《笨鸟修仙》 第1章 修过仙练过武上过书院剃过度 对面那家馒头两文钱一个。 左边那家馒头一文钱一个。 右边那家馒头两文钱三个。 一分钱一分货,两文钱三个的馒头味道奇差,简直难以下咽,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填满肚子。一文钱一个的则是白面馒头,相当的好吃,至于两文钱一个的那家生意最好,但他始终舍不得买一个尝尝,虽然昨天刚发的工钱,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照旧往右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一个月只有两百文的工钱,还不管伙食,多花一文钱都是奢侈的事。 一个月两百文钱吃饱都不够,还得省下点钱用作别的开销,每一文钱都恨不得掰开花。 两文钱三个的馒头热乎的时候吃勉强还行,一旦冷了后就跟石头一样难啃,他又不能一口气全吃了,一日三餐嘛,一顿一个是必须的,不然一顿不吃饿得慌。 其实在这里的底层人民日常习惯还是一天两餐,主要原因自然就是谁也不富裕,但岳舞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陌生地方后还是保留了一日三餐的习惯,习惯性的一日三餐一顿不吃饿得慌,所以这三个馒头必须分开吃,虽然冷了后又干又硬难以下咽,总比饿肚子强。 自从半年前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忽然年轻了二十岁,吓得够呛。 虽然人生能从头再来一次是他最大的愿望,曾经也确实在佛前许过愿,可怎么也没想到许愿真的灵了。他原本也是个无神论者,不信鬼神不信命,但人到中年依然事事不顺,做什么亏什么,被社会毒打得毫无脾气,被人拉去佛前许愿,希望能时来运转。他许的愿望就是能年轻二十岁从头再来一次,有了足够的人生经验再也不用走那么多弯路,不信还不能功成名就。 没想到的是这个愿望竟然真的灵了,一觉醒来真的年轻了二十来岁,但却是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活在了这个名叫岳五的当铺小厮身上。 他小心翼翼的过了这么久才勉强搞明白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梁国的梁都,一个很强大的封建帝国,不存在他所知的任何历史中。 何以让岳舞感觉强大呢?仅仅这个梁都就围建了八圈城墙,一圈比一圈雄伟,最外层的第八城城墙高达六十米,从第八道城墙到第七道城墙之间的直线距离就超过五十里,而更雄伟的第九道城墙也在建造中,据说城高将达到了百米。 这么大的工程,何等的夸张,根本让人难以想象,没有任何现代化的机械设备,全靠肩挑手抬,竟然就建造出来了,历经二千多年的梁国建国史,从来都没有停止过造城,一圈一圈的往外圈地,才有了如今这样的雄城。 为什么要花时费力的造城呢? 主要原因居然是因为这世界里有各种各样强大的妖魔鬼怪存在,妖魔鬼怪喜欢捕食人族,一般人在城外根本难以存活,人族不得不打造坚固的城池自保,随着人口的膨胀又不得不继续圈地造城。由于梁都第九道城墙远远还没到成形的地步,第八城外荒无人烟,只有生活在城墙之内才能让人安居乐业。 一墙之隔,墙外荒凉墙里则相当的繁华,人族的繁衍能力强大,即使第八城也已经出现了拥堵的情况,谁也说不清梁都里到底有多少人了,就算官府也很难统计出来。 岳舞所在的这家当铺坐落在第七城南门大街边上,靠近第六道城墙边,属于相当繁华地段,人流量很大,白天的时候一眼看去总是密密麻麻的人流,只是当铺用不着太好的店门,隐藏在一边的小巷里,再进去就有一家赌场。 常常会有赌徒输得倾家当产,当铺就是为输红眼的赌徒提供当产便利的好人。 真的是在佛前许过愿的原因吗? 岳舞一直不太敢相信,却又说不清到底为什么,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到其他的,一直很有些茫然。 由于这种事太过于不可思议,岳舞这些时间一直过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不妥之处,被当成鬼抓了,就悲剧了。只能小心翼翼的融入这个陌生的环境,而且原主岳五留给他的残存记忆实在太少了,或者说岳五都搞不清自己生活在的地方有什么大不了的,生来就在这,大多数时间都是身不由己,都是他父亲安排好了的路,用得着考虑这问题吗?活下去就是。 说起这个岳五在越舞看来也很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家伙竟然修过仙练过武上过学堂剃过度。 这个世界有妖魔鬼怪自然就有满天神佛,岳五甚至还亲眼看到仙人在天上飞过,是不是真的神仙不好说,修仙的门派确实不少,隐在那些名山大川之中,但凡家有子女的都会迫不及待的送到那些修仙门派去试试运气,万一跟仙人有缘呢?回头就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跟着享不完的人间富贵,甚至能跟着飞身成仙。所以岳五很小的时候就被他父亲送去那些修仙门派测试,而且岳五竟然真的拥有修仙的资质,灵根。 一个人拥有灵根是修仙的基础,而拥有灵根的人万中无一,这是中大奖的概率,岳五就中了。岳五虽然拥有灵根可以修仙,但灵根也有三六九等,岳五拥有的灵根是最差的那种,修仙的大门派肯定不要。岳五的父亲不死心,接连又去了很多中小门派,挨个试了一圈,最后全都不要,他还是不死心,想方设法给岳五找来些修仙的基础功法,让岳五自己修炼,结果也是效果奇差,勉勉强强入了门,进度比蜗牛还慢。 怪不得人家不要,就这修炼速度先熬死的就是他老子,先靠着岳五翻身的老岳显然没有这耐心。 对于修仙这条路老岳终于死了心,放弃了让岳五继续修修仙,转把岳五送进了兵院练武。 梁国是个百家争鸣的国度,基本是由儒家掌管行政、法家掌管刑法、兵家镇守四方、佛门负责祈祷、道家则逍遥法外,修仙是最潇洒最有前途的职业,是老岳的首选,退而求其次,进入兵家体系虽然凶险一些但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然而,道家重在修心练气,而兵家重在炼体,岳五的体质很差,没多久就被兵院退了回来。岳五的父亲又送他去书院读书,十年苦读考个状元也行啊,结果岳五什么文章也做不出来,他父亲一气之下把他送去寺庙当和尚。当和尚在梁国其实也是比较高大上的职业,不到一年又被寺庙退了回来,理由是没有慧根。 一圈折腾下来,老岳终于对他绝望了,随便把他打发到这个当铺当了个小厮,再也不管不顾,拉着他的弟妹继续去碰运气。 岳五是老岳的第五个孩子了,他唯一的乐趣似乎就是造孩子,希望能造出一个星来,只要造出一个星,这辈子也就翻身了。在这里像老岳这么想的人还不少,而且也一直在这么做,唯一的乐趣就是拼命创造下一代,然后拉着去碰运气,而且还真有不少人因此翻身,从最底层一举挣扎出来,成为人人羡慕的翻身咸鱼。 只是老岳属于始终翻不了身的咸鱼之一,最大的奋斗动力就是不让他婆娘的肚子闲着,而梁国是鼓励百姓多生子女的,生多了还给奖励,所以岳五也搞不清自己还有多少个弟弟妹妹。 总之,这个岳五今年才十六七,已经修过仙练过武上过学堂剃过度,你要说他什么都没学会也不尽然,多多少少都学会了点入门的基础,尤其是修仙他从没放弃,即使进度再慢也从没努力不息,到了如今居然也有练气二层的水准。 一个人能不能修仙是看能不能引动天地间的灵气入体,拥有灵根的人天生跟天地灵气亲近,才能顺利做到引气入体,岳五是属于拥有灵根的人,只是灵根品级太低才导致修炼速度过慢,但他自己却从来不服气,日夜修炼修仙功法,甚至省吃俭用不知道从哪买来了一颗丹药,想要提升自己的修为,只是他被那颗丹药吃死了,岳舞才莫名其妙的占据了他的身体。 总的来说岳五是个有进取心的人,最喜欢的就是修仙,他也不想让家人失望,兵家功法、儒家浩然正气诀、甚至佛门功法也会一点,反而都没有自学的修仙功法学的好。如果不是被分了心,他的修为应该会更高一点,但因为资质有限,他就算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别人,所以才想着吃神丹妙药,结果直接把自己吃死了。 岳五会的这些功法已经刻到骨子里了,岳舞接手他的身体自然也就会了,但其他的记忆几乎为零,这家伙修仙都要修魔怔了,完美的达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境界,可惜蜗牛就是蜗牛。 他在当铺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就是打扫卫生,一早一晚是固定的,其他时间自然也不能闲着,有什么干什么。只是当铺的生意本就不死不活,有没有生意全看隔壁赌场,所以整天只是呆在铺子里闲坐而已,还有一个比他大的小厮才完全无事可做,工钱还比他高很多。 但那个小厮一向喜欢在他面前耍领导派头,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每天都要反反复复检查很多遍,完全就是闲着蛋疼的表现,让岳舞郁闷又无话可说,匆匆拿着三个馒头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往当铺回去。 必须在那小厮来上班前把卫生收拾一遍,不然又能烦你一天。 但还没等他走出几步就被人撞翻在地,除了嘴里咬着的一个,另外两个滚出去老远。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捡,免得被人踩了,那就彻底没法吃了。 他急着捡回馒头结果和撞倒了他的人纠缠在一起,爬都爬不过去,气得他越发奋不顾身两人则越发纠缠不休,猛地那人推了他一把,爬起来就跑了,岳舞才终于捡回了两个馒头,虽然脏了,外层剥一剥还是能吃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目前对岳舞来说食物才是最重要的,少了一个馒头就得饿一顿,虽然被弄脏了很不爽,总比没有好。 只是刚爬起来又差点被人撞翻,才见一个捕快飞奔而过,正在追那个把他的馒头撞到地上的家伙。 这是遇上公差抓小偷了? 第2章 当铺小厮 这个世界有些人修炼得非常强大,身体坚硬如铁,岳舞爬起来后才发觉自己被撞的浑身疼,几乎到了骨架都要散了的程度,刚才第一个念头就是捡回馒头根本没顾得上疼痛,如今爬起来就浑身难受,差点就要瘫倒在地。 如果是在前世遇上这样的情况就像出了车祸一样,必须去医院看看,怎么滴也得拍个片长期住个院,能把肇事者赔得倾家荡产,但在这里岳舞连报案的心思都没生起来。 还有气,就走吧。 虽然来到这里差不多有半年了,岳舞其实很少出门,活动范围基本就在当铺附近,走远了都怕自己会迷路,回不来这个当铺可能连口吃的都挣不到,那就更悲剧了。 呆在这个当铺至少还能有口吃的,活下来以后才能想其他的事。 岳五这身体很单薄,虽然修过仙练过武上过学堂剃过度,其实什么都不会,连苦力都干不了,没了当铺这份工作很可能会饿死。甚至岳舞都记不清岳五的家在哪,在这里完全是人生地不熟,以为穿越过来就能降维打击别人就搞笑了,不被人降维打击就不错了,这世界的人明显要比他孔武有力,满大街都是武人甚至修行者,即使那些儒家的书生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大多都是文武双全,分分钟被碾压。 修仙功法修炼到练气二层就是入门而已,身体内有股微弱的气在流动,根本形成不了战斗力,跟普通人没区别,要说岳五跟其他人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他身体内不仅仅只有一股气,另外还有三股更微弱的气若有若无的存在。 岳五修过仙练过武入过学堂剃过度,道家、兵家、儒家甚至佛门修炼的方式虽然各不相同,其实也大同小异,都是引气入体自内而外的修炼身体,提高身体的强度,一般人只要找到适合自己修炼的一门方法后再全力修炼该功法,也就能走出自己的一片天空,很少会什么功法都能修炼的,毕竟贪多嚼不烂。这个岳五偏就什么功法都能修炼,只是效果奇差,而且修炼出来的气就存在了,还能自动壮大,只是速度比蜗牛还慢。 这种体质在这里也有说法,叫做百灵体,意思是说修炼什么都行,百试百灵,都能入门,但想要快速提升就是痴心妄想了,能把你慢到哭不出来。 这个世界百家争鸣,因为有妖魔的威胁几乎人人都在修炼,尽量增强自保的能力,只要肯吃苦总有适合自己的那一家可选择,修炼的好不好再说,总之人人都要有作为,真正达到战时全民皆兵的目的。 为了这个目的,梁国当朝是鼓励百姓拥有一技之长的,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比例反而更少,一事无成的也是少之又少,换个说法就是到处卧虎藏龙。就拿当铺的另一个小厮为例,只比岳舞大了一岁,也是曾经入过兵院的人,修炼的是兵家功法,兵卒五级,也是被淘汰出来的废材,连像样的活都找不到,结果在岳舞面前把自己当成神一样。 没有最废,只有更废。 十八岁了只有练气二层,你有什么不甘心的?居然还不服气,结果胡乱吃药把自己吃死了。 正常的少年十八岁左右都能修炼到相当于练气八九层的水准,再次点也有六七层,优秀些的已经进入下一个大境界,天才级别的走的更远,连背影都看不到了。岳五这样非常努力修炼也才练气二层确实很不甘心,他是真的不甘心,硬生生把自己折腾死,这也是百灵之体恶心人的地方。 岳舞接手这具百灵之体后也下意识的接手了继续修炼下去,由于没有对比反而很有新鲜感,也兴致勃勃的开始修炼,真的有成仙的机会谁不向往呢?而且他甚至把兵家儒家佛门的功法也都捡起来修炼的一遍,主要也是因为这世界没有什么娱乐,大把的时间不修炼能干嘛?总比坐着发呆胡思乱想要好,再怎么也回不去了。 由于那个小厮给了岳舞很大的压力,岳舞不敢耽误时间,匆匆往当铺所在的小巷口走去,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样东西,应该是一颗什么植物的种子,指头大小,黑乎乎的带着棱角,看着有些恶心,也不知道是在地上爬的时候蹭过来的还是跟那个人纠缠时候从他身上蹭过来的,随手就想扔掉。 “那谁!过来过来。” 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吓了岳舞一跳,下意识的把手里的种子塞进了怀里,才发现是赌场一个看大门的在喊他,疑惑的看着这家伙,不明所以。 虽然是隔壁邻居,但彼此从无来往,你忽然吓我一跳是个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走了过去,免得一个不好惹了这家伙挨揍。 赌场的能有什么好人。 这个打手悄声说:“给你看个东西,看看能当多少钱。” 说着他鬼鬼祟祟的摸出一个圆球,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锈迹斑斑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但看他鬼祟的模样就能知道肯定来路不正。 岳舞看了一眼,根本不认识,只好说:“回头你找我们掌柜的看看吧。” 这打手翻了个白眼,气哼哼的收起了东西,再也懒得睬他。 岳舞又匆匆的回到当铺内打扫卫生,擦擦洗洗一番。 这个当铺其实很小,只有一间店面,甚至连个名称也没有,门口挂了一个当字而已,一张高高的柜台是掌柜的地盘,里面有个库房,装的是各种当品,属于仓库重地,没有得到掌柜的允许是不准进入的,岳舞唯一有机会进入的时间也只是早上进去打扫的时候,而且必须在另一个小厮的监督下。 忙过一圈后,出了一身汗,那个叫胡耀的小厮才晃晃悠悠的来上班,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挑不出任何毛病后才不冷不热的坐到一边,不久后掌柜来了,用钥匙打开柜台后仓库的门,让岳舞和胡耀进去打扫一番。 进库房清理不仅仅是扫个地,还要扫一扫货架上的灰尘,免得各种当品落了灰,毕竟一般当的都是半年一年时间,长期不动的话就会灰尘满满。 久而久之,岳舞对库房里的物品都有印象。 “咦?” 岳舞手拿鸡毛掸子扫了扫,发现货架上少了一件物品,昨天并没有人来赎走,怎么就少了呢? “怎么了?” 身后的胡耀走上一步狠狠瞪了他一眼,对于他的大惊小怪很有些不耐烦。 岳舞下意识的指了指空了的位置:“这里应该有一个玉镯,怎么不见了?” “肯定是被你偷了。” 胡耀一看真少了一件,顿时慌了,立马大喊一声,一把抓住了岳舞的胳膊大喊大叫起来,“掌柜的,抓到贼了!” 岳舞被他整得有点懵,自己怎么就成贼了呢? 白发苍苍的掌柜很快出现在门口,目光阴恻恻的盯着库房里的两个小厮。 胡耀死死抓住岳舞把他强行拖到了老掌柜面前,不无得意的说道:“掌柜的,我抓到贼了,这小子偷了东西····” 岳舞跟他的修为差距太大,毫无还手之力,连忙争辩:“不是我!那件玉镯我昨天还看见过的,如今没了,怎么可能是我偷的?此后我就没有再进来过。” 胡耀说:“分明就是你昨天出去的时候趁我不注意顺手带了出去,还敢狡辩!不是你难不成还能是我?” 物品丢失的责任胡耀会更大,他本身就是负责监督的人,昨天出去的时候他确实没有认真查看,他没偷自然就是岳舞偷的,一共也就这么两个人,非此即彼。 一旦被栽上盗窃的名头,下场让胡耀头皮发麻,就算不是他偷的,两个人都要被拉进衙门严刑拷打,他也要跟着白白受苦,如果岳五这家伙抵死不认的话,他更得陪着受折磨。甚至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平日对岳五太差,岳五这是在报复他,拼着死在衙门他胡耀也得跟着陪死,落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何其歹毒! 越想胡耀越害怕,死死把岳舞摁在地上,揭斯底里的吼了一声:“你还不招!” 岳舞被他摁得几乎窒息,连话都说不出来,但任凭他拼尽全力也无法挣扎得了,犹如一只鸡仔一样动弹不得,甚至腹部一阵刺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刺破了他的皮肤钻进了他的身体,恶心无比。 什么东西? 但这时他连呼吸都困难了,被胡耀死死摁在地上,摁在地上摩擦的那种,脑子一片混沌,眼前阵阵发黑。由于胡耀摁的太用力,岳舞甚至明显的感觉到藏在怀里的那颗种子硬生生被摩擦得刺破了他的肌肤,磨进了身体里去。 有东西进入身体的感觉让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却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那件玉镯昨天当期已到,被老夫收起来了。” 掌柜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又慢吞吞的转身走了,看也懒得看这两个扭打成一团的小厮一眼。 东西被掌柜收起来了? 那就不是被偷了。 胡耀猛的松了口气,总算松开了岳舞。 第3章 亲爹竟然都没认出来 岳舞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原本就有些散架的身体更难受了,好不容易才挣扎着出了库房,坐在门边的地方喘大气。 胡耀也出来了,不屑的看岳舞一眼,理都懒得理他。 对于一个随手就能碾压的人在他眼里不过是蝼蚁而已,先去联想到月舞可能抱有跟他同归于尽心思的猜测而引起的惧怕情绪由如受到了巨大的羞辱,对岳舞的恶感更加剧了几分。 白发苍苍的掌柜则是一声也没吭,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老神在在的坐在柜台后面喝茶,眼神也懒得多给这两个小厮一下,不管是练气二层还是兵卒五级,在他眼里都是蝼蚁而已,谁又有兴趣在意蝼蚁的心情好不好? 或许两个小厮关系不好才让他比较放心,如果关系好了很有可能合伙偷他东西,关系不好才能互相监督,能让他省心不少。 这时门开了,进来了今天第一个客人,正是隔壁赌场看门的那个家伙。 他兴冲冲的跑到柜台边掏出那个看上去锈迹斑斑的铁球递给老掌柜:“掌柜的,这是我家祖传的宝贝,最近手头比较紧,您给看看值多少钱。” 老掌柜接过那个铁球仔仔细细端详了好一会,扔还给了他:“两文钱,爱当不当。” 两文钱?! 赌场看门的直接气炸了,怒道:“这可是我家祖传的宝贝啊!两文钱还不如卖废铁呢!” “就是废铁。” 老掌柜淡淡说道,“卖废铁能卖个三四文钱,我这里收了还得地方给你存放,回头也就卖个三四文钱,所以只能当两文钱。” “不当了。” 这家伙气的扭头就走,嘴里还骂骂咧咧,“这真是我家祖传的宝贝,没有十两八两想也不要想。” 十两八两就当的东西你也好意思说是祖传宝贝? 赌场看门人刚出去又进来一个有些猥琐的中年男人,探头探脑的进门扫视了一圈,随即盯了岳舞一眼,呵斥一声:“小五,你坐地上干嘛?” 岳舞一怔,这口气完全是长辈的味道,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猥琐中年已经迫不及待的凑到了柜台边,脸上由如盛开了一朵菊花,笑眯眯的对老掌柜说道,“许掌柜,十三个月了呢,最近有点忙小人十三个月没来了,那个那个····” 老掌柜瞄了他一眼,一个字也懒得多说,数了一些钱丢给他,这猥琐中年喜滋滋的拿了钱就走,临出门前又板着脸训斥了一声,“小五,好好干。” 这人谁啊? 岳五家里的长辈吗? 看着猥琐中年离去的背影岳舞有些茫然,岳五留给他的记忆实在太少,满脑子都是修炼成仙的梦想,其他的都相当模糊。 胡耀双手抱胸不屑的噗嗤一声笑,说道:“你爹来了怎么不哭诉一番?” 这就是岳五的爹老岳?! 亲爹竟然都没认出来,这就尴尬了。 好在这老岳也没在意岳五的死活,来的匆匆去也匆匆,十三个月都没看这儿子一眼,来了就走,没耽误一点时间,怪不得岳五对自己的亲爹印象都不深了,留给岳舞的记忆本就很模糊,哪里认得出这样的爹。 好在没有穿邦! 这老岳真要关心岳五的死活反而让岳舞纠结了,自己这个冒牌货很容易会被揭穿,而且他也很难喊这个陌生男人爹,感觉很恶心人。 走了就好。 岳舞微微松了口气,发现自己被这个“爹”吓出了一声冷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胡耀,喘直了气缓缓站起来,浑身难受,原本就被人撞得差点散架又被胡耀一番折腾让他几乎站不起来,好不容易挣扎着坐到角落的小板凳上,竟然连手都难以抬起来,连忙查看自己的身体,感觉肚皮上应该被那颗坚硬的种子开了个洞,谁知查看了一番压根找不到伤口。 明明感觉那颗种子刺破了他的皮肤,却根本找不到一点伤口,而且那颗种子不见了,显然已经钻进了他的体内。 岳舞一阵恶寒,这颗种子不会在自己身体里生根发芽吧?那就见鬼了! 任他怎么找也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那颗种子的踪迹,一时间岳舞有些欲哭无泪。 胡耀看着岳舞着急忙慌的样子对他越发不屑,以为他是因为懦弱吓得,见了自家的家长都不敢啃声,连废物都不如。 此后当铺再也没人进来,三个人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言不语,每当这个时候岳舞也会静下心悄悄修炼修仙功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抓紧时间修炼修炼也能更好的打发无聊的时间,但今天浑身疼,根本静不下心。 直到中午的时候,老掌柜会出去享受美食,之后胡耀也跟着溜了,留下岳舞一个人看家。 岳五从板凳上挣扎起来,拿着早上剩下的那两个馒头走到了门口坐在台阶上,准备对付着吃点垫垫肚子。由于早上的馒头脏了,剥掉了外面一层,一个馒头小了不少,干巴巴的就着口水慢慢啃着,一张脸忽然凑到面前吓他一跳。 “兄弟,待遇不错嘛,还有吃的。” 还是隔壁赌场那个看门的打手,一脸羡慕的看着他手里的馒头,“大哥我穷得没饭吃了呢,要不你救济救济大哥?” 你还要我救济? 这家伙明显就是来恶心自己的,他的收入比自己高多了,而且还会有外快,谁该救济谁? 岳舞无奈的把另一个脏兮兮的馒头递过去,被他一巴掌打飞了,岳舞一阵心疼,目光跟着飞走的那个馒头飞出去很远,落进了臭水沟里,彻底没救了。 “大哥我是真的急需用钱,才不得不拿出祖传宝贝当点钱,你既然是开当铺的,不能不收。” 这家伙又掏出了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球,强行塞到岳舞手里,“大哥我仗义,不欺负你,就当一两银子吧。” 我一个当铺小厮成了开当铺的了? 这家伙摆明了就是想讹钱,岳舞无奈的晃了晃手里的馒头:“你看我是个有这么多钱的人吗?” 这家伙每天都看到岳舞在啃馒头,确实不是个有钱的主,但又不甘心,狠狠说道:“那就三百文吧,你每个月的工钱三百文,昨天刚发的工钱。” 岳舞一怔,这个家伙竟然知道自己昨天刚发工钱? “你搞错了,我每个月只有两百文工钱。” “胡耀那小子明明说你每个月三百文的,怎么有错?” “真的只有两百文!” 岳舞有种不好的感觉,他的工钱也许真的是三百文,还有一百文没有到他手上而已,老岳来拿的钱莫非就是从他身上扣出来的钱?这倒很有可能了,只要和掌柜的说好,那钱就到不了他手上。 “那就二百文好了。” 赌场打手老大不耐烦了,凶狠的威胁他,“东西已经给你了,快把钱拿出来,不然······” 他晃了晃砂锅般的拳头。 今天已经挨了两轮毒打,再被这家伙揍了的话只怕真的会死。 第4章 赌徒 “都给你了我这个月吃什么?” “吃拳头呗。” 岳舞的死活这家伙毫无兴趣,扬着拳头一副随时都要砸下去的架势,完全不是开玩笑,权衡利弊下岳舞默默起身,回到当铺里自己藏钱的地方拿了两百文钱给他。 半年不到,倒是领了六次工钱,岳五留下的钱只有几文而已,岳舞攒了半年,省吃俭用,才攒下六七百文钱,一下就被人讹去了二百文,心肝都疼。 但真被这家伙打死了万事也休矣,活着总还有机会。 拿到钱,赌场这家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临走前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了一句:“这真是我家祖传的宝贝,只是当在你这的,你可得给我保管好。” 给个破烂算是当,什么都不给就是抢了,这家伙还挺聪明。 这话分明也是为了以后再讹他钱埋下伏笔,岳舞还得替他保管这破烂,万一弄丢了,他再来个狮子大开口,说是祖传宝贝,无价之宝,能把你恶心得无话可说。 岳舞呆呆的看着这家伙拿着他的钱欢天喜地的跑进了一家馆子,郁闷得要死,自己省吃俭用养这家伙吗?他还不叫自己爹。气得他狠狠握紧了拳头,握住的正是刚刚花了两百文当到手的铁球,也就鸡蛋大小,正好抓在手里,不料一股狂暴的力量猛然间电流般冲进他身体,让他浑身都颤抖起来。 他脆弱的身体根本难以抵抗这股狂暴的力量,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岳舞猛然又睁开眼,那颗看似锈迹斑斑的铁球已经从他手上滚落在一边,要不是他忽然晕过去浑身放松了只怕连松开手掌的机会都没有,真的要被那源源不断涌入身体的狂暴能力爆体而亡了。虽然那股冲入他身体的狂暴力量断了后援依然势如破竹般在他体内经脉中横冲直撞,好在他体内有自动运转的功法,而且是四门功法,在各自不同的路线上循环游动,被这股狂暴的力量带动着速度越来越快,经脉也越拓越开,竟然踩了油门一样疯狂飙车。 修炼了十来年才勉强踏入练气二层的境界忽然像疯了一样乘风破浪,一口气冲击到了练气二层的突破口,停顿了一下,不断的冲击着瓶颈,就像巨浪拍岸一样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了壁障。原本微不可查的兵家功法更是夸张,海纳百川一样奔腾起来,兵卒一级一冲而过,兵卒二级的壁障就像溪流中的石子,想挡也挡不住,兵卒三级的壁障一击而破,奋勇向第四季壁障冲去,反而超过了他苦修多年的修仙功法的境界,就连佛门功法那股气息也在蠢蠢欲动,不断的壮大起来,只有儒家的浩然正气没什么反应,甚至有些排斥,但那点排斥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这一刻岳舞很懵,根本搞不清是个什么情况,这颗锈迹斑斑的铁球过了很多人的手都没事,为什么到了自己手上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来不及多想,他连忙坐在台阶上引导这股狂暴的力量,希望不要把自己撑死。 他修炼的修仙功法其实是最基础的《凡人诀》,练气的基本功,在这世界是烂大街的玩意,只要有兴趣修仙的人都可以试试,成不成是个人的事,真正的好东西老岳也弄不到嘛。修炼的兵家功法叫《战神诀》,听着名字高大上,其实也是基本功,兵家入门必修,岳五曾经上过兵院所以也修炼了一段时间,效果甚微,也就放弃了,继续回头修炼《凡人诀》。凡人诀修炼出来的气劲温和,修炼出来的气也让人很舒服,岳五也喜欢这种感觉,只是速度过慢让他纠结无比,才会千方百计买丹药提升修炼进度。而兵家功法更注重炼体,兵家功法对身体的负荷更大,也更刚猛霸道,凡人诀还在没完没了的拍岸时战神诀真的疯了一样冲锋陷阵,在他体内不断的冲关破障一往无前,每一道坚固的壁障都在这股力量下烟消云散,疯狂无比,直到消耗得一干二净。 其实也就是三两分钟的时间而已,凡人诀还在拍啊拍啊,总算拍掉了第三层的壁障,佛门功法那股气也跟着壮大了很多,进入了第一层境界,只有浩然正气诀反而被压缩的更加微不可查,而战神诀竟然连过九关。 没错,他如今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兵卒九级,这个修为在他这个岁数算是比较正常的修为,甚至还是中上水平,哪家兵院都会接受他继续深造下去。这时的岳舞双臂一振,感觉浑身使不完的力气,从来也没有这么好过,酸痛散架的感觉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吃了大补药一样亢奋。 拥有力量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岳舞也说不清自己如今有多大的力量,胡耀也不过才兵卒五级,他这个兵卒九级再怎么差劲也能碾压他了吧? 不管怎样,能反击胡耀是目前最让岳舞兴奋的事。 怎么报复他好呢? 岳舞再度看向滚落在一边的那颗铁球时又惊又喜,这绝对不是块废铁,而是神奇的宝物,二百文钱再划算不过。没想到被人讹诈还能讹出个宝贝来!他眼中满是光彩,但不敢再用手去拿这玩意了,害怕再来那么一下,自己只怕真的会被那狂暴的力量撑爆,拿了块布把它兜起来,绝对不敢碰它了。 这个当铺就是岳舞住的地方,平时就在里面打地铺,其实也是免费的给老掌柜看门,他在角落里抠出来一块墙砖,把里面挖空作为藏钱的地方,平时他也基本寸步不离当铺,看的很严,比当铺里的物品还严,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赶紧把这颗铁球藏起来再说,胡耀和老掌柜很快就要回来了。 没多久,胡耀和老掌柜先后回来,都是酒足饭饱的样子,只有他只啃了半个馒头,勉强垫了点肚子而已。 胡耀很聪明,总在老掌柜走之后才走回来之前就回来,在老掌柜面前表现得兢兢业业,一切黑锅全都让岳舞背,所有功劳全都他来领。下午的时候倒是接连来了好几个客人,胡耀很活跃,基本没岳舞什么事,岳舞也乐得清静,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看着就够了。 这个时候来当东西的都是隔壁赌场的赌徒,把能当的东西拿过来当点赌本,当什么的都有,金银首饰、武器、甚至某某神功秘籍、某个门派身份令牌,其中还真会有很重要的东西,回头赢了的话真会把东西赎回去,所以还不愿意直接卖掉,除非一直没法翻本才不得不直接放弃,不然拿去卖掉也比押在当铺划算。 主要是这些赌徒都觉得自己会赢,不然谁会去赌? 岳舞甚至看到有个赌徒扛来了一柄巨大的方天画戟过来,金光灿灿,光是戟柄看着就价值不菲,只当了三百两银子,老掌柜二话不说就收下了,万一这人弃当,必然能大赚一笔。 这位还是第一次来的,还有个隔三差五来当东西家伙今天又来了,他显然输急眼了,今天也把他自己的武器当了,是把巴掌大的月牙斧,和那方天画戟一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小的只有巴掌大,犹如一件工艺品,但他要当一千两,老掌柜死活不答应,最后当了五百两,气呼呼的拿着银票冲进了赌场。 莫非这把月牙斧比那柄方天画戟还值钱吗? 方天画戟才三百两,这把小斧头居然就五百两?怎么也看不出来这把小斧头怎么能和方天画戟相提并论。 岳舞很疑惑,但也只是疑惑而已。 胡耀更疑惑,他凑到柜台边问出了彼此的疑惑:“掌柜,方天画戟才三百两,为什么这么小的斧头还给了五百两呢?万一人家不赎了我们岂不是要亏本!?” 老掌柜如今的心情显然很好,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里的月牙斧,满脸的笑容,难得解释了几句:“那把方天画戟自然很值钱,对方只当三百两,回头自然会来赎走,我们就赚个利息钱而已,没什么可高兴的。倒是这把斧头,叫做神来一斧,是名家打造的神兵利器级别的好东西,价值上万两,那人还是个外地客,在这输得一塌糊涂,再输了的话只怕也很难找到友人借钱赎回了,嘿嘿····五百两已经很低了。” 这个外地客多半会没钱赎回,白白便宜了老掌柜,这才是老掌柜最开心的事。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一单要是成了,岂能不美?! 第5章 着了贼 神来一斧? 岳舞却是对这个名字很有些兴趣,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叫神来一斧?” 老掌柜由于心情好难得也回答了他的问题,手里的月牙斧仿佛已经是他的了一样,爱不释手,笑说:“这把斧只要灌注气劲释放出来的威力能增幅好几倍,瞬间的爆发威力巨大,特别适合忽然袭击,如有神助,虽然只是一品神兵,但在一品神兵里已经算是极品级别了,可遇不可求。” 适合偷袭啊? 胡耀显然也被勾起了兴趣,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老掌柜又笑眯眯的说道:“不过,不到玄阶这东西是不能碰的,一旦催动它就会疯狂吸收使用者体内的气劲,直到吸饱为止,玄阶以下的人很有可能会被直接吸成人干。” 胡耀原本还想摸一把,吓得连忙收手退后好几步,一不小心被吸成人干可就悲剧了。 玄阶是哪阶? 岳舞又听到了一个不懂的词,岳五的记忆里貌似没有,但又不敢问出口。 胡耀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才黄阶五级,这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突破到玄阶,真是太难了。” 老掌柜淡淡的说:“你那么懒惰,下辈子都不会有可能。” 虽然勤奋修炼不一定会有机会突破到玄阶,懒惰的机会只会更加渺茫。 胡耀老大不爽,指着岳舞讥讽道:“他够勤快的了吧,才黄阶二级呢。” 老掌柜说道:“修炼的路上资质虽然最重要,勤恳也是很重要的,就算第一流的资质如果像你这么懒惰的话也会一事无成。” 胡耀干干的说:“反正也没什么希望突破玄阶,与其浪费时间苦修还不如及时行乐。” 每个人的活法不同,胡耀的想法也不能说错,与其把时间都浪费在枯燥的苦修中还不如及时行乐,他都放弃了,岳五这样远远不如他的还在苦修,就是愚不可及,所以他才很看不起岳五。曾经的岳五确实愚不可及,即使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进度也不如别人的十分之一,只能说是彻头彻尾的一只笨鸟,只不过如今已经变成了岳舞,运气似乎好了一点起来,被人强行讹诈都能捡到一个宝贝,分分钟改变了命运。 因为这个世界修炼的流派众多,虽然每个流派的功法大同小异,但每个流派内修炼境界都各有说法,道家开始的时候叫炼气期,然后是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而兵家则是直接以军队级别称呼,以兵卒士官校尉将军这样称呼,儒家则是书生秀才举人进士用来称呼修炼的境界,不仅仅指功名,总之每个流派的叫法都是不同的,搞的很混乱,所以直接被笼统的以天地玄黄来划分了,兵家的兵卒期和道家的炼气期儒家的书生等入门期都被叫做黄阶,玄阶则是道家的筑基期和兵家的仕长期儒家的秀才的统称。 胡耀十九岁了才修炼到兵卒五级直接放弃突破玄阶的机会是有道理的,修炼越到后面越难,以他的修炼速度没有什么奇遇或者贵人相助的话需要突破到玄机难如登天,白白浪费时间而已,就像老掌柜他也仅仅是侥幸突破了玄阶,还是因为有家族大量资源援助的因素,一旦突破玄阶后家族断了资源,他几乎就是坐着等死了。 修炼的路上不仅要有好的资质更要有海量资源的堆积才能奋力前进,胡耀资质一般般,资源更是没有,不放弃又能怎样? 老掌柜的资质也很一般,但他好在背后有强大的家族支撑,勉强把他堆积到了玄阶,家族也不愿在他身上浪费资源了,老掌柜还要回报家族,大半辈子都坐在这当铺里为家族做贡献,为家族后辈赚资源。至于他本人嘛,你自己能搞到就是你的,家族是不可能给了,得把有限的资源留出来堆积更有希望的年轻人。 虽然玄阶的寿命要比黄阶高出很多,老掌柜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不想死他也得想办法把自己的修为推上去,从而延长自己的寿命。活的越久越怕死,他是看不起这么早就自我放弃的胡耀更多些,对始终不放弃的岳舞更多认同感,就像他自己这样不肯放弃生命一样,怎么滴也想要挣扎一番,真的坐着等死他还做不到。 三个人各怀心思,一直等到了天黑,成了好几单生意。 这样的当铺通常一天能成交一单生意就不错了,很多时候都是门可罗雀,好多天都不会有人上门,也不知道这一天是什么好日子,竟然生意特别兴隆,仅仅昂贵的物品就收到了两件其他价值几十两的物品也有好几件,几乎是一年也难得出现一次这样的盛况。 正要关门下班的时候又来了一位,还是个女的。 这世界的人要比前世彪悍很多,很多女人也很彪悍,女赌徒自然也不会少,这个女赌徒是当铺里的常客,毫不客气的说,这个当铺里有相当一部分的物品都是她的,只是从来没见她赎回过。 这是个正儿八经的女赌徒,正经的女败家子,年纪也不大,二十多岁,长得还很不错。 一看见这位女赌徒胡耀很来劲,打了鸡血一样凑上去热情招呼,虽然人家对他正眼也不多看一眼,他还是很兴奋,似乎从她身上闻到香味就赚翻了。 岳舞前世已经是个有妻有儿的中年人了,见过的漂亮女人多如牛毛,虽然这女人可以说是他这半年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也完全达不到让他动容的程度,依然只是淡淡的坐在角落里。 何况在这里他连自保甚至吃饱都做不到,对女人完全兴不起。 温饱思淫欲嘛,那是温饱以后的事,如今嘛,还是老实坐在板凳上吧。 这女赌徒这回来当的竟然也是件武器,一把镶满各种宝石的短刀,一看就很名贵,开价就是一千两,老掌柜二话不说就收下了。 这位简直可以用这家当铺的衣食父母来形容,着实让老掌柜赚了不少钱,从来都是只当不赎。这样的客户不直接拿去卖掉而是拿当铺来,脑子就不灵清,当铺自然会狠狠压价,一回头就能赚到一大笔。 岳舞也估不出这把短刀真正的市场价是多少,总之绝对不止一千两,凭老掌柜的毒辣眼光绝对不会吃亏。 这女赌徒显然还喝了酒,拿了银票晃晃悠悠的也进了隔壁的赌场。 至此,今天打烊。 老掌柜心情越发的好了,满面红光,把物品全都锁进库房后美滋滋的下班回家。 胡耀紧跟着就走了,只留下岳舞独自留在当铺。 往日岳舞也懒得出门,但今天他的馒头没了,总不能饿着肚子,只好摸出几文钱也跟着出了门,关好门去巷子口小摊吃碗面对付一下。 天天啃馒头哪里受得了,偶然他也会去吃碗面奢侈一下,三文钱一碗的阳春面,对他来说已经是奢侈的享受,味道其实很一般,他连汤喝了个精光,说不出的满足。 问题是每个月只有两百文的生活费,三文钱一碗的面就算每天吃两碗也是不够用的,还有其他的生活必需品得买,这个月又被赌场看门的那个打手抢走了二百文,不省点真会饿死。 返回当铺的时候猛然发现门竟然开着。 明明记得自己关好门才出去的,如今怎么会开着? 着贼了? 岳舞浑身一个精灵,魂都吓飞了。 当铺里的好东西不少,丢了任何一件他都绝对赔不起,只要丢了东西,他只怕会被老掌柜杀掉。 第6章 是个白痴 这个时候其实时间还早,刚刚入夜而已,竟然就有贼光顾了,这是岳舞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前后就是吃碗面的功夫,来回时间并不长。 他慌忙跑到门口,就见当铺里面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他伸手抄到了平时坐的小板凳就要砸过来,这人一回头吓他一跳,居然是老掌柜。 不是着了贼? 岳舞松了口气,连忙放下了板凳,尴尬的说:“掌柜你怎么又回来了?” 老掌柜阴冷着脸打量着他,冷冷说道:“着贼了你不知道吗?” 着贼? 你能算贼吗? 开什么玩笑! 老掌柜指了指库房的门,岳舞才发现挂在门上的锁已经被破坏了,只是门并没有被打开。 锁竟然被破坏了,似乎真的进了贼,老掌柜总不可能自己过来把锁弄坏吧?重新买不要钱啊! 岳舞愣愣的站着发呆,他也只能发呆,不能有太多别的表情,不然就不符合岳五的身份了,平白引起老掌柜的怀疑。 “你别怕,我知道不是你。” 老掌柜面无表情的宽慰了一句,又说,“你来我这也有一年多了,虽然住在这里,但从来也没有试图靠近过库房,甚至走到门口都没有过,所以····我还是相信你的。一旦靠近库房门口我就能知道,这一点你很不错,没白养你。” 库房的门在当铺的柜台后面,那是老掌柜的地盘,平时岳岳就在柜台外面的地上打地铺,没事进柜台后面干嘛?还真是从来都没想过,也没做过,不然被当成贼的就是自己了吧! 岳舞一阵汗颜,自己的作用其实更像个看门人,那一世都是上了年纪的大爷才干的活,他年纪轻轻就上岗了,结果门还没看好,是不是要被开除了呢? 对了,库房门口装了摄像头吗?为什么一旦靠近门口就会被老掌柜知道?这个世界绝对不会有高科技,压根没有电,高科技什么的都是浮云,可他怎么就这么酌定自己从来没有靠近过库房门口呢? “一般人根本破不开我的库房,我可是个阵法师。” 说到阵法师老掌柜自信满满,这些年他在修炼上没有希望转而把大把时间用来钻研阵法,在阵法上颇有造诣,原本库房就有阵法防护他又加固了很多层防护,简直固若金汤,一般的小毛贼根本打不开,能打开的人压根也看不上这么点东西,所以他这里一向很安全。而且他还特意在柜台后设置了预警类的小阵法,一旦有人靠近库房门口他就会有警觉,想要从他这里偷走东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问题是,老掌柜不可能偷自己的东西,岳舞没有嫌疑的话,贼又是谁? 外人根本不会知道当铺里今天收了这么多好东西,偏偏今天来偷。 最大的可能就是胡耀,为今天的那几件当品动了心思,根本就没有走远,等着岳舞一出门就进来偷,结果发现破不开库房的门又跑了。 胡耀明显有很大的嫌疑,也不知道老掌柜有没有证据抓住他。 “没事了,尽量少离开这里,警醒点。” 老掌柜很快心情又平复下来,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又走了,依然老神在在,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闹贼,原本以为这个世界治安太好了的缘故,原来只是因为没有遇上而已。一旦有了这一层的担心岳舞有些坐不住了,如果有人对当铺库房里的财富动心的话,自己根本看不住,一个不好让人随手杀掉,也不过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的事。 黄阶九级依然也是蝼蚁而已,这世界满大街的成年人都有玄阶的实力,顶多打打小孩。 细思恐极。 一直都睡的很安稳,闹了这么一出让岳舞根本没法安心睡觉了,猛然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坐在一个火药包上,随时都有被送上天的可能。 根本没法睡踏实。 老掌柜一走岳舞连忙把门关上,但这门只是两块木板而已,他都能一拳打个窟窿,毫无安全感可言。 还没从心神不定中回过神忽然传来敲门声,又吓了他一跳,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谁?” “衙门里的人,开门。” 门外传来一声凶悍的呵斥,光听这声音就是满满的优越感,就能让人确信是吃皇粮的人。 岳舞不得不缓缓打开了门,门外站着好几个人,提着灯笼,微弱的灯光中可以看出都是穿着公服的人,男女都有。准确的说是五六个男的簇拥着一个女的,各自按着佩刀的刀柄,杀气腾腾的架势吓得人够呛。 老掌柜报警了吗? 自己又没偷不会被连累吧? 没有偷盗就不会被连累岳舞是不信的,万一遭个池鱼之殃根本没处说理,老掌柜不可能为了他的死活费劲,这里的捕快办案通常都是二话不说一股脑抓回去严刑拷打一番再说,除非你有足以让他们不敢胡乱打你的身份或者后台。 “文捕头,您要找的人应该就是他了,这家当铺的一个小伙计。” 一个中年捕快点头哈腰的说着,“这家当铺是东山许家的产业,平时也就三个人,晚上只有这个小伙计在这留守,很少出门。” 自己很少出门他都知道? 岳舞不由对这世界的公差能力有些惊恐。 梁都这么多的人口,自己又是这么不起眼的小人物,这个公差闲得蛋疼才会注意到自己,不是特别注意他怎么会知道他平时很少出门? “就是他。” 那女捕快冷冷的说了一句,几个捕快立马如狼似虎的扑上去拿住了岳舞,把他死死摁在地上,让他根本没有挣扎之力。以前他修为弱经常被胡耀拎鸡仔一样拎来拎去,如今他的修为已经远远超过了胡耀但依然被人拎鸡仔一样凶狠的摁在地上,这些捕快非常粗暴,而且为了在这个女捕快面前表现一个个都打了鸡血一样用力,七手八脚的摁住岳舞,根本不管他的死活,让他又有窒息的恐惧,在他们手里又一次鸡仔一样毫无反手之力。 这些捕快每个人的修为都超过了他,何况四五个人对付他一个,眨眼间就被他们死死摁在地上摩擦,让他非常难受,更多的是屈辱。 在这里跟人谈人权就搞笑了。 但他还是特别屈辱,在上一世虽然不太顺,但压根就没有被人打过,做人的尊严还是有保障的,但在这里明显感觉自己就是蝼蚁,朝不保夕,任何一直路过的大象都可能踩死你。 “放开他。” 那女捕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只是想询问他几句话而已。” 那几个捕快忙又七手八脚的把岳舞拎起来,推到这女捕快面前,充满了讨好之意。 岳舞被他们拎起来猛喘了几口,把反胃到喉咙的食物硬生生又吞了下去,呼吸才顺畅了些。再被他们摁一会可能会把他活活噎死,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 女捕快负手站着毫无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他,问:“你认识索天鹰吗?” 索天鹰? 岳舞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茫然的摇头。 女捕快目光定在他脸上,观察着他表情的变化,她精通察言观色,疑犯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差异只怕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不由让岳舞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自己确实没有说谎,目光诚恳的与她对视,以便让她更加相信自己的坦然。 这女捕快很年轻,应该也就二十左右,但光线过于昏暗看不清她的容貌,声音很冷,又说了一句:“就是早上撞倒你的那个人。” 卧槽! 原本就是那个肇事逃逸的司机,叫索天鹰吗?老子记住了,一定会追究他的责任,绝对要他负全责。 岳舞顿时咬牙切齿的蹦出一句:“抓住了吗?” 早上追着索天鹰从他身上跨过去的应该就是这个女捕快了,让女人跨了会不会倒霉三年? 或者说,就是因为被她从头上跨过了时来运转? 一时间岳舞满脑子胡思乱想,对视的目光越发跟她互相对视下去,我真的很坦诚啊! 在这个世界出身的岳五绝对不敢这么做,这个世界的阶级观念非常深厚,他一个底层小厮何来的胆子敢跟官府的人如此?而且并无畏惧之意。 人人平等的观念则是岳舞刻到骨子里的东西,别说只是区区一个捕快,就算皇帝来了也未必能让他下跪,这是环境的差异。 但,这样平视的目光直接激怒了这个女捕快,她一巴掌拍在岳舞肩膀上,岳舞顿时感觉自己被一座山压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又是浑身散架了一样的感觉,又是被奔驰中的车撞了一样想就此躺进医院的冲动,而且早上的时候他才黄阶二级的修为,如今是黄阶九级的修为,身体抗击打能力翻了好几倍,但这一刻他的身体却比早上还要难受。 大象一脚踩过来的时候,再强壮的蝼蚁依然是蝼蚁,没有多大区别。 她随便拍了他一下,他完全受不了。 倒是女捕头很意外,惊讶的看着他,或者说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敢这么跟她平视起码也得是修为跟她相差不多的人,她下意识的出手试探了一下,原来····是个白痴。 第7章 祖传宝贝 这一天的运气到底算好还是不好? 岳舞有些欲哭无泪,小心翼翼的关好门,满满都是郁闷,莫名其妙又被人收拾了一顿,浑身没有不疼的地方,几乎达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浑身难受,动也不想动一下。 似乎突破境界的时候能满血复活? 早上受了同样的伤因为连续突破境界不知不觉间奇迹般的痊愈了,莫非就是因为境界的提升?但身体状态不好时强行突破境界本身就是很危险的事,成功率不高不说甚至可能会出岔子,他早上那样来一下纯属偶然,一个不好人也就无了,不可复制,就算让他再来一次也没这么大的勇气,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 这办法完全不可控,不可取。 这一晚上岳舞根本睡不着,一来有些担惊受怕,睡在当铺感觉越来越危险,万一就有人来抢劫呢?最先倒霉的也是他。而且浑身疼痛更让他睡不着,只能默默运转功法去压制疼痛的感觉,似乎还真有点作用。 他接收岳五这具身体时就是道家凡人诀练气二层,他接着修炼了半年也没多少进步,但由于实在没有娱乐活动也只能拿这玩意打发时间,之所以修炼道家功法只是因为这个境界最高,兵家和儒家以及佛门的功法岳五只是开了个头而已,早就放弃了,他自然不会选择另三项,白白多费劲。 跟别的功法比还是修仙看上去更加高大上,真要修炼成仙也不白穿越一回,成仙得道的时候也许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呢! 所以他跟着修炼道家功法《凡人诀》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从来没考虑过是不是要改修别的流派功法,潜意识里岳五的修仙梦主导着这具身体。而岳舞本人对人是非真的能修炼成仙还是持怀疑态度,毕竟还没有亲眼目睹,仅仅只是传说他还是保留怀疑的态度,功法是功法,类似于能把人身体变强的东西,应该有个度,真能飞身成仙就夸张了。但今天那个铁球的力量让他兵家《战神诀》的修为直接平地而起,达到了兵卒九级的强度,凡人诀虽然也跟着有所突破,但跟战神诀完全没得比了,看来改修兵家功法才是最佳选择,那个铁球显然适合兵家功法的修炼。于是他转而修炼战神诀,浑身气息一振,显露的就是兵家兵卒九级的力量,比病恹恹的凡人诀第三层何止强大了数倍,瞬间充满了力量,但修炼进度依然慢如蜗牛。 早上坐飞机来的,如今你让我坐个火车我也忍了,好歹骑个自行车也行啊,却让我骑蜗牛,不带这么折磨人的,能把人活活气哭。 岳舞彻底被这蜗牛的速度气炸了,咬咬牙,又把那个铁球拿了出来,试着用指尖点了一下,顿时又触电一样被狂暴的力量灌入身体,在他身体里疯狂奔腾起来。 好在这次有准备,只是触了一下,然后顺利的把这股能量截胡,引为己用。 这样的修炼方法就算不是坐飞机起码也是坐快车,强过骑蜗牛何止百倍。 据说有些天才修炼起来就是坐飞机一样的速度,十几岁就能修炼到玄阶后期甚至地阶,那才是真正的坐飞机,老掌柜可是修炼了上百年依然才玄阶初期,一对比能把人郁闷死。所以,这世界的修炼者对资质的要求很高老掌柜的资质其实和胡耀差不多,只是老掌柜投胎技术好,有强大的家族支撑他的前期修炼,才能成功突破玄阶,对他的家族来说也能多个做事的人,而胡耀干脆就放弃了努力,同人不同命而已。 入门一级的时候气海可能只有一个酒杯那么大,修炼到九级的时候气海已经被扩大到犹如水缸那么大,需要海量的天地能量才能把它填满,才能机会突破到玄阶,所以第九级需要的能量比前面所有加起来还要多,岳舞折腾了一晚上也远远没有填满战神诀第九级的大坑。 正玩得起劲,天亮了。 不知不觉身体恢复了很多,尤其是饿得慌,岳舞很有些兴奋,破天荒的犒劳一下自己,去小巷对面那家最贵的早点铺买了两个馒头。 虽然都是一样的馒头,两文钱一个的比两文钱三个的贵了三倍,口感同样好了几倍,相当爽口,吃过后他忍不住又买了两个,一口气全吃完。 很饱,这半年来真的从来都没有这么饱过,出门在外不容易,何况是出了趟这么远的远门,人生地不熟,能保证活下去才是根本。 很舒爽,但已经严重超支了,一个早餐就花了八文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日常支出,毕竟一个月才二百文钱收入,还被抢了二百文,日均支出只能控制在五文钱以下,只能偶然奢侈一回。 前世混的再差也不至于饭都吃不饱,越混越回去了。 中午和晚上又不能不吃,他只好又花两文钱买了三个最难吃的那种馒头,留到饿了再啃。 今天胡要没来,想必是不敢再来了。 老掌柜老神在在,压根就不在意胡耀来不来,到了下午又带回来一个新伙计。 岳舞原本以为胡耀不来了后自己会升职呢,结果空欢喜一场,没他什么事。 加薪无望让岳舞好生失落,顿时起了另谋高就的心思,就这点收入吃饱都困难,怎么能在这世界好好活下去,总是为了温饱挣扎岂不丢了穿越者的脸! 虽然起了这心思但也不能像胡耀那样一走了之,还得有合适的时机才行。 “你,傻坐着干嘛?!去门口站着,要面带微笑的第一时间把客人迎进来,态度要恭敬。” 不想新来的这位反客为主,直接指使起他来了,颇有领导风范的要把他赶到门外去。 当铺又不是饭店酒楼,迎什么客? 来当铺的人能有几个会有好心情?你要是还嬉皮笑脸的凑上去,不定就会被人揍了。 在门外傻站着哪有屋里板凳坐着舒服! 岳舞看了老掌柜一眼,见他充耳不闻,显然是默认了新来这位对他的领导,只好起身出门,站在屋檐下。这时候虽然已经入秋,太阳没有那么猛烈,晒久了还是让人受不了,当铺面朝西,下午的时候晒的厉害,不一会浑身都出了汗。 无语了,越发坚定了他另谋出路的心思。 梁都这么大,确实该好好走一走看一看了,困在这个小当铺不是长久之计。 正寻思着,隔壁赌场那个看门的打手兴冲冲的凑了过来,吓他一跳。 这家伙不会又想讹他吧! 这位赌场打手也就二十多岁,早就是社会的老油条了,他又摸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往岳舞面前一晃:“今天我又在家里翻出一件祖传的宝贝。” 你家祖传的宝贝这么多的吗,随便翻翻就能有? 但因为有了那个铁球的惊喜让岳舞对他家祖传宝贝也有了些兴趣,不由认真看了一眼,是个酒盏大的小杯子,一样的锈迹斑斑,毫无卖相,卖废铁也卖不了两文钱。 “两百文,当给你了。” 莫非又是一个宝贝? 岳舞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好一会,甚至运功吸也吸不出什么来,完全看不出能有什么作用,拿来喝水都太小,用来喝酒也太脏,看着都恶心哪能喝得下。 所以,这玩意压根就是废铁。 “要不你拿进去给我们掌柜看看?” 赌场打手立马猛摇头,拿进去当不了两文钱,还得被奚落,他没那么傻,狠狠说道:“别人我信不过,就当给你了,二百文,快点。” 两文钱的东西能卖到二百文,这才是他盯着岳五的根本目的,捏着砂锅大的拳头在他眼前晃,满满都是威胁。 如今岳五已经有了黄阶九级的实力,对上他应该有一拼之力,但因此跟他拼命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苦着脸无奈的说:“我没这么多钱啊!” “你还有多少钱?” 岳舞的收入不高这家伙是知道的,昨天刚被他拿走二百文确实不可能还会有太多的钱了,他的拳头越发在岳舞眼前比来比去,多少钱也得榨出来,似乎随时要落在他瘦弱的身体上,恶意满满。 岳舞只好摸出了十几文钱:“就这么多了。” “不行,太少。” “还有三个馒头,要不也给你?” “滚。” 赌场打手一把抢去了他手里的钱扬长而去。 岳舞蹲在当铺门口把玩着这个锈迹斑斑的小杯子,吸不出什么能量,更是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用,锈迹太多洗都洗不干净,拿来喝酒都不行,只能郁闷无比。十几文钱对目前的他来说是笔大数目,换个没用的东西是天大的浪费。 那家伙讹钱讹上瘾的话,以后天天给他来一件祖传的破烂,就算一天十几文钱他也根本受不起啊!除非其中真的还有宝贝,但也许只有昨天那一个铁球才有用呢? 所以,无解,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离开这里,让他越发想要离开这个当铺。 第8章 卖仙丹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落山,岳舞被晒得满身大汗,可气的是新来的这个家伙一直盯着他,不让他有机会偷懒。也就是让他一直晒着太阳,似乎想借此给他个下马威。 岳舞回到屋里从自己的铺盖卷边摸出块毛巾擦了擦汗,新来的这家伙立马一声厉喝:“你干嘛呢?偷奸耍滑,大半天了连一个客人都没有拉过来,你这样还让我们怎么做生意?养着你岂不是亏死!必须扣你工钱····” 岳舞懒得理这家伙,凑到柜台边跟老掌柜说道:“掌柜,我想辞工。” “不行。” 一直老神在在的看着书的老掌柜直接摇了头,淡淡看了他一眼,说道,“当初你来的时候你爹就说过,你会在这里干满十年,此间是不能离开的。” 十年?! 岳五来这当铺当伙计还不满两年,还有八年多,怎么混的下去!? 这十年长约显然是不会给他增加任何工钱的,干好了应该,干不好还得挨打挨骂,跟长工没区别。 或者说就是长工,是岳五他爹和老掌柜达成的协议,岳五本人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力。 十年不加工资,工资还这么低,谁还有兴趣干? 岳舞满脸黑线,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了脑袋。 没法活。 “对了,还有一件事知会你一声。” 老掌柜目光又落在了手里的书本上,淡淡说道,“昨晚在安然居又遇上了你爹,他要求老夫再从你的工钱里扣下一百文直接交给他,老夫没有答应。你只剩下一百文钱的话很难活下去,但他死活不肯,缠着老夫软磨硬泡,最后老夫答应再扣下来五十文。也就是说你以后能领走的钱只有一百五十文了。” 一百五十文?! 每天五文钱在这世界真的很难活得下去,虽然岳舞这一阵每天只花两三文钱,但这样只能勉强把命吊住而已,毫无营养可言,每天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他只是为了攒点钱做本钱然后拿钱来赚钱,能尽快让自己富裕起来才在苦熬,还要被扣掉五十文的话,这么省吃俭用的意义何在?就是为了让老岳敲骨吸髓吗? 如果是岳五的话,可能会毫无怨言,毕竟老岳是他爹,如今他是岳舞,老岳跟他何干?他没理由养活老岳这个吸血鬼。 正这时,新来的那家伙被人揍了,凄惨的惨叫着大声求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昨天来当方天画戟的那个大汉今天又来了,新来的家伙跟个店小二一样非常热情的上去招呼,喜气洋洋,满嘴都是华丽马屁,结果被这大汉揪住一顿暴打。 来当铺的人能有什么好心情? 你还苍蝇一样嗡嗡嗡的遇上大喜事一样烦人,不打你打谁? 岳舞下意识的上去招呼:“这位大爷,时间不早了,小店要打烊了,有什么事请早。” “不知死。” 这话虽然也不中听大汉只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倒是没再动手,踢开新来的那家伙大步走到柜台边,说道,“许掌柜,把我的方天画戟拿来,赎走。” 只当了一天就赎走的人不是没有,多半是昨晚赢钱了。 隔天赎回的规矩是加半成的利息,大汉丢下三百十五两银票扛走了方天画戟。 也就是说老掌柜一天就赚了十五两银子,一两银子可是一千文铜钱。 这个世界的银子不是散碎的,而是铸造成一两一个的银币,为了更方便携带又有大额的银票,几百两轻轻松松带走,只有岳舞这样的穷人攒一大堆铜钱,其实价值不过半个银币。 所以,使用铜钱和使用银子的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老掌柜这么高的收入从来都没打算给他加点工钱,真是无话可说。 新来的这家伙还在哀嚎,被打的够呛,岳舞压根懒得理他,继续站到门外去。 这人捂着被打肿的脸挣扎着找老掌柜告状:“原本应该是他在门外迎客的,挨打的应该是他,害我白白让人打了,医药费得从他的工钱里扣,他最少得赔我三百文钱。” 这是恩将仇报。 绝对的恩将仇报。 要不是岳舞解围,这家伙还得被那大汉继续打,结果他反咬一口。 岳舞直接被这家伙的无耻恶心到了,退一万步说,你被人打了关我什么事?竟然要我赔钱,太搞笑了吧! “小牛,不要着急嘛,老夫带你去看下大夫再说。” 老掌柜笑呵呵的安慰了他几句,领着这位新来的伙计下班走人。 “掌柜,他必须负责,这活原本该他干的,我平白挨了打。” 这家伙碎碎念着跟出去,目光凶狠的盯了岳舞一眼,把他当成了仇人一样。 一般人对过于强大的人是兴不起报复的念头的,他压根不敢报复那大汉,又感觉在岳舞面前丢了脸,反而把怒气转嫁到了自己能欺负的岳舞身上。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会因此被扣钱,不管扣不扣钱他对这当铺越发没有归属感了,当即又摸了一把铜钱放在身上,关了门也出去了。 爱偷就偷吧,反而不关他的事。 也许真被偷了东西老掌柜一怒之下把他开除了,他也就自由了。 而且,必须尽快再找份活干,就算老掌柜不放人大不了胡耀那样一走了之吧。 入秋后夜风微凉,相当舒爽,夜幕降临后的梁都看上去尤其繁华,到处都是人头攒动,城门边上有条夜市街,摆满了各种摊子,卖的什么岳舞没兴趣,最有兴趣的就是又便宜又好吃的各种路边摊,偶然会来犒劳一下自己,花个两三文钱就能吃个半饱。 非要吃饱的话,没有十来文钱搞不定,但他没法奢侈,偶然吃个新鲜是为了补充点营养,不然每天啃馒头不顶用,毫无油水可言。 两文钱三个的馒头中午只啃了一口就吃不下了,早上吃太饱,现在又太饿。 以一百五十文钱的伙食标准,这一顿顶多只能花两文钱,但两文钱买不了多少东西,最少也得三文钱才能吃一碗热汤面,而且饿得很快,半夜的时候再啃个馒头对付一下才不会饿得睡不着。 越是在温饱线上挣扎的人越是艰难,凭岳五的身体和修为他真的很难赚到钱,很难找到他能干的活,这份工作还是老岳对老掌柜死缠烂打才磨下来的。但如今终于有了变化,他也自信了很多,凭黄阶九级的能力,在这世界已经足够活得下去了,能找到的活不会少,一个月赚个千把文钱不会难。 但白天他得耗在当铺,晚上也没法找到工作,这可怎么办? “神功秘籍便宜卖····” “神兵利器那里有?赶紧往这走!” “仙丹仙丹,只要九百文!” 岳五应该就是被这样的仙丹吃死的,骗骗小孩也就算了,把人吃死就不对了。但这事反而没有证据了,岳舞顶替了岳五,对方杀人的事实反而被掩盖过去了。 总不能报案说自己是个死人吧! “小伙子,上回的丹药效果很好吧?你的修为都已经大幅提升上去了,赶紧再来买几颗。” 岳舞正在想着这事时被人拉住了,一个獐头鼠目的小老头笑眯眯的凑了过来,“怎么,不认识我了吗?半年前你在我这买过仙丹的,还以为你····咳咳,修为大进了吧?我的仙丹童叟无欺,提升修为是最快的。来来来,我们再测试一下,半年前你的修为刚刚突破黄阶二级哦,看看你如今是什么修为了,咱们用事实说话,事实胜于雄辩嘛。” 不由分说,他拉着岳舞到了他的摊位前,拿出一个罗盘一样的东西,把岳舞的手按了上去。岳舞在他手里毫无挣扎余地,根本挣扎不了,手掌一凉,按在了罗盘上,那罗盘迅速转动起来。 看来就是这个家伙毒死了岳五,毒药当成仙丹卖,太岂有此理了! 第9章 阵法师 “哈!” 小老头兴奋的一声叫喊,“看清楚了吗?你如今的修为已经提升到练气三层了,而且马上就要突破了,这就是我这仙丹的功劳。” 资质还过得去的人半年时间提升这么多并不奇怪,问题是岳五苦修了十来年才修炼到练气二层,属于废物中的废物,所以半年忽然就差不多提升了两级简直就是奇迹,不是丹药起了作用还有什么解释?小老头真以为是他的丹药产生的作用,能把一堆烂泥都糊上墙,自是喜不自胜,比岳五本人还要高兴。 这样的话,他的丹药以后能挣大钱了! “赶紧,再买一颗,保准你就能突破到练气四层了,甚至冲击五层。” 小老头兴冲冲的掏出一个瓷瓶递过来,“只要九百文,过了今晚就要卖九两银子一颗了,错过了后悔一辈子。” 岳舞总算抽回了手,惊讶的看着罗盘,这东西竟然没有测出他兵家功法已经修炼到九级了? 道家专用的吗? “赶紧给钱,不要耽误我老人家的时间,我老人家可是个伟大的炼丹师,每天都几两几十两银子的收入,你耽误的起吗?看在你给我老人家做了试验的份上才便宜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里。世上哪有几百文钱就能买到的仙丹?你是撞了大运。” 小老头迫不及待的催促他给钱,岳舞狠狠翻了个白眼。 “没钱。” 就算有钱你这玩意也不能买,买来自杀吗? 小老头怒道:“才九百文你敢说没钱?这都半年了你怎么滴也能再攒九百文钱了吧?你知道这颗丹药的成本是多少吗?你赚大了知道吗?我老人家亏到吐血了你知道吗?” “真没钱····” 没容岳舞分说,这小老头在他身上一阵乱摸,摸出了十几文钱,随手把瓷瓶往他手里一塞,说道:“我老人家不欠因果,从此了结你我之间的因果,互不相欠。” 又被抢了! 岳舞说不出的郁闷,晚饭还没吃呢,你把钱抢光了我怎么办?吃你这丹药再死一次?! 前面就是一家面摊,三文钱一碗,看得见吃不着,岳舞急了,说:“还我三文总可以吧?我还没吃饭呢。” “不行。” 小老头猛摇头,“你我因果已断,不能再有纠葛。给了你钱这段因果就断不掉了。” 因果你大爷! 岳舞恨不得拳头呼他脸上,但明显不是人家的对手,只能忍了,忍气吞声的纠缠他:“三文钱而已,钱本就是我的,我不要你的仙丹,你把钱还我····” 这小老头害怕被他纠缠,飞快的收了摊就跑,跑出很远后掐着指头一算,眉毛猛的皱了起来:“不对啊,怎么没有了断因果?不对不对····哪来的这么多因果纠缠?怎么可能越断越多····太邪门了,赶紧躲远点。” 小老头吓得落荒而逃,岳舞则是一脸的苦逼,找不到小老头后只好返回当铺。 这丹药是打死也不敢吃的了,也懒得再出门了,拿出早上买的三个馒头慢慢啃。 馒头冷了后跟石头一样,又硬又难以下咽,需要配水才能吞得下去,也没有热水,当铺里不能开火,是他早上从外面街边的一口井提来的水,剩下还有一半,但水瓢却找不到了。 怎么也找不到水瓢,不知道被那个新来的家伙弄到哪去了。 没了水瓢当铺里压根就没有能盛水的东西了,找来找去只有赌场打手祖传的小杯子了,虽然锈迹斑斑看着就没胃口,但这个时候也只能拿来当杯子喝水了。 是不是得洗一下? 感觉很脏,犹豫间杯子掉进了水桶,不洗也得洗了。 不可思议的是,半桶水转眼间不见了,吓了他一大跳。 木桶里只剩下底部还有一些水,半桶水全进了这个小杯子里去了? 岳舞一阵狐疑,拿起杯子一倒,倒出来半桶水,再放下去,又把水全装进去了。 这么小的杯子竟然能装这么多水? 赌场看门的那家伙祖传的竟然真的全都是宝贝啊! 太不可思议了! 岳舞当即提着木桶又去街边的水井打水,一连打上来好几桶水,小水杯只要一丢进去很快就能把水抽干,永远装不满似的。 连着装了十来桶水,依然不满,他没敢再打水了,毕竟这可是在街上,打桶水折腾太久会让路过的人起疑,只好提了桶水回当铺。 也不知道这个小水杯到底能装多少水,总之,绝对绝对是个宝贝,以后只要带着它完全不怕没水喝,随便一倒就能泡个澡。 正兴奋呢,猛然才发现当铺里挤满了人,足有十来个之多,每个人都蒙着面,最前面的人正在用大斧猛砸库房的门。 老天! 好在出去打水了,要是被这些人堵在里面,不死都难。 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顺手杀掉他。 他的出现猛然引得所有蒙面人都回头看过来,其中一个怪叫一声:“抓住他!” 听这声音应该是胡耀,这小子一个人破不开库房的门找了一大群人来硬抢,摆明了一条道要走到黑了。 岳舞回头就跑,门口的两个蒙面人追着他不放。 “那小子只是个黄阶初期,很容易对付的,去两个人就够了,大家快点把门破开。” 胡耀喊了一声,其他人没再追岳舞,都往库房门口挤去,争先恐后的用武器砸门。 “这门上有阵法,不好破啊!” “大家集中力量攻击一点····” 岳舞如果还是练气二三层水准的话确实跑不了,好在他如今已经有了兵卒九级的速度和力量,跑的很快,经过赌场大门口时吼了一声:“有人打劫!” 赌场里果然有人跑出来查看,追他的那两个人不敢再追,又缩回了当铺。 “人跑了,怎么办?” 人跑了? 胡耀有些傻眼,那么废的人你们都抓不住?让岳舞跑了的话他们的时间就太紧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埋怨同伴了,连忙招呼所有人一起你砸门,“大家一起全力破门,打开门拿了东西就跑,要快。” 原本他打算先把岳五控制住再慢慢破开库房的门,时间很充裕,很容易的事竟然出了纰漏,岳五这废物竟然没有在当铺里,然后还又跑了,时间就紧迫起来了。胡耀顿时着急起来,帮忙也加入破门行动中去,想要第一时间把门破开,拿了值钱的东西就走。 岳舞跑出小巷上了正街,很快就遇到了一队巡捕,领着巡捕回来时却见老掌柜已经出现在门外,依然老神在在的模样,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猫着腰瞄着当铺里砸门的进度。 老掌柜就住在附近吗? 岳舞其实不知道老掌柜住在哪,想来应该不会太远,不然他也不会放心吧,出了事也不可能这么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只要过了柜台就会惊动老掌柜,其实岳舞压根没什么作用,岳舞的逃跑只是让胡耀感受到了危机加快了进度而已。 “等一等再进去。” 老掌柜反而把所有人都拦住了,瞄了岳舞一眼,对他的机灵似乎颇感满意,转而犹如一只老狐狸一样继续悠然自在的偷看着当铺里乱哄哄的众多蒙面人起劲破他库房的门。 库房的门终于被破开了,胡耀那些人争先恐后的冲了进去,想拿上值钱的东西再跑,结果却一个都没出来。 岳舞一阵狐疑,库房里很多东西都是易碎品,这么多人挤进去就算很小心也会打碎不少吧?老掌柜竟然一点都不着急,这是什么情况?! “可以了,一个也跑不了。” 老掌柜愉快的对巡捕们说道,“老夫这里有个阵法,他们一进入就被困在里面了,根本进不了老夫的库房,稍安勿躁,谁也跑不了。” 这个阵法显然不简单,岳舞每天进去打扫的时候是库房,一旦老掌柜启动阵法,破门进去的就不是库房了,直接变成一个困阵,来多少人困住多少。 老掌柜不简单,是个很高明的阵法师,一般人根本根本破不了他的阵,这是他这么多年研究阵法的自信根本。 第10章 打死无冤 这世界的人貌似每个都不简单,不能轻视任何人。 岳舞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真要被胡耀等人杀了也没人会在意。 等到第二天新来那个伙计来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会有人特意跟他说起。 这个姓牛的家伙因为昨天挨揍的事而记恨岳舞,对岳舞的态度越发恶劣了,一早就把岳舞赶到门外去,连库房也没有打扫。 老掌柜默然不语,老神在在的坐着继续看书,根本不管两个伙计会干嘛,库房没有打扫也不在意。 一天不打扫也不会被灰尘淹没,无所谓。 岳舞自然乐得省事,门外蹲着就是了。 问题是这姓牛的还不让岳舞干坐着,要像店小二那样热情的去拉客。 这家伙以前想必是某家酒楼的店小二,拉客很在行,问题是你把人拉当铺来干嘛? 昨天挨的揍还没够? 就算拉到客也不会加工资,岳舞完全不想没事找事,这家伙啰啰嗦嗦没完没了的给他上课,他干脆跑出小巷逛街去了,美其名曰,去远处拉客人。 岳舞正愁白天走不了,这下正好,可以安心的四处逛一逛。 梁都的格局是越中间的人越富贵,越外围的人越贫穷,第七城的居民都是最普通的民众,人口基数相当大,虽然比第八城的人生活得要稍微好一点,也是最底层的穷苦人居多,白天的街上行人都是来去匆匆,为生活奔忙,临街的店铺琳琅满目,要比第八城繁华很多。 第八城除了主街两侧外几乎就没有像样的房子,基本没有店铺可言,生活物品大多都要到第七城买卖,也造就了第七城的热闹,连带着第六城很多人也会过来凑热闹,仅从人流量来看第七城是最热闹的。 一道道城墙很明显的把贫富差距隔开了,第六城的人要体面很多从容很多。 第七城只能用热闹来形容的话,第五城才是最繁华的所在,跟第七城完全不是一个世界,在第七城通常用铜钱买卖物品,而第五城则是用银币,直接就能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去都不想去。 梁都这座城的特点是穷人不断的被往外赶,但也总能找到适合自己落脚的区域,就看你有多大的本事。经过了长久的岁月沉淀,阶级也已经和这座城市一起固化,第一城就是皇宫所在,第二城生活着的是皇亲国戚们,第三城则是朝廷大员们的府邸,第四城则大多都是都是富商,第五城是最混杂的所在,因而也最是繁华,也可以说是梁都的经济中心。 岳舞逛了一天,仅仅是上了第六城城墙往里看了几眼又走到第七城城墙上往外张望了一阵,然后就要赶着回来了,仅仅这两道城墙之间就间隔约四十里,而第七城的城墙到第八城的城墙之间据说是五十余里。 有一骑快马在主道中间奔驰,口中大喊着“边境急报”,路人纷纷让开,任他奔驰,仅仅从第八城的城门口跑到皇宫就不知要跑多久。 这座城实在太大了! 而且城内居民贫富分明,无数人想要往里去,又有无数人无奈的往外搬,不断重复这样的故事。 直到太阳落山岳舞才回到当铺,姓牛的那伙计自然是暴跳如雷,追着他骂,岳舞充耳不闻,你倒是开除我啊? 大爷还巴不得早点走人呢。 不怕被开除的话,任何员工都会变成大爷。 想要进步不容易,摆烂谁不会? 老掌柜依然不闻不问,时间差不多了就悠然的走人,完全一副不食人间烟火般的高人风范。老掌柜一走,姓牛的也没兴趣骂了,紧跟着下班走人。 岳舞叹了口气,关了门又去城墙下的夜市逛一逛,顺便不要亏待了自己,花三文钱吃碗清水面。 今天走了一圈,能找到工作的机会并不多,主要是技术不对口,很多条件岳舞都不够,虽然兵卒九级的实力已经能找到不少活干了,比如镖局的趟子手、普通的护院等等,但岳舞并不想太早暴露,在没有自保能力前还是越低调越好。而从他表现出来的练气三层实力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只能跟普通妇女那样找点临时工作,他又不太愿意了。 总之,想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并不容易,梁都这么多的人口,找工作也是狼多肉少的状态,有好的工作也不会公开对外招募,很容易就能私下找到人,他这份工作还是老岳通过关系找下来的呢,像他这样人生地不熟的根本轮不到。 对于普通人来说在哪个世界找工作都不容易,只能碰运气。 回到当铺后随手拿出那个小杯想漱漱口,喝了一大口,猛地喷了出来。 昨晚明明加进去的是井水,如今竟然喝出了酒味,见鬼了?! 水加进这杯子里会变成酒的话,太神奇了! 他小心的又喝了一小口,确实有酒味,但很淡,就像一斤酒里掺了十斤水那样,但好歹也有点酒味。岳舞大喜过望,原本他也是个爱喝酒的人,虽然大多喝的是啤酒,白酒也能喝一点,来这世界半年了都没尝过酒味,早就馋得索然无味,终于能喝到酒了,差点喜极而泣。 喝口酒都这么不容易,即使淡如水也是酒。 “你居然偷酒喝?!” 第二天一早姓牛的伙计进门就怪叫起来,显然嗅到了残存的酒味,遇上不得了的大事一样大喊大叫起来,猛然又发觉这里不是他曾经所在的酒楼了,才止住了跟老掌柜告状的冲动,转而大声呵斥,“喝了酒会影响一天的状态,你这是极不负责仁的行为,必须扣工钱。” 这家伙的鼻子倒是很灵,这么点酒味竟然都闻得出来。 岳舞压根懒得理他,顾自出门蹲门口去,拉客是不可能拉客的,打死都不拉。 看姓牛的那模样,貌似昨天又挨揍了? 把人往当铺拉,疯的吧! 下午的时候,隔壁赌场那个看门的打手又出现了,看到他气哄哄的冲过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架势,吓了岳舞一大跳。 这家伙不会想要赎回他的祖传宝贝吧!? 真他妈是宝贝你知道吗? 多少钱也休想赎回去了。 “你昨天哪去了?” 他一脸的恼火,显然因为昨天找不到岳舞而生气,砂锅大的拳头使劲挥了挥,随时都要落在岳舞身上。 岳舞缩了缩身体,小心翼翼的问:“有事吗?” “我在家里又翻出了一个祖传宝贝。” 听到他这句话越舞犹如听到了仙音,这家伙强行“当”给他的两件祖传宝贝都是真的宝贝,他祖宗知道的话绝对会气得从哪蹦出来,败家也不能这么败啊! 两件宝贝,就卖了二百多文钱。 今天不知道他又会拿过来什么宝贝,岳舞充满了期待,脸上则是装出苦兮兮的样子,哆哆嗦嗦的摸出五文钱:“我就这么多钱了,今天的饭钱····” “吃我的拳头也能饱。” 这家伙二话不说一把夺去了五文钱,摸出一个什么东西往岳舞身上一丢,得意的扬长而去。 对于他来说只能卖两三文钱的东西卖出了五文钱,已经大赚特赚了。 岳舞迫不及待的看向手里的东西,又是个锈迹斑斑的玩意,也不知道在地下埋了多久,形同废铁,是把三寸左右的剑形铁条,由于锈得太厉害,包裹了厚厚一层铁锈。 要不是岳舞知道这家伙拿出来的真是祖传宝贝,也会把它当成废铁扔掉,但这玩意真看不出来是个什么宝贝。也许曾经确实是个宝贝,但锈成这样再好的宝贝也废掉了。 岳舞对这一件不敢有太多指望了,只能指望那家伙下回再送来个还能用的祖传宝贝,这五文钱只能当成期货投资了。 姓牛的伙计看到岳舞玩着破烂东西鄙夷的瞄了他一眼,趾高气昂的说道:“掌柜的明确说了,以后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撵狗你不能赶鸡,明白了吗?” 岳舞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人。 姓牛的又冷笑一声,说:“我也打听过了,你爹和掌柜签了十年长约,你要是敢不听话,打死无冤。” 打死无冤? 岳舞被震惊到了,如果老岳和老掌柜签的契约真有这句的话,等于把他卖了,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了。他的小命就是老掌柜一句话的事,看他不爽了,假手这个姓牛的打死,也就打死了。 姓牛的看到岳舞震惊的样子越发得意,吼了一声:“去,你东街拉客人。” 第11章 家道中落 好吧,你让我往东我不能往西,我就往南。 前面的大街是南北走向,是贯通梁都的主干道,岳舞直接就往南走。 “不要走远了,今天你要是拉不到客人扣你工钱。” 姓牛的狠狠威胁了一番,又投入了热情的拉客之中,还真偶然能让他拉到客人,至少能过来看一看或者打听一下行情,让他充满了成功的喜悦。 不管这些客人会不会直接来当东西,至少有了深刻的印象,真需要当东西的时候自然会优先考虑这家当铺。 其实这家当铺主要做隔壁赌场生意,坐等赌徒们输得倾家“当”产,但隔壁赌场的赌徒并不多,该输光的人都已经当光,生意实在不怎么样,基本都是门可罗雀。如果有新的客源,老掌柜自然也是喜闻乐见,所以也很支持这个新伙计大展拳脚一番,互相一对比,岳舞的表现就差无可差了。 岳舞一个客人也没有拉过来,整天在外面晃荡,混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回来,对姓牛的每天拿扣工钱威胁的话充耳不闻。 只剩下一百五十文了,你还能怎么扣? 所以岳舞完全就是摸鱼混日子,晚上回来配着干馒头喝酒,悠哉悠哉,然后手指碰一下那个铁球截获一股狂暴的力量修炼己身,身体素质明显有大的提升,几天后凡人诀练气三层的壁障终于被突破了,迈入了练气四层,兵家的战神诀则是冲到了九级壁障,摸了摸,太厚。 冲破九级的壁障就能成为玄阶,在这里才算有了立足之地,但九级的壁障多少人一辈子都冲不破,只能耐心的慢慢修炼下去。 当然,也有捷径,弄颗破壁丹试试,能有效增加破壁的几率,但价格不太友好。 那个铁球里残存的能量肯定不是无止境的,用一点少一点,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突破玄阶。 让他惊喜的是,锈迹斑斑的小杯里倒出来的酒越来越浓烈,彻底变成了酒精度达到四十度左右的美酒,而且很是爽口。前世岳舞喝多的各种白酒也不少,这酒怎么滴也能卖到几十块钱一斤的等级,顿时眼前一亮。 翻身的机会终于来了! 完全可以卖酒发家,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兴奋过后,岳舞当即去买了几个小酒坛,三斤装五斤装全都有,灌满酒封好口,装成陈年佳酿,搬了几坛酒去夜市卖。 把水卖出酒的价,不发财都难,成本是零。 在夜市里找了个角落,把酒坛摆开,但蹲在这角落根本无人问津,豪气的砸一坛在地上又有些心疼,于是岳舞把坛口全都打开,浓郁的酒香源源不断的飘荡出去,跟着大声吆喝:“家道中落,无钱返乡,祖上窖藏好酒便宜出售,挥泪大甩卖,一斤只要十文钱!” 富贵的人十文钱一斤的酒压根不会喝,但在穷人里三文钱一斤的酒也有人抢,任何地方都不缺好酒之人,酒香散开很多路过的人都凑了过来,甚至不少人闻着味赶过来,一听这酒只要十文钱一斤,毫不犹豫的买点尝尝,很快连坛带酒卖了个精光。 主要也是因为这酒确实相当不错,入口绵长,回味无穷,岳舞这样的半吊子都觉得是好酒,会喝酒的人立马知道占了大便宜,人家真是家道中落大甩卖,可遇不可求的好事。 要是卖一百文钱一斤,就算酒再好也会让人望而却步。 闻讯赶来的好酒之人不少,迟一点就轮不到了,有人急得跳脚:“小兄弟,还有吗?” “有,明日请早。” 岳舞今天只准备了五十来斤酒,被一抢而空,到手了四百多文钱,除了酒坛全都是赚的,相当高兴。 明天得多准备一些了。 但大批量生产出来不现实,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从而寻根问底,他拥有宝贝的事也就暴露了,结果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怀璧其罪的道理岳舞懂,在这个世界只会更危险。 第二天他买了两个大酒缸和几十个小酒坛,再找了辆板车拉到无人的角落用小杯子灌满大酒缸小酒坛,早早拉到夜市去,不料真有几个人早早就等在这里了。 其中一个酒糟鼻迫不及待的凑过来,不由分说打开了大酒缸的封口,浓烈的酒香扑鼻,他眼睛不断亮起来,凑头深吸一口气,赞不绝口:“好酒!果然是好酒啊!昨晚蹭到一口实在不过瘾,这一坛我全要了。” “老酒鬼你也太不地道了,你全要了我们喝什么?” “不是还有一坛嘛,你们分一分。” “不行不行,我也最少要一坛,大坛的!” 这些人竟然争抢起来,岳舞感觉自己有些失策,显然是这酒卖便宜了,不然这些家伙怎么可能来抢? “小兄弟,你家里还有吗?” “没了,只有这么多了。” 岳舞感觉再卖下去会出事,果断摇头,而且当初他也只打了十来桶水进去,想来也确实该没了。 明天找个湖去装满它? 一听没了这些人更着急了,甚至有人要全包。 我滴乖乖!这家伙是某个知名酒楼的掌柜,好像叫安然居,听着很耳熟。 但这些家伙奸的很,争抢归争抢,压根不抬价,十文钱一斤就只能十文钱一斤,最后被他们瓜分了个精光。 两次赚了不到两千文钱,生意就砸了,岳舞压根不敢再卖,一旦有心人追查他的酒来源,根本说不清。所以只能见好就收,希望没有被人盯上。 好在两千文钱对目前的岳舞来说也是笔巨款了,再做点别的生意就有本钱了。 吃饱穿暖的温饱问题总得先解决,眼看要入冬了,还得添置些冬衣,而且隔壁赌场那家伙依然隔三差五的拿来他祖传的宝贝强行“当”给他,可气的是一件比一件破烂。这家伙也算有点脑子,最早拿出来的还是看上去最好的,最近拿来的都是烂铁,即使曾经是再厉害的宝贝也已经烂掉了,虽然每次岳舞也就给他几文钱,但明显还是亏本的买卖。 也不知道他祖宗到底给他留下了多少宝贝,基本全废了,如果再没有还能用的宝贝岳舞都不想花这冤枉钱了。 不知不觉又到了发工钱的日子,说好的一百五十文,因为姓牛的各种扣,还记在小本本上,强硬的拿出来算账,结果岳舞还倒欠二十七文。 也就是说他原本三百文钱的工钱,截留一百五十文给老岳后,一共被姓牛的扣了一百七十七文钱,而老掌柜也真的扣了,欠的二十七文下个月算。 白干一个月? 其实这个月他基本都是外面晃荡,但就算只是守夜也得给点工钱吧? 姓牛的伙计充满了幸灾乐祸,一副胜利的架势,看你以后还敢不听我的?! 岳舞默默不语,好在这个月卖酒赚了钱,不然真得饿死了。 老掌柜这态度明显也是赶他走的架势,根本不让人活了。 转身出了当铺,又见隔壁赌场那家伙凑了过来,由于岳舞最近都是很老实的给钱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随手把一个东西扔过来。 “这是我家祖传的最后一件宝贝了,我还不太舍得给你呢,价钱得高一些,没有二十文不行。” 岳舞一件收了十几件废铁了,有些恼火,没好气的说:“没钱。” 他立马凶狠的瞪起眼扬起拳头:“真的最后一件了,少废话,不给钱打死你!” 岳舞心情本就不好,正想跟他好好干一架,忽然眼前一亮,貌似这件宝贝真的还能用。 真正家道中落的人是这家伙。 第12章 照妖镜 这是一面拨浪鼓一样的小铜镜,街头随处可见,很多大姑娘小媳妇都随身携带,而且确实还能用,照个镜子依然能把人脸照出来。赌场这家伙多半一直带在身边臭美一下的时候给自己化化妆,只是他长得太丑拿出这玩意肯定会被人笑话,最后也忍不住拿来“当”了,二十文肯定赚大了,去地摊买一块也就几文钱而已。 岳舞之所以来了兴趣自然是因为真是这家伙祖传的东西,虽然还看不出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他那传下一大堆宝贝的祖先不可能把没用的东西放在里面,而且其他东西都锈迹斑斑了这面铜镜一点锈迹也没有,多半是更厉害的宝贝才对。 “十五文。” 最近岳舞每天都会摸一把铜钱带在身上,一般也就十来文钱,就是等这家伙送来他家的祖传宝贝,多了不敢带,被这家伙发现全给你抢走,今天把钱拿出来一数,还多了一些,但也只有十五文。 “不行,必须二十文。” 他一把抢走了十五文钱,扭头就走,“你还欠我五文钱,回头得补上。” 岳舞懒得理他了,仔细打量这面铜镜,只照出了张模糊的脸,干干瘦瘦明显营养不良,懒得多看这张很普通的脸。照来照去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这只能说还没找到怎么激发这件宝贝的方法,这么容易激发的话那家伙早就发现了,哪里轮得到落他手里? 虽然不知道这面铜镜到底有什么作用,岳舞唯一肯定的是这绝对是真的宝贝,忽见姓牛的伙计从当铺里出来,连忙把铜镜塞进怀里。 这伙计来了这么久岳舞都不知道他全名,只知道他姓牛,他不屑的瞄了岳舞一眼,嗤笑道:“你很富裕嘛,天天被人勒索都有钱,扣点钱算什么,哈哈哈!你知道我一个月多少工钱吗?一千三百文。而且扣了你的一百七十七文掌柜也给了我,实在太爽了!回头掌柜还要请我去安然居吃酒席,我可以风风光光的回去了,哈哈哈····” 他的工钱竟然这么高? 岳舞有些不可思议,是他的四五倍了,竟然还扣去了他一百七十七文,上哪说理去? 也就是说,他这个月只有一百二十三文钱的工资,这家伙拿了一千四百七十七文钱,是他的十几倍,确实是巨大的暴击。 以后这一百二十三文钱也给你吧,老子要走了! 没法再呆下去了。 连饭钱都挣不到,傻子也不会留在这里。 果然,老掌柜笑眯眯的带着他走了,根本不搭理岳舞。 十年长约? 岳舞如今很纠结,自己是不是真的该就此一走了之呢? 管他什么十年长约! 问题是老掌柜如果因此追捕他,只怕也跑不出京城,下场只怕会更惨。 走不走让他很纠结。 第二天他下定决心悄悄走人时,让他意外的是,自从这一天之后姓牛的这个伙计再也没有出现过,忽然间人间消失了一样,让岳舞非常疑惑。 这么好的待遇,怎么就不来了? 虽然一个月一千多文钱不算多,但对他这个档次的人已经算不少了,他以前在安然居做伙计也不过七八百文而已,被老掌柜高薪打动才跳的槽,没道理才做一个月就跑了。 “小牛回老家去了。” 老掌柜有意无意的丢出这么一句话,似乎是让岳舞安心呆在这里,下个月不会再胡乱扣他钱了。 这事岳舞不好细问,反正他和那姓牛的也不对付,老掌柜更不会跟他多解释,倒是老掌柜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神光满面年轻了好几岁似的,透地邪门。 姓牛的不来了后当铺里恢复了平静,老掌柜依然坐在柜台里看书,岳舞也不用去外面晒太阳了,拿着小板凳坐在角落里,反复的把玩着铜镜,怎么也看不出这把铜镜有何不同之处。 莫非真的只是地摊几分钱买来的货色? 岳舞无聊的把玩着铜镜时无意中照到了老掌柜的脸,猛然吓得浑身汗毛都炸开了。 老掌柜那张油光闪亮的脸上竟然浮现着好几张年轻的面孔,不断的挣扎着相互重叠在一起,其中有一张就是姓牛的那伙计。 这是什么鬼?! 岳舞深吸一口气,免得被老掌柜发现异常,强行压抑住心底的恐惧。 老掌柜似乎修炼了某种邪门的功法吞噬他人神魂,从而让自己的寿命延长,这些浮动的残魂应该都是此前被他吞噬掉的人,或者说都是越舞的前任们。 这一刻岳舞浑身鸡皮呵哒都起来了,心里一阵发寒,怪不得老掌柜说姓牛的回老家了呢,回的是这个老家啊!他不敢多看老掌柜的脸,怕引起老掌柜的警觉,装着若无其事的玩着手里的铜镜,这玩意果然真是个宝贝啊! 这是面照妖镜吗? 老掌柜如今应该不能算是人了吧? 或者是半人半鬼? 好在岳舞前世也是见过风浪的人,心理素质极好,漫不经心的走出当铺,拿着铜镜走到外面悄悄照路过的行人,确认下这到底是不是照妖镜之类的宝贝。 照过很多路人,看不出任何异常,直到忽然间有个男子的脸上浮出毛茸茸的脸,又吓得他差点怪叫起来。 真是照妖镜啊! 梁都的大街上竟然有妖怪化形成人大摇大摆的走着,而这人岳舞还认识,是那个经常来当东西的月牙斧主人,自从上次他当了月牙斧后很久没见过了,怎么也想不到这人竟然是个妖怪。 应该是只狐狸,好赌的一只狐狸精。 这个世界真的有妖魔鬼怪,有些妖怪向往人族的繁华,喜欢混迹在人族之中,狐狸精尤其喜欢往人堆里钻。 “小兄弟,你在这干嘛?” 这狐狸精认得岳舞,主动走过来打招呼。 岳舞连忙收起了铜镜,笑说:“您不会又来当东西吧?” “手痒痒了,又想赌几把了。” 这狐狸精看上去很儒雅,长相俊美,不过有些落魄,老是输钱的人不落魄都难,要不是照妖镜照出他的本体压根没法相信他不是人,岳舞微笑着装着若无其事的领着他进当铺。 这位狐狸公子这回当了一个白玉酒壶,六十两,拿着钱兴冲冲的又去了隔壁赌场。 “小五,送进库房。” 老掌柜把当票以及白玉酒壶一并交给岳舞,示意岳舞进库房,“对了,顺便把库房打扫一下,落不少灰了。” 上次进库房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月了,自从姓牛的来了后岳舞一次也没进去过,现在让他进去反而有些害怕,老掌柜是个阵法师,一旦把他困在里面,根本跑不了,只能任他生杀予夺,全无还手之力。 也不知道老掌柜为什么留他这么久,莫非就是因为岳五太废了瞧不上眼? 或者就是养着他备有的,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下手目标后才会对他下手。 岳舞满脑子胡思乱想,进了库房找了空位把白玉酒壶摆好,拿了鸡毛掸弹弹灰尘,确实落了不少灰了。 忽然,岳舞吓得一声惊叫,把老掌柜都惊动了,瞬间出现在门口。 “何事?” 岳舞手里的鸡毛掸子指着上个月收来的那件镶嵌了很多名贵宝石的短刀刀鞘,一颗宝石居然被鸡毛掸子扫了下来,这可怎么赔!? 老掌柜不会一怒之下把他提前也给吞噬了吧?! 转眼间,老掌柜已经拿起了那把华贵的短刀,仔细打量了一番,顿时怒容满面:“打了眼了,这是假的。” 假的? 老掌柜居然也有打眼的时候!? 那个女赌徒确实再也没来过了,莫非本就是设计好的一场骗局? 如果反过来推测的话,确实能让人恍然大悟,那个女赌徒每次过来都会当一件价值几十两银子的物品,一副败家子的模样,渐渐的老掌柜也放下了戒心,一不小心就上了个大当。以前占的小便宜肯定远远比不上吃一次大亏,这可是一千两。 如果岳舞天天进来打扫的话可能会发现早一点,但如今都过去将近一个月了,人应该早跑远了,哪里还能找得到人?而且就算找到人也没用,人家会说当时给你的是真货,你还得赔人一件真的宝刀,那才叫做见鬼。 真的这宝刀可是价值过万两。 “哼,以为我们许家这么好骗吗?” 老掌柜冷笑一声,拿着假宝刀转身匆匆而去,连门也没关,这个时候只有岳舞一个人在他的库房里,真有卷了所有东西就跑的冲动,库房里的东西起码价值好几千两,那把月牙斧也在其中。 最终岳舞还是忍住了冲动,默默退了出来,坐等老掌柜回来。 保不齐老掌柜是故意设了套让他钻。 第13章 吃人的老掌柜 老掌柜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依然老神在在的坐在他的位置上看书,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看的津津有味。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看的是精彩的故事书呢,其实是阵法方面的书籍,研究阵法是老掌柜最大的爱好,而且似乎也有所成就。 岳舞瞄过一眼,晦涩难懂,他根本理解不了。 “小五,你修炼资质不行,不如跟老夫学阵法,也是一门手艺,学好了混口饭吃不难。阵法师可是很伟大的职业,只要达到二级阵法师的高度就是各大家族争抢的对象,轻轻松松就能有年入千两的待遇。老夫我要不是生来就在许家,只要出去必然会成为无数豪门贵族的座上宾,可惜不得自由。” 老掌柜今天心情似乎很不错,破天荒的对着岳舞感慨了一番,平常在他眼里岳舞根本没有跟他说话的资格,压根懒得跟他多说一句话。 多半是因为吞噬姓牛的那个伙计很顺利,让他心情大好,也不急着吞掉岳舞这个备胎了,可能需要再养很长一段时间,顺便做个倾诉的对象。 岳舞赶紧送上一个马屁:“掌柜乃神人也!” 明明很敷衍的一个马屁却让老掌柜越发的高看了他一眼,居然随手扔过来一本厚厚的书籍,说道:“这是阵法入门的基础,你好好看看,如果能领会,老夫教你阵法也无妨。” 一个马屁换来本阵法书?! 岳舞有些受宠若惊,更有些惊疑不定,他能断定老掌柜留着他绝对没有安什么好心,每一个当铺伙计最终都会被他吞噬掉,也许上一个本该被吞噬的是胡耀,胡耀的贪心反而救了自己一命,老掌柜没有直接吞噬了他这个备胎已经是侥天之幸。 老掌柜应该不止准备了一个备胎,姓牛的伙计可能比岳舞更美味,先遭了殃,他目前应该也算是吃饱喝足的状态,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吞噬他人的需求,暂时他是安全的了。 看老掌柜这架势就能确定短时间内不准备吞噬他了,让岳舞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准备吞噬他,没有道理费这劲教他阵法,让岳舞最顾忌的也是老掌柜的阵法,一个不好被困住想跑都跑不了,能学会他的阵法的话,一旦他对自己下手的时候就有挣扎的余地了。 “老夫最近神台清明,阵法研究大有所成,已经接近三级阵法师的水准,始终没有收徒,被埋没了实在可惜。” 他对阵法自信满满,忽然有了传下去的冲动,一时也没有合适的徒弟可以传授,自然是就近拉上岳舞试试看再说,但想到岳五认字不多,人又愚钝,又有些后悔了。 “但你还不配做老夫的徒弟,不得以老夫自居,至于能不能学会,且看你造化。” 说完这话老掌柜已经懒得再理会岳舞,又津津有味的埋首在他的研究中。 岳舞翻开手里这本阵法入门级别的书籍,晦涩的可能难以理解,毕竟没有基础的东西做铺垫,初级入门级别的阵法知识理解起来倒不难,反正左右无事研究一下也好,真学不会没办法,要是学会了,也就不用太顾忌老掌柜这道杀手锏了。 在这里学习阵法或者炼丹炼器都是基本职业,会的人很多,遍地都是一级阵法师一级炼丹师一级炼器师,精的人则就少了,万中无一。也就是说能进阶到二阶的一万个人里也难有一个,只要你有兴趣,弄几本书就能自学,但想精通没有名师指点很难,老掌柜这样有大把时间钻研的人也是花了好几十年也才不过是个二级阵法师而已。 原先的岳舞资质有限,还认字不多,想要学会阵法比登天还难,好在如今的岳舞怎么说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而且学习成绩一向都不错,理解能力接近举一反三的水平,理解起基础的阵法知识就跟看小学生课本一样,真的不难。 岳舞发现自己理解得了,顿时松了口气,越发沉下心看下去。 阵法一道确实相当深奥,想要学点皮毛容易,想要精通难如登天,需要感应天地大道,用相应的道具依照某种玄妙的规律摆布,冥冥中形成某种规律,达到和天地大道契合的程度。他手里那个小杯子之所以能装那么多水就是因为里面有个容量巨大的阵法存在,自成一个独立的空间。 简单的说,阵法是空间法则下的游戏,主要分成三种,困阵、杀阵和迷阵,只要能布出一个一级阵法就能算是一级阵法师,能布出二级阵法也就是二级阵法师了,同级之间的差距非常的大。比如有些二级阵法师一辈子都只会布置一个阵法,而有些二级阵法师却能布出一百个甚至一千个二级阵法,但都叫二级阵法师。 当铺的生意门可罗雀,没有了姓牛的烦人大家都安静,老掌柜也没有再找别的伙计过来,所以每天就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看书,倒也相安无事,偶然有客人来才会张罗一下,之后又恢复成互不打扰的状态。 也许老掌柜之所以能留岳舞这么久也是因为岳舞和他一样都是喜静的性格,至少不会那么烦人,久而久之反而有了一定的默契。 不知不觉时间在这么诡异的安静中度过,转眼间年关将近,期间老掌柜照样每个月给他发一百五十文钱的工资,而岳舞把老掌柜几十本关于阵法方面的藏书都翻阅了一遍,晚上的时候依然借助那个神秘的铁球修炼,只是兵家功法战神诀依然没有突破,倒是道家的凡人诀突破了第五层,而佛门的功法貌似也悄悄的跟随着迈入了第二层。 岳舞从来都没有特意修炼佛门功法,这丫的悄咪咪的跟踪算个什么意思?也不知是好是坏。 但这天来了一对中年夫妇,打破了当铺原本的平静。 这对夫妇说是牛翔的父母,也就是姓牛的那个伙计,全名竟然叫牛翔,岳舞总算知道了。他们的儿子长期没有音讯,找到了原来所在的安然居,然后又找到了这里,老掌柜说牛翔因为领了不少工钱当时就告假回家了,到现在还没来,他这里还虚位以待牛翔,但人始终没回来过,他还疑惑呢,以为他找到了更好的工作。 牛翔的父母才知道儿子早就失踪了,急急忙忙去衙门报案,衙门的官差象征性的过来盘查一番,由于时间过去太久根本难以查询,何况牛翔的父母只是普通人,官差也没当回事,只是记录了个失踪人口便了事。 梁都人口众多,每天都会有很多人失踪,只要不是重要的人物除了至亲好友谁都不会在意,衙门压根就不会费劲去查。 老掌柜干这事轻车熟路,推得一干二净。 这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查不到老掌柜头上来。 岳舞则是暗暗警惕起来,下一个是不是轮到自己了?这一阵老掌柜确实没有再找新的伙计,那么,他就是下一个唯一的吞噬对象了。 岳舞又悄悄用照妖镜照了照老掌柜,发现他的气色比当初刚刚吞噬牛翔后差了很多,而且性情也变得越来越烦躁。 老掌柜修炼的邪门功法很邪门,就像吃毒品上瘾一样,陷进去就无法自拔,需要持续的吞噬他人获得生机才能让他保持状态,而且这个吞噬的时间间隔也越来越短。 这才过去几个月,老掌柜看向岳舞的眼神越来越意味分明,让岳舞心底直发毛。 这是准备向他下手了吗? 第14章 最好的备胎 老掌柜走了后,岳舞依然心神不定,寻思着怎么应对老掌柜迟早会落到自己身上的毒手。 老掌柜再怎么老迈也是个玄阶高手,岳舞虽然也算是有些修为了,但他并没有任何战斗经验,也不明白黄阶九级跟玄阶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隐藏兵家修为是他唯一的保命底牌,让老掌柜因为他的修为低而轻视他关键时候来个震惊大反击,一击致命才是最好的选择。当然,如果能及早突破玄阶的话应该会大有不同,就不用太忌惮老掌柜的修为压制,可惜怎么也突破不了,时间越来越紧迫越发让他心焦。 最大的问题是在这里依然人生地不熟,想要求助都找不到人,衙门里的那些公差就不要想了,完全靠不住。老掌柜背后的家族能量也不小,一般的官差根本不愿意得罪他,他一报案多半回头就能把他给卖了,结果只会更危险。 正在他愁眉不展关了门打算去夜市晃荡一阵顺便吃点东西时,门外又来了一个公差。 今天已经反复被公差盘问过了,都是走过场,岳舞对官差实在没什么好感,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却被这人拦了个正着。 “有话问你。” 听声音还是个女人,而且有些耳熟,冬天天黑的早,虽然刚刚黄昏天色已经明显暗了下来,岳舞仔细打量她才发现是以前见过的那个女捕快,貌似姓文。 “有事吗?” 岳舞疑惑的看着她,这女人年龄跟岳五相仿却有一份好工作,体制内的铁饭碗,真让人羡慕。看来穿越也得看技术,穿越到谁身上也是技术活,岳舞感觉自己的穿越技术烂透了,竟然只是个当铺小伙计起步,如果直接是个王子多好,再不济也给个体制内的小官小吏啊,穿越一下就是人生赢家,享受享受封建社会腐败的生活,哪用现在这样为了生存苦苦挣扎。 女捕快定定的看着他,说道:“本捕头查到这家当铺几年内已经失踪了七名伙计。” 她惜字如金,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多说了,或者说她要观察岳舞的反应,看他的表情变化才能做出进一步的判断。 老掌柜已经吞噬掉七个人了吗? 具体数次岳舞并不清楚,好在终于有人发现了。 这里的衙门如此敷衍,这么久了竟然都没发现这么可疑的疑点,一个当铺连续有人失踪居然都没当回事,这水平只能呵呵了。 好在这个女捕快总算发现了,怎么滴也得高看她一眼,但岳舞没法确定自己会不会被卖了,导致老掌柜提早对他动手,迟疑了一下,反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知道?!”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她有些兴奋,冷冰冰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浮现了些喜色,左右看了看,说道,“跟我走,找个合适的地方说话。” 岳舞跟着她走进了一家茶馆,老掌柜已经越来越危险了,如果能找到援军是最好的选择,和老掌柜拼个鱼死网破只是最后的选择,这个女捕快也许能给他带来好运呢,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女捕快要了一个小包间,上了一壶茶,招呼岳舞坐下来,随口说道:“鄙人姓文,是督抚司的捕头。” 这么年轻竟然真的是个捕头了? 岳舞原本以为别人叫她捕头只是恭维的话,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一看就能知道是人家有背景,轻轻松松就能找到一份好工作。 督抚司又是哪个衙门?完全不知道。 这里的衙门繁多,不懂的人根本搞不清谁是谁,岳舞也搞不明白。 “你叫岳五,今年十八岁,第八城南九村人,对吧?” 第八城南九村?岳舞还真不知道原本的岳五老家在哪,她这么一说也就知道了,默默记在心里,免得下回有人查户口时答不上来。总不能去问别人自己老家在哪吧,不被人当成白痴就怪了,甚至会被人怀疑他的身份。 岳舞微微点头:“没错。” “你在这个当铺已经呆了将近两年,有什么发现吗?只管说来。” 这个女捕头言谈之间颇为稚嫩,倒是符合她的年龄,反而是岳舞这样的大叔比较淡定,但越舞醒来时另一个伙计就是胡耀。岳五的记忆除了修炼就几乎没有其他,所以胡耀之前的伙计毫无印象,要不是照妖镜照出了老掌柜身上有冤魂缠绕他也怀疑不到老掌柜竟然会吃人,毕竟他和那些伙计也没有交往,人家走了也就走了,他也不会追问行踪,就像胡耀被抓了后他从来都没有问起过一样。或许这也是老掌柜一直留着他当备胎的原因吧,某个角度来说没有比他更好的备胎了,永远活在无知中,才能让老掌柜放心留着他。 也不知道老掌柜这回会不会再另外找个人吞噬把他继续养着当备胎呢?毕竟他这么好的备胎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吃掉了未必就好找。 岳舞反问:“你知道我们掌柜今年多大岁数了吗?” 女捕头一怔,陷入了沉思中,这一点她还真没有查过,想来许掌柜年纪应该很大了。但在这里一个人寿命的长短差距极大,普通人的平均寿命可能只有三四十岁,一阶的修炼者能达到五六十岁,而二阶的修炼者寿命一般在百岁左右,修为越高寿命越长,所以不能一概而论,很难说清一个修炼者到底能活多久,也许人家隐藏了修为呢。 许掌柜看上去确实很老了,具体多大年龄得好好查查才能知道,精神状态又一直很好,谁也不会把他联想到寿命不足的问题上。 只要有办法活下去谁也不想死,就像许掌柜这样千方百计延续自己的寿命每天也不过坐那看看书研究研究阵法,晚上也不过散散步喝喝茶,活着总比死了好。 岳舞又问:“是不是有邪门的功法能吞噬别人而让自己的寿命延长下去?” 女捕头眼前一亮,说道:“确实有些禁术能吞噬他人的神魂为己用,达到延长寿命甚至活力的效果,但那都是明令禁止的禁术。比如吞噬他人的寿元,被吞噬者如果还有百年寿命的话,吞噬所得十不存一,甚至百不存一,但效果据说确实是有的。你的意思是说许掌柜修炼了这样的禁术,为了延续自己的寿命而吞噬了那七个伙计?” “我不知道。” 岳舞摇摇头又笑了笑,又说,“我只是有这样的怀疑,因为下一个很可能就是我了。” 女捕头不由高看了他一眼:“你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还能如此淡定,倒是很让我意外。那你准备怎么做?” “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呗,毕竟我只是个小伙计,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岳舞最近研究了阵法后才知道,老掌柜在他身上刻画了一个很隐蔽的跟踪阵法,不管他走到哪都逃不出老掌柜的追踪,让他很无语。虽然岳舞还算不上阵法师,连最简单的一级阵法都摆不出来,但这并不妨碍他对阵法的了解,大致的情况他已经明白了,也就看出了很多原本看不出的东西,比如这个茶室也有隔音阵法在起作用,门一关就不会被噪音影响。 了解了阵法后才发现这个世界阵法的作用无处不在,这座普通的茶馆其实是用阵法来加固过的,而不是这些看上去很简易的木板和竹排。 女捕头沉思半晌,才又缓缓说道:“修炼邪术是严厉禁止的,一旦发现严惩不贷,即使许掌柜背后的家族都逃不脱干系。不过,我们需要有切实的证据才行,这事····本捕头会关注。” 她原本想说两人可以联手,但看岳舞不过只是黄阶中期的修为,又改变了主意,在玄阶面前只有这么点实力连炮灰都算不上,就是个一捏就会死的蝼蚁而已,完全指望不上能帮什么忙,她当即放弃了和岳舞合作的想法,还是自己查比较靠谱。 于是,女捕头反反复复仔仔细细的盘问了很多有关老掌柜的事,问的岳舞都有些心烦了后才放他走。 而岳舞同样感觉这个女捕快有些不靠谱,喝了一肚子茶水后也就走了。 真小气啊,连糕点都不上一点,一顿饭都蹭不到,还得去街上找东西吃。 第15章 不见不散 “小兄弟,总算找到你了!” 一个酒糟鼻在夜市的人流里兴冲冲的拉住了岳舞,眼中神采飞扬,“小兄弟,上回从你那买的酒还有没有?再给我老人家来几斤····不对,来几十斤就好,几百斤也不嫌多。” 自从上回卖了酒后,岳舞把剩下的酒全都倒出来装了一小坛,已经被他慢慢喝光了。后来他找了一个偏僻的湖泊用那小杯去装,一下子让那面积不小的湖泊浅了三尺,吓了一跳,连忙跑了回来,然后把那小杯封了口藏了起来,过去这么久竟然给忘了自己还有个这样的宝贝。 这个酒糟鼻倒是给岳舞提了醒,上回只是过了十来天而已,井水就变成了美酒,如今过了三个多月,也不知道湖水变成什么样了,回头得看看。 “已经没有了。” 岳舞用力摇头,有也不能卖了,再卖下去只会麻烦越来越多。 回头又都变成好酒的话,就去远一些的地方卖一些,打一枪换个地方,免得被酒糟鼻这样的纠缠不清,很容易被人查出底细。 你一个当铺的小伙计哪来这么多好酒?根本说不清。 “我出高价,真的出高价,二十文一斤,怎么样?” 酒糟鼻还是不死心,以为他只是嫌卖的便宜了不肯再卖,缠着他不放。 岳舞压根懒得理他,在一个路边摊坐下来要了一碗面,坐着慢慢吃,谁知这酒糟鼻也坐下来,继续喋喋不休说个没完,说着说着还拿出一个酒葫芦喝一大口。 “上回买了你的酒喝得只剩下这么点了,还是我老人家悠着喝的,喝过这酒再喝其他酒寡而无味,喝酒变得不是乐趣而是折磨了你知道吗?你这是害人啊!害人不浅····总之,你必须把酒拿出来,不然我老人家就报官抓你,找到你家在哪,不管是偷还是抢,我老人家必然光顾你家,把你家里的藏酒全部搬光。你主动拿出来还能卖点钱,一旦我老人家自己去搬,毛也不会给你一根,我老人家劝你还是主动拿出来比较好,人活一张脸嘛,把脸撕破了多不体面?我马老人家这张老脸可是很值钱的,撕破了你赔不起·····” 他喋喋不休啰嗦个没完,跟着岳舞不放,岳舞走到哪他跟到哪,想把他甩掉都做不到,总不能把他带回当铺吧,带回去的话就完蛋了,立马就会被他怀疑酒的来源。 岳舞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说道:“我想办法明天再给你弄一点过来,但你不能再跟着我了,不然一滴都不会有。” 一听有酒了酒糟鼻立马停住了脚步,眉开眼笑起来:“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这么暧昧的一句话丢给了一个糟老头子,想想有些恶心,岳舞敷衍了一句,走出很远后确定他真的没再跟过来才松了口气,回到当铺连忙把那个小杯找出来,刚刚打开封口就酒香扑鼻,比上次更浓郁了好几倍。 上次的井水只过了十来天,如今可是过了一百来天了,湖水变成的酒闻之欲醉,差点直接让他醉倒。 上回说是十年陈酿,这回怎么滴也得是三十年陈酿了,毕竟这回加的湖水要多很多,一百天能有这味已经很夸张了。 倒是可以卖点钱贴补一下生活费,最近他的生活开支老掌柜给的那一百五十文是远远不够的,多吃点好的,把岳五这单薄的身体吃得壮实些才最实际,万一跟老掌柜动手也能多一丝胜算。 正想偷偷喝点小酒,门板忽然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岳舞被吓了一大跳,偷偷从门缝里往外张望,发现外面有人在打架,其中一个被扔到了当铺门板上。 “妖孽,哪里逃!” “你才是妖孽,你全家都是妖孽!” 其中一方明显不是对手,再次被扔到当铺门板上滑下来时岳舞认出了他,正是那个经常来当东西的狐狸精,而他的对手是个威猛的壮汉,这只好赌的狐狸精不是壮汉的对手,见势不妙一溜烟跑了,壮汉还不依不饶的追着打,开口闭口骂狐狸精是妖孽。 岳舞用照妖镜照了照那壮汉,发现是只黑熊精。 梁都满大街都是妖怪的吗?! 明明自己就是妖精还骂别人是妖孽,也是服了。 这世界的妖怪满街跑,再一次出乎岳舞的意料,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这个世界的节奏。原本以为只是狐狸精这种东西喜欢混在人群里凑热闹,连黑熊居然也会化形成人来赌钱,显然人族的娱乐活动很吸引这些寂寞的妖怪,混迹在人群中生活是一种时尚。 这么大的梁都混迹在人群里的妖怪只怕不会少,当权者是没发现还是默许呢?素食的妖怪也就算了,那些肉食的妖怪怎么办?他们吃人吗? 岳舞胡思乱想着,也不敢出门,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没有多少自保之力,能不惹麻烦绝对不惹,猥琐发育是必须的。 掏出一些肉干,配着美酒,相当惬意。 这酒真的相当不错,在前世怎么滴也能卖几百一斤了,岳舞酒量不太好的人不知不觉也喝下去七八两,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宝贝里生产出来的酒应该与普通的酒有很大区别,属于完美级别的美酒,差的可能就是时间的沉淀,在小杯里沉淀的时间越久品质越好,明天打发了酒糟鼻后再好好封着·····自己还得留点。 喝了这酒有利于修炼,这还是酒糟鼻说的,但岳舞的资质太差,没有感觉出来,只是觉得浑身舒服。酒糟鼻竟然能明显感觉出来,他的修炼资质很高吗? 酒糟鼻是不是高人与自己无关,岳舞给了他一坛五斤装的酒,要价五十文一斤。 “别瞪我,上回那是十年陈酿,这是三十年陈酿,就这么一坛,爱要不要。” 酒糟鼻打开封口嗅了一口,顿时眼睛就亮了,二话不说给了钱抱着酒坛就跑,跟抢劫一样。 看他这动作岳舞嘴角直抽抽,明显感觉卖的便宜了。 这回酒糟鼻给了他两个银币外加五百文铜钱,岳舞还是第一次拥有银币,仔细打量了一番,跟前世的硬币差不多,做工很精美,一面印着梁国两个字样,一面则是一座巍峨的皇宫。 有了钱岳舞也不再亏待自己了,大鱼大肉吃起来,生活开销也放开了很多。 以前是怕会饿死必须攒点钱备用,如今既然有了个能把水变成酒的宝贝还怕什么,大不了卖点酒而已,完全取之不尽,不再担心生活的基本问题后完全不用对自己小气。唯一要注意的反而是有钱也不能随便花,区区一个当铺伙计哪来的钱?被人注意上根本说不清。所以他买东西都只能特别小心,这个摊位买一点那个摊位买一点,尽量不引起人注意。 让人惊喜的是,老掌柜竟然又领回来一个新的伙计,也是十七八的年纪,长得颇为秀气,是个从书院里弃学的书生,叫做孟之羽,也不知怎么滴被老掌柜带了过来。 这个年纪如果放弃学业的话确实就要出来找事做了,最少得养活自己。 老掌柜又找来了新人表示他还要继续养着岳舞当备胎,对他还没有胃口,这让岳舞暗暗松了口气。只是这个孟之羽对他很恭敬,一点也没有盛气凌人的架势,更没有特别好的自我感觉,彬彬有礼,把岳舞当成前辈,一副虚心学习虚心求教的态度,反而让岳舞起了恻隐之心。 像胡耀和牛翔那样的人岳舞对他们产生不了同情心,早死早了,他又不是圣人,没法为他们的下场挤出眼泪,这个孟之羽则让他完全狠不起心看着他年纪轻轻就死无葬身之地。 但让他郁闷的是,孟之羽这家伙竟然跟他一起住在当铺里打地铺,这就让岳舞很不自在了,完全没有了私人空间,喝点小酒都没机会了。 “岳兄请多关照,小生由于家境贫寒无力继续求学,只得自谋生路,然江湖经验尚浅,如有不周之处多多包涵,有则必改之。” 这个孟之羽是儒家弟子,修炼浩然正气诀,一身正气,坐有相行有度,颇有君子之风,但落在岳舞眼里就有些酸儒气了,让他有些不自在,毕竟他说不出文绉绉的话,和他聊不下去。 “孟兄不要客气,出门在外靠朋友,咱们互相照应,天黑了,睡吧。” 跟他说多了费劲,还是早睡早好。 只是天一黑就睡,哪里睡得着?还是去夜市逛一逛吧。 但留着孟之羽一个人在当铺里他又不放心,万一把他的宝贝都翻出来怎么办? 还是睡吧。 第16章 不是拯救世界的人 倒是孟之羽挑灯夜读,很是用功,依然是摇头晃脑苦读诗书。 小小的当铺里多出一个人让岳舞很有些不习惯,哪里睡得着,辗转反侧了好一会,不得不坐起来问:“孟兄,喝酒吗?” “不喝。” 孟之羽摇头,笑说,“岳兄自便既是,无须理会在下。” 岳舞也就不客气了,掏出夜市是买的各种美食,搬出一个一个小酒坛倒上酒美滋滋的享受起来,当铺里很快迷茫了越来越浓郁的酒香,没多久,孟之羽实在没法安心读书了。 “岳兄,此乃何酒?如此馨香,回味无穷,怕是一等一的好酒,你从何处得来?” 这种酒必然昂贵,岳舞不过小小一个伙计,岂能买得起? 孟之羽竟然也被美酒勾动了馋虫,狐疑的看了岳舞一眼,好奇的凑过来,用力嗅了嗅,说道,“在下见过美酒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纯正的美酒。” 纯正吗? 纯正的水。 岳舞根本理解不了为什么水倒进那杯子里出来的会是酒,还是美酒,但这个世界他无法理解的东西太多,理解不了就对了,不然怎么是宝贝呢? 岳舞随口找了个理由:“有人家道中落,挥泪大甩卖窖藏美酒,被我捡到了便宜,弄了一点过来,喝完就没了。” 孟之羽舔着舌头吞着口水,呐呐的问:“可否给在下品尝一口?” 让你喝你还装清高,装不下去了吧? 岳舞直乐,给他倒了满满一大碗:“一人一碗,多了没有。” 孟之羽大喜,迫不及待的抿了一口,闭上眼很是享受,缓缓说道:“岳兄,这酒似乎有助于修炼,一口下去在下感觉自己的修为似乎都增加了一点,而且····说不好,总之妙不可言。” 有这么夸张吗? 岳舞反而很疑惑,他喝过这么多也没什么感觉嘛,唯一的感觉就是他从那铁球里吸收了狂暴的能量后再喝这酒,那狂暴的能量老实了,似乎被醉倒了。这么敏感的话,修炼资质特别好才能感知吗?孟之羽才抿了一小口就有感觉,岂不是个妖孽? 他忍不住用照妖镜悄悄照了孟之羽一下,确定他是个人后才松了口气。 这世界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可能会有,但,万一和你建立信任的不是人呢? “那你就多喝一点,我买过来很便宜的。” 基本不要钱,当然便宜了。 孟之羽很快把一碗酒全都喝了下去,也不读书了,坐在一边修炼,陷入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中。 这世界的儒家走的是文武双修的路数,儒家六艺包含很广,礼、乐、射、御、书、数全都要学,真正读死书的书生压根很难混到饭吃,在儒家书院也不是有钱就能上的,各科考试不及格就会被开除,孟之羽属于不是不及格而是家里供不起学费的那一类儒家学生,所以即使离开了书院还是不愿意放弃,等到科举开始的时候仍然想要搏一搏,来当铺做伙计只是权宜之计。 但他运气不好,老掌柜没安好心,能不能活到科举开始就不好说了。 看着孟之羽,这家伙长得太好了,就连他都有些心动,实打实的一枚小鲜肉,在前世的话不是明星也能当个网红,在这只能当个小伙计,也是时运不济了。 岳舞很有些纠结,原本老掌柜把吞噬他的时间往后推移让他松了口气,但看着这个孟之羽无辜的被老掌柜吞噬掉年轻的生命又于心不忍,但他又没太好的办法。 把他赶走吗? 那就真成了舍己为人的烂好人了。 不知不觉岳舞也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睡着了,猛然惊醒才发现当铺里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孟之羽笑着说:“岳兄,多谢你的好酒,竟然让在下顿悟了,大恩不言谢,感激不尽。” 顿悟? 据说这是种很奇妙的状态,可遇不可求,一旦经历这种状态在修炼上都会突飞猛进。 有人一朝顿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人一朝顿悟飞天成仙,如果在这世界真的存在的话,算是超级大顿悟。小顿悟一番,必然也是好处多多,能进入这种状态哪怕只是短暂的几秒钟也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幸运。 你喝一碗就顿悟,我喝这么多悟顿都没有,人比人气死个人! 岳舞完全无话可说,干笑了几声,连忙把自己的铺盖卷收拾起来,草草洗漱一番,再去巷子外那家最贵的早点铺享受美食。 只要有钱了谁会去吃那种两文钱三个的馒头呢,不是饿极了根本吃不下。 两文钱一个的馒头又白又嫩,不仅可口还富含灵气,据说是用灵田里出产的作物制作而成,长期食用对身体很有益处,比一文钱一个的普通谷物制作的东西要好很多。 岳舞因为卖酒存了一些钱,对自己不再苛刻,每天的早餐都要花好几文钱,甚至稀饭油条等等都要尝一尝,往吃饱吃好努力。这世界的食物富含灵气,比前世的口感要好很多,确实相当美味,绝对是吃货的天堂。岳舞虽然算不上吃货,但还是忍不住见了什么都想尝一尝,也算不白来这世界一趟,至于以后会怎样,也只能且行且珍惜,自己未必就是被上天宠爱派到这里拯救世界的那个人,而是很可能只是因为粗心的小鬼把他的名字和岳五搞错了出的乌龙事件。 地府里的小鬼把他和岳五的魂魄搞错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吧? 名字这么相近,小鬼也许喝多了,也许不认字,弄错了不奇怪。 这世界既然有神仙精怪,自然也会有鬼,你能担保小鬼们工作都很认真?! 岳舞胡思乱想着回到当铺,结果吓了一跳。 老掌柜破天荒的今天竟然没有来,来的是位少妇,三十来岁,颇有几分姿色,看上去相当干练,脸色冷漠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瞟了岳舞一眼后就懒得再看第二眼,倒是对孟之羽颇为客气,说道:“你们叫我少夫人就行了,六爷最近有事不能来,我会代替他在这坐镇一段时间,你们该怎样还是怎样,不用拘束。” 该怎样还是怎样的人是岳舞,毕竟他实在太普通了,就连长相也很普通,跟孟之羽这样仪表堂堂一身正气的翩翩君子一比,完全是云泥之别,这位少夫人压根懒得理他,倒是对孟之羽和颜悦色有事没事把他叫过去说话。 人的长相确实很重要,第一眼感觉就能决定是否成功一半。 孟之羽属于什么都不用干就成功一半的人,岳舞则是属于什么都没干就失败一半的典型。 只是,孟之羽昨天刚来,能问出什么? 岳舞一阵无语,但人家就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理会过他,他只能搬着小板凳坐在角落里,安静的做个····安静的男子。 原本门可罗雀,很偶然才会有人上门的当铺竟然忽然生意兴隆起来,不断有人过来当东西,让岳舞有些莫名其妙。 凡是光顾当铺的人基本都是穷困潦倒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拿东西来当点钱,还是期望能赎回去的那种心态,今天这些人过来当东西却是感觉来送礼的。 没错,就是送礼。 把东西送当铺来送礼,这种送礼方式真是没见过。 岳舞的眼光虽然不敢说有多好,但在这世界这么久了,大致的物价也能明白个一二三四,能大致判断出物品的价值,这位少夫人的眼光真的没法恭维,连他都不如,便宜的东西会高估,贵的东西又会低估。好在这些送礼的人基本是图个热闹,占到便宜了以为是这位少夫人特意给他们粘点喜气,当低了也无所谓,本就是送礼来的,给这位少夫人捧个场而已,图个热闹。所以不仅没有人点破还马屁涛涛,夸得她真以为自己眼光有多毒辣一样沾沾自喜。 岳舞只能哀叹一声,好在没人送来假货,不然乐子就大了。 忽然他心思一动,是不是该找人合伙骗点钱花花? 从许家的当铺骗钱毫无心理负担,仅仅老掌柜想要吞噬他就让他对许家毫无好感,何况这女人如此轻视他,不给点教训也对不起自己。 正寻思着,看见那狐狸精又来了,连忙悄悄把他拦住:“胡公子,你这是又来当东西的吧?” “是的····咦?你怎么知道我姓胡?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跟你提起过,你从哪得知的?” 这狐狸精混迹在人群里生活还是很谨慎的,每次当东西都离开他居住的区域很远,来这偏僻角落的当铺来换钱,从来不暴露自己的行迹,不由疑惑的盯着岳舞,努力回想自己到底有没有跟岳舞透露过自己的姓氏。 岳舞也就是随口一说,狐狸精嘛,哪知道他真的姓胡?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转而说:“这事不重要,我有件重要的事跟你谈谈。” “没空。” 狐狸精压根懒得跟他这么一个小伙计废话,直接摇头,“本公子今天要当个好东西,需要跟你家掌柜好好聊聊。” “我说的就是这件事。” 岳舞连忙用力拉住他,硬是把他拉到了偏僻的角落去,悄声说道,“如今我们当铺来了个新掌柜,她的眼光跟老掌柜不一样,凡是好东西都会被她把价钱压得很低,不划算。” 狐狸精一怔,顿时有些犹豫,说道:“既然如此,本公子去其他当铺看看。” 岳舞又拉住了他,说道:“贵重的东西价钱会被压低,普通的东西反而常常会盈价····” “本公子拿来的都是好东西,没有一件是凡品····” “你能拿到看上去很值钱的假货吗?” “假货?” 这狐狸精眼珠子直转,盯着岳舞打量,忽然喜笑颜开,“本公子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事要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第17章 妖怪比较实诚 岳舞原本只是气不过想坑许家一把,才起了用假货骗点钱花花的心思,也算是报复老掌柜这么久以来压榨他工钱的行为。 不料这狐狸精居然是个人才,下午的时候他又来了,摇着折扇一步三晃,犹如一个大家族的纨绔子弟,进门看见少夫人不由一怔,似乎没料到新掌柜竟然还是个女人,转而脸上浮现迷一样的笑容。 “许掌柜呢?本公子又有好生意关照他了。” “胡公子您来了!” 岳舞连忙起身迎接他,转而压低声音对少夫人说道,“胡公子是我们这里的老主顾,还是最大的那个。” 一提起最大的那个主顾少夫人立马有了印象,这几年这家当铺确实有个大客户,当了好几十件名贵物品,从来不赎回,也从来没有送来过假货的经历,让许家大赚了一笔,让许家人对他都有了些印象。一听就是这个败家子少夫人顿时喜笑颜开,这是又给家族送钱来的大好人。 “幸会胡公子,快快请坐,上茶,上好茶!” “无须客气。” 狐狸精脸上浮现迷之自信,有意无意的冲少夫人抛了个媚眼,少夫人脸上不由一红,羞答答的别过脸去,不敢与这登徒子对视,莫名有些慌乱。但想想败家子通常都是这德行,又强颜笑起来,及早打发了这人才是上策,免得传出风言风语。 “不知胡公子今日有何需求?” 狐狸精叹了口气,说道:“最近手气着实太背了些,不知不觉输了很多钱,这回本公子想把本翻回来,拿来了一件祖传的宝物当在你这里,待本公子赢了钱立马就会赎回来。” 祖传宝物?! 少夫人顿时一喜,目光中闪现喜悦光芒,连忙追问:“不知是何等宝物?” 狐狸精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缓缓打开,顿时光芒璀璨,竟然是一颗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朦胧的光,即使此时天还亮着依然很有光度,犹如一只好几瓦的日光灯。 这玩意就跟前世的日光灯差不多,还是最差的日光灯那样的亮度,但在这个没有电的地方确实已经算得上是宝物了,而且还是免充电便携带的昂贵奢侈品。 这颗夜明珠看得岳舞眼睛都直了,你确定这是假的吗? 让你拿假货来骗钱,你结果拿个真的来,妖精毕竟是妖精,智商还是不够数。 “胡公子,你要当多少钱?” 少夫人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最终确定这确实是一颗真正的夜明珠,而且个头这么大,非常罕见,价值不菲。 “这本是无价之宝,本公子只是想当点赌本而已,回头还要赎回来的,偷偷放回家里去,你们可不能给本公子弄丢了,不然····只怕你们赔不起。” 狐狸精说的很郑重,而已也表现出是自己偷拿了家里的祖传宝物,还要还回去,转而说道,“本公子只当一千两,回头赢了钱就来赎回。” 少夫人迫不及待的完成了这一单交易,坐等这家伙输钱,回头绝了当,单单这一颗夜明珠就能赚不少钱,能让她在许家的地位提升不少。 哪怕最终被赎回去,也能赚不少赎当的钱,怎么都划算。 第一天就有这样的成绩足够这位少夫人骄傲的了。 岳舞则是好生郁闷,原本想坑她结果成了为她添砖加瓦,妖怪还是不靠谱啊! 凭那狐狸精的德行,很快又会输个精光,从来都不会来赎回任何东西,结果只会白白便宜了许家而已。而他猜测狐狸精拿来的这些东西多半都是偷的,也不知哪一家这么倒霉,被这狐狸精长期光顾,也是倒了血霉。 一直到这位少夫人心满意足的下班,居然还带上孟之羽去共进晚餐,以资鼓励,岳舞则是完全不被她看在眼里。 岳舞不由又动了心思,如果表现再差一点,是不是直接就被开除了呢?十年长约能不能解除还真得从这个少夫人身上下点心思,在老掌柜回来之前逃出他的魔爪。 别人工作追求上进,岳舞这份工作则是完全寻思着怎么拖后腿,想想也心累。 看着许家人好岳舞就感觉自己不好,偏偏还总是事与愿违,郁闷得不行。 夜市逛一圈,吃点喝点回到,孟之羽竟然依然没有回来,不由让他想入非非起来,这里的女人这么奔放的吗?这位可是许家的少夫人,显然是有夫之妇,身份敏感,真要闹出点绯闻不害怕吗? 心里酸溜溜的。 主要是,为什么自己不是绯闻对象呢?这位许家少夫人确实很有几分姿色。 孟之羽那傻乎乎的样消受得了美人恩吗?这女人真是没眼光啊! 来到这世界这么久岳舞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很简单的道理,温饱才会思淫欲,他一直处于温饱线以下为了生存苦苦挣扎,压根没有心思放在这方面,如今貌似温饱了? 满脑子胡思乱想,传来敲门声时以为是孟之羽,正想挖苦他几句,没想到敲门的竟然是那个狐狸精。 狐狸精今晚难得的意气风发,很大方的扔过来一叠银票,说道:“你今天出的主意很好,白白得到这么多钱,让本公子心情愉悦,赌起来也很顺手,赢了不少钱,你的好处少不了,哈哈!” 岳舞有些回不过味,这家伙真的分给他好处? 原以为他从此再也不会往这来了呢,看来还是妖怪比较实诚。 换了任何一个人,岳舞都不敢确定真的会分给他好处,随手数了一下手里的银票,呼吸都急促起来了,竟然足足五百两。 这世界一文钱差不多相当于前世的一块钱,一千文才换一两银子,五百两相当于五十万的巨款,这是很大的一笔钱,一般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存下这么多钱,这狐狸精居然真的分给了他,而且还是对半分。 这世界的妖精实在太实诚了,好喜欢! 转而想想,也得他赢了钱心情好才行,不然输光了自然毛也不会给他一根了。显然狐狸精用这一千两做本钱赢了不少钱,才会这么大方,就跟人类一样赢了钱喜欢炫耀喜欢让别人吃点红沾沾喜气一样,这狐狸精彻底和人分不清谁是谁了。 岳舞连忙拉住了他,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那真是一颗夜明珠吗?” “真的。” 狐狸精得意洋洋的笑起来,“但那不叫夜明珠,叫做暗珠,用不了几天也就不亮了,需要输入大量的妖气才能保持一段时间的发光发亮。” 暗珠? 完全没听说过。 但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东西多不胜数,没听说过的东西多了去了,这暗珠和夜明珠唯一的区别就是自身不发亮,只有输入妖气后才会发亮,妖气流失后也就成了暗珠,大致就是这样的区别。 夜明珠值钱,暗珠肯定不值钱。 听狐狸精这么一解释岳舞心里舒服多了,让你吃饭都不带上我?坑死丫的! 孟之羽很晚才回来,满身酒气,谈兴正浓,还把岳舞拉起来,滔滔不绝的说着他宏伟的抱负,什么安邦定国,什么扬名天下,什么什么······ 岳舞被他折腾得头大如斗,几乎一宿没睡,只好早早出门,躲出去吃早餐。 吃早餐是这段时间最愉快的时光,这家早点铺的早点不仅美味可口而且花样众多,每天都能不重样,老板夫妇带着两个心灵手巧的女儿每天都要忙大半天,生意那是相当的红火。 岳舞因为不再吃两文钱三个的馒头了,每天都是往这跑,一来二去跟这家人熟悉了,尤其是现在天刚蒙蒙亮,生意还没开始,他的忽然出现很受欢迎。 “小五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老板的小女儿也就十六七岁,扎着一对羊角辫,一晃一晃的,聪明又伶俐,很讨人喜欢,这么早看到岳舞颇有些意外,热情的招呼他。 “睡不着,就早点起来了。” 岳舞原本因为狐狸精分了他大把钱的喜悦完全被孟之羽折腾没了,随口应付了一句,揉着眼点了好几个爱吃的点心,准备报复性暴饮暴食一回。 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倒是老板的大女儿直接问:“小五,你有媳妇了吗?” 前世有过。 提起媳妇岳五很郁闷,生意失败媳妇都亏掉了,直接离婚走人,免得被自己连累上,到哪说理去?不对,是连自己人都亏进去了,借酒消愁喝醉了一回,莫名其妙跑这来了。 “我这样的穷人哪有姑娘看得上呢,大丫姐不要取笑我了。” “我家二丫还没人要呢····” 大丫还没说完就被二丫狠狠锤了一拳头,小脸红扑扑的羞羞答答:“你不也没人要?你都不着急哪轮得到我嫁人。” 岳舞差点被噎住了,这两姑娘确实年龄跟他相仿,但只是跟岳五相仿,而岳舞本人早就是中年大叔了,儿子都跟她们差不多大了,她们在他眼里完全就是小丫头而已,哪来那方面的心思,一时间直觉满头黑线。 年龄不匹配,会有代沟的啊! 第18章 世事无常 许家这位少夫人看到孟之羽就像猫见到鱼一样兴奋,岳舞完全被无视,连进入库房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少夫人亲自陪着孟之羽进去核对,甚至还关上了门。 孟之羽这枚小鲜肉只怕很难逃脱虎口了。 岳舞默默为孟之羽哀叹,自然也不会善心大发跑去去拯救他,默默拿着小板凳坐到当铺门外给他们望风。 希望不要动静太大把货架推翻,不然很多当品被摔坏事就大了。 不过,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不心疼。 下回得买点瓜子啃啃,不然望风太无聊。 胡思乱想着忽然看到狐狸精竟然又来了,怀里抱着个精美的大花瓶大摇大摆的走进当铺,看都没看他一眼,开口闭口又是祖传宝贝。 “这是我家祖传下来的宝贝,只当点赌本翻本,你们千万不要给我弄坏了····” 这狐狸精骗钱骗上瘾了,这很不好,真的很不好! 这只狐狸精也许还是很实诚的一只,被他一不小心带歪了,直接变成了一只坏狐狸精,竟然当着他面甩开他单干了,非常不好。这一单肯定不会分钱给他了,是不是该阻止呢? 岳舞好生纠结,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破坏这单骗局,当他咬咬牙终于鼓起勇气打算阻止这只坏狐狸的恶行时,狐狸精已经潇洒的出来了,数着手里的一把银票,分开两半,经过的时候很自然塞进了他手里,然后又兴冲冲的跑进了隔壁的赌场。 居然又分钱给他? 岳舞有些不可思议,这狐狸精的思想也太单纯了吧?看来还是一只好狐狸。 悄悄数了数手里的银票,足足四百两,看来那个花瓶当了八百两,依然分他一半,真的是只好狐狸,太让人感动了。 四百两狐狸精进赌场可能一把就押掉了,但四百两在他手里就是巨款,足够好好享受生活。 狐狸精真是个败家子! 岳舞心思电转,有了钱就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就算有钱也花不出去,必然会被人追究来源,所以更加必须想办法尽早解除和许家的十年长约离开这个当铺了。岳五的身份想要离开这里还不得不解除这个长约,不然以后会有麻烦。 那份契约应该在老掌柜手里,怎么才能得到? 岳舞一整天都蹲在当铺门口想这个问题,还是想不出好的办法,看来回头得在柜台里好好找一找。以前顾忌老掌柜在柜台里布置了阵法他不敢靠近,但如今他对阵法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虽然不会布阵但破阵的能力却已经有了,大可冒险一试,找到那份契约就自由了。 等到下班时间,少夫人果然又带着孟之羽去吃饭,孟之羽向岳舞投来求助的眼神,完全被岳舞无视,转身关上门,立马靠近了柜台。 老掌柜在当铺里设置了不少阵法,但主要集中在柜台之后,这些天都被岳舞观察出来了,总体有十七个阵法,各种功能都有,预警的隐匿的防御的甚至还有攻击的,花样繁多,仅仅是他的抽屉就重叠了三个困阵,一般人根本打不开。而少夫人来时拿着老掌柜的后手,用来预备他不在的时候备用的阵眼,少夫人也略懂阵法,才能用阵眼操控,走的时候自然带走了阵眼,阵法也就处于启动状态,一旦有意外阵眼就能感知到。 虽然岳舞从大量的阵法书籍中明白了破解的理论,但也仅仅限于理论而已,他并没有实际操作过,而且他不能真的把阵全破了不能再使用,而是想悄悄潜入其中而已,这又增加了很大的难度,让他难以下手了。 这世界的阵法非要拿前世的东西类比的话,只能用计算机程序来做比较,一方设计了防护系统,而一方要做黑客潜入,岳舞刚刚接触阵法,完全达不到这个水平。 暴力破阵有把握,悄悄潜入做不到。 琢磨了很久后,不得不放弃。 还不如想办法把少夫人身上那块阵眼玉偷过来比较靠谱。 一直到孟之羽又醉醺醺的回来,岳舞也不得不放弃了破阵的心思,盯上了孟之羽,想从他身上想想办法,毕竟如今只有他能接近少夫人,也只有他能做到了。 “还没失身?不应该啊!” “救命!” 孟之羽苦兮兮的说,“差一点,差一点就酒后失身了,这可怎么办啊?” 这家伙就像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充满了无助,岳舞默默为他叹气,笑说:“你就从了呗。” 孟之羽猛摇头,说道:“许家那少爷带了好多人围住了我,差点把我砍了,好在我什么都没做,不然哪还有命回来。” 岳舞幸灾乐祸的直乐,你丫的长得好看还不高兴,别人想都想不到只有的艳福呢。 “什么都不做你老是跟她去喝酒?” “我也没办法啊,我能有什么办法?!她拉着我听她倾述,喋喋不休说个没完。那许家大少爷连着娶了两房小妾,她怨气很大,想要红杏出墙报复许大少,问题是我不能参与其中,不然死无葬身之地。这点眼力劲在下还是有的,这种女人绝对不能碰。” 孟之羽大倒苦水,又弄得岳舞一夜睡不安稳,有意思的是第二天那位少夫人没再出现,又换了一位新掌柜。新掌柜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孟之羽开除,算了三天工钱就把他赶出了当铺。 然后就见巷子里有几个明显不怀好意的人在等着孟之羽,孟之羽见势不妙转身就跑,那几个人追着他不放,岳舞想帮孟之羽一把,却被新来的掌柜喊住了。 “你就是岳五吧?不要多管闲事。” 新来的掌柜是个中年人,穿着长袍,犹如一个老学究,跟老掌柜有几分像,“我爹很看好你,让你安心呆在这里,等他回来必有重赏。” 你爹的重赏应该就是吞噬了我吧? 孟之羽不管是死是活都落不到老掌柜手里了,老掌柜回来后他这个备胎就没跑了。 而这人果然是老掌柜的儿子,岳舞试探着问:“老掌柜这是去哪了?多久才能回来?” 老掌柜的儿子淡淡说道:“我爹有急事要办,很快就会回来,稍安勿躁。这里你毕竟熟悉,我对当铺这一行也不精通,以后主要以你为主,我就在一旁看看就好。” 岳舞一怔,忙说:“小人只是个伙计,哪里干得了掌柜的活。” “我爹说你行你就行,好好干,不用拘谨。” 老掌柜的儿子直接扔过来一块玉,正是老掌柜所有阵法的控制阵眼。 这么容易就到手了? 一直还在纠结怎么弄到这块阵眼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世事确实无常。 真没想到还是孟之羽帮了忙,和少夫人闹出了绯闻,结果轻轻松松把阵眼送到了他手里。 除了老掌柜也只有岳舞对这个当铺最熟悉,只要他不中饱私囊,其实也能支撑起这个小小的当铺,唯一不放心的其实就是眼光的问题,容易出现误判,甚至收到假货,让老掌柜的儿子在这监督也就够了,毕竟岳五不过是只蝼蚁而已,任凭他折腾也翻不起风浪,完全逃不出许家的手掌心。 第19章 有钱腰杆硬 岳舞大大方方的当着老掌柜儿子的面打开老掌柜的所有阵法,带着他逐一查看一番,把所有的物品都重新立了一张清单,表明自己不贪不占。这也是前世工作交接的基本操作,账目必须清楚,该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总不能他接手几天把所有的问题也接手过来吧?岂不是寻死! 这样的做法让老掌柜的儿子很满意,静静的跟随着岳舞过眼了一遍,核对每一笔记录,然后才是清点库房里的货品。 毛病自然也就出来了。 主要都是少夫人整出来的事,她这两三天收了很多当品,大多都是送礼的那一部分,当进来的东西一旦绝了当能赚钱自然算是合理范围,如果当品盈价,谁还会来赎回呢?这就必然会引起亏损。虽然只是几件低价物品,也会导致少夫人的能力引起家族的怀疑。 但这不关岳舞的事,不撇清关系难道自己背锅? 最后才把目光放在了百分百是假货的那两件狐狸精送来的当品上,也不知道暗珠还会不会亮,才过了两三天如果还亮着的话他也无法断定那是假货,回头砸他手里就郁闷了。 带着满满的忐忑,岳舞轻轻打开装着暗珠的锦盒,侥天之幸,里面躺着一颗昏暗无光的珠子,让他猛然喘了口气。 他这口气喘的大了些,听在老掌柜儿子的耳朵里则是变成了震惊,明明是价值千两的夜明珠怎么就不明了呢? 这事的责任能成功推出去让岳舞长长松了口气,他完全没有替少夫人背锅的想法。 一千两,对许家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然后岳舞对那个八百两的花瓶提出了质疑也就合情合理了,虽然他压根看不出个所以然,狐狸精的假货也不知道哪弄来的,坑他这样的菜鸟基本一坑一个准。 老掌柜的儿子带着这两件物品匆匆走了,岳舞松了口气,赶紧翻查老掌柜留下的那些书籍账册类的东西,希望能找出那份契约。但找遍所有的笔墨类物品始终找不到契约,反而找到了一册老掌柜没有给他看过的阵法书《百阵图》,老掌柜奸猾似鬼,果然留着一手。 其他的都是基础知识,这本书才是布阵的精髓,老掌柜也是因为临时来不了才会遗留在这里,不然很可能会带走,绝对不会给岳舞看到。岳舞看太多阵法方面的书籍也仅仅局限于基础理论,想要布出阵也不是没有可能,而是要不断摸索走很多弯路。有了这本《百阵图》只要准备相应布阵物品再按图索骥,就能在前人的智慧上轻易布出想要的阵法。 岳舞粗略看了一下,老掌柜布过的阵法都在《百阵图》之内,而且还都是相对简单的阵法,比较复杂的或者需要的布阵物品难以得到的,老掌柜也根本布不出来。 正待好好研究一下,不料那狐狸精又抱着一个锦盒大摇大摆的来了。 这家伙是骗钱骗上瘾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这很不好! 这事做多了总会失手,万一被人抓住了咬出自己,情况就不妙了。何况如今自己当家,再让他骗了只怕立马就会被许家杀掉,毕竟他只是个小伙计而已,完全接不住许家一怒。 虽然这只狐狸还算靠谱,每次都分他一半,但出事的话自己也要承担一半的责任啊! 好在这个时候老掌柜的儿子不在,万一被撞上有嘴也说不清。 岳舞连忙溜到门口观望了一番,确认附近没有人后才说:“事情败露了。” 狐狸精想了想,皱起了眉:“那珠子不是放在锦盒里的嘛,你们天天查看的吗?” “不是天天查看,正好今天查看到了。” 狐狸精叹了口气,喃喃说道:“我还以为能糊弄一阵呢,毕竟装在盒子里的啊!没事老是打开看干嘛?早知道当时我就多输入一些妖气····呵呵,现在怎么办?” 岳舞假装没听清他的话,连忙说道:“总之,许家已经开始追查了,你得赶紧躲一躲,千万不要让他们找到。” 狐狸精冷哼一声:“他们想找到我们也没有。” “以后也不要到这边来了,不要在这个赌场赌了。非要赌的话换个赌场。” 想让这只好赌的狐狸精戒赌是不可能的,只能指望他去远点了。 狐狸精微微点头:“可惜了我好不容易弄到的这件东西,还以为能再当笔大钱呢。算了,以后再说吧,以后本公子换个赌场玩就是了。” 岳舞还是很有些担心,感觉这只狐狸还是不靠谱,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你千万要小心,千万不要被人抓住,就算被抓住了也绝对不能招供,打死不招,勇敢的抗住····” 狐狸精压根就懒得搭理他,抱着锦盒扬长而去。 岳舞还是很不安,越想越觉得这只好赌的狐狸不靠谱,输光了又会拿东西去当,被许家找到是迟早的事,但又无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下午老掌柜的儿子才回来,说道:“那个花瓶果然也是个假货,我们许家已经发动人手在找那个姓胡的,只要有名有姓,即使梁都人再多也不难找到,何况姓胡的人本就不多,姓胡的大户只会更少,找到是迟早的事。这些事你不用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够了。” 只能祈祷狐狸精不被许家找到了。 狐狸精姓胡并不是姓胡的大户纨绔子弟,这一点就错了,应该很难找到才对吧? 岳舞又暗暗松了口气,感觉自己纠缠进的麻烦越来越多,虽然钱多了,但心里很忐忑,根本难以静下心来,从某一方面来讲还不如每天两文钱啃三个馒头时安心,毕竟那个时候无可失去,如今则是处于患得患失中。 当铺的生意原本就没有好的,正常来说一天有三两个人进门来就不错了,偶然也就是些赌鬼拿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物品来当,至于物品来源自然不管不问,但可以尽量压价,赌鬼们急着去赌,基本都不会太在意价格。 两三单生意做下来,老掌柜的儿子对岳舞的表现相当满意,在当铺里又实在无聊,所以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好多天才过来看一下,对一下账,这家当铺也就完全成了岳舞的天下。 由于从狐狸精那里分到了大量的钱,岳舞压根不为钱发愁,所以做事也认真,把账目做的明明白白,谁也挑不出毛病。 从年底到过年这段时间让岳舞很惬意,真正的过了个好年,每天下馆子,大鱼大肉吃了个遍,附近的酒楼酒肆都去了个遍,有钱腰杆硬,在这个世界有了站住脚的感觉。 晚上修炼一下,喝着小酒研究一下《百阵图》,不知不觉间战神诀终于突破了。 问题是,突破的不是玄阶,而是第十级。 九是极数,怎么又冒出来个第十级呢? 岳舞也不知道别人到底是第九级突破下一个大境界的还是第十级才能突破下去,虽然有些疑惑也只能压在心里,继续享受美好的生活。 九百两银子的购买力还是很强悍的,如果只是用来吃吃喝喝,足以愉快的过很久。 除夕这天不放假,因为这一天也是赌徒们的狂欢节,拿东西来当的人接连不断,随后走进来的一个女捕快让岳舞有些精神恍惚。 这不是那个姓文的督抚司捕头吗,身为一个官二代过年也不放假的吗?真是稀罕了。 “文捕头,您这也是过不了年要拿东西来当吗?” 女捕头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冷冷看着他,说道:“你的气色不错嘛,每天大鱼大肉日子过的很潇洒,也不谢谢我?” 我日子过的潇洒谢你干嘛? 岳舞有些领会不过来,干笑着说:“升官了,发了点小财,总不能太亏待自己嘛,吃点喝点很正常。” 对于吃吃喝喝的事女捕头毫无兴趣,虽然要是细查的话岳舞的支出远远大于他的收入,肯定就能查出问题来,但她的关注重点不再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上,淡淡说道:“要不是我在追查许时远,他会吓得躲起来吗?他不躲起来你哪能坐上这个位置大吃大喝呢,谢我没错。” 岳舞总算领会过来了,多半是她查老掌柜导致打草惊蛇,吓得老掌柜躲起来不敢露面,许家才临时让少夫人来负责这个当铺,结果少夫人看到孟之羽春心荡漾,又因为出了大的差错被禁足了,才让岳舞坐上了这个位置,说来还真得谢谢她。 虽然是因为她能力有问题才导致刚一调查就把老掌柜惊着了,确实又是自己的贵人。 第20章 吃顿好的 和这位美女官二代也算打过几次交道了,基本断定这位是属于很想立功劳表现表现又因为能力不太够老是把事办砸的典型代表,今天找上自己肯定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连忙问道:“查得怎样了?” 老掌柜的行踪事关自己的生死,岳舞岂能不关心?差不多一个月没看到老掌柜了,好歹得知道他一点消息才是。 “哼,那老家伙躲起来了,许家说他有急事离开梁都了,总之就是不让我抓住他当面对质。我感觉他就躲在梁都,根本没有离开,但梁都人口实在太多,找了这么久根本找不到人,一时间也没有好的办法,所以来你这里看看,看看是不是能找出些线索。” 文捕头还真是来看看的,在当铺里左看看右看看,直到没有任何可看的了后又问,“你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吗?” 老掌柜能被抓或者直接死了才比较符合岳舞的利益,不然迟早会有被他吞噬的危险,时间过了这么久,他应该又有吞噬他人的需求了吧? 提到老掌柜岳舞担忧之心更浓,想来他也不是胡乱抓到谁就能吞噬,一定需要某些仪式配合,或者在不知不觉中····猛然他似乎想到 了什么,连忙把《百阵图》 拿出来翻到了其中一个阵法,摄魂阵。 这是个很偏门的阵法,据说能把人的魂魄在不知不觉中抽离出身体,但需要被抽离人在没有抗拒的情况下,也就是睡梦中甚至醉酒的状态下,才能用这个阵法抽取他人的神魂。怎么把别人的神魂炼化就不是这阵法的功能了,想来老掌柜另外修炼了邪术,两相配合,才能做到悄无声息的吞噬他人生机。 老掌柜的寿命明显已经超出了原有的范围,别人的寿命加注其身本就十不存一甚至百不存一,所以并不保险,他有给自己增加寿命的迫切需求,不然随时都可能死去。 也不知道孟之羽哪去了,老掌柜找不到孟之羽的话,他这个长期备胎应该很快就要被用上了,老掌柜随时都可能找上他,让岳舞一阵紧张。 “线索的话,真没有。” 岳舞苦笑了一声,“不过,我感觉老掌柜很快就会来找我了。” 这位年轻的女捕头定定的看着他,若有所思,说道:“守株待兔虽然是最笨的办法,起码也算是个办法,以后我会盯着你,坐等他来找你。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好了,过年了,助你新年快乐!” “哦哦,新年快乐。” 岳舞压根快乐不起来,敷衍着应付一句。 女捕头转身就走:“我也要回家过年了!好好吃顿好的,过完年我就来盯着你····不是,好好保护你。” 岳舞总觉得她这句话听着有些别扭。 过年要好好吃顿好的,这话是没错,老掌柜也要过年,他是不是也要吃顿好的? 打烊后,隔壁赌场似乎更热闹了。 过年的时候才感觉到有些凄凉,前世至少还有亲人,在这里却是光棍一条,自己这是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了,却压根回不去。 “五哥!” 岳舞关上当铺的门打算去买些食物回来,过年了嘛,怎么滴也要吃顿好的再说,门外却站着一个脏兮兮的女孩子怯生生的看着他。 看到这个女孩岳五这具身体分明有血脉相连的亲切感,应该是岳五的妹妹。 只是,岳舞真不知道岳五有几个兄弟姐妹,他那个不靠谱的老爹拼命的造人就为了能让他自己享受荣华富贵,一旦子女确定不能给他带来利益就会弃之如履。 岳五来到这个当铺后从来没有回过家,也从来不想家,想家里什么人,反正兄弟姐妹多谁都是可有可无的人,所以岳舞接手他身体后更是对他家人毫无印象。 “五哥,我是小九啊!” 女孩子哭着扑进他怀里,让岳舞很有些措手不及,这丫头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虽然营养很不良,但毕竟也是个女孩子嘛,让他一个中年大叔有些手足无措。 岳五竟然有九个兄弟姐妹?他父母真是能生啊! “五哥,你今年也不回家吗?” 小九抬着泪涟涟的小脸怯生生的看着他,但依然紧紧抱着他身体,“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差点都认不出来了呢,你长高了长壮了长结实了····” 岳舞已经不是岳五,自然不想回岳五那个家喊别人爹妈,尤其是岳五那个不靠谱的老爹,一点好印象都没有,更不可能往他家里凑。 “你怎么到这来了?” “家里揭不开锅了,过年也没饭吃,我只好过来找找你,以前我来过的,总算找到了。” 小九一脸的委屈,又说,“爹带着十弟和十一妹又跑没影了,根本不管家里,我好不容易才挖到了一点野菜,根本不够吃。我又不能和十二弟十三妹抢吃的,只好····只好跑过来····” 她肚子里传出雷鸣般的声响,显然饿得够呛了。 岳五还有十二弟十三妹? 这得多能生啊! “娘又怀着孩子····” 还有?! 岳舞表示相当吃惊,但又不好表露出来,拉着小九上街给她买了些吃的,一边问:“哥哥姐姐们也都没有回来吗?” “三哥····三哥他死了。” 小九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一边泪流满面的哭起来,“三哥去做工,人家说他偷了主人家的东西,活活把他打死了。” 偷东西就打死的吗? 这世界的处罚也太严酷了吧! 何况是不是真的还两说,随随便便把人打死是几个意思? “四姐也失踪了,据说她遇上了妖怪,被妖怪抓走了。” 小九哭哭滴滴的跟着岳舞,诉说着家里的不幸,“六哥被老爹拉去一个修仙门派测试,测试出来没有修仙资质,他不服,非要留下修仙,直接被扔下山摔死了。七姐在那个兵院勉强还可以,但也没有回家,八哥去了第五城一个大户人家做长工,也是不回家的····” 老大和老二呢? 活着这么不容易,岳五家的老大和老二多半也已经挂了,只是不知道是大哥还是大姐或者二哥还是二姐,小九既然没提他也不能问。 生这么多干嘛呀? 生出来受罪,害人害己。 岳舞为岳五深深叹了口气,对了,你们家的老五其实也已经挂了。 因为接手了岳五的身体,对岳舞的家人总不能太绝情,于是他买了一大堆东西和食物又花高价钱雇了一辆马车送小九回去。毕竟这一路可不近,好几十里呢,小九一早就出门,足足走了一天,回去的话又走一夜吗?东西也没法带走,必须得雇车。 只是,车费让岳舞有些肉疼,足足六百文人家才肯走。 小九眨巴着眼问:“五哥,你不回家过年吗?” 确实,不管在外面混的怎样,都要回家过年,但那毕竟不是岳舞的家,岳舞更怕引起他们的怀疑,自然不能回去,随口找了个理由。 “店里需要我看守,走不开。” 这个理由对于一个小伙计来说已经很足了,哪有自由可言。 打发走了小九,岳舞又买了不少美食,打算好好给自己过个年。 因为当铺基本已经是他的地盘了,最近弄了张小方桌,总算不用坐地上吃东西了,摆开一桌美食也是相当丰盛,再拿出小半坛美酒,过一个有生以来最孤独的年。 只是,他准备了两双筷子。 第21章 不分彼此 “小五,今年伙食不错嘛。” 老掌柜果然出现了,手里提着一坛酒,满面春风的走进来,“这一阵老夫有急事出了趟远门,好不容易才赶回来过年,真是辛苦你了。” 岳舞笑着恭敬相迎:“老掌柜您总算回来了!” “这是必须的,我们可是一起过了两个年了,今年怎么可能例外?老了,没用了,家里子女都嫌弃了,也就只能跟你一起过年了。难得你还记挂着老夫,给老夫留着位置准备了筷子,哈哈····忽然间,老夫真舍不得你啊!以后我们两要更加的亲近,不分彼此。” 老掌柜呵呵笑着坐下来,把手里的酒坛打开,“今晚我们吃好喝好,不醉不休。” 岳舞还真不知道这两年岳五和老掌柜一起过的年,没有任何记忆,今晚之所以多准备一双筷子原本只是为了膈应一下老掌柜,让他心里增加些疑虑不敢轻易对他下手才故布疑阵摆放这么一双筷子,搞得自己早有准备的样子点破老掌柜的邪恶用心,结果反而让他生出了感慨,以为岳五等他来一起过年是早就约定好的事。 真的因此不忍心吞噬他了? 但这种情绪对于他自己的性命来说不值一提,一带而过,不醉不休才应该是重点,灌醉了他,像牛翔一样抽走神魂,他这个长期备胎也就走到尽头了。 “喝我这酒吧,我这可是好酒。” 岳舞把自己的“三十年陈酿”倒出来,果然比老掌柜带来的酒更好,酒香扑鼻。 “果然是好酒。” 老掌柜抿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这酒似乎对神魂都有作用,竟然让他有些虚浮的神魂凝实在了一些,连忙又喝了一大口,不仅回味无穷,对稳定神魂的效果相当明显。 “你这酒哪来的?” 岳舞说:“有人家道中落,挥泪大甩卖家里窖藏美酒,我弄了一点·····” 老掌柜呼吸都急促起来,追问:“一点是多少?” “也就····两坛。” “还有在哪?” “我喝了,就剩这么多了。” “你你你····” 老掌柜气得脸都绿了,怒道,“你怎么配喝这样的好酒!简直暴殄天物,太岂有此理了!这种好东西你应该及早拿给老夫····算了,老夫最近不是出了远门吗,合该与老夫无缘,也怨不得你。” 老掌柜很快发现自己失态连忙又和颜悦色起来,又追问,“卖酒的是哪家?家在何处?他家里是否还有这样的好酒?有多少老夫要多少,多贵都要买,这酒对老夫实在太重要了。” 岳舞无奈的摇摇头,说道:“那人只在夜市卖过两回酒,再也没出现过,无处可寻。” “你这个废物!” 老掌柜顿时又暴怒了,劈手夺去了“三十年陈酿”的酒坛换到了自己面前,把他带来的一坛酒推到岳舞面前,“你喝这个,这酒便宜,适合你,今晚喝个够。” 喝惯了自产的好酒还真喝不惯这些乱七八糟的酒,又劣又刺鼻,岳舞完全没有喝的欲望,也就忙着吃菜了。这几个菜都是夜市上买过来的熟食,都是肉食,鸡鸭鱼肉全都有,味道也过得去。 “这一阵你贪了老夫多少钱?” 老掌柜看到这么丰盛的年夜饭又不爽了,这小子在胡乱花他的钱,岂能不让他心疼?让他又烦躁的怒视岳舞,他这辈子就整了这么个当铺,岂能为他人做嫁衣。 前两年他拉着岳五吃年夜饭顶多也就花几文钱买点花生米而已,这一桌下来没有二两银子休想,浪费在这小子身上岂不可惜!? “多乎哉?不多也!” 岳舞拽了一句斯文的,手里的筷子就没停过,这个世界还保持着原生态,城外野兽遍地,有些专门的狩猎队伍经常能猎获各种各样的肉食回来,晚上有些肉都是他从来没吃过的好东西,比如老虎的屁股肉、长颈鹿的鹿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过年了嘛,吃个新鲜,反正不缺钱。 其实他这一桌足足花了七八两银子,老掌柜为人过于小气,又职业性的低估了这一桌酒菜的价值。 无所谓,花你的钱不心疼。 狐狸精分过来的九百两确实算是坑了老掌柜的钱,但岳舞花得心安理得。 老掌柜愤怒得差点拍了桌子,猛然间他又一拍脑门,目光有些呆滞的盯着岳舞,然后捶胸顿足后悔不迭:“不对不对,是我错了,大错特错!原本应该好好对待你,把你养得白白胖胖才对,你这样子还是太瘦·····三年了,这三年我不应该对你如此苛刻让你吃不好穿不暖,整出毛病怎么办?你这身体才是我啊!真是太蠢了····” 这老家伙失心疯了吗?胡说八道什么呢,根本听不懂。 岳舞猜测老掌柜打算把他灌醉,然后带到那个布置了摄魂阵的地方把他的神魂抽出来吞噬,那么,自己晚上打死也不喝酒了,躲过今晚再说,但看着老掌柜越来越激动的模样越发感觉不对劲了。 我这身体怎么就是你的了? 你贵姓啊? 才喝多少就醉了? 正失神间老掌柜忽然猛的抓住了他手臂,让他动弹不得,让岳舞猛然一惊,警惕的看着老掌柜,莫非是自己不喝酒他就来硬的了? “掌柜····掌柜,我们先干一杯,过年好啊!” 岳舞想要引开他的注意力,免得他越来越激动而失控,但老掌柜却真的失控了,盯着他说道:“你是百灵之体,把你养在身边本就是为了夺舍你的身体,你这具身体是我的,我竟然如此愚蠢,没有好好养着你这具身体,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过于强壮影响夺舍成功机会。你又怎么可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呢?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虑。你这具身体要大鱼大肉吃很久才能吃出个人样,实在是老夫的失策啊!老夫真的对不起你。好在你这具身体没有被折腾出毛病,否则真是后悔莫及了。” 夺舍? 岳舞这回总算听明白了,这老家伙果然没有打什么好主意,别人还只是吞噬神魂而已,之所以养着他是为了占据他年轻的身体,直接放弃掉他自己衰老不堪的身体重生,确实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只是,夺舍这种事靠谱吗? 不对,自己就是夺舍了岳五的身体,这世界夺舍这种事显然是靠谱的。 岳舞顿时大骇,用力挣扎,但老掌柜的双手就像钳子一样控制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忙说:“老掌柜有事好商量!” “老夫已经不能再等了,虽然还是没有十成的把握,但也已经有了八九成把握,不得不冒险一试了,你就乖乖受死吧。” 老掌柜双目尽赤,猛的一瞪眼,似乎有什么东西瞬间冲进了岳舞的脑海中。 “哈哈哈!这法子果然可行,强行夺舍就是了,你我的修为差距这么大,成功几率还是很高的,尤其是百灵之体最是适合被夺舍····” 岳舞明显感觉到有人强行闯进了他的脑海之中,就像自家紧闭的房屋被强盗强行闯入,主人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强盗在自己家里肆无忌惮。 这一刻岳舞身体被老掌柜控制住,强行对他发动了神魂攻击,直接就要来个鸠占鹊巢。 老掌柜为了这次夺舍准备多年,而且他的神魂修炼过百年,虽然只是玄阶的强度,但要强行吞噬岳舞的神魂并不难,毕竟岳舞的神魂过于脆弱,而且从来不曾修炼过,就是一只弱鸡,毫无反抗之力,被老掌柜一举占据了脑海,只要消化掉岳舞的意识,也就成功占据岳舞身体了,此后唯一担心的就是老掌柜的神魂和岳舞身体的契合度。 总之,不管这次夺舍成功不成功,岳五的意识都将会被老掌柜强行抹去,就算能活下来也只会是个白痴。 百灵之体的好处就在这里,包容性特别强,据说别人的魂魄也很容易能跟身体契合。老掌柜唯一的不确定就是因为身体的契合度问题,一个人的魂魄和另一个的身体理论上说没有契合的可能,虽然岳五是百灵之体成功的机会很大,但并不是十成十,万一不契合而导致夺舍失败,而他自己的身体已经放弃,他的神魂就会无处可去,变成孤魂野鬼甚至随风飘散,那就悲剧了。 老掌柜为了这一刻准备了很多年,虽然依然没有十成的信心,但也到了他不得不动手的地步,一来他的寿命告急,二来官府也在调查他,一旦坐实他修炼邪术甚至会连累到整个家族,所以他只能冒险一试,毕竟成功率很高。 一旦夺舍成功,老掌柜也就在这世上彻底消失了,活在世上的人变成了岳五,名义上已经跟许家脱离了关系,对于老掌柜以及许家都是双赢。 这次夺舍也就成了势在必行之举,成败在此一搏。 老掌柜因为很怕死所以力求能有更高的成功几率才对岳五下手,他虽然很怕死一旦豁出去了又凶猛如虎,神魂冲进岳五体内就势如破竹的冲锋陷阵,如入无人之境······ 确实是无人之境。 “小五啊小五,以后你我就彻底不分彼此了!哈哈哈····以后我让你这身体享尽荣华富贵,过一过人上人的生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安心去死吧。” 第22章 蛇吞象 这时的岳舞除了恐惧什么也做不了,实在是两者之间的修为差距太大了,在老掌柜手里他没有挣扎的余地,而且他也没想到老掌柜竟然会直接强行夺舍,而不是预想的那样需要灌醉他,然后用摄魂阵抽取他的神魂。 摄魂阵虽然能抽取神魂,然后再用邪术把神魂吸入体内吞噬和夺舍自然有很大的不同,吞噬活人的神魂对于吞噬者来说没什么风险,只是浪费比较大而已,浪费的是别人的生命,完全可以不在乎。夺舍就有风险了,成功的话还好,梭哈一样成为大赢家,一旦失败也会输得一干二净,对于夺舍者来说风险也很高了。 而且摄魂阵需要在被摄魂的人没有防备下才会有效果,所以他计划自己装醉,关键时刻给老掌柜来个突袭,险中求胜。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直接就被老掌柜强行夺了舍,还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这还怎么玩? 完全没得玩。 岳舞这一刻只能干瞪眼,神魂这种东西他一个黄阶的修炼者还根本接触不到,摸不着看不到的东西,想反击都做不到,不由苦笑了一声,确认自己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后,倒也坦然,反正自己就是个死人,多活这么久已经赚了,死就死吧,无所谓。 老掌柜的神魂冲进岳舞的身体后,他自己的身体就像被抽干了一样无力的倒了下去,岳舞的身体恢复了自由,干脆伸手端来老掌柜面前的三十年陈酿给自己倒了一大碗,大大喝了一口。 就算马上死,怎么滴也得多喝几口好酒,不枉得到这个能把水变成酒的宝贝。 以后看来要便宜老掌柜了,亏得慌。 “不要喝这酒!” 脑海里老掌柜的声音怒吼了一声,犹如惊雷,“这酒有稳定神魂的作用,喝这酒只会增加夺舍的难度····不对,反正你不要再喝了,安心去死,老夫替你好好活着,咱俩从此不分彼此,好好享受世上的荣华富贵,给你娶几十个妻妾,专挑年轻又漂亮的,快活的都是你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快放弃抵抗吧!” “我没有抵抗。” 岳舞无奈的耸耸肩,就算想抵抗他也不知道怎么抵抗,完全看不见摸不着的神魂怎么抵抗?你倒是教教我! 既然你不让我喝这酒,肯定是偏要喝的,再来一大口。 “混蛋!说了让你不要喝这酒了你没听到吗?” 老掌柜还在摆掌柜的威风,一个小伙计什么都得听他的,就算把小命献给他都是应该的,都是对方的荣幸,但明显又感觉到这小子不会真的听他话放弃抵抗,这酒越喝对他越不利,使得他越发凶猛的扑上去吞噬岳舞的神魂,“你做任何挣扎都改变不了被老夫吞噬的下场,这酒只不过增加一点点难度而已,救不了你····嗯?不对,这是什么鬼·····你的神魂记忆怎么会这么乱七八糟····不对!你不是岳五····你是谁?你是谁!” 夺舍这种行为有伤天和,所以难度非常高,条件非常苛刻,需要契合很多要术,尤其是被夺舍者智商越低越好,智商低了脑容量就小,个人意志容易被磨灭,岳五就是个很合适被夺舍的对象,岳舞才会一不小心就从他身上醒了过来。岳五本人的记忆几近于无主要就是岳五本就是个比较弱智的笨鸟,又是个百灵之体才会被老掌柜看中,作为夺舍的对象,老掌柜对岳五夺舍成功可能确实达到了九成以上,问题是如今岳五已经变成了岳舞。 岳五和岳舞最大的区别在于,岳五几乎是张白纸,而岳舞是个在科技时代混迹多少年的中年大叔,脑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老掌柜吞噬岳舞的神魂就跟蛇吞象一样,直接就把自己撑爆了。 “你是何方妖魔?这又是何处世界?竟然如此乱七八糟!” 这是老掌柜留在世上最后的怒吼或者是哀嚎,他在这世界活了一百多年的见识直接被科技大爆炸时代乱七八糟的信息容量撑爆了,灵魂碎片消亡在岳舞的脑海中,零零碎碎抓到了些老掌柜的记忆,但也只是零碎残缺的记忆了。 看似生死存亡的一场大战,其实时间很短暂,不过是老掌柜抓住了岳舞强行夺舍,然后不到半分钟就把自己的神魂撑爆了,飞蛾扑火一样勇猛无比,结果变成了个逗比,宣布了他准备多年的夺舍彻底失败。 如果在岳舞来之前他就强行夺舍岳五,成功性确实很高,但他因为怕死非要做到万无一失的准备才下手,结果反而变成了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时也命也! 对于自己左右不了的事岳舞是无可奈何的,只能看命,看谁的命更硬。 大爷的命死都死不了,还能怕你这么个老不死? 岳舞很淡定的喝着酒,三十年陈酿喝完了又把那个小杯找出来,打开封口,一股浓香入鼻差点直接就醉倒了,闻一口就浑身舒坦,老掌柜在他脑海里折腾的那点头疼感觉也烟消云散了。 这酒怕不是达到了五六十年陈酿的感觉了? 喝上一口,神台清明,就连修为都蠢蠢欲动起来,再顽固的瓶颈都在松动。 果然是越沉越香,正好让他过个好年。 对着老掌柜的尸体喝着酒消化着老掌柜这一生的记忆碎片,但老掌柜的记忆碎片已经过于零散,找不到太完整的东西。老掌柜果然修炼了一种能吞噬神魂方面的禁术叫做《吞天秘术》,是梁国明令禁止的邪术,但事实上越是被禁止的东西私底下越是有人偷偷修炼。 最让岳舞关注的是老掌柜有多少财产,这才是重中之重,免得老掌柜挂了连他的家当都消失掉,那就就亏大了。所以岳舞优先寻找老掌柜财产方面的信息,他在附近果然有住处,是个独立的小院,而且在第六城也有一处偏僻的独立小院,在第五城的许家庄园里也有专门留给他的一个院子,毕竟许家只是一个小家族,玄阶数量有限,只要是个玄阶在家族里的地位都不低,包括老掌柜这样一辈子都困在玄阶初期不得寸进的玄阶废材。而且,老掌柜好歹是个二级阵法师,为他加分不少,成了许家的十大族老之一。 消化着老掌柜的记忆碎片,岳舞呼吸都急促起来,附近那处独立小院即使许家的人老掌柜都没有透露,是作为他自己的安全屋存在的,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占为己有,以后就有了真正的落脚之处。于是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干脆扶起老掌柜的尸体带着他出了当铺,一路上虽然还有不少人来来去去,也不过以为老掌柜是个过年高兴喝多了的人,很顺利的找到了两条街外的这一处独门小院。 这小院并不大,只有半亩大小,三间厢房,胜在独立安静,是老掌柜偶然歇脚的地方,也是干坏事的所在,真正长住的是第六城那座院子,所以这里只有些简单的生活物品。 有了这么个地方对于岳舞来说很满意了,至少以后不用在当铺里打地铺了,好好收拾一番,甚至可以开火做饭,小日子只会更惬意。 老掌柜的尸体也就扔进了地窖里,然后彻底把地窖封死。那里已经有好几具尸骨,都是被老掌柜害了的人,就让老掌柜跟他们好好道歉去吧。 至于报案他根本没想过,对这个世界的公差根本就没有多少信任可言,报案只会给自己找麻烦,何苦自寻烦恼。 翌日,大年初一。 早点铺没有开门,但岳五这样的小伙计肯定没有人权,岳舞不敢在小院多呆,早早回到当铺收拾了一番,把昨晚的剩菜吃了一点填填肚子,然后就看到老掌柜的儿子来了。 这老家伙竟然大年初一也来查岗,亏得自己有所准备,不然就穿帮了! 老掌柜残缺的记忆里确实有他,是老掌柜的第四个儿子,修炼资质比老掌柜还好,玄阶后期的修为了,下意识的冒出一句:“老四你来了?” “爹?!” 这位七老八十的老家伙竟然脆生生的喊他这个毛小子叫爹,差点让岳舞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第23章 天才遇上废材 老四你来了这句话岳舞不觉得是自己说的,感觉应该是老掌柜说的,莫非老掌柜真的和他不分彼此了?隐身在他的神魂之内,这就很恐怖了。 万一哪天他真来个鸠占鹊巢怎么办? 细思恐极。 老掌柜的儿子显然知道老掌柜昨晚的行动,他一早过来就是看看他爹夺舍成功了没有,确认一下他爹还在不在,岳舞这句话一出他大喜过望,立马确认他爹夺舍成功了。 九成的成功机会,没有出现大的意外本就是很稳的事,他也想不出岳五有任何脱身的机会,高兴之余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爹,差点把岳舞恶心死。 “你来干嘛?” 岳舞很没好气的骂了一声,骂出口后又有些后悔,万一激怒了他就穿帮了,自己可就是他的杀父仇人啊! “是是,我确实不该来,以后你就是岳五,不能让任何人怀疑。” 老掌柜这儿子显然很孝顺,说了几句就匆匆走了,只要确定他爹还活着就好,这个秘密更是不能泄露出去,不然不仅他们父子会有麻烦,就连整个许家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所以他匆匆说了几句赶紧走了,此后没有重要的事更是不再来这个当铺。 文捕头三天后才出现,岳舞心里对她一阵鄙视,等你来保护我的坟头草都发芽了。 “文捕头过年好啊!” “嗯,你也一样。” “文捕头,令尊何处高就?” “户部右侍郎,怎么了?” 文捕头疑惑的看向岳舞,岳舞则是一脸果然如此的感慨,正宗的官二代,占着公职瞎混的人物,她脸色一黑,怒道,“你想说什么?本捕头是靠自己的本事获得这个职位的,与家父没有任何关系。” “呵呵,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种事前世见得多了,我爹当官的话有好位置出现了总会招呼我去应聘吧?我爹不当官连那出空了都不知道哦,岂能说跟你爹没关系? 岳舞没有愚蠢到和她争论,但话语里依然满是嘲讽。 骄傲的文捕头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讥讽,怒道:“你行你也去督抚司弄个捕头当嘛,条件很简单,地阶修为起步,不管是哪个流派都可以。” 地阶起步? 开什么玩笑! 他就算有作弊道具也一直突破不了玄阶,老掌柜更是到死都是玄阶初期而已,你给我来个地阶起步,逗我玩呢! 而且,这丫头就这岁数竟然已经是地阶的修为了,这是真正的修炼天才,人家肯当个捕头应该是督抚司赚了才对,确实跟她爹是谁没多大关系。 这修炼速度不服不行啊! “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 “十八就地阶了?!” “本姑娘前年就地阶了。” 文捕头冷笑不已,伸出手凭空一捏,岳舞立马感觉自己的脖子被无形的手捏住了,而且把他凭空提了起来,人在空中两脚乱蹬就是借不到力,不一会就直翻白眼。 “这是你对本捕头不敬的惩罚。” 文捕头冷哼一声,手一松,岳舞摔在地上猛踹大气。 凝气成劲,这是地阶的标配,她确实已经是个地阶的高手。 人家轻轻松松就是地阶,地阶的寿命不是玄阶能比的,没灾没病的话轻轻松松活两三百岁,老掌柜为了多活一年半载就到处害人性命,看到她这样的地阶肯定会气出内伤吧,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 修炼天才遇上了修炼废材,所以压根没有共同语言,文捕头往小板凳上一坐,再也懒得搭理他。 岳舞一阵无语,你这么坐着老掌柜还敢来吗?好在老掌柜已经不存在了。 你这么坐着都没人敢进来当东西,这女人脑子还是不够用啊! 算了,有个美女自愿给自己做保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养养眼也好。 岳舞没奈何,自个坐在柜台里翻看老掌柜留下的那些书籍,总算对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有了个初步的了解,大体是十年玄阶百年地阶,也就是说修炼十年内要突破到玄阶才有机会在百年的寿命里突破到地阶,文捕头这样的只是个例,大部分人能活着突破地阶就已经是成功的人生了,文捕头这样的天才则是有机会突破天阶。 但也只是有机会而已,夭折的天才远远多过活着的老妖怪。 两人就这么坐了一天,岳舞一直在看书,而文捕头则是无所事事,最后干脆在那打坐。 直到快天黑了,岳舞伸着懒腰准备下班,打算去吃顿好的,文捕头起身跟着他,不由一怔:“下班了啊,你不回家吃饭吗?” 文捕头淡淡的说:“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危险吗?我感觉那许时远很快就要对你动手了,必须时刻贴身保护你。万一我一走开你就被他吞噬了,怎么办?” 你的感觉是很准,可惜已经成了马后炮。 但岳舞又没法解释来之老掌柜的威胁已经解除,被她盯着反而浑身不自在了:“你不会想要日夜跟着我吧?” 文捕头想了想,说道:“我一个人一直跟着你只怕做不到,暂时先跟两天吧,等我另一个同僚抽出空就和他换班,轮流保护你。” 岳舞又冒出一句:“晚上你也要跟我一起睡?” 她的眼神中顿时流露危险的光芒,手扬了起来,作势往他脖子上捏。 岳舞大骇,连忙护住自己的脖子,说道:“你别想歪了,我这人很纯洁的,就是字面意思,我平时在当铺打地铺的,怎么好意思让你也跟着打地铺?” 文捕头冷哼一声:“本捕头费心费力保护你的安全你还不领情?那就任你自生自灭吧。” 人家确实出于好意,只是这办案的水平让人不敢恭维,你好歹也来个暗中保护嘛,这么明目张胆老掌柜就算还活着也不敢动手了吧? “你是觉得我为什么不暗中保护你吧?” 文捕头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的说道,“其实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故意这么做?岳舞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 文捕头冷哼一声,又说:“许时远寿命无多,必然迫切想要吞噬你,只要本捕头看住了你,他就会着急起来,然后本捕头故意卖个破绽给他,他自然就会迫不及待的对你下手,就能抓他个正着了。” 这主意貌似很有道理,问题是你的破绽已经卖过了,你要是不放假过年也算是个好主意,如今嘛····· “文捕头果然聪慧绝伦,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马屁这东西在哪个世界都通用,这位文捕头也是颇为受用,精致的脸上浮现傲娇的神情,笑说:“你以为本捕头有闲心搭理你这么个小伙计吗?要不是为了办案看都懒得看到你这张丑陋的嘴脸。不用油嘴滑舌,这一套对本捕头没用,说多了只会惹人厌烦。” 算了,前一世岳舞就是不善于拍马屁才会处处碰壁,这一世让他学得马屁涛涛感觉也转不过这个弯,转而说道:“在下要去吃饭了,文捕头吃饭吗?” 她哼了一声:“我又不是神仙,自然是要吃饭的。但不会吃你的饭·····” “五哥!” 岳五那个妹妹小九又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门口,看到岳舞一脸的欣喜,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这丫头怎么又来了? 这是别人的妹妹,搂搂抱抱不太好吧! “小九你怎么····来了?” 小九紧紧抓住岳舞,委屈的嘟着小嘴,说:“我想跟着五哥,不想回家了。” “怎么了?” 小九哇的一声哭了:“爹要把我卖了!” 老岳简直毫无人性,但凡确定混不出头的子女就会弃之如履,小九就是他觉得培养不起来的子女之一,卖点钱培养还有希望的下一个这样的事完全能干得出来。 毕竟接手了岳五的身体,岳舞也无法做到对他的妹妹不管不顾,默默叹了口气,搂着她娇小的身体说:“饿了吧?哥带你去吃东西。” “嗯!五哥对我最好了。” 小九脸上还挂着泪,一听吃东西立马又欣喜起来,蹦蹦跳跳的跟着岳舞上街,看见什么都眼睛发亮,不断咽口水。 这个世界可以说相当的繁荣,只要找点像样的营生都能养家糊口,也只有老岳这样把生子女当成自己谋利工具的人才会导致子女饭都吃不饱,生在老岳家的子女都是悲剧。 第24章 不要脸的小伙计 安然居是第七城南大门附近比较有名的一家酒楼,物美价廉,通宵营业,在这个娱乐缺乏的地方只要有点钱的人都爱在这种地方流连,约上好友,喝喝酒吹吹牛,何等快意。 岳舞这一阵也经常来安然居,也就是那个牛翔以前做店小二的地方,被老掌柜用高薪骗到了当铺,然后把命丢了那个伙计。 安然居的店小二每月七八百文钱的工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养活自己完全没问题,牛翔也许也只是想要多赚点钱而已,何错之有?被老掌柜用一个月一千三百文工钱就撬走了,却把命都搭了上去,只能说他的命不值钱。 岳舞不由感叹了一句,老掌柜也只是想活下去,貌似也没错,换了他是老掌柜多半也会这么干,都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那是谁错了? 错在自己不该穿越过来? 或者是岳五反正要死的,早点劝老掌柜把他自己夺舍了,舍身成仁普度众生? 岳舞胡思乱想着走进了安然居的一楼大堂,这时候安然居生意红火,几乎座无虚席。往日他一个人过来时随便弄两三个菜在一楼大堂对付一下也就算了,但今天带着两个女人感觉不能马虎,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文捕头,不能怠慢,就上了二楼。 二楼是雅座。 也就是座位之间用屏风稍微隔一下,包厢则在三楼。 但雅座毕竟是雅座,在楼下大堂点两个便宜的菜也就过去了,雅座消费低了你自己都不好意思。好在岳舞如今不差钱,当即大鱼大肉点了一桌,让他无语的是,文捕头压根不跟他坐一桌,去角落里一个人点了酒菜自顾自享受去了。 岳舞一阵无语,想请人家吃饭还找不到门,人家未必会领情,这就是身份的差距,人家一个督抚司地阶捕头凭什么搭理你一个小伙计? 说好的人人平等在这里不通用。 岳舞也没有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习惯,招呼着小九甩开膀子大吃大喝起来,他最近吃得好,吃相倒也斯文了,小九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别看她只是个小女孩,吃起东西来狼吞虎咽,也不知道多久没吃饱过了,看得二楼其他食客纷纷侧目,见是个小女孩又纷纷哄笑起来。 “几时我们梁都也出现难民了?不应该啊!” 旁边一桌几个书生摇头晃脑的说笑起来,“去年泗州洪水,逃过来的难民也没见这么饿的,稀罕稀罕!” “这丫头长得不错呀,给她好吃好喝养一养,做个妾还是可以的,这笔买卖划算的很,李兄你不心动吗?要不了几个钱就白捡一个小美人,可不能便宜了那小子。” “对对,一看那小子就不是好人,多半就是在外面街上捡来的小美人,一顿饭就领回家了,太岂有此理了!梁都还有王法吗?” “那你去代表一下梁都的王法,把那小美人捡回来呗。” “貌似很有道理,李某要拯救这个小美人,把他从人贩子手里拯救出来。” 哄笑声中这位姓李的书生真的摇着折扇大模大样的走了过来,盯着岳舞喊问,“小子,你是何人?” 闲得蛋疼的人哪都有,这家伙就是其中之一,岳舞很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大声喊问:“掌柜,来你们安然居吃饭需要查户籍吗?” “呃····不需要。” 安然居的掌柜无奈的走了过来,满脸笑容的四下作揖,“承蒙李公子惠顾,小店不胜荣幸,回头免费赠送一道小菜,还请李公子多多捧场。” 这位李公子并不领情,冷笑一声:“本公子与人说话有你什么事?莫非你以为本公子付不起酒钱不成!” 掌柜原本只想把这事糊弄过去,免得扰了安然居的名声,但李公子不给面子他也没办法,看了岳舞一眼,满满都是鄙夷之色,立马做出了该有的判断,笑说:“有什么问题李公子问鄙人就是了,鄙人在这一带就没有不知道的事不认识的人。” “哦?那你还不快快道来!” 掌柜很有些尴尬,毕竟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岳舞还是他的客人,当面让人难堪传出去名声不好听,连忙把李公子拉回了他原来的座位,又送了一个下酒菜,才悄声说道,“那位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附近一个当铺的小伙计而已,李公子何必与这样低贱之人计较?徒然使人笑话。” “小伙计?!不跟这种贱人计较跟谁计较!?” 这李公子更加坐不住了,杀气腾腾的捋袖子就要开干,“区区一个小伙计也敢上安然居二楼,你这安然居档次怕不是要被拉低很多吧?我等都是又身份的人,岂能跟一个小伙计同席····更可恶的是区区一个小伙计竟敢上街捡人,和人贩子无异,太岂有此理了!安能容他!且看本公子打爆他的狗头。” “李公子稍安勿躁。” 安然居掌柜又拦住了他,在他的酒楼里打起来毁坏了物品怎么办? “最近那当铺的掌柜出了点事,这伙计代理了掌柜的职务,从此大吃大喝起来,也是让人叹为观止。” “岂有此理!” 李公子更生气了,怒道,“那东家岂不要被他吃得倾家荡产?” 安然居掌柜无奈的耸耸肩,说道:“是否倾家荡产不好说,总之这伙计最近几个月常常会来我这安然居吃饭,一顿少则十文多则一两百文,虽然也不算多,但一个小伙计何来这般多钱财?虽说是来我这消费对我安然居来说也是好事,但这事总感觉很别扭,如果每个伙计都这么干,岂有东家不倒闭之理?此风不可涨啊!” “此风必不可涨。” 李公子更加杀气腾腾的追问,“那当铺东家是何人?” “第五城许家。” “许家?” 这位李公子略一思索,拍手大笑,“好极,在下正巧认识一位许家的公子,正好寻他来整治这小厮,让小厮吃进去多少就给我吐出来多少,哈哈!有趣有趣。” 他立马招呼一个下人,“去,把许公子请来,速度。” “是。” 那下人立马跑下楼去。 安然居掌柜有些疑惑,说道:“此去第五城好几十里路,来回过百里,李公子怕是今晚看不到好戏了。” “非也非也,那位许公子如今正巧就在第七城,离此不远,只要李某招呼一声必然很快就能到此整治这胆大包天的小厮。” “如此甚好。” 安然居这位掌柜也是越发来劲了,说道,“据鄙人所知,这小厮最近可不是仅仅在鄙酒楼大手大脚花钱,在其他地方花费更多,累加起来已经是笔很大的数目了,已经在坊间闹得无人不知,不及早惩处刹不住这股歪风邪气。” 来你家吃饭就是歪风邪气? 以后打死大爷都不来你家吃饭了。 他们说话声音不低,二楼里几乎谁都能听得到,岳舞转眼间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全都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讨伐这不要脸的小伙计。 岳舞彻底被整无语了,他还真没想过这问题,因为他的账目很清楚,根本没有在其中上下其手,花的都是狐狸精分过来的钱,除非狐狸精被抓才有可能连累到他,而且有钱不花是王八,所以不知不觉也大气了很多,想不到引起了别人的怀疑。 主要是他一个伙计每天下馆子太容易让人多想了,偶然来一次还好说,天天来就扯着蛋了。 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但是,关你们屁事? 这不是闲得蛋疼嘛! 许家人都放心他,你们这些吃瓜群众跳这么欢几个意思?! 小九吃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似乎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有些害怕的往岳舞身边靠了靠。 安然居,差评。 第25章 墙头草死最早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其实还真有些水土不服,在前世只要有钱上哪吃饭不能吃?但在这里吃个饭还能给你分出等级来,一个小伙计甚至连来安然居吃饭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楼上雅座。 伙计怎么了? 行行出状元,伙计就出不了状元吗? 哥们就是伙计里的状元不行吗?! 岳舞心里疯狂吐槽,脸上满满都是无奈,揉揉小九的脑袋,说道:“我们吃我们的,付钱的,不偷不抢,安心吃。” “嗯!” 小九用力点了下头,虽然还是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低头顾自吃起来。 好不容易吃顿好的,谁也阻挡不了她。 李公子那个下人还真领回来一个看似儒雅的青年,很快出现在安然居二楼,笑着打招呼:“李公子,好久不见,幸会幸会!” “许兄,废话不多说,今儿找你来可是有大事。” 这位李公子二话不说立马把这位儒雅青年领到了岳舞面前,“你看,认识他吗?” 岳舞抬头看向这位儒雅青年,不认识。 虽然他名义上是许家的人,但真不认识几个许家的人,许家人自然也没兴趣认识甚至记住他这样一个小伙计。 “不认识。” 儒雅青年也是直接摇了头,一脸的疑惑。 “不认识没关系,我给你介绍一下就知道了。” 这位闲得蛋疼的李公子得意洋洋的笑起来,挑衅的冲岳舞挑了挑眉,说道,“这位是许家的许公子,也就是你的东家,马上跪下!或可饶你一命。” 跪下?逗我玩呢! 岳舞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这二货,哥们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大好青年绝对不可能给任何人跪下。 “不知死活!” 李公子冷笑一声后才转对那儒雅青年说道,“许公子,这人是你们家铺子里的一个小伙计,贪墨了你们家很多钱每天胡吃海喝,你就不管管?” 许公子一怔,说道:“我们许家名下生意不少,在下确实对这人毫无印象,不知是哪家铺子的伙计?” 李公子看了安然居掌柜一眼,他也不知道这家具体当铺在哪,随口说道:“我记得你们家不是开了很多家当铺嘛,他就是附近那家当铺的。” 许公子寻思了一番,猛然一惊,看着岳舞问:“莫非是六爷那家当铺?” 老掌柜许时远在许家那一辈排行老六,这位许公子已经是老掌柜的孙子辈了。 岳舞对许家的情况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哪根葱,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正是,不知公子是哪位?” “在下····” 儒雅青年觉得对一个下人自称在下不对劲,连忙又改口说道,“鄙人许不欢,乃是东山许家长房长孙。” 东山许家的长房长孙,身份不同凡响。 不过,关我屁事? “幸会。” 岳舞只是淡淡一笑,顾自继续吃喝,压根不想搭理他。 有能耐把哥们开除了呗! 正愁找不到那份十年长约,老掌柜的记忆太零碎,竟然始终没有这份长约的相关信息,愁死了! 这是伙计面对东家的态度吗? 李公子原本以为许不欢一报身份岳舞就得跪下呢,竟然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直接有些傻眼,几时下人这么无法无天了?转而被打脸一样脸上发烧,勃然大怒:“大胆奴才,反了天了!” “李兄稍安勿躁。” 反而是儒雅青年许不欢拦住了暴怒的李公子,笑说,“李兄好意在下心领,且容在下与这位····岳掌柜聊一聊可好?” 嗯? 不是伙计吗,怎么变成掌柜了? 李公子很是狐疑,扭头回到自己这一桌拉住安然居掌柜不放,怒道:“你什么意思?不是说他只是个小伙计嘛,怎么变成掌柜了?” 伙计和掌柜的地位自然有很大不同,区区一个伙计换了也就换了,掌柜通常控制着一家铺子,不能轻易更换,一旦把掌柜惹毛了就会出乱子。 “代理的,代理的掌柜,所以他才能上下其手胡吃海喝嘛。” 安然居掌柜连忙解释了一番,又悄声说道,“东山许家族内的关系有些微妙,这位许不欢公子虽然是长房长孙却并不是许家下一任家主继承人。” 李公子一愣,用力搔搔头,说道:“在下倒是没想过这问题,许家关系怎么个微妙法?说来听听。” 安然居掌柜看了眼许不欢,见他没什么表示,才又说道:“东山许家起家在一百多年前,有一个大门派的地阶天才在那安家落户开枝散叶,也算人丁兴旺,子女足有十几人,才有了东山许家。家族大了自然需要有人打量,许家老太爷不喜欢管事,家族事物自然交给了长子打量,许家长房为了家族事业兢兢业业,操劳忙碌,毕竟精力有限,修为上自然会落后一步,许家那一代里只有老三突破了地阶,后来老太爷过世了后老三这一脉也就抢去了家主的权力。简单的说,如今许家的家主是三房而不是长房。” 吃瓜群众们方才恍然大悟,这种家族秘史没有关注的人确实压根就不会知道,就像李公子也以为许不欢是许家的长房长孙就是许家真正的嫡系,闹半天原来是个乌龙啊! 不是嫡系基本没有多大权力,决定不了一个店铺人员的任免,别说掌柜了,伙计都管不了。 李公子感觉自己的脸越发火辣辣的烧,又被打了。 儒雅的许不欢笑而不语,虽然有些尴尬,倒也颇为淡然,反而不紧不慢的坐到了岳舞这一桌,静静的看着吃喝中的岳舞和小九。 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 李公子脸上神情有些恼怒,总是一口一个长房长孙,谁知道你家那么多幺蛾子?感觉自己被许不欢糊弄了才导致他如今丢了脸,找个不管事的人来有什么用?打自己脸吗!?于是他把许不欢也恼上了,看向许不欢的眼神颇为不善。 许不欢在外总是自称长房长孙就是表示直接才是许家正宗的嫡系,受到了委屈,需要道义上的支援,而李公子这样不带脑的则会直接把他当成了许家嫡系。 安然居掌柜心里一咯噔,害怕直接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连忙又说道:“不过如今许家的形势又有了很大的变化,长房里有个天才在一个大门派里成功突破了地阶,而许不欢公子之父也即将突破地阶,形势又对长房这边大好······” 后面的情况安然居掌柜没有再说,基本意思大家都懂,许家长房这一脉将要重新夺回许家。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再次看向许不欢的眼神又变得暧昧起来。 许家长房这一脉蛰伏日久,将要强势归来。 任何势力都会有内部争斗,失势后又能回来的肯定不简单。 直到这个时候,许不欢才笑着对岳舞说:“听到了吧,如今我们许家就是这样的情况,很快就要由我来当家做主了。” 这人确实很聪明,借由别人的嘴说出自己的目的,更有说服力。 也就是说以后他将会掌管许家一切事务,识相的赶紧纳头便拜高呼主公。 不过,他这一切对别的人可能还有用,对于岳舞就是做给瞎看,岳舞巴不得离开许家,求主公开除。 于是他满嘴流油的抬起头翻了个白眼,没有给他任何好脸色。 许不欢也不恼,岳舞的表现似乎尽在他意料之中,甚至让伙计送来一壶好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岳舞倒了一杯,笑说:“我知道你那家当铺是六爷一手掌控,跟整个许家其实关系不大,只要六爷还活着,不管是我们长房还是三房都不会轻易得罪。前一阵三房想要插手进去,派去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结果闹得灰头土脸,难保他们不会记恨于你。而且如今六爷情况不太好,大限将至,只怕撑不了多久了,以后也就没有人关照于你,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吧?免得到时夹在中间死无葬身之地。” 内部斗争中很难不站队,不站队的通常会被优先扫除,毕竟双方都怕墙头草倒向对方。 很多时候墙头草死最早。 第26章 有代沟 做个小伙计还能被卷进豪门内斗,也是醉了。 上回来的那个少夫人显然就是三房的人,虽然明面上并没有得罪过她,但她干不好的事在他一个小伙计手里稳稳当当本就是打脸的行为,何况锅盖也是岳舞揭开的,确实难保不被三房那边的人记恨,投靠长房这一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关我屁事? 岳舞无奈的说道:“我只是个小伙计而已,没什么见识····” “以后你就会是那家当铺的掌柜,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那家当铺虽然一直都是老掌柜打理的,但名义上还是属于许家家族,只要老掌柜归了西,管理权自然会被家族收回,任免掌柜自然是谁在家族里当权谁说了算。 许家绝大多数生意都在三房掌控中,许家六爷这家当铺算是六房主导,虽然六房势弱,但一有机会三房就想插手表现得过于急切,自然会得罪六房的人,倒是给了他拉拢六房的机会。 许不欢这一刻想了很多,正愁不知道怎么下手,看来终于找到机会了,脸上不由浮现出欢乐的笑容,举杯示意了一下:“这可是好酒,咱们干一杯。” 干了这一杯就算合作成功了,大庭广众之下自然会传到许家三房耳里,岳舞也就成了他的人了。 岳舞随手喝了一口,无语的摇摇头,这也算好酒?和他自家酿的差远了。 许不欢则以为岳舞对他没有信心,笑说:“咱们来日方长,我对你的承诺不会忘记,只要你站在我这一边,一定不会吃亏。” 哥们是求开除的人,既然你连开除人的权力都没有说个屁啊! 任他说的天花乱坠岳舞都忙着吃喝,和小九成功干掉了一大桌,每个盘子都吃得干干净净。穷人家的孩子绝对不会浪费食物,这是穷人的美德。 “掌柜,结账。” 岳舞没好气的吼了一声,把正在和李公子等人打屁的安然居掌柜吓了一跳,冷冷盯着这个家伙,以后绝对不会捧你的场了。 “这账本公子结。” 许不欢笑着挥挥手,“咱们来日方长。” 既然有人结账岳舞自然不会客气,拉着小九就走。 安然居掌柜反而有些不可思议,忙说:“许公子,这一桌起码两个银币,区区一个伙计何以如此放纵?这小厮贪墨的钱财杀头都不过分了啊!岂能助长此等歪风邪气?” “你傻的吗?” 李公子踹了他一脚,不屑的说道,“既然许家掌权的是三房,自然越是亏空越好。” “虽是如此,此风依然不可涨啊!” 安然居掌柜关注的点不同,许家谁掌权关他屁事,他在意的是伙计就得老老实实当好伙计,不能搞七搞八,不然容易乱套,他这里伙计太多,万一有人受了影响给他整出幺蛾子,头疼的是他,狠狠打压一下别人家的伙计,起个杀鸡骇猴的作用。结果鸡都没杀成,甚至助长了歪风邪气,上哪说理去? 一个伙计胡吃海喝没人制止,东家还煽风点火,太岂有此理了! 出了安然居,文捕头又跟了出来,让岳舞一阵郁闷,倒不是因为她不跟自己一起吃饭甚至看到自己被欺负也不管不顾,而是····· 今晚怎么睡? 如果文捕头不跟着他完全可以带小九去老掌柜那座小院,多个小九没什么,住得舒舒服服,如今三个人的话,只能去当铺打地铺了。 小九脏兮兮的也没个换洗的衣服,如今也没地可买,只能先将就一夜再说。 好在铺盖卷有两套,上回孟之羽跑了铺盖卷落下了,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总之没有回来过,多半凶多吉少。 “文捕头,你和我妹妹一起睡吧?” “不要。” 反而是小九一口拒绝,紧紧抱着岳舞的胳膊说,“我要跟五哥一起睡。” 岳舞顿时一阵头大,虽然这是岳五的身体,可感觉小九还是别人的妹妹,睡一起如何得了! 文捕头冷哼一声,直接扭头走出了当铺。 她就算在外面冻一夜也不可能钻别人的被窝。 这倒给岳舞解了围,和小九一人一个被窝,对付着睡了一夜,一早又拉着小九去吃早餐。 最近看着岳五这个小伙计越来越出息了,卖早点的夫妇对他也是越来越热情,原本一直说要把妹妹嫁给岳舞的大丫似乎心思也起了变化,想先把自己嫁出去。而原本羞羞答答的二丫看出不妙,越来越主动,一看到岳五就扑过来,就差投怀送抱了,猛然发现今天岳舞身边带着个女孩子,顿时脸色一阵惨白,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小五你这没良心的,竟然勾三搭四,你太不像话了!” 大丫劈头盖脸就骂过来,拿起锅铲就要给他一下。 “这是我妹妹小九。” 岳舞有些头大,这两姐妹的心思他自然看出来了,只是····年龄有代沟哦!不合适。 主要问题其实是这对姐妹长得也就一般般,前世看遍全世界美女的人,眼界自然高了,完全看不上。她们配岳五貌似也是天造地设,随便拉一个回家也能过日子,问题是他不是岳五。 “这是你妹妹?呵呵····呵呵,妹妹好!妹妹你要吃什么?我家的东西可好吃了····” 大丫立马态度大变,热情的拉着小九嘘寒问暖,二丫也跟着破涕为笑,再次含情脉脉的看向岳舞,让岳舞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真的有代沟啊! 如果岳舞还是十几岁的年纪,如果有女孩子这么对他,完全招架不住,直接堕入爱河再说,但中年大叔的灵魂已经经历过花花世界的毒打,这点诱惑还是扛得住。 我是来吃早点的,不是来吃人的,咱们正经点吃好不好···· 一顿早餐下来倒是小九和这对姐妹打得火热,真跟一家人似的,就差喊小九小姑了。 岳五年纪轻轻就成了当铺的掌柜,绝对的年轻有为,这是附近邻居都看得见的事,谁家里有合适的女娃都想往他面前带一带,岳舞有时都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人生赢家。 至少也是附近几条街小明星般的人物了,颇有成就感。 但人生哪有一帆风顺。 傍晚的时候他儿子来了,不对,是老掌柜的儿子。 “爹,大事不好了。” 老掌柜这个儿子叫许运堂,匆匆而来,一脸的焦急之色,疑惑的看了当铺里的小九一眼,也没空理会,把岳舞拉进当铺柜台后才悄声说道,“今天一早家族里开了个大会,有人提出升你正式做这家当铺的掌柜,立马引起了巨大的争议,如今你已经站在整个家族的风口浪尖了。这事可不太妙,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但目前您必须低调低调再低调才行,免得露出马脚。” 岳舞微微一怔,还真没想到那个许不欢这么快就把他架在火上烤了,问:“是长房和三房之争吗?” “没错。” 许运堂点头,又说,“我们一向不参与他们之间的纷争,这次把我们强行拉进来,肯定没安好心,我们不得不防。我说这事得等您回来再说,能拖多久是多久,但只怕也拖不了太久,您必然迟早是要出现的,您说这可如何是好?” 岳舞想了想,说道:“直接就让我死了吧,这样就能一了百了。” “死?” 许运堂一怔,很快就脑补出结果,欣喜的一拍手,“有道理!您反正是要死的,确实死了比较合适,我们就能抽身出来隔岸观火,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乐得看戏,确实是个好主意。何况官方也是盯着紧,您不死不行,只是····您的尸身何在?必然带您的回去才好报丧。” 提到老掌柜的尸体岳舞就一阵膈应,主要是那个地窖里的气味实在太难闻了,过了这么久老掌柜的尸身也不知道腐烂了没有。 如今天气冷,那个地窖又密封,应该没问题吧? 既然要让老掌柜彻底死去,他的尸体确实给让许运堂带回去交差比较好,老掌柜一死,长房和三房的争斗必然更加激烈,很有可能会把他开除出去,他也就能获得自由了。 老掌柜这个儿子相当孝顺,对老掌柜绝对言听计从,只是老掌柜的尸身不能让文捕头发现和自己有关。 文捕头自从昨晚走了后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真的走了还是在暗中盯着他,这就让他头疼了。 “你是怎么过来的?” “骑马。” “去找个车,那个带车厢的,在南街口等我。” “好。” 许运堂依言匆匆而去。 “五哥,你要出去了吗?” 今天给小九买了很多东西,小九一直在角落里玩的很开心,见岳舞要走连忙跟了过来。 “你呆在这里帮哥看一会门,哥很快回来,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我要吃好吃的。” 小九又高兴的把玩着她的几件新衣服。 岳舞把小九留在当铺,出门东张西望一番,文捕头幽灵般出现,吓他一跳。 “一惊一乍的,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文捕头冷冷的盯着他,一脸的冷漠。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哼,修为这么差还怪别人吓你,无耻。” 岳舞懒得跟她纠缠,说道:“我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你肯定有兴趣。” 文捕头盯着他问:“什么?” “老掌柜····就是那个许时什么的····” “许时远。” “对,就是他,有消息了。” 文捕头果然有了兴趣,追问:“什么消息?” “据说他已经死了,尸体马上就会运回许家。” “真的?” “是他儿子告诉我的,就是刚刚走了的那个,你已经去拉尸体了,至于真假,你去许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我去看看。” 文捕头盯着这个案子有些时日了,迟迟没有进展让她有些烦,有进一步的消息自然要去确认一下,立马走的无影无踪。然后岳舞去跟许运堂汇合,带着许运堂回到老掌柜那个小院,打开地窖把老掌柜的尸体找出来。 虽然许运堂有些奇怪自己的爹竟然对自己的身体这么不在意,随便扔进了地窖,但也很快能脑补出不得不如此的理由,高高兴兴的把他爹的尸体从地窖里捞出来。 “丫的!死了爹还这么高兴?” “我得哭,得哭····” 许运堂连忙又哭丧着脸,把他爹的尸体装上车匆匆拉回许家,应该正好能让文捕头赶上。 第27章 当了掌柜不敢欺负 这一波操作岳舞很满意,不仅摆脱了文捕头也能让自己可以从许家抽身出来,之后就要做好离开这个当铺的准备了。 当铺库房里的东西他只看上狐狸精拿来当的那柄巴掌大的银月斧,据说是一品神兵,肯定是个宝贝。狐狸精是不可能回来赎的,他忍着心疼自己出钱把这银月斧赎出来,一下子就去了五百多两,原本富裕的人生立马变得拮据了。 九百两,这一阵胡吃海喝花掉好几十两,又去了五百多两,只剩下二百多两了,立马感觉自己变穷了。 然后也不准备在当铺打地铺了,带着小九回到老掌柜的小院子。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家了。” “真的!?” 小九欣喜的跳起来。 让小九每天呆在当铺不是个事,容易出事,把她安置在家是比较稳妥的,然后带着小九去夜市大卖特卖一圈,锅碗瓢盆等等全都要置办。 当然不能买太差的,又去了十几二十两。 钱多的时候十几二十两不当回事,一旦钱少了就有些心疼。 小九很勤快,什么事都会干,煮饭烧菜洗衣服,把小院打理的井井有条,充满了烟火气。 岳舞唯一要做的就是彻底把地窖堵死,不让小九知道有这么个地窖,免得她做噩梦。 没过几天,许家那边果然有了动作,但不是开除他,而是又调来了个新的掌柜,他重新变成了小伙计。 而且,新掌柜自带了一个伙计,经过一番交接后,岳舞让出了代表掌柜的柜台位置,又搬着小板凳坐在了当铺门外。 这是几个意思啊? 不是开除吗? 只交接不开除? 这就让人很郁闷了。 小板凳往门口一坐,他的江湖地位立马江河日下,附近那些在他面前晃荡的小姑娘们立马躲得无影无踪,就连卖早点的大丫态度也起了微妙变化,只有二丫依然含情脉脉。 这世界的姑娘们跟前世一样势利。 或者说势力本就是人之本性之一。 “当东西。” 隔壁赌场那个打手又把一件破烂扔了过来,再次凶狠的挥了挥砂锅般的拳头。 岳舞疑惑的看向他:“我当掌柜的时候你干嘛不过来当?我还能给你个高价,如今我不是掌柜了,没钱了。” “你当了掌柜我敢欺负你吗?现在这样才好欺负。” 当了掌柜不敢欺负? 这理由确实让人无话可说。 这家伙实诚得可爱,凶狠的比划着拳头,不耐烦的喊令,“快点,十文钱。” 岳舞满满的无语,仔细看了看他扔过来的东西,是把破烂的手枪····不对,手弩。 这把手弩跟手枪有得一比,很小,但已经破烂不堪,显然是不能用了。 “你家祖传的宝贝不是已经没有了吗?” 赌场打手一脸的生无可恋,说道:“最近我又把家里好好挖了一圈,挖地三尺,又挖出一箱子祖传宝贝,全都是武器,可惜全都烂掉了,卖废铁都卖不出去,只好拿来当给你了。” 好歹这家伙送了他三件真正的宝贝,岳舞不好意思对他太苛刻,也就摸了十文钱给他,忍不住又问:“真的全都烂掉了吗?” “你要吗?一百文,全都给你。” 这家伙立马二话不说风风火火的跑回家搬过来一个大箱子,一个狭长的大箱子,足有一丈长,丢在岳舞面前,把大手一摊,“快给钱,不然揍你!” 岳舞说:“总得让我先看看货吧?” “不行,先给钱。” 他很坚决,然后拿到钱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岳舞很是无语,打开箱子才知道他为什么跑这么快,里面的东西确实全都烂了,还能看出是一柄长枪的形状,但已经完全变成了废铁,还是锈迹斑斑的废铁,真不知道被埋了多少年月了。 倒是这个箱子还保持着完好,其实还能卖不少钱,那家伙只顾着卖箱子里的东西却没注意到箱子本身的价值。 这个箱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铸造而成,入手轻还坚固,埋在地下不朽不腐,应该是个好东西。岳舞看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搬回小院再说了。 “上值时间不见人,要扣钱。” 回到当铺门口时直接被新来的伙计堵个正着,这人长得牛高马大一脸的凶相,恶狠狠的盯着岳舞,又说,“掌柜的说你还有事情没有交代清楚,马上去见他。” 不是已经交接过了吗,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岳舞有些疑惑,他的账目做的清清楚楚,虽然毛笔字写的不太好,总也看得明白,你不能要求一个小伙计字写的有多好吧。 老掌柜的所有书岳舞都搬回了小院,留下的只有当铺的账册,他自己核对过好几回,不可能有错。 带着一脸的疑惑凑到了柜台前,新来的掌柜还在埋首账册里反反复复的核对着。 “哪错了?” 新来的这位掌柜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像个老学究,打扮的比他真实的年龄更老气,毕竟当铺掌柜看上去越老越威严,眼光也会更毒辣,足以震慑想浑水摸鱼的宵小之辈。 “你的账目做的天衣无缝,鄙人相当的佩服。” 新掌柜抬头盯着他,又说,“恰恰是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你还不从实招来!” 神经病。 岳舞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是吃饱了撑的,懒得搭理。 “你别走,心虚了吗?” 新掌柜冷笑不已,“别以为我们一无所知,你的薪俸每个月不过三百文钱而已,经过我们的调查,这几个月以来你胡吃海喝大手大脚花出去的钱起码得有十两,这么多钱哪来的?你不做假账哪来的这么多钱?甚至我怀疑你和外人串通一气骗我们许家的钱。现在给你一个从轻发落的机会,速速招来,否则一旦报官,后悔莫及。” 岳舞一阵无语,确实是自己大意了,最近花的有点多。 但,有钱不花藏着发霉吗? 岳舞淡淡说道:“钱是我自己从别的地方赚的,跟当铺无关。当铺的账目不清你可以来问我,其他的事,跟你也无关吧?” 新掌柜被噎了一噎,转而怒道:“别以为有长房护着你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想要在这里兴风作浪门也没有,此后我会让你后悔呆在我手底下····” “我辞工。” 岳舞没等他说完就抢过了话,“账目对清楚了吧?只要没问题,我就可以走了。” 新掌柜一怔,忙又说:“我还没有对完账目,你还不能走····不是,你不能辞工。” 岳舞反问:“我凭什么不能辞工?” 求份工作不容易,辞工还不容易吗! 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份十年长约,但老掌柜都死了,谁又能知道这事?干脆点走人就是,许家真要拿出这么一份契约再说。他这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伙计,就算三房掌握着这么一份契约也不会拿出来留他,明显岳舞已经被打上了长房的标签,只会急着赶他走才对。 “你的主子要留着你啊。” 新掌柜不屑的冷笑一声,“长房的条件就是留着你,估摸着是想等他们掌权后再用你,你可以耐心的等着,等到猴年马月也许就能等到呢!总之你只有三百文钱的工钱,干的不好还会被扣钱。也许你也不会在意这么点钱,反正你贪墨的钱不会少,还能饿死吗?留着好好熬一熬,看谁先熬死谁嘛。” 熬你大爷! 长房的人就安好心了?明显就是想把他架在火上烤而已,真信了他们的话耗在这里苦熬就是傻子了。 岳舞冷哼一声,说道:“废话不要说多了,浪费时间,抓紧时间对账,今天日落之前不管你对不对得完账目我都是要走的。” “梁都虽大,你也走不出我们许家的手掌心。” 新掌柜冷笑不已,又忙着反复核对账目,对来对去就是找不出任何毛病,想发飙都找不到切入点。 眼看天快黑了,岳舞正要走人,门外先进来一个客人。 第28章 许家死士 这位客人一看就是个江湖人物,粗矿又强壮,但看上去很落魄。 “我这有一本神功秘籍,可以当吗?” 岳舞差点和他撞上,他直接就问岳舞。 因为岳舞一看就是个小伙计。 神功秘籍? 这世界的人来当什么的都有,穷急了只要有点价值的东西都能拿出来当,当铺的收购价其实跟收旧货的差不多,或者说当铺其实就是前世的旧货收购站,高级点的旧货收购站吧。一般东西拿去卖还不容易出手,所以当铺是急用钱时的首选,有其存在的必然。 但神功秘籍这玩意还真没见人拿来当过。 主要问题是,到底算不算神功谁也没法确定,真是神功秘籍谁又舍得拿出来当掉? 岳舞自然不会接这招,他都已经辞工了,随手指向柜台:“问掌柜。” 新掌柜自然听到了,抬头说道:“拿来看看。” 江湖客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了过去,新掌柜接过来一看,立马给扔了回去:“怎么是新的?” 江湖客说道:“这是我们飞虎门不传秘术断神斧斧法,是在下默写下来的,由于实在急需用钱,才不得不拿来当点钱。” 神功秘籍之类的东西当铺也不是不接,但得是成名的功法或者很老的古籍才行,新默写下来的谁知道是不是拿来骗钱的?你故意弄错一段两段别人也不知道,太没有保障,有经验的掌柜自然不会收。 “你去别处看看吧,这里不要。” 新掌柜不耐烦的赶他走,江湖客一脸的失望,无奈的转身离去。 岳舞虽然修炼了好几个流派的功法,但都只是入门的练气法门而已,招式什么的压根全都不会,听到这人说是斧法不由有些动心,他已经得到了银月斧总不能拿来劈柴吧?有斧法练一练不是正好! 于是他追上了这个江湖客,问:“大叔,你要当多少钱?” 江湖客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三百两。” 岳舞顿时一阵失望,自己竟然已经连三百两都没有了,无奈的摇摇头:“我没这么多钱。” 江湖客忙说:“二百两,二百两有吗?一百两也行啊,我真是急用,拿去救命的。” 不是急用钱到实在没有办法了估计他也不会默写门派不传之秘拿去碰运气,信的人确实不会多,岳舞赌他是真的。这种机会也是稍纵即逝可遇不可求,碰上了自然不能放过,掏出一堆银票数出二百两递给他:“就二百两吧,我也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家里还要花钱。” 江湖客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原本他已经开价一百两,没想到岳舞还愿意给二百两,接过银票把秘籍塞他手里:“这确实是本门不传之谜,不是逼不得已在下绝对不会拿出来当,说是当也只是宽慰自己而已,你能学会的话就拿去学,但轻易不要传给他人。” 岳舞点点头,翻看了一眼,确实是新写的墨迹,字迹丑陋,插图更丑陋,只能勉强看得懂。 看得懂就好。 再抬眼时那江湖客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岳舞发现自己已经只剩下二十多两银子了,如此花钱如流水让他莫名有些心慌,比当初他只有几百文钱时还要慌。自来钱壮怂人胆,没钱腰板就硬不起来,气势也会弱人一大截。 虽然当铺的工钱不多,毕竟也算是辞工了,以后没有收入了固定的收入,还要养着小九,看来想偷懒一阵都难,必须得找到来钱的法门,再不济也得再找份工作。 “你干了什么?” 那个一脸凶相的伙计追出来,看到他和那江湖客交谈大声呵斥,岳舞懒得搭理他,把秘籍收进怀里扭头就走。 “你给我站住!” 这家伙追着岳舞不放,岳舞好生纳闷,回头说道:“我已经跟你们没有关系了,你追来干嘛?” 这伙计冷笑一声:“许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如果你选择留在这里,自然还有活路,一旦离开许家,毕竟你是做过掌柜的人,知道太多许家的秘密,许家就必须灭了你这口,就算长房也说不出个反对的理由,因为这就是许家的规矩。” 许家还有这种规矩?! 问题是我知道你许家屁的秘密!? 呃····好像还真知道一点。 这也太无耻了! 岳舞气得想哭,自己千方百计才离开了许家,敢情这是为自己选了一条死路。 “你去死吧。” 这伙计狞笑一声,冲过来就是一拳,看他这架势应该是黄阶九级的实力,而且就是兵家的修炼者,身体强悍,力量凶猛,“听说你才练气二层?大爷我一拳就能打爆你脑袋,哈哈哈!” 练气二层是猴年马月前的事了,如今练气五层好不好?信息这么落后会送命的。 练气五层也不够这家伙打的,岳舞兵家修为可是兵卒十级,比这家伙还高了一级,不过他全无战斗经验,心里没底,而且也不能和这家伙在大街上动手,只能扭头就跑。 这家伙傻的吗?大街上就敢杀人?! 或者说他本就是许家派来杀他的死士,就算留在当铺里也会被这家伙找机会弄死。 许家果然没好人啊! 许家长房把他架火上烤,根本没管他死活,许家三房更狠,直接把他弄死拉倒。 只是,弄死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贴上一个死士划算吗? 只能说这些豪门气性大,想弄死谁就要弄死谁,根本不计成本,谁让他被架火上了呢。 好在他的身体早已比练气二层灵活了太多,钻进人群一溜烟跑了,仗着对附近地形熟悉很快就把那伙计甩掉,逃回小院好几天不敢出门。 至此才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危险和满满的恶意,人命真不值钱。 他一心想从许家内部的争斗中脱离出来,毕竟你许家的争斗关我一个外人屁事?但事实上豪门争斗死的往往都是外姓人。他们再怎么斗毕竟还是自己人,彼此间通常不会下死手,火气自然会发在这些其实无关紧要的外人身上,通过杀外人震慑对方。到了最后岳舞机关算尽反而把自己彻底逼上了死路,这是完全没有想到的事,而他发现自己甚至都没有自保能力。 许家三房知道他只有练气二层的修为就派了兵卒九级的来杀他,如果知道他兵卒十级了必然会派更厉害的人来对他下手,绝对不会给他活命的机会。 城门失火自来殃及的池鱼。 还是人生地不熟啊! 在这里混迹这么久也没抱住一条大腿,真出了事的时候举目无亲,压根就没有可以依靠的人,甚至自己还是别人依靠的人。 以前对于修炼岳舞其实是抱着玩乐的态度,他是不太相信真能修炼成仙的,无非是入乡随俗跟着玩玩,如今生命受到了威胁才急迫起来,这几天躲在家里临时抱佛脚,好好修炼修炼,再怎么滴也得打赢那个凶恶的伙计。 自己境界比他高,最后还被他打死了的话,就搞笑了。 打架方面,境界是基础,同等境界下决定胜负的因素很多,武技和战斗经验是关键。老掌柜修炼的也是道家功法,积攒了一大堆道家法术之类的书籍,但他境界太低,压根使用不了。道家初级练气士走的是养生之路,只有成功筑基之后才算真正走上修道之路,法术需要筑基后内气外放时才能释放出去杀敌,他才练气五层而已,跟普通人没多大区别。在黄阶最会打架的非兵家人莫属,威猛霸道,光是拳头就能打死人了,用练气五层对战兵卒九级必死无疑,唯一能战的就是兵对兵,用兵家战神诀十级揍他。但他没有战斗经验,一辈子都没有跟人打过架,如果前一世玩的游戏也算打架的话,那就是高手了,但这不是游戏,死了不会复活。 而且,就算把那个凶恶的伙计打死又能怎样?直接被官府抓了,不砍头也得牢底坐穿。 自己可不是死士,拼不起。 而他借用那个生锈的铁球里狂暴的能量修炼,虽然突破了兵卒第十级,但也始终无法再突破。兵家功法他除了会战神诀练气的入门口诀外其实什么都不会,压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修炼,更不知道怎么突破到玄阶。 真是一筹莫展了。 这里离当铺并不远,那个伙计新来这里想找到他并不容易,但总不能一直不出门,出门总会有被他撞到的可能,岂不是要活活被他困死? 钱多的话还好说,躲家里十年八载看谁熬死谁,但如今剩下的钱真不多了,耗不起。 被许家区区一个黄阶死士就盯死了,实在太恶心人。 第29章 发芽 一筹莫展的时候岳舞忽然灵光一闪,自己如今可是已经占有了老掌柜的家产,老掌柜的家产可不止这么一点,他真正的住所在第六城,第五城的许家也有落脚点。第五城的许家凭他如今的身份肯定进不去,但第六城可以去看看,也许会有惊喜呢! 主要是老掌柜留下来的记忆太碎了,根本连不起来,感觉老掌柜应该不穷,毕竟都一百多岁的人了,多少会攒点东西下来。 于是岳舞把身上大部分的钱留给小九,让她好好呆在家里,他一大早就溜出小院往第六城去。之所以选在一大早出门还是为了避开许家那个死士,这种人通常会是夜猫子,一早肯定起不了床。 梁都虽然有很多道城墙,平时除了最外层的那道城墙会开门关门外,普通的城门都是日夜敞开的状态,从第七城到第六城很容易,主街联通在一起,只是第六城的建筑明显要比第五城高上一个档次,生活在这的人已经可以算是这座城市的中产阶层了,都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要比第七城的人从容很多。 能在第六城站稳脚跟的人通常都已经在梁都生活百年,有了立足的资本,甚至发展出了自己的小家族,尤其是治安要比第七城好得多,巡捕甚至城防司的人不时的巡逻来去,看到可疑的人就会严加盘查。 人靠衣装马靠鞍的道理岳舞自然懂,这次出门穿上了最好的衣服,加上这一阵吃好喝好人也壮实了很多,不再把自己当成伙计后角色切换的也很好,活脱脱一个小家族出来游玩的公子哥,城防司和巡捕都对他视而不见。 这些家伙真的只认衣衫不认人,稍微穿的差一点的就会被拦着仔细盘问,对于他们来说这也确实是最容易判别嫌疑人的最快捷手段,也不能算错。一来穿的好的人多半有后台,一不小心招惹了会有麻烦,二来能穿这么好小偷小摸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老掌柜在第六城的这座院子位置说不上好,也是在一个偏僻的巷子深处,稍微比第七城那个院子大了一些,足有五间厢房,院子里也种满了花花草草,不像第七城那院子一看就比较荒凉,显然是老掌柜长期居住的养老之地。 老掌柜因为经常干坏事,他的住所都很隐蔽,知道的人很少,而且绝对不会雇佣下人,岳舞来到这里时已经开春,花花草草间野草丛生,屋子里也有些霉味。 这些都不重要,岳舞急急忙忙凭着老掌柜残存的记忆翻找了一番老掌柜的遗产,原本他儿子的东西因为他成了他儿子的“爹”而理所当然的占为己有。 老掌柜有一间书房,满满当当很多乱七八糟的书,都是他的毕生收藏,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相关邪术方面的东西,用来研究续命之术以及夺舍之法,其他杂七杂八的各种修炼功法也有,但都是随便堆在角落,并不重视。 邪术岳舞自然没兴趣,他本身就是邪术的成品,或许只是阴差阳错,总之邪门的很,不是这些邪术能复制,通通略过。这么一挑,老掌柜这里真正有用的书籍其实并不多,大多都是道家相关的东西,也有其他流派的书籍被扔在一边,只找出了两册兵家相关的书籍,其中一本就是兵家入门的修炼功法《战神诀》。 《战胜诀》这玩意看着威风凛凛其实是烂大街的东西,兵家入门基础而已,适合入门的兵卒期修炼,但比岳五残留的记忆要详细很多,而且还有各种修炼技巧,甚至还有兵法战策阵法等等庞大的内容,是兵家修炼者必读。另一册拿起一看也是《战神诀》,气得岳舞直接给扔了,想想又不对,老掌柜收藏同样的两策书干嘛?捡回来翻了翻,敢情是第二集啊! 岳舞倒是也想好好修炼修炼道家的法术,但道家的练气术修炼进度太慢,而兵家的斗气因为那个生锈铁球的缘故进度坐飞机一样,自然只能优先选择修炼兵家的玩意,但苦于没有名师指点,好歹弄两本书自学也能勉强接受,顿时心情大定,抱着这两本书如获至宝。 书房的暗格里又找到了老掌柜的密室,老掌柜这辈子真正的宝贝都藏在这里,岳舞充满了期待,应该金银满地吧?至少也古董一大堆! 谁知进去一看,大失所望。 金银确实也有,但只有十几个金币百来个银币外加银票千把两。 你都一百多岁了就积攒了这么点家产? 岳舞把老掌柜鄙视了无数次。 古董倒是有一堆,估计都是从当铺里绝了当的物品里看着有价值的东西搬回来的,说不上能值多少钱,总得来看价值也不是太大,毕竟没有真正的宝物····· 好像还真有一件宝物,一把黑黝黝的手弩,跟赌场打手十文钱给他的那把一模一样,但这把是完好的,同时能装三支五寸长的弩箭,就像前世的手枪一样,还是无声手枪,绝对是暗杀的宝贝。这种东西用来防身绝对是最好的宝物。 所谓的宝物需要时用得上才是宝,用不上都是废物,这东西对于目前的岳舞来说如获至宝,有这玩意在手还用怕那个兵卒九级的死士吗?分分钟弄死他。 岳舞装上弩箭试了试,无风影响下三十米内很稳定,穿透力也很强。 老掌柜原本就是想占有他的身体,现在落得被他占有了财产,也算一报还一报。 虽然老掌柜留下来的财产看似不多,也够岳舞消化一阵了,主要是消化兵家《战神诀》两本书,废寝忘食的读了好几遍。 这世上阵法玩最好的要数兵家,老掌柜也研究阵法,还是个二级阵法师,阵法相关的书籍都在当铺,已经被岳舞搬回了小院,而战神诀里对阵法的解析才是真正的基础知识,很详细周到,对于对阵法已经有相当了解的岳舞来说犹如醍醐灌顶,似乎有豁然开朗之感。 当年读书的时候要是有这么认真也不会落得处处碰壁的下场了,人生的际遇谁也说不清,但人的惰性只有环境逼迫才能逼走,不然能有安逸的生活谁愿意去吃苦受累呢。 一个多月后,岳舞借助那个铁球里狂暴能量之助成功突破到了战神诀的第二层,也就是兵家的玄阶,如果去军队的话,就能成为一名光荣的伍长,能带四个兵。 这一个多月把岳舞整得很邋遢,但也有了脱胎换骨般的改变,似乎和这个世界的天地大道彻底融合在了一起,浑身充满了力量,一拳轰出去怕不得有千斤之力,而且能做到内气外放,兵家斗气附着在拳头之上,轻易不会擦破皮肤,对身体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 玄阶和黄家最大的不同就是内气外放,气劲能附着在体外对身体起到保护作用,对战中完全碾压黄阶。 气劲化形则是地阶的事了,远远一个拳头就能打死人,玄阶的气劲还很弱,凝聚到能打死人的程度就是玄阶到地阶的过程,几时你能气劲打死人了,恭喜你,你已经是地阶了。 道家凡人诀练气术跟着混到了第六层,而从来都没有修炼过的佛门之光也悄然跟踪,竟然也达到了第三层的样子,甚至儒家浩然之气也蠢蠢欲动,也在生根发芽中。 但他的丹田之中却很混乱,兵家斗气占据了大部分地盘,道家灵气也占据了小部分的地盘,佛门之光也硬是挤占着更小的一块,儒家浩然之气硬生生也挤进来,完全就是一个大杂烩。 百灵之体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只要播下种子就会发芽···· 发芽? 岳舞猛然惊恐的发现自己的丹田里真的有一颗种子在发芽,这是什么玩意?! 好像就是当初文捕头追人的时候,他被那人撞倒彼此纠缠的时候纠缠过来的这颗种子,被牛翔殴打的时候硬是揉进了他身体里去了,一直不见影踪,岳舞都已经忘了这玩意,这个时候竟然在他的身体里发芽了。 老天爷! 这是人的身体不是土壤,怎么会让种子发芽? 第30章 不耻下交 岳舞吓得魂都要飞了,但这颗种子就是大大方方的扎根在他丹田里,把他的丹田当成了自己的土壤,贪婪的吸收各种不同颜色的能量。 但他拿这颗种子一点办法也没有,除非把自己杀了。 好死不如赖活,只要活着就得忍受它的压榨。 百灵之体太恶心人了,什么东西都能百试百灵,竟然还能种地?! 彻底无语了。 如果岳五是个百灵之体的话岳舞也不会穿越重生在他身上,多半也已经灰飞烟灭了,百灵之体对他来说是好东西,但拥有后又特别恶心,太容易招蜂引蝶了。 百灵之体修炼速度本就慢,又多出一只寄生虫,怪不得有铁球这样的作弊器他的修炼进度也这么慢。而铁球里的能量肯定是有限的,不定几时就没了,那时怎么办?跟老掌柜一样一辈子困在玄阶初期?! 这一刻岳舞发现自己的命运和老掌柜竟是如此相似,只是多了几十年的寿命而已。 几十年而已,很快的。 牛逼一些的修炼者一次闭关都有几十年。 好吧,反正就算再活即使年也是白捡的,爱咋滴咋滴! 胡思乱想了一通,无奈的叹了口气,人生哪来那么多高枕无忧?顺其自然吧。 洗漱了一番,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打算好好去吃一顿再说,这段时间都没好好吃饭,生活不太规矩可不好。 附近有家不错的酒楼,比安然居还要大一些,叫做安家酒,是一个姓安的家族开的连锁酒楼,口碑极好,生意相当不错。 岳舞也不敢高调,在大堂角落里找了个位置,点了几个好菜,低头就吃。酒就不要了,自家酿的都快是百年陈酿了,但在这里又不能拿出来喝,反而比较无语,只能回去的时候偷摸着喝一点意思意思。 这就有点锦衣夜行的味道了,能把装逼瘾发作的人郁闷死。 这家酒楼里人来人往确实相当的热闹,很快周围坐满了人,岳舞人生地不熟头也不抬的顾自低头胡吃海喝,忽然发觉有人在看他。进入玄阶之后确实很玄妙,已经开始超出普通人的范畴,五感很敏锐,他人的目光很容易就能捕捉到,猛然抬头,顿时一脸的愕然。 隔壁桌来了两个人,刚坐下就齐齐扭头看着他,而且全都认识,三个人六只眼面面相觑。 居然是孟之羽和文捕头,这两个人在一起让岳舞很意外。 莫非,文捕头也看上了孟之羽这一身好皮囊? 不对,这两人的层次差距这么大,以文捕头的脾气怎么可能看上孟之羽这样的小人物? 怪哉,孟之羽又怎么会和文捕头在一起?而且看起来是老相识。 “岳兄,果然是你,幸会!” 孟之羽显然也没料到竟然会在这里偶遇岳舞,表情颇为尴尬,笑着抬手抱拳行礼。 文捕头则是淡淡的撇过头去,看也不再看他。 岳舞猛然恍然大悟:“你们是一伙的?” “在下在督抚司任职,是文捕头的搭档。” 孟之羽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当时文捕头让在下乔装混进你们当铺,一来查办案子,二来也有保护你之意,只是无奈出了点意外,在下不得不提早离开了。再此多谢岳兄那好酒,竟然使得在下顿悟,一举突破了一个小境界,岳兄可是在下福星啊!此恩此情铭感五内,感激不尽。而且正因为在下突破了境界需要闭关稳固,近日方才出来,前些时日曾经前去寻岳兄致谢,方知岳兄竟然不知所踪,今日偶遇可是缘分了。” “这是孟兄的幸运,在下无功不敢领谢。” 岳舞对这孟之羽的感官相当不错,这人出身地位应该都不低,但还是不耻下交,在这世界这人的人可不多,显得难能可贵。 “岳兄不责怪在下隐瞒之事已是庆幸,此后互相多有个照应,不妨一起喝几杯。” 孟之羽感念岳舞助他突破境界之恩,可以用感激不尽来形容,相当的热情,不由分说把岳舞的酒菜都搬过来并到他这一桌,又把岳舞拉到了自己这一桌,给他倒酒,要先干三杯再说。 文捕头撇撇嘴,虽然态度冷淡,倒也没多说什么。 “小人酒量有限,实在不善于饮酒,孟捕头多多包涵。” 岳舞勉强喝了三小杯就不想再喝了,实在是这酒实在不怎么样,呛鼻的很。 孟之羽有心想关照岳舞,转而说道:“岳兄,听闻东山许家的人正在追杀你,可有此事?” 岳舞连忙点头,这两位可是很粗的大腿啊!别说这两位都是督抚司的捕头,位高权重,而且都是实打实的地阶天才,东山许家压根不敢招惹他们,毕竟东山许家折腾了一百多年如今家族里名义上也仅仅只有两名地阶的存在而已。 只要紧紧抱住这两位的大腿,安全绝对无忧。 “孟捕头你可要救我!” 岳舞饱含期望的看着他,简直跟含情脉脉有得一拼,文捕头看到他这种眼神一阵恶寒,连忙离他更远一点。 孟之羽冷笑一声,说道:“许家若是真的杀了你,在下必定会替岳兄讨回一个公道。” 公道你大爷! 岳舞的热情立马冷却了下去,等我死了以后你才去讨公道,有用吗?哥们都已经死了。 但,岳舞没死的话孟之羽连去许家讨要公道的理由都没有。 别人什么都没干,就算他是督抚司的捕头也不能没事找事吧? 所以前提是岳舞得死了,孟之羽才会杀上许家,但那时就算把许家赶尽杀绝对岳舞来说都毫无意义。 “自求多福吧。” 一直没说话的文捕头冷哼了一声,“我们忙得很,可没工夫保护你的安全,你想活下去最好离他们远一点。” 岳舞反问:“多远?” 文捕头被他问的一怔,略一沉思,说道:“许家虽然只是个小家族,但生意还不少,几乎遍地开花,想要躲在梁都不被他们找到很难,最好是躲到梁都以外吧。” 梁都以外? 梁国治下还有九州之地,都城混不下去确实可以去外地闯闯····· “不行不行。” 孟之羽直接摇了头,说道,“外面哪有都城安稳,对于岳兄来说出了第八城就很危险了,野外到处都是猛兽饿狼,甚至还有很多吃人的妖魔鬼怪,凭岳兄的本事出城必死无疑,还不如在梁都里找个偏僻的角落生活比较稳妥。梁都这么大,区区一个许家想要寻到一个人并不容易,何况岳兄只是区区一个伙计,纵容得罪了许家某些人,过段时间气消了也就忘了。” 文捕头看着岳舞微微点头,说道:“废物确实呆在城里比较好。” 岳舞差点喷她一脸口水,但她却不是在嘲讽他而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噎得他无话可说。 还能愉快的一起玩耍吗?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样的修炼天才吗?很多人懂点修炼之道强身健体顺便混口饭吃也就行了。 人生路漫漫,修炼路上更是蚂蚁爬树一样,密密麻麻都是人,就算十八岁才练气二层也不是最差的嘛,还有很多不适合修炼呢。 孟之羽也感觉文捕头说这话有些太伤人,起码也得婉转一点,忙说:“岳兄虽然在修炼上比较废,但也不是彻底废了嘛,貌似他的气息比当初强了很多,怕不是有练气三层了吧?” 练气二层跟练气三层有区别吗? 文捕头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抬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孟之羽则是很认真的感受了一番岳舞的气息,反而一脸的疑惑:“岳兄你如今是什么修为了?气息很有点古怪。” 修炼者不特意释放气息的话境界很难被感知出来,顶多能估计出个大概,岳舞连道家练气六层的修为都不想泄露,切换的状态是佛门功法二层,孟之羽就感觉他身上的气息很古怪。 岳舞只好说:“最近修炼太用功,有点走火入魔的迹象。” 文捕头一口酒喷在了他脸上,你才练气二层也好意思说走火入魔! 第31章 大梁国司机 被人喷一脸口水的话,得看是谁,如果是个丑男,立马要拔刀相见,如果是个美女,很容易被原谅。 岳舞直接选择了原谅,甚至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滑过嘴角的水滴。 文捕头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撇过头去,根本不可能跟他道歉。 但,美女嘛,还是很容易就被原谅了。 岳舞用衣袖擦了擦脸,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孟之羽连忙叉开话题,说道:“岳兄,既然你已经不在许家做事了,如今作何营生?” 岳舞被他问的一阵无语,我能说如今躺着啃老吗? 老掌柜这辈子的积蓄还没花完,我愁什么! 但这话说不出口,只好说:“最近在东躲西藏中,吃老本。” “这可不是长久之计。” 孟之羽寻思着忽然一拍头,看向文捕头说道,“文馨,我记得咱们督抚司不是还缺一个赶车的伙计吗?” 文捕头叫文馨? 岳舞到了现在才知道她的名字,藏的真是深啊! 文馨依然端着酒杯轻轻的呷着酒,根本不看岳舞,偏头想了想,说:“前几天好像有一个受伤了,不知道找到人了没有,得回去问一问。” “如果人还没招到的话,就把岳兄招进来吧,以后他在我们督抚司任职,自然不会再有人敢对他不利,我也能放心一些。” 孟之羽想到这事很高兴,又拍了岳舞一肩膀,笑说,“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你也不用躲着许家,甚至许家还得躲着你呢!就算你只是在我们督抚司赶车,也算是我们督抚司的人,没人敢轻视你,许家应该不敢再针对你。” 赶车啊? 在前世就是给领导开专车,这可不简单,多少人打破头都抢不到这样的好工作。 虽然如今岳舞感觉自己不用急着找工作,但能进入梁国体制内工作也是很高大上的事,完全能圆一圆前世的遗憾,顿时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疑问:“我能行吗?” “只要会赶车就行。” 孟之羽想了想,又说,“最好是经过儒家书院六艺的考核,通过儒家的御之考核最稳当。” 儒家六艺里的御就是骑马驾车的技术,就跟前世的驾校一样,能通过考核妥妥的算是有证驾驶,有证的话安排进督抚司也容易一些。想要把人安排进督抚司干这种活虽然全靠面子,也总得有点本事才好不落了面子。 岳五还真的曾经上过儒家书院,学过驾车,虽然只是象征性的折腾过几下,但岳舞是正儿八经有驾驶证的人,还不信开不了这里的车,连忙重重点头:“满分通过。” 满分通过的是岳舞前世考的驾驶证,岳五也不知道有没有通过儒家书院的考核,完全不记得了。 孟之羽见岳舞如此有信心很是欣喜,笑说:“这事还得拜托文捕头,她二叔在督抚司也是能说得上话的大人物,岳兄赶紧敬文捕头一杯酒吧。” 还要敬酒? 求人办事最烦人了,前世他就最不喜欢这种事,干点什么都要托关系走后门,想不到如今还是逃不脱这样的怪圈,这个世界依然充满了人情世故。 “哼,本捕头可不敢保证,问过了再说。” 文馨很爽利的性子,反而主动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又说了一句,“你这人倒也不是很讨人厌,帮你一下也好,怎么说都是认识的人。” 说着她直接站起来走了。 “妥了。” 孟之羽开心的拍了岳舞一下,笑说,“你今天运气不错,亏得她喷了你一脸,文馨这人脸皮薄,嘴上不好意思跟你道歉,帮你把这事办了算是她的歉意,一定会把你安排进去。” 岳舞很快发现文馨这条大腿很粗,果然,不久后她就回来了。 “赶车的确实还缺一个人,走吧。” “哈哈,以后我们又要在一起了。” 孟之羽大笑着搂着岳舞走进了督抚司。 梁都很大,第八城到第六城,每城都被分成了四个县,在第五城则是设了府衙,各级衙门众多,督抚司这个衙门主要的职责就是监督各级衙门以及处理疑难案件,属于梁国正三品的实权衙门,衙门就在第五城南门外第六城这边,距离并不远。 岳舞完全想不到出来吃个饭就成了一名光荣的大梁国司机,感觉运气好得跟做梦一样,走进督抚司威风凛凛的衙门后才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人的际遇真不好说,运气好的时候真是城墙也挡不住,这都能混进部级大衙门。 文馨挥手招来一个小吏,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孟之羽拍拍岳舞肩膀,也跟着走进督抚司深处,那小吏显然已经等了很久,笑容满脸的招呼岳舞:“兄弟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岳舞···丘山岳,在家排名第五,见过大人。” “鄙人姓代。” “见过代大人。” “无须多礼,既然你是文捕头介绍来的人,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任何地方都免不了争斗,有争斗就会拉帮结派,岳舞进入这个衙门起自然直接被打上了文馨的标签,姓代的这个小吏带着岳舞去了偏院的督抚司的司机班。 院子里停着十几辆马车排着队等着随时出车,颇有点前世出租车排队等客的架势。 代姓小吏一改原本亲切的笑容,板着脸对班头说道:“这是新来的赶车人,你给好好安排一下,不要怠慢。” 不要怠慢的意思不明而喻,班头自然听懂了,满脸笑容的热情招呼岳舞,把在候车的十几个赶车人全都召集过来粗略认识了一下,然后把他领到一辆比较新的马车边,又是板起了脸严肃的对一个中年赶车人说道:“老杨,这是上面直接指派过来的新人,你带着他熟悉一下,不要怠慢。” 老杨闷闷的嗯了一声,并不热情,甚至压根不搭理岳舞。 这就尴尬了,这么大的衙门还欺生?哥们不也是有后台的人嘛! 代姓小吏和班头都对岳舞笑容满面,反而是这个老杨一点好脸色也不给,真是郁闷了。 而且,轮到出车的时候这老杨压根就不带上岳舞,顾自就走了,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 果然是大衙门,赶车的脾气都这么大。 倒是跟在后面排队的一个干干瘦瘦的青年凑过来笑说:“兄弟,别介意,老杨心里不舒服,过几天就好了。” 他不舒服也不能把气撒我头上来吧? 干瘦青年又说:“原本老杨想把他弟弟安排进来的,托了很多关系,请过不少客,原本都打点好了,明天他弟弟就要来上工,谁知你来了。呵呵,你说他能好受吗?钱没少花,结果事还没成,回头还要落得被家里人埋怨说他没本事。” 这就尴尬了,原来是自己坏了别人的好事。 原本只是一个赶车人的职位,有能耐的谁爱来干这事?有来头的人也不会把人往这安排,老杨费了老大的劲才勉强把事搞定,结果直接被岳舞插了队,换谁都不好受,能给好脸色才怪了。 “大家都不容易,不要往心里去,我带你一圈。” 干瘦青年很好说话,招呼岳舞坐到他的马车上,一边往外赶一边说道,“平时我们也没多大事,只有需要接送人或者货物的时候才会用上我们,只要把附近的街巷跑熟了就好,万一有脾气不好的大人物坐了你的车,结果你给人搞迷路了,事就大了。上一位就是因为得罪了一个大人物,直接被打残废了,才空出你这个位置。” 赶车还是高风险职业!? 岳舞吓一大跳,这份工作没有看上去这么光鲜亮丽啊! “这种事也不是常发生,不要太担心。” 干瘦青年呵呵的笑着,“总之,必须把梁都的大街小巷跑熟了,尤其是那些死胡同要搞明白,不然拉着那些大人物进了死胡同,出不来过不去,不挨打都难。” 这世界应该没有劳动法保护,大人物打一个车夫随手之间的事,打了也就打了。 哪一行都不容易,岳舞无奈的叹了口气,默默的记住经过的大街小巷,免得自己什么时候也会被人打成残废。 第32章 邂逅 在梁都司机····不对,在这里该叫车夫,或者赶车的,是一个相当庞大的群体。 梁都之内经过一千多年的建设道路很不错,主要街道都是条石路,南北走向和东西走向的主街宽达五六十米,次一些的街道也有三四十米之宽,总的来说很适合跑马,也适合跑马车。梁都太大,出行不是骑马就是坐马车,而马车更趋向大众化,只要还算过得去的人家都备有马车,各个衙门更是拥有大量的马车以方便出行。 衙门拥有马车的数量就能看出该衙门的份量,甚至还有不少马车专司载客,小的是单轿马车,大的有露天马车。单轿马车就跟轿子差不多大小,但价格比较贵,露天马车能坐很多人,价格便宜,就跟前世的小轿车和公交车的区别。 梁都的马车好比前世的汽车,都是身份的象征,只不过一个吃草一个吃油而已。 梁都这么大的城市满大街都是奔忙的马车,岳舞以前都在当铺附近的小巷子里打转,压根没注意过梁都竟然会有这么多马车,如今入了这一行才深刻体会到梁都马车的魅力。 有辆像样的马车那是很有面子的事,但一般人真养不起,一匹好点的马可是很贵的,伺候不好了马还容易生病,一个不好就给你罢工或者干脆死了,哭都没有眼泪。 通常能拉车的马价钱在五十到一百两银子之间,加上雇佣车夫以及马夫兽医等开销,比前世养车还贵。 当然,梁都遍布大量的清洁工,随时要清理骡马产生的粪便,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大爷才干这活,跟前世何其相似。据说只要这些清洁工罢工一天,梁都人绝对出不了门,大街上根本不会有落脚的地方。 只靠马车就以为梁都的交通落后你就大错特错了,岳舞一抬头看到一只大鸟驮着两个人飞掠而过,惊得目瞪口呆,人家也有飞机啊! 干瘦青年就像一张活地图,带着岳舞在梁都的大街小巷绕了半天,其实不过是在督抚司衙门附近十余里内转了转,天就黑了,留下上夜班的留守应急外,大部分车夫都下班回家。 “岳兄,可还好?” 孟之羽竟然在等着岳舞下班,亲热的搂着岳舞肩膀,“走,跟我喝酒去。” 这一幕足以让其他车夫们不敢造次,孟之羽可是高高在上的捕头,他很聪明的给岳舞站了台,免得他被欺生。但走出衙门口就有好几个同僚拉他去喝酒,岳舞不好参与他们的聚会,很识趣的借口走人。 那一堆都是地阶的高手,岳舞自然不可能自讨没趣。 干瘦青年就像个百科全书,一个下午就把督抚司的情况竹筒倒豆一样说了个干净,总之他知道的或者想得起的都跟岳舞说了一遍,完全出于好心,只是想岳舞不要成为下一个被打残废的车夫。所以岳舞对督抚司的架构大致有了个了解,地阶的捕头是主要战力,每两个捕头带一个队,队里有十名左右玄阶捕快作为下属,这样的小队足有三十六支。捕头之上还有总捕和付总捕,再之上则是司首,司首是正三品大员。 官越大的干瘦青年知道的越少,毕竟离他太遥远,大官都有专车伺候,很少坐他们的车,跟他们这样主要提供督抚司基层人员使用的公车不同。 普通的车夫每个月是一千五百文工钱,省点花也是足够养家糊口的了,想要花天酒地完全不可能,除非重新投胎。 一天就找到了一份好工作,还是体制内,虽然只是临时工,也是很喜人的事。 最重要的是督抚司衙门和他的住处并不远,也就十几里的事,不用像别的车夫那样下班还要匆匆赶回家。 大多数车夫都是住在第七城,光是上下班就要耗费不少时间,像他这样住在第六城还找这么低贱工作的人可不多见,第六城的房价和第七城可是天壤之别。老掌柜第六城的这座小院和第七城那座小院价格高了十余倍之多。 当然,第八城的房间也比第七城低了十来倍。 梁都这样的城市很容易就能把人分出不同的阶层,而且泾渭分明,仅仅一圈又一圈的城墙就能把阶层分割开,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往更里面挤。 岳舞沉浸在找到好工作的喜悦中,虽然还是临时工,却是很好的跳板,只要机灵点抱紧某条大腿抓住表现的机会,转正应该不难,到时也算是吃皇粮的人了,把前世的遗憾填补填补。 前世没点门路连临时工都轮不上,这里没点门路也轮不上,谁让如今运气好遇上贵人了呢,更不能放弃这样的机会,从转正开始,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爬,也许能混到宰相当,说出去也蛮励志的了。 从车夫到宰相,光这个噱头就能写本励志自传,名利双收···· 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又经过了安家酒,也就走了进去。 这家酒楼给他带来了好运气,从此走上了幸福的大道,以后必须要多光顾,而且在他上下班必经之路上,没有道理不在这里吃饭。 一般的车夫自然不会来这样的酒楼吃饭,但岳舞不差钱,自然不想亏待自己。 进来在一楼大堂扫视了一圈,没有认识的人,也不知孟之羽是在楼上还是去了别的酒楼,总之没有遇上最好,免得尴尬。放心的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点了几个菜,无奈的要了一壶酒,慢悠悠的吃喝起来。 午饭吃得着急的话,晚饭基本都很悠闲,大多数人吃完饭也就睡了,没什么娱乐活动。 这个时间点安家酒越来越热闹,客人越来越多,就连一楼大堂也到了拼桌的程度。安家酒的伙计都很专业,很快就能给客人们找到合适的位置,尽量节约出空间,把桌拼得满满。 伙计很快也给岳舞拼了桌,拼过来的不是年轻的美女而是个大胡子男人,这让岳舞多少有些失望,好歹来点意外的邂逅啊!无趣的生活才会精彩起来。 在安家酒等邂逅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以后要多来这里,坐等。 拼的多了总会拼到个年轻又漂亮的美女吧? 那就是缘分的开始······ 但,那是以后的事,眼前这个大胡子就把他恶心到了,这家伙很不讲卫生,说话时口水尽往他的酒菜上喷,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这位兄弟,相见就是缘分,什么都不要说,先干为敬!兄弟是哪个衙门的?眼生的很·····一回生二回熟嘛,什么都不要说,干了再说!小兄弟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绝非池中之物·····什么都不要说,喝酒····什么都不要说,干了!嗯嗯····什么都不要说····” 大胡子要了两个菜一壶酒,一盘是花生米一盘是毛豆,最便宜的下酒菜,很自来熟的滔滔不绝着,说话时口水像喷雾器一样,肆无忌惮的口沫横飞,完全不给岳舞说话的机会。 岳舞原本还想悠哉悠哉的坐一会,被他整得完全没有了吃下去的兴趣,当即结账走人。 菜吃了一半,只有那壶酒没怎么动,但也懒得要了,花了他二百多文钱,出门的时候扫过去一眼,就见那大胡子得意洋洋的把他的酒菜全都霸占了去。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看你邂逅了什么样的鸟。 第33章 老岳一家人 酒,还是自家的好。 这一阵忙得忘了喝酒,回到家找出那个宝贝小杯,倒出一点酒喝了口,顿时头皮一阵发麻,浑身说不出的舒服,尤其是丹田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各色气劲全都沸腾起来,甚至那颗刚刚发了芽的种子也猛然膨胀了一些。 这是什么情况? 敢情你们全都是酒鬼? 岳舞很无语的又喝下去一大口,浑身骨头都松了,整个人都要飘起来,飘飘欲仙。 这滋味,给个神仙也不换。 好东西需要分享! 孟之羽和文馨这么够意思自己也不能小气了,礼尚往来是必须的,交下这两个朋友,更要抱紧这两根大腿,对目前的他来说相当重要。 嗯,绝对不能小气。 于是找了两个酒坛,装了两坛酒,第二天一早抱到了督抚司衙门,等到了孟之羽,把两个酒坛塞给他:“你和文捕头,一人一坛。” 孟之羽一怔,明白了什么,连连摇头,又给塞回岳舞怀里,说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破费,你也不富裕,没必要如此。” “这可是好酒。” 岳舞又用力塞他怀里去。 “好酒我更不能要了,咱们是朋友是兄弟,互相照应是应该,无须客气。” “真是好酒!” 推来推去岳舞根本玩不过他,差点摔地上砸了,好在孟之羽修为没掺水,堪堪用脚背又把酒坛勾了起来摁在他怀里:“哪买的?拿去退了。” “就是上回那个家道中落拿出窖藏好酒卖的那个人,我又遇上了,从他手里弄了一点过来,据说是他家百年陈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不要的话我就拿去退了····” “什么?退个屁!” 这回孟之羽猛的把酒坛夺了过去,怒道,“也不早说,万一砸了怎么办?!” 上回他喝了一口就顿悟,这回这么一坛,你要是给我砸了绝对揍死你! 孟之羽态度大变,做贼一样抱着酒坛就跑了。 岳舞一脸的无语,是个人都会变脸大法的吗? 车夫只是临时工,是不能深入督抚司衙门深处的,只能要门口附近的偏院候着,岳舞跟着几个有点面熟的车夫走进了偏院,班头对他越发热情,直接派给他一辆单轿小马车,说是让他先熟悉一下路况。 也就是说,他可以开着公车随便逛,油费单位报销····不是,马儿吃公家的草料。 既然这么自由岳舞自然乐得逍遥,赶着马车悠哉悠哉的出了督抚司,适应了一下这世界豪车的性能,是有证的人,上手很快。 油门在哪?这根马鞭应该就是。 刹车呢?没有。 或者说缰绳就是方向盘外加手刹。 一条板凳是必备品,上下的时候当台阶用,随车带几斤草料和青豆,算是备用的油料。 上手了以后新鲜感很快过去了,想想好久没见到小九了,正好可以趁机公车私用,回第七城看看。 从督抚司到第七城的小院大概有四五十里路,但路况很好,又有马车,感觉很快就到了。 走前给小九留了十几两银子,又有地方住,所以岳舞对小九的生活并不担心,只要有吃有喝,梁都的治安还是可以的,出不了什么事。 谁知再次看到小九时她又变成了脏兮兮的模样,蹲在院门外哭。 马车停在旁边时小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站起来,满是泪痕的脸上充满了慌张。 看到小九这模样肯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岳舞很是恼火:“小九,出什么事了?” “五哥!” 小九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岳舞才发现自己的院子貌似被人占了,这还得了!? 怪不得小九在这哭,原来是院子被别人占去了,莫非是许家的人? 许家的人也没理由占他的房子,地契还在他手里呢,打官司都不怕。 “是谁?滚出来!” 岳舞这一刻真生气了,搂着小九冲进院子,院子里有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偏头看过来,一群小孩哇啦啦的满院子疯跑,大的十来岁小的才一两岁······ 小九喊了一声:“娘,五哥回来了!” 啥情况? 这是岳五他娘?! 这女人真能生,生孩子跟下蛋一样,不服不行,但要岳舞喊她娘完全不可能,一时间面面相觑,很是尴尬。 “五哥五哥····” “五哥我要好吃的····” “五哥我要玩具····” “五哥抱抱····” 一大群小孩呼啦啦的围过来,叽叽喳喳个没完,岳舞一阵头大,但这群小孩很不客气的把他连拉带拖的拉到了街上,争先恐后的买买买,玩具、吃食,每一个都满载而归。 好吧,既然是岳五的弟弟妹妹们,确实不能小气,岳舞统统买下来,好在都是小孩的东西,要不了多少钱。 小九心虚的低着头,手里还抱着一个才一两岁大的弟弟,呐呐的说:“前些天我回去了一趟,结果····就成这样了。” 全家都从第八城的棚户区搬过来了,而且岳舞也只是跟小九说过这院子是租的,老岳一家还是毫不犹豫的搬了过来,全家升天一样高兴。而且小九这个功臣立马失去了地位,所有的钱都被老岳搜走,重新变成了一个免费的小丫头。 小九毕竟还是个小女孩,有什么好东西就想着自己的家人,但老岳想着的不是她,很理所当然的占据了她的所有,以及岳五的所有。 “五哥,家里没有你住的地方了,咱们家人太多,住不下,还有好多人没回来呢。” 小九很是纠结,这个院子可是五哥花钱租的,结果自己害得他没地方住,很是自责。 这个院子本就不大,不过三间厢房而已,岳家一堆人,看着就拥挤,但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他们赶出去,毕竟是岳五的家人。 岳舞揉揉小九的脑袋,问:“你想呆在家里还是跟着五哥?” “我要跟着五哥。” 小九在家里毫无地位,尤其是这一次让她很是心凉,不仅拿走了她所有的钱还拿走了所有的衣服,让她再次一无所有,自然不想再呆在家里,毫不犹豫的要跟岳舞走。 “五哥找到了一份新的活,不过离这边远了一点,所以在第六城那边又租了个院子,你跟五哥过去,五哥给你找个学堂上。” 这么大的女孩子前世就是个初中生,应该好好呆在学校才对,回头给小九找个学校。只是这里的学校除了儒家的书院就是兵家的兵院,上哪个学校还得考虑考虑。 “好啊,我想去兵院,去七姐那个兵院,可家里没钱不让我去····” 小九嘟着小嘴一脸的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岳五。 “好,五哥答应你。” 让小九学点本事好过荒废了时间。 再次回到小院时,又看到了老岳。 这是岳舞第二次见到老岳,这个形象很猥琐的男人确实是岳五的亲爹,但要让岳舞喊他爹完全不可能。 “你个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 老岳看到岳舞就抄家伙,暴跳如雷,大声怒吼,“你为什么离开当铺?离开当铺也不提早跟老子说一声,还有好几个月的工钱没拿过来你知道吗?那可是好几百文钱啊!你个败家子,气死老子了!结果那老掌柜还死了,这钱让老子上哪要去?” 追上老掌柜要呗。 岳舞对老岳全无好感,这人生一大堆孩子不是因为多喜欢小孩甚至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只是为了想生出一个天才宝宝能让他自己咸鱼翻身,一旦觉得没有价值了就算自己亲生的也会弃之如履。他开口闭口也只是钱,岳五不在许家干了他没地可抽成了,这才是他最恼火的,又急吼吼的喊,“你现在哪里干活?一个月多少工钱?赶紧拿出来养家。养你这么大,花了家里那么多钱,该你出钱出力的时候了,这么多弟弟妹妹还要养活呢····” 谁生谁养,关我屁事?! 替别人的爹养孩子,岳舞完全做不到,拉了小九就跑,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反了反了,看老子不打死你······” 老岳气得暴跳如雷,操着扁担追着打,但他根本追不上马车。 一直没有出声的岳五他娘失神的看着岳舞离去的方向,喃喃说:“这不是我儿子······” 第34章 半滴酒 孟之羽在文馨的值守房里整整呆了一天。 两人虽然是搭档,而且还是青梅竹马,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久,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传点风言风语也不会奇怪,毕竟孟之羽的长相让很多男人都妒忌,和文馨走在一起也很理所当然,颇有金童玉女的味道。 孟之羽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连忙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口气喝光,想要继续延续顿悟的状态,但怎么也连不上了,颇为懊恼。 “早知道还有这一坛我就不喝当铺里那一碗了,让我顿悟的时间短了很多。” 他有些郁闷的看着隔着桌案依然陷入深度顿悟状态中的文馨,颇有些无奈的微微叹了口气,自小他都不信自己的资质会不如文馨,但到了如今他的修为不仅被文馨超过了,而且有越拉越远的趋势,让他既羡慕又有些不甘。 过了很久,文馨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趋势,而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他连忙出门把人拦住。 顿悟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一旦被打断就没法延续,而顿悟的时间越久自然越好,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人打扰到文馨。 “哈哈,孟老弟你果然在文捕头这里,外面风言风语传的满天飞了,老哥我是不是要恭喜你玉成了好事?” 有个微胖的青年大步而来远远就笑着打趣,孟之羽连忙伸手拦住:“嘘!低声。” 这人一怔,笑说:“你都敢干还能不让我说吗?我可正想差人去文家提亲呢,你来这么一出太不厚道了······” “你想什么呢?文馨正在顿悟中,千万不要打扰。” 顿悟? 顿悟这种事对修炼者来说有多重要谁都知道,据说曾经有人一朝顿悟立地成仙,只要能刚进入顿悟的状态再不济也会实力大涨。前一阵孟之羽就忽然顿悟了,修为居然一下子就超过了他,让他郁闷得要死,老子辛辛苦苦修炼两年还不如你顿悟一下,实在太气人了。 微胖青年连忙压低了声音:“文馨这资质也太逆天了吧,随随便便就能顿悟?” “也不算随随便便,嘿嘿,刚刚在下也顿悟了,只是时间没有文馨久而已。” “不可能吧!你不是前一阵刚顿悟过?顿悟你家的吗,你想他就来?” 微胖青年不可思议的打量着孟之羽,“你不会又修为大进了吧?” “不算大进吧,不过是又提升了一个小境界,嘿嘿!” “卧槽尼玛!” 看着孟之羽那得意的笑容微胖青年破口大骂,“我以后生了儿子一定给他取名叫顿悟,每天住我家,一喊他就来······” “你想多了。” 孟之羽鄙视了他一眼,笑说,“运气而已,夏兄不用羡慕,也许运气很快到你家了呢?我看你儿子取名叫运气比较好,运气来时城墙也挡不住,那才厉害。” “不行,我儿子一定要叫顿悟,必须叫顿悟····” “世上的事总是越想越不来。” 孟之羽很是得意,正想继续吹嘘几句,却见文馨匆匆从值守房里出来,手里紧紧抱着一个酒坛,狠狠瞪了那微胖青年一年,转对孟之羽说:“我先回家了。” “夏梦凡,你完了。” 孟之羽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肯定是你大声喧哗把文馨的顿悟状态打断了,此仇不共戴天,你好自为之吧。” 很多人一辈子也进入不了顿悟状态哪怕一秒钟,好不容易进入顿悟被打断的话绝对比父母被杀还要难受,说是此仇不共戴天绝不过分。 微胖青年顿时苦瓜了脸:“不是吧?!我不是有意的啊!我哪知道你们躲在里面不办正事玩什么顿悟······呃,文馨刚刚看我的眼神确实充满了杀气,孟兄你可要帮我。” “没空没空····” 孟之羽懒得搭理他,转身进了文馨的值守房,他也要赶紧把酒带回家,好东西不能自己独吞,还有一大家子人呢。这种酒如果喝了就能顿悟,自然是让家里越多的人顿悟越好,家族整体实力直接就能提升一大块,这坛酒对整个家族都至关重要,已经不是他个人的事了。 但他这坛酒是开了封的,孟之羽和文馨喝过,值守房里还残留浓郁的酒香。 “咦?这是什么酒?竟然如此····闻之欲醉,似乎浑身气劲都要沸腾···孟兄,赶紧让在下喝几口····” 原本站在门口的夏梦凡闻到酒香心痒难耐,跟进来就要倒酒。 “这酒千金不换,想也不要想。” 孟家和夏家都是梁都的大家族,虽然明面上关系还算不错,但同时彼此也是竞争关系,这样的宝物哪里会便宜他,一滴都休想。孟之羽封住酒坛抱起就走,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夏梦凡在文馨的值守房里深吸了几口,又端起了桌案上的空酒碗闻了闻,仰着脖子喝下了残留的半滴酒,眼睛直发亮:“真是好酒啊!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悟道酒吧?” “夏兄,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走吧,安家酒走起,咱们好好喝几杯。” 又有一个高大威猛的青年出现在文馨值守房门外,骂骂咧咧,“孟之羽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抱着个酒坛子居然不给我们喝,让他去安家酒一起干掉都不答应,太不够意思了!以后不跟这家伙一起喝酒了,简直没人性,一坛酒看那么重。夏兄,那肯定是好酒哦!不够意思,太不够意思,没有交到心······” “高兄,那确实是好酒,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悟道酒,你说他可能会给你喝吗?” “悟道酒?怎么可能!不是传说吗?” “曾经有过这东西才会出现传说,就不许出现在这里吗?你赶紧进来闻闻这味。” “这酒味····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世上真的有悟道酒,多半就是这个味。姓孟的太不够意思了吧?那么一坛,多少也得给咱们喝几口吧,简直不是人啊!” “你以为你是谁,这样的宝物人家凭什么要分你?走,查查看哪来的。” “肯定是今天才到手的,昨天他有这玩意哪会跟我们去安家酒,我去查。” 这位姓高的闻了酒味比夏梦凡还要激动,风风火火的跑到督抚司门口,一番查询,很快查到是早上一个新来的车夫给孟之羽送的酒。 当时岳舞在大门口抱着两个酒坛太显眼了,见过的人不少。 “那个车夫住在哪里?” “不知道。” 守门的小吏见高捕头一脸的凶狠慌忙又解释说,“小人真不知道,那人是昨天刚来的,好像就是孟捕头和文捕头带来的人,今儿送他们两坛酒应该是为了感谢一番····” “少废话,知道他住哪吗?” 高捕头直接打断了他的废话,小吏看向偏院,说道:“也许管理马车的班头知道。” 高捕头扭头就进了偏院,把班头直接拎到了一边。 班头吓得够呛,连连点头哈腰陪笑容:“高捕头····高捕头息怒,小人····好像没有得罪过高捕头啊····” 高捕头拎着他追问:“少废话,本捕头问你,昨天是不是新来了个车夫?” “有有,有的,叫岳五。” 班头见他不是冲自己来的才松了口气,连忙把岳五招了出来,又问,“他得罪高捕头了吗?小人必定狠狠责罚他····” “少废话,人呢?” 高捕头是个急性子,目光凶狠的在偏院里搜索而过,看看哪个面生,被他看到的车夫都吓得缩着脖子做鹌鹑,生怕自己会被他盯上。 班头忙说:“因为他是新来的,小人安排他熟悉一下环境,免得到时出了差错,到现在还没回来。应该快回来了,马上到点下班了,他肯定会赶回来交车。” 督抚司的马车都是公家的东西,必须交回来才能下班,这是规矩。 “少废话,赶紧让他回来!” 高捕头很是恼火,悟道酒实在太重要了,只要出现岂能放过?要不是迟了一步才知道,他甚至会堵着孟之羽不让走,哪怕撕破脸皮都在所不惜,怎么滴也得抢过来再说。 “高兄稍安勿躁。” 一直跟在高捕头身后的夏梦凡反而平静了很多,笑说,“这事急不来,只要还有这东西,肯定逃不过你我的手心。” 高捕头冷哼一声:“晾他也不敢不交出来。” 没多久,班头喊了一声:“他回来了!” 第35章 下马威 岳舞掐着点回到督抚司还车。 他拉着小九回来,一路上又给小九置办了几件新衣服,买了很多东西,往第六城的院子里拉了好几趟,又让这个新家有了烟火气。 他一个人吃吃喝喝很无所谓,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自己懒得动手做,家里有个女人的话就完全不同了,看着才像个人家。 小九在家里就干很多活,还要被打骂,跑来跟岳五一起住才觉得自己像个人,五哥从来不会打骂她,还把她宠得像公主,岂能让她不欢喜?院子里满满都是小九的笑声,让岳舞也跟着开心,心情很不错。 要不是初来乍到,岳舞都不想赶回来还车。 马车进入督抚司偏院岳舞就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疑惑的环顾了一圈。 “高捕头,他就是岳五。” 班头尴尬的笑了笑,自己谁都得罪不起,虽然岳舞身后有孟捕头,但那是后事,他更不能得罪高捕头。得罪孟捕头还不要紧,孟捕头是个君子,但这个高捕头则是一个小人,真的得罪不起。 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这是很多人下意识的选择。 高捕头眼一瞪,配上他满脸的凶相,显得杀气腾腾,完全就是一副审问犯人的口气,喊令:“你就是岳五?” 岳舞疑惑的看着这人,不认识,下了车,随口反问:“有事?” “嗯?” 高捕头顿时一怒,一个巴掌扇在岳舞脸上,岳舞毫无防备,被扇得一头撞在车厢上。 “高兄息怒。” 夏梦凡连忙把暴怒的高捕头拦住,“有话好说,没有必要动手动脚。” 高捕头怒道:“区区一个车夫竟然跟高某如此说话,简直不知死活,跪下!” 班头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喊:“岳五,快跪下,跪下给高捕头道歉。” 岳舞缓缓站了起来,揉着挨了揍的脸,摸着撞到车厢的脑门,好在他的修为已经突破了玄阶,有气劲护体才勉强站了起来,要是换了其他的黄阶车夫就这一巴掌多半就起不来了。 跪下吗? 岳舞悄悄从怀里掏出手弩装上弩箭拉开弓弦转身指住了高捕头,这么近的距离就算你是地阶我也不信你躲得了。 “跪下!” 岳舞一声怒吼把所有人都镇住了,就连高捕头都吓了一大跳。 “灭神弩?!这是灭神弩。” 夏梦凡一声惊呼,他怎么也没想到区区一个车夫手里竟然会有灭神弩这样的大杀器,吓得他一溜烟跑出几十米,哪里还管高捕头的死活。 一旦被灭神弩射中,肉体的伤可能好治,但神魂上的伤想要治好几乎不可能,乃至拖累到境界这辈子都休想寸进,所以灭神弩是很恐怖的东西,如果有防备还好说,像高捕头这样直接近距离被灭神弩锁定,几乎不能幸免。 高捕头瞬间冷汗汹涌,连腿都有些发抖,猛吸了一口凉气,凶狠的喊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督抚司的捕头高恶中,你竟敢威胁我,这是大罪知道吗!” “跪下!” 岳五又怒吼一声,用灭神弩顶住高捕头额头,“老子管你他妈的是谁,莫名其妙就敢打你爹,不跪下道歉就死。少废话,老子数一二三,不跪下就死!一,二,三····” 以前没实力,被牛翔打了都无可奈何,如今有了些自保能力了还无缘无故被人打岳舞完全受不了,高恶中一巴掌直接让他暴怒,而且他数的很快,根本没容高恶中思考。 数完就扣扳机。 “不要!” 这位高捕头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完全没顶住灭神弩的压力,直接跪在了岳舞脚下,岳舞扣扳机的手机停顿了,让他浑身虚脱了一样无力。 车夫们面面相觑,从来没见过还有捕头跪在车夫面前的事,一向不都是他们车夫被打了也就打了的吗,前些天有一个被打成了残废也没个说法,今天不过一个巴掌而已就跪下了? “废物。” 岳五一嘴口水喷在了高恶中脸上,很是鄙视的用灭神弩点着他脑门,问,“你大爷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了?” “没,没有。” 高恶中嚣张气焰全消,目光紧张无比的盯着在额头上晃荡的灭神弩,生怕岳舞走了火他这辈子就毁了。面子跟自己的小命比起来不值一提,平时装出来凶狠的样子更多的是为了吓唬人,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其实是比较胆小的,欺负欺负容易欺负的还行,一旦遇上狠的,只能先怂。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区区一个车夫竟然也会是这样的狠人,手里竟然会有灭神弩这样的大杀器。 有这玩意你当什么车夫? 你知道灭神弩有多值钱吗? 市面上多少钱也买不到啊! 也许他冒险一试可以反控岳五,毕竟他是地阶,速度和反应远远快过玄阶,但他偏偏不敢试,万一呢? 万一被灭神弩擦伤,也是很可怕的事。 一旦怂了,只会越来越怂,再也没有胆子反击。 “误会,这是误会。” 高恶中小心翼翼的说,“我其实就是来问问你,早上你送给孟之羽那样的酒还有吗?” 夏梦凡远远的站着戒备的看着岳舞,也忙说:“真是个误会,我们只是来问问酒的来历,还请····岳兄弟告知那酒得自何处?” 问个事二话不说就打人,这是下马威嘛,吓死个人。 这就是地位不对等的缘故,如果岳舞地位高一些,这两人可能还会以礼相待,但因为只是个车夫而已,觉得吓唬一下就完事了,简单粗暴完全不用浪费时间。 谁知撞上了灭神弩,上哪说理去? 高恶中的死活跟悟道酒比起来,夏梦凡完全不在意高恶中的死活,满是期望的看着岳舞,眼神中含情脉脉,温声细语的又说道:“岳兄弟手里还有那种酒的话,夏某愿意高价收购,有多少要多少。” 岳舞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这两个家伙,说道:“那酒我也是从别人那里拿来的。” 夏梦凡追问:“谁?” 岳舞说道:“有个人说他家道中落,拿出些家藏陈酿挥泪大甩卖,正巧让我遇上了而已。” 夏梦凡忙问:“那人如今在哪?” “不知道。” 夏梦凡转而问:“你手里还有那样的酒吗?” “有啊。” 夏梦凡大喜,笑眯眯的说道:“卖给我,绝对给你个高价。” 岳舞冷笑一声:“我就算砸掉也不可能卖给敌人。” “我们不是敌人,我们是同僚是朋友是兄弟····” 夏梦凡很无耻的一指高恶中:“是他打的你,本公子无关。本公子可是从头到尾一直以礼相待以德服人,天地可鉴。” 高恶中气个半死,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不是早就形成的默契吗?这个时候你直接把我卖了是几个意思?! “那个····岳兄弟,我们高家愿意出每斤一百两银子收购悟道酒,有多少收多少,而且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们高家的朋友。” 还跪在地上的高恶中说的无比认真,跟悟道酒比起来自己这点屈辱根本算不了什么,完全不值一提,再来点狠的也能接受,求下手。 只要把悟道酒交出来····卖出来。 夏梦凡冷笑一声:“你以为岳兄弟傻的吗,区区一百两就想买一斤悟道酒?一滴还差不多。岳兄弟,我们夏家出一千两一斤,附送一个我们夏家高级客卿的身份。” 大家族高级客卿的身份可不得了,基本属于那种光领工资不干活的范畴,工资还特别高的那种。 岳舞从车厢里拿出一个酒葫芦,说道:“只剩下半葫芦了,一斤都不到,谁出价高就给谁了。” 高恶中盯着这葫芦眼神一狠,说道:“我以后认你做爹。” 第36章 万年大家族 岳舞虽然原本年龄比高恶中大了很多,但岳五的年龄可比高恶中要小,这家伙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为了一葫芦酒直接认岳舞做爹。 这个条件夏梦凡根本出不了。 也只有这个条件夏梦凡出不了。 高恶中对夏梦凡最是了解,对夏梦凡的家境很清楚,比拼财力他根本斗不过,只能出这种绝招才能挤掉夏梦凡。 这确实是绝招。 一击必杀,夏梦凡完败。 “爹。” 高恶中正儿八经的给岳舞磕头,反正还跪着,再磕几个头也无所谓了。 “算你狠。” 夏梦凡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这个老朋友,从来没发现他竟然是这么无耻的人,气得浑身直哆嗦,最后愤然甩手而去。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知心没朋友。 岳舞也彻底被高恶中的无耻打败了,这样的人还是地阶高手?想想都后悔,还不如要夏梦凡的一千两银子外加什么高级客卿划算呢。他原本只是想让这两个家伙互相竞争抬高价钱而已,谁知直接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白捡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至少不用自己养吧? “乖。” 岳舞无奈的摸摸高恶中的头,很无语的把酒葫芦给了这个便宜儿子。 高恶中打开酒葫芦闻了闻,顿时眉开眼笑喜不自胜,又重重给他磕了一个:“谢谢爹!” 这回他是真心实意喊岳舞叫爹。 反正自小就没爹,有个爹怎么了?这是幸福的感觉。 岳舞其实是个喜欢小孩子的人,但忽然冒出来个这么大的儿子完全受不了,尤其受不了这样无耻的儿子,不就一壶酒吗? 这叫悟道酒吗? 这叫湖里水! 悟你大爷的道,大爷喝过这么多怎么就毛也没悟出来一根? “这真是悟道酒。” 这时文馨家里早已人头密布,都是文家在梁都的嫡系高层,几个头面人物还是当朝高官,户部右侍郎文问东,吏部左侍郎文问西,督抚司付司首文问南······ 文家老爷子文向善,位居工部尚书,也亲自赶到了大儿子的府邸。 文家这样的大家族在梁都已经是数得着了,人丁兴旺人才济济,家族精英召集起来齐齐一堂,只为了品一坛酒。 文老爷子亲自品鉴得出了这个结论,但又话锋一转,“然,这酒力似乎还不够,只能对天阶以下才有作用,并不是悟道酒中的上品,甚至中品也算不上,勉强在下品之上吧,但也已经殊为难得。记得即使年前梁都就曾经有悟道酒出现过,一瓶价值万金,这一坛的量可是足有三四瓶了,价值不可估量,对我们整个家族都有极大好处。不过,这种宝物在手只会怀璧其罪,回头消息传出必然会有很多人上门讨要,给还是不给?给了,白白便宜了别人,不给,又平白得罪了人家。故此,必须立刻分给小辈们用掉,不得留存。” 这种东西如果留在身边绝对招人记挂,只有喝掉了谁也没奈何。 于是,一坛也就三斤的酒被小心翼翼的分给了好几十个青少年,没有浪费任何一滴,打发小辈们就地在右侍郎府上闭关,免得回去的路上会出现意外。 这样小心谨慎没有任何人觉得多余,文家之所以能发展壮大也是因为一直以来都很谨慎小心,不然哪能安然无恙的存活甚至壮大至此,在豪强如林的梁都站稳脚跟。 很快,大厅里只剩下老一辈,年轻一辈只剩下文馨一人,因为她已经喝过一碗顿悟过了,不能再抢兄弟姐妹们的福利。 “这酒是文馨得到的吗?” 文老爷子欣慰的看向这个孙女,他本人的年龄已经超过两百岁,但孙子辈最大的都没超过三十岁,修炼天赋越高的天才越晚娶妻生子,过早成家只会牵扯精力浪费最好的修炼时间。而且据说修为越高的时候生出的子女修炼资质越高,导致越是天才越是晚婚晚育,这一点倒是跟前世的某些政策相符。但也得把握好度,万一耗得失去了生育能力,也就后悔莫及了。 文老爷子懂得优生优育,他自己生了七八个子女都很优秀,而第三代也没出蠢人,文馨更是文家第三代中比较优秀的一个,不仅修炼天赋好而且长得好看,让文老爷子很欣慰。 文馨连忙说道:“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你那朋友是何人?竟然会有这种宝物,莫非是某个万年大家族子弟?” 这种传说级别的东西也只有那些万年大家族才会有,梁都文家怎么算也只有一百多年,跟人家没得比。文老爷子虽然有二百多岁了,但他成家才一百多年,家族史只能从他成家了后开始算,这么短时间的家族能在梁都挤入大家族行列已经是奇迹了,就像许家那样,差不多的家族史,才是个小家族而已,跟文家完全没有可比性。 追求文馨的人很多,某个万年大家族子弟看上文馨的话,为了在众多追求者中脱颖而出确实很有可能拿出足够惊艳的宝物博美人一笑,拿出悟道酒也就说得通了。这话说的很轻松,引得众人一阵发笑,气氛很有些为老不尊。 文馨脸上微微一红,争辩着说:“只是一个督抚司新来的车夫而已。” 在督抚司任职的文问南一怔,问:“莫非就是昨天你让二叔安排进来的那个车夫?” “正是。” 文馨点了点头,“这人只是在此前办案中认识的一个当铺小厮而已,昨天正巧又遇上了,看他没事可做有点可怜,就帮了他一下,没想到今天他为了感谢我送了这坛酒给我····不是一坛,一共两坛,孟之羽也得到了一坛。” 那一坛让她喝了一大碗,孟之羽那家伙会不会哭? 文家这些高官不由面面相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一个随手就能拿出两坛悟道酒的人去做车夫? 这也太扯了吧! 沉默了好一会后,文问东说道:“莫非此人是某个隐世大家族出来历练的子弟?” “很有可能。” 其他人纷纷符合,“此人必须交好。” 怎么交好?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文馨身上。 文家很少树敌,就算普通人也不轻易得罪,何况对方可能是个万年大家族子弟,更要交好了。 文馨直觉一阵恶寒,那个小伙计无耻的很,怎么可能是什么隐世大家族子弟?! 于是,第二天文馨早早去了督抚司,守在督抚司门口等啊等,倒是成了督抚司门口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一直等到岳舞出现后,她第一句话劈头就问:“小伙计,你是万年大家族的子弟吗?” “不是。” 岳舞略有所思,又认真的补上一句,“只有五千年。” 没错的,确实有五千年历史。 五千年跟一万年有什么区别?! 文馨一阵无语,默默多看了他一眼,转而说道:“谢谢你的那坛酒,我家里人让我好好答谢你,给你回个礼,今天你有空吧?” 岳舞一怔,这是想跟我约会吗? 他不由仔仔细细打量了文馨一番,此前真没有好好看过她,因为这女人太冷,多看她一眼就有可能会被冻死,他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并不喜欢这个类型的女人,就没认真看过她。这一看,才发现她确实长得很不错,是那种冷美人类似,但还是不太喜欢啊!想要把这种女人的冷屁股捂热太费劲了,完全没有尝试的必要。 “呃····我上班呢,没空····” “你今天的班就是接送我们俩。” 忽然冒出来的人是孟之羽,热情的搂住岳舞,笑说,“正好,我家里人也要我给你回个礼,礼尚往来嘛!可我又不知道你需要什么,干脆我们去万宝阁看看,岳兄看上什么只管说,我来付账就行。” “不用客气,不就一坛酒吗。” 岳舞直摇头,孟之羽没容他走脱,笑问:“这种酒不知岳兄从何处得来?” 岳舞随口说:“有人家道中落,拿出窖藏美酒挥泪大甩卖····” “你不是说已经喝光了吗?” “又遇上那家伙了。” “他家还有吗?” “不知道啊,下回遇上问问·····” 于是,岳舞一边敷衍着一边去偏院领马车,那班头看到岳舞带着孟之羽和文馨找上门来吓得够呛,还以为岳舞因为昨天的事找他算账呢。 岳舞也懒得理他,拉出昨天那辆马车,载着孟之羽和文馨出公差。 这趟算是公差,载着领导上街买东西,且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反正就是领导的事。 第37章 隐世高人 梁都第五城,才是梁都最繁华的地方。 一路过去青楼到处有,仅仅这一行的繁华就能看出第五城的消费能力。 青楼是娱乐场所,琴棋书画各种陶冶情操的艺术都在这里汇聚,各种歌舞表演接连不断,在这个世界贫穷的人没多少娱乐可参与,顶多喝个茶看个戏凑个热闹,但只要有钱,什么都有,多优雅的艺术都不在话下。 早上时间各家青楼还在静悄悄中,但万宝阁任何时候都不缺顾客,一大早就已经有很多人接连走进去了,就算没钱买东西,看上一圈也很享受。 或者看中了某样物品后才会有动力去赚钱。 看中的越多越有动力。 万宝阁不愧叫万宝阁,琳琅满目,犹如前世的百货商场,而且非常大,一眼看去,每一层都有一座体育馆那么大的营业大厅,人头攒动。 岳舞第一次进万宝阁就跟土包子进城一样目不暇接,进门就见一排卖各种修炼功法的柜台,真正的百家争鸣,兵家、道家、阴阳家,儒家、法家、小说家,墨家、画家、纵横家,农家、杂家、作曲家······ 这么多家都是修炼家? 岳舞看得一阵头大,很多所谓的大家听都没听过,每个流派的修炼功法都明码标价,前些天他在老掌柜书房里翻出来的两本《战神诀》如获至宝,宝贝得不行,在这里一本标价六百文,一本标价三两银子。 敢情全是便宜货啊! 三观尽毁,所谓的神功秘籍都这么不值钱的吗? 还以为都藏着掖着的宝贝呢。 “只要你对哪家感兴趣都可以学一学,多一个人对他们的学问感兴趣各大家都是持欢迎的态度,但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贪多只会嚼不烂。” 孟之羽见岳舞在门口流连直接把他往里带,笑说,“你没来过万宝阁难怪大惊小怪,先开开眼再说,只要世上有的东西这里几乎全都有。不过这里太大东西太多,全都看上一圈只怕得几个月才能看得完,所以得搞清楚直接想要买什么,直接去某类物品区域找就行了。岳兄想要什么?千万不要跟在下客气,因为在下今天花的钱是可以找家里报销的,不花白不花。” 岳舞看得眼花缭乱,直摇头:“我也不知道想要什么,好像什么都不缺。”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一直没吭声的文馨瞪了他一眼,说道,“跟我来。” 岳舞跟着她上了万宝阁的三楼,入眼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武器,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很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造型古怪的东西,看得岳舞只觉得眼花。 文馨也不开口介绍,直接把他领到一个柜台前,指了指里面的东西:“听说你手里有支灭神弩?” 岳舞猛然发现她手指的就是一支灭神弩,安静的躺在柜台里,标价一万八千八百金币。 是金币而不是银币。 梁国的货币兑换是一千铜板兑换一个银币,一百个银币兑换一个金币。 这支灭神弩绝大部分人都买不起,就连文馨都没有。 偏偏一个车夫手里就有一支。 这事透底古怪。 岳舞顿时好生尴尬,老掌柜手里竟然有这么值钱的东西?有点不可思议啊! 只好说:“家里旧货堆里翻出来的,见笑见笑。” 果然是五千年大家族的子弟,这种东西都能随便翻出来,好生让人妒忌。 文馨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又说:“我听说你是趁高恶中不备临时装上弩箭顶住他的?” 不临时装上弩箭岂不等于手枪开了保险一样随时会有伤到自己的可能? 灭神弩要用的时候必须临时装弹,这是没办法的事。 孟之羽也很疑惑,问:“岳兄没有行军包之类的储物袋吗?” 行军包? 什么玩意? 孟之羽拍了拍自己的挎包,反手抽出一柄三尺长剑:“这是兵家人很喜欢用的行军包,所有随身物品以及武器都可以存放在里面,只要意念一动就能拿出来,就像道家的乾坤袋一样好用,不过价格昂贵了些,一般人买不起,难怪岳兄····” 不对,这家伙不仅有悟道酒还有灭神弩,不应该是穷人啊! 跟这两样东西比起来,其他的都不算事。 “家道中落,家道中落····” 岳舞尴尬的为自己掩饰,文馨则是一马当先的领着他又到了五楼,专门卖行军包的地方。 文馨对这里很熟,喜欢逛街是女人的天性,能把万宝阁逛遍的人绝对都是女人。 所谓的行军包各种各样,有像荷包的有像公文包的也有像书包的···· 岳舞注意到孟之羽的挎包很中性,而文馨的则是个很秀气的荷包挂在腰带上,很美观,相当女性化。 文馨二话不说让服务员拿过来一个更加美观的荷包,售价两千二百金币,她从自己那看似很小的荷包里哗啦啦倒出一大堆金灿灿的金币,当即买下了这个荷包,然后把原本荷包里所有的东西都移入新的荷包,再把巴掌大的旧荷包递给岳舞:“送给你了。” 呃? 这回文馨难得红了脸,说道:“我这个小号行军包有点小了,早就想换个大点的了,苦于一直没钱。这回家族出钱给你买礼物,嗯····我觉得把我用过的东西送给你比较有诚意。”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岳舞愣愣的接过文馨用过的这个荷包,很精明,很女性化,起码还有六成新,别看她只有巴掌大,往里一看,竟然有一个立方左右的空间。岳舞也是对阵法有研究的人,很容易看出这是由空间阵法构建的储物袋,同等大小的这里标价也是过千金币,这个就算旧点也值好几百金币吧,何况还是美女用过的,值得收藏。 拿出来用的话太女性化了,容易被人笑话。 孟之羽说道:“岳兄如果拥有行军包这样东西的话,灭神弩就可以随时装弩处于待发状态,只要想用随时就能拿出来,不然,等你临时装弩,只要对方有防备,你只怕还没装好弩就已经死很多次了。” 好像很有道理! 就像昨晚面对高恶中和夏梦凡,他们再怎么说也是地阶高手,要不是完全想不到他手里会有灭神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根本就没有胜算,这时尸体估计都已经被野狗啃完了。 岳舞迫不及待的试了试,把怀里的灭神弩拿出来装上弩收进了行军包,果然只要意念一动就能把灭神弩拿到手上,才能第一时间发起攻击。 他身上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就不用到处塞了,全都装了进去,顿时人都感觉清爽了。 好东西啊! 这玩意跟游戏里的背包有得一拼,人包合一,是不是女人用的就不要在乎了,很值钱的东西,一般人根本买不起。 文馨盯着玩得起劲的岳舞,说道:“你不是修炼道家功法的吗,怎么又会兵家斗气了?” 行军包只有兵家斗气才能催动,是兵家人专属物品,但道家的乾坤袋市面上根本没有,文馨原本就是想给自己趁机换个大点的行军包,觉得岳舞反正也用不了,给他一个荷包意思意思就行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能用? “在下修过仙练过武上过书院剃过度,都练过,呵呵····” 确实很无语,谁让岳五是个百灵之体呢,回头把所有流派的功法都练一遍,估计都能成,就是进度就不要想了。 蜗牛还只扛着一个壳,要是扛一百个壳,再强壮的蜗牛也爬不动。 孟之羽眼神古怪的打量着岳舞,似乎第一次认识他一样,说道:“行军包最低使用者也需要有玄阶的修为,因为只有玄阶后气劲离体才能控制物品进出行军包。在下记得岳兄只是道家练气层次的修为才对,原来····深藏不露啊!” 文馨也微微一怔,刚认识岳舞的时候确实记得他只有道家练气二三层的修为,兵家的修为竟然起码是玄阶以上了,隐藏的够深啊!怪不得是隐世五千年大家族的子弟,很善于隐藏嘛。 “低调,低调······” 岳舞尴尬的抽抽鼻子,摆出一副高人风范。 “不对啊!” 孟之羽又疑惑的搔着头,“你祖上十八代我都查过,一直都是第八城里的普通人而已,修为最高的也没突破过玄阶,怎么变成隐世家族子弟了?” 岳舞淡淡说道:“能让你发现还叫隐世吗?” 第38章 世风日下 忽悠这门功夫不练不行,岳舞原本也没想过要靠忽悠生活,但不知不觉就被逼上了这么一条路,只能继续忽悠下去。 但孟之羽也要送礼给他,岳舞想了好一会,也想不出自己该要什么。 倒是文馨建议,买了一件价值一千多金币的贴身皮甲,穿在里面至少能增加不少保命的能力,岳舞欣然接受,孟之羽也欣然付钱。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富有了,来万宝阁转一圈才知道自己有多穷,越看越自卑。 还是赶紧走吧,带着奋斗的动力走。 “岳兄,你真实的修为到哪了?” 出了万宝阁孟之羽又拉着岳舞去了一个很高档的酒店吃饭,这家叫做万兽山庄的酒店专门做各种各样的肉食,花样多不胜数,随便一道菜都是几十两银子,这在第七城的安然居根本卖不出去,但在第五城只是小意思。 找了个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下后孟之羽就迫不及待的问这个问题,忙又说道,“你不要误会,在下的意思是说你的修为如果在玄阶以上的话,我们可以帮你安排个捕快的职务,比当车夫好上百倍。” 捕快? 督抚司的捕快最低标准就是玄阶以上,而且立马就是九品官职,直接进入体制内,成为光荣的吃皇粮的人。梁都很多有门路的家族子弟都是找了这样的空子轻轻松松获得官职,比那些寒窗苦读好不容易才考上来的书生惬意多了。 “低调,低调····” 岳舞感觉这步子迈太大,容易失控,甚至容易穿邦,当即就摇头拒绝,“在下暂时只想当个车夫,好好把梁都转一遍。” 竟然拒绝了?! 孟之羽很是惊讶,转而又给自己脑补上了,果然不愧是隐世家族子弟,不为名利所动,值得效仿,值得尊敬。 文馨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一眼,这年头低调的年轻人真不多,这个家伙还真让人看不透。 “哟,这不是文家的大小姐吗!” 有个夸张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一个锦衣玉服的公子哥很是轻佻的走过来,笑嘻嘻的说,“听说你们家得到了悟道酒,不知道滋味如何,借本公子点尝尝可好?” 文馨淡淡看了他一眼,理都懒得理他。 孟之羽也没给他好脸色,冷冷说道:“夏梦圣,做人呢,最起码的礼貌要学会,不要整天疯狗一样乱窜,会挨砖头的。” 这家伙也不生气,依然笑嘻嘻的说:“听说你也得到悟道酒了,多少也得让我尝尝味道嘛,咱们两家可是亲戚,你姐姐天天被我五叔压在床上哇哇叫呢。” 这人看似正常,最后一句话直接暴露了他脑残的程度,孟之羽有个堂姐是他婶婶,他都能大庭广众之下拿来开玩笑。 孟之羽冷冷说道:“回头我会问问我那姐夫你们夏家的家教问题到底有没有抓一抓。” “悟道酒也不均一口要你们这样的亲戚有何用?也怪我那个废物弟弟真是废物啊!高家那小子喊人一声爹就得了一葫芦悟道酒,他就不能喊人爷爷吗?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这人是夏梦凡的哥哥? 岳舞看着这人有些无语,完全是自顾自说话图嘴上痛快不计后果的德行,这种人出门应该满头都是包才对。 还没等岳舞有什么表情夏梦圣目光很快就落在岳舞身上:“不会就是这小子给了你们悟道酒吧?应该是,肯定是。文家大小姐岂不是要以身相许了?晚上在下能不能听个床呢?在下听床很有经验,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 文馨气得差点要暴走,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制住了火气,冷冷的撇头看也懒得看他。 和这种人斗嘴只会越来越生气,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他。 “喊你爹就给悟道酒是不是?我喊你爷爷能不能给双倍?” 夏梦圣自顾自的说着,然后直接当场跪了下去,对岳舞高呼爷爷,“爷爷!我是你英俊帅气的孙子,当世独一无一的美男子······”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高恶中跟他一比,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岳舞瞬间成了万兽山庄这一楼层的全场焦点,很多人看他的目光就像饿狼一样,也有人对他含情脉脉,似乎要跟在夏梦圣之后跪下也喊他几声爷爷。 神经病! 这个夏梦圣绝对是个神经病。 岳舞气得够呛,感觉自己快被这孙子镇崩溃了,无奈的摊摊手:“你喊我祖宗也没用,早就没有了,下一批什么时候有我也不知道。” 夏梦圣顿时大怒,杀意立马沸腾起来:“爷爷都喊了,你敢说没有?” 这是胡搅蛮缠的节奏,以为他夏梦圣的爷爷这么好当的吗?敢说没有,回头把你丫的整死继承你的遗产。 岳舞冷笑一声:“既然我是你爷爷,你敢大逆不道?” 当然敢。 但这话不能当众说出口。 夏梦圣愕然的愣了好一会,猛然发现自己今天好像作过头了,白白给自己找了个爷爷,完全是作死的节奏。要是能因此弄到悟道酒还好说,甚至能成为家族的功臣,一旦得不到悟道酒,后果不堪设想,腿都得被打折。 “爷爷,我可是你孙子啊!你得救救我,不给点悟道酒孙子我回头得被人打死,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虽然夏梦圣一向都很作死,各种花样作死,但喊人爷爷这样的骚操作还是第一次,随便喊几声又没什么,喊就喊呗。喊过以后才觉得不对劲,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把整个家族都拖了进来,真的会被家族责罚,最少关他十年八年,到时哭都不会有眼泪。一着急他真哭了,抱着岳舞大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得好不凄惨,岳舞彻底被他的无耻打败了,从行军包里摸出一个葫芦丢给他。 “就剩半葫芦了,是爷爷最后的存货,拿上给我滚。” 夏梦圣打开葫芦塞子闻了闻,顿时眉开眼笑,再次大礼叩拜:“多谢爷爷恩赐!” 孟之羽脸色古怪的看向岳舞,问:“还有吗?” 还有的话,他也有跪下喊几声爷爷的冲动,是不是也能得到一葫芦悟道酒?孟之羽觉得自己喝的太少了点。 “真没有了。” 岳舞连连叹气,“留着给自己打底的,结果还要便宜孙子,长辈太难做了。” 夏梦圣拿着酒葫芦一溜烟跑了,很多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满满都是羡慕,寻思着是不是也要有样学样喊几声爷爷呢?喊几声爷爷就能得到悟道酒,貌似很划算。只是,万一他真没有了,爷爷白喊,那就贻笑大方了。 “走,不想呆在这里。” 文馨很有些恼火的起身就走,明显担心自己会被人喊奶奶,世风日下啊! 回头得跟在礼部任职的六叔念叨念叨,此风不可涨。 孟之羽很是无语,吃顿饭都不让人安心,再呆下去麻烦只会越来越多,也站起来说:“岳兄,先回去吧,改天再请你好好吃一顿。” 还没吃几口呢,都是好菜啊! 岳舞把几个菜飞快的打包带走,才心满意足的跟着两人离开了万兽山庄。 第39章 爹,我娘要见你 再次回到督抚司衙门时,岳舞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名人,到处都是对他指指点点的人,其他的车夫都对他充满了敬畏,就连那个干瘦青年也远远躲开了他,不敢靠近他。 或者说害怕因为他惹上麻烦。 而班头对他更是祖宗一样供着,这样的大神完全得罪不起。 对于他们的疏离岳舞没什么可说的,每个人的活法都不同,他们有家有小不愿意冒任何风险,受不起太大的刺激,这得很正常。 果然,岳舞刚回到偏院高恶中就风风火火冲进来了,吓得车夫们一阵鸡飞狗跳。 高恶中不仅长得凶恶脾气也差,经常发飙,谁见谁怕,车夫们根本惹不起。 昨天很多车夫亲眼看到高恶中在这里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岂会甘休?这个时候必然是来找岳舞复仇的,不躲远点肯定会被连累。 就连岳舞都差点掏出灭神弩给他一下,但高恶中满脸笑容,欢天喜地的喊着:“爹!” 岳舞被他这一声无比甜蜜的爹喊得一阵凌乱,这家伙不会比夏梦圣还神经病吧? 但高恶中这声爹喊的诚心诚意,就跟岳舞是他亲爹一样,充满了亲切,甚至带着点撒娇的味道,听得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爹啊,你是我的再生父母,你以后就是我亲爹了。” 牛高马大的高恶中抱着岳舞胳膊晃荡,很认真的说,“原本我的资质还差了一点,强行突破地阶有点拔苗助长,进入地阶后一直境界不稳,空有修为虚得很,甚至有可能跌落境界,幸得爹赏赐的悟道酒,让我顿悟了长达七个时辰,如今不仅地阶的境界稳了,还往前迈了一大步。爹你真是我高恶中的再生父母,叫你爹诚心诚意,一点都不虚假,亲爹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既然已经跪过一次,再跪就没有多少难度了,高恶中很自然的再次当众跪在岳舞面前,大礼参拜,喜不自胜,毫无羞耻可言。 岳舞感觉彻底被这个世界人的无耻打败了,真有上赶着认爹的人。 好吧,哪个世界都有不少上赶着认爹的人,只是没认你而已。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动不动就跪。” 昨天还逼着他下跪,如今他是自己儿子了就不能让他跪了,岳舞恼怒的责骂他,一副长者风范。他确实也是有儿子的人,捡来的儿子也是儿子。 岳舞感觉自己快被整成神经病了。 “上跪天下跪地,再跪君王与父母,孩儿明白。” 高恶中恭恭敬敬的爬起来,又说道,“爹,我娘要见你。” 岳舞又是一口口水喷在了他脸上,你他妈没疯吧? 关系已经这么乱了,你娘还参与进来,你想让老子尴尬死吗? 你娘要是说我就是你爹,晚上得睡一起,老子岂不是要被老牛吃了嫩草!绝对不行。看这高恶中长得这德行,他娘不用想就知道是个五大三粗的老大妈,见她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这世界神经病太多,万一高恶中他老娘就是个神经病怎么办? 能生出高恶中的女人能不是神经病? “那个····你亲爹呢?” 逼着别人儿子喊自己爹,他亲爹找上门怎么办? “我亲爹早就死了,以后你就是我亲爹啊。” 高恶中不由分说拉着岳舞就往外走,而他毕竟是地阶的高手,岳舞在他手里很难挣扎得开,很快就被他拉到了督抚司衙门外。 角落里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高恶中不由分说就把岳舞塞了进去,然后亲自赶着马车离去,丢下一大群八卦的目光望着缓缓而去的马车,说不清都是个什么表情。 估计都跟便秘了一样。 这是绑架! 果然有阴谋···· 岳舞吓得下意识的想大叫救命,猛然才发现马车里坐着一位貌美如花的贵妇,即使岳舞前世见过美女无数她也完全可以称得上白富美,还是带着真正贵族风范的白富美。 “你就是我儿子的爹?” 她说话声音悦耳动听,几如少女,似笑非笑的看着岳舞,让岳舞尴尬得无地自容。 上辈子都没有这么尴尬过,占人儿子的便宜被人家妈找上门来了。 这可怎么整? “你就是我儿子的娘?” 岳舞硬着头皮反击,“不像啊!” 她美眸眨动了几下,依然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儿子随了他那个死鬼老爹。” “不是都说儿子随娘的吗?” “要不你帮我再生一个看看?” 这个忙貌似可以帮。 原本以为高恶中的娘是个丑陋的大妈,如果是这样的话,嗯嗯,有得商量。 于是两人大眼瞪小眼,面对面坐着默默对视。 岳舞眼睛明显要小很多,脸皮也要厚很多,但他还是感觉自己顶不住。其实岳舞跟她差不多的年纪,默默对视时颇有无声胜有声的味道,不知不觉车厢里弥漫了一股中年人特有的沧桑,两人貌似有些共鸣。 一个爹一个娘,嗯···· 这就是缘分,这就是一家人的味道。 马车进入了一座并不大的府邸,高恶中停好车,跑过来小心翼翼的挑开车帘,恭恭敬敬的弯腰:“娘,爹,到了。” 岳舞被他一口一个爹喊得很懵,而且还是当着他娘的面喊爹,实在太尴尬了。 前世脸皮感觉已经足够厚了,如今还是不顶用。 更顶不住的是,高恶中这位高贵的娘竟然还伸手搭着他手臂才缓缓走下了马车,被她擦过身旁香风扑面,尤其是被她搭过的手臂骨头都酥了。 “到家了,不要客气。” 高夫人站好脚回头微笑着说道,“既然以后是一家人了,一起吃个便饭。” 岳舞方才打量了高家一眼,只是一个二进的院落,很普通,不由有些奇怪,不是说高家是梁都的豪门之一吗? 高夫人走进客厅示意下人上茶,似乎看出了岳舞的疑惑,淡淡说道:“我们孤儿寡母的在大家族里容易被欺负,就搬出来住了,这座宅子还是我娘家的。中儿冲击地阶的时候,我们缺一颗二阶破壁丹,高家明明有也不肯给我们,导致中儿突破地阶很勉强,境界一直不稳,要不是岳先生送的悟道酒,一直都很让妾身担忧。所以,除了我儿子还姓高外,我们其实跟高家没多大关系,我儿子不过白顶了一个豪门公子的名头,平白需要承担很多莫须有的压力。” 豪门子弟其实一直都被很多双眼睛盯着,真正纨绔的很少,反而是那些不大不小的家族容易出纨绔子弟,高恶中连纨绔的资格都没有,只有夏梦圣才能算得上豪门里的纨绔,根本就不在意家族的面子,肯定没少被毒打,偏偏他还打不起,才能称得上纨绔。 高夫人随意的聊着些他们母子的情况,确实并不是很宽裕的样子,下人都没有几个。 上茶的年轻小厮看到岳舞时很疑惑,偷偷打量了他好几眼,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高夫人当即呵斥他:“岳八,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没礼貌······嗯?” 岳八? 于是几个人面面相觑。 高夫人才发现岳五和岳八的名字太那个啥了。 岳舞则是看向这个少年,莫非他就是岳五的弟弟?倒是好像听小九说起过有个兄弟在第五城给人做下人,不会这么巧吧! “五哥?” 岳八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他也已经有两三年没见过岳五了,而如今的岳舞强壮了很多,让他不太敢认。 “八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岳舞只能顺势把岳五这个弟弟认下来,没遇上就算了,遇上了都不认就太对不起岳五了。 “五哥真是你!” 岳八激动的跳起来,又连忙低头弯腰赔不是,“对不起夫人,忽然看到我哥哥有些激动,失礼了。” “哦哦,既然都是一家人,不要紧。” 这话有些拗口,忽然和府里的一个下人成了一家人,好像有些别扭。 第40章 杜雅兰 正在闲聊坐等晚饭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争吵声,很快有几个人不顾高恶中的阻拦闯了进来,领头的是个矮胖的中年人,其他几个则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年。 “杜雅兰你这个贱货,怎么教儿子的?竟然教着我们高家人喊别人叫爹,你这是在羞辱我们高家不知道吗!你怎么给我们高家一个交代?” 高夫人闺名杜雅兰? 这名字不错,人如其名。 矮胖中年进门就破口大骂,气势汹汹的冲进客厅,不去责骂当事人高恶中反而来问罪高恶中他妈,这脑回路让岳舞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跪下喊他爹的是高恶中又不是杜雅兰,关杜雅兰什么事?高恶中都是成年人了。 “你们给我滚出去!” 高恶中破口大骂他们全然不理,于是他回头就跑去厨房找菜刀。 杜雅兰微笑着对岳舞说道:“不好意思,来了几条狗,吵着客人了,实在是高家的狗太没有家教,还是怂狗,只会窝里横。” 别人的爹真不好当啊! 当事人没意见,当事人他妈也没意见,结果不相干的人反而跳出来有意见,上哪说理去? 两人原本正聊得越来越投机,大有郎情妾意干柴烈火之势,忽然被人打断岳舞那是相当不爽,就像被吊在半空中那样上不去下不来,相当恶心人,恼火的说道:“这种狗很讨人厌,只有拔掉它的牙才不会乱吠。” “你是何人?” 矮胖中年一声怒喝,已经有暴走的趋势,被人比作狗,只要能打的一定要打死,不能打的人也要反击几句,杜雅兰不在打死之列,所以重点是必须搞清楚这个可能可以打死的家伙到底是谁,只要高家惹得起,今天一定要打死。 “他是我爹!” 高恶中很快手持一柄菜刀跑回来接口吼了一声,引得那些青年哄堂大笑。 “高恶中你脑子有坑就算了,可不能败坏我们高家的门风,到处胡乱认爹。” “我看是这臭婊子想男人想疯了,让他儿子给他上街拉男人回来给她用,实在太不要脸了!败坏的都是我们高家的门风啊····” “高恶中,你喊我一声爹,我也给你一葫芦悟道酒····” “嗯?你几时有悟道酒我怎么不知道?” “随口一说嘛,你个笨蛋····” 高恶中手里的菜刀不是摆设,一刀砍中了这个叽叽歪歪的家伙,惨叫声中血飞溅,才让这些人认真起来,连忙散开把高恶中团团围住。 “高恶中你疯了吗!我们可是兄弟,你对自己兄弟都下得了手,还是人吗!” “老子没你们这样的兄弟。” 高恶中挥舞菜刀追着他们乱砍,连连得手,不时砍中人体,血乱飙,客厅里乱成一团。 高家来的这几个青年都是高家这一代里的精英,清一色地阶,修为都在高恶中之上,虽然高得有限,但高恶中境界不稳,一向都被他们当成二傻子一样戏耍,就算给他一把菜刀也砍不到他们,但没想到今天形势大变,高恶中一把菜刀在手如有神助,一砍一个准,不消片刻高家这几个青年个个挂彩,被高恶中满院子追杀,狼狈不堪。 矮胖中年更是惊讶不已,他对高恶中的武力值再清楚不过,根本发挥不出地阶的正常战斗力,在地阶里就像个发育不良的二傻子,完全就是被戏耍的对象,竟然忽然间不仅境界稳固了修为上似乎还大有进展。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炙热,猛的盯住了杜雅兰,说道;“你们果然得到了悟道酒,快交出来!这对我们整个家族都很重要。” 对整个家族是很重要,如果量不多,自然是自己更重要,多余出来的才会考虑整个家族。自己可以这样想,但别人不行,必须先考虑家族才能考虑个人,全都得贡献出来让他来代表家族再分配。 杜雅兰不屑的冷笑:“你们家族关我们娘俩何事,你们几时把我们当过族人?” 矮胖中年说道:“我可以做主,以后恢复你们高级族人的身份,所有的供应都将恢复,高恶中私自使用了悟道酒也不予追究了,但剩下的悟道酒必须全部交出来。。” 杜雅兰看白痴一样看向他。 矮胖中年忙又说:“再给你们补上三年····不,把前面十几年拖欠的供应全都给你们补上。” 杜雅兰还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矮胖中年想了想又说:“你们以前扣留在家族里的私人财产也可以还给你们。” 杜雅兰依然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矮胖中年顿时有些恼怒了:“都给你们了还想怎样?这已经是一笔不少的钱了,足够你们在梁都活得逍遥自在。” “慢走不送。” 那些高家子弟应得的供应曾经确实很重要,她想把高恶中从小培养起来太需要那些资源了,但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没有来,如今她熬过来了,也就不再重要了,你还拿出来说事就显得幼稚又可笑了。何况悟道酒如此珍贵的东西,是那点供应能比的吗?你倒好,用原本就是我们的东西做无本买卖,端得无耻。 矮胖中年几欲暴走,愤怒的又吼了一声:“杜雅兰,你们可是高家人,为高家奉献是理所当然的事,不管什么理由都不是你不交出悟道酒的理由,否则,我们高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点悟道酒是高恶中跪下喊人爹讨过来的,高家这些人为了这事上门兴师问罪,结果反而跟高恶中讨要悟道酒,难不成高恶中是他们爹? 杜雅兰眼神古怪的看了旁边的岳舞一眼,又不屑的看向矮胖中年,冷冷说道:“高善北,不要在我家乱吠,吵的很,快带着你家那些野狗滚吧,再不滚不定会死几条呢。这些野狗也说不清到底是谁的种,其中还有可能会有你的亲兄弟呢,死在我家你不好交代。” 无脑狂怒中的矮胖中年猛回头,才发现他带来的几个家族后辈一个个已经全都被高恶中砍得满身是血,可气的是这些家伙都是随身带着武器的,竟然也不知道拿出来抵抗。 高善北气得差点又一口气上不来,怒道:“你们傻的吗?拿出武器啊!” 问题是,菜刀算武器吗? 这几个高家子弟虽然仗着自己修为比高恶中高了那么一点点,常常跟着来秀存在感,但心里还是觉得高恶中也是姓高是他们的自己人,人家拿菜刀砍人也就跟二傻子被激怒了一样,不算多大事,被砍了又有些惊慌失措,一时间转不过弯。毕竟被菜刀砍几下也就破点皮流点血而已,对于全都是地阶的他们并不致命,但真正的武器拿出来意义就不同了,那是神兵利器级别的玩意,招呼到身上就不是破点皮流点血的事了,是真的生死相见。毕竟是一个家族的人,为了一点小事生死相见合适吗?一时间其中有人犹豫起来,毕竟都是自己人,玩乐一下还行,真要血拼就不对了,何况一直都是自己理亏,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也有一个被高善北一提醒毫不犹豫的抽出一把刀劈向高恶中,高恶中抡着菜刀跟他恶战起来,两人都打出了火气,完全一副拼命的架势,其他几个又连忙把他们拉开。 都是自己人啊! 真把人拼掉了损失的都是整个高氏家族,培养一个地阶有多难不知道吗?! 岳舞这个局外人看了场闹剧,同时对地阶修炼者的速度和力量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了解,确实比目前的他要快很多,力量更是大上不少。 毕竟他才刚刚踏进玄阶而已,差距还太大。 不过也没看到传说中的气劲化形,打起来依然跟菜鸡互啄没多大区别。 矮胖中年高善北越发的恼怒不已,盯着杜雅兰又是一声咆哮:“你们想反出高家吗?” 杜雅兰噗嗤一声被他逗乐了,笑说:“高善北你不会忘了吧,我们母子十多年前就已经被你们赶出你的高家了。” 高善北说道:“只是因为你不守妇道赶出家门而已,高恶中并没有迁出族谱,高恶中就还是我们高家人,必须听我们的。” “行啊。” 杜雅兰笑说,“为了中儿能突破地阶我还欠了一大笔债呢,既然他是你们高家的人,你们高家先把这边债还了再谈其他的吧。” “你想趁机讹诈高家想也不要想,总之一句话,高恶中姓高就得听高家的,没有任何条件。” 第41章 便宜妹妹 双方争持不下互不相让,可以说是满地鸡毛。 自来清官难断家务事,外人很难插手他们家族内部的事,互相指责,互相谩骂,岳舞看了一阵热闹后很快就觉得无聊了,自己莫名其妙的被陷在这里算个什么事? 看人吵架也就图个新鲜,一旦双方来来去去反反复复都是那么些理由和籍口后,也就索然无味了。 于是岳舞下意识的喝了一口茶,靠在太师椅上翘起了二郎腿,有些昏昏欲睡,直到矮胖中年高善北忽然把目标对准了他,才把他惊得头皮一麻。 “你就是那个手里有悟道酒的车夫吧?马上把酒交出来,否则必死无疑。” 这家伙火气很大啊! 杜雅兰一声冷笑,说道:“他虽然只是个车夫,但如今背后站着文家和孟家呢,你觉得你敢对他不利?” 高善北又被噎住了,岳舞刚刚给了文家和孟家那么多悟道酒,他就把岳舞怎么滴的话,这两家不发火都不好意思,他压根顶不住,甚至整个高家都顶不住他们的怒火。只有等过一段时间,这事渐渐冷却后,他再对岳舞不利那两家可能都已经忘了岳五是谁。 如今悟道酒正火热,别说是他们高家盯上来了,梁都多少家族都盯着呢,他真把岳舞怎么滴反而给自己找了麻烦,以为他抢到了多少悟道酒,立马就会冒出很多打着正义旗号的人找他麻烦。 如果这小子手里还有大量悟道酒的话,他甚至只要高喊一声灭掉他们高家,只怕都未必不会有人愿意干。这一刻高善北心思电转,目光阴冷的在岳舞身上扫来扫去,说道:“小子,你手里还有多少悟道酒?统统交给我们高家,我们高家保你在梁都逍遥快活,送你十个比这贱货更年轻漂亮的美女。” 十个美女? 岳舞下意识的看向杜雅兰,莫名地感觉就算十个年轻又漂亮的美女都未必比得上她。 杜雅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岳舞尴尬的笑了笑,转而一脸心动的看着高善北,说道:“悟道酒暂时没有了,不过我可以想办法弄到,美女能先给吗?” 高善北鄙视了他一眼:“自然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才行。” “好吧,等我什么时候又弄到悟道酒再说吧。” 岳舞一脸的失望,转而对杜雅兰说道,“我儿子他娘,看来今天这顿饭吃不上了,那就改天再说吧,告辞。” “小不正经。” 杜雅兰白了他一眼,什么“我儿子他娘”,完全就是吃豆腐,男人真是没一个是好东西。 “以后也不要来了。” 不来就不来,你以为我稀罕来你家? 原本两人之间产生的一点为人父母的共鸣被这些高家人一闹也就烟消云散了。 慢悠悠的出了高恶中家门,然后岳舞立马速度飙升,直接从乌龟的速度提升到逃跑的兔子的速度,快速混进人流里隐藏了自己的行踪,害怕被高家的人就此盯上,人家随便一个都是地阶,他完全不是对手。 原本以为突破了玄阶就有了自保之力,看来是想多了。 有没有自保能力要看在什么层次,玄阶的修为在第八城就能横着走,在第七城也能坐镇一方,在第六城只能是喽啰,到了第五城屁都不是。 总不能此后就去第八城作威作福吧?毫无前途可言。 人还是要积极进取的嘛,努力走进这座城的中心去看看,哪怕就看一眼。 胡思乱想着回到家,发现小九做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在等着他,不由一阵愧疚。 好在阴差阳错的回来了,不然还真没想过要回家吃饭,既然回来了就和小九好好吃个饭。 “小九,辛苦了!” “不辛苦呀!以前在家里我做了饭自己都没得吃,在五哥家里吃好饱哦!” 小九很开心的把好菜一个劲往岳舞前面送。 岳舞拿出一个装满了悟道酒的酒葫芦给小九倒了一杯,说道:“小九,你把这酒喝了,看你能悟出什么。” 既然都说这酒是好东西,自然先紧着自己人,也许小九就能悟出什么东西呢! “好香的酒!” 小九兴致勃勃的抿了一口,小脸很快浮起了一片红霞,晕乎乎的说话也大舌头了。 小九到底有没有悟出什么岳舞不知道,反正他从来没悟出什么道,喝下去都成了丹田里乱七八糟东西们的口粮,不给还跟你闹,尤其是那颗发了芽的种子,吸收的最狠,芽越伸越长了,让人感觉有些害怕却又无可奈何。 好在还有个作弊器,那个生锈的铁球还在源源不断为他提供狂暴的能量,不然以他这修炼速度也就跟老掌柜差不多,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甚至一个不好被谁抓住了,逼出悟道酒的秘密,夺走那个小杯子,再杀人灭口······ 越想越不安全,而且小九跟在身边只会更危险,盯上他的人很快就能查到小九头上来,然后拿小九威胁他,他该怎么办? 于是第二天一早岳舞也不去督抚司了,带上小九,雇了一辆车去了第七城西城县范围里的望山兵院。 望山兵院属于比较平民化的一家兵院,岳五以前就在这家兵院练过武,岳小七也在这家兵院学习,所以小九也想来这里。 只要原因可能是离家要近一些吧。 离家近一些总有莫名的安全感。 老岳选择这里自然只是因为这家兵院收费最平民。 在访客区好不容易等到了岳小七,这是个也就十七八岁的姑娘,颇有几分英气,这还是岳舞第一次见到这位自己名义上的妹妹。 “你们来干嘛?” 岳小七的脸色很不好看,看到两人没有一点好气,甚至莫名恼怒。 自己的亲人一点都帮不上自己甚至还来拖后腿,想想都会觉得悲凉,莫名就会火气。 小九蹦蹦跳跳的拉住岳小七,高兴的说:“七姐,我也要来兵院,以后我们在一起,你帮我报名吧!” “你胡说什么呢!” 岳小七顿时更火了,“我已经连每个月的学杂费都交不起了,很快就要被劝退,哪还有钱供你?” 只是钱的问题吗? 既然只是钱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岳舞忙问:“需要多少钱?” 以前的岳五虽然在这里混迹过,但留下的记忆真不多,收费标准什么的全都忘了。 岳小七冷冷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屑,这位五哥的资质比她还要废很多,在一个当铺当个小伙计一辈子也就那样了,能养活自己就不错,甚至媳妇都很可能娶不起,打一辈子光棍的人,竟然问出一句需要多少钱,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们望山兵院的报名费三两银子,每个月的各种学杂费伙食费差不多也要一两银子,我课余的时候干一些杂活甚至赚一些奖金也只能勉勉强强不被劝退,但这个月我没发挥好没有得到排名奖金,就不够钱了。小九刚进来花销只会更大,老爹舍得给她花钱了吗?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才这么点钱吗?我有啊!” 小九兴冲冲的拿出自己的荷包,倒出十几个银币和一堆铜钱。 岳小七一怔,很是意外:“你哪来这么多钱?” 那个吸血鬼一样的老爹怎么可能会给小九这么多钱?完全不可能。 “五哥给的,五哥现在可有钱了。” 小九搂住岳舞的胳膊一脸的骄傲,“五哥还给家里租了一套房子,就在第七城,离这里不是很远,不过五哥如今住在第六城,他在衙门里当差呢,可威风了!” 岳舞揉揉小九的脑袋,不想耽搁太多时间,摸出一大把银币塞在岳小七手里,郑重说道:“照顾好小九,该花的钱不用省,不够了跟我说,只要····” 只要我还活着。 这句话岳舞没说出口,隐隐有了浓烈的危机感,所以在这里也不敢久留,生怕被人注意到反而害了这两个便宜妹妹。 第42章 皇亲国戚 一来一去,回到督抚司衙门的时候已经快下班了。 岳舞连忙去偏院跟班头告个罪:“实在不好意思,一早家里出了点急事,没来得及请假,还请班头海涵,该扣多少钱就扣多少钱。” 反正也不靠这点钱过活,爱扣就扣吧。 “谁能没个事呢,不要紧不要紧····” 班头笑呵呵的反过来安慰他,“家里不要紧吧?需不需要兄弟们帮把手?有事只管吱声,都是自己人。” “是啊是啊,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气。” “大家一起干活也就是兄弟了嘛,互相帮忙很正常,必须的!” “我们的兄弟情谊比别人都要深厚很多·····” 昨天对他还避之不及的车夫们今天又态度大变,纷纷围过来套近乎,一个比一个热情,甚至被他抢了位置的老杨也挤出漫天笑容,那个干瘦青年更是搂着他肩膀一口一个兄弟,炫耀自己跟岳舞的关系最铁。 这干瘦青年叫张小三,他爹就是大名鼎鼎的张三,而他爷爷叫做张老三。 既然大家都这么热情,岳舞也不好拒人千里之外,干脆领着这些热情的人去了一家低档的酒馆海吃一顿,拉拢拉拢感情嘛,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十几二十个人胡吃海喝一顿也就花了他两三个月工资,反正也不靠工资过活,开心就好。 这种钱花的还是值的,从此后大家真成自己人了,他不仅没有被排斥在外他们还处处护着他,什么活都不用他干,每天只要赶着马车出去浪就可以了,除非有人指定要坐岳舞的车,还得是岳舞想搭理的人才行。 所以有幸能坐他车的人除了文馨和孟之羽外,也就便宜儿子高恶中了。 岳舞隐隐发觉不少人都在盯着他,二十四小时跟踪的那种,而他修为过低还发现不了什么,只是有被无数人盯住的感觉,根本甩不掉。 这些人显然在等着他手上再次出现悟道酒。 没有悟道酒的话不好因为一个小人物和文家孟家生出龌龊,不划算。 如果真的又出现悟道酒的话,呵呵····不好说,不好说! 有回岳舞赶着马车出了督抚司,刚刚摸出一个酒葫芦想喝一口,结果手里一空,酒葫芦没了。然后就见好几道人影出现在周围疯狂的争抢那个酒葫芦,卷入战斗的人越来越多,打得不少人头破血流,最后酒葫芦被打破了,碎了一地,才发现只是一葫芦清水。 这一幕吓得岳舞再也不敢半路喝水了。 好在家里还算比较安全,老掌柜布置了很多阵法看家,一般人根本进不来,他才能在家里安逸的喝点酒。 也不是没人想闯进他家里搜一搜,甚至请来了高明的阵法师,破开阵法在他家里地毯式搜索了一番,自然是什么都没发现。 重要的东西全都被岳舞装进了行军包随身携带,但也感觉不安全,万一被人抢了呢?那就直接回到解放前了。 不带在身上的话又没地方可藏,这么多人盯着他只要稍有异动就会引起别人注意,所以日子过得如坐针毡战战兢兢,真是心惊肉跳,只能每天尽量都跟孟之羽他们在一起,绝对不单独外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走每一步。 饶是如此也很难躲过有心人的算计。 这一天从督抚司下班出来,跟几个顺路的车夫走了一会,人越散越少,走到安家酒外时已经只剩下张小三了。 人太多不能请客吃饭,容易被吃破产,只剩下一个人了后岳舞也就无所谓请客了,反正他也要吃点喝点,随即说:“小三哥,我们喝酒去。” “悟道酒吗?” 张小三下意识的冒出来一句,笑说,“最近老是说悟道酒,要不你也给哥来一口?也许哥也能悟出什么道,这辈子就不用当车夫了。” 悟道酒被越传越神,据说普通人喝了这酒都能入道,就连张小三这样资质平庸的人也眼红起来,要是他的资质能提升那么一些,他也能走出条光明大道,不用一辈子当个伺候人的车夫了。 有机会改变人生谁又能不心动呢? “等我下回弄到了,给你留一点。” 岳舞爽快的答应了,对他来说也就是装点水的事,只是目前不能拿出来,只能往后拖,有机会再说。 张小三追问:“怎么弄到的?” “有个人家道中落,翻出家里窖藏的好酒换钱过日子,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些酒的价值,让我遇上了,占了个便宜,就这么简单。” 这套说词岳舞也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反反复复的强调,说得他自己都信了。 反正不管是谁都这么说,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信了。 张小三迫不及待的追问:“怎么才能找到那个人?” “不知道,他没告诉我,我也没问,遇上全靠缘分。” 岳舞在安家酒一楼大堂角落里找了一张空桌子,点了几个酒菜,转身看到一个大胡子,恶心得差点跳起来。就是这个家伙,上回和他拼桌喷他一桌口水,这回再敢来这一招,就让张小三打他。 哥们是斯文人,不是深仇大恨绝不动手。 “哟!兄弟是你啊!好久不见。” 大胡子很是热情的凑过来,跟老朋友一样坐了下来,根本不用岳舞招呼就拿起了筷子吃喝起来。 无耻的程度在岳舞认识的人里起码能排进前三。 好吧,只要你不乱喷口水,哥们也就忍了。 张小三以为大胡子真是岳舞的朋友呢,很是热情的招呼起来,两个人欢乐的拼起酒,连要了三壶好酒酒。 这酒可不便宜,在安家酒卖三百五十文一壶啊! 原本随便花点钱对付一顿,结果一个月工钱都不够,郁闷得岳舞直翻白眼。 算了,吃亏是福。 从安家酒出来时张小三已经醉醺醺,晃晃悠悠的走了,岳舞其实没喝什么酒,但也装出脚步轻浮醉醺醺的样子,晃晃悠悠的往自家方向走,手里甚至还拿着一个酒葫芦时不时对着嘴喝几口。 走进一条小巷时,发现自己被堵住了,前后都是人。 “小子,这回看你往哪跑。” 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岳舞一时想不起他是谁,而小巷有些昏暗,不熟悉的人很难认出来。 后面则是两个人影,闷声不响的堵住了巷子口,防止他逃跑。 “能耐真不小,竟然混进了督抚司,害我们好找,害得我们没少挨少爷的骂,这回看我不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他把拳头捏的咔咔响,大步走了过来,岳舞才认出他是许家当铺那个凶恶的伙计,或者说是许家养的一条恶狗,顿时反而松了一口气。 以前还没有突破玄阶的时候他还没有多少信心能打赢他,如今嘛,嘿嘿······ 谁怕谁一会你就知道了。 许家还真是记性大,区区一个小伙计都不肯放过,真当别人脾气好吗? “原来是狗哥啊!好久不见,吓我一跳。” 伙计一怔,下意识的左右环顾:“狗哥是谁?” “不就是你吗?” “找死!” 伙计大怒,砂锅般的拳头没头没脑的砸过来,岳舞的速度和反应明显比他快了一大截,他的拳头就跟小孩子那样慢吞吞,轻松闪避开,甚至故意挨了他一拳试试力道,果然也跟小孩子挠痒痒一样,被他的护体气劲直接挡住了,打在身上顶多有点震动感。 但他嘴上却大声惨叫:“救命啊!” 凶狠的伙计得意的大笑:“这才哪跟哪,我会一拳一拳砸碎你身上所有的骨头,让你后悔一辈子,不对,后悔十八辈子······竟敢跑?你倒是跑啊····” 他想好好把这段时间受的气都发泄在岳舞身上,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真的有人跑过来救他,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条小巷这么偏僻,怎么还有人? 而且,梁都人几时这么喜欢路见不平了? 巷子口的那两个同伴回身阻拦,还没看清是谁就被人一脚踹飞起来撞在墙上,然后烂泥一样瘫了下去,连墙都没糊住。 竟然是个高手。 他完全不可匹敌的高手。 而且不止一个! 昏暗中冒出来的人影一个比一个快,在他眼里完全可以用快如幽灵来形容,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就倒下了。 然后,这些人又互相戒备的拉开了距离,想要认清别人都是谁,但有些人很有经验的脸上蒙着黑巾,就算没有蒙面的也及时遮住了自己的脸,转眼间又速度消失在黑夜中。 地阶?! 在这伙计眼里地阶就是传说中的存在,想要见一眼都难,许家也是有地阶的家族,但他连看都没看到过几次,那是高山一样 大人物啊!这回却冒出来一大群,而且貌似都是这个垃圾伙计的贴身保镖。 带一群地阶保镖出门的人,莫非是皇亲国戚?! 第43章 护殿神兽 在梁都出门带一群地阶保镖的人都有谁? 那都是遥不可及的大人物,甚至就是当今的梁王陛下。 莫非他是梁王的私生子?! 再不济也是某个皇亲国戚王公贵族家的私生子。 这一刻对于这个凶恶的伙计来说实在太震撼了,完全被震懵了。他对岳五的底细其实很了解,前一阵老岳去当铺闹腾还被他揍过,那样一个废物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恐怖的场面?巨大的反差让他惊骇欲绝,思维都比平时快了好几倍。 这小子绝对,绝对,绝对是某个大人物的私生子。 跟那个大人物比起来,许家连个屁都不是。 或者一个屁就能把许家嘣死。 凶恶的伙计越洗越多越凌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虽然浑身散架了一样脑子却出奇的清醒,眼睁睁看着岳舞一个眼神这一群地阶高手立马争先恐后的消失不见,犹如老鼠见了猫似的看都不敢让他看清自己的脸,越发确定了这样的猜想,也不知哪爆发出来的力量使得他猛的站了起来,又重重跪在了岳舞面前,五体投地的匍匐在地。 “主人,以后我就是您的一条狗,您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这人忽然站起来岳舞被吓了一跳,见他跪下了又是吓一跳,这是什么操作? “你这是干嘛?” 这家伙老老实实的说道:“主人不是说我是一条狗吗,我就是一条狗啊!以后我就是您的狗了,不再给许家做狗,就算许家给我吃白米饭您给我吃屎,我也要跟着您。” 不得不说这家伙其实很聪明,反正都是做狗,自然要给更强大的人做狗,如今岳五在他眼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许家已经连屁都不是了,更别提许家三房的那个大少爷了,连个屁都不如,这时转投家门自然是最好的选择,甚至是唯一的机会。 抱住这么粗一条大腿的话,做狗也做的有尊严。 一条狗蹲在小门小户外,那叫看门狗,如果蹲在神殿外,那就是护殿神兽。 眼前的岳舞跟许家比起来,一个是小门小户,一个就是神殿。 就算做狗也要做一条有追求的狗,狗的终究目标不就是护殿神兽吗? 这是他这一生唯一一次从看门狗向护殿神兽进化的机会,绝对绝对不能错过。 岳舞原本也就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在盯着自己,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效果,虽然很不耻这个家伙的为人,但一想正好让这条狗恶心恶心许家,也就点头收下这条狗。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叫狗哥啊!这是主人赏赐的名字,跪谢主人赐名。” 狗哥正儿八经的又大礼参拜一番。 好吧,你就叫狗哥吧。 这世界无耻的人怎么就这么多呢? 在他认识的人里这狗哥无耻的程度足以排进前····前几呢? 懒得考虑这问题,看见这家伙还恶心,懒得搭理他,由于巷子窄小这家伙又长得人高马大,趴在地上几乎把路全给堵了,岳舞干脆踩着他走了过去。 狗哥一动也不动的趴着让他踩过去,反而一脸的兴奋,这表示新主人接受他了,他已经获得了向护殿神兽转变成功的第一步,等到岳舞踩过去后还兴高采烈的爬着跟在后面,欢快的汪汪叫了几声。 做人怎么能做成这样? 好吧,这就是一条狗,不能用人的标准看待。 岳舞不耐烦的甩甩手:“滚吧,不要跟着我。” “我是主人的狗,不跟着主人跟谁?” 狗哥一怔,忙又说,“主人,我已经背叛许家了,以后当然要跟着主人,给主人开路,替主人咬人,替主人吃屎····” 岳舞一阵无语,想了想,说道:“你回到许家去,替我打听许家的动静回来告诉我,懂吗?” 许家必须好好收拾收拾,但目前靠他自己还做不到,如果有个内应也许能成事。 “主人等我的好消息。” 狗哥确实是条聪明的狗,立马恍然大悟,只要不被新主人抛弃比什么都好,兴高采烈的拉起差点死掉的那两个同伴匆匆而去。 这个世界尊卑观念很重,阶级分化严重,即使名义上的人人平等也不可能有,人不如狗的现象确实很普遍,要适应。 如果你改变不了这个世界,那就只能改变自己,入乡随俗。 岳舞迫切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不然这些盯着他的地阶高手任何一个人都能随手收拾了他,太没有安全感了。目前也不过是这些人互相牵制或者有所顾忌才没有对他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勉强达成微妙的平衡。但这种平衡很脆弱,就跟他的性命一样脆弱,全看别人的心情。 这种感觉很不好。 自己的命总要握在自己手里才比较安心吧? 胡思乱想着走到这条小巷深处,打开由阵法才能控制的门走进院子,忽然间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危机感汹涌而来,抬手端起灭神弩直接扣动了扳机,弩箭正正射中了扑过来的一道黑影。 好在有了行军包,灭神弩随时都是激发状态,要是以前那样要临时组装就算手速再快也没用,这人的速度绝对是个地阶,要不是他提前察觉抢先开了枪,这家伙正好撞到枪口上,只怕就算他有灭神弩在手也很难打中对方。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人无比意外的捂着自己被射中的胸口,很有些不可思议的瞪着岳舞,大意了。 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今天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随手擒来的一个小辈,居然擒了个寂寞。 他纵使有万般不甘也不得不缓缓倒了下去,灭神弩击中要害,根本无药可救,他另一只手里摸出一个瓷瓶,还没送到嘴边就死得不能再死。 这是岳舞来到这世界后杀的第一个人,还是个根本不认识的人。 只是个贼吗? 一个能悄无声息潜入布置了几十个二级阵法的人,会是个普通的贼吗? 都说杀了人会有后遗症什么的,但岳舞感觉自己就像杀了一只鸡一样,内心毫无波动,另一只手甚至摸出一把巴掌大的银月斧在他身上补了一下,确认对方真的死了后才松了口气。 一个地阶的阵法高手潜入他家里等着他回来,完全可以轻易的抓住他再对他采取残忍的审讯,他不认为自己能顶得住那样残酷的刑罚,想想都头皮发麻,一点也不想尝试。 也许这人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只有黄阶修为的菜鸟,而他的感知力已经达到了玄阶初期,甚至比一般的玄阶初期更加敏锐,让他提早发动了袭击才侥幸存活下来,对方之所以会送命更大的原因只是大意。 大意这东西,常常不经意间就会发生,就像明明一拳就能轻轻敲碎一个蛋,谁也不可能上来就狠狠踩上一脚,而是本能的只会采用比估计的稍稍多一点的力度也就够了,没有发生意外属于正常,一旦发生意外也就变成了大意。 这人是个年纪不小的老者,真的从来都没有见过,完全不认识。 如今人死在了他家里,外面又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尸体是送不出去的,只能就地掩埋了再说,不管是谁的人,也只能埋了再说,免得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 没奈何,岳舞只好在院子里挖了坑,随手搜了一遍,老者身上什么也没有,只找到一个看上去有些破旧的行军包,样式很老土。 因为院子在阵法的笼罩中,外面的人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要没有高明的阵法师闯进来老掌柜这个家还是比较安全的,把尸体丢进坑里埋了,拿着老者的行军包进了屋,点了灯查看查看,也许能查出这人的身份。 如果他是那些盯着他的大家族其中一家派来的人,人没回去必然会激怒对方,进而对他采取更疯狂的行动,他只会更危险。 到底是哪一家的人? 第44章 美人计 这个老者果然是个阵法师。 他的行军包空间很大,足有一丈多见方,仅仅是这么大空间的行军包在万宝阁就售价五千金币以上,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布阵材料。岳舞勉强也算个阵法师了,这些东西依然大多数都不认识,角落里有三个很大的箱子,一箱子满满的金币,两个箱子里则是一箱半以上的银币,具体是多少也不好估计。 有空的时候可以好好数数钱,数到手抽筋,也是很享受的事。 但如今岳舞半点都没有数钱的兴致,连命都保不住再多的钱都是别人的,无非是个过路财神而已。 装钱的箱子旁边有个书架,整齐的码了三排书籍,果然大多数都是阵法方面的,有些岳舞在老掌柜这里见过,大多数则没有见过,其中有本《百阵图》是老掌柜手里最珍贵的一本书,但在这里只是被随手丢在角落,最上手的一本书叫《万阵图》。 在阵法方面这老者显然是老掌柜的爷爷辈,让岳舞呼吸都一滞,怪不得人家轻轻松松就能溜进来,是有真本事的人啊! 这下发财了! 不管这老者是哪家的人,这回是给他送了大礼。 修为提升太慢,想要把修为提升到足以和地阶抗衡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反而不如出奇制胜,阵法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以老掌柜的收藏想要在阵法上更进一步也不可能,二级的阵法虽然能给地阶造成麻烦,但想杀死地阶高手几乎不可能。这份大礼则是及时雨,只要在阵法上更进一步应该会有自保之力,也是唯一可以选择的路子。 好人啊! 岳舞争分夺秒的研究起来,一夜都没睡,直到天亮后不得不出门上班。 去单位睡觉,这是摸鱼生活最快意的事。 睡觉还有工资领,睡醒了全是私人时间,吃皇粮就是这么爽。 但是,一天不去都不行,感觉又没了自由。 有得必有失,人生就没有什么是两全其美的事。 如今出门都必须很警惕,每迈出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也不知道有多少地阶的高手在盯着他,谁要是心情不好了冲动一下,他都会受不了。 去督抚司睡觉最大的好处就是安全,谁也不敢在督抚司放肆。 出了小巷差点和一个少女撞个满怀,岳舞戒备的退后一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谁又要整幺蛾子了,给他来招美人计完全顶不住,哥们直接就会投降的啊! 美人计,来吧! 哥哥最喜欢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女了,毕竟追求美女太费劲,累得慌,还是主动送上门的比较好。 这个少女长得还真不错,清清秀秀,又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就连岳舞这样看遍全世界各种美女的人都有些看呆了。 这样的美女可以,哥们真的投降,绝不抵抗! 她正在巷子口焦急的团团转,和岳舞对视一眼就走开了。 不是美人计吗? 你们赢了,哥们直接投降。 直接走了是什么意思? 欲擒故纵吗? 岳舞想不明白,一直走到一家新开的早点铺前,那个美女始终没有再出现,这招美人计没有后续岂不是很失败? 忽然发现这家店铺里竟然好多熟人,居然是大丫二丫一家人,很熟悉的味道。 这家人怎么到这来了? 岳舞很意外,有些呆滞的站住脚打量四周,有些恍惚,分不清这是第六城还是第七城。 “呀!” 二丫猛然看到岳舞惊呼一声,“小五哥你怎么在这里?” 岳舞疑惑的反问:“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还没吃吧?快进来呀!” 二丫欣喜的拉着他进店铺,一股脑往他面前端了好多他以前喜欢吃的点心,又说,“那里的店租到期了,房东看我们生意好就要加房租,一下子还加很多,我们干脆搬到这里来了。今天刚开业,没想到就看到小五哥了!” 大丫凑过来骂他:“小五你可没良心了,走了也没个音讯,这是没把我们当成自己人嘛!以后别想我们给你便宜,哼哼!我们如今卖三文钱一个馒头了。” 第六城的物价确实要比第七城高,普通的馒头也是三文钱一个,还没有他们家做的好吃,他们家的生意依然能在第六城做起来。 岳舞只好打个哈哈,说道:“我在附近找了份工,很忙,没空回去。” 大丫忙问:“你现在做什么?” “车夫。” 大丫顿时大失所望,再也懒得理他。 二丫则说:“做车夫也挺好·····” 由于生意越来越好,二丫忙得不可开交,连话也说不上几句,岳舞吃完了自己就把账算好了,好家伙,一顿早餐吃掉五十多文钱。他一个月的工钱也就一千五百文,敢情还赚不到每天一顿早餐的钱。想想以前每天花两文钱买三个难以下咽的馒头糊口,跟如今的奢侈一比已经迈出一大步了。 如今不差钱,哥们已经配得上这么奢侈的生活。 尤其是昨晚接收了无名老者的大礼,岳舞其实很想去万宝阁再买两把灭神弩,再买很多威力强大武器把自己武装到牙齿,大幅增加自己的存活率,但想想还是放弃了。这么多人盯着买什么都没用,甚至什么也买不了,空有大把钱不能花的滋味就跟贪官一样,都是来路不正,想花出去都不容易。 无奈的叹了口气,直接把钱给了大丫。 二丫会不肯收他钱,大丫则毫无压力。 到了督抚司偏院后,岳舞直接钻进了他的马车睡觉,其他车夫都很有默契的把他当成祖宗供起来,毕竟就数他后台硬,起码有三个捕头站在他身后,谁也惹不起。 既然惹不起就供起来,这是很自然的选择,何况岳舞还不小气。 只是,没睡多久就被高恶中惊醒了。 虽说睡在督抚司比较安全,但该有的警觉还是必须有的,有人靠近马车三米就能惊醒他,看到这个便宜儿子很是意气风发的样子还是感觉自己跟不上这个世界的节奏。 随便认个爹都能这样开心,实在有些水土不服。 “爹,我娘喊你回家吃饭。” 高恶中恭恭敬敬甜甜蜜蜜的凑到马车边,还自动蹲下来,甚至有些撒娇的把大脑袋凑到他手边。 岳舞忍着巨大的恶心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犹如抚摸一条宠物狗,但坚决的摇了头:“不见。” 那天你娘说让爹再也不要去了,哼哼,又来喊吃饭是几个意思? “去嘛去嘛!” 高恶中仿佛陷入了儿时的记忆中,把岳舞当成了他曾经的那个爹,撒欢的摇晃他胳膊,又说,“我们家发财了,以前高家克扣我们的供给和财物全都还回来了,我娘高兴,说都是爹的功劳,必须让爹回去吃顿饭。” 岳舞有些疑惑,说:“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没做。” “嘿嘿,那个····上回爹给的悟道酒,孩儿喝了一些,我娘也喝了一些,故意剩下了一点,就一点点,最后被高家拿回去了,因此把我们的东西全都换了回来。我娘说这都是爹给的,要我一定要好好孝顺爹,把爹当成亲爹·····” 岳舞直接满头黑线,不就一点酒嘛,至于这样吗?你们要是不喊打喊杀的话哥们能敞开了给你们供应。 敞开了供应有点言之过早,那个小杯就算里面的空间不小一次也只能蓄水千多斤,而且要封存差不多半年才能达到悟道酒的程度,顶多能供应一个家族,供应全城完全不可能,一旦泄露秘密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怀璧其罪在这个世界只会更加血淋淋。 怪不得赌场打手的祖先得到这样的宝贝后直接就藏起来了,根本不敢拿出来,也不敢传给后代,这种级别的宝物在谁手上谁倒霉,根本保不住。 岳舞不知道用水整出来的酒结果会这么夸张,才会泄露出去,如今后悔莫及,也已经晚了。 “不去不去,不要烦我。” 岳舞很有些烦,不耐烦的甩手,想要继续睡一觉。 高恶中忙又说:“我娘说了,爹应该回家里住。” 嗯?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嘛。 第45章 狐狸精案发 作为一个中年人,其实更喜欢成熟的女人,交往起来不会那么费劲,起码也有共同语言,已经提不起兴致看那些小女生的喜怒哀乐了,高恶中他妈对岳舞的吸引力其实很大,甚至超过了刚刚遇到的那个美人计美女。 不过,这种女人心机深,一个不好就会被吞得尸骨无存。 这个杜雅兰要是没点手段岂能和高家抗衡这么久? 还能借着一点悟道酒把高家吊着卖了? 这是个不好招惹的女人,岳舞觉得自己有色心没色胆,还是算了吧。 都是千年的狐狸,斗起法来不是轻易能分出胜负的,目前危机重重,实在提不起色心。 “算了,让你娘给你重新找个爹吧。” “不行,我自己找的爹才算爹,我可不想像高恶西那样出门谁都说是他爹。” 嗯····还有这种人? 高恶中无奈的摇摇头,说道:“高家就是一群色痞,毫无礼义廉耻可言,家族里一旦有年轻的媳妇死了男人,什么样的狗屁都会上门,好在我娘早早就带着我离开了高家,不然有多少个爹都说不清了。那样的家族打死我也不会回去,都是垃圾····” 高家的老爷子却是礼部尚书,执掌礼部五十年了。 世人常常严以律人宽以律己,这位高老爷子就是典型的代表,对于礼义廉耻要求非常高,但他自己却在坊间流传着很多狗皮倒灶的传言,扒灰、杀子、贪赃、枉法······ 只要是坏事这位礼部尚书全都干过,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多得让人无法置信,至于到底干过多少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总之,无风不起浪。 或者说只要有点事梁都人都爱套到这位礼部尚书的头上去调侃,坊间称他为大梁第一伪君子。 这位江湖人称大梁第一伪君子的高大人在众多后辈眼巴巴的注视下一口就把那一小杯悟道酒给喝掉了,吧唧了下嘴,细细回味了一下,说道:“这确实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悟道酒,只是酒力有限,应该只能对天阶以下才有作用,对老朽貌似没什么用,白白喝掉了,真是浪费。” 这可是一个后辈的顿悟机会,好不容易才到手,这么多人眼巴巴等着幸运降临,希望老爷子能把这半杯悟道酒赏赐给自己,谁知被他一口就喝掉了。而且还是白白浪费掉,高家一大堆后辈一阵无语。 高尚书随口又说道:“这种酒要多弄一些回来,多多益善,对整个家族都会有一个质的提升,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弄过来,明白吗?” “明白。” 高善北走上一步恭敬的说道,“父亲大人,只要再有悟道酒出现,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我们都会弄回来,让我们高家子弟人人开怀畅饮。高恶南,你负责盯那个车夫,有进展了吗?” 有一个青年走上一步拱手说道:“目前还没有进展。” 高善北有些恼,说道:“那小子奸猾的很,最好是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不怕他不招供。” 高恶南忙说:“我也想啊,问题是如今梁都大半的大家族都在盯着那小子,让我们根本无法下手。一旦真抓了那小子,我们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目前只能静观其变。” 如果抓了岳舞,能审出东西还好说,万一真的什么都没有,就亏大了。你说什么都没得到,谁信呢?你们高家想独吞,门也没有。 后果只怕高家都承受不起。 一时间众人也没什么好办法,都是默默不语,最后都把目光落在了高善北身上,说好的开怀畅饮,什么时候? 高善北鄙夷的扫视了一圈,懒得搭理,于是气氛有些古怪起来。 甚至不少人暗暗埋怨高善北把这半杯悟道酒给老爷子浪费掉罪责极大,这事是高善北经手,难道真的只有半杯吗?现在被老爷子一口喝掉,死无对证了。 不少人看向高善北的眼神很不善,高善北更加恼怒,早知道老子直接一口闷掉了,有你们什么事? 这种小事高尚书懒得管,挥挥手驱散了这些后辈,几个俊俏的丫环立马围上来又是锤肩又是捏腿的伺候他,甚至还有一个坐到了他腿上撒欢。 高善北一时间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再得到悟道酒,别说全家开怀畅饮了,一滴都没有了,不由深深的一阵后悔,就那么半杯酒,原本只是让他老子品鉴一下,让他立个功露个脸最后再把这半杯酒当众赏赐给他,谁知被高尚书一口喝了,气得他肠子都一阵抽抽。 “高恶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弄到悟道酒。” “是,四叔。” 高恶南很有些无奈的离开高家又来到了督抚司门外不远的一处监视点,问一个正在喝酒的青年:“恶西,有什么发现吗?” “人都没出来,能有什么发现?” 高恶西闷头喝酒,压根懒得搭理他,一副生无可恋醉生梦死的架势。 “你就知道整天买醉怎么行····” 高恶南原本想骂他一顿,但想想他可能是自己的叔叔,也就算了,毕竟高家是礼仪之家,忤逆长辈是大罪。 忽然他看到岳舞驾着马车从督抚司衙门出来,连忙站了起来,“快,跟上。” 岳舞这回是被文馨和孟之羽拉出来的,不对,是他拉着这两人去办案。 督抚司衙门里有三十六个小队,文馨和孟之羽这一组是比较勤快的,算是真正做事的人之一,每天都忙忙碌碌,比高恶中和夏梦凡那样纯属打酱油的要强很多。 这回案发地是在第六城南门靠近城墙附近的一处富商府邸。 案情其实也简单,据说这户人家里长期失窃,经常遗失贵重物品,怎么也找不到这个窃贼,最近才终于发现这个窃贼竟然就是富商最宠爱的小妾。 这就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的典型案例。 然后发现这个小妾被狐狸精迷失了心智。 附近出现了狐狸精顿时让很多大户人家风声鹤唳,接连爆出了好几家也是这样长期失窃,于是案情就越来越大了,普通衙门处理不了,转到了督抚司。 “狐狸精?” 岳舞赶着车听到孟之羽说起这案子不由有些心惊,这事不会就是那只好赌的狐狸精干的吧?它经常拿东西当了做赌本,应该都是通过家贼偷出来的。果然有一手嘛,自己毫无风险,坐等美女送上门,财色双收,这智商不低啊! 狐狸精的智商一向不低。 “确实有狐狸精混迹在我们人群里,一般人很难发现他们。” 孟之羽特意给岳舞科普一下,“狐狸精只要修炼到二阶就能化形,公的英俊母的靓丽,有些恶趣味的豪门贵族喜欢抓母狐狸回来养,而公狐狸喜欢勾引富人妻妾骗钱。” 岳舞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道:“我以前所在的那家当铺曾经经常收到一个好赌的纨绔子弟拿过来的大量珍贵物品,始终觉得有些可疑,莫非那就是狐狸精?” “是吗?” 孟之羽对岳舞的发现很有兴趣,狐狸精拿到物品自然要去当铺换钱,把赃物追回来也是案子的一部分,尤其是这么大的线索总比大海捞针强很多。 于是,核对了一番失窃物品后,督抚司就查到了岳舞以前所在的当铺,翻出记录一对照,果然有大量失窃物品,甚至还在当铺库房里找出了几件····· 这回许家肯定有麻烦了。 许家追杀了他这么久,总算找到了反击的机会,想象着许家焦头烂额的模样岳舞就说不出的惬意。 报应终于来了吧? 老掌柜想夺舍他,许家三房更是因为莫须有的事要追杀他致死,以前过于弱小难以反击,此后就有你们受的了。 至于那只狐狸精,还是不要被抓住的好,免得把他连累上,毕竟他和狐狸精合伙骗过许家钱,一旦被抖露出来也不好看,但跟坑许家比起来,完全不算事。 憋了很久的气必须出了,否则念头都难以通达,严重阻碍修仙进度。 怎么滴也是凡人诀练气六层的世外高人了! 第46章 恩将仇报 道家凡人诀不知不觉蹭到了练气六层,竟然勉强跟上了同龄人的脚步。 十九岁了,练气六层的话,还不算太废,只能算是中下水平,还是有救的。 照这个进度,如果运气好的话,还是有一点点机会在有生之年摸到筑基门槛,至于老迈的身体能不能在临死前跨过这道生死劫,就要看人品了。 一步天一步地。 但大多数人那个时候根本跨不过这道生死劫,年龄越大血气越亏,冲劲越不足,基本直接跨进了地府。 岳舞只是个车夫,案子他不能太关注,也不想太关注,他关注许家的动静。 果然,狗哥展现了他的忠诚,把许家的动静一股脑全都跟他汇报了。 如今许家当家的叫许运势,是许家三房的长子,他的长子许不乐被定为下一任家主继承人。他们虽然是从许家长房手里抢过来的家族控制权,但依然延续传长不传幼的规矩,打破这个规矩只会出内乱,三房自己要先内乱起来了,还怎么玩?他们受不起。 三房自己还不能团结一心的话,哪里还能站得住脚。 但规矩是三房自己打破的,别说长房有意见了,其他几房也是冷眼旁观,许家看似一个整体其实内部山头林立完全是一盘散沙,没出什么事可能还相互之间笑呵呵,一旦出了事一个比一个躲得快。 出事的当铺原本是六房的,但老掌柜一死三房就强行收走了,如今出了事六房自然不认账,而三房说赃物是老掌柜手里收的,就算人死了也得六房负责。 总之,扯皮中。 其实当铺本就是灰色产业,收到的物品很大比例都是有问题的,当铺后台硬的话自然拿他没办法,当铺后台稀松的话就难说了,治你一个销赃甚至通匪的罪名都有可能。 这回那几家失窃的大户窝了一肚子火,失窃就失窃吧,还爆出个狐狸精,岂不是说自己和一只狐狸共用女人?瞬间成了梁都的笑柄,一个个窝了一肚子气,哪里肯跟许家罢休,全都拿出了十二分的能量针对许家。 这个时候了许家还在互相扯皮,也是很搞笑的了。 但许家也是在梁都经营百年的家族,还是有些能量的,很快就查到了岳舞头上,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太不可思议了! 谁也没想到给许家带来这么大麻烦的竟然只是许家曾经的一个小厮,区区一个小厮竟然能给堂堂的许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怎么可能? 不少人跳着脚大骂白眼狼,许家养了他不思感恩竟然还反咬一口,是可忍孰不可忍! 六房也找到了反击的机会,是你们非要开除那个小厮的,人家怀恨在心报复一下貌似也说的过去吧? 三房的人气得就差和六房打起来了,长房的人阴阳怪气的说,当时我们就提议重用这个小厮,是你们不肯还要追杀人家,人家不报复你报复谁? 乱糟糟的消息都是狗哥传过来的,岳舞虽然知道许家迟早会查到他,却也没料到会这么快,第三天傍晚他下班走出督抚司衙门不远就被人拦住了。 “你就是岳五吧?” 这人不屑的瞄了他一眼,冷冷说道,“跟我走。” 岳舞颇为无语,站着没动弹,淡淡的问:“你谁啊?” 这人眼中凶光汇聚起来,凶狠的吓唬他:“少废话,去了就知道了。” 岳舞还没傻到莫名其妙跟着陌生人走,指了指不远处巡逻过来的一队城卫,说道:“我没兴趣跟你说话,好狗不挡道,走开,再不走开我就报官了。” 梁都的治安相当不错,当街闹事会被重罚。 这人总算收起些嚣张气焰,说道:“我家少爷在安家酒等你。” 岳舞问:“你家少爷谁啊?” “我家少爷是许家的许不乐,许家下一任家主。” 岳舞又问:“你是谁啊?” “我是我家少爷的····” “狗。” 岳舞给他完美的答完了题,然后绕过这条狗走了过去,原本想在安家酒喝几杯,现在也不想进去了,直接走人。 那人追过来大骂:“你以为你是谁?就算混进督抚司也不过是个车夫而已,我们许家想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我们少爷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马上去跪在他面前······” 岳舞终于忍无可忍一拳砸在这张叽叽歪歪的脸上,立马打得他栽倒在地,顺势再踩上几脚才消停了点,却引得那一队城卫冲了过来。 “自己人,我们是自己人。” 岳舞连忙恶人先告状,“我是督抚司的人,抓到了一个窃贼。” 督抚司的车夫自然也是督抚司的人,哥们绝对不会撒谎,也没人敢冒充督抚司的人。 这队城卫军围过来,听岳舞说是督抚司的人自然就是自己人,当即把许家这人揪起来当成窃贼抓走。 估计会有不少苦头吃。 岳舞幸灾乐祸的笑着忽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曾经很讨厌的一张脸,自己如今好像已经变成了他的样子。 胡耀? 岳舞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带人打劫当铺结果被困在老掌柜阵法里的那个伙计,后来被抓走再也没了消息,没想到这个胡耀竟然变成了城卫军,穿着皮甲威风凛凛的混在城卫军里巡逻,要不是他狠狠盯了岳舞一眼,岳舞都没注意到城卫军里还有熟人。 率众打劫不坐牢反而成了城卫军,这个世界真的有太多事让人想不通了。 岳舞看着胡耀离去的背影发呆,而安家酒二楼一个窗户边有个青年在大发雷霆:“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许家养你们有何用?” 几个平白遭了殃的随从一脸委屈,同伴确实太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连累得他们一起挨骂,等他从城卫军那里出来后再好好说道说道。 许家就这档次,真正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投靠许家为奴为婢做牛做马? “还是我亲自去请吧。” 一旁的少夫人叹了口气,不等许不乐说话就已经走了出去,很快走到了岳舞面前。 “好久不见,岳五!” 岳舞发现自己又遇上了一个熟人,这是那个当过几天掌柜的少夫人,竟然也在这出现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好在已经不吃你们许家饭了,不然永远都得被你们当狗看。 “这不是····那个谁吗,幸会。” 岳舞自然不会叫她少夫人,显得自己还是她家奴才一样,但她叫什么名字又不知道,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称呼比较好。 “还记得我就好。” 许家这位少夫人面对岳舞时自然而然的带上高高在上的傲慢,曾经把岳舞指使得团团转,自带领导光环,“跟我走,许大少爷有请。” 许大少爷? 不认识。 这位少夫人扭头往安家酒走,满以为她一句话岳舞就会乖乖跟过来。但岳舞扭头跟她背道而驰,越走越远,她回头时岳舞已经走出十几米,气得她再也顾不得步伐是否优雅,飞快的跑过来再次把岳舞拦住。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我说跟我走!” “我说我不跟。” 你以为你谁啊?别人的女人而已。 这位少夫人气得牙痒痒,好不容易才压住了怒火,压着火气说道:“我们许家待你不薄,你这么恩将仇报太没有人性了吧?” 岳舞惊讶的反问:“你们许家何时待我不薄?” 少夫人噎了一噎,待人不薄是很笼统的说法,完全看个人感受,许家人可能觉得每个月给你三百文的工钱养活了你已经是恩赐了,别的人怎么想岳舞不知道,这点工钱对于他来说绝对不会感恩。 记仇妥妥的。 少夫人只好说:“不管怎样,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事你只要好好认个错,我就会给你求情,饶你一命······” 岳舞看白痴一样看着这个女人,你们哪来这么好的自我感觉? 第47章 贱人 一个月给三百文工钱还要截留,没让你们整死确实是大恩大德。 辞职不干还一直追杀,这一次只是开胃菜而已,后面还有大餐等着你们许家,结果你这意思是让我跪在你们脚下苦苦求饶,是不是想多了? 岳舞如今的底气比较足,有督抚司做靠山,就算只是个车夫也能扯虎皮立大旗,还有高恶中这个地阶儿子做打手,压根不怕许家这样的小家族,可笑他们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让那个让人追杀我的人跪在我脚下磕头认错,或许我会放过你们许家。” “嗯?” 少夫人怀疑自己听错了,疑问,“你说什么?” 岳舞淡淡说道:“我再说一遍,让那个让人追杀我的人跪在我脚下磕头认错,或许我会放过你们许家,还要看我心情是不是好才行。” “放肆!” 少夫人闻言大怒,指着他几乎咬碎了银牙,“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跟我们许家这么说话,简直是不知死活。我们许家是什么样的存在你以前没有搞明白也就算了,如今混到督抚司里去了还能搞不明白吗?我们许家是你这样第八城的人惹得起的吗·····” 岳五已经在许家成了名人,岳五的底细没有人不知道,梁都第八城出身的贱民而已,离许家十万八千里远的一只蝼蚁,竟敢说出这样的话,绝对是大逆不道! “爹,我娘喊你回家吃饭!” 高恶中急急忙忙的一路找过来,总算看到了岳舞,欣喜的跑过来一把拉住他,目光很自然的看向了喋喋不休的少夫人,“爹,她谁啊?” 岳舞随口说:“一个狐狸精,想勾搭你爹。” 高武中一脚把这个少夫人踹飞出去十几米,摔在街边半天爬不起来,他看也懒得再看这女人一眼,急急忙忙说道:“爹啊,你得救我啊!我娘说了,再喊不回你就不给我饭吃了。” 岳舞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能正常说话吗?” 高恶中装儿子的模样太恶心人,肉麻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实在让人受不了。 “我娘好像动了春心了,想跟你好好聊聊,如果有感觉的话不介意你真的住进我家,我也不介意你真的做我爹,这样正常了吧?这么多年来我娘一个人很寂寞的,我又已经长大了,她再找个男人挺好,只要她喜欢就行。你这么年轻,她不吃亏,就是我吃点亏而已,不过为了我娘的幸福生活,我无所谓了。” 这回高恶中确实正常说话了,但岳舞忽然感觉他不正常比较能相处得下去。 “儿啊,委屈你了。” “爹啊,委屈的是你。” 高恶中转眼又不正常了,大大方方的给他娘拉皮条,这样的儿子实在少见。 楼上的许不乐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踢垃圾一样踢翻在地气得暴跳起来,再也坐不住了,带着那几个随从跑出安家酒拦住了岳舞两人。 “好大的狗胆,竟敢打我东山许家的人,小子你惹上大事了!” 许不乐牛气哄哄的带着随从围住了高恶中。 “东山许家是什么东西?我还是北山高家的人呢。” 高恶中一巴掌把许不乐扇翻在地,看也懒得多看他一眼,“废物!这种人连跟我站着说话的资格也没有。” 许不乐的修为是玄阶初期,还是那种很虚的玄阶初期,为了家族的地位他不得不千方百计尽快突破玄阶,不然连玄阶都没有连在家族里说话的底气都没有。从而也导致了他的境界很虚,连高恶中随手一巴掌都接不住,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那几个随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其中一个想抓住表现的机会,怪叫一声:“一起上,拿下这厮再说!” 高恶中把自己的腰牌挂到胸前,拍着胸口说:“看清楚,督抚司捕头,谁敢动我一下?不妨试试。” 这几个随从顿时吓得一哄而散,只有两个真正忠诚的随从才扶起许不乐和少夫人,好不容易把这两人救醒过来,狼狈的躲到了街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许不乐还是很懵逼的表情,似乎有些想不起来直接为什么会在这里,记得好像是坐等一个贱人跪在他脚下痛哭流涕,但不管他怎么哀求他都不打算放过这个贱人···· 这贱人是谁来着? 他偏着头努力的想啊想,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中,顿时眼前一亮,肯定是他了! “如此无能,丢人现眼。” 许不欢大笑着经过他们身边,三房的人越是狼狈他越是快意,脚下生风,快步追上了岳舞,笑着说道,“岳五兄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许不乐岳舞此前并不认识,这位许不欢则曾经见过,还被他利用过差点被整死,他可能觉得自己做的够漂亮,神不知鬼不觉,把人卖了对方还会替自己数钱。 原本的岳五多半会这样,被卖了还感恩不尽,但岳舞一眼就看透了这人的德行,就是个阴险小人而已,淡淡看着这人,不知道他这时候冒出来想干嘛。 “想必这位就是高家的高捕头,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在下许家许不欢,是岳五兄弟的兄弟····” 他后面不跟上一句的话岳舞还懒得搭理他,你几时成为我兄弟的? “在下区区一个车夫哪配有许少这样的兄弟,许少抬举了,不敢当,不敢当····” “当得当得····” 高恶中这个便宜儿子简直跟他这个爹心意相通,岳舞一个眼神高恶中立马反应过来了,一巴掌扇在许不欢俊秀的脸上,直接也给拍趴下了。 “这是我爹,你说你是他兄弟你高大爷岂不是要叫你叔?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配高大爷叫你叔吗?你特码想占高大爷便宜想疯了吧!” 高恶中气哼哼的又给了许不欢几脚,踢得许不欢满地打滚。 许不欢修为其实不错,已经到了玄阶中期,在小家族中已经算得上很优秀的子弟了,但跟大家族出身的高恶中比起来就差了那么一点。要不是杜雅兰千方百计让高恶中突破地阶,高恶中的修为也就是玄阶后期,也就比许不欢强了那么一点而已,但突破地阶就拉开很大距离了,这是大境界的压制,收拾许不欢跟玩一样,而许不欢偏偏还不敢还手甚至不敢躲闪,更悲剧了。 许不欢其实是想趁机结识高恶中,毕竟不属于同一个圈子,想搭上关系很难,只要他能搭上高家回头再造个势,能让他在这个关键时候在家族里的地位猛然拔高一大截。算盘原本打得极好,谁知还没说两句话就遭了高恶中毒打,一时间全都是懵的,想不明白为什么,真的是因为占了他便宜吗? “儿啊,做人要厚道,就算别人不厚道我们也不能不厚道。” 岳舞念叨着育儿经,看看高恶中打得差不多了才拉着他上了一旁高家的马车。 赶车的是岳八。 这就有点尴尬了,岳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五哥,昨天我回了趟家,家里如今确实比以前要好过很多了。” 岳八一边熟练的赶着马车一边说,“不过,我以后可能不会回去了。” 岳五下意识的问上一句:“怎么了?” “原本我买了很多东西又把攒下来所有的钱都带回家就是想给家里用的,但老爹见面二话不说就给我抢了个精光,还骂了我一大通,嫌弃我带回去的钱少,气得我门都没进门就回来了。” 那个老岳真是无话可说,生那么多子女,结果所有的子女都对他充满怨恨。 何必呢? 第48章 好人卡 岳五本人不知道是不是也对生他的父亲充满了怨恨,但岳舞只能对这个便宜老爹表示无语,因为只是陌生人。 这几天高恶中天天喊岳舞回家吃饭,盛情难却,能却就却。 岳舞要不是今天让高恶中帮了忙不好意思拒绝还真不想来,主要是感觉杜雅兰心机比较深自己很可能不是对手,与其被人当猴耍还不如不要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一向是自寻烦恼的根源。 不作无烦恼。 最重要的是,他从高恶中嘴里得知,杜雅兰地阶后期的修为。 这就更没得谈了。 女人太强男人没有安全感。 岳舞带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来到了高恶中家,由于被高家扣留的财富都拿回来了,高恶中家里显得阔气了很多,甚至翻新了一番,显得喜气洋洋。 “孩子他爹,会自己家不要拘谨。” 见面就是很暧昧的一句话,但在杜雅兰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优雅自然,仿佛岳舞本就是这个家里的男主人一样,毫无做作,只有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透露出一丝猫戏老鼠般的玩味之色。 “孩子他娘····” 岳舞原本想和她拌几句嘴,想想自己完全不是人家对手,不能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万一那句话刺疼了她来个变脸大法,遭殃的是自己,也就没了作死的兴致。 此后杜雅兰倒是没有整什么幺蛾子,一家三口一本正经的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她柔声细语的拉着家常,跟个温柔的贤妻良母一样,让人感觉很温馨。末了叮嘱岳舞要常回家,然后才依依不舍的放他离去,像块望夫石一样久久守在门口。 这女人如果在前世的话肯定是个好演员,入戏快,入戏深。 这顿饭虽然吃的有些提心吊胆,总体感觉还算不错,只是一个生出高恶中的女人他总觉得不太正常,或者说应该比较离经叛道才符合她的形象,她今晚这么正常反而让他觉得不正常。 回去的时候大概也就八九点,第五城的夜晚非常繁华,各家青楼楚馆争奇斗艳一片灯红酒绿,夜生活刚刚开始而已。 第六城也是万家灯火,只怕也只有第八城的人舍不得点灯才会早早一片漆黑,只有主街才会有路灯照明。 岳八赶着马车送岳舞回来,一路上岳八说了很多,滔滔不绝的说着他这些年的经历和不甘,几乎也走了岳五相同的路,很小的时候就被老岳带着修仙练武走了一路,在兵院呆了两年就被老岳放弃了,断了学杂费,岳八只好在外面流浪,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份活,勤勤恳恳的做事,如今主家日子好过了些也给他加了工钱······ 虽然兄弟姐妹很多,岳八一直感觉自己很孤独,如今在外面遇上了岳五才有了一家人的亲切感,所以一路上话很多,岳舞基本上都只是在听,直到过了安家酒,快到他所住的巷子口才下了车,打发岳八回去,转身要进巷子时吓了一跳。 有埋伏! 有个女人埋伏在这里哭。 再一细看,美人计?! 这个施展美人计的小美人也不知道走的是什么套路,岳舞有些看不懂,每天在附近绕来绕去,似乎在找什么人,偏偏找的又不是他,总是擦肩而过。 很多机会她都没有抓住啊! 不抓住机会怎么进一步施展美人计? 你的任务失败了不会受到责罚吗? 这几天岳舞很为她担心,猛然发现她埋伏在这里,莫非是终于要行动了? 她蜷缩在墙角低低的抽泣着,哭得很伤心,发现有人过来又慌忙止住了抽泣,惊慌的抬头看着他,不远处一盏昏黄的路灯勉强能照到这里,但也只能照出彼此模糊的脸,看不出是个 “是····是你啊····” 她似乎认出了他,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要开始了? 岳舞很有些紧张,或者是有些兴奋,这样的美人计肯定要上当,不然很对不起她。 “你认识我吗?” “嗯,你是个好人。” 嗯? “何以见得?” 上来直接就发好人卡,这就是美人计的前期铺垫吗? 在前世都没有机会中美人计,毫无经验可言,真的有些紧张呢。 “虽然你每次也盯着我看,但你的眼神没有那么邪恶,也是唯一一个看我的时候没有让我觉得不好的人。” 是吗? 哥哥我只是在考虑你要用什么方式施展美人计而已,内心也许比别的男人更龌龊呢! 在前世的时候男人被发了好人卡就表示你没戏了,不要再烦我了的意思。 在这里好人卡是施展美人计的套路,都是让广大男同胞心累的东西。 不过,还是领了吧。 “小妹妹,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哭?” 这应该是上当者该问的话,要自然点。 “谁是你小妹妹?你不一定比我大。” 她不服气的嘟着小嘴哼了一声,甚至还带着一些优越感,显得有些傲娇。 “好吧,小姐姐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哭?” 岳舞只好又问了一遍,好让她赶紧进行下一步。 “我····我爷爷不见了!” 她顿时又伤心的哭起来,抽泣着用手背擦着止不住的泪水,“他让我在客栈里等他,结果我怎么也等不到他,怎么也找不到他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我爷爷?” 找爷爷? 这美人计施展的很没有水平嘛。 不对,应该是很有水平。 帮她找啊找啊,相处的机会就多了,也就很自然的有了下一步,不会显得那么刻意,最后水到渠成,才是完全的美人计。 “报官了没有?” “报了。” 她又直摇头,“那些差役一个个都不安好心,拖拖拉拉还各种条件,我都不敢找他们了,可我和爷爷刚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又找不到人帮忙,真的没有办法了。” 岳舞只好宽慰她:“你爷爷吉人自有天相,不要着急,慢慢找。” “嗯,我要回去了,晚上坏人多。” 说着她就走了。 这句话里有什么暗示吗? 莫非是示意自己护送她? 然后顺便成为那个坏人! 眼看着她很快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家客栈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但是,说好的美人计呢? 这就走了岂不表示美人计失败了? 区区美人计不用玩的太高深,哥哥我能理解的啊! 直到确定她没有再从客栈里跑出来后,岳舞无奈的耸耸肩,收起了复杂的小心思,回家继续废寝忘食的研究阵法。 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进了督抚司,不然完全可以持续研究下去,但不去督抚司等于没有了保护伞,分分钟就会被那些盯着的人撕碎,不得不一早顶着黑眼圈出门。 经过那家客栈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眼,这是很正常的反应,那个美女就是住在这家客栈,美人计肯定还有会下一步安排的嘛。 果然! 又看到了那个美女小姐姐在哭。 颇为富态的客栈掌柜正一脸凶相的呵斥她:“你已经欠了好几天房钱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再不给钱我就报官抓你,你这细皮嫩肉的没尝过坐牢的滋味吧?” “我爷爷有钱的,我爷爷很有钱,只要他来了一定会给的,求你再宽限几天····” “你爷爷有钱是你爷爷的事,我们开客栈的从来就没赊欠的道理,给你宽限这么就已经很照顾你了。这样吧,以后你来我房里睡,睡多久都可以,白睡。” 岳舞被这个掌柜的无耻默默点了个赞,然后假装路过赶紧走了过去。 又果然! 她急急忙忙跑出来拉住了岳舞,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他,一脸的央求:“帮帮我好吗?只有你能帮我了!” 唉······ 果然还是中了美人计。 如果是个丑男,说破天都白搭。 美女嘛,总是让人难以拒绝。 第49章 聊一聊 在客栈掌柜吃人般的目光中,岳舞替她付了房钱,不多,六百文而已。 “要不要住我家去?我家就我一个人。” 岳舞大大方方的邀请她,好让她顺利进行下一步。 她居然摇了头:“不好吧,我还要找我爷爷····” 欲擒故纵? 那就算了,套路太深哥陪不起。 “那就再见。” 果然,她又追过来纠缠,呐呐的说:“能不能····再借我点钱?我想换家客栈住。而且,我也没钱吃饭了····我爷爷真的很有钱的,只要他来了肯定能还你钱。” 套路是不是太深了? 那就陪你继续演下去吧。 岳舞又摸了两个银币给她。 “你真是个好人,我会记住你的。对了,我叫温蝶,蝴蝶的蝶。” “哦哦,我要上班了,回见。” 两个银币换一张好人卡,貌似也不错。 岳舞不知道她是哪一路人马,不敢跟她过多纠缠,保持距离其实是最好的,免得发现他太多的秘密。 “我请你吃早点吧,这里有家新开的早餐铺,很好吃呢。” 有了钱温蝶安心了不少,抱着一个小包袱兴冲冲的拉着岳舞进了一家早餐店,热情的用他的钱请他吃早餐,吃得美滋滋。 这家早点铺的早点确实很好吃,岳舞却是如坐针毡,大丫那眼神带着杀气,二丫则是一脸的委屈,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 唉······ 心好累。 刚到督抚司衙门门口又被人拦住了。 这是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谦虚有礼,微微弯腰,一脸的笑容,恭敬的说道:“你就是岳五吧?我们家老爷请你喝早茶,还请不要拒绝,不然小人很难交代,拜托拜托。” 谦卑中又带着威胁,毕竟岳舞只是一个车夫而已,即使是督抚司的车夫也只是车夫嘛,跟他这样的大家族管家地位相去甚远,自然自带傲气。 岳舞疑问:“你家老爷是谁?” “我家老爷是东山许家家主许运势。” 许家家主亲自来了? 岳舞有些意外,如今还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不过是顺势给许家找点麻烦,算不上多大的事,竟然能把许家家主都惊动了,是不是有点夸张? 或者说他高估许家了,许家也就这档次。 还在他犹豫时,管家又说:“你不用担心,茶馆就在附近,我们家老爷也不敢在督抚司这里闹事,更不可能随便对督抚司的人出手,完全只是想见你一面,跟你好好聊一聊。” 只是聊一聊,聊得好皆大欢喜,聊不拢再开战,全在这一聊。 岳舞见那家茶馆确实就在督抚司衙门对面,也就跟着这位管家走进了这家茶馆。 这世界闲得喝早茶的人并不多,茶楼这个时候其实还没有开始营业,一路过去足有十几个强壮的汉子,应该都是这位许家家主的护卫,排场还算不小。 管家打开了二楼一间包厢,示意岳舞进去,他自己则是守在了门口。 包厢里只有三个人,许不乐夫妇和一位面带威严的中年男子。 “好大的狗胆!” 许不乐看到岳舞就猛的拍了桌子,昨天一个照面就被高恶中打懵了,事后知道那是北山高家的人他连报复的勇气都没兴起来。毕竟报复的对象得比自己弱,如果比自己强那就不是报复了,而是找虐,甚至是找死。但被中年人瞪了一眼,讪讪的又坐了下去,反而是少夫人显得彬彬有礼,站起来冷冰冰的说道:“岳五,真没想到你的胆子会这么大,竟敢背叛我们许家····” “辞工就是背叛吗?” 岳舞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又不是你们家的长工,不干了走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主家开除伙计或者伙计辞工走人确实是很正常的事,少夫人被噎了一噎,恼火的盯着他,又说道:“就算辞工,我们许家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地给我们捅刀子算什么意思?” 岳舞冷哼一声:“我一个月才三百文工钱的人何来不薄,没饿死就算不错了。” 少夫人说道:“工钱是工钱,我说的是你担任当铺掌柜期间贪墨了很多,我们许家并没有跟你计较,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对,再狼心狗肺的人也做不出这么无耻的事吧?” 岳舞冷笑一声:“我在担任掌柜期间没有贪墨过任何一文钱,而且工钱还是只有三百文,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反而是你们许家无故追杀我,这就算你们的大恩大德吗?” “怎么可能!” 少夫人怒道,“我们仔细查过那段时间你的开支,起码花掉好几十两银子,你没有贪墨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哪来的钱关你什么事?” 这话说的有些没底气,那些钱确实关她的钱,随便给狐狸精出了个坑她的点子,狐狸精大方的分他很多钱,但这钱真不是他自己当掌柜贪墨的,所以又很理直气壮。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少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你一个小伙计一年才挣几个钱?明明贪墨了那么多钱都不跟你计较了竟然还不知好歹,真当许家是良善之辈吗? 但许家家主在这,她又不好当场发飙,只能阴沉着脸坐了下去。 岳舞就不爽了,敢情让我来是兴师问罪的,进门连坐都不让坐就发难了,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许家追杀我的账怎么算?” 少夫人气得又跳了起来,怒道:“你贪墨我们许家那么多钱还有理了?” “谁贪墨了?有证据吗?我经手的物品每一笔都清清楚楚,比你收一大堆破烂甚至假货好多了吧?” 少夫人气得差点爆炸,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她确实没有岳舞贪墨的证据,但许家怀疑一个伙计需要什么证据?弄死就完了。 只不过这回出了意外,没弄死岳舞反而被反咬了一口,整得整个许家都很难受,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自己需要有人出来背锅,少夫人肯定不想把责任抗在自己头上。 按照许家的流程少夫人并没有错,弄死这个伙计,没弄死就不是少夫人的事了,是她老公许不乐的事。 许不乐逮着机会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抱上高恶中的大腿我们许家就拿你没办法了,我查过了,那个高恶中在高家并不受待见,只是高家的一个弃子而已,保不住你。现在也没人能保住你,马上给我跪下,不然先打折你这个狗奴才的狗腿·····” 岳舞懒得理这个许不乐,目光淡淡的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许运势:“许家主找我来就是听这些屁话的吗?” “想不到我们许家下人里还出了个人物,真让我意外。” 许运势哈哈一笑,抬手制止了许不乐的满嘴废话,笑说,“这次也算不打不相识吧,我们就当是个误会过去算了,以后我给你安排在我们许家最大的铺子当个掌柜,月俸十两银子,怎么样?” 月俸十两可是高薪了,多少打工人一辈子都混不到这样的高度,尤其是在许家就没有外姓人能拿到这么多工钱的,简直是一家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如果许家是王室的话,岳舞已经当宰相了。 这是何等的礼遇?! “爹,怎么可以!” 许不乐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不过一个小伙计而已,岂能给这么大的脸面?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如今许家焦头烂额中,三房的掌控力并不强,还要养大量的打手,经济上早已捉襟见肘,再养一个如此高薪的家伙财力会有困难不说,自己内部很多人都会眼红甚至不服,纷纷提出加薪怎么办? 这可不是每个月多出十两银子的事,牵一发动全身。 少夫人也是一脸的茫然,这么个她根本看不上眼的小伙计竟然一举爬到她头上去了?她在许家的职位也不过是个掌柜,月薪不过八两而已,以前那么折腾这个小伙计,以后岂不是要被他报复? “岳五有大才,就这么定了。” 许运势没有理睬许不乐夫妇,颇有家主威严的一锤定音,“以后他就是我们许家大掌柜····” “等等。” 岳舞一阵无语,你们就不问问我答不答应的吗? “如今我可是督抚司的人,哪也不去。” 这回轮到许运势不可思议了,你一个督抚司车夫,月俸不过一两多,竟然拒绝这样光宗耀祖的机会?岂不是个傻子! 这个时候离开督抚司就是死路一条,只怕怎么死都不会知道,就算你们许家给出月俸百两也不可能搭理你们。何况督抚司可是大梁国体制内的大衙门,岂是区区一个商贾许家能相提并论?就算在督抚司当车夫也好过在你们许家当大掌柜,傻子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何况,岳舞压根不差钱,稀罕你这十两银子吗? 第50章 灭神弩 “不识好歹!” “不知死活!” “不可理喻!” 在场三个许家人都愤怒的拍了桌子,惊动门外的那个管家推门进来,目光危险的盯着岳舞,缓缓说道:“老爷,我们可以直接弄死他,制造一个意外就好,就算督抚司追究起来再花点钱打点一下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毕竟只是个车夫而已。” 岳舞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这个管家,这家伙很阴险哦!口口声声说不会有事,结果早就替他准备了死法。 外面十几个许家的打手,全都是玄阶高手,想把他留在这家茶馆并不难。 而茶馆里有很多阵法,主要是困阵和隔音阵法,破墙而出也没那么容易,就算岳舞精通阵法一时半会也闯不出去。 许运势一阵犹豫,许不乐已经怒吼一声:“杀了他!” 门口几个打手立马往包间挤进来,岳舞翻手端起灭神弩连开三枪,而门口人挤人根本躲不了,管家一眼认出他手里的是灭神弩,骇得亡魂具冒,伸手把挤进来的一个打手拉到面前一挡,那支灭神弩竟然射穿了打手的身体冒出半个头,还是在他身上刺出一个口子。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破口但管家惊骇得一声惨叫:“混蛋!你怎么会有灭神弩?!” 灭神弩主要攻击人的神魂,一旦被伤到就伤到人的根本,哪怕伤到一点点也会如附骨之疽让人遗恨终身。 这可是价值近两万金币的大杀器,谁都想要,问题是没多少人买得起。 而且,每一支弩价值一百金币,绝大多数人的性命压根不值一百金币的价钱,浪费一支灭神弩还不如请个杀手,这些打手的命加起来也不值一支灭神弩的钱,岳舞一出手就是三连发。 这可是三百金币啊! 也就是三万个银币。 也就是三千万个铜板。 土豪,可以交个朋友吗? 其实是岳舞压根不知道灭神弩弩箭的价钱,上回去万宝阁光注意灭神弩本体的价钱了,这个时候自然不要钱一样射出去,要不是一次性只能装三支,他也绝对会有多少射出去多少,把子弹射光了再说。 一个小伙计一出手就是灭神弩,把许家家主许运势彻底给惊住了,他也一直想买一支灭神弩防身,就是攒不够钱,一个许家曾经的小伙计居然就拿出来了,让他很有不真实感。 他也不知道他六叔手里会有灭神弩,如今落在敌人的手里瞄准了他。 但岳舞瞄准他的时候弩机已经空了,射了个空炮,也吓得他差点尿了,再也不敢犹豫,跳起来大吼:“快上,杀了他!杀了他!!” 原本他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把事做绝了,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退路,岳舞已经对他或者对整个许家都动了杀心。 门口拥挤的打手们惊慌过后很快反应过来,没有被伤到的又往前冲,岳舞手一翻多出一把巴掌大的月牙斧,劈手横斩过去,划出一条彩虹般的气浪,锋利如刀,所向披靡,所过之处摧枯拉朽,只一招,竟然把整座茶馆削掉了一半,一时间断胳膊乱飞,血雨纷纷下······ “神兵?这是神兵!?” 好在许运势反应快早早趴下了,但他的表情更加懵逼,反应迟钝了很多,裤裆里一热,堂堂许家家主硬生生被吓尿了。根本想不明白一个小伙计手里怎么会有神兵级别的武器? 这可是神兵啊! 他们许家也只有一件,当成镇族之宝供在那里。 一个小伙计不仅有灭神弩还有神兵,这么富裕你当什么伙计? 你逗我们许家玩的吗? 许家直接要被玩坏了。 这样的人许家根本玩不过。 茶馆发生这么大的动静最先惊动的就是督抚司,很多高手蜂拥而来很快包围住了这一带。 罪魁祸首岳舞则是趁乱第一时间溜进了督抚司衙门钻进他的马车里大喘气。 他也完全没料到这把月牙斧竟然会有这么恐怖的威力,而且一下子就把他体内的各种气劲抽了个精光,没有把他自己吸成人干已经是莫大的大恩大德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浑身无力,只剩下一口气在喘,动一下都没气力。 怪不得老掌柜说过这把银月斧会把人吸成人干,果然不假。 但如今他已经是玄阶了啊! 据老掌柜说这是神来一斧的仿制品,但看这威力不会就是真品吧? 这玩意没事不能用,一招过后自己就废了,浑身空虚失去力量的感觉非常糟糕,只能任人鱼肉,太没有安全感了。 好不容易摸出了那个生锈的铁球,赶紧吸收一点能量压压惊。 自从突破玄阶后气劲外放可以先行包裹住这个铁球,不想吸收的时候就能断开,不会再像黄阶的时候那样提心吊胆了。 狂暴的能量欢快的冲进他身体,很快就滋润了几近干枯的丹田,那颗有些嫣了吧唧的嫩芽立马又活灵活现的伸展开嫩叶······ 百灵之体成了这颗种子茁壮成长的土壤,等它长大后岂不就把他撑爆了吗? 细思恐极。 但那已经是后事了,目前这一关还没过去。 寻思了一下,把身上所有好东西都装进了阵法师老者的行军包里去,只留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文馨送的荷包里,然后把那个大的行军包藏在马车夹层里去。 宝物离开身体总有不安全感,即使这辆马车已经成了他的专用,其他车夫根本不会动也依然有些不放心,这可是他所有的财产,安身立命之本。 不知不觉竟然到手了这么多好东西,这运气也是少见,但危机也越发浓郁,远没有一无所有时安逸,就算睡觉都敢开着门。 但既然得到了谁又会舍得丢弃一切去睡个安稳觉呢? 不久,看完热闹的车夫们纷纷返回,张小三掀开马车的车帘凑头进来,说:“小五,外面有好大的热闹你怎么不去看呢?好生热闹,死了不少人呢,太惨了!” 我没杀人。 我就是杀了几只鸡。 岳舞连忙自我催眠,催眠到他自己都信了为止,至于别人信不信,管他呢。 “死人看了睡不着觉,不看不看。” 岳舞倒是期望茶楼里的人全都死光才好,很可能就会变成悬案,但那时他自己都吓得够呛,而且浑身无力只顾着逃跑,根本不清楚许家人死了多少。 但显然不会死光,肯定会把他咬出来,就算说自己是自卫只怕也会有大麻烦,怎么办? 正有些慌乱,高恶中兴冲冲的跑过来了。 “爹,好大的热闹看到了吗?就是你的仇人许家,死了不少人呢,哈哈!他们不死我也帮你弄死他们。敢惹我爹只有死路一条,刚刚我盯着他们给他们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他们差点晕了。真是废物啊,全都吓尿了····连那个女人也吓尿了,笑死我了!” 张小三等人连忙闪开了,他们可不敢以高恶中的叔伯辈自居,甚至不敢调侃一句,真的会被这个无耻的高捕头打死,完全惹不起这种人。 岳舞也说不清是个什么心情,忐忑的很,连忙问:“许家人没死光吗?” “没啊!” 高恶中一副很遗憾的架势,“死了十几个许家的下人,姓许的一个都没死。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许家人估计都吓傻了,只是说他们正在喝茶忽然受到袭击,侥幸活了下来,至于是谁袭击的他们都不清楚。这样的废物真是没救了,还敢跟我们斗,简直是找死啊!” 许家人竟然没有招出他? 岳舞很有些意外,死了这么多人许家父子怎么不咬上他呢?就算他耍赖不认账,至少也会官司缠身,对许家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第51章 征兵令 “爹,那些废物理他做甚,我跟你说个事。” 岳舞看着高恶中忽然有些恍然,许家人怕不是真的被吓破胆了吧?高恶中在现场那么一吓唬他们硬是不敢把他招出来了,也算歪打正着。 真是傻人有傻福,这样也能蒙混过去? 许家人没有把他招供出来的话,岳舞松了一口气,真没想到这么大的事也能糊弄过去,淡定了很多,随口问:“你要说什么?” 高恶中说:“我接到了征兵令,要去当兵打战了,很快就要出征去边境,很可能会死在外面。我要是死了,我娘肯定会很难过,所以我想拜托你帮她再生一个孩子,免得她生活没有寄托。” 这么奇葩的要求让岳舞目瞪口呆,忙说:“只是当兵而已,不一定会死的吧?” “会死的。” 高恶中无奈的耸耸肩,“我爹当年也是这样一去不回,所以我这次去多半也会一去不回。好在当年我已经出生了,但这回我连娶妻生子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拜托你帮忙了,不然我娘会活不下去。到时生个孩子姓高····不对,你爱姓什么姓什么吧,总之不要姓高。我娘说就是姓高的人害死我爹的,这回也是他们想要害死我,可征兵令来了我又不能不去,所以这就是个死局。我死不死无所谓,我只在意我娘,我想她好好的活下去,只能把她拜托给你照顾了。” 高家的人要高恶中死? 倒是很有可能,那个高善北就不是善类。 只是,岳舞一直以为梁国是个很太平的国家,怎么打战了? “跟谁打战?” “到处都在打战啊。” 高恶中说,“我们周围有十几个国家,只要接壤的必定都会有领土之争,今天你打我一城明天我占你一地,从来都没有断过。至于去哪里就不知道了,哪里人死得多就补充哪里嘛,死不死得看运气。” 岳舞听得目瞪口呆,梁国这么牛逼的吗,同时跟十几个国家打仗? 这都能撑得住? 前世打一次战都要把一个国家打废掉,梁国天天跟人打战竟然还这么逍遥,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梁国一共有九州之地,梁都正好在中间,所以看上去太平一些,不过梁都每年都要征兵一次,少则二十万多则五十万,男子没有特殊原因都要从军最少五年。如果运气好不死的话,从军其实也是一条出路,封侯拜将大有可能。” 高恶中又给自己鼓了鼓劲,“只要我不死,到时封个侯爵,压过他们北山高家,看他们还敢不敢给我脸色看。” 古来征战几人回,上了战场九死一生,谁又敢说自己就能活下来? 岳舞的层次还太低,根本左右不了高恶中的生死,和这个便宜儿子刚刚培养出一些亲近感就要去死····去上战场,还真是让人忧伤。 好吧,等他真死了,就帮他完成遗愿吧,不用谢,我是你爹呢。 就打战的事跟高恶中了解到不少,也不知道这片大陆上有多少个国家,总之梁国周围足有十几个国家彼此都有领土纠纷,一直摩擦不断,互相攻伐,各有胜负,死多少人谁也说不清,总之每年梁都征走的兵几乎就没回来的,所以有点能量的人家能不让自家人不去战场就不会让去,只有那些没法子不得不去的才不得不去。最大的主体自然就是第八城的人,家里兄弟姐妹多,吃饭都成问题,当兵也是条出路,至少有饭吃,甚至顶替别人去为家里换点卖命钱。 岳舞也不知道岳五的兄长们有没有去当兵的,一无所知,就连小九也没有提起过。 第八城的人很少有修炼到玄阶的,去了军队就是底层的兵卒而已,打仗的时候都是炮灰,有去无回很正常,高恶中这种的贵族子弟比他们高太多了,都已经地阶了,去了军队就是校尉,比那些兵卒的存活率高多了。 直到文馨面无表情的出现,高恶中有些怕她,一溜烟跑了。 岳舞以为她要出去,连忙把马车收拾了一下,问:“去哪?” “跟我来,不坐马车。” 文馨一向惜字如金,转身就走,岳舞一脸的疑惑,跟着她进了督抚司正堂的办公区域文馨的值守房。 这还是岳舞来督抚司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越过偏院进入内部,更是第一次进文馨的值守房,有些好奇的东张西望。 “坐。” 岳舞依言坐下却看到桌案上摆着三支带血的弩箭,看着有些眼熟。 “你的吧?” 文馨淡淡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这就尴尬了,被人逮住了。 “你放心,既然许家选择私了,民不举官不究,没人会管。不过你以后要小心了,杀了许家这么多人,他们肯定不会甘休。” “哦····” 不管啊? 岳舞松了一口气,死这么多人都不管?梁国的法律很宽松嘛。 这么宽松的法律对于弱者来说可不是好事,人身安全都难以有保障,好在这回自己不是弱者,自然很欢喜,心头一块大石算是落了地。 “是他们要杀我,我只是自卫。” 文馨没有搭理他,只是说:“东西拿走,很贵的。” “哦哦····” 岳舞连忙拿上弩箭起身要走。 “等等,有一道征兵令是你的,也拿走。” 征兵令? 岳舞有些懵,怎么征兵令发到这来了? 岳五的户籍应该在第八城,如今在督抚司混饭吃,他也没跟人说起过自己的户籍地在哪,更没回过第八城,第八城的里长如果知道他混这么好的话只怕压根不会把他的名字报上去,这回不仅报上去了还直接送到了督抚司,这是什么鬼? 感觉这水很深。 这是有人特意想把他弄出梁都好下手吧? 在督抚司混着就算十个车夫别人不好对他下手,而且在梁都人多眼杂,谁对他下了手根本逃不过其他人的眼,于是就出这种阴招,把他以征兵令调出梁都也就失去了督抚司这层保障,抓走他严刑拷打一番,什么都挖出来了。 岳舞压根就不信自己有那么硬的骨头,他不是什么烈士,完全就是个不用别人动手就会投降的人,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可怎么整! 是哪个王八蛋整的幺蛾子? “你要小心。” 惜字如金的文馨难得说了一句废话,又说,“如果你想要有一番作为的话,从军确实也是条不错的路子,只要积攒足够的军功就能出人头地。只是风险肯定比较大,但你如今在梁都的风险就不大吗?多少人盯着你不知道吗?这次对你动手就表示他们已经不耐烦了,你在梁都反而只是瓮中捉鳖,根本逃不出他们的手心。”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只是,出了梁都就能天高任鸟飞吗? 问题是我根本不会飞啊! 甚至只会爬,百灵之体的人就算有作弊器都飞不起来,哭都没有眼泪。 岳舞还真从没想过要离开梁都,虽然一直危险重重,但梁都也很安逸,好吃好喝还有很多美女养眼,让他生不起离开的心思。 文馨又说:“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怎么选择是你的事,也许在梁都你一直能活下去出了梁都马上就死,但征兵令一旦下来谁也躲不了,何况你已经被人盯上了,就算雇人顶替都顶替不了。” 也就是说,跑也跑不了。 看来这回要和高恶中一起上阵父子兵,很难完成他的遗愿了。 文馨把一张梁国兵部下发的征兵令递了过来,附送了一句废话:“祝你好运。” 第52章 买买买 前世都没当过兵,竟然跑这来替别人保家卫国。 蛋疼。 看这形势不去都不行。 文馨说的也没错,在梁都被这么多人盯着完全不是个事,迟早会出事,还不如去外面闯一闯,军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混到个将军,看谁敢动他! 原本没有这心思,甚至有些害怕,一番思量后觉得也不错,两害相权取其轻,离开梁都可能会比呆在梁都更好。于是回到偏院后心情也好了很多,看到老杨还拍了拍他肩膀,笑说:“可以叫你弟弟来了。” 老杨疑问:“什么意思?” 岳舞挥了挥手里的征兵令:“要走了,抢了你弟弟的位置一直都不好意思呢。” 老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这事他一直对岳舞没多少好脸色,而岳舞这份工干了都没两个月请客请了好几次,基本还是他故意鼓动的,就是要恶心岳舞,这个时候就走亏到姥姥家了,本都没回过来。但相处下来觉得岳舞为人还不错,虽然有后台从来也不会仗势欺人,也就渐渐接受了既定事实,忽然说他要走反而很不好意思。 征兵令来了谁也跑不了,他凑头看了好一会后不由露出一个掩饰不住的笑容,忙又说:“这也是好事·····呃,回头弟兄们欢送你。” 老杨明显是高兴的,岳舞走了后他总算有机会把他弟弟安排进来了,为这事他没少烦恼,原本已经熄了心思没想到又是柳暗花明,想装一下都难。 和这些车夫在一起虽然各自都有些小心思但再怎么滴伤害也不大,所以相处起来自然也轻松,几顿酒下来也就亲如一家了。转眼间岳舞要去当兵的消息就传开了,车夫们一个个要欢送他,不定就一去不回了,虽然不少人心里对他鄙视不已,这时候了也都表现得说不出的唏嘘。 于是下班后非得去喝一顿,而且这回一定得他们凑份子请岳舞才行。 岳舞的酒量见涨,前世喝不了半斤白酒如今已经能喝两斤了,主要也是这里的白酒都是纯正的五粮酿造度数不高。但好的酒真的比前世的好,这里的粮食没有工业污染甚至富含天地灵气,前世反而根本不可能有。 有名的五云香八两银子一斤,还供不应求。 当然,那是大富之家才能享受到的极品好酒,车夫们喝的则是最便宜的五粮香,一字之差,八文钱两斤。 两桌大男人凑在一起那是相当的热闹,很容易就会喝高了,但岳舞压根就不敢喝醉,只能很快就假装不胜酒力趴桌上了,有人趁机有意无意的在他身上搜了一遍,各个藏东西的地方都摸过。岳舞虽然有两个行军包,但还是像普通人一样在各个口袋里都装了些东西,这人仔仔细细检查了他身上的东西反而把行军包漏过去了,以为只是普通的荷包。 毕竟行军包那么贵的东西车夫怎么可能会有? 而且没到玄阶也根本使用不了行军包,就是放他手上也打不开,车夫们也没人知道岳舞其实是个玄阶高手,以为都是跟他们一样胡乱修炼了些什么功法强身健体而已。 谁玄阶了还做车夫? 岳舞只做不知,既然应征已经是既成事实,他也不得不为离开梁都做做准备,也许就此一去不回了呢?毕竟他如今也是个有财产的人了。 于是第二天赶着马车去望山兵院找岳小七和岳小九。 盯着岳舞的人很多,也不知道是哪一家搞的这一出,来个征兵令,这种事自然很快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征兵令从而也成了岳舞在梁都内的又一个保护伞。 士兵的人身安全被大梁律法保护,一旦发现针对士兵的不良行为必将严惩不贷,就连大家族都不好使,所以跟踪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 “五哥,你怎么才来看我!” 小九在兵院显然过得很开心,蹦蹦跳跳的一下就跳到了岳舞身上紧紧抱住了她,岳小七则是一脸酷酷的样子,因为不再为生活费发愁也轻松了很多,对岳五的态度好了很多。 毕竟是岳五的妹妹们,占了人家的身体也不能不照顾一下,没有交集的就算了,既然有了交集也就有了责任。和两个妹妹一起吃顿饭,算是告别,下次再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甚至可能再也不见。 岳舞说起自己要去当兵的事,她们俩都是一愣,岳五的兄长里果然就有当兵的,老大去了没过一年就收到了阵亡通知书,老二则是顶替别人去的战场,从此生死不知,老岳卖了十两银子。阵亡抚恤金其实有三十两银子,如果老二阵亡了抚恤金还要发给别人,老岳其实是亏钱的,但那户人家早就躲了,老岳找不到人家,也不知道老二阵亡了没有。 老岳的骚操作真是太多了,很让人无语。 临走,岳舞又给了她们一笔钱和第六城房子的钥匙。 岳五应该也能欣慰了吧?给他家在梁都置办了两套房子,绝对死得其所。 作为一个穿越者本能的以为自己只是一个看戏的,但随着入戏越来越深,终于发现自己也是戏中人,已经和这方世界有了难以割舍的羁绊。以前岳舞从来没把自己当成岳五,至此岳五就是他,他就是岳五了吧。 这次兵部发到他手里的征兵令时间很紧迫,只给了三天准备时间,三天内就得去报到。 原本三天时间蛮长的,忽然又觉得很短,还有太多事没有做,而万宝阁是必须再去一趟的,那么多钱躺在行军包里都是死的,用起来才能让自己多一点活下去的可能,不然再多的钱都只会便宜了别人。 所以,随后岳舞就混迹在万宝阁,专门往人多的地方钻。 万宝阁人员密度非常大,不容易跟踪,就算跟踪者是地阶也没用,三转两转就会消失在人海中,根本不可能锁定得了人。 而且这样跟踪是最无聊的,还不如在门外等。 岳舞很难得的摆脱了所有的跟踪,然后疯狂的花钱,一万八千八百金币一把的灭神弩一次买俩,一百金币一支的弩箭一次性买一百支,让那个售卖的小姐姐看向他的眼神满满都是小星星。 土豪,可以交朋友吗? 如果不是时间太紧,勾勾手指这位长相不错的小姐姐应该会直接被他拐走,然后····始乱终弃,体验一回富家大少的滋味。 只是,无名老者留下来的那一大箱子金币看似很多也经不起他这么花,一箱子金币立马少了一半。这才估摸出这一箱子金币大概有十万个左右。 然后买什么呢? 自然就是保命的东西了。 上回孟之羽花了一千多金币给他买了一件皮甲,防御能力很强,一般武器难以击穿,这种东西不嫌多,他又花了五千多金币买一件更好的,来个双保险。 接着再花八百金币买一套锁子甲穿在外面,三保险。 再来一件价值一千五百金币的神行披风裹外面,四保险···· 买买买。 只要觉得用得上的东西全都买,反正钱都是别人的,花起来不心疼。 无名老者的行军包空间也够大,装进去就是。 刀买几把,剑买几把,弓箭也要,长枪也要,虽然都不会使,买了再说。甚至就连百家功法也全都买上一套,直到发现连装银币的箱子都要见底了后才不得不停止疯狂的举动,但依然意犹未尽。 万宝阁不愧是万宝阁,想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唯一缺的就是钱,多少钱都不够。 还有好多贵的东西真的没法买,不来万宝阁不知道自己有多穷。 现在真的穷了。 第53章 钱壮怂人胆 打仗嘛,就是打钱,就是打装备,必须要武装到牙齿。 战力不行装备凑。 前世玩游戏不就是拼命搞装备吗? 那个阵法师老者真是好人,平白给他送了一份大礼,而且还没有后遗症,竟然没有人因此来找他麻烦,真是奇了怪了。 在万宝阁整整耗了两天,钱也花光了,人也累得够呛,回家睡一觉,明天就得去报到。 似乎还要去督抚司辞工。 他本身就是个临时工,其实也就是跟班头说一声的事,然后特意去了文馨的值守房。 文馨开门看是他,微微笑了一下,说:“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只能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谢谢。” 岳舞问,“孟之羽哪去了?怎么好多天没看到他人呢?” “他去追那只狐狸精了,追出梁都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你找他有事?” 岳舞左右看看,反问:“不请我喝杯茶吗?” 文馨堵着门没动弹:“我这里没茶叶。” “喝水也行。” 文馨无奈,只好把门让开放他进来,但又说:“我很忙,在忙着整理案卷,有什么事长话短说。” “哦,也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不要打扰我。” 岳舞无语的叹了口气,从行军包了拿出几坛酒放在她的桌案上:“正巧又遇上那位家道中落的家伙,弄过来几坛酒,送你了。” 文馨颇为惊讶的看着岳舞,上回拿回家一坛酒已经不得了,这回可是四坛啊! 这酒的价值你不知道吗? 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他竟然轻飘飘的就送出来了? 这是想干嘛? 送聘礼吗? 一时间文馨有些恍惚 “不要让人知道。” 岳舞转身就走了,文馨连忙把酒全都收进了自己的行军包,上次没想到这酒这么夸张才导致人尽皆知闹出这么大的麻烦,想来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害得这家伙梁都都待不下去,这回不能重蹈覆辙了。 以后是不是要对这家伙好一点呢? 而且,要是被人知道她手上有这么多悟道酒,他们文家只怕会被一夜之间推倒。 岳舞没再理会文馨,文馨虽然为人很不错,但自带大小姐脾气,他还是不喜欢热脸贴人冷屁股当舔狗,不管对方多高贵。 走出督抚司衙门后,岳舞好好想了想,自己来到梁都快一年了,认识的人虽然也不少,但真要说交情深厚的几乎没有,离开梁都其实没什么牵挂,无非是舍不得安逸的生活环境而已。当然,得在有钱的前提下,如果是前半年那样一个月才两百文收入的生活肯定呆不住,就是没有征兵令他都巴不得去当兵拼一拼,也许能拼出一个未来。 如今依然还是得去拼,只是底气足了很多。 钱壮怂人胆嘛。 “那个····好人哥哥!” 忽然有人喊他,才发现是那个温蝶,以前说比他大,现在叫哥哥了,其实只是因为她连岳舞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或者是懒得知道吧,毕竟岳舞长得太普通,这样的人满大街都是,知不知道名字无所谓。 “还你钱。” 她追上了岳舞,递过来一个小布袋,里面是曾经借岳舞的钱。 这些钱虽然不多,给她的时候岳舞压根没想过要她还,如今几乎身无分文了又觉得这笔钱还是蛮多的。 没看出来,这丫头还蛮有信用,随口问:“找到你爷爷了吗?” 温蝶直摇头,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我爷爷不知道哪去了,怎么也找不到,实在没办法了我只好先找了份工养活自己,这是跟掌柜预支的工钱。” 岳舞又问:“你找了一份什么工?” “在一个小作坊,制作一些生活物品的那种,因为我是个阵法师,要的工钱也不高,他们急缺阵法师,就预支我工钱了。” “你是个阵法师?” 岳舞有些惊讶,没看出来嘛!原来还是个同行,早说啊!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的哦,不定就能擦出些火花呢? 这个温蝶如果不是对他施展美人计的话,岳舞还是想和她有进一步发展,毕竟文馨高攀不上,那就退而求其次吧。越看温蝶越顺眼,都是阵法师的话有共同语言,相处起来不难。 “是啊,我爷爷就是个阵法师,我自小跟他学阵法,可是我修为没到玄阶,用不了行军包,所以东西都在爷爷身上,爷爷不见了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岳舞忽然心里一个咯噔,那个送大礼的无名阵法师不会就是她爷爷吧? 真是见了鬼! 岳舞忙又问:“你爷爷当时为什么要离开你?” “他说要去弄什么酒给我喝,急急忙忙走了,不会是把他自己醉死了吧?” 岳舞心跳不断加速,我滴个乖乖!果然就是你爷爷啊! 这世界这么小的吗? 哥哥我是你的仇人呢! 岳舞一阵心虚,正想找个借口逃走,高恶中这家伙又及时出现了。 “爹!我娘喊你回家吃饭。” 温蝶不可思议的看向高恶中:“好人哥哥,你儿子都这么大了?” “是啊是啊,我要回家吃饭了。” 刚刚升起的涟漪立马烟消云散,岳舞连忙拉了高恶中走,“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听说你也被征了兵,结果我一直找你都找不到,刚刚到督抚司辞职,说是你刚走就追过来了。” 高恶中拉着岳舞上了他的马车,赶车的又是岳八。 “爹,这顿饭一定要吃,说不定就是咱们的断头饭呢。” 这家伙倒是洒脱的很,很多人会觉得高恶中这种性格就是个傻缺,他也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依然我行我素。 “你也明天去报到吗?” “是的,这一批明天是最后一天。” 高恶中说道,“据说今年要征兵五十万,这一批十万人要去凉州。凉州在我们梁国西北方向,跟好几个国家都有接壤,秦国、魏国、赵家、韩国、卫国,都有或多或少的接壤,所以纷争也最多,常年交战中,伤亡比较大,每年都要最少补充几万人。” 也就是说,凉州每年都得战死几万人? 岳舞直觉头皮一阵发麻。 每年死几万人是什么概念?但在梁国貌似都不算事。 怪不得梁国一直鼓励生育,前方拼命死,后方拼命生,才能顶得住,看梁国这繁华程度出生的显然要远多于死去的人,才会导致仅仅一个梁都就人满为患。 一年拉走五十万人对梁都来说确实不算什么,战事真要吃紧的话再拉出五十万也轻轻松松,所以凉州边境一年死几万人确实不算什么大事。 “既然要去打仗了就豁出去吧,不要想太多,想多了也没用。” 高恶中一如既往的····无脑。 如果自己不是也要去送死,岳舞会觉得这家伙这么洒脱,值得赞一个,问题是自己也要去还没他这么洒脱,就感觉他很无脑。 你丫的地阶了,想死都不容易,你爹我还是个喽啰呢。 而且还有很多人背地里会向爹下手,爹想活下去比你难多了。 你丫的只要死在爹前面,爹就帮你完成遗愿,不对,今晚是不是能把你的遗愿直接完成呢? 很多男子出征前有条件的家里确实都会尽量让他留个种,高恶中也想给家里留个种,但不是他自己而是他妈的种,岳舞原本不太想干这事,毕竟和他妈感情还没到这份上,但今晚确实心动了。 万一真的一去不回呢? 这世上什么都没留下,亏得慌。 最少也得留下一个俺老岳到此一游的标记吧?! 到了高恶中家,看到杜雅兰后怀着满满的期待,然后彻底把自己喝醉了。 喝醉了后,随便你老牛吃嫩草一回吧。 酒后也会乱性,免得不好意思下手,总之醉了我也不知道。 第54章 赤子之心 猛然惊醒,下意识的伸手一抱,果然抱住了一个人,顺手摸了几把,然后···· 炸锅了。 猛的坐了起来,定睛一看,这不是岳八吗? 岳舞恶心得差点吐了。 高恶中你娘呢?! “五哥,昨晚你喝醉了,我就把你带到我这来睡了。” 岳八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揉着眼问,“五哥你摸我干嘛?” 岳舞差点想一拳打死他,你丫的这么不开眼的吗,哥哥我好好的一场艳遇就这么让你毁了,你赔得起吗?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里还有一个岳八在,看到他哥醉了估计第一时间就把他搬回他的房间睡觉了,这能郁闷到内出血。 我的一夜情啊! “五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岳八坐了起来,很认真的说,“我们兄弟姐妹里你已经是最大的那个了,我们兄弟姐妹这么多,爹又完全靠不住,你可不能再有事了,一大家子都要靠你呢。” 靠我? 我又不是你亲哥···· 好吧,我是你亲哥。 好不容易穿越过来替别人养家,这节奏有些不对啊! 前世就是因为太失败连自己家都养不下去才穿越过来的人,跑这来替别人养家,还是这么大一个家,你玩我呢? “弟弟妹妹还有那么多,还都那么小,靠爹根本养不活,我们这些已经长大了的就不能不管不顾了,至少也得把他们拉扯大才行,你说对吧?” 岳舞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岳八,他不过也才十四五岁而已,竟然就有这么高的觉悟?真是自叹不如。既然他都说出来了,自己这个当哥哥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岳舞默默的把身边仅剩下的几个银币和铜钱都给了岳八,包括温蝶还过来的钱,甚至有些后悔在万宝阁花得太狠,竟然一个金币都没剩下。那么多钱,稍微省一点其实就够养活那一大家子,又何必在意呢?毕竟这是借用了岳五的身体,照顾他的家人也是应有之义。 穷的时候特别烦老岳这副吸血鬼的样子,但如今又不缺这三瓜两枣,再计较的话就落了下乘。 但,后悔已经晚了,现在已经没钱了。 只能等以后有钱了的时候,还能想起来的时候,再说。 “哥,钱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去当兵有饭吃,用不了钱。” “好吧,我给你拿回家去。” “不要一次性给,你爹那德行多少都不够,一点一点给,够家里花销就行。” “好,我明白了。我把钱给娘,不给爹。” “真要缺钱你去望山兵院找小九,让他去我家拿,那里还藏着一笔应急用的钱。不过那钱只能应急用,没钱别乱花。” 岳舞吩咐了岳八几句,自然没法在岳八的床上再睡下去了,臭烘烘的,连忙起床跑了出去,却见杜雅兰正在收拾行装,打成一个包袱,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睡的可好?” “你说呢?” “机会已经错过了,节哀。” 正在两人互相调侃的时候高恶中打着哈欠牵着一匹马从后院走出来,劈头就说:“娘,我爹给我留下弟弟妹妹了吧?” 杜雅兰说:“留了留了,你放心吧。” 岳舞简直无颜面对高恶中的这番赤子之心,连忙找了水草草洗漱一番,扭头就走。 “你去哪?” “回家一趟。” “不要去了。” 杜雅兰伸手拉住了他,在她儿子面前表现的无限温柔,变现得岳舞真是她丈夫似的把手里收拾的包裹挂系在他身上,理了理他的衣领,说道,“今天是征兵时限最后一天了,没能按时赶到会受重罚。军营在城外,还有一百多里呢,没必要不要乱走了,马上跟中儿出城吧。” “啊?” 出来很久还没有回去过,岳舞还真想回去一趟,看这情况已经完全没必要了,第五城到第八城之间就有一百多里,就算跑马也得大半天,万一路阻很有可能赶不上时间,顿时有些慌。 不会还没进军营就挨军棍吧?! 好在重要的东西都带在身上了,回不回家倒也无所谓,回头看向高恶中:“我的马呢?” 高恶中反问:“你会骑马吗?” “不会。” “不会要马干嘛?” “难道我走着出城?一百多里呢。” 靠脚走一百多里,就算能赶上时间也累够呛啊! 杜雅兰看着岳舞懵逼的模样有些好笑,又伸手给他理了理衣领,说不出的柔情蜜意,笑着说:“你只是个步兵,骑着马去白白便宜了军营而已。”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白白给军营送一匹马自然不划算,人家都不记你的好。 那就只能委屈自己的脚了。 “上来。” 高恶中潇洒的跃上高头大马,示意岳舞跟他同骑,岳舞顿时恍然大悟,真是秀逗了,以为自己得跑步了呢,竟然没想到这一茬。 岳舞顺势搂着杜雅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表现得跟老夫老妻一样:“等我回来。” 杜雅兰一时不备被他偷袭得手,又不好在他儿子面前露馅,温柔的笑着,小手在他腰上狠狠一掐,疼得岳舞差点怪叫起来。 “娘,你放心,我会尽量保证我爹安全,让他活着回来,毕竟我也不想有太多的爹。” “你不给我活着回来老娘就给你找很多爹!” 高恶中带着岳舞拍马冲出家门,这个时候的梁都大街上人还不多,而且主街中间本就是跑马用的,路阻几乎不可能,即使发生撞马或者撞车事故也不可能路阻。 一路奔驰,高恶中不仅骑术高超而且这匹马还很好,驮着两个人也是健步如飞,到了午后就跑出了第八城城门,十几里外的野地里果然有座庞大的军营。 岳舞在梁都生活了快一年还没出过城,主要是梁都实在太大了,第八城基本就是村庄也被包围在了城墙之内,而城外则是一片荒野。 除非第九城的城墙再次合围,这里才会再一次被开辟出大量的村庄。 没有城墙的保护并不安全,野外有很多的毒蛇猛兽,甚至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妖魔鬼怪。这是个有狐狸精的地方,自然也会有其他的妖魔鬼怪,都是很危险的威胁,军营扎在城外自然是为了磨练士兵,普通人根本没法在城外生存。 军营门口汇聚了大量赶过来的新兵,高恶中地阶的修为入营就是校尉军官,跟岳舞自然不同,把岳舞放在新兵门口他自己雄赳赳的骑着马跑了。 岳舞跟着新兵队伍排着队往前走,对这个世界的军营还真有些好奇。 冷兵器时代的军营,对他来说有些神秘,而这个世界显然也不是普通的冷兵器时代,是个多元化的冷兵器世界,战争只怕会更加残酷。 大营门口排了好几个队伍,核对人员名单,测试修为境界。 队伍前进的速度还是蛮快的,没多久就轮到了岳舞,拿出征兵令通知单给他们核对身份,然后把手摁在一个罗盘上测试修为。 这种罗盘他曾经被那个炼丹师强行拉着摁过,这回很淡定的把手放了上去。 “岳五,黄阶六级。” 果然,这罗盘只能测出他显露的功法境界,他另外的功法境界都不会显示。 要不是太低不好看,他差点显露佛门功法黄阶三级的境界,越低调越能活得久,境界过低的人总不会让你去先锋营冲锋吧? 冲的越钱自然死的越快。 还是混到后勤部门最好,危险性会低很多。 一个书吏快速的在一块木牌上写上岳五的名字和修为境界,把木牌丢给他。 岳舞接过腰牌看了一眼,就被后面的人推了一把,踉跄着往前走进了军营。 东张西望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又见一个人冲他招手,连忙走了过去。 “会使刀吗?” “不会。” “走。” 这人用力一挥手,示意他滚蛋,又向他身后的人招手。 岳舞又想东张西望一番,又见不远处有人向他招手,连忙紧走几步。 “会使枪吗?” “不会。” “滚。” 这位比前一位更不客气,一把推开了他。 岳舞踉跄着冲出去好几步差点栽倒,这家伙手劲很大啊! “会射箭吗?” “不会。” “下一个!” 这位居然还是个女的,军营里还有女兵? 还没等他看清这个女军官的长相就被下一个人推着往前走了。 “会骑马吗?” “不会。” 后面那个抢着喊:“我会我会!” “会骑马的去马营,不会的往前走,不要磨蹭。” 岳舞连忙紧走几步,又一人冲他问:“会木工吗?” “不会。” “会医术吗?” “不会。” “会炼丹吗?” “不会。” ······ “有什么特长?” “没有。” “你会什么?” 岳舞彻底被这个人考住了,沉思了好一会,无奈的说:“什么都不会。” 好尴尬。 好像真的什么都不对。 毕竟岳五当初在兵院没混多久就被踢出来,岳舞虽然看过《战神诀》第一第二册,对兵家那一套了解很多,但也仅仅局限于纸上谈兵,非要问他会什么,真的什么都不会。 有一技之长自然更容易在军营里找到自己的位置,什么都不会也就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了,只能是哪里有坑哪里填。 “不会可以学。” 这位居然很热情,“斥候营欢迎你!” 斥候营? 老天! 斥候可是比前锋营还前锋的兵种啊! 哥们只想躲在最后面,你给我整最前面去什么意思? 第55章 斥候营 斥候这个兵种在冷兵器时代绝对是最前线的兵种,比前锋营更靠近敌人,战争还没开始前斥候就已经在战争线上走钢线,危险系数绝对是最高的兵种,没有之一。 以后世的说法,古时的斥候应该就是侦察兵。 但,这个世界和后世不同,不会选拔最强的战士去做斥候,因为强力的战士都被各个主战营收走了,只有没人要的才会被丢进斥候营,毕竟斥候看上去只是跑跑腿的活,不需要太强的专业,就算被敌人杀了也不心疼,反正都是垃圾而已。 岳舞缓缓走进了这个营盘,一看,果然都是歪瓜裂枣,尤其是一个个都瘦的猴一样,就算会使什么武器也白搭,太瘦,力量不足,一样会被淘汰出来。 也许是瘦的人可能跑得快一些吧,过来做斥候更合适。 有个小胡子伸手夺去岳舞的腰牌看了一眼,大声喊道:“岳五,黄阶六级。” “黄阶六级的站那一排。” 另一个三角眼用力推了岳舞一把,指了指队伍后面,再吼上一声,“傻的吗?快去站好。” 岳舞才发现营盘里排了一个三角形的队列,中间肥大两头狭小,大约有两百多人按照修为境界排队,人最多的是黄阶七级和八级,黄阶九级只有二三十人,后面的黄阶六级也只有二三十人,然后还有黄阶五级的,则只有七八个,跟前面玄阶的人数差不多,最后还吊着两个黄阶四级的。 吊在后面的这两个跟前面的小胡子和三角眼正好对称。 这个三角形队列看上去很有些搞笑。 如果岳五本人来就更搞笑了,还得排更后面去,跟门口那个校尉对称。 好在如今黄阶六级也不错,混在后面也不是太扎眼,绝对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低调,一定要低调。 岳舞默默告诫自己,低调的往十万大军里一躲,梁都那些大家族还能怎么找出他呢? 绝对要低调啊! “兄弟,哪个村的?” 后面一个大嘴巴不无讨好的和他套近乎,“叫我大嘴巴就行,别人都这么叫,习惯了。” 岳舞指了指自己的腰牌,目光落在他腰牌上,竟然真的写着大嘴巴。 这是名字吗? 你爹姓大的? “我不识字。” “哦哦,我叫岳五。” “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这个大嘴巴也是个妙人,跟他同级的人理都不理,想要巴结比他厉害的人,但黄阶六级的人又懒得理他,难得遇上一个肯理他的,很是热情,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 “这都站两天了,早知道我也迟点来了,站到腰疼····不对不对,还是早点来的好,这么站着就有饭吃,吃的还很饱,多爽啊!很久没有吃这么饱过了。兄弟,回头开饭的时候动作一定要快,不然没饭吃的呢,我们挤不过那些家伙,手脚慢了就被挤出来了,搞不过他们。后面那两个家伙饿两天了,根本吃不饱,太惨了····” 岳舞忍不住看了最后面那两个黄阶四级一眼,果然已经饿得站也站不稳了。 兵营之中强者为尊,吃饭虽然不要钱,但实力弱的人压根连饭都抢不到吃,太残酷了! 还要抢饭吃? 岳舞顿时有些头大,他最不喜欢跟人抢东西了,人多一点的地方就不喜欢去挤,让他跟人挤跟人抢饭吃完全做不到,这不就是狗吗!? 看来自己也要没饭吃了。 不过,他的行军包里准备了大量的食物,短时间内根本不怕饿肚子。 好在早有准备,心还是宽的。 “兄弟,回头吃饭的时候我们联手。” 大嘴巴最记挂的事就是吃饭,已经表现得杀气腾腾,“在家吃不饱,来当兵我一定要把自己吃胖,吃成我们村大胖子那么胖。” 这应该就是大嘴巴最大的梦想了。 “禁声。” 前面忽然有人吼了一声,窃窃私语之声立马停顿,那个小胡子站到了高处,大声说道,“我叫秦川,是你们的队长,新来的人可能不认识我,重新给你们介绍一次,我说话的时候谁都不准出声,不听命令鞭子抽你们。那个谁?竟然还在交头接耳,拉出来抽五鞭子。” 三角眼立马把人从队伍里拉出来劈头盖脸抽了五鞭子,打得那人惨叫连天,吓得不少人腿肚子发抖,再也没人敢吱声。 “注意,我说话不说第二遍。” 小胡子又高声吼了起来,“在这里犯错可能只会挨打,一旦出了这里如果犯错很可能就会送命,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虽然你们的小命不值钱,但应该也不会有人想死吧?” 三角眼跟着吼了一声:“有没有人想死的?” “没有。” “大声点!” “没有!” 这两位队长经验很丰富,很快就把原先还比较松散的新人训的老老实实,而早先来的人更是已经被他们训的服服帖帖,没有任何人敢犯错误。 此后站着挨训,倒是跟学校的军训有得一比,黄昏前陆陆续续又来了些人,最后也没凑齐三百人,基本全都是瘦子,多半是十万大军里最瘦的一拨人了,没有一个玄阶。如果是玄阶的话再瘦也不会放到斥候营来,前面站着的八名玄阶都是小队长,随后把队伍分了分。 这八名小队长也有强弱之分,所以分队员也不是按实力平均分配,而是黄阶六级二十多人加上黄阶五级七八个再加上黄阶四级两个分在一个队,队长自然也是这八个队长里最差劲的一个。 岳舞隐隐感觉有些不妙,队友都这么不靠谱的话,毫无安全感可言。 呆在后方无所谓,一旦出任务,这么弱的队伍不是去送菜吗? “我姓韩,韩阳树,你们叫我韩队长就行。” 这位新队长年纪很轻,也就二十出头,板着脸装威严,“不想死就要听出我的指挥,我不保证你们全都能活下来,这是不可能的死。但我会尽量让你们更多的人能活得更久一点,怎么才能活得更久一点呢?只有一个方法,就是跑得比别人快。都给我跑起来!” 一大群人顿时跑动起来,争先恐后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真的被狼追一样逃命。 岳舞满头黑线,也是跑步啊? 但,韩阳树说的没错,想活得久就得比别人跑的快,指望这些人打架打得过别人完全不现实,那就指望他们跑步得比别人跑的快了。 岳舞真心不想跑,但又没办法,只好混在队伍后面慢跑,旁边是那两个黄阶四级的家伙,一样跑得有气无力。 这一阵在梁都比较享福,出门都是开车,人都变得懒惰了,已经产生了惰性,这很不好。 但一时间就是有些懒洋洋,哥们我明明都已经是个初中生了还活在小学生队伍里,很别扭啊! “开饭了!” 忽然间大嘴巴一声暴吼,原本还懒洋洋的队伍猛然间爆发了天崩地裂般的活力,潮水般争先恐后的涌向饭桶,就连要死不活的两个黄阶四级也是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饿死鬼一样疯狂的冲进人群,竟然一口气就挤进了人堆之中去了。 岳舞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下意识的退后了好几步,实在是太吓人了! 这样的场面他饿死也绝对不会去挤。 第56章 淘汰品 像狗一样跟人抢吃的,完全不可能。 怎么可能去这么挤的地方?除非疯了。 前世都是女人他也不会去挤,何况这里全都是臭男人,完全不可能。 何况抢的不过是那种一文钱一个的馒头,他压根就不吃。 除非他还是曾经那样每天啃两文钱三个的馒头,看到这样的馒头才会眼睛发绿,疯了一样冲上去抢。但他这段时间已经吃惯了梁国的山珍海味,甚至品尝过很多珍稀的猛兽肉,再让他吃寡淡无味的馒头,完全没有兴趣,更别提要抢了。 自来从简入奢易,从奢返简难。 如果是有序排队的话,就算难以下咽岳舞也会去领两个意思意思,但这情况只能望而却步,把机会让给别人。 今天新来的人明显动作都慢了一拍,但大多数人很快也跟着冲了上去,只有岳舞反而往后退,完全没有往前挤的兴趣,然后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直接被人盯上了。 队长韩阳树眯着眼打量着岳舞,大步走到他面前,说道:“你不上去抢没人会给你留饭,你就要饿一顿,明白吗?” 饿不了,回头哥们悄悄摸块肉干啃啃。 岳舞嘴上只好说:“我这人不喜欢特别挤的地方。” 这不是富人病吗? 韩阳树眼神古怪的再次打量了他一番,有些难以置信,眼前这人虽然还算不上太瘦但也明显是底层人民,竟然也能染上富人病?那就没得治了。 “哼,等你饿急了就不会这么想了。” 韩阳树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这种人虽然少见也不是没有,很快就会被饿得比别人更不堪,甚至会直接就饿死掉,属于最先淘汰的人之一,对于这种人他完全没有任何同情心。 这里是军营,不是你家,还能装个少爷,吃饭还挑食,没人惯着你。 抢食大战愈演愈烈,甚至动上了手,很快就看出了强弱分明,修为高的人普遍更强些,他们这一队人大多数什么都没有抢到还挨上一顿揍。 岳舞有些疑惑的说:“作为队长,你就看着我们的人挨打挨饿?” 一个小兵竟敢指责他这个队长,顿时让韩阳树有些恼火,冷冷的说:“谁让你们这么废物呢?” 岳舞反唇相讥:“作为队长让手底下人挨打挨饿更废物吧?” “你····” 韩阳树气得牙痒痒,只好说道,“这是为了激励大家努力奋进的一种方法而已,让大家明白在军营里就是谁越强越会有更好的待遇,这里不同情弱者。” 不同情弱者吗? 战争中弱者只会拖累大家,淘汰一批是必然的,自己这一个队人都是淘汰品? 大嘴巴竟然抢到了两个馒头,但也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一边狼吞虎咽的啃着一边把紧紧捏在手里的另一个递到岳舞面前:“兄弟,给你一个。” 岳舞很有些意外,两个馒头明显不够这家伙吃,竟然会分他一个,这是真把他当兄弟了? 但他捏过的馒头上明显有乌漆嘛黑的手指印,岳舞怎么可能吃得下,但这份心意收下了,笑着说道:“我还不饿,你自己吃吧。” “不行不行,多少得吃点,不然顶不住,赶紧吃一个吧,明天我再多抢几个····” 大嘴巴显然有些郁闷,原本想找个厉害点的搭档希望能抢多点,结果这个搭档反而是最废的那一个,自己的眼光明显不行。但既然认下了这个兄弟又不能不管,倒是没有任何后悔,只是····原本只想当个弟弟,现在是不是可以当哥哥了呢? 岳舞感觉有些暖心,笑说:“你还是赶紧吃了吧,不然会被人抢走。” 大嘴巴猛然发现不少人眼神狼一样盯着他,立马三两口就把手里的馒头塞进了肚子里,然后目光凶狠的寻找着目标:“没吃饱。” 岳舞目光重新又落在韩阳树身上,想要搞明白这个队长的态度,他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以后每天都得抢吗?” “这是最后一次。” 韩阳树淡淡的说,“大军三天后就要开拔,而我们明天就出发了。” 十万大军想要整顿明白并不容易,兵种整合就需要不少时间,想要形成基本战斗力起码得几个月时间,这么急着开拔只能说前线战事比较吃紧。而斥候本就是为大军开路哨探的人,需要更早出发,探查周围,以确保大军的安全。 只是,本就都这么弱了,连基本的训练都不需要吗? 这么一群人直接上岗是不是儿戏了点? 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这世界的野外可不是太平无事的地方,是有猛兽甚至妖魔鬼怪的,这么弱还没有团队意识,万一遇上了就是送菜啊! “我们斥候营的伤亡率一向很高,百不存一,祝你好运,希望你能活下去。” 百不存一的概率,岳舞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活下去? 这里一共也就三百个人,百不存一的话也就能活下来三个,韩阳树绝对不信岳舞会是这最后三个活人之一,所以对岳舞充满了不屑,认为这人完全不可能活得下去,既然迟早会是个死人,也就没有理会的必要了,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这一队人大多数都没有抢到吃的,不少人还挨了打,凑在一起时一个比一个凄惨,偏偏互相间还不和睦,抢到吃的人一个劲炫耀,挖苦那些更惨的。 营房是个大通铺,三十多人挤一起,满满都是臭味,直接把岳舞熏了出来。 哥们明明不是个娇生惯养的人,跟你们在一起怎么还是显得这么娇气呢? 早上杜雅兰收拾的包袱原以为是给高恶中的,自己只是负责背过来而已,不想竟然真是杜雅兰为他准备的,里面有两套换洗的衣物和一些精美的糕点。 杜雅兰很有经验,并没有为他准备钱而是吃的。 在这里再有钱也买不到吃的,带着钱只是累赘。 她显然知道岳舞一时间会适应不了军营里的伙食,准备的糕点量很足,一个人吃两天完全没问题。省点吃能对付三四天,也就能熬过新入营的这段不适期了。 仅仅这一点岳舞就比这里全部来之第八城连饭都吃不饱的底层人幸福多了。 岳舞心里有些暖暖的,这个女人还是有点意思的,被她儿子将军,逼着生个弟弟妹妹,也是很搞笑的事。但和他之间不过是玩点暧昧糊弄糊弄她儿子而已,她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岳舞这样的弱鸡呢?把他也当成儿子还差不多。 她可是个地阶后期的高手,而且和高家斗那么久也能撑得住,这样的女强人岂会等闲? 等什么时候比她强了,或许才会真的有机会成为高恶中的后爸,这是现实问题。 溜出营房外透透气,包袱压根不敢从身上解下来,一离身估计就会没了,所以只能时刻带着,跟难民似的。溜到背风的角落蹲在墙角边,才敢摸出一盒点心美美的吃起来,顺便喝几口悟道酒润润喉。 这就是万金难求的悟道酒,在岳舞这里就是漱口水,漱完了再吞下去就完了。 点心很精美,精美到不忍心下口,盒子上有明月斋字样。 在梁都混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有这么好吃的一家糕点店,看来梁都的水很深哦,他完全还只是浮在水面而已。 学点潜水技术再回来潜水看看···· “好香啊!” 一道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耳边把正在胡思乱想的岳舞吓得够呛,猛然偏头,就见大嘴巴口水哗啦啦的盯着他手里的糕点。 “我不仅嘴巴大,鼻子还很灵,只要是好吃的,多远都能闻到味,弟弟····不是,那个哥哥,你是我亲哥····” 第57章 狼心狗肺 明月斋的一盒精美糕点也不知道卖多少钱,唯一肯定的是,便宜不了。 一盒也就四块,三块进了大嘴巴的大嘴。 大嘴巴美滋滋的舔着舌头:“真香啊!我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吃一口饿一顿,完全能顶得住。不对,我怎么一口气全给吃完了呢!亏大了····明天怎么办?” 你这家伙还会想明天?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连忙把最后一点糕点塞进嘴里,免得被他盯着流口水恶心到。 “弟弟····不对,哥哥!明天我多抢几个馒头给你。” 大嘴巴有些不好意思,拍着胸口表示自己会补偿给他,思想上又有了巨大的转变,自己还是当弟弟比较好。 岳舞翻了个白眼,说道:“明天不用抢,我们要出发了。” 大嘴巴一脸的疑惑:“去哪?” “去死。” “哥哥,我们是兄弟啊!你怎么可以咒我死?算命的说我会长命百岁,我还有八十年好活呢,咒一次少一年,现在我只能活到九十九了····” 岳舞懒得搭理他,起身回营房凑合一晚再说。 但,根本睡不着。 三十多人挤在一个房间里,各种气味就熏得人足以窒息,再加上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简直就跟一个合唱乐队,时不时还会有人说梦话,甚至有睡相差的还会打梦拳······ 岳舞两世为人都是底层爬出来的,自以为适应能力很不错,但还是受不了这样的场面,又跑到门口去透透气。 队长韩阳树过来巡视时看到岳舞坐在营房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不由冷笑一声:“刚刚我查过你的户籍,你应该也是第八城出身的穷人,几时这么娇贵了?” 娇贵你大爷! 你怎么就睡单人帐篷呢? “我只是····想家了。” 岳舞胡乱找了个籍口,想的是前世的家人。 韩阳树越发鄙视他了,出来还没一天呢,你就想家,这么脆弱的人实在无话可说,默默在本队阵亡名单上填上他的名字吧,这人很可能就是十万大军里第一个阵亡者。 “天一亮就要出发了,必须要休息好,不然体力会跟不上,遇上危险反应也会慢一拍。” 作为队长韩阳树还是劝了一句,虽然他知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睡好吃饱,才能时刻保持最佳的状态,这就是最重要的保命绝招,韩阳树原本想把自己的心得好好传授给他,但想想又算了,这人很快就会死,白费气力。转而进去看了一眼,很快就被熏了出来。 这就有点尴尬了。 “好自为之。” 说着他就回自己的帐篷睡去了。 他也得为自己保持最好的状态,不然队长先死就搞笑了。 岳舞则是完全没有睡意,靠在门口胡思乱想了一晚上,天蒙蒙亮斥候营所有人就被招呼起来了。 当然,其他营也被招呼起来了,整个军营从沉睡中醒来,开始了热火朝天的一天。 这回吃饭不用抢,每人都能领到两个热乎乎的大馒头。 不用抢? 大嘴巴摩拳擦掌正打算拼着挨顿打也要多抢几个,结果不用抢馒头就到手了,反而有些失望,说好的要抢几个给岳舞的,岂不是要失言? “我已经有了,管自己吃你的。” 岳舞宽慰了这家伙一声,默默吃掉一个,留下一个当午饭。 军营一样只管两顿饭,但他的习惯是一天最少吃三顿,甚至四顿,没有饱的时候饱死饿的时候饿死的道理。 新鲜出笼的馒头味道还是可以的,对付着吃一个正好,就是太干了,连汤都不给配,很多人都去喝生水。 凉白开都没有,差评。 岳舞默默腹议着,看着大嘴巴一口气就干掉了两个大馒头,差点想把手里这个也给了他。 要给也不能这时候给,给他吃了也没人情。 必须等他饿了后才能给。 正好那个明月斋的盒子相当精美,还没舍得扔,就把这个馒头装进去塞进了包袱。 很快韩阳树来到这一队人前,领着众人去领武器装备。 “我们这一队要作为第一梯队走在最前面,有可能会遇上危险,危险不是来自敌军,而是野外的野兽甚至妖魔鬼怪,谁也不要大意,不然你们活不过一天。” 活不过一天? 这句话把所有人都吓住了,一个个噤若寒蝉,老实的鹌鹑一样。 搞笑的是,他们这一队人虽然要最先出发,领装备却是排在最后,等到他们领装备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些破烂了,爱要不要。 破烂又被这些人一抢而空,大嘴巴就抢到了一面破旧的木盾,又想给岳舞抢点什么,但确实已经什么都没剩下了。 两手空空的不止岳舞一个人,他们这个队伍三十多人起码有一半都是两手空空。 “出发。” 韩阳树虽然很不爽也没办法,谁让他这个队长在队长里也是个受气包呢?随即让几个空着手的人带上几袋干粮先一步离开了这座大营,往西北方向进发。虽说斥候营要今天出发,但也不是同一时间出发,过了一个时辰后第二队才会跟上去,再过一个时辰第三队再出发,缓缓把队伍散开,犹如扇面一样向西北方向展开,为大军排除外在危险。 当然,危险的排除法通常是以这些不值钱的斥候性命做代价。 岳舞进入军营其实都没待够一天时间就出发了,随后而来的很多梁都大家族发动自家的能量在军营里搜寻岳舞的下落,结果就是大海捞针一样,好不容易捞到时才知道那家伙早就走了。 对岳舞来说进入斥候营其实是莫大的运气,很幸运的避开了很多人的追查。 只是他这支斥候小队就不那么幸运了,走了三天已经死了六个人。 被毒蛇咬死了四个,一个被一只巨狼活活咬死,另一个跑路的时候摔死。 主要也是这队人装逼太差,连像样的鞋子都没有,一不小心踩到或者惊到了蛰伏在草丛里的毒蛇忽然来一口,用不了多久就会毒发身亡。 岳舞也不小心被毒蛇咬过,好在他在万宝阁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双皮靴,那毒蛇压根咬不破他的皮靴反而被他踩死了。 这钱花的值了! 一队斥候原本应该散开,扩大探索面积,但因为都是菜鸟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韩阳树不得不集中带着他们边走边教,只是学费实在太贵了一些。 岳舞只是混迹在其中,做个低调的小卒,领略了一番这世界野外的风光。 实在太危险了! 不时就会出现饥饿的猛兽,甚至还有天上飞的猛禽也会主动攻击人,一旦落单就会成为被攻击的目标,好在这么多人在一起也能吓跑它们。 如果有可能他真不想出来,呆在梁都重重城墙保护之内多安逸。 晚上围着篝火烤肉吃时队伍里才终于重新爆发了欢乐的笑声,但这笑声落在韩阳树耳朵里郁闷无比,他受伤了。 下午发现了一只牛犊一样大的野猪,为了给大家加个餐,树立一下他这个队长的威信,韩阳树奋不顾身的冲上去跟野猪搏斗,费劲力气好不容易才杀死了这只野猪,他也拼的受了伤,而这一大群人竟然没有一个上去帮忙的,全都远远躲开,直到野猪倒在血泊中再也起不来后,这些家伙才一拥而上,剥皮剔骨刮毛切肉,利索无比····· 哪怕有一个人上来助攻一下他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虽然只是小伤,却让他说不出的郁闷。 其实也好理解,韩阳树只是把他们当成炮灰而已,又怎么可能换到忠诚? 倒是这些家伙饿死鬼投胎一样,好不容易吃顿肉,一个个都疯了一样,只一顿,竟然就把这只足有七八百斤肉的野猪吃了个精光,甚至没有人给韩阳树送过来一块。 这恶业太狼心狗肺了吧?! 第58章 狼群 岳舞也分到了一大块肉,自然是大嘴巴给他弄过来的。 这几天被大嘴巴弄得很郁闷,这家伙跟屁虫一样跟着他,形影不离,害得他想悄悄吃点独食都做不到,反而还得分他吃,杜雅兰给的糕点大部分都进了他的大嘴巴,而行军包里的食物又不能拿出来,让他发现了根本说不清。 所以嘴巴也淡出水,有块肉打打牙祭还是很不错。 偏头看着独自在处理伤口的韩阳树,感觉有些搞笑。他伤在后腰上,被野猪的利牙擦破了皮,挂出一道不浅的伤口,没人帮忙还不好处理,怎么也够不到,郁闷得不行。 岳舞也说不清对这人是个什么感觉,想想这么不厚道肯定不行,走过去帮他把伤口好好包扎了一下,又把肉切了一半分给他。 “谢了。” 韩阳树无奈的耸耸肩,说道,“我这个队长是不是做的很失败?” “不好说。” 岳舞看着那些乱哄哄的家伙,都只是为了一口吃的活着的人,你能对他们有多大指望?饭都吃不饱的人是不可能保家卫国什么的,说的再高大上都白搭,听都听不懂。 想要领导好这些人似乎也得有些技巧才行,不然都会像今天这样,看着你死都无动于衷。 当然,岳舞也是这样的人。 但岳舞又跟他们不同,他得有说服自己帮你的理由,不然也是麻木不仁中的人一个。 韩阳树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想少死些人,但他们被送到斥候营后就注定都要死,甚至包括我自己。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斥候最低也得有玄阶的实力,才勉强有存活的可能,玄阶以下虽说也不是必死无疑,但需要很大的运气,但那也需要有黄阶八九级的实力才行。而你们都是黄阶五六级而已,你说,能活得下去吗?” 说白了,这一队人就是淘汰品,早点死光了早干净,压根没人在意他们的死活,甚至是想要他们早点死了算了。实力太低,培养起来也太费劲,白白浪费资源,但人又不能退回去,那就早早阵亡了事。 这一队人就是处于这么尴尬的境地,如果真能活下来也算通过了考验,在高层眼里勉强有活着的资格。 自来慈不掌兵,军方高层不会在意一群蝼蚁的生死。 光是没有敌军的野外就很难存活,一旦到了边境互相深入刺探,斥候是需要深入敌后的人,这样的实力也完全是送菜而已······ “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岳舞想好好开导开导韩阳树,毕竟他可是队长,作为队长心态就不正队员们只会更危险,忽然猛回头,惊恐的瞪大了眼,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怎么了?” 韩阳树疑惑的偏头看过去,立马抓着长枪跳了起来,大吼,“警戒,集合!” 白天咬死过他们一个人的巨狼回来了,而且带来了一大群野狼,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包围了他们。这种狼比岳舞记忆中前世的狼更强悍更疯狂,每一头都牛犊一样,看到人就流着口水扑上来,活活咬死了他们一个人,差点连尸体都拖走,一群人好不容易才打跑了它,如今却来了一大群,幽兰的目光在黑夜中闪烁非常瘆人,看得人头皮发麻。 刚刚吃饱喝足的众人顿时惊慌起来,甚至有人不管不顾的疯狂逃跑,但不一会就传来一声惨叫。 “救我!快救我!” “不要乱,集合,守在火堆边。” 韩阳树吼了好几声才把纷乱的众人镇住,耳边传来逃跑那人凄厉的惨叫呼救声,让人一阵胆寒。 没有任何人去救他,很快,惨叫声归于平静,隐隐中甚至能看到狼群抢食的场面。 “不想死的听我指挥。” 韩阳树压着声音吼了一声,指挥着众人背靠火堆围成一圈,只是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几件,只有拿着武器的人守在外面,一旦武器脱手后面的人才能补上。 但也好在还有几件像样的武器,或者说狼群已经吃到肉了,没有再迫切的进攻,双方互相对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的集体对战很考验团队的素质,一旦溃散谁也跑不了,在黑夜中谁也不可能比这些狼跑的更快,由于有了一个倒霉鬼血淋淋的教训摆在这里,恐惧反而让他们谁也不敢独自逃跑。 “弓箭手!” “啊?” 队伍里一共也只有一副弓箭,拉着弓的这家伙手都要拉麻了,满头大汗。 “箭法怎么样?” “不知道。” “你不会射箭拿着弓箭干嘛?” “这个····” “谁会射箭?” “我。” “把弓箭给他。” 弓箭手换了人,原先的弓箭手也松了口气,连忙躲进人群歇口气。 韩阳树又问新的弓箭手:“你的箭法怎样?” “马马虎虎。” “马马虎虎是什么水平?” “我能射中那些绿油油的球。” “那是狼的眼睛。” “应该能射中,我家是猎户,自小我就会射箭。” “不要轻易射箭,免得激怒它们。” “好。” “要答是。” “是!” “长枪手有几个?” 此前韩阳树也没清点自己这边的装备,这个时候不得不临时抱佛脚了。 “五个,一共有五杆长枪。” “现在是六个长枪手。” 韩阳树把自己的长枪给了一个人,拔出短刀在手,命令,“长枪手站在前面,盾牌手跟着保护他们,刀手有几个?手里有刀剑的站他们后面,一旦开战不要乱,没有武器的人等着救援,一旦有人受伤要快速补上······” 听着韩阳树不断的下着命令,把乱糟糟的一队人勉强摆出一个阵势,虽然有些勉强但也比乱糟糟要好很多了。狼群因为吃了一个人而没有及时进攻,给了大家喘息的机会,不然狼群一早冲过来的话只会一阵大乱,生死都难说。 那个死鬼也算为大家做出了贡献,没白死。 大嘴巴手里有块盾牌,他非要守在岳舞身边,根本不搭理韩阳树的命令,岳舞只好拉着他站到长枪手身后,他才把自己的阵地挪上来。 拿着武器的这些家伙都很紧张,当时抢到武器还很嚣张,现在后悔了吧?得顶在最前面。 岳舞的行军包里带来的武器装备这么多人都有余,但他没法拿出来,甚至拿出来一件给自己防身都不行,郁闷得不行。 韩阳树都没有行军包,他能说自己有两个吗? 大嘴巴说:“五哥,狼群要是扑过来你回头就跑,我给你顶住。” “跑个屁!” 岳舞差点让他气死,团队作战最忌讳有逃兵,有一个人逃跑就能把一个队伍整崩溃,全都会跟着逃跑,谁又能跑得过狼呢? “临阵脱逃,杀。” 拿着武器的这些家伙本就紧张的很,被大嘴巴一句话说的一个个心思浮动,岳舞冷冷吼了一句,“当逃兵要杀头的,而且你们觉得自己跑得过狼吗?” 大嘴巴忙说:“肯定跑不过。” “跑不过还跑什么?我们有武器,只要团结一心就不怕它们,我们要吃它们的肉而不是被它们吃。” “对对,我们吃它们的肉。” 说到吃大嘴巴眼神就开始发狠,“我还没吃过狼肉呢。” “我们最好能熬到天亮,乌漆嘛黑的我们看不清它们就失去优势了,回头就能吃狼肉,我保证。” “好,一定要守住,明天吃狼肉。” 岳舞鼓动了几句,这些家伙总算安分下来了,而且纷纷想着怎么吃狼肉,战意勃发。 从被吃的肉变成吃肉的人,这个转变才最重要,立马有了心理优势。 狼群迟迟不进攻,似乎也顾忌他们手里的武器,或者只想等于围捕落单者,或者刚吃了肉要好好消化消化,总之没有及时进攻。 毕竟只是野兽,不可能有人一样的智商,知道抓住机会给你致命一击。 岳舞微微松了口气,又让空手的人换班,轮流休息,先前拿着武器的这些家伙心理也平衡了,气氛也融洽起来,慢慢有了团队的味道。 作为队长的韩阳树没有啃声,看着岳舞有条不紊的指挥,不由对他高看了一眼,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第59章 记仇的狼 一场生死之间的对峙。 死亡的恐惧让这些菜鸟级别的斥候倍感压力,一盘散沙反而被压迫的变成了一个团队,互相换班,互相守望,互相鼓励,浑然已经忘了忽然抢馒头时的敌意,真有点亲如兄弟的味道。 斥候这个兵种因为不需要团队作战,所以是不需要这方面训练的,平时两个人一组都很难得了,这次三十来人一起活动其实也是例外。 斥候唯一要练的技能就是逃跑,跑不了就死。 这次像主战部队一样跟人硬扛绝对少见,尤其是还有狼肉吃,让这些平时就吃不饱的家伙们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精神饱满的熬到了天亮。 东方鱼肚白出来后,岳舞才看清一共有十三四匹巨狼环绕着他们,看向他们的目光就像看到羊一样,迎着晨光缓缓接二连三的站了起来,显然也休息够了。 或者说它们想要吃早餐了。 要不是这一夜轮流休息,光是这么高度紧张的熬上一夜大多数人都要崩溃掉了。 “狼肉!” 大嘴巴看着这些巨狼就像看到活动的肉,兴奋的喊了一声,昨晚虽然吃很饱,一夜折腾下来貌似又有点饿了。 斥候们跟着兴奋起来,有了团队的意识后不再感觉自己是孤家寡人一个就有了很大的底气,何况看清形势后自己这边的人数比对面两倍还多,确实很有吃狼肉的可能,勇气倍增。 好在昨晚没崩溃,否则三十来人被十来匹狼全吃掉就搞笑了。 作为队长韩阳树是称职的,昨晚就他一个人始终没有睡过,就连岳舞都睡了一觉。 “狼群会攻击我们一波,千万不要分散,不要被冲散,互相要配合。” 韩阳树把所有人都叫醒,“弓箭手,让我们看看你的箭术。” “好嘞!” 弓箭手有些兴奋的弯弓搭箭,一箭射中了一匹还处于懒洋洋状态中的巨狼,射得那巨狼惨叫一声蹦起来几米高,嗷嗷叫着狂扑过来。 这些巨狼果然很有攻击性,吃不得一点亏。 但这时天色已亮,视野极好,几支长枪伸出直接把这匹巨狼捅死在半空中。 “有肉吃了!” 这些家伙兴奋的欢呼一声,平时一年半载都很难吃一回肉,有吃肉的机会比什么都兴奋,七手八脚的把这匹巨狼拖到后面,闲着的几个家伙立马给它开膛破肚架到火堆上烤了起来。 狼群骚动起来,但被头狼召唤到一起,盯着斥候们明晃晃的刀枪始终没敢贸然进攻。 你不进攻我们进攻。 韩阳树喊令:“弓箭手不要停,把箭射完为止。” “好嘞!” 这位猎户出身的弓箭手箭法确实极好,但狼群有了防备想射中也不容易,射了十几箭才射中了五六箭,但巨狼体格强悍只能造成轻伤,只是让狼群一阵骚动散开了。 “有武器的人跟我冲上去,杀!” 韩阳树挥着短刀一马当先冲了上去,其他有武器在手的斥候争先恐后跟上去,只剩下岳舞等没有武器在手的人还留在火堆边。 狼群四散而逃,两匹受了箭伤的巨狼似乎被激发了野性,反而疯狂的冲了上来,想要冲向弓箭手报一箭之仇,结果直接被众人乱枪捅死乱刀砍杀在地。 但就在这个空隙另两匹受了箭伤的巨狼竟然绕了过来扑向弓箭手。 岳舞很有些惊讶,这个世界的狼这么记仇的吗?竟然会不约而同的盯着弓箭手不放。而这个时候弓箭手已经射完了箭矢,手里只剩下一张弓,只能扭头就跑,而空着手的人都吓得够呛,倒是有两个拿着短刀的想上去,但短刀太短,和巨狼肉搏太危险,又有些犹豫。 这个时候岳舞不得不上前了。 原本想从行军包里抽出一杆长枪,想想不对劲,连忙换武器,越换越小,最后也只能摸出一把西瓜刀一样的砍刀冲上去,一刀捅在一匹狼脖子上。 武器太长太大了忽然抽出来不科学,解释不过去,拿出一把短刀勉强能应付,可以说自己藏的比较隐蔽,掩饰过去自己拥有行军包的事。而他真实的速度要快过巨狼很多,一刀捅死它不难,另一匹狼直接变换了目标,一口咬向他脖子,他回手一刀划过巨狼的脖子,居然几乎把巨狼的脖子切断,一股狼血猛的喷了他一脸,腥气扑鼻中之欲呕。 这把刀花了他三百个金币,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真是一分钱一分货啊! 这钱花的不亏。 “五哥五哥····你没事吧?” 大嘴巴急急忙忙跑过来,这一晚上对于岳舞的表现很多人都信服,尤其是一人独力就杀掉两匹巨狼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些巨狼生命力相当顽强,他们一大帮砍杀了好一会才能弄死,怎么落到岳五手里跟杀鸡一样一刀一个呢? “这是我家的祖传宝刀,非常锋利。” 岳舞挥了挥手里的砍刀,表示自己只是仗着武器够锋利才侥幸获胜。 “这是八品利器,果然是宝刀。” 韩阳树查看过岳舞的砍刀后羡慕不已,他手里的短刀也是把利器,一品,花了他六十两银子,花光所有积蓄还欠一屁股债。 “你家祖上肯定是个厉害的人。” 肯定没有隔壁赌场那个家伙的祖宗厉害,一大堆宝贝。 想起那个家伙岳舞下意识的摸出那面照妖镜照了照自己,想把一脸的狼血处理干净,一不小心反而掉在了满地狼血里,肉眼可见的狼血被铜镜吸收进去,吓了一跳。 这玩意还喝血? 既然这是宝物肯定是有灵性的东西,貌似还真得投食才行,没吃饱谁也没力气干活嘛。这玩意喜欢喝血的吗?那就喂它喝点看看有什么变化。 铜镜吸血的速度并不快,还没吸多少狼血就渗到地下去了,也看不出有什么改变,只好暂时作罢,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五哥,你怎么像娘们似的玩镜子呢?赶紧的,狼肉可以吃了。” 五哥是大嘴巴叫起来的,现在其他人也都这么叫他,表示岳舞得到了大家的认同,而且还是哥哥辈。当这些家伙的哥哥岳舞也是理所当然,自己本就比他们大多了,没让他们喊叔叔就不错了。 这次一举猎杀了五匹巨狼,可以说是大丰收,原本带的干粮就不多,而且还是粗粮饼,特别难吃。有肉吃谁吃那玩意?这些家伙对于吃有谜一样的狂热,争先恐后的把这些狼给收拾了,就连一根盲肠都不会浪费掉,再小也是肉。 又死了一个人。 昨晚逃跑的那家伙死的很惨,几乎什么也找不到,作为队长韩阳树只能象征性的把他埋了,而那些家伙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好在这回有纪律多了,没再争先恐后疯狂的把肉吃个精光,只是每人分了一小块作为早餐,然后带上所有的收获准备出发,即使破碎的狼皮都没放过,要带到市集去卖钱。 “他们只是不想看这样的场面吧,下一个可能就是自己,谁也不想参加自己的葬礼。” 岳舞给他们找了个理由,这样的理由也许连他自己都不信。 但他也不想参加这场葬礼,死的是谁他都没去想。 已经死了七个人了,其中有一个是黄阶四级的,三个黄阶五级三个六级,再仔细数了一遍剩下的人,包括韩阳树正好还有三十个人。 再次出发时总算有了队伍的味道,分工也明确了,拿着武器的护着中间搬运食物的,小心翼翼的继续向西北方向走。 其实这里是有一条官道,但因为走的人实在太少,反复被野草淹没,不熟悉的人根本找不到路的痕迹。 让岳舞惊讶的是,那群记仇的狼竟然又跟在了他们后面,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丫的,摇人了? 第60章 人家清道夫 “五哥,有二十头了····” “五哥五哥,三十了三十了····” “五哥!马上要到四十了!” “啊!五哥快五十了啊!” 尾随的巨狼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多,越来越让斥候们惊慌起来,惊慌失措的乱喊乱叫,直至惊恐。但都是围着岳舞胡乱叫唤,韩阳树这个队长过于威严他们不太敢靠近,岳舞则没有这一层顾忌,是同层次的存在,而且貌似很有主意,不知不觉都往他身边凑,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不要慌,找个易守难攻的地方驻守,守到后面的人上来就安全了。” 到处都是狼群的嚎叫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越来越多的巨狼汇聚过来,场面真的相当恐怖。这些狼相当记仇,一旦被它们盯上简直没完没了,这一片原野都是它们的地盘,想要在它们的地盘杀了它们的同伴走人,难度极大。 岳舞在队伍里起个军师的作用,更多的是耗费一些口水,做做思想工作,起个串联的作用。作为队长的韩阳树默认了他的地位,毕竟他不太喜欢和这些他看不上眼的人多说废话,有个岳舞这样的人存在让他轻松不少,让他变得成了只做事少说话的那个人,急急忙忙带着众人就近抢占了一座小山。 在狼群合围前守住了险地,狼群汇聚在山下久久不去,等待更多的同伴到来。 “有武器的人守住各个路口,没有武器的人赶紧收集柴火,越多越好,放狼烟示警。” 岳舞连忙补充了一句:“还要多找些趁手的石头做武器。” “对,还有石头。” 两人如今大致就是连长和指导员的关系,互相配合互相查漏补缺。 韩阳树布置了一番后才稍微松了口气,也很快堆起干柴再尿上一番,点起来浓烟滚滚,算是放起了狼烟,给后面的大军或者其他的斥候示警,而狼群也似乎看出了情况有些不对,终于不再等待后续的同伴,不管不顾的发起了攻击。 这些狼明显智商不低,让岳舞很有些惊恐,难怪一般人在城外难以存活,这世界的野兽都这么恐怖怎么存活?几十人的队伍都要进攻都要团灭的野兽,没有高大坚固的城墙保护谁也活不了,别说普通人了,除非是成建制的军队,不然就算地阶高手也时刻都有成为这些野兽口中食的可能。 谁是谁的猎物真的说不清,谁强谁就是猎人,谁弱谁是肉。 在这些巨狼的眼中人类绝对就是他们的食物,跟羊区别不大。也许它们繁殖过快在这片区域食物变得稀少了,忽然出现大量的人更加不想放过,何况还损失了不少同伴,很会记仇的它们更是不可能放过这些人。 狼王仰天一声长嚎,发起了进攻命令,这些巨狼争先恐后的冲锋上去,爬山如履平地,一跳就有十几米,五六十匹牛犊般的巨狼又有狸猫般的速度和矫捷,凶残又狡猾,只要成群结队就是荒野上的王者,人间的清道夫,就算猛虎也得望风而逃。 人如果手里没有武器的话,在这些巨狼面前就跟羊没区别。 人如果不会协同作战的话跟羊也没多大区别,即使有武器也很难杀死这些巨狼,它们生命力很顽强,普通的伤害反而激发激起它们的野性,会疯狂的复仇,所以即使占据了地利也非常艰难,不时就会有人被伤到甚至被拖下山去。 这场人和狼之间的战争一开始就很血腥,血花飞溅,越发激起了双方的杀意。 斥候们最大的问题是武器不足,很多人只能用石头当武器。但石头很难对这些巨狼造成伤害,大块的很难砸中,小块的只是挠痒痒,弓箭手手里只有十来支箭,还是反复使用的,射完就只能干瞪眼了。 到了这个时候岳舞已经管不了太多,如果这些斥候全死光了他肯定也活不了,一样会被这些人间清道夫吃得连渣都不剩。所以没太多犹豫就从行军包里拿出一大捆箭放在他手边。 其实岳舞压根就不会射箭,但感觉这是唯一的远攻武器应该用得上,不会可以学,有时间肯定会学一学射箭,所以在万宝阁也买了一把弓和一大堆箭,备用。 没想到如今就被用上了。 弓箭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忽然冒出来的一大捆箭,下意识的问:“哪来这么多箭?” “我家祖传的。” “你家祖宗也是猎户?” “少废话,干活。” 岳舞又忍着心疼把万宝阁买的弓丢给他,不贵,一百金币,“用这个。” 主要是这个家伙箭法确实不错,就是手里的弓太普通威力不足,这把一百金币的弓一落到这位弓箭手手里让他喜不自胜,但他实力太低根本拉不满弓,只能就近射击,而这弓射出的箭穿透力十足,一箭一狼,甚至能把两匹狼窜成一串。 但这家伙只拉了几下就双臂麻的再也抬不起来了。 实在太无语了! 指望不上弓箭手后岳舞咬咬牙,从行军包里抽出几杆长枪递给几个空着手的人,战况紧急,这些人正着急,拿到武器就上。 后面跟上来的人又跟岳舞伸手,岳舞只好又拿出刀和剑递到他们手里,这些家伙有些古怪的打量着岳舞,想不明白他从哪里摸出来的武器,但这个时候也来不及多想了,冲上去战斗才是第一要务。而岳舞拿出来的武器明显比军营里领过来的破烂要好得多,那些破烂经过几次战斗已经残破不堪,几乎已经不能用了,而这些万宝阁重金买过来的武器就不一样了,尤其是锋利程度根本不是狼皮能顶住,一刀就能砍掉一条狼爪,一剑就能捅个对穿。 重金啊! 每一件最少简直几十金币的武器能跟这些几两银子买一堆的货色比吗? 一分钱一分货。 有了这一批利器的援助斥候们迅速占了上风,士气大振,很快就把冲上来的巨狼斩杀在地砍成一堆烂肉,岳舞松了口气,也提着砍刀冲上去助战,时不时故意让一两条巨狼冲上来群殴致死,彻底立于不败之地。 韩阳树缓过一口气,才看向岳舞,他早就注意到岳舞拿出来的这些武器了,都是真正的好武器,疑问:“你有行军包?” “祖传的,祖传的····” 能怎么解释?只能一句祖传完事。 “这些武器也是你家祖传的?” “是啊,祖传的,借大家用的,用完要还的。” 这些武器是岳舞私人的,而且价值不菲,用完自然要收回来。不是他小气,这么昂贵的武器就算在这些人手里也保不住,甚至反而会给他们带来灾祸,不如收回来好。 “想不到你家祖宗这么富裕。” 韩阳树感叹了一声,今天要不是人家祖宗给力,大家全都得埋骨狼腹,而且他虽然听说过有行军包之类的东西其实连见都没见过,也不知道行军包需要最少玄阶才能使用。 “五哥五哥,援兵来了!” 有个眼尖的斥候兴奋的喊了一声,果然,就见另外一队斥候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视线中,正向这边赶来,众人开心的欢呼起来,连连挥手。 “太好了!这回给它们来个反包围。” “对对,这叫里应外合!” “今晚又吃狼肉,哈哈····” 有一批这么给力的武器在手众人浑然不把这些巨狼放在眼里了,除了受伤的,一个个都欲欲跃试。 韩阳树也应同,说道:“大家准备冲杀下去,接应他们。” 然而,赶过来的斥候们显然没意识到危险的存在,以前他们放狼烟只是给他们个集合的路标,大大咧咧的过来,很快引起了狼群的注意。 狼群放弃了攻山,转头冲向那队斥候,疯狂的冲过去,犹如几十支射出去的利箭,带着滚滚血腥之气。 “准备····” 韩阳树带着众人正要冲下山接应,不想那些家伙扭头就跑,而且是四散溃逃。 山头上的欢呼声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 不是里应外合两面夹击吗? 而且,你确定你能跑的过狼吗? 第61章 无非就是吃 如果他们能集中力量往前冲,两边夹击狼群,不说能歼灭狼群也能占尽上风,自身危险并不大,但,人家闹这么一出你能怎么办? 不战先溃,直接逃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人都跑了,也就没有下山接应的必要了。 众人只能站在山上眼睁睁看着那些斥候一个又一个被巨狼扑倒在地,撕得稀碎,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二十多人也不知道能跑掉几个。 斥候嘛,唯一的技能就是逃跑,跑的快才有命在,就算跑不过狼最少也要跑得过其他同伴,甚至有人推旁边人一把,把平时称兄道弟的同伴狠狠推到狼爪下,为自己的逃跑争取哪怕一丝的时间,也许就能捡回一条命。 昨晚被吃掉的那个人因为天黑看不见,所以视觉效果不大,顶多是听觉效果扛扛。这回距离比较远,听觉效果几乎没有,视觉效果辣眼睛,不少人都不敢看下去。 岳舞呆呆的看着山下人类被围猎的一幕,血腥残酷,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在梦中? 他只能看着,无能为力。 “师兄你快看,有狼!狼好像在吃什么····” 忽然空中飞掠而来两道剑光,有个清脆的女声大声叫喊。 “只是蝼蚁而已,师妹不用理会,专心赶路,免得又摔下去。” 岳舞茫然抬头,看到一个白衣飘飘的青年御剑而来,说不出的洒脱,颇有仙风道骨的风采,另一个女子奋力御剑追逐着他,在他们头顶掠过。 “师兄,好多人在看着我呢!” “都是蝼蚁而已,莫要分心。” 这世上真有仙人? 不对,顶多就是修仙者而已。 他们对地上血腥的一幕视而不见,飘然而去,不惹一点尘埃。 这速度,这高度,跟直升飞机有得一比,说不上有多快,飞行高度也属于低空飞行,想来是因为要照顾那女子,她的驾驭技术并不高明,典型的一个女司机。 岳五最向往的就是这样的神仙生活,抛开尘世一切烦恼逍遥天地间。 岳舞则觉得这样是不是无情了一点? 明明有能力却见死不救,修仙修傻了吧? 何况你们一出生就是仙人吗?不也是从凡人的蝼蚁里爬出来的吗? 最搞笑的是,你们还不是仙人吧,不过会一点道家术法而已就真把自己当成仙人了!? 两个仙人飞掠而过,没有任何停留,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和一个摇摇晃晃喝醉酒一样踩着冲浪板在大海中冲浪的似的靓丽背影。 韩阳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无奈的耸耸肩,说道:“他们应该是道家剑宗的弟子。” 道家剑宗? 岳五的记忆里虽然一心想修仙但对这世界的修仙界其实一无所知,这个道家剑宗也是闻所未闻,就是不知道老岳有没有曾经带岳五去这个宗门拜过师。 岳五的百灵之体虽然有修炼任何功法的可能,但资质属于下限,没有特别的际遇一辈子都只能是练气期,想要筑基成功御剑飞行都只能是梦。道家这一招御剑飞行还是很让人羡慕,兵家是陆军的话,道家就是空军,岳舞觉得自然也许有机会能筑基成功,帮岳五完成这个愿望。 这两个道家人飞过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忘了再去看血腥的群狼撕人画面,再看时已经沉寂,到处都只有吃饱了懒洋洋的狼群,也不知道究竟跑走了几个,或者····一个都没跑掉? 狼群们发泄完了,或者也吃饱了,没有再攻山。 山上众人叹了口气,没有任何人再提这件事,也忙着烤狼肉。 狼吃人。 人吃狼。 多吃一点狼肉帮你们报仇。 “这些狼很记仇,不会放过我们的。” 韩阳树拉着岳舞坐在山崖上看着山下的狼群,“据说它们叫幽灵狼,跟鬼似的特别会记仇,一旦跟它们结下仇怨,不管是人是兽它们都会穷追不舍。所以,以它们的习性不会放我们离开这里,我们也只能困守在这里,一直等到援军来为止。” 岳舞说道:“我们食物充足,守几天问题应该不大,只要那些斥候没死光就会把消息带回去,很快会有军队来扫荡才对。” “但愿吧。这些幽灵狼凶残又狡猾,我怕它们会有诡计,千万不能放松戒备。” 岳舞点点头,把人员重新安排了一番,又死掉了两个伤了好几个,剩下的人分出两组轮流休息,两人各带一组,武器自然都要交到值班人手里使用。 也许是狼群饱餐了一顿需要好好消食,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都没有再次出动,等到快黄昏的时候它们才又有些蠢蠢欲动,但这时一队骑兵已经奔驰而来,气势汹汹,马蹄落地发出惊天动地般的声响。 如果没有那一队斥候跑来喂了狼,这些幽灵般只怕会不死不休的攻山,直到一方死绝为止,那些斥候舍身喂狼也算做出了应有的贡献,让韩阳树这一队人存活了下来。 虽然胜负还未知,但死上一些人只怕少不了。 狼群听到了马蹄声可能以为又来了食物,兴冲冲的想围猎马群尝尝马肉,猛然发现马上骑着挥舞刀枪的人族才吓得疯狂逃窜。骑兵们一波箭雨倾泻过去,又是包抄又是堵截,斩杀了不少巨狼,估计也能饱餐一顿。 杀来杀去无外乎都是一个字,吃。 山上的斥候们欢呼阵阵,危险终于解除了。 岳舞反应过来,连忙把自己拿出来的武器全都收了回来,免得被这些骑兵发现,不然,只怕就不会给他剩下了。 斥候们也很明白,重新拿起了那些破烂武器,等着骑兵们回来。 这是一支前锋营的千人队,领军的是个中年校尉,穿着厚厚的铁甲威风凛凛,收拢人马在这座小山脚下扎营,不少人利索的把猎获的狼肉变成他们的晚餐,甚至还有酒,闹哄哄的热闹成一片。 这些骑兵大多数都是玄阶,属于梁都比较富裕的阶层,不管是修为还是受过的训练都远比这些平时连饭都吃不饱的斥候高出一大截,压根理都懒得理斥候们。 作为斥候队长,韩阳树的职位其实只是个伍长,跟这些骑兵一比几乎是最低的,他只能跑下山去拜见骑兵的长官,汇报情况。 岳舞自然不会去自讨没趣,和斥候们呆在山上吃吃喝喝,吃饱喝足安心睡一觉比什么都强。 不料韩阳树回来时把那位校尉也带了上来,似乎想给大伙报个功。 杀几只狼算什么功劳? 没被吃掉就是最大的功劳了嘛。 岳舞感觉韩阳树有些糊涂,而韩阳树还着重介绍了岳舞,想要引起这位校尉的注意替岳舞谋一个好前程。 如果在军中有人关照,提升肯定会比一般人快的多。 “这一路过来多亏了有这位岳五兄弟,真的是智勇双全,将来必有所成。” 原本岳舞是上了韩阳树必死名单的人,但几天下来韩阳树已经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并不想岳舞死太早,有可能的话还想助他一臂之力,让他能在军中站住脚,这就需要起码校尉级别的靠山才行。如果能在校尉身边做个亲兵,也比做斥候好得多,不仅风险低升迁还快。 校尉也不是一个人来,身后跟着一堆人,大多都是他的亲卫,其中有一个看着有些眼熟,不就是斥候营八个小队长其中的一个吗? 应该就是这个家伙带的一队斥候全都喂了狼,就他一个人活着跑回去吗? “你就是岳五?” 这位校尉目光炯炯的盯上了岳舞,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真是难找呢。” 第62章 夏家人 听这语气有些不对劲。 岳舞仔细看了这校尉一眼,压根不认识,听他这口气又似乎一直在找自己,不由心里咯噔了一下。梁都的那些大家族阴魂不散,这样都能追过来把他找到! 大家族不愧是大家族,他们的势力无处不在,军中自然少不了他们的人,找上自己貌似也不奇怪,只是不知道这位是哪一家的人? 岳舞忙恭敬的行礼:“小人岳五,见过将军。” “我只是个校尉,不是将军,不要胡乱叫,在军中这是大忌。” 梁国的军队等级分明,这种马屁是不能乱拍,等同冒犯上面真正的将军。 校尉冷笑着呵斥了他,转而说道,“听韩队长说你有功,本校尉给你一个机会,提拔你来本校尉身边做个亲兵。” 到你身边去还不得任你拿捏! 岳舞吓一跳,连忙摇头:“小人觉得做斥候挺好,哪也不想去,多谢校尉大人好意,心领。” “不知好歹。” 校尉冷笑着俯身在他耳边说道,“只要你说出悟道酒的来历,我保你在军中升官发财,否则,你必死无疑。” 果然,冲着悟道酒来的。 岳舞一脸的无奈,说道:“大人,我自己总不可能会有悟道酒吧?” 校尉点头:“你祖上十八代我们都查过,自然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宝物。一点机会都不可能有。” 这才是岳舞还能逍遥在外的原因,每一个盯上他的人都查过他祖宗十八代,完全不可能会有这种宝物祖传到他手里,加上有督抚司的庇护才没被人直接抓去严刑拷打。岳舞编的瞎话可信度不低,偶得而已。 岳舞摊摊手,又说:“那些酒真的只是小人无意间在地摊上买的,小人要是知道是宝物也不可能拿出来送人吧?” “所以你还活着。” 校尉淡淡说道,“但你说的那个人,我们确实查到曾经有一个家道中落的年轻人在第七城城墙下的夜市卖过酒,问题是翻遍了那里附近也找不到那个人。” 岳舞有些心惊,为了找到悟道酒这些人真是下了血本,竟然早就查到第七城夜市了。也就是梁都太大想要找到这么个人不容易,岳舞当时在那里就卖过两次酒,而且时间很短,还是黑灯瞎火的地方别人看不清他的长相,才能糊弄到现在。 要是被确认卖酒的其实就是他,乐子就大了,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岳舞只能一再表示无奈,自己也是受害者,硬是被逼得离开了梁都,生死难料,上哪说理去? 傻子也不可能为了别人的酒把自己的小命搭上吧? 好好的诉了一番苦,这个校尉也是将信将疑,或者说他其实早就信了,只是家族高层非要他折腾,他勉为其难过问一下,军务这么繁忙哪有闲心管这种事,走个过场对家族有个回复也就算了。走前最后又问了一次:“你真的不来给本校尉做亲兵?” “不敢。” 万一你严刑拷打呢? “本校尉觉得你这人口才不错,也算一项特长,或许也可以栽培一番。” “多谢大人,以后如果有机会再拜会大人。” 说半天这家伙是哪个家族的人都不知道,哪敢让你栽培。 这校尉倒是很能理解,或者说他其实压根不信这么个小人物手里会有那样的宝物,无非是如他所说糊里糊涂的得到了一点,还不知道有多宝贵,随便拿出来送人。这人的人怎么可能成得了器?而且真把岳舞带在身边目标太大,多少人在找这家伙都数不过来,带着他反而会把他自己卷进去,不划算。 校尉再次试探了一下也就放弃了,招呼手下把山上洗剥干净了的狼肉也给带走了,大嘴巴们敢怒不敢言,气得直跳脚又无可奈何。 校尉带来的人里留下了四个,除了那个面熟的斥候队长外,另外三个竟然也有些面熟。 他那一队人活下来四个? 这倒是奇迹一样的事。 韩阳树恭送了校尉,回来说道:“这是林中虎林队长,以后跟我们一起了,明早出发。” 危险解除,斥候自然要继续干活,继续向前方哨探。 林中虎这个小队一共也就四个人了,自然也就和韩阳树这个队合并在一起。但这个林中虎并不觉得自己人少了就得屈居人下,而是要成为所有人的领导,而他剩下的那三个手下也全都是黄阶九级的实力,明显比普遍只有黄阶六级的这一个小队强很多,接手指挥权理所当然。 这就让韩阳树尴尬了。 我收留你,你还想鸠占鹊巢? 在八个斥候小队长里韩阳树是最受欺负的,不然也不会被指派带领一个最垃圾的队伍跑在最前面,换在以前指挥权交出去也就交出去了,不太所谓,或者说争不过。但如今他更大的尴尬是这支队伍的指挥权好像从来都没在自己手里过,怎么交? 大嘴巴这些人只要有肉吃就好,哪里管他谁指挥,现在狼肉都被人抢走了,正窝气,把架在火上的肉分了就找地方睡去。 等林中虎这几个人想凑过来吃块肉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气得骂骂咧咧也没人理睬。 岳舞把韩阳树拉到一边,悄声问:“那个校尉是谁?” 韩阳树一脸古怪的看着他:“我还以为你跟他是老相识呢,既然不认识说那么久说什么?” 岳舞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他,追问:“他姓什么?” “姓夏,夏梦军。” 夏家的人?! 岳舞想起了自己认识的两个姓夏的人,夏梦凡和夏梦圣,这位夏梦军显然是他们的族兄。 韩阳树满脸八卦的问:“什么情况?” “睡觉。” 岳舞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看着月亮思考人生,一没靠山二没实力,也只能过街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走一步看一步,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低调,还是要低调,如果再低调一点应该不会被这个夏梦军找到吧? 韩阳树是出于好意想帮他,结果反而把他坑了,上哪说理去! 第二天斥候队一早就出发了,林中虎一副领导的架势咋咋呼呼。 众人亲眼看到过这家伙把一队人送到了狼嘴里,自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也不想听他的指挥,万一又把你带到狼嘴里去呢?他跑的快,能跑了,甚至会推你一把。 所以大嘴巴们躲开了他,所以两个队还是两个队,一个队四个人,一个队二十多人。 林中虎气得看到这个骂几句看到那个骂几句,斥候要轻装上路才行,这些家伙整得难民一样,每个人都扛着些狼皮什么的要去市集卖钱,让他们扔掉绝不可能。 “小韩,你就不管管?你怎么当队长的?” 没人听他的,林中虎只好把火气往韩阳树身上发。 韩阳树说:“我记得最近一个城只有两天路程,到了那里卖点钱也是好事。” 林中虎怒道:“就这速度两天能走到吗?” 韩阳树说道:“你要是想快点你们队在前面开路嘛,我绝对不跟你抢功劳。” “哼,这功劳你还是留着吧。” 林中虎冷笑着又带着他的三个人吊到队伍后面去。 有危险的时候往后躲,有好处的时候比谁都抢的凶,在哪都不缺这样的人。 韩阳树很有些无奈,对无语说道:“他们比我会拍马屁,跟队长和队付关系比我好,没事就喜欢欺负我。” “你怂呗。” 岳舞白了他一眼,韩阳树这个人····也是个混饭吃的主。 或者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不是他,又怎么能理解他的难处? 第63章 祸水东引 那队骑兵就地驻扎了,探路的事自然要交给斥候,一旦遇到意外需要斥候示警,否则受到袭击损失就大了。而死上几个斥候根本无所谓。 难民队慢吞吞的向前走,内部越发融洽了些,只是人又少了些,有武器的人守在外围,没武器的扛着大包小包,而且很自觉的互相轮换。 除了队长韩阳树外岳舞是唯一一个不需要扛东西的人,跟着韩阳树走在最前面。 韩阳树手里拿着一杆长枪用来探路,一边说:“你那些宝贝千万不要泄露出去,不然····麻烦就大了。” 岳舞回头看看身后这些人,还真不好说会不会有人把他的秘密泄露出去,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看得清别人的心思? 这些人共过患难勉强算得上自己人,后面那四个就完全不在此列了。 岳舞暂时也考虑不了这些问题,问:“西北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韩阳树是个老兵,从西北那边回来带兵的人,既然要去那里厮混了总得多了解点情况,正好逮着韩阳树问。 以前关系不到位,就算问也白问,人家未必会搭理他,如今情况不同了。 韩阳树确实对岳舞已经达到了知无不言的地步,仔细说道:“西北那边情况很复杂,我们梁国目前控制着十四座城,州城叫凉州。除了州城外,其他的城几乎都被敌人攻破过,甚至经常互相易手,所以除了州城外其他城池几乎都是兵城,没有多少普通百姓。” 一旦城池被攻破,百姓不是被杀就是逃离,或者被掳走做奴隶,在边城生活相当危险,交界的城池常年处于战争之中,一个疏忽大意可能就会被偷袭,凉州每年战死的人何止几万。 几万是凉州每年从梁都征走的兵,凉州当地每年都要征兵二三十万,才堪堪够用而已。 据说有座城坐落在五个国家的交界处,经常易手,今天是这国的明天可能就是那国的后天又可能是那那国的······ 总之就是一团乱战,谁也不肯示弱,一旦示弱很可能好几个国家就会联手先把你做掉。 凉州一直就是这样一个混乱的地方,但也是最容易积攒功勋的地方,只要你有胆去斩杀敌人的头颅回来领功,军方也不会吝啬赏赐。所以就算平时没有大的战斗,相互之间也会互相摸人头,每个敌人的人头都会明码标价,只要凑够了就会有相应的奖励,每年最少会被敌人无声无息的摸掉几万个人头····· 岳舞不由脖子一凉,岂不是站个哨都要冒生命危险? 这样的战争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比拼的是国家出生率吗?就看哪个国家的人能生,出生的比死的更多,最终把对方耗死。 岳舞不由冒出些古怪的想法,感觉有些荒唐。 “哪个国家最强?哪个国家最弱?” “最强的自然是西边的秦国,最弱的是卫国。” 韩阳树说,“卫国可能要顶不住了,其他国家也有意无意的针对卫国,卫国伤亡是最多的,很可能最先退出边境之战的会是卫国。但想要亡国并不容易,经过这么多年的纠缠各国都已经修建成了坚固的大城,梁都也不是最大的雄城,但卫国只有三座大城,我们梁国可是一共有十座大城呢····” 这么大的梁都竟然还不是最大,我滴个乖乖! 州城也都是围了五六圈甚至六七圈的大城,易守难攻,在那些小城纠缠就是为建设大城争取时间,所以永远都是一边打战一边建城,就像梁都的第九城那样,只要再拖上几十年就又能合围了。 凉州城的第六城很快就要合围了,如今也是关键时期,免得被敌国破坏,所以这次梁都一次性就给凉州发去十万人马。 这里很快的意思起码也得三两年,建城岂是儿戏。 闲聊间走了一天,说起斥候队那个三角眼付队长的名字居然叫厉利,岳舞又觉得有些搞笑,队长叫秦川,付队长叫厉利,你叫韩阳树,是不是也会有人叫方超旗、戚婴、武舟这样的同音字呢? 一路速度不快,太平无事,安逸的很,黄昏的时候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安顿下来,难民队都有昨晚分到手的狼肉,围在一起悠哉的啃起来。 “我们的呢?” 林中虎几个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他们手里连杂粮饼都没有一个,早上那一顿还是在骑兵队蹭的,现在已经饿急眼了。 大嘴巴把肉分给岳舞吃,没人给韩阳树分肉,韩阳树只能尴尬的拿出几个杂粮饼,一人分他们两个,林中虎大怒,一把打落了杂粮饼。 “你逗我玩呢?我们要吃肉!” 韩阳树顿时有些恼怒,杂粮饼才是军粮,分你们吃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要吃肉自己找去,我都没有呢。 “有肉有肉!” 大嘴巴兴奋的指着远处的一匹狼,“快去!” 岳舞吓了一跳,竟然又有幽灵狼出现在附近,它们似乎又盯上他们了,真是阴魂不散啊! 幽灵狼竟然记仇到这种程度实在不可思议。 昨天聚集了五六十匹狼,最后被骑兵追杀逃走的不过十来匹,这个时候又盯上来,想必它们还有后续援军,也不知还有多少数量,想来不会少,不由又是一阵头皮发麻。 这个世界连野兽都这么疯狂,让人不寒而栗。 林中虎顿时欲欲跃试,他们四个人,都有武器,完全可以猎杀这匹狼,扫了难民队一眼,不屑的说:“回头你们也休想吃我们的肉。” 你们的肉能吃吗? 臭的吧。 大嘴巴偏头看向岳舞,大家手里的肉都不多了,这顿吃完也就没了,明天怎么办? 吃惯了肉谁还吃得下杂粮饼! 看着林中虎四个人真的向巨狼包抄过去,大嘴巴有些着急了,就这么一匹狼被他们打去了,回头看着他们吃肉岂不糟心?操起家伙就要带人去抢。 “不要动。” 岳舞连忙止住他们,狼是群居动物,附近出现一匹肯定还会有其他狼存在。 人家这一匹狼显然也是斥候。 但这个地方无险可守,也就是一个小坡能避风而已,到了晚上视线受阻被狼群袭击的话相当危险,不远处有一个小树林。但树林中蛇多,晚上宿营只会更危险,也阻挡不了狼群的攻击,一时间一筹莫展。 毕竟他两辈子都没当过兵,也没野外生存经验,偶然看过点电视剧里的剧情,靠谱吗? “附近可能会有很多狼,我们怎么办?” 难民队顿时安静下来了,甚至一阵惊慌,他们都领教过这些幽灵狼的厉害,一个人就算有武器也很难对付得了一匹幽灵狼,以多打少群殴谁都能来劲的冲上去,一旦弱势谁也没底。 都只有黄阶五六级的实力,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韩阳树脸色也得很凝重,说道:“只能把你那些武器拿出来了,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撑过这一晚。” 大嘴巴说:“咱们赶紧放狼烟把骑兵喊过来嘛。” “你个蠢猪!” 有人骂他,“马上天就要黑了,你觉得晚上放狼烟有用吗?” 大嘴巴顿时耷拉了脑袋。 那边林中虎四个人还没靠近过去斥候狼就跑了,斥候狼边跑边嚎叫,很快从隐蔽处接连不断的冲出一条又一条巨狼,疯狂的冲过来,吓得林中虎等人回头就跑。 但他们跑着跑着忽然往斜里穿插过去,绕过了难民队,彻底把难民队暴露在狼群面前,他们自己趁机逃之夭夭。 这是祸水东引,其心可诛。 难民队们破口大骂,岳舞看着林中虎等人跑远反而松了口气,他的这些昂贵武器至少不用暴露在这些人面前,能瞒一时是一时了。 第64章 狼王 这个时候林中虎等人来这么一下,虽然众人早有应战准备却还是被彻底恶心到了,但又无可奈何,这时候也不可能去追着他们算账,队形一旦崩溃只会一起完蛋。 好在岳舞冒险再次把行军包里的武器拿出来分到难民队手里,林中虎等人没有过来反而让他松了口气,不用太早暴露在这些人眼前是好事,一旦被他们看到必然会传到夏梦军耳里,他就解释不清楚了。夏梦军就会怀疑他身上有行军包,自然会抓他回去严刑拷打,或者直接把他的行军包抢走就没岳舞什么事了。他之所以能隐藏都是在别人相信他只是个修炼废材的基础上,不可能使用得了行军包,如果让人知道他才用了一年时间就从练气二层突破了玄阶,必然怀疑身怀重宝了,上天入地都会有人追杀他。 所以,就算相信难民队不会出卖他,在人前显露自己的秘密也是很危险的事,哪怕只是很小的显露都会被有心人联想起来,从而导致杀身之祸。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难民队的人连出卖他的资格都没有,他们没有出卖他获利的路子,如果有了这样的路子又不好说了,人心隔肚皮。 有这一批好货在手难民队也是精神抖擞,有过几次配合大家也有了信心才没有直接溃散。要是最初的状态仅仅林中虎这么带头一跑他们也只会跟着跑,这时不过嘴上咒骂身体比以前淡定多了,有模有样的摆开阵势,几面盾牌顶在前面,十来条长枪架了起来,刀手跟在后面,弓箭手直接自由开火,每个人手里都算有了武器,摆出一个标准的步兵防御阵势,而奔跑而来的巨狼就是冲锋的骑兵。 一场另类的骑兵冲阵在一堆篝火前面展开。 这些幽灵狼也不知道是傻还是苦大仇深,疯了一样接二连三的扑过来,好在它们智商不高没有什么配合,反而被枪阵接连捅成马蜂窝,但饶是如此也接连折断了几杆长枪。折断的都是那些破烂货,好在岳舞的高级货相当给力,在这个时候起到了中流砥柱般的作用,不管是锋利程度还是枪杆的坚韧度都撑得住,但依然让难民队一阵手忙脚乱,韩阳树连忙挥刀杀出阵阻挡其它巨狼连续冲阵,岳舞也不得不冲了出去,从行军包里抽出长柄大斧,一斧把一匹跃在空中的巨狼劈落在地,血如涌泉。 由于学了飞虎门的断神斧斧法,岳舞唯一练过的就是斧法,所以他特意买了一柄大斧,还是所有武器里最贵的一把,花了他三百五十个金币,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抡起斧子拼命了。 这匹巨狼挨了一斧没有即刻死亡反而挣扎起来疯狂的咆哮撕咬,根本不管敌我,对同伴也是张口就咬,才把其它巨狼的冲锋阻挡住了。 一声震耳欲聋的狼嚎声忽然在不远处响起,一头更巨大的幽灵狼出现了,其它幽灵狼的冲势在顿了一顿后又绕过这匹发疯的同伴继续扑过来。 那是狼王? 是狼王驱逐狼群疯狂进攻。 有狼王在现场指挥狼群无疑更可怕,它们疯了一样不顾生死的扑过来,岳舞轮开大斧尽情砍杀,仗着武器锋利只要不累垮多少狼都不用怕。毕竟畜生只是畜生,它们又不会使用武器,再坚硬的骨头都不可能挡得住利器的砍杀,难民队经过前一阵的手忙脚乱又缓过来了,在韩阳树的指挥下主动上去出击,很好的配合了岳舞,接连击杀巨狼。 这回虽然战斗很激烈难民队反而没有伤亡,大家配合默契打得很顺手,那狼王智商不低,眼看没有获胜的机会再次嚎叫一声,幽灵狼们又一次幽灵般消失在夜色中,留下十几具尸体和伤重未死的巨狼依然在血泊中挣扎着哧牙咧齿。 “我说又有肉吃了吧!” 只要还活着就要吃,就要吃肉。 难民队如狼似虎的一拥而上剥皮开膛利索的架起来烤肉,这回总算大方的不去处理内脏了,破天荒的扔掉。 韩阳树已经转变了很多,不再管他们太多,只是招呼了几个人在外围警戒,好在狼群没有再次出现。 天亮后林中虎等人再次探头探脑的出现,似乎想看看他们死光了没有,结果大跌眼镜,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些一大早就烤肉吃的难民,貌似一个都没死,反而猎获了大量肉食,虽然根本想不明白,但饿了这么久的他们还是毫不犹豫的冲了过来。 “滚开!我们要吃肉!” 由于昨晚他们恶毒的祸水东引让难民队对他们怨恨极深,大家抄家伙就要干他们。但如今好武器已经被岳舞收了起来,凭他们手里残余的几件破烂武器显得有些可笑,二十多人加起来貌似都没有这四个人手里的武器好。 “想死是吗?” 林中虎冷笑一声,他根本没有把韩阳树放在眼里,单挑必胜,而他三个手下都是黄阶九级,对付普遍只有黄阶五六级水准的这些难民也是碾压之势,只要杀他几个立马就能镇压住,所以压根就不怕他们,四个人就敢跟他们二十多人干。 有些人就是只会窝里横。 要是有这能耐又何必被区区的野狼追的要死要活? 这个时候神气活现要以寡敌众了,而且还杀气腾腾,比幽灵狼还要凶残,不服是不行的。 主要就是饿的,人一旦饿极了什么勇气都来了。 韩阳树有些头疼,毕竟是自己人,闹大了会有大麻烦,捅到上面去吃亏的就是他,但他感觉自己制止不了这些难民们的愤怒,只能求助的看向岳舞。 这支队伍岳舞说话比他管用多了,甚至他自己都想听岳舞的,人家祖宗的大腿比他腰还粗。 虽然讨厌这几个家伙,但毕竟算是直接人,岳舞也不想因为这事搞成火拼,徒增笑话,指了指不远处的狼尸,说道:“想吃肉自己弄。” “对,老子们不伺候。” 昨晚猎获的狼太多,根本不能全部带走,还有很多没有处理的尸体,难民们觉得这主意不错,纷纷响应。如果岳舞要求他们把烤好的肉分给林中虎,也许他们也会照办,但岳舞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就会直线下落了。冷冰冰的尸体让他们自己折腾完全能接受,甚至还有点报复般的快感。 想要他们烤好的肉分这些人吃门也没有,但尸体反正也带不走,难民队就好受多了,迫不及待的护着烤好的肉扛上洗剥好了的狼肉远离这几个家伙,免得被他们占了便宜。 于是难民队早早的再次出发,把这处临时营地丢给了林中虎等人。 林中虎等人也无可奈何,饿得要死了哪有气力打架,骂骂咧咧着连忙忙活起来,好不容易把狼肉架起来烤,盯着狼肉流口水的时候,狼群又出现了。 林中虎因为不想动手干这些粗活,主动担负起了警戒的责任,独自守在外围,当他忽然发现周围接二连三出现巨狼时吓得魂都要飞了,回头看一眼三个围着火堆忙碌中的手下,没有选择警示他们,而是悄悄绕到另一侧,然后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他只希望那三个手下的死能为他的逃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难民队原本会在原地多停留一阵,他们会尽可能多的带走肉食,因为林中虎的出现才导致他们提前离开,从而也幸运的避开了幽灵狼的再次报复。 冥冥中总有些因果循环存在。 第65章 早死晚死 洛水关。 这是梁都通往凉州的必经之路,是个很重要的关卡,一旦凉州失守也是梁都的最后一道屏障。 但这里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战争,所以很安逸,关卡里发展得人满为患,除了驻守的军队外也足有好几十万常住人口,说得上相当繁华。 从梁都到洛水关这个方向的野外貌似已经被幽灵狼清空了,没有其他任何大型猛兽,一队人走的也很安逸,一路上又有肉吃,每个人都吃得不亦乐乎,结果好多人都突破了原有的境界,有个家伙甚至两升了两级,成了第一个黄阶八级的“高手”。 黄阶八级在这一队人里已经是除了队长韩阳树外的第一高手了,神气的很。 这些人大多都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才导致身体虚弱从而也拖累了修炼,这几天吃好喝好立马来了个报复性反弹,黄阶五级只剩下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从黄阶四级升上来的。 这个家伙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也是难得。 大嘴巴也吃吃吃把自己吃成了黄阶六级,人也壮实了很多。 岳舞依然还是练气六层,道家功法他压根就没有再练,境界提升很慢,但也在不知不觉的提升中,感觉是因为幽灵狼的肉富有天地灵气,对身体很有好处,吃多了身体结实很多,充满了力量感。 这是身体本身拥有的力量,而不是境界赋予的力量。 修炼者的力量和速度会随着境界的提升而提升,具体能提升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比如有的人升一级能提升十斤力,有的人则只有九斤,甚至八斤,久而久之彼此就会拉开很远。 进了洛水关后这些家伙咋咋呼呼的扛着狼皮狼牙甚至狼骨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去卖,居然换了不少钱回来,一个个眉开眼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拿回来让岳舞分钱。毕竟岳舞的祖宗那么有钱,他也算是见过钱的人,不会贪墨他们的钱,大家都很放心。 分钱这种事有点麻烦,分不好了会闹出矛盾,更会影响他的威信。 想了想后,按人头平分了。 于是大家皆大欢喜,一人分到了二两多,一个个欢天喜地的把钱收藏起来,一文也舍不得花。他们中大多数人这辈子应该还没有过这么多钱,有钱的感觉满满都是幸福。 岳舞把自己分到的钱买了些调料和盐巴等必需品,带着难民们跟着韩阳树继续出发。 “老弟,赶紧把修为提升上来。” 韩阳树拍着他肩膀说道,“在军中修为才是基础,如果你无法突破玄阶不管多能耐永远都只能是个兵卒,如果是个玄阶不管多废也是个官,军中只以拳头说话,其他都是次要的。当然,如果你立功多也能得到很多赏赐,可以去换那些能提升修为的东西,比如丹药啊、天材地宝之类的,虽然很贵,效果还是有的,只要有钱就能换到,尽快把修为提升上去才能一步一步升上去,从士兵到将军不是梦。” 从士兵到将军? 怎么这么耳熟呢。 在这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个人修为上,修为低了就受欺负。问题是谁又不像坐飞机一样把修为提升起来呢,得飞得起来才行。 岳舞感觉自己有些苦逼,百灵之体啊!背着一百个蜗牛壳的蜗牛你跟我提速度? 如果真的有能作弊的东西还是可以试试,比如丹药,得是吃不死人的那种。 出了洛水关后路况反而比较好,时不时就能遇上大型商队甚至镖局队伍,狩猎队也时不时的经过,军队的调动也很频繁,但他们一路上连只兔子都很难遇上,大路附近根本找不到猎物。 可能是梁都人过的太安逸了吧,窝在城里就有人镇守四方过好日子,连家门外都被野兽占据。 出了洛水关就是凉州地界,到处都是战争的气息,生活在这里的人也很彪悍。 斥候在这里自然失去了作用,刺探己方情报甚至会被怀疑是奸细,砍头都不奇怪。 一队人吃吃喝喝着到了凉州,把所有肉都吃光了才到凉州大营报到,然后直接去斥候营呆着。 斥候营跟其他主战营不一样,压根就不训练,很自由,爱咋滴咋滴,只要任务的时候能活着回来就行,回不来也是你自己的事。 所以在斥候营里只要不闹事,安逸的很,没人管你的死活。 凉州斥候营里人很多,起码有一两千人,大多都是玄阶以上的老斥候,新人想活那么久很难,除非永远不出去。但这一波不仅梁都过来了三百来人,凉州当地征募的新兵里也有好几百新人,然后就分成了两个群体。 老斥候们压根懒得搭理这些新人,因为到了明年这些新人大半都已经死了,又何必认识死人让自己伤怀呢? 新斥候们则分成很多个团体,凉州当地的和梁都过来的就是天然两个群体,一时半会也不可能融合在一起,而梁都过来的人里又分成了七个队,各自一堆。 原本应该有八个队,林中虎那一队全军覆没,就剩他一个光杆回来了,也是让人大跌眼镜。原本以为全军覆没的该是韩阳树那个队,怎么反而变成实力比较强的林中虎那一队呢? 但这种事谁也没兴趣深究。 大嘴巴这些人形成了坚固的团队,有了一起吃肉的深厚感情,紧紧团聚在岳舞身边。岳舞也确实像个老大哥一样带着这些人,不让他们吃太多的亏,他在营房里也能说一不二,严肃勒令这些家伙必须每天洗澡,睡觉的时候打呼噜的赶到一堆去,他才能在营房里睡的着。 几天后,十万大军终于到了凉州,然后就是整顿军务,又被淘汰过来一批人进了斥候营。 斥候营显得越发热闹。 而斥候营也开始重新整顿,所有新人都被打散了分到那些老斥候手下,岳舞这群人也不得不分散,各自祈祷能活得久一些。 这回分队就正规多了,一个伍长只带四个兵,一个什长带九个人,而且所有新人全都被打乱,能和谁凑到一起全看运气。 岳舞这一队的伍长是个瘸子,有条腿受过伤,走路的时候有点高低晃,带的四个新兵也有讲究,黄阶六级到黄阶九级各一名,岳舞就是那个黄阶六级,吊车尾。 什长是个很邋遢的男子,左手没了半个手掌,应该是在战斗中被砍掉的,亲自带了四个兵,凑到一起正好十个人。但平时互不理睬,瘸子虽然职位更低却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顾自把四个新手下拉到一边训练。 “我以前带过几次队,但没有一个人能活到现在,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瘸子开口就是王炸,跟着他的人全都得死,也不知是不是死神附体,吓得几个新人脸色一阵发白,就连岳舞都哆嗦了一下。 不会这么衰吧! 如果跟着这个家伙这么倒霉,就算他有一大堆宝贝都不一定能活得下去。 “你们害怕就对了,害怕才能好好学点本事,才能活得更久一些。” 作为一个老斥候这个瘸子还是很称职,把他自己掌握的各种知识各种技巧都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但不讲第二遍,能学到多少是你自己的事。然后又是各种武器怎么使用甚至怎么骑马跑得更快都演示一遍,也不折腾第二遍,学不学得会也是你自己的事,最后他就坐在一边喝酒,看着这四个新兵各自训练。 黄阶九级的这个枪使得不错,原本去的是枪兵营,也不知怎么滴被淘汰出来了,所以他闷头舞枪,玩得虎虎生风。 黄阶八级这个会射箭,在一边不断的练习着射箭。 黄阶七级的这个想学骑马,但由于没有马给他骑,骑着一条板凳在那驾驾驾。 黄阶六级这个在那东张西望,一脸的呆样,什么都不干。 瘸子眼神有些冷,盯着岳舞说:“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干?” 多少干点什么嘛,显得我教的不好一样,多丢人! 岳舞无奈的说道:“什么都不会呗。” 这家伙绝对是个懒人,瘸子翻了个白眼,说道:“不会可以学,多少总能学会点什么,从而让你能活得更久一点。什么不会还什么都不学,只会死最快。” 在你手下迟早都得死,早死晚死还不是一样? 第66章 瘸子是坑货 瘸子盯着岳舞看了好一会,眼神中流露出危险的光芒,说道:“晚上我们就出任务,你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死。” 岳舞被这家伙吓一跳,这就要把人坑死?太不地道了。 而且他有些疑惑,怎么忽然就有任务了呢? “上面下命令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晚上有任务?” “斥候刺探敌情不需要命令,随时都可以行动。” 瘸子很邪恶的看着岳舞,说,“这才是我的练兵之法,实战练兵。真正的精兵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这些花架子都没用。晚上我带你见识一下,很刺激的。” 岳舞心里顿时咯噔了好几下,这家伙不会这么变态吧,就因为看他不活动就要拉着他去死? 果然,到了晚上,饱餐一顿,瘸子领着四个手下新兵出了斥候营。 “离此最近的一座城只有三十多里,叫牛角城,曾经是我们梁国的城池,作为凉州城的屏障建造的,但如今被魏国占去了,始终没有收回来。收回牛角城是目前最重要的一件大事,我们去那里刺探一下。” 凉州城外三十里就是敌国,很有些不可思议。 据岳舞所知,这一片有好几十座城池,梁国控制了十四座,但凉州这么近的一座城居然在敌国手里,实在太让人胆战心惊了。 一出城就可能遇上敌人。 城外一如既往的安静,到了晚上就连军队也不出城,免得被袭击。 所以这一路过去静悄悄一片,而且几乎一马平川,所有的树木早都被铲平了,免得遮蔽视野被对方突袭,所以大部队行动肯定逃不过对方的眼线,互派斥候接近倒是有可能,但也要小心再小心。 “你们要是以为我们斥候是最差的兵种就大错特错了,真正的精锐都在我们斥候里,我们斥候是单兵作战能力最强的兵种,不是之一,是唯一。” 做到斥候这个兵种瘸子满满的骄傲,一路上都给他们吹嘘,“凉州大军里很多校尉甚至将军都是斥候出身,真的,别不信。斥候里特别出人才,因为废材很快就会死,只有人才才能活得久,就像我一样,干了十几年斥候还活着,不是白捡的,这是有真本事。你们好好跟着我学,那个谁,不要大意,走夜路要猫着腰,小心左右各个能埋伏人的地方,也许就有敌人埋伏在那里等着给你致命一击。对,小心使得万年船····” 弓箭手一边走一边回头问他:“队长,晚上什么也看不见弓箭发挥不出作用,怎么办?” “猫着呗。” 瘸子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怪他打断自己的滔滔不绝,“刚才说到哪了?对了,到了晚上就是我们斥候的天下,斥候其实也是刺客的别称,高明的斥候必须也是高明的刺客,互相刺探军情的时候甚至要潜入敌营刺杀敌军主将。平时忽然遇上自然也要互相厮杀,斥候最大的敌人同样也是斥候,我们今晚的任务就是要捉到敌国一个斥候,死的也行····” “啊!” 瘸子话还没说完那个会射箭的黄阶八级就中了一箭,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他应该是太专注于听瘸子胡吹了,结果被这瘸子直接坑死。 “想不到最早死的人是你。” 瘸子趴下了,对着弓箭手感叹了一声,伸手抹上他不瞑目的眼睛,又下意识的看向岳舞,似乎在说你怎么不先死呢?有点小小的意外。 岳舞对这个瘸子好生无语,懒得搭理他,缩着身体趴在角落里,不给对面弓箭手射中自己的机会,偏头问:“现在我们怎么办?” “对方会想方设法来拿走尸体的身份腰牌,不然他领不到功劳。” 斩获敌人的人头通常用死者的腰牌就可以代替了,因为提着脑袋领功太恶心人,缴获敌人的身份腰牌一般就能领取功劳,瘸子很有经验,淡定的说,“现在考验耐心的时候到了。我们只要耐心的等到对方过来,就能把他反杀,相信我,没错的。” 瘸子说的自信满满,并不在意弓箭手的死,生死他见得多了,起不了一丝涟漪。 岳舞忽然似有所悟,这家伙不会是特意让手下的人作为诱饵引对手上当才一次又一次让手下人死光的吧? “快跑。” 还在岳舞寻思这个问题的时候,瘸子忽然怪叫一声,跳起来疯狂的往回跑,另两个活着的家伙也跟着狂奔而去。 刚刚才说比拼耐心,怎么忽然就跑了? 岳舞有些疑惑的探了探头,才发现对面不止一个人,而是四五个人,已经包抄过来,怪不得瘸子直接就跑了。其实自己这边人不比对方少,但瘸子显然对这几个新兵毫无信心,直接选择了逃跑,试一下都不试。 瘸子是个坑货。 岳舞反应慢了一点就已经彻底迟了,被对方四五个人困在小坡下,再跑只会成为对方弓箭手的活靶子,只好继续躲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应该是四个人,呈扇形向他包围,根本没给他任何逃跑的可能。 “出来!放下武器双手高高举起。” 对方其实只有四个人,瘸子带着五个人的队伍反而先跑路了,跟着这样的队长怎能不死? 以后再也不信瘸子的鬼话了。 现在一对四,岳舞不敢大意,直接掏出了两把灭神弩瞄上缓缓靠过来的人影,扣动扳机,对面立马有两个人影微微蹦了一下,然后就仰面倒了下去。另两个有些疑惑,夜色太黑他们看不到灭神弩射出的弩箭,不明白同伴是个什么状况,但还是下意识的缓缓伏低身体,岳舞赶紧瞄着他们又开了两枪。 距离很近,不过几步远,就算枪法再糟糕也能射到这么大的靶子,四个黑影接连倒了下去,根本没有幸免的可能。 岳舞还是不敢大意,抽出一杆长枪每人都补上一下才算完,长舒一口气,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第一次遇上这样的生死对决,实在太紧张了! 万恶的金钱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岳舞收起昂贵的灭神弩,又把价值一百金币一支的弩箭收了回来。 这就很恶心了,弩箭都射进了敌人身体里面去了,他还要仔细摸索寻找一番才能用刀挖出来,弄得浑身都是血。要不是这么贵的东西打死也不会干这种事。 但,既然这种事都干了,顺便把这四个死鬼的尸体都摸了一遍,把能拿走的东西全都拿走。蚊子腿再细也是肉,何况他如今虽然看似很富裕,昂贵的装备一大堆,但真的没有钱了。 一般士兵都会带着一个随身包,装个人的随身物品,岳舞也没空细看,把能拿的东西都拿了扔进自己的行军包,包括他们的武器,然后又拖着弓箭手的尸体逃回来。 半道上又遇上了瘸子:“你丫的没死啊?” 瘸子可能觉得自己很仁义了,还要折回去把自己两个手下的尸体接回来埋葬,这也是很冒险的事,对方可能也在等着他回去收尸。 “我躲起来了。” 岳舞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他们都去追你们了,我就把这兄弟的尸体拉回来了。” 这个弓箭手叫什么名字他都不知道,虽然才认识一天,总也算自己人,带回尸体是应有之义。 “干的不错。” 瘸子赞许的拍了岳舞一肩膀,结果拍了一手黏糊糊,胡乱往衣服上擦了一把,一早回到营地时就变成了两个血人和一具尸体,视觉效果拉满,经过生死大战一样。 瘸子看清自己一身血时先有些恼火,转而露出了笑容。 好像····又有吹牛的资本了。 第67章 及时雨 瘸子总算消停了几天,应该是忙着找那些老斥候吹牛去了。 黄阶九级的那个枪手一直在疯狂的练枪,而那个黄阶七级的每天都骑着板凳,这个家伙就是做个样子,比岳舞还懒。 至少岳舞能数钱把自己数的手抽筋。 那一晚的战利品竟然不少,被他杀掉的魏卒里竟然有一个是大仕长,也就是玄阶巅峰的修为,结果被他一记灭神弩直接打死了。 这家伙可能是想虐菜玩,杀几个小兵练练手,没想到正好撞上了岳舞这样富到流油的小兵,直接就是灭神弩招呼,谁也想不到啊! 完全就是运气差到极点。 这几率比中奖还难,他偏偏就中了大奖。 而岳舞则运气爆棚,直接捡到了他的行军包,里面金币一大堆银币一大堆,还有不少武器盔甲等装备,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丹药什么的。 由于岳五本身就是被丹药吃死的,岳舞对这世界的丹药有些心理阴影,虽然对这世界的丹药也有些了解了,始终也不敢吃。那位姓温的阵法师行军包里也有一堆丹药,他也一直没动过,反正他如今修炼全靠从那个铁球里吸收能量,这些丹药对他也没什么用,也就随便丢在角落了。 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钱,金灿灿的金币白花花的银币,虽然没有那个阵法师多,也是用万做单位,偷偷摸摸的把手伸进行军包里数了几天,怎么也数不清楚,反而把手弄抽筋了。 另外三个倒霉鬼里其中有一个什长,也小有身家,有一两百两身家,另两个小兵则很穷,才一二十两银子的身家。 杀人放火金腰带。 世上没有任何一门生意比抢劫更来钱,绝对的无本万利····不对,本钱下的很足啊,没本钱能抢谁?两把灭神弩价值近四万金币,抢你几万金币也就是回个本而已。 这门生意可以好好开辟一下。 岳舞美滋滋的坐在门口看着那个家伙骑板凳,那家伙有一下没一下的折腾,最后被他盯得很尴尬,恼火的说:“你盯着我干嘛?你比我还懒有什么资格盯着我?” 岳舞被他抢白得无话可说,我不是盯着你,只是看着这个方向而已,你又不是美女,我盯你干嘛? “我看他练枪,你挡住我了。” 这个家伙骑着板凳跑到岳舞旁边,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团结一心,免得被队长害死,你说对吧?我感觉我们迟早都要被他害死,必须及早有所准备。” 岳舞笑说:“你想办法调走不就完了?” 这家伙一怔,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做出一副沉思状:“有什么办法才能调走呢?” 岳舞自然不会替他想办法,见练枪的这位总算停下来了,笑着走过去抱拳:“在下姓岳,在家排行第五,岳五是也!” 练枪的这位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他,也抱了抱拳,说道:“在下姓杨,在家排行第六,杨六就是我。” 杨六郎? 岳舞愣了一愣,疑问:“杨兄莫非是家传枪法?” “没错。” “杨家枪?” “是,怎么了?” 杨六警惕的看着他。 岳舞忙说:“在下看杨兄枪法绝伦,想要拜杨兄为师学习枪法····” “概不外传。” 杨六坚决的摇头。 岳舞伸出一个手指晃了晃:“十两银子。” 杨六大怒:“滚!” “五十两?” “滚。” “一百两。” “滚蛋。” “五百两!” 杨六惊讶的看着他:“你有这么多钱吗?” 岳舞点头:“有。” “有也不教。” “六百两!” “你有这么多钱吗?” “有,教吗?” “不教。” “七百里?” 杨六定定的打量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思索了一番后,说道:“如果你有八百两,我就教你。” “成交。” 八百两银子看似很多,岳舞摸了八个金币给他,也就一把而已。 一个金币兑换一百两银子,金币要比银币大很多,应该是等价的,具体怎么算岳舞自然不关心,反正一个金币值一百两银子。 杨六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真的能拿出这么多钱,但他也不多问,接过钱匆匆走了。 “在下姓牛,在家排行第四,牛四是也!” 骑着板凳的家伙连忙凑过来也装模作样的见礼,眼巴巴的看着他,似乎想问他是不是要学学怎么骑板凳。 “你就是岳五吧?” 这时有人找过来,却是曾经在梁都见过的斥候营付队长,三角眼的厉利。 这人在斥候里级别算比较高的了,怎么会亲自来找自己这么一个小兵? 岳舞有些疑惑,莫名感觉有些不妙,恭恭敬敬的行礼:“正是小人,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三角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让你交代清楚悟道酒的事,不然你在梁都全家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谁啊? 这么霸道! 竟然拿岳五全家做威胁,好在他不是岳五,不可能为岳五家人把自己赔进去,但这种行为也激怒了他,眯着眼问:“谁?” 三角眼冷冷的说:“是谁你就不要管了,你把事说清楚就行了。” 岳舞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说道:“厉队长,悟道酒的事全梁都的人都一清二楚,我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何况就算我知道什么,也不可能因为你一句话就跪下了吧?” 哥们最不喜欢被威胁了,谁躲不行。 三角眼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在我面前你敢不跪吗?” 原来霸道的是这家伙! 岳舞有些无语的看着三角眼,凭他在斥候营里的地位想要对付自己一个小兵确实易如反掌,如果被他针对的话,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不想牛四噗通跪了下去,把两人都整得莫名其妙。 “军中不行跪拜礼。” 一道威严的呵斥声传来,又吓了三人一跳,一个大胡子校尉正好经过附近看到这么软骨头的一幕立马大声呵斥。 骨头这么软怎么做军人!? 三角眼厉利连忙行礼:“校尉大人,小人也不明白此人为何跪拜····” 这时候厉利感觉自己就算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这个软骨头来这么一下校尉大人肯定以为他仗势欺人欺辱兵卒,形象大落,气得恨不得打死牛四。 “咦,是你!” “咦!是你?” 岳舞认出了这个大胡子,竟然是曾经在安家酒遇上过两次的那个龌龊家伙,蹭了他两顿酒。这家伙第一次跟他拼桌直接往他的酒菜里喷口水,第二次很自来熟的坐下就吃,脸皮厚到无话可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上,还是个斥候营的校尉? 大胡子校尉也认出了岳舞,很有些尴尬的老脸一红,辩解着说:“那一阵鄙人正在梁都公干,盘缠用尽,只能到处蹭饭吃,实是无奈之举,小兄弟见谅见谅。” “好说好说,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 岳舞笑着打了个招呼,这条大腿貌似可以抱一抱,简直是及时雨。 “没错,能在这里相见也算有缘,这回鄙人请客,还你一顿酒。” 大胡子爽快的搂着岳舞的肩膀往军营外走,把三角眼惊得一怔一怔。 这家伙认识自己的上司,貌似关系还不错的样子,这可怎么整? 连他都很难跟上司一起喝酒,这回居然是上司请别人,难不成这小子也是梁都某个大家族的子弟? “干爹!” 牛四死死抱住了三角眼的大腿,“求干爹帮孩儿调一个队····” 第68章 百跑老兵 岳舞回到小队营房的时候一身酒气,晃晃悠悠的浪进来。 凉州大营就在凉州城北十余里,进城吃一顿酒并不难,但天没黑就要关城门,想烂屁股多喝大胡子一点酒也不可能,草草结束了。 这顿酒喝得自然没有梁都安家酒那么惬意,甚至喝得岳舞一肚子郁闷,大胡子那家伙喝别人的很来劲,一旦喝他的,抠门的很。 杨六早已回来,坐在床铺上闭目养神,说了一声:“明日教你枪法。” “好。” 学点本事总是好的,虽然他也会耍一套斧法,但不好露底,那是关键时刻保命的东西,名正言顺的学点枪法才能拿出来用,糊弄人用。 牛四则是鼻青脸肿的窝在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岳舞,迫不及待的说:“岳····五哥,能不能求你帮忙,让那个校尉大人帮我调换一个小队?我不想死。” 岳舞忽然发现这个小队里剩下的三个人正好四五六,是个顺子,绝对不能让这家伙走了。 随口说:“我跟他又不熟。” “你都跟他喝上酒了怎么还能不熟!” 牛四急了,扑过来抱住岳舞的大腿不放,“那些大人物就是一句话的事,我就能活的,求你了!我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活,我不能死啊!我来当兵就是为他们挣点钱,我要是死了他们怎么活的下去·····” “你父母呢?” “没了,都没了,家里只剩下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了,求你了!我真不能死,他们都还小。” 岳舞一阵无语,只好耐着性子跟他说:“我和那个大胡子真不熟,至今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能叫熟吗?也就是他在京城的时候蹭了我两顿酒,我要吃回来两顿,就这么简单。那家伙也抠门的很,一顿酒还没花够一百文钱,你说,这么抠门的人就算求他办事,人家会答应吗?何况我也开不了口,交情没到这份上。我要是胡乱去求他办事,就被他看低了,不仅不会帮忙从此还会理都懒得理我,懂吗?” “不懂。” 牛四猛摇头,“我只想离开这个小队,不然我会死的。我跟人打听过,瘸子带过的人真的一个都没活下来,全都死了,我们三个也会死在他手里。” “睡觉。” 岳舞倒是觉得瘸子是自己的福星,跟出去跑一趟就发了大财,这样的领导怎么能踢掉?被牛四纠缠得很有些恼火,狠狠骂了他一句,又一脚踹开了他,回了自己的床铺倒头就睡。 倒是杨六宽慰了一句:“我们小心些就是····” 牛四正想去抱他大腿也被杨六一脚踹开,又想对他哭诉一番,瘸子忽然闯了进来,吓得他浑身一个哆嗦。 “紧急行动,带上武器,马上出发。” 瘸子吼了一声,上去往岳舞的被窝踹了一脚,“快起来,出发。” 岳舞喝了小半斤酒正想美美睡一觉,无可奈何的爬起来:“出什么事了?” “少废话,快!你小子带上武器,空着手送死去吗?” 瘸子把岳舞揪回来,岳舞无奈的操了一把刀,牛四跟着拿了一面盾,杨六扛着枪跟着瘸子往外跑,才发现不是只有他们一队人行动,而是整个斥候营都动起来了。 这个时候瘸子才解释了几句:“得到紧急军情,魏国那边有异动,忽然往牛角城增兵十万,很可能会进攻我们,我们必须赶紧去探听些情报回来。” 斥候营自由度还是蛮高的,总之把情报探听回来就行,各小队自由发挥,各显神通。 很多斥候是骑马出去的,瘸子这队人则是步行,在瘸子有些高低腿的晃荡中走的并不快,在夜幕刚刚降临时离开了凉州大营。 “头,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岳舞有些奇怪,“牛角城在我们的西北方向,我们往北走干嘛?” “笨蛋!” 瘸子说,“这个时候魏国那边肯定早有准备,正等着我们呢,直接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岳舞顿时对他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果然很有道理,不愧是老斥候。 这个时候应该绕到魏军后方去才能探听到有用的情报,而不是在魏军前方的封锁线纠缠不休,甚至把命送掉。 但瘸子显然没有想那么长远,他又说:“我们这边出了事,别的国家的斥候就会跑过来刺探情况,我们可以安逸的守株待兔。这回谁也不准跑,不立点功我可没脸回去。” 大战的时候还没有资本拿出来吹牛,怎么混? 这个瘸子做了十几年斥候还是个伍长,他也没想升官发财,就图有吹牛的资本,而且还得新鲜不重样。 岳舞很快搞明白了这瘸子为什么能活这么久,唯一的原因就是无耻。西北打战他往北跑,远远躲开,压根不敢靠近主战场,远离了危险能活不下去吗? 所谓的守株待兔抓别人的斥候也只是借口,他就靠在一棵大树下呼呼大睡睡觉,还要岳舞三个人轮流给他放哨,瘸子这种行为深得牛四之心,也不闹腾着要换队了,很自觉的第一个抢着守夜放哨。岳舞自然也不愿意往危险的地方钻,杨六沉默不语,所以很顺利,大家的思想难得的统一。 没有人想死,这是大家的共同点。 一支队伍能做到上下一心必然事事顺心万事如意,所向无敌流年大吉······ 斥候不是主战部队,不以杀敌为己任,而是让自己在战场上能活下来才是根本,活下来才是本钱,那些热血上涌见了敌人就要拼命的人根本做不了斥候,主战营才是去处,做不好斥候。 这么一个顺子小队原本应该很顺利才对,也不知谁倒了血霉,竟然还真遇上了其他国家跑过来的斥候。 岳舞睡了一觉后把牛四换下去睡觉,没多久他就发现有动静,连忙把队友们叫醒,让他目瞪口呆的是,瘸子一骨碌爬起来疯了似的跑了。 这家伙深得斥候的精髓,跑得快。 怪不得跟着他的人全都会死,这样的人单干还行,哪能带队伍?带谁坑谁。 作为一个斥候瘸子其实是合格的,唯一的毛病其实就是爱吹牛,爱吹牛就会想显摆,想显摆就会想带新人显得自己能耐,跟不上他节奏的新人全都会被他坑死。 除非你跟得上瘸子的节奏,跑的比他还快,妥妥的死不了。 人家可是百跑老兵。 没有新兵能跟得上他的节奏。 牛四原本也想跟着瘸子跑,但他刚睡下还有些迷糊,还没反应过来瘸子已经跑没影了,然后他发现自己腿发软,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缩成一团用盾牌把自己遮住,动也不敢动。 瘸子一跑也把对方吓到了,黑灯瞎火的忽然窜过去一条人影,人吓人。 岳舞也因此看清了对方一共有三个人,从这一点来说瘸子的跑路不是一无是处,让对方彻底暴露了出来。最重要的是,人跑了,他们也放松了下来,很放心的走了过来。 如果敌方人比较多不可能直接逃跑,只有一个人遇上他们三个才会第一时间选择逃跑,这是很正常的操作,所以他们以为这棵大树边就一个敌人,而且已经跑了,防备心大幅降低。 黑灯瞎火的跟人硬拼容易出事,岳舞又摸出了灭神弩瞄对方,正想招呼杨六打个配合,不料杨六抢先出手了,端着长枪猛扑上去,一枪就把中间的敌人刺了个透心凉,然后和另两个缠斗在一起。 岳舞一阵无语,灭神弩自然不能开了,很容易误伤,只好提着刀上去助战。 对方那两人被杨六杀得手忙脚乱,本就有些慌乱,发现还有敌人埋伏更加无心恋战,左右一分扭头就跑,被杨六一个箭步刺中一人,扭身抽枪又去追另一人,和岳舞成功夹击,很快把最后一个对手杀死。 杨六郎果然厉害! 岳舞松了口气,很自然的上去摸尸,把能拿的东西全都拿走。 “你功劳最大,你占大头。” 岳舞宽慰了一句,杨六冷哼一声:“不稀罕。” 摸尸体上的东西,他还是感觉有些恶心。 第69章 顺子小队 不稀罕吗? 真的不稀罕吗? 确定真的不稀罕吗? 通常你觉得不稀罕的时候只是觉得不够稀罕而已。 天亮的时候,岳舞检查战利品,光是银币和铜钱就有一大堆,足有二三百两之多。这么一大笔钱对于每个月只有二两银子军饷的他们来说绝对是巨款。 岳舞捡起一个银币丢给牛四:“这是你的。” 牛四抓着银币一阵惊喜:“我也有吗?我什么都没干啊!” 牛四还是很实诚的人,昨晚他确实什么都没干,觉得受之有愧,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幸运了,不然这时候躺在地上被别人当成战利品的正是自己。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压压惊。” 牛四紧紧握着一个银币,忙又说:“我可以送回家吗?我怕我随时都会死,有钱不送回家可能就····” 才一个银币你也好意思送回家? 岳舞满头黑线,随手又抓了一把银币给他:“借给你的,先把家里安顿好再还债。” “好。” 牛四大喜过望,抓着一把银币喜不自胜,“九个银币,我欠你九个银币,一定会还你的。如果家里能安顿好,我····我也不会怕死的。”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他不觉得怕死有什么错,是人都怕死,他死过一次的人了都怕死呢。人要是不怕死了早就死了,只有求生欲望强烈的人才能活得下去。 杨六郎这个家伙也就是死鸭子嘴硬,说着不稀罕,眼角不时的瞟着那一堆钱,世上就没有不喜欢钱的人,无非是有些人有底线一些,讲究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说是视钱财如粪土的人不是穷光蛋装逼就是钱多得花不完。装逼的可以无视,钱太多而说这种话的人,是被粪土深度浸泡过的人,吃过了。 岳舞把所有的战利品都推给杨六,他的那一份已经借给了牛四。 这种公道前世就带来,绝不占人便宜。 “都是你的,拿走。” 谁出力多谁分得多,就是这么简单。 团队之中必须赏罚分明,队伍才会有活力,一旦吃大锅饭也就养懒人了。 杨六眼前微微一亮,这笔钱对他来说也是大数目,抵得上十年军饷了,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忙说:“大家平分吧,我一个人拿这么多怎么好意思?” “谁出力多谁拿的多,很公平,不用不好意思。” 杨六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好吧,我正想攒钱买颗破壁丹突破玄阶····” “破壁丹吗?我有啊!” 岳舞想起自己那一堆丹药里还真有这种丹药,而且还不止一颗,随手摸出一个瓷瓶递给他:“是这玩意吗?” 杨六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来查看一番,大喜过望:“真是破壁丹!岳兄可否卖给在下?在下修炼遇到了瓶颈,总是差那么一点,急需这东西突破玄阶。只是,在下目前没有太多的钱····” “卖了。” 岳舞直接把推到他面前的东西又全部收了回来,又不好当着他们面往行军包里装,只好装进了一个随身包,“钱货两清。” 杨六嘴角抽了抽,话到嘴边终于咽下去了。 这玩意贼贵,一般人攒一辈子钱都凑不够,一百多金币在市面上都不容易买到,这么轻易到手让他有些恍惚。他不由再次仔细打量了岳舞一眼,很有些疑惑,这家伙这么富裕当什么兵?有钱去哪享受不是享受跑这来受罪,不会有毛病吧! 但这东西对他太重要,不管怎样到手了他就不想放开,紧紧握在手心里。 这个时候瘸子又探头探脑的回来了,显然想给自己手下收个尸。 这一点瘸子还是很厚道的,据说被他坑死的所有手下尸体都让他带回去了,还会在坟前哭上一场。 “咦?你们还活着!” 瘸子有些意外的东张西望,然后看到了三具尸体,立马又兴奋起来了,“没错没错,今天我掐指一算,要拉回去三具尸体,果然!” 瘸子走的是道家的路子,但也修炼得乱七八糟,修炼路上早已没有了希望,但道家基本功掐指一算还没有放下。他的脸皮也够厚,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的逃跑而羞耻,犹如得胜的将军一样把三个手下全都夸奖了一遍,仿佛这就是他一早就设定的计谋一样。 这三个斥候是赵国人,其中甚至有一个是赵国小有名气的老斥候,没想到这回阴沟翻了船,栽在了几个新手手里也是流年不利。 瘸子大喜过望,拿着腰牌回去领功,然后又把领到的奖励丢给了岳舞等人,他只要吹牛的资本。再厚的脸皮也没好意思把这些奖励私吞掉,倒是让顺子小队稍稍对他有了点容忍度。 大家各取所需,也算皆大欢喜,顺子小队很顺利。 四五六果然是顺子。 队伍没有崩溃岳舞已经很满意了,而且经过这么一战似乎也有了凝聚力。 瘸子继续去吹牛,杨六郎继续练他的枪,而牛四不再骑板凳了,拿着盾牌胡乱练着,显然是想练点保命的本事,免得自己死太早。 岳舞也有喜事,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吸收,他的兵家战神诀终于突破了玄阶初期,到了兵家修炼体系里的仕长第四级,信心又增强了一些。但他只能靠吸收那铁球的能力高歌猛进,让他坐着吸收天地能量根本养不活丹田里那颗发芽的种子。 这家伙肆无忌惮的寄生在他体内疯狂的吸收成长所需的能量,吃的多还长得慢,这么久了依然还是一片嫩芽。这倒让岳舞放心了不少,长得慢就好,免得被它撑爆。 也就因为他的修炼进度实在太慢,修不修炼其实无所谓,每天按时吸收一下铁球的能量喂食一下也就够了。忽然灵机一动,把从万宝阁买回来的各家功法找出来都修炼上一遍。 反正是虱子多了不痒。 百灵之体是真的灵,练什么是什么,很容易就能入门,修炼出该功法的气劲,虽说是大同小异,但由于流派功法的不同产生的气劲真是不同的,汇聚在他丹田里五颜六色色彩斑斓,好生热闹。 你不是要吸收吗? 让你吸个够,看看会不会产生化学反应变成毒药,把这颗种子给毒死掉。 这是他目前想到的唯一能对付这颗种子的办法了。 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功法产生的气劲,应该会产生化学反应的吧?! 就不信这丫的不会消化不良。 正在跟种子较劲是瘸子又跑回来了,咋咋呼呼的吆喝:“快快快,要打仗了!” 牛角城其实只是一座小城,魏国曾经偷袭占据了这里,留守了二十万精锐兵力在这里镇守,但梁国并没有强攻,反而任凭魏军占据,反而把魏军恶心到了,只能长期驻守在此,进退不得。毕竟这座小城顶多也就能容得下二三十万兵力,而且后勤补给线很长,经常被梁军袭击,相当的难受。 区区二三十万兵力完全不可能攻下凉州,你驻扎一支这样的军队在这里屁用没有,反而露出了破绽挨收拾,看谁耗得过谁。 这几年大致就是这样一个状况,互相对峙,互相恶心,小战不断,大战则都很克制。 但不知魏国忽然发什么疯,竟然又调过来十万大军,一副要强攻凉州的架势,而且后续据说还有百万大军正在开拔的路上,一场大战眼看就要开始了。 大战之前是斥候们最活跃的时间,凉州大营所有的斥候都被派了出去,瘸子就算想吹牛都找不到听众,自然也只能带着他的小队去摸鱼。 岳舞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浩大的冷兵器时代战场,凉州城和牛角城之间三十多里都将会是血肉战场,乌压压全都是人,双方摆开了好几十万人,杀气腾腾。 大战一触即发。 第70章 第一战 这个时候其实没斥候什么事了,马上就要开打,斥候唯一的作用就是看戏。 在此之前肯定会有大量的刺探工作需要完成,自然也是凶险无比,都被瘸子成功避过。或者说,哪个领导也不会把这么奸猾的一个瘸子当回事,重要的任务肯定不会指望他去完成。 所以顺子小队赶到时,真的只是看戏。 而且只能远远的站在角落里看。 两边大军旌旗飘扬盔甲鲜明阵型井然,一个又一个方阵威风凛凛气势磅礴,中间是步兵方阵,两翼是骑兵,互相射出一波箭雨压住阵脚,把对方划定在一箭之地外。 “····梁国人卑鄙无耻十恶不赦,竟敢谋害我大魏国王子,罪无可赦,我大魏起正义之师讨伐尔等贼寇,为王子复仇,洗雪耻辱····” 魏国那边的骂手拿着一个喇叭状的东西正在破口大骂,声音很大,几乎能覆盖整个战场,滔滔不绝的历数梁国人的罪状。梁国这边自然也不甘示弱,同样有专业的骂手上场,同样拿着大喇叭口若悬河的历数对方祖宗十八代的恶行,无故侵犯梁国领土,罪无可赦。 骂手的作用就占住大义,从而打击对方的士气,提振己方战斗力,起到先声夺人的效果。 大型战争士气很重要,只有占住大义才能表明自己是正义之师,激励己方的战斗力,打击对方的士气。 一个好的骂手对战争很重要,如果能骂得对方投鼠忌器哑口无言,也就起到了未战先胜的作用,激发己方无上士气,一鼓作气就能击溃对方。 如果骂手能大获全胜主帅必定挥动全军掩杀过去,必定能大获全胜 在这个没有电的世界里,那喇叭状的东西应该属于法器,传播的声音很广,在一定范围内谁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两边的骂手都不止一位,在各自的帅台上轮番上阵骂的口沫横飞声嘶力竭,颇有前世辩论赛的味道,只是更加粗野,以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为主,尤其是善于揭对方主要人物的伤疤,尤其是对方王室里狗屁倒灶的事都拿出来广泛宣传,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岳舞实在没想到这么大的一场大战,这么严肃的大战,第一战竟然是口水战。 三观尽毁。 而且双方士兵都听的很认真,甚至会不时附和,发出嘲讽的嘘声,又跟前世两个足球队开打的氛围颇为相似,互相嘘对方被拉下场开骂的主角。 那些主角甚至压根就不在这里。 原本以为互相骂几句怒气上来后就开会打,谁知这些骂手从太阳上山一直骂到太阳下山,然后各自收兵回营。 不会明天还要继续骂吧? 那些骂手声音都嘶哑了,严重的已经破音,还能骂吗? 第二天一早,两军又把大部队拉出来对峙,这回骂手好在没有上阵,昨天的对骂只能算难分上下,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对这场战争意义不大,也就只能做个开胃菜了。 这一天是斗将,互相派出人在阵前单挑。 如果能在数十万大军前扬名立万是很荣耀的事,光宗耀祖是必然,一举成名从此青云直上不乏其人,不少自诩战力非凡的高手纷纷出战。 这一轮是校尉级别的舞台,毕竟将军的生死太重要,不会轻易冒险,仕长级别战力有限,也不敢去送死,只有校尉级别正合适,尤其是那些年轻的修炼天才,此时正是他们出名的时候。当然,得赢才行,输的话只是成就了对方,甚至连命都会送掉。 校尉级别捉对厮杀还是很有看头的,骑战、步战、甚至空战,各显神通,而且是生死之战,激烈又血腥。 不认识的人也就看个热闹,岳舞进入看到了一个认识的,斥候营那个大胡子也出战了,这家伙完胜对手,斩得敌人头领提了回来。 真没看出来,这家伙竟然这么猛! 在梁都的时候还想让张小三打他,尴尬了。 这样互相耀武扬威的又打了一天,前后打了十几场,各有胜负,梁国这边稍微占了一点上风,死了五个校尉,但斩杀对方七人,也有几个战败又活着逃回来的,估计会成为笑柄,从此不好意思出门。 斗了一天将,太阳下山后又各自收兵。 第三天又换了花样,斗卒。 双方各出一百名玄阶以下的悍卒,不死不休。 这一场非常血腥,除非把对方的人全都杀光自己才能活,谁敢逃回来也会被当场斩杀。 毕竟兵卒不值钱,死了就死了。 这一场梁国输了。 魏国也是惨胜,最后只有几个伤残幸存了下来。 战场中间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犹如修罗地狱,惨不忍睹。 岳舞看得有些反胃,牛四更是根本不敢看了,杨六则是面无表情。 魏国那几个还能站着的残兵提着刀枪把还没有断气的梁兵全都杀死,此间有个梁兵挣扎起来又砍翻了对方两个人才被彻底杀死。 梁军这边只是静静的看着,直到魏卒得胜回去后才各自派人收尸。 这种血腥的场面应该是给新兵们看的,让他们有个适应的过程,而老兵则是早已麻木。 第四天战斗升级了,斗军。 双方各派出一支千人队互相攻伐,考验的是队伍的配合和临阵将领的指挥调度能力。 前排顶着盾冲在最前面,互相猛烈撞击在一起,随后的枪手刀手蜂拥而上无情砍杀起来,小队的配合从五人队到十人队再到百人队,互相掩护,配合默契,不时有人倒下···· 双方舍生忘死的纠缠了大半天,最后梁军获胜,魏军败退。 战果大概是梁军伤亡三四百,魏军伤亡了五六百,胜负已分,魏军不得不败退。 得胜的梁将是个中年高级校尉,很是得意,全然没管那些伤亡的部下。 荣耀是他的,死的是别人。 到了第五天,斗阵。 双方各出一支万人队,两个万人队摆开已经人山人海,打起来更有章法,弓箭手齐射,对方盾牌顶到头上结成方阵,你来我往各种花样····· 到了明天升级到双方各出十万人了吗? 战斗很激烈,岳舞却感觉很无语,完全就是拼人命嘛,不把一方人拼光不算完。 一场大型的战争一打就是好几年,其实也就是互相拼人命,拼到一方耗不起为止,一战定胜负是很少见的,大家都是精锐,不可能一触即溃,只能积小胜为大胜。 真要是几十万人都冲上去压根没什么作用,后面的人也只能干站着,站到天黑就得回去,不然反而容易造成混乱把自己人踩踏死。抹黑根本打不了战,很容易误杀。所以没有必要绝对不会让大部队一拥而上,太容易失控了。 万人对战几乎就是极限,一次性杀掉对方一两千人已经是很大的胜利了。 一天死几千人的话,十万大军也很快就玩光了,一旦实力出现了明显的倾斜,一方就会坚守不出,攻坚伤亡太大,通常不会选择。 就在两支万人队打得难解难分时,两翼忽然出现大批人马,梁军帅台战鼓忽起,帅旗舞动,往前一指,梁国大军呼啸着掩杀上去。 毕竟这里是梁国地盘,又有梁国援军赶到,魏军只是孤军深入,立马陷入了围攻之中,但他们也是不慌不忙的退入牛角城,只有断后部队被梁军全歼,伤亡有两三万人。 战争到了这一步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第71章 一人换一城 梁国大军围住了牛角城,然后就是城上城下互相叫骂,一方喊你下来,一方喊你上来。 士兵骂人太粗鲁,没有什么水平,然后双方又派上了专业的骂手开着大喇叭对骂,内容要丰富很多,跟说书似的长篇大论,听得缺少悦乐的士兵们津津有味,甚至有搬着板凳喝着小酒摇头晃脑的,不由附和着叫骂几声,骂手们越发精神抖擞每天都喊得声嘶力竭,需要吃药才能养护喉咙。 魏国虽然是入侵方,但这回气性很大,口口声声说梁国杀了他们尊贵的王子殿下,绝对要不死不休,不惜发动梁魏两国的国战,至死方休。 局部战争跟国战大为不同,局部战争有点练兵的性质,而国战就是灭国之战了,非国仇不会轻易引发,一旦引发很可能两败俱伤,伤筋动骨之下就算赢了也可能被其他国家亡国。 牛角城虽然只是一座小城,但城高也有二十多米,而且城里有大军防御,易守难攻,想要攻下来梁军伤亡必然重大。 所以梁军并不强攻,围而不攻,压根也不着急。 余下的就是垃圾时间了,两军每天城上城下互相谩骂,基本都是骂手们表演的舞台。 骂着骂着倒是搞明白了魏国这次为什么会大发雷霆。 原来是有一个魏国得宠的王子跑到牛角城来历练,想要猎杀几个敌人练练手,半夜跑到梁军这边埋伏,结果却被梁军杀了,还对尸体有所侮辱,才激怒了魏国。 魏军扬言,只要把凶手交出来,愿意退出牛角城,不然就不死不休,发动国战。 一人换一城! 梁军一直想收回牛角城,只是不愿意付出太大代价而已,如果能用一个人就换回来,这样的买卖梁军这边自然愿意,立马查找到底是谁杀了魏国王子姬发。 魏国王子姬发? 岳舞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悄悄拿出那个被他用灭神弩射死的大仕长身份腰牌看了一眼,果然写有“魏国姬发”字样,我滴个老天爷! 一不小心杀了个魏国王子。 当时瘸子这个坑货带着他们出城摸鱼,弓箭手被杀了后瘸子带头跑了,岳舞被困才用灭神弩把对方给杀了,为了挖出弩箭也确实对尸体不太友好,说是侮辱尸体也不为过。 因为不方便领这份功劳,他只是把那四个死人身上能拿的东西都拿了过来,包括身份令牌,丢在行军包里就没再理会,闷声发大财就好,没有没有贪图那点军功和奖励,主要是魏国王子太富有,哪里还在乎那点军功和奖励?才没有暴露自己。 谁知搞到了一条大鱼。 如果能用一个小兵换一座城,没有任何人会在意他的小命,绝对会把他拎过去换了。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梁军大事调查魏国王子被杀之事,动静很大,这么便宜的事梁军高层自然不会放过。 岳舞心里根本没有底,不知道会不会查到自己头上来,连忙找地方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藏了起来。如今的他身价不菲,光是行军包就有三个,还有一整包魏国王子的财产,再看时,虽然金银不如温姓阵法师多,但其他物品似乎更值钱。 一个人的身份决定财富的价值,王子身上的东西不用想也能知道不是普通货色,品级大大提升了,价值自然也会大涨。 但危险也大涨啊! 这是正宗的风险与利润同在。 果然,没两天就查到了他这里。 功勋记录里找不到魏国王子姬发的腰牌,于是查那些天出过城的人,瘸子这个小队自然也在调查之中。好在这事是岳舞一个人干的,而且也没有露出任何口风,瘸子等人一无所知,硬是把他忽略了过去。 毕竟谁也不会相信一个新兵小卒能杀掉魏国王子。 只是,查来查去,竟然真的找到了凶手。 这就搞笑了! 岳舞仔仔细细打量了自己一番,自己这个真凶还好好的,凶手怎么就找到了呢? 事实是,凶手真的找到了。 梁国大张旗鼓的把这个凶手送到了牛角城,这人被魏国碎尸万段,剁碎了喂狗,发泄了一通后魏军真的退出了牛角城。 英雄啊! 这位绝对是梁国的英雄,用自己换到了一座城,他的名字绝对能载入梁国史册吧。 岳舞特意打听了一下他的名字,叫梁博,是个校尉。 一个校尉才有可能击杀魏国王子,不然就算把岳舞这个真正的凶手交给对方,对方还可能以为你拿个小兵糊弄他,反而不信。 世事无常,真真假假还真说不清。 这也是因为魏国占了牛角城把自己弄得尴尬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早有退兵之意,有个理由名正言顺的退兵也正中下怀,至于真凶是谁并不重要。 据说这个梁博曾经是牛角城守将之一,当初就是他的原因丢失了牛角城,这些年也一直被关押在大牢里,这回是自愿受死,换回牛角城,也算将功赎过。 不费吹灰之力夺回牛角城,梁军上下一片欢腾,而边界线往前推进了三百多里,对梁军来说犹如拔掉了一根跗骨之针,无异于一场大胜。 但跟魏国之间的仇怨显然也更深了。 这事算是过去了,岳舞长长松了一口气,还特意请杨六和牛四去凉州城里好好吃了一顿以示庆祝。当然,不能说是庆祝自己逃过一劫,而是庆祝夺回牛角城。 杨六说:“既然这里已经不是前线了,我们就会往前开拔,在凉州有什么后事趁早安顿一下,能不能回来都难说。” 岳舞在凉州无牵无挂,自然没什么可交代的,牛四则是呼吸一滞,可怜巴巴的看向岳舞。 “五哥,能不能再借我点钱?只要我不死,一定会还的。” 牛四呐呐的说,“我想给弟弟妹妹多留点钱,万一我回不来了,他们也能活得下去。” 岳舞点头,这是应有之义,反正他也不缺钱,问:“你要多少?” 牛四寻思了一番,说:“十个,十个银币可以吗?” “给你二十。” 岳舞摸了二十个银币给他,牛四立马兴冲冲的跑了。 杨六欲言又止,羞于启齿。 岳舞笑说:“六郎你要借多少?只管说。” 杨六尴尬的说:“少了我不想要,多了不好意思开口。我家里人多,钱少了没多大作用。” 岳舞笑说:“也给你二十个吧。” 杨六摇头:“太少,算了。” “金币。” 杨六眼前一亮,尴尬的说:“这怎么好意思,我未必能还得了。” “你跟牛四不同,你值这个价。” 杨六笑说:“在下也说一句,只要活着,一定还上。对了,不知岳兄家里作何营生?竟然如此富裕。” “做点大本生意。” 兜里揣着三支灭神弩,本钱下的可足了。 果然,凉州附近没有敌军后,大军要往前推进,加强各座边城的兵力。 凉州大营里数千斥候也被分散到各处,岳舞这一支斥候跟着大军推进到了三百里外的霸城,对面还是魏军,魏国的鹿城。 但左边有秦国的章平关,右边是赵国的西单城,再过去就是卫国的镇南关,战况更加复杂,战事比在凉州城外更加惨烈,斥候们的伤亡很大,每天都有人回不来。 第72章 七彩鹿 进驻霸城的斥候有五百人,队长还是那个小胡子秦川,付队长还是三角眼厉利。 而杨六郎突破了玄阶,顶掉了瘸子成了伍长,瘸子不知道调哪去了,不过进来两个新人,一个黄阶八级一个黄阶九级。这两个家伙根本看不上岳舞和牛四,一个劲拍杨六的马屁。 什长还是那个看上去很邋遢的家伙,好像姓张还是章? 韩阳树这家伙居然升官了,升到了什长,原本的难民队早就被打散了,经过这一阵的折腾又少掉了几个,其中居然还出了两个明星人物,那个吃饱了就升级的家伙竟然又升级了,已经升到了黄阶九级,好像叫马猛。还有一个曾经只有黄阶四级的家伙竟然还活着,如今也黄阶六级了,就连大嘴巴也升到了黄阶七级,只有岳舞依然还是黄阶六级。 不知为什么,在军队里升级都特别快,也许是这些家伙以前只是营养不良,如今能吃饱了,潜力似乎都被挖掘出来了,像岳舞这样黄阶六级的基本就是吊车尾,而且已经少之又少。 但岳舞在难民队里威信依然在,虽然级别低,但谁也不会轻视他,他们有事没事都爱找岳舞,很有战友之情。 也许是觉得岳舞才是最粗的那条大腿,一定要抱住。 别以为他们傻,心里很有数。 到了霸城后,斥候营设在北城墙内,离城门很近,毕竟斥候是出城最频繁的兵种,自然要靠近城门。营盘有一个学校那么大,进来就遇上了葬礼。 霸城的斥候伤亡率很高,几乎每天都要办葬礼,能活下来的都是精锐,一下子补充五百人也没把这个营盘挤满。 新来的斥候肯定会被霸城的老斥候排斥,毕竟还没被对方认同。 是骡子是马,得遛过才行。 所以,霸城的老斥候们对他们很冷淡,甚至有些自傲。自己可是在最艰苦的地方存活下来的人,自然而然就觉得比这些新人高了一等。 应该是他们死光了自己都不会死吧? 跟瘸子混的时候岳舞他们一个小队还能有个小营房,死了一个后,瘸子又总是不见人影,所以通常只有三个人睡,比较安静,基本互不打扰。但到了这里后待遇降低不少,十个人一个营房,通铺,而且比较吵,想静静呆着也不可能。 杨六这个人不争不抢,骨子里透着一股铁血军人的气质,对待任何事都一丝不苟又不爱多管闲事,没事就不断的练枪,这样的态度让邋遢什长相当满意,也能对他以礼相待,坐稳了十人小队副手的职务。 但岳舞和牛四这两人看上去比较好欺负了,有事没事就会有人背地里折腾他们,尤其是新来的黄阶九级叫黄二的总是盯着岳舞,一有什么事自己就跑去找厉利打小报告。 没了大胡子做靠山,厉利似乎又活跃起来了。 也不知道他背后是梁都哪个家族的人,居然到了这里了还盯着他不放,这份心思干点什么不好? 黄二和另一个叫刘三的家伙显然都是厉利安排到岳舞身边的人。 二三四五六都齐了,大顺啊! 应该事事顺利才对。 竟然还有这样的巧合,岳舞莫名感到很乐观。 但他的乐观显然有些盲目。 睡觉的时候岳舞给自己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让牛四睡在他外侧,这样能减少被暗算的可能,黄二却非要和他换位置,要岳舞睡在他和刘三之间。 睡你大爷! 岳舞很是恼火,睡你们之间大爷睡得着吗! 睡都睡不安稳岂能忍?! 为这事岳舞差点和他们差点打起来,牛四比较怂,窝在一边不敢动弹,最后还是杨六把他们两个赶远了点,让岳舞睡在墙角。 第二天,岳舞当即招呼大嘴巴等几个难民队的哥们寻了个机会把黄二和刘三这两个家伙套上麻袋打了一顿闷棍,完事了一人给两个银币,皆大欢喜。 两个银币不少了,他们每个月的军饷也才二两多。 有钱就是这么拽。 岳舞以前最讨厌仗着有钱欺负人的人,但他如今他已经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而且乐此不疲。 “是你,是你,就是你!” “一定是你干的!” 鼻青脸肿的黄二和刘三气势汹汹的找上岳舞。 “证据,证据,证据呢?” 岳舞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欠扁模样,“一定要有证据!” “一定是你!” 黄二和刘三追着岳舞打,岳舞扭身就跑,不让他们打到轻轻松松,但他又不得不装出很勉强的样子,甚至时不时还得挨上他们一两下,明明打在身上挠痒痒一样还要装出受不了的样子大声惨叫。 演戏还是很累的。 只是,他们这么喧哗直接把一个校尉激怒了。 这个校尉刚刚又领回来几具尸体,正要准备办葬礼,看到这几个家伙在那鬼叫鬼叫的顿时怒火中烧,冲着他们吼了一嗓子:“你们很欢乐嘛!去,给我去鹿城刺探,刺探不到有价值的情报就不要回来了。” 悲剧了。 岳舞正想申诉一下,自己才是受害者,校尉手指着城外怒吼:“滚出去!” 郁闷了。 岳舞无奈,灰溜溜的跑出了霸城。 黄二和刘三跟出城来,反而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这回看你往哪跑?” “哈哈,真是天赐良机啊!” 黄二和刘三追上来一前一后堵住了岳舞,说道,“快把那个什么酒交出来了,让我们哥俩喝个痛快再说,让你死个痛快。” 岳舞反问:“什么酒?” 黄二搔搔头,直摇头:“不知道什么酒,不记得了,反正就是酒,厉大人让你老实交代,不然就让我们对你严刑拷打。在城里我们找不到机会,出了城你说还有跑吗?” “你们想多了。” 岳舞最担心会被人抓住严刑拷打,对自己毫无信心,毕竟以前经常看谍战剧,光是那些刑具就让他很怀疑自己的承受能力,但这两个家伙完全没有资格拷打他,怕个毛线? “出了城谁都可能回不去,斥候营里天天办葬礼没看到吗?你们也回不去了,就算我告诉你们那酒的下落你们喝得到吗?” “酒在哪?” “在梁都呢,你去取吗?” “去你大爷!梁都的酒我们喝得到吗?” 岳舞猛的瞪大了眼,指着他身后喊:“那是什么?” 黄二冷笑一声:“你想骗我回头再偷袭我对吧?这种招式我三岁就玩过了。” 但岳舞身后的刘三也惊恐的指着他身后:“那是什么?” 刘三是他自己人,不可能会骗他,黄二才扭头去看,岳舞一拳把他轰倒在地,拔腿就跑了。 黄二爬起来气得抓住刘三就打:“你他妈骗我干嘛?” “没有没有,你快看,那是什么?” 刘三死死指着他身后,黄二狐疑的回头,就见一匹七彩的鹿飞奔而来。 这不就是鹿吗? 这鹿颜色很鲜艳,七彩斑斓,但还是鹿嘛!大惊小怪什么? 只是,好像骑着一个人。 刚才七彩鹿从夕阳中跑出来很是诡异,刘三被惊吓到了,这回跑近了倒也认出了这就是一头鹿,只是颜色过于花哨,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鹿而已。 七彩鹿腿很长,跑起来很快,转眼到了他们面前。 “幸会!” 黄二下意识的想打个招呼,但骑鹿的人忽然一探手刺来一剑,黄二吓了一跳,本能的把刘三拉过来一挡,刘三立马被刺了个透心凉。 刘三愤怒的猛的抓住了他,不让他跑掉,甚至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死死拉住了他,把他往七彩鹿身边送了送,方便那人再刺出一剑,也把黄二刺死,他才心满意足的缓缓松开了黄二。 你不仁我不义。 “你娘的,死一个不好吗?非要死两个。” 黄二喃呢着也缓缓倒了下去。 “怎么尽是废物?” 骑着七彩鹿的这人收回剑坐直了身体,才看出是个道士打扮的男子,道士对这两人的表现很无语,驱动七彩鹿去追岳舞,大笑着说,“你还能跑得过我的神鹿吗?速速受死,免得贫道费手脚。老是弯腰出剑也是很累的,知道吗?这鹿太高了点。” 第73章 三条腿的鹿 大顺子居然是大凶之兆! 四五六明明很顺,都能从瘸子手里破天荒的活下来,大顺子怎么反而是凶兆?! 二,要吃苦? 怪不得怪不得······ 岳舞胡思乱想着拼命跑,这七彩鹿跑的真是快,一步迈出就能抵岳舞十几步,没跑多久就被追上了。 郁闷了。 这里离城门还太近,站在城墙上的人就能看到,岳舞不方便用灭神弩射他,只能拼命跑,想要跑得更远些,再给他下个毒手。道士则觉得他吓傻了,竟然不往城里跑反而往野外跑,得意的哈哈大笑,顿时起了戏谑之心,猫戏耗子一样追着他,也不急着杀他。 “快跑快跑,让你先跑一刻钟你都跑不了,哈哈哈!只要霸城里出来的人都要死。” 道士大笑着骑着七色鹿绕着岳舞跑来跑去,玩得很欢乐,“你们梁国人敢到我们魏国来就是送死,这里可是我们魏国,这里是我们神鹿宗的地盘,不管你们有多少人迟早都要被我杀光,哈哈哈····一个也跑不了。” 他就一个人,自然对付不了军队,但对付落单的斥候手到擒来,谁也跑不过他的七色鹿,只要被他锁定必死无疑。所以这一阵霸城斥候营天天办葬礼,运气不好斥候的遇上他跑再快也跑不过七色鹿。 就算他遇上打不过的人也能跑得了,谁也追不上他。 所以,他完全立于不败之地。 瘸子再会跑遇上他这样的也没有活路。 岳舞跑过一个山坡,确信霸城的城墙上已经看不到自己了后,也就放慢了脚步。 反正跑不过,他没有傻到把有限的体力浪费在无意义的跑路上,自然只能拼死一战。 “跑不动了吗?你倒是跑啊!” 道士驱策七色鹿跑近岳舞弯腰探身一剑刺过来,倒是没想一剑就把岳舞刺死,而是想多刺他几剑,慢慢把他玩死。岳舞直接矮身往地上一趴,这家伙的剑就够不着了。 七色鹿腿很长,骑在上面剑确实显得太短了,用长枪应该更合适,但这道士只善于用剑,不可能临时找把枪玩,太低的目标就算他弯腰也够不着。而岳舞抽出一把西瓜刀一样的砍刀,一刀砍断了七色鹿一条前腿,不想这七色鹿并没有一头栽倒,而是继续用三条腿跳着跑,端地神俊非凡,看得岳舞有些目瞪口呆。 这样都行? 三条腿的七色鹿跑起来的姿势相当的销魂,断腿之疼更是让它极度疯狂,没几下就把道士甩了下来,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三条腿的鹿居然还是跑那么快,真是不可思议。 而道士措不及防被甩在地上,摔了个灰头土脸,狼狈的爬起来检查了一下牙齿是不是松动了,然后怒火滔天的怒吼:“小子,你死定了!” 这不是废话吗! 不反击难道你就能和我友好相处手拉手做个好朋友? 岳舞从来没有跟人面对面单挑过,心里没底,也不敢轻举妄动,说道:“那鹿好像挺值钱,快追吧,不然就跑了。” 能忽悠过去就忽悠过去,毕竟打架有风险,打架需谨慎。 三条腿的鹿追回来还有什么用?! “死。” 道士彻底被他激怒,再也懒得多说,挥剑乱砍,恨不得当即把他剁碎了喂狗。 那可是七色鹿啊! 不是挺值钱,而是非常非常值钱! 岳舞挥动砍刀格挡,发现对方的速度并不比自己快,完全能跟得上,他的力道好像也不如自己,顿时心情大定,挥着砍刀也是一阵乱劈,一阵密集的金铁交鸣声过后,哈! 占了上风。 岳舞的砍刀只是微微卷了几个口子,道士手里的剑则是被砍得惨不忍睹,快废了。 打架嘛,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比拼的就是谁钱多谁的装备好,价值三百金币的这把砍刀大胜道士那把剑。 一分钱一分货,道士的剑肯定没有他的刀值钱。 这道士也是气糊涂了,剑这种武器适于刺,和刀对砍本就不是明智之举,或者是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穿着梁军小兵号衣的小子还敢还手,结果转眼间就把名贵的宝剑弄废了,气得快冒烟了,急忙撤回几步打量手里的剑,发现被砍出了好多大口子,一阵肉疼。 这把剑花了他很大代价才换到手的,结果就这么废了!? “小子你必死!” “多少损失?我用这条鹿腿补偿你。” 岳舞伸脚勾起地上的鹿腿踢给他,道士气得真的冒烟了,忽然浑身冒出一股浓烟,飞快的比划着某些玄奥的手势,然后挥手放出了一个火球,砸向岳舞。 道家术法火球术? 岳舞对道家术法多有了解,老掌柜手里关于道家术法的各种秘籍一大堆,他都研究过,只是修为还太低施展不出来,这种火球术需要道家筑基期后才能施展,用道家火系灵气催动,沾上武器也能蔓延过去,快速把人点燃,甚至能把人体当成燃料,相当歹毒。 火克金。 也就是说这种火球术只要遇上金属就会蔓延得更快,只要触碰转眼就能烧到手,把人给点燃了,而且无法扑灭,是玄阶杀玄阶以下的大杀器,一放一个准。但对玄阶的效果就要打点折扣了,可以用玄阶气劲护体抵消,但那样消耗会非常大,远远大于施展火球术的消耗。如果会水系功法最好,水克火,才能在消耗更小的情况下熄灭火球术。 法力比拼也是互拼消耗,在自己消耗更小的情况下获胜才划算,不然你跟这个对手拼的精疲力尽,回头冒出来一个小喽啰就把你杀了,那才冤枉。 这一局从相互物理攻击升级到了法术比拼,如果岳舞只是个黄阶,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一招就得死。好在岳舞怎么滴也已经有了玄阶中期的修为,虽然没有实战经验,理论知识还是很丰富的嘛,一口口水喷在这个来势汹汹的火球上。 搞定。 当然,这不是普通的口水,而是兵家斗气化成的水气,正好克制了火球术。 但这样的行为看上去还是很恶心,而且充满了对道士的挑衅,道士越发怒不可遏,用力一跺脚,身体上接二连三的冒烟,于是接连不断的放出火球术,拳头大的火球连续不断的飞向岳舞。 敢情你就会这一招啊? 岳舞虽然不会使这种火球术,但他知道怎么破,而且破的很轻松,也懒得吐口水了,从行军包里摸出一把扇子猛的一扇,这些火球偏了方向掉落在地,在地上蔓延了一会也就纷纷熄灭了。而那道士连续放了十几个火球后已经累得真的冒烟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任何一个人的气劲储量都是有限的,短时间内用完很难恢复过来,自身也就空虚了,没有必要谁都不会随意斗法,损耗太大,一旦后力不济跑也跑不了。这道士也是被岳舞气糊涂了,急怒攻心才会想一口气就把岳舞弄死,连环火球是他的绝技,在和别人斗法中很少落下风,除非对方实力比他强一大截,就算能赢他也会消耗殆尽。但目前这情况就有点失控了,眼前这家伙好像没什么消耗,而他自己已经快不行了,腿都有些发软,才有些傻眼的冷静下来。 跟人斗了这么多年法,真没见过用扇子破他连环火球术的,而且这么轻松才最让他受不了,下意识的骂了一声:“小子,你为什么会带着一把扇子?” 这是把很普通的蒲扇,并不是什么法器。 我能说天气热了有蚊子,不准备把扇子没法睡吗? 总之风就能把火球刮走,没有扇子也会有其他东西,只是正好带了一把扇子,用扇子不是更顺手吗? 总之,斗法有风险,斗法需谨慎。 就像现在这样,这道士一上来就放大招,转眼就弹尽粮绝了,就像手里拿着一把大狙,威力强大,一阵浪射后,没子弹了。 然后,可能也就没然后了。 第74章 后患无穷 但这道士居然有然后,他口中念念有词,猛的又一跺脚,又冒起一股烟雾。 然后,这家伙消失了。 岳舞寻思了一番才能确定,这应该是某种遁术,属于比较高级的术法,老掌柜那样的野路子显然不可能弄到这种高级货,没有收藏相关书籍,他也就不懂了。 这种高级货只有道家大型宗门或者古老家族里才可能有,完全不可能外传。 趁他病要他命,这个时候让这家伙跑了绝对后患无穷,等他恢复过来了想要杀他就难了,甚至会被他反杀。这种遁术消耗极大,而且遁逃距离不会远,那道士原本就因为施展连环火球术消耗极大,又来个遁术足够他消耗殆尽了,只要找到他,杀他易如反掌。但如今连他逃往哪个方向都不知道,想要找到他就只能靠运气了。 这种情况下这家伙再脑残也不可能往霸城方向跑吧? 那就往鹿城方向追,赌这家伙是个怂货,连置于死地而后生的计谋都不敢玩。 岳舞当即往鹿城方向搜寻下去,果然,没多久就看到那道士气喘吁吁的拼命跑,但因为他已经消耗殆尽想跑也跑不快,双腿灌了锡一样抬都抬不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逃跑,看到岳舞追来大惊,边跑边语无伦次的喊:“兄弟,梁魏两国是近邻,低头不见抬头见,出来杀人都不容易,何必苦苦相逼!” 你也知道出来杀人不容易吗! 能杀了你为什么要给自己留后患? “道友说的是,相见就是缘,我们好好秉烛夜谈,问候一下你娘。” 丫的,见面就想杀他,现在想起来不要苦苦相逼了? “兄弟兄弟,在下刑无极,乃是神鹿宗弟子,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咱们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江湖朋友好相处,好酒好肉不世故····” “我这有好酒,我这也有好肉,你别跑了,我们拉拉手做个好朋友····” “兄弟兄弟····做人不要太绝,赶尽杀绝是不对的,这是绝自己的路···” 走我的路,让你丫的无路可走。 说破天都没用,今天非杀了他不可,这种人一旦缓过气就不是这德行了。 眼看就要追上这道士,那只三条腿的七色鹿竟然又跑了回来,带着一路的血迹,三条腿蹦蹦跳跳姿势很怪异却还是很快跑到了道士身边,道士刑无极奋力跳上七色鹿背上死死抱住它脖子挂在它身上,在七色鹿那颇为销魂的跑姿中很快就跑出了岳舞的视线。 三条腿了还回来救这道士,这七色鹿真是神了! 就算三条腿它依然跑得很快,岳舞根本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人一鹿跑远,但一路血迹很好的给岳舞指了路。 这鹿流血都该流死了吧? 果然,再追出十几里后,岳舞看到了这只三条腿的七色鹿倒毙在路边,而那道士刑无极已经不知所踪。 还是让他跑了,只怕真的会后患无穷。 岳舞隐隐有些担心,人家背后站着一个宗门,想要对付他这样的孤家寡人易如反掌。 这是一只母鹿,因为断腿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而流血致死,它不惜舍己为人也要救那个道士,这种情谊让岳舞肃然起敬。为了表达对它的敬意,岳舞决定吃了它,不浪费她这种勇于献身的精神。 眼看天也要黑了,岳舞也失去了再找那道士的兴趣,折腾一天都饿了。 从梁都出来时岳舞随身带了大量食物,但几个月下来就算偷偷摸摸着吃也快吃完了,正好拿这七色鹿当储备粮。 行军包里的空间是隔间的,食物放在里面最大的好处是不会变质,如今他有三个行军包,倒是可以腾出一个专门用来储备食物,以备不时之需。如今不缺钱,生活档次必须得上来,得把身体吃得更结实才有力气,总不能真的每天跟那些小兵啃馒头,主要是因为····怕营养跟不上。 对,就是这个理由,总不能觉得自己吃点喝点就奢侈吧,有这么多钱干嘛用。 七色鹿跟马差不多大小,只是腿特别长,马是一层楼的话,这鹿站起来就是二层楼,骑着打仗的时候居高临下还是很占便宜的,而且跑的比马快多了。最重要的是,太有灵性了,叫神鹿确实不为过。 砍一条腿下来就有很多肉,烤一烤加点调料,味道相当好,而且富含天地灵气,比幽灵狼强多了。他如今有三个行军包,文馨给的空间最小,只有一个立方左右,用来装钱等不重要的东西。阵法师那个行军包属于大号的,立马空间有一丈立方左右,堆满了布阵材料等,还有不少空间,他把魏国王子行军包里的东西都清进这个行军包,把七色鹿尸体塞了进去,还有不少空余。 魏国王子这个行军包不仅空间也是大号的而且很华丽,他只能把它做旧掉,弄得脏兮兮破破烂烂,免得被人认出来。这里可是魏国边境,万一有魏国人认出这个行军包就麻烦了。 吃着鹿腿配上悟道酒,美滋滋,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有那么一刻岳舞甚至忘了自己这是在边境的战场上,猛然发现又有几匹七色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面前,心里一个咯噔,大意了! 篝火把七色鹿细长的腿影拉得很长很长,颇为诡异。 七色鹿跑起来动静没有马那么夸张,落地轻盈无声,竟然跑到面前才发现。 “就是他!” 被岳舞追了一路的那名道士刑无极气急败坏的嘶吼了一声,岳舞才看清他和另一人同骑在一只更加高大的七色鹿身上。 没弄死这家伙果然后患无穷。 这只七色鹿明显是公的,鹿角很威猛,犹如一堆灌木丛。 母的七色鹿本身没什么攻击力,公的七色鹿则很有攻击力,就这一头鹿角就很吓人,被顶一下立马就能成了马蜂窝。 “四师兄,你也太大意了吧,竟然会被这么一个小子弄得这么狼狈。” 其中一人忍不住笑了一声,很是轻松,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这得多大意? 四师兄竟然能把自己弄得这么惨,连七色鹿都死掉,实在太搞笑了! “七师弟,这小子使诈。” 四师兄刑无极被奚落越发气急败坏,“为兄只是大意了,真的只是大意了,再来一次他必死。只是怕他跑了才带你们过来,不然为兄肯定要把他留着给自己收拾····哎呀!二师兄你····” 骑着公七色鹿的男人不耐烦的把身后的刑无极推下了鹿背,摔了他一个狗啃屎。刑无极没有防备摔得够呛,但又不敢发作,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七色鹿太高,忽然摔一下绝对够呛。 二师兄理都不理他,带他一会已经仁至义尽了,到地方了还赖在他的鹿上叽叽歪歪,他的鹿不累的吗? 二师兄淡淡说道:“七师弟,你去拿下此人。” “是,二师兄。” 七师弟轻快的跳下坐骑,拔出长剑大步走过来,“小子,把脖子伸出来,道爷赐你一个全尸。” 四匹七色鹿五个人,都是道士打扮,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 这趟出门二,果然要吃苦。 岳舞无声的叹了口气,咽下嘴里一块肉,小心翼翼的把没吃完的肉包了包塞进了行军包,操起西瓜刀迎了上去。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省点口水最后时刻说不定就比对方多一口气了,不能浪费。 这个时候就算投降也没用,只会被虐杀,所以只能拼了。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嗯?还敢还手,胆子挺肥啊!敢跟我们神鹿宗作对的很少见,见一个少一个,哈哈,马上又要少一个了!” 这个七师弟话很多,似乎想在同门面前好好表现一下,漂漂亮亮的赢,漂漂亮亮的杀了岳舞,甚至要考虑慢慢的杀,杀出一点欢乐为寂寞的夜晚助助兴。 第75章 名字叫啊 岳舞手持砍刀缓缓走了上去。 这位七师弟趾高气昂的昂着头说道:“你给我听着,好好记住本道爷的名字,黄泉路上反复念叨念叨,免得记不清了阎王爷问起时成了糊涂鬼。本道爷叫····啊!” 这个名字叫啊的家伙被岳舞一刀砍翻在地,只发出半声惨叫瞪着不甘的眼神倒了下去。 废话实在太多了! 生死对决的时候还只顾着装逼,不死谁死? “这是偷袭!” “卑鄙!” “太卑鄙了!” 傲然坐在七色鹿上看热闹的另外三个人纷纷发声指责,这样突兀的一幕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完全没想到这个名字叫啊的家伙竟然会是这么个死法。 死的太忽然。 死的太憋屈! 要是大战三百合会不敌被杀那也无话可说,还没动手就被偷袭,死的太窝囊!这么多年都白练了,何等的憋屈。 “你们看到了吧,他就是这么卑鄙。” 刑无极反而隐隐有些兴奋,跟你们说了这家伙很卑鄙,不是我不行,只是敌人太狡猾!太卑鄙!太无耻!现在信了吧? “杀了他!” 那位二师兄怒斥一声,偏头看了七师弟的尸体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蠢啊!这么就被人杀了。你以为别人都是一报师门就伸着脖子等你杀的人吗?蠢点也无所谓,把自己蠢死就无话可说了。这样的蠢人死就死了吧,迟早都会死。转而他很快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洒脱,再也懒得看尸体一眼,而他自己也没有动,依然高高在上的骑在七色鹿上,目光阴冷的看向岳舞,另两个师弟快速跳下七色鹿拔剑左右包夹岳舞。 不要让你死的太舒服。 他并不认识这两个师弟一起上还会拿不下岳舞,带着这些师弟出来本就是为了历练,要多给他们练手的机会,真要是两个人也收拾不了一个,死了算了。 呵呵,你们二打一就不卑鄙了? 岳舞对他们的叫嚣充耳不闻,握着刀寻思着该用哪一招快速做掉这两个家伙。 “敢杀我们神鹿宗的人,天上地下你都无处可躲,我们不会杀你,会把你抓回宗门,尝尝我们神鹿宗十大酷刑的滋味。” 岳舞用砍刀施展断神斧斧法,迅猛霸道,一刀结果了那个名叫啊的道士,让他自己都有些意外,这么厉害的吗?进而信心大增,斗志昂扬。 不知不觉,哥们也已经从弱鸡熬出来了,以后该霸气一些了,谁惹谁死。 但想了好一会也想不出有什么一打二的招数,所以一打二他心里完全没底,对方逼过来时扭头就跑。 “有种别跑。” “天上地下你都跑不了,神鹿宗跟你不死不休,不仅你要死,还会杀光你全家所有人。” 两个道士叫嚣着挥剑追逐岳舞,眼看快被追上了,岳舞端起两把灭神弩转身就是两枪。黑灯瞎火的情况下,又是这么近的距离,灭神弩的袭击根本无从躲避,这两个道士当即中招倒地。 岳舞端着灭神弩跑回来照着篝火边那只高大的公七色鹿连着开了四枪,灭神弩在黑夜里无声无息的射了出去,然后又换上另一只灭神弩端在手里冲过来。 有枪在手,很稳。 灭神弩就跟无声手枪一样,尤其是在夜晚让人防不胜防。 只是距离有点远,岳舞枪法不太好,瞄不中那位二师兄就胡乱射七色鹿,高大的公七色鹿目标很大,当即就中了弩,猛地原地跳跃起来,疯狂的挣扎,把始终很淡然的二师兄摔了下来。这位二师兄身手很是了得,虽然有些猝不及防还是优雅的飘然落地,看着自己的爱骑中了暗算脸色阴沉无比。 这匹公七色鹿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骄傲,没事就去骑师弟师妹们的母七色鹿,何等的快意!相当大程度的满足了他的恶趣味,宝贝得不行。不想如今竟然一不小心黑灯瞎火中就中了暗算,让他的怒火就像火山一样沸腾,正要爆发,忽然认出了些什么。 “嗯?····是灭神弩!” 二师兄火山一样沸腾的愤怒不仅没有爆发出来,反而像吞了一颗苍蝇一样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假思索的跃上另一只七色鹿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夜色中。 还躺在地上的刑无极大骇,疯了一样跳起来抱住了仅余的一只七色鹿脖子,还没等他坐上去受惊的七色鹿已经狂奔起来,差点把他甩飞出去。他拼了老命的死死抱住七色鹿脖子不放,跑出十几里外才被甩落在地。 他实在没有气力了。 这一天是他这辈子最倒霉的一天,霉运不断,被折腾的奄奄一息。 七色鹿是认主的灵兽,通常不会给除了主人之外的人骑乘,即使刑无极是自己人也白搭,不给骑就是不给骑,何况被他吓得够呛。 “等我啊!带我回去!” 刑无极原本就已经奄奄一息了,被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了,恐惧让你几乎崩溃。 但那七色鹿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这只七色鹿不是他的,不会听他的命令,更不可能像那只三条腿那样拼死也来救他。 岳舞端着灭神弩小心翼翼的缓缓回到篝火边时,篝火边只剩下两只死的七色鹿了。 有一只七色鹿站的过近,被误杀了。 而且,两只七色鹿身上只找到了三只灭神弩,还有一只不知哪去了,怎么也找不到。 亏大了! 一支灭神弩可是价值一百金币。 要是战利品连一百金币都不到,一定收你们神鹿宗利息,还是高利贷的那种。 三个神鹿宗弟子都有乾坤袋,乾坤袋跟行军包异曲同工,但一个需要兵家斗气才能开启,一个需要道家灵气才能开启。这是各家流派特意给自己家的保险柜加的密码,自己的东西就算烂在里面你们也休想拿走。 自己人杀了自己人夺宝,那也是肉烂在锅里,不会便宜了外人。 虽然岳舞百家功法全修,但这种东西都是需要玄阶才能开启,他目前只有兵家的斗气进入了玄阶而已,道家只有练气六层,根本打不开。 拿着三个乾坤袋只能干瞪眼,郁闷得他无话可说。 好吧,就当这三个乾坤袋价值一百金币吧,等以后筑基成功了再说。 另外还有三把剑勉强值点钱,再就是两只七色鹿的尸体了。 这只公的七色鹿就算尸体也能值不少钱,应该不会亏吧? 打劫有风险,打劫需谨慎。 一个不好就有可能亏本,谨记谨记! 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也不敢在原地过多停留,害怕神鹿宗又会有人找过来,收拾了战利品后迅速离开了这里。 但,今晚无月。 在漆黑的野外摸黑前进是非常危险的事,谁也不会知道哪里会藏着猛兽等着你,所以走动不如原地不动。 岳舞只是换了一个不远的地方,想窝到天亮再说。 但一个人在野外过夜是相当危险的事,睡着了的时候被猛兽吃了怎么办? 不睡更不行,明天没有精神更危险。 寻思了一番,岳舞有了主意,阵法学习了这么久,从来也没有真正布过阵,正好试试手。 简单的布个预警阵,相当的顺利,一蹴而就。 岳舞布阵的水准大概在二级阵法师到三级之间,布置一级阵法手到擒来。但一个预警阵法根本不放心,于是又费了些心思布了一个二级困阵,把自己关在里面,妥妥的一个野外帐篷,一般的猛兽就算发现了他,一时间也不容易攻破,可保高枕无忧。 第76章 无解的难题 天亮的时候,岳舞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 霸城斥候营里则是有不少人没睡好。 黄二和刘三的尸体已经拉回来了,正在办葬礼。 但虽然只有两具尸体办的却是三个人的葬礼,岳舞已经被判了死刑。 那么一个几乎全营垫底的小兵哪里会有活路?自然是必死无疑。尸体找不到也很正常,反正就是死了,早点把后事办了省心。 这一阵斥候营里死的人多了去了,都是被七色鹿追杀致死,其中包括不少玄阶的老斥候。七色鹿太快,追不上跑不掉,只要落单几乎必死无疑,甚至多人结伴也会损失惨重。但军情又不能不刺探,不然就是瞎子聋子了,导致斥候营校尉方朝弃心情很不好,一怒之下把三个兵卒赶出了城,结果刚出城就死了两个。 另一个肯定也是必死无疑,完全没有活命的可能。 这就尴尬了。 虽然兵卒的命不值钱,但好歹也是人命,手下人这样的死法方朝弃是有责任的,甚至他自己都会自责,当时只是因为一时之气而已。 于是,今天的葬礼气氛特别沉闷。 尤其是三角眼厉利一脸的郁闷,跟便秘一样。黄二刘三虽然是他安排在岳舞身边的,但这样的人死不死他不在意,但他的任务不是把岳舞弄死,而是从他身上找到些什么,人死了线索也就断了,他根本没法跟上面交代。 他压根没想到这三个死鬼会被恼怒的方朝弃赶出了城,急得他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出城去找人,没找到岳舞的尸体还有些庆幸,毕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但岳舞活下来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如果被魏国俘虏的话就算不死那个秘密也被魏国得去了,还不如死了呢。 他苦苦寻思怎么给上面一个合理的说法,免得自己被连累。 凉州过来的斥候们第一次全体参加了在霸城的这场葬礼,杨六的脸色很不好看,死的全是他手下,牛四则是直接哭了。 牛四觉得有岳舞在他才能活得下去,岳舞死了自己很快也会死,既为岳舞哭也为自己哭。 其他人和岳舞没什么交情,死就死吧,没多大感觉,只有曾经的难民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不是没有五哥的尸体吗?没有尸体搞什么葬礼?这不是瞎折腾嘛!” “就是就是,我不信五哥这么容易死。” “我也不信!我们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五哥毛都没伤到一根,怎么可能会在小阴沟翻船?我坚决不信五哥已经死了,这个葬礼不关我们的事。” 这位对岳舞有盲目的信任,而且感觉以前和岳舞一起打狼才是最大的风浪,随时都可能被狼群啃得渣都不剩,哪里还会有更惊险的事?所以其他的都不算事,对五哥完全没压力。 但他其实压根就没搞清楚哪里是小阴沟哪里又是大湖大海。 对岳舞盲目的信任貌似又对了,岳舞确实没那么容易死。 对他们来说打狼就是大风大浪,但对岳舞来说打狼屁的压力都没有,走出霸城才是走进了狂风暴雨的大风大浪中。 “对,不参加这狗屁的葬礼,五哥没死也要被咒死了。” “走走,我们走····” “不要吵,我们悄悄的走就行了,免得也被人赶出城送死。” 难民队这些人没等葬礼结束就悄悄溜走了,而杨六是在葬礼结束后扛着长枪出了城,立马有人报到了方朝弃这里。 方朝弃有些左右为难,这些天已经几乎没有斥候愿意主动出城了,很多人赶都赶不出去,如今有人主动出城他本该高兴才对,反而让他很头疼,于是让人把斥候营里的高层都找来好好讨论讨论这个问题,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这实在是个头疼的问题,他已经没办法了。 这时有个心腹手下凑到他耳边说:“大人,京城夏家有人递过来话,要我们务必不要让一个叫岳五的小兵出事。” “岳五?” 方朝弃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疑问,“谁啊?好像哪里听过。” 心腹手下脸色古怪的说:“就是刚刚办完葬礼中的一个,那个没找到尸体的小兵。” 转眼就给忘了,不服不行。 反正都是死人,忘了就对了。 方朝弃恼火的怒视他:“人都死了你还说个屁?” “小的也是这么回复过去的,就是跟您提一声,让您心里有个数。” 方朝弃反问:“这人是夏家什么人?” “不清楚。” 心腹手下想了想,又小心的说,“应该是他们家什么人的亲戚吧。” 斥候营里确实有不少背后有关系的人,那些大家族亲戚又多,什么七弯八拐的亲戚都会递话打招呼,他又不好得罪。如果招呼打过来他也不得不关照一二,但这位已经死了,他就爱莫能助了。 心腹手下又说:“据小人所知,厉队长好像一直在针对这个叫岳五的小兵,似乎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重要的消息,结果现在人忽然死了,他可着急了,交不了差了呢。” “哦?” 方朝弃疑问,“他背后又是哪一家?” 心腹手下悄声说:“据说是长乐王。” “长乐王?!” 方朝弃吓了一大跳,“他怎么把手伸到这来了?” 心腹手下忙说:“长乐王不是想要插手凉州的军务,只是想要从那个小兵身上得到某件东西下落的消息而已,现在人都死了,我们····怎么办?” 长乐王如果因此怪罪下来的话,麻烦就大了,毕竟那个小兵是方超弃赶出去送死的,长乐王理解还好说,万一不理解,以为他是要故意断了他的线索,可就麻烦了。 方朝弃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又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区区一个小兵怎么就纠缠上那样的大人物呢?百思不得其解啊! 有这样的关系跑过来做小兵干嘛?这里是前线,谁能保证生死?连他自己都保证不了。 “大人,不止这两家,而是有很多家京城的大家族都前后追查到了我们这里,甚至有人想把这个直接小兵带走。只是这才刚来两天还没安顿下来,实在太忙,小的还没来得及跟您汇报,这不就出事了····” 方朝弃一阵无语,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你到现在才跟我说? “都是同一个目的吗?” “虽然说的方式各不相同,但属下觉得应该就是同一件事,那个小兵似乎知道某件宝物的下落,而找到那件宝物他是关键,如今人死了,线索也就断了。如果他们不追究还好,一旦把责任甩在我们头上来,麻烦就大了。” 方朝弃又是一阵头大,但也来不及考虑这个问题了,解决七色鹿骑兵的问题才是他目前最大的事。 骑着七色鹿猎杀他们斥候的人自然就是魏国神鹿宗的人,江湖势力卷进战争还是比较让人头疼的事,毕竟这个神鹿宗是魏国三大修仙宗门之一,历史久远,底蕴深厚,轻易不好招惹。 据说神鹿宗的弟子足有数万人,长期占据附近的神鹿峰,就连魏国的鹿城也是因为神鹿宗才诞生,实力不容小觑。以前他们并不参与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这回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就参与进来了,不少神鹿宗的弟子骑着七色鹿横行边境,肆意猎杀梁国斥候。 由于神鹿速度太快他们竟然一时想不出对付的方式,毕竟人去多了人家就跑了,而斥候又不方便成群结队的出门,结果变成了无解的难题。 又一个无解的难题。 第77章 黑娘子 在人群中时时刻刻的防备着,反而没有一刻放松过,这回到了无人的野外岳舞终于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早已疲惫不堪,这一觉睡到天荒地老都愿意,雷打也不愿醒。 能睡一个好觉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怪不得说越有钱岳睡不着,他就是典型代表,每天都要防备着别人的觊觎,实在太累了。 这是几个月来唯一的一场好觉,睡到自然醒,浑身骨头都酥了,说不出的舒坦。 所以,岳舞伸完懒腰后一脸的享受,然后睁开眼就吓了一大跳。 有一条巨蟒竟然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庞大的身躯盘绕在他也就一张床这么大的困阵外死命的收紧挤压,正在努力破阵想要吞了他,而预警阵法早就被破坏殆尽,也不知是他睡的太死还是根本没起作用。 这就是高枕无忧? 差点睡到天荒地老。 好在这个困阵布的还算坚固,不然只怕一觉醒来已经在这条巨蟒肚子里化成了粪便。 这一吓,够呛,差点吓尿。 好在巨蟒一时间确实无法攻破这座困阵,仅仅依靠它的缠劲是难以破开阵法的,阵法最不怕的就是这样的缠,除非能一举碾压,不然最好是集中力量攻击一个点才能更容易破阵。 阵法无恙,岳舞大大松了口气,放心了不少。 然后一人一蟒大眼瞪小眼,隔着一层透明的能量罩彼此眼神中都透出丝丝杀气。 “丫的吓我是吧?” 巨蟒缓缓点了头。 “丫的想吃我?” 巨蟒微微点了点头。 还听得懂人话?新鲜了! 岳舞吃惊的盯着它:“丫的不是好人啊!” 巨蟒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它当然不是好人,连人都不是。 “你丫的猪狗不如!” 巨蟒诚挚的点了点头。 你还指望它如猪如狗?想多了。 “你丫的生儿子没屁眼!” 巨蟒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岳舞差点气死,人至贱则无敌,果然诚不欺我! 又不对,人家根本不是人,自然无敌。 “听得懂人话了不起吗?” 巨蟒骄傲的点了点头,确实了不起。 “你丫的出门就得挨子弹!” 巨蟒鄙夷的点了点头。 这家伙这么恐怖看来得用灭神弩打它,也不知道灭神弩能不能射穿它这一身厚厚的鳞甲,而且出手的机会不会很多。 “你丫的敢退开点让大爷出门吗?” 巨蟒欣喜的点了点头,甚至吐了吐舌头。 “你退后三十米,我数一二三再开打,我保证不用武器。” 巨蟒不屑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保证不了不用武器,但我可以尽量保证不用武器,尽量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这是一场神圣的决斗,必将载入史册,你就算死也可以欣慰了。” 巨蟒欣慰的点了点头。 “好!你是一条勇敢的蛇,大爷表扬你。你放心,到时大爷吃你的时候保证不浪费一点肉,让你有个囫囵的死法。” 巨蟒快活的点了点头。 “你的弱点在哪?能画一个靶子出来吗?” 巨蟒理解的点了点头。 岳舞隔着能量罩伸手往它七寸的位置比划,再三确认:“是这里吗?” 巨蟒用力点了点头。 “好,我记住了,不会很疼的。” 巨蟒感激的点了点头。 “我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巨蟒沉重的点了点头。 “向后退,退出三十米才能转身,不要耍赖,我们要像骑士那样决斗,虽死犹荣。” 巨蟒视死如归般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不会先出手的,我们人类比你这样的畜生高级,是讲信用的。” 巨蟒嘲讽的点了点头。 你的话我一个脚指头都不信,虽然我没有脚趾头。 “退啊,你不退我怎么出去?我已经给了你吃掉我的机会,做蛇要讲信用,要像白娘子那样。” 巨蟒无语的点了点头。 “你是母的吗?” 巨蟒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可没有特殊癖好,你不用这样看着我。” 巨蟒不屑的点了点头。 “你就算化成美女我也没兴趣,废话不要多说,赶紧退开,马上开始决斗,大爷已经被你恶心到了。” 巨蟒依然在点头,根本没有动弹。 “你丫的不是听得懂人话吗?” 巨蟒深深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决斗啊!大爷吃你肉剥你皮以示对你的敬意。” 巨蟒还是在点头。 “你丫的的就会点头是什么意思?” 巨蟒还是在点头。 “你听不懂人话?” 巨蟒再次点头。 这一刻岳舞很有些凌乱,敢情自己是自作多情对牛弹琴。 “听不懂你老是点头干嘛?” 巨蟒还是重复着点头的动作,气得他差点炸了,白浪费了这么多口水。 这是起床气还没过去,好在也没人看见,不然得尬死。 伸完懒腰再伸伸腿弯弯腰做个广播体操,巨蟒跟着越发不断的点头。 这是条点头莽。 世界的主流是和平,人和人要和平,人和蛇也要和平,打打杀杀都是野蛮之辈才干的事,决斗什么的已经跟不上时代潮流了,我们要和平相处,互不吞吃,互不烧烤。 你可以去吃别人嘛。 我也可以去烤别的蛇。 活动完了后岳舞把昨天没吃完的七色鹿肉拿出来啃,边吃边给这条巨蟒讲和平至上的大道理,吃的津津有味说的口沫横飞。 做人难,做蛇也不容易。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又何必自己人难为自己人····不是,自己蛇难以自己蛇····也不对。 “小蛇啊小蛇,哪天你成了精,而我也得了道成了仙,再回头看我们之间的这段缘分是多么的奇妙,你会因此荣耀一生。” 巨蟒不断的点头,是个很好的听众。 “叫你小蛇不高兴?好吧,给你再取个名字吧。你这么黑,就叫黑娘子吧。黑娘子啊黑娘子,缘分已经种下了,一千年后再见吧,快去努力修炼。” 黑娘子用力点着头,但还是没动。 听不懂人话真是没法沟通。 不过,这难不倒伟大的岳舞,不会说人话没关系,哥教你。 虽然我出不去,你也进不来,那就和平相处吧。 闲着也是闲着,岳舞跟这条蟒蛇说了很多话,教了它很多人生大道理,彼此达成了初步的互不侵犯框架,只要他不出去它就不会吃他。 说多了也就无趣了,自娱自乐而已,最终只能接受被困的事实,一人一蟒隔着阵法对峙。 好在岳舞身上的食物还有不少,撑个几天没问题,如果不介意生吃的话,还有三只七色鹿,足够他吃上几年,毕竟在阵法内无法生火烧烤。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熬到这条巨蟒饿到去捕猎其他的食物后,他才有可能趁机逃离。 这条巨蟒虽然不小,盘在他的困阵上也不能做到全面遮蔽,并不影响他的视线,就当给自己房子上的装饰物吧,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 练练功,跳跳舞····不对,广播体操。 发发呆,搔搔头····不对,思考人生。 一觉醒来家门被堵,道理找谁说? 果然是二要吃苦。 一直耗到第二天,岳舞再次醒来时,这条巨蟒还是缠绕着他,根本没有离去的意思。 这就郁闷了。 “黑娘子,难道我们要长相厮守吗?” 巨蟒又点了点头。 岳舞一阵恶心反胃,就算长相厮守你长这么黑,也没白娘子好看呐!你要是化成一个女黑人,我受得了吗?! 第78章 通灵的七色鹿 有点后悔肉烤少了。 岳舞已经做好了长期坐关的准备,好好练练功也不是难以接受,但也只能生吃七色鹿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养成生吃的习惯。 人要是饿极了什么都吃,更别说这么美味的生鹿肉了。 正在绝望的胡思乱想时,忽然发现有人往这边过来,一阵惊喜,正想呼救,却发现是敌人。 又是七色鹿。 这个神鹿宗显然繁殖了大量的这种七色鹿用来骑乘,骑上七色鹿也确实有几分仙人的风姿,再配上道家修炼者那几分仙风道骨,几如天上人。 一路跑过来,说不出的飘逸,相当的拉风。骑马算是前世开车的话,骑七色鹿就是开豪车,还是限量版的超级豪车。 真让人羡慕呢。 前世哥们也就开个破车,这一世怎么滴也得往豪车奋斗。 “三师兄,四师兄说的应该就是前面这个地方,我曾经和五师兄来过,六师兄没来过找不到很正常,九师弟你严肃点,大师兄还没来我们不可大意,四师兄伤成那样没看到吗?我们要引以为戒。七师兄可是死在了这里····” 因为在奔跑中他们说话很大声,岳舞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 不会又是一个顺子吧! “八师兄,我看到七师兄和两个师弟的尸体了!” “人死为大,把七师兄迎回山门。” “尸体已经被野兽啃得只剩下骨头了!” “岂有此理!杀了它们。” “是不是要把这些野兽也拉回去一起埋?七师兄他们的肉在它们肚子里呢····” 几只七色鹿飞奔而过,最后的那个家伙不经意间看到了高高盘踞的巨蟒,喊了一声:“快看,有条蟒蛇!” “可能它也吃过七师兄,十三师弟你去杀了它替七师兄报仇。” “好嘞!” 这位十三师弟兴奋的舔了舔舌头,拨转鹿头跑了过来,抽出背后的长剑,巨蟒顿时警惕的盯上了他,岳舞连忙趴下装死。 “咦!妖孽竟然在吃人,饶你不得,纳命来!” 十三师弟自然不知道这位“被吃“的人就是他们的仇人,一见之下义愤填膺,挥剑一个飞跃,刺向巨蟒,巨蟒一尾巴甩过去,把他砸进一堆灌木中。 “竟敢反抗!看道爷降妖除魔。” 这道士虽然没有受多大的伤却也弄得灰头土脸,一身崭新的道袍被刮的破破烂烂,更是怒不可遏,爬起来口中念念有词,气灌长剑,又是飞身而上。 巨蟒不敢大意,也是全力迎战他,这一人一蟒激战在一起,一时间难分胜负。 道士剑法凌厉,巨蟒也不是弱者,一身鳞甲利剑难伤,越打越激烈,也越打越远。 巨蟒总算不再缠绕在阵法上了,岳舞也总算找到了脱身的机会,爬起来悄悄溜出了困阵。 第一次布困阵困住的竟然是自己,也是无话可说。 出了困阵他连阵法也懒得撤销了,拔腿就想跑,一眼看到神鹿宗这位十三师弟骑乘的七色鹿就在一边,当即一跃而上。七色鹿受惊剧烈的蹦跳起来,想要把他甩下去,岳舞抽出砍刀在它脖子上比划了几下。 “听话,不然你马上会成为一堆肉。” 七色鹿果然通灵,立马安静下来,不敢再折腾岳舞,而是看向十三师弟方向嘶鸣求救。 通灵就好,通灵就容易沟通了嘛。 岳舞用板刀拍了拍七色鹿脖子,命令:“跑。” 七色鹿果然撒开长腿狂奔起来。 听得懂人话就好。 果然是神鹿! 比黑娘子那笨蛇强太多了。 于是,任凭那十三师弟气急败坏的追过来又是吹口哨又是念咒,全然没用,七色鹿反而跑得越发快了些,早早脱离了十三师弟可控范围。 十三师弟气得直跳脚,没防备那巨蟒缠住他猛的一紧,勒得他杀猪般一声怪叫:“救命啊!” 生死之间的战斗如果大意,也是没谁了。 此前岳舞从来都没有骑过马,前世都没骑过马,这一世顶多也就赶过马车,骑上去又跑起来破天荒第一次。七色鹿连马鞍也没有,他却没有任何不适应,两脚夹住鹿腰坐的稳稳当当,随着奔跑起伏着身体,很快就适应了,颇有天生骑士的风范,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度。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嘛。 哥们本就是有驾驶证的人! 主要也是他如今实力大涨,要是玄阶以下想骑这七色鹿想也别想。 “不作死不会死,不作死我们就是好朋友。” 这只七色鹿在他砍刀的淫威下相当老实,岳舞对它的表现相当满意,不吝夸赞之词,这七色鹿跑的更欢快了。 迎着风,哥们也是风一样的男子。 出于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名言,岳舞赶紧把身上梁兵的号衣换了下来,把自己从梁都万宝阁买的一大堆装备都穿了起来。软甲穿了穿皮甲,皮甲外面再套上锁子甲,锁子甲外面再穿一件大挂,大挂外面再来件披风。 这一身装备终于能穿上了,那是相当的拉风。 只是,貌似天气有点热了,穿这么多很快就出了汗,闷的可怕。 但,为了能穿一次拉风一下,忍了。 策马奔腾一番,彻底放飞起来。 一不小心跑进了敌营,才有些傻眼。 七色鹿果然通灵啊! 这只七色鹿贼的很,等他放松了警惕后竟然来了这么一下,直接把他带进了死路,甚至得意的欢呼一声,发出畅快的鹿鸣声。 让你骑我!? 岳舞手里的砍刀在七色鹿脖子上刮了刮,让它浑身一阵哆嗦,瑟瑟发抖,畅鸣立马变成了哀鸣,可怜兮兮的看向他,说不出的委屈。 这是个魏军军营,并不大,估计有个千人的样子。 七色鹿跑进军营立马围上来一大群军士,但并没有敌意,反而相当恭敬,才让岳舞停住了向七色鹿下手的冲动。 “道爷安好!” 一个军官笑呵呵的恭身行礼,虽然发现岳舞并没有穿道袍,但七色鹿是神鹿宗弟子的标配,别人也骑不了七色鹿,所以很自然的认为岳舞就是神鹿宗弟子,对神鹿宗弟子相当的恭敬。何况这次神鹿宗弟子可是来助战的,战功赫赫,杀得梁军出不了城,岂能怠慢。 “嗯,你好我好大家好。” 岳舞装模作样的行了个道家礼,胡乱的应付了几句。 “道爷辛苦,大战在即,还要多多仰仗道爷们出力,扫清敌方斥候,为我大军调度赢得时间……” 岳舞闻言有些惊讶,魏军请神鹿宗清野竟然是为了调度大军,貌似想要强攻霸城。 魏国占领牛角城虽然够恶心梁国,但作用并不大,不仅折损了好几万人马还赔上了一个王子,显然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牛角城没用就占你霸城,霸城一旦被魏国攻占想要再收回就难如登天了。 霸城的斥候出不了城,也就彻底成了聋子瞎子,对魏国的布局相当有利,发动时自然能一鼓作气打梁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军官几句话显露了大量的信息,岳舞正想再套点话出来,呼啦啦又涌过来不少人,显然都是这个军营的高级将官。 “正巧我们大魏国玉婷公主刚刚到了本营,道爷请下来一见。” 神鹿宗弟子虽然地位崇高,但也是魏国的子民,堂堂一国公主在此,神鹿宗弟子再能装逼也得乖乖下马拜见。 但,只要他下来,这只七色鹿一准跑得无影无踪。 让它跑了倒无所谓,但身陷敌营一旦翻脸没有这只七色鹿跑都跑不了,岂不是死局? 79 绝世天才 居然有女兵! 这个世界的女人大多也参与各种流派功法修炼,都有一技之长,甚至很有战斗力,但女人是不鼓励当兵的,除非到了亡国之时男人不够用了才会招募女兵。女人更大的作用是繁衍后代,少量的女兵在军营里也很难活下去,战死一个亏一个。尤其是被敌人俘虏的话更是白白便宜了敌人,所以不到生死存亡的时刻女人是不会上战场的,想要在军营见到一个女人都不容易。 这回岳舞竟然见到了一大群女兵,一个个英姿飒爽。 当兵几个月都快忘了世上还有女人这种生物,看上几眼都很养眼。 这些女兵长得还很漂亮,颇有英气。 “大胆!” 一个武将当即一声怒斥,“你是何人?竟敢见了公主不拜,简直大逆不道罪大恶极。就算你们神鹿宗宗主见到公主也得行礼,你区区一个普通弟子安敢如此无礼!” 这个世界尊卑观念很重,尤其是在军队里下级见到上级就要行礼,更别提平民见到王室成员了,大礼跪拜是基本操作。见到公主不大礼参拜还敢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确实是大逆不道,当场斩杀都不过分。 岳舞好生尴尬,不是我不想下来,实在是没法下来,一下来七色鹿就跑了。 这畜生跑了你赔吗? 他正打算直接跑路,那公主手一摆,说道:“军中无需繁文缛节。” 那将官方才收了怒气,退在一边。 人家给了台阶下岳舞也不好意思给脸不要脸,微微躬身骑在七色鹿上行礼,说道:“山野之人见过公主殿下。” 这其实是很失礼的事,他高高在上的骑在七色鹿上,这位公主还要仰望他,别说没有神鹿宗弟子敢如此,就算神鹿宗宗主也不敢,也就岳舞这种来自前世骨子里刻了人人平等观念的人才不怎么在意。 别说公主了,哥们见过的总统首相国王甚至女王多了去了,几时跪过? 区区一个公主,毫无压力。 这个世界鼓励生育,平民都儿女成群,更别提王室成员了,王子公主肯定一大群,所以公主其实不怎么值钱,除非很得宠。 虽然岳舞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级别的贵族,对了,还见过一个王子,甚至亲手杀掉了,但根本毫无印象,长什么样都没印象。所以,公主什么的在他眼里也就是一个人而已,倒是长得确实挺漂亮,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之一。 这位公主并不在意岳舞的傲慢,甚至反而多看了他一眼。 平日里见多了唯唯诺诺之辈,每一个见了她的人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毕恭毕敬甚至奴颜婢膝,难得遇上一个真正狂放不羁之人反而更让她欣赏,不把她当成公主的人才能让她有交往的兴趣。 这个神鹿宗弟子在她面前不仅没有任何拘谨甚至毫不在意她公主的身份,这样的人肯定不凡,莫非是神鹿宗的绝世天才? 只有绝世天才才会有这样的傲骨。 只有绝世天才才能做到这样狂放不羁。 只有绝世天才才有这样的风范。 只有绝世天才才是她选择的对象。 只有绝世天才才配得上她。 魏国王室并不是没有和神鹿宗联过姻,曾经就有公主下嫁神鹿宗天才成为美谈,岳舞如此无礼反而让这位公主怦然心动,呼吸都一滞,美眸含波,深深看了他一眼。 “无需多礼。” 岳舞微笑着坐直了身体,游目四顾,寻思着往哪个方向跑才能最快跑出去。 这也是很失礼的事,公主跟你说话你竟敢东张西望,不想活了吗? 江湖人无拘无束不喜欢繁文缛节,自有傲气,这位公主自动脑补,反而越看他越喜欢,毕竟是被困在繁文缛节中的人,难得遇上一个放得开的人。 人总是缺什么向往什么。 她自动脑补了岳舞的狂放不羁,甚至越来越欣赏,很想跟他多说几句话,娇声说道,“听闻你等阵亡了几个人,本宫深表遗憾。但这是为国捐躯,大魏国必然不会亏待为国英勇献身的忠义之士,必有重赏。” 岳舞只好顺着她话说道:“多谢公主恩赐,我等本是大魏国子民,为国出力理所当然,我等必定为大魏国尽忠尽义,死而后已,不惜全军覆没。” 嗯,神鹿宗全军覆没又不关我事。 玉婷公主见他的豪气干云的样子更加欣赏了,仰望着他骑在七色鹿上犹如仙人一般,竟是看得有些痴了。 “本宫此来本就是代表大魏国王室慰问神鹿宗阵亡将士,正好由你带路吧。” 带路? 带什么路? 岳舞本就打算应付几句寻思着找个借口赶紧溜走,这还摊上差事? 他还拒绝不了,只好点了头:“随我来。” 离开这座军营再说。 带路嘛,带去神鹿宗营地是不可能的,他也不知道神鹿宗营地在哪,倒是可以把这公主拐到梁国去。 俘虏一个公主,该我升官发财了吧? 嘿嘿,不升官发财都难了。 他不由深深看了这个公主一眼,眼神中满是暧昧。 这位玉婷公主则是以为他对自己有了兴趣,娇羞得涨红了脸,当即带着她的卫队跟着岳舞出了这个军营。 但公主卫队足有三百人,每一个都是玄阶以上的精锐,甚至还有几个校尉,十几个女兵也都是高手,很快打消了岳舞升官发财的美梦。 想把她拐到梁国是不可能的,人家又不是猪。 能活着逃走就不错了。 公主卫队前面有人开路,显然知道神鹿宗营地在哪,根本不需要他带路,倒是让他解了不认识路的尴尬。不然一带路就露馅,只会更尴尬。但也得在到达神鹿宗营地之前离开队伍,不然会越发尴尬,这公主看他的眼神让他相当相当尴尬。 前面有人开路后面也有人跟随,把他和公主护在了中间,不用他带路,想撒丫子跑路也难了。 这些女兵很尽职,时刻处于戒备状态,真正做到了贴身护卫,其中有两个还是校尉级别的高手,想对公主下手都不可能。而且他时不时拿着砍刀在七色鹿脖子上摩擦的动作也让她们充满了警惕,时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只怕连公主身边都靠近不了。 玉婷公主一直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忍不住好奇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岳舞说道:“它皮痒。” 好有爱哦! 玉婷公主美眸中更是异彩连连,越发对他高看了一眼。 这人莫非真是上天赐给她的好姻缘? “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岳舞,歌舞升平的舞。” 这还是岳舞在这世界第一次报自己的真名,哥们到此一游。 “好名字。” 玉婷公主默默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没话找话的又说,“听闻这次梁贼只出来了一人,给贵派造成了好几个人的伤亡,可已寻得那贼人踪迹?” “正在寻找。” 岳舞胡乱的应道,“我们宗门已经派出大批同门在搜寻那贼人,晾他也跑不了。” 玉婷公主点了点头:“有神鹿在确实谁也跑不了,那贼人必将在劫难逃。” 神鹿宗的神鹿确实是野战的大杀气,又快又高还通灵,比一般的马强太多,梁国斥候只要出城就是有来无回。 “必须的。” 岳舞说道,“我们打算把他抓回去让他尝一尝我们神鹿宗的十大酷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打死也不让他们抓住。 玉婷公主冷哼一声,说道:“梁贼甚是可恶,竟然杀了我王兄,我与梁贼不共戴天。” 王兄? 公主的王兄自然是个王子,不会就是那个死鬼姬发吧! 岳舞心里一个咯噔,死都死了,怎么还阴魂不散呢? 80 天外飞仙 一不小心杀了人家的兄长,真是不好意思。 让这么漂亮的美女难过就是罪过。 岳舞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公主节哀顺变,亡者已以。” 但这位玉婷公主怒气很大,说道:“梁贼杀了我王兄不说连凶手都不肯交出来,胡乱找个人替死,岂能与他甘休。我一定要找出那个真凶,替王兄报仇雪恨。” 美女,冤冤相报何时了! 做人要向前看,不要让死人拖累了活人。 “必须的。” 岳舞嘴上还鼓励了一声,好生无语。 做人真难。 做个虚伪的人也不容易,让别人找自己复仇,实在难受。 “岳兄可否助玉婷一臂之力?” 玉婷公主含情脉脉的看着岳舞,主动邀请岳舞一起复仇,就能名正言顺的和岳舞有更多相处的机会。她越看岳舞越心动,深怕一旦错过就失去了一段好姻缘,不顾公主身份主动邀约,已经是很难得的勇气了。 助你杀我自己吗? 我还没疯啊! 岳舞正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一骑快马奔驰而来,大声说道:“回禀公主殿下,神鹿宗已抓获梁军斥候,正往营地返回。” 抓住了吗? 哥们这不是好好在这吗? 岳舞有些懵,莫非霸城又派人出来了?人家有神鹿,派人出来也只是送菜嘛。 “太好了!” 玉婷公主大喜,说道,“速速带本公主过去,本公主要狠狠折磨梁贼出口恶气,否则心结难消。” 岳舞不由眼前一亮,机会来了。 他说道:“公主殿下身体娇贵不宜过多劳累,何况天快黑了,不宜行夜路,万一遇上敌人会有危险。不如公主殿下先去营地等候,在下替公主殿下去折磨那贼人一番出气就好。” “啊?可以吗?” 玉婷公主听他说要代替自己去,而且又这么关心自己,感觉自己和岳舞的关系又近了一步,喜滋滋的点头,“也好,本宫……玉婷这就去神鹿宗营地等候岳兄,畅聊一番人生大道。岳兄速去速回,替玉婷教训教训那贼人就好。” “再会。” 岳舞催动七色鹿狂奔而去,犹如出笼的鸟一样,恨不得多生几条腿再生一对翅膀。 总算逃出生天了! 快跑! 玉婷公主却看着他骑着七色鹿飘逸的模样越来越痴迷,真是太帅了! 其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岳舞的长相很普通,但玉婷公主先入为主的对他产生了好感,全都被她脑补成美好的画面。 “公主,眼睛要掉出来了哦!” 有个女兵小声调笑,玉婷公主顿时玉脸羞红,挥手捶了她一下,娇嗔道:“小如你别胡说八道。” “公主思春了,大家都看得见哟!” 叫小如的女兵娇声说道,“不过公主想找驸马可得我们同意才行,必须要帅,这个不够帅呢,不行不行。” 玉婷公主一愣,疑问:“本宫找怎样的驸马要你们同意干嘛?” 小如说:“我们都是陪嫁宫女哦,要伺寝的呀,不帅我们很亏的呢。” 另一个女兵说道:“我觉得未来驸马长得怎样无所谓,最要紧的是身体要好,不然你压根就轮不到吃肉。” “小蓉你个贪吃鬼,想吃肉想疯了!” 女兵们嘻嘻哈哈的说笑,尺度颇大,倒是玉婷公主羞得脸红脖子粗,根本不敢搭理她们。 “闭嘴闭嘴,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领队的女校尉呵斥了一声,女兵们才闭了嘴,拥着玉婷公主继续前往神鹿宗营地。 七色鹿速度快,岳舞很快就跑出了很远,见没人追来总算松了口气。狼窝里打了个转,活着出来真不容易,正想换个方向不想对面已经出现了几匹七色鹿。 老天! 这运气也太背了。 之所以往这个方面跑是因为他的借口就是替玉婷公主出气,自然得往探马来时的方向去,但没想到彼此距离竟然已经这么近了,还没跑出多远就遇上了神鹿宗的人。 神鹿宗的人也骑着七色鹿,一旦被盯上只怕想甩掉都难了。 这可怎么办? 一时间岳舞有些懵,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是哪位师弟?第六峰大师兄在此,速来见礼。” 对面有人高声大喊。 一共五只七色鹿,当先一只是公的,明显更高大许多,而且鹿角相当威猛,他骑的这只七色鹿是母的,根本跑不过公的,让岳舞立马消了逃跑的心思。 另四只七色鹿上有三只各自骑着一名神鹿宗道士,空余的那只七色鹿上则是骑着一个被绑成粽子一样的人,显然就是那个被俘虏的梁军斥候。 杨六郎?! 岳舞一眼认出了这人就是杨六,很是意外。 其他人他可能见死不救,但杨六不能不救。 当即下定了决心,催动七色鹿跑了上去,嘴里喊了一声:“师兄,奉玉婷公主的命令前来斩杀这梁贼替她出气。” “是吗,玉婷公主来了?” 这位大师兄呼吸一滞,心跳不断加速,有些想入非非。 因为他就是神鹿宗这一代的天才之一,如果能得到公主的青睐入主王室他就能成为人生赢家了。神鹿宗曾经就有人与公主联姻,让他羡慕不已。 神鹿宗玄阶的精英弟子每五年要举行一次大比,排名是按实力排的,这位第六峰大师兄其实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而已,但他已经突破了地阶,是名副其实的金丹真人,意气风发。如果能得到公主青睐才能更上一层楼,不然他也只会淹没在大量的金丹真人之中,何时才能出人头地? 所以岳舞一提玉婷公主他就有些失神。 倒是另一个道士上前一拦,说道:“不可,此人还要带回去好好审讯……嗯?你是谁?” 岳舞到了眼前他才有些疑惑,这人看着眼生,有点想不起来是哪位。这次帮魏军清野的只是神鹿宗第六峰的人,虽然来了几百人,很多人他也叫不出名字,但应该都有些眼熟才对,这人却毫无印象,他努力想了想,猛然就见一柄大斧落到了胸口。 “敌……” 七色鹿的速度带着大斧劈在这道士胸口,挂着他的尸体砸到另一个道士身上,两人全都落地。岳舞的大斧抡了一圈劈向骑着公七色鹿的大师兄,这位大师兄已经惊醒过来,扭身飘下七色鹿,七色鹿则难逃厄运被一斧劈成了两段。 “好大的够胆!” 最后一名神鹿宗弟子大喊一声,拔剑向岳舞杀来,岳舞的大斧一抡劈头砍去,道士用剑格挡,长剑立马被劈断,连人带剑倒栽下鹿。 岳舞不敢多留,拔刀割断杨六身上的绑绳把他拉到自己的七色鹿上就走。 “岳五!怎么是你?” 杨六一身的伤,很有些虚弱,不可思议的瞪着岳舞。 “不是我你还有命在吗?” “呵呵,你没死啊!” “死人能救你吗?” “我也是不信你会死,才出来找找你,不想反而成了俘虏。” “你是为了找我才出来的?” 岳舞有些感动,杨六郎这人果然能交,亏得救回来了,不然会愧疚一辈子。 “你我是兄弟,就算你死了我也得替你报仇不是。” 说话间后面追上来两只七色鹿,那位神鹿宗第六峰大师兄和另一位没死的神鹿宗弟子已经追了上来。 他们骑术精湛,而且七色鹿只驼一人,比他们跑的更快,越追越近。 岳舞骑的这只七色鹿眼见岳舞毫不客气的砍杀它的同伴吓得够呛,跑的很卖力,但还是被追上了。 “大胆贼子,留下命来!” 第六峰大师兄怒不可遏,长这么大他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竟然俘虏被抢连爱骑都被杀了,这样子怎么去见玉婷公主? 这么丢脸别说踏上人生巅峰了,已经掉进了人生低谷,只有抓回这两人才能扳回一城。所以他怒吼着疯狂追击过来,眼看快追上了,迫不及待的一个飞跃挥剑急刺。 天外飞仙! 81没有不透风的墙 天外飞仙是神鹿宗著名的绝技,威力极大,但能练成的人不多,这位第六峰大师兄就是其中之一。 这也是他骄傲的资本,这回也是暴怒才会直接出了必杀技,想要一击击杀了岳舞。但他刚飞到半空正要发出雷霆一击,忽见岳舞扭身手里出现两把弩,连续扣动扳机,骇得一骇,天外飞仙顾不得激发只得回救自身,挥剑连连格挡。由于距离过近弩箭密集而且劲道十足,震得他有些手忙脚乱,慢了一慢,大师兄左臂上还是被射中了一弩,大师兄借着弩箭强大的反震之力回到骑过来的七色鹿上,握剑的手臂都微微发麻,咬牙把弩箭拔出来扔在地上,直觉一阵头晕,他更怒了,咬牙又追上去。 “此仇必报,天涯海角你都死定了!” 这位神鹿宗第六峰大师兄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竟然被一只蝼蚁伤到了,让他越发暴怒。 六只弩,六百金币没了。 岳舞更是一阵心疼,又换上第三把灭神弩瞄他,吓得他左摇右晃连连做出规避的动作,但岳舞压根就不射,只是吓唬他而已。 距离过远,对方又有防备灭神弩很难在正面射中地阶级别的高手,引而不发才更有威慑力。 但这位大师兄显然不认识灭神弩,中了招还敢穷追,神魂一阵阵刺疼,头越来越晕,左躲右闪左摇右晃结果把他自己晃得一头栽下了七色鹿。 “大师兄你怎么了?” 另一名神鹿宗弟子大惊,连忙救起第六峰大师兄回头就跑。 岳舞也不好追他了,只能带着杨六回霸城。 这一趟亏了! 亏了六支弩箭,六百金币啊! 好生肉疼。 果然是二要吃苦,被巨蟒困了又被接连追杀,这一趟没遇上一点好事,只得了四只七色鹿,三只死的一只活的。 而且,他也把所有功劳都让给了杨六,让杨六把能领的功劳全领了,甚至七色鹿也被拉走。就说是杨六救的他,还刺探到了敌军意图,神鹿宗清野,调度大军有意强攻霸城。 岳舞还需要低调的混在军营里,杨六不得不接受他的安排,由他去领功。救回来一个小兵的命其实没什么,不过这一阵找方朝弃要岳舞的人真不少,他正为这事焦头烂额,人没死自然最好,他也就没责任了,自然大喜过望。而俘获七色鹿,魏国想强攻霸城这样的情报更值钱,让军方高层都重视起来,杨六的功劳小不了,直接升了三级,奖励一大堆,其中有不少提升修为的丹药。 军功还是很人性化的,杨六目前是伍长,升三级不仅职位上去了还直接给足以提升三级的资源。 杨六想把这些奖励都给岳舞,也被岳舞拒绝了,他的行军包里资源更多,温姓阵法师的行军包里就有大量的修炼资源,原本就是为他孙女准备的,结果便宜了他。魏国王子的行军包里也有大量修炼资源,只是岳舞习惯了用那个生锈的铁球修炼,没有用别的资源修炼的习惯。以前也是不太明白这些东西的作用,尤其是丹药不太敢吃,毕竟岳五一颗就吃死了,有心理阴影。 以后确实得用丹药辅助修炼,修为还是太低,在战场上存活太难,天天被人追杀可不是愉快的事。只能仗着灭神弩暗算对手,一旦灭神弩失效他保命的手段太少。 必须努力去追杀别人,这才是终极目标。 岳舞被杨六“救”回来后成了斥候营的笑话,尤其是邋遢什长这个小队因为杨六升职调走了,他和牛四都没了靠山,另几个家伙就趁机欺负他们。 只有以前的难民队和牛四真的在意他的生死,跑过来嘘寒问暖,岳舞颇为感动,大手一挥,带他们去一家酒楼好好吃喝一顿,庆祝庆祝他的死里逃生。 这家酒楼就在霸城第六城,几个军营之间,做的就是各营军官的生意,今天来一大群士兵倒是破天荒,呼啦啦占了两大桌,咋咋呼呼好生热闹。 “五哥五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就是就是,我们都要沾沾五哥的好运气,这样都不死,神了!” “什么都不要说,干杯!” “大嘴巴你除了干杯就不会说别的了。” “对对,什么都不要说,干杯!” “跟着五哥就是爽,经常有酒喝有肉吃。” “什么都不要说,干杯!” 没多久进来两个军官,见是一群小兵吵吵闹闹,其中一个当即拍了桌子:“你等是何人?竟敢如此吵闹,寻死是吧!” 难民队顿时鸦雀无声,面面相觑着不敢吭声,毕竟他们只是小兵,谁也惹不起。 岳舞就相当不爽了,哥们可是老大,你这么不给面子是打我的脸啊! 随着实力的加强岳舞的脾气不知不觉也见涨,当即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酒楼不吵闹你以为是茶馆吗?想清净你去茶馆吧。” 这军官眼一瞪,盯着岳舞上下打量:“区区一个小兵竟敢犯上作乱,你可知罪?” 岳舞冷哼一声:“你不也只是区区一个仕长吗,如此无法无天你可知罪?” 这军官一怔,冷笑连连:“如此牙尖嘴利以为本官治不了你吗?” 岳舞不屑一笑:“如此自我感觉良好不觉得脸红吗?原来是脸皮太厚把猴屁股都遮住了。” 这军官气得指着岳舞想发怒,想想又不合适,毕竟自己不是他们的长官,转而问另一个军官:“乔老弟,你可知这些小兵是哪个营的人?李某这就去找他们的长官严惩他们。” 另一个军官比较年轻,也就二十多岁,他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闻言说道:“李大人,他们就是斥候营的人。” “是吗?” 那军官一脸的惊讶,“你们霸城的斥候都这么嚣张的吗?” 乔姓军官笑而不语,转而说道:“李大人,不过是些小兵而已,不用跟他们计较,落了身份。倒是不知李大人找那斥候营的岳五何事?” 居然是找自己的? 岳舞不由一怔,自己压根不认识这人啊! 这姓李的应该也不认识他,人就在他面前也不知道还出来找人? 姓李的军官狠狠瞪了岳舞一眼,转而说道:“不瞒乔老弟,那个叫岳舞的事关一件宝物的下落,所以必须找到他。” 乔姓军官疑问:“什么宝物?” “乔老弟可知悟道酒?” “悟道酒?” 乔姓军官疑惑的摇头,又是,“莫非喝了此酒就能悟道成仙?” 李姓军官笑说:“成仙自然不可能,但第一次喝此酒之人必然会陷入顿悟状态,实力大涨,甚至修炼资质都会得到些许提升。” 乔姓军官笑说:“这样的酒确实是宝物。” 李姓军官连连点头:“如果能得到大量的这种酒,对整个家族的实力都有很大的提升,实在是太重要了。” “确实重要。” 乔姓军官缓缓点头,又问,“莫非跟这个叫岳五的小兵有关?” “就是从他手里流出来的。” 李姓军官又说,“乔老弟也是梁都人,应该知道梁都的文家和孟家吧?” 乔姓军官点头:“自然是知道。” 李姓军官说道:“那个叫岳五的曾经送给文家和孟家不少这种酒,说是在一个家道中落的人手里买的,但很多家族翻遍梁都都找不到这个人。我们李家也一直派人盯着那个岳五,但始终没有收获。也不知道是谁做了手脚把他调去当兵,我们好不容易才查到他在霸城,家族差遣李某过来找他问询一下。” 只是问询吗? 乔姓军官说道:“既然他已经把酒送了人,应该已经没有了,还找他有什么用?” “气就气在这里。” 李姓军官又说,“原本我们也以为他手上没有了,只能等着那个家道中落的人能再出现,所以才让人日夜盯着他,结果没有任何发现,也只能熄了这个心思。谁知最近又爆出文家和孟家又得到了大量的悟道酒,而且还是从他手里得到的,你说气人不?!” 岳舞心里又是一个咯噔,他离开梁都时送给文馨的酒又泄露出去了,果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放过他,一定要从他身上得到悟道酒的下落。他离开了梁都自然也得不到文家和孟家的庇护,休想再逃出李某的手掌心。” 82 切肤之痛 乔姓军官说道:“军中比梁都的规矩更多,李大人万万不可胡来,否则在下也难以维护李大人周全。” “乔老弟放心,李某不会胡来,肯定不会给老弟添麻烦。” 李姓军官笑说,“那岳五只是一个小兵而已,李某只需借用我们李家的权势把他调走就够了,不会给你添加任何麻烦。区区一个小兵而已,调走应该不难,霸城统帅府应该会给我们李家这个面子。” 提到梁都李家他很有些傲然。 “只怕比较难。” 乔姓军官犹豫着瞄了岳舞一眼,说道,“不瞒李大人,最近来找那岳五的可不止李大人一人,梁都好几个大家族都派了人来,甚至还有长乐王府的人,都吵着要这人,已经把霸城统帅府高层都惊动了。” 区区一个小兵惊动了霸城统帅府高层? “竟然有人比李某还快追到霸城?” 李兄军官很是懊恼,觉得自己不该在路上耽误了太多时候,如果第一个赶到这里就能悄无声息的带走岳舞,如今落了后危机感也来了,忙问,“人还在霸城吧?” 乔姓军官有意无意的又看了岳舞一眼,点头说道:“前两天那岳五出城去了,又因为来要人的太多,人又不在就耽搁了,到了如今人虽然回来了统帅府又不知道该把人交给谁了,所以……” 李姓军官忙又说:“这事乔老弟一定要助我,我们李家必有厚报。” 乔姓军官无奈的说道:“李大人高看在下了,在下不过只是统帅府区区一个卫兵而已,跑个腿问个事还行,哪来那么大的能耐决定一个人的去向?” “乔老弟肯定有办法的,拜托拜托!” “你们李家在霸城没有其他关系吗?” “在哪我们李家都有些关系,军中也都有我们李家的子弟,偏偏霸城就没有,才不得不麻烦到乔老弟,一旦事成,日后必有重谢。” 李姓军官越发急切起来,“悟道酒对我们李家实在太重要了!就因为文家得到了大量的悟道酒,文家子弟突飞猛进,已经处处压我们李家子弟一头了,再不得到悟道酒我们李家就要彻底被文家压制。事关家族的兴衰,不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付出,乔老弟你放心,事成后必有重谢!” 他一再说必有重谢,期望勾起乔姓军官的兴趣,但到底有多重的谢礼他又做不了主,只能含混其词。 乔姓军官沉思一番,偏头看向岳舞,嘴里说道:“在下想想办法吧。” 岳舞很有些莫名其妙,这位乔姓军官明显知道他就是岳五,却在李姓军官面前睁眼说瞎话,这是什么操作? 而且他明显是有意说给他听,好让他心里有数,对他释放了巨大的善意。 问题是,这人根本不认识啊! 几时自己已经达到了虎躯一震王八之气侧露直接让别人折服的程度了呢? 完全想不通。 “什么也别说,干杯!” 沉闷了好一会的大嘴巴忽然又高喊了一声,原本鸦雀无声的场面再度恢复了热闹,大家也听明白了这个姓李的是来找岳舞麻烦的,甚至悄悄比划要不要做掉这个姓李的? 岳舞自然不让他们胡来,白白把他们自己搭上去,何况找他的人多了去了,杀这一个姓李的也没多大作用。 霸城统帅府真要把他交给谁他也没办法,只能见机行事。 他装模作样的去上厕所,希望这个姓乔的军官能来和他聊一聊,结果人家根本没理他。 莫非这个世界还不流行厕所接头的潜规则? 直到他们喝完酒回到斥候营,那乔姓军官才找上门来,把他单独叫到一个值守房问话。 这是代表统帅府的正常问询。 岳舞刚进门,乔姓军官就把门关上了,冲口说道:“老五你怎么闹出这么大的事?” 听这口气好像很熟啊! 问题是岳舞真不认识他,这就尴尬了。 难道他是岳五的熟人? 岳五的记忆几乎是零,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不得不疑惑的问:“你是……哪位?” “我是你二哥啊!” 二哥? 岳五那个顶替别人去当兵的二哥?! 然在这遇上了。 乔姓男子疑惑的看着他:“我还以为你早就认出我了呢,你怎么连二哥都不认得了?” 无语了。 岳舞只好说:“他们说你已经死了,我不敢认啊!就是看着有点眼熟,没敢认。” “二哥离开家好多年了,变化也挺大,你不敢认也正常。要不是二哥一早知道你就是老五,也不敢认你,你的变化也很大,跟小时候大变样了。” 岳二倒是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兄弟能在这里遇见已经是很大的幸运,转而说,“如今二哥叫乔三,在外人面前千万别说穿,顶替他人当兵是重罪。” “好,我明白。” 岳舞点了头,梁国律法顶替他人当兵是重罪,怪不得岳二都不敢给家里报平安,实在是不能报,一旦事发他吃不了兜着走。 倒是没想到岳五的这个二哥还是个人才,当兵也混的不错,竟然在统帅府当差。那个姓李的是通过他曾经一起过的一个李姓子弟的关系找到他头上来的,不想人家才是亲兄弟。 因缘际会,冥冥中只有天意。 岳二疑问:“老五,你真有悟道酒?” “有啊。” 既然是亲二哥岳舞自然不能吝啬,直接拿出一个装满悟道酒的葫芦递给他,“据说第一次喝很有效果,二哥拿去试试。” 岳二一愣,说道:“留着你自己用吧。” “这东西我多的是,很容易搞到。” 岳舞把葫芦塞在他手里,“千万别让外人知道,不然会有大麻烦。” “二哥可没你这么笨。” 岳二也就接了过去,无奈的摇摇头,“你自小脑子就不灵光,一点都没变,这样的事都能闹得人尽皆知。” 这话很让人尴尬啊! 哥们又不是岳五。 好吧,哥们就是岳五。 霸城几十万大军,可以说是人海茫茫。岳二正巧在统帅府当差,也是因为最近接连有京城来人找上统帅府要岳五才注意到军中有岳五这个人,初时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细一查才发现是自家亲弟弟,正巧又有李家人找上他,在酒楼就遇上了,才提前来认岳五。 岳二又叮嘱道:“如今我也不方便和他单独呆太久,总之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有什么事二哥也会尽量提早通知你。” 有个自己人在真是安心,尤其是有能量的自己人,特别舒心,岳舞这一刻甚至感觉自己占了岳五这身体并不亏,终于感觉到亲人温暖了。 老岳的子女里也出人才了,但岳二却被老岳早早的十两银子就卖了,老岳的骚操作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之后,岳二才有些迟疑的问起家里情况,岳五也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岳二听说自己的兄弟姐妹里已经有好几个不在了,长久的一阵沉默,末了眼中厉芒闪烁,凶狠的说道:“一定要查到是谁害死的他们,我会替他们报仇。” 岳舞一愣,他从来没想过要替他们报仇,所以也从来没有深究过他们的死,毕竟他不能像岳二这样有切肤之痛。 岳二在军中能活下来又一步步崛起,显然是个狠人。 83 皇帝不急太监急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岳二要是因此掀起腥风血雨也是以后的事。 不知不觉两人在值守房过了蛮久时间,岳二是个很理性的人,时间把控也很到位,沉着脸匆匆告别离去,一副没谈拢的架势。他不能让别人对他的身份起疑,不能曝光他和岳舞之间真实的关系,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岳二这个身份很尴尬,顶着别人的名义在当兵,直接就背了重罪在身,不得不步步小心谨慎。说不清是不是就是因此才反而让他存活了下来,甚至得到重用,梁军中一千个普通士兵才有可能会有一个突破玄阶更上一层楼,普通士兵存活率真的很低 岳二能活下来还能步步高升,除了他的际遇外他自己的能力更重要。只有能力够了才会在出现机遇的时候把握的住,不然就算机遇多到把你淹没,你却真的淹死了。 岳二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自己的名字,这都是老岳骚操作的原因造成,不然岳二顶着自己名字就混不出来吗?甚至腰杆会更硬,走的更远。 都是坑爹货多,其实坑子女的父母也不少。 谁的人生貌似都不会完美。 岳舞有些出神的看着岳二离去的背影,这具岳五的身体确实有血脉相连的亲近感,岳五似乎并不是彻底死去,而是和他融为了一体。 如果岳五是融为一体的话,老掌柜呢? 他顿时又一阵恶寒,老掌柜不会也阴魂不散吧? 这具身体里可是融化了三个人的灵魂啊! 忽然有个人出现在他身边,说道:“你在想什么?” 居然是方朝弃,让岳舞很有些意外,因为这句话说的并没有任何威严,更像朋友之间的闲聊。 方朝弃可是霸城斥候营的一把手,位高权重,一向很威严,跟他一个小兵说话完全不需要这样客气。 岳舞疑惑的看向他,确认这就是方朝弃后,无奈的耸耸肩,说道:“胡思乱想呗。” 方朝弃笑了笑,颇为感叹的说道:“真没想到,我们斥候营里还藏了你这么个大神,这几天跟我要你的人都快吵死我了。” 岳舞淡淡的说:“他们只是想杀了我吃肉,你吃吗?” “你能吃吗?” 方朝弃不由又打量了他一眼,虽然他已经高看这个小兵一眼了,还是觉得大出意外。就凭岳舞跟他说话不卑不亢的态度和平淡的语气就让他很难理解,这个小兵竟然一点也不敬畏他这个大boss,甚至只是用平等的语气在跟他说话,他哪来的底气? 莫非这个小兵真的不同凡响!? 岳舞诚恳的说:“能吃,但不好吃。” 你要是想吃就张嘴,反正不缺你这一口,张着嘴等着他投食的人多了去了。 方朝弃越发讶然,他这个堂堂的斥候营大校尉都替他着急,人家本人却毫不在意,这不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你不怕吗?” 岳舞反问:“怕有用吗?” 方朝弃沉默不语,思索半晌,走了。 反而让岳舞有些莫名其妙,这是打什么哑谜? 之后出现在岳舞面前的是厉利,他阴沉着脸,直接就说:“岳五,你马上跟人回梁都一趟,车门已经准备好了。” 岳舞疑惑的看向他,问:“是公事吗?” 厉利说道:“算是。” 是你大爷! 岳舞心里大骂,这是想诓他。 “公文呢?” 厉利盯着他说:“事情紧急,你马上走,公文回头会补上。” 霸城统帅府都在纠结他的去留,岂是你这样的小人物能决定? 明显就是想把他骗回梁都。 岳舞鄙夷的看着他:“没有公文我哪也去不了,免得被按上一个逃兵的罪名,根本说不清。厉大人的话空口白牙代替不了公文,还是先把公文拿过来再说吧。” 厉利顿时一怒,脸色阴沉得可怕,凶狠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威胁:“你敢不听我的命令!” 岳舞的脾气立马上来了:“你算老几?” 以前没底气,只能装怂,不装怂就会被人打死,如今嘛,嘿嘿!有点底气了,不是随便阿猫阿狗就能来自己面前作威作福的了。 这句话霸气侧漏。 这句话牛逼哄哄。 这句话惊天动地。 这句话不可思议。 厉利完全想不到这个小兵在他面前会这么牛气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小兵,太震撼! 岳舞进兵营第一天就是他看着从梁都到了凉州,又从凉州到了霸城,在他眼里这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兵而已,他甚至都不太愿意多看他一眼。这个小兵的表现也很差劲,完全是吊车尾的那种,要不是一早就有人让他关注这人他看都懒得多看一眼,这是…… 翻了天了! 厉利立马大怒:“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厉利,男,三十六岁,兵家仕长七级实力,霸城斥候营一个副队长。” 岳舞看着他淡淡的播报了一下厉利的基本情况,尤其是突出副队长的的副字。 厉利更是怒极,呵斥一声:“好大的狗胆!” 岳舞冷哼一声:“正常说话,否则就滚。” 厉利噎了一噎,不断做着深呼吸,要不是这次事关重大他一定要先把这小子打残废了再说。好一会后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满腔怒火,说道:“长乐王邀请你去王府做客,这是你莫大的荣耀,军方也不会为难你,有没有公文无所谓,只管去就好。” “长乐王是谁?” 厉利被噎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梁国还有不知道长乐王的人?! 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岳舞的眼神中满满的真诚,他是真不知道长乐王是谁,求解。 厉利则觉得岳舞的眼神中满满都是嘲讽,犹如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长乐王是谁? 长乐王是当今梁王的亲叔叔,曾经的大梁国战神,据说差点就能登基上位的一位传奇人物,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隐退了,做了个逍遥王爷,虽然不再掌权却是梁国地位最崇高的人之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好吧,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如今年轻一辈里真的会有很多人不知道曾经有过这么一位长乐王的存在,毕竟他已经不是梁国正统,他的所有丰功伟绩都已经被隐藏,免得影响了现任梁国王室的统治地位。 长乐王府不问政事,只图逍遥快活,这是和王室之间的默契,梁国军方确实会给长乐王一个面子,即使岳舞私自去赴约也不会被追究。但要是想让霸城统帅府开公文放岳舞去反而不可能,容易给霸城军方找麻烦。 王室要是怀疑你跟长乐王私通怎么办?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所以这事的尺度就在这里,睁一眼闭一眼可以,两眼全睁不行,两眼全闭也不行,太敏感。 第84 章 担保人 岳舞一点也不想见这位长乐王,又不是美女相亲,有什么好见的? 不就是想要悟道酒嘛,跟你无亲无故,凭什么给你? 就因为你身份高贵别人就得舔着你? 别人舔我也不舔。 所以这事没得谈,有个借口糊弄过去就行。 “长乐王是梁国的王爷。”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长乐王的事,厉利只能长话短说,“总之,长乐王在梁国是非常尊贵的一个人,他有要求你不能拒绝,更不能拒绝他的邀请。所以,这一趟梁都你必须回去,没得商量。你只要答应了长乐王的要求从此后也不会再有人敢纠缠你,梁都任何家族都得靠边站。只要长乐王高兴了,你这辈子都可以安享荣华富贵。多少人求也求不到的机会,已经落到了你手上,只要你去一趟梁都,从此也不用在边境冒险,升官发财都是长乐王一句话的事,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否则,你自己想想,你会有什么后果?不仅会得罪长乐王,梁都其他大家族也会对你纠缠不休,甚至霸城很多军方高层也会揪住你不放。你区区一个小兵纠缠进这些大家族大实力的争权夺利之中,只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这话确实没错,岳舞如今的处境确实很糟糕,梁都多少个大家族对他虎视眈眈,如今事态扩大闹得霸城军方高层也眼馋起来,他在梁国几乎就没有容身之地,只能求得其中一家庇护才能存活下去,而一般的家族也已经护不住他,就算文家和孟家联手都白搭,反而更容易引起众怒。 唯一的选择其实就是长乐王,长乐王无疑是梁国最大的保护伞,就算王室也不会跟他计较。 厉利为了完成这次任务也是压着怒气耐着心跟岳舞一通利弊分析,说的天花乱坠。 “听明白了吧?知道其中深浅了吗?你如今屁股就坐在火山口上,随时都能把你烧成灰烬。” 厉利反反复复说了一大通,说的口干舌燥,岳舞还很体贴的给他倒了杯茶润润嗓子。 “想通了吗?” “想通了。” 厉利大喜:“那就走吧!梁都来的马车就在门外等你,随时能走。” 岳舞无奈的摊摊手:“问题是我压根就没有悟道酒了,去也白去,两手空空的去见这位王爷,人家一生气就能把我杀了。所以我想通了,坚决不去。” 说了半天,说的口水都干了,你反而告诉我坚决不去! 厉利气得手摁住刀柄脸色立马又拉了下来,怒道:“据说你又送了文家和孟家不少悟道酒,品质比上一次更好,甚至对天阶也有一定的作用,这事在梁都早已传遍,就连那些大家族里的老棺材们都蠢蠢欲动了,你还敢说没有?” 上次给文馨那几坛酒动静闹那么大吗? 要是品质,确实是越沉越好,只是,这回岳舞是真的快没了。 上回装了不少湖水,具体多少他也说不清,这么久以来已经被他偷摸着喝得差不多了,想要再喝就得重新装水慢慢沉淀了。 “是真的没有了。” 岳舞这回是真无奈了,真的没有了打死他也没用,“正巧在我离开梁都的时候又遇上了那个家道中落的家伙,从他手里弄过来几坛酒,我又带不出梁都,自然只能送人了。文家和孟家对我有恩,我自然要送给他们了,其他家族的人就会日夜盯着我,随时想要抢夺,你说我能便宜他们吗?” 这一点厉利是认同的,换了他肯定也这么干,绝对不会便宜那些躲在暗中的龌龊之辈,即使砸了也不会退让一步。 凭什么? 你对我无恩无义还想占便宜,门也没有。 只是,这样的宝物你随便送人的吗? 送我一点啊! 厉利脸皮直抽抽,觉得如果他手里还有悟道酒的时候自己就不会像梁都那些大家族那么傻,一定会好好交好这小子,不定就能轻易到手悟道酒。 如今他手里都没有悟道酒了,就算了吧。 他不得不又说道:“长乐王非常尊贵,你送他一些悟道酒也理所当然,不会吃亏。” “问题是我之前不知道有个长乐王,就算想送礼也找不到门路,如今已经没有了。” 想要给长乐王送礼的人多了去了,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还不一定能找得到门路把礼物送出去呢。要不是悟道酒在梁都闹得沸沸扬扬长乐哪知道他岳舞是谁?如今你想到我了,我的礼物已经送出去了,这是失之交臂,无可奈何。 要不你直接找文家孟家要呗,只要他们还没喝光,肯定得给你面子均出来一点让你尝尝鲜。 这差事其实让厉利很恼火,他也觉得这个小兵手里不可能还有悟道酒这样的宝物,找也白找,转而说道:“我不管你这些有的没的,不管还有没有,总之你自己去梁都跟长乐王解释,跟我无关。” “既然已经没有了再回梁都不是浪费时间吗?” “你一个小兵的时间又不值钱,浪费就浪费呗。”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不过,就算闲着也不跑这冤枉路,万一长乐王一生气把他给杀了找谁说理去? 好歹你找一个能担保的人出来也好。 问题是长乐王要杀他这样一个小兵谁也担保不了他的性命,杀了也就杀了,死了也是白死。 在梁国压根找不到担保人。 那就没得谈了,谁也不喜欢把自己的小命交到别人手里。 “不值钱也不去。” “不知死活!” 厉利气得差点拔刀斩了他,但这种事毕竟是他在干私活,上不了台面,不敢闹大了,刀硬是没敢拔出来,冷冷说道:“你想过拒绝我拒绝长乐王的后果吗?” 岳舞疑问:“拒绝你就是拒绝长乐王吗,莫非你就是长乐王?” 厉利更怒:“你不要胡说八道,你想陷害我吗?简直就是不知死活。长乐王何等尊贵,岂能与我相提并论……不是,是我不配跟他相提并论。你不要胡说八道乱我心智,立刻掌嘴,不然治你个对长乐王大不敬之罪。” 神经病。 你一个斥候营里的斥候还能干执法队的事?回去治你一个无证执法。 岳舞已经懒得理他,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厉利也就是装腔作势吓唬他而已,军规森严,他要是敢在军营中胡来谁也救不了他,长乐王来了也白搭。 所以,他断定厉利不敢真的对他动手,不屑的甩手就走。 “你以为我治不了你吗?你敢不听我的,我让你生不如死。” 厉利气得跳脚却也拿他没辙。 他虽然是岳舞的上级,除了玩点阴招还真拿岳舞没办法,梁国的军规非常严谨,士兵受到不公平对待可以申诉,更别提拔刀相向了,只要厉利敢拔刀必受重罚。 新兵不知道,被一吓唬就傻了,老兵则都是老油条了。 岳舞虽然还算不上老兵,但是老油条。 厉利反反复复法子就是吓唬得手下士兵,久而久之,老实听话唬得住的人少了,一旦遇到岳舞这样的刺头更不好使。 看着岳舞离去的背影厉利一阵揪心,这小子以前挺老实的一个人啊,怎么这么快就唬不住了呢? 85 章 三连啊 今天也不知道刮的是什么风,接连有人找上来。 岳舞刚回到他们小队的寝室……通铺,又遇到了不速之客。 这是个三十不到的青年,身材修长匀称,长相相当不错,而且看上去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多半是在梁都见过。 这气度这自信,妥妥的梁都人,还是梁都大家子弟的标配。 “五哥五哥,有人找你。” 牛四畏畏缩缩的跑出来报信。 都到门口了你报个毛线?直接把你五哥给暴露了,想要转身走人都不行了。 “岳五,好久不见。” 这青年早已看到了他,微笑着打招呼,很是自来熟,老朋友一样迎过来,“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岳舞还真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知道他太多的事,在几个室友八卦的眼神中转身出来,走出一段距离才问,“你又是哪位?” “在下姓高,高恶南,高恶中的堂哥。” 岳舞顿时想起了他是谁,这家伙曾经在督抚司门外时不时的出现过,是高家派来盯梢他的人。 想到是高家的人,岳舞顿时一阵恶寒,高家在梁都的名声实在说不上好,甚至可以用声名狼藉来形容。 于是,他直接不客气的问:“找我有事吗?” 高恶南也懒得装,当即脸一拉,直接质问:“你手里还有悟道酒为什么不给我们高家啊!” 岳舞被他质问的哑口无言,我有悟道酒干嘛要给你们高家? 你们高家谁啊?这么大的脸! “我们才是自己人啊!” 我们几时成了自己人?我倒是记得你们高家人没少嘲讽我,没有一点好印象。 “我是高恶中的堂哥啊!” 岳舞被他三连啊,啊得无话可说。 高恶中叫我爹,你也叫吗? 这倒有可能,梁都高家特别不要脸,不定这个高恶南为了悟道酒也会直接跪下来喊他爹。 问题是,就算你喊我爹,我也未必会答应。 就算答应了也不会给你悟道酒。 “你喊我……叔吗?” “叔。” 高恶南毫不犹豫的喊了叔,明明他的年龄比岳五大多了,这声叔喊的还是如此自然。 真把岳舞当成高恶中的爹了。 就算让他直接喊爹只怕也会毫不犹豫,果然有高家风范,失敬失敬! 岳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乖,回家去吃奶吧。” “好。” 高恶南笑说,“叔给点悟道酒让我带回去吧。” “没有了。” 岳舞耸耸肩摊摊手,爱莫能助。 高恶中笑说:“你肯定还有。第一次送人可以说不知道它的价值,第二次还送,只能表示你手里还有更多,根本无所谓那一点点。” 这人倒是聪明的很,岳舞心里一寒,自己要是落他手里真的会被严刑拷打了。 “你想多了,那样的东西是容易到手的吗?而且量也不可能多,多了还算宝吗?” 岳舞自然不会承认,随口推脱。 高恶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我相信你手里肯定还有,叔都叫了总得给点见面礼吧?” 敢情在这等着呢,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岳舞翻了个白眼,淡淡说道:“我是高恶中的爹,你是他兄弟,喊我叔不是很正常吗?你叔我就是一个小兵,月俸不过二两多,见面礼可以有,别嫌少。” 高恶南见他要耍赖,脸色又是一拉,说道:“我只要悟道酒,别的东西不要。” “长辈给你礼物哪由你挑三拣四?长辈赐莫得辞。” 岳舞摸着下巴寻思,“送什么礼物给你好呢?对了,你爹还活着吗?要不给你送几个爹?” 高恶南直接被岳舞破防,脸上的怒气不断在沸腾,冷冷说道:“不用扯东扯西了,一句话,你给不给?” “没有的东西叔拿什么给你?” 岳舞实际年龄确实可以做他叔了,做叔做的很自然,“听叔的话,回去看着你妈……你娘,免得她胡乱给你生出个叔叔。” 高恶南气得牙都要咬碎了,强行克制当即杀了他的冲动,毕竟这还在人家军营里呢,对他的嘲讽充耳不闻,冷冷说道:“叔,你跟我回梁都吧,带侄儿去认识一下你全家。” 这丫的拿他全家威胁他。 岳舞嘿嘿一笑:“你自个去认祖归宗就好,我最小的弟弟妹妹你也要喊叔叔姑姑,倒是很有趣。” 他真要对老岳一家下手岳舞也无可奈何,只能事后复仇,别无选择。而且表现得越在意越中他意,还不如冷淡些,又补上一句,“要不你把他们都接到高家去孝敬孝敬?叔正愁他们会没饭吃呢。穷人不容易,那么一大家子难养活,能过几天好日子也就不亏来这世上走一回了,就算夭折也是种解脱,早死早超生,下辈子可能会投个好人家。” 高恶南自然是早就把岳五一家人的情况打听的清清楚楚,岳舞和家里人感情淡漠人所共知,只怕无法拿家人威胁得了他。毕竟他本人就是个这样的人,绝对不会为家人的生死冒险,眼前这个岳五显然和他是同路人,甚至比他更无耻,真要把那一家人接回家那是自讨苦吃,人家不定多高兴呢。 “你那些弟弟妹妹也是我的长辈,侄儿会好好关照他们。” 高恶南这一刻感觉自己有些难以下手,这一招本是他此来的底气所在,想要以此胁迫岳舞就范,但现在忽然觉得毫无作用。 这种招数对真正无耻的人毫无伤害,人家甚至会送锦旗感谢你祖宗十八代。 有个老岳那样的老子高恶南会恨不得他早死,如果有人帮忙动手岂不正中下怀。 他觉得岳舞肯定比他更无耻,比他们高家大多数人更无耻,不得不甘拜下风。 “上门的时候记得多带礼物,我那些弟弟妹妹贪吃贪玩……” “你怎么才能给我悟道酒?” 高恶南直接打断了他的废话,“哪怕只是一杯也好,以后我就会尽量护着他们,免得有无耻的家伙对她们下手。” 这其实是个很好的条件,不过一杯悟道酒而已,换来高家对老岳一家人的照顾。 岳舞差点就同意了,转而想想还是不对劲,这样会把弱点暴露在高恶南面前,被他没完没了的敲诈。而且老岳一家引起其他梁都家族注意的话,高家根本护不住,反而只会更危险。 这便宜的晚辈很阴险。 86 长乐王府管家 “问题是,一滴也没有了。” 岳舞很是无奈,温声细语的安慰这个便宜侄儿,“叔下回再弄到的时候给你留一杯?” 高恶南呼吸不由一滞,这可是一杯的悟道酒,也许就能助他起飞,从此踏上人生巅峰。 虽然只是一个承诺,毕竟有了希望。 如果只有一杯悟道酒他自然要自己享用,哪里会管家族其他人。在家族里内部的竞争也很激烈,就算得到更多的悟道酒也只是便宜了那些竞争对手给自己添堵,所以他其实并不需要太多。 他需要的也就是一杯而已,真要多了家族里其他同辈也会得到同样的机会只是给自己增加竞争对手,到时只会后悔莫及,如今就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他们的福利拼死拼活。悟道酒只有第一次喝才有效果,既然只需要一杯,岳舞又给了承诺,那就完全没必要撕破死不要脸才拉扯上的脸皮了。 叔都叫了,总不能白叫吧? “哪个是岳五?快滚过来,跪下!” 就在高恶南心念电转胡思乱想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个管家模样的人气势汹汹的闯过来,气焰很是嚣张,比他这个豪门公子还要嚣张,顿时让他很是不爽。 管家只是下人。 再牛逼的管家也只是下人。 区区一个下人也敢如此放肆! 你让我叔给你一个下人跪下是什么意思?存心打我高家的脸吗?! 自己是不是也该好好表现一下讨好讨好这个新认的叔呢? 在高恶南犹豫间那管家已经气势汹汹的走到岳舞面前,怒道:“你就是岳五?几时区区一个小兵架子也这么大了!给你三息时间,马上给我爬上我们家的马车。” 三息时间,也就是三个呼吸。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算跑也很难跑到营房外的马车上,但他的要求是爬。 这得爬多快? 狗都跟不上。 岳舞的暴脾气立马被点燃了,一巴掌扇在这管家脸上,清脆的巴掌声相当刺耳,扇得这管家一头栽在地上,他又补上几脚。 狠踹。 没头没脑的踹。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高恶南没想到岳舞如此生猛,二话不说就开打,连忙跟着上去踹。 毕竟如今是正儿八经的自己人了嘛。 必须的。 打架亲叔侄。 跟在管家身后的厉利吓了一跳,实在没想到岳舞竟敢连长乐王府的管家也敢打,慌忙上去援救,但被高恶南很机灵的拦了下来。 这是表现的机会,一定要在叔叔面前好好表现。当初文家孟家也就帮了他一点小忙,他就接连不断的送悟道酒,这种人其实特别好相处,属于滴水之恩就会涌泉以报的类型,交好是最佳选择。以前是没机会交好,如今机会出现了,再不表现愚不可及。 高恶南是高家年轻一辈中的精英,绝不简单,审时度势最是在行,既然已经选择了要交好越舞就要积极表现。 咱叔要打人,就要让他好好打一打,舒心的打一打,愉快的打一打,他就得把其他因素统统排除在外,不能影响了咱叔打人的好心情。 “你是何人?竟敢在我斥候营多事!” 厉利明显弄不过高恶南,就算想拔刀都拔不出来,高恶南可是个校尉级别的高手,两人差距太大,不在一个级别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管家被岳舞踹得杀猪一样自己还是挣脱不了高恶南纠缠想救也救不了,气得心肝疼。长乐王府的管家在他这里出了事他在责难逃啊! “在下是梁都高家的高恶南,幸会!” 高恶南只是拦住他,倒也没有过于放肆,毕竟这不是他的地盘,过于嚣张只会自寻烦恼。 厉利哪里还要跟他幸会,怒道:“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高恶南摇头:“不知道。” 我们高家就没有多少人是不能惹的,一手礼义廉耻就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严格要求别人,自己除外,已经无敌,怕谁? 高家和文家一样,在梁都都只能算新贵,但高家自有高家的传统,高家自有高家的底气,谁来都不怕,就怕比他们更无耻的,但世上已经很少了。 厉利看白痴一样看他,问:“你知道他是谁的管家吗?” 区区一个管家而已,谁家都白搭。 就算主人家来了高家也没怕的。 高恶南不屑一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厉利被他噎得说不出话,猛喘了一口后才又说:“记住你这话,别后悔。” 高恶南反唇相讥:“你想多了,我高恶南从来不后悔。” 这时岳舞已经打得累了,方朝弃等斥候营几个校尉领导也总算闻讯赶来了,他也就顺势停了脚,下意识的随手摸了下口袋想抽根烟压压惊,结果摸了个空。 这世界其实挺好,就是没有烟抽有点美中不足。 如今是揍人的那个人,就感觉这世界相当美好,浑身舒爽,说不出的惬意。 多少年积攒的恶气貌似都发泄出来了,真是神清气爽。 “岳五,你这是干嘛?” 方朝弃看到岳舞就有些头疼,这丫的果然给自己惹出麻烦来了。 岳舞淡淡的踩了那管家一脚,踩得他又是一声惨叫,说道:“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只野狗,竟敢侮辱我们斥候营,小人为了霸城斥候营的荣誉,不得不教训一下这等贱人。” 虽然岳舞猜到了这个管家是谁,但这个时候绝对要假装不知,扯个虎皮在身,让自己站住正义的制高点。 附近围着看热闹的士兵也纷纷给岳舞证明:“此人该打,竟敢让我们斥候营的人爬出去。” “就是就是,把我们斥候营的人当成狗就得把他打成狗。” “打死无冤!” “我等舍生忘死与敌拼命难道就是为了保护这样的人快活吗?” “必须打死!” 闹腾起来反而越发的引起了众怒,变得群情激奋,从个人之间的私事转变成了军民对立情绪。 厉利急了,连忙凑到方朝弃面前说道:“方大人,此人是长乐王府派过来接岳五进京做客的王管家啊!这岳五一点也不给长乐王府脸面,竟然拒绝不去,王管家才一时着急出言不逊,只是个误会而已。” 长乐王府的人? 众校尉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 关系到长乐王府的事非常敏感,一旦纠缠进去根本说不清,里外不是人,谁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纷纷退避。方朝弃这个一把手躲不了,只觉一阵头大,驱散了起哄的士兵,恭恭敬敬的把这位王管家扶了起来,一看真是被岳舞踢的够呛,起都起不来。 “王管家,在下是霸城斥候营的统领。” 至于自己叫什么名字还是不要让他记住的好,方朝弃狠狠瞪了岳舞一眼,挤出灿烂的笑容,“我想这就是个误会。” 王管家哆哆嗦嗦的坐起来猛喘大气,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重新凝聚起精光,在这些斥候营高层的恭敬中重新霸气侧漏。 87 奴家弟子 “给我拿下此贼。” 这位长乐王府的王管家怒极,自从他当上王府管家后谁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就算达官贵人也会给他几分薄面,王公贵族也能把他当成一条好狗,这是何等的荣幸,绝对光宗耀祖。 这些年他在长乐王府里兢兢业业,出门在外风风光光,这一趟出来原本以为只是一趟简单的任务,低调的接回去一个小兵。虽然低调行事让他有些不开心,但他和长乐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也不会给主人找麻烦,也就低调的找人把那小兵带走就完了。 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兵竟然拒绝了。 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在梁国竟然还有敢拒绝长乐王府邀请的人?真是稀罕了。 而且还只是一个小兵,让他怒气沸腾。 他对办事不力的厉利很不屑,当即亲自出马,不顾一切的闯进斥候营,原本以为自己王八之气一漏这个小兵就会立马臣服,没想到的是反而迎来一顿毒打。 原本他的修为也不错,修炼了一门很专业的奴家功法,修炼到了玄阶中期,才终于出人头地,也算功成名就。 没错,就是奴家功法。 奴家也是这世间百家之一,投身于奴仆大业中的一些人才会选择修炼,尤其是那些大门大户都严格要求家奴必须修炼奴家功法,据说只有修炼了奴家功法的人才会安心为奴,甚至乐此不惫,才能做个好奴才。 像长乐王府这样的大门大户更是非奴家人不可,他们不仅对主人忠心耿耿更是比孙子还孝顺,能把主人伺候得无微不至,比养狗划算多了。能在长乐王府众多奴家高手的激烈竞争中做到管家很不易,也必须是奴家里有成就的高人才有资格担任,王管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但奴家功法伺候人一流,战斗力明显不足,而且王管家这几年过于享福有些疏于修炼,何况岳舞并不是看起来这样只是个兵卒的实力,脚脚破他护身气劲的防御,踢得他骨头都要断了,让他狼狈至极,让他恍恍惚惚几乎怀疑自己就要死在这里。 但,方朝弃等人的恭恭敬敬立马让他满血复活了,重新恢复过来,再次趾高气昂的厉声命令这些校尉。 虽然他只是个玄阶奴才,但奴家有种功法叫狐假虎威,他习得了真髓,此时也是颇有几分威力,有两个校尉下意识的就要听令上前拿人。 “都是误会。” 方朝弃当即一拦,瞪了那两校尉一眼,又挤出漫天笑容,“王管家消消气,我们有话好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 王管家指着岳舞怒道,“我们长乐王府好心好意邀请这么一个小兵去做客,还不远千里派了车来接送,这是何等的荣耀!竟然还有不知死活之人敢拒绝,敢殴打本管家,实是罪大恶极,必须严惩。” “严惩,严惩,一定要严惩。” 方朝弃顺着他话咬牙切齿的一声怒吼,“岳五,罚你去扫三天公厕。” 果然是严惩,居然要扫厕所! 岳舞惨叫一声:“不要啊!” 一天都熬不下去,还要三天? 这里可不是前世的公厕,干干净净,甚至连臭味也很少。这里的公厕满地狼藉无法目睹,更是臭气熏天无法呼吸,尤其是如今天气热了,苍蝇满天飞,别说在里面呆三天,三分钟都难。 这种惩罚绝对绝对歹毒无比。 才罚扫三天厕所? 这样的惩罚在王管家眼里则是跟罚酒三杯差不多,哪能甘休,怒道:“不行,最少也要打断两条腿再说。断两条腿不影响拉他回去,上面没说不能带断腿的回去交差,可以的!” “王管家先消消气,来人!先带王管家去疗伤,好好招待,不得怠慢。” 方朝弃不给他发飙的机会,吩咐手下七手八脚的把王管家抬走。 “这小子必须打断腿……” 王管家总算抬走了,顿时也清净了。 岳舞瞪着方朝弃问:“不会真要扫公厕吧?” “军中岂有戏言。” 方朝弃怒视他,这小子给他找的麻烦还少吗?一不小心又把天捅破一个窟窿,他个子不够高,压根顶不住。 看来还得找统帅府让那些个子高的人去顶窟窿。 想到这里方朝弃又瞪了岳舞一眼,匆匆出了军营往统帅府去,得问问这事该怎么处理,他小小一个校尉顶不住长乐王府的怒火。 而且,这小子怎么处理也该给个说法了吧? 我这小心脏顶不住啊! 岳舞见他一走转身就溜了,扫厕所是不可能扫厕所的,上辈子也没扫过。 高恶南则是有些懵逼,被岳舞打成狗的这人是长乐王府的管家?怎么不早说! 这可是长乐王府啊! 就算是人家府上的一条狗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打的,你把人家一个管家打成狗是什么意思? 打狗还得看主人,打管家看谁? 而且,你打了人家管家连扫个厕所都不去合适吗? 他一阵凌乱。 梁都高家虽然高举礼仪道德站在不败之地无所顾忌,除了王室就没有他们不敢惹的人,但长乐王府还真是例外。长乐王府属于梁国王室其中的一支,但又不属于梁国王室,地位超然,平时也低调得几乎不存在,高恶南完全没想到长乐王府也会打上岳舞的主意,而且把自己也纠缠进去了。 高家确定得罪不起长乐王府,这可怎么办? 厉利不失时机的过来恶心他一把:“哈哈,你们高家人助纣为虐,协助贼人殴打长乐王府的人,这个罪名跑不了。” 高恶南怒视他:“你为什么不早说?” 厉利幸灾乐祸:“你不是不想知道吗?” 高恶南手伸进行军包抓住了刀柄,寻思着要不要直接杀了这家伙,就不会有人告状了,长乐王府自然也联想不到他是谁。 “后悔了吧?哈哈!” 厉利大笑,“你敢在这拔刀就算你是高家人也白搭,必死无疑。” 高恶南很有些无奈的松开了手,他也是当过兵的人,知道军规有多森严,一旦私斗甚至杀人,立马就会被当众斩首,不管是谁。 但这事的关键在于厉利会不会向王管家告状,一旦厉利添油加醋的胡说八道一通,高家就会被长乐王府怪罪,凭高家的尿性多半会直接绑了他送去长乐王府请罪,任杀任刮,倒霉的只有他。 高恶南想通其中的关键,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厉利眼珠一转,说道:“简单,我也想要点悟道酒。” 高恶南摊摊手:“我没有,我们高家也没有,根本无法满足你的条件,换一个吧。” “我可以等,等到你或者你们高家有了的时候,必须给我留,不然……咱们同归于尽。” 厉利笑着说,“你也别想着杀我灭口,我不会给你机会,一旦我死了,你肯定也活不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别想糊弄谁。 “好,只要我有,一定给你留。” 高恶南爽快的答应了,几时得到悟道酒那是以后的事,目前必须先对付过去,把这个家伙稳住别添乱就好。 88 狮子大开口 岳舞很想躲一躲,却又无处可躲,梁都好几个大家族的人接二连三的找上了他。 梁都鲁家? 不认识。 梁都张家? 不认识。 梁都牛家? 不认识。 梁都李家? 这个认识。 这个家伙就是在酒楼跟他互怼过的那个李姓军官。 “是你!?” 李姓军官很有些意外的瞪着岳舞,“你就是岳五?” “不行吗?” 岳舞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对这人完全没好感。 “本官……鄙人李有礼。” 李姓军官一改之前的嚣张跋扈,彬彬有礼的行了一个抱拳礼,笑说,“幸会岳兄弟,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也是一种缘分。” 这也能牵扯到缘分?又遇上了一个无耻之人。 岳舞懒得跟他纠缠,淡淡说道:“我忙的很,马上要清理公厕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清理公厕竟然也有好处,让他成功躲避了这些梁都大家族的纠缠,只要往里面一躲,谁也受不了。 清理是不可能清理的,就是从这个门进去那个门出来,就能把人摆脱。 李有礼忙说:“我们李家想要高价求购悟道酒。” 求购的? 这才像话嘛。 这世上就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如果有,只是价钱还没到位。 那些见面就喊打喊杀的吓唬他,就想他免费送的人是最无耻的,哥们又没说不卖,只要价钱合适就有得商量嘛。 终于遇上一个懂事的了。 岳舞顿时看这家伙顺眼多了,回头问:“什么价?“ 李有礼笑问:“你还有吗?” 岳舞说:“价钱合适说不定就有,价钱不合适肯定没有。” 梁都李家虽然也是个大家族,但在霸城毫无影响力,想要从岳舞身上得到悟道酒也确实只有花钱买这一个方法。 李有礼看着岳舞若有所思,缓缓伸出一个手指晃了晃:“这个价。” “这是多少?” 可能是一两,也可能是一万两甚至一百万两,大爷可没兴趣跟你猜谜语。 “一千两。” “滚。” 以为你大爷没见过钱? “金子。” 岳舞回头看向他:“换一两酒?” “一百斤。” “滚!” 岳舞再也懒得理他,如今悟道酒这么火热,多少人就算有金山银山也得不到一两,你丫的有机会买到还敢狮子大开口。 “你不要狮子大开口!” 台词反而被李有礼抢先说了,“这世上也只有我们李家愿意花钱从你手里买,换了别的家族一文钱都不会给你,甚至会直接杀了你,一了百了。” 常规操作确实是这样,抓住岳舞,从他身上逼问出悟道酒的下落,然后就是杀掉,绝了别人再得到的机会。 这样的宝物谁都只会留给自己吃独食,不到逼不得已谁也不可能拿出来卖。 据说多年前梁都就有人为生活所迫拿出了祖传下来的一瓶悟道酒,公开出卖,虽然卖得高价,但谁也不信他家就这么一瓶,最后落得个全家遭殃的下场。 梁都再次出现悟道酒后,纷纷又怀疑上了那家人,只要跟那家人有一点关系的又被反复盘查,莫名其妙又遭了殃。 宝物这种东西不是谁拿在手上就是福气,更多的人则是因为怀璧其罪而倒霉,无福消受。 岳舞不理他,直接走进了臭烘烘的公厕,憋着呼吸从另一个门出去,但李有礼还是跟着进来跟着出去,形影不离。 “价钱嘛,在商言商,自来就是漫天开价坐地还钱,你想怎么卖?开个价。” “一千个金币……二两。” “一千个金币,十斤。” “三两。” “八斤!” “四两。” “七斤九!” “三两。” “你……你怎么反而提价呢?” “滚。” 大爷我压根不缺钱,你丫的没点诚意说个屁? 李有礼根本赶不走,脸色严肃的说:“一千个金币最少也得换五斤,不然没得谈,我也做不了主。” “那你就滚,换个能做主的来。” “你得说个价钱让我回去交差吧?” “一千个金币五两,这是最低价。” 岳舞淡淡的说,“剩下不多,我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还要等我几时回梁都的时候才能拿出来。” 悟道酒必须在梁都,要是在他身上,活不过今晚。 如果爆出这样的宝物就在他身上,别说梁都的大家族,霸城任何人都会分分钟杀了他。 带着一堆宝物在身上就跟带着个火药包一样,随时都可能把他自己炸了。 好在岳舞已经想出了怎么藏他这三个行军包的方法,一般人还真找不到,搜他身都搜不出来。 李有礼沉思半晌,说道:“我把这个消息带回去,至于我们李家愿不愿意跟你交易我做不了主。” “不送。” 李有礼走了没多久,岳二找到了蹲在厕所外的岳五,倒是发现这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就是臭了点。 “老五,军方也有很多人想从你身上得到悟道酒,你要小心了。” 岳舞头皮不由一麻,梁都这些家族就弄得他焦头烂额了,军方又有人参与进来的话,更加头疼了。 “我这趟过来就是因为左上将军的命令,让你过去见他。他对悟道酒也有兴趣。” 岳舞疑问:“左上将军是谁?” “霸城三大上将军之一,名叫左游。” 三大上将军之一,也就是霸城地位最高的三人之一,亲自面见一个小兵,可见他确实对悟道酒很有兴趣。 岳舞心里有些忐忑,问:“这人为人如何?” 岳二四下张望了一眼,说道:“比较阴险。” 这样评价长官如果被人听到他也别想在统帅府混了,但岳舞是他亲兄弟,不得不提醒一下。 阴险啊? 岳舞见到左游时发现他是个满脸笑容的小老头,跟阴险一点也不搭边,甚至还亲热的亲手给他这个小兵倒茶,绝对能让人受宠若惊。 仅仅这样就足够士兵为他效死了。 好在有岳二的提醒,岳二不可能骗他,那就说明这人是个笑面虎了。 这样的人最烦了! 岳舞脸上却拼命挤出受宠若惊几乎晕倒的欢喜模样,点头哈腰呆若木鸡惊若天人等能想到的夸张表情,活脱脱一个二傻子。 “咦?你身上的气息很古怪,这是哪家功法?” 军方的上将军必须是兵家上将以上的修为,这个左游就是正儿八经的天阶后期的修为,也是岳舞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见到的修为最高的一个人,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将军威就能让他几乎窒息。而左游直接感觉到了岳舞身上气息的古怪,甚至微微闭眼仔细感应了一番。 “你修炼了多少家功法?” 岳舞伸着手指数了数:“九十九家。” 左游看白痴一样看着岳舞,又问:“是你自己主动修炼的吗?” “是。” 实锤了,果然是个白痴。 都说傻人有傻福,能得到悟道酒那样的宝物也只能是这样的顶级白痴了。 左游为他叹了口气,说道:“人的精力有限,能把一门功法修炼到精就不错了,就算绝世天才也很少选择双修,贪多只会嚼不烂。你这是自我放弃了吗?” 岳舞直乐:“练着玩,很有意思的。” 左游直接没了和他多说话的兴趣,和白痴说多了会拉低自己的智商,也懒得走迂回路线了,直接说道:“听说你得到过悟道酒,自己没喝过吗?” “喝过啊,还喝了不少,根本没有顿悟过,一秒钟也没有,都是骗人的,我就送了人,让别人也上上当。” 岳舞顺势越发装的傻一点,脸上带着满满的天真还有幸灾乐祸。 左游脸颊直抽抽,已经看都懒得看他了,随口又问:“还有吗?” “没有了。” 岳舞又说,“我认识那个卖酒的,比我傻多了,很好骗的,二十文钱一坛。下回再遇上他我得多买点才好,我得多攒点钱。” “很聪明,确实要多攒点钱。” 左游已经彻底没兴趣和岳舞说话了,毕竟他很忙,能抽出时间和一个小兵说几句话已经很难得了。他在修炼上陷入了瓶颈一直无法突破,听说悟道酒可能会有作用才想得到点试试,既然岳舞手里没有了也就没了耐心,直接打发岳舞走人,还特意让人赏了他二两银子。 走出统帅府时他才松了口气,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浑身都一阵发软。 上将军之威可不是一个小兵能承受的压迫,一般的兵卒见到左游哪里敢说谎糊弄他,更别说装疯卖傻了。 好在左游从岳舞身上庞杂的气息就断定他是个傻子,先入为主的不想浪费时间,真要细查他根本受不住。 89 章 侦察机 “老五,大战在即,你要小心。” 岳二把岳舞送出统帅府后悄声说了一句又匆匆返回。 要开打了吗? 岳二的情报肯定不会有假,梁军应该已经在筹备反击魏军,大战就要开始了。 魏国的大军已经到位了吗? 那就没自己的事了吧! 大军团一旦正面交战就没斥候什么事了,那是主战部队的事,斥候这样的辅兵派不上多大的用场。 因为有牛角城之战的先例,岳舞以为自己又能好好看场戏了,反而很有些兴奋,准备买点瓜子准备个小板凳找个好位置。 霸城的梁国驻军有四十多万,魏国想要强攻怕不得调一两百万大军前来才行,这样的大战能参与进来就算只是看戏也不枉穿越这一趟。 必然波澜壮阔永载史册。 但他这回想多了。 在凉州是因为有瘸子那样的队长,他才能跟着躲懒,这回他的上司是杨六,想躲也躲不了。 “岳五你哪去了?害我好找。“ 杨六就在斥候营门口等着他,看似很着急,转身就走,“快点,跟我走。” “去哪?” “出城刺探。” 岳舞顿时吓一跳,外面有大量的魏国神鹿宗弟子巡逻,梁国斥候根本出不去,这几天干脆就不再派人出去了,斥候营倒是闲的很。 这个时候出去不是送菜吗? 跑不过神鹿谁去也白搭。 上回能活着回来是运气好,但运气这东西不可能一直都好,完全靠不住。 总不能把小命交给运气吧? “不太好吧!” 他可是神鹿宗的仇人,一旦落在神鹿宗手里,后果不用想。 想想心里就有些发毛。 “这次必须去,而且要确认一下神鹿宗的营地所在,一举将他们歼灭。你不是大致知道他们营地所在吗,所以必须带上你。” 歼灭神鹿宗的人自然再好不过,但让自己去冒险就有些不爽了,斥候营这么多人呢,谁去不好,非要拉上自己干嘛,自己又不稀罕这点功劳。 于是岳舞一脸的苦瓜,说:“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我们这修为有点低,最好是叫几个高手去比较稳妥。” 神鹿宗弟子大多也只是玄阶,去几个校尉级别的斥候过去才比较稳妥,岳舞一点都不想去。 “你放心,这次危险性不大。” 居然是,空军! 一只巨大的飞禽双翅展开好几十米,背上坐三个人轻轻松松起飞,犹如前世的侦察机。 只要不从上面掉下去摔死,确实危险性不大,神鹿跑再快也拿飞禽没办法。 古人的智慧果然扛扛的,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出动空军呢? 以后由侦察机出马,地面的斥候差不多可以退出历史舞台了。 只要不被七色鹿追岳舞完全不反对出城转一转,尤其是坐飞机,前世都没坐过,这回享受一下坐飞机的感觉貌似更带劲。 只是,这侦察机的座位有些扯淡,就是几根绳子而已,必须要紧紧抓住绳子才能保证自己不被甩下去,相当的恐怖。 这飞机坐的非常刺激,甚至被甩的两脚飞起来,全靠两手死命抓住绳子才能保住小命,臂力差点都不行。 玄阶以下的人基本坐不了这样的飞机,连呼吸都困难,只有玄阶以后气劲护体才能正常呼吸,尤其是恐高症的人绝对享受不了。 受罪就受罪吧,总比被神鹿宗的七色鹿追要好。 岳舞只能很无语的接受事实,努力观察下方动静,远远看去,霸城外果然有不少神鹿宗弟子骑着七色鹿在巡逻,人数比以前更多了。 强撑着绕了好几圈后才在一个山窝里找到了神鹿宗的营地,随着天色渐暗,在外巡逻的神鹿宗弟子也陆陆续续的返回营地。 又绕了几圈后,确定了附近几个魏军隐藏的军营后,岳舞才示意控制飞禽的“机长”返回霸城。 下了飞机后,杨六凭着记忆在手里的草图上不断写写画画一番后,又说:“晚上就要去突袭他们营地,还是你我带路,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行,你不要回你那去了,去我那等我。” 这是绝密行动,不能让岳舞回小队休息,免得休息不好甚至泄密。 杨六拿着草图匆匆而去,岳舞只好往杨六的单人宿舍走去。 杨六升官了后,待遇大幅提升,有了单间宿舍,岳舞想要单人宿舍还任重道远,毕竟他明面上的修为才黄阶六级,只能长期挤在通铺闻屁。 单人宿舍这边住的都是玄阶军官,待遇差点的也只能是双人间,杨六因为立过大功才有单人宿舍的待遇。 “你就是杨六?” 杨六的宿舍外竟然有人在等他。 这人还不认识杨六,错把岳舞当成了他。 岳舞反问:“你是何人?” “鄙人杨在行,乃是梁都杨家人。” 这人言语却颇为傲慢,“说来我们还是一家人,你们凉州杨家也是我们的一个分支。既然是自己人我也不跟你绕,现在派给你一个任务,你必须完成。” 岳舞直翻白眼,上来就派任务,还必须完成,你以为你是谁啊? 但这人找的毕竟是杨六,他没法替杨六做主,顶多只能替杨六转达一下,随即问:“什么任务?” 杨在行说道:“你手下不是有个叫岳舞的小兵嘛,听说你跟他的关系很不错,你要想办法把他控制住,从他身上找到悟道酒的下落。只要这个任务完成了,我们就允许你们凉州这一支回归到我们杨家的族谱之内。” 他所谓的任务居然跟自己有关,真是会折腾,竟然找到了杨六身上。 这些人的能耐不服不行。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如果不是正好自己遇上了,杨六会不会就接了这么个任务呢? 而且,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很让人讨厌,似乎允许凉州杨家回归族谱是多大恩赐一样,凉州那一支必然会感激涕零,奋不顾身的完成他指派的任务。 但这是杨六的事,岳舞不能替他做主,只能说:“考虑考虑。” “必须要快。” 这人用命令的口气丢下一句话后匆匆而去。 他是外面潜入进来的人,不敢久留。 又冒出来个梁都杨家,压根闻所未闻。 岳舞一阵无语,深深后悔自己当初的冒失,竟然给自己惹出这么多事。他如今就像唐僧肉一样,特别香,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好在躲在了军营,他们有些鞭长莫及。 如果还窝在梁都的话,只怕会更恶心,完全防不胜防。 杨六回来有点晚,也根本没有休息的时候,直接把岳舞喊醒出发。 岳舞连忙把这事跟他说了。 杨六一听顿时大怒,说道:“他们梁都杨家那一支才是我们凉州杨家的分支而已,只是我们这一支没落了,他们那一支混得风生水起就以为能本末倒置?想也别想。哼,一窝的小人!看我们没落了就自立出去,现在又要反过来骑我们头上来,想的太美了。” 原来是这么个情况,早知道不用顾忌杨六的面子了,直接开干就好。 外人潜入军营宿舍可是大罪,只要他喊一嘴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可惜了,错过了收拾他的好机会。 以后应该还会再见的吧,且看他是个什么表情,哈哈哈! 岳舞不由又是恶趣味上涌,等他发现自己就是岳五的时候就有趣了,会是什么表情呢? “无关紧要的事不要理会,马上就要出城突袭了,还要你带路,不要大意。” 杨六叮嘱了一番,出城还要三十多里才能到神鹿宗营地,一路上甚至会有对方的暗哨潜伏,只有逐一摸掉对方的暗哨才能更接近敌营,才能发动突袭。 不然只能算是一场夜战。 甚至是混战,起不到突袭的效果,己方伤亡必然大增。 自己带路的话倒是有点将军的味道,左右一场大战的胜负,让岳舞豪气顿生。 不想当斥候的将军不是好斥候。 90 怎么跟傻子沟通 “我们有多少兵力?” 岳舞估计神鹿宗营地里起码有一两千人,甚至三四千人,想要歼灭他们必须悄无声息的包围他们的营地,人马还不能少,不然肯定会被跑了。 神鹿宗弟子人手一只七色鹿,一旦跑起来根本追不上,一个不好甚至会被反击,被对方利用七色鹿又高又快的优势打个一塌糊涂。 所以,想要歼灭神鹿宗这些人并不容易。 何况他们也不是猪,必然有所准备。 “一万骑兵突袭,一万骑兵策应。” 杨六说道,“策应的骑兵需要伏击魏军的援兵,所以我们两人必须分开带路,你要带哪一支?” 岳舞想了想,说:“我去搞神鹿宗吧。” “好。” 杨六点了点头,“一定要小心。” 两人到了城门口时,已有大批骑兵集结,静静的等着他巡视……不是,带路。 他又不是国家元首,巡视个毛线。 两支骑兵的领队都是真正的将军,突袭的这一支骑兵将军是个看似粗犷的大汉。 这大汉扫了岳舞一眼,淡淡说道:“前头带路。” 岳舞一怔,疑问:“就这么走过去?” 大汉反问:“不走过去难道爬过去?” 三十多里地呢,要爬到什么时候! 如果近点,岳舞不介意爬过去,突袭嘛,就要做到万无一失。 “我是说这样大队人马直接过去动静太大,容易惊动对方。对方的七色鹿又跑的比我们快,肯定会有所准备,等他们赶到他们营地一早就跑了,我们还追不上,不是白忙活吗?” “有点道理。” 大汉微微点头,偏头又看他一眼,问,“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岳舞说:“你派给我一些好手,我们在前面开路,悄悄摸掉对方的暗哨,你带大军随后跟上。” “不错的主意。” 大汉点了头,大手一挥,命令他身后一支精锐的贴身卫队跟随岳舞,末了又补上一句,“你小子要是把事办砸了,本将军活撕了你。” 这丫的一看就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回头真有可能生撕大活人。 岳舞不由哆嗦了一下,有点后悔给他出主意,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吗? 原本就是带个路的事,成不成跟他无关,现在把自己小命也押进去了。 为了不被这丫的活撕了还得打起精神。 “爹!” 这一队精锐有二十多人,一个个满身盔甲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谁是谁,走没多远其中一个凑过来脆生生的喊爹,吓了他一大跳。 居然是高恶中! 自从入了军营后就没见过高恶中,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真是意外。 “儿啊,怎么是你?” “爹啊,我也没想到会是你。” 两人一个爹一个儿的叫得热乎,把高恶中这些同僚惊得面面相觑。 这世界看似年轻的老妖怪确实不是没有,有些修炼天才年纪轻轻就修为大进,确实能保持年轻的样貌,衰老速度被大大延缓,看上去一直很年轻,但岳舞明明就是个小兵,怎么看也不是高人,竟然会是高恶中的爹? 有点不可思议啊! “爹,你还没学会骑马吗?” 岳舞一愣,丫的! 你们都骑马让我一个人走着带路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是杨六忘了还是大胡子没给他准备匹马,总之一万人都骑马他一个人走路。 别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直接就是万人之下,上哪说理去? 岳舞只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故作高深的说道:“骑马动静太大,而且把马儿累着打仗的时候马跑的就慢了知道吗?都下马,走路。” 众人一听很有道理,连忙都下了马,牵着马跟在他身后。 这就对了,不给大爷准备马你们全都得走路。 而且这些骑兵全身披挂,起码负重好几十斤,走路比他累多了。 令行禁止,颇有将军的威风,岳舞满足的笑了笑,又说:“儿啊,你带两个人脱掉盔甲跟爹轻装前进去摸对方的暗哨。” “好嘞。” 高恶中很听话的招呼两个人卸掉盔甲放在马上,穿着软甲提着刀快步跟随岳舞。 他要保护好自己的爹,不然没法跟娘交代。 于是,四个人又成了突前小分队。 空中侦查的时候岳舞仔细观察过神鹿宗可能会留下暗哨的位置,这一处高坡应该就是其中一处,能远远看到霸城的城门。 选在这个距离自然也有讲究,进可攻退可跑,免得被杀个措手不及。 一旦霸城有人出来这里就能看见,第一时间做出判断是跑还是上去杀人。 但那是白天。 深夜的时候一样很难发现什么,只有人到坡下经过才有可能惊动他们。而这几天霸城很安静,也让神鹿宗弟子有些懈怠,以为梁军已经被他们打怕了,只会做缩头乌龟,不知不觉就有了骄傲情绪。 这个点的两个暗哨一个在呼呼大睡,一个抱着酒葫芦坐在篝火边时不时对着嘴来一口,做出思考人生状。 毕竟今晚太黑,霸城方向什么也看不到,而且根据以往惯例夜里也不可能会有人出来,领了任务守在这里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一堆小小的篝火虽然温暖了他,却很轻易的暴露了他的位置而送了他的命。 高恶中三人都配备了制式手弩,就跟军官配备手枪一样,很多时候作用不小,三弩齐发,然后就是乱刀砍杀,很轻易的击杀了这两个神鹿宗弟子。 岳舞则是第一时间把刀架在两只七色鹿的脖子上,不让它们跑了。 七色鹿很有灵性,而且不配马鞍没有缰绳,神鹿宗弟子用秘法才能掌控,达到人鹿合一的境界,不像普通马匹那样缴获了就能用。 有灵性是七色鹿的优点,但同时也是它们的弱点。有灵性的东西自然更怕死,只要赤裸裸的威胁它们的性命,立马就会很老实,岳舞是有过经验的人。 果然,两只七色鹿都老老实实的站着,眼巴巴的看着他。 “儿啊,我们骑着七色鹿去下一个暗哨点。” 岳舞招呼高恶中过来,又用板刀拍着一只七色鹿脖子名字,“跪下来!” 那七色鹿乖乖的伏下身让他跨坐上去后才又站了起来。 “这家伙能骑?” 高恶中大是惊讶,说道,“前几天我们骑兵营也弄来了一只这种家伙,死活不让骑啊!” “你们惯着它了吧?” 岳舞一脸的不屑,那只七色鹿就是他俘虏回来的。这七色鹿跟某些受宠的小祖宗一样,越惯它越不可一世,简单粗暴的上刀子最合适。 “这么宝贝的神兽谁敢惹它啊!” 岳舞翻了个白眼,用板刀拍着七色鹿脖子说:“这畜生听得懂人话,不听话就给它放血,而且要狠,懂吗?就这么简单。” “我来试试。” 高恶中拔出刀在另一只七色鹿脖子上比划,“喊爹!” 岳舞差点被他雷倒。 七色鹿当即叫了一声,听上去有些甜丝丝,甚至伸出舌头亲昵的舔了舔高恶中。 真喊爹了? 贱! “爹啊,我也有儿子了!” 岳舞一脸嫌弃的骂了一声:“你傻的吗,那是女儿……不是,那是母鹿。” 高恶中那两同僚面面相觑,一个说:“小高平时不是挺正常的吗,今晚怎么忽然傻了?” “简直跟白痴一样,我都不敢认他了。” 高恶中这时也成功骑上了七色鹿,回头默默看了两个同僚一眼,心说,你们懂什么,不傻一点怎么跟傻子沟通。 91 漫天箭雨 岳舞压根也不会想到自己几时被高恶中认定为傻子,一时间反而满脑子都是高恶中他妈杜雅兰的音容笑貌。 那个女人确实很合他胃口,有机会再见时一定要真的成为高恶中的爹,回馈一下岳五这具身体,让他吃顿好的。 岳舞不是不好色,只是对女人比较挑剔,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所谓的纠葛中,但杜雅兰几乎符合他所有的标准,他确实有些心动了。 买一送一,捡个这么大的儿子,很划算。 如果是别的女人买一送一他绝对接受不了,但杜雅兰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吧。 有了七色鹿后岳舞越发生龙活虎了,丫的不给大爷车开,大爷直接开豪车,气死丫的! 心里腹诽着动作不慢,他有过骑七色鹿的经验,再骑时已经是个老司机。 有了七色鹿的叛变压根不用费多大事,拿刀子威胁,七色鹿自然能找到最近的同伴所在。而且七色鹿不像战马跑起来动静那么大,落地无声,悄无声息的摸到暗哨面前人家都没发觉。 杀人的事由高恶中去干,岳舞只管控制其他的七色鹿,一路让七色鹿寻过去,很顺利的摸掉了神鹿宗外围的所有暗哨,还得到了十几只七色鹿,这个突击小队超过一半人都骑上了七色鹿。 驾驭七色鹿的方法很简单,用刀刮它脖子,不听话就捅它,再不听就杀掉吃肉。 七色鹿通灵,所以很容易就会屈服,没有一只七色鹿愿意被人吃肉。 这些骑兵骑上七色鹿都很兴奋,就像开夏利的忽然开上法拉利一样,在其他同伴面前得意的不行。 神鹿宗弟子最大的优势就是神鹿,一旦七色鹿的优势失去,他们并不比其他人强,甚至战斗力并不如久经战阵的精锐战士,而且他们走的是江湖人单打独斗的路子,团队作战就是一盘散沙,形成不了团队战斗力。 天亮的时候,神鹿宗的营地已经无声无息的被梁军包围。 “敌袭!” 放哨的神鹿宗弟子初时还以为是自己人,还扬着手高声打招呼,终于发现不对劲时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起来,在营地里疯跑,彻底把安静的营地炸了锅。 一眼望去,整个神鹿宗营地乱成一锅粥,大量神鹿宗弟子从帐篷里跑出来,一边拔剑一边穿衣服,甚至还有不少女弟子混杂在其中,从情侣的帐篷里迷惑的探出头。 粗犷的骑兵将军乐呵呵的说:“居然还有女人,福利不错嘛。” 这家伙不会是色鬼吧? 岳舞坐在七色鹿上比他高出很多,看的更清楚,神鹿宗营地里确实有不少年轻的女弟子,立马吸引了所有梁国骑兵的注意力。 霸城是边城,虽然也生活了不少商贾之家,但女人确实很少,漂亮的女人尤其稀少,忽然间看到这么多年轻又漂亮还带着仙灵之气的修仙宗门女弟子,一个比一个养眼,看得这些禽兽一个个眼睛发绿,不少人不知不觉口水都挂下来了。 此时神鹿宗营地已经成了一座牢笼,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后更是惊慌失措的乱成一团,然后纷纷骑上七色鹿拥挤着争先恐后往外冲。 清一色的道袍长剑,兵种单一到令人发指。 粗犷的将军明显有些失望,淡淡说道:“杀鸡宰羊吧。” 单打独斗这些神鹿宗弟子可能一个个都有一手,但如今军团对战,他们就显得很不堪了,乱哄哄的拥挤着刚冲出营地,迎面就是一波漫天的箭雨。 他们拼命的挥舞着长剑格挡蝗虫一样扑来的箭雨,但箭雨无穷无尽,他们互相拥挤互相拉扯你推我挤的冒着箭雨往前挪,前进的很慢,不时有人中箭,下饺子一样从七色鹿上掉下来。 七色鹿更是不时中箭,当即疯狂的蹦跶起来胡乱冲撞,不管不顾的发疯,让他们的队伍更加混乱。 穿着道袍装个逼还行,根本挡不住利箭。 就算道袍里穿了皮甲也很难挡得住利箭的正面射击,这些人完全成了活靶子,每前进一步都要倒下大量的人,偏偏他们速度还很慢,谁也不愿意冲在前面替别人挡箭。 付出了大量的伤亡后,好不容易冲了过来跟敌人短兵相接,才猛然凶悍起来,但迎接他们的是武装到只剩下眼睛的重甲骑兵,就算他们骑着七色鹿居高临下也没用,犹如撞上了钢铁洪流,立马一阵人仰鹿翻。 七色鹿虽然有它的优势,但弱点也很明显,并不适合战场厮杀,正面硬拼更不是七色鹿的特长。七色鹿走的是轻灵路线,虽然很高,短兵器很难够到上面的神鹿宗弟子,但梁国重骑兵使用的是长兵器,甚至是威猛的兵器,就算打不到骑在上面的人直接攻击鹿就好,一下一个准。而且七色鹿腿太细对撞不是战马的对手,甚至由于场面太血腥很多七色鹿直接吓得惊慌失措不敢上前,甚至回身就跑,乱成一团。 团战七色鹿过于有灵性反而胆小惊慌,做不到统一进退,乱起来根本无法控制。 一万骑兵四下包围着往里挤压他们的空间,神鹿宗很多人还没来得及出营地大部分人已经死了个精光,梁军闯进营地时残余的人彻底被包围了。 落在后面的人里有大量女弟子,约莫有一百多人,一个个惊慌的握着长剑不知所措。 一向骄傲的神鹿宗弟子表现得相当不堪,江湖路数遇上正规军队,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吾乃神鹿宗第五峰长老····” 有个神鹿宗老者大声呵斥一声,一波利箭立马把他射成了马蜂窝。 粗犷的将军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了出来,说道:“放下武器,可以活命。” 战俘嘛,确实可以活命。 男人通常是拉去矿山挖矿挖到死。 女人待遇会好一点,拉去做营妓或者赏赐给有功将士。 神鹿宗又有一个白发长者驱赶着座下神鹿走上几步,说道:“吾等乃是神鹿宗弟子,尔等梁国竟然袭击吾等,这是准备跟神鹿宗开战吗?” 是你们神鹿宗没事闲的跟我们梁军开战,杀了我们多少人了?这个时候竟然反咬一口,也是醉了。 准你们杀别人就不准别人杀你们吗? 粗犷的将军不知是懒得跟他争辩还是口才不行,偏头左右找了找,最后目光落在岳舞身上:“跟他说教说教。” 想来他身边并没有带专业的骂手,没有人擅长口水战,这种阵仗也就只能丢给岳舞了。 岳舞有些无语,鄙视了他一眼,只好扬声说道:“乃尔等神鹿宗跟吾等梁国开战在先,非要不知死活卷入战场,袭杀吾等斥候多人,如今吾等梁国只是小小惩罚尔等,跪下!受死。” 吾等尔等绕的慌,反正仇已经结下了,自然要全都杀了,免留后患。 岳舞也懒得多费唇舌,毫无意义。 神鹿宗这老者又说道:“如今胜负已分,吾等甘拜下风,只要尔等放我等离去,神鹿宗第五峰可以保证以后不再参与两国之战。” 你只是保证神鹿宗第五峰不参战而已,有个毛用? 你们神鹿宗都不知道有多少峰呢,多你一个第五峰不多,少你一个第五峰不少。 而且你们第五峰回头换个马甲还不一样能参战?这种保证一文钱都不值。 咦,记得以前是第六峰的人,如今怎么变成第五峰了? 多半是换人了,第五峰这些人运气真是背。 岳舞说道:“只有死人才不会参战。” “你不给别人生路,你也休想活。” 这个老者忽然猛的一个飞跃向岳舞扑来,拔剑一挥,剑气如虹,一道剑气犹如利箭般射过来,速度太快,岳舞竟然难以躲避,下意识的摸出一面盾牌一挡,一股巨大的推力把他撞飞出去,被将军伸手抓住脚脖子一拉,拉回了他的七色鹿。 这面盾很贵,但总算是一分钱一分货,竟然顶住了老者一剑之威,但盾面已经开裂,犹如蛛网般裂痕密布,随时都要寿终正寝。 亏大了! 我的四百八十个金币啊! 只用了一回就废了,能报销吗? 岳舞恼火的看向将军,这丫的显然是故意的,他有能力挡住这一剑,偏偏就不帮忙。 “杀。” 粗犷的将军似笑非笑的看了岳舞一眼,也不理他,大手一挥,然后又补上一句,“女人留下。” 再一次箭雨漫天。 轻而易举的团灭了神鹿宗这两三千人,就算神鹿宗的金丹长老也一个没跑,全都被逐一击杀,最后只剩下百来个女弟子,有几个自杀了,但更多的没有自杀的勇气。 这一战梁军几乎没有伤亡,顺利到有些不敢相信。 粗犷的将军对战果相当满意,再次看向骑着七色鹿的岳舞说道:“你坐这么高干嘛,本将军跟你说话还要仰着头吗?” 这丫的也是个不讲理的货色,这种人得顺着捋,岳舞只好跳下七色鹿站到他马前,恭恭敬敬的问:“将军找在下何事?” 粗犷的将军说道:“此战如此顺利你功不可没,本将军一向赏罚分明,该你的赏赐少不了。” “多谢将军。” 赏赐不赏赐的无所谓,你丫的别坑人就谢天谢地了。 92 一点屁事 更激烈的战斗在杨六那一边,附近的魏军得到消息纷纷来救援,被杨六带去埋伏的梁军等了个正着,杀了个措手不及。 但魏军也是精锐之师,虽然处境很不利依然浴血奋战奋勇前进,援兵越来越多后继续拼命去救援神鹿宗,但神鹿宗败的太快,等他们一路杀到神鹿宗营地时已是一地狼藉,没留下一个活人。 这是霸城外梁魏两军多年来的第一次正式交手,梁军大胜。 岳舞感觉跟这个粗犷的将军在一起自己很危险,很容易就会被这家伙坑害,大军得胜回城后抽个空子骑着七色鹿就溜了。 回到斥候营刚过午,牛四看到他就兴冲冲的跑过来:“五哥五哥,这两天你上哪去了?好多人找你呢。对了,我给你留了饭,快吃点。” 说着牛四递过来两个馒头。 岳舞嫌弃的看了眼他手里的馒头,就算正饿也毫无食欲,但还是接了过来,问,“都有谁找我?” “都是梁都过来的人····” 岳舞顿时毫无兴趣,正想走,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围住了。 七色鹿太拉风,顶级豪车级别,不想引起路人的注目都难,斥候营里大批人跑过来看豪车,不对,看七色鹿。 “这不就是神鹿宗的七色鹿吗?神鹿啊!” “是啊是啊,这种神鹿可神了,简直就是神兽,怎么跑这来了?” “听说前几天俘获了一只,这不会就是那一只吧?怎么被一个小兵骑过来了?” “那个小兵快下来,凭你也配骑神兽!” “大爷我也骑一骑神兽过过瘾,那个小兵快滚下来。” 闹哄哄中有个军官兴奋的吆喝着岳舞,毫不客气的要把他从鹿上扯下来。 这人岳舞倒是认识,是斥候营里的一个牛人,叫牛仁。 这个牛仁确实是个牛人,是梁都大家族牛家子弟,有钱还任性,在霸城斥候营里混得风生水起,结交的全都是玄阶以上的军官,小兵压根不放在眼里,这时看到七色鹿来了劲,伸手就要把岳舞拉下来。 一个小兵而已。 七色鹿太高,他跳起来才抓到了岳舞的脚,用力一拉,岳舞被他拉着砸下来一屁股坐在他脸上,好巧不巧的放了一个屁,嘣在他脸上。 这个屁相当的响亮,原本只是一个响屁而已,但嘣在牛仁脸上就变得惊天动地了,似乎连声音都被放大了很多倍,惊得所有人都是一阵面面相觑。 要出大事了! 这个牛仁可以忍受比他强的人在他脖子上拉屎,绝对忍不了比他弱的人在他脸上放屁,顿时脸色黑得烧焦了一样,揭斯底里的怒吼了一声:“你找死!” 岳舞抢先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你拉的我,找屁吃的是你。” 不坐他身上难道砸地上? 你丫的还有理了! 很多时候确实一点屁事就能演变成深仇大恨,如今他就遇上了这样的屁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落了这个牛仁的脸,他还不能示弱,一旦示弱牛仁这样的人就会把他踩进泥里去。 牛仁跑起来犹如被激怒的公牛一样冲上来,愤怒的一拳轰过来,岳舞一拍七色鹿的腿,这七色鹿抬腿一蹄子踹在牛仁身上,踹得牛仁再度倒地滚出去好远。 岳舞也懒得跟他纠缠,一拍七色鹿脖子,命令:“蹲下。” 七色鹿乖乖的伏下身让他骑上去后又站起来,撒开蹄子跑出了斥候营,很是潇洒,留下牛仁一片叫骂声。 真是心累。 本就累了一夜了,还要被一点屁事折腾,真心无语。 斥候营暂时还是不要回去了,免得被这个牛仁烦。 而且,七色鹿确实不适合带回斥候营,还是交给骑兵营算了。 虽然有些肉疼,岳舞不得不又回到了骑兵营。 骑兵是个大兵种,仅仅骑兵营就有好几座,这座骑兵营就是高恶中隶属的部队,叫做马汉广骑兵营,足有三万人,将领就是那个粗犷的大汉,他就是马汉广。 这时的骑兵营里正热闹,很多在昨晚之战中立下功劳的都得到了奖赏,欢呼声此起彼伏。 因为打了胜仗又得到丰厚奖励,自然高兴,回头打了败仗还能这么高兴我才服。 “爹,正找你呢,快把你的奖赏领走。” 高恶中兴冲冲的跑过来恭恭敬敬的让岳舞踩着他肩膀从七色鹿上下来,绝对好儿子。 这么快奖赏就下来了? 是不是太快了些? 这才刚回来就有奖赏,效率实在太高了些吧! 总之,有奖赏肯定要啊! 岳舞连忙伸手:“快拿来。” 谁知高恶中拉了一个女人塞到他手里,岳舞吓一跳。 这女人不就是神鹿宗俘虏过来的其中一个女弟子吗?长得确实很漂亮。 “将军说昨晚你的功劳最大,必须重奖你,所以把最漂亮的女人奖赏给你,孩儿千挑万选,给爹挑到了这个,绝对是最漂亮的。” 高恶中很是得意,亲自给自己找了一个娘呢。 奖励是个女俘虏。 这种奖品下手就要快,快速的分发下去,要是上缴哪还有你的事? 马汉广很老练的把抓获的这些女俘虏第一时间发到了有功之人手里,自然能让他的地位更加稳固,统帅府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高恶中把这个娘推给岳舞伸手又搂住了另一个女人,“这个是我的,以后就是你儿媳了。” 这两个神鹿宗女弟子眼神古怪的对视了一眼,刚刚两人还是师姐妹的身份,这一转身就变成婆媳了? 这小子肯定是想考验爹对你娘的忠贞程度,岳舞不假思索的连忙用力摇头:“我不要。” 原本还有些不情不愿的这个神鹿宗女弟子闻言大惊,吓得脸色惨白,眼泪都冒出来了,拼命拉住他苦苦央求:“求你了,求你收下我吧!我一定会好好服侍您,绝对不敢有二心。” 岳舞一脸的疑惑,自己霸气侧漏了吗?还能有美女哭着喊着求带走!? 高恶中嘿嘿一笑,说道:“爹要是不要她,她就要去做军妓,所以服侍您一人总比服侍霸城五十万大军要好吧?她长得这么漂亮,要是去做军妓肯定会很忙。” 岳舞一阵无语,这是造什么孽啊! 战俘这么没有人权的吗? 好吧,就算前世战俘也没什么人权。 自己要是成了战俘下场肯定也好不了。 这是战争,你死我活的战争。 “爹啊,将军知道你还没地方住,特意又赏赐了一座府邸给你,就在将军府隔壁,以后你和他就是邻居了。虽然小了一点,让你安个家还是绰绰有余的,顺便留个房间给我,咱们父子俩以后可以过醉生梦死的好日子了。” 高恶中搂着他的奖品肆无忌惮的上下其手,那女人压根不敢有任何反抗。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紫云。” “我娘呢?” 紫云很是跟不上高恶中的脑回路,咬着唇看向另一个同门:“她····她叫紫露。” “你以后也要叫她娘。” “啊?不好吧,我是她师姐····唔,疼啊!不要····” “叫娘。” 紫云在高恶中淫威下不情不愿的喊了她师妹一声娘,高恶中得意的大笑,又说:“你要是想当我娘恶心我一下也可以,我的就是我爹的,我爹的也是我的。” 岳舞彻底被高恶中的无耻打败了,冷冷说道:“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你别给我胡来。” 高恶中嘻嘻直笑,满不在乎的说:“爹啊,她们只是俘虏,俘虏不是人,只是物品,最多做奴做婢,想打就打想杀就能杀,你可不能被她们的美色迷惑,一个不好可能会要了你的命的哦。没事的时候要锁起来,想用的时候拉出来用用,除非让她们生上几个娃老老实实呆在你身边了后,才能放松警惕。” 岳舞直翻白眼,我就是怕啊!我们刚刚杀了她们那么多同门,就算她们怕死选择忍辱偷生,心里的怨恨肯定少不了,把这样的女人领到身边不是给自己添堵吗?时刻都有被杀的威胁。虽然奖品很诱人,但这样的奖品也得有福享受才行,你爹明显享受不了,你还非要给我领回来。 以后还能睡个安稳觉吗? 93 金屋藏娇 “爹啊,我们将军大人真的很看得起你,不仅给美女还贴心的直接给你准备了府邸,我正愁没地方住呢,以后我就跟你一起住了。你在这只管风流快活我保证不会告诉我娘。” 高恶中兴冲冲的拉着岳舞去看那座将军赏赐的府邸,其实也就是一个二进院,说不上有多好,但确实很贴心,以后在霸城也就有了落脚之地,不用跟一大群人挤通铺了。 岳舞也确实需要一个自己的独立空间,他有太多秘密不能让人知道,住斥候营通铺每天提心吊胆的防备着别人连觉都睡不好,实在太累了。 以后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吧。 但身边有个美女,想睡好觉只怕也不容易。 两个活的奖品压根就没有任何要逃跑的意思,乖乖的跟着他们进了这座院子,高恶中迫不及待的把紫云拉到一个房间去,不一会就传出很大的动静。 留下岳舞和紫露面面相觑,颇为尴尬。 紫露眼神中充满了绝望,用力咬了咬唇,说道:“主人,紫露以后就是您的奴婢了,还请主人怜惜。” 命运如此捉弄人。 她前一天还是神鹿宗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女,被宗门呵护的天才之一,被宗门派出来历练,刚刚到了那座神鹿宗的营地,一觉醒来就成了俘虏,成了别人的奴婢。 这样的际遇无异于高山失足。 但她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不管多艰难都要活下去,她还有太多的事需要做,不能这样糊里糊涂的死了。 她也一度想要自我了断,最终选择了死里求生,不管多难也要坚强。 眼泪划过她白玉般无暇的脸庞,泪珠一滴又一滴,断线的珍珠一样砸在地上,无限凄美。 岳舞看得有些痴了,失神的看了她好一会才从迷离的状态中回过神。 哥们被现实毒打了两世人,早已心坚如铁,小姐姐千万不要考验我哦! “跟我走。” 岳舞一声喊令吓得她浑身都一紧,然后默默的低着头跟在他身后,手上已经做了解衣服的动作,谁知跟到了大街上才吓一大跳,连忙捂紧了衣服。 这家伙不会这么变态吧?! 岳舞这样长相普通修为低劣的人平时她看都不可能多看上一眼,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变成了这样垃圾男人的附属物,甚至连奴婢都算不上,顶多只能算是个玩物,还得强颜欢笑。人生如此确实已经生不如死,毫无希望可言,是不是就此死了算了呢? 死之前也要多杀几个梁贼替同门复仇,先把这个家伙杀了吧! 她目光重现又变得凌厉起来,死死盯着岳舞的后背,只要凝气一个剑指就能刺穿他的后心,让这个恶心又丑陋的男人先去死···· 岳舞在附近转了一大圈,找到了个菜市场,买了一大堆菜和不少生活用品,带着这个奴婢只是让她跟来拿东西的。 当一回大爷很享受。 带着这么漂亮的一个丫环转一转就能收获满满的虚荣。 而紫露对他的杀意被不断塞到手里的各种东西填满,再也没法凝聚起剑指而烟消云散。 好饿! 先吃饱了再动手吧,最少要做个饿死鬼。 然后紫露一直看着岳舞在忙活,看着他很享受的烧了好一桌大鱼大肉,香气扑鼻,馋得她不断咽口水。 一天没吃东西,她实在太饿了,忍不住拿了筷子偷偷吃了一点,真是太好吃了! 也不知是她太饿了还是岳舞的厨艺真心不错,吃得她停不下来,猛然发现他正看着自己时羞得粉脸通红。 “坐下吃,以后你是这里的女主人了,无须客气。” 岳舞把手里一盘炒好的肉放在紫露面前,“尝尝这个,看看好不好吃。” 见他没有责怪自己紫露安心了不少,小心翼翼的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眼前又是一亮,连着夹了几块大的往嘴里塞,含糊的说:“真好吃!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这是什么肉?” “七色鹿。” 紫露顿时又差点吐了。 七色鹿在神鹿宗地位超凡,严禁吃肉,就算死了也会被好好安葬,简直就跟亲人一样,怎么可以吃七色鹿! “不吃我就把你送给那个菜市场边的乞丐。” 岳舞吓唬了她一句,她立马就咽下去了。 人就怕对比,岳舞虽然长相普通也得看跟谁比,跟那个老乞丐一比他就是美男子,紫露可怜兮兮的说了一句:“不要把我送人····” 高恶中总算消停下来了,疲惫不堪的走过来,趴着桌子一阵狼吞虎咽。 “爹啊,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呢?这菜做的太好吃了,比我家那个厨娘做的还好。” 哥们前世也是个吃货好不好,做点菜给自己吃怎么了? 岳舞懒得搭理他,又鄙视了他一眼,干这种体力活你以为轻松的吗?毛小子就是毛小子,叫爹也不会教你。 吃饱喝足后高恶中又去忙活了,岳舞也没闲着,忙着布阵。 既然以为这里是自己家了,自然要打造成一个安全的堡垒,所以正儿八经认认真真的把自己对阵法的理解施展出来,好好展露一下身手。 紫露搞不懂岳舞到底想干嘛,只好一直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转来转去,跟了很久后才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了一声:“你是个阵法师吗?” 岳舞反问:“你懂吗?” 紫露摇头:“不懂。” 不懂就对了,以后把你关在里面金屋藏娇,嘿哈哈! “对了,那个紫云是什么情况?” 紫露犹豫了一下,说道:“紫云师姐有个相好的师兄,这次她特意跟我过来就是为了见那个师兄,没想到····” 没想到这么倒霉是不是? 那个师兄肯定死在营地里了,这个紫云也没殉情,感情不够嘛。 “你呢,有相好的吗?” “没有。” “回去睡吧,很晚了。” “啊?” 岳舞把她赶走,免得打扰自己专心布阵。 禽兽? 还是禽兽不如? 一连忙了两天,岳舞才把这间院子布置成了一座接近三级的困阵,然后再补上迷阵杀阵勾连成连环阵,但那得慢慢来,需要大量的时间慢慢布置,甚至把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要布上不同的阵法,阵套阵,阵包阵,阵连阵,布置成一个谁来谁死的地方。 但第三天杨六就找上门来了。 “斥候营里闹翻天了,你倒好,躲在这里逍遥快活。” 岳舞不知道杨六有没有也得到一个美女做奖品,这个时候也不好问这个问题,万一没有就尴尬了,可能他会尴尬,可能自己会尴尬,总之一定会尴尬。 不过,斥候营闹翻天关我什么事! “怎么了?” “那个牛仁一直在找你,扬言绝不放过你。” 杨六无奈的耸耸肩,又说,“还有那个厉利也要对付你,给你指派了一个任务,因为你不在要把你当成逃兵处理,闹的很凶。偏偏你又失踪了,给了他借口,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马将军对你不错哦,又送美女又送房子,真让人羡慕。” 岳舞一怔,问:“你没有吗?” “我怎么可能会有!” 这种级别的美女不留着自己用也只会赏赐给自己的心腹,杨六根本够不上。 问题是,岳舞怎么就够上了? 94 敌国奸细 霸城接近五十万的大军,虽然同属梁国,内部自然也是山头林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要有利益就有斗争,任何地方都不例外。 达到了天阶也就是兵家的将军期也就有了立山头的资格,马汉广虽然只是统领三万骑兵的偏将军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山头,和其他将军之间也有竞争关系,他也必须要把自己的山头站稳才有资格跟别人讨价还价,收拢手下的人心很正常。 问题是,他打岳舞这样一个小小的斥候营小兵主意干嘛? 功劳这种东西可大可小,无非带个路而已,一文钱也不给都正常,毕竟岳舞压根算不上他的直接下属,但结果他给岳舞头功,不仅奖赏了最漂亮的美女还给了自家隔壁的房子,然后还接连送来了不少其他的赏赐,整得岳舞是他手下一号大将一样。 一个小兵跟将军手下一号大将差距甚远,实力尤其不够格。 如果杨六也有这样的待遇也说得过去,但杨六一共才得了十两赏银。 这可能跟杨六带去的那一万人并不属于马汉广有关,不然不可能才给这么点。 那是另外一个骑兵营将军统领的人马,而且连番血战也有不小伤亡,那个将军没有马汉广这么大的丰收自然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能给十两已经不错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一对比就尴尬了。 同样是带个路而已,结果天差地别,同人不同命。 马汉广这一军几乎没有伤亡就获得大胜才是让他最高兴的事,所以才会重奖岳舞。大战在即,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兵力补充,也没有时间训练新兵,他的人死掉一个就会少一个,大战中没有什么比减少伤亡更大的功劳了。 大战刚开始就伤亡惨重的话,以后也就没得玩了。 这一场完胜,对于马汉广来说岳舞确实功不可没,对方可是大名鼎鼎的神鹿宗,连他都心里发愫,做好了伤亡巨大的准备。 尤其是另一个将军死活不肯去打神鹿宗非要选择去打伏击,结果反而伤亡不小,也让马汉广说不出痛快。而赏赐的本就只是战利品而已,他不是出他的钱,无非是给谁多一点点的事。 虽然岳舞有些疑惑,但马汉广几度差点坑了他,就算是他对坑害自己的补偿吧,不然跟他丫的没完。也许他是被自己的王八之气震伤了,乖乖低头认错呢! 岳舞胡思乱想着,杨六又说:“你发什么呆,你回不回斥候营一趟?这是方大人让我来寻你,让你马上去见他。” 在斥候营谁都可以得罪,方朝弃不能得罪,他可是一把手。 方朝弃其实比较头疼岳舞,这么一个小兵很多个大家族争抢,搞得他焦头烂额。他其实谁也不想得罪,谁也得罪不起,所以烦不胜烦,一点也不想参与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岳舞来到他的办公室····也就是值守房时,还有别人在等着他。 “岳五,这位是梁都项家的项少伯先生,特地从梁都过来找你的人。” 如今大战将起军务繁忙,方朝弃忙的很,压根就没兴趣理会乱七八糟的事,但人家找上门他又不好不给面子,简单介绍了一下,当即又说,“有什么事你们自己聊,本官军务繁忙,恕不奉陪。” “多谢方大人。” 这位梁都来的项少伯笑着道谢,招呼岳舞出了方朝弃的值守房,免得打扰到人家的军务。 岳舞很有些无语,匆忙把自己找来竟然只是为了应付别人。 这些时日梁都有多少人来找他都记不清了,实在让他头疼无比,这个项家他也是闻所未闻。 “岳小哥,幸会!” 这位项少伯笑着招呼他,“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们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好好聊一聊。” 在霸城这些梁都来的人也不敢胡来,拿他也没什么办法,岳舞倒也不怕,压根就不想理会,但这回因为有方朝弃出面的关系不好太不给面子,只好跟他去了一家酒楼,进了二楼一个包厢,已经备好了一桌上好的酒席。 “岳小哥,我们边吃边聊。” “也好。” 岳舞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吃,不吃白不吃。 这一桌好菜值不少钱,平时他都舍不得吃顿饭花这么多钱,吃别人的就没压力了。 至于酒嘛,不喝,太差。 闷头吃不搭理主人也不太好,岳舞只好边吃边含糊的说:“项先生千里迢迢赶来霸城找我这么个小兵,不知有何指教?” 项少伯笑说:“指教不敢当,明人不说暗话,目的岳小哥应该也心知肚明,项某也不会弯弯绕,跟其他人一样只为求取悟道酒。” 这样的人见得多了,岳舞懒得搭理,赶紧吃饱了走人,所以他又低头忙着吃那些贵的东西和自己没有吃过的美食,算是给了方朝弃面子来胡吃一顿。 吃完拍屁股就走。 “岳小哥不要忙着拒绝。” 项少伯又说,“据我们所知,岳小哥手里必然还有大量的悟道酒。” 岳舞一惊,这些家伙这么聪明的吗!? 项少伯打量着岳舞的表情变化,又说:“岳小哥无需辩解,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岳小哥也应该明白,这样的宝物一旦泄露出来,你肯定保不住,甚至会因此送掉小命。” 这些梁都大家族确实没什么兴致和他一个小兵纠缠不清,只要有机会根本不会跟他客气,掳走逼供是基本操作,就算岳舞打死都不招也不会留着机会给其他竞争对手,最后也会杀了一了百了。 所以,岳舞几乎已经陷入了必死之局。 项少伯笑着又说:“不过,我们可以替岳小哥准备一条活路。” 活路? 岳舞不由抬头看向他,能活谁想死。 项少伯慢条斯理的笑了笑,才又说:“岳小哥只要跟我们合作,我们可以把你送到梁国,送到南楚国,而且保证你的生命安全,而且还能给你高官厚禄金钱美女,让你安逸的享受荣华富贵。” 南楚国? 南楚国就在梁国南方,比梁国要大很多,和梁国时不时也有些边境摩擦,也算是个敌国。 看来梁都项家是敌国奸细呢! 梁都项家能经营成梁都的大家族肯定不容易,隐藏这么深的奸细,为了一点酒就暴露出来合适吗? 反过来说,悟道酒真的很重要,尤其是大量的悟道酒,对一个大家族甚至一个国家都有很大的作用,简直是战略性的利器,不仅已经引起了梁都大家族的兴趣,甚至还有长乐王府,这又冒出来个南楚国。 岳舞真心无语,自己这是到底捅了多大的篓子?越来越兜不住了。 95 树欲静风不止 这酒,开始的时候装进去的只是水而已,倒出来有点酒味,岳舞以为那个杯子只是个能把水变成酒的宝物,以为可以从此卖酒发家才拿出来卖,结果酒越变越好超出了普通酒的范畴他又不敢卖了。 既然是好酒送给好友喝不过分吧,就送给孟之羽和文馨尝尝,结果爆出来是什么悟道酒,一步步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要不是最后送给文馨的那几坛酒再度引爆,可能也就糊弄过去了,梁都这些大家族虽然势力很大也没到可以肆意妄为的程度,真要追着他不放的人不会多。 这回其实是被文馨害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还会流传出去,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文馨那样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会动心,心存妄想很正常,博个好感,说不定就有机会呢? 没想到因此又把自己坑了。 说什么悟道酒,他自己天天喝,顶多觉得口感不错,算得上好酒,压根就没悟出什么来,在他眼里价值其实不高,只要价钱合适完全可以卖。酒本身也是商品,一手钱一手酒公平交易大家其乐融融,多好!但在这世界不是你有好东西想卖就能卖的,东西好到人人都想要的时候就不是金钱能衡量了,所以很多人压根不想给钱而是直接想把你抢了,甚至会要他命。他没有自保能力才不得不逃亡,躲进军中避难。 没有文馨再度引爆的话,在军中混个几年,这事也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也就过去了。 但如今事态不断发酵,梁都这些家族更加追着他不放,只怕军中多半也躲不了多久,但目前也只能躲一时算一时。 梁国如果待不下去,出国躲避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不是非要去南楚国。 岳舞抬头看着这个项少伯,说道:“我手里确实还有悟道酒,数量并不多,只要价钱合适自然可以卖,你能出什么价?” 项少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想了好一会后,说道:“我可以把你送到南楚国,让你更名换姓,给你一大笔钱,甚至能给你一个小官当当。说得天花乱坠胡乱许诺肯定是骗你,这是我能保证的事,不会失言。” 岳舞猛皱眉,果然是说一套做一套,高官厚禄变成了个小官。 金钱美女又是多少? “一大笔钱是多少?” “白银千两。” 美女显然是一个也没有了。 这也算一大笔钱? 这确实是一大笔钱,只是岳舞如今身家丰厚看不上了而已,在一般人眼里白银千两都是巨款,很多人一辈子都攒不下这么多钱。 得到这么多钱再有个小官当着,在南楚国确实也能安逸的生活下去。 最重要的是可以更名换姓,谁也找不到他,安全有保证。 但这样的条件岳舞连跟他谈下去的兴趣也没有,太抠搜,把他当成一个难民而已,根本没把他当回事。以为他只有这一条活路可以走,还得靠着他们救命,完全不是对等的谈判。 “你知道梁都李家出了什么价吗?” 项少伯倒是来了兴趣,问:“什么价?” “一千金币换五两酒。” 项少伯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价钱他根本出不起。 “钱这东西虽然每个人都缺,但真要多了反而很危险,就算你得到这么多钱没命花又有什么用呢?” 项少伯笑说,“我觉得做人不能太贪心,而且保住性命才是最关键的事,一旦命没了,万事休矣,再多的钱也只是便宜了别人,你说是吗?我能让你安心的在南楚国活下去,这才是我最大的诚意。” 在梁国确实已经危机四伏,而且根本没地方躲,那些大家族哪一个不是具有庞大的势力,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就算一根针都能捞出来,别说一个人了。 离开梁国貌似已经迫在眉睫。 岳舞深深皱眉,说道:“在下考虑考虑。” 项少伯笑说:“岳小哥可要抓紧时间哦!据项某所知,很多人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感谢招待,再会。” 岳舞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方朝弃的面子已经给到了,他其实压根对项少伯的条件没有任何兴趣。就算出国也不能去南楚国,岂不要被他控住在手里? 他最大的条件恰恰是岳舞最不能接受的,没得谈。 “岳小哥且慢,有事好商量。” 项少伯显然看出了岳舞的冷淡,忙又说,“价钱不合适可以慢慢谈,但这条路是你目前唯一的活路,你不能否认吧?” 岳舞淡淡说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真要离开梁国也是天高任鸟飞,不是非要去南楚国,这世界国家多了去了,只要有能耐周游列国都行。只是在梁国这么久已经有了不少羁绊,每到最后一刻他并不想离开。 项少伯追着他问:“你总得说说手里还有多少货吧,我才能给你争取一个更好的价钱?” 岳舞随口说:“十斤。” 项少伯没有再追,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岳舞离去的背影。 岳舞懒得理他,要不是因为方朝弃见都懒得见这人,回去和方朝弃交个差?顺便和他说道说道,让他以后别给自己整这样的事。 方朝弃这人其实比较讲理,一切都按军规来,只要不触犯军规很好说话,这样的人岳舞自然也不会怕他,跟他说道说道也乐意。 但一进斥候营就被人堵上了。 足足好几十人,领队的是厉利,其中还有那个牛仁,岳舞这个小队的人也全在。 “岳五,所有人就等你一个了,走吧。” 厉利眼神阴狠的盯着岳舞,不容他拒绝,不由分说把他裹挟在队伍中往外走。 这么多人等我一个干嘛? “一个小兵架子这么大,这么多人等你,真是闻所未闻。” 牛仁目光恶狠狠的落在他身上,充满了恶意。 岳舞发觉情况不妙,没理牛仁,问厉利:“有什么事吗?” “大战在即,出城刺探。” 这是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 厉利嘿嘿笑起来,作为斥候营一个付队长他自然可以指派手下人出城刺探敌情,亲自带队更是无可指摘,岳舞就是他的直属手下,躲也躲不了。 但岳舞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兵而已,几十个人非要等他一个小兵一起去,意图太明显了。 牛仁又甩过来一个恶狠狠的笑容,满面春风的说:“小子,连我牛仁都敢打,不得不服你,胆子够肥。我牛仁最服的就是i这种英雄好汉,我们到外面去好好聊一聊医药费赔偿的问题。” 这家伙被他踹了一脚又被七色鹿踹了一脚,顶多丢掉面子,这么容易会受伤也不是玄阶高手了,摆明了就是想敲诈勒索他。 几个和他交好的低级军官把岳舞包围在其中,簇拥着往城外去,牛四想靠近都靠近不了,直接被他拎到了一边去。 到了城外军规也就成了摆设,结果如何不过是带队长官一句话的事,就算把人弄死在外面也很容易能搪塞过去。 战争中死个把人就跟死只蝼蚁一样,人命根本不值钱,甚至没人在意,何况不过是个小兵而已。 树欲静而风不止。 96 狼窝虎口 一队斥候出了霸城,公务,门卫放行。 一队人心思各异。 领队的厉利原本压根就看不上岳舞这么一个小兵,只是因为长乐王府的那位王管家经过了好几手关系找上了他,要他帮个忙,能和长乐王府扯上关系让厉利兴奋莫名,以为自己的人生从此就要起飞了,毫不犹豫的把事揽了下来。 原本以为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让岳舞跟着王管家走就是,一个小兵失踪也没多大事。谁知这个岳舞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直接就拒绝了,然后甚至把长乐王府的王管家给打了。 这可是长乐王府的管家,在这里被打他又说不清的关系,吓得够呛,害怕被连累上,但又貌似知道了什么惊人的秘密,又想能从中分一杯羹,所以心思很复杂。这回被牛仁一怂恿也就同意了,把岳舞带出城收拾一顿再说,出口恶气再挖出他的秘密,人生一样会飞起来。 牛仁则是遇上了梁都牛家的一个长辈,找他帮忙,告诉了他一个秘密,给了他一个为家族立功的机会,牛仁本就要收拾岳舞,闻言更是迫不及待的组队准备把岳舞拉到城外好好收拾收拾。 所以,任务自然是有任务的,刺探敌情嘛,随时都可以出城的一个理由,只要级别够就行,最低也得厉利这样的付队长级别,不得不把厉利拉上把人裹挟出城。 但离城太近不好动手,城墙上就能看到,而且不相干的人也得支开,牛仁出了城就一个劲的给厉利使眼色。 厉利把带出来的几个小队分配了任务,让他们各自往几个不同的方向出发,岳舞这个小队留在了最后,除了小队七人外还有厉利以及牛仁等五个玄阶斥候。 “你小子也有今天!” 牛仁迫不及待的想对岳舞动手,厉利瞪了他一眼,制止了他,指使邋遢队长等人:“你们小队去那个方向。” 他话音未落岳舞一马当先就跑了。 岳舞也是这个小队的人,既然准许出发了自然要走,跑起来不是更积极吗? 厉利话刚说完岳舞已经跑出好几十米外,看得他很有些目瞪口呆,这小兵跑这么快的吗! 黄阶六级的小兵肯定跑不了这么快,岳舞如今真实的修为已经混到了玄阶六级,都快赶上他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会不会引起怀疑,跑了再说,免得被群殴。 牛仁玄阶四级,他带来的四个友人也都是玄阶四五级的层次,看到一个小兵竟然跑得比自己还快都是面面相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莫非人在逃命的时候真的能爆发出巨大的动力? 除此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吗? “追不追?” “追啊!” “我估计他也就是爆发一下,这样的速度肯定不能持久。” “那就赶紧追啊!” 牛仁等五个玄阶追着岳舞跑过去,邋遢队长小队这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些被这阵势吓到了,很是莫名其妙。 一个小兵而已,就算得罪了人,也不是什么生死大仇,用得着这么追吗? 这队里的几个家伙虽然和岳舞混的不太好,有事没事都会折腾岳舞和牛四几下,但没有太大仇怨,这个时候都有些兔死狐悲。 反而变成厉利尴尬了,因为牛仁等人并不是他们这个队里的人,对于手下们来说只是外人。他是带兵之人,不能维护自己的兵,还让自己手下的兵遭受无妄之灾,被外人羞辱甚至追杀,完全说不过去,他的威望将要一落千丈。 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说道:“岳五的事与你们无关,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不要多想。” 岳舞这个时候则是想的很多,后面五个人死命的追他,他只能越跑离霸城越远,甚至已经看到了魏国骑兵出没在远处。 再跑下去就是送菜了! 岳舞气得回头大喊:“敌军来了,快跑!” “你站住我们就不追了。” 信你的邪! 站住就落你们手里了,跟落魏军手里有多大区别? 落到魏军手里哥们大不了投降,献上大量军情,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落你丫的手里只怕就会生不如死呢。 “你丫的再追咱们同归于尽。” 岳舞越发跑的快了些,牛仁还不依不饶的追,但他那几个同伴开始心慌了,原本陪牛仁出来就是因为哥们义气,酒肉的朋友打个顺风仗还行,真要冒风险谁也没这么傻,立马心照不宣的放慢了脚步,然后跑着跑着全都不见了。 “那小子快不行了,加把劲,一鼓作气拿下他。” 牛仁大声吆喝着给大家鼓劲,一回头才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了,愣了一愣,顿时胆寒了,然后扭头疯了一样往回跑。 岳舞跑得已经很接近魏国骑兵了,一支足有百人的骑兵队伍快马加鞭的冲过来,他想变向都已经来不及。 两条腿的肯定跑不过四条腿的,一旦被盯上根本跑不了,何况他已经累得够呛,一急,计上心来,不仅没躲还迎了上去,大声喊:“自己人,我是自己人····化妆成梁军刺探敌情的斥候,快帮我拦住追兵。” 情急之中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要他一变线立马就会被这些魏国骑兵击杀甚至俘虏,只能冒险一搏了。 魏国骑兵左右一分,让过了他,从他两边呼啸而过,去追牛仁了。 岳舞猛然松了口气,正想仰天大笑三声,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但这支骑兵留下了些人,缓缓停下狂奔的战马绕了回来,陆续停在了他周围。 盯着我干嘛? 岳舞一边弯腰喘着大气一边说:“他们有好几十人呢,已经散开在这一片,一个也不要放过,快去杀了他们。” 这个时候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把这些人引开再说,那些梁国兄弟们,祝你们好运! 这个祝福很诚挚。 但这些人没有理会,领头的一个低级军官一手握着长枪盯着他问:“你是何人?” “在下····在下的身份是高级机密,你还无权知晓。” 冒充对方的人没那么容易,很可能一开口就露馅了,岳舞立马摆谱装逼,“我在霸城潜伏数年,已探得重要情报,必须马上去往鹿城禀报,你只需给我一匹快马就好。” 军中确实有高级斥候,或者叫间人,潜伏敌国数年甚至数十年的都有,只为关键时刻起个作用,这样的人冒死跑回来必定是大事,这个军官也不敢大意,更不敢多问。 这么高级的情报他自然无权知晓,但这人显然是个比较谨慎的人,不然长官也不会把他留下来处理这事,又问:“你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吗?” “你是猪吗?” 岳舞顿时大怒,“我身上有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还能活到现在吗?只需到了鹿城,我自然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这军官明显被他唬住了,但还是说道:“可以,但要我们护送你过去。” 护送? 岳舞一怔,看一看周围,一个满编十人小队,每一个都是精锐。 也就是说这十个骑兵每一个都是玄阶以上的修为,这个小队长大概玄阶三四级的实力。 这么十个玄阶骑兵比牛仁那五个家伙还有战斗力的多,这不是出了狼窝又入虎口嘛! 97 君王之怒 “好。” 这个时候自然不能不答应,走一步看一步吧。 岳舞当即点了头,还说,“只要把我送到鹿城,你们都要记上一功。” “多谢大人。” 这个骑兵小队长让一个士兵腾出坐骑给岳舞,那士兵则蹭别人的马骑。但因为骑兵穿着轻甲还有武器装备负重不低,一匹马很难托两个人走太远路,他是挨个蹭马骑,一会换个马屁股,身手很是矫健,看着颇为搞笑。 岳舞只能“欣然”接受他们的护送,被这些骑兵夹在中间往魏国鹿城方向去。 “还没请教这位将军高姓大名?” 这种场合说太多容易露出马脚,但一句话不说也是不对的,岳舞只能没话找话的跟小队长闲聊。 “不敢当,在下只是一名骑兵什长而已,离将军还有十万八千里呢,大人过奖了。” 在前世把人职位往高了喊听着高兴,但这个世界的人比较实诚,天天想的都是打战的事,能不能活下去都两说,虚头巴脑最烦了,人家只是一个什长你喊他将军,这不是讽刺人吗? 岳舞当即丢出一句名言:“不想当将军的骑兵不是好骑兵。” 这名什长转怒为喜,甚至颇为感动,羞答答的说:“大人怎么知道在下想当将军?” 岳舞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好骑兵。” “大人过奖了。” 夸人两句又不花钱,这个骑兵什长则是以为遇上了人生的知己,对他越发恭敬了一分,“在下姓罗,大名一个城,罗城。” 罗成? 也是玩枪的? 那里有个杨六郎这里有个罗成,不会是历史名人都要出来露个脸吧! 这个世界家家户户兄弟姐妹都很多,取名字都取不过来,或者难以分清到底谁是谁,通常都是直接用家里排行取名字,只有到了玄阶以上才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名字。比如杨六如今不会告诉你他叫杨六而是叫杨昭,牛四以后如果突破了玄阶也可能会单名一个币。 这个名字挺不错,牛四还是很爱钱的嘛,回头强烈建议一下。 “不知大人贵姓?” “免贵,姓岳,单名一个舞,歌舞升平的舞。” “幸会大人!” “幸会罗兄!” 岳舞发现又有些不对劲,不能让这个家伙盘问自己,说多了肯定会被问出问题来,连忙先下手为强,“在下离开魏国已有数年之久,甚是思念故土,不知这几年魏国可有大事发生?” “最大的事自然莫过于被秦国又占去了两座城。” 罗城愤然的挥了一下拳头,“秦贼欺人太甚!” 附近这些国家里最强大的其实是秦国,或者说这一片其实只有一个国家叫大秦帝国,梁国魏国等都是秦国下属的诸侯国而已,梁国只能称王,并不是皇帝,也不敢称帝。魏国也是个王国,但要比梁国还要强大一些,赵国也是王国,卫国和韩国则只是侯国而已。 这些诸侯国强大了后不再听秦国的命令,而秦国则在后面不断的驱赶着他们,一点一点侵吞掉他们辛苦建立的城池。在梁国以西曾经还有一个巴国,已经彻底被秦国侵吞,秦国直接控制的边境也已经到了和梁国接壤的地方,只是还没开始侵吞梁国而已。 显然,为时不远。 但秦国太强大,任何一个诸侯国都不是秦国的对手,他们拿秦国没有办法,被秦国侵吞掉城池后又想从别人身上夺回来,侵吞那些弱小的诸侯国,才导致混战不断。 到了如今弱小的诸侯国已经没剩下几个了,以后也不得不直面秦国。 原本梁魏两国彼此间也只是保持在练兵状态的小打小闹,只是为了强大各自的军队能跟秦国抗衡,互相练练手,但因为魏国忽然死了一个得宠的王子让魏王暴怒,一怒之下想要报复梁国才调集大军准备强攻霸城。 君王一怒横尸百万。 那边丢了城这边死了儿子,魏君真的生气了。 反正死的都是蝼蚁,不在乎,自己气顺了才重要。 岳舞心里又是一咯噔,虽然魏国那王子是死在他手里,但那样的情况下他总不能伸着脖子等死吧?别说不知道是个王子,就算知道也会毫不犹豫的杀掉。 丫的,你不想死儿子让他上什么前线?! 在岳舞的认知里,与其诸侯乱战还不如早点天下一统,安享太平不比整天打死打活强的多?天下分久必合嘛。 如果这个世界最后也是秦国横扫天下的话,还不如去秦国帮他们把诸侯国早点扫荡掉。 岳舞转而说道:“既然是秦国攻占我们的城池,我们应该优先去打秦国才对,怎么反而来打梁国呢?” 罗城无奈的说:“这不是打不过秦国嘛,打梁国没压力,自然只能拿梁国出气了,这是多年来的惯例。” 还有这样的惯例?这得多怂啊! 被大人打了,去打小孩出气。 岳舞又说:“秦贼咄咄逼人,亡我之心不死,我等诸国理应团结一心先灭了秦贼才是。” 罗城叹了口气:“这道理谁都懂,问题是诸侯国之间互相征战千年,结下的仇怨也不小,放下成见团结一心何谈容易。这种事我等小兵小卒也管不上,只能去问高居庙堂的大人们了,但那些大人们又忙着享福,没空管哟。” 这个罗城无奈的说了句俏皮话,显得越发无奈。 岳舞又叉开了话题,说道:“对了,前些天不是来了个公主嘛,她如今还在吗?” 那个魏国玉婷公主长得真不错,似乎还对他上心了,要不是杀了她哥哥又是梁国人,真想蹭个驸马当当,也能一步登天走上人生巅峰。 肯定能少奋斗好几十年。 罗城笑说:“玉婷公主就在鹿城,岳大人如果能立下奇功的话也许就能见到她了,我们这些小兵小卒想要见公主一面就只能在梦里了。” 岳舞随口说:“我见过玉婷公主的呀!” 魏国骑兵们都是年轻人,哪个不对公主有兴趣呢,一听顿时都来劲了,纷纷看向他。 “玉婷公主长得那真是美若天仙····” 岳舞口若悬河的给玉婷公主打了一波广告,末了又神秘兮兮的说,“还有一个秘密你们肯定感兴趣,想不想知道?” “想啊,快说快说!” 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八卦,谁不想公主能瞎了嫁给自己呢。 “玉婷公主身边有一支贴身卫队,都是女的,都是年轻又漂亮的美女你们知道吗?” “知道啊,我还见过呢,一个比一个漂亮,随便娶到一个就死而无憾了。” “她们是公主的陪嫁,只要你能娶到公主,买一送一队,她们全是你的。” “哇!” “哇哇!” “哇哇哇····” 这些家伙八卦之火越烧越旺,大笑着互相打趣。 不管是梁国人还是魏国人,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人,只是因为属国不同而敌对而已,如果岳五生活在魏国,岳舞穿越过来也就成了魏国子民,对彼此岳舞并没有偏见。 只是,他杀了魏国王子,注定得是魏国的敌人了。 闲聊间天很快黑了。 霸城和鹿城之间大概有三百多里,肯定不可能半天就能到,所以必须留宿野外。 罗城带着岳舞到了一个临时营地,说道:“岳大人,今晚委屈在这过一夜,明天一早我们再赶路,争取明天日落前赶到鹿城大本营。” 看来今晚是脱身的唯一机会了。 真要进了敌方大本营想要活着回来几乎不可能。 岳舞仔细打量了这个临时营地一番,只是很简单的一个营地,连帐篷都没有,士兵们纷纷下马安顿下来,支起篝火,又纷纷凑到岳舞旁边说笑。 岳舞连公主都认识肯定是自己人了,他们已经对岳舞彻底放下了戒心。 今晚也是岳舞唯一的脱身机会,悄悄杀掉这些人逃回霸城就好,但跟他们说笑了一路,看着这些已经有些熟悉的年轻面孔,岳舞忽然发觉自己根本下不了手。 98 一块肉换个名字 篝火在不断跳跃。 烤肉的油脂不时滴落在火焰上,火焰忽明忽暗,肉香不断弥漫开来,让饥肠辘辘的人充满了食欲。 因为肉食不多,大多数士兵都拿随身携带的干粮在火上烤,烤的黑乎乎甚至烤焦了,就着水胡乱吃几口对付一顿就完事了。 军旅生活本就艰苦。 有个士兵把烤好的肉递过来:“岳大人,尝尝我烤的肉,野猪肉哦!很好吃的。” 有些失神的岳舞抬头看他,认得他就是那个把马让给他而不断蹭马屁股骑的骑兵,是这支小队里最活跃的一个家伙,名字叫侯七,因为突破玄阶没多久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取一个正式的大名。 岳舞的行军包里有大量七色鹿的肉,但不方便拿出来,他们一队人其实只有这么一块肉。不要以为骑兵就能随便跑出去打猎,军规不允许,私自离队要受重罚,也就这侯七会来事也不知从哪弄到的一块肉,没想到烤了半天竟然会送给他吃,可见对岳舞的恭敬。 很多时候就算有钱也买不到一块肉,很多人很长时间也吃不到一口肉,除非过年过节才偶然才能闻到一点肉味,毕竟还有那么多长官要从你的牙缝里抠走你的肉,就算有也到不了你的嘴里。 能拿出一块肉招待人,这是把你当成了朋友。 而且这是对朋友的敬重,比较朴实,而不是下级对上级的献媚。 岳舞不好推辞,接过来咬了一口,满嘴香。 确实很好吃。 不过,比七色鹿差了很多。 “岳大人,我知道您是个有学问的人,我想求您个事。” 嗯? 还有事? 丫的,吃你一块肉还有事? 上当了! 这下算是吃人的嘴短了,不答应都不行。 果然人生处处都是陷阱啊! “什么事?说来听听。” 不值一块肉的事休要出口。 侯七可能觉得只是拿一块肉就求人办事很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求的还是一等一的大事,有些忐忑,扭扭捏捏的说:“我想求大人给我取个名字。” 拿一块肉求个名字? 岳舞有些愣神,取个名字而已,翻翻字典就好,你给肉难道想叫猴头菇吗? 或者,侯柔? “是这样的,也有很多人给我取过名字,可我都不喜欢,您能不能····您给取的就是我大名了,不管叫什么。” 侯七一脸的诚挚。 取名字这事哥们倒是有经验,反反复复翻字典呗,精挑细选出一个···· 这个时候哥们手里没字典,貌似想要取一个名字让人满意的名字有些头疼,只是名字而已只要不太土都是差不多的嘛,喜不喜欢全看个人,非要别人取一个让你满意的名字比较难,谁知道你丫的还抽什么风? 岳舞偏着头想了想,说道:“要不····叫侯君集?” “侯君集····” 侯七偏着头想了好一会,兴奋的一拍手,“好!这个名字好,我喜欢,我以后就叫侯君集了。” 岳舞嘴角抽了抽,姓侯的历史名人他好像就记住了这一个,还是个武将,让他在这里复活一回得了。 都有罗成了就不能有侯君集吗? 有了大名后的侯七越发活跃了,围着篝火又唱又跳,唱的什么玩意?贼难听。 虽然岳舞也没什么音乐细胞也实在受不了他的鬼叫,忍无可忍的跳起来把他踹开:“安静,哥给你们献唱一首····” 唱首什么呢? 总得来首应景的吧。 “我站在咧咧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扯开嗓子吼一吼,虽然岳舞唱得不怎么样,但唱得豪情天纵,加上这世界歌曲匮乏,自然是别有一番风味,听得这些将士豪情满怀柔情刻骨如痴如醉。 无语的是,岳舞好不容易唱完一回罗城就已经学会了,而且唱得比他更好。 还是直接被摁在地上摩擦的那种。 看来吃不了这碗饭啊! 哥们好不容易记得一首歌,想靠着这首歌在这世界混饭吃,还没开始直接就被你把路断了,还能愉快的做朋友吗? 侯君集说罗城自小特别喜欢唱歌,但那些山歌都没有这一首好听,以后天天让他唱这首。 “岳大人,你这首歌叫啥名?” 罗城一遍唱完喊问了一声,岳舞随口说:“霸王别姬。” “霸王别姬?我知道了,说的是南楚国开国君王项羽的故事,果然凄美。” 嗯? 南楚国的开国君王是项羽? 岳舞很有些不可思议,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问:“你说什么?” “我说这首歌很好听,在南楚国肯定很受欢迎,但在梁国千万不要唱,梁国和南楚国有大仇。不过在我们魏国唱一唱还是可以的,魏国和南楚国没有仇怨。” 魏国和南楚国之间隔着梁国,自然不可能有仇怨。 岳舞彻底呆住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不是个异世界吗? 怎么和他所知的历史连上了?! 岳舞试探性的问:“你知道屈原吗?” “知道啊,南楚国那边的一个历史名人,为了纪念他每年的五月初五都要划龙舟什么的,但在别的国家没有这样的习俗,和南楚国不睦的国家更是严厉禁止。” 真的有屈原?! 这里的人热心修炼,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修炼功法,历史方面的书籍岳舞到现在都还没看到过,回头得好好查一查历史,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但和罗城并不适合讨论太多,这家伙很精明,说多了很容易露出马脚引起他的怀疑,远不如和侯君集这样笨一些的瞎扯来的安全。 反正是瞎扯,比较容易圆的过来。 罗城比较称职,安排了两个哨位,其他人轮流休息。 “岳大人,您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罗城很喜欢这首歌,以为是从南楚国那边流传过来的,经过这么久相处对岳舞又恭敬了一分,对他没有任何怀疑,以为岳舞真是个魏国派出去的间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很正常。 岳舞故作高深的点点头,陷入了长久的纠结,今晚是他逃脱的唯一机会,想要摆脱这些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趁他们睡着后悄悄把他们全都杀了。但越混越熟,他发现自己杀意全无,根本做不到背地里捅他们刀子,这可怎么办? 他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杀人魔王。 几次杀人的经历都是在被迫的情况下出的手,而且基本都是黑灯瞎火的情况下才能做到杀人如麻,如今让他对熟人背后捅刀子,这颗心还不够硬,或者说还不够黑。 辗转反侧了一整夜,始终狠不下这个心。 “岳大人,这里条件实在过于简陋,让您一夜都没睡好,实在抱歉。” 罗城一早就来道歉,这家伙大半夜都亲自值守,而且一直注意着睡不好的岳舞,真要动手只怕也占不了便宜,杀不了几个人就会被他发现。 做坏事也没那么容易。 岳舞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动手,完美的给自己找到了不动手的理由,也就释然了。 严以律人宽以待己嘛,这是人之本性,总是很容易记仇别人又很容易原谅自己。 好吧,看来不得不去魏国的鹿城转一转了。 99 修仙之城 队伍简单的洗漱过后,胡乱吃了点东西再次出发了。 魏国的鹿城和梁国的霸城相隔三百多里,跟秦国的章平关反而只有二百多里,三座城成品字形排列。 梁魏虽说是两个国,但彼此并没有明确的国界线,这世界通常是以城为界,城外都是公共场所,谁厉害就是谁的。 如今魏国作为进攻方这三百多里几乎已经变成了魏国的前沿,可以用连营过百里来形容,到处都是军营,越靠近鹿城军营越密集。 魏国果然调集了大量的军队过来,想要强攻霸城。 攻城作战是大事,需要准备大量的器械,而且还要提前反复演练,不仅要一举攻下城池还要尽量减少己方伤亡,不是说攻就能攻的事,仅仅是前期准备就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所以,虽然大军不断云集过来,但想要做到强攻霸城又能一举致胜并不容易,需要做的前期工作太多,各个军营都在紧锣密鼓的忙碌中。 岳舞因为有罗城小队的护送通行无阻,一路看到很多见所未见的攻城武器。 霸城的城墙高达四十余米,魏军造的攻城箭楼比霸城城墙还要高出好几米,可以推到城墙外居高临下的射箭,大量杀伤守城兵力。 攻城云梯可不是用梯子靠着墙往上爬就行,那纯粹是找死。 云梯犹如一个直角三角形,下沿有很多个轮子,推着靠到城墙上,后续部队就能源源不断的跑上去跳入敌方城内厮杀,而不是把宝贵的性命耗在爬楼梯上。 高度要依照城墙的高度打造,每打造一架都是大型工程,费时费力。 还有攻城利器投石车,能投出好几吨重的石头,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攻城车足有十来米高,外围搭建坚固的护架,别以为都是木质结构不经砸,这世界的冶炼技术相当高明,神兵利器都能造出来,各种法宝也会折腾出个一二三四,攻城车能不坚固吗?而且还用阵法不断加固,想要短时间内破坏攻城车很难,可以护着几十人安逸的推着车钻进城门洞里去凿你家大门······ 这世界征战不休,冷兵器时代的攻城器械也已经发展到登峰造极。 只是这些攻城器械每建造一架都过于耗费人力物力,大批量建造更是浩大的工程,而且这些庞然大物推进速度太慢,对路况也有很大的要求。 岳舞一路过去大开眼界,简直叹为观止,古人的智慧不容轻视。 外围有大量的骑兵不时的奔驰而过,犹如钢铁洪流般气势磅礴,动则十万二十万人,看得岳舞心惊肉跳。 魏国下了这么大的决心,霸城能不能守住完全没把握。 岳舞误打误撞的跑这来免费参观了一番,看得心惊肉跳,个人在这样的大军面前不值一提,就算修炼到天阶甚至更高也没用,双手都架不住四拳,更何况是精锐的大军。 走马观花般看上一圈就让岳舞心里冒出丝丝凉气,嘴里还要自豪的赞不绝口,做个口是心非的人很累。 回头魏国开始攻城的时候,自己是不是该提前跑了呢? 一个人混迹在这样的大战中不过是只蝼蚁,性命脆弱无比,随时都能死得稀里糊涂。 日落时前方出现一座大城,规模更胜霸城,被两山环抱,地势险要。 两边的山就是神鹿宗的各个山头。 鹿城是有名的修仙之城,因为神鹿宗而出现,因为神鹿宗而存在,因为神鹿宗而欣欣向荣,所以才叫鹿城,即使魏国官方接手后也没有更改名字。 这是魏国王室对神鹿宗的认可。 鹿城聚集了大量求仙修道的凡人,既然是座边城依然繁华无比,充斥着大量平民百姓,不像别的边城平民少的可怜。 魏国官方接手鹿城的管理后越发大力发展鹿城的修仙文化,鹿城已经被发展成了一座相当繁华的大城,在魏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仅次于魏都。 “岳大人,前方就是鹿城了,我等就此别过,有缘再会。” 罗城扬手指着前方城墙说道,“我等还要返回前线,不方便耽搁太多时间,还请见谅。” 岳舞正愁摆脱不了他们呢,没想到他们自己就走了,大喜过望,连忙假惺惺的惜别一番,把坐骑还给侯君集,长辈一下鼓励了几句,等着他们打马离去后才迫不及待的跑去城门,免得被关在门外。 罗城等人真要护送他进去确认身份就完蛋了。 亏得一路上赢得了他们的完全信任,没有怀疑他什么,也就放心离去了。 亏得昨晚没动手,也算好人有好报了。 这个时候往回返回霸城是不可能的了,自然是进城逛一逛再说。 来都来了,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 城门虽然有守卫,但因为进出的人很多,根本就没有盘查,岳舞跟着人流很轻易进去了。 进了鹿城,扑面而来的满满都是修仙的气息,街道两旁全都是各种修仙相关的店铺,卖功法的、卖丹药的、卖道袍的、卖剑的、卖符箓的、卖药材······ 虽说这世界百家争鸣,但在这座城只能看到道家物品,而且物品千奇百怪应有尽有。 岳舞进了一家专门卖功法的书店,跟前世读书馆一样大,各种五花八门的修仙书籍琳琅满目,传说中神功秘籍随便卖。由于百家争鸣的缘故,敝帚自珍就是自绝于世,除了那些镇派之宝级别的功法,大多数都是公之于众,只要肯学的就是自己人,多一个是一个。 这家书店甚至比一些小宗门的藏书阁还要齐全,价格也不贵,几十两就能买到玄阶的功法,几百两就能买到地阶的功法。 天阶以上? 貌似没有。 至于靠不靠谱合不合适自己修炼无从得知,没试过谁知道呢! 买买买! 岳舞在老掌柜那也得到过一些玄阶修炼功法,数量不多,宝贝似的,在这里只要有钱随便买,他正好也有钱,所以根本停不下手,只要见到霸气的书名统统拿过来。 什么《登天一步》,什么《紫气东来剑》,什么《西天屠佛诀》,什么《太白金星回忆录》,什么《太上老君回眸三笑大法》······ 买完神功秘籍买丹药,这里的丹药明显比别的地方物美价廉,更是停不下来,就算在这里批发跑别的地方贩卖都能小赚一笔。 岳舞疯狂的这家进那家出,买下大量觉得有用的物品,他的钱又哗啦啦的减少,忽然傻眼了。 这些玩意基本都要筑基成功了以后才能用到,他的道家修为才练气六层,迟迟无法突破,想要混到筑基猴年马月? 练气期只是基本功,压根没什么花样可言,只有筑基成功了才算真正踏上了修行之路,所有的法术都要筑基了以后才能修炼,筑基都遥遥无期,拿着一堆金丹功法干嘛呢? 郁闷得他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钱,眼看快见底了,哭都没有眼泪。 好吧,以后再这么冲动就剁手。 先留着,总会用上的嘛。 再原谅自己一次,最后一次。 满腔热忱被浇了个透心凉,岳舞总算冷静下来了,看到一家醉仙楼,进去压压惊。 100 心劫难逃 太白楼。 前世每座城市几乎都有叫太白楼的酒楼,而且敢叫这个名字的绝对是顶级酒楼。 在这里就不好说了,岳舞没法确定这世界有没有过诗仙李太白,所以曾经一度认为是因为传说中的仙人太白金星的缘故。如果这世界的人也知道诗仙李太白的话,他更愿意相信多半跟太白金星无关,诗仙李太白比太白金星更接地气。 但别的地方的太白楼是为了纪念诗仙李太白的话,岳舞又怀疑鹿城这座太白楼是因为太白金星,毕竟太白金星才是真的仙人,诗仙李太白只能算是个假货。 你诗作的再好也成不了仙。 修仙者的眼里自然只会崇拜真正的仙人。 这座太白楼外面看上去也没什么,进了门才发现很有些仙气,整得云山雾罩云雾缭绕面对面站着也看不清谁是谁,倒是有点前世的情侣主题酒吧风情,玩得神仙偷情似的。 “客官您来了!” 一个店小二热情的招呼出来,亲热得犹如狗皮膏药,甩都甩不了。 岳舞原本觉得有点不对味,吃点喝点对付一下肚子而已,整这么多幺蛾子纯属多余,正想退出来又被这热情的伙计拉了进去。 根本甩不了。 实在太专业了。 以前认识的那个牛翔跟他一比就是个弟弟。 算了,就当开个眼见识一下吧。 岳舞正郁闷,也懒得换地方了,跟着伙计走了进去。 “这位爷,您几位?” 岳舞淡淡说道:“一位。” “好嘞!这边请。” 伙计带着他进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一位颇有仙气的女子起身恭迎。 岳舞一怔,一位是什么意思?敢情是一位陪酒姑娘。 我要是说十位八位,你岂不是要给我找个乐队? 伙计介绍说:“这位紫雾姑娘今天刚来本酒楼红尘炼心,且看客官有没有缘分。” 红尘炼心? 什么玩意? “客官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我们酒楼的规矩。” 伙计看出了岳舞的迷惑,笑着说道,“神鹿宗的仙子们需要经历红尘炼心的心劫,故此需要寻找有缘人陪他渡过心劫,如果客官就是紫雾姑娘的有缘人,也是有机会喜结连理的哦。” 伙计抛过来一个你懂的眼神。 敢情这位紫雾姑娘还是正儿八经的神鹿宗弟子。 神鹿宗的女弟子竟然还要出来陪酒? 几陪啊? 看这意思,先来个一陪试试,发展好的话有可能二陪三陪甚至四五六陪,炼心这种说法谁又说得清个所以然呢?所以全靠个人本事,跟相亲差不多。 没点能耐的肯定无缘了。 有能耐的完全有可能倒贴。 这倒是有点意思,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紫雾姑娘看了岳舞一眼,相貌普通,气质猥琐,眼缘这一关就过不去了,要不是第一次炼心她立马就想赶人,耐着性子坐了下来,示意岳舞:“客官请坐。” 岳舞猛然才回过神来,尴尬的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和她面对面坐在一张桌案两边,还要盘腿坐才行。 相顾无言。 岳舞原本感觉自己口才不错,但这个时候偏偏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伙计手脚利索的送上来几个酒菜外加一壶酒,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我请你吃饭,你还看我不顺眼,这不是花钱找罪受吗? 岳舞默默叹了口气,拿起了筷子就吃:“吃点垫垫肚子,也许你的有缘人下一个就来了。”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所以,名字也不需要知道,无缘嘛。 默默垂首坐着的紫雾疑惑的抬了抬头,有些尴尬的说道:“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你也是要付钱的呢。” 岳舞忙问:“收费贵吗?” 紫雾说:“一个金币。” 哇塞! 一个金币可是一百两银子,你吃我的喝我的还要我给钱,而且还要这么多,太窝心了! “算了,我可以不收你钱。” 紫雾看着岳舞夸张的表情无语的撇撇嘴,决定不收钱后反而放开了,也不再扭捏,拿起筷子吃喝起来,边吃边说,“没办法,这是宗门任务,回头我直接说已经找到有缘人了,回山闭关就好。” 既然是神鹿宗的弟子,倒是可以探听点什么过来,毕竟以后很可能还会和神鹿宗对上,岳舞随口说道:“听说你们神鹿宗损失了不少人,对你没有影响吗?” “有啊,好多师姐妹下落不明,很可能被梁贼俘虏过去了,必然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想想我就心酸。” 紫雾拿着筷子一阵发呆,又说,“当时原本我也要去那个营地的,正好有点急事没赶上,错过了,谁知····几个好姐妹都一去不返了。”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 哭得很伤心。 这确实是伤心的事。 问题是,打战你们凑什么热闹?完全就是送菜嘛。 果然有心劫啊,怪不得让她出来炼炼心,不就是让她出门散散心嘛,免得把自己闷坏了。 你的姐妹里有一个还是哥们的奖品,但哥们真的不能说啊,说了你的心劫会更重。 岳舞正想好好开导开导她,不想忽然有人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一个俊朗的青年大步闯了进来,任那伙计怎么拦也拦不住。 “紫雾你岂能在此陪这些低贱的男人饮酒?快随我回去。” 俊朗青年拉起紫雾就要走,杀人般的眼神死死盯着岳舞,要不是岳舞规规矩矩坐着他多半进门就会把岳舞给杀了。 岳舞也是被这个青年吓了一跳,这人好像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紫雾甩开了青年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说道:“焦师兄,我在炼心呢,请你不要打扰我。” 俊朗青年柔情似水的说道:“紫雾师妹,我可以陪你啊,我陪你炼心,陪你渡过心劫,不需要别人。” 紫雾摇头说道:“跟你在一起只会心劫更重,我做不到。” 这位焦师兄此前一直追求她的姐妹紫露,紫露一出事立马开始追求她了,她要是和他在一起了那才是心劫。 岳舞猛然想起了他是谁。 他是神鹿宗第六峰的二师兄,那会他被自己的困阵困住,这人曾经带着一群神鹿宗弟子从他面前跑过,有一点印象,怪不得看得似曾相识。 这位神鹿宗第六峰的二师兄说道:“她们出事又不关你的事,你这么往心里去干什么?当时你没有跟着去就是幸运,应该庆幸才是,何来的自责!又不是你让她们出的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往者已矣,你应该开开心心的过下去,而不是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 紫雾无奈的说:“焦师兄,请让我静一静吧。” “好,你一定要走出心劫。” 这位第六峰的二师兄转身又出去了,临走前又剜了岳舞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警告。 你们纠缠你们的,关我什么事?哥们就是个吃饭的人。 岳舞很为这位二师兄无语,跟自己抢了他女人一眼。 自知之明岳舞还是有的,相貌太普通,在女人里没有市场,也就不自作多情了。 “对不起。” 紫雾无奈的跟岳舞弯腰道歉,她的心劫其实就是这个第六峰的二师兄,躲到这来了竟然还躲不过去,被他一闹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101 世上竟有如此愚蠢之人 原本就没戏,现在更没戏了。 相亲结束。 岳舞走前还是留下了一个金币,再穷也不能在女人面前丢面子。 何况他还不穷,就是有点心疼而已。 而且这家太白楼的酒菜一般般却比别家贵了十倍都不止,虽说有个神鹿宗女弟子炼心的噱头,但神鹿宗女弟子被食客带走的少之又少,所以生意实在不怎么样,才会有岳舞一来就被拉进去的一幕,宰一个是一个吧。 岳舞要是知道随便吃个饭就这么贵,打死也不会去。 而且,出门时还被人堵了。 拦着他的正是那位长相俊朗的神鹿宗第六峰焦姓二师兄,此人长身玉立风度翩翩,背负长剑自带仙风道骨,端地算得上一等一的美男子。仅仅这长相足以让绝大多数女子动心,但人的劣根性里有个东西叫贱,凡是自动投怀送抱过来的女人他就看不上眼,越不容易得到的反而越来劲。前面有个紫露他还没追上人就出了事,如今追求紫雾她越躲他越上火。 莫名其妙的火就上到岳舞头上来了。 “你知道你该死吗?” 岳舞被他的杀意惊到了,还以为他认出了自己就是当初杀了他几个师弟的凶手,打量了一番又不像,疑问:“在下怎么就该死了?” 如果没有认出他,仅仅是刚才紫雾房间里的情况,他压根话都没多说一句,怎么就该死了呢?百思不得其解。 这位二师兄怒道:“本仙人明明给你使了眼色,让你滚蛋,你竟然置若罔闻赖着不走,还不该死吗!” 你给我使了眼色? 没看出来啊! 还以为你丫的想用眼神杀死我呢,吓都让你吓死了哪里理会得了这么高深的意图。 岳舞不仅没有识趣的赶紧滚蛋,还落得他被紫雾灰溜溜的赶了出来,这位二师兄越想越气,堵在门外想收拾岳舞一顿。 走江湖真难啊,这都能遇上事,还莫名其妙的没完没了播连续剧一样,还有上下集。 “抱歉抱歉,在下愚笨,没有领会仙人旨意,下回一定改正,仙人息怒息怒····” 岳舞不想惹事,连连陪笑容道歉,毕竟这里是神鹿宗的地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不起你丫的,认输总行了吧? “掌嘴。” 这位二师兄气性不小,见岳舞怂了更是趾高气昂的扬起了不可一世的头颅,双手负立抬头望天,颇有仙人之姿。 “啪” 的一声脆响,传来清脆的打脸声。 确实是打脸的声音,他对这种声音很敏感,听在耳里相当的享受,瞬间就能拉出仙人和蝼蚁之间天壤之别的距离,很有成就感。 这个巴掌打得好,这个巴掌打得妙,这个巴掌打出了音乐般的艺术味道,再多练练能达到仙音的程度。 他正想指导这蝼蚁几句让他趁机多练练,猛然发觉自己的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烧。 “啪” 岳舞再度抡圆了手臂一个大嘴巴扇在他脸上,这丫的竟然还是不躲。 够铁,不服不行。 不是不躲,其实是这位二师兄压根就不信岳舞这样的怂货竟敢会当众扇他的脸,而且不止一次,简直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这怎么可能? 岳舞打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心好意的问:“够了吗?” 这位二师兄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你····你安敢打我?” 岳舞一脸的疑惑:“不是你让我掌嘴的吗?” 世上竟有如此愚蠢之人?! 这么简单的事都理解不了? 傻子也不会让别人打自己啊! 这位二师兄阴森森的说:“本仙人要的是你自己掌自己的嘴,你听不懂吗?” 世上竟有如此愚蠢之人!? 没事我打自己干嘛。 “你都把脸让出来了,不打你打谁?” 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默默对视,心里都在鄙视对方。 “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人话,今晚你必死无疑。” 这位二师兄缓缓拔出了长剑,今晚不血溅五步从此念头难以通达,修行只怕再难寸进。 “杀人啦!” 岳舞一声惊叫一头扎进夜幕下的人流中,想要借着人流逃之夭夭。 不想这位二师兄已然怒极,不管不顾的挥手劈出一剑,一道凌厉的剑气追着岳舞冲进人流之间,杀过去一大片。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连天,不少人措手不及遭了无妄之殃,亏得人群中也有高手,一个金丹修士大袖一挥挡住了剑气继续肆虐,才没造成太大的伤亡。 但鹿城繁华,治安一向也很好,刚刚夜幕降临街上人流密集,防不胜防,这么一下起码伤亡了十来人,其中大多是小孩和妇女。 岳舞根本没想到这个二师兄竟然会直接往人群里开大招,这得多没人性?就算能一招杀了他,被殃及的人肯定也少不了,这个二师兄却根本不在乎。 “何方妖孽,竟敢在此伤人!” 那位挡下剑气的金丹修士怒斥一声,带着滚滚杀气扑向二师兄,大有斩妖除魔维护人间正道之势。 这位二师兄冷冷扫了他一眼,说道:“吾乃神鹿宗第六峰焦良俊,不想死滚开。” 这位金丹修士气势顿弱,脸上一阵青红皂白,想他堂堂一个金丹修士竟然被一个玄阶当众呵斥,这是何等的憋屈。 但,他还是转身就走,转眼消失在人流中不见了。 “哪里走!” 这位二师兄一句话呵斥走金丹修士,带着滚滚威势盯着岳舞又杀过来,挥手就是无差别攻击,剑气纵横而出,街上一阵大乱。 岳舞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了,只好往没有人的地方窜,尽往小巷里钻,依然有几个倒霉的路人被焦良俊剑气所伤,生死不知。 焦良俊越是打不到岳舞越是怒气沸腾,剑气越发凌厉,不要钱一样追着他乱放,劈在树上能把碗口粗的大树斩断,但落在街边的房屋墙壁上却毫无作用。 房屋显然都被强大的阵法固定了,而没有阵法保护的花花草草全都遭了殃。 岳舞虽然有心和这家伙拼死一战,但这是在鹿城,敌人的地盘,一旦惊动更多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他只能拼命躲避,试图尽快甩开他,忙乱中还是接连被两道剑气劈中,人被劈得飞了出去,落地后又连滚带爬的钻进一个小巷。 “你必死!” 焦良俊怒吼着挥剑想冲进去却忽然被人拦住,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剑就杀,谁敢拦着他杀岳舞他就杀谁,完全不管不顾。 “好大的胆子,竟然在鹿城放肆。” 这人却是个高手,三两招就把焦良俊拿下了。 焦良俊一看是个城卫军的人,挣扎着怒吼:“吾乃神鹿宗天才弟子,谁敢拦我!” 这人一个大嘴巴扇得他几乎晕了过去,顿时安静了。 “不管你是谁,竟敢在鹿城放肆,必然严惩不贷,神鹿宗也保不了你。” 102 他乡遇故人 这一波遭遇让岳舞狼狈无比,即使受了伤也不敢有丝毫停留,一旦被抓也就完了。 这里是魏国,一旦被城卫军抓住细一查,敌对国奸细,完全没他活路。 拼了老命的逃,借着夜色跑过好几条巷子后终没见人追来才松了一口气,背后火辣辣的疼,外衣已经被剑气割开,但他里面穿了两层软甲,竟然没有被击破,只是剑气还是冲进了他体内,顺着筋脉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让他惊喜的是,卡了很久的道家练气六层的修为被这股道家剑气一冲,瓶颈被冲开了,这两道剑气很快被他体内的道家灵气同化不断的壮大着练气七层的修为,而且借势乘风破浪一发不可收拾,一举又冲破了第八层的壁障后才失去了动力缓缓消失。 这就是百灵之体的功效吗? 百灵之体,百试百灵,说明了就是个垃圾处理站,什么玩意都收,来者不拒。尤其是剑气这种东西入体绝对有来无回。他如今修炼了百家功法,这世上所有的各种流派功法都种下了种子,所以随便哪种功法过来都能铁树开花,反而变成浇灌的甘泉。 自己修炼慢如蜗牛,需要借助外力才能在修炼上作弊? 岳舞似乎发现了百灵之体的妙用。 焦良俊是玄阶巅峰的修为,他随意激发的剑气不足以让岳舞致命,才能被他身体吸收利用,一旦更厉害的剑气让他身体承受不了则会直接就把他劈死,这个外力还得借助的巧妙才能引为己用。 岳舞似乎领悟了些什么,有机会还得多试试才能确认。 这个时候他立马从行军包里重新拿出一件外套,换上后迎着纷纷跑过来搜索的城卫军,因为没有惊慌逃跑反而没被怀疑,城卫军直接略过了他继续搜索下去。 然后赶紧找了家偏僻的客栈住了下来。 再在街上晃荡那是找死,城卫军再返回的时候就会严格盘查每一个人了。 这一趟虽然出门才两天,一路走来却是惊心动魄九死一生,可以说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粘着枕头就睡。 反而是鹿城城防司这一夜吵翻了天。 神鹿宗有个驻守鹿城的外事长老上门要带走焦良俊,毕竟焦良俊是宗门的年轻一辈天才,宗门的未来,又遇上如今宗门损失惨重正是用人之际,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免得冷了宗门弟子的心。 但鹿城城防司自有职责,维护治安是他们的本份,焦良俊当街滥杀无辜并造成重大伤亡,民怨沸腾,岂能不严惩?不严惩他们城防司的威严何在!? 双方争持不下差点大打出手。 神鹿宗的人认为神鹿宗在鹿城有特权,杀一些蝼蚁算得了什么,顶多给点补偿就完了,人必须带走。 城防司高层大多都是兵家人,火气旺,一听这种论调更是大怒,你们神鹿宗在鹿城有个狗屁特权,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然我们也拿你们神鹿宗的人当蝼蚁杀一杀,还特么屁的补偿都不会给。 双方越吵越凶,最后闹到了城主府。 城主府想和稀泥,毕竟如今正指望神鹿宗出力呢,不能把关系闹太僵,最后神鹿宗出了双倍的赔偿,焦良俊被带回了神鹿宗。 人虽然带回去了,但宗门也不可能不给他惩罚,罚他面壁思过五年。 杀了几十人只是面壁思过五年可说跟罚酒三杯差不多了,焦良俊还不服,天天在思过峰发疯,据说念头难以通达。他的修为原本离突破地阶只有一线之隔,但如今别说五年,十年只怕也难以寸进了,过了修炼的黄金期天才也就成废材了。 岳舞一觉醒来出门吃早点,到处讨论的都是这件事,他心里也很不爽,有机会一定要杀了那家伙,不杀了那家伙自己也念头难以通达。 道家修炼功法讲究养气,不染因果,宁可出家避世,只为不沾世俗烟火,世俗烟火就是人生烦恼,沾染了就难以斩断,所以不如不沾染。修炼的时候讲求清心寡欲才能沟通天地大道,乱七八糟的事太多自然无法清心,所以念头通达确实很重要,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成效。尘世烦恼太多,沾染了只会影响心境,所以高家高人动不动就闭关,为的只是清心无为,尤其是仇恨之念太执着的话,很难清心自在,严重了甚至会入魔。 所以道家很多很多人修着修着变成了邪修,比如老掌柜那样为了能让自己活的久一点不惜代价去谋害别人,这样的例子在道家实在不少。 说白了就是特别自私,只以自我为中心。 你丫的只想别人供着你让你安心修炼长生之道,不事生产,谁给你生产粮食做饭吃? 反而是兵家人喜怒哀乐随心,红尘来红尘去,保家卫国舍生忘死,生死都是人间烟火,比较率性,岳舞更加喜欢一些。 就像鹿城的居民一样,他们已经越来越厌恶神鹿宗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真把自己当仙人了,一味只知索取,自视过高,前些天竟然几千人全军覆没,不少人言语间甚至充满了幸灾乐祸。 岳舞吃着早点听着吵杂的各种闲话,美美的吃了一顿,打着饱嗝走人,忽然有人拍了他一肩膀。 “你小子怎么在这?” 岳舞偏头一看,竟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稀罕了,在国外居然也能遇上熟人! 也算不上熟人吧,岳舞其实就见过一次,岳五见过几次就记不清了。这人就是那个泥巴价卖了一颗丹药给岳五,把岳五吃死了的那个猥琐的炼丹师。 说到丹药,这么久以来岳舞对这世界的丹药行业也算有些了解了,不管效果如何,这是真正的奢侈品,而且还是以金币计价的高端奢侈品,少则几个金币多则几百几千个金币,一颗。这样的奢侈品一般人接触都接触不到,压根买不起自然不会去考虑过于虚无缥缈的东西。 岳舞因为得到了温姓阵法师和魏国王子的行军包,两个行军包里都有几十瓶各种丹药,他费了很大的劲才逐一搞明白了这些丹药的作用,也试着把辅助修炼类型的丹药吃了,期望有修炼有好处。比如辅助修炼的聚灵丹确实对修炼有好处,但作用也有限,需要长期服用,修炼速度自然能大大超过别人。但就算一阶的聚灵丹也要三到十个金币一颗,二阶聚灵丹更是达到二十到五十金币一颗,家里就算有座金山也能被吃空。 丹药的效果是用,岳舞只能偶然加个餐,想要靠着丹药修炼完全不可能。 这么昂贵的东西,这老家伙几百文钱就卖给岳五一颗,能不吃死吗? 后来他又强行卖给岳舞一颗,才收了他十几文钱,岳舞压根就不敢吃,一直没敢动那颗丹药。 虽然他乡是古人是好事,遇上这个老家伙未必是好事,岳舞下意识的躲了躲,疑问:“你怎么在这?” “我老人家怎么就不能在这了?我老人家一直就在这不行吗!少废话,遇上了就是缘。” 这老家伙迫不及待的又拿出一个罗盘,如今岳舞知道这是测试盘,能测试修为,没容他躲,抓住岳舞的手按上去,“你躲什么?少废话,让我老家人看看你有长进了没。” 岳舞以前在他手里毫无反抗之力,如今在他手里依然毫无反抗之力,再次被他强行把手按上去。 老家伙先是一脸的期待转而大喜过望,激动的手舞足蹈:“看到了吧!你这样的废材自从吃了我老人家的丹药后就起飞了,修为突飞猛进,照这样的速度看上去已经算得上你这个年龄的正常修为了,其实这才是一年之内发生的事,你这样的修炼速度其实已经算得上顶级天才了,超越那些所谓的天才完全有可能。这都是我那颗帝王求的功劳啊!” 吃了你的丹药确实起飞了,飞到了西天。 哥们修为是突飞猛进了,但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高兴个毛线! 你能不再坑人就谢天谢地了,还想要功劳? 岳舞看他癫狂的样子相当的烦,甩开他就走:“大陆朝天各走一边,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再不相见,告辞。” “想走?想得美。” 老家伙大笑着一把拎住了他,拎小鸡一样拎着他拖进了附近一个巷子里去,推开一个院门把岳舞扔了进去,“你走运了,我老人家刚刚又炼出来了一炉丹药,正好给你试试。” 见你的鬼去! 你炼的丹药谁敢吃?! 103 一个疗程 吃不吃岳舞根本做不了主。 这个炼丹师因为是魏国人,为了试验新丹药不好拿魏国人做试验,就跑去梁国忽悠人试吃他的丹药,从而积累临床经验,岳五就是他的试验品之一。其实他的新丹药把所有人都吃死了,只是正好岳舞穿越了过来,反而修为大进,让他误以为是他的丹药起了作用,简直是绝望中看到了一盏明灯,哪里还容岳舞走脱,直接掳到家里再说。 再次遇上岳舞,而且发现他又修为大进让他狂喜不已,认为他的丹药还有救。 这个炼丹师就像前世的学术研究狂魔,对于他从事的事业有谜一样的狂热,正因为事业走进了低谷而懊恼,岳舞的出现让他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他推崇的新丹方即使经过他反复修改还是吃死了不少人,让他懊恼又疑惑,百思不得其解,原本就起了想去看看岳五死了没有的心思,岳舞就送上门来了,而且不仅活得很好还修为大进,让他喜极而泣几乎癫狂。 所以再次遇上岳舞这个因为他的丹药起了正面作用的试验品哪能放过他,不由分说就往岳舞嘴里强行塞下去一颗丹药,然后兴冲冲的搬了板凳坐在一边盯着看岳舞的反应。 岳舞被他整得郁闷无比,但自己实在太弱小了,在这老家伙手里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修为,总之彼此差距极大,在他手里跟婴儿一样任他捏圆揉扁无奈何。 丹药入口即化,也就没有必要挣扎了,无奈的坐了下来。 一股狂暴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肆虐起来,竟然让他沉寂在丹田中的每一种修炼功法形成的气劲都沸腾起来,犹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从萌芽状态探出头,突破第一层,争先恐后的冲锋陷阵往前冲。 这世界几乎每个流派都有各自的炼丹师,专门炼制适合自己流派的丹药辅助修炼,达到事半功倍的目的。通用的丹药也有,但很少,毕竟那样的丹药效果会大打折扣,虽然什么流派的功法都能用,同时也是巨大的浪费。这颗丹药不仅通用而且需要很多流派都要吸收走各自的能量才行,不然你只吸收走其中之一的能量另外上百种能量就把你撑爆了,不死完全不可能。 巧的是如今岳舞百家全修,缺的就是这种玩意。 他不可能每一家功法都去修炼,压根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何况百灵之体修炼速度蜗牛一样,完全不适合苦修。之所以忽发奇想百家全修只是觉得适合百灵之体,反正也就这样了,虱子多了不拍痒而已,没想到这回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只能说傻人有傻福吧。 刚刚突破练气八层没多久的道家功法境界一颗丹药下去直接突破了九层壁障,就连兵家玄阶六级的修为也往前推动了一大截,其他功法的修为更是发芽了一样绿草茵茵,手脚快的跑到了黄阶四五级,手脚慢的也有了两三级,就连那颗树苗貌似也猛的长高了一寸余。 这么猛的一颗丹药能不把人吃死吗? 也就正好遇上了岳舞这么一个垃圾收购站。 半晌后,浑身舒爽,岳舞舔了舔舌头,意犹未尽:“还有吗?” “没死?” 老家伙立马又拿出那个罗盘样的测试石把岳舞的手按上去,一看他已经变成了练气九层,狂喜不已,再次手舞足蹈起来,“我就说我的丹药没问题吧!只是吃丹药的人有问题而已,哈哈,哈哈!这下我老人家可以放心了,这个丹方还是有用的。” 岳舞连忙又问了一句:“还有吗?” 这种丹药多多益善,多少哥们都不嫌多。 老家伙鄙视了他一眼,说道:“有是有,你买吗?” 岳舞忙问:“什么价?” 老家伙掰着手指算,说道:“为了这种丹药我老人家花费多少精力就不算了,前前后后已经花了六万多个金币,其他的不算的话,仅仅炼制出这么一颗,成本也在八九百个金币左右,老夫给你一个友情价,一千个金币一颗。” 炼丹师肯定要赚钱的,成本八九百不卖两千已经很有人情味了,只要一千确实是友情价。 岳舞顿时又是一阵心肝疼,昨天进城买了一大堆还用不上的玩意花了一大笔钱,他如今身上已经只有一万多个金币了,虽然可以再买十来颗尝尝,但原本就是被这老家伙抓过来当试验品的,还要出钱跟他买就说不过去了。 “我的意思是说,吃一颗未必能看出效果,吃药是要吃一个周期才能得到准确的数据,尤其是试验品尤其不能马虎,周期只能长不能短。就是最少也得吃三个月,早中晚各一次,才能算是一个正规的疗程。” 岳舞诚挚的告诫他,“做学问一定要严谨,容不得一点马虎。” “你疯的吧?” 老家伙看白痴一样看着岳舞,这么贵的东西能让你吃一颗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不仅要吃三个月还要早中晚各一次,这么吃他再有钱也得破产。 岳舞问:“不试个清楚明白你敢拿出去卖吗?” 老家伙顿时被噎住了。 这么贵的丹药客户目标自然是那些大家族大宗门的天才子弟,不像平民百姓那样吃死一大群都没事。那样的天才都是大家族大宗门的活宝,吃死一个他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只有岳舞一个人试验成功,他确实还是不敢拿出来卖给他们。 岳舞又加上一句:“万一把人吃死了,事就大了。” 他不知道这种丹药已经吃死过很多人了,吃死一个岳五可以糊弄过去,吃死了别人就是罪过了,听在老家伙耳朵里所谓的吃死人就是特指那些天才,那些天才才是人,真的不能吃死。 但要让岳舞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白白吃掉他辛苦炼制的丹药他又舍不得,凭什么白白便宜了别人呢? “要不你认我做干爷爷?” 老家伙想出了一个勉强能接受的条件,认个孙子,勉强也不算是外人,心里会好受些。 “免谈。” 岳舞对这老家伙全无好感,还要给他做孙子完全做不到。 “要不干儿子也行!” 直接升了一级。 这老家伙不是好人,害死岳五的真凶,岂能认贼作父!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哥们本就有傲骨,岂能为点丹药折腰。 “慢,且慢!” 就这么一个试验品,好不容易遇上了,老家伙自然不能轻易让他走了,连忙又说,“我有一个孙女,长得花容月貌,配你小子正好,你就做我的孙女婿吧。” 好家伙,又降了一级? “爷爷,我回来了。” 正好有个少女推门而入,岳舞偏头看过去,差点吐了,这也叫花容月貌? 104 不诚实 这个少女长得并不丑,但跟花容月貌相距甚远。 只能算是很普通的相貌,肤色有些黑,脸上还有不少雀斑,落在岳舞这样看过全世界各种美女的人眼里更是只能算普通中的普通,连他在这个世界见过的一些美女都远远比不上,就连比昨天刚见过的紫雾都要逊色不少,非要说花容月貌只能吐了。 尤其是还要做这个老家伙的孙女婿,绝对不能接受。 岳舞连忙悄声说道:“万一我被丹药吃死了,你孙女岂不是要守寡?” 老家伙一听有道理,顿时犹豫了,想了好一会,说:“那就等你确定死不了再说。” “爷爷,有客人呀?” 这个少女买了菜回来,挎着菜篮子缓缓走过来,眼眸落在岳舞身上,发现是个年轻男子顿时有些羞涩,又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两眼。 不会是爷爷给自己介绍男生了吧?好害羞哦! 岳舞长相普通,这个少女也不是国色天香,自然有自己的定位,单单第一眼感觉岳舞应该勉强在她能接受的下限,落落大方的打了个招呼,“你好啊!” “你好。” 岳舞也礼貌的拱手抱了抱拳,算是认识了,但彼此都没有报名字。 少女目光又看向她爷爷:“爷爷,客人留下来吃中饭吗?” “要的。” 老家伙点点头,又说,“他要在我们家住几天,准备他的饭。” “哦?” 少女有些意外的再次看向岳舞,俏皮的嘟嘟小嘴,笑问,“这位哥哥怎么称呼?” “岳舞,歌舞升平的舞。” “我叫陆青莲,哥哥叫我青莲就好。” 陆青莲是个很活泼的性子,又问,“岳哥哥饭量大吗?饭量大的话我要多做些饭呢。” 这话就让人很难回答了,难道我说我是一个饭桶? “青莲,你先去忙吧,爷爷和小岳还有话说。” 老家伙倒是替岳舞解了围,把岳舞领到客厅随手摸出一瓶丹药丢给他:“这种丹药叫做帝王求,是老夫偶然得之一份古籍,炼制非常繁琐,材料也非常珍贵,只是效果还难以确认老夫并没有多炼制,只剩下这么几颗了。你先拿着,就依你说的,早中晚各一颗,观察观察再说。我老人家还要准备些药材多炼上几炉备用,这些时间没事别乱走,免得死在外面我不知道。” 一种新丹药有什么后遗症谁也不好说,什么时候爆发一下把人整没了都有可能,确实需要一个长期的观察过程才能大批量生产,何况这种丹药已经吃死过不少人,仅仅只有岳舞一个人幸存了下来,更加不能大意了。作为知名炼丹师这个姓陆的老家伙还是敬业的,说干就干,交代几句匆匆出门去了。 主要也是怕真把别人家的天才吃死了,他根本兜不住。 老家伙一走家里只剩下岳舞和陆青莲两个人了,孤男寡女。 岳舞觉得有些尴尬,你不为你这花容月貌的孙女担心的吗? 爷爷不在陆青莲反而更活跃了些,主动招呼岳舞帮忙摘菜,顺便刺探。 “岳哥哥哪人啊?” “岳哥哥家里都有谁呢?” “岳哥哥会不会炼丹呀?” “岳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岳哥哥有中意的女孩子了吗?” 陆青莲的小嘴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扫射过来,让岳舞很难回答,第一问哪人都不好说出来,虽然她爷爷知道,但如今梁魏两国是正儿八经的敌对国。 家里都有谁呢,能说还有十几个弟弟妹妹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出生在老爹妻妾成群的大家族呢,岂不是装错了逼。 炼丹真不会,但也算略懂,因为要搞明白那些丹药的作用恶补过一番丹药知识,懂点理论知识,会炼是不可能滴。 至于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这个问题就复杂了,只要漂亮的女孩子哥哥都喜欢,但喜欢跟要不要娶回来做老婆是不同的,这个问题过于深奥,不好跟你探讨。 中意的女孩子貌似有,中意的妇女也有啊! 问题是这些问题不合适跟你讨论吧? 岳舞只能含糊其辞,被她问的烦了干脆下厨炒菜。 虽然土灶炒菜有些不方便,带着柴火味的饭菜似乎更香。 “····呀!” “····呀呀!” “····呀呀呀!” 陆青莲一边烧火一边时不时的跑过去尝一口岳舞做好的菜,赞不绝口,欢呼雀跃得犹如一只百灵鸟,越发叽叽喳喳个没完,“没想到岳哥哥还会做菜,做的菜还这么好吃,比我做的好吃多了呢!谁要是娶了岳哥哥····不对,谁要是嫁给岳哥哥可要享福了哟!很快能吃成一个胖子。” 居家男人谁不会炒几个菜啊! 吃成胖子你别跟我说···· 这个世界的菜都是纯天然甚至富含灵气,口感极佳,凭岳舞做菜二十多年的经验,配上好食材几乎能赶上星级酒店的水准,吃得陆青莲满眼都是小星星,对岳舞好感倍增。 岳舞心里反而咯噔了一下,糟糕了! 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吗? 你的要求就不能高点? 比如,你要问在魏都有几套房子,有没有豪华马车,有多少金币的存款,哥们直接就可以说没有。 老家伙中午没有回来,午饭就只有岳舞和陆青莲一起吃了,陆青莲很有些紧张,呼吸都急促了,甚至有些娇羞的时不时红了小脸,把她有些黑的肌肤映得红富士苹果一样,配上满脸的雀斑跟没打过杀虫剂似的,差点吃不下饭。 “青莲,你喝酒吗?” 陆青莲羞答答的摇头:“不喝。” 不喝就对了。 岳舞摸出一个酒葫芦,直接就往嘴里倒。 “呀,我给你拿碗。” 陆青莲连忙拿过来一个碗放在岳舞手边。 这是好几百年陈酿的悟道酒,倒碗里干嘛? 岳舞有些尴尬了,哥们就喜欢吹瓶的,以前吹啤酒,如今吹白酒而已。 “呀!岳哥哥你这是什么酒呀?好香哦!” 但酒葫芦即使只开了个口也挡不住酒香溢出,陆青莲深吸了一口,一脸的陶醉。 “这是我家祖传下来的酒····” “能让我喝一口吗?” 陆青莲一脸的期待,又羞答答的说,“其实我会喝酒的。” 岳舞一阵无语,你要说会喝酒我就不拿出来了,忙说:“这酒有我口水了····” “我不介意的呀。” 陆青莲伸手夺过酒葫芦满满倒了一碗,然后迫不及待的把碗端到了自己面前,凑着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满脸的陶醉,一看就是个女酒鬼,居然说自己不会喝酒。 这世界的女人跟前世的女人一样一样的,都不诚实。 105 打她打他 岳舞满满的无语,看她小心翼翼的想要抿一口,忙说:“我家这酒第一次喝最好一口闷了,会有特殊效果。” 既然都要喝上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吧,第一次喝悟道酒自然是喝的越多越好。 一口闷是最佳选择。 陆青莲眨巴着眼看着他,小脸越发羞红一片,羞答答的说:“一口喝这么多人家会醉的呀。” 岳舞发现自己有些多事了,你这是以为我想把你灌醉了为所欲为? 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 “好吧,我听岳哥哥的。” 陆青莲羞答答的说了一声,真的端起一大碗酒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然后晕乎乎的站也站不稳,一头就扎进岳舞怀里。 岳舞被她闹了个手忙脚乱,哥们前世虽然也是个老油条,但如今岳五还是守身如玉的嘛,岂能如此随便。他连忙把陆青莲扶住,让她坐到了一张靠椅上,然后继续自斟自饮。 陆青莲悄悄睁开眼看了看他,然后才放心的闭上了眼。 第一次喝悟道酒一口闷确实是不错的选择,陆青莲这一坐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过来,也不知道顿悟出了什么,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说不出的惬意。 岳舞则是为了守着她趴在桌上睡了一夜,听到动静也坐了起来。 “早!” “找什么?” 陆青莲疑惑的东张西望,“岳哥哥你丢东西了吗?丢了什么我帮你找。” 岳舞一阵无语,无奈的拍拍头:“已经找到了。” “没丢东西就好····岳哥哥,你家这酒真是奇妙呢!” “不要说,跟任何人都不要说,跟你爷爷也不要说。” 你有什么感悟是你的事,反正我又没有过什么感悟,酒只是酒而已,反而因为这酒弄得焦头烂额。早知道熬到这个时候才喝第一次了,必定也会有个惊天动地的大感悟。 白白替别人探了路,说多了都是泪。 “嗯!” 陆青莲重重点了下头,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异彩连连,娇声说道,“岳哥哥肯把这样的好酒给青莲喝,青莲感恩一辈子······” 不会要以身相许吧? 赶紧打住。 岳舞连忙说:“相识一场也算有缘·····” 不对,这话太暧昧,连忙又补上一句,“赶紧睡吧。” 又不对,越描越黑。 “赶紧回房休息去吧。” 陆青莲直摇头,说道:“青莲觉得从来都没有这么好过,一点也不困,想····想出去逛街了呢,岳哥哥陪青莲一起去吧!” 岳舞又是一脸黑线,最烦陪女人逛街了。 “岳哥哥等等我,青莲收拾一下。” 没容岳舞拒绝陆青莲雀跃着跑回她的闺房去了,所谓的等一下起码也是半个时辰,才见她打扮一新,兴冲冲的拉着岳舞出门,很是亲昵。 老天,上一世没什么桃花运,这一世桃花要盛开了吗,居然还有被倒追的趋势? 问题是,哥哥眼光太挑衅啊! 好在陆青莲不是瞎逛,而是去逛鹿城的药材市场。 鹿城因为是修仙名城,炼丹业很兴旺,药材市场更是相当的热闹,各种各样的药材琳琅满目,就算岳舞对药材也略懂,但大多数药材压根见都没见过,根本叫不出名,只能是挤个人浪看个热闹。 陆青莲显然也是个炼丹师,很是熟练的挑选着自己想要的药材,跟相熟药材铺掌柜或者伙计讨价还价,总能得个优惠价。 岳舞很老实的跟在她身后做个拎包的男人,手里满满都是各种各样的药材。 “哟,大家快来看啊!陆青莲都有人要了,快来看这是谁眼瞎了。” 走进一家比较大的药材铺时忽然有个尖酸的女人声音响起,顿时把岳舞变成了焦点。 这都能躺枪? 这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人,身边跟着一群争奇斗艳的男人,一个个就像发情的公孔雀一样把自己打扮的鲜艳夺目,随时都要相互比斗一番,女人一句话立马引得他们争先恐后的嘲讽全开。 “哟,这不是我们丹师联盟的丑八怪嘛,这样的女人都有人看得上确实是瞎了呢。” 陆青莲其实只是皮肤有点黑脸上雀斑有点多,跟丑八怪不搭边,但这人为了逢迎这女人直接睁眼说瞎话了。 “估计不止这辈子瞎,连上辈子都瞎呢!” “也许人家上上上辈子都没有碰过女人,这辈子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倒贴的,忍忍也能过去,你们不要误会这位兄台。” 陆青莲没有理会这些男人的胡说八道,冷冷看向那女人,说道:“江烟红,你别没事找事,不就是比赛输给我嘛,用得着疯狗似的天天追着咬吗?” “你才是疯狗!” 江烟红冷笑不已,“今年的丹师大赛很快又要开始了,这一次你一定会输。” 陆青莲不屑的撇过头去继续寻找药材:“那就等着瞧吧。” 这个叫江烟红的女人见陆青莲不理她转而扒拉岳舞手里的各种药材,又叫嚷起来:“你们快看啊,这个丑八怪又要给自己炼美颜丹了哦!” “美颜丹可是三级丹药,二级炼丹师非要炼三级丹药真是笑死人了!不是说她上次炼美颜丹还炸炉了吗?没把她脑子炸没了吗?哈哈哈····” 陆青莲猛的偏头怒视他:“张轻桥,我记住你了。” 叫张轻桥的这名男子顿时尴尬了,连忙缩到了后面去。 江烟红则是讥讽着说:“对对,你们可千万不要得罪她,指不定回头她炼出了美颜丹转身一变,变成了个绝世大美女,变成你们瞎了眼了哦!再不济哭着求她爷爷,他爷爷一心疼,就亲手给她炼出来了。” 陆青莲淡淡的说:“我没有你那么不要脸,拿着长辈炼出来的丹药非说是自己炼的,美颜丹我肯定会自己亲手炼出来,而且不是上品不吃。” 江烟红觉得自己激将成功了,放肆的大笑起来:“那是三十年后的事,那时候倒是正好适合你吃,不然连门都不敢出了。” “我敢不敢出门关你什么事?” 陆青莲不屑的摇摇头,拉着岳舞就走,“这里有犬吠声太吵闹,我们换一家看看。” “你敢骂我!” 江烟红气的冲那几个男人吼,“你们给我打她,不然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要动手啊? 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嘛! 我们都是君子啊! 这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他们都是鹿城炼丹师联盟里年轻的炼丹师,在炼丹方面很有天赋,至于打架嘛,没打过啊! 江烟红她爷爷是鹿城炼丹师联盟的首席炼丹师,地位崇高,而江烟红长得又不错,他们就想从江烟红入手能得到他爷爷的眷顾,从此人财两得名利双收,但陆青莲的爷爷在炼丹师联盟里也有很高的地位,小打小闹有点口舌之争没什么,真要把人打了,铁定完犊子。 但在这个关键时候如果不上,表明自己在这次孔雀开屏的比赛中将会彻底出局,一时间很犹豫。 其中也有聪明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冲上去就打,打的是岳舞。 你让我打她,我就打他,没有错。 106 物极必反 这个特别机智的家伙正是那个张轻桥。 他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抢上一步到了陆青莲身后,一拳轰向岳舞的后脑勺。 好好表现一番,一举击败所有的竞争对手在此一举。 岳舞如今修为大进,感知相当的灵敏,虽然他也很少打架,战斗经验要比张轻桥丰富的多,脑后生风本能的偏头一让,张轻桥一拳打了个空。 从头到尾岳舞都很低调,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没有参与他们任何的互动,跟个透明人一样,这样竟然还会躺枪,让他的怒火腾的一下冒了上来,劈手一拳砸在张轻桥脸上,砸得张轻桥一头扎进旁边的货架里去,拉倒了货架,各种药材落了他一身,直接把他给埋了。 张轻巧那几个竞争对手原本大骂张轻巧无耻,看到这一幕又是一阵幸灾乐祸,很是庆幸的连忙退开好几步,七手八脚把江烟红也拉出去很远。 “卑鄙。” 陆青莲狠狠踹了张轻桥一脚,拉着岳舞就走,还丢下一句狠话,“张轻桥你给我记住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张轻桥好不容易挣扎出来,捂着被打肿的脸还有些晕乎,又被药材铺伙计拉着要他赔钱,一张脸苦得比苦瓜还苦,再回头江烟红也已经不见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吃力两头不讨好,这下亏大了。 没想到第一个被淘汰的居然会是自己? 张轻桥欲哭无泪,应了那句不作不会死。 “岳哥哥你没事吧?” 陆青莲关切的打量着岳舞,“因为我给你惹了事,差点就伤着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原本陆青莲只想无视这些人,不理睬就完了,这样一来立马激起了她的怒火,把那些家伙全都恨上了。 “没事。” 不知不觉岳舞发现自己已经步入高手的行列了,底气壮了不少,厉害的打不过,这些臭鱼烂虾还能对付不了吗?完全没放在眼里。 从老家伙这里吃一个疗程的帝王求回来,修为必然会大幅增加,最好能直接步入地阶,基本就有自保能力了。 这种无聊的事岳舞压根懒得放在心上,现在只剩下赖在老家伙家里吃他的喝他的睡他的了,坐等投食。 一个疗程吃下来仅仅成本价就是二十多万金币,做梦都能笑醒。 就算是老家伙为害死岳五赎罪吧,完全可以心安理得。 回去的时候顺便买回去不少菜,然后就完全变成了岳舞打理厨房。 陆青莲忙着想要炼制美颜丹,而且越来越迫切,女为悦己者容嘛,她从来都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自己变得漂亮起来。 但美颜丹虽然是种很鸡肋的丹药,却是三阶丹药,而且还是三阶丹药里比较难的那种,陆青莲仅仅才是二阶炼丹师而已。虽然去年她在鹿城青年炼丹师大会上夺得了前三的好名次,也仅仅是二阶炼丹师,想要炼制三阶丹药谈何容易? 以前她曾经试过一次,结果一塌糊涂,成为了笑柄。 但自从喝了那一碗悟道酒后,她感觉自己在炼丹方面很有心得,很多原本无法理解的东西都豁然开朗了,很有希望能炼制成功。所以为了能成功炼出美颜丹她从所未有的认真,认认真真的清理每一棵药材,务必做到完美无缺,然后沐浴入定三天后才开始炼制。 她家里居然就有一个炼丹室,岳舞没有进去打扰她,每天只把饭按时放在她门口,而自己吃着帝王求修炼,不够了再吃些丹药,甚至加大用那颗铁球修炼的频率,也是从所没有这么认真的修炼。 一路走来一直麻烦不断,连闲下来的时间都没有,尤其是这样大量修炼资源随便造,何其幸福。 除了买菜做饭吃饭的时间外他几乎都是在修炼中,修为也是突飞猛进,丹田里的百家气劲野草帮争相茁壮成长起来。 陆青莲两天后才从炼丹室出来,满满的疲惫,一脸的无精打采。 失败了? 岳舞连忙鼓励她:“失败了不要紧,失败是成功之母嘛,多试几次就会成功的。” 陆青莲苦兮兮的说:“炼成了。” 炼成了还这表情? 陆青莲一脸的委屈:“只是勉强成丹,我要的是上品啊!” 丹药的品级自然也很多,大体分成勉强成丹,然后是有品相的下品丹,再之上是中品丹,几乎接近完美的是上品丹,自然也有最顶级的极品丹,但极品丹只是传说,能炼制出上品已经全靠人品了。极品丹就不想了,上品丹是必须的。别的丹药也许不需要太追求品相,但美颜丹品相越好才能效果越好,而且只有第一次使用才有效,陆青莲自然想要给自己使用上品的美颜丹。 但她一个二阶炼丹师能炼制出三品的美颜丹已经很难得了,想要炼出上品美颜丹几乎是天方夜谭。陆青莲原本也只是想慢慢炼呗,迟早总会炼出来的,但她如今特别迫切,总想早点把自己变得美美的,把岳哥哥的心收下来。 岳舞无语的伸手揉了揉她脑袋,笑说:“还以为你失败了呢,吓我一跳。既然已经能成丹了,很快就能炼出有品相的,自然也会很快炼出上品的嘛。” “嗯!” 陆青莲呆呆看着他的手,羞得满脸通红,用力的点了头,重新斗志满满。 此后陆青莲反反复复的进出炼丹室,炼出了一大堆美颜丹,而且品相越来越好。 老家伙则是隔三差五的回来一趟,丢给他一些帝王求,岳舞的修为踩了油门一样疯狂前进,道家练气冲破了九层,原本以为要筑基成功了,谁知冲了个空。 卧槽! 竟然冒出来个练气十级。 九是极数。 十是完美。 岳舞以前兵家功法修炼到十级的时候以为别人也都是十级以后才突破玄阶,没什么感觉,后来才知道别人都是九级以后就突破玄阶的,自己怎么就冒出来个十级呢?完全想不通。 如今道家功法又是冒出来十级,估计其他各家功法也一样,都会有十级。 这就可能跟他这个百灵之体有关了。 从某一个方面来说,百灵之体也可以说是完美之体,过于完美而变成了废。 天地自有灵,物极必反。 但如果能达到百灵之体的条件,自然也能从废变宝。 在大量资源的堆积下,百家功法也纷纷冲进了十级,排着队挤在玄阶的壁障前,就差临门一脚。黄阶的修为需要的能量比起玄阶要少很多,岳舞拼命吸收那个铁球的能量,终于也冲进了玄阶十级。 果然,一样有个大坑。 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填这个大坑,铁球罢工了。 这个让他从弱鸡一步步走向强者的不知名铁球彻底罢工了,再也吸不出任何能量。 这一刻刻岳舞很有些傻眼。 虽说他手里宝物貌似不少,其实这个铁球才是唯一有用的东西,其他的都是鸡肋。 唯一有用的东西失去了作用,感觉天塌了一样。 以后还怎么混? 107 章 挑夫 自来祸不单行。 铁球失效后,岳舞只能指望老家伙的帝王求了。 谁知这天老家伙回来不仅没给他帝王求直接冲他吹胡子瞪眼,狠狠甩过来一句:“赶紧给我滚蛋。” 啥情况? 这老家伙怎么忽然翻脸了? 说好的一个疗程,疗程刚刚过半怎么就翻脸了? 太没有道德了! 太没有责任心了! 这样的学术态度要不得! 吃饭容易造饭难。 老家伙为了炼制帝王求一直在哗啦啦的花钱,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的钱眼见丢进了无底洞一样,连个响也听不到,越想越不对劲。而且岳舞这家伙吃了他将近两百颗帝王求了竟然还没有筑基成功,让他彻底怀疑起了帝王求的效力。 既然帝王求效果这么差他还花大价钱炼出来干嘛?就算能确定可以吃也卖不出去,自然也就没了兴趣。 将近二十万的金币就这么没了,他越想越心疼,越看岳舞越不顺眼,二话不说直接把岳舞赶了出去。 没把岳舞直接杀了老家伙其实已经很厚道了,还是看在他这些日子以来老实伺候他孙女的份上。 岳舞见势不妙自然也是赶紧溜了。 老家伙余怒未消,正想打砸点东西发泄发泄,陆青莲从炼丹室里兴奋的跑出来。 “岳哥哥,我炼出来了!我炼出上品美颜丹了!” 老家伙顿时转怒为喜:“不错不错,不愧是我孙女!这炼丹天赋都快赶上我当年一半了。” 陆青莲狠狠白了他一眼:“爷爷,不吹牛会死吗?” “八成,八成肯定有。” “我记得你说你五十岁的时候才练出三阶丹药。” “这个……你听错了吧,我说的是十五。” “你十五岁的时候还只是个药童。” “这个……我怎么给忘了呢,老了老了,记性有点不太好。” “爷爷,岳哥哥呢?” “呃····” 老家伙眼珠一转,一本正经的说道,“他家里出了急事,回家去了。” “岳哥哥家在哪?我要去找他。” 老家伙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啊。” 让你跑到梁都去找他不是作死吗! 寄人篱下确实不是个事,离开也是迟早的事,岳舞在陆家呆了两个来月,算是过了段安逸日子。鹿城毕竟是敌国所在,又是交战的前线,盘查严密,离开陆家压根也待不下去,还是回霸城比较有安全感。 过了两个月,鹿城外形势更紧张了,魏国云集过来的大军更多了,大批的攻城器械也已经造出来,正在热火朝天的演练攻城战。 大战随时可能一触即发。 但想从战场中间穿过去是不可能了,只能出鹿城南门再向东或者西迂回着回到霸城。 向西是秦国的章平关,向东是赵国的西单城。 岳舞很想去这个世界的秦国看看,看看这世界最终是不是依然由秦国一统天下。 虽然不久前秦国又攻占了魏国两座城,但魏王比较怂,压根不敢跟秦国开战,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所以两国依然通商中,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鹿城和章平关之间的商贸从来就没断过,不时就有商人带着商队前往章平关方向。 岳舞刚走出城门就有人喊他:“那个谁,去章平关缺个挑夫,一百二十文工钱,干不干?” 挑夫? 上辈子都没做过挑夫,挑十斤能累半死。 正想摇头拒绝,想想自己这么一个人晃荡过去太显眼了,而如今这具身体已经充满了力量,做个挑夫应该不难,混在人群里过去才比较合适,连忙问:“多重的东西?” 这个管事模样的人鄙视了他一眼:“二百斤以下。” 岳舞估摸着不是挑五百斤以上问题应该不大,就点了头:“可以。” “走。” 管事领着岳舞到了附近角落,果然已经聚集了一支挑夫队伍。 这支挑夫队伍其中有一人不知出了什么事来不了,空出一个位置,管事自然不可能亲自上手,临时找到了岳舞凑数。 此去章平关有两条路,一条是官道,可以走马车,但路比较远。一条则是小道,只能挑担子,路要近些,但要翻山越岭。这支商队显然是走小道的,一挑子重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相当的沉,确实有二百来斤。 挑夫都是强壮的大汉,都有黄阶八九级的修为,但在修炼上早就无望突破玄阶,只能做苦力混口饭吃或者养家糊口。跟他们一比岳舞看上去很年轻又比较瘦,其他挑夫看管事领回来一个毛小子不由哄笑起来。 这种活一个毛小子很难干得了,很考验耐力,挑着重担翻山越岭更是有技巧的,没有经验的毛小子很难坚持得下来,不怪他们看不起,只是忘了自己当初也是好不容易熬下来的了。 “少废话,出发。” 管事颇为不耐烦的骂了一声,喊令队伍上路,又盯了岳舞一眼,“跟上。” 岳舞试了试,感觉没什么压力,二百斤上身轻飘飘的,不由一阵感慨,这世界很多方面比前世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生活其实好的多,人的个体本身更是强很多,有了力量感人也就有了越来越强大的自信。 挑担子呢,开始的时候轻若无物,越走越沉,走不了几里就满头大汗了。 岳舞挑着担子跟在队伍后面,轻轻松松,完全没压力。 换了他刚穿越过来时,岳五的身板估计根本挑不起来二百斤,离地都离不了。如今嘛,一百个这样的担子都没压力,他有一百家功法都修到了黄阶十级,和这些只有某一家修炼到八九级的挑夫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管事一直在观察着岳舞,岳舞的表现让他一肚子的狐疑,黄阶再强也不可能如此轻松才对,而这小子又确实没有达到内气外放的玄阶程度,这是怎么回事?他不由跟着岳舞盘问起来。 岳舞也知道自己露出了破绽,但没办法,装也装不像,反而不如不装,免得被他以为自己心虚。 “在下姓岳,在家排行第五,家住……” 报了老家伙家的住址。 管事又追问:“你并没有做过挑夫出来做甚?” “惹恼了我爷爷,他要打死我,出来躲几天。” “何事惹恼他?” “这个……也就不小心拔了他几根胡子嘛!” 挑夫们哄笑起来,纷纷插嘴打趣,管事的盘问就被打断了。 “都闭嘴,好好看路,要上山了,再有人摔伤你们全队以后就别吃这碗饭了。” 管事恼火的骂了一声,风风火火的走到前面带路去。 有个挑夫讨好的说道:“只是个意外而已刘大人,谁也不想发生的,休息几天就少赚几天钱,家里还有嘴边等饭吃呢。” “少说废话不要瞎开玩笑就不会出意外。” 管事又怒吼了一声,“谁再敢说话我就抽他鞭子。” 这人差点又要怼过去一句,明明是你先说话的。 108 同行见同行 岳舞其实早就在注意这个管事了,这人不像商行的管事倒是更像军人,依然是军旅做派,说话铿锵有力,走路虎虎生风。 莫非他以前当过兵,退伍了后去商行当了管事?这倒是很有可能。 军伍里退役的军人找份工作还是比较容易的,在这个世界也依然有优待,或者说商家更喜欢雇佣退役的军人,比一般人靠谱的多。 队伍走走停停,每个休息点都是固定的,显然他们不是只挑了一天两天,甚至还能追上前面的队伍,同样差不多人数的队伍,彼此还认识,前队走了后队休息,休息没一会后面又有队伍赶上来,把他们赶走。 这样的队伍貌似有很多支,完全搞不懂这是做的什么生意。 卖什么生意能这么好? 夜里在一处山窝里过了一夜,挑着重担二百多里路黄阶肯定一天走不完,必须在半路过一夜。 在这个山窝里聚集了十几支这样的队伍,彼此都很熟,尤其是各自领队全都是军伍出身,甚至很默契的轮换着守夜,但交流并不多。 第二天下午才到了章平关外十余里的一个市集,挑进一个仓库也就完事了。 “你回去吗?” 管事把一百二十文钱递到岳舞手里时看着他问。 岳舞摇头:“暂时不回去,玩几天再说。” 管事沉默了一会,再次说道:“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岳舞说:“我回不回去你管不着吧?” 管事很认真的说:“你不跟我回去我会把你杀了,为了你的小命考虑,你也得跟我回去。” 不跟你回去就要杀人? 岳舞吃惊的看着他:“你没病吧?” “你就当我病了,听我的,我也不想杀你的,但你必须跟我回去,不然就得杀掉。” 岳舞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个管事也就玄阶四五级,想要杀他几乎不可能,除非背地里暗算。这么苦口婆心的劝他回去,不回去还要杀人,管的实在太宽了。 岳舞有些恍然:“你是怕我泄露你们的秘密吗?放心好了,我对你们的秘密毫无兴趣,不会说出去的。” 管事说道:“为了保险起见,你必须跟我回去,不然就得死,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说来是我把你卷进来,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才会一而再的劝你,不然早就一刀杀了你完事,哪有闲心跟你纠缠不清。所以,最后问你一次,要死还是要回去?” “我不去章平关,也不回去,行吗?” “说了没得商量。” 管事不耐烦的拔出了刀,“看来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了。”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岳舞拔腿就跑,这个管事发现自己根本追不上岳舞才傻眼了。 这家伙果然不简单啊! 岳舞原本想趁机去章平关看看,看这情形肯定去不了了,只能直接往霸城方向跑。 这些年秦国已经攻占了魏国七八座城池,魏国明显就是下一个巴国,但鹿城和章平关之间的通商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然络绎不绝,反而是霸城和章平关之间静悄悄,没有任何梁国商人往章平关走。 梁国和秦国之间其实还没有爆发正面冲突,反而关系很紧张。 岳舞走着走着后面跑过来两个骑兵,还以为是那管事追过来,就有些上火了,跑出这么远了还要追杀过来,你就是那只好言难劝的鬼了。 跑近了才发现这两人是秦国的士兵,或者说是同行,章平关的斥候。 “你是何人?在此作甚?” 这两个秦国斥候骑着马挥着刀一前一后把岳舞堵住。 岳舞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大人,小的只是梁国霸城的百姓,带了些土特产去章平关卖了回家,你们只管走,小人靠边站,绝对不会挡着你们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嘛····” “我看你是梁国的斥候吧?” 嗯? 这都能看出来的吗! 哥们感觉自己演技在线的啊,哪里露出了马脚? 另一个也说道:“梁国人杀了再说,不管是不是斥候。” 敢情是你们见梁国人就杀,怪不得霸城和章平关不通商,人家不允许。 魏国怂竟然还有好处,人家愿意把怂人养肥些,反正都是自己的,想要的时候就能拿过来。 岳舞原本想要去秦国看看,看看这个秦国有没有一统天下的能力,如果是天命所归的话,自己赶紧跑过去过安逸的生活,但这两个秦国斥候见面就下杀手,让他不能忍了。 以前忍着是没办法,如今荒郊野外的你们两个弱鸡也敢放肆?! 这两个斥候都是玄阶初期,在如今的岳舞眼里就是弱鸡而已,岂能容你蹦跶,探手从行军包里抽出开天斧,抡着大斧砸过去,面前的斥候想躲都躲不了,勉强用刀一格,连人带马被拍在地上,变成了一滩肉泥。 另一个没想到岳舞这么生猛,吓了一大跳,见势不妙立马施展了斥候的天生绝技,拍马就跑。 岳舞端着灭神弩给他来了一发,射中了他后背,不想那斥候趴在马背上很快跑没影了。 亏大了! 一百金币啊! 灭神弩这玩意真心用不起。 岳舞一阵气恼,转身去找死掉斥候的行军包。 秦国要比其他国家富裕很多,军队也要强大不少,体现出来的标致之一就玄阶军官人手配置一个行军包,斥候更是不可能没有。但行军包价值昂贵,一般国家价值昂贵,一般国家根本无法做到大批量配备,秦国就做到了。虽说也不是人人有,但主战部队肯定配置到位了,尤其是斥候这样需要出外勤的,能有一个行军包大大增加了存活率。 仅仅小号的在万宝阁售价就在一千金币左右。 岳舞也是行军包老用户了,深知行军包的妙处,说是行军打仗的第一重保也不为过,如果一方能人手一个,在一场大型战争中起到的作用可想而知,几乎能碾压对手。 这个斥候死的很惨,措手不及被他一斧子砸成烂泥一样,惨不忍睹,要不是亏了一支灭神弩弩箭岳舞都不想伸这个手,忍着巨大的恶心才从一堆烂肉中好不容易扯出一个行军包,全都被血水浸泡了。 打开一看是个小号行军包,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堆,没有一样他能看得上眼。他如今的眼界也高起来了,一般的东西根本引不起他的兴趣,加上一堆钱币加起来大概价值三四十个金币的财产,算是这个家伙的所有身家,跟一支价值一百金币的灭神弩弩箭比起来,他得死三回。 这么一算还是亏。 倒是这个行军包还值几个钱,回头好好洗一洗当个旧货卖,最少也得把本钱挣回来。 正在他折腾的时候那个逃走的斥候又带着几个骑兵回来了,再次把他团团围住。 这个中了灭神弩的斥候趴在马背上死死抱着马脖子,直到这个时候才摔落下来,死在他面前,毅力不可谓不强。 他趴在地上,灭神弩弩箭又回来了,在他背上露出半截弩尾。 你丫的早点死不行吗?害得大爷摸这么恶心的尸体。 109 玄阶第一人 又是五个同行,或者叫前辈。 秦国的这些同行很沉默,二话不说就是刀子招呼。 很多时候说废话只是说废话而已,浪费了自己的口水和气力,甚至会让自己分心,不如直接开干来得干脆利落,最后谁赢了谁赢得话语权,坐在对方尸体上唱歌都行。 沉默的人永远比满嘴废话的人可怕的多。 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咬人的狗不叫。 秦国这些斥候很精锐,不仅单兵作战能力强,而且配合很默契,五个人就是一个五行阵法,把岳舞困在里面群殴。他们五个人也都只是玄阶初期的修为,但形成了阵法后竟然就把玄阶十级的岳舞困住了,任凭岳舞抡着大斧横冲直撞左冲右突就是冲不出去,反而被他们围着杀,总有人在背后攻击你,让你防不胜防。 双手难敌四拳,何况如今对方是十拳,还有阵法加持,配合默契,任凭岳舞的大斧威力满满,人家压根不正面对战,正面的人只为同伴背后偷袭起牵制作用,加上岳舞战斗经验并不丰富,反而被他们打的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这让岳舞又有些傻眼,原本以为在玄阶中自己可以横着走了,见谁拍谁,想不到连五个玄阶初期都打不过,说不出都没脸说自己是玄阶第一人。 别人顶多玄阶九级,他玄阶十级啊! 论修为绝对是玄阶第一人。 被几个小弟弟这么欺负,玄阶第一人这个名头好意思栽自己头上吗? 岳舞战斗经验不足的缺点非常明显,而这些秦国斥候相当的精锐,虽然境界比他低很多战斗经验非常丰富,五个人联手甚至能困住地阶。岳舞虽然修为境界快速提升上来了,但只是拔苗助长而已,一动真格虚得很。 打着打着越发手忙脚乱,后背被人砍了一刀,割破了外套,好在并没有破开皮甲。 这件皮甲是当初孟之羽送给他的谢礼,价值不菲,一般的刀并不容易割开,除非捅,还是使出吃奶力气的那种,才有可能伤到他。关键时刻一分钱一分货的价值就出来了,值钱的东西就有他的价值所在,成功保住了一条命。 然后这些对手不再往他身上招呼了,专门往皮甲保护不到的地方招呼,甚至想完好的把这件皮甲从他尸体上剥下来,也能发笔横财。 到了这一步岳舞就像一头强壮的牛被一群狼群围攻一样,空有一身气力被耍得团团转,落败是迟早的事。 生死瞬间,岳舞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仗着蛮力跟他们硬干显然不行,心思电转,招架间故意手忙脚乱脚下还绊一绊差点摔一跤,手里的大斧差点脱手,左侧敌人眼疾手快,不失时机的抓住他这个破绽欺身而上一刀削向他脖子。岳舞弃了大斧不退反进,撞进他怀里探手擒住他握刀的手臂一折,咔的一声,手臂立断,顺势给他来个过肩摔砸到后面抢攻上来的敌人身上。 五行阵立破。 只要破了这个五行阵,岳舞犹如从一张无形的网里挣扎了出来,顿时生龙活虎起来。这些人的速度和力量差他很多,形势反转,被他一个箭步擒住一人生生扭断了他脖子。 “撤。” 这些秦国斥候相当果断,见势不利立马四散而逃,就连那个断臂之人也挣扎起来跑路,就算岳舞想追也无法把他们全杀了。 形势不利的时候只能逃得一个是一个,能不能逃掉各安天命。 但他们还是错判了岳舞的手段,他们转身逃跑岳舞立马掏出灭神弩照着他们后背就是一阵乱枪,根本没有给他们跑远的机会,转眼间把他们全部射倒在地。 灭神弩正面对上未必就能射中人,这很考验枪法,甚至得预判对方下一步的路线,但在背后开枪完全不需要考虑太多,近距离内几乎一射一个准。 然后他又毫不犹豫的跑上去挨个补刀,不给对手一点反击的机会。 其中有个家伙果然装死,等到他靠近猛的跳起来反击,被他一斧抡在脑门上,爆了个西瓜一样灿烂。又有反方向的一个挣扎起来跑路,岳舞最后才追着他补刀,一斧劈在他后背,几乎把他上半身劈成两半。 击杀了这五个对手后岳舞长长松了口气,出了一身冷汗,很有些虚脱感,浑身无力,甚至腿肚子都微微发抖。 战场厮杀生死瞬间,容不得一丝大意,稍一不慎就可能阴沟里翻船,过于紧张下肌肉紧绷,一旦放松下来非常疲惫。 好在赢得了最终的话语权。 还有解释权。 还有生存权。 还有吹牛权······ 总之赢得了很多,成王败寇嘛。 最终的胜利者梭哈通吃,这一波的战利品不少,但岳舞不敢在此久留,草草收拾了一下,把能带走的东西全都带走,压根没有时间查看具体有多少收获。 在战场上如果能存活下来,战利品确实很丰厚,不然就是别人的战利品。 由于那个铁球失去了效力让岳舞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以后想要在修为上有所提升就只能靠大量购买丹药修炼了,而他身上张着一百张大嘴,这得多少钱才能喂得饱? 缺钱缺得人头皮发麻,得赶紧攒才行。 攒钱买丹药总还有希望,不攒就是等死了。 这一战让他又看到了攒钱的希望,杀人放火金腰带,这是来钱最快的路子。 战马六匹貌似值点钱吧,一匹都不能放过。 岳舞骑着一匹身后跟着一溜,一匹接一匹串着跟在后面跑,很是拉风。 但同时也引起了一路上很多秦国斥候的注意,他们或是单独跑出来拦截或是三三两两对他围追堵截,结果只是让岳舞这支马队的数量越来越庞大,跑到霸城北门外时已经变成了十七匹精良的战马。 “来者何人?” 岳舞借着月色跑了一夜,跟秦国这些同行们斗了一路,杀了不少人,整个人都因为杀意而凌厉起来。好在秦国这些斥候都只是玄阶,而岳舞的修为在玄阶里已经是第一,这些人只是做了不要钱的陪练,还热心的奉献了所有的一切,教会了他很多做斥候的技巧。 值得尊敬的同行前辈。 仅仅从秦国的斥候就能看出来,秦国的实力确实要比诸侯国高出一大截,完全不在同一个档次。梁国霸城说是有五十万精锐,其实玄阶以上的比例不到四分之一,人家秦国章平关三十万大军,玄阶以上几乎占八成,玄阶以下的新兵很少很少。 这就是实力差距,不是人数就能轻易拉平。 但这个世界的秦国本身就是宗主国,当初在这片大陆上妖魔遍地的时候秦国大肆分封诸侯,让他们拼了命的和各路妖魔抢地盘,遍地开花,好不容易站住了脚跟又一点一点的扩张地盘,足足苦战了两千多年才终于有了如今人族大兴的局面。 当时的情况下秦国也不能说错,甚至可以说是上策,才能让人族仅仅用了两千多年就在这片大陆上占据了主导地位。 而在此期间作为宗主国的秦国大肆压榨诸侯国让自身不断强大起来,实力远超各国,始终威慑着诸侯国,然后暗搓搓的在背后捅诸侯们刀子,把他们辛苦建立的城池占领,一点一点蚕食直至灭国。 经历两千年的苦战诸侯国们也实力强大起来了,自然不齿秦国这种行为,尤其是巴国被灭后,秦国也彻底成了名义上的宗主国,再也没了号召力。 秦国倒也不在乎,再把你们灭一次呗。 于是灭亡巴国后又向魏国下手,魏国偏偏还很怂。 110 皇帝的新衣 “来者何人?速速止步。” 城墙上又高声叫喊,伴着弓箭满满的拉开,瞄向满身阳光的岳舞。 太阳在岳舞左侧升起,落在他满是血污的身上,如疯似魔,叫喊的这家伙看着有些害怕,招呼不远处懒洋洋的同伴,“快点,敌袭!” 同伴探头看了一眼,鄙夷的说道:“就一个人你也敢说是敌袭?小心谎报军情打你板子。” “十几匹马呢,还不算敌袭吗?” 同伴鄙视了他一眼,懒得理他,探着头喊:“兄弟,要攻城吗?” 攻你大爷的城! “自己人。” 岳舞搞不清楚如今霸城是个什么情况,形势这么紧张多半已经封城了,扬声又喊,“我是出城刺探敌情的斥候,烦请开门。” “可有凭证?” 岳舞取出自己的腰牌晃了晃,城墙上放下一个吊篮,他把腰牌扔了进去。 “等着,如今开城门需要上峰允许。” 这一等,等了一个多时辰。 毕竟这里是北门,霸城斥候营在东门附近,距离不近,确定他的身份需要斥候营来人。 难得的是方朝弃这个霸城斥候营一把手竟然亲自来接他这个小兵,真有些受宠若惊。 “你小子没死啊?” “命硬,阎王爷不收。” 方朝弃趴着城墙乐呵呵的说:“没有投敌吧?” 岳舞一阵无语,斥候确实很容易被敌军俘虏,投敌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时候怎么小心都不过分,倒也怨不得他。要怨只能怨厉利那家伙把自己骗出城,把人整死了他还能推得一干二净。 斥候死在刺探中,很正常。 “投敌我还回来吗?” 岳舞有些纠结了,这个时候回来确实说不清楚了,还要被审查,想想都有些蛋疼。 最烦这些=种事了,没人搭救的话真的会被人整死。 霸城有能搭救自己的人吗? “回来做间人呗。” 方朝弃开玩笑似的说,“你一个小兵就算做间人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何况你全家都在梁都,我还是可以选择相信你。” 岳舞无奈的耸耸肩:“你让我进我就进,不让我进我就回梁都,你们别说我是逃兵就好。” 方朝弃的话显然是说给别人听的,喊话结束,或者说流程走完了,转而说道:“开门吧,我信他。” 霸城北门终于打开了,犹如张开了一张巨兽之口,黑漆漆一片,犹如一个无底洞。 岳舞很有转身就跑的冲动。 门开处,迎出来一大群人,基本都是斥候营的高层,厉利就在其中,阴沉着脸。 我一个小兵,你们这么隆重迎接是什么意思? 岳舞觉得有些反常,要不是在方朝弃身边看到了一个让他很意外的人,他真有转身就跑的可能。 回梁都,或者直接跑外国去。 文馨? 竟然是文馨! 文馨怎么跑霸城来了? 岳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再看过去,依然还是文馨,这女人一身男装打扮,不仔细看都认不出来,而且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 “怎么,不认识我了?” 她说话还是毫无表情,或者说就是个面摊脸,一张很漂亮的面摊脸,但穿着男装又有些不伦不类。 明明谁都能一眼看出你是个女的,你装什么男人? “文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跟你道歉的。” 文馨撇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原本孟之羽也来了,谁知他们说你出城执行任务没回来,很有可能已经死了。我和孟之羽都不信你会这么轻易死了,不过他等不下去先回京了,我比较闲一点,就在这一直等你了。” “等多久了?” “也就一个多月吧,快两个月了。” 应该是岳舞被厉利裹挟出城没多久的事,她就来了,而且竟然会等这么久,真让岳舞意外。 有必要吗? 方朝弃说道:“文小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慢慢聊。” 文馨点了下头,伸手把岳舞从马上扯下来:“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方朝弃忙说:“岳五,这些战马是怎么回事?” 岳舞忽然发现有个头疼的问题,他如今百家功法全都黄阶十级了,想装弱也装不了,看这架势想私吞这些战马也做不到了,只好说:“敌人那抢过来的,能算军功吗?” “这都是真正的战马,自然算军功。” 方朝弃招呼手下把战马接收,挥手驱散了其他人,自己却亦步亦趋的跟着岳舞和文馨。 “对不起。” 文馨边走边说,“上回你给我的那些酒,我分了两坛给孟之羽,结果他们孟家有个子弟酒后胡言说了出去,后来我们文家也有一个子弟被人设计说了出去,结果闹得满城皆知。因为这事我和孟之羽都要跟你道歉,是我们的原因给你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特地跑过来找你,想要当面道个歉。不过你放心,虽然闹的沸沸扬扬,你家人都没事,我们文家已经特地关照他们,在梁都也没人敢任意妄为,那些大家族还做不出掳人家人相要挟的事,那些小家族我们文家和孟家也镇得住。” 你来霸城等两个月不会就为说这么几句话吧? 岳舞见她不说话了,问:“还有吗?” “还有就是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既然已经看到了,也就不需要说了。” 想了想,文馨又说,“总之,不管你手里还有没有悟道酒,都不要紧,没人敢强抢强买,我们文家和孟家这次欠你的,只要有人因此为难你,我们两家都不会退步,不惜一战。” 有文家和孟家做后盾,应该能让那些想要悟道酒的人文明一点。 其实那些大家族彼此之间是很讲文明的,只要你有资格让他们讲文明,他们比谁都文明。 不就是酒吗?想要我卖给你就是,公平交易就好,何必喊打喊杀?吓不死人。 岳舞本人从来也没悟出什么来,对这所谓的悟道酒并不在意,你们越炒作他越高兴,回头卖个天价才能发家致富。至于说买点酒还要拿家人的性命相威胁,他不太信,无非吓唬人而已。真要有那样的人把岳五家人抓了,那你养着呗。 真要撕票你又能得到什么? 得到的是官司。 得到的是家族的覆没。 岳舞唯一担心的是自己被人抓了,严刑拷打,那就悲剧了。 而如今勉强有了自保之力,又有文家孟家这么给力的支持,悟道酒这玩意真不是多大事。而且喝了悟道酒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巨大收获的,大部分人估计跟他一个样,毛都没悟到,只是不敢让人发现自己不是所谓的天才,赶紧跟着吹嘘几句,变得人人都悟了,就跟皇帝的新衣一样一样的,反而越吹越玄虚。 真要是一喝就悟道的东西,岳舞打死也不信自己喝过这么多会什么都没有。 悟道乎? 吹牛乎。 交税乎? 111 免费大赠送 “吃早餐了吗?我还没有。” 文馨总是这么实在,看到路边一家早点铺就拉着岳舞走进去。 因为悟道酒的事她对岳舞充满了愧疚,毕竟是自己的原因给岳舞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如今见他没事才放下了心。或者说她开始把岳舞当成孟之羽那样的朋友了。孟之羽和她是自小一起玩大的,能把岳舞提高到孟之羽同等的待遇已经难能可贵了。 方朝弃跟着坐了下来,一点也没有见外,很自然的大吃起来。 岳舞有些奇怪的看向他,这么没眼见劲?人家正在泡妞呢,你杵着做什么电灯泡! 方朝弃翻了他一个白眼,说道:“你认识小馨怎么不跟我说呢?早说我也能关照你一点,不定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没死就好,你小子命确实硬,阎王也不收。对了,哈哈,我儿子前些天来信说他喝了悟道酒后修为虽然没什么提升,但已经大彻大悟了,很有机会在不久的将来得道飞仙。原来还是你给的酒,咱们算是一家人嘛!” 你儿子大彻大悟将要得道飞仙? 这种鬼话你都信怪不得我差点被你害死。 你儿子分明就是什么也没有悟到还要吹牛逼的那种人。 文馨介绍了一句:“他儿子是我表哥,他是我姑丈。” 居然还有这种关系,怪不得方朝弃一改以前的黑板脸,全程都笑呵呵了,真不习惯。 你丫的早点罩着我也不用九死一生跑这么个来回,差点就回不来。 越是套上关系岳舞越发对方朝弃不满,不过方朝弃随后的一个眼神让岳舞对他冰释前嫌,这家伙竟然想要帮他拉煤,示意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不会是文家有意把文馨赔偿给他吧?因为文馨这种性格压根就嫁不出去,只要有人要完全可以免费大赠送。 文馨漂亮是漂亮,但太冷,贪图她美色的人肯定很多,想娶回家做老婆的估计一个都没有。 她今年十九了,男人这个年纪早得很,但在鼓励生育的梁国十九还没嫁的女人已经不多了,很多女孩子十五六就嫁人了。 虽然她年纪还不大,文家上上下下已经开始替她着急了,生怕她以后遁入空门,也不在意是不是门当户对了,只要文馨看得上就好说。而文馨能千里迢迢的跑来霸城找岳舞,而且一等就是两个月,在方朝弃想来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说明文馨对这小子有意,他自然要好好助攻一把。 只要文馨对岳舞有点意思,他只要怂恿岳舞勇敢的追求文馨,应该大有机会,文馨也就能嫁出去了。 “既然你活着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文馨边吃着早点边说,“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耽误太多时间了,梁都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呢,忽然间我一刻也呆不住了,吃完早点马上走。” 这么急? 岳舞这小子回来了你反而要走,不得花前月下好好述下衷肠的吗? 方朝弃连忙说:“反正都耽误这么久了,也不急这几天,再呆几天吧。” “我真的有很多事。” 文馨摇摇头,几口吃完直接就走了,“那个····岳五,不用送,我骑走你刚刚骑回来的那匹马,算是你补偿给我的这两个月时间。” 岳舞倒是希望她赶紧走,毕竟霸城随时都可能被魏军围攻,到时想走都走不了。 “路上小心。” “你要活着回梁都,我朋友不多。” 简单的作了告别,两人算是确定了朋友关系。 自然不是男女朋友,而是普通朋友。 有些人总说自己朋友满天下,其实知心无一人。 有些人不会轻易交朋友,朋友一辈子也没几个,但个顶个的铁。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方朝弃无奈的叹了口气,拍拍岳舞,说道:“你失踪这么久也是好事,原本我这里挤满了梁都大家族派过来的人,整天吵吵闹闹的跟我要你,还以为我故意把你藏起来了似的,直到前几天人才走光,结果你又回来了,估计他们得气死。” 因为没有后台,这些家族势力一个个都想把他生吞活剥,真要他们杀人放火还是不敢的,吓唬胆小鬼而已。如今自己的势力貌似也越来越有力了,已经可以硬着腰板说话了,不用再特意躲避谁,甚至可以直接反击过去。 有后台的人跟没后台的人底气完全不同,要是没点后台轻易就会被人整了,连说理的地方也没有。有了后台至少能有一个公平的平台和别人过过招讲讲理。 梁都那些人既然已经走了,岳舞暂时也懒得理会他们,目前迫在眉睫的是魏国大军将要攻城,如果不能在这场大战中存活下来,想其他的都是多余。 岳舞忍不住问:“魏国应该很快就要攻城了,我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方朝弃说道:“已经增兵二十万,至于以后会怎样,谁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岳舞直皱眉,感觉兵力还是不太够,说道:“我看到魏国的兵力起码有一百多万,而且攻城车、攻城箭楼、云梯等都已经打造完成,正在操练攻城战。” “是吗?这里不是说话之地,跟我回去再说。” 跟着方朝弃回了斥候营,岳舞把自己刺探到的军情一五一十的跟方朝弃汇报了一番,算是尽了一个斥候的职责,其他的事他小小一个斥候小兵就管不上了,回家睡觉去。 都忘了在霸城还有一个家,还没在家呆几天就在外面混迹了这么久,也不知那个紫露跑了没有。 “五哥你回来了!” “哈哈,我就知道五哥死不了!” 大嘴巴等人兴冲冲的跑过来,又是一阵闹腾,岳舞当然要请客吃饭,曾经的难民队人越来越少了,下一次再吃时也不知会少了谁。 曾经的那个小队竟然只剩下邋遢队长和牛四两个人了。 上回他们被魏国骑兵追杀,伤亡惨重,队里的另外几个全都被杀了,牛四能活下来倒是让岳舞很惊喜。 很多人唯一的目的就是活下去,就像牛四这样,功劳不功劳的根本不在乎,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匆匆回到马汉广将军隔壁的院子时已经快黄昏了,进门就听到高恶中和紫云很大的动静,这丫的不会没日没夜忙上两个月吧? 高恶中竟然还很警戒,有人进门就提着裤子从厢房里跑出来大骂:“何方贼人····” 这座院子岳舞布下过阵法,一般人根本进不来,只有高恶中手里才有阵法钥匙,岳舞这个便宜爹这么久没回来高恶中估计他已经死了,忽然又有人进来不吓得从此不举就不错了。 “你丫的腿都细了。” 岳舞鄙视了高恶中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儿啊,要懂得节制。” “这不马上要开战了,我得赶紧留个后嘛。我跟我亲爹一样的脾气,打起来就往前冲,很容易死的,必须留个后。” 高恶中摸着后脑勺嘿嘿的乐,又说,“爹啊,我就知道你死不了,祸害遗千年嘛,没那么容易死。” 你丫的才是祸害! 你全家都是祸害! 梁都谁不知道? 岳舞懒得理这家伙,问:“你娘呢?” “我娘在梁都啊!” 岳舞只好提醒他:“我说的是你二娘。” 高恶中连忙指向对面厢房:“我指天发誓,绝对没有碰过她,万一她要是有喜了,肯定与我无关。” 你敢发誓每天搞出这么大动静不是为了勾引她主动送上门? 112 换个女人 紫露探头探脑的从厢房里探出头,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跑出来一头扎进了岳舞怀里,紧紧抱住了他,抱的很用力,反而把岳舞闹得有些手忙脚乱。 “我不存在,真的不存在。” 高恶中一溜烟跑回他的厢房去了。 在霸城岳舞是紫露唯一的依靠。 岳舞在的时候,紫露其实并不喜欢他,巴不得他不要回来,但岳舞这么久不回来她又害怕起来了,自己的命运完全维系在这个男人身上,与其面对未知的可怕未来还不如抓住他来得比较实际,终于等到他出现时简直喜极而泣,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这是种发自内心的依赖,或者是无可选择。 否则她连做人的尊严都得不到。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甚至是所有生物的共性。 “我好害怕。” 岳舞反而有些手足无措,哥们不是个随便的人啊! 其实是因为紫露今年才十七,未成年,下不了手。 很多底线不能突破,一旦突破就会无下限。 “你认识紫雾吗?” 岳舞急中生智,连忙找了个话题叉开尴尬的处境,果然,紫露的注意力转移了。 “你见到她了吗?她是我的好姐妹。” 紫露听到好姐妹的消息脸上一喜,转而又是一阵黯然,自己如今这处境还有什么资格去关心别人呢? “她在鹿城太白楼渡心劫。” “哦哦····” 紫露长久的一阵沉默,似乎陷入某些过往的回忆中,最后咬着唇说,“下次再见到她,就说我已经死了。” 岳舞摇摇头:“不说。” 紫露又是一阵黯然。 “要说你自己去说。” 岳舞笑说,“有机会我会放你走的。” 紫露一怔,疑惑的抬头看着他。 为什么要放走自己? 这个男人没有病吧? 她有些无法理解,所以对于岳舞这句话毫无喜悦可言,虽然那是她最渴望的事。 “不是现在,也许要等到魏军破城吧,在此期间你哪也不能去。” 紫露越发疑惑了,呆呆呆呆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放我走?” 这不正常吗? 哥们没有特殊嗜好呗。 但这理由反而不是理由,不合这个世界的三观。 岳舞看着她纯天然的青春面孔,挤出了一个理由:“你太丑。” 紫露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别人都说自己是神鹿宗这一代女弟子里的第一美女,难道那些人都是瞎子? 她越发不自信了。 自从她被送到岳舞面前后就对自己的容貌越来越不自信,世上竟然会有男人会对自己不动心?而且竟然还让自己遇上了。 忽然她恍然大悟:“主人莫非那方面不行?” “哪方面····呃?” 岳舞顿时满头黑线,世上最难做的就是好人了吧。 正想揪住她好好教育教育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在这一带他谁也不认识,估计是来找高恶中的,也别指望那丫的会去开门,他也不想理会,但那门越翘越急就是不走。 岳舞只好去开门,发现是个穿着盔甲的大汉,问:“找高恶中吗?我去喊他。” “不是,在下找的就是岳老弟。” 这大汉很是热情的挤上来一步,想要进门,但被岳舞把门堵住不让他进去。 都不认识你是谁,来我家干嘛?非奸即盗。 这大汉也不在意,笑眯眯的拉住岳舞,挤出斯文有礼的笑容,说道,“岳老弟你可能还不认识我,鄙人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邱太三,乃是高老弟的同僚,不过这回确实是来找岳老弟你的。” 岳舞有些疑惑,你叫什么都没用,真不认识,不找高恶中反而找我干嘛? “有事?” “是这样的。” 邱太三的目光落在厢房门口探头探脑的紫露那张迷人的脸上,眼中爆发出火热的光芒,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兴奋的指着他身后,“其实我找她!” 丫的! “说完了?” 岳舞打算关门了。 “老弟别急啊。” 邱太三忙说,“那天鄙人其实是看上她的,无奈被高老弟先挑走了,一直不能忘怀,听说岳老弟回来了,所以……想跟老弟换个女人。” 换? 换女人? 岳舞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也行的吗? 其实还真行。 女俘虏只是战利品,或者说只是玩物,虽说没有送去做营妓有些自私,但在小范围内互换很正常,物主双方愿意就好。 只是物品而已,如果没有处出不可割舍的感情,一般物主也会图个新鲜,换了就换了。 “不换。” “必须换。” 邱太三气势一猛,堵着门恶狠狠的盯着岳舞,沸腾起一脸的杀气,从气势上压迫过来,从而达到吓唬岳舞的目的。 他堂堂一个校尉还能镇不住一个小兵! 只要镇住他,换了人就走,就算岳舞回头找将军哭闹都没用了。 校尉和小兵的差距何其的大,正常来说只要他一发威岳舞就得瑟瑟发抖,乖乖的跟他换人,甚至直接把那女人白送给他也不奇怪,哈哈! 这就是等级压制,百试百灵。 邱太三心理很是得意,今天活该自己走运,竟然是直接面对货主,不然中间插着一个高恶中让他有些头疼。 他不是没跟高恶中提过这事,但高恶中是属毛驴的,一个不好就跟你翻脸,自然是直接把岳舞搞定最好,就算回头高恶中找他麻烦也已经生米做成了熟饭,为了紫露打破头都值得。 这种心理应该只是因为还没得到觉得珍贵,一旦紫露被他拉回去关上几个月后,只怕又不会这么想了。 但他今天想多了。 面对他的气势压迫岳舞根本无感,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再不滚我就告你擅闯民居。” “你……你给我等着。” 邱太三气急败坏的退后一步,面前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差点砸中他鼻子,气得他想踹上几脚又硬生生忍住了。 这事岳舞自愿跟他换还行,一旦闹得人尽皆知也不好看,尤其是因为这种事砸别人家大门,被执法队抓了也没脸见人。 邱太三越想越不甘,一时间又无可奈何,恨恨的骂了一声:“再给你玩几天,别给我玩坏了,年轻人要懂得节制。” 倒像是他把心爱的东西借给岳舞玩了似的,心疼得不行。 邱太三这么一闹紫露自然都听到了,吓得她又紧紧抱住了岳舞,瑟瑟发抖楚楚可怜的央求:“不要……不要换。” 我神经病也不可能换吧,买来还没开封的东西会换旧货吗! 这回岳舞也抱住了她,温香软玉满怀,说不出的舒服,果然是个温柔乡,多少英雄有来无回。 “不换。” 待到紫露情绪稳定了后,岳舞拉着她去了厨房,让她帮忙烧菜煮饭。 有点事做就不会尽往男女之间那点事上想。 这些时间岳舞不在,紫露倒是成了伺候高恶中的老妈子了,每天都要给他们做饭,还是那个紫云为了维护紫露勇于献身才没让高恶中想太多,真以为高恶中把紫露当成娘就想多了,梁都高家人从来都是说一套做一套。 忙活了好一阵才做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正想安逸的好好享受一下居家生活,隔壁的一个卫兵又来敲门,说是马将军请他饮酒。 虽然隔壁住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串门,岳舞其实有些不想去,但人家好歹是个将军,找他一个小兵喝酒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直接拒绝的话就太不要脸了。 113 很行呢 马汉广对岳舞相当的好,甚至是过分的好。 一个小兵而已,就算立了点功劳吧,又送美女又送房子,已经大大超过价值范围。 岳舞要是个校尉级别的高手,送再多也正常,那是已经达到这个层次的人,关键时刻是能用得上的,让他给自己挡个刀送个死什么的,感激涕零着就上了,才算物有所值。一个小兵能有什么用?给了也是白给,挡刀都轮不上。 而事实上就算给再多岳舞也不可能替他挡刀,拿了也白拿。 既然横竖都是白给,人家堂堂一个将军又不是一个白痴,岂会把这么重要的资源平白浪费掉?那一批的神鹿宗女弟子可是全都奖励给了校尉级别的将士,连玄阶都轮不上,不管你功劳多大都不够格,偏偏岳舞这个小兵反而得了头功,领走了最漂亮的那一个,还送房子让人安心快活,相当离谱。 天下压根不会有白占的便宜。 岳舞始终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早就想问问马汉广了,苦于一直没有机会,这回倒是可以当面问问他。 虽说马汉广家是将军府,但霸城只是座边城,条件有限,所以这座将军府看似威风凛凛,其实也就是大了一点,马汉广这样的粗人也没那么多讲究,能住就行。 而且他家里也没有家眷,也就上回俘虏了那么多神鹿宗女弟子,最后挑剩下了留下三个没人要的,成了他府里的丫环。 至于暖不暖床嘛······ 岳舞仔细观察了一下,很快得出了结论。 暖。 虽说这三个是挑剩下的,姿色也还过得去,毕竟道家能修炼到筑基成功的年轻女子就算丑也丑不到哪去,自带一丝仙气,而且甚至会越来越漂亮。 “岳老弟,想跟你喝顿酒还真不容易呢,早就想跟你好好喝几杯了,不想你出个任务这么久,害人好等。今天总算回来了,我们哥俩无醉不归。” 马汉广大笑着搂着岳舞肩膀亲热的重重拍了几下,好悬没把岳舞拍在地上。 这丫的故意的吧? 好在哥们如今修为大进,虽然还只是玄阶,其实已经抵得上一般的地阶初期,不然被你一巴掌拍在地上还有胃口喝你家的酒吗? “马老哥抬举了。” 你叫我老弟我叫你老哥,很公平。 事实上在这世界完全没这个可能,马汉广是个天阶的将军,岳舞只是个黄阶的小兵,差距之大无异于十万八千里,一般小兵见了将军不直接跪了也得瑟瑟发抖浑身不自在,哪有跟将军称兄道弟的可能,而且这么的自然,这么的随意,豪无做作。 这是因为岳舞带着前世刻在灵魂里的人人平等的观念,见了国家元首也不可能跪,何况你区区一个将军。 所以称兄道弟很自然。 称兄道弟还能做朋友,你要是跟我装,老子转身就走。 马汉广自然也不是随便拍他,他的力道拿捏极好,这么几下他就试出岳舞的根底了,这家伙起码校尉级别的实力,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没有足够的底气怎么可能面对他如此淡定? 看来这回赌对了。 “老弟不见外就好,我们可是一家人。” 马汉广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拉着岳舞到了席前,很丰盛的酒菜,而且就两个人。 身后站三个伺候的神鹿宗女弟子。 我一个斥候营小兵,你一个骑兵营将军,怎么就一家人了? “来来来,先喝三杯老哥告诉老弟一个秘密。” 秘密? 说到秘密谁都会被勾起兴趣,岳舞只好跟他连干了三杯,追问:“什么秘密?” “嘿嘿,说来也巧,在老弟你那天给老哥带路前,老哥哥其实就知道你。” 岳舞心里一惊,这家伙不会也是梁都那些大家族的人吧?不由提高了警惕。 “我兄弟在此之前曾经给老哥我来过信,要我好好关照你。” 特意关照是不可能的,他堂堂一个将军屁颠屁颠的跑去讨好一个小兵完全不现实,除非正好遇上了,顺手关照一二而已。后来真遇上了他才想起有这么个人,但值不值得他关照又是一个问题,关照到哪一步又是一个问题。 他堂堂一个将军关照一个小兵,也得这小兵承受得起才行,所以马汉广一直观察着岳舞,甚至故意给他制造麻烦试探一番。 岳舞不由疑惑了,你兄弟谁啊?不认识啊! “老哥哥的兄弟是哪位?” “他如今在凉州斥候营当统领。” 岳舞顿时恍然大悟,是那个凉州斥候营的大胡子。 大胡子在梁都的时候蹭过岳舞两顿饭,在凉州遇上的时候抠抠搜搜的才回请了他一顿,实在太不厚道了。没想到人家才是真正厚道的人,竟然还托关系托到霸城让一个将军关照自己,实在太惊喜了,简直让他惭愧无比。 那家伙真是好人啊! 回头一定要让他多蹭自己几顿。 “老哥我年轻的时候也做过斥候,那时候跟他就是生死兄弟,不分彼此。” 做斥候确实很锻炼人,虽然淘汰率很高,但只要能在复杂险恶的环境里最终活下来的绝对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军中不少高层都有过做斥候的经历。 马汉广滔滔不绝的说起他当初的经历,说的口沫横飞,基本都是他在说,岳舞就是个听众而已。 敢情他就是拉岳舞过来听他吹牛的。 毕竟他都已经是个将军了,得有将军的威严,不可能随随便便跟自己手下胡吹乱侃,身边反而没有了真正的朋友,想找个人平等的喝次酒都找不到对象。 岳舞这样没把他当成将军的小兵反而最合适,妥妥的好听众。 这样的话岳舞反而放心了,没有别的阴谋诡计就能做朋友,听着他口若悬河的胡吹不时发出鄙夷的嘘声,不吹牛能死吗? 你丫的说自己做斥候的时候见谁杀谁,一个人追着对方十几个人跑,追了好几座山,游了好几条河,你确定你不是被追而是追别人吗? 你丫的说你做斥候的时候马骑得特别快,没事就去追别人玩,保持着每天追哭一个人的记录,至今无人能破······ 你丫的说你做斥候的时候箭射特别准,有次追着一个敌人的骑兵射出一箭,那马应声倒地,但他怎么也找不到那支箭,而且那匹马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喝酒前你还是霸城有马汉广在可以高枕无忧,如今已经是马汉广的霸城必定牢不可破了。 你一个骑兵沦落到守城战的话也就废了,霸城城破之前你应该已经死在冲锋的路上,霸城牢不牢可不可破你也看不到。 开始的时候还能吹捧他几句,喝着喝着就只有互相鄙视了,没当场打起来已经是酒品好。 虽然岳舞平时有事没事都要偷偷喝几口悟道酒,酒量有了大幅提升,但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喝醉过。这一顿却喝得彻底断片了,怎么回家的一点也记不起来,猛然醒过来已经在自家床上,怀里还有一个软绵绵的温暖身体。 嗯? 他一动紫露就醒了,越发往他怀里钻了钻,迷迷糊糊的说:“主人,我错了。” “什么?” “你没有不行哦,很行呢。” 岳舞用力拍拍头,头还有些晕乎,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 酒后乱性了? 自己好像没有这样的习惯啊,前世也不是没喝醉过,除了吐就是睡,如今变成不吐只睡了? 114 过命的兄弟 酒后乱了性? 或者说,这才是本性。 理智无法掌控身体后兽性的本能反应。 哥不是个随便的人啊! 既然已经随便了,那就不做人了。 昨晚一点记忆都没有貌似很吃亏,美女,咱们复习一下。 “不要····好困····” 紫露喃呢了一声,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门外传来高恶中一声大喊:“爹啊,要懂得节制。” 丫的! 这种民房隔音效果实在太差了,得赶紧把隔音阵法布起来。 原本岳舞就想好好练下手,把这个院子布上一大堆阵法,只是上回被厉利骗出城去了,这回可以好好把阵法布起来,回头我让你丫的连门都出不了。 让他有些疑惑的是,丹田里排着队泾渭分明的百家功法形成的气劲竟然有融合的趋势。 这是闹哪样? 阴阳调和本就是天地大道,还是三千大道里最大的道之一。 道家本身就深谙双修之道,谓之曰,人道。 有些邪恶的修士甚至专门研究这一道,采阴补阳,甚至采阳补阴,那些都是损人利己的邪恶法门。真正的双修则是互惠互利,你好我好大家好,懂得一些这方面功法的话比一味的枯坐苦修效果要好的多。 甚至老掌柜的藏书中也有不少这方面的东西,如果能因此增加寿命的话老掌柜肯定乐此不疲,深入研究此道而不是吸魂夺舍那一套了。 岳舞没想过要做个邪恶的人,看到这些邪恶的功法统统略过没有理会。而他从来也没往这方面想过,根深蒂固的认为这就是色情,敢情人家这不是单纯的玩色情,也走在光荣的修仙大道上。 岳舞是不会双修的功法,但紫露会啊! 神鹿宗堂堂修仙大派,岂能不会双修之法? 尤其是神鹿宗女弟子,双修功法是必修课,否则岂不是白白吃了亏。 不要小看任何人,不定那些女俘虏躺着就能修炼,修为进度比那些拼死拼活的猛男还要快得多,甚至把谁吸成了人干也不奇怪,不定几时修为超过了猛男,反客为主来个致命一击,谁死都难说。 紫露没什么经验,只是本能的运转功法而已,但岳舞不会这方面的功法,受益的大头是紫露,饶是如此岳舞也发现了惊人的效果。 百家功法各自为营的气劲确实有融合的趋势,但也仅仅只是有趋势而已,想要彻底融合在一起,岂不是要把腰累折? 岳舞正不知道下一步怎么修炼下去,既然能这样也就顺其自然了,忙着布阵,把这间院子打造成自己的堡垒再说,万一有个什么事也能躲一躲。 事关自己的小命,他还是很认真的努力布阵,把各种阵法都拿出来练练手,布上各种困阵迷阵隔音阵,在高恶中门口都布上一个迷阵,让他多走走路,把细掉的腿练回来。 反而是紫露心绪变化很大,时不时的偷偷打量岳舞。 她今年才十七岁就已经是筑基七层的修为了,在神鹿宗也是数得着的天才之一,但自从落入敌手后,失去了宗门大量资源的供应,修炼速度一落千丈,而且心绪不宁根本无心修炼,修为想要有所提升已经难如登天。 不想因为岳舞醉酒后的一夜让她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居然修为大进,比以前在神鹿宗灵气最浓郁的地方修炼进度还要快很多,让她惊喜莫名。此后悄悄施展双修之法,修炼进度竟然坐了飞机一样,只几天时间竟然突破了筑基八层。 这样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照这样下去,很快就能突破金丹,到时就有机会逃回神鹿宗了。 此后她主动了很多,每天晚上主动往岳舞床上钻,见岳舞没发现什么越发沾沾自喜,恨不得把岳舞吸成人干,好让她早日踏入金丹,获得自由。只是她修炼的是正规双修之法而不是单方面采补的采阳补阴,虽然不能让岳舞修为提升,却也能助岳舞百家功法一点点融合在一起。 这样的生活相当惬意,傻子才会去打打杀杀,一个不好就挂掉了。 虽然霸城外大军云集,霸城内也忙得鸡飞狗跳,但岳舞自从回来后连一次斥候营都没去过,能躲就躲,绝不给自己找事。除了出门买菜他就没出过门,白天忙着布阵晚上陪着紫露练功,再无他求。 但,大战一触即发。 魏国大军压境,霸城内所有人都忙成工蚁一样,就算方朝弃这个斥候营大统领因为文馨的关系有心关照他,给他放十来天假也顶天了。 方朝弃又让杨六来找他:“休息够了没有?快去干活,忙着呢。” 干什么活? 杨六很匆忙,根本无心和岳舞说话,拉了他就走。 岳舞还真没奈何,换了别人来找他都可能会扯皮,但杨六不一样,他太正直了,任何扯皮的话在他面前都没用,还不如不说。 所谓的干活就是搬运守城物资。 说的更明白些的话,就是搬着一百多斤重的石头爬上四十多米高的城墙。 因为又来了二十万援兵,霸城斥候营也多了不少新面孔,这个时候普通的斥候已经没有作用了,不可能派出城送死,自然也不能无事可做,就是搬运各种物资了。 但,搬运物资的都是小兵,当官的也不知躲哪去了。 邋遢队长这个小队因为上次出城的事已经只剩下牛四一个兵了,如今依然还是一个兵,凑上岳舞是一双。 “五哥,这些天你又上哪去了?我还以为你又出城快活了呢。” 牛四看到岳舞很高兴,表情则是很苦逼,天天搬石头能把人累死,还不如出城快活呢。 就算死也死个快活,远比这么受罪强。 牛四修为低,气力不足,让他搬着这么重的石头爬楼梯确实很受罪。 搬砖还好,搬这么大的石头确实很恐怖,岳舞虽然修为大进,搬这样的石头跟拿块砖一样,他也没傻到一趟一趟的拼命跑,而是跟在牛四身边艰难的一步一步往上挪。 “早上吃了吗?” “吃了,又饿了。” “午饭呢?” “哪来的午饭?” “我是说晚饭。” “晚饭有肉,回头我帮你抢一块大的。” 以前十天能吃一次肉,如今倒是加餐了,天天都有肉。 不过,所谓的肉也没有二两重,切得都差不多大小,大一点小一点有限,但很多小兵很在意大这么一点小这么一点,能多吃一点谁愿意少吃一点? “晚饭请你去酒楼吃,肉管够。” 牛四眼中顿时神光闪闪,喜不自胜:“一定要吃,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顿了呢!下辈子咱们再做兄弟,专门我请你,让你吃回去。” 大战在即,牛四已经把自己攒的所有钱都寄回了家,万一死了也好没有牵挂。 牛四对他的弟弟妹妹好到能把自己的命献出去,岳舞颇为感慨的看着他,真不希望他死太早。但这样的大战中他自己也只是只蝼蚁,几时死都不知道,只能盼牛四的运气不要太差。 “我们是兄弟,不用见外。” “嗯,咱们是兄弟,我不跟你见外。如果我死了,欠你的钱就不还了,下辈子再说。” 岳舞有些理解马汉广和大胡子的交情了,过命的兄弟,战友。 115 断头酒 岳舞全程陪同牛四,无比艰难的搬了一天砖。 最难受的其实是不管中饭,没有休息时间,顶多就是能走慢一点。 这世界富裕阶层才会一天三顿饭,底层甚至军营一直延续一天两顿饭的习惯,这是没法改变的,作为一个小兵岳舞也只能混迹在其中一直干到太阳下山,人不累,饿的够呛。 一顿不吃饿得慌。 虽然他的行军包里有很多食物,偏偏又不能当众拿出来,别提多郁闷了。 如今还是夏天,天黑的晚,干活时间特别长,就算岳舞只是搬着一块砖城上城下的走,一天下来也被晒的满身是汗,有些精神疲惫。 这么点活对于如今的他来说算不上什么,累的是心理,太单调太重复了。 牛四则是累得几乎散架了,需要岳舞扶着才能走得了路。 “走,好好去吃一顿。” 也不知道要搬几天砖,这个时候岳舞反而有点希望魏军早点开始攻城,不然这样没完没了的搬下去牛四真得累死。 “累死了,我动也不想动,吃什么都没胃口了。” 牛四有些疲劳过度,浑身无力的直喘大气,岳舞正想说点什么激发一下他的活力,忽然发现厉利正在路边阴恻恻的看着他。 上回的事厉利虽然没有受到多大的惩罚,但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他从军的上升空间基本已经堵死,就算他的修为突破了校尉也不会再受重用。对于原本有大好前程的厉利是巨大的打击,他恨牛仁,同时更恨岳舞,认为事都是岳舞搞出来的,没有这小子出现的话自己能好好的混出一个前程,如今全都毁了。 有些人总是很容易替自己开脱而把责任都怪到别人身上,顺风顺水的时候不知不觉就飘了起来,不知不觉踩进无处不在的各种陷阱而不能自拔。 厉利见岳舞看过来,伸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做出一个割喉的动作。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如今岳舞真不怕厉利,单挑的话能把他打成狗,怕就怕他耍阴谋诡计。 正想跟他好好聊聊,厉利转身消失在人流里,倒是大嘴巴等人兴冲冲的跑过来了。 “五哥五哥,喝断头酒吧,魏国已经送来战书了。” 喝断头酒你丫的还这么高兴? 确实是有一顿没一顿的,下一个也不知道谁会死,岳舞随口问:“几时来的战书?” “下午,三天后开战。” 魏国已经做好强攻霸城的准备,霸城悬了。 虽然如今霸城有七十万兵力,但魏国的兵力起码是霸城的两倍,虽说有守城之利,但魏国有大量的攻城器械,守城优势不见得会有多大,无非是拼人命而已。 用不了多久就会血流成河了,这些底层士兵的生命尤其脆弱,甚至连蝼蚁都不如,大战过后真不知道能有几个能活下来。 “把人都叫过来吧,喝断头酒。” 在凉州的时候岳舞看梁魏两军对战完全是看戏的心态,毕竟梁军占据绝对优势,他没有任何生命威胁,但这回梁军是弱势的一方,自己也随时可能会死,心情就沉重多了。 接下战书,大战也将正式开始。 依照这个世界的规矩,接下战书就要正面对战,骂阵、斗将、斗卒、斗军、斗阵这些基本流程都要走一遍,跟牛角城之战是一样的,如果避而不战士气就会受到影响,而对方则会士气大振,对己方不利。 这些战斗跟他们这些斥候无关,但会被派去各种打杂。 在凉州的时候岳舞之所以很清闲是因为有个瘸子那样的好队长。 三天后开战的话,这三天里他们只会更忙,加班加点都要干活,甚至会被抽调过去帮忙搭建城外的帅台。 大战将启,主战部队的士兵将会好吃好喝的养好精神,他们这些辅兵则要忙成狗。 辅兵们累点也就累点,总比那些主战部队的士兵安全些。 岳舞唯一指望的就是这些家伙能多活下来几个,全都能活下来几乎不可能,就不做梦了。 忽然看到岳二出现在这个酒肆门口,冲他使了个眼色就走了,显然是有话要说。 哥们统帅部里也有人! 满满都是优越感。 岳舞心情愉悦的借口上厕所,走出了酒肆,在附近的小巷里找到了岳二。 这可是岳五的亲二哥! 但颇有些地下党秘密接头的味道,毕竟岳二的身份见不得光。 “老五,你马上走,离开霸城,走的越远越好。” 岳二脸色严肃,满满的焦急,“还要快,马上走!” 岳舞一脸的疑惑,问:“二哥,出什么事了?” “有人要你死。” 岳舞下意识的问:“谁?” 岳二说道:“是谁你不要管,二哥又不会骗你,你马上走就行。” 糊里糊涂就跑了有些说不过去啊,岳舞无奈的说道:“总得让我知道怎么回事吧?” 岳二深吸了一口气,警惕的打量了周围一圈后才说:“你将会被挑去参加斗卒之战。” 斗卒? 就是双方各派出一百名兵卒捉对厮杀,杀到其中一方全死光为止,相当的血腥,绝对的残忍。 就算能获胜最后能活下来的也十不足一,战败的话必然团灭,就算受伤对方也会过来补刀,绝对不会有人救你。 通常这是那些犯了过错的士兵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能活下来,所有的过错一笔勾销。 霸城足有七十万大军,想要挑出一百个这样的士兵轻而易举,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吧? 自己顶多算个刺头,懒散点而已,甚至不止一次立过功,并没有犯过大的错误,这也能轮到!? “是有人要你死,发动了一些关系,强行把你塞进这一百人里。” “谁?” 岳舞杀意瞬间沸腾,想要我死就得有被杀的觉悟,不管是谁,总有办法弄死的。 岳二说道:“是谁暂时我也还不清楚,一发现斗卒的名单里有你我就来找你了,回头二哥会查出是谁,但你必须马上走,在名单还没出来前就走,不然就走不了。” 这份名单一旦公布,名单中的人必然会被集中关押,想跑都跑不了。 确实只有在名单还没出统帅府前才有机会逃走。 真是亲二哥啊! 这么重要的消息能出统帅府可是冒着巨大风险的,一旦事发岳二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牛角城斗卒血腥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岳舞心里一慌,转身就想跑,猛的又站住了。 斗卒而已,我跑什么? 116 文明打战 “二哥,我不能走。” “嗯?” 岳二有些恼火,怒道,“火烧眉毛了,不跑你等死吗?” 岳舞组织了一下语言,认真的说道:“既然有人存心要我死,肯定不会让我跑了,就算想跑只怕也跑不了。何况我要是一跑,必然会查到你身上,只会连累你。” 岳二皱紧了眉,说:“你是我弟弟,我能怕被连累吗?少废话!就算连累上我,我也不会死,你不跑能活吗?” “能活。” 兵卒最高也只有黄阶九级,他都黄阶十级了,而且是上百家功法都是黄阶十级,就算不显露兵家玄阶十级的实力,仅仅靠着这些百家功法,理论上来说他一个人就能打一百个还有多。那还怕个毛线?稳赢的局。只要自己不作死,小心谨慎一些,妥妥的能活下来。 虽说刀剑无眼,这样都能死掉的话还不如早死早了。 岳二怒道:“你凭什么?” “相信我,我肯定能活下来。” 岳舞信心满满,但太多的话就算亲二哥也不能说,“你帮我查查到底是谁想我死就行了,回头我会找他算账的。” 岳二盯着岳舞看了好一会,见他态度坚决信心满满,终于点了头:“好,我会查出来,你也一定不要死了,我们兄弟一起报仇。” “好。” 岳舞看着岳二离去的背影颇为感慨,这个亲二哥很护短,而且杀气比他还重。 原本斗卒的名单一经确定就会快速把人集中起来,好好准备一下,吃好喝好休息好,争取获胜。 再不济也别输太难看。 毕竟赢了全军有光,提振士气,输难看了只会打击了己方的士气。 但这回不知怎么滴一改常态,只有统帅府的一个校尉带着人一个一个去找名单上的人,岳舞还被放在了最后,找到岳舞的时候,白白又搬了两天砖。 这是为了不给他休息的时间,心思何其歹毒。 而且岳舞到集合地时晚饭都已经赶不上了。 丫的,一顿饭也不给? 岳舞眼神古怪的看向校尉,这家伙明显是掐着时间找上他,成功让他吃不上饭。 累了一天还不让吃饭,上战场还有力气吗? 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断头饭不让吃,是不是表示自己死不了呢? 这个校尉一脸鄙夷呵斥道:“看什么看?” “看你咋滴?” 一句话战意爆棚,岳舞捋袖子就要开打。 这家伙肯定是个共谋,绝对不能放过他,岳舞一点也不想给他好脸色,不惜当场一战。 就算十个校尉他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果然是个刺头。” 这个校尉冷笑不已,“本校尉不跟死人计较,有气力明天战场上使吧。” 换了平时他可能会当场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兵,竟敢当众跟他叫板,但今天他不能动手,人打坏了就会少一个,他自己顶上吗? 这种刺头最恶心人了,只要碰他一下必定躺下装死,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忍住,绝对不能上当。 他一副看穿了岳舞伎俩的架势,带着满满的鄙夷,傲然而去。 看守的军士关上了门,这个营盘彻底与外界隔绝。 九十九个士兵成群的凑在一起,又不约而同的看着他,士气明显很低落。 岳舞扬声问:“谁知道刚才那家伙叫什么?” “统帅府校尉段正义。” 旁边有个小胡子叹了口气,“知道他的名字有什么用,明天我们全都要死了。” 岳舞疑问:“明天不是要对骂的吗?” 上回牛角城之战是先互相骂一天,第二天斗将,第三天才轮到斗卒。 “你不知道吗?明天不骂人了,说是要文明打战,不打口水战了,反正没什么用,徒然吵闹而已。斗将也被安排在我们之后了,先拿我们这一百人祭旗呢。” “是啊,他们根本没想赢,故意拿我们的命祭旗,我们被抛弃了。” “这些混蛋,根本没把我们的命当回事,哪怕给个公平一战的机会也好,拼不过别人死的也不冤,这样坑自己人,不得好死!” “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你还不一样?” “能被送到这来的谁还不一样,都是得罪了人的嘛,不要吵了,好好过完这一夜吧,在下别无所求,但求能死的清静些。” 纷扰起来的人声又渐渐平息下去,大多数连话都懒得说了。 小胡子看着岳舞笑了笑,说道:“看来我们两个得罪人得罪的最狠,最后才来,连饭都故意不给吃一口。” 岳舞叹了口气:“同是天涯沦落人。” 小胡子从兜里翻出一块肉干,掰开一分为二,递给岳舞一半,苦笑着说:“黄泉路上有个伴。” 岳舞接过他的肉干啃起来,因为饿的厉害说不出的香,嚼烂了吞了下去,笑说:“好吃。” “没了。” 小胡子无奈的摊摊手,就这么一小块还分一半给岳舞,已经很够意思了。 岳舞从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两大块肉干,递给他一块。 小胡子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客气,接过来就啃,大赞:“你这是什么肉?没吃过。比我那野猪肉好吃多了,哪弄的?” “不可说,不可说。” 七色鹿的肉呢,你要是回头去把七色鹿宰了吃肉,我岂不是要被你连累。 能到这里来的全都是刺头,什么事都可能干得出来,不能冒险。 小胡子倒也没追问,只是随口说:“兄弟,你得罪的是谁?” “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就被拉过来了。” “看来你只能做个糊涂鬼了,至少我还知道是谁在整我。可惜明天根本活不了,不然此仇必报。” 岳舞疑问:“就没有一点生机吗?” 小胡子直摇头:“这次是他们存心要输掉这一场,被拉到这里的并不是最强的兵卒,只要得罪神通广大的那些人就会被拉过来送死,其中还有不少才兵卒七八级实力的呢,你说能赢吗?我在来这里之前还在干活呢,累个半死,而且连顿饱饭都不给,明天能站着死就不错了。想活下去就不要做梦了,安心等死吧。” 居然是军方想输掉这场对决? 图什么? 岳舞有些想不明白,打仗的时候居然想输,好歹让人拼一拼嘛,不定有希望呢? 总不可能是想整死他才故意输吧? 想要弄死他这么一个小兵怎么弄不是死?没道理找九十九个人陪他死。 而且,输难看了只会打击己方的士气,对战局不利,霸城军方高层岂会如此愚蠢? 117 话语权 难道明天真的要一个打一百个? 这些家伙士气如此低落,明天上场很可能被人砍瓜切菜一样杀个精光,只剩下他一人对战一百个敌人,那就操蛋了! 刀剑无眼,以一战百他也没有把握啊! 除非用玄阶十级的战力去横扫,但如果发现你是玄阶的话,梁军就得给对方一个交代了,必定会把他阵前斩首。 如果还要保持兵卒战力和一百个人打的话,累也得累死,虽然理论上他能打一百个,毕竟也只是理论而已,生死相搏中什么事都可能会发生。 就算是天阶,刀剑招呼到身上也得死。 蚂蚁多了咬死象,他还根本不是象。 必须得把这些人求生的欲望鼓动起来,给自己挡几刀也好啊! 吃完一块肉干后舒服多了,七色鹿的肉充满灵气,饥饿感一扫而空,于是扬声问:“大家想活下去吗?” 有人不屑的撇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嘛,能活谁想死?” 另一人接口骂了一声:“就是,问出这种话,白痴一样。” 还有一个更说:“少废话,让大家安心的死就好了,没有小聪明可耍,就算你能让别人替你挡刀最后一样也要死,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不要费这劲了,在座很多人都比你聪明。” “就是就是,这小子一看就是个傻子,还以为自己多聪明似的,真是搞笑。” 岳舞刚说一句他们就七嘴八舌的嘲讽全开,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真是无语了。 怪不得因为得罪人被送这来等死,不是没有原因的,要反省啊! 有些人很可能因为你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记恨在心里,一旦有机会就会毫不客气的弄死你,图一时嘴上痛快最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祸从口出哦! 你们几个丫的我记住你们长相了。 倒是小胡子吃了他的肉没好意思开骂,问:“兄弟,你想说什么?” 岳舞说道:“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自我放弃,也许能赢呢?” “白痴!” 有个一脸凶相的家伙跳起来指着他鼻子大骂,“你这个白痴,老子已经忍你很久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死你让你早点投胎?说不定能抢到一个好位置,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小胡子连忙拦住这家伙:“老相,不用浪费力气,黄泉路上我已经和他结伴了,你是不是也想把我提早打死?” 一脸凶相的老相说道:“戚鹰,不是我老相不给你面子,实在是已经够烦的了,这小子还蹦出来烦人,实在恶心人。要不你就让我揍他一顿松松骨?” “滚。” 这个小胡子戚鹰显然很有些威望,推开了老相,转对岳舞说道,“兄弟,能有希望活下去谁又想死呢?实在是真的没有办法,一点希望都看不到。明天一战对方会派出一百名名震天下的魏武卒,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我们霸城七十万大军里挑出最强的一百个兵卒只怕都未必会有胜算。你看看我们这些都是什么人?给人家送菜的。虽然其中也不乏高手,但能跟魏武卒较量几下的只怕不出一只手之数,百人对战时只要有一个人先倒下,对方就会多出一个人,就有一个人必须一对二,你说怎么打?” 这种百人对战不能有一个人弱,一旦被突破一个点就会满盘皆输,这里的一百个人里良莠不齐,很多人只怕一个照面就会被对手砍杀,第二个照面剩下的大多数人都要面对两个敌人了,再一个照面,也就没剩下几个人了。 这样的对战确实只是送菜而已。 别以为军方高层是舍不得送一百个最强的兵卒和对方血拼,兵卒再强也只是兵卒而已,军方高层压根也不会在乎兵卒的命,就算输,是否输得难看也很重要,送菜就是最难看的一种输法。军方高层的面子自然比兵卒的命值钱,不可能会因为珍惜兵卒的命丢自己的脸。 偏偏这一局又摆明了是送菜,肯定是哪里不对劲。 但那些事目前没法细想了,只能是先活下来才能去追查,你把我当成菜送出去,我不能把自己当成菜给别人吃了。 岳舞笑说:“有机会的····” “有个你大爷!” 老相一见他说话立马又暴跳起来,绕过戚鹰一脚猛踹过去,岳舞退了一步没被他踹到,戚鹰又把他拉住。 岳舞懒得理他,拉高声音扬声说道:“只要大家听我的····” “你算老几!” 老相怪叫一声,受到了奇耻大辱般猛地推开戚鹰张牙舞爪的扑向岳舞。 “打他,打死丫的!” 有人跟着起哄,有人跟着暴骂:“就是,你算老几?凭什么听你的····” 这人一句话没骂完就目瞪口呆的瞪大了眼,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胎死腹中。 岳舞一伸手捏住了老相的脖子,拎着老相强壮的身躯抓小鸡一样甩了甩又抖了抖,抖得老相手脚都直了,双脚离地一个劲翻白眼。 老相也是出了名的狠人,兵卒里很少有敢惹他的人,原以为他上去就是虐岳舞,谁也想不到被虐的居然会是老相,而且是小鸡被人拎住了一样毫无反抗余地。 岳舞单手就能拎着老相玩,实力差距何其大。 这一幕实在太惊心动魄,就连戚鹰都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完全没想到在他眼里不过是弱鸡的一个人竟然是大象。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来试试。” 那个说别无所求但求能死的清静的家伙猛地从角落里冲出来,快如奔马般冲到岳舞面前,飞腿猛踹过来,力道威猛攻击凌厉,一出手就看得出是个真正的高手,应该是戚鹰提到了能跟魏武卒过招的人之一。 不过,他这速度虽然远超一般的兵卒,但在岳舞眼里还是慢如蜗牛,随意的一探手,准确的擒住他脚脖子一拉,抡着在空中荡了几圈才随手一扔。 这家伙身手确实相当了得,依然一个翻跃稳稳站住,惊讶的看着岳舞,缓缓点头,说道,“果然是个高手。” 岳舞的速度比他快太多,就像七八岁小孩跟成年人之间的距离一样,都不好意思欺负他。 这下都安静了,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岳舞,再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谁再敢嘲讽就是脑子有坑了。 军中自来强者为尊,人家比你强就得乖乖臣服,不然就得吃砂锅。 “听我的没意见吧?有意见赶紧提,我这人脾气好,保证不打死。” 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我是病猫? “没意见没意见,大家都听你的。” 戚鹰连忙说道,“兄弟,快把老相放开,要断气了。” 岳舞随手丢垃圾一样丢开老相,老相趴在地上张大了嘴疯狂的喘息起来。 “你好像有意见。” 岳舞没等他喘直气一脚踩在他脸上,用鞋底在他脸上磨蹭了一番,“你这个白痴,老子已经忍你很久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死你让你早点投胎?说不定能抢到一个好位置,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老相刚刚说过的话岳舞全部奉还给他,而且是踩着他说的,不像老相刚刚只是空跳脚。 “饶····饶命。” 老相挣扎了几下,脑袋被岳舞踩着动弹不得,下半身乱扭,犹如一只垂死挣扎的鸭子。 “告诉我,我算老几?” 老相在他脚底连挣扎都不敢挣扎了,躺平了一动不敢动,吭吭哧哧的喊:“老大,你是老大!” 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这个道理哪个世界都一样,只是在这个世界的军营更简单粗暴。 拳头大了才有话语权,才会有人听你讲道理。 连话语权都没有,你的道理再大也没人听。 那个别无所求的家伙抱拳一礼,说道:“只要这一次能活下去,这辈子你都是我武骤的老大。” 戚鹰也很识趣的弯腰躬身,行礼:“老大。” 虽然他对自己也很有自信,但他一眼就看出自己和岳舞之间有巨大的差距,差距太大了自然兴不起一丝较量的欲望,老老实实臣服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两个人带头弯腰,其他人更是抢着低下头,甚至一些机灵的反而兴奋起来了,莫非是自己命不该绝,苍天派来了救兵!? 118 牛刀杀鸡 “老大!” 这些人虽然大多都是刺头,这种时候都明智的选择了臣服,冒出来这么牛逼的一个人,简直就像黄泉路上看到了日光灯,也许真的能赢呢! 能活谁想死? 此前只是看不到任何活下来的希望才会自暴自弃,一旦有了希望,一个个眼中又有了光芒,激动莫名,全都把希冀投在岳舞身上,一个比一个老实。 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岳舞总算收回了脚,老相哆哆嗦嗦的爬起来,又被他踹了一脚趴了下去,一屁股坐在老相背上把他当成板凳。 最烦这种人了,就知道欺凌弱小,现在让你好好尝尝被人欺辱的滋味。 哥们这是教育你,还是免费的,不用谢。 老相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的做板凳,也算给众人一个下马威,看看老相这样的下场还有没有人再质疑他的权威。 枪杆子里出政权,政权既权威。 政权可以不要,哥们只要权威。 岳舞老神在在的扬声问:“有想死的吗?” “没有····” “老大,我肯定不想死。” “我也想活啊!求老大救命!” “老大老大,我有个妹妹天姿国色,只要我能活下去就把她献给老大!” “老大老大····我有个姐姐那是相当的好看,只是她克死了丈夫,不知道老大有没有兴趣。” “滚!你也想克死我们英明神武的老大吗?其心可诛。” “老大这么英明神武怎么可能克得死!” 前面岳舞一句话说的还算客气,结果迎来漫天谩骂声,这回说的这么不客气反而迎来滔滔马屁声。 哪里都不会缺马屁精,有些机灵的立马抢着表现,争取给老大留下个好印象,明天打起来的时候老大很可能最先救援自己,活下来的机会大增。 “都闭嘴。” 戚鹰骂了一声,“乱糟糟的成何体统!” 顿时又鸦雀无声。 很多人都看出来了,戚鹰这家伙比谁都精明,早早就和老大称兄道弟,惹不起。 那些认识或者知道戚鹰的更是不敢招惹他,何况如今的戚鹰明显就是离老大最近的人,已经确立了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大人物地位。 悔啊! 明明机遇就摆在眼前,自己却没有把握住。 好在这个并没有完全错过,还有紧紧抱住这条大粗腿的机会。 英明神武的老大刚刚进来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提前拍个马屁呢?自己口袋里明明也有块肉干啊! 现在再送是不是有些迟了呢? 那个有肉干的家伙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又有个家伙连忙掏出一个馒头满脸谄媚的上前献宝:“老大,这是我刚刚吃晚饭的时候留下来的,还热乎呢,您尝一口?”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但还是收下了他的宝物。 吃是不可能吃的,就是摆个姿态,不定下回真有人送过来一个宝物呢? 这个家伙见自己献宝成功气势大涨,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个临时队伍的三号大佬。 而拥有肉干的家伙,人家馒头都送出去了自己的肉干岂能送不出去? 他鼓起勇气正要上前献宝,岳舞已经挥挥手止住了继续有人献宝的冲动,说道:“不想死也很简单,明天尽量让自己活得久一点就行,防御为主,保命为主。” 对战中如果不想要对方的命一味防守的话确实能撑得更久些,再不济遛着对手跑嘛,只有拼命才会更容易把命拼掉。 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还不需要自己出力,只要保住自己的命就好,这样自然能让这些人吃下一颗定心丸。 不驱赶着小弟们顶在前面挨刀的老大简直就是圣人。 戚鹰跟着说道:“明天开战的时候不要太分散,单挑你们很快就会死在魏武卒手里,尽量的集体防守,撑得越久越有希望活下去,明白吗?” “明白明白,都听老大和二当家的。” 整得跟土匪一样也是醉了。 岳舞没什么军事才能,坐着当个摆设还行,这戚鹰倒是个人才,很有一套,只是此前镇不住场面无从发挥,如今有了岳舞做主心骨就有了核心,再由他发号施令,临时框架很快就拉了起来。 不错不错,这样一来就不会有太大压力了,明日一战不至于腹背受敌,胜利应该妥了。 岳舞悠哉悠哉的坐着老相哼小曲的时候,方朝弃火急火燎的跑到了霸城统帅府,好不容易见到了他的上司,一个负责军情的将官,一肚子火就喷了过去。 “为什么我斥候营的人会被拉去斗卒?” 斥候被拉去斗卒,绝对是闻所未闻的千古奇闻,方朝弃当了一辈子的斥候都没见过,甚至没听说过。 斥候不是主战兵种,在梁军中甚至不被重视,都是最差的兵员才拉去做斥候,活下来的概率很低,最终能活下来又脱颖而出的斥候必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样的精英其实比战卒价值更高。抛开文馨的关系不谈,方朝弃也觉得岳舞有成为一名好斥候的潜力,几次都能在险恶的环境里活着回来就是证明。 而且岳舞还立下了不小的功劳,是有功的将士,别人是有过才被拉去斗卒,你把有功的也拉去送死,岂不寒将士们的心!? 这位将官笑说:“老方,多大点事啊,何必着急上火呢。一个小兵而已,别人能去他怎么就不能去?” 方朝弃被噎得说不出话,转而说道:“你们要我手下的士兵去斗卒最少也要提早跟我说一声吧,直接把人在路上拉走是什么意思?有把我方朝弃放在眼里吗!?” “抱歉抱歉,可能是他们搞忘了,回头一定好好训斥。” 轻飘飘的一句训斥就要了别人命,回头别人把你命送了挨顿训你换吗? 方朝弃浑身一阵无力感,深吸一口气,压着怒火又说:“我手下这个兵立过大功,还没来得及赏赐你们反而让他去斗卒,让我如何跟将士们交代?以后还有谁敢为军队效劳?对士气必然会有巨大的打击,谁负责?” 提升到这个层面就不是一个小兵生死的事了,而是整个军队建设的事,是大事。 “是吗?” 这位将官笑说,“还真没注意到这个小兵是有功之人,以后肯定会注意。这次就算了吧,明天就开战了,临时换人不方便。” 你一个不方便事关别人的性命啊! 方朝弃脸色一怒,重重说道:“还有时间,方便的很。” 虽然方朝弃还只是一个大校尉,但到了这个层次都是有深厚背景的人,这位将官虽然是上级也不能不考虑方朝弃的情绪,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老方,这么一点事就不要着急上火了嘛,还是那句话,一个小兵而已,谁去都是去,已经确定了的人选不能换。” 方朝弃怒道:“必须换。” “老方你别发火啊!” 这位将军越发尴尬了,方朝弃平时脾气挺好,好脾气的人也动怒他就不能不有所顾忌,苦口婆心的说道:“老方,换人也不是我说了就能算,背后牵扯到太多人和事,我也决定不了,你应该也能理解才对。” 方朝弃皱紧了眉,问:“是谁要他死?” 这位将官指了指头上,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居然是还有更高层次的人想要岳舞这么一个小兵死? 这不是杀鸡用了牛刀嘛! 119 刷存在感 更高的层次方朝弃已经接触不到了,也不会有人听他废话,更没有发脾气的资格。 方朝弃深深叹了口气,直觉浑身疲惫,无奈的转身离去。 岳舞的生死他已经无可奈何,命硬不硬是他自己的事了。 出来的时候差点在门口撞到了人,认得是一个叫乔三的卫兵队长,这个时候也没心情跟他打招呼了。 倒是乔三凑上来悄声说道:“方大人,有人看到你们营里的那个厉利曾经带着一个神秘人物面见了左将军,这事应该跟他有关。” 方朝弃有些意外的看向乔三,自己和这人顶多只是点头之交,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主动送来这么重要的消息,实在意想不到。 “多谢。” 方朝弃轻声致谢,加快了脚步出了统帅府,有些后悔上回处理厉利的事轻了,只是撤了他的职而已,最少也得赶出霸城才对,就不会折腾出这种事了。 回头怎么跟文馨交代? 虽然文馨什么都没说,如果岳舞在他手里死了,他依然会无颜面对文馨。 方朝弃越想越气,走出统帅府看到杨六和韩阳树在等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办法了。” 杨六沉默不语。 韩阳树则是恼火的挥了一下拳头:“太可气了!竟然把斥候拉去斗卒,这不是让人去送死吗?回头斗将斗军是不是也要我们斥候上!” 单对单斗将斥候也许还有希望获胜,要是拉去斗军的话必定全军覆没。 斥候营平时压根不操练,能赢就见鬼了。 方朝弃没理他,问:“厉利在哪?” 韩阳树摇头:“不知道。” “去找啊!” 方朝弃怒道,“一名优秀的斥候不仅仅只是刺探敌军情报。” 沉默的杨六说道:“他在得意楼喝酒。” 得意楼是霸城里最高档的一家酒楼,档次稍微低点的人都没资格去,通常是校尉起步,厉利也是第一次有幸光顾,让他有种踏上人生巅峰的美妙感,整个人都飘起来了,相当的陶醉。 “王管家,明天一战那小子必死无疑,您可以安心回去交差,我在这里预祝您一路顺风。” 这位王管家是长乐王府的管家之一,但不是上回被岳舞打了的那个。 长乐王府的管家全都姓王,不姓王也赐姓王。 原因其中也很简单,上回长乐王府派人来找岳舞,请他去长乐王府做客,岳舞不仅拒绝了还把派来的管家打了。虽然一般人看来这算不上什么大事,不就一个管家嘛,奴才而已,打了也就打了。但长乐王府觉得是在打他们的脸,王府的威严不容侵犯,必须严惩肇事者,所以也懒得要什么悟道酒了,直接就要岳舞的命。 跟王府的威严比起来,悟道酒算个屁。 所谓的宝物,梁都那些大家族谁家没有一大堆?更别提长乐王府了。 对悟道酒有兴趣只是因为被传的神乎其神,觉得新鲜而已,但这种东西是消耗品,不可能有太多,其实兴趣并不是很大,顶多是能得到最好得不到拉倒,不会大动干戈。万一动静闹大了给自己惹一身麻烦,结果真的没有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梁都很多家族为这事闹腾只是气不过,你有好东西献给文家孟家凭什么不能给我们家? 闹腾更多的是刷存在感,真要过火是不敢的,毕竟梁国是有王法的地方,真的开罪了文家和孟家也是得不偿失。 尤其是长乐王府摆明了就是借机刷一下存在感,免得世人把他们忘了,或者是说一个小人物不配拥有这么高档的东西,乖乖送过来给你几个赏钱就完了,你还给脸不要脸,把人给打了。 连王府的人都敢打,打的就是王府的脸面。 原本是刷存在感,结果变成了把脸送上去给人打,岂能不怒。 但长乐王府在梁国的地位比较尴尬,虽然高高在上但不能插手军政,没法明着来军队里杀一个士兵,但长乐王府的人脉还在,吩咐一声自然就会有人找个理由把这个小兵做掉。 长乐王府没插手军务太久,能接触到的反而都是霸城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上将军左游曾经就是长乐王的马夫。长乐王府派人来知会左游一声,左游作为霸城三大上将军之一,自然也不会在意一个小兵的死活,长乐王府对他有恩,这么点小事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随手吩咐下面的人弄死就完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任务落到了下一级头上,正好想要输掉明天这场斗卒之战,把岳舞塞进去就可以了,岳舞自然必死无疑。 大人物随手一挥,轻轻松松就能决定小人物的命运,还不需要担任何责任。 这位王管家叹了口气,说道:“真想留下来看看明天这场大仗,可惜了····” 可惜是因为明天就要开战了,不赶紧走可能走不了,甚至会被魏军围城,把他堵在路上截杀掉,跟自己的性命比起来热闹就不要看了,好不容易享受到的荣华富贵,不能有一点风险和意外。 厉利笑说:“那小子死的有多惨日后在下去了梁都一定会跟您细细描述,想到那小子临死前的嘴脸我都迫不及待早点天亮了。” 这位王管家点点头,但兴趣缺缺。 其实他跟岳舞无冤无仇,反而是岳舞打了那位王管家使得那位王管家失宠,他才有了上位的机会,说来岳舞还是他的恩人。 “这次你也算有功,如果在军中混不下去的话,可以来长乐王府,不会亏待你。” “王管家是我的再生父母啊!小人一旦去了长乐王府必定以您马首是瞻。” 得到这句承诺厉利喜不自胜,满脸谄媚的连敬三大杯。 “王管家,您随意,我干。” 看着他连干三大杯后这位王管家淡淡的呷了一口杯里的酒,眼神鄙夷。 你就算来了长乐王府顶多也就是只看门狗而已,拼死拼活抢着当狗,真贱啊! 其实他自己就是奴家高手。 奴家人就是这样,觉得自己这样干是光荣伟大的使命,别人也这么干反而特别恶心。 当然,岳舞也修炼了奴家功法,只是奴家功法并没有占据主导地位而已,一旦奴家功法占据主动,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 方朝弃赶到得意楼的时候看到一辆长乐王府的马车停在附近,顿时恍然大悟,没有再进去,而是转身就走。 120 美中不足 嘹亮的号角声刺破了黑夜。 很快,整齐的脚步声重重的踩踏在大地上,步伐整齐,显得气势磅礴。 天没亮各营就要开拔出城,围着帅台摆开二十万大军,威风凛凛。 霸城的城墙上也是人头密布,几乎所有人都出动了,七十余万人,不仅仅是人山人海能形容得了。 魏国兵力虽然更多,但也没蠢到全部开出来,大致出动了三十万兵马摆开了阵仗,看过去黑压压的人头就已经一眼看不到头。 大战之中人太多反而容易出现混乱,一旦造成踩踏事故蛋疼的是自己。 掌控二三十万人的一举一动已经是一般军队的极限了,很考验主将的统兵能力,人再多只会添乱。 霸城东门外这片地域摆下这么多人也已经顶天了,就算打起来对接上的也只是最前面的部队,后面的人根本插不上手,过多拥挤反而会影响了自己人的正常发挥,所以也就是呐喊助威而已。 攻城战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兵法谋略基本用不上,就是拼人命。 如果能在阵前会战的比斗中压住对方的气势,激发己方的气势,能无形中增加很多战斗力,从而减少己方的伤亡,占据优势。 日出的时候,两军已经很有默契的把阵型摆定,互相对峙。 双方都是精锐部队,盔明甲亮,井然有序,精神饱满,杀气腾腾。 步兵方阵一字摆开,每一万人一个军阵,骑兵在两翼。 梁军有十二个步兵方阵,八个骑兵方阵。 魏军则是二十个步兵方阵加十个骑兵方阵,人数上占据优势。 这么一场大战声势浩大,魏军仅仅备战就用了大量的时间,早已人尽皆知,不少国家都有人前来观摩。 能亲眼目睹这样一场大战不容易,各国军方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盛况,亲身观摩一下梁魏两国的实力,回头对上了也好有应对之策。 所以,这一场大战万众瞩目。 赵国更是来了两万骑兵在南方一处高地上远远看着,其他的韩国、卫国也有一两万人过来看热闹,各据一方,其他远一些的国家人数则比较少,多则几百,少则几十。 章平关方向的秦军来了三万骑兵,全都是精锐的重甲骑兵,仅仅在装备上就明显高出诸侯国一大截,领军将领坐在一个小山坡上老神在在的看戏。 或者说,坐山观虎斗。 但在这位秦军将领眼里满满都是鄙夷,顶多是看两只猫在玩闹的心态。 就你们还能算虎? 虽然这次的口号是文明战争,不再需要骂手上场骂对方祖宗十八代,但该有的流程还是必须的,早早就有一个骂手在高声宣读讨伐檄文,历数敌军的恶行,说的义愤填膺声泪俱下,依然叫喊的声嘶力竭。 只是这回单纯是激励己方士气,把对方王室祖宗十八代轻轻带过,充分表现了自己文明的程度。 走进这么宏大的战场豪情顿生,有一种即使战死也无憾的冲动。 这话是武骤说的,这家伙其实是个儒家弟子,偏偏很好战。因为是他儒家弟子的缘故,入营的时候让他做了个书吏,他很有些不爽,有一次在冲突中打伤了好个同僚,被记了不良,这次斗卒也不知是谁在后面使了劲,就被塞进来了。 一个书吏都被拉进来斗卒,可见霸城军方真的只是想输掉这次比斗。 戚鹰则是个墨家弟子,也就是个木匠。 这一百人里很多都不是主战部队的人,很多都是辅兵,拉出来斗卒完全就是送死。 也许就是因为魏国的魏武卒战力太过彪悍,反正也打不赢干脆放弃掉了。既然是送去死的人,反而容易操作,想报仇的人就活跃起来了,纷纷使力把仇人送进去,出掉胸口的这口恶气,而经手的那些官吏也能捞点好处,皆大欢喜。 有人在围着你的尸体开怀畅饮。 岳舞这一百人是被押送出来的,吃了两个馒头,而且搜过身,任何东西都会被搜走。 岳舞把最早得到的三个行军包缝制成了内裤才没被发现。 行军包其实需要在最趁手的位置才能第一时间取出武器杀敌,藏的太严密并不方便使用,取用的时候往裤裆里掏看上去更是龌龊,但这是没办法的事。 以前一直没有遇上过被强行搜身的事,这回就遇上了,好在别人都知道他只是个兵卒而已,不会联想到他身上会有行军包,才糊弄过去。 而上场的时候还要脱掉上衣,光着膀子只穿一件长裤跟对手血拼,这是为了增加视觉效果甚至是为了省下一件衣服。 军队的号衣也是花钱买的,脱下来,等你死了再给你穿上,体面的走。 为了分辨敌我则是额头以及肩膀上都要扎上统一颜色的布条用以区分敌我,看上去血腥又暴力。之所以扎三条是为了防止脱落,脱落一条两条也没关系,三条全脱落被自己人杀了也活该。 魏国那一方全都是满身爆炸性肌肉的威猛大汉,一百人跟一个模子印出来一样,高大威猛,充满了极致的力量感。 而梁军这一边脱了后一大半都是排骨,勉强有几个强壮些的也完全赶不上魏军那样的程度,和魏军一比对区别非常的明显。 一时间梁军将士全都看傻眼了,这是闹哪样? 强弱如此分明,怎么打? 魏军士兵则是哄堂大笑。 笑声越来越肆无忌惮,充满了嘲讽。 怂货,你们这是放弃了吗? 魏国是附近各国里出了名的怂货,这回逮着一个更怂的,好不欢乐。 被怂货嘲讽杀伤力最是巨大,偏偏梁军将士还说不出什么来,一个个面面相觑,说不出的憋屈,沉默得可怕。 就连观摩看戏的各国将士都笑出声来,梁军这波操作很伤士气哦! 这种阵前斗卒岂能放弃,是激发血性和战意的重要手段,一旦自己人被对方虐杀,后果很严重,很有可能直接导致兵败,大军一旦崩溃就不是死一百个人的事了。 后果之严重不可想象。 左游老神在在的坐在高高的帅台上,颇有众生皆蝼蚁的气概,指点江山气吞万里,何等快意。遥想自己当年不过一个马夫,一步一步终于也爬上了如此巅峰,一览众山小,如此的美妙,真是相当励志的奋斗史。 曾经站在台下仰望,如今高高在上,这种功成名就的滋味相当享受,但美中不足的是嘲讽声排山倒海而来,竟是如此刺耳,扰得他心烦,冷冷说道:“开始吧。” 121 几十万大军中 帅台上传令官挥舞令旗。 岳舞看不懂啥意思,有几个官员模样的人过来领着他们这一百人光着膀子空着手走到整个战场的最中心,双方斗卒相隔三十余步一字排开站定。 梁国这边的人明显比魏国人小了一大圈,矮了一大截,视觉效果更加强烈,又引起一浪更加刺耳的嘲讽声。 双方还有官员用测试石当场测试对方所有斗卒的修为境界。 岳舞不由有些担心起来,会不会测出十级的境界? 如果测出自己是十级算不算作弊呢? 算是作弊的话会不会当场把自己斩首? 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相当有压力。 好在测试石只是显示他黄阶满级。 九级是满级十级也是满级。 毕竟十级的人压根没听说过,就算也曾经有人十级过也不会说出去。 然后拉过来一车武器,全部都是制式军刀,双方的官员互相仔细查看对方有没有在武器上动手脚,确保公平公正。 魏国这些强悍的武卒给了梁国这些士兵很大的压力,大部分人明显很紧张,甚至满头大汗浑身无力,毕竟有些人甚至从来没上过战场,在这一刻紧张得腿肚子都发抖,又引得魏国大军一阵狂笑。 到了这时候岳舞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伸手从大车里抽了一把刀试了试手,感觉太轻,随便耍了几下,目光扫向身后众人,说道:“有想死的吗?” “没有。” 这些家伙猛的齐声一吼,气势顿壮,纷纷跟着抽刀一字排开,再次和对面一百名魏武卒面对面站定,死死盯着面前的对手,手也不酸了,腰也不麻了,腿也不抖了。 岳舞站在最中间的位置,这是因为他要是从一头杀到另一头估计另一头的人早死光了。只能从中间打开,解放出更多的自己人往两边救援,才能让更多人活下来。 冲这些家伙喊他一声老大也得替他们的小命着想,死光了以后就没猴子牵了。 难民队都快死光了,是该补充补充了。 当过老大,高高在上受人追捧的滋味可是会上瘾的。 双方最后留下的两个官员算是这场血战的裁判。 魏国的官员不屑的瞟了梁国官员一眼,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很是大度的退后好几步,把主导位置大方的让出来。 这是无声的嘲讽。 随便你折腾也折腾不出一点浪花。 梁国官员嘴角直抽抽,他也根本不知道是这个情况,这不是让自己过来丢人现眼的吗?! 他很有些抬不起头,甚至是不忍目睹己方这些将士白白送死,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主持下去,高高抬起手用力挥下:“开始!”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 这是必输的局,如此近距离看着己方将士被敌人残杀,何其的残忍。 “杀。” 为了自己的小命岳舞也不得不放手一搏,暴吼一声往前冲,其他九十九人则不进反退,齐齐往后退了一步,收拢了些队形,等于把他一个人卖给了对手。 这样的操作又让魏国大军上上下下都是爆笑起来,这一百个魏武卒原本也要挥刀冲上去,但对手们都退了却只有一个人上过来,有些不解,都是下意识的顿了一顿。 面对岳舞的几个魏武卒脸上闪过残忍的冷笑,左右三个人一齐率先冲杀过来,直接就是三打一。 梁军怂成这样,一百个人里竟然只有一个人往前冲,实在太搞笑了。 这不是送死吗? 魏军的大笑声更加肆无忌惮,甚至有人笑得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从来没见过这么搞笑的斗卒之战,各国互相打了几千年都没有出现过这么怂的队伍,这是给魏国送的大礼,壮魏军士气呢! 斗卒如果出现一面倒的局面,获胜方甚至可能携胜利之威掩军俺杀过去,必然能击溃对手。 一颗人头高高飞起,让魏军的笑声达到了高潮。 离的远的看不真切,想当然的以为飞起来的是岳舞的人头,跟着大笑就完了,忽然发觉笑声戛然而止,又莫名其妙的停止了笑声,感觉气氛有些诡异。 然后则是一直沉默着的梁国大军猛然爆发出狂喜的欢呼声,不仅仅是城下的军士,城墙上那些也跟着欢呼,虽然他们也是莫名其妙,反正跟着就没错。 岳舞一刀削飞一颗脑袋,杀气更猛烈,扭身又是一刀劈在一个魏武卒结实的胸膛上,差点就把他劈开两半。即使他控制着其中一家功法十级的程度速度和力量也大大超越这些兵卒九级的对手,他的刀挥过去对手很难躲避,而对手的刀在他眼里又比较慢,轻易就能闪避,完全是实力上的碾压。 转眼间突前的三个魏武卒被他砍杀,但魏武卒确实相当精锐,他们前冲的队形不断往中间收拢,在前冲的过程中就完成了队伍的紧凑,以免外围有人落单被围杀,从而对岳舞形成两侧的不间断冲击左右夹攻。但岳舞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快,反而变成了接连不断的一打二,下一个跑到时同伴已经被杀。 岳舞越杀越顺手,杀气不断的浓郁起来,不断的把冲过来的敌人一一砍倒在地,没有任何兵刃撞击声传出,全都是利刃断骨的脆响,一刀一个准。 魏武卒再精锐也顶不住实力上的碾压,尤其是这样的添油战术最合岳舞的心意,只要等着对手跑过来送死就行,守株待兔一样轻轻松松。 他身边的尸体不断堆积起来,颇为壮观。 很快就让他血流满身,都是对手喷过来的,看上去很是瘆人。 一个人在几十万大军中大杀四方。 多少年以后完全可以这样描述,满满都是吹牛的资本。 几十万大军的最中心哦! 一个少年横刀当道万夫莫开,一时间豪情满腔气势如虹。 “杀。” 退后了几步的戚鹰看得热血沸腾,挥刀往前冲,其他所有人怪叫着激发出这辈子所有的疯狂,疯魔了一样奋不顾身的冲杀上去。 丫的! 这是搞哪样? 不是让你们保命为主吗? 岳舞脚下倒了二十几个魏武卒后发现戚鹰等人不要命的冲杀过来和魏武卒混战在一起了,很有些无语,哥们还轻松着呢,你们激动什么? 这么激动死在这就别怪我了。 魏武卒确实精锐,即使少了二十几个对付这些半吊子还是妥妥的,说好的不送菜呢? 122 章 假 球 岳舞大杀四方引动戚鹰等人热血沸腾,疯狂的冲杀上来,但热血当不了饭吃,实力不够就是送菜。 戚鹰等好手还好,气势如虹战斗力爆棚,如有神助,那些吊车尾的还是吊车尾,热血上涌只会让他们送菜的脚步加快了几分,死得更快。 虽然人数上已经占据了一些优势,戚鹰等人也很有勇气,如狼似虎的冲杀上去和对手混战在一起,但他们中很多人对上精锐的魏武卒还是远远不够,迅速有人伤亡,伤亡的人数也迅速扩大,再扩大。 人数占优势唯一的好处就是受伤后对手没空给你补刀,你还有复活的机会,喘口气还能残血助战一把。 被人一刀致命也就没有复活的机会了。 一个照面间,魏武卒倒下了十几个,梁军倒下二十几,还能站着的忽略不计。 然后回头重新组织队伍,排好队列继续第二个回合的面对面冲杀。 这样的战斗必须冲杀过去,没有冲破对方的一字阵说明你已经倒下了,或者已经陷入了敌人的包围。所以必须不管不顾的奋力冲过去,不管有没有把对方杀掉,至少不能陷入包围中。 是死是活岳舞也已经顾不上他们了,原本说好的让他们猥琐一点保住命就好,拖着时间由他杀人,结果见我杀人这么容易你们就红眼病发作是吧? 很多时候都是不作不会死,既然作死谁也拉不住,他也只能尽量快的多杀几个魏武卒让他们多活下来几个。 好在没有任何一个魏武卒是他一合之将,真要被拖住了的话,这些家伙很难不死光。 在他又快速斩杀了十几个魏武卒后梁军一方才彻底占据了上风,剩下的魏武卒只有二十几个了,落进了包围之中,而魏武卒只能站成一圈被他们六十多人围攻。 这些魏武卒结阵防守的话,一时半会也很难把他们全都杀掉。 几十万人环顾的一场战斗,颇有古罗马角斗场大型角斗的风骨,但这个风格肯定不是传自古罗马,古罗马只是弟弟辈。 到了这个时候谁都看得出来,岳舞的存在对魏武卒威胁太大,一个人就改变了这场斗卒的走势,魏武卒大势已去,彻底战败只是时间问题。 梁军一方欢呼震天,而魏军一方黯然无语。 形势颠倒的太快,梁军一方扬眉吐气喜气洋洋,而魏军一方吞了一颗绿头苍蝇一样恶心,和先去的猖狂放肆现场鲜明的对比,窝心无比。 “威武!” “梁军威武!” “梁军常胜!” “威武,威武!” “梁军……” “威武!” 附近观摩看热闹的观众们也看得兴致勃勃起来,原本以为只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毫无可看性,想不到竟然还会有这么精彩的反转,惊喜真是无处不在。 但他们原本就是看戏的心态,谁胜谁负不在乎,谁死谁活不介意,只是觉得更加好笑。 梁军帅台下欢呼雷动,呐喊声也由开始的纷乱变成有节奏的助威,几十万人同声,声势浩大。 “梁军……威武!” “梁军……威武!” 帅台上却是寂静无声,气氛反而压抑的可怕,弥漫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主将左游脸皮直抽抽,眼皮子直跳,任凭他再淡然也已经有些坐不住了,计划不是这样的。 送的菜硌掉了客人的呀,这可怎么整? 计划好好的,居然出现了这么大的偏差,实在太意外了。 但这种意外是不允许的,这么点事都办不好他会被冠上无能的标签,从此地位不保,很难再有话语权。他的脸色随着魏武卒彻底失去胜利的可能后阴沉得可怕,怒火不断沸腾起来,阴恻恻的看向身旁的一个将官:“何太急,怎么回事?” 这个何太急是左游的心腹,也就是那个方朝弃的上司,主管军情只是他其中之一的工作,最大的工作相当于左游的副官,执行左游交办的所有事务,从来都不会出差错,这个时候竟然出了这么大的错差。 换了任何一个人左游都会当场把他杀了,但何太急是他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才能有一个解释的机会。 何太急早就已经满身大汗,为自己的老命揪心无比,虽然他已经是个天阶的将军,在大多数人面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但在比他更高层次的人眼里何尝依然不是蝼蚁? 这一场斗卒他安排的原本没有任何差错,差就差在最后左游亲自指定的一个人成了变数,尴尬的抽了抽鼻子,悄声说道:“将军,那个人就是斥候营叫岳五的小子啊!” “岳五……谁?” 左游事务繁忙,哪有空会记得一个小兵小卒,一时根本想不起来。 何太急提醒道:“就是长乐王府要求我们弄死的那个小兵。” “哦?” 左游意外的小小惊讶了一下,方才凝目仔细打量了战斗中的岳舞一眼,看着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皱眉想了好一会,猛然想起自己确实曾经见过这个小子。 “那个傻子?” 傻子能这么厉害吗! 这是战斗天才啊! 何太急苦笑了一声,又说:“他确实就是个黄阶九级的兵卒,测试石不会骗人,下官也是实在没料到他竟然会有这么高的战力·····” “倒是意外。” 左游意外的是那天长乐王府要求他弄死的小兵竟然就是他曾经见过面被他认定为傻子的岳舞,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傻样,当初分明就是糊弄他嘛。 区区一个小兵竟敢糊弄他堂堂的上将军,真是有趣了。 这么就让这小子死是不是太便宜了? 于是,左游又从患得患失中淡定下来了,想了想,说道,“这不能怪我们,要怪只能怪魏武卒太废。” 耍无赖谁不会啊! 何太急松了口气,连忙应和:“对,是他们自己太废了,菜都不会吃能怪谁。” 梁魏两军高层原本是要打一场假球,约定斗卒这一场梁军必须输,结果梁军要赢了,好尴尬。 “卑鄙!” 占了便宜的一方自然能轻飘飘的一笔带过,机会已经给你们了,你们空门不进,怨空气吗? 魏军帅台上的魏军主将则已经气得拍桌子砸凳,说好的鼓舞魏军的士气结果反而被打击得一塌糊涂,还要赔上一百个魏武卒,气得他跳起来大吼大叫。 “擂鼓进军。” 123 看热闹需谨慎 魏军帅台上猛然擂起战鼓,几十面战鼓同时擂起气势惊人,一声声传遍整个战场,震撼人心,把原本士气低迷的魏军将士从失落中惊觉过来,战意复又一振。 但这种战意很难从巨大的失落中挣脱出来,用来提提神还好,但魏军帅台上战旗飞舞,竟然命令直接进军攻击。 这样的操作让观摩的各国军事专家们大跌眼镜,莫非魏军主将是个军事小白? 这种时候怎么可以主动出击呢?明显无法把将士们的战意彻底激发出来,仓促进军是下下策。 这不是拿将士的性命当儿戏吗? 但魏军帅台上出击的旗语很是倔强的发出了攻击的命令,坚决无比。 没有看错,确实是进攻的旗语,而且不是出动步兵而是直接出动了骑兵。 这是疯的吗? 这个时候梁军士气高昂,步兵方阵整齐有序,就算骑兵是步兵的克星在这个时候冲阵也是难度极大,平白葬送精锐骑兵的性命。 一个精锐的骑兵是宝贵的财富,十个步兵都不换啊! 骑兵出击的最佳时间是在步兵疲惫甚至阵型松散的时候,及时冲锋上去一举击溃步兵阵型,从容的收割人命,而不是在对方士气最旺的时候攻坚,这是浪费宝贵的骑兵。 培养一名合格的骑兵何其难! 但魏军偏偏一开打就直接出动了骑兵,最先出动的是魏军右翼的骑兵,也就是章平关一侧的五万精锐骑兵,缓缓加速往前奔跑。 斗卒还没打完呢,魏军主将这是恼羞成怒了? 各国军事专家忍不住笑出声来,心理素质这么差怎么当上的主将? 这不是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吗? 怪不得魏国是常败之军了。 尤其是章平关的秦国将领们越发说不出的鄙夷,这样的人也能为将,他们可以放心大胆的进一步对魏国下手了,尽快让魏国成为下一个巴国。 土鸡瓦狗尔! 还在战场最中心围攻魏武卒的岳舞等人完全被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杀你几个兵你们出动这么多人?不带这么无赖的! “跑啊!” 岳舞撒丫子往回跑,还活着的梁军众将士慌忙跟着他往回跑,残余的十几个魏武卒幸存了下来,他们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转而狂喜不已。 能活谁想死? 直接出动五万骑兵追杀几十个小卒无异于出动了战略导弹打蚊子。 实在太丢人了! 必定会成为军史上的笑柄,为魏国添加耻辱的一笔。 偏偏魏军真的出动了,不知羞耻的出动了! 五万骑兵经过一段路程的加速后猛的提速,开始冲锋。 骑兵只要冲锋起来就没有什么能阻挡得了他们的脚步。 五万精锐骑兵。 为什么说他们精锐呢? 五万匹战马,哪一只脚先落地都整齐划一,五万只铁蹄同一时间落地踩踏出的巨大声浪惊天动地。 这是真正的惊天动地! 五万战马的马蹄每一次落地都让人惊心动魄。 虽然魏军骑兵只能算是轻甲骑兵,比不上重甲骑兵那样人和马都防护的严严实实,战马上也有简单的防护设施,甚至还有尖锐的撞角,强壮的战马一旦冲锋起来撞进人群无异于重型坦克碾压,骑士只需挥舞刀枪轻松收割人命。 五万精锐骑兵一旦冲锋起来犹如一道钢铁洪流,恐怖如斯。 梁军帅台上几十面战鼓也猛的擂了起来,惊天动地,盖过了战马奔腾的声势,把看客们的目光又都吸引了过来。 是该出击了,不然梁军骑兵连冲起来的余地都没有,必然落入下风。 果然,梁军左翼,也就是章平关方向相对的四万精锐骑兵随着战鼓声缓缓启动,向前进军,然后缓缓提速,也是一道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虽然梁军只有四万,但梁军如今士气高昂战意爆棚,有经验的专家都能断定四万梁军未必打不过五万魏军,甚至可能占据上风。 天时地利人和,战争三要素,士气的高低属于人和里的因素。 士气高昂,众人就能同心协力,在这种时候尤其重要,足以决定一场战事的走向,甚至胜负。 有位老专家当场断言:“梁军必胜。” “不错不错。” 另一位知名专家连忙抢过话头,捋着花白的胡子故作高深,缓缓说道,“据老夫纵观各国数千年战史的经验,此战梁军必胜。虽然魏军人数稍多,但士气难以提振,遇上士气高昂的梁军有败无胜。这么点人数并不能抵消士气低迷带来的巨大压力,甚至会一触即溃,这种时候魏军别说只是五万,就算十万也难以获胜。” 其他专家纷纷附和,颇有高人风范,当即就分析出几十条梁军获胜的原因。 “尤其是骑兵对战之初,士气相当重要,足以压迫对手。” “对的对的,士气高昂的一方能激发出十二分甚至十五分的战力,而士气低迷的一方只能发挥出六七成甚至四五成的战力,所以根本没法打。” “没错没错····魏军此时出战形同儿戏,魏军主将不知兵也!” “何止不知兵,此人必将成为笑柄,遗笑千年。” “此战败了,这位也就到头了,可以回家养老了。” 还有一句话他没好意思说出口,也可以跟我们这样当个专家。 “魏国虽然集结了将近两百万兵力,然,任用如此将领未必能胜,前景堪忧啊!” “没错没错,有这样的开头就能预知最后的结果,魏国危矣!” “不错不错····纵观战史数千年,如此不知兵而为将者不多呼,有其一必亡国。” “对的对的····魏国已现亡国之相····” 火星撞地球般的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各国专家纷纷发表自己惊人的语论提前锁定自己高人身份的时候,却没注意到魏军铁骑冲锋的路线有所偏离,他们进攻的方向竟然是章平关那三万秦军重甲骑兵。 魏国五万精骑犹如离弦之箭毫不犹豫的冲向了秦军。 这是瞎了? 气昏头了? 找错人了啊! “你们快看!” 有人惊呼一声,正在滔滔不绝的专家们颇为不满自己精辟的言论被无礼打断,慢悠悠的抬眼看过去,方才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什么情况? 你家孩子被人打了,当事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却去打路人? 124 看热闹有风险 没错,魏军五万铁骑冲锋的方向不是梁军而是秦军。 这是数千年战史里的哪一套战术? 战略大迂回吗? 这样的瞎眼打法让人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有些魏军将士惊恐的大叫:“错了错了,跑错方向了!” 这些年魏国被秦国欺负惨了,已经被秦国占去了七八座城,魏国连像样的反击都没有组织起来过,每战必败,不知不觉心里有了深深的畏惧感。 平时秦军攻城掠地魏国都没敢反击,这个时候人家来看个热闹反而跑去把人打了,岂不是作死?! 秦军更是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秦军将领虽然带了三万骑兵过来看热闹,更多是出于威慑群雄的目的,暗示我们打魏国的时候你们不要多事,不然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你们。 由于是重甲骑兵,秦军到了附近虽然摆开了阵势但都是下马休息看热闹,减少战马的负重,带着度假一样的心情看个热闹,看得高兴了不乏嘲讽贬低之言,嬉笑连连,甚至魏军跑错方向引得他们大笑不已,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些冲过来的魏军,完全不觉得魏军敢进攻他们。 他们在跟梁军对战结果来打自己,怎么可能? 完全是作死。 但今天偏偏魏军瞎了,或者是疯了,或者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竟然真的攻击秦军。 “敌袭!” 终于有个将官发现不对劲,怒吼着命令士兵们上马迎战,秦军猛然才反应过来,但似乎已经晚了一点。 魏军五万铁骑已经离他们太近了。 骑兵冲锋起来才恐怖,没有冲锋起来的骑兵跟活的木桩没多大区别。 冲在最前面的都是魏军里最勇猛的战士,他们各自抽出两柄腰刀架在马鞍前面,刀刃向外,一旦被冲锋路上的刀刃带到就算重甲也能轻易割开,上身微伏,抬起长矛贴住马脖子挺出利刃,不顾生死的疯狂冲进秦国大军之中。 后面有战友排山倒海般跟进,只要自己不死,永远都在冲锋的路上。 秦军虽然只有三万,但他们是重甲骑兵,每一个都是玄阶以上的精锐,如果正面对战的话五万魏军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但这个时候被当面攻击太多意外,反而措手不及,很多人战马都还没上去就受到袭击了,而且重甲骑兵不如轻骑灵活,没有冲起来的重甲骑兵就是一堆肉。 这个时候上马还不如步战。 秦军受到袭击后出现了混乱,有人抢着上马,有人则是弃马步战,完全形成不了军团的集体优势,被魏军冲得七零八落各自为战,完全成了轻骑们的猎杀目标。 五万大军冲锋起来犹如洪水猛兽,势不可挡。 但秦军是虎狼之师,不仅团战天下无敌,个人战力也一个比一个强悍,即使面对冲锋过来的敌军也个个奋勇向前。 魏国骑兵冲进秦军之中后速度明显被迟滞,不断的人仰马翻,但秦军重甲依然挡不住冲锋起来的魏国轻骑,前仆后继的往前冲锋,完全停不下来。 一旦停下就有可能被后面的自己人撞上。 一旦落马就有可能被自己人踩死。 唯一的活路就是疯狂的往前冲,只有冲破秦军铜墙铁壁般的重甲部队,才能赢得活下去的机会。 “岂敢如此!” 小坡上的秦家将领章憨眼睁睁看着这么不可思议的一幕,很有些回不过神,或者说他是秦军中最想不到魏军竟然会这么瞎的人。 瞎是不可能瞎的了。 这是作死。 还是那种裸奔式作死。 在他眼里猫一样的魏军竟然会咬人?简直是奇迹啊! 大意了! 魏军不是瞎的话那就是有预谋了。 他一惊,猛然回首看向章平关方向,既然魏军敢在这里攻击他,必然也会向章平关下手,把他这个章平关主将当场击杀或者困在这里,趁机突袭章平关。 章平关危矣! 但章平关在二百里外,看不到什么情况,他却似乎看到魏国大军已经在攻城了。 这一刻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气得暴跳起来,你们魏国真是作死啊! 这里跟梁国开战竟然还敢打秦国,你以为你是谁啊? 就连强大如秦国也不敢同时跟两个强国开战,区区一个魏国竟然有这样的胆子?! 疯了吧!? 他猛的又看向那支冲锋起来的梁国骑兵。 这个时候梁国骑兵应该趁机攻击魏国骑兵的侧翼,必然能击溃魏军,和秦军前后夹击,足以重创甚至歼灭魏国这五万骑兵。 但,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梁国骑兵不仅没有攻击魏军反而也冲进了秦军之中,把刚刚有点稳住的秦家重甲部队彻底冲得溃不成军。 三万秦军被魏梁梁国九万精锐骑兵轮番冲击,终于溃败了。 五万魏国轻骑终于冲破秦军,呼啸着离去,留下满地狼藉,残余秦军还没来得及重整旗鼓梁国四万铁骑又冲了过来,再次收割了一波。 至此,三万秦国重甲骑兵伤亡殆尽。 梁魏竟然联手做掉了秦军三万铁骑,让无数看客目瞪口呆。 你们是闹着玩的吗? 这么意外的一幕就连对峙中的梁魏两军大多数人都是一脸的懵逼。 刚刚还是打死打活的敌国,转眼间就结盟了? 刚刚还在舍生忘死的斗卒,互相砍得血乱喷,死了好几十人,你跟我说是闹着玩的? 怎么就绕不过弯呢。 看这架势分明就是梁魏两国合伙做局坑了一把秦国。 “果然如此!” 那位老专家恍然大悟,“据老夫纵观各国数千年战史的经验,如此战法闻所未闻,倒是别开生面,前期需要投入大量的准备工作,无论哪一个环节出现错漏都将功亏一篑,实属不易。能有如此战果也在情理之中,一战灭秦军三万重甲,史无前例啊!” “没错没错,老朽早就看出有些不对,魏军主将岂会如此愚蠢?果然是有后手啊!” 记得他刚刚还在痛骂魏军主将将会遗笑千年。 “是啊是啊,这一战例必将载入史册名流千古····” “有理有理,这个战例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有人忽然惊呼:“他们会不会往我们这边杀过来吧?” 梁魏两军在这一侧也有九万骑兵虎视眈眈,吓了众人一大跳。 一语惊醒梦中人,有人慌忙喊了一声:“跑啊!” 既然人家能把秦国这样看热闹的打了,他们也是看热闹的,打他们又有什么奇怪? 于是这一侧看热闹的路人们扭头疯狂的跑路。 看热闹有风险,看热闹需谨慎。 125 霸上会盟 这个时候梁魏两国大军只剩下面面相觑了。 这战还打不打了? 到底是盟国还是敌国? 有聪明的恍然大悟,怪不得不让骂祖宗十八代了,这是结盟的节奏。 眼见胜局已定,帅台上的梁军主将左游脸上微微挂起一丝笑容,暗暗松了口气,笑说,“虽然过程中出了一点差错,好在并没有影响大局,结果并没有出错,足矣。” 何太急闻言顿时喜笑颜开,这是不追究他的责任了,好开心! 真要是斗卒的事导致结果出了什么差错的话,他的责任也是说不清的。甚至一旦战果出现偏差就会把失败的原因归咎到斗卒的结果上,毕竟说好了让魏军借机鼓舞士气,一鼓作气冲击秦军重甲,结果你把人家士气打得一塌糊涂,如果结果输了就会反推过来找替死鬼担责任。 那样的话,他能不能找到下一个替死鬼还难说,岳舞这个罪魁祸首肯定死罪难逃,就算赢得了斗卒的胜利还是死路一条。 这一场斗卒之战本就是为了激发魏军骑兵血性,让他们在冲锋的路上疯狂再疯狂,虽然出了差错,魏国骑兵还是很疯狂,总算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虽然魏军伤亡也不小,但这伤亡跟是不是士气受挫造成的就说不清楚了。 可能有关。 可能无关。 毕竟士气这东西看不到摸不着。 总之赢了就好,这样的结果已经高过最差的预期了。 因此,左游也完全可以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别人也很难说他的不是,毕竟成王败寇。 这样的结果也是因为秦军过于大意,应了那句,骄兵必败。 秦将章憨眼见败局已定,更是不愿在此纠缠,他有更担心的事。 章憨收拢残兵向章平关方向突围,一路杀到章平关时却是傻眼了,魏国几十万大军正在强攻章平关。 大量的投石车一字排开,正在轮番轰击章平关城墙,火力之猛不亚于众炮齐鸣,轰得章平关城墙一塌糊涂,惨叫声不绝于耳。 在这样猛烈的轰击下城墙上根本站不了人。 冲城车已经推到了城门洞里奋力凿门,大量的云梯和箭楼也已经推到城墙一箭之外,章平关关的城墙高度跟霸城差不多,设计的刚刚好。 一旦投石车停下来,箭楼就会先一步推上去,上面的弓箭手居高临下的射击城墙上的守军。云梯跟着靠上去攻城,只要靠近城墙就能源源不断的从下面跑上去跳入接战。 甚至空中还有大量魏国的道家宗门弟子御剑飞行,等待着发起冲锋,对关内发动空地攻击。 魏国这是发疯了! 秦国这几年把魏国欺负惨了,魏国已经到了亡国的边缘,终于激得魏国反击了,而且被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出来,表现得疯狂无比。 只是,章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攻城器械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 这些攻城器械非常庞大,运输相当困难,行进速度更是慢如蜗牛,不可能日夜间就能到达章平关下,此间他竟然一无所知。只要有一丁点这方面的情报他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去看热闹,一厢情愿的认为魏军一心只是想攻打梁国为王子姬发复仇,加上魏国这些年这么怂的表现,才放松了对魏国的警戒,结果竟然被偷袭了。 大意了啊! 大意失章平。 但这些攻城器械忽然出现在章平关下还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死不瞑目。 这么大型的器械一路运过来就算瞎子也能看得到,他堂堂章平关守将居然完全不知道,秦军的斥候都是吃屎的吗? 从魏军骑兵发动袭击开始章憨早早已经感知到了章平关会有危险,梁魏两国做了这么大一个局不可能只是为了消灭他区区三万人马,最少也会攻击章平关,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想回到章平关。 他一路杀回来是心存侥幸的,毕竟章平关里还有二十七万精兵,只要他能进关,凭险据守,魏军再多也拿他没办法。 好不容易一路杀过来后,拼死拼活杀到了章平关下,反而心冷了。 魏国真的发疯了! 在霸城外也才摆出三十万兵力,在章平关外起码摆了五六十万大军,而且还有大量的攻城器械疯狂叩关,他不仅进不了关,甚至还无处可逃。 拼命的跑啊跑,拼命的杀啊杀,结果只是往牢笼深处钻,何等的绝望。 章憨最绝望的并不是他个人生死,而是章平关即将在他手里失去。 而且,因为有他这个百战名将在,一夫当关,身后并没有有生力量可以支援章平关,甚至身后就是大片的真空地带。 因为秦国大军目前的重心并不在这一带,一旦章平关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不堪设想的意思是,他承受不起。 大意了啊······ 章憨悔不当初,仰天长叹一声,拔剑自刎。 将军难免百战死。 章憨就是个百战名将,纵使赢了九十九场,一战失败,依然身败名裂。 魏军斩了他的首级挑着攻城,更是气势如虹,激战五天五夜终于攻破章平关,全歼守军。 秦军三十万竟然没有任何人当逃兵,统统血战到最后,不可谓不精良,不愧是虎狼之师,也给魏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魏国攻破章平关后一发不可收拾,并没有就此停步,大军继续攻入秦地,向北突进连下秦国十几座城池,把先前被夺的魏国城池全都抢了回来还多出了些利息。 至此魏国军威鼎盛,在诸侯国中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之后梁国接手了章平关,也出兵向秦地另一个方向推进,战火推进到了曾经的巴国区域。 魏国夺回很多城后,和秦国接壤的进出口有很多,但梁国想要攻入秦地只能过章平关,所以梁国自然不能让自己孤军深入,最终由梁军占据章平关也是双方合作的条件之一。 这一番变化让人目不暇接,战争的对象直接从魏国变成了秦国。 确实,秦国才是最大的威胁,一旦魏国被灭下一个就是梁国或者赵国,这个时候不反击只能等死了。 先下手为强,与其等着秦国打过来不如主动攻击,这一波操作梁国高层还是很明智的。 而魏国方面,虽然和梁国有不小的仇怨,但跟秦国的威胁比起来那都不算事,两国合作共同面对秦国也在情理之中。 之后,附近十几个国家的王室重要成员骑着巨大的飞禽来到了霸城的上空,来了个空中会盟。 之所以把会盟之地选在空中自然是因为怕对方耍阴谋诡计自己回不去,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最后经过多方协商才最终选定了一个空中会盟,骑着鸟坐着人。 至于达成了什么结果无从得知,总之各国官方宣布这是次伟大的会盟,胜利的会盟,各国领导都做了重要发言,从此世界将会走向和平共处互惠互利的时代。 史称霸上会盟。 126 他是家生奴 这些军国大事岳舞这样的小兵根本靠不上边,也没兴趣知道。 能活下来已经谢天谢地了。 在这样的大战中个人犹如蝼蚁,别说黄阶,即使天阶也是蝼蚁一样脆弱,一旦战败,倾巢之下无完卵,名将章憨也得死。 能幸存下来全靠运气。 即使天阶,左游这样的上将军都很难掌控自己的命运,更别提其他人了。 随随便便就能被拉去送死,而且死的毫无价值,连烈士都不给一个,兵卒级别统一发三十两银子抚恤金完事。 以前穷的时候三十两银子确实是巨款,但如今他是富裕过的人了,三十两银子完全看不上眼。 为了三十两银子把命卖了完全不值当。 这一刻岳舞很有退役的冲动,无非就是三十两银子的事,干什么挣不到? 把自己的命落在别人手里随便揉捏,这种感觉特别不舒服。 但梁国是五年制兵役,也就是说最少得服役满五年才能申请退役。不主动申请退役永远都不会开除你,直到死为止。 当然,也有些权贵子弟挂了名在边境,结果从来都没来过,领空饷混资历,逍遥自在的在梁都享福。 这种事羡慕不来,至少你得是权贵子弟,有人帮你把屁股舔得干干净净。 如果没有,那就算了,一旦私自离开就是逃兵。 逃兵一旦抓回来要当众斩首。 自从斗卒一战后岳舞有些心灰意冷,好在他明面上成为了胜利的功臣,出名了,成了大军里的名人,尤其是庞大的兵卒群体都把他当成了崇拜的偶像,也就没人敢随便把他弄死了,反而逍遥自在的过了段快活的日子,每天都有人宴请。 宴请的都是熟人,不熟人的绝不理会。 尤其是斗卒队这些幸存下来的家伙,一个个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一日三餐都来接送他,每天一大堆人围着他,马屁声滔滔不绝,足以让人沉醉不醒。 当然,他家里谢绝参观,没人能进得了他家的门。 哥们家里金屋藏娇,能便宜你们吗?看一眼都吃亏。 倒是高恶中参加了袭击秦军重甲的战斗,又随军出征秦地去了,留了紫云和紫露作伴。 以前紫云和高恶中胡作非为时完全不管紫露听床有多难受,现在反过来了,她看到岳舞的时候总是眼睛发绿,吓得岳舞在院子里又布上几个迷阵,让她每天都在里面转悠。 战争还在继续,休息了一阵后很多人又相继被调往前线,留在霸城的熟人越来越少,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 但岳舞竟然始终都没有人理会。 明朗的天空下也不知有多少暗搓搓的事围着他在进行, 这种现象出现十天八天会让人很欣喜,放假了一样享受,一旦一两个月没人理会,而别人都在忙只有自己闲得蛋疼,则又会反而很失落,以为自己被这个世界遗忘了。 过了一段时间后,岳舞认识的人几乎全都离开了霸城,他一个人相当的无聊。 如果一直都没人理会,自然也习惯了一个人的寂寞,但从繁华热闹中经过,走到偏僻无人的角落,就会觉得特别落寞。 这一天方朝弃特地让人把岳舞叫到了斥候营。 感觉好久没来过了。 虽然梁军占据了章平关,霸城依然还是前沿边城,常规驻军五十万,斥候营通常也会有两千以上人,人不够了就会补充进来,始终保持足够的规模。 今年的新兵已经征募过来了,不知不觉岳舞也成了一个老兵,还是很油的那种老兵。 岳舞本就没认识多少人,如今进斥候营更是几乎谁都不认识了。 牛四也被调去章平关了,能不能活下去也只能靠他自己了,岳舞没法长期做他的保姆。 “小岳,这段时间休息的还好吧?” 方朝弃和颜悦色的招呼岳舞在他的值守房里坐下来喝茶,这是破天荒的事,一个小兵能得到他如此礼遇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幸运。 通常情况下,一个小兵根本没资格进他的值守房。 “还好。” 岳舞也没跟他客气,坐下来直接问,“有事?” “是这样的。” 方朝弃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在霸城没被调走吗?” 岳舞摇头:“我也正纳闷呢,为什么?” “因为你要走运了。” 岳舞满满都是疑惑:“别打哑谜,我这人最怕动脑筋了,直接说吧。” 方朝弃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我就直接说了。事情是这样的,文家对你的表现很满意,认为你很有发展潜力,打算招你为婿。” “啥?” 岳舞有些懵逼,这是送给他一个女人还是他送给了一个女人? “文家招你为婿啊!” 方朝弃笑说,“这可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事,多少人求都求不到呢。” 岳舞忽然想起来方朝弃也是文家的女婿,连忙问他:“你是娶还是嫁?” 方朝弃怔了怔,随即脸色黑得能掐下墨水,怒道:“我是文家的家生奴,你说家生奴是娶还是嫁?” 这家伙竟然是个家奴出身,能做到霸城斥候营一把手虽然肯定会有文家的助力,其实已经很励志了。 毕竟他生来就是文家的家奴,出身如此完全由不得自己,还能走出文家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已经很了不起了。 岳舞反而对他肃然起敬,笑说:“只要是真爱,谁娶谁都一样。” 方朝弃懒得跟他纠缠这个问题,说道:“文家家风很正,颇有风骨,想要和文家攀上亲你以为是简单的事吗?能进入文家眼里已经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就你这修为,你真以为自己很宝贝呢?” 说到修为岳舞一阵尴尬,自从那个铁球失效后,又没了帝王求之助,他的修为死机了一样,用脚踹也踹不动,即使他花了不少钱买了不少辅助型的丹药吃下去也是杯水车薪,完全不顶用。 这辈子莫非就这样了? 岳舞虽然嘴里说谁娶谁都一样,但那是别人,他不反对并不表示赞成,自己就完全不可能嫁给一个女人。 那得多憋屈! “那就拉倒呗,强扭的瓜不甜。” 岳舞只认识文家的一个女人,就是文馨。 文馨年纪又不大,又有张漂亮的脸蛋,文家没理由怕她嫁不出去,无非是想推销给他某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而已,甚至可能是个寡妇,自己肯定是不能要的。 “你不要?” “不要。” “文馨也不要?” “嗯····谁?” “文馨。” “可以考虑,且容我考虑考虑。” 127 招盾牌 方朝弃瞪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可考虑的,文馨配不上你吗?” 配是肯定配得上的,问题是,容易得气管炎啊! 文馨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性子太冷,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感情没到那份上感觉不到家庭的温暖,每天住在冰窖里一样有什么意思? 勉强在一起不一定幸福。 就算她长得很漂亮也不是上赶着跳火坑的理由,岳舞早就过了年轻冲动的年纪。 红颜本骷髅! 岳舞是个有过一次失败婚姻的人,实在不愿意再随随便便找个女人折磨自己。 没有坚实感情的婚姻只是互相折磨互相伤害而已,避之唯恐不及,岂能再次因为冲动就寻死? 文馨那种女人远观就好,悦目就行,真娶过来未必能赏心。 岳舞想了好一会也没有直接答应下来,问:“文馨说想嫁给我吗?” “怎么可能!” 方朝弃一脸的鄙视,你有什么值得文馨看得上眼呢? “我们的意思是让你去追求文馨,让她能心甘情愿的嫁给你,或者你嫁给他。这一点文家很开明,只要你高兴就好,没有特别要求。追求文馨的人很多,但多是浮夸之徒,甚至大多都是绣花枕头,想来想去还是你比较可靠些。” 原来是让我去做舔狗。 岳舞翻了个白眼,白高兴了。 还以为自己虎躯一震把文馨折服了,哭着喊着要嫁给他才让家人跟他提亲,敢情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男追女隔重山,仅仅靠热脸贴冷屁股的话,想要把冷屁股捂热,工程实在太浩大,让他望而却步,顿时兴趣缺缺。 于是说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顺其自然吧。” 方朝弃顿时一怒:“你是不是男人?总不能让文馨主动倒追你吧?这也不是没可能,也得你有让她另眼相看的本事才行,你有吗?” 呃···· 真没有。 哥们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人,没有什么优点,毛病倒是一大堆,什么本事嘛····真不好说,好像什么都会,又好像什么都不会。 前世的时候就是这么个人,好像什么都会,觉得自己已经很能耐了,一次又一次满怀热忱的去创业,动真格的时候又好像什么都不会,也就一次又一次失败了,没想到跑到这世界也是这样的半吊子。 混了这么久,真没什么特别突出的本事,哪有什么能让文馨另眼相看的呢? 你有的话,教教我呗! 看在咱俩都是别人家女婿的份上,也算同气连枝。 方朝弃又宽慰着他说道:“你也别灰心,我们会替你创造机会。自来日久生情嘛,只要你跟她多接触,自然会和她有所发展。” 主意是好主意,问题是根本不可能。 文馨在梁都,他在霸城,相隔千里,怎么多接触? 如果这世界有高铁的话,倒是不介意每天跑个来回,勤恳的做只癞皮狗,死缠烂打到她屈服为止。 “我还要当兵四年呢,四年以后再说吧。” 四年后文馨应该早就嫁人了,自然也没他什么事了。 难度这么大的事还是算了吧! 方朝弃怒视他:“四年后还要你干嘛?” 岳舞抬头瞪着他:“说吧,文馨是不是遇上麻烦了?” 方朝弃干干的抽了抽鼻子,缓缓点头,说道:“文馨确实遇上麻烦了,需要你帮她一把,或者说是帮文家一把。” “什么麻烦?” 方朝弃又摇头:“什么麻烦一时半会说不清,也不好说出来,只要你愿意帮忙慢慢的肯定会知道,不愿意的话知道了也无益。” 跟文家没什么交情可言,还给自己惹来不少麻烦,但跟文馨是有交情的,是岳舞在这世界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撇开是不是最终能不能喜结连理的问题,至少也是朋友,她有麻烦的话岳舞还是很愿意帮忙的。 “怎么帮?” 这是答应帮忙了? 方朝弃欣慰的点了点头,这小子还是很上道,越来越喜欢了。 “我们安排你回督抚司当个捕快,你就跟在她身边保护好她····” 方朝弃忽然觉得自己用词不当,岳舞不过是个黄阶而已,就算是个有点战斗力的黄阶也只是黄阶,文馨都是地阶的存在了,好像不需要他去保护,换了个用词,“跟在她身边挡挡刀。” 丫的! 你们文家是招女婿还是招盾牌? 这才是把他找回去的原因吧! “我还要当兵四年,怎么回去当捕快?” 当捕快其实是蛮光荣的职业,相当于前世的警察叔叔,这世界通常也是退役的军人才有机会成为捕快,没点门路轮也轮不上,尤其是督抚司的捕快要求更高些,玄阶打底,还得是有门路的人才能挤得进去。 岳舞明面上的修为只有黄阶巅峰,连督抚司捕快打底的底线都没上去,是没资格在督抚司做捕快的,非要在督抚司混的话,顶多回去能再给他做个车夫,毕竟是从督抚司出去的人。但如果没位置的话也只能安排其他类似打杂的活,做捕快完全不够格。 这些难题在普通人眼里不可逾越,但在权贵眼里根本不算事,方朝弃说道:“我可以说在梁都发现了敌国奸细线索,派你回去暗中追查,你虽然回了梁都,军籍还在。明面上则是给你个伤残证明,提早退伍回乡,而你算是有功之人,给你安排在督抚司做个捕快面前也是合规矩的,挑不出大的毛病。” 人家早就把事安排得天衣无缝,找个理由就能让他回梁都泡妞,军饷照领。 泡妞还有工资领,还是双份工资,这样的待遇相当不错。 还领的这么理所当然,哥们这是奋斗在谍战的第一线,还奋斗在泡妞大业的最前沿,谁也挑不出刺。 不服不行,权贵们都很聪明,不然怎么可能混到有权又有钱! “怎么样?” 方朝弃的话充满了诱惑,“我甚至还能给你拨一笔活动经费。” 说到钱岳舞特别有感觉,最近修为难以提升,吃了不少丹药,钱花的哗啦啦还没什么用,又快变回穷光蛋了。 “给多少?” 方朝弃反问:“你答应了?” 岳舞顿时又好生犹豫,这么好的事凭什么非要找自己?这天下能人多了去了,自己算老几? 真以为自己是老几了就飘了,离死也不远矣! 岳舞不由问出了一个问题:“就是因为文家想要我回去,我才没被调走吗?” 方朝弃翻了个白眼:“别的营我管不了,斥候营调不调谁我还是有发言权的。你以为没有人打你主意吗?都被我挡下来了。你现在的目标已经越来越大了,文家在军中的影响力并不大,护不了你多久,这个时候回梁都其实才是最好的选择。” 貌似很有道理。 128 空中杀手 没有方朝弃的庇护岳舞完全不可能在霸城活得这么逍遥自在。 岁月静好。 那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这么一想,还真得好好感谢这位未来的亲戚,如果和文馨真的成了的话,方朝弃就是长辈,妥妥的自己人,完全符合替你负重前行的标准。 该。 自己人嘛,我就不介意了。 如今在军中也确实不好混了,仅仅是因为斗卒赢了的事就得罪了不少人,太多该死的人没有死,收了钱没把事办好的那些官僚对他自然含恨在心,不经意间就得罪了不少人。 只是想活着就能得罪人。 合该你们围着我们的尸体开怀畅饮吗? 对于岳舞来说在军中其实也就是混够五年重获自由而已,剩下还有四年,四年这么漫长,未必躲得过无数的明刀暗箭,溜回梁都厮混确实是更好的选择。 岳舞斟酌了一番,最终同意了方朝弃的提议,成为一名光荣的高级斥候,也就是间人。 只是,间人这个名称有些恶心人。 在军队服役的探子叫斥候,隐藏在幕后战线的斥候则是称作间人,只是战线不同,动脑的地方多过动手,甚至更多的以女子为主,而不像军营里的斥候清一色都是男人。 既然决定了,岳舞也就下定了决心离开霸城。 在霸城他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安逸的家,家里还有个老是喜欢往他被窝里钻的····女奴。 虽然如今梁魏两国已经结盟了,紫露这样战争中的俘虏照理来说也会释放,但神鹿宗始终没提,梁军这边自然也没人傻到主动把漂亮女人给放了,所以她们的地位并没有任何改变。 除非你能跑了,自然也就跑了,不可能再去抓回来。 跑不了的,甚至不愿离开的,另当别论。 马汉广的骑兵部队已经进入秦地征战,自然不允许带女眷,那些女俘不是依然被关在霸城的个人府邸里就是干脆被卖掉了,能跑掉的并不多。 既然决定要回霸城了,岳舞也不好把紫露带回去,总不能带着女人去追求另一个女人吧? 岳舞回家后对紫露说:“我要离开霸城了,可以带你出城,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紫露一怔,这段时间因为双修之法她受益良多,修炼速度坐了火箭一样,高歌猛进,已经冲击到了筑基期巅峰,正要冲击金丹大道。 如果能和岳舞继续双修下去,应该轻轻松松就能突破金丹,这个时候离开让她很纠结。 “这么急吗?” “嗯,明天就走。” “你决定了?” “嗯。” 紫露是真正日久生情的人,既然岳舞已经决定了,她也无可奈何了,然后就是争分夺秒的把岳舞往房间里拉。 来个分手仪式。 其实岳舞是真舍不得紫露,不仅快活了还能助他把百家功法融合,但这种融合的效果越来越差,差到就算日夜不休的忙几十年也难以做到最终的百川归海。效果可以忽略不计后也就只剩下娱乐活动了,配合紫露努力练功也是很有趣的。 但,真不能带一个女俘虏回去。 而且紫露对他也算不上真情,只是把他当成可利用的练功炉鼎而已,虽然有些不舍,更喜欢得到的还是自由。 分手炮后,岳舞把几个道家的乾坤袋给了紫露,算是她的辛苦费。 这几个乾坤袋都是得自神鹿宗弟子,由于他始终没能筑基成功,一直也打不开,给了紫露也算废物利用。 出了霸城后,在一个路口分别,紫露深深看了他一眼,决然的拍马而去。 就算再见这个男人也不能再是俘虏的身份。 当然,跟着走的还有紫云。 岳舞作为高恶中的爹,这么点权力还是有的。 高恶中回头要是敢叽叽歪歪,他就敢去找他妈讨论一下双修之法。 道家弟子筑基以上理论上来说已经可以御剑飞行了,但用来驾驭飞行的飞剑是特殊法器,价值昂贵,并不是烂大街的东西,一般人根本得不到。 神鹿宗并不善于炼器,造不出飞剑,自然也不可能大批量配备,于是另辟蹊径,大量繁殖七色鹿用来代步,顺便装逼。 没错,装逼只是顺便。 骑着七色鹿很拉风。 其实是无奈之举,能在天上飞谁想在地上跑呢? 所以神鹿宗弟子几乎没有飞剑,自然不可能御剑飞行。 修炼到金丹期虽然能短暂的御空飞行,但消耗极大,非必要时不可取,更不可能用来赶路。 岳舞弄了三匹从军队里淘汰下来的战马花了不少钱,有点肉疼,好在这马真不错。 到底算不算该淘汰的马谁又能说的清呢? 还不是某些人上下其手中饱私囊的事。 军队自来也是贪腐严重的重灾区。 岳舞甚至看着其中有一匹马觉得眼熟,好像就是自己上回拼死拼活从秦军斥候手里抢过来的其中一匹,结果被人拉出来卖,而且一文钱也没分给他。 甚至自己还得花高价买回来。 这个圈转的特别恶心人。 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和敌人战斗最终得到的战利品,竟然养活着别人! 再见这匹有些眼熟的黑马,虽然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拉回来的,且当是吧,也算有缘了嘛。 “小马哥,加油!追上那个会飞的。” 岳舞真看到了有人在御剑飞行,飞得很低,飞的也不快,无聊的恶趣味上涌,拍马追赶上去,想跟人家比赛一下。 一个天上飞,一个地上跑。 居然还真追上了。 主要原因是这个御剑飞行的技术过于生疏,在飞剑上站也站不稳,随时有可能会摔下来的架势,看着就替他揪心,哪能快得起来。 飞行驾驶证肯定要比汽车驾驶证难考,就这御剑飞行水平妥妥的一个空中杀手。 这个世界御剑飞行的人不少,会不会在飞行中撞车呢? 追得近了才发现是个女的。 再追的近了才发现她貌似还有点面熟。 再追的近些才确定真的见过这个女人。 去年和难民队过来的路上就有两个人御剑飞过上空,其中就有这女的,印象深刻。当初她就飞得这个模样,这都过去一年了竟然好像技术没什么长进。 御剑飞行这么难的吗? 岳舞很有些想不到御剑飞行的难度会有这么大。 看着别人很拉风的御剑飞行,那是没见到别人背地里摔了多少个跟头。 满头是包谁知道? 摔断胳膊摔断腿谁知道? 摔死的谁知道? 129 傻白甜 这是个只有十几岁的女孩子,穿着身粉色的衣裙犹如一个瓷娃娃,御剑飞行在空中说不出的清纯靓丽,犹如一个仙子落在了人间却又不沾染一丝人间的尘埃。 这个画面相当美妙。 长空,落日,仙子在人间。 黑马,快跑,吃肉不吃草。 “你好呀!” 她勉力保持着自身的平衡,一边念着法诀催动飞剑前行一边主动跟岳舞打了个招呼,笑容天真,纯洁得不沾一丝尘埃。 这绝对是个傻白甜。 岳舞甚至生出了拐跑她的强烈冲动,下意识的四下张望一阵,看看她是不是带着某个强大的护法,说道:“这里荒郊野外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哦。” “不会的啦,那些野兽咬不到我。” 她说的很自信,岳舞一阵无语,你能确信危险不是来源于哥哥我吗? “那些飞禽不会攻击你吗?” “所以我飞的低啊,飞高了会被猛禽发现的哟!上回有只鹰追我,差点抓到我了。” “你真聪明。” “那当然,我可聪明了!” 能说出这句话,可以确定你傻了。 长得确实挺白,笑起来也很甜,完全符合傻白甜的标准。 白是白痴的意思吗? 傻和白痴还是有距离的吧,完全白痴的女人有什么意思? “你想什么呢?” 对于随便遇上的一个路人她也很自来熟,莫非这就是白? 岳舞默默替她叹了口气,说道:“小妹妹,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这世上坏人可多了。” “你以为我傻啊!是不是坏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了。你要是坏人的话我才不跟你说话。” 这是被发了好人卡! 哥哥看上去这么像个好人吗? 岳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出照妖镜照了照自己,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尤其是女人,只看脸下菜单。 哥哥这张脸应该是夹在好人和坏人的分界线上,随时能相互切换的哦。 既然被她认定为好人,那就好好做个好人吧。 岳舞越发表现的慈眉善目了,问:“御剑飞行很难练吗?” “可难了!” 她嘟着小嘴气呼呼的说,“我都练了两三年了,还是飞不快,还摔过很多次,气死我了。不过有的人比我练的更久,飞的还不如我呢,嘿嘿嘿!” 她得意的笑起来,转而又是垂头丧气的耷拉了脑袋,“也有人一上来就飞的好快的,气死我了。” 任何一门技艺都有天赋要求,有些人学什么都很快,有些人学什么都不行。 岳舞有些同病相怜的感慨,哥们就是学什么都不行的大军中一个。 对于道家功法岳舞其实了解很多,最早从老掌柜那得到了一堆修仙类的书籍,都认真研究过。尤其是筑基期的内容非常了解,但由于一直无法筑基成功,始终无从练手,仅仅停留在理论的基础上,于是给她提了几个建议。 比如说要闭气静心,比如说要心随意动,比如说不要穿鞋····· “干嘛不要穿鞋?” 她疑惑的看向岳舞,“这跟穿不穿鞋有什么相干?” 岳舞说道:“你应该刚刚筑基没多久,法力微弱,对法力的控制也不太精熟,如果和飞剑之间还要隔着厚厚的鞋底自然难以和飞剑达到心剑合一的程度。所以我认为在修为不高的时候最好还是把鞋脱了,才能更容易控制飞剑。” “好像很有道理,我试试。” 她踩着飞剑脱鞋子,险象环生,貌似随时都要摔下来,岳舞连忙拍马跑到她下方,随时等着天上掉下来个仙子妹妹。 果然! 掉下来了! 岳舞连忙伸手一抱,结果抱住了一只绣花鞋,脱了鞋子后她再度踩在飞剑上果然心随意动达到了人剑合一的程度,嗖的一声,飞的无影无踪。 很多时候真的只是因为隔着一层纸,一语点醒梦中人。 问题是,你就这么跑了是什么意思?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了。 岳舞放慢了速度前进,希望那个傻白甜能再回来,从此对他以身相许,结果等了个寂寞。 不对,等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后面有人拍马追了上来。 “岳五,你的死期到了!” 追过来的这人杀气腾腾的怒吼了一声,吓了岳舞一大跳,回头一看竟然是厉利。 这是杀了他爹还是抢了他老婆? 杀气这么重。 岳舞连忙打马狂奔起来,跑了再说。 其实他和厉利之间没什么仇怨,反而是厉利不止一次的给他使绊子,只不过都没有成功而已。只是厉利一次又一次针对岳舞都没有成功反而弄得自己灰头土脸,觉得是岳舞害了他,越来越记恨岳舞。 天地良心,岳舞从来没有主动针对过他,毕竟在军营中他只是个小兵,不被针对就不错了,哪里有机会反击?所以选择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但这样也越发助长了厉利的气焰。 事实上厉利是岳舞的直属上级,在军营里只要有机会就能阴死岳舞,只是那次事闹太大,白白死了不少人,导致厉利直接被撤职,也就没了直接折腾岳舞的机会,方朝弃又针对他下绊子,他又被方朝弃整得不要不要的。 上级能整下级,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下级只能自求多福。 岳舞也没有针对他的机会,都是方朝弃干的,岳舞也不清楚怎么个针对法。 作为下级厉利被方朝弃针对后,自然也是倍感憋屈,以为是岳舞收买了方朝弃对他下手,更是恨得他牙痒痒。 这回听说岳舞退役回家了,他立马也申请了退役,从霸城一路追出来,想要出了这口恶气后再去长乐王府谋份好差事。 霸城他已经混不下去了。 这里已是荒郊野外,不像在霸城那么多规矩,就算把岳舞杀了都没人知道,他的杀气自然沸腾无比,疯了一样打马猛追。 “岳舞!天涯海角你也逃不了。” 一个小兵竟然敢跟他斗,不是找死嘛! 就算他在斗卒中大杀四方,但那毕竟只是斗卒而已,厉利不觉得自己还斗不过一个小卒。 岳舞跑啊跑,拼命的跑。 但他骑马的技术远远不如厉利,被厉利越追越近,几乎能看到他面上的麻子都兴奋的跳动起来了。 厉利狞笑起来,说不出的痛快,今天终于能把心头这口恶气出掉了。 “跑啊!你跑得了吗?” 你就一个人,我干嘛要跑啊? 厉利也就是玄阶七级的修为而已,单挑大爷能把你打成狗。 岳舞一边跑一边东张西望,确定只有厉利一个人后,四下也没有路人,才又放慢了马速,笑说:“厉队长,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在这都能遇上,真是巧啊!”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厉利骂了一声:“你个白痴!大爷我从霸城一路追过来的看不出来吗?大爷我苦苦在方朝弃手底下熬着就为了等到一个收拾你小子的机会。皇天不负有心人,哈哈哈!终于等到了。” 你的皇天只怕要负你了哦! 130 抚恤金 “马战还是步战?” “啥?” 厉利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小子还敢跟自己一战? 岳舞拉高声音又说了一次:“我问你想要马战还是步战?” “不知死活!” 厉利犹如受到了奇耻大辱般冷笑起来,从行军包里抽出一把制式军刀挥了挥,也不废话,拍马杀去,想要一刀斩了岳舞。 “你选择了马战。” 岳舞抽出一柄开天斧高高扬起,也催马杀过去。 厉利原本还想讥讽几声,看到这么大的斧头顿时有些傻眼,或者说想不明白,哪来这么大一柄大斧?这么长的一柄大斧想要装下去起码也得是大号的行军包啊! 这小子身上竟然有大号的行军包?! 厉利有些茫然,一惊后转而狂喜,他混了这么多年才好不容易弄到一个小号行军包,还是个旧的二手货,这小子身上竟然就有大号行军包。 仅仅大号行军包的价值就让他头皮一麻,兴奋的炸开了。 我的我的! “死来!” “死去。” 这一刻厉利无所畏惧,更是用刀背重重拍了一下坐骑,战马越发加速前冲,而且尽量靠近岳舞的马匹,在两马相交之时一刀斩杀岳舞。毕竟他的刀要短很多,毕竟更加贴近岳舞才能在两马交错而过的那一瞬间给岳舞致命一击。 一旦距离拉远了,岳舞手里的是长武器,他只有挨打的份。 古时马战其实挺麻烦的,需要不断的相互冲锋,在两马相交的时候互相攻击,一旦马跑过去了就要绕回来再次面对面,这叫一个照面。两个照面算一个回合,大战三百回合的话需要来回跑六百次,对骑术、体力、毅力、战术、战斗经验甚至马力都是巨大的考验,甚至时间也非常漫长。 所以,自古以来真的能大战三百回合的两个人少之又少。 两马交错间,厉利因为武器短尽量想要更靠近岳舞,岳舞则是正合心意,一斧子抡了过去,厉利原本想要躲避,却感觉自己根本躲不了,骇得浑身冷汗都冒出来了,自己这不是跑过来送死吗? 厉利不得不抬刀格挡,而且是一手握刀上身后仰刀背贴住左臂外侧想把大斧侧引开。 刀斧相交,一声脆响。 饶是如此,厉利手里的刀也直接被大斧打飞了,手臂甚至整个上半身都被震得半身发麻,握刀的虎口全都是血,好不容易险险避开斧刃的威胁伏低身体趴在马上,两马交错而过。 一个照面结束。 再来一个照面,如果厉利被岳舞斩杀,算是一合之将。 岳舞以为厉利能跟他过几招,等着他圈马回来再哔哔几句,拨转马头等着他再战,谁知厉利竟然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就是演绎小说里的落荒而逃、 你是来逗我玩的吗? 刚刚还杀气腾腾不可一世,敢情一个照面就跑啊! 不愧是个老斥候,见势不妙就跑,绝不逞强绝不让自己处于险境,深得斥候精髓啊。 岳舞这个斥候跟厉利比起来还是嫩了些,反应过来想追的时候已经晚了,而且骑术确实不如他,骑马没他快,这跟马好不好无关,跟骑马技术外不外行有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跑出视线中。 实在太虎头蛇尾了! “喂!你怎么不等我?害我找了一圈。” 那个御剑飞行的少女终于追过来了,她光着两只小脚踩在飞剑上玩得不亦乐乎,再也没了不稳的趋势,甚至能自如的玩出惊险的动作,开心无比。 “你叫什么名字?我一定要记住你。” 只是记住个名字? 那就算了吧。 岳舞故作高深的说道:“有缘再会的话,我就告诉你。” “那你记住我的名字吧,我叫铛铛。” “啥?” “丁铛铛就是我!” 她又踩着飞剑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果然是天上飞的比地上跑的要快很多。 岳舞满满的希望自己也能飞起来,但,那么多蜗牛挤在黄阶十级排队,谁也不肯动弹,一点办法也没有,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筑基成功。 虽然筑基成功才是正式踏入了道家修仙之路,但毕竟是一个门里一个门外。 如今嘛,还是老老实实骑着马回去吧。 经过洛水关,转了一圈,然后就是曾经过来时遇上的幽灵狼地盘了。 来的时候还是菜鸟,如今回来战斗力爆棚,区区一年时间修为提升这么多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差点都要追上文馨那样的极品天才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一年时间里已经数度九死一生的闯出来了,运气也是相当不错。 让他想不到的是,幽灵狼记仇的程度大大超出他的想象,过去这么久了它们竟然还记得岳舞的气息,竟然很快集结起好几十匹幽灵狼围住了他。 这世界的野兽都这么疯狂的吗? 竟然还知道记仇。 这还算是野兽吗? 好在他如今战力飙升,坐骑也是精良的战马,没有被狼群吓尿,拍着马挥着大斧杀上去,在狼群中纵横来去,砍杀了不少幽灵狼后它们才逃散。 送肉的。 如今对付这些幽灵狼已经很轻松,毫无压力,装了好几个行军包的狼尸体。 好狼啊! 终于再次回到梁都时,肯定没人夹道欢迎他,进城门还要出示身份证明才能进。 没有身份证明的话也简单,给钱。 每个人的进城费是五百文。 也就是说霸城统帅府的大印,价值五百文钱。 岳舞进的是梁都的北门,一路在梁都大街上跑马,颇有衣锦还乡的快感,虽然一路上没有任何人认识他。 一个边卒而已,也没人多看他一眼。 从第八城的城门口跑到坐落在第四城的兵部衙门,快马也要跑上大半天,跑到的时候人家已经下班了。 岳舞明面上是因伤退伍,还被记了一个大功,必须在兵部备案。 至于受的什么伤嘛? 内伤。 内伤是什么伤?看不到摸不着,还说不清。 这样的操作完全符合一个纨绔子弟的标致,相关人员自然也会心领神会,轻轻松松过关。 但人家已经下班了,完全没办法,只好在兵部衙门外的一个角落里窝了一夜。 虽说是已经进了梁都,但这里离他在城南第六城的那座老掌柜的院子还有很远的路程,只好窝在角落里对付一夜。 一早被纷乱的人群吵醒,兵部衙门外人山人海。 原来是今年的征兵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则是发放抚恤金的任务了。 在此前的一年里所有阵亡将士的抚恤金统一在这一段时间里发放。各位家里死了人的父老乡亲请有序排队,文明领钱。 仅仅这一年内,梁国也不知有多少将士阵亡在前线,仅仅这一上午跑来领抚恤金的家属已经人山人海了。 这个时候兵部衙门还没到上班时间,岳舞已经没法睡了,牵着马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早点铺子。 这里的馒头五文钱一个,比第六城贵了两文钱,果然不愧是第四城啊! 味道也是前所未有的好,能卖这么贵的馒头也得一文钱一文货,何况第四城全是大衙门和高官的府邸,货不抵价肯定没生意,甚至会被人收拾。 梁都的美食确实要比霸城甚至凉州都要精美的多,就是价钱贵多了,只要有钱在梁都混日子确实是不错的享受,各种美食每天都能不重样。 美美吃了一顿早餐,骑着马威风凛凛的回到兵部衙门外,带着股杀人如麻的凶悍气势,路人纷纷闪避。 跑来领抚恤金的基本都是第八城的普通百姓,到了第四城一个个都畏畏缩缩,哪里敢招惹他这样的骑兵,立马人群一分把路让了出来。 “我的呢?我的呢?我儿子叫岳五,快把钱给我!” 一道揭斯底里的叫喊声相当刺耳,让岳舞不由自主的侧目看过去,果然是老岳。 老岳在这等着领岳五的抚恤金。 131 小说家 一年多不见,老岳貌似苍老了许多,腰也弯下去不少。 毕竟他有太多子女要养,又没个正经收入,肯定亚历山大。 这个时候的老岳揭斯底里的叫喊着,要领他的抚恤金,如果岳舞凑到他面前说我没死,多半会被老岳当场打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岳舞只是看了他一眼,骑马走到了另一个门前,出示了身份证件才被放行,走进了兵部衙门,等他把所有手续都走完出来时已经将近中午,门外领抚恤金的人群也已经快散光了。 “我的呢?我的呢?我的钱为什么不给?我儿子叫岳五啊!快把钱给我,你们不能发死人财啊!” 老岳还在焦急的叫喊着,已经喊得声嘶力竭。 “没有你儿子的名字,滚蛋!” 有个小吏被他纠缠的恼火无比,喊了卫兵把老岳叉出去。 “你们这些贪官污吏,连死人财都要发,不得好死,全家都不得好死!” 老岳转而跳着脚叫骂,岳舞怕他会被人打死在这,岳五那一大群弟弟妹妹只怕真的要全靠到他身上来了,连忙走过去摸了三十个银币递给他。 “总算遇到好人了!” 老岳顿时狂喜,飞快的把钱摸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笑眯眯的点头又哈腰连连致谢,竟然压根没认出眼前这人是他儿子,兴高采烈的跑了。 岳舞很无语的摇了摇头,这只是岳五的爹,不是他的。 一年后再次回到繁华的梁都,身份地位实力都提升了一大截,又是番不一样的滋味。 以前刚来梁都的时候每天都小心翼翼,连门都很少出,如今则是纵马在梁都的大街上,意气风发豪情飞扬,已经有了脱胎换骨般的改变。 总算熬过来了。 如今的岳舞不说多厉害,勉强算是有了点自保之力。 从城北跑到城南不是直接从梁都中心穿过,一般人能到第四城已经是极致了,第三城是高官权贵们的府邸,第二城则是皇亲国戚们的地盘,第一城是皇宫。 所以需要绕着第四城跑到城南,再跑到第六城南门时天已经黑了。 原本想赶到督抚司尽早把工作落实下来,结果督抚司已经下班了。 倒是看门的貌似认出了他:“这位兄弟,看你有些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李毛驴,我都不认识了吗?” “啊····你是那个····那个谁,忽然想不起名字了,以前赶车的那个····那个谁····” 岳舞大笑着翻身上马,也不理他,催马狂奔而去。 黑衣,黑色斗篷,隐入梁都的夜色中,来去如风。 小小装个逼,满足一下衣锦还乡的虚荣心。 经过以前常去的安家酒,正是晚饭高峰期,相当的热闹,跳下马,立马有伙计热情的迎过来招呼。 “把马伺候好。” 这是匹正儿八经的战马,已经属于豪车级别,在梁都也是拿得出手的门面。 伙计丝毫不敢大意,恭恭敬敬的把马牵到后院去喂养,又有一个伙计毕恭毕敬的把岳舞往里面领。 “这位大爷,欢迎光临安家酒,只是····这个时候好位置已经没有了,只能将就您一下,在大堂里给您找个位置。” 大堂里竟然比较空,很多人堵在楼梯口伸着脖子看着楼上,做出聚精会神倾听状。 岳舞一阵纳闷,好好的饭菜放着凉,人都挤在楼梯口,闹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 伙计忙说:“楼上雅座有说书先生在说书,但楼上雅座有限人太多上不去,很多客人只好站在楼梯口听了。” 说书的啊? 说书的群体属于小说家的组织,百家里的小门小户。 他们编上各种各样的小说,然后让说书先生到处传播,赚点茶水钱,聊以糊口。 如果哪段特别火,则会被有钱人请过去说,收费就会高很多。 岳舞顿时没了兴趣,不就是说故事嘛,听得到听听也无妨,跟人挤着听书没疯吧? 这些写小说的整天胡编乱造也能信! 找了张空桌点了几个菜,不由想起了大胡子,那家伙要是再来蹭饭该多好!必定好酒好菜好脸色的招待他。 最重要的是好脸色。 人生很多时候吃亏才是福。 那么被蹭两顿剩饭,结果人家涌泉相报,遇上一会这样的人就赚大发了。 上菜的时候伙计又说了一句:“最近流传在梁都的这场斗卒大战相当火热,百听不厌,每个酒楼书坊都在讲,每次都是暴满,好评如潮。这位大爷一定是刚从外地来的吧?小的强烈建议您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好好听一听这段斗卒大战。” 斗卒大战? 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讲的是什么来着?” 伙计立刻眉飞色舞的说起来:“故事讲的是最近一次我们大梁国和魏国之间的一场斗卒大战,太长我们大梁国脸了,杀的魏国那魏武卒屁滚尿流,连滚带爬才能逃回去几个人,听一次小的就热血沸腾一次,恨不得马上就去参军打战哦!” “梁国跟魏国吗?” “是啊是啊,就是在那个霸城,在梁魏两国几十万大军前,还有很多个看热闹的其他国家人面前,杀得魏武卒狼狈无比,何等豪情万丈,何等激情澎湃,何等······所向无敌。总之我们大梁国大获全胜啊!实在是太长脸了!整个梁国都涨了一波士气啊!” 岳舞恍然大悟,说的原来就是大爷我的故事啊! 这回可长脸了,绝对的衣锦还乡,从此名动梁都,冠盖满京华。 这些小说家····很好很好,回头绝对要重赏他们。 百听不厌算个啥,大爷我一定要千听不下场,场场带头鼓掌。 “尤其是其中有个叫牛仁的,那是真的牛人啊!一个人大杀四方,横刀立马战无不胜,实在是太帅了!他如今已经成为梁都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做梦都能让无数少女怀孕的神人····” “谁?谁!” 主角不是叫岳五吗? 几时变成牛仁了!? “牛仁,牛马的牛,仁义无双的仁,牛人!” 岳舞完全被震惊到了,一脸的懵逼。 天下竟然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132 故事主角 “大爷!这位大爷您也崇拜牛人了吧?他真的太牛了!” 这个伙计还想滔滔不绝的给岳舞说道说道他对牛仁的敬仰之情,那是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但直接让岳舞挥手赶走。 你再说我这饭还能吃得下吗? 那会被牛仁追的不得不跑向魏国骑兵送死,真是死里逃生的惊险一幕,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还没找他算账呢! 主要也是岳舞回到霸城后就没见过牛仁,也不知道那家伙躲哪去了,谁知竟然会在这里蹦出来恶心他。 实在太恶心了! 你丫的一个玄阶能参加斗卒大战吗? 你冒充斗卒还没上场就被阵前斩首你还横刀立马? 你丫的····· 写小说的果然不靠谱啊!这样都能胡编乱造,天地良心何在? 回头一定要找他们算账,版权费、名誉损失费、精神创伤治疗费、出场费、离场费、讨账费等等等等,每一笔都得跟他们算的一清二楚,算到他们倾家荡产为止。 别以为赚的少就能耍无赖! 岳舞越想越气,楼梯口那些人忽然爆发一阵欢呼,拼命的鼓掌,好一会后人才散了回来,回到各自的座位开怀畅饮,连着走几圈。 甚至还隔桌互相敬酒,仿佛一起听了这一段书就已经成为生死与共的生死战友,一个个眉飞色舞豪情飞扬,跟自己打了大胜仗一样。 “牛仁神人也!” “牛仁真是牛啊!” “一人独战百名魏武卒,何等的豪气冲云霄,那可是魏武卒啊!” “实在太牛了,怪不得叫牛人,实至名归······” “牛家的牛仁一战成名,牛家也是风光无限,据说很多美女抢着要嫁给牛仁,做妾都不在乎,甚至还有自愿做奴做婢的呢,实在太风光了!” “我听说上牛家提亲的人门槛都已经被踏平了哦!” “何止踏平了门槛,大门都被挤垮了,还砸伤了不少人······” “英雄啊!美女自来爱英雄,这样的英雄谁能不爱呢!” “我要是女人我也要嫁给他,实在太崇拜他了,简直就是我们梁国的大英雄!” “是啊是啊,我们梁国好久没有出过这样的大英雄了,这下大大提振了我们梁国的士气,好像把沉睡中的整个国家都惊醒了,精神大振,实在太好了······” “牛仁立下这样的盖世奇功,应该直接从小兵升到将军才对。” “必须的!必须的!” “本国戏子为将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功臣为将才是实至名归嘛!” “对,牛仁必须直接升将军,这是盖世奇功……” 食客们情绪高昂,兴奋的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把这段故事已经听到倒背如流,学着说书先生的样摘出精彩的片段说上几句,说的有模有样,很是惊心动魄,引得叫好声一片。 岳舞这个当事人反而听得一愣一愣的,你们怎么知道我有这么多心理活动?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为了保家卫国奋不顾身的为国而战?明明就是被人坑了送死去的知道嘛! 你们怎么知道我喊了一声:“杀尔等如屠狗?” 我都不记得有没有喊过,好像没喊。 刀枪无眼,一个不小心就得挂掉,我脑残也不会浪费气力瞎喊。 这场斗卒大战显然被艺术加工过,已经面目全非,比真实的场面夸张了很多,让岳舞很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参加的那一场。 好吧,这是牛仁不是我,与我无关。 岳舞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住滔滔怒火,只顾低着头吃喝。 但,闲得蛋疼的人总是无处不在,也不知怎么滴,有个家伙指着他说:“你们看啊,这里就有一个边卒呢!看他这一身号衣在下就能认得这是边军里的小卒,在下注意他很久了。这个家伙脸色一直很难看,竟然在鄙视大英雄牛仁!” “真是岂有此理!越是没本事的人最善于妒忌。同样是边卒,你怎么就不是牛人呢?还有脸在这摆脸色!” “可不,这是红眼病犯了!” “有这气性怎么不像牛仁那样上阵杀敌呢?” “就是就是,牛仁是我们整个大梁国的英雄,更是边卒的偶像,岂能容人诬蔑。” “我看这家伙多半就是个逃兵,我们应当将他当场拿下,扭送衙门。” 这些人纷纷把矛头指向岳舞,只是因为他没有像他们这么喜悦,显得另类,就要群起讨伐一番。 你们喜欢牛仁是你们的事,还能管别人喜不喜欢? 原本岳舞已经懒得理会这种张冠李戴的事了,世上乱七八糟的事何其多,自己压根管不了,也玩不过这些妖魔鬼怪,能怎样? 吃哑巴亏呗。 哥们吃过的亏多了,又不差这一件。 所以岳舞对这些人的指责充耳不闻,甚至故意抽出一柄明晃晃的刀拍在桌子上,顿时鸦雀无声。 也没人把人当场拿下扭送衙门了,那位刚刚还义愤填膺起身提议的家伙立马坐了下去低头忙着吃吃喝喝。 这时楼梯上下来一个说书先生打扮的人,各位食客纷纷行礼,那是相当的恭敬,礼遇堪比牛仁他爹。 岳舞一阵无语,哥们这个正儿八经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人被你们鄙视,这些耍嘴皮子的反而受到如此礼遇,你们良心不疼吗? 说书先生微笑着还礼,施施然走出了酒楼,颇有高人风范。 岳舞越看越不顺眼,恼火的追了出去,把这说书先生追上。 “等等。” 说书先生回身看着他,彬彬有礼的微笑着问:“这位军爷可有话说?” 岳舞满腔恼火的盯着他,说道:“在下就是想知道这段故事是谁写的?” “无可奉告。” 说书先生笑说,“故事只是故事而已,有人喜欢自然也会有人不喜欢,喜欢了听听无妨,娱人一乐也!不喜欢不听不看则是,无需因此动怒动气。这位军爷如果不喜欢这段故事,不理会则是,不必自寻烦恼。” 说的貌似很有道理,人家小说好不好,就这样,能看能听请继续,受不了弃之则可,何必着急上火。 问题是你丫的把大爷我的主角位置给换了,这谁受得了! 岳舞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滔滔怒火,说道:“在下就是想要确认一下你这故事里的主角真的是牛仁吗?” “信则是,不信则不是。” 说书先生又说,“故事而已,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33 仇人都很难缠 果然是小说家啊! 耍得一手好无赖。 岳舞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愣愣的看着这个家伙无耻的嘴脸还兴不起扇他一耳光的冲动。 “军爷没有别的事的话,在下告辞了。” 说书先生微笑着飘然而去,没带走岳舞的一丝怒火。 刚回到梁都竟然就遇上这么窝心的事,自己还无可奈何,不憋屈是不可能的。 但牛家也是梁都的一个大家族,人家上回上门求悟道酒,自己没搭理他,多半是故意趁机恶心他来的,而且自己肯定玩不过人家,徒呼奈何? 岳舞回到安家酒,结了账骑了马回家。 原本穿着军服在梁都跑马觉得很威风,所以一直穿着,这个时候感觉很刺眼,到了第六城老掌柜留下的那座小院外时就把号衣脱了,开门进去,立马跑出两个人来。 “谁?” 是小七和小九。 “咦,你们在啊?” “五哥!” “五哥····” 小九兴奋的冲过来就是一个小鸟投林,扑进了岳舞怀里:“五哥你怎么回来了?吓我们一跳,还以为闹贼了。” 岳舞宠溺的揉揉她的小脑袋,笑说:“这段时间没出什么事吧?” “有。” 岳舞心情不由一沉,问:“出了什么事?” 小九叽叽喳喳的说着:“我在兵院得了好多奖品,真的好多哦!大多都是书籍,还有吃的,我好开心····还有人说要娶我呢,天天跟着我,还有人····” 你这确实算有事。 岳舞把她搂在怀里由得她说个没完,目光看向小七。 “挺好。” 小七一向话不多,有点酷酷的样子,又补上了一句,“大家都挺好。” 虽然和岳五家人关系有些淡漠,但在霸城遇上岳二后感受到了满满的亲情温暖,岳舞觉得应该对应该对岳五的家人更好一些才是,毕竟是岳五的兄弟姐妹。 当然,老岳除外。 其实对岳五的家人好点无非就是多出点钱,用钱能解决的事都不算事,岳舞这一阵也算是见过钱的人了,随便哪里漏出来点都够普通人活得很好,又何必在意呢? 千金散去还复来嘛。 会花钱的人才懂得赚钱。 当初离开梁都的时候他并不怎么在意老岳一家人的死活,就算有人拿他们威胁自己也不会起多大作用,如今嘛······ 也没什么作用。 但会坚决的为他们复仇。 应该是被岳二传染了。 梁都毕竟是有王法的地方,尤其是那些大家族虽然势力都不小,看上去牛逼轰轰的,但也不会愚蠢到肆意妄为的地步,多少敌人就等着你犯错,岂会把刀递到对手手里? 对岳舞的喊打喊杀更多的是雷声大雨点小,吓唬吓唬没见过世面的小人物,能吓住最好,真吓不住也就无可奈何了。 毕竟岳舞身后也不是没有人,一旦他出事文家和孟家必然会借机发难,得不偿失。 这一年来小七小八小九倒是成了老岳家的一个小团队,时不时会来这里聚一聚,很少回第七城那个家,老岳一如既往的追着这些在他眼里已经长大了的儿女要钱,但所获不多。 目前小七和小九都是贴钱货,老岳避之唯恐不及,只有岳八被老岳盯的很紧,比当初盯岳五还紧。但岳八的主家和老掌柜不一样,根本不鸟老岳,岳八要比岳五自在的多,不会被整得连温饱都困难。 “五哥你不是在当兵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兴奋过后小九又忐忑起来,“你不会····是逃回来的吧?” 逃兵在梁国是重罪,不仅会受到重罚甚至会连累家人,后果严重的话甚至会满门抄斩。 如果岳舞当了逃兵,小九也会跟着倒大霉。 就连小七眼皮子也直跳,瞪着岳舞,等着他解释。 岳舞忙说:“没有的事,你们放心好了。我····只是在战场上受了伤,退伍回来了。” “呀!五哥你受伤了?伤在哪?我看看····” 小九紧张的小手在岳舞身上乱摸,吓得岳舞连忙把她推开了一些,叉开了话题。 “我遇到二哥了。” “是吗?” “真的!?” 她们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引开,毕竟岳二一去五六年,从来都没有过音讯,家人都以为岳二早就死了,忽然有了他活着的消息绝对的惊喜,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死人还能复活?! 绝对的惊喜。 “真的,二哥还活着,不过,不要说出去。” 小七和小九连连点头,替人当兵也是重罪,说不得。 提到岳二就想起了岳二要为兄弟姐妹复仇的那份坚决,岳舞转而问:“小九,我记得你说还有几个哥哥姐姐都死了,怎么死的来着?” 以前他们的死活岳舞根本没在意过,怎么死都跟他无关,如果岳二要复仇的话,他肯定也不能坐视不理,自然得多了解点情况。 提到这个问题小七扭身就回堂屋里去了。 “五哥你吃饭了吗?” “呃····吃了。” 吃了一肚子气。 “我们正在吃饭呢,陪我们再吃一点,我慢慢告诉你。” 小九拉着岳舞进了堂屋,小七正在低着头扒着饭,面前只有两个小菜。 她们显然很节省。 “尝尝哥带回来的肉。” 岳舞拿出一大块烤好了的七色鹿的肉,切了一大盘放在小七面前,小七立马吃得停不下来。 小九拉着岳舞坐下,说道:“大哥二哥去当兵的时候我还小,不太记得,我记得三哥在一个大户人家做长工,人家说三哥偷了东西,活活给打死了。四姐在一个大户人家当丫环,有次回家的路上遇上了妖怪,被抓走了。六哥是去附近那个剑宗测试,被人从山上丢下去摔死的。后来我也去过那个剑宗测试,记得很清楚,就是那个离山剑宗。” 离山剑宗? 是个修仙大宗门,梁国两大修仙圣地之一。 岳舞嘴角直抽抽,这样的庞然大物怎么报仇? 灭了他们吗? 被妖怪抓走的四姐多半是被吃了,而不是妖怪拉她去做新娘子,想多了。 在梁都确实是有妖怪混迹在人群中的,有些肉食性的妖怪隔三差五就会抓个人解解馋,运气不好撞上了,也就倒霉了。 仇人都很难缠。 倒是三哥的死可以优先考虑复仇的事,于是问:“三哥在哪家做长工?” 小九摇头:“我也不知道,得问老爹。当初老爹还上门去闹过很多回,人家赔了他二十两银子,他也就绝口不提了。” 原来还是当兵的抚恤金比较多一点呢。 老岳眼里只有钱,别的都不是事。 还有那么多还有喜欢的子女需要他去培养,需要他去一一验证,每一个都是一次希望,对有希望的子女他不会吝啬,花费自然不会少,压力自然也越来越大。 多少钱都不够老岳折腾。 就为了咸鱼翻身。 咸鱼翻身何其难。 134 揪心的李公子 理论上来说,地阶的寿命在两百岁左右,文馨这样的地阶天才相对普通人来说其实才是幼儿期。 她一百岁的时候,一般人坟头草都割很多茬了,她才中青年。 正常情况下一个地阶天才就能撑起一个小家族,许家那样的小家族在梁都比比皆是,有些慢慢发展壮大,有些则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争取让许家也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如今的岳舞不再惧怕许家,以前有多憋屈如今就有多怨恨,如今也完全可以和他们较较劲,且看苍天饶过谁。 一早从家里出来,寻思着许家的事,不知不觉经过那家早点铺。 “岳五!” 大丫一声惊叫吓人一跳,拿着铲子追过来乱打,“你个没良心的,走了这么久也不说一声,害得我家二丫天天以泪洗面,该当何罪!” 岳舞一怔,目光看向二丫,就见二丫楚楚可怜的看着他,眼中满是水雾。 这是什么跟什么? 二丫不会玩真的吧?! 感觉自己没什么魅力的嘛,长相一般般,还穷,一无是处,怎么就把二丫迷住了呢! 原以为只是开玩笑而已,二丫这么久还没变心,岂不就是传说中的真情? 问题是,也就是偶然来她家吃个早点而已,就能吃段真情回来,是不是太不现实了? 除了吃早点的时候匆忙的见上面外,从来都没有私下里约过会,这样也算?! 但二丫那眼神看得岳舞好生尴尬,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嘛,你这傻丫头钻什么牛角尖? “我这是出了趟远门,昨晚刚回来。” 岳舞尴尬的抽了抽鼻子,走进她们家铺子找位置坐了下来,都不用他开口,二丫就流云一样把他喜欢吃的送到他面前,眼中的水雾又变得柔情似水,笑得很甜蜜。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果然极低。 其实和二丫说过的话都很少,二丫这状态应该更像暗恋他,每天希望能看到他,看到他就很开心了。 除非岳舞主动约她,不然她也不知道该干嘛,就会傻乐。 吃饱喝足后,岳舞付了钱,还冲二丫笑着说了声:“我上班去了。” 一顿早餐花的有点多,五十多文,好在岳舞如今不在乎这点钱了。 “嗯!” 二丫开心的猛点头,呆呆的看着岳舞离去的背影,这么久以来的忧愁一扫而空。 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这傻丫头没救了。” 大丫深深叹了口气,看着岳舞离去的背影直摇头,“这就是一个废物你不知道吗?” 二丫说:“你没感觉出来他的气息比以前强大了很多吗?” “是吗?没注意。” 岳舞很快走到了督抚司衙门外,看到以前那些老同事纷纷赶到,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在这里做车夫的日子,很有亲切感。 “老杨,你丫的胖了呢!” 老杨疑惑的回头,认出了他:“哈!岳五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们呗。” “算你小子有良心。” 老杨因为当初岳舞顶掉了他弟弟的位置纠结了很久,如今他弟弟也变成督抚司的老司机了,心宽体胖,貌似胖了一圈,再次看到岳舞时反而最热情。 打了一圈招呼后,岳舞问:“文捕头来了吗?” “就知道你小子是来找文捕头的,真是重色轻友。” “文捕头刚刚已经来了,赶紧进去吧,一会她可能又要出去了,你就碰不上了。” “是啊是啊,文捕头最近很忙,有个案子很棘手。” 岳舞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文馨的值守房。 这时文馨的值守房外站着一个穿着捕快公服却摇着折扇颇有纨绔子弟之风的男人,没等岳舞敲门就用折扇把他拦住了。 “你是何人?” 岳舞发现这人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他是谁,不由一阵疑惑。 这谁来着? “嗯?是你!” 这个家伙反而先认出了岳舞,“你不是那个当铺的小厮嘛,来此何事?” 岳舞猛然想起了这家伙是谁,当初他和小九去安然居吃饭的时候遇上的那个李公子,闲得发慌就爱多管闲事的李公子,几时混到督抚司当捕快了? “我来找文捕头。” “文捕头岂是你这样的人物能见的?” 这位李公子对岳舞满满的都是鄙视,印象还停留在当初不要脸小伙计里,“文捕头公事繁忙,请勿打扰,督抚司禁止喧哗,还请速速离去。督抚司也不是你这样的人能随便来的地方,如有下次,必当重罚。” 你都能来我怎么就来不得? 岳舞看着他一身崭新的公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一阵无语,看来督抚司也是个养闲人的地方嘛。 “何事喧哗?” 文馨的值守房门开了。 李公子连忙风度翩翩的打开折扇轻轻摇起来,摆出一副自以为迷人的造型,微笑着说道:“无事无事,只是只苍蝇飞了进来,我们督抚司的防卫很不到位哦!竟然会有苍蝇飞进来,太岂有此理了。在下正在想方设法的驱离·····劝离,是劝离。” 文馨也不理他,说道:“进来吧。” 李公子大喜,连忙走上一步。 “我说的不是你。” 李公子大愁,连忙又退后两步。 岳舞撇了李公子一眼,跟着文馨走了进去,文馨直接把门关上了。 “这是什么情况?” “苍蝇。” 文馨淡淡说了两个字就再也懒得提起门外这位李公子了,重新又坐回她原本的位置,面前一大堆各种案卷,边埋首翻查边说,“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以后你就是我手下的一名捕快了。但依然要好好做事努力上进,我不会对你特殊关照,如果偷奸耍滑我也是不会放过你的,明白吗?” 这是让我来泡妞还是做苦力? 岳舞很有些无语,只好问:“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文馨随手丢过去一本厚厚的书籍,说道:“先把我们督抚司的职权以及办案流程熟悉一下,免得在办案过程中出现纰漏。” 这是最起码的岗位培训,必须的。 岳舞接过书籍当即坐了下来,认真翻看,逐条研究,争取吃准吃透。 用法律武装自己,努力做一个知法懂法的文明执法人,免得因为不懂法律法规而让罪犯倒打一耙,到时不仅丢人还会麻烦不断。 哥们最怕麻烦了,一定要把麻烦全都弄死。 文馨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他居然会留在她这里不走。 拿着书去哪看都行,赖在我这里干嘛? 但见岳舞在认真翻阅,并没有打扰到她,也就没说什么了。 门外的李公子则是已经急得团团转,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的女神竟然和一个低贱的小厮孤男寡女在里面呆了这么久,太揪心了! 这是什么情况? 里面什么情况了? 没出什么情况吗? 怎么可能不出情况! 但由于太安静,他数度想要推门闯进去,始终没有鼓得起勇气,只能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这回真热了,反而不扇扇子了。 135 平起平坐 “吃饭去。” 一直到了午时文馨才放下手里的卷宗站了起来,招呼岳舞出了她的值守房。 李公子还在门外团团转,恶狠狠的瞪了岳舞一眼,再次摇起折扇摆出风度翩翩的样子,笑说:“安家酒,我请。” 不是去食堂? 文馨真的去了安家酒,而且在二楼的雅座早就订了位置,说书先生正要开始上场,已经座无虚席,相当的热闹。 说书先生还是昨天那位,故事依然还是斗卒大战,中晚两场,也不知翻来覆去说多少回了,听众热情没有消退反而越发火热。 岳舞这回真真切切的完整听了一次这所谓的斗卒大战,是以他参加的那场比斗为原型,经过了大量艺术加工,可以说已经面目全非了,除了打斗场面和结果差不多,其他的几乎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突出了忠君爱国的伟大。 这是人家牛人的故事,与我无关。 主角的名字其实并不是牛仁,只是说一位牛人,最终怎么套到牛仁头上去了就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李公子听得尤其眉飞色舞,对牛仁赞不绝口,还说他和牛仁自小就交情深厚形同兄弟,乃是生死之交。 文馨只是淡淡然的坐着做出一副倾听状,忽然偏头看着岳舞说:“最近这段时间我每天都要来这听一次这个故事呢,是不是很有意思?” 岳舞有些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文馨是知道故事的主角原本该是他还是真的以为是那个牛仁呢?没有这个前提这个问题就没法回答。 “当然有意思了!” 李公子抢着回答,“牛仁如今可是成了我们大梁国大英雄了,回头本公子把他找过来一起喝几杯,他就算再忙也肯定会给本公子这个面子。” 文馨压根懒得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岳舞,又说:“上回的事我得跟你郑重道歉,满饮此杯。” 她豪爽的一饮而尽,岳舞反而有些纳闷了:“你指的是什么事?” “悟道酒的事。” “你不是道过歉了吗?” 为了这事文馨亲自跑到霸城等了他两个月,已经诚意满满。 “只是跟你吃顿早餐,诚意不够,今天算是正式道歉。” 文馨又说,“这件事里我们文家是有很大责任的。你好心好意送我一坛酒,结果给你惹出那么多的麻烦。尤其是第二次惹的麻烦更大,导致很多大家族都追到霸城去了,其实其中有很大的误会,那种酒并不是传说中只要喝了就能悟道的悟道酒,只是有一点点类似的效果,但距离悟道酒还有十万八千里。 当时我们文家那些喝过这酒的人为了怕被人以为自己不是天才,才会一个个咬死了自己又悟到了些什么,才会导致最终的误判。后来我们文家为了弥补过失,特意把剩下的酒拿出来和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仔细品鉴过,最终确认并不是悟道酒,只能算是比较好的酒而已,最大的作用就是对稳定神魂有些效果。但作用也是微乎其微,除非能大量饮用。” 哥们就是那个大量饮用的人。 文馨又说:“第一次喝这种酒的人也不是毫无作用,喝了会有灵台清醒的感觉,也许真的也就悟出点什么来也是有可能的,只不过真不是传说中的悟道酒。” 也就是说价值大打折扣。 原本还想一千金币卖别人半斤的呢,看来没戏了。 岳舞傻傻的想着些什么,李公子傻傻的看向他,貌似听到了什么惊人的信息。 文馨转而说:“这一场你杀了几个?” 看来她是知道这一场斗卒的主角是他而不是什么牛仁,岳舞想了想,说:“好像四十几个吧,也有可能五十几,记不清。” 李公子吓一跳,你们在讨论杀鸡吗? 在文馨心里岳舞是个隐世大家族的天才子弟,早早就已经玄阶了还装着废材,对岳舞的理解能力无限放大,微微点了点头,只是问:“怎么没被测试石发现的?” 要说牛仁无耻,玄阶了还去参加斗卒大战,岳舞是真的无耻,早就玄阶了还混在兵卒里,能不赢吗?对于这点文馨接受度比很多人都高。 “双修····” 这个词好像有不同的意思,岳舞又改口,“多修的话,测试石应该测不出来。” 只要没傻,谁都不会费劲去多修,人的精力本就有限,多背一个乌龟壳只会更加拖累自己,就算多修了也会很快弃掉只专修其中一家,多修还把副职修到黄阶巅峰,不脑残吗? 但,人家是隐世大家族的高人,不好评论。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岳舞反而愣了一愣,不是跟着你混吗,什么时候把你拿下什么时候完呗,你不知道吗? “我就跟着你混口饭吃。” 文馨微微点头,转而说道:“目前我在追查一件人口失踪案,严重怀疑跟妖怪有关。但那妖怪隐藏得很深,始终找不出相关的线索,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帮帮我。” “可以。” 岳舞点点头,一起工作中最容易培养感情了,文馨显然并不排斥他,这是成功的基础。 李公子连忙说道:“我也可以的啊!我也可以帮你的,比这个小厮强多了。文····捕头你还不知道这家伙是谁吧?他就是一个当铺的小伙计啊!” 说着李公子哈哈大笑,发现文馨没有理睬后,尴尬的止住笑声,认真的说,“他真是个当铺小伙计,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他了。这小子还非常无耻!那是相当的无耻····” “我也很早以前就认识他了。” 文馨打断了他的废话,“以后他也是督抚司的捕快,跟你一样。” “什么?怎么可以!” 李公子几乎暴跳起来,自己千辛万苦使尽手段好不容易才进了督抚司,你现在跟我说一个贱人随随便便就能进来跟我平起平坐?! 跟一个他眼里的下贱之人,一个当铺的小厮共事,从此平起平坐,简直犹如五雷轰顶,很难理解得了。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以! 大梁国是有规矩的呀! 136 妖二代 李公子且任他在那凌乱,没人理睬他。 岳舞难得认真起来,问:“梁都里的妖怪是个什么情况?” 文馨微微想了想,说道:“梁都里一直都隐藏了不少妖魔鬼怪,但由于梁都人口太多情况太复杂,那些妖怪也隐藏得越来越深,想要抓出来已经越来越难了。虽然不是所有的妖怪都喜欢吃人,但总有些喜欢吃人的妖怪混迹在人群里,只要有机会它们就会向人下手。尤其是实力不强的普通人是他们下手的主要目标,所以每年梁都失踪的人口都不少,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可能都成了那些肉食性妖怪的口粮。具体有多少谁也说不清,毕竟谁也说不清梁都到底隐藏着多少这样的妖怪。” 看来报仇的事得从四姐先开始了,四姐就是被妖怪抓走的。 岳舞看着文馨问:“这些妖怪都什么实力?” 文馨说:“妖怪通常要修炼到五阶才能自由化形,也就是兵家的统帅级别,那已经是很强大的妖怪了。这么强大的妖怪在野外就可以称王称霸,反而不喜欢进城,容易被我们人族的强者盯上,对它们来说危险性极大,轻易绝对不会涉险入城。而五阶妖怪的后代很多天生就会有化形能力,可以完美的化形成人,这些妖二代实力并不强,在野外反而很难生存下来,很容易成为其他妖怪的口粮。但由于它们有化形成人的天赋,它们更喜欢混进人群生活,甚至在人群里狩猎弱者也远远要比在野外狩猎更容易。所以混迹在梁都的大多数就是这些妖二代甚至妖三代,实力未必有多强,但它们混迹在人群里我们根本找不出来。” 原来是妖二代作乱啊! 岳舞想起自己手里就有一面照妖镜,不就是这些妖二代妖三代的克星吗? 五阶以上的妖怪不敢惹,这些妖二代还不能惹吗! 照妖镜在手,抓妖怪泡妞两不误。 岳舞故作沉思,问:“你目前手里那案子是个什么情况?” 文馨说道:“在第七城西城门附近,每隔天就会有人离奇失踪,我怀疑在那附近就有一个肉食性的妖怪,但反复查过就是找不出那只妖怪。我查了关于那个地方的所有案卷,案件大同小异,已经发案长达十几年之久,被那妖怪吃掉的人有多少你自己想。” 天一个,吃了十几年,最少被这妖怪吃掉一千多人了。 岳舞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梁都里有一万甚至几万这样的妖怪,每年得吃掉多少人? 而且还找不出它们。 对于这些妖二代来说简直就像披着羊皮蹲在羊圈里的狼一样逍遥快活,哪里还肯回到野外过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岳舞说:“要不带我去现场看看?” “好。” 文馨当即结了账,走人。 那李公子连忙跟出来,瞪着岳舞说:“你为什么不结账?” 岳舞疑问:“不是说你要请客的吗?” “我要请客也只是请文馨,凭什么要请你?所以我肯定不愿意付账。作为一个男人,你应该抢着付账,竟然让文馨请你吃饭,你不觉得羞耻吗?” 你都不觉得羞耻我羞耻什么? 我脸皮比你厚多了。 岳舞淡淡说道:“我也不愿意请你吃饭。” “你能请本公子吃饭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本公子肯吃你的饭已经是你祖坟冒青烟了!” “你家祖坟冒青烟我也不愿意吃你的饭。” “无耻之徒!无耻之徒·····” 岳舞懒得搭理这人,跟着文馨回了督抚司,领到身份腰牌和捕快公服后,穿戴起来,焕然一新。 人靠衣装马靠鞍,干什么就得是什么,干什么就要像什么。 做伙计的时候要畏畏缩缩卑躬屈膝,如今做了捕快,正儿八经的国家公职人员,岳舞摇身一变,威风凛凛气势如虎,走路有风,霸气侧漏。 文馨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岳舞,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小伙计吗? 这人不会就是妖怪变的吧! 国家公职人员代表着国家的威严,岂能马虎! 岳舞穿着捕快公服特别有气质,比李公子有型多了,充满了自信,看得文馨都有些失神。 人的变化能有这么大的吗? 仅仅是一套衣服就能变成不同的人? “去第七城西门有些距离,坐车去。” 岳舞成为正式体制内人后已经不再跟在文馨屁股后面唯唯诺诺了,直接带头领路,从偏院招出一辆马车,招呼文馨坐了上去。 这一刻文馨也没出声,任凭他安排,似乎气势被他压住,从一个女强人变成了弱女子,很是听话的坐进了马车。 李公子则是急急忙忙赶过来,也想钻进马车,但这辆马车空间并不大,能坐两个人就不错了,岳舞没让他进,他很憋屈的坐在了车辕上,像个赶车的,越发憋屈的厉害。 小厮坐马车,他堂堂的公子爷赶车? 这是要变天了吗! 赶车的自然也是岳舞的熟人,张小三。 张小三看到岳舞这架势满满都是疑惑,这小子怎么变成捕快了? 这才一年没见,回来成了领导,还能称兄道弟吗? 张小三有些忐忑,没敢说话,小心翼翼的赶着车,一路都没敢跟岳舞说一句话。 当初可是经常一起喝酒吹牛的哥们,如今形同路人,无限唏嘘。 当兵能升官的吗? 早知道也去当一年兵了,能当捕快谁当车夫啊! 因为外面还有第八城,第七城的城门再也没关过,城门洞反而成了最热闹的地方,形成了小吃一条街,那是相当的热闹,日夜人流涌动,人流量非常大。 这也是隔三差五失踪个把人都难以知道的原因。 而且也难以调查追踪。 官方怕引起恐慌又隐瞒不宣,也导致危险无时不在,普通人根本不知道有妖怪正盯着他流口水,就看谁比别人更倒霉。 梁都第七城城高五十余米,城门洞深达三百多米,宽三十米左右,到了黄昏的时候尤其热闹,各种摊位摆满城门洞两侧,密密麻麻都是人,犹如一个夜市。 岳舞拿着照妖镜来回走了两遍,头皮直发麻,偏头看向文馨:“你确定只有一只妖怪吗?” 137 老混混 文馨疑惑的问:“你发现了什么?” 她其实没指望岳舞能帮上多大的忙,只是想带他熟悉一下环境,在以后的工作中能做到心里有数,成熟起来以后,关键时刻能搭把手,走两圈就能发现情况的话,自己在这都走过几百个来回了呢。 岳舞晃了晃手里的铜镜:“我有照妖镜。” 这面铜镜具体叫什么岳舞不清楚,照妖镜的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只要妖怪被镜子照到就会看到原型。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功能不得而知,就知道这家伙还会喝血,但喝的不多,有机会偶然给它喂点血,也没见有什么变化。 “照妖镜?” 文馨看着他手里的铜镜一脸的疑惑,凑近了些,“怎么用?” 岳舞把她拉到角落里,拿着铜镜照向缩在角落里的一个老乞丐,铜镜里现出一张猴脸。 明显是一个猴精。 文馨吓了一跳,伸手抓住腰刀刀柄就要拔刀,岳舞连忙摁住她的小手。 “不要激动。” 小手有点凉,哥给你暖暖。 岳舞好心好意的抓着文馨的手背揉了揉,文馨猛地目光一冷,瞪了过来。 岳舞连忙把照妖镜照向一个挺着啤酒肚正热火朝天卖炒粉的中年汉子,成功把文馨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猪啊! 文馨下意识的又想拔刀,小手还被岳舞抓着了,越发用力的揉了揉。 “嘘!莫要打草惊蛇。” 岳舞为了防止文馨冲动,抓着她握刀的小手不放,甚至不断用掌心摩挲,好心好意的想要捂热这只冰冷的小手。 哥们也是有优点的,脸皮绝对够厚。 文馨的注意力则是完全被照妖镜里的画面吸引,坐在这个摊位上吃炒粉的其中一人竟然是只羊精。 蹲在一边卖萝卜的是个兔子精。 再过去点卖大米的那家伙是个老鼠精。 摆摊卖古董的是个蛇精。 还有两只蜘蛛精手拉手在逛街······ 这一眼看过去附近就有好几只妖怪,简直就是一个妖怪博览会,混迹在人群中玩得不亦乐乎,形状、气息、行为举止完全跟人类无异,显然都是老混混了。 这些妖怪混迹在人群中时间都不短了,没有特殊情况根本找不出来。 文馨又仔细观察了这几个目标一番,还是感觉不出他们与人族的不同,这些妖二代的化形能力是天生的,只要化形成人连妖气都没有,肉眼难辨。 怪不得文馨找不出来。 除非挨个抓回督抚司,督抚司里自然有分辨的办法,但费时费力,效率跟照妖镜没得比。 见得多了反而麻木了,文馨看得一脸懵,也不再一惊一乍了,忘了小手还被这家伙抓着没放,疑问:“你这玩意准不准?” 这倒不好说了,这块铜镜二十文买的便宜货,一文钱一文货的来算的话,肯定不准。 万一时灵时不灵也有可能,没法做保证。 岳舞寻思了一番,感觉文馨的手背貌似已经被他捂热了,才做了好事不留名一样悄悄收了回来,郑重的说道:“姑且信它吧。” “好,姑且信它是真的、” 文馨也是个果断的人,脸色严肃的点点头,又说,“这么多妖怪就不是我们两三个人能对付的了,必须调城卫军过来堵住两头,一个也别让跑了,抓回去好好审审就知道真假了。” 抓回督抚司自然有办法确定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妖怪。 但调动城卫军围堵动静就大了,而且城门洞里普通人这么多,一旦引起骚乱伤亡小不了。 “不好吧!” 岳舞反而犹豫起来了,连连摇头,说,“调动城卫军围捕动静太大,并非上策。而且这些妖怪里很多是不吃人的素食妖怪,一杆子打翻一船妖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妖怪也有生存的权力嘛,人和妖应该和谐共处才对。” 人和妖和谐共处? 文馨眼神古怪的看着岳舞,这家伙怎么会有这么无脑的想法? 岳舞故作高深的说:“总之,我并不赞成调集城卫军过来围堵,动静太大,就算把这里的妖怪全杀了,也会惊动梁都其他地方的各路妖怪,引得梁都里所有妖怪都骚动起来,会很麻烦。” 文馨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这个城门洞里就有这么多妖怪混迹其中,梁都的妖怪数量简直不敢想象,真要引起太大的风波确实不是好事,只会引起民众的恐慌。 既然民众一直都被隐瞒中,就让他们继续过他们所认为的幸福生活吧,我们这些人的作用就是为他们负重前行。 这是所处的层次不同,就算这些普通民众知道自己身边可能到处都是妖怪又能怎样?除了恐慌外什么都做不了,反而荒废了生产,终日在惶恐中郁郁而终。 很多时候无知才快乐。 快乐的生活,快乐的被妖怪吃掉,也算长痛不如短痛。 文馨心思百转,蛮聪明的一个人也有些犯难了,感觉很难选择,不得不再次问他:“你觉得怎么处理比较好?” 岳舞故作沉思状,不知不觉又握住了文馨的另一只小手放在掌心里来回摩挲,给她人工加热,深沉的说道:“妖怪也有好有坏,不能一股脑全打死。有些妖怪只是喜欢在我们之中生活而已,并不危害人群,这样的妖怪可以允许它的存在。我们只对付那些危害人群的妖怪,就简单多了,工作量大幅下降不说,也不会引起太大的风波,不让梁都里的妖怪都骚动起来,才是上策。” 文馨点点头,梁都里的妖怪数量不在少数,一股脑全都抓的话督抚司这么点人压根忙不过来:“道理是有道理,但怎么区别妖怪是好是坏?” 小手已经捂热了,岳舞很有绅士风度的松开了她的小手,寻思着下回是不是该揉你屁股了?早点把冷屁股捂热才是重点。 手里晃了晃照妖镜,说:“既然能确认哪些是妖怪,我们只要悄悄盯住它们就行了,尤其是那些肉食性的妖怪,作案可能性比较大一些,重点盯防它们。只要它们有犯案的可能再给它雷霆一击,或者把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妖怪用别的名义带走,悄悄带回督抚司嘛。” 一个妖怪失踪了可能是大事,一个人失踪了是小事嘛,毕竟它们如今是人,失踪就失踪了呗,不会有人太在意。 认真工作中的李公子也是有些魅力的,跟文馨出来参加工作他是兴奋的,这是好好表现的机会,凭他的能力必定能让文馨刮目相看。所以他斗志满满的来来回回在城门洞里巡视了好几圈,总算有了重大发现,兴冲冲的回来找文馨,才见文馨正和岳舞贴在一起卿卿我我,看着相当的暧昧。 他顿时怒火沸腾,你丫的! 我在前面冲锋陷阵,你在后面挖我墙角。 138 专业的专家 “小子,干活去!” 李公子气势汹汹的跑过来推了岳舞一把,成功把他从文馨身边推开。 岳舞疑问:“干什么活?” “本公子找到妖怪了。” 李公子得意洋洋的看向文馨,期待着她投来崇拜的眼神,让他能好好的扬眉吐气装个逼,彻底把这个小伙计打压下去,狠狠踩在脚下。 文馨压根懒得理他,细细寻思着岳舞提出方案的可行性。 只抓恶妖,可行性大吗? 因为有照妖镜这种东西,难以找出妖怪这个最让人头痛的难题已经直接被她忽略过去。 她所在的位置要比岳舞高很多,自小就被精心培育,耳染目睹的层次不是岳舞这种市井小民可以想象,一件事不是想干就能干的,需要权衡各种利弊。 岳舞这面照妖镜是真的话,对督抚司来说简直算得上一件重宝,督抚司高层很有可能会强行征为公用。这个家伙为了帮助自己不惜拿出这样的重宝与自己分享,这是对自己的信任和····那个什么···· 收到了撒!(害羞) 自己可不能再像上次悟道酒的事那样随意的给他找麻烦了。 很有可能会是自己人呢。 自己人不害自己人。 这一刻文馨想了很多,脸上不由一热,深深看了岳舞一眼,转头看向李公子的目光重新又恢复了冷厉:“你找到什么妖怪了?” “跟我来。” 李公子得意洋洋的领着两人走到城门洞中段位置,指着一个靠在一边东张西望的男子说道,“我注意他很久了,这家伙鬼鬼祟祟很久了,非常可疑,严重怀疑他就是只妖怪。” 岳舞一路过来看似不经意的玩着手里的铜镜,一路走过去,尤其重点关注了一下之前他已经注意到了的妖怪位置,让文馨过过眼。 文馨的目光也一直在铜镜中浏览,所以要靠近岳舞,甚至贴住了岳舞才能看个明白,两人之间的距离为——零点几毫米。少不了磨磨蹭蹭擦擦碰碰,她全神贯注着照妖镜里各种稀奇古怪的妖怪根本没细想。 于是她又看到了十几只各种各样的妖怪,而李公子指的这个可疑人物则是——人。 这么多妖怪你都没怀疑,你怀疑到了一个人身上? 而李公子则是信心满满的上去一把揪住了这个人:“你被捕了!” 三人都穿着公服,这人却并没有慌张,反而很淡定的笑说:“不知几位是哪个衙门的同僚?在下是西七县捕快袁上潮,不知有何指教?” 是个捕快?! 这一刻李公子有些懵逼,好不容易盯上一个嫌疑人你告诉我是捕快? 捕快你鬼鬼祟祟干什么!? “你说是捕快就是捕快了,可有证明?” 这位西七县捕快袁上潮当即拿出了自己的腰牌,确实是个捕快。 这下彻底把脸丢干净了! 李公子怒道:“捕快不穿公服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干嘛?” “查案啊。” 袁上潮鄙视了他一眼,“这叫明查暗访暗探暗伏,反正就是悄悄进行,像你们这样穿着公服大摇大摆的能查到什么?一看你们就是新人,菜鸟。” 你才是菜鸟! 你全家都是菜鸟! 李公子被怼的脸红脖子粗,不仅仅把自己的脸丢干净了,还连累女神被人骂菜鸟,这一局完败了! 还是羞辱性惨败。 “我在这里观察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发现了些线索,你们这一来把我全暴露了。” 这位袁上潮还气呼呼的甩过来一句狠的,扭身就走了。 李公子好生尴尬,可怜兮兮的偷眼瞄文馨,看看文馨到底什么表情。 文馨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对岳舞说:“这件事非常重大,怎么操作我做不了主,我得回去找我二叔商量一下,你在这等我。” 岳舞点头,顺便送上一句暧昧的话:“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内容貌似很丰富。 文馨被撩拨得玉脸微微一红,白了他一眼,红唇凑到岳舞耳边悄声说道:“这面镜子不要让别人发现。” 嗯,我又不傻。 通常这么想的人都有点傻,自我感觉又特别不错。 亲上了? 居然亲上了! 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太····太那个什么了···· 李公子偷眼一看,他这个角度正好看到文馨的红唇凑到岳舞的脸上亲了一口,顿时如受雷击,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跑来督抚司死皮赖脸的纠缠了文馨几个月,竟然不如这个不要脸的小伙计一天的进展,居然亲上了,还是女神主动的,这怎么可以?! 心也疼,肝也疼,眼看就要发疯。 岳舞压根懒得理他,背负双手,昂首挺胸走在这个异域的夜市上,颇有前世城管的霸气。 哥们如果当过城管,一定要横扫这个世界! 可惜没有,算了。 走了这么几圈下来岳舞基本已经锁定了这些老混混们,也不用老把照妖镜拿在手上了,昂首挺胸背负双手迈着八爷步,晃晃悠悠的跟这些老混混们打个招呼。 “大婶,今年萝卜收成还好吧?” “好的呀!我的萝卜可好吃了,小伙子来几个尝尝?” “可以可以,多了拿不走,就买两条吧。” 于是跟兔子精买了两条萝卜,光看长相就很不错,只是没有生吃的习惯没法尝尝。 “大叔,你这大米很有灵气嘛!什么价?” “大叔家是专业的种粮大户,种出来的都是灵米,差一点的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卖。好吃又富含灵气,只卖五十文一斤,实在太便宜了!” 老鼠精苦兮兮的推销他的大米,虽然他种的大米确实很有灵气,但这么高的价格很难在这里卖出去。 附近都是第八城和第七城的居民,第八城的人基本家家都有田地,不可能买米吃,而第七城住户有些人也有田地,就算没有田地的也很少有人能富裕到买这么贵的米。 不是米不好,是它摆摊的地方不对,自然很难卖出去。 在梁都大米的价格区别很大,普通的大米两三文一斤就够了,能吃,就像两文钱三个馒头的那种档次。 好一些了五六文钱一斤,就是那种一文钱一个的白面馒头。 扯上灵米的话,最低也是十文钱一斤。 灵米里的档次又很多,一分钱一分货嘛,通常要面对面确认过才能认定价格。 虽然岳舞对大米没什么研究,这些日子生活档次高了,吃的好了,吃过的各种灵米也不少,最少也是二三十文一斤的那种。 在一些高档的酒楼更是能吃到高价的灵米,每斤甚至能达到百文以上。 老鼠精这大米五十文一斤确实是便宜的了。 “不错不错,你这大米真不错。” 岳舞蹲下来查看一番,赞不绝口,老鼠精笑得眉开眼笑,小眼睛眯得快找不到缝了,满满都是骄傲。 自己可是这世上最爱研究大米的专家,种出来的大米岂能差了! 139 种族歧视 “老叔我种的灵米通常都是自家吃的,这回急需用钱才不得不拿出来卖,真的很便宜的了。小伙子买几斤尝尝再说,不好吃下回你过来打老叔!老叔我过趟街!” 老叔我过街这可是毒誓,你不能不信! “可以可以,买买····” 老鼠精大喜,连忙掏出一个米袋给他装米:“小伙子你要几斤?老叔我给你算便宜点,四十九文一斤。” “那就先来一百斤吧。” 以后要在家里常住了,多买点米不过分。 “一百斤?” 老鼠精愣了一愣,等到岳舞确认后大喜过望,豪气的又多给了岳舞好几斤。 好人总是有好报的嘛。 妖怪总是这么实诚。 岳舞丢给老鼠精五个银币,喜滋滋的把大米丢进了行军包,继续背负双手晃荡在这条夜市上。 找猪妖吃吃看他的炒粉,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专业水准。 都说高手在民间,这些妖怪就是混迹在民间的专业高手,错不了。 经过卖古董的蛇精摊位时却被蛇精喊住了。 “这位官爷,快来看看啊,我这里卖的都是宝贝呢!” 古董什么的岳舞毫无兴趣,以前隔壁赌场那个打手就强行卖给他不少破烂,真是古董!可都已经烂掉了。 就算真是古董他也看不懂,更没有花钱买来做摆设的兴趣。 但既然是蛇精招呼也不能不给面子,免得它以为受到了种族歧视。 这不是条美女蛇,是条公的黑蟒,隐藏在黑色的斗篷里,看上去有些阴森,就算喜好古董的人也很少人敢在它的摊位前多做停留,他也完全不在意,没想到竟然会主动找上自己。 岳舞有些惊讶,但也顺势停下了脚步,在他的摊位上扫了一眼,确实是些古董,甚至还有新鲜出土的,也不知道他挖了谁的墓。 但这些东西在普通人甚至低阶修炼者眼里还算有点价值,岳舞虽然也是低阶修炼者,但眼界还是比较高的,真心表示看不上。 一个能去万宝阁把自己武装到牙齿的人,一般的东西已经没有兴趣了。 看了一圈,岳舞摇了头,想走。 “等等,我这里真有宝贝。” 蛇精神秘兮兮的悄悄摸出一个什么东西晃了晃又收了起来。 岳舞一脸的鄙夷,装着神秘兮兮就是宝物了?你大爷我看都没看清。 这样就能被你忽悠了的话,白白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了。 “什么玩意?” 蛇精神秘兮兮的说:“仙家重宝。” 仙家重宝? 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问题是,到底是什么玩意? “拿来看看。” 蛇精紧张兮兮的东张西望一阵,才小心翼翼的把怀里的东西递了过来。 这是一把只有三寸长的小剑。 这玩意岳舞见过,那个赌场打手曾经强卖给他过,但已经锈迹斑斑不能用了,而这一把显然还是可以用的。 “这是啥?” “飞剑啊!仙家御剑飞行的飞剑。” 岳舞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是重宝啊! 这玩意就算万宝阁也买不到,多少钱都买不到,根本没得卖。 神鹿宗那么大的宗门,就因为造不出这玩意只好集体骑七色鹿装逼。 对于修仙者来说飞剑真是重宝,飞行装逼两不误,是修仙路上必备的神器。 有了这玩意相当于迈进了自备飞机的富豪行列。 重宝的重不是在于这飞剑有多厉害,重在不可或缺。 你筑基成功了,成仙了,能飞了,可你依然还跟其他人一样在地上跑路,多憋屈啊!甚至你还找不到七色鹿那样的灵兽骑骑有个对飞剑不屑一顾的借口。 重在这是修仙的基本配备,脸面。 所以,飞剑在江湖上一剑难求,可以用可遇不可求来形容。 岳舞自然也渴望得到一把真正的飞剑,只要自己筑基成功,立马就能翱翔蓝天,何等快哉! 虽然筑基成功也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但能提早得到一把飞剑还是非常让人激动的。 “什么价钱?” 岳舞拿着飞剑呼吸都急促起来了,默默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财富,只要一万金币左右,毫不犹豫的买下这把飞剑再说。 “一百····” 蛇精伸出一个手指,见岳舞眼神一聚,连忙又说,“十个,十个银币就好。” 十个银币? 你确定? 十个银币的财富应该符合岳舞的身份,不过是个捕快而已,月薪不过个银币,十个银币应该能拿得出来。 但蛇精见岳舞呼吸越发急促起来,连忙说道:“八个,八个银币拿走。” 不会是假货吧? 岳舞冷静下来,又仔细打量了这把飞剑一番,看不出个所以然,毕竟他还没筑基成功,连试飞一下的可能都没有。 但,才八个银币而已,买了再说。 付了八个银币给蛇精,钱货两清。 稳了,你丫的后悔也没用了! 最喜欢和妖怪打交道了,就是这么实诚。 岳舞相当愉快,差点欢呼起来,果然是好人有好报! 赶紧跑吧。 见他要走,蛇精连忙又说:“官爷,我家里还有更好的宝贝。” “嗯?” 岳舞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只蛇精,真是只善良的妖怪啊! “小人天天在这里摆摊,别无所求,只要官爷以后关照一下就好,免得被人欺负。” 这个理由确实也很充足了,贿赂一下管理员,以后在这里摆摊就能横着走,甚至能挤兑掉有竞争关系的同行,垄断这个夜市。 既然要做大生意,付出一点本钱也是必须的。 当官真是好啊! 第一天就能收到贿赂。 还是重金贿赂,满满的腐败味道。 我喜欢! 岳舞忙问:“你家在哪?赶紧去拿过来。” 蛇精挤出讨好的笑容,笑说:“那宝物太过贵重,小人不敢带在身上,今天藏在了家里,离此有点远。要不官爷跟小人走一趟吧,小人今天也就收摊回去了,不想来回跑路,累得慌。” “好,带我去你家。” 岳舞一脸的兴奋,这是什么人品啊! 真是人品大爆发了,妖怪一个比一个实诚。 蛇精当即收了摊,领着岳舞出了城门洞,往第七城内走去,绕着城墙下专门往偏僻的地方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后猛然回头盯着岳舞怪笑起来。 “你们人类真是愚蠢,总是这么好骗。” 你这是种族歧视! 140 人间卫道者 面对突变岳舞毫无惊慌之色,淡淡的看着这个蛇精。 就你这智商还想出来忽悠人? 种族歧视你。 八个银币卖飞剑,你混多少年了?这么不知道行情。 还想忽悠你大爷过来送死,就你! “你这是想吃人?” 蛇精舔了舔舌头,盯着岳舞满满的兴奋:“我感觉你这个人应该特别好吃,看到你后特别想吃了你,这种感觉真是很奇怪,从来都没有这么有食欲过。其实我昨天刚刚吃过一个人,通常天才会想着再吃一个,但看到你就忍不住想吃。” 这个蛇精蹲在夜市里卖古董就是装个样子,目的只是为了寻找容易下手的猎物 丫的! 你以为大爷我是唐僧呢,是个妖怪就想吃? “你说的宝贝呢?” “不是给你了吗,你以为宝贝都是烂大街的东西?” 蛇精很是不屑,“只要有反抗能力的人我也不敢轻易下手,那些弱者怎么可能会有宝物?这把飞剑还是我在一座古墓里得到的,要不是想引你上当也不会拿出来。” 没有其他宝物岳舞有些失望,不由打量了一番自己,感觉自己蛮威风的嘛,疑问:“你认为我是个弱者吗?” 蛇精很实诚的说:“不是因为感觉你特别好吃,我也不会冒险对你下手,吃了你以后我就要换个地方了,你们衙门里的人显然已经注意到我了,不跑不行。” 这智商不算低啊! “你是觉得你吃得了我?” 蛇精不屑的笑起来:“你们三个人里只有那个女人我不可招惹,你们两个男的都不在话下。那女的已经走了,我还怕什么?而你的气息最弱,不过是个一阶的修炼者而已,就算有点挣扎能力,也仅仅只是挣扎而已,完全不可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认命吧!很容易的,把眼一闭就过去了。” “好,我认命了。” 岳舞双手一摊眼一闭,闭目等死。 蛇精兴奋的舔了舔舌头,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猛的张开血盆大口现出一个巨大的蛇头,凌空扑了下来,一口就要把岳舞吞进腹中。 岳舞已不是昔日阿蒙,面对这只蛇精淡定的很,忽然探手准确的抓住了蛇精的脖子一个过肩摔狠狠砸过去,轰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砸的蛇精化形之力溃散,现出了原形。 这是一条五六米长的黑蟒,足有腰粗,浑身黑鳞,颇为瘆人。 岳舞也算是个杀人如麻的战场老兵了,虽然没有跟妖怪打过架,也不会被这么惊悸的一幕吓到,一招锁住蛇精脖子死死不放,另一只手里摸出一把短刀往蛇精脖子上猛捅过去。 都说打蛇打七寸,七寸在哪啊? 多捅捅总会捅到的吧。 生死之间没有那么多花招,能一招毙命绝对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这才是一个老兵应有的觉悟,而不是为了装个逼把自己的命送掉。 岳舞握刀的手很稳,这是杀人如麻的象征,一般人握刀都握不稳,就像他以前当铺当伙计时那样,弱爆了,就算有心反击,你能打得过谁?只会激得别人多打你几下,还不如怂点才能活得下来。 想硬气得有实力。 一口气捅了七八下,刀刀对穿,在蛇精腰一样粗的脖子上来回又捅又搅,几乎把蛇精的脖子割断,血不断喷涌而出,喷了他一身,但没被喷到脸。 浴血奋战嘛,有的时候不见得就是杀了多少敌人,除非你的敌人都是弱鸡。只要实力相当,弄死一个敌人就满身都是血了,甚至很多还是自己的。 打架有风险,打架需谨慎。 没有稳吃对手的实力和勇气,还是怂一点比较合适。 蛇精的生命力非常顽强,临死的时候挣扎起来爆发出的力量非常恐怖,岳舞几乎抓不住他了。 “你就算有点挣扎之力,也仅仅只是挣扎而已,完全不可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认命吧!很容易的,把眼一闭就过去了。” 岳舞把它先前嚣张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这只蛇精,它灯泡般的眼都凸出来了,死死盯着岳舞,似乎充满了难以置信而又不得不接受闭眼的命运。 它真的把眼一闭,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没有了任何气息。 不知道蛇精的肉好不好吃? 你要吃我,我必须吃了你。 冤冤相报没完没了。 直接还没吃晚饭呢,岳舞看看这里还挺适合烧烤的,当即把这蛇精剁头剥皮,切了两段架在火堆上烤。 据说蛇浑身都是宝,尤其是蛇胆是重宝,赶紧挖出来,好大一坨!肯定吞不下。 吞得下也不敢吃。 这蛇竟然还有病,生了颗鸡蛋大的结石。 岳舞有些好奇,拿起来想要借着篝火仔细打量一下,不想这颗结石忽然间传来狂暴的能量,就像那颗生锈的铁球一样狂暴的能量冲入他身体。 好在这颗结石能量远远不如那颗铁球凶猛,而且后力也不济,没多久就没了动静,只剩下一个肉乎乎的东西,貌似已经成了真正的结石。 这是妖丹? 只是,二阶的妖丹不太给力,只是在他丹田里打个转就被那上百只大嘴分食了个干干净净。 妖丹? 岳舞连忙翻出曾经的那个看似生锈的铁球,把外面的锈迹砸开,里面果然也是肉乎乎的东西,只不过已经又黑又臭了。 太尼玛恶心了! 还把这东西当成了宝。 连忙给扔了。 这就是一颗妖丹,应该是高阶妖兽的妖丹,不知道放了多少年能量流失很多了,而且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一起外面才染了锈迹,才看上去像个铁球。 妖丹啊! 岳舞眼睛又亮起来了。 如果这玩意是妖丹的话,就好办了,多弄点妖丹回来修炼,就能再次在修炼的路上起飞了。 这只蛇精真是实诚,不仅送飞剑还送肉,还帮他解开了这么大的一个谜题,光明的前程在招手。 真的是只好妖怪。 是只全身都是宝的妖怪。 是只勇于献身帮哥们确立了人生方向的好妖怪。 从此,我与妖魔势不两立! 哥们以后立志做一个斩妖除魔的人间卫道者。 141 暗送秋波 妖怪的肉要比普通野兽的肉美味很多,而且富含天地灵气,相当的爽口,而且对身体很有好处。 妖怪的寿命比人族要长的多,它们长期吸收天地灵气,身体自然要比人族好很多,这肉真的······像养了很多年的老母鸡。 这时走过来一只羊。 就是在夜市上吃了炒粉的那只羊妖,慢悠悠的走过来,仔细的打量着坐在篝火边吃肉的岳舞,旁边还有一条巨大的黑蟒残尸,情形颇为不和谐。 岳舞热情的招呼他:“你吃肉吗?要不来点?” “我吃素。” 羊妖谨慎的看着岳舞,并没有靠近过来,又问,“你是什么妖怪?” 我能说我是人妖吗? 吃素的妖怪肉应该不好吃。 岳舞微微有些失望,也没勉强他,拍了拍自己的腰刀,说道:“你知道附近有哪些吃肉的妖怪吗?” “不知道。” 羊妖越发警惕的缓缓退后,说道,“我从来不招惹是非。” “真遗憾。” 岳舞随意的摊摊手,“几时你想招惹了,告诉我,我去杀了它吃肉。” 羊妖并没有回答,退出一段距离后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吃着蛇肉喝着假的悟道酒,相当的惬意。 吃饱喝足后,岳舞收拾了现场,把蛇精尸体收进行军包,换了一身干净的捕快公服才回到城门洞的夜市。 督抚司就发了两套衣服,第一天就弄脏了,这一套一定要穿的小心仔细些。 “你去哪了?” 李公子好不容易等到了岳舞,满满的不满,“有酒气,你居然喝酒去了!上值时间你去喝酒,本公子一定要举报你,重重责罚你。” 其实他想说你丫的喝酒也不喊我一起? 岳舞翻了他一个白眼,淡淡说道:“如今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李公子怒道:“下值时间也不能喝酒。” 除非带上我。 “你不会还没吃饭吧?” 岳舞不得不鄙视他,这里满大街都是各种各样的美味小吃,香味浓郁得他这样吃饱了的人都忍不住流口水,这丫的竟然在这里饿肚子。 “本公子在等文捕头一起用餐。” 李公子鄙视了他一眼,本公子岂是吃路边摊之人?太不卫生了! 你一个小厮都能吃酒,本公子岂能如此自降身份。 岳舞懒得跟这人纠缠,随口问:“文捕头还没回来吗?” “哼,你瞎啊!” 李公子也懒得理他,跟一个小厮多说一句话都是自降身份,傲然道,“本公子乃是梁都大家族李家嫡系。” “咋滴?” “是有身份的人。” “咋滴?” “你想咋滴?” “我认识一个叫李有礼的人。” “那是我堂哥。” 李公子折扇一摇,很是自恋,“本公子风度翩翩满腹经纶,貌比潘安颜如宋玉,岂会跟你一个小厮相提并论,你拉谁出来套近乎都没用,李有礼在我们李家不是嫡系子弟。” 岳舞冷笑一声:“李有礼喊我叫叔,你配跟我相提并论吗?” 李公子一怔,疑问:“他怎么喊你叫叔了?” 岳舞说道:“李有礼跟高家的高恶南称兄道弟,而高恶南就喊我叔,李有礼自然也得喊我叔。” 在霸城的时候岳舞还真见过高恶南和李有礼称兄道弟,高恶南跟了高恶中喊他叔,虽然李有礼没有喊过他叔,但这么一推算辈分在了。 “胡说八道!” 李公子气得够呛,偏偏还反驳不了。 辈分这东西扯起来扯不清。 好在文馨终于来了,两人再这么怼下去不定得打起来。 “情况怎么样了?” 文馨自然是问岳舞,李公子连忙抢上一步,折扇一摇,风轻云淡的说道:“有本公子在此坐镇,但可高枕无忧。” 你连在场一个妖怪都没认出来,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了。 文馨鄙视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李公子则是觉得文馨这个眼神富含深意,莫非就是传闻中的暗送秋波? 在这里不方便说话,但离李公子远一点再说,随手把文馨拉到了猪妖的炒粉摊位前,问:“吃过了吗?” “哪有空吃饭,这一路紧赶慢赶,根本没歇着。” 这个时候文馨也不方便说她得到的消息,东张西望,想要找个能说话的角落。 岳舞则是有些尴尬,刚才吃蛇肉吃的有点多,不知道还能不能陪她吃碗炒粉。 “要不来碗炒粉?” “好啊····” “不好!” 李公子立马凑过来说,“本公子已经差人约定了牛仁今晚在得意楼聚会,一会我们要赶去得意楼好好吃一顿,岂能吃这种路边摊。” 牛仁? 他真约了牛仁? 岳舞有些惊讶的看向李公子,这家伙貌似真的和牛仁关系不错。 这个时候牛仁正当红,可以用红遍梁都来形容,请客吃饭的人多如牛毛,能约到他一顿饭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事,李公子竟然一句话就约到了。 他是牛人,你是牛哥! 看到岳舞一脸“崇拜”的样李公子那是相当的得意,挑衅的说:“今晚这一顿本公子可以连你也请了,让你见识一下梁都大英雄的风采。” 文馨冷哼一声:“不去。” 什么垃圾人嘛,还要本姑娘去见他?不犯恶心嘛! 文馨这样梁都大家族子弟消息灵通的很,这种事早就一清二楚了,牛仁冒出来沾光抢人功劳只会让她鄙视,理都懒得理这样的人,更别提和这样的人一起吃饭了。 能吃得下吗! “去。” 岳舞倒是想找牛仁算算当初的账。 就算这场斗卒的事可以不在意,那会把他裹挟出城的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命啊! “我正想见见这位梁都大英雄呢。” “嗯?好吧。” 文馨语气一软,居然就答应了。 刚刚她还很坚决不去,岳舞想去,她立马改变了主意。 李公子则是大喜,越发不屑的盯了岳舞一眼,算你小子识相,知道说好话,没白让你蹭饭。 142 梁都纨绔 得意楼是梁国餐饮业巨头,在每座州城都有分店,绝对是所在地方最高档的酒楼。 去得意楼吃饭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得意楼在第五城就像五星级大酒店,还是唯一的一座,每天达官贵人富商巨贾络绎不绝,能订到一个位置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在得意楼请客,李公子这回也是下了血本,想要拉高自己的档次在文馨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牛仁这样的大英雄可是他的好哥们好兄弟啊! 倍有面。 自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牛仁得道了。 李公子要跟着升天。 他也不在意自己只能坐车辕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得意楼,好好装个逼,拉近和文馨的距离,期望能借此最终俘获文馨的芳心。 下了这么大的本钱,绝对不能黄了! 悠哉坐在马车里的岳舞则是和文馨紧挨着说悄悄话:“在那里隔三差五吃人的应该是那只蛇精,已经被我杀了,但也不排除还有其他的妖怪也在吃人,还需要好好留意一下。” 文馨一怔,问:“你一个人就杀了蛇精?” 岳舞耸耸肩:“只是一只二阶妖怪,三阶的话我就对付不了了。” “谦虚了。” 文馨默默给他点了个赞,果然是五千年大家族的子弟,悄无声息的就能击杀一只二阶妖怪,还这么淡然,一点都没有邀功的意思。 “需要我给你邀功请赏吗?” 岳舞忙问:“都有些什么赏赐?” “不一定,得看情况。至少能给你记上一功,对以后的升迁肯定有帮助。” “要上缴尸体吗?” “当然要。” 这就尴尬了,蛇精尸体已经被他烤了一半,烤肉能算吗? “半只尸体行吗?” 岳舞把装蛇精尸体的行军包递给她,“还有半只被我烤了,味道不错,你吃吗?” 文馨白了他一眼,默默接过了递过来的行军包。 “对了,上回我送你的行军包还在吧?” “在啊,宝贝着呢。” 岳舞虽然在战场上得到了不少的行军包,文馨当初送给他的那个显得不起眼了,空间最小,但他一直都用这个行军包装钱和一些日常用品,使用的最勤。 只是,缝成内裤的时候缝在了前面,有些龌龊,不能提。 文馨则是微微有些脸红,轻声说道:“那个又旧又小,回去我再送你一个好的····” “不用不用,我现在行军包多得用不完。” 文馨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岳舞反而来劲了,自己身上其他的东西可能不多,就是行军包多:“你要吗?大号的,我送你一个。” 大号的? 文馨不由来了点兴趣,她上回借着给岳舞买礼物的机会才给自己买了个中号的行军包,中号行军包虽然比小号的要好用,空间大概在两米见方,但有些长武器还是不能装得下,只有大号行军包才能带的了大型武器,她自然也想得到一个。 “你有几个?” “一个。” 其实是三个,其中两个做成内裤了,这个时候就没法拿出来说了,最后这个大号行军包也被他拿来装各种肉食尸体了,连忙翻出来递给文馨。 “不要。” 文馨一看这个行军包又旧又土,立马摇了头,“你自个留着用吧。” 想要博取好感,结果博了个尴尬。 “下回得到好看的给你留。” “嗯。” 文馨轻轻嗯了一声,感觉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在自己的下属面前会有小女儿姿态呢?不可取,不可取。 她连忙坐正了些,叉开了话题,说道:“照妖镜的事千万不要泄露出去,这件宝物对一般衙门可能没多大用,但在督抚司这样与妖怪打交道的衙门绝对是重宝。我二叔虽然是可信的人,但他毕竟是督抚司高层之一,如果让他知道有这么一件宝物,指不定也会站在督抚司的立场想问题,让他左右为难,我干脆连他都没有提,只是说我们找到了能快速判定妖怪的方法,懂吗?” 两个人有了共同的秘密后,尤其是男女之间,最终很可能就会走到彼此无秘密。 照妖镜这个东西比较鸡肋,除了能看出是不是化形的妖魔其实没什么用,要不是岳舞知道了妖丹对自己的作用后期望靠照妖镜斩妖除魔,他都不太稀罕这东西,督抚司想要甚至可以送了,让别人去忙吧,自己懒得很。 斩妖除魔是有风险的,谁知道几时就遇上个厉害的妖怪,斩妖不成反而成了妖怪的口粮。 斩妖需谨慎,除魔有风险。 事关民族大义的事我这种小人物见识浅薄,就不挤在前面碍眼了,也别指望我给你们这些大人物当炮灰。 事关个人利益的小事,我自己就会去奋勇杀敌斩妖除魔,只要你们别扯后腿。 因为妖丹的事让岳舞对照妖镜宝贝起来,这个时候自然不想交给督抚司,而且照督抚司的尿性得到照妖镜后自然会满大街抓妖怪,彰显督抚司的能力,见妖抓妖,只会在妖怪中引起恐慌,未必就是好事。 毕竟很多妖怪混迹在人群里真的很无害,甚至有益无害,虽然人家是妖怪,生来就是妖怪也是没办法的事,一棍子全打死也不可取。 岳舞微微点头,差点想亲她一口,这么主动的替自己着想,应该没跑了吧? “总之,这个秘密目前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使用的时候也要小心谨慎,不要轻易让人发现。” “嗯嗯,都听你的。” 岳舞往文馨身边靠了靠,有股香味,沁人心脾,甚是陶醉。 见他这幅猪哥样文馨下意识的躲了躲,躲不了,马车里就这么大,单人车厢坐了两个人,没挤成一团就不错了。 “还有····” 文馨板着脸告诫,“梁都是个有法度的地方,法家掌管着刑法,非常严苛,一旦有人触犯没有任何脸面可讲,谁的面子都没用。所以你必须严守梁国的各种法律法规,尤其是督抚司衙门的各种规章和流程,不可马虎。一旦被法家的人盯上,就算我们文家都不好使。” 法家的人不近情理,不与任何外人交往,但人数并不多,所以也只能监察更高层次的官员或者大型商贾家族,对底层很难兼顾到。 底层的事自然就是各级衙门的事,督抚司算是执法部门的大衙门,掌管督抚司的司首则必须得是法家人,还得做到完全铁面无私,否则别人先把你给排挤了。 梁国虽然还是封建君王制的国家,但历经这么长的岁月各项规章制度也趋于完善,谁也休想胡作非为,就算一国之君的梁王也很难一言亡国。 君王不合格很快就会被撤换掉,毕竟皇家储备的人才充足的很,轻易就能拉出几个有治国能力的,坐上梁王之位想要过花天酒地的日子都难,每天都得兢兢业业的勤理政务。 甚至据说,多年来当了梁王的在位期间子女出生率远远低于那些逍遥快活的王室成员,甚至一度有王室成员都不愿意当这个梁王,互相谦让。 所以,在梁都这样的环境下,那些以家中有人在朝中任高官而声势大振的家族看似牛气哄哄其实都小心翼翼,不敢出一点差错,一个不好就怕旦夕祸福的事落到自己身上,对家族子弟管控很严。 因此,梁都纨绔子弟其实很少,李公子虽然天天自称李家嫡系,但他连做纨绔的资格都没有,顶多算个闲人。 在梁都最出名的纨绔就是夏家的夏梦圣,为了半葫芦所谓的悟道酒当众就能喊岳舞爷爷,丢尽了夏家的脸。后来被夏家直接关了十年禁闭,他还不在乎,以为自己要得道成仙了,结果半葫芦酒全都喝完了后毛也没悟出来一根,天天在那里哭嚎。 这事也让所谓的悟道酒的事降了温。 夏梦圣再次闹了大笑话,夏家自然不会放他再出来丢人现眼。 毕竟这事是夏梦圣自己要叫岳舞爷爷的,没人逼他,夏家虽然很有些恼怒也只能低调处理,只当小孩子不懂事玩闹,提也不提。 夏梦圣算是梁都纨绔里的奇葩,而梁都还有一个跟他齐名的纨绔,一下马车就遇上了。 “咦,文馨你怎么来了?来来,先抱一抱!” 143 山伯王子 岳舞跟着文馨从马车里出来,脚还没站稳就见一个家伙展开双臂迎过来,眼看就要抱住文馨了。 文馨也没料到一下马车竟然就遇上这个家伙,伸手拉住岳舞往前一送,把岳舞踉跄着推进了这人怀里。 被一个男人抱了,好恶心! 还能愉快的做朋友吗? 你们文家到底是招女婿还是招盾牌? 文馨淡淡说道:“山伯王子别来无恙?” 这位山伯王子一把推开了岳舞,笑说:“无恙无恙······” “会有的。” 文馨冷冷的抬步往前走,理都懒得理这人。 这位山伯王子讨了个没趣,恼火的照岳舞屁股踹了一脚,岳舞又是一个踉跄往前一扑,结结实实的抱住了文馨,气得这位山伯王子又是一阵后悔,愤愤的走去了另一个方向。 “你给我等着。” 这可是一句狠话,震撼人心,街头打架必备。 “没事吧?” 文馨并没有恼怒,还主动扶了岳舞一把,貌似那家伙这一脚还让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差就差在这临门一脚。 “有事,有事,浑身疼。” 岳舞浑身发软直往文馨身上挂,一副受伤严重虚弱不堪的样,就差趁机上下其手了。 山伯王子好人啊! 李公子则是吓得鹌鹑一样,在这位山伯王子面前他的风度翩翩变成了鹌鹑般的战战兢兢,没有任何一点存在感,恨不得让自己彻底隐身。等山伯王子一走他才猛然喘过一口大气,庆幸无比的连连拍着胸口,转而看到岳舞赖在文馨身上立马又是怒火滔滔。 这个时候必须冒出来了,一把拉开了岳舞,说道:“你傻的吗?没听到山伯王子让你等着吗?你还真等着吗?这是等死。你小子赶紧跑吧!赶紧跑出梁都不要再回来,不然你死定了。你死不要紧,千万不要连累上我!” 这就要跑路?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还是被欺负的那个人,这都要跑路! 岳舞满头黑线,感觉自己有些转不过弯。 “你以后千万要小心。” 文馨居然也脸色凝重无比,但没有让他直接跑路,只是气氛明显有些紧张,“那个家伙很讨人厌的,每天闲着就会各种没事找事,只要被他盯上的人····都很惨。” 岳舞一惊,忙问:“很惨是多惨?” 文馨说道:“闹出人命他是不敢的,就是各种羞辱人,花样还特别多。” 不要命就放心多了。 岳舞微微松了口气,疑问:“这样的人还是个王子?” 王子才闲嘛! 闲得蛋疼的闲,自然各种找乐子。 平时他找别人麻烦还找不过来,这回自动送上门一个,依照他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岳舞。 自求多福吧! 李公子很是同情的看向岳舞,又满满的幸灾乐祸之色。 报应来了,真是大快人心。 “他是长乐王府的嫡系。” 提到这一点李公子很有些羡慕,真是同人不同命,他投胎技术比不上人家啊! 人家出门就是王子,他则只是个公子,差距实在太大了! 其实梁国只是大秦帝国分封的一个诸侯国而已,属于王一级的王国,君主只能称王,也只能有一个王,长乐王根本不算正式的王,得不到大秦帝国的承认,只是梁国自行封的草头王。 但在梁国长乐王的地位相当特殊,可以说是梁王之下的第一人,长乐王的后裔自然都是王子王孙。长乐王如今还健在,他的儿子是王子,他的孙子也是王子,孙子的孙子也是王子,到了如今长乐王府也不知有多少王子了,长乐王府的王子并不值钱,甚至没有封号,人们通常只是在个人名字后面加个王子做区别。 但再不值钱的王子也是王子! 而且这位山伯王子还是正儿八经的长乐王嫡子,长乐王二百岁的时候和一个妾生出来的,不是那些王孙王重孙胡乱背个王子的名号沾沾光的草头王子。 他的辈分很高,甚至是当今梁王的叔叔,正儿八经的王子。 这样一个人在梁国完全可以横着走,不纨绔都不像话,说他和夏梦圣齐名那是夏梦圣沾了他的光。 长乐王府其实一向都很低调,从来也没有出过任何一个纨绔的王子王孙,如今终于出了一个,可见他的受宠程度。如果没有闹出太大的风波,很多人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愿意招惹这位山伯王子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他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了,玩着玩着,玩出了花。 各种花样···· 还不作死。 花样之一,他扬言文馨哭着喊着要做他的小妾,连底裤都在他手里。 你这么整人家文馨还嫁的出去吗? 嫁不出去就对了,我说她是我小妾她就得是我小妾,谁敢娶! 这也许就是文家急急忙忙把岳舞找回来当挡箭牌的原因,文馨真的可能会嫁不出去了。 又是长乐王府? 岳舞本就和长乐王府结下了恩怨,打过长乐王府的一个管家,长乐王府还设计让他去参加斗卒大战,想弄死他,只是没弄死而已。 既然你想弄死我,我自然也不会跟你客气。 岳舞和长乐王府的恩怨越来越深,这个时候遇上这么个长乐王府的王子,自然更没有好感了。 哥们虽然还是个柿子,但已经不是个软的了。 非要捏爆了,也能喷你一脸汤汁。 岳舞若有所思,也许还真得做好跑路的准备,毕竟是个斥候嘛,到时万一让人抓住了。丢的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命,而是世上千千万万个斥候的脸面。 李公子见岳舞傻呆呆的发愣,又用力推了他一把:“快跑啊!不要连累我们。” 岳舞没有在意他的粗暴无礼,颇为费解的问:“这位山伯王子莫非姓梁?” 李公子不可思议的看向岳舞,犹如看着一个白痴。 果然是个白痴啊! 羞于与他为伍。 “你说呢?” 我知道还问你! 文馨也是很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梁国竟然还有这么奇葩之人,看来对他的好感度得下调一个档次了。 “梁国王室都姓梁。” 梁山伯? 怎么感觉这名字这么耳熟呢! 144 死猪不怕开水烫 原来是你投胎技术有了长进,不容易啊不容易! “李兄,久等了!” 一辆马车停在附近,下来一个矮壮的男人,浑身都是强壮的肌肉,要不是矮了点,也算得上一个型男,满面春光的大笑着走过来,“怎么好意思让你在门口等我呢,见外了,见外了!咱俩是什么关系?那可是自小玩到大的好哥们,情同手足的好弟兄啊!凭咱们俩的关系,完全不需要客气。” 今晚的主角来了,果然就是牛仁这个···· 怎么形容这个人好呢? 岳舞如今穿着捕快公服,站在得意楼门口并不算明亮的灯光下并不起眼,对于如今春风得意的牛仁来说压根看也不会多看他一眼,以为他只是李公子的同僚而已。 “牛兄客气了!咱们兄弟可有些年头没见面了,今晚必须无醉不归。” 正主来了,李公子也不好跟岳舞继续纠缠下去丢了自己的脸面,哈哈笑着迎接上去,互相一阵吹捧。 其实他们都好多年没联系了,算个毛线的好兄弟。 文馨懒得理会,顾自走进得意楼,寻了李公子预订的一个小包厢坐了下来。 岳舞自然紧紧跟随她过来蹭饭,寻思着怎么收拾牛仁一顿好。 其实这是个难题,梁都可不是个随便能寻衅滋事的地方,打个架都要拉进去关你几天,他要是随随便便把牛仁打一顿,很可能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得意楼里没有说书先生。 更不可能会有人讨论什么斗卒大战。 爱不爱国这里的人不需要说教,毕竟爱不爱国事关自身利益,梁国长盛久安才能让他们以及他们的子孙后代永享富贵。 只有那些朝不保夕的底层人民无可失去,爱不爱国没空想,甚至越来越麻木,需要常常激发一下沉睡下去的爱国热情。 李公子虽然花了大价钱在得意楼请客,其实是个昏招,还不如选在低档一些的酒楼听着说书先生现场宣传牛仁的伟大事迹,让牛仁像个明星一样亲临现场来得更有震撼力。 牛仁进了得意楼完全没有明星的味,反而有些畏畏缩缩躲躲闪闪,生怕一不小心碰到某个美女的手触到某个牛人的脚,得罪了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哭都找不到地。 他收敛了任何嚣张气息,不敢有任何放肆之举,小心翼翼的跟在李公子身后,甚至不太敢被人看到自己的面。 堂堂梁国大英雄颇有些小媳妇进门的扭捏,但他这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得意楼,很想来见识见识得意楼的繁华,也许以后自己也会成为这里的常客呢? 所以他才会一口答应了李公子的邀请,但真来了又很忐忑,甚至有些后悔了。 压力太大啊! 牛家在梁都虽然也是个中等偏上的大家族,但他不是牛家嫡系,要不是这次斗卒大战闹的梁都无人不知,谁又能知道他牛仁是谁? 那次他受了家族上层的委托要求他从岳舞身上问出悟道酒的消息,他拍着胸膛答应下来,发动了自己在斥候营混迹多年的能耐,成功把岳舞裹挟出城,打算在城外好好审一审岳舞,谁知出了差错,不仅岳舞跑了还连累了很多人死于非命,就连他几个最要好的狐朋狗友也全都送了命。 虽然他活着逃回来了,但名声一落千丈,成了个人人避之不及的扫把星。 这种事要是成了风风光光,一旦出了差错也就人人喊打了。 厉利被连累的最惨,职务都丢了,天天找他麻烦,他只好躲了起来。 后来实在混不下去了,只好申请退伍,悄悄回到了梁都,这时梁都正在兴起斗卒大战的热潮,就有人调侃他是不是就是这个牛人? 一想到那个牛人就是岳舞他就来气,都是被这小子害的,出于报复的心理直接就说是自己,不想因此大火,日夜间名满梁都。 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尝到冒名顶替好处的牛仁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已经完全把自己代入到这个牛人的角色里了,混的滋润无比,享受着自己就是牛人的快感,乐此不疲。 甚至不时就有美女投怀送抱,小日子别提过得多美了。 他看到文馨的时候更是惊为天人,以前在他眼里的美女立马成了歪瓜裂枣,心中充满了期待,莫非这一位也想投怀送抱? 本英雄最爱这样的美女了! 本英雄最爱做好事,绝对让你们充分的崇拜崇拜。 于是进了包间牛仁迫不及待的坐到文馨旁边的位置,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满是横肉的脸上挤出斯文的笑容,豪情万丈的端起酒杯自我介绍:“这位小姐,我就是牛仁,牛人就是我。” 文馨直接一阵恶心,话都懒得跟他多说一句,起身把岳舞拉到这个位置,自己坐到的岳舞的位置。 不是你要来见他的吗?你来面对这张恶心人的脸。 文馨这个举动让牛人颇为不满,扭头看向李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要不是在得意楼,他能拍桌子砸凳,简直是给脸不要脸,我可是梁国大英雄啊! 岂能受辱?! 李公子则是一脸的恼火,看我干嘛?请你来是让你帮我装逼,不是看着你装逼。 “往哪看呢?” 岳舞刚坐下牛仁就扭头看李公子了,这样很不尊重人知道吗? 牛仁猛一扭头,看到岳舞的脸就在眼前,吓得手一哆嗦,手里的酒全倒在了岳舞崭新的公服上。 心里这个气啊! 就这一套衣服了你又给我弄脏,大爷还怎么出门? “袭警!” “什么袭警?” “袭击公差。” 早上岳舞仔细看过督抚司捕快的相关职责和权力,当受到袭击的时候有权反击,强行制止对方继续施暴的可能,直至对方失去袭击能力为止。 原本他还想跟牛仁好好掰扯掰扯,还没开始就被他弄脏了衣服,气血上涌,扑上去就是一顿捶。 你丫的! 早就想收拾你了。 牛仁是从霸城回来的人,自然知道这场斗卒大战的主角是谁,自己占了这么大便宜后自然也心虚无比,最忌惮的就是见到岳舞,隐隐的担心一旦事败自己该怎么办?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豪情逍遥一天是一天,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岳舞这张脸。 岳舞这张脸忽然间出现在面前他吓得够呛,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一阵懵,都忘了反抗。 就算他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岳舞和他已经不是一个等级了,轻易把他扑倒在地挥着拳头疯狂的打砸一番。 别看牛仁长得牛一样壮实,真顶不住岳舞的痛打,不一会就惨叫连天。 文馨则是淡然的坐着动也不动,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酒呷了一口,看着岳舞打人的霸道模样有些痴迷。 曾经这个小伙计在她眼里多么的不值一提,想不到竟然是个这么勇猛的男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世上最难了解的就是人了。 145 风向不对 李公子则是目瞪口呆,一时间根本转不过弯。 在他眼里蝼蚁一样的当铺小厮竟敢打梁国大英雄,这不是疯了吗? 这是什么后果?这是犯众怒啊! 包间里四个人,氛围很诡异,一个人被打一个人在打人,还有两个人围观。 倒是牛仁的惨叫声救了他自己,得意楼的伙计闻讯推门进来,看到这样一幕一时间也有些懵,犹豫了好一会,小心翼翼的说:“几位客官,请不要喧哗,免得影响了其他客人用餐。” “救命!” 闻言,被摁在地上暴打的牛仁则是越发大喊大叫起来,果然惊动了附近不少人凑到门口围观。 这个时候脸面就不要了,命才重要。 “成何体统!” 经过门口的其中一个显然是个在任官员,沉声怒骂,“得意楼岂是撒泼打闹的地方?护卫呢,护卫何在!” 岳舞站了起来,依然一脚踩住了牛仁,拍了拍身上的公服,冷冷说道:“督抚司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这句话说的相当霸气,门口不少看热闹的吓得连忙走人,就连这官员也被镇住了。 文馨眼眸一抬,惊讶的看着岳舞,这么一身衣服就能让你狐假虎威到这个高度,简直是人才啊! 那官员被震慑了一下后转而恼羞成怒,因为是业内人士一眼就看出了这套公服的虚实,呵斥道:“你不过是个小小的督抚司捕快而已,区区从九品,最小的一个官,你可知本官是几品?竟然对本官如此无礼!” 督抚司捕快是从九品?好歹也是个官,不错不错。 这人不是有病吧?你几品官关我什么事?没事找事。 你走人不就完了,竟然还非要用官职装逼。 “你几品····” “本官乃是梁都南府别驾易岁,乃是正····” “关我什么事?” 这下尴尬了。 两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面面相觑。 还是文馨连忙站起来解围:“易大人海涵,小女子文馨,乃是督抚司捕头,冲撞大人多有得罪,还请行个方便,我等····正在办案。” “幸会。” 这位南府别驾易岁也是官场圈子里的人,虽然没见过文馨却是知道她的来头,文家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存在,自觉找了个晦气,微微拱手就走了。 临走前还是狠狠瞪了岳舞一眼。 记住你丫的了! “上菜。” 岳舞冲伙计喊了一声,伙计如梦初醒,连忙开始上菜。 多久了,还没见过有敢在得意楼闹事的人,新鲜了。 李公子感觉自己已经吃不下饭了,还上菜干嘛?不要钱啊! 岳舞根本不搭理他,倒像自己才是今晚请客的人,踩着牛仁吃吃喝喝起来。 牛仁其实没受多重的伤,岳舞只是挑着痛的地方捶他,原本他也不觉得自己收拾不了一个兵卒,但这回偏偏他怎么折腾都没用,被岳舞暴打完了踩着还动弹不了,抬头看着李公子满满的怒火。 你这是特意坑我来的吗? 说什么好兄弟,坑的就是兄弟是不是? 李公子满满的委屈,我哪知道你这么不经揍啊?连个小伙计都打不过,还梁国大英雄呢,我呸! 文馨原本是个很严肃的人,但如今似乎特别想纵容这个男人,给自己平淡的生活增加一点色彩。于是她也没有多事,没事人一样跟着吃吃喝喝,完全不觉得桌底下这个梁国大英雄能影响自己的胃口。 这样好吗? 这可是红遍梁国的大英雄啊! 这样对待好吗? 李公子数度欲言又止,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说点什么,包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山伯王子率先出现在门口,哈哈笑着走进来。 “文馨,我就知道你又调皮了,在这吃饭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找了一大圈。” 山伯王子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了一大群人,“今晚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得意楼竟然满桌,连个空都找不出来。来来来,反正都是自己人,大家凑一凑一起喝一杯正好。” 还有这么不要脸的? 梁兄,你脸皮变厚了哦! 有这么厚的脸皮何至于相思成疾。 山伯王子身后一群人跟着走进来,这些人也没客气,自己找位置就坐下来了,岳舞甚至认出了其中好几个人,都是霸城军队里的人,最熟的莫过于厉利了。 厉利原本没在意什么,跟着过来吃顿饭而已,刚一坐下来猛然看到对面坐的是岳舞,吓一大跳。 这世界这么小的吗?这都能遇上。 这就尴尬了。 厉利探手按住自己的行军包,想要抽出武器,但又硬生生忍住了。 这里可是梁都,不是荒郊野外。 你丫的要是敢拔刀,妥妥的袭警,当场打死再说。 “咦,这位不是岳五兄弟吗?怎么回梁都了!” 岳舞在霸城可是名人了,他不认识别人不代表别人不认识他,其中有个眼快的一眼认出了岳舞,欣喜的喊起来,“没想到还能跟我们的梁国英雄一起喝酒,今晚这顿酒算是来对了。” “是啊是啊,山伯王子果然交游广博,连岳兄弟都有交往,敬佩敬佩!” “对对,那场斗卒看得我热血沸腾,我们梁国斗卒一向败多赢少,更是从来都没有这样大胜过,那一场实在太长士气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这样的英雄人物必须敬一个。” “对对,敬一个,岳老弟前途无量啊!” “可不是,如今全国都是传颂这场斗卒大胜,岳老弟可是我们梁国的大英雄啊,必须敬,还得满饮三大杯,老哥哥我干了,岳老弟你随意····” “英雄出少年嘛!不怕你们笑话,当年我还是兵卒的时候,压根不敢去斗卒。” “就是就是,有死无生,这得多少勇气,值得敬佩!” “听说居然还有人冒名顶替岳老弟,真是可笑,这种事顶替得了吗?” “可不,几十万人亲眼目睹,各国传遍,岂是能顶替的!” “那个叫牛仁的我认识,就是一个废物。你说他一个玄阶四级还能去斗卒吗?竟然恬不知耻的说自己参加了斗卒大战,恶心死我了。遇上他的话非得砍死他不可····” 被岳舞踩在脚底下的牛仁原本想趁机呼救,用力挣扎起来,一听风向不对顿时挣扎也不敢挣扎了,反而一个劲往岳舞脚底下躲,生怕被这些人发现自己就在桌底下。 146 死而无憾 这下变成山伯王子尴尬了,他带着家里这些新来的护卫过来就是惹事的,结果这些家伙不仅没惹事还跟人家称兄道弟起来了,让我的脸往哪搁? 好在他纨绔惯了脸皮比较厚,顺势坐到文馨的旁边说道:“这些人都是我们梁国的无名英雄,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来,本王子特意带他们过来好好犒劳一下,你没意见吧?” 文馨点了点头:“没意见。” 对浴血奋战在前线的军旅之人文馨也充满敬意,请吃饭很正常,反正又不是她花钱。 山伯王子马上招来伙计,点了一大桌好酒好菜。 岳舞立马一惊,这一招貌似也是这位王子整人的绝招之一,带一大堆人狠吃你一顿,吃完了就走。 得意楼的酒菜虽然都是最高端的好货色,美味可口,但也是出了名的贵,一般人忙死忙活好几年都不够来得意楼吃一顿饭,能被他直接整哭。 岳舞下意识的看向李公子,今晚可是他请客,这家伙不会逃单吧? 这一顿吃下来具体多少他不清楚,肯定不便宜。 这钱岳舞肯定不愿意出,凭什么吃我的?又不是我请客。 今晚请客的不是李公子就是山伯王子,虽然他出得起这顿饭钱,但绝对不能出,不然不仅花了钱还娱乐了别人。 钱可以不在意,但别人还把你当傻子,就很恶心。 李公子又开始忐忑了,再次鹌鹑一样窝在一边,甚至连位置都被人挤占了,他像个下人一样伺候这一桌大爷,又是搬酒又是递菜。 就是没想过要逃单,真是太实诚了! “对了,岳老弟,我们几个都是当了十几二十年兵了,久的甚至从军三十多年,都是一身的伤病,累了,才退下来,你还年轻嘛,怎么就下来了?” “是啊是啊,岳老弟你在军中必定前程似锦,可要抓住机会成就一番丰功伟业。我们有心无力了,你可不一样啊,正当红呢,在军中一定能有一番作为。” “是的是的,军旅才是你的长久之路。” “没错没错,当日我可是亲眼目睹岳老弟的风采,而且还是站在最前排,看着岳老弟独战百人,何等惊心动魄。老哥我是前锋营的人,原以为那一场大战自己活不下来,哈哈····真是世事多变啊!” “对的对的,不是梁魏两国忽然结盟,那一场大战下来又能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呢?活着不容易啊,我们大家都要珍惜。” “如今回来了,虽然心里空落落的,这后半生也算安逸了,还要感谢长乐王府给个好差事,有个体面的身份养家糊口,不胜感激。” “是啊是啊,不胜感激,多谢王子!” “大家敬王子一杯····” 这些老兵感慨不已,往事历历在目,仿如隔世,也越聊话越多,酒过三巡话题又一转。 “对了,老厉,你不就是斥候营的人吗?应该认识岳老弟才对,怎么一直不说话呢?” 一句话引得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沉默的厉利。 厉利这下尴尬了,干干的咳嗽了一声,看了岳舞一笑,笑说:“岳五可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兵,新兵的时候就在我手下,带着他从梁都到了凉州,又从凉州到了霸城····” “恭喜啊!一辈子能带出这么一个兵死而无憾了。” “是啊是啊,绝对死而无憾。” “对的对的,必须死而无憾。” “没错没错,肯定死而无憾····”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厉利眼皮直突突,你们这些家伙这么想我死吗? 莫非和岳五约好了想对我下毒手?! 这暗示也太明显了,带着浓浓的威胁。 如果同僚想要对自己下手的话,防不胜防,实在太危险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莫非要赶紧从长乐王府逃走?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 厉利脸皮直抽抽,深深看了岳舞一眼,这小子是不打算放过我,那就要看谁先死了。 山伯王子忽然说道:“文馨,敬这些无名英雄们一杯酒吧。” 文馨微微点头,敬杯酒无可厚非,当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敬大家。” 山伯王子顺势介绍说:“这是我小妾。” 这些王府新来的护卫不知有诈,纷纷肃然起敬:“原来是少王妃,失敬失敬!” “少王妃人间绝色,和王子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绝配啊绝配!” “真是让人羡慕的一对,梁都无出其二。” “可不,小人活了这么久,阅人无数,从来也没见过这么般配的一对璧人。” “是啊是啊······” 山伯王子无耻的程度还是出了文馨的意外,气得她脸都黑了,下意识的想用酒泼他,结果酒杯已经空了。 山伯王子得意的挑挑眉,说不出的自得。 “幼稚。” 文馨想发火又不好发火,毕竟他是山伯王子,闹大了不好看,他们文家不好看,梁国王室也不好看,甚至整个梁国都会被人看了笑话,那就是国际大新闻了。 岳舞见文馨随时处在爆发的边缘,伸脚踹了牛仁一下,鹌鹑一样躲在桌子底下的牛仁被他踹得撞到了人脚。 “咦,桌子底下怎么有人?” 这些人不约而同的探头看桌底下。 “嗯?这不是牛仁吗!” “对对,就是他!” “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躲在这里,太丢我们边军的脸了!” “揍他揍他····”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牛仁!” 牛仁怪叫着想逃,哪里还逃得了,被这些人揪住一顿暴打,越挣扎被打的越狠,尤其是厉利对他恨之入骨,怒火正无处发泄,打的最狠。 “找你很久了,你给我躲在这里,是怕我找不到你吗?” “不关我的事啊!” “难道关我的事?” 包间里混乱不堪,连桌子也掀了。 岳舞及时拉了文馨溜出了出去,笑说:“吃饱了吗?” “饱了,气的。” 147 系统女播音员 第二天,岳舞一早来上班时又看到了李公子守在文馨的值守房外,但已经没有了昨天的意气风发,更是毫无风度的窝在台阶上,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日夜间苍老了很多。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也不知昨晚那一顿饭花了李公子多少钱,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个人有没有钱只是相对来说的,对一个穷人来说你有一百两银子就是天大的巨款了,妥妥的有钱人。 但对一个富豪来说,你才一百两?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超过了某个层次就会超出负担,李公子被山伯王子一整明显承受不住了。 装逼有风险,装逼需谨慎。 其实李公子也是遭了无妄之灾,山伯王子是想整岳舞,但他又善于无差别攻击,谁知道你们里的谁请客呢?反正你们是一伙的。 这个时候岳舞自然不想触霉头,伸手去推文馨的值守房。 “她还没来。” 李公子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一脸的生无可恋,没有了钱撑腰,腰板也不硬了,腿也软了,腰也酸了,窝着坐在台阶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喃喃念叨着,“你知道督抚司的捕快才多少工钱吗?一个月才三两三,还不够我平时花销,怎么可能攒出钱?” 你一个混进来泡妞的人,大梁国每个月还要花三两三养着你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你唯一的作用就是花钱,商户赚到了钱缴税,钱再回笼到大梁国户部再给你发工钱。 加油花钱吧少年! 既然文馨还没来岳舞转身就走了,晃荡一圈没他什么事,干脆转到偏院和老同事们热乎热乎。 对于这些老同事来说岳舞如今是飞上高枝了,还能记得他们与有荣焉,围过来一大群,一个个笑容灿烂,充满了讨好甚至阿谀,已经没有了当初最真实的一面,显得有些虚伪了。 果然是层次不同了就凑不到一堆。 偶尔听一点马屁还能美滋滋,马屁味如果铺天盖地把人淹没,就会犯恶心,甚至会中毒。 圈子这种东西无处不在,岳舞已经从车夫的圈内人变成了边缘人。 于是,岳舞也没法多做停留,借口公务繁忙,又回到了文馨的值守房外。 这时文馨已经来了,而且就在她值守房门口开了个会,她手下其他几人也都出现了,齐刷刷的看向迟到的岳舞,不少人满满的鄙夷之色。 第一天上班就迟到,肯定不会给领导留下好印象,这种人得离远点。 督抚司的编制是两个捕头带一个小队,一个小队十二人,满编的话,也就是说文馨有五个手下。除了李公子外还有两男一女,都是很有朝气的年轻人,精神状态要比李公子好的多。 “你就是新来的?” 其中一人当即一声呵斥,“上值如同儿戏,如有下次必将重罚。” 你这是说我迟到了? 哥们来的比你还早知道嘛! 这个时候只有李公子能给他证明清白了,目光看向李公子,但李公子理都不理他。 这个锅看来背定了。 “岳五,下回不可迟到。” 文馨淡淡说了一句,转而说道,“给你介绍一下其他同僚,易枯荣、叶获和邵步惊,李有料你认识的······” 李公子原来叫李有料,果然很有料呢。 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后,文馨又做出了工作安排:“李有料已经过了适应期,以后跟邵步惊同组,岳五是个新人,照例我会亲自带一阵,熟悉一下各种流程,该忙什么都去忙什么吧。” “啊?” 这回李公子有些傻眼了,敢情以后连站在文馨门外的资格都没有了? “走,我这边正缺人。” 邵步惊拖了李公子就走,完全不顾他的感受。 这些人走后,岳五看向文馨问:“我也要站门外?” 文馨白了他一眼,推门而入:“进来。” 这待遇有所提升哦! 这进展比李公子有料多了,妥妥的能在文馨的值守房里睡个觉。(睡自己的) 文馨坐回她的桌案后,正色的说道:“你有照妖镜在手,更应该忙起来。就像你说的那样,可以允许无害的妖怪混迹在我们人群中,但有害的妖怪必须抓出来,才能达到震慑那些无害妖怪的目的,让它们不要多想。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不就是不让自己闲着吗? 为了妖丹,也不能做咸鱼。 岳舞微微点头,说道:“确认一只妖怪有没有害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需要大量的时间去甄别。” “嗯,我给你自由,你可以不用天天来点卯。” 这条件不错,在家睡大觉也没人管了。 岳舞又说:“万一我抓错了杀错了,不能怪我。” 什么事都会有万一,先把后路备好,万一杀了某只妖二代惊动它牛逼的老子来复仇,得有人顶上才行。 “有我。” 文馨这句话相当的暖人心,好上司啊! 但又补上一句,“最好是把完整的妖怪尸体带回来,才能算你的功劳。当然,活的更好。” 挖了妖丹的尸体算是完整的吗? 如果连妖丹都要交上去,换那点功劳有毛用? 这个问题岳舞不得不提出来,问:“挖掉妖丹的尸体算完整的吗?” 文馨一怔,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思索了一番,说道:“应该不算完整的了吧,挖妖丹把尸体挖得乱七八糟了。不过,挖掉妖丹的尸体应该不影响领功劳。” 不影响领功劳的话倒是可以把尸体送给你们。 当然,必须是不好吃的妖怪尸体。 岳舞没事找事的赖在文馨值守房里,请教了很多问题,文馨相当耐心的一一给他讲解,虽然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是和善的,态度是和谐的,眼神是平视的······ 有问必答,很好的系统女播音员。 最后实在找不出问题了,问:“孟之羽呢?” 好久没见到孟之羽了,虽然不想他,但知道个死活还是必须的,朋友嘛。 “他在追那只狐狸精。” 闻言岳舞心头巨震,这都多久了还没追上?追不上你就算了嘛,怎么这么倔呢! 想起以前跟那只狐狸精分过赃岳舞就一阵头皮发麻,一旦狐狸精被孟之羽抓住抖露出来就糗了,绝对是人生污点啊! 这可咋整?!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岳舞连忙借机去开门,免得被文馨看出自己的心虚。 门外居然是老杨。 “五哥,有人找你。” 这老杨都有四五十岁了,见面叫他哥,而且叫得诚心诚意,真是醉了。 “谁啊?” “说是你妹妹,好像有急事,挺急的······” 148 出事了 果然是小九。 小九竟然找到了督抚司来,显然出了大事,正急得团团转。 “五哥五哥!你总算出来了,我都等你老半天了!” 岳五的弟弟妹妹里小九最讨喜,她本人没事岳舞就觉得没多大事,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问:“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 “出事了呀!咱爹被抓走了。” 咱爹是谁? 不就是老岳嘛! 岳舞一时间没回过味,老岳被抓了? 这是喜事嘛。 岳舞差点笑出声来。 又没死,不算什么大事。 但老岳毕竟是岳五的亲爹,不好表现得过于幸灾乐祸,搂着小九说:“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 小九直摇头,“一早十弟跑到我们兵院去报信,说爹昨晚被抓走了,七姐让我来找你,他和十弟去找八哥,一起想想办法。” 虽然老岳从来不管他觉得没有了价值的子女,甚至想要敲骨吸髓,但小的时候毕竟也是被老岳精心照顾过来的,亲情尤在。 老岳的子女们虽然对老岳颇有微词,感情淡漠,但不管怎样老岳都是他们的亲爹,出了事不能不管。 “被谁抓的知道吗?” “衙门里的人。” “哪个衙门?” “不知道。” 不是被绑票就好。 绑匪要是觉得榨不出钱很容易会把老岳撕了,官府衙门抓了人总有迹可循,不可能随随便便把人弄死。 小九一问三不知,岳舞只好带着小九雇了辆车回第七城那个家,因为是私事没有坐督抚司的车。 这种家事不能让单位里的人知道,不然分分钟就能传得人尽皆知,只会让自己尴尬,甚至影响个人威严和地位。 还是那座老掌柜留下来的小院,原本幽静的地方因为老岳这一家人早就变成了闹市一般,邻里也融洽,谁家出点事都会过来嘘寒问暖,就算帮不上忙也会宽慰几句。 岳舞过来时穿着捕快公服,威风凛凛,这些围在门口叽叽喳喳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不约而同的看过来,眼神中满满的敬畏。 “不会又来抓人吧?” 有人弱弱的冒出一句,顿时犹如惊雷,轰的一声炸得这群人一哄而散,逃得无影无踪。 没事谁也不愿意跟官府纠缠,肯定没好处。 一群小不点还在院子里疯玩,欢乐的很,不时又有人被打哭。 他们还是玩的年纪,稍大一点的十一妹已经有十二三岁了,稍微懂事一点,管顾着他们,岳五的母亲怀里抱着一个最小的坐在门口喂奶,双目无神的看着这些孩子。 如果老岳回不来,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么多孩子,她怎么养得活? “娘!娘····五哥回来了!” 小九喊了一声,快步跑过来,院子里的玩闹才停顿了一下,立马有个小子兴奋的喊了一声:“五哥我要玩具!” “五哥我要好吃的!” “我也要我也要····” 岳舞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来过了,他们中居然还有人记得这个五哥给他们买过玩具买过好吃的,说来真有些惭愧。 岳五的弟弟妹妹们争先恐后的冲过来围住了岳舞,抱胳膊抱腿,甚至有往他怀里跳的,相当的热闹。 好大的一家人啊! 因为岳二把他当亲兄弟的温情让岳舞对这一家人有了很大的亲近感,笑着挨个抱了一圈逗了逗,又摸了一把银币让小九带着他们去快活一番。 他们欢呼着丢开岳舞,七手八脚的拖着小九上街去。 很快,这个院子里只剩下岳母和他怀里的那个不知道排行第几的弟弟或者妹妹。 岳母无神的眼眸微微有了点聚光,打量了岳舞好一会,有些迷茫的喃喃问:“你是小五吗?” 岳舞点了点头:“是。” “出息了呢。” 岳母微微挤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她有太多的子女,总要花费更多的精力照顾更小的,长大离开了的子女也就离去了,越来越陌生,陌生到她都不敢认。 “总会有兄弟姐妹有出息的,二哥也挺好。” 这一点老岳貌似也没有错,多生几个,万一就有一个出息了呢?他也就能跟着咸鱼翻身了。 “是吗?老二还在啊!” 她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这是长久以来少有的好消息,自己生下的孩子却一个一个死去,让她痛彻心扉,原以为老二也不在了,这个惊喜让她神情一振。 岳舞忙说:“他还不能回来。” “我明白的,我比谁都明白····” 岳母重重的点头,眼中泛出了泪花,“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岳舞毕竟不是岳五,他也没法管岳五的母亲喊娘,相处多了反而有些不自在,所以不愿过多纠缠,问:“哪个衙门抓的人?” “说是南府。” 南府? 怎么有点耳熟呢,好像在哪听过。 由于梁都太大,四个方向都设立了一个府衙,再下面才是县衙,南府管辖的是梁都南方这一带,府衙就在第六城南门,离督抚司并不远。 这不是还得跑冤枉路吗? 还得赶回去。 岳舞又问:“知道是什么事吗?” 岳母说道:“说是你爹抢劫。” 老岳还抢劫?稀罕了! 前天刚给了他三十两,怎么隔天又去抢劫了?老岳这是想钱想疯了吧! 不过,昨天刚到手那么多钱怎么会去抢劫呢? 有钱了还去抢,不是作死吗?至少你也要把钱花光了以后再去抢嘛! 老岳虽然骚操作比较多,这一点岳舞就不太信了,老岳应该没那么蠢。 而且,就老岳那小身板不被人抢就不错了,他能抢劫谁? 细一想,感觉这事疑点重重。 老岳那人虽然有抢劫的动机,也有抢劫的决心,但没有抢劫的胆量,顶多抢一抢自己的子女。 外人就算了吧,他更没这个能力。 “不要紧,我去想想办法。” 岳舞感觉已经无话可说了,转身就想去南府衙门看看情况,想了想又摸出一把银币放在岳母手里,让她能安心些。 钱这东西对于长期没见过的人来说相当的重要,尤其是女人,会感觉比男人可靠多了。 老岳嘛,就算在大牢里蹲几年消停消停也好,免得又把你肚子搞大再来个弟弟妹妹。 149 南府别驾 重新回到第六城找到了南府衙门,小七岳八和老十已经在这了。 看来是小九一着急没听清或者没记住衙门的事才让他跑了趟冤枉路。 这三个人都是毛孩子,压根连门都进不去,守在衙门口空自着急。 小七一向话不多,只是沉默的看着衙门口两个守卫。 老十在那团团转,转的岳八头晕,被岳八一把拉住不让他动弹,两个人因此还较劲起来。 “五哥来了!” 沉默的小七看到岳舞喊了一声,这回有些喜极而泣的拉住了岳舞,感觉找到了主心骨。 一个家庭总得有个靠谱的男人,才能让家人心爱。 “五哥你回来了?” 岳八看到他有些惊讶,小七嘴很紧,也没有说起过。 “前天刚回来。” 岳八惊奇的打量着岳舞这一身公服,欣喜的说:“五哥你这是····当官了?” “算是。” 岳舞没有纠缠这些有的没的,“回头再聊其他的,现在老岳什么情况?” 岳八直摇头:“门都不让进,不知道。” “你们安心等着,我进去看看。” 岳舞安抚住几人后,淡然的拍了拍身上的公服,昂首挺胸的走向南府衙门。 换了以前他也不太敢在衙门前晃荡,心里会发愫,但如今有这一身宝衣护体,梁都尽可去得,谁敢碰他一下就是袭警,降维打击别人。 看到岳舞气势汹汹而来,原本气势汹汹的两个门卫立马矮下去一大截,满脸都是笑容。 “这位大人有何公干?” 岳舞沉声说道:“我乃督抚司捕快,前来查询一桩刑案。” “刑案要去找刑房,今日好像是黄大人当值,请随我来。” 其中一个门卫立刻恭恭敬敬的领着岳舞进去,这就是自己人和普通百姓的区别,岳八等人想进个门都难,有劲也使不少。 没走几步迎面遇上一群官员走过来,领头的有些面熟,好像就是昨晚遇上的那个南府别驾易岁。 我滴乖乖! 怪不得感觉南府听着耳熟,原来是因为这个南府别驾易岁曾经自报家门。 昨晚刚得罪,今天就送上门来了,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这就尴尬了。 岳舞只当没看见,心里盼着这家伙也看不见他,目不斜视的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南府刑房。 那家伙应该没看到自己吧? 真要被他逮着了麻烦就大了,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使个绊子还不轻轻松松。 赶紧把事办了走为上! “这位是典使黄大人。” 门卫恭恭敬敬的介绍了一下退出刑房值守房,但没走多远就被人拦住了,一看是别驾易大人,吓得差点跪了。 “小人见过易大人!” “轻声。” 易岁慢悠悠的问,“方才那人前来何事?” 门卫忙说:“应该跟昨晚被抓回来的一个抢劫犯人有关,方才有几个毛孩子在门外闹腾,这位督抚司大人应该是他们找来的人,想要捞人。” “抢劫犯人是何人?” “一个姓岳的男子,中年,具体如何小人不知,需要询问典使大人。” “姓岳····” 易岁打发走了门卫,大摇大摆的走向刑房。 这时岳舞跟这位黄姓典使说明了来意,这位黄典使翻着记录看了一会,猛然抬头看着他,似乎颇为意外。 “你说的这人是岳云?” 岳云? 老岳竟然还有个这么秀气的名字! “如果只有一个姓岳的,就是他了。” 南府有两个典使,互相换班,这位黄典使翻看了一番案卷记录,说道:“据记载,有一位叫杨四的人状告岳云抢了他三个银币还打伤了他,本府将他捉拿归案,择日审讯,人如今关押在府牢之中。” 岳舞说道:“在下认为此案颇有疑点,需要细查,故此想要见见岳云当面问询一番。” 黄典使抬头看着岳舞问:“你是他何人?” “在下岳五。” 是他何人你自己猜呗。 黄典使有些恍然,微微点头,起身拿起一大串钥匙:“随我来。” 这时易岁鬼鬼祟祟的凑到门口正想把耳朵贴上去偷听,门开了。 这就尴尬了。 “易大人!” 黄典使慌忙行礼,转而有些茫然,刑狱是通判所管辖,别驾通常不会到这边来,免得让通判以为他手伸太长。今天别驾亲自跑刑房来干嘛,莫非有人要倒霉? 他预感到有人要倒霉了,但只以为要倒霉的是刑房里的某人,完全想不到会是身边这个督抚司的年轻捕快,竟然会得罪高高在上的别驾大人。 一个督抚司的小捕快和南府别驾的距离太远,就算想得罪都不容易碰上。 “路过,本官就是路过。” 易岁干干一笑,转而就把目光落在了岳舞身上,“这不是督抚司的那个谁嘛,怎么有空到我们南府这样的小庙来了呢?” 这老家伙气性不小嘛,不就落了他一点面子嘛,竟然这么记仇,还追过来找麻烦。 岳舞看到这家伙出现在这就知道躲不过去了,鄙视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在下正在追查一桩刑案。” 易岁若有所思的说道:“都姓岳,莫非他是你爹?” 岳舞反唇相讥:“莫非你没爹?” “大胆!竟敢对别驾大人如此无礼。” 黄典使猛的拉了岳舞一把,呵斥道,“还不快给别驾大人赔罪!” 岳舞愣了一愣,这黄典使的操作让他有些意外,这语气不像呵斥下级更像是长辈呵斥晚辈,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恼火而不是训斥,甚至还有一丝呵护他的味道。 这是遇上亲戚了? 不认识啊! 老岳还有当官的亲戚吗?稀罕了! “无妨无妨,此人无礼本官早已领教过。” 易岁倒是看得很开,昨晚被他当众落了面子,那样的打击他都过来了,这都不算事了,淡然的挥挥手,说道,“本官只是怕他在我南府胡作非为,败坏了我南府的名声,此案本官想要亲自跟进,免得有人上下其手,黄典使没有意见吧?” “但凭大人吩咐。” 黄典使恭敬的点头,带头领着两人去南府的监狱。 这老家伙是想盯着我? 怕我徇私舞弊吗?呵呵,你想多了。 老岳真要是犯事了哥们绝对不会替他开脱,让他好好蹲几年大牢再说。 150 无仇不成父子 梁都南府的监狱算是比较好的,牢笼不大,有三个平方左右,可以躺下两三个人。 因为老岳还只是疑犯,并没有受虐待,只是收押待审。 只不过待审的时间会有出入,判官忙的话,你可能要待很久,判定你无罪的话,当场释放,但也白白被关那么久。 所以,案情确凿的话,通常会在三天内审理,除非有特殊情况。 但老岳一天都待不住,见人来了跳起来扒着栏杆张望,然后就吼起来:“黄昱,快放我出去!” 黄昱就是黄典使的名字。 黄典使顿时尴尬了,别驾大人跟着呢,你咋咋呼呼不是作死吗? 果然,易岁眼神一凝,沉声问:“黄典使,你与此人相熟?” “易大人容禀。” 黄昱苦笑着说,“此人乃是下官妹夫,但已多年不曾联系。” 这个黄典使居然是岳五的舅舅?! 老岳竟然还有当官的亲戚,真是意外。 再穷的人也有几个当官的亲戚,只是不联系而已。 以老岳这尿性,肯定是要隔三差五的上门求救济,一次两次还行,长期下去谁也受不了,多好的亲戚都得翻脸,难怪多年不联系了。 跟你联系下去谁受得了! 老岳更是跳着脚威胁:“黄昱你敢不放了我,你那些外甥都要到你家吃饭去。” 黄昱怒道:“你自己犯了混还能怨我?” “我是冤枉的。” 老岳说,“那杨四欠了我钱,他抵赖不还,我不过是要回我的钱而已,三个银币是他欠我的。” 黄昱问道:“可有凭证?” 老岳摇头:“当时····只是口头约定。” 黄昱直皱眉,虽然老岳不靠谱,毕竟是他妹夫,关键时刻不能不援手,何况他也怕那一大群外甥上门吃饭,他也养不起啊! 如果没有借据,杨四倒打一耙,老岳这抢劫的罪名确实很难洗脱。 黄昱看看易岁又看看岳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岳舞问这个便宜舅舅:“这样的罪名需要关押多久?” 黄昱说道:“钱财数额并不多,就算罪名成立,最多关押三个月。” 才三个月? 不够哇! 岳舞微微有些失望,转对老岳说:“不要紧,我把那杨四弄进来陪你关三年如何?” 老岳方才看向了岳舞,感觉这人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疑问:“你是谁?” 这个问题不仅让黄昱目瞪口呆,也让易岁一脸的疑惑。 这两人不是父子吗,竟然会相见不相识?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黄昱疑问:“妹夫,他不是你家的岳五吗?” “不可能,我家老五已经战死沙场了,他的抚恤金我都已经领过来了。” 老岳努力又盯着岳舞看,毕竟牢里光线不太好,而且岳舞跟他上次见到时已经大变样,不再瘦骨嶙峋,而是结实强壮了,不是特别熟的人都认不出来了,何况老岳从来没在意过这个儿子,印象很模糊。 “是你!是你给我的抚恤金。” 老岳倒是先想起了这一茬,毕竟刚发生两天的事,虽然他没敢认真打量过岳舞的长相,印象还是有的。 “你都领走我的抚恤金了,就当我已经死了呗。” 岳舞笑了笑,又说,“老岳你好好呆在牢里反省反省,不用着急出去,家里的弟弟妹妹我会养,放心。” 老岳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很是不可思议:“你没死啊?” “死了啊,抚恤金都给你了,你还指望什么?” “你这是····当官了?” “是啊,在沙场上立了点功劳,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岳有些茫然的坐在了地上,似乎真的 想好好反省反省,这个儿子怎么就混出人样了呢? 忽然他猛的一振,说道,“儿啊,你既然当官了赶紧把爹救出去,那杨四真的欠了我们家钱啊!当初你三哥在他们家做长工,莫名其妙被他们打死,他们答应给我二十两银子安葬费的,前前后后爹才拿到了十七两,他居然就想赖账。这可是你三哥的命啊!他是觉得这时风声过去了,就赖我们家的账啊!” 岳三是被杨家人打死的? 打死了人给了十七两银子,三两银子都要赖账,这杨家很牛气嘛。 岳舞眉毛直跳,杀气不知不觉侧漏出来。 易岁明显感觉到了岳舞的杀气,长袖一挥,竟然就把这股杀气驱散,挥得岳舞心头一凉。 他淡淡说道:“杨家打死人你可有报案?” “人死不能复生嘛。” 老岳呐呐的说,“死都死了,既然他们肯赔钱,我看就算了呗······” 岳舞气得杀气又沸腾起来,看向易岁,沉声说道:“易大人,能不能给他加个命案不报之类的罪名?” 易岁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眼神颇为古怪的看向岳舞,原本他是防止岳舞为老岳脱罪才跟过来,严防他钻空子谋私,看来是多虑了。 脱罪不容易加刑还不容易吗? 这一对父子明显有仇。 果然是无仇不成父子啊! 易岁说道:“你可要想好了,此罪不轻。” 不轻就对了,多关老岳一阵天下太平。 或者也可以说替岳三出口恶气,身为父亲的老岳简直就是仇人的同谋,不思复仇也就算了,还救仇人于水深火热之中,士可忍孰不可忍! 老岳听这话味不对,自己儿子没想救自己还想给自己加罪,大慌,怒道:“你还是不是我儿子?不救老子也就算了,你还要老子出不去!大逆不道啊!” 易岁呵斥道:“休得喧哗。” 老岳更加哭喊起来:“大人我冤枉啊!” “大人冤枉啊!” 隔壁牢笼有个女人也跟着哭喊起来,“大人,民女真的冤枉啊!民女真的不曾通奸,那人真是民女丈夫啊!民女与自家丈夫同房岂能算是通奸?” 跟自己丈夫同房被当做通奸抓过来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天下还有这么古怪的事? 易岁惊讶的看向黄昱,想让他给个解释。 黄昱忙说:“此案下官记得,此女名唤巧莲,其夫名唤乔三,那乔三明明还在边境服役,此女竟然连生两子,岂能不是通奸?” 151 刚正不阿 乔三? 听到这个名字岳舞有些惊讶,有点耳熟啊! 不会是岳二顶替去当兵的那个乔三吧? 花了二十两银子让岳二替他去边境打仗,他在家逍遥快活,老婆孩子热炕头,生两个孩子很正常。 但,见不得光了。 有得必有失嘛。 在梁国拒服兵役是重罪,真正的乔三从此不能以真面目出现在梁都,只能远远的搬个家,改名换姓,还要偷偷摸摸的和他老婆厮混。 明媒正娶的老婆,只能偷偷摸摸的一起生活。 倒也安安稳稳的过了几年。 这事之所以败露也没人恶意举报,只是最近官府查户籍的时候查到乔三已经在边境六年没有回来过,他名义上的老婆居然生了两个孩子,立马把这女人给抓回来了。 男人离家六年,你生了两个孩子还有理了? 帮你一个通奸名正言顺。 糟糕了! 如果因此查出岳二顶替他人当兵罪名也不小,事情大了。 老岳的骚操作太多,一桩桩一件件,翻出来就让人恨得牙痒痒,关他几年都算少的。 易岁闻言也是脸色一怒:“军人在外流血流汗拼死拼活方能使得我等安享太平,理当敬重。我等不能让他们流血又流泪!此女如此淫荡无耻,必须重罚。” 那巧莲吓得哇哇大哭。 这女人就是个普通民妇而已,哪里经得这样的阵仗,完全吓懵了。 岳舞一阵头大,这女人何等的无辜! 她确实没有通奸,和自己的合法丈夫一起生活,结果却变成了通奸,还是军属,重罪。 黄昱又说:“此案关系重大,处理不好容易影响军心,故此通判大人亦是非常重视此案,已经上禀兵部。” 老天! 要完蛋了! 岳舞汗毛都竖起来了,此案捅到兵部,必然会被当成典型,岳二只怕在劫难逃了。 岳二其实也很无辜,他是被老岳卖了的,二十两银子,比岳三多了三两而已,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幸运的当上了霸城统帅府的卫兵队长,刚过上点好日子又要到头了。 岳舞恶狠狠的回头看向老岳,老岳还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典着脸满满的讨好之色:“小五啊,我可是你爹呢,亲爹啊!自小爹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好不容易才把你养活,你不能不管爹啊!” 老岳显然没有联想到隔壁这个女人跟他也有关系,也算是被他害进来的人,活脱脱一个害人精,还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结果只能让岳舞对他更厌恶。 这事不知道文馨能不能帮上忙。 除了文馨,在梁都他也没有任何可以依仗的人。 毕竟还没进入更高的层次,不够格,门也找不到。 搭上文馨这条线也不是一蹴而就,需要一点一点建立起彼此的信任,别人觉得你值得帮才有可能帮你,没人会闲得费劲帮了一个陌生人后等着这个陌生人给他回报。 岳二必须救,就像岳二当初冒着巨大风险给他通风报信一样,这是真正的兄弟之情。 就算把老岳杀了能救岳二,岳舞也会毫不犹豫。 可惜杀了他也不顶用。 这个时候岳舞已经很想走了,得到这个消息比看一眼老岳的死活重要多了。 于是岳舞当即说道:“在下还有其他事,先行告辞了。” “也好也好,走吧。” 易岁挥挥衣袖,若有深意的看了岳舞一眼,欲言又止。 于是三人一起往外走,黄昱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小五,令尊此事该当如何?” 他是岳五正儿八经的舅舅,这话也是以长辈口吻问询。 岳舞随口说道:“依法依律办理即可。” “好。” 易岁很是应景的赞了一声,“岳小友如此大公无私乃至大义灭亲简直是我辈楷模,实在让本官相当敬佩!本官向来敬重刚正之人,岳小友的人品深得我心,和岳小友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不妨多多交往。” 这老家伙变脸了? 这是抛橄榄枝了? 刚刚还吹胡子瞪眼的,一转眼又吹捧起来,你想闹哪出! 岳舞很有些意外易岁的变脸速度,不愧是个官场老油条。 不过,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这不算刚正不阿,就是对老岳刚正不阿而已。 “易大人过奖了。” “说来也巧,你我还颇有渊源呢。” 易岁一脸暧昧的笑容,说,“本官有个侄儿,也在督抚司任职,正巧也在文捕头手下呢。” 嗯? 姓易的····易枯荣! 怪不得昨晚文馨一句话他就走了,那是不得不给文馨名字,不然他怕他侄儿会在文馨手下遭罪,万一出个什么事,家里会把责任怪他头上,闹得家宅不宁。 岳舞一阵恍然,笑说:“果然是自己人。” 自己人个屁啊! 那个易枯荣也就刚认识,一早还起劲的呵斥他,能不能处下去都难说。 “确实是自己人!” 易岁抛过来一个你懂的笑容。 岳舞则是真不懂。 刚正不阿大义灭亲什么的都是官场表面文章,在易岁眼里岳舞年纪轻轻就深谙为官之道,将来必定前程似锦,值得深交,将来不定能用上。 简单的说,我关照一下你爹,你关照一下我侄儿,懂否? 可惜,他的媚眼抛给了瞎看。 他一厢情愿的帮岳舞捞老岳,他侄儿惹上岳舞的时候该整还是整。 岳舞要是知道他把老岳捞出来,不定没事也要找他侄儿出出气。 如今他无心纠缠这些懂不懂,匆匆出了南府衙门,门外三个弟妹立马围了过来。 “五哥,怎么样了?” 岳舞随口说:“没事。” 三人都是大喜,长长松了口气,岳十忙问:“爹几时能回家?” 回家? “年后吧。” 岳十有些傻眼:“你刚还说没事?” “人没事,活着呢。” 岳舞牵挂着岳二的生死,没心思跟他们纠缠,挥了挥,“都回去吧,没多大事,该干嘛干嘛去。” 岳十苦兮兮的说:“爹不回家,家里买米都没钱,怎么办啊?” 岳舞摸了几个银币塞他手里,岳十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既然吃饭问题解决了,自然也就没多大事了。 民以食为天嘛。 152 一言定生死 自己生生死死的其实不太所谓,反正都是赚了的日子,岳舞看得还是很开,但有些东西欠下了不能不还,就像岳二的兄弟情一样,他不能看着岳二万劫不复。 匆匆回到督抚司,文馨也不知道在整理什么,值守房里一大堆案卷,真的能用堆积如山来形容,看完得不少时间。 进门岳舞很自来熟的把门一关,坐到了文馨的桌案对面,看着面前这个长相精致却又表情冰冷的女人,话到嘴边又有些说不出口。 感觉关系还是没到位,不好胡乱提要求,免得让彼此的关系尴尬。 “有事?” 文馨放下了手里的案卷抬头看着他,有些疑惑,这家伙什么时候脸皮变薄了? “这个····有个事想求你。” “求我?” 文馨越发疑惑了,“多大的事?得看情况,能办的我尽量给你办,办不了的我也没办法,用不着求,办不了的就算求也是办不了。” 岳舞犹豫了一下,求一个女人确实很丢人,但也实在没人可求,这脸不丢也得丢。 于是,岳舞仔仔细细把岳二的事说了一遍。 文馨静静听着,沉思了好一会,说道:“这事捅到了兵部,问题就大了。” 岳舞很是紧张,巴巴的追问:“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文馨说:“办法肯定有,毕竟这事还没有公之于众,只要让兵部那些主事之人不追究,自然也就无事了。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每年都会有不少,上上下下心照不宣而已,只要没人掀开这个盖子也就当没发生。但非要掀开的话,事肯定小不了,很有可能杀一儆百,彰显律法的威严,也有可能轻轻一笔带过,管都懒得管,都是他们说了算。” 这就是权力的威力,一言定人生死。 想不想弄死你全看我高不高兴。 岳舞深吸一口气,问:“需要多大的代价?” “不好说,但肯定小不了。” 文馨看着他郑重的说,“我们家确实能在这件事里说得上话,但想要那么多实权人物抬抬手也得互相交换不少利益,代价····只怕你很难承受。你肯定要这么做?” “确定。” 岳舞重重点头,“条件你可以提。” 文馨摇摇头,说道:“不是我跟你提条件,如果我自己能办得了随手就帮你处理了。我只能把这件事带回家让家里长辈们处理,他们愿不愿意都两说,我只能说尽量促成此事。就算我们家愿意帮你此事,而想要办成此事付出的代价我们家肯定不会自己承担,就需要你来支付了。在那些大人物眼里其实这不过是件芝麻绿豆一样的小事,但想要他们抬一下手就不容易了,代价小了他们根本不屑一顾,甚至会故意往死里整,代价大了的话,你又承受不起,甚至得不偿失,明白了吗?” 岳舞常常沾沾自喜自己已经在这个世界混到了小康水平,猛然发觉自己到底有多穷,用力咬咬牙,说:“我二哥必须救,不管多大代价。超支的那一部分我可能暂时没法拿出来,希望你们家能垫付一下,只要我不死一定会还上,连本带利的还上。” 文馨眨巴着眼说:“万一你死了呢?” 岳舞一阵无语,想了想,说:“万一我在还清债务之前死了,你们家也只能自认倒霉了。所以这事是有难度有风险的,我才求你。” 这事对于文家来说确实会吃力不讨好,最终可能鸡飞蛋打,愿不愿意帮忙也全靠文家高层的心情,没有必要绝对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甚至可能会赔本的买卖,毕竟岳舞连讨价还价的能力也没有。 “明白了。” 文馨起身就走,“我会尽量帮你,至于结果会怎样,不好说。” “嗯。” 文馨有这个态度足矣,至少有了成事的基础。 “走啊,赖在我这里干嘛?我要锁门的。” 岳舞灰溜溜的跑出了文馨的值守房,看着她离开了督抚司,微微松了口气。 这女人很利索。 文馨愿意帮忙已经让他很感激了,毕竟帮你是情义,不帮也正常。 只叹自己远远没到那个层次,无法一言定别人的生死,恰恰是被人定的人之一。 岳舞这个人其实比较懒散,属于那种志大才疏偏偏只是觉得自己命不好的类型,真要让他干件什么事的话又会前怕狼后怕虎犹豫不决,要不是这事涉及到岳二,他都鼓不起这么大的勇气来求文馨。 这事也只能等文馨的消息了,真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之后他也没有留在督抚司,而是找到了老岳口中的那个杨家。 这个杨家竟然是个大家族,或者说在梁都是中等偏上的大家族。 在梁都杨家虽然还算不了顶级的大家族,但也相当的可怕,家族里出了两个将军,还有一个兵部伺郎,其他在朝为官的族人也有好几十,大多都是武将。 岳舞曾经在霸城杨六家门口遇上的杨在行就是这家人。 梁都杨家这些年发展的相当好,难免会有些膨胀,尤其是那些什么本事都没有蹲在家里混吃的族人反而更加会自我感觉良好,走路的姿势都会不知不觉中摇摇摆摆,那是相当的拉风。 杨四其实只是一个不成器的杨家族人,连正式名字都混不到的废人,属于靠着家族混吃等死的那种人,和老岳差不多是同档次的人,所以才会和老岳认识。 家族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杨四这样的每个家族都会有,还不少。 老岳就是通过这个杨四把岳三介绍进杨家做下人,结果岳三死了,老岳自然揪着杨四不放。 杨四这下苦逼了,好心好意帮你介绍,你还赖上我了? 老岳也不敢去杨家找事,就盯着杨四纠缠不休,最后杨四无奈只好答应给二十两安葬费,但杨四没有这么多钱,采取的是分期付款,最后这一期杨四实在不愿意付了,才闹了这么一出,把老岳整牢里去一了百了。 岳舞找到杨家府邸外时已经近黄昏,啃着一块妖怪的烤肉在附近转了一圈。 杨家就在第六城,位置靠近城门口,和以前所在的当铺并不远,也就隔了一道城墙而已,不远处就是城门洞以及挨着两边城墙下的夜市,到了黄昏的时候就越来越热闹。 杨家曾经并不大,所在的位置也不好,随着这些年的发展壮大才逐渐壮大起来,杨家府邸随之扩张的也越来越庞大,附近的人家被他们千方百计的赶走,成就了如今庞然大物般的一座府邸,虽说在梁都还算不上什么,但在第六城绝对是数得着的大宅门了。 岳三到底怎么死的根本无从得知,但死在杨家是事实,加上在霸城感受到杨在行的恶意,岳舞对这个杨家毫无好感可言,寻思着怎么对付这个杨家好呢? 153 宝衣护体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鬼鬼祟祟。” 这杨家还组织了巡视人员,在外围巡查,严厉打击不法分子,看到有陌生人出现在附近立马现身呵斥。 “你瞎啊?” 岳舞拍了拍自己的捕快公服,大爷我正儿八经的国家公职人员,你竟敢说我鬼鬼祟祟,脑残吗? 这人冷笑不已:“区区一个捕快也敢在我杨家放肆!” “侮辱国家公职人员,当场逮捕。” 国家公职人员就要有足够的威严,岂是阿猫阿狗能随意侮辱,岳舞立马上手,“不许动,动一动就办你个袭警。” “来人!” 这人虽然听不懂岳舞在念叨什么,见他气势汹汹立马怂了,一边躲一边叫喊,还没叫喊两声就被岳舞一脚踹倒在地,一脚踩在脑门上。 “姓名?” “杨····杨七。” “籍贯?” “啥?” “就是家庭住址。” “杨家大宅西院后六巷左边第五家。” “性别?” “啥?” “男人女人?” “你瞎啊?” 这人被踩在地上很怂,看到已经有援兵纷纷赶过来立马又硬气起来了,“不管你是哪个衙门的人,敢在我们杨家放肆绝对好不了,马上给我跪下,或可有一条活路。” 都这样了还放狠话,这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呢。 岳舞原本想尿他一脸,想想还是算了,免得他从此自卑,对他打击太大,随手在地上摸了一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塞进他嘴里。 “大胆!” 其他的杨家巡视人员纷纷赶到,围住了岳舞大声呵斥,“杨家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马上把人放了,跪在杨家大门外三天三夜,否则你必死无疑。” 很嚣张哦! 比哥们有宝衣护体还嚣张。 这种气焰不是一天就能点起来的,而是日积月累到如此程度,不知不觉释放出来的自信,此前必然有很多人因为得罪了杨家而跪在他们家大门口,不然······ 也就死了。 怪不得岳三会死在他们家,就这种习惯性的嚣张,不死都难。 何况这些人还只不过是杨家的外围人员而已,那些家族的核心人员,甚至嫡系人员,该是何等的不可一世,简直能赶得上梁国王室了。 也许梁国王室反而不敢嚣张,一个个都会谦和有礼。 这地位都有些不对等了。 “谁?过来碰大爷一下。” 岳舞淡然的拍着自己身上的宝衣,“碰一下,就是袭击公差,大爷我让他牢底坐穿。” 这话霸气无比,虽然围着他的人越来越多,硬是没有一个人敢碰他一下,直到一个主事的匆匆赶到,盯着岳舞上下打量。 “这位兄弟,你是哪个衙门的人?面生的很。可否报个名姓?不管是南六县还是南府,我们杨家都有认识的大人物。” 这位主事看岳舞如此淡定也没敢过于嚣张,只是冷冷的盯着岳舞,不管是哪个衙门的人,凭杨家的势力都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岳舞冷笑一声:“你瞎啊?这是督抚司的公服。” “督抚司吗?” 这位主事依然很淡然,“你们督抚司的姜司首可是我们杨家的常客。” 又是想降维打击。 姜司首的层次跟一个小小的捕快相差十万八千里,降维力度很大。 岳舞冷哼一声:“你当我傻吗?我们督抚司司首姓田不姓姜。” 这就尴尬了。 主事干干的说道:“副司首,副司首姜半乾姜大人目前还是副司首,他是我们杨家的常客,跟我们家主关系莫逆。” “嗯?” 岳舞若有所思,“莫非姜副司首正在密谋司首之位?” 这主事吓得浑身冷汗都冒出来了,这话不能随便乱说,就算姜副司首真的在密谋司首之位也不能乱说,一旦传出流言导致姜副司首被田司首记恨,杨家的责任就大了,他一个小小的外围主事根本承担不起,急得他脸色惨白,怒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抓住了他的痛脚岳舞哪里会甘休,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回头得跟司首大人好好说道说道这事,不定还能领份功劳。” 其实他压根连司首的面都没见过,人家理你个毛线。 杨家这位主事则是如遭雷击,连忙挤出一副笑容,笑眯眯的说:“这位兄弟,有话好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把事做绝呢?我们杨家交下你这个朋友了,从此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 岳舞疑问:“你代表得了杨家?” 这位主事顿时又苦瓜了脸,他一个小小的外围主事自己连自己都代表不了岂能代表整个杨家?他还算是个见多识广的人物,眼见岳舞比较难缠悄咪咪的摸出两个银币塞到岳舞手里,悄声说道:“兄弟,大家都是混饭吃的人,何必如此计较,请兄弟喝杯酒,消消气,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他原本想悄悄的贿赂岳舞,让他给自己个好脸色,也好让自己在这些同族人里露个脸,不想岳舞直接掂了掂这两个银币,大咧咧的说:“喝酒容易啊,我听说你们杨家有个杨四是个人物,正想跟他喝一杯呢,杨四呢?让杨四来跟我说话。” “我就是杨四。” 这个主事一脸的疑惑,“兄弟你认识我吗?我不认识你啊!” 这就找到了?! 这世界真是小呢。 杨家这样的大家族应该有很多个杨四吧? 岳舞试探着问:“你认识老岳吗?就是岳云。” “认识,你是·····” “我是岳五。” 岳舞当即揪住杨四劈头盖脸一顿捶,走的是泼皮打架的路数,专门打杨四的脸,没几下就打得他满脸桃花开,惊得杨家这些人根本不敢帮手还连连后退。 这些人狐假虎威牛气的很,一旦遇上狠人怂的也很彻底。 一听岳舞说自己是岳五,杨四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是岳家的人找麻烦来了。 但他深知岳家的底细,不然也不敢不把老岳放在眼里。 老岳就是一个废物,和他们杨家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蝼蚁而已,他压根就不会怕岳家的人来找麻烦,还真不知道老岳的儿子里出了狠人。岳舞二话不说就捶他,根本不给他狐假虎威的机会,拳拳到肉,痛得他眼泪都要冒出来了,哪里还有心思说硬气的话,只觉自己很可能会被岳家这个小子活活打死。 毕竟是他把老岳弄进了牢里去,老岳家里小子如果硬气的话找上他理所当然,打死也很有可能。 就是想不明白,老岳几时有个儿子在督抚司当差? 如果有的话,老岳早就牛皮吹上天了,他也不会为了赖三个银币给自己找这么大的罪受,实在太不划算了。 154 喝酒误事 岳舞并不是特意来打杨四的,但既然遇上了,不打他一顿天理不容。 岳三显然并不是杨四所杀,甚至跟杨四无关,不然,二十两银子能摆平一件杀人案他也不会婆婆妈妈舍不得给钱。 出了一口气后岳舞也就走了,到越来越热闹的夜市上逛一逛。 他以前逛的就是城墙那一边的夜市,曾经还在这里卖过酒,算是比较熟悉的地方。 南六城城门洞这个夜市算得上梁都最热闹的夜市之一,人流量特别大,以前偶然在人流里走上一圈也就是走上一圈而已,挤个人气,看个热闹,这回手里拿着照妖镜走下来才发现人流里居然有这么多的妖魔鬼怪。 得到照妖镜其实比较早,但岳舞很少拿出来,能看出妖魔鬼怪又能怎样?他根本对付不了,反而自己吓唬自己而已,还不如不知道的好,免得引起妖魔鬼怪的怀疑招致灾祸。 如今手里拿着照妖镜有底气多了,这些妖二代顶多也就是二三阶的实力,他都有斗一斗的勇气,甚至为了妖丹必须找出些妖怪杀一杀。 一路看过去,发现了上百只妖怪混迹在人群里,有些在摆摊,有些则也是逛街的闲人,完全与正常人无异。 剩下的就是从这些妖怪里挑出对人群有危害的那部分,打杀,挖妖丹。 目标很快锁定了一只猪妖。 这只猪妖很胖,眼神很色,专门盯着年轻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看,时不时还能流下口水。 猪是杂食性的生物,什么都吃,猪妖倒是很有可能吃人,看这只猪妖的架势还很挑食,喜欢吃细皮嫩肉的年轻女人,尤其是落单的年轻女人最容易引起它的注意。 岳舞悄悄尾随这只猪妖,走没多远忽然被人拉住了。 “小兄弟,害我老人家好找。” 这还是个熟人,曾经跟岳舞买过酒的那个酒糟鼻老头,他兴冲冲的说,“这一阵我老人家天天在这里找你,希望能再遇上你,哈哈,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真的找到了。那种酒还有吗?喝了你那种酒我老人家思念的很,总觉得其他的酒特别无味,再这么下去就得戒酒了呢,赶紧给我老人家再来点。” 喝酒还能喝上瘾? 那你还是赶紧戒了的好。 岳舞怕被纠缠连忙摇头:“已经没有了。” 酒糟鼻大失所望,又说:“再有好酒一定要来找我老人家,钱都不是事,只要酒好就行。” “好,有了再找你。” “你别急着走啊,咱们好好聊聊。” “我有急事,改天聊。” “我老人家在望山兵院····” 岳舞哪里有空搭理他,被他一打岔猪妖不见了,消失在了人流里,气得他想暴打那酒糟鼻一顿。 都说喝酒误事,果然! 没喝就误事了,喝了还得了。 这只猪妖很有可能会作案,不逮住它今晚必定有人遭殃。 岳舞不由有些焦急起来。 没有能力的时候,不会去想这个问题,但既然自己有这个能力了,自然也有这样的责任,万一遭殃的是自己的家人呢? 岳五一大群弟弟妹妹都有可能会是这些妖怪的目标,四姐就是例子,岂能再让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这只猪妖的踪迹,它果然想要作案,跟踪一个单身女人已经离开了人多的地方,往第六城僻静处走去。 这里毕竟是城墙下,离开城墙下进入密集的住宅区还有段距离,而且相当昏暗。 岳舞追过来的时候猪妖已经迫不及待的下手了,猛地加速冲了上去,扑倒了那个女人。 “呔!” 岳舞来不及赶到,先大喊一声惊吓一下这只猪妖,果然,猪妖发现身后有人愣了一下,回头张望。 大意了,居然没注意身后还有人。 那就一块吃。 虽然男人的肉不够美味,看这小子还年轻,肉质应该不会太老,凑合一下也能下得了口。 “你这妖孽,放开那个姑娘让我来。” “找死。” 这个猪妖很有在梁都生活的经验,不愿意惊动太多的人闹出太大的动静,很是果断的抓着那女人又向岳舞扑来,打算一起抓回去再说。不料那女人趁他分心的机会摸出一把匕首插进猪妖身上,但这一刀并不致命,痛得猪妖惨叫一声,一脚踹飞了那女人。 猪妖皮糙肉厚力大无穷,一旦发起疯来并不容易对付,它吃了女人一刀嗷嗷叫着想要报复那女人,这时暗处跑出几个人影,拿着刀剑锁链围攻猪妖。 “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身为妖怪竟敢混在我们人族之中为非作歹,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速速跪下受死。” 听这声音还有点耳熟,这不是同队的那几位同僚吗? 拿着刀的是易枯荣,那女人则是叶获,邵步惊手里是条锁链。 李公子则是舞着一把剑在外围晃荡,压根不敢上去 倒是叶获相当勇猛,被猪妖踢了一脚已经受伤还是冲上去围攻,配合易枯荣和邵步惊困住已经受伤的猪妖,但猪妖发起疯来完全不顾不顾,拼着又挨了易枯荣几刀也要先对付叶获,混战中叶获又被猪妖砸了一拳,再次飞出了战圈。 猪妖追出来杀叶获,正好是岳舞这个方向。 作为同僚总不能见死不救,岳舞冲上去一拳轰在猪妖头上,打得猪妖滚出去老远。 这猪妖也不是完全没有脑,见势不妙摇身一变,变成一头浑身血淋淋的大黑猪,冲进夜色中很快跑得不见了。 夜色太黑,加上这猪妖黑的可以,要不是一身血能完美的融入夜色里。 能在梁都混下来的妖怪总有些自保的手段,这猪妖一身黑天然就多了一层保护色,在夜里无论是袭击还是逃跑对他都很有利。 发疯也得有理由发疯才行,它觉得自己拼着受点伤也能杀掉这几个人,但挨了岳舞一拳后明显感觉不可力敌,再发疯下去就是找死了,直接选择就跑。 “傻愣着干嘛?快追啊!” 易枯荣冲岳舞吼了一声,他本人则是关切的扶起受伤不轻的叶获,“快,先送叶获去救治。” 岳舞本就要追那猪妖,被他吼了一声很是不爽,差点就此放弃追下去。 你谁啊? 凭什么听你的? 155 看 猪 跑 这猪妖身上还插着叶获的匕首,又挨了易枯荣几刀,虽然没有致命但也皮开肉绽流血不止,留下了一路的血迹,想要追上它不难。 唯一的难点是夜色太黑,但到了住宅区后很多人家门口都会挂着风灯,显得不再那么昏暗,大大方便了岳舞的追踪。 追了一阵,貌似回到了杨家府邸附近,岳舞顿时计上心来,驱赶着这只猪妖冲进了杨家大门里去。 这个时候也就是晚上八九点,杨家很大,就像一个庄园,大门口有人看守,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忽然冲进去一头疯猪立马闹得惊天动地。 猪妖本就力大无穷,一身伤痛的猪妖更是疯狂,在杨家横冲直撞,一般人根本对付不了,还被它伤了不少,闹哄哄一片,好生热闹。 岳舞在杨家外面看了一阵热闹后又有些担心了,万一这猪妖被杨家人杀了,岂不是白白给他们送了肉? 何况还有他最想得到的妖丹,想要再弄到手就难了。 看来这是昏招啊! 杨家是武将世家,肯定不乏能人,很快就会惊动家族里的高手,猪妖必死无疑。 貌似亏大了! “你跟杨家有仇?” 邵步惊忽然出现在岳舞身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岳舞也偏头看着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家伙不简单嘛,悄无声息的摸到了自己身边,反问:“叶获没事吧?” “伤的不重,不会有事。” 邵步惊笑了笑,又说,“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高手,我们都小瞧你了。” 他跟猪妖交过手,自然知道猪妖的可怕,岳舞一拳就能打得猪妖连滚带爬,他自问做不到,不得不对岳舞刮目相看。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瞒不住。 这么一队人里,除了文捕头外这小子只怕是最厉害的一个。 “侥幸而已。” 岳舞不想纠缠这个问题,在梁都混扮猪吃老虎才是最佳选择,必须尽量隐藏自己,一旦暴露了所有的底牌只怕也离死不远了。 “谦虚了。” 邵步金又认真的说,“我们是一个队伍的人,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要团结一心才能办成事,如果大家能团结在一起,会有一番作为,你觉得呢?” 团结在一起? 团结在你们手底下吗? 貌似不太自在。 岳舞笑说:“我这人没什么本事,而且好吃懒做不讨人喜欢,在一个队伍里不扯后腿就谢天谢地了,有心无力哦。” 在一个队伍里的话,会没自由,被人管着更不舒服。 当头吧,责任还太重,受累。 感觉还是做个独狼比较自在。 加入他们的队伍肯定要被他们管,自己还没疯。 邵步惊见他拒绝很不甘心,说道:“老弟,我们这个队伍就这么几个人,还不团结在一起的话真的什么都做不了,抓这么一只猪妖都这么费劲,如果还各管各的,门都不要出了。我们真的应该团结一心,才能合力抓捕这些妖怪。” 岳舞随口说:“容易啊。” 邵步惊一怔,疑问:“怎么容易了?” “我们这个队伍的头是文捕头,想要集体活动只要她召集,大家自然就团结在她周围形成合力了。除了她,你觉得有谁能把我们这个队伍团结起来,发挥出团队的力量?” 邵步惊有些尴尬,他们几个虽然在文馨手底下,但他们感觉文馨能力不太够,平时就喜欢自己去寻找线索,想要获得功劳。 这个团队是撇开文馨的团队,那还是团队吗? 彼此间还相互不服气,谁也指挥不了谁,怎能形成合力? 这时那猪妖竟然嗷嗷叫着又从杨家大门里冲了出来,身后一大群人追着它打杀。 “笨蛋,怎么门都没关?” “快追快追····” 杨家人乱哄哄一片,追出去好几十,带头的是几个玄阶高手,毕竟打一头猪地阶的存在压根懒得出面,丢脸。 岳舞顿时眼前一亮,没想到这猪又跑出来了,看来又有机会了。 “走啊。” 岳舞趁机脱离了和邵步惊之间的尬聊,迎着杨家人跑过去,跟上了杨家的人群。 猪妖生命力顽强,虽然又添了不少伤流了不少血,更是疯了一样乱跑,企图甩脱追兵。 这个时候实力的高低就看出来了,杨家人被拉成了一条长线,后面的人被越甩越远,只有前面的几个玄阶才能勉强跟得上,岳舞则比较轻松,他可是玄阶十级,追二阶的猪妖难度不大。 而邵步惊也跟了上来。 一个杨家的高手问:“两位是哪个衙门的差爷?” “督抚司。” 岳舞威风凛凛的说道,“我们正在追捕这只猪妖,尔等当可助一臂之力,必有重赏。” 这样一来督抚司就成了这次追捕的主力,杨家人不过是民间团体,协助官府办案是应该的,如果非要赏赐的话,好说,回头送你们一面锦旗。 “果然是猪妖,怪不得如此强悍。” 杨家几个高手纷纷应和,如果猪妖死在他们家里,大家宰了吃肉也就完事了,既然跑出门又惊动了衙门,他们也说不出个不从的理由,只是从吃猪肉的人变成看猪跑的人了。 猪妖毕竟伤痕累累流血不止,奔跑起来流血更快,光是流血就流得它再也无力奔跑,一头栽倒在地,却还没有断气,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 岳舞没等杨家人靠近从行军包里抽出一杆长枪投掷过去,正中猪妖,把它钉死在地。 这一枪是为了插个旗,免得杨家人想吃猪肉跟他掰扯。 “多谢众位义士相助,助我等擒获此妖,必当记诸位一功。” 杨家这些人真有些不甘,忙死忙活大半天,毛也没捞着,家里还伤了不少人,但眼前这两位一身督抚司捕快公服又做不得假,他们也不好为了这么点事跟督抚司生龌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岳舞和邵步惊用长枪把猪妖尸体串起来抬走。 邵步惊很高兴,说:“看着他们那不甘的眼神我就说不出的想笑,岳老弟干得漂亮!” 岳舞没搭理,问:“邵兄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啊。” “宵夜呢?” “呃····岳老弟想喝几杯?在下正有此意,回头找个地方和老弟好好喝几杯。”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吃烤猪肉。” 不把这猪妖的妖丹挖出来我也会有不甘的眼神啊! “不可不可。” 邵步惊直摇头,“此妖如今已是公物,我等必须将他带回督抚司交公,断断不可私自吃掉哪怕一块肉。” 抬到督抚司? 你没疯吧,好几十里呢! 这猪妖四五百斤啊! 岳舞顿时满头黑线,抬到督抚司还不是一样要被人吃掉? 那我费这么大劲干嘛,还不如直接给杨家人算了,说不定还能要到妖丹。 156 狼改了性子 为了得到这颗妖丹岳舞费了老大的劲。 好不容易抬回督抚司,果然就是送到厨房加餐。 好好一头猪肉,总不能放着臭吧?吃掉自然是最佳选择。 功劳什么的岳舞不在乎,记在文馨小队所有人头上,毕竟叶获因为这头猪还受了伤,获得一点功劳也是应该的,没意见,爱咋滴咋滴。 岳舞揪心的是这颗妖丹,还要主动去厨房帮忙杀猪,免得被当成猪下水扔掉。 好不容易弄到了这颗妖丹,握在手里没两分钟里面的能量就没了,他丹田里的那些大嘴只是砸吧了一下就没了动静。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爽了一下,不成比例啊! 看来得拼了命的去多弄些妖丹回来才行,不把这些大爷全喂饱了根本不可能会有突破。 倒是厨房的帮工看他的眼神很古怪,活这么久都没见过喜欢在猪大粪里掏这么起劲的人。 这手都有怪味了,得用什么洗? 这世界也有类似于香皂的东西,洗了很久才把一身怪味洗掉,反而是猪肉一口都没吃到。 何必呢? 何必费劲抬回来呢? 邵步惊这人太实诚了,以后坚决不跟他一起混。 但邵步惊很想跟岳舞搭伙,李公子的表现太糟糕,他实在看不上。 李公子虽然也有玄阶的修为,但就是个绣花枕头,什么事都不会干,动不动还扯后腿,郁闷得邵步惊想吐血。岳舞这样的才对邵步惊胃口,觉得只要跟岳舞双剑合璧足以纵横督抚司捕快圈。 岳舞单枪匹马也能纵横督抚司捕快圈,哪里愿意跟他纠缠,只能躲着他,邵步惊要上街巡逻他就去睡觉,邵步惊走了他也走。 一个人走好过带个猪队友。 南六城城门这个夜市人流量大,妖怪出现的比例相对来说要多很多,岳舞在夜市里仔细观察这些妖怪,寻找下一个可以下刀子的目标。 大多数妖怪混迹在人群中过的相当惬意,真把自己当成人族了一样,享受着做人的乐趣,时不时拿着些土特产摆摊,卖了钱换些生活用品或者吃吃喝喝享受人族的美食,看不出任何异常。 就算他们彼此间也很难发现对方并不是人,要不是岳舞有照妖镜在手,实在没有本事能把他们分辨出来。 梁都总的来说治安是相当不错的,衙门里的巡捕很多,还有大量城防军日夜巡逻,普通人只要小心些,一般的妖怪也不敢轻易下手害人,这让岳舞的鉴别工作反而大大增加了难度。 盯了一只狼妖好几天,这只狼妖竟然看不出任何异常。 狼还能改了性子不吃肉? 这些妖怪的祖先也是从普通野兽修炼而来,就算成了妖,能力和智商大幅提升了,但天性还是那个天性,狼能改了不吃肉就跟狗不再吃屎一样,完全不科学。 但这只狼当货郎当得很欢乐,每天挑着货走街串巷,晚上的时候就在夜市摆摊,居然赚了不少钱,每天开心的很。 别的狼会不会改了习性不知道,这只狼真有可能改了吃素,或者不喜欢吃生肉了,在人类聚集的地方美食很多,有熟的吃完全没有必要非要吃生的,也就没必要非要吃人了,毕竟他赚到了钱,可以很好的养活自己,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吃到不亦乐乎,再让它吃生的可能已经下不了嘴。 除非,也煮熟了吃。 但风险实在太大了,有了智慧的狼妖多半不会再冒无谓的风险非要吃人肉。 甄别这些妖怪实在太费时费力,以这样的速度想要弄到一颗妖丹很不容易。 但又不好把这样妖怪一股脑全都打杀了,人家小日子过得人畜无害,没必要多此一举,一旦引起它们的恐慌,只会得不偿失。 岳舞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安然居。 这家安然居的掌柜以前整过他,就因为他是个小伙计,多关照几天他的生意竟然反而怀疑他的钱来路不正,真是闲得蛋疼。 坚决不再照顾他的生意。 “····我儿子如今可出息了!对,就是以前在当铺做伙计的那个儿子,如今在督抚司当捕快,可威风了!我老岳被抓进了南府衙门没错吧?没两天就出来了,而且还吃好喝好,小日子不知道过的多美····” 听这声音居然是老岳? 不是要关几年的吗,这才几天居然就出来了! 岳舞有些意想不到,我是真的想让你蹲几年大牢,没有帮过你,你搁这吹什么牛? “老岳你以后要享福了,恭喜恭喜!” 这声音是安然居掌柜的,“以前我就看出你这个儿子不简单,绝非池中之物,果然!飞黄腾达了。我的眼光一向都很准的,不得了不得了····你这个儿子以后肯定不得了····” 你丫的眼光那么准还千方百计的坑你大爷! 岳舞差点想冲进去把这两个家伙都打一顿再说,结果又听到了杨四的声音:“老岳啊,这就是一场误会,今天我杨四郑重给你赔礼道歉,从此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 你是不是想多了? 这事老岳做得了主吗? “我的儿子肯定听我的。” 老岳大笑着说道,“他是我老岳的亲儿子啊!不是抱养的,肯定听我的。我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我让他追狗他绝不会撵鸡,放心放心····” 岳舞差点让老岳逗乐了。 你这是坑杨四来的吧? 杨四再来一顿打跑不了。 “你那儿子看我的眼神让我瘆得慌,你看看他给我打的,好几天没敢出门,这都过了好几天了还是个猪头。我杨四怂了,惹不起你老岳,你老岳也抬抬手放过我,你知道的,那事根本与我无关,我都赔你这么多钱了,再揪着不放就没道理了。” “是啊是啊,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免得伤了和气。” 安然居的掌柜打着圆场,转而又说,“老岳你这个儿子真不简单!如今梁都无人不知的斗卒大战应该知道吧,那个牛人其实根本不是牛家的那个牛仁而是你儿子岳五。” “是吗?” 老岳一怔,疑问,“怎么可能是他?我儿子我还不了解嘛,他哪来这么大的本事?不可能,不可能!” “绝对就是他。” 安然居掌柜斩钉截铁的说,“相信我,没错的。你儿子的大名早就传遍军中,只不过实力还是低了一点没有过多宣传,那些说书先生也不方便说出真人的名字,就以一个牛人代替,谁知让牛家那个不要脸的牛仁钻了空子。前些天那牛仁还在我这里吹牛呢,恶心得我差点把他赶出去。总之,这个消息非常准确,相信我没错的。” 一个酒楼的掌柜竟然有这么准确的消息? 这个家伙看来也不简单嘛! 157 衣钵传人 岳舞也没兴趣打扰了老岳吹牛的兴致,出来了就出来吧,也算他的运道。 但面对老岳还是挺尴尬的,毕竟是岳五的亲爹,虽然气不过也不好做的太过分,听了一会就走了过去,免得被里面的人发现。 这里的路比较熟,不知不觉走到了他以前待过的当铺门外。 在这里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开始,也是因为隔壁那个赌场打手强卖给他的宝物才走到了今天,貌似该感谢一下那个家伙才对。 这个时候快黄昏了,赌场正热闹,那个至今连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的看门打手也在忙着迎接客人,笑容满面,相当的卖力气,看到一个捕快走过来还招呼一声:“这位爷,进来玩几把吧,也许运气好呢!” 在这个家伙面前终于也成爷了! 才一年,这家伙居然没认出他。 当初岳舞只是个瘦骨嶙峋畏畏缩缩的小伙计,这一年里他吃好喝好身体明显结实了,甚至长高了一些,再加上一身捕快公服颇有威严,不熟悉的人根本没法联想到这是同一个人,或者说就算有点面熟也不敢认。 既然这家伙不认识自己了,岳舞也懒得再提起,只是瞪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滚蛋。” 这家伙别看长得牛高马大其实胆子小的很,就会欺软怕硬,立马嬉皮笑脸的躲开,只是眼神有些闪躲的偷偷打量了岳舞几眼,隐隐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这家当铺还是老样子,没有了谁依然还是家当铺。 岳舞有些感慨,这家小店留下了他太多的回忆。 站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想进去看看,以前他常坐的那张小板凳上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脸的稚嫩,见到有人进来慌忙站了起来,一时间又很局促,不知该怎么办。 “爹?” 柜台里坐着的居然是老掌柜的儿子,老四许运堂,他有些不太敢确定的看着岳舞,一年没见岳舞的变化确实太大了。 果然跟自己越来越像了,绝对是我爹啊! 这次夺舍的例子相当成功,有了成功的例子一旦他也到了那一步,一定要借鉴一番,所以他很是欣喜。 而那小伙计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掌柜的都七十多了,怎么可能会有个这么年轻的爹! “老四,你怎么在这?” 岳舞很有些意外许运堂竟然会成了这里的掌柜,他好像不太喜欢做这一行的,居然也改性子了? “爹····” 许运堂当即把那小伙计赶到了门外去,然后喜笑颜开的跑出来,恭恭敬敬的搀扶着岳舞,就像搀扶着他那一百多岁风烛残年的老爹一样,说道,“咱们家里乱套了,长房和三房斗得鸡飞狗跳,这家当铺也没人管了,我这不是怕荒废了您辛苦打下的基业嘛,只好亲自来看着了。” 许家内乱岳舞是高兴的,不管是长房还是三房都跟他有仇,看着他们狗咬狗也是件开心的事。这时也不由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内应狗哥在许家,几时把他找出来了解了解情况,有些事毕竟不方便问许运堂。 岳舞淡淡的说:“既然他们能抢我们就不能抢吗?” 许运堂一愣,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不是不想,完全是实力不允许想也白想。和许家的长房和三房比起来,六房人丁稀落,在许家各房里实力最弱,怎么轮也轮不到六房当家做主,也压根没被其他房放在眼里。 “我们····没这样的实力吧?” “会有的。” 许运堂顿时被挑起了豪情,笑说:“爹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岳舞微微点头,说道:“你要多注意他们的动静,及时告诉我。” “好。” 许运堂重重点头,眼中燃起了久违的激情,如果他能掌控许家,占有大量的资源,他觉得凭自己的资质是有机会突破地阶的,而不是早早就在这等死。 能活谁想死? 毕竟夺舍是有风险的,能自行突破地阶才是最好的选择,只要有一丝突破的机会他都能拼死赌一把。以他的修为虽然能活过一百岁,但剩下的时间貌似也不多了,只有突破地阶才是最大的赢家,仅仅寿命就是奔二啊! 如果他爹能带领他们这一房掌控许家,凭他爹的智计也不是不可能,以前只是受限于自身资质修为难以提升而已,才被其他房看不起,如今夺舍成功自然会有另一番机遇,成就一番伟业不是不可能。 到时许家就是他们的了,这是惊天的大事。 值得搏一把。 岳舞也算见过大场面的人了,对小小一个许家真心看不上眼,但又很想报复报复许家,给他们来个改朝换代恶心恶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了,有个事要跟爹说一下。” 许运堂又说,“因为岳五的家人住了您的那套院子,许家有人追问起这事,孩儿只能说岳五是您的衣钵传人,往后如果有人问起,您就这么说,免得对不上。” 衣钵传人?也对。 衣钵传人算是关门弟子,某些方面的待遇比亲生儿子还要好,是传承技艺的传人。 如果自身得意的技艺在家族后辈里找不到传人的话传给外姓人也是无奈的选择,所以衣钵传人几乎有子女的同等待遇,如果岳舞是老掌柜的衣钵传人,送他房子很正常,只要他亲儿子没意见,别人说不出什么来。 人家亲儿子都没意见,谁能说什么。 这个理由确实说的过去,毕竟有这个便宜儿子撑着,许家又在内乱中,六房虽然弱势也不是可以完全无视,不会揪着这么点事不放,不然岂不是把六房推给了对手。 又是老岳的骚操作,房子给你住就住着吧,还闹得无人不知,真是作死。 正在聊着些有的没的,忽然有人大步走了进来。 来客人了。 隔壁赌场正热闹,总有输得倾家当产的人需要来赌场凑点本钱翻本,这也是这家当铺最大的生意来源。 “掌柜的,当个东喜,三百两。” 这是个很强壮的大汉,浑身都是爆炸性肌肉,一看就不好惹,看也懒得看岳舞一眼,气势汹汹的把一件武器拍在柜台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上门抢劫的。 事实上他还真是上门抢劫的,一件破烂开价三百两。 158 学坏的妖怪 当铺也不是谁都能开的,遇上一些处理不了的事也会头疼无比,甚至直接导致关门大吉。 看到这人许运堂的脸色顿时难看无比,遇上爹的喜悦变成了死了爹一样。 这家伙不是来过一次两次了,而是隔三差五的来,而且胃口越来越大,大到他已经承受不起了。问题是这个家伙竟然还是个地阶,上来就是气势压迫,他顶不住压力,被敲诈勒索还无可奈何。 开始的时候人家也就要个十两二十两,堂堂一个地阶才要这么点钱哪好意思不给?许运堂二话没说就给了,结个善缘嘛。谁知这人接二连三的来,而且胃口一点一点的变大,大到许运堂已经承受不起,比死了爹还难受。 你堂堂一个地阶干什么不比干这个来钱更多? 你折腾一个小当铺干嘛? 一时间许运堂很有些傻眼。 打吧,肯定打不过。 但三百两不是小钱,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已经被掏空,而且因为许家内乱他还得不到支援,甚至许家为数不多的地阶是家族里的镇山之宝不可能为了这点事出面,所以他已经完全承受不起。 而且,就算给了,下回人家开口更多,给还是不给? 这是无解的题,唯一的下场就是关门大吉。 岳舞则是认出了这家伙,就是曾经在门外和狐狸精打架的那只熊精。 身为一个妖二代在人群里厮混你就不能学点好的?学人赌钱也就算了,这又学会敲诈勒索了,回头学会杀人放火还得了! 学坏容易学好难,这些单纯的妖怪来了人类这个大染缸只怕更容易学坏吧? 岳舞叹了口气,特意拍了拍身上的捕快公服,呵斥道:“你被捕了!” 这熊精猛回头盯着岳舞,显然分辨不出捕快公服跟其他人类衣服有什么不同,只是疑惑的问:“被捕是什么意思?” 岳舞嘴角抽了抽,这妖怪还很单纯,天真的犹如一个幼儿。 “就是可以免费领到钱的意思。” 熊精大喜,追问:“多少?” “五百两。” “好好,我被捕了。” 熊精欢天喜地,在人群里混迹这么久五百两银子的购买力它应该很清楚,一下子能得到这么多钱让他很高兴。 “跟我走。” “去哪?” “领钱。” “好!好!我喜欢被捕。” 岳舞领着这熊精出了当铺,打了个车来到了督抚司,领着这熊精进了督抚司的关押所,把它关进了一个牢笼。 “领钱要办各种手续,你好好在这待着。” “你们人就是麻烦,领点钱还这么费劲。” 这熊精念念叨叨的坐在牢笼里,真的安静的等着走手续领钱,心心念念的都是五百两银子到手了该怎么花才好,美得很。 “你是何人?” 督抚司的牢笼是专门用来关押妖怪的,但关押率是零,全都空着,也不知道那些被抓过来的妖怪是不是都被吃掉了。或者就没抓到过妖怪?这么大的督抚司一年到头一个妖怪都抓不住也不可能,感觉被吃了的可能性要更大些。 因为牢笼是空着的也没人看管,岳舞通行无阻的把熊精关了起来看管的牢头才跑过来,盯着岳舞一脸的不善。 “这里是专门关押妖怪的牢房,你拉个人关在这里干嘛呢?” 以往拉到这里的妖怪不是显形了也是半显形,一眼就能认出是妖怪,这只熊精还好好的看上去完全就是个人,最主要的是没人知会他一声就把人关进来了,牢头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脸色很是不渝。 “在下是文捕头手下捕快,这人是个熊精,好生看守不得有误。” 岳舞懒得跟他纠缠,甩下一句话就走,这牢头一听是文捕头送来的妖怪立马又态度大变。 “放心放心,跑不了····您慢走!” 岳舞匆匆来到文馨的值守房,自从上回拜托她的事后就在等她消息,但见到的时候文馨又是什么都没有说,他也不好追着问,逮着机会正好当面探探口风才能放心。 文馨依然还在看着卷宗,但已经大致看完了,手边还做了很多记录,抬头看过来:“有事?” “嗯嗯。” “那件事我们文家已经在帮你办了,至于结果如何还难说,你要有耐心等等,有了结果我会告诉你。” 虽然确实是想知道这件事的结果,既然文家愿意帮忙已经很让他高兴了。 只要文家肯帮忙,这事就有机会。 岳舞颇为欣喜,嘴里说:“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刚刚我抓回来一只熊精,不是抓的,骗回来的,有点笨,关在牢里了,你看····” 文馨一怔:“活的?” “完好无损。” 岳舞反问,“我们很少抓住活的妖怪吗?” 文馨说:“这些妖怪混迹在人群里确实很难找出来,而且妖怪一旦被我们发现就会拼死抵抗,除非打成重伤,几乎就没完好抓住的,你这回又立功了。” 岳舞忙说:“只是骗回来的,回头你们别把我供出去就好,万一它跑出去了回头找我报仇,我要倒大霉的。” 文馨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妖怪进了我们督抚司还能跑了?新鲜了。 “对了,我整理了这些年发生疑似跟妖怪有关的很多案子,整理出了这些经常性发案的地点,你拿去参考一下,对你应该有用。” 她递过来手里整理出来的笔记,然后就出去了,“你在这看,我去看看那只熊精。” 她居然放心自己一个人待在她的值守房了? 岳舞有些受宠若惊。 而且,她忙这么多天整理这么多的案卷就是为了方便自己去抓那些危害人群的妖怪,好感动哦!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 这滋味,说不出的美。 换了岳舞本人绝对没有这样的耐心整理这么多的案卷,看着都要头大无比。 文馨整理出来的总结记录简单又明了,重点标出了几个案件多发区域,基本都是在第七城和第八城,连第六城都很少发生。 第六城城卫军巡防力度要比第七城严密的多,因为能住在第六城的人已经算是颇有身份了,要更受重视,而那些妖怪又不傻,能有更好获得食物的地方不可能会去第六城冒险。 第七城人口过于集中也不太好下手,第八城才是重灾区,村落间隔大,而且大多都是普通人,更容易下手。 第八城才是岳五本人的出身地,但岳舞除了经过几乎就没有去过第八城。 看来妖怪也有区别,能在第七城生活的妖怪要比第八城的文明多了。 在第七城晃荡费力去分辨这些妖怪的好坏还不如直接去第八城开杀戒才能快速的得到大量的妖丹。 对于妖丹的渴望岳舞相当迫切,自己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必须尽快提升上来才行,而获得大量的妖丹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想要妖丹就要去猎杀妖怪,就是这么简单。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跟踪这些妖怪上去鉴别好坏自然是去妖怪窝里砍杀一番更痛快。 岳舞根本坐不住,拿着文馨的笔记边看边走,直接出了督抚司,而随后一个爆炸性的消息震惊了沉寂许久的督抚司。 159 双喜临门 居然抓到了一只三阶妖怪。 这可是三阶啊! 相当于人类的地阶。 而且,同等级人类往往不是妖怪的对手,想要抓住一只三阶妖怪实在太难了,而且还是活的,绝对稀罕。 上一次督抚司抓住三阶妖怪过去多久都已经忘记了,记得还伤亡了一大片。 抓捕一只三阶妖怪可是大事,绝对要事先出动大批高手,各种埋伏各种围追堵截,这回怎么悄悄就抓住了呢? 这才是最受关注的重点,这么大的事自己居然不知道,是不是被高层遗弃了? 自己是不是快混不下去 ?最近貌似真的比较懒。 只有关联到自己身上的事才是大事,其他都是热闹而已。 所以这回是真的发生大事了! 深挖细究,刨根问底,一定要搞清楚自己有几分危机,一时间督抚司里形成了炸锅般的热闹程度。 文馨抓的? 一时间文馨的大名再次成了热点。 文馨不仅长得漂亮还有很深的背景,只要能娶到她绝对赚大了,起码能少奋斗五十年,甚至能一飞冲天,妥妥的督抚司第一女神,很多青年才俊都想博个好感。只是文馨性子冷淡,想在她面前刷个存在感并不容易,这回可算逮着接近她的机会了,纷纷过来道喜。 随后孟之羽一队人又抓回来一只三阶的狐狸精,真是双喜临门,让热度再提升了一波。 一个小队一天之内抓回来两只三阶妖怪实在太稀罕了! 而且还都是活捉,绝无仅有。 更稀罕的是,这两只妖怪竟然还是冤家,隔着牢笼就吵架,甚是好笑。 当然,为了抓住这只狐狸精辛苦了一年多的孟之羽受到的关注度自然远远不如文馨随手捡到的风光,这就是同人不同命。 你忙死忙活还不如人家运气好。 这一波双喜临门让文馨和孟之羽这个小队出尽了风头,就连李公子也沾了光,美滋滋的受人吹捧,仿佛他因此立下过大功劳一样。 岳舞赶到南七城的城门洞时已经很晚了,这里的夜市早就结束。 南七城的城门洞夜市和南六城城门洞的夜市比起来规模要小的多,而且结束的时间快,因为太晚了不安全。 而且,来这里凑热闹的人普遍要穷很多,就算是修炼者修为自然也更低,只要是个玄阶几乎就能称王称霸,二阶妖怪就是这里的王者,那些肉食性的妖怪只要饿了很容易就能找到猎物。 在这里城卫军很少巡逻,一到晚上更是躲得无影无踪,免得自己也成了妖怪的口粮。 地方县衙的实力有限,顶多看着点夜市,到点就赶紧回家关门睡觉,很少有人敢单独走夜路,不定走着走着人就没了。 这种现象主要原因在于第八城是梁都的最底层,并不受重视,这里人的死活没人会在意,能不能活下去全靠运气。 当然,妖怪也不会随便攻击强壮的男人,毕竟它们也都只是二阶甚至一阶而已,虽然比一般人要强些也不是绝对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狡猾的人族不定会捅你一刀子。 所以,能有更弱小的猎物自然是选择更弱小的。 但岳舞这么个正儿八经的大男人,还是个带刀的男人刚走进城门洞竟然就受到了袭击。 这是一只猫科妖怪,具体是个什么品种说不清,从角落里忽然窜了出来双手抓向岳舞,嘴巴更是大张,犹如一个巨大的血盆,想要一口咬下岳舞的脑袋。 我滴个乖乖! 好歹你也通个名报个万先过几招试试手嘛,还没见面就偷袭,太没有武德了。 好在岳舞已经不是菜鸟,先一步探手掐住了它脖子一拳掏进这张血盆大口里去。 这家伙张大的嘴始终没有合上,被岳舞掐着下颚拖了几步砸向了黑暗中的角落,那角落里窜出一条影子疯狂的逃跑,岳舞掏出灭神弩连扣三下,那人影缓缓倒了下去。 岳舞赶上几步一脚踩爆了它的头,结果在尸体上只找到两支弩箭。 亏大了,还有一只呢? 黑灯瞎火的,不好找啊! 而且不远处又有黑影跑过去,还喊了一声:“有人族强者,快跑。” 原本沉静的城门洞里炸锅了一样,呼啦啦跑出去好多条黑影,姿势各异,什么类型的妖怪都有。 你们在这开会吗? 这些都是学坏了的妖怪,学会在必经之路上埋伏暗算人了。 岳舞顾不得再找弩箭了,抽出大斧狂冲上去,大斧横开,只要跑得比它们快,经过这些黑影旁边就够了,带出一片血雨伴着此起彼伏的怪叫声,黑影接二连三的倒下。 这些妖怪更是鸡飞狗跳的争先恐后乱窜。 还不会学会用武器就好。 几时你们连人类的武器都学会使用了,那才头大了。 当岳舞冲出城门洞时,已经跑到了最前面,一只拼命窜出去狗形妖怪被他一斧劈成两半。 那些幸存的妖怪吓得又猛地回头往回跑,他再次追着这些黑影又一路杀回另一头的城门洞,还是有幸存下来的,接着又杀回来。 这些妖怪并不强,大致在二阶初期甚至一阶后期而已,埋伏一般人还行,遇上岳舞就有些不够看了,速度和力量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妥妥的降维打击,一个都没跑。 黑影还能蹦跶的越来越少了,最后一只狸猫般的妖怪非常灵活,成了最后的幸存者,被岳舞来来回回赶了七八趟,彻底吓哭了。 “我什么都没干啊!我是新来的,真的什么都没干,就是来看个热闹学点经验·····” 你丫的学经验还不是为了吃人? “跪下,饶你不死。” 这家伙实在太灵活了,一时间竟然杀不了它,岳舞也是有些恼火,抡着大斧乱舞一通,吓唬吓唬它。 “你发誓!对着妖神发誓。” “好,我对妖神发誓不杀你。” 妖神是你们妖的神,能管你们还能管我? 你丫的想多了! 160 妖怪不吃妖怪 岳舞对着妖神发了誓,但这家伙还是没有就此投降。 “你发的誓言不够诚心,必须诚心诚意的对着妖神发誓。” “你的妖神这么灵,你怎么不求它来救你?” 这妖怪愣了愣,用力挠挠头,有些茫然。 这些死了的妖怪也都是信奉妖神的啊,他们全都死了妖神也没出来拯救它们,妖神还可信吗? 它忽然大声说道:“我对着妖神发誓,从今往后做你的奴隶,只求你不要杀我。” 捉只妖怪做奴隶,貌似也不错。 反正也就是一只小妖而已,挖颗妖丹也不够一顿饭。 这么识趣的妖怪也是不多见,岳舞收起了大斧,卸下了杀意,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这小妖大喜,欣喜的跪在岳舞面前:“主人,我是可爱的狸狸。” 果然是妖神显灵了,保住了我一命。 感谢伟大的妖神! 可爱的狸狸? 岳舞有些犯恶心,这是只公的狸猫型妖怪,公的,你装什么可爱? “你叫什么名字?” “可爱的狸狸。” “那就是狸狸。” “不是,我的名字就是可爱的狸狸。” “有不可爱的狸狸吗?” “那是我哥哥,刚刚已经被主人杀了。” 可爱的狸狸恭恭敬敬的说,“我们在外面生活得很艰难,天天要躲避人族猎妖者的追杀以及其他妖怪的追杀,真是朝不保夕啊!听说到城里来能过上好日子,妖怪不吃妖怪,人族的猎妖者也找不到我们,而且很容易就能猎到人当食物,我就跟我哥哥一起混了进来,今晚刚刚跟着其他妖怪过来学习学习怎么吃人,就遇上主人了。这是妖神指示我,让我成为主人的奴隶,感谢伟大的妖神,可爱的狸狸一定遵从妖神的吩咐····” 这妖怪不知道是真的弱智还是装傻,岳舞有些捉摸不透。 不管什么生物,求生是本能,如果这只妖怪有死里求生的智慧,岳舞倒是更欣赏它,问:“你还知道其他妖怪的所在吗?” 可爱的狸狸说:“回主人的话,那里有几个村子,村子里的全都是各种妖怪,很多妖族甚至已经隐藏了很多年,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吃干净了,慢慢的替代上我们妖族的妖怪,人族竟然都没有发现,真是好笑。” 整村整村的妖怪? 怪不得督抚司难以找到它们的下落,这些妖怪很狡猾嘛,知道互相掩护了。 如果有妖怪长时间混迹在村庄里,然后一个一个吃到整个村子的人替换上其他的妖怪,到最后全村都是妖怪的时候,也就成了真正的妖怪窝了,就算衙门都不容易发现。 要不是捉了这只妖怪做奴隶,哪里能知道这么惊悸的消息。 整村都是妖怪,谁又能想得到? 这个可爱的狸狸能提供这样的消息确实有它的可爱之处,岳舞也就熄了杀它的心思,把城门洞里的妖怪尸体都收进了行军包,有空了再慢慢挖妖丹。 当着可爱的狸狸挖妖丹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其中还有它哥哥呢。 随后去了它知道的那几个村庄外看了看,确认一下地点。 这些村庄最大的特点就是远离了梁都的主干大路,算是比较偏僻的村庄,走到一个坐落在小山里的村庄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没有可爱的狸狸提醒还真不容易发现这样的村庄与正常村庄有什么不同,如今到了这里就能感知到了,没有一条狗在叫,更没有鸡鸣声。 鸡啊狗的这些活物应该都已经被这些妖怪吃了。 仅仅这一点就能判定这个村庄有问题,可爱的狸狸并没有说慌,确实很可爱。 “两位,你们是哪一族的妖?” 一个老者忽然冒了出来,“我是这个村的村长····” 岳舞一看,居然又是个熟人,正是他在烧烤蛇精时遇上的那只羊妖。 这羊妖很快也认出了岳舞,惊疑不定的看着盯着岳舞,“你究竟是何妖?不知道在梁都的妖族有协议,妖族不能吃妖族吗?” 梁都的妖怪还有这样的协议? 这是团结一心一起吃人的节奏。 或者是那些素食性妖怪害怕自己被其他妖怪吃掉才强行推出来的协议。 在人类眼里它们都是妖怪,其实这些妖怪种类繁多并不是同族,甚至很多彼此还是天敌,互相吞吃很正常。 有些妖怪甚至更喜欢吃自己觉得可口的其他妖怪而不是冒险吃人。 这羊妖把岳舞也当成某一个种族的妖怪了,混迹在人群中也喜欢吃熟食,才会烧烤了那蛇妖,这种现象见多识广的老羊见得多了。 何其的悲痛啊! 竟然妖怪吃妖怪,相煎何太急! 岳舞随口说:“我刚来没多久,不知道。” 羊妖郑重说道:“在城外怎么互相狩猎我不管,到了城里我们都是外来者,想要生存下去,还能活得好,所有的妖怪就必须团结起来,毕竟对于人族来说我们都是妖怪,只要被他们发现我们必死无疑。虽然我们也不是同族,但对于人族来说我们就是同族,都是妖怪,既然如此我们也必须要团结在一起。用他们人族的话来说这叫报团取暖,我觉得很有道理。 人族要比我们聪明的多,想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活下来并不容易,所以觉得不能胡来,一定要互帮互助,才能在这里长久的生活下去,免收外面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苦。如果你不承认妖族不吃妖族的协议,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这是只有脾气的羊。 而且脾气还相当大。 这只羊他自己其实是吃素的,但因为怕被其他妖怪吃掉在梁都的妖怪族群里强力推行妖怪不吃妖怪这样的妖族协议,因此又不得不容留其他肉食性的妖怪生活在它的村庄,甚至还要掩护它们,只要妖怪不吃妖怪就可以了,吃人他不管。 所以,也不是不吃人的妖怪就不可恶,这只羊妖虽然他自己不吃人其实比一般吃人的妖怪危害还要大很多。 这个村庄就被他整成了一个妖族村落,因此他还成为了梁都妖族里很有名望的妖物,只为用妖怪不吃妖怪这样的协议保护他自己。 161 吃了他长生不老 “你丫的敢不欢迎大爷?” 想要动手理由多如牛毛。 一只羊还敢有脾气,大爷的脾气比你更大,岳舞抽出大斧就抡过去。 不想这只羊竟然很厉害,居然是三阶的妖怪,轻易闪开一斧挥手就是一个气劲羊头冲击过来。这个气劲形成的羊头顶着尖锐的一对羊角,奔马般冲击过来,其势如电,又快又狠,狠狠的撞在岳舞胸口,撞的岳舞一连退了好几步。 要不是岳舞里面穿着两件昂贵的皮甲护体,这一下不死也得重伤。 岳舞至今还没有跟地阶或者三阶的妖怪打过架,虽然知道地阶的已经能气劲化形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并不是太清楚,虽然看过地阶的对战,但看热闹跟亲自上手完全不一样。 而且他没想到这个羊妖竟然是三阶,措手不及就中了招,好在哥们全身都贴满了钱,金钱护体刀枪不入。 羊妖则是以为岳舞也是三阶妖怪,一招没什么效果心里就发虚,毕竟羊并不是战斗型的妖怪,胆小的很,连忙说道:“道友有话好说,都是自己妖,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死去。” 既然动手了,还吃了亏,岳舞哪里还跟他客气,大斧风车般席卷上去,段神斧法抡起来虎虎生风,追着羊妖一顿砍杀,这羊妖也就会一招,不断的放出气劲羊头冲击过来。有了防备后岳舞取出一面盾牌抵抗气劲羊头,气劲羊头冲击在盾牌上几乎能把他撞飞出去,但也仅仅如此而已,再也难以伤到他分毫。 岳舞虽然还不会气劲化形,但他是玄阶十级,无限接近地阶,速度和力量并不落太大下风,手中又有利器在手,对上这只羊妖并不怵,反而越打越顺手。 气劲化形虽然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其实消耗很大,羊妖放了七八次大招后见效果不大就不敢再随便乱放了。 “小友,有话好说,都是自己妖啊!自己妖何苦为难自己妖呢?做妖怪不容易啊!” 随后,村庄里大批被惊动的各种妖怪潮水般冲过来,刚刚还苦口婆心讲和的羊妖立马脸色一变,大喊大叫起来,“吃了他,吃了他!把他吃的渣都不要剩。” 他自己不吃人不代表不能怂恿其他妖怪去吃岳舞。 这羊妖真的学坏了,两面三刀都学会了。 然后他自己就退到了后面不肯上去冒险了。 这些肉食性的妖怪天生就会战斗,虽然大多都只是二阶甚至还有一阶的但比羊妖凶悍多了,前仆后继的冲过来。好在它们还没有学会用武器,依然习惯性的使用自己的爪牙做武器,被岳舞抡着大斧砍杀过去,一砍一大片。 这个村子足有好几百各种妖怪,就算站着给你挨个砍也会砍到手抽筋,何况还是各种凶悍的妖怪,有些妖怪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绝招,吐口水放毒气,甚至还有会飞的对他空中打击,会土遁的地下袭击,各种防不胜防,即使岳舞底子深厚,兵家功法玄阶十级外加其他上百家功法黄阶十级给了长久的支持可以打持久战也被磨得伤痕累累疲惫不堪。 从天蒙蒙亮一直打到午后,岳舞已经浑身鲜血淋漓,也不知砍杀了多少妖怪,再也挥不动大斧了,收了大斧抽出一把砍刀,一手刀一手盾,不再一味攻击,攻防兼并的缓口气。 “他快不行了。” 羊妖大喊了一声,“快快,吃了他长生不老!” 原本被岳舞追着打杀的妖怪们士气大振,再次疯狂的围攻过来。 长生不老啊! 就一个人的份量这么多人抢,迟了怕是一口都吃不上了呢! 毕竟只是妖怪,虽然有点智商明显不够用,一句话就被羊妖点起了疯狂的火,真以为吃了岳舞的肉能长生不老似的,疯了一下抢着扑过来吃肉,奋不顾身的要咬岳舞一口。 抡大斧一味抢攻难免有防护不到的时候,外面这件孟之羽送的价值一千多金币的皮甲已经被这些妖怪抓的稀碎,好在五千多金币买的这件皮甲很给力,纹丝不动,但皮甲没有防护到的地方都是血淋淋,就连掏出疗伤的丹药塞进嘴里的机会都没有,一手刀一手盾防御则高多了,顶着盾吃些丹药回回神甚至往嘴里塞块肉补偿补偿体力还是可以的,然后挥着砍刀继续砍杀。 残余的妖怪还有上百,在羊妖的驱动下潮水般冲过来吃他肉,好在刀够快盾够结实手够稳,把扑过来的妖怪一一斩杀在地,尸体堆积如山,杀得这个村庄血流成河,终于惊动了梁都的高手,有人御剑而来查看。 “何方妖孽?竟敢在此放肆!” 羊妖见势不妙扭头就跑了,残余的十只妖怪也已经被岳舞杀破了胆,一哄而散,只留下满地的残尸,还有一些重伤的妖怪在血泊中挣扎。 死透了的妖怪化形之力就会消失,现出各种各样的野兽尸体遍布,犹如进了动物园。 岳舞长长舒出一口气,缓缓放下疲惫不堪的手臂,手臂酸得快没感觉了。 “你是何人?” 御剑而来的这人衣襟飘飘,踏剑立在空中盯着岳舞,很有把他当成妖怪当场击杀的架势。 岳舞沉声说道:“在下乃是督抚司捕快,追查妖怪作乱寻到此处,发现这整个村都是妖怪,正在击杀。你是何人?” 这人久久盯着满身是血魔神般的岳舞,又问:“可有凭证?” 这不是脑残吗? 你不去追杀逃跑的妖怪盯着我干嘛? 岳舞很有些无语,只好把腰牌摸出来扔给他,反问:“你又是何人?” “离山剑宗许运豪。” 这人看了岳舞的腰牌后扔还回来,再不多言,继续御剑飞走,去的是城外方向。 敢情是个路过的。 这里确实比较偏僻,除了空中飞行的人抄近路会经过一般人想路过都难。 这个许运豪也算帮了点忙,惊走了羊妖,否则等到岳舞精疲力尽的时候羊妖再来偷袭,不一定顶得住。 可爱的狸狸貌似又不可爱了,早不知道跑哪去了,莫非这家伙是故意把他引过来送死的? 一直忙到第二天下午,岳舞才挖了几百颗妖丹,全都是二阶甚至一阶的,三阶一颗也没有,累得够呛。 这些尸体也懒得要了,一把火烧了干净。 他还要防着羊妖回来偷袭,好不容易回到了梁都主干大道上已经灰头土脸,长长松了一口气,正见一支大型猎妖队满载而归。 好几十辆大车上装满了各种妖兽的尸体,简直堆积如山,其中不少尸体一看就是三阶甚至四阶的强大存在。 这支猎妖队显然相当的强大,强者如云。 他们运回来的妖兽尸体虽然也只有几百只,看数量跟他打杀的差不多,但档次完全不同。 他一只三阶的妖怪都没打死呢,差点还把自己的小命赔进去了。 “兄弟,妖丹卖吗?” 岳舞试着问其中一人。 “卖啊,你要吗?” “什么价?” “一阶的一个银币,二阶的一个金币。” 啥? 这不是白菜价吗? 哥们我拼死拼活杀了这么多妖怪,挖看几百颗妖丹敢情值不了几个钱,一件皮甲碎了就一千多金币,妥妥的血亏啊! 162 非打你一顿不可 “三阶的呢?” “三阶的要贵点,一百金币一颗。” “四阶的呢?” “你下一句是不是要问五阶的呢?” 这人很有些恼火的瞪着他,“你来逗我玩的是吧?” 岳舞无语的拍拍脑门,说道:“我真买,谁能做主?” “我就能做主,你买几颗?” 岳舞思索着说:“怎么滴····也得买一百颗尝尝先吧。” “你要当菜吃?” 这人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我跟你说,这玩意不能吃,不定能把人吃死。这玩意别的作用没有,只有炼丹的时候会用到,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妖丹这东西其实没什么作用,就是一些炼丹师炼制某些特殊的丹药时才会用到,而且用量并不大,于是每支猎妖队手里都会有大量的存货,扔了可惜,有人要的话还挺值钱,留着呢又占地方,形同鸡肋。 对于他的好意岳舞并不领情,说道:“你管我干嘛用,就算吃死了也与你无关。” “这是你说的,真吃死了与我无关。” 这人再次用看白痴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岳舞一番,才又说,“一阶的妖丹我们手里目前很少,很多时候都懒得挖,二阶妖丹倒是都挖了下来,一百颗我马上就可以给你弄过来,问题是你有一百个金币吗?” 岳舞翻了个白眼,二阶的妖丹还用跟你买? “我要的是三阶妖丹。” “好家伙,不吹牛会死吗?” 这人再次上下打量岳舞,“看你这倒霉样也不像能拿出一万金币的人啊!” 岳舞不理,又问:“四阶妖丹什么价?” “一万金币一颗。” 这回他老实回答了,这个白痴让他有点捉摸不透,透着满满的自信,必有依仗。 “五阶呢?” “没有。” 他大大了个白眼,“你以为五阶妖兽是大白菜吗?四阶妖兽就已经很厉害了,偶然能猎杀一两只已经是很危险的事,很容易会受伤,甚至送命” “谁能做主?” “当然是我们团长。” 这人正色的问,“你真买吗?逗我们飞虎猎妖队玩的人可不会有好下场。” 岳舞掏出自己的腰牌在他面前晃了晃:“识字吗?” “你当我傻啊!” 这人接过腰牌仔细打量了一会,“督抚司的人?” “你不是识字吗?” “跟你这人聊天真没意思。” 这人把腰牌丢还给他,又一脸的狐疑,“督抚司的人怎么弄得乞丐一样?” 岳舞如今还真有点像乞丐,浑身破破烂烂还脏兮兮,好在没人敢冒充督抚司的人,督抚司的捕快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胜在是公职人员,腰板硬,一般人压根不敢得罪。 “你管我呢?”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冲呢,我老叶好像也没得罪你吧?” “得罪了。” “什么时候?” “用你那小眼睛反反复复看我的时候。” “我这好脾气都让你点爆了,亏得这是在城里,要是到了城外非打你一顿不可。” 这个老叶骂骂咧咧的领着岳舞找到了坐在一辆大车车辕上的一个魁梧大汉,“团长,有人要大量买三阶妖丹,想跟你谈。人是督抚司的捕快,叫岳五,脾气····比较臭。” 你丫的脾气才比较臭! 魁梧大汉偏头打量了岳舞一眼,淡淡问:“真买?” “真买。” 岳舞一下掏出两把灭神弩,吓得这支猎妖队如临大敌,附近的人纷纷拔刀,外围的也不断围过来,反应迅速,相当的有章法。 领岳舞过来的老叶更是吓一大跳:“你丫的这是想刺杀我们团长?” 刺杀你大爷! “万宝阁出品的灭神弩,每把售价一万八千八百金币,作价一万五一把没问题吧?” 岳舞把两支灭神弩拍在板车上,相当霸气。 霸气的倾家荡产。 灭神弩这种东西几乎已经算是顶级武器,战斗中不管是偷袭还是防身都很好用,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太贵,两把就饶了七八千金币的价,已经打骨折了。 “豪气。” 魁梧大汉颇为意外的看着岳舞,上来就拿出灭神弩,大手笔啊!他平静的眼眸中有了些兴趣。 岳舞又抽出一杆长枪:“万宝阁五品利器,三百八十金币一杆,作价三百。” “万宝阁六品利器,五百五十金币,作价五百。” “万宝阁三品利器,二百三十金币,作价二百。” 面对大量的妖丹岳舞彻底拼了,变戏法一样拿出很多价值不菲的各种武器,其中不少还是新的,压根都没用过,这回基本都是八折出手。 猎妖队自然需要大量好的武器,如果有价钱便宜又好的武器他们自然不会拒绝,关键的时候一把好武器甚至能救命,猎妖队里很多人都目光火热的盯着自己心仪的武器不放。 作为一个团长他也没法当众拒绝这样的买卖,何况也没必要拒绝。 岳舞甚至又拿出了几个多余的行军包,最后又是一包金币,好不容易凑了五万金币放在他们面前,已经可以算是琳琅满目来形容了。 “没钱了,先要这么多吧,等我有钱了再说。” 现在只剩下缺钱了,忽然感觉自己好穷。 只要有钱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妖丹供他修炼,好过为了一颗半颗妖丹拼死拼活,既危险还耽误时间。 他们猎妖队库存着大量的妖丹正愁卖不出去,如果能把这些妖丹卖出五万金币的话,绝对是大喜事,整个猎妖队都兴奋起来了,回头肯定每个人都能分到不到钱。 魁梧的大汉依然很淡然,静静的看着岳舞,问:“你想要多少?” 岳舞反问:“你想给多少?” 魁梧大汉说道:“妖丹这东西是有行情的,我也不能胡乱坏了规矩。既然你大批量购买自然会有个折扣,这样吧,三阶妖丹八十,四阶八千。” “贵了。” “七十,七千五。” 魁梧大汉淡淡说道,“这已经是最低价了,爱要不要。” 不是我的东西多就不要钱,有些规矩更是不能坏了,不然其他猎妖队会找他麻烦。 “要不再饶几百颗二阶的?” “可以。” 二阶妖丹他们很多,留着还占地方,做个添头促成一笔大买卖完全能接受。 飞虎猎妖队的营地就在第八城,大车队浩浩荡荡的开进去,岳舞也跟着进去,最后拿到了四颗四阶妖丹三百颗三阶妖丹。 在这里就有说头了,三阶初期的是三阶妖丹,三阶后期的也是三阶妖丹,价钱一个样,其中蕴含的能量却是天差地别,这个亏绝对不能吃。 飞虎门的库房里封存了上千颗三阶妖丹,硬是让岳舞挑走了最好的一批。 四阶的妖丹则不多,也就十几颗,也挑走了最好的四颗。 二阶妖丹弄到了一千颗做添头,实在懒得挑了,随便吧。 岳舞原本已经一夜没睡过了,因为妖丹的事兴奋的又一夜没睡,把负责这事的老叶折腾的毫无脾气,一早好不容易才把这大爷送走。 你丫的别在城外落我手里,非打你一顿不可! 163 带你飞 自己居然也有办公室? 回到督抚司岳舞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办公室,是个十人共用的那种大办公室,有张板凳坐就不错了,办公桌肯定没有。 “你这人没有组织没有纪律,我都不明白你怎么混进督抚司的?你这样的人在我们队里就像一颗老鼠屎一样坏了一锅粥知道吗,简直一无是处····” 进门就被易枯荣劈头盖脸的一顿训,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这个大办公室今天人算是齐了,就连受伤的叶获也来了。 孟之羽那个小队的人都在,为了追捕那只狐狸精他们累得够呛,正是邀功放松的时候,正享受成功的喜悦,还没出其他任务。虽说是一个小队的人,由于头不同自然而然的分坐两边,泾渭分明,全都摆出看热闹的神情看着对面。 这算内讧吗? 有点搞笑。 岳舞确实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好几天没有准时点卯了,甚至看不到人,绝对偷懒去了,这种人在一个队伍里就是扯后腿的存在。 要不是文馨罩着早就该被开除了! 文馨居然罩着这家伙,这让易枯荣心里很不舒服,对岳舞越发的不满。 虽然他知道自己跟文馨没戏,但····万一有呢? 文馨居然罩着另外的男人,不管他对这个男人有多不屑一顾还是很不爽。 倒是邵步惊对岳舞很有好感,连忙拉开易枯荣,笑说:“岳老弟是个有分寸的人,他····” “岳兄,好久不见了!” 孟之羽出现在门口,惊喜的大笑着跑进来大力拥抱岳舞,亲热无比,看得众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 身为督抚司的捕头和捕快之间是有天然鸿沟的,堂堂的一个捕头和一个小捕快兄弟相称这是很罕见的事,孟之羽虽然不拘小节但能被他如此亲密对待的人几乎没有,一下子就把岳舞的地位无限拉高,让众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易枯荣,尴尬无比,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孟之羽平时理都不理他,自己得不到的人家岳舞却轻易得到了,而且还是加码,造成的伤害值已经属于暴击了。 “走走走,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去文馨那里。” 孟之羽不由分说拉了岳舞去了隔壁文馨的值守房,“文馨,岳兄来了你怎么都没跟我提起过呢?我还以为他还在边境呢,正寻思着得了空去边境找他。” 文馨淡淡的说:“你也没问啊。” 孟之羽一阵无语,没问你就不能说吗? 但文馨就这性子。 文馨也不理会孟之羽,直接问岳舞:“有结果吗?” “有。” 文馨忙了那么久才好不容易把那么多案卷看完,自然更想知道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 岳舞把文馨给的笔记拿出来摊在桌子上,标出几个地点,“这几个村庄都已经被妖怪彻底替换了,但我在那边闹出了点动静,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跑了。” “整个村都是妖怪?” 孟之羽顿时被这个惊人的消息吓了一跳,“这样的大案必须重视。” 情报到位就够了,这是斥候的本份,其他的事就没必要参与了,什么都折腾还不得把自己累死? 何况岳舞急着回去修炼,把众多妖丹转化成实力再催生成战斗力才是根本,所以从来都没有这么迫不及待的有好好修炼的欲望,把事情交代清楚后其他事让文馨和孟之羽去忙就行了,他的任务就是回家睡觉。 刚走到督抚司门口听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怎么就受伤了呢?在督抚司都能受伤还进督抚司干嘛?还不如跟爹去做猎妖者呢,爹肯定能保护好你,赚的比当个捕快多很多。你不知道吧,有个傻子买了我们很多妖丹,老爹也分到了不少钱····” 这不是老叶吗? 世界怎么就这么小呢,这么快又遇上了。 而且,跟他站一起的人是叶获。 这是父女? 不像啊! 三个人面面相觑。 老叶很有些尴尬,刚刚在说傻子,傻子就出现了,“你小子还真是督抚司的人呢?” 岳舞一阵无语,懒得理他,顾自回家。 此后岳舞开始闭关。 战神诀十级的那个大坑还开着呢,吸收了好几十颗三阶妖丹才好不容易填满,然后就被堵在壁障那前进不得,除了继续疯狂吸收妖丹的能量没有别的办法,不断的吸收不断的冲击。 直到三阶妖丹都吸收完接着吸收二阶妖丹,一千多颗全都消耗一空,还是没有突破,赶紧喝点酒压压惊,最后剩下四颗四阶妖丹做最后一搏。 四阶妖丹的能量猛然提升了一个档次,疯狂的进入身体,总算冲开了口子。 一旦打开了口子,百家功法争先恐后的突破到玄阶,就连那颗发芽了的种子也跟着猛然探出一截。 此后拼命的吸收妖丹里的能量,指望着这股冲劲能跑出更远些。 可气的是兵家战神诀刚刚冲开地阶壁障就被其他功法拖了后腿,分刮掉前进的能量,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四颗四阶妖丹全部消耗一空也没走出多远。 至于细节···· 就算了吧,这是人家的独门秘法,不传之秘。 何况跟我说了也白搭,又学不会,白耽误时间,还是看个热闹就好。 总之,经过了大量金钱开路后,路通了。 世上很少有钱办不到的事,如果有,只是钱还不够。 百家功法全都筑基成功,从门外跨进门里了,可以使用各门派特有的武技或者法术了,而兵家的战神诀勉强突破了地阶,成了正儿八经的高手。 缺妖丹。 缺钱。 缺睡眠。 一觉醒来回到解放前,感觉自己好穷,行军包里除了大量的肉食外剩余的财产实在不多了,钱几乎见底,武器也没剩下几件,又要重新开始创业了。 创业不容易,败家很容易。 “五哥,我家主母喊你回家吃饭。” 岳八再次提醒了一声,都不记得这是这些天提醒他的第几次了。 吃饭就算了,哥哥我好不容易考到了飞机驾驶员的驾照,目前最迫不及待的就是翱翔蓝天。 五哥我带你装逼带你飞,绝不飞进垃圾堆。 164 尔等凡人 既然筑基成功了,又正好有一把飞剑,岳舞迫切的想要飞上天。 翱翔蓝天,飞出梁国,飞向世界。 就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多么渴望的梦想! 于是,岳舞都没空搭理岳八,拉出黑马狂奔出城。 这匹大黑马这一阵好吃懒做,都长骠了,再不运动运动只怕要从战马降级到拉车的劣等马了。 什么样的格局需要什么样的环境培养。 在城里试飞肯定不行,别说会不会被人一箭射下来,万一从飞剑上摔下来也是很丢人的事,所以必须跑到城外去试飞,就像那个丁铛铛一样瞎飞那么久才好不容易通过验收。 希望自己不会也那么惨。 摔几跤只怕免不了。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嘛,你能知道别人光鲜的那一刻背地里吃了多少苦头吗? 考个飞行驾驶证都这么难,上机只会更难。 很多人考到驾驶证还上不了飞机练手呢,他直接就有飞机可以试飞已经很幸运了。 一路跑到南八城城门口,把大黑马寄存在城门守卫那,凭他督抚司捕快的身份这事很容易做到,然后一副办理惊天大案的架势在众目睽睽下出城远离了他们。 试飞一下。 道家的飞剑由特殊材料打造,能变大到三尺左右,用驭物术祭炼达到心意相通之境,然后就可以踏上去驱动驭物术飞行了。 驭物术必须用道家筑基灵气才能催发,所以其他流派的只能干瞪眼,就算得到了飞剑踩着也没用,人家罢工。 所以御剑飞行是道家独门标致,相当的拉风。 但,御空飞行的高度跟修为有关,高度越高罡风越猛烈,身体就会受不了,飞着飞着身体被罡风吹的千疮百孔,那就悲剧了。 想要直接飞到万米高空那是做梦,刚刚筑基的道家修行者一般也就能拔高到十来米的高度,一来太高了身体负担过大,二来嘛,万一摔下来,不至于直接摔死。 岳舞的驾驶体验还好,一次性上机成功,但只敢拉高到三四米的高度,然后踩着飞剑喝醉了酒一样晃晃悠悠的飞了起来。 第一次御剑飞行就能飞起来已经相当不错了。 飞一样的感觉确实很美妙,所以,岳舞那是相当的得意,相当的兴奋,越飞越远。 空中飞行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有几个道家弟子羡慕的抬头注视着岳舞那拉风的样子,满满都是羡慕妒忌加恨。 这么拉风的一幕是自己渴望多年的梦想啊! 筑基成功这么久了,就是因为得到不飞机只能干瞪眼,这种懊恼和痛楚谁能了解? “可惜啊!可惜我始终得不到一把飞剑,否则在天上飞的人就是我了。” “能不能得到飞剑全靠机缘,我们自己又不会造,能有什么办法。” “就看谁运气好了,有个厉害的师父还宠你,不定几时就赏赐你一把飞剑了。” “你这不是废话嘛,你师父挺厉害的吧,赏赐你了吗?” “说明我没伺候好他老人家呗,一定要更加努力····” “我就不想了,我师父不行,指望不上,什么都得靠我自己,这辈子只怕都得不到飞剑了。” “你们傻的吗?这个家伙分明不是我们宗门里的弟子,多半就是个散修而已。” “是啊,我们离山剑宗正儿八经的弟子都没有飞剑,他区区一个散修凭什么御剑飞行在我们面前装逼?” “就是就是,看这小子分明就是刚刚筑基成功,也不知道从哪偷了一把飞剑,竟敢挑衅我们离山剑宗弟子,我们身为名门大派的正义之士理当指正他的错误,免得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说的极有道理!把他打下来再说,免得他跑远了听不到我们的教诲。” 于是,这几人纷纷对着岳舞放大招,火球术、冰箭术、落雷术、风刃术、阴风术争先恐后的招呼过去,力求抢先击杀岳舞回头分赃的时候占得上风。 忽然受到攻击吓岳舞一跳,连忙闪避,由于操控飞剑并不熟练,没闪几下就摔了下来。 这些人得意的哈哈大笑,幸灾乐祸的围住了岳舞。 “哪偷的飞剑?还不老实交代!” “这把飞剑不就是我们离山剑宗前几天被偷的那把吗?” “对对,就是这把,我认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错。” “大胆贼人,竟敢偷我们离山剑宗的东西,还不认罪伏法!” “交出飞剑····” “还有钱!” 人的圈子很重要,一旦落进不良的圈子很容易就会学会,这几个人里有些人还没干过这些打家劫舍的事,有些人则已经是老手了,被他们一带很容易就跟着学坏了。 毕竟打家劫舍是发家致富最快的捷径,如果没有强力的约束全靠自觉守法是不可能的,只要诱惑够大谁又能不心动呢? 这可是一把飞剑啊! 就算自己得不到也能因此分到一大笔财富,这些人生怕落了后被其他人觉得自己不够给力会分钱少了,一个比一个来劲。 “我们都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岂会冤枉你!” 再不济他们也是六七个人,对付一个刚刚筑基成功的小子还不手到擒来? 恶意一旦失去约束就会像奔腾的野马一样越跑越欢快。 离山剑宗这样的大门派门下弟子都经过系统的正规训练,不管是修为还是斗法比起那些摸石头过河的散修要强不少,就算单挑他们也很有信心打赢这么个新手,围住岳舞一个比一个兴奋,其中有人已经抢先去捡掉落在地的飞剑。 岳舞一阵恼火,好好的试个飞都被人打扰了,好在没有受伤,挥手用驭物术收起飞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扬声说道:“我乃督抚司捕快,尔等速速散去,否则后果自负。” “督抚司捕快啊?吓死我了!” 他们哄堂大笑起来,其中一人很显然知道督抚司,说道,“你们督抚司在城里嚣张还行,一旦出了城就得给我们离山剑宗跪下。” “对,我们离山剑宗才是真正的王,就算梁国王室也得对我们恭恭敬敬,你算个什么东西?” “给我们跪下,来个三拜九叩之礼玩玩吧,我们都是仙人,受得起尔等凡人的大礼。” “没错没错,尔等凡人岂能见仙人不拜?” 165 离山剑宗 你大爷的仙人! 学了点皮毛道术就以为自己已经飞天了? 袭警竟然还叽叽歪歪,作死。 岳舞挥手就扇过去,一连打了好几个人的耳光,打得相当清脆,颇为悦耳。 叽叽歪歪的声音顿时没了,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怒吼声伴着火球术、冰箭术等术法疯狂的攻击过来。岳舞虽然也会这些术法,但还仅仅停留在理论上而已,还没练过手,这个时候不能胡乱拿出来用了,万一激发不出去不仅丢人还可能丢命,所以连忙举起一面盾牌抵抗这些铺天盖地的法术攻击。 其中一个半边脸被岳舞打肿了,怒吼着举起一张符箓迎风一展,冲出来一只巨大的火鸟,疯狂的冲击过来,轰的一声撞在盾牌上,却引起了滔天的大火,直接把岳舞笼罩住了。 这张符箓相当的厉害,一般的玄阶很难抵挡,更别说在他们眼里不过刚刚筑基的岳舞了,要不是挨了耳光他也不会暴怒之下使用了这样的重宝。 很值钱的呢! 回头分飞剑的时候自己必须占大头。 其他人照着熊熊燃烧的火团依然疯狂的激发各种法术。 “杀了他!” “必须杀了他!” “我可以联系到高价购买飞剑的人,回头我们分钱。” “我看不如我们自己先玩玩飞剑吧?我们自己都还没有飞过呢。” “有道理有道理,我们可以轮流保管嘛,每个人都玩够了再说。” “好像很有道理!” “可以可以,我们六个人共同拥有一把飞剑也是可以的,看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财物,可以拿过来分一分,最近太穷了。” “你傻的吗?被火鸟咒烧过的东西还有好的吗?” “把这茬给忘了,看来只有·····” 激发了火鸟咒的这位终于忍无可忍了,怒道:“我的火鸟咒就这待遇?你们不知道火鸟咒多值钱吗?” 其他几人全都眼神不善的看向了他:“你现在还有火鸟咒吗?” 这人顿时张牙结舌,再不敢多言。 还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人,这几个连飞剑都混不到的家伙手里竟然有威力这么大的符箓,几乎能达到地阶以下一击必杀的程度,要不是岳舞已经突破地阶了只怕会够呛,不死也得脱层皮。 哥们一向靠运气生活。 岳舞手里的盾牌一震,驱散了熊熊火焰,安然无恙的现出身形让这几人忘了再讨论分赃的事,目瞪口呆的看着岳舞。 怎么可能? 火鸟咒是二阶符箓里的极品,威力强大无比,想要得到一张绝不容易,怎么会杀不了眼前这个连御剑飞行都外行的菜鸟? 不科学啊! 其中有个机灵的忽然恍悟:“他这面盾肯定也是重宝。” 其他几个顿时大喜过望,再次争先恐后的冲上来围攻:“围着他打,磨死他。” “对,这下有两件宝物好分多了。” “攻击他背后,打他背后·····” 火球术、冰箭术、风刃术等术法不要钱似的向岳舞倾泻,岳舞倒也不着急,正好拿他们练练手,观摩观摩这些术法的效果也不错,被他们当成活靶子疯狂打击,轻轻松松的用盾遮挡各种术法。 他只用注入气劲在这面盾牌上形成防护就够了,这些家伙的攻击型术法消耗很大,不一会就一个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在一个档次,他们看似折腾的厉害对岳舞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是岳舞有些不耐烦了,顶着盾发起了冲锋,瞄着其中最嚣张的一个冲撞上去,这家伙根本跑不了,被他撞飞起来大口大口喷血,重重砸在地上,眼见不能活了。 其他几个见势不妙一哄而散,各自远远逃离。 乌合之众。 遇上这些菜鸟还好,一旦遇上厉害的岳舞心里就没底了,何况离山剑宗这样的庞然大物完全不是他能触碰的存在,还是赶紧回城里躲一躲吧。 岳舞不敢久留,再次御剑往梁都方向飞去。 只是,他驾驭飞剑的技术还是比较生疏,飞不快,不久就有人御剑追了上来。 “呔!” 这人大喊一声,“你是何方妖孽?竟敢伤我离山剑宗弟子,还不束手就擒。” 岳舞说道:“我乃梁都督抚司捕快,查案经过此处,乃是他人袭击在下,在下不过是自卫反击而已。” 这人冷笑不已:“不管你是何人,随我去离山剑宗认罪伏法即是。” 这离山剑宗很嚣张嘛,居然连督抚司都这么不放在眼里,而且去了不是说理,只是伏法。 他们完全不管你是谁,敢招惹他们离山剑宗杀了就好,态度蛮横的可以。 这还说个毛线?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离山剑宗坐落在梁国境内就得受梁国节制,岂能如此无法无天!?” “我们是修仙宗门,不参与世俗琐事,不受任何人节制,只听命于天。” 这是修仙修到天外去了,不愿意受世俗王权管制,确实逍遥自在了。 问题是,你的家人都在梁国,除非能完全绝情断义才不会受世俗制约。 修仙者大多还真能斩断尘缘,把自己当成无牵无挂的修仙者,家人死光也不会在意,甚至把这一条当成修仙必备课。 了无牵挂才能在修仙大道上走的更远。 岳舞正想和他辩驳辩驳,这人拔出背后长剑斩杀过来,一道剑气破风而至,凌厉狠辣。 道理道理,不就是天地大道之理吗? 道理都不讲的人也能修成仙? 对此岳舞嗤之以鼻,用盾一挡,剑气劈在盾牌上,推着他往前冲出去很远,同时也试出了这人的修为,应该是个筑基后期。 虽然岳舞修为比这人还高些,但他对道家的术法毕竟还没上手,飞的又不快,被这人追着不断用剑气斩杀,颇为狼狈。 御剑飞剑确实是道家能称霸一方的根本,来去如风,跑的太快,野外单挑简直就是王者,被他们追着远攻,即使实力比他们强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甚至最后被磨死。 这种死法就很憋屈了。 死在比自己强的人手里勉强还能接受,死在不如自己的人手里,上哪说理去? 166 修仙无国界 这是一场正儿八经的空中格斗,岳舞这架战斗机的性能远远不如对方,速度慢还不够灵活,被对方高性能的战机追着杀,剑气追在后面连绵不绝,杀得险象环生狼狈不堪,好不容易连躲带挡又逃出十几里,终于还是中招了。 放手攻击的一方总能占不少优势,何况速度优势太明显了。 岳舞当即被击落,从飞剑上摔了下来。 好在他飞得本就不高,落地翻滚了一番才站了起来。 又好在有皮甲护体,而剑气冲入他体内也很快被消化,但这家伙招招致命已经彻底激起了他的火气,取出一把弓一连射了十几箭。 离山剑宗的人很离谱哦,竟然敢袭警! 魏国的修仙宗门还帮着军队打仗呢,你们倒好,明明是梁国的宗门,吃好的喝好的结果反过来对抗梁国官府,形同谋反,杀无赦! 这名离山剑宗的弟子御剑很灵活,可不是他这样的半吊子,绕着他飞行快如风,根本射不中。 “这是兵家的战法,看来你是个兵家的奸细,竟然隐藏在我们道家之中,今日贫道必定要斩妖除魔。” 奸细? 会这么多功法每一家都不承认他就蛋疼了,岂不成了百家奸细!? 想到这个问题岳舞汗毛都竖了起来。 离山剑宗这名弟子哪里容他多想,闪避着弓箭飞掠而至想要挥剑斩杀他:“妖孽受死!” 你才是妖孽。 你全家都是妖孽! 就算兵家弟子也不是妖魔,你丫的随便扣帽子啥意思? 岳舞巴不得他过来近战,弃了弓箭抽出大斧抡了过去,一斧劈过去,根本不躲不闪,完全是拼命的打法。这人哪里肯跟他以命换命,只得回剑格挡,一声金铁交鸣,被他一斧劈得长剑脱手飞走,人也离开了飞剑飞了出去,撒下漫天血雨。 “妖孽竟敢暗算道爷,罪不容诛。” 这名离山剑宗弟子嘴里喊着大义凛然的话人却跑的飞快,再次站在飞剑上时已经半身血淋淋,握剑的右臂已经抬不起来,他眼中的杀意越发浓烈,不仅没有逃走反而御剑又绕了回来,取出一张符箓念念有词。 岳舞心里一个咯噔,刚刚领教过符箓的厉害,这家伙要是拿出更厉害的符箓自己未必抵挡得了,不由一阵发愫。 “妖孽受死!” 离山剑宗弟子猛然挥手,一只巨大的火鸟无声的嘶鸣一声,带着火光离弦的箭一样冲过来。 又是火鸟咒? 这下放心多了。 有了经验的岳舞心情大定,断神斧舞动,劈出一道气劲,气劲之斧迎面冲上去把火鸟劈成两半,去势不竭,劈向踏剑在空中的离山剑宗弟子,这人受伤不轻又消耗不小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身体好不容易闪了过去,气劲之斧还是挂到了他脚下的飞剑。 飞剑当即被劈得脱离了他脚下,而他一脚踩空摔了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姚师弟!” 又一道更快的剑光飞掠而至,及时护在了这位姓姚的离山剑宗弟子身前,冷冷的盯着岳舞打量。 可惜了。 哥们最喜欢补刀了。 “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我离山剑宗的人。” 这人岳舞竟然见过,正是当初他和难民队被幽灵狼群困住时和丁铛铛一起飞过他们上空的那人。 姓姚的挣扎着好不容易才坐起来,取出一个瓷瓶往嘴里塞了颗丹药,才愤然说道:“简师兄,此人卑鄙无耻暗算于我,一定不能放过他。” 岳舞发现离山剑宗的人都很无耻,很会睁眼说瞎话,大爷我几时暗算过你丫的了? 打赢了就得意洋洋,打输了就各种栽赃找借口,无耻之尤。 “你是何人?竟敢伤我离山弟子。” 岳舞认识他,这位简师兄根本不记得岳舞,飞过天空的鹰不可能会记得地上大群蝼蚁中某一只长什么样。 离山剑宗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过来找麻烦的话,岳舞根本顶不住,何况离山剑宗有多少高手数都数不清,麻烦越来越大了,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这位简师兄显然要比这位姚师弟厉害很多,而且也未必讲理。 当初他飞过上空对他们见死不救就能看出这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不讲理貌似是离山剑宗弟子的属性之一,自私又自大。 岳舞丝毫不敢大意,戒备的看着他,说道:“我乃督抚司捕快·····” “伏罪。” 只是区区一个督抚司捕快这位简师兄顿时毫无兴趣了。 区区一个督抚司根本无需放在眼里,除非是梁国王室成员他们才会稍微有点顾忌,其他人嘛,都一样,蝼蚁而已。 “你是自刎还是贫道送你一程?” 真是霸气啊! 这么霸气的人做道士合适吗? 既然避无可避岳舞反而淡定了很多,扬声说道:“你们离山剑宗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朝廷官吏,形同谋反,尔等知罪吗?” 用大帽子扣人谁不会。 简师兄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你们害我们不浅,还有脸说这种话?” 岳舞反唇相讥:“你们离山剑宗在梁国逍遥快活千年,受梁国庇护才一步步发展壮大,如今竟敢反叛梁国,不要脸的是你们吧!” 简师兄说道:“我们离山剑宗超然物外一向不理凡俗,你们跟秦国打仗引得秦国修仙宗门向我们开战,导致我们离山剑宗多人被杀,还不是你们害的我们吗?” 秦国修仙宗门向离山剑宗开战了? 这倒有趣了。 道家不理凡俗超然物外,不参与世俗的战争是种默契,但这种默契并没有约束力,而且似乎已经被打破了。 想来应该是魏国的修仙宗门帮助魏军攻打章平关引起了秦国修仙宗门的不满,发起了修仙宗门之间的战争,当时梁国虽然并没有修仙宗门参与,但秦国才不会管你有没有参与,那战是梁魏联合一起干的,他们的修仙宗门自然也是梁魏两国的修仙宗门一起打。 离山剑宗确实是遭了无妄之灾。 但,就冲你们这态度就该打。 修仙虽然无国界但人有国籍嘛。 167 出气筒 “但这也不是你们叛国的理由。” 岳舞越看离山剑宗越不爽,你们本身就是梁国子民,从众多梁国子民里挑出来拥有道家修仙资质的人而已,本就是梁国子民,修了几天所谓的仙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 区区一个宗门竟敢凌驾于国家之上,简直是不知死活,惹恼了梁国王室灭你们都没商量。 一个修仙宗门再厉害也难以跟一个强大的国家抗衡。 再想起死在离山的岳六,死在这些视人命如蝼蚁的修仙者手里简直不要太正常。 “你废话太多了,伏诛吧。” 这位简师兄不耐烦跟区区一个捕快多说废话,拔剑杀过来。 其实飞剑用来赶路还行,用来战斗并不合适,根本借不到力,很多大招难以发出来,大大影响战斗力。 动真格的还是得脚踏实地的开战,战斗力要比悬在空中强很多。 做人真的很难。 这回岳舞出来试飞一下并不想惹什么麻烦,结果麻烦没完没了的找上门来。 如果来个天阶高手跟岳舞要这把飞剑,好吧,给,只能认怂。 但遇上的就是几个筑基初期的毛贼而已,堂堂地阶的人面对弱者总不能认怂吧?结果因此找上来的人越来越厉害,姓姚的还能对付,这个简师兄已经是个老牌金丹高手了,一上手就感觉不在一个档次。 岳舞刚刚挤进地阶这个门槛,还没掌握地阶的玄妙之处,动起手来完全落下风,被对方打的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以前没实力只能怂,如今有了些实力了,还是见了谁都矮一截的话,那就真窝囊了。 但这世上强中自有强中手,谁也不可能天下无敌,能不能活下去只在于有没有更强的人盯上你而已,需要靠运气才能活下去,不仅仅是他,谁都一样。 如今岳舞就是运气特别不好的人,他真打不过这个箭师兄,甚至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 一旦转身逃跑把后背卖给对手,只会死的更快。 岳舞施展断神斧法疯狂的舞成一圈防护自己,这样的打法对他消耗很大,迟早会把自己累死,但又不得不这么做把简师兄逼得离自己更远一些,免得被他一剑击杀了自己。 速度不如对方单挑中实在太被动了。 “居然是个地阶的妖孽。” 简师兄颇为惊讶的打量了岳舞一眼,区区督抚司一个捕快都是地阶的了吗?这倒让人意外了。 他战斗经验丰富,明显看得出岳舞是刚突破地阶没多久,境界都还不稳,冷哼一声,“伤我离山剑宗弟子拿个地阶抵命勉强也算过得去了。” 伤你几个玄阶弟子就得地阶抵命,你们离山剑宗好大的口气。 这个时候岳舞反而非常冷静,打不过就得想办法逃,正儿八经的逃跑还逃不了,就得想点不一样的逃跑方法,天上飞不行,地上跑也不行,只能往地下钻了。 百家功法里还真有几家玄阶就能施展的土遁之法,虽然都还没练过手,这个时候了也不得不拿出来救急了。 “遁。” 岳舞用力一跺脚,裹着一股气劲直接遁入地下几十米。 成了! 兵家的功法走的是刚猛路线,这种遁法是没有的,其他流派花样就多了,会土遁的就有好几家,包括道家。只能盼着那简师兄不屑于学这种老鼠打洞的玩意了。 土遁成功岳舞顿时松了口气,除非你丫的也会土遁,想要抓到他也得在地下捉迷藏。 这个时候管不了简师兄会不会土遁了,寻了个方向赶紧逃离再说。 在地下土遁其实也有很多要求,实力越高才能遁入地下越深速度越快时间越久,颇有在地下游泳的感觉,过不了多久就得上来喘口气,好在岳舞坚持的时候比较长,逃出很远后才钻出来透口气,远远看见那简师兄还在驾驭飞剑在天空中来回搜寻他的踪迹。 丫的! 你们离山剑宗果然够狠。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岳舞也只能咬咬牙切切齿,拿人家没办法也是枉然。 好不容易逃回梁都已经灰头土脸。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梁都才是比较安全的地方,这里有健全的法律法规,任凭你在外面称王称霸进了梁都也得老老实实,必须照着梁都的规矩来。 谁也不可能跟整个梁都抗衡得了。 所以,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就算活得卑微,在梁都通常也是能活下去的,除非自己作死。 还真遇上作死的人了,大黑马不见了! 没错,寄存在城门口的大黑马不见了。 这算作死吗? 原本还笑呵呵的守门官板着脸说:“实在不好意思,因为你长久没有回来,我们也挺忙的,一时没注意,那马自己跑了。” 捎的好好的能自己跑了? 明显就是糊弄人。 原本就一肚子火的岳舞眉毛直跳,盯着这个家伙不放,在别人那窝了一肚子气,你这是给我送个出气筒? 那是匹优良的战马,值不少钱,在霸城就价值一百多两,到了梁都只会更贵。 这事人家要是抵赖的话,偏偏还真没太多办法,毕竟也没交保管费嘛。要是知道人家会来这招的话,怎么滴也得给他几文钱,就能名正言顺的索赔了。 守门官也是有官身的人,这人是个从六品武将,比岳舞这个从九品的捕快要高很多,没事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他也不会拿官身说事,一旦出了事就摆出长官的威风了。 “区区一匹马而已,跑了就跑了呗,你还想怎样?” 赔肯定是不会赔的,顶多没完没了的扯皮下去,反正看个门闲得很,陪得起。 这可是价值几百两银子的战马啊! 让他赔也赔不起,只能耍无赖了。 富裕的时候岳舞可能真不在意这一二百两银子,但如今穷的很人家还摆出无赖的嘴脸,就很火。 他还想着攒钱再收一波妖丹呢,蚊子腿都是肉更别说百两以上的银子了。 人一旦倒霉起来的时候就会感觉特别不顺,事事都会不如意,很多恶心的事都会接连不断的冒出来让人心情更恶劣,脾气也会越来越不好,也就会做出更多不理智的事导致厄运更加纠缠不休,形成恶心循环。 168 海阔天空 战火貌似一点就着,一些守门的兵卒都站到了守门官身后,给他站台。 关键时刻不表现一下以后肯定混不下去,就算不上手打架也要站个台助个威,才算是自己人。 守门官还特意扫了几个远远躲开的手下人一眼,亲疏远近这个时候就看出来了。 干架的时候躲的人,肯定不值得培养。 岳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压住怒火,盯着这个守门官说道:“这事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 “没完没了就没完没了。” 守门官也盯着他,大眼瞪小眼,战鼓已经擂起来了。 比眼睛大小的话岳舞明显落败了,这家伙长相还不错,浓眉大眼。 打架是不能打架的,在城里打架,打的还是个守门官,事情可大可小,麻烦也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就跟离山剑宗那样捅了马蜂窝似的。 不打架那就吵架,把范围局限在最小,不让事态扩散。 你跟我耍无赖,我也跟你耍无赖,我也陪得起。 “以后我每天都跟着你丫的,查你所有干过的坏事,找你所有的仇人给你添堵,去你家吃饭,睡你家床,打你家孩子勾搭你婆娘····” “你寻死。” “看谁怕谁。” 互相瞪了好一会,守门官终于气势一弱,一脸无奈的说,“兄弟,我也是没办法啊!没事我给自己找麻烦干嘛?马不是我弄走的。” “谁?” 守门官东张西望一阵,悄声说:“杨家,杨家的人。” “哪个杨家?” “梁都还能有哪个杨家,就是杨家军的那个杨家。” 守门官满满的无奈,杨家是军中大佬,他根本惹不起,拉走一匹马怎么了?又不是你的。 原来就是杨四所在的杨家,岳三的死老岳那能糊弄过去,岳舞这糊弄不过去,找你们麻烦还找不过来,居然还折腾到头上来了。 “他们为什么拉走我的马?” 守门官说:“有一队杨家的人从边境回来,其中有个叫杨在天的少爷看到那匹马很喜欢,非要拉走鄙人拦也拦不住,还踢了鄙人一脚呢,鄙人真的没办法啊,惹不起。” “杨在天?” “这人是杨家这一代里的天才子弟,自小就是个修炼神童,今年才十七,已经突破地阶了,可不得了!在杨家宝贝的很,所以····脾气也不太好,呵呵····我劝兄弟还是算了吧,这马非要赔的话,鄙人慢慢攒钱赔你····” “算了,我找他去。” 很多时候双方打起来无非就是都不肯认输,一旦有一方退步也就海阔天空了。 退步的那一方算是怂了,何尝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呢? 总得有一方认怂才能风平浪静,不想惹事就得经常怂。 你退一步我也退一步,一场大战也就消弭于无形中。 马有马的力,牛有牛的力,非要硬刚的话大多都是两败俱伤而已,谁也讨不了好。 人家退步了岳舞自然也不会揪住不放,找正主麻烦就是。 无语的是,城门口连马车都打不到。 在城里御剑飞行就是作死,不定会冒出更多的人想要抢夺飞剑呢,也就只能步行回去了。 第八城和第七城之间足有五十余里,和简师兄大战过后岳舞很疲惫,走路感觉特别漫长。 到了第七城城门那才容易打到车,第八城实在落后了些,没人舍得出门坐车,那些跑活的马车自然很少会到这边来。 “这人真的没救了!” 正巧遇上了督抚司的队伍正在押运大批抓到的妖怪和尸体,文馨这个小队的人全都在忙乎,看到岳舞悠闲的晃荡过来,易枯荣立马叫骂起来,“有事的时候躲得无影无踪,忙完了他就出来了,这是想分润功劳吗?门也没有。这样的人实在太无耻了!” 他这样一宣扬,很多人都发现了岳舞的存在,满满都是鄙夷之色。 邵步惊笑说:“岳老弟不是那样的人,他肯定是出别的任务去了,情有可原。” 这个邵步惊对岳舞的好感拦也拦不住,就冲这份心意岳舞感觉自己错怪他了,以后一定要多关照关照他,这人值得交往。 易枯荣则是越发的恼怒:“你这么护着他干嘛?这样的人如果也能分润了我们的功劳就实在太寒心了。这些天我们可是不眠不休的忙,他呢?” 李公子跟着连连点头:“我都快站着就睡着了,实在太累了。” 这次围捕了好几个村庄的妖怪,主力自然是城卫军,据说还有不小的伤亡。督抚司的人负责其他所有事务,除了正面跟妖怪对战,危险倒是不危险,就是时间久了很累人。 忙完了,你来了。 谁都会有气。 岳舞的出现确实让人很不爽,别说易枯荣和李有料不高兴,就连孟之羽手下的那些人也很不满,只有叶获不吭声。 叶获不吭声只是因为那天围捕猪妖的时候岳舞帮过她,不然就算她不死也得重伤,没好意思跟着起哄,心里也是鄙视岳舞这种不要脸行为的。 蹭你们的功劳? 谁稀罕啊! 蹭个车坐倒是可以,累的很。 但看这些家伙喋喋不休的样子,蹭个车只怕会被烦死。 不蹭车吧,人家会说你脾气臭,甩脸色给他们看。 反正就是里外不是人。 岳舞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在看到不远处的路边有个酒肆,干脆走进去吃一顿热乎的缓缓劲再说。 “岳老弟,大家都是自己人,他们没什么恶意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邵步惊很自来熟的跟进来,坐了下来就开吃,嘴里说,“这一阵大家都太忙,忙得热乎的都来不及吃一口,难免心里会有气,你不要往心里去,人其实都是好人。” 人都只是人而已,就看他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是善意还是恶意,对你来说这个人是个恶人,在别的人眼里可能就是好人。同理,你觉得是好人的人在其他人眼里可能是个恶人。 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不会有绝对的恶人。 岳舞这一阵忙着闭关修炼,确实有些跟不上趟,作为一个团队成员是不合格的,这是事实,无须狡辩。 虽然他提供了这几个妖怪村庄的信息,此后就没管过,还真不知道妖怪捉的怎么样了。 “捉了多少妖怪?” “多了去了。” 邵步惊笑说,“我们督抚司有史以来只怕也没有像这次这样一口气捉住这么多妖怪,围剿了四个村庄的妖怪,数量数以千计,活捉的也不在少数,可算扬眉吐气了。以往我们督抚司抓到的妖怪很少,面对的压力可不小,经常还会被人责问,这回确确实实的扬眉吐气了一回,是从上到下都喜气洋洋。” 有什么可喜的? 岳舞一阵无语,仅仅是第八城南边就有这么多妖怪隐藏其中,其他地方肯定少不了,还有更多的妖怪需要剿灭。 那些真的混在人群里生活的妖怪还好说,这些纯粹是为了进城捕猎的妖怪必须杀个干净。 可惜,杀这些一二阶的妖怪对岳舞来说实在没什么动力了,还不如想办法多搞点钱直接去猎妖队买三四阶的妖丹来的划算。 但想搞点钱其实挺难的,月俸不过三两三,靠工资饭都吃不饱。 总不能去抢劫吧? 抢劫也未必是个好干的活,还得先确定个有钱的目标,不然把人抢了还抢不到多少钱,那才是最大的悲剧。 169章 凡 儿 正聊着,叶获走了进来,默默的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就吃。 这姑娘平时比较沉默,人长得其实也一般,岳舞自然对她没什么兴趣,倒是没想到她老爹就是飞虎猎妖队的老叶,也算有了交集。 老叶那家伙背地里说他坏话,下回再去飞虎猎妖队时一定要以此相威胁,不定还能占到些便宜,不错不错。 人脉嘛,利用起来了就是资源。 邵步惊问:“人都走了吗?” “嗯,走了。” 叶获说,“我饿了,想要吃点再回去。” 邵步惊明显松了口气,他生怕岳舞会和易枯荣吵起来甚至打起来,那就闹笑话了。 人都走了,也就放心了。 “走了好,走了好····” 叶获抬头看了岳舞一眼,又说:“易枯荣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要小心。” 岳舞一阵无语,自己压根就没惹过他啊,怎么总有人没事找事呢? 易枯荣那个叔叔易岁还要他关照易枯荣呢,这还怎么关照! 求他关照自己还差不多。 邵步惊无奈的摇摇头,苦笑着说:“易枯荣小气了,都是自己人嘛,谁又能没个事呢,互相关照才是,何必这么在意这些小事。” 叶获说:“我不想跟他一组了,要不我和你一组?把李公子换到他一组吧,他们俩一起应该更合适些。” 邵步惊大喜,他正为这事头疼呢,能把叶获换过来再好不过:“只要你愿意跟我搭档,换人的事我去找文捕头说。” 物以类聚,有些人和有些人就是凑不到一起,勉强在一起没有幸福。 有些人和有些人则很对眼,在一起幸福得不得了。 岳舞已经成功突破地阶了,百家功法也都挤进了玄阶,他的事其实很多,需要适应如今的修为,更要从百家功法里挑出些有用或者有意思的法术练练手,所以也每天老老实实的去督抚司上班。 当然,整天都是神游天外,不是在厕所一蹲大半天就是吃个饭人就猫哪个角落找不到了。 易枯荣本就看他很不爽,越发到处宣传岳舞的摸鱼事迹,传得人尽皆知。 岳舞因此成了督抚司的名人。 只是,名人实在不太好。 督抚司因为这次大胜而在梁都各个衙门里扬眉吐气了一回,之后的事自然更加忙碌,需要对梁都第八城施行大排查,追查是不是还有其他妖怪村落。 督抚司显得越发忙碌,岳舞这样摸鱼的工作态度更是很受诟病,谁见了都不会喜欢。 “这不是那个混饭吃的车夫嘛,本事真不错,在督抚司都能混成捕快,佩服佩服!” 夏梦凡这一阵没在梁都,回来就听说岳舞竟然成了捕快在这里混日子,兴冲冲的过来奚落他。 岳舞毫不在乎,笑说:“凡儿,好久不见,你这是去哪了?” “我去镇南关公干了,一去半年,刚刚才回来就听说你居然混成捕快了,真是稀罕。” “凡儿,你去镇南关干嘛呢?” “我去····” 夏梦凡感觉不对味,这家伙一副长辈的口味跟自己说话,顿时恼了,“谁是你凡儿?” “你哥哥夏梦圣叫我爷爷,我能不是你长辈吗?” “你····你这是找死。” 夏梦凡脸色变得难看了,但夏梦圣当众喊过岳舞爷爷人尽皆知,让他们夏家颇为难堪,只想让时间遗忘了这事,这时又被岳舞提起岂能不怒。 “你这个骗子,给了我哥哥假的悟道酒还有脸说?我哥哥被你害惨了。” 岳舞笑说:“酒就是那酒,悟不悟道谁知道,全靠个人本事。有些人喝水就悟道呢,直接飞天成仙了,何况那是酒!要对你哥哥有信心,不定几百年后真的飞天成仙了呢,翻过来算,就是喝了我那酒悟道的。” “无耻!” 夏梦凡气得够呛,又忍不住问,“你那酒到底是不是悟道酒?” “谁知道呢,你们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我从来也没说那是什么悟道酒。你要吗?我最近又弄到了一点。价钱只怕要高一点了,毕竟名声这么大。” “滚,压根就没人悟出什么道,你还想骗钱,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这酒真的很不错,比一般的酒好很多。” 岳舞想起自己还有个宝贝,能把这些酒当成什么悟道酒卖出去才是来钱最快的路数,就算不是悟道酒好歹也是好酒嘛,卖个差不多的价钱也好。 但世事常常这样,以讹传讹的时候传的神乎其神,多少钱都想买到,一旦被戳破了又会贬得一无是处。 其实那个杯子里只要放够一年时间的水,变成美酒后真的不错,悟不悟道谁知道,你真有悟道的可能喝水也会悟,没可能喝琼浆玉液也飞不了天。 回头找找那些酒鬼,不定能卖出个好价钱,就能再收购一批妖丹了。 想到这里岳舞有些兴奋,想起了那个酒糟鼻,哪来着?望山兵院的人,不就是小七和小九所在的那家兵院嘛。 夏梦凡眼珠一转,说道:“要不你先给我点尝尝,真有用我再考虑买。” “可以。” 岳舞从行军包里取出一葫芦酒,倒了一小杯给夏梦凡品尝。 夏梦凡一口喝干,闭着眼回味了很久,皱着眉说:“酒确实是好酒,对稳定神魂还有些作用,其他的····貌似有点什么感觉,貌似又没有。难怪了,高恶中那家伙突破地阶的时候神魂不稳,喝了这酒就实力见涨。这酒倒也算好东西,不仅回味无穷,对神魂有缺的人也大有益处。什么价?” “一百金币一斤。” 当时和李家的李有礼谈的价格是一千金币五两,如今行情看跌,不好意思说太多。 “你疯了吧你!” 夏梦凡破口大骂,“一百个银币一斤都是天价了,你还要金币?!” 银币说个屁,没得谈。 全卖了也凑不出多少钱嘛,岳舞顿时兴趣缺缺:“慢走不送。” 蚊子腿也是肉。 兴致虽然不高了,岳舞还是抽个空子就溜了,去望山兵院找找那个酒糟鼻,说不定人家给个高价呢。 顺便看看小七和小九也好过在这些人屁股后面闻屁。 望山兵院十天一休,平时课程很忙,只有休息的时候小七和小九才会回第六城住一天,第七城老岳那里基本不回去。只要回去必定会被老岳追着要钱,多则几十文少则几文都会被老岳收走,自然也就不愿意回去了。 一打听才知道,那酒糟鼻竟然是望山兵院的院长。 真是没看出来,随随便便就遇到个大人物。 人群中看似普通的人不定就是个大人物,只不过你没发现他的不普通之处而已。 170 害群之马 一家古老的兵院就是一个大型门派。 望山兵院在梁都很有声望,走的虽然是平民路线,但有些贵族子弟也会来这里学习,而不去专门为贵族子弟设立的国子兵院。 甚至有个公主不去专门为王室成员开办的王家兵院而来了望山兵院,一时间把望山兵院的声名推到了巅峰。 所以,望山兵院的院长真的算得上是个大人物,忙得很,每天拜访的人排着队。 最烦排队了。 但,为了卖出酒,忍了。 好不容易轮到了岳舞,连忙从行军包里搬出两坛事先准备好的酒走进院长办公室。 又是个送礼的? “抱歉,我这里不收礼。” 送你的吗? 你想多了。 “我是卖酒的。” “咦,是你啊!” 看到岳舞酒糟鼻大笑,“好极好极,你那酒真的让老朽回味无穷,总感觉其中有什么玄机,时时想能再好好品味品味。” “这两坛酒可是百年陈酿,比以前的要好,你先尝过再说其他的。” 岳舞给他倒了一杯酒,酒糟鼻嗅了一嗅,满脸都是欣喜:“好酒,绝对是好酒。”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说:“院长,这一次的梁都大比我们给下面多少个名额?” 酒糟鼻说道:“每次梁都大比都闹得血淋淋,伤残那么多人没有必要,这次要比上一次的名额再缩小些。” “缩小多少?” “两成吧。” 打发走了人酒糟鼻注意力又回到了酒上,小心翼翼的品了一口,闭上眼回味了好一会,赞道,“这是老朽这辈子喝到的最好的酒,绝对没有更好的了。” 这就好说了。 岳舞笑嘻嘻的说:“我可不是来给你送礼的,给钱吧。” “必须的,肯定要给钱。” 酒糟鼻转而又一脸的为难,“什么价好呢?价钱低了侮辱了这酒,价钱高了我老人家也喝不起啊!” 这就尴尬了。 确实很难定价。 岳舞无奈,说:“你看着给吧。” 酒糟鼻伸出一个手指。 一百金币? 哈哈,果然遇上董酒的人了! “一两银子一斤怎么样?贵了我老人家没钱。不是酒不好,我老人家只喝得起最高这个价位的酒。” 穷鬼! 岳舞彻底无语了,拿了十个银币走人。 下辈子都不会卖酒给你了! 卖酒的路看来也走不通了。 要是拿去摆摊更卖不起价。 在督抚司里玄阶的捕快也就是打杂的存在,真正主事的是地阶的捕头,这一阵为了寻找其他的妖怪村庄都很忙碌,以小队为单位走访各个村庄,逐一排查妖怪村的可能,但捕头并没有跟随,他们似乎被集中起来干什么大事了。 走访排查无非就是走啊走,走着走着岳舞常常不见了人影,让队友们不满的情绪不断被推高,再次汇合时近午了。 看到岳舞出现大多数人都投来鄙夷的眼神,这样的人实在太无耻,李公子跟他一比显得那么高尚。 岳舞也不是不想出力,但这一片区域就在主干大道边,出现零散的妖怪还有可能,完全不可能会出现整村的妖怪村。 妖怪又不全是笨蛋,甚至对危险的感知比人类更强,不会轻易把自己长久置身在危险的地方,所以这一片压根就没多大必要查,你们还查的那么起劲不是白耽误时间吗? 对一件事的态度不同,结果自然也不同。 岳舞也不理会,时间差不多了就下班吧,挺忙的。 “这人真的没救了!鄙人一定要向上级申诉,提请开除此人。” 易枯荣看着岳舞拍屁股又走了很是恼怒,又说,“各位同僚,可有与在下联名申诉的?直接申诉到司首那里,必定能成功开除这种害群之马。” 孟之羽那一组人虽然也对岳舞很不满,但提升到开除的高度就没有人跟从了。他们明显都看得出来孟之羽对岳舞不一般,真把岳舞整走了,下一个走人的怕不就是自己了。 所以,这些人纷纷走避,邵步惊和叶获已经换了组,结伴走了,只剩下一个李公子。 易枯荣气的一脚踢中了一只路过的狸猫,踢的狸猫惨叫着飞出去老远。 李公子忙说:“易兄消消气,无须与小人置气,在下请易兄喝一杯,去····去····” 没钱能去哪? 还是算了吧。 那只被踢了的狸猫一瘸一拐的追上了岳舞,蹭着他的裤脚说:“主人主人,我是可爱的狸狸。” 嗯? 这家伙还知道回来? 岳舞惊讶的看着这只很狼狈的狸猫:“这些天你哪去了?” “那天我躲起来了,后来想找主人也不知道上哪找,就跟着那些妖怪厮混,到处躲躲藏藏。因为我没有靠山老是被那些妖怪欺负,吃不饱穿不暖,想抢点吃的还要挨揍,日子实在没法过了,正想出城回山里去呢,正巧看到主人了。” 这家伙还会主动找过来,算是一个好奴隶,回头教他练练奴家功法,不知道能不能学会。 一旦学会奴家功法,应该没跑了吧? “那就跟着主人去吃肉吧。” “好啊好啊,我就知道妖神指引可爱的狸狸做主人的奴隶一定是好事。” 这只狸猫高高兴兴的跟着岳舞,虽然一瘸一拐并无沮丧之色,反而蹦跳的很欢快。 买肉给你吃是不可能的,不要钱啊?主人正穷呢。 岳舞的行军包里就是肉食多,回到家用大锅煮一煮,我吃肉你喝汤,骨头也便宜你。 还要去督抚司点个人头才能正式下班,所以也不着急,晃荡着回去应该差不多,快到第六城城门口时忽然被人紧紧抓住,吓他一跳。 “恩公,恩公总算找到你了!” 这人抓住他很有些兴奋,满满的激动。 恩公? 自己好像没做过多少好事嘛,能被人称得上恩公的大恩大德更是少之又少。 这就尴尬了,应该认错人了吧!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就是你。” 他斩钉截铁的说,“我云惊雷见过的人绝对忘不了,就算恩公与一年前改变很大也能认得出来,何况你可是我恩公。” 岳舞打量了他好一会,猛然想起了他是谁,就是当初卖飞虎门断神斧法秘籍的那个人。 “哈!是你啊,幸会幸会。” 岳舞笑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哪里担得起恩公二字。” “担得起,绝对担得起,当时在下就差这二百两银子救命呢,感激不尽!” 这个云惊雷激动的差点老泪纵横,“当时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在赌场输了钱被扣押了,在下带的钱不够,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卖秘籍,就缺这二百两啊,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差点就被撕了票。我就这一个儿子,恩公可是救了我儿子的命,也就是救了我全家,绝对担得起我云惊雷的恩公。” 171 神级助攻 “客气了,客气了····” 二百两银子买的断神斧法其实很好用,是岳舞最喜欢的武技,玩的也最顺手,绝对物超所值。自己已经捡了大便宜还捡个恩公当,这怎么好意思呢! 实在承受不起。 “当时没有这二百两银子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真的必死无疑啊!” 云惊雷想起那事依然后怕不已,又拉着岳舞往附近的安然居走,“今日巧遇恩公也是上天注定,正巧我大师兄约在下在这里喝酒,一过来就看到了恩公,天意啊天意!正好和恩公一起喝上几杯。” “太客气····实在太客气了····” 岳舞被他的热情弄得真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好拒绝,只好跟着他进了安然居的一个包间。 这回是别人请客,不算哥们特意关照你生意。 岳舞默默鄙视了安然居掌柜一眼。 安然居掌柜看到岳舞满满的尴尬,点头哈腰的一个劲赔笑脸。 让岳舞想不到的是,云惊雷的大师兄竟然就是飞虎猎妖队的团长,那个魁梧的大汉。 这世界貌似真的小呢,这样都能遇上? “大师兄,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恩人。” 云惊雷拉着岳舞坐在了魁梧大汉面前,兴奋的给他介绍,“那回你不在梁都,我找不到人帮忙又没地方借钱,可急死我了。我儿子差点就死了,亏得恩公相信我那断神斧法秘籍,给了我二百两银子救了急。最让我敬佩的是,当时我已经提出只要一百两了,恩公还是给我了二百两,真是仁义无双啊!” 仁义无双的好恩公! “原来是岳小友,幸会!” 魁梧大汉笑说,“既然岳小友是三师弟的恩人,我雷暴就把你当自己人了。” 这家伙叫雷暴? 听这名字就够霸气。 “客气了····” 岳舞只好和他打了个招呼,坐下来拿筷子,正饿呢,又能省下一顿饭了。 云惊雷又问:“恩公,你学会断神斧法了吗?” 岳舞点头:“学会了,挺好用。” 云惊雷喜道:“恩公既然能学会断神斧法也算是我们飞虎门的同门了,更加是自己人了。” 雷暴点点头,说道:“以后雷某叫你岳师弟,可好?” 能学会断神斧法就算是自己人的吗? 是不是太草率了! 人家要是不草率的话就得把你杀了,断神斧法是飞虎门不传之秘,概不外传。 岳舞想的则是,跟这家伙处好关系以后再买妖丹肯定能打个折扣,这回赚大发了! 同门就同门吧,能打点折就好,省一点是一点,赚钱太不容易了。 岳舞这人不太喜欢交际,喝酒的时候一个个喊着兄弟兄弟,一出门该捅刀子还是捅刀子,多是酒肉朋友,不可靠,白浪费表情。这回他倒是来劲了,跟这两位一杯又一杯的喝起来,师兄师兄的喊起来,嘴甜的很,忙得不亦乐乎。 可爱的狸狸蹭到了他脚下,岳舞给它丢了一块肉。 雷暴则是眉头一锁,说道:“岳师弟,这不是只普通的猫,很可能是只猫妖,只是修为还弱的很。” 这都能看得出来?不简单啊! 雷暴这人确实不简单,单枪匹马来到梁都创建了赫赫有名的飞虎猎妖团,没点本事怎么可能。 喝着喝着勾肩搭背彻底成了自己兄弟,感觉气氛到了,岳舞忍不住趁热打铁,说道:“大师兄,下回我再跟你买妖丹你给我打几折?” “你还要?” 雷暴有些想不明白,岳舞拿去那么多妖丹就算炼丹也能用很久,怎么又记挂上了? 岳舞也老实回答:“我用那玩意用来修炼,消耗很大。” 雷暴一怔,上上下下打量了岳舞好一会,说:“你小子不会也是只妖兽吧?” 岳舞一脸懵逼:“啥意思?” 雷暴说:“只有妖兽才会吞噬妖丹修炼,我们人族没法直接吸收妖丹用来修炼。妖丹里的能量虽然是很纯正的天地精华,但被妖兽长期温养充满了狂暴的各种复杂情绪,直接吸收的话很容易让人走火入魔,甚至妖化。所以各家创造功法的前辈都特意避开了这一点,正经的功法都是不能吸收妖丹之力的,除非是那些别有用心的妖修或者魔修才能直接吸收妖丹。” 妖丹之力狂暴是狂暴,没感觉到有什么复杂情绪嘛。 这套理论让岳舞很有些目瞪口呆,自己算是妖修还是魔修? 雷暴又说:“我看岳师弟气息纯正并不是邪修,应该是有特殊的秘法正常的利用妖丹修炼,大师兄也放心了。如果岳师弟有特殊的秘法能大量吸收妖丹的能量,确实是快速提升修为的捷径,毕竟只要妖兽不绝,妖丹取之不尽。” 云惊雷连连点头,说道:“岳师弟乃是一等一的大好人,必然气运非凡,必定是惊世之才,大师兄可要助他一臂之力成就一番伟业。我们都是自己人啊自己人!” 很多时候助攻给不给力预示着结果好不好。 云惊雷的这波助攻可谓神级。 雷暴微微点头,说道:“我们的妖丹放着其实也没多大用处,如果都是大师兄一个人的,大师兄直接就可以全部送给岳师弟。但那是整个团所有兄弟的东西,白送不可能,最多给你打个五折。” 五折啊! 这可不少了,妥妥的省下一大笔钱。 当初那二百两银子的投资绝对一本万利,发到天际了! 还没等岳舞高兴,雷暴又说:“账是这个账,岳师弟如果没钱又急需这些妖丹的话,可以先挂个账,东西先拿走,等有钱了再给也不迟。” 可以赊账?! 岳舞呼吸一滞,转而狂喜,这回真是发到宇宙外了。 飞虎猎妖队所有的妖丹都拿过来的话,起码价值上百万金币,这样都能赊欠,这是真爱啊真爱! 捡到这样的便宜师兄,祖坟绝对冒青烟了。 还是狼烟那么浓的青烟。 “当然,如果你最终还不上钱,这笔钱大师兄也得替你还上,毕竟是整个团所有兄弟的钱。” 这人简直就是个天生王者,能跟这样的人做兄弟没有不死心塌地的,为他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 这一刻岳舞也有这样的冲动。 原本叫他大师兄只是敷衍,这回是真爱了。 只盼你说的不是醉话。 172 这位同僚有前途 岳舞怕雷暴只是说了醉话,睡醒就不认账,死死盯住他不放,直接拉上云惊雷跟着他回到飞虎猎妖队营地,然后把老叶揪过来算账。 算好了飞虎猎妖队所有妖丹五折后的价值,再抹掉零头,八十五万金币。 四阶妖丹也就十几颗,三阶妖丹不到一千颗,余下的全都是二阶妖丹。 二阶妖丹实在太多了! 他们这样的猎妖队猎杀二阶妖兽很容易,猎杀三阶妖兽也不难,猎杀四阶妖兽就有难度了,一个不好就会有伤亡,而五阶妖兽还不敢碰。 这回岳舞两手空空,把账一挂,大模大样的用行军包装走。 二阶妖丹要分很多次才能拿走,不过已经是他的了,还得免费帮他看着。 一文钱没有? 老叶目瞪口呆的看着岳舞扬长而去,喃喃说:“团长,你没疯吧?” “留着也没用,早卖掉早省心,他能给钱最好,不给算我的。” 有雷暴这句话老叶就无话可说了,这玩意确实让人挺无奈的,都堆积如山了,扔掉吧还可惜,能卖出去就谢天谢地了。 岳舞回到督抚司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他也直接无话可说了。 易枯荣真的把他告了,而且是跳过文馨直接告到了督抚司司首田文廉那,义愤填膺的痛批岳舞的种种恶行,偷奸耍滑到足以毁灭整个督抚司。 再不把这种人清理出去督抚司危矣! 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岳五这样的人必须赶走,不然影响其他人的积极性。 所以,岳舞一到督抚司直接就被带到了司首值守房。 督抚司与六部同级,司首是正三品,实权的大佬。 岳舞来督抚司这么久了,其实一次都没见过这位司首大人,这算是第一次见面,看上去只是个干干瘦瘦的老头子,但目光威严,官威很重。 文馨和孟之羽已经在场了,显然也被易枯荣这操作整得有些狼狈。 捕头上面还有总捕,总捕上面还有副司首,从一名八九品的捕快到正三品的司首差了很多级,直接告到司首这里只能说,够狠! 下级跳过他们向司首告状只能说明他们两个能力有问题,不管谁对谁错都是你领导无方,所以,文馨和孟之羽心情很不好,尤其是文馨,脸色很是不好看,狠狠瞪了岳舞一眼。 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本来就挺忙的了,还来这么一出恶心人。 “岳五,你怎么这么懒了呢?” 懒就懒吧,好歹你和同僚处好关系嘛,这么点事就捅到最高长官这里让她措手不及,相当的尴尬。 她虽便性子比较淡,脸皮又不厚,臊得慌。 这个时候岳舞绝对不能承认自己偷懒了,一旦承认就是千夫所指,以后别想在督抚司混了,忙说:“没有啊,我勤快的很,每天都忙着侦查那些妖怪的下落。” 文馨怒道:“你还狡辩!” 很多时候在上级面前主动承认错误要比狡辩好的多。 “真的!” 岳舞忙说,“我已经得到了不少确切的消息,正要跟你禀报。” “真的?” “千真万确。” 没偷懒的话,文馨气消了不少,狐疑的看着他,转对田文廉说道:“司首大人,上回那几个妖怪村庄就是他提供的信息,记了头功。此人的信息应该是可信的,属下很信任他,这次应该也不会错。” 孟之羽也忙说:“岳兄是个人才,更不会哄骗我们,属下愿意用人头担保他。” 你玩真的? 岳舞被孟之羽吓一跳,这家伙随随便便拿人头出来玩可不好! 万一掉了呢? “哦?” 田文廉终于认真打量了岳舞一眼,说道,“如果你是去探查妖怪信息的话为什么不带着其他人?” 岳舞说道:“在下以前在军队里是个斥候,习惯了独自行动,何况这种事人多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田文廉点点头:“貌似有些道理,斥候确实习惯单独行动,让其他人明着查,你则是暗地里悄悄进行,必然会有不错的效果,不错不错····果然是个人才。” 这位司首自己就给岳舞脑补了一番。 岳舞低着头恭恭敬敬说:“多谢司首大人夸赞。” 司首大人对他越发有了些兴致,笑说:“说说看,你打探到了什么确切的消息?” 岳舞走上几步,见他桌案上正好铺着一张很大的宣纸,随手拿起一支毛笔画了张简图,标出许多确切的地址,多达数十处。 这些都是可爱的狸狸最近这段时间混迹过的地方,他本就要借花献佛找文馨和孟之羽说道说道,没想到直接被拉到司首大人面刷了个存在感。 可爱的狸狸确实很可爱。 只能说易枯荣运气实在太差了。 他要是早一天告状岳舞都只能老老实实挨训。 一气之下甩手不干是不可能的,他还需要督抚司这层身份保护自己,当孙子也得混在督抚司。 大不了写份一万字的检查。 “岳兄,这回你又立大功了!” 孟之羽看着这张简图很是欣喜,指着几个点说道,“其中好几处正是我们严重怀疑的地方,正在重点盘查中,你都给标注出来了,不愧是我们梁国的王牌斥候。” 王牌斥候? 这个称号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这个兄弟不错,关键时刻能顶雷会助攻。 岳舞在草图上标注的信息相当准确,显然是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才能探查的出来,仅仅这一点就能证明岳舞这段时间并没有偷懒,甚至在加班加点日夜不休的工作,这种精神值得发扬和学习。 易枯荣的话在这张简图前自然不攻自破。 你那么兢兢业业怎么就没有一点成绩呢? 田文廉看着这张很丑陋的简图也很满意,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位同僚很有前途。” 督抚司的捕快级别不少,从新人开始的从九品能一直升到正七品,正七品也是捕快的极限,再上去的捕头从六品起步。 岳舞这个督抚司捕快还没干多久,想升官靠资历可不行,只有靠积功升迁。目前督抚司最缺的就是侦查能力,那么多妖怪你找不到也是枉然,所以能提供确切的信息很重要,一次性提供大量又准确的信息功劳肯定小不了,上一次岳舞就被记了头功,只不过还没空论功行赏而已。 升官就算了,加不了几个工钱,能不能直接发一大笔奖金呢? 岳舞目前对升官兴趣缺缺,对发财满怀期待,目光热切的看向这位可爱的司首大人,希望他能像可爱的狸狸一样可爱,瞌睡了就送个枕头。 哥们如今负债累累啊! 面对岳舞崇拜的目光田司首微笑的回应了一个你懂的。 这位同僚真的有前途! 只是,你丫的把我准备作画的宣纸胡乱画掉,让人很心疼啊! 173 悔之晚矣 哥们就是个王牌斥候,只提供情报,其他事你们自己搞定。 我还要去睡觉····不是,低调的做个王牌斥候。 作为一个底层的小捕快岳舞自然插手不了布局捉妖这样的大事,识趣的走人,让别人发光发热去,自己只要不被开除就好。 岳舞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正见易枯荣畅快的大笑不已。 “最近念头不通达,修为都停滞不前了,今日忽然感觉念头通达修为大进,当浮一大白,回头在下请客,请各位同僚痛饮。” 这家伙气性真不小,把岳舞整走就要请客痛饮一番,比那些幸灾乐祸放鞭炮的还要狠。 一串鞭炮值几个钱? 请十来个人痛饮要多少钱? 仇恨值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李公子连忙响应:“人生能有几回如此快意之时?该当把酒当歌。” 孟之羽那一组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答应,免得回头倒大霉。 邵步惊和叶获也面面相觑,满满都是无奈。 所以,应者寥寥,只有他们两人唱双簧,跳的欢。 岳舞正好走到门口,看他们有些寂寥好心好意的应和:“不要钱我就去。” 李公子回头一看是他,长长叹了口气:“如此无耻之人真是少见。” 易枯荣则是意气风发不喝几杯不快,说道:“也好,就当替你送行。” “走啊走啊,喝酒去。” 白喝的酒不喝白不喝,又能省下一顿饭钱。 岳舞喜滋滋的把其他所有人都招呼上,一行十人浩浩荡荡去了附近的安家酒,要了个包间,好酒好菜只管点起来,什么贵就吃什么。 除了易枯荣和李公子意气风发外,其他人都很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邵步惊很是无奈。 “何必呢,都是自己人啊。” 邵步惊重重叹了口气,拍着岳舞的肩膀说,“岳老弟以后有什么打算?只要我邵步惊能帮得上忙的,但说无妨。” 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了,总有些人能交往下去,有些人怎么也混不熟,邵步惊这人实诚,以为岳舞马上就要被开除了,为他今后的生活担心。 这么懒,干什么都不行啊! 尤其是这么会偷奸耍滑,去了哪里都混不好,不替他担心都难。 其实他是最不喜欢队伍里有偷奸耍滑的人,但人与人之间一旦建立了好感就会先入为主,邵步惊把岳舞当成了朋友,明知道他不对也会处处替他着想。就像易枯荣和李公子这样第一眼就看岳舞不顺眼,岳舞无论做的多好依然会处处挑刺,无非也是先入为主而已,说不上有多大仇恨,就是怎么看你都不爽。 这一顿花了易枯荣两个多月工资,让他好好畅快了一番,念头好好通达通达。 直到心疼这笔钱的时候。 这还是因为如今是中午,下午还要上值,不能真的喝多了,不然能折腾掉他半年工资。 “老弟,以后的路还长,要学会做人啊!” 末了,易枯荣意味深长的拍着岳舞肩膀,甚至跟他勾肩搭背教他做人的道理。两人的矛盾最开始的时候可能只是因为易枯荣觉得岳舞一个新人来了不够尊重自己这么个有地位的老队员,当初他新来的时候可是到底点头哈腰请客又吃饭,岳舞毛都没有,太扎心。 这就是不懂做人的下场。 既然以后眼不见心不烦了,也就没矛盾了。 岳舞很是虚心的领教,吃人的嘴短嘛。 吃人家这么多还能不让他装个逼? 易枯荣对他的态度很满意,不由感慨不已,你早这么听话何至于闹到这一步? 悔之晚矣! 回到值守房就见文馨和孟之羽这两个头已经等在这里,吓了众人一跳。 看来是要宣布开除岳舞的消息了,很多人都不由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回头想想,岳舞这人其实也就懒散点,脾气还是不错的,完全都能骂不还口,没有借着孟之羽对他的宠信狐假虎威已经算是个不错的人了。 只要是个人,有缺点肯定也会有优点,有时缺点恰恰也是优点,懒散的人无争,对同僚也就形不成竞争压力,是好事啊! 不到生离死别的时候,通常都会盯着别人的缺点。 这个时候,虽然不是死别也是生离,多多少少会勾起对岳舞这个人优点的感慨。 就算一堆狗屎也会有点作用的嘛。 只是,文馨和孟之羽压根就没有如他们所想的来宣布岳舞离队的消息。 “有重要行动。” 文馨扫了众人一眼,尤其是盯了易枯荣好几眼,淡淡说道,“我们的目标是在东八城那边的一个村庄,这个村庄目前怀疑可能已经有一半的人其实是妖怪,但也有可能还有一半的人还是正常的人。我们的任务是消灭那里的妖怪又要尽可能多的救下那些正常的人,任务很艰巨时间很紧迫,收拾一下必要物品,马上出发。” 没有清除岳舞? 看来是因为有重大任务才让他侥幸的逃过一劫。 众人心思各异,邵步惊尤其高兴,目前看来也只能是混一天算一天,也许会有转机呢! “走,岳老弟。” 邵步惊拉着岳舞就走,“去东八城路不近,还要准备不少物品,我们一起搬运东西去。” 要去打怪肯定少不了带上不少装备,邵步惊从偏院车房拉来一辆大车,搬运了些物品上去,然后和岳舞赶着马车出来,叶获跟着上了车。 易枯荣和李公子则是招呼了一辆公车送他们,躲在车厢里也不露面,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文馨手下五个人明显分成了两伙,孟之羽那五个手下则很团结。 孟之羽和文馨亲自带队,则是各自骑了一匹马,一队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督抚司。 “五哥五哥····” 岳八居然等在门口,见岳舞出来连忙凑上来,说道,“我家主母生气了呢,说你回来这么久了都不回家吃顿饭,怎么办啊?” 岳舞回到梁都确实有个把月了,杜雅兰知道消息后几乎天天让岳八过来传话,让他去吃饭,整得跟怨妇似的。 明知道她只是逗自己玩而已,还上赶着去受罪就没必要了,岳舞完全没兴趣去见她,所以一直都没去她家吃过饭。 吃人倒是有点兴趣,吃饭就毫无兴趣了,谁知道你还会玩出什么花样? 岳舞问:“她有多生气?” 岳八苦着脸说:“她说你再不去就要打我板子了。” 又不是打我,这都不算事。 岳舞替他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五哥实在忙的很,等忙完了再说。” 忙嘛,对于不想见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有忙完的时候。 174 大功一件 梁都这一带以前是个丘陵的地形,很多山都已经因为当初修建城墙的时候被挖掉变成了如今的城墙,城里依然遗留下了不少小山,尤其在第八城这样的小山还不少。 有的小山已经不能算得上山了,只能算是坡。 七里坡这一带有一百来户人家,地处南城和东城交界区域,原本该东八县管辖,但过于偏远变成了两不管地带,也就成了妖怪们最喜欢活动的地方之一。 这百来户人住的比较分散,只有韩姓一家人丁算得上兴旺,三四十户聚族在一起还算安全一些,其他人家住着的还是不是人都已经不好说了。 韩家这些人也不是没有警觉,每天都有青壮年巡逻,分明感觉到了越来越不对劲。 这些妖二代想要在城里长期混下去是不敢闹出太大动静的,很是小心翼翼,对于韩家这样警惕性高的不会轻易下手,所以才造成了这个村庄还有一半正常人,但也被包围在其中了,白天要结伴出行,到了晚上则根本不敢外出。 想要举族迁移吧,拖家带口的还不容易。 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韩家也有强者存在,老祖宗是个地阶,家族里也有十来个玄阶高手,勉强能自保。 地阶已经算是真正的高手了,能撑起一个小型家族,其中自然也有混的好的,比如许家老祖那样在第五城开门立户,那是因为他是离山剑宗的天才弟子,有人撑腰。韩家这位地阶老祖不过一阶散修,修炼到地阶已经很不错了,寻了个这样的地方隐居,结果还出现这样的情况,已经有亡族的威胁了。 这位韩家老祖很难得到足够的修炼资源,只能做个苦修之士,修为进度很慢,想要突破天阶是天方夜谭,也就整天都蹲在家里教导后辈了,没有动不动就出去寻找机缘什么的,才能保住了他的子孙后代。但也只能勉强自保,向官府数度求援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帮助,也就熄了这心思,寻思的是怎么全须全尾的把整个家族带离危险之地。 但这样做又很冒险,毕竟家族里有很多老弱妇孺,一旦全家迁移只怕会引动那些妖怪疯狂的袭击,不一定走的了多少人,所以又陷入了两难之地。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就是这个韩家目前的状况了。 因为情报是岳舞提供的,人又来了,文馨就让岳舞确认一下,原本只想跟着后面摸鱼混日子的岳舞只好又做起斥候,邵步惊和叶获则是主动跟过来的。 既然是三个人也就没必要偷偷摸摸了,岳舞大摇大摆的一路走到了韩家这片宅院外。 负责守卫的韩家子弟很快发现了他们,其中一个欣喜的喊了一声:“差爷,你们总算来了。我们这里真有妖怪,没有骗你们。我们怎么敢骗你们呢!” “是啊是啊,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我们怀疑附近的妖怪越来越多了,附近其他住户好像都不见了。” “对,前几天还有个人冒充是村尾的老根,一眼就被我认出来了,那根本不是老根。” “我们家的狗只要跑出去就没见回来的····” “别说狗了,猫都没回来····”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喊叫,显得有些惊慌,这种被盯住的感觉非常瘆人,大白天连大门都不敢出去。 他们也看不出督抚司公服和普通衙门公服有什么区别,只以为是县里的衙门终于派人来查看情况了,派队人来把他们接出去也好,这种日子已经受够了。 岳舞手里拿着照妖镜悄悄扫了这些人一圈,确定都是人也松了口气,刚刚前面那几户人家从老到少全都是妖怪呢。 这些妖怪吃掉一家人就化形成那一家人,搞的有模有样,不熟悉的人还真不容易发现,这韩家要不是警惕性高多半早被吃干净了。 邵步惊一路过来就没看出什么情况,说:“岳老弟,这里虽然算不上山清水秀,环境也还不错,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嘛。” 叶获说:“我觉得前面那几户人家有些怪怪的,一时又想不起来怪在哪里,如果这个村子里有一半人是妖怪的话,我觉得他们多半就是了。” 这是基于先入为主的情况下才能认定的事。 邵步惊笑说:“你长得漂亮嘛,那些男人看到你难免会色眯眯的多看你几眼。” 叶获猛然一拍手:“我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是他们的牙齿,他们的牙齿看上去很锋利,比我们人的牙齿有很大的不同。有好几个人盯着我笑过,笑的很恶心,让人毛骨悚然,初时我还以为那些家伙都是色鬼,没仔细看,细细一想,那是想吃我····” 邵步惊顿时恍然:“他们的牙齿确实跟正常人的牙齿不同。” 化形之力能改变样貌幻化成人,终究有作用不到的地方,叶获这个发现对于辨别妖怪有很大的作用,只要张嘴就能看是不是妖怪,无疑对捉妖大业有巨大的积极作用。 岳舞全靠照妖镜确认是不是妖怪,有了看牙这一招直接就把照妖镜的作用取代了。 毕竟照妖镜只有一把,看牙齿判定妖怪谁都能做到。 “你实在太聪明了!” 岳舞由衷赞了她一句,叶获顿时涨红了脸。 邵步惊连连点头:“这个发现太重要了,对于捉拿全梁都的妖怪都有巨大的作用,以后它们想躲也躲不了。叶获你立大功了!” “是吗,这也算大功?好像没什么吧。” “绝对大功一件。” 岳舞笑说,“既然不用怕这些妖怪跑了只要见一只杀一只就好,妖怪的肉还是很滋补的哦。” 随便在这个村子转了一圈后,岳舞三人回来招呼文馨、孟之羽等人开始行动。 这支队伍对付这些只有一二阶实力的妖怪还是很给力的,包围住几户人家就开杀,各种妖怪顿时四散而逃,众人各自施展手段守住位置堵截就够了。 但还是免不了有人会出现纰漏,比如李公子。 前面围剿整村妖怪的时候督抚司的人只是负责后勤,并没有正面和妖怪交手,没感觉出来妖怪有什么难对付的,一死一大片的东西,尸体用车拉,跟杀鸡似的。这回正面对上了才发觉妖怪都很难缠,似乎都有点保命的手段,甚至让人意想不到,实力上没有碾压性优势的话,缠斗起来往往还会中招。 李公子也不知道遇上了只什么样的妖怪,被那妖怪一个屁给毒倒了。 要不是那妖怪急着逃跑,李公子多半也就没命了。 175 进城讨生活 有妖怪逃离,惊动很大,这个村的妖怪也就炸锅了,毕竟督抚司只有十来个人而已,他们妖多势众,呼啦啦的冲过来袭击,居然有漫山遍野之势。 不仅仅是那些人家里装作人族的妖怪,这一带貌似什么地方都有妖怪钻出来,看得岳舞头皮发麻。 梁都有这么多妖怪吗? 这么多妖怪长期在梁都厮混下去必定会对人族造成巨大的威胁,每天得吃掉多少东西?就算它们只吃猫狗这些动物,迟早也有吃完的时候,对人族的胃口只会越来越大。 也许就是因为在梁都太好混了,才会有大批妖二代跟着进城讨生活,可爱的狸狸进城就没多久,最近在妖族中貌似刮起了一股进城热潮。 妖族和妖兽是有区别的,这些妖二代算是妖族,而那些没到化形期的只能算是妖兽,即使这些妖二代只有一二阶也属于妖族,那些没有化形能力的即使四五阶了也只是算妖兽,其中的区别最大的应该是智商方面,妖族的智商要远远高于只以本能生活的妖兽。 进城讨生活很不容易的哦! 看这架势这些妖怪应该是想对韩家下手了,彻底吃掉韩家人就能完全占领这个村子,不用再偷偷摸摸的厮混。 也有不少妖怪趁机攻击韩家,但韩家显然有阵法保护,一时又攻不破,反而被韩家人反杀了不少。大多数妖怪则是冲过来围攻督抚司这队人。 “全力杀敌。” 孟之羽喊了一声,拔出书生意气剑,施展浩然正气诀,虎入羊群般杀过去。 文馨也是娇叱一声,挥手间周围结出漫天冰箭,铺天盖地的射出去,但妖怪里也有两只三阶的高手,纷纷出手纠缠住两人。 剩下的督抚司捕快就有些苦逼了,十个人面对成百上千汹涌而来的各种妖怪。 易枯荣这个时候很靠谱,死死守住李公子,孟之羽那五个手下结了个阵,勉强能自保,邵步惊和叶获真是一对呢,这个时候了反而一个比一个勇猛,顶在最前面,险象环生。 原本只想摸鱼的岳舞无奈了,不能眼睁睁看着邵步惊和叶获死在自己面前,只好抽出大斧冲上去,一斧子抡过去带出一大片血光,比虎入羊群还凶猛。 他现在比上次跟羊妖打的时候实力有了巨大的提升,打杀这些二阶妖怪不要太简单,所过之处附近立马就空了,没有那只二阶妖怪的身体能扛得住大斧的打杀,碰着死带到伤,越疯的妖怪死的越快,速度根本不够看。 这是实力和装备的碾压,不像别人想要弄死一只二阶妖怪要打半天,不定还会被妖怪弄死弄伤。 这样夸张的一幕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太不可思议了! 这家伙这么厉害的吗?! 以前没少得罪他会不会被找后账呢! 尤其是易枯荣头皮直发麻。 他一直以为岳舞顶多就是个刚刚进阶玄阶的新手而已,战力稀松,在他这个玄阶中期面前不堪一击。 这么看来,不堪一击的那个人绝对是自己。 这可怎么办? 都弄得他马上要被开除了,回头多半会在半路截杀自己。 彻彻底底得罪死了啊! 如果岳舞比他弱很多,得罪也就得罪了,反正拿他也没办法,如果比他强很多,随便就能找个借口收拾他,还是天天不重样的那种。 你这是扮猪吃老虎吗? 做人能不能厚道一些! 原本可以愉快的做朋友,现在不愉快也要做朋友了。 岳舞正打杀的顺手,忽然妖怪里又冲出一只三阶的牛头怪,顶着个牛头猛冲过来。 居然还有三阶的妖怪隐藏在其中,这些妖怪很狡猾嘛。 岳舞一斧劈过去,被牛头怪用粗壮的牛角挡住,他施展断神斧连着又抡了两下,劈断了牛头怪一只牛角,牛头怪怪叫一声回头就跑,小妖们再也无心恋战,跟着牛头怪逃跑。 三阶的妖丹值点钱哦! 岳舞兴奋的穷追不舍,不断砍杀一路上的小妖,吓得这些小妖一哄而散。 “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知道吗?” 牛头怪气的大骂了一声。 “你不是人。” “得饶妖处且饶妖也一样。” “留下妖丹饶你一命。” “没了妖丹给你们人族耕田吗?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想耕田你进城来干嘛?” “城里比外面安全····” 文馨忽然一声惊呼,竟然还隐藏着一只三阶妖怪关键时候袭击了文馨,一只气劲羊头击中了文馨。 看着有些眼熟,这不就是那只羊妖吗! 岳舞弃了独角牛去救文馨,但已经迟了,那只气劲羊头击中了文馨,但文馨身体里浮现一层冰甲,挡住了这只气劲羊妖。 “老羊,哪里逃!” 岳舞挥着大斧追杀羊妖,羊妖扭头就跑。 “你小子实力怎么涨这么快?” “我可以悄悄告诉你,你跑慢点。” “信你个鬼!” 羊妖一跑另两只三阶妖怪也不敢恋战了,四散而逃。 三阶的妖怪想要逃跑就不容易抓了,毕竟他们三个人并没有优势,除非围追堵截。 这里是人族的地盘,打起来人族强者只会越来越多,这个时候眼见大局已定韩家老祖也连忙杀出来乘胜追击,不久后一队城卫军也赶到了,漫山遍野抓捕逃亡的这些妖怪。 因为叶获一语道破识破妖怪的关键,之后对梁都内妖怪的大搜捕相当顺利,几十万城卫军来回的筛查,捕杀了大量混迹在城中的妖怪,残余的妖怪纷纷往城外逃亡,但能逃出去的寥寥无几,基本都被城卫军烧烤的烧烤,大锅炖的大锅炖了,具体数量有多少谁也说不清,几万只应该有。 虽然不敢说梁都里已经没有妖怪隐藏其中了,但数量绝对大大减少了,妖族这一波进城热潮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很多大妖的子孙甚至死了个绝种,气的够呛,纷纷扬言要报复人族。 督抚司则在这一场围剿妖族的大战中大获全胜,喜气洋洋的举行庆功大会。 176 盗马贼 任何一件事物炒作过热也就到了覆没的时候。 对于妖族来说这波进城热就是到了过热的时候,聪曾经一只两只妖怪偷偷摸摸的溜进城厮混到了如今什么乱七八糟的妖怪都抢着进城讨生活,林子大了什么妖怪都会有,自然也会出可爱的狸狸这样的妖族叛徒,毫不犹豫的把同族出卖了。 对于可爱的狸狸来说它也不认为这些妖怪是自己的同族,还是经常欺负自己的坏妖怪,死了才好,它则是遵从了妖神的指引找到了主人过上了好日子,每天安逸的有肉吃,也就满足了。 很多大事都败在不起眼的环节上。 对于督抚司来说岳舞也只是个不起眼的环节而已,他在这次事件中起的作用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受关注的都是那些地阶的捕头炫耀着和某只三阶妖怪之间的大战,甚至有光荣负伤的,反而备有面子。 这天说是要开庆功大会,岳舞期望能得到一些奖金,也早早来到了督抚司,在门口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小五,二哥回来了。” 岳二笑着大力拥抱了岳舞,“你小子好像又结实了不少,这才像个人样,不错不错。” 文馨一直也没有跟岳舞说过岳二的事到底是个什么结果,如今岳二活蹦乱跳的来到自己面前显然是事情已经办成了,暗暗松了口气,同时感觉身上又沉重了一分,貌似债务又多了一笔。 文家不可能白帮这么大的忙,这个人情需要还的,目前的他甚至还都还不起。 “回来就好。” 岳二能不能活下来比背了八十五万金币的债务还要重,一直揪着岳舞的心,如今终于可以放下了。 “二哥知道,这事你帮了大忙,二哥记下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岳二笑说,“二哥如今还是乔三,不过已经调回梁都做城卫军了,以后我们兄弟可以经常在一起了。” 还是乔三? 这是闹哪出? “不能变回岳二吗?” “我就是乔三,以后永远都是乔三。” 岳二苦笑着摇摇头,又说,“还捡了一个婆娘两个孩子,你已经当叔叔了。” 这便宜捡得也太大了吧! 兵部那些老家伙的操作有够风骚的,居然用这招恶心那些找人顶替自己上战场的人,直接把所有一切都判给了冒名者,看你们还敢不敢找人顶替。 这一招虽然有些阴损却也很实用,此后花钱雇人当兵的风气应该会刹住了吧? 只是,出了巨大贡献的人怎么变成自己了呢,实在憋屈的很。 那些老家伙的胃口小不了,只怕八十五万金币都填不满他们贪婪的大嘴,何其的冤枉。 老岳那混蛋的骚操作,为了二十两银子害得他在这里大吐血。 算了,暂时不想这事了,反正自己现在一无所有,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说不得文家为了能从他身上把账要回去还得处处护着他,保住他的小命。 债主很多时候就是大爷! 正聊着时有一匹快马奔驰而过,差点把岳舞带倒。 在督抚司门口跑马,没疯吧!? 岳舞的实力见涨自然也越来越自信,脾气也跟着见涨,恼火的看过去,看到一匹大黑马一个急刹车,人立起来,稳稳停在门口,一个锦衣玉面的少年潇洒的露了一手高超的骑术,就跟飙车玩了手漂亮的漂移一样,亮瞎很多人的眼,而他也享受到了万众曙目的快感。 这马很眼熟啊! 这不就是在城门口被偷了的大黑马吗?! 这个家伙就是杨家的杨在天? 岳舞的怒火立马沸腾了起来。 别说一匹马了,岳三死在他们家还不清不楚呢,你丫的还在大爷面前炫耀骑术,还拿我的马炫耀! “各位,在下就是杨家的杨在天,今天特地来督抚司报到····” 督抚司一直以来其实都是梁都的青年才俊镀金的地方,只要是三十岁之前突破地阶的青年才俊都会想方设法的进去督抚司混个捕头当当,人多位置少,不然怎么可能一个小队配两个捕头?就是因为挤进来镀金的人太多。 但凡想要在梁都青年才俊这个圈子里露个脸的都会这么干,杨在天十七岁就突破了地阶,在梁都也是数得着的天才了,仅仅比文馨大了一岁而已,他迫切想加入这个圈子炫耀一下。但杨家一直等了一年,等他境界稳固了以后才让他从边境回来,就是为了加入督抚司青年才俊这个圈子混个脸熟。 但前一阵督抚司太忙,没搭理他,等到这波打怪打完了要开庆功大会了,才顺便给杨家一个面子,趁这个机会让他过来露露脸。 杨在天兴冲冲的跑过来,来了个华丽的亮相,成功引起附近所有人注目后潇洒的扬声自我介绍一番,正想长篇大论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忽然一道人影高高跃起一巴掌扇在他俊秀的脸上,清脆的打脸声打断了他的骄傲,扇得他一头栽下了马。 这一幕比杨在天飙车还炫目,有多少人被杨在天高超的骑术吸引了目光就有多少人看到这一巴掌有多狠辣。 那么的清脆悦耳。 效果也是出奇的好,一巴掌就把杨在天扇下马摔在地上,华丽的锦衣滚了一身脏。 就连岳二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的老五,完全意想不到自家老五这么风骚,你这是闹哪样? 岳二在军中久了自然知道杨家的厉害,当众殴打杨家人,你这是要跟杨家开战吗? 好吧,既然是自己弟弟要跟杨家开战,肯定是要战下去的。 岳二绝对无条件支持岳舞,不管岳舞有多作死。 “好大的胆。” 杨在天虽然被岳舞打懵了,但他毕竟是个地阶天才,有气劲护体,一个巴掌伤不了他,只是这脸丢的实在太大了! 长这么大都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毫毛,今天竟然被人当众打脸。 当众打脸啊当众打脸! 他怒火汹涌的站了起来凶狠的盯住岳舞,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岳舞比他更凶狠,盯着他呵斥:“督抚司门口跑马,你可知罪?!” 杨在天顿时尴尬了,气势顿弱,貌似确实是他过于高调,在人家督抚司门口跑马,这是极大挑衅。 他家大门口也一样不会允许别人跑马,谁敢?不打死也打残。而他今天是来督抚司报到的,没人在意的话混个高调,有人追究的话尴尬的是他,挨了打还是活该,人家占住了大义。 直接被问罪更是让他涨红了脸,毕竟他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而已,平时被宠惯,遇上意外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啪” 的一声,岳舞甩手又给了他一个大耳刮,越发清脆。 杨在天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不就跑个马吗,你还打! 这就有些欺人太甚了。 “你这个盗马贼,偷你大爷的马还有理了!” 顿时有督抚司看门的恍然大悟:“我说这马看着有些眼熟呢,还真是岳捕快被偷的那匹马呢。” “对对,我也认出来了,就是这一匹。” 不少人跟着应和,杨在天更有些傻眼了,弱弱的争辩:“这马是我买的···” 岳舞又在他脸上抡了个大耳光:“大爷什么时候卖你的?你给钱了吗?给了多少?给的是金币还是银币?有没有零头?有没有铜板?看吧,你连眼都不眨,证明你撒谎不眨眼。” 177 原来是只猫 “你找死。” 杨在天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已经是督抚司捕头了,对方不过是个区区的捕快而已,竟然当众羞辱自己,岂能忍。 他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了。 这样的羞辱必须用血来洗。 当然,还必须是别人的,而不是自己的。 杨在天暴怒之下出手就是自己最拿手的绝技,气劲幻化出一只猛虎,无声的咆哮一声,猛虎 下山般凶猛的扑向岳舞。 这个时候岳舞发现自己很吃亏,因为百家功法前期一二的功法可以买到,地阶的功法压根买不到,他不会气劲化形,幻化不出花样,就算一个羊头都放不出去,顶多能挥拳打出点空气。 气劲化形这种层次的功法已经是不传之秘,不再是烂大街的东西。 气劲化形能把气劲之力集中激发,具有威力增幅的作用,同等对手的化形之力哪怕增幅一成也是很恐怖的,足以吊打对手。杨在天这种猛虎下山的化形之力足足增幅三成,这也是他对自己无比自信的原因之一,想要凭借此招和梁都所有的青年才俊较量一番,甚至拔得头筹,必定能名动梁都一飞冲天,不想今天浪费在一个恶心人的小捕快身上,更让他的怒气增加了几分,猛虎越发的凶猛霸道。 这个时候拿出武器是不合适的,只用拳脚叫打架,输了的一方就是挨了揍也只能算学艺不精。一旦动了武器事态就升级了,得叫谋杀,明明自己是占理的一方反而不占理了。 没奈何,岳舞只能用拳头迎击扑过来的猛虎,让人一看就以为他只是个玄阶的人而已,这个时候有化形之力谁不用化形之力?就算你的化形之力只是只兔子正好送到猛虎嘴里也得用,多少能增加一点战力,也就只有玄阶才只能无奈的用气劲附着拳头硬撼人家的化形之力。 这是玄阶的无奈之举。 在场行家多的是,一看这情况都只能替岳舞叹气了,敢情你刚刚那么生猛的扇杨在天好几个耳光只是靠偷袭呢! 捕快毕竟只是个捕快,终究是差了一个大大的档次,不够看。 很多人都不忍目睹岳舞悲催的下场了,尤其是督抚司这边的人,自然是认岳舞是自己人,杨在天虽说进门就是督抚司的捕快,这不是还没进门吗,谁知道他是谁啊?就算是杨家的人也只是个外人,一个外人上门挑衅督抚司绝对是皮痒了。 岳二甚至已经抓住了刀柄,一旦岳舞有失他就会毫不客气的出刀。 轰的一声,传出气劲对撞的轻微音爆声,让人没想到的是杨在天幻化出的猛虎下山竟然被岳舞一拳击溃了。 一个玄阶能一拳击溃地阶化形之力的吗? 有些不可思议啊! 岳舞大笑:“原来是只猫。” 顿时引得围观群众哄堂大笑。 这只下山的猛虎看着这么凶猛怎么就这么不堪一击呢?敢情真是只猫啊! 杨在天气得几乎抓狂,今天的脸丢的实在太大了,一辈子加起来都没有今天丢的脸多。 “你成功激怒了我。” 杨在天怒吼一声,又要放大招,不过还是这招猛虎下山。 这是他最拿手的了,其他的招式还不如这招呢,他就不信他的猛虎下山会这么不堪一击。 猛虎就是猛虎,怎么可能是猫! “你丫的就会这一招?废物!” 虽然岳舞一招都不会,不耽误骂人就行。 放大招需要蓄劲,虽然蓄劲的时间并不多,杨在天释放这招猛虎下山也需要蓄劲两三秒时间,但这回岳舞没有给他比比划划的时间,跟上两步一拳再次轰在杨在天已经不怎么帅气的脸上。 这回是拳头,不再是巴掌。 杨在天虽然是个少年天才,但他一直被家族保护的很好,并没有实战经验,跟岳舞这样的半专业打手比起来跟只雏鸟一样不堪一击,何况他的修为并不比杨在天低,速度和力量甚至高过他,和经验丰富的地阶对手也就能打个差不多,但打杨在天这样的就很顺手了。 这招猛虎下山还没来得及激发就溃散了,杨在天又被岳舞一拳打倒在地,引得一阵哄堂大笑。 “岳捕快威武!” 甚至不少督抚司看热闹的人大声呐喊起来,尤其是那些车夫很是来劲,毕竟岳舞可是正儿八经的“自己人”。 一闹腾惊动就大了。 在杨在天怒吼着发起第五次冲锋又被岳舞一脚踹倒在地时,他的援兵终于到了。 “住手!” 来的这位是督抚司两大副司首之一的姜半乾,他和杨家交好,杨在天就是通过他在督抚司谋得一个捕头的位置,也是姜半乾安排杨在天今天过来正式露个脸,沾个喜气。 督抚司在这次扫荡梁都内妖怪的大战中出尽了风头,想要挤进督抚司的人多如牛毛,姜半乾仅仅给杨在天安排了这么个露脸的机会,可见他对杨家有多关照。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脸露在大门口的地上了! 岳舞果断住了手,但没住嘴,大声说道:“回禀大人,此人是个盗马贼,恶意在督抚司门口当街纵马,撞到了苍蝇蚊子踩到了花花草草,挑衅我们督抚司的威严,属下正在捉拿此贼人。” 姜半乾嘴角直抽抽,这种扯皮的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打赢了谁就有理,打赢的人获得了话语权,杨在天想解释什么,张张嘴感觉自己没脸说话。 甚至说不了话,脸都被打成猪头了,说话声音都走调,气得他想上大黑马回去,又被岳舞踹了一脚。 “盗马贼还想毁灭罪证吗?” “你给我等着。” 杨在天咬着牙恶狠狠的盯了岳舞一眼,灰头土脸掩面而去。 姜半乾阴恻恻的打量了岳舞一眼,淡淡说道:“知道维护我们督抚司威严,是个很有前途的同僚嘛,你是何人?” 没等岳舞说话有个马屁精已经抢着回答了:“回姜大人的话,这人叫岳五,是个初晋捕快。” “哦?” 姜半乾的目光越发阴冷了几分,“原来你就是岳五,不错不错····” 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督抚司三大巨头之一,自然不会认识底层的无名捕快,岳舞在这次打怪大战中立得头功,他在立功名单里见过岳五这个名字,原本也没在意,如今嘛···· 不错不错,你给我找麻烦我也给你找麻烦。 之后的庆功大会岳舞的头功变成了一个在战斗中英勇负伤的捕头,叫催又生。 据说这家伙被一只三阶妖怪追的上天入地,好不容易活了下来,负伤多达十几处,是这次打怪中督抚司最惨的一个捕头。 之后领功劳的也都是那些捕头,一个个意气风发,岳舞也就是坐在人群里看别人装逼,颇有前世开表彰大会的味道。 叶获这样一语点破关键的大功也没获得多大的好处,只获得一个安慰奖。 督抚司确实是个适合梁都青年才俊露脸的舞台,怪不得工作效率低到发指的程度,连这么多小妖在梁都肆虐都没有办法。 178 不小心打死 孟之羽对此很不满,岳舞在这次打怪行动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两次都是他给出了准确的信息才能大获全胜。 信息对于督抚司来说尤其重要,不然就算你有天大的气力也是枉然,连妖怪都找不出来你能打谁去? 赏罚不明的督抚司毫无前途可言。 文馨颇有些无奈,说道:“我从我二叔那打听到怎么回事了,是姜副司首强行拿掉岳五的头功。这事原本需要三个司首一致同意才能通过,有一个人反对就没法通过了,所以他也没办法。” 孟之羽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如此督抚司不过是个摆设,难得我心,让我心灰意冷。文馨,以后我就不陪你在这里厮混下去了,没意思。” 文馨一怔,疑问:“你要去哪?” “不知道,反正不待在督抚司了。” 孟之羽愤而辞职,而这一天还发生了件奇葩的事,正在督抚司上上下下庆功的时候,关押在督抚司牢笼里的不少妖怪全都跑了,包括那只狐狸精和熊精。 顿时,督抚司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庆功宴草草结束,所有人都被紧急赶出去追捕这些妖族逃犯。 孟之羽可以潇洒的一怒辞官,其他人未必潇洒的起来,毕竟能在督抚司混个职位并不容易。如今督抚司声名鹊起,多少人打破头都想挤进来,你倒是反而出去给别人腾位置了,只能被笑成傻。 世事无常,到底谁傻谁又能说得清。 叶获原本是正九品的官职,这回的安慰奖升了一级,可以领到从八品的工资,每个月差不多能多领一两银子的工资。 在岳舞看来叶获的功劳比他要大很多,这次能快速的清除大批量的妖怪全都是因为叶获的一语点破,但这样的大功劳竟然被轻轻带过,或者说根本无视了,才给个安慰奖,跟李公子同待遇。 李公子好歹也从从九品升到了正九品,岳舞则是原地踏步,头功直接被取消,毛也不给一根。 就连老实人邵步惊也颇有微词:“不是说头功是你嘛,怎么又换人了呢,逗我们玩的吗····” 那个姓姜的跟杨家关系很好,应该就是因为打了杨在天的事让他发难了。 岳舞最关心的是自己这次损失了多少,问:“头功能得到什么?” 邵步惊说:“据说直接让你从九品的官职提升到正七品,连升五级,可不得了!这得奋斗多少年你知道吗?我在督抚司兢兢业业的干了十来年,才从七品,你一步就能到位,实在让人羡慕。这样的事都能被人一句话抹去,又实在让人无语至极。” 就是升点官不给钱?忒小气。 岳舞好生失望,反而不怎么在乎了。 官职不官职他无所谓,只想能多来点钱,只是升官职的话,无非是月薪从三两三升到了八两二,损失不大,无所谓。 再让他去捉那些逃犯自然也没什么动力了,何况他已经地阶了,就算那只熊精找上门来算账也不怕了,不定还给他送了颗妖丹。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呆在督抚司,就算在街上瞎晃荡也要留在外面,免得被人找麻烦。 不知不觉晃荡到了杨家外面。 或者说他特意来看看杨家的动静,杨在天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也不能不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必须注意杨在天的动静。 “····杨家高薪招长工,薪水高福利好,穿得好伙食还好,包吃包住包你致富,有意者速速前来····” 杨四在杨家门口大声吆喝,但根本没有人应聘,甚至有心动的人也立马会被好心人拉住。 “不要去,这家绝对不要去,很容易会死的。” “不会吧,做长工还会死?” “隔三差五就会死,不信你可以试试。” “这种事我可不敢试,万一真死了亏大了。” “不是吧,怎么做长工还会死呢?” “人莫名其妙就死了,家属来问都说是偷了主人家东西逃跑时自己不小心摔死的。” “这都能摔死?” “可不,每一个都是这理由,其他的理由都懒得编了。” “以前有一阵也有过这种情况,隔三差五的死人,后来又消停了。不知道怎么滴,这一阵又来了,又已经死了好几个,透着邪门····” “太邪门了,这家绝对不能去。” 杨家斜对面的屋檐下聚拢了不少人窃窃私语着,岳舞凑近人群听了会,最后目光落在了对面不断叫喊着的杨四身上。 这一幕跟岳三的死何其相似。 岳三死的时候他不知道,这回就赶上了。 杨四身为杨家的管事之一,这种事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不肯说出来而已。 杨家势力庞大,死几个下人官府管都懒得管,就算有家属报案也不会理会,老岳那样纠缠着杨四死缠烂打要到二十两银子赔偿已经算是不错了,别人还没有呢,丧葬费都要自己出。 你家里到处都是金子银子的吗?是个人进了你家都偷东西!? 这事肯定有古怪。 至于什么古怪,懒得想,等着杨四就行。 杨四吆喝了半天,没有任何一个人应聘,也没在意,折腾到饭点就收工,晃晃悠悠的往城门口方向去,显然是要去安然居小酌几杯。 这家伙区区一个管事怎么就能天天去安然居喝酒呢? 安然居那掌柜怎么又不举报他了? 想起这两个人岳舞就有气,没等杨四走到城门口就把他拖到了城墙根下。 杨四不过是个黄阶而已,在岳舞手里已经跟拎小鸡一样,拎着他扔到了地上。 “是你!” 忽然受到袭击杨四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看清是岳舞后更是脸色有些苍白,勉强挤出点笑容,说,“贤侄,我跟你爹那是至交好友,咱们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何至于如此!” 岳舞一脚踩住了他的头,冷冷说道:“你跟我好好说才有可能活得下去,怎么选择在你。” “贤侄想知道什么?我说还不行嘛!” 杨四上回被岳舞打了一顿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岳舞这回的气势更足,他越发心里发毛,生怕这回真被岳舞弄死,连连求饶。 岳舞问:“你们家那些长工是怎么死的?” “就是偷我们家东西····啊!” 话音未落杨四一声惨叫,被岳舞踩扁了好几根手指,冷汗汹涌而出。 十指连心啊! “说人话,不然下一脚是你另一只手。” 杨四拼命把另一只手缩了回来,竹筒倒豆子一样倒出来:“我们家在天少爷练功的时候一时兴起就会拿人试招,那些下人都是被他不小心打死的。” 这算不小心吗? 179 寻找种子 人居然是杨在天试招打死的? 你试招拿这些普通人当目标? 想到这样的情形岳舞一阵头皮发麻,杨在天放出化形技能猛虎下山偷袭家里的下人,谁能不死?一般的地阶在被偷袭的情况下也不一定挡得住,何况是那些普通人。 这个人······ 毫无人性。 打得轻了。 绝对需要人道毁灭。 杨四还替主人争辩:“我们在天少爷人其实挺好的,就是有些时候练着练着特别想看看他招式的威力或者别人的真实反应,就忍不住拿人试招····他····他其实没有恶意的····” 打死人了还没恶意? 虽然打死几个下人对杨家来说算不上什么事,但这种事可大可小,真闹腾大了杨家也受不了,只好把杨在天送出了梁都,感觉风头已经过了才回来。不想杨在天还是这么喜欢拿家里的下人试招,老毛病又犯了,杨四也很无奈。 “以后不要招外人,你们杨家闲人也不少嘛,让他们给杨在天试招呗,看看你们杨家会不会肉疼。” 杨四满满都是尴尬,伺候人的事我们本家人谁也不干的呢,何况冒这么大风险。 附近招不到人了我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招嘛,梁都最不缺的就是人。 “我们杨家上层已经对这事引起重视了,一定会看着在天少爷,不让他继续胡闹····” 话音未落有人急急忙忙跑过来大喊:“四哥,在天少爷发疯了,说什么不信是猫,追着人放大招,已经打死好多人,还都是我们自家人啊····” 他猛然发现杨四被岳舞踩在地上,吓了一大跳,“你是谁?” “报应来了。” 岳舞不由乐了,很愉快的收回了脚放过了杨四。 杨四顾不得想太多,爬起来急急忙忙往回跑,岳舞远远跟回来看热闹。 杨家这回确实热闹了,杨在天被岳舞当街羞辱,灰头土脸的回到家越想越恼火,尤其是他的拿手绝技猛虎下山竟然被当成猫,实在不甘心,为了验证这一招的威力见谁打谁,接连打死打伤十几个人才被随后赶到的强者控制住。 这种事到不了督抚司,就算到了督抚司岳舞也管不上,岳舞打量了自己身上这身威风凛凛的督抚司捕快公服无奈的叹了口气。 只能管管没背景的小妖怪,这些有背景的大妖怪都被满天神佛保护起来了。 就算想杀了这个杨在天也没有机会。 难怪孟之羽心灰意冷,这个世道就这样,认真不得。 好人未必有好报,恶人也未必就会有恶报。 但愿长醉不复醒吧。 “五哥····”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旁边,赶车的是岳八。 车帘挑出,现出杜雅兰那张成熟里带着些许妩媚的脸,依然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上车。” 这回被当街逮住想跑也跑不了,岳舞正有些意兴阑珊,也就上了她的马车,一屁股挨坐在杜雅兰身边,反而把杜雅兰吓得下意识的躲开了些。 岳八很快赶着马车向前,车厢里反而一阵沉默。 岳舞用力嗅了嗅,满满都是惬人的香味,这个马车里就是个温柔乡。 他满是疲惫的枕着杜雅兰的大腿躺了下来,居然很快睡着了。 和杜雅兰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玩笑,谁让他捡了人家的儿子呢。 杜雅兰和高恶中两母子在高家的地位一直很尴尬,高恶中喊岳舞爹更多的因素是为了恶心高家,杜雅兰何尝不是呢? 这两母子可以说没安什么好心,把岳舞架起来烤,偏偏高家更无耻,不管。 这事谁管谁丢人。 不理睬,长久下去丢人的只会是这对母子而不是高家。 有些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很微妙,处在某一个平衡点互相装模作样,一旦打破平衡点要嘛再找个平衡点,要嘛直接就断了关系。 杜雅兰没想到岳舞直接枕着她睡了,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打量他沉睡的模样,仅仅一年,似乎成熟了许多,原本稚嫩的脸上现出了饱经风霜的刚毅。 她倒是被勾起了一丝兴趣,久久的看着这张相当普通的面孔。 “嗯?地阶了吗?” 才一年多没见竟然已经突破了地阶,这修炼速度比天才还要天才,简直是奇才了! 虽说梁都有不少十六七就能突破地阶的天才,但那都是有庞大家族栽培的人,而且很小的时候就悉心培养,花费的时间其实不少,一年时间就跨越大境界是不可能的,这个不起眼的家伙竟然做到了? 这个发现让杜雅兰吃惊无比,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岳舞一番。 马车进了高家院子后杜雅兰也没有下车,依然静静的看着满是疲惫的岳舞沉睡的样子,只是吩咐岳八去厨房帮忙。 直到一桌好菜都准备好了后,杜雅兰才伸出纤纤玉手捏住了岳舞的鼻子,透着调皮。 岳舞很快被折腾醒了,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问:“我睡多久了?” “天黑了。” 杜雅兰笑说,“到家了,吃饭吧。” “真的到家了吗?” “是啊。” 杜雅兰笑说,“你是我那孩子的爹,我是你那孩子的娘,这里肯定是你家。” 岳舞还是没动弹,说道:“你找我这么久肯定是有话要说,不要打哑谜,也不用弯弯绕,累人的很,直接说就好。” 杜雅兰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看到一颗种子。” 种子? 不会就是那颗在自己身上生根发芽的种子吧? 杜雅兰怎么会找这颗种子? 莫非她跟当初那个叫索天鹰的家伙是一伙的? 这个问题让岳舞很是意想不到,怎么会这么巧! 既然说开了,杜雅兰也不藏着掖着了,又说:“我们查过了那天在那附近出现过的所有人,发现你可能就是导致遗失那颗种子的关键人物。正好我认识你,所以····我主动接下了这个活,没有让他们把你抓去严刑拷打。” 为了寻找那颗种子的下落他们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查询了出现在那里过的每一个人,而且还是秘密调查,耗费这么大的精力可想而知问题的严重程度,一旦找到岳舞头上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为了寻找那一颗种子,可以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这么说还得谢谢她了! 问题是你们又是谁? 当时带着那颗种子的索天鹰被文馨追捕,索天鹰肯定不是官方的人了,而是某个江湖门派或者神秘组织的人,杜雅兰竟然跟他们有关,也让人想不到。 岳舞静静的看着杜雅兰,有些看不懂这女人,问:“那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对我们很重要。” 杜雅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你见过?” “见过。” 杜雅兰大喜,问:“在哪?” “那玩意钻我身体里去了,找都找不到。” 杜雅兰一阵无语,有些呆滞的看着岳舞,眼神里透着古怪。 “那到底是什么玩意?” 岳舞其实还是很担心那颗种子的问题,什么时候把他吸干都有可能。 杜雅兰叹了口气,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吃饭吧。” 180 锦衣夜行 “你不要再问了,我只要知道那颗种子的下落就好,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 杜雅兰再也不提那颗种子的事了,反而对岳舞亲密了不少,亲热的挽着岳舞下了马车,整得跟老夫老妻似的。 岳八有些疑惑的不断打量着那辆马车,似乎在检查马车有没有被震坏。 而且这回杜雅兰貌似更入戏了,真有假戏真做的趋势,全然不在意彼此间的触碰,甚至颇有主动献身的意味。 一颗种子而已,这么大魔力的吗? 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敢跟杜雅兰过多纠缠,吃饱喝足也就走了。 世事就是这么奇怪,当初岳舞想跟杜雅兰发展点超友谊的事,被各种戏耍,如今杜雅兰主动想发展超友谊了,他则不想了。 搞不清楚杜雅兰具体什么身份的话只会把自己置于险地,远离为妙。 出来的时候虽然比较晚了,岳舞还是拒绝了岳八送,独自步行着晃悠回去,走着走着被一队城卫军拦住了。 自己穿着督抚司捕快的衣服,城卫军拦着自己干嘛? 大水来冲龙王庙。 “岳五,混的不错嘛。” 说话的这人竟然是胡耀,好久没见这家伙了,貌似在城卫军里混的不错。 环境决定一个人的高度,胡耀死里逃生的来到城卫军后再也不敢懒散了,那是相当的努力,又在这次打怪大战中表现良好,升了小队长,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看到岳舞这个老熟人就想炫耀炫耀自己如今的成功。 黄阶圆满的修为了,很快就要突破玄阶了哦! 才一年多时间就有这样的进步已经很难得了,在他们这些低级城卫军里已经是天才般的人物,很受追捧,让他很有些飘飘然,看到岳舞还以为他依然在督抚司当车夫呢,那是相当的有成就感。 一个人自以为成功的时候特别想在以前认识的人面前刷个存在感,否则岂不就是锦衣夜行? 偶遇岳舞让胡耀自信心爆棚,颇有睥睨天下的气概。 “相识一场也是缘分,以后有什么事跟我说,我罩着你。” 说来胡耀和岳舞没什么矛盾,以前在老掌柜手下混日子为了表现自己才处处针对岳舞而已,如今时过境迁,他的境界自然也跟着升华了,自然也大度了。 该大度的其实应该是岳舞这个长期受他欺负的人,他是欺负人的那个,自然可以轻轻放下,受欺负的那个人则会留下心理阴影,不是他想一笔勾销就能一笔勾销的。 岳舞还真没把他这样的小人物放在眼里,当初那点事过了也就过了,你不提我也懒得提,只要你自己不作死就好。 “呵呵,谢了。” 岳舞随口敷衍一句,你能罩我什么? 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了,不屑于搭理你而已。 “小五,你怎么在这?” 岳舞正要走,岳二冒了出来,“我正要找你呢····” 胡耀这些人连忙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百人将大人!” “哦,继续巡逻。” 岳二摆摆手,又忽然拉过胡耀说,“小五,这是我手下一个兵,叫胡耀,很不错的,人聪明还勤快,我把他当心腹培养了。” 胡耀有些回不过神,看岳二和岳舞亲密的样子显然远远超过他这个心腹啊! “这是我弟弟,亲弟弟,往后长点心。” 岳二说完就搂着岳舞的肩膀走了,留下胡耀一阵凌乱。 乔三怎么和岳五是亲兄弟呢? 同母异父的吗? “小五你住哪?二哥白捡的那个家实在不方便回去,一个女人两个孩子,吵闹的很,二哥得跟你一起住一阵再说。” 白捡的婆娘自然没有那么好占的便宜,这事让岳二很头大,对于他来说又不是什么好事,还要替乔三养老婆孩子,更多了一重折磨。 人生一步错步步错,只会越陷越深。 他唯一的办法也就只能是给自己重新找个住处清静清静了。 岳舞把他领回第六城的院子,多个岳二住自然轻轻松松,进门就见小九兴高采烈的喊:“五哥五哥,七姐可厉害了!她获得了代表我们兵院参加这次梁都大比的资格呢!” 梁都大比? 这个词貌似有些耳熟,好像在酒糟鼻那听到过,具体是什么意思真不清楚。 “小九,梁都大比是什么?” 小九看了一眼跟进来的岳二,不认识,以为是岳舞的朋友,拉着他说:“梁都每三年要举行一次大比,很多人参加的呢。不过,参加的人要用一个金币做赌注,输了也就没了,但只要一路赢下去,可以赢到很多很多钱哦!最后获胜的那个人赢得所有人的一个金币,起码好几十万。” 几十万金币?! 听到有这么多金币岳舞本能的瞪大了眼,呼吸都急促了,他缺的就是这么大笔的钱啊! 欠了飞虎猎妖团那么多钱还没还呢。 梁都大比每三年举办一次,是互相交流和学习的机会。 当然,这是官方说法,实际上都是想赢得最后的大奖,再不济也能和高手们互相切磋一下增加实战经验,所以热度还是很高的,可以代表单位也可以代表个人出战,只要出得起一个金币的赌注很就行。 具体的级别则被分成了五组,黄阶、玄阶初期、玄阶中期、玄阶后期和地阶,年龄要求二十五岁以下。 这个年龄段主要都是玄阶的事,但彼此境界差距太大的话又没得玩,只设立玄阶一个组的话玄阶初期的人肯定不会去参与,玄阶中期的人也参与不了,所以玄阶被分成了三组。 玄阶初期和玄阶后期的差距大了去了,彼此不在一个档次,分开了后相对来说同是玄阶也不会出现秒杀的局面,增加了可看性,玄阶初期的人才有参与的动力。 事实上每次参加的都是玄阶初期人数最多。 很多天才都喜欢在梁都大比中一显身手,成功了就能暂露头角,甚至获得大人物青睐从此一飞冲天。 岳舞最关心的则是到底能赢得多少钱,自己参加哪个级别的比赛才能坑到最多的钱。 目前他除了兵家战神诀是地阶外其他功法都是玄阶初期,但有需要的话他可以着重提升其中一两家的功法到玄阶中期甚至玄阶后期,反正手里的妖丹还很多。 最保险的自然是参加玄阶初期的比赛了,地阶的比赛不一定就能稳赢,参与的人也不会多,弄不到几个钱,没有参与的必要。 岳二笑说:“这事我知道,以前总想去参加结果一次都没参加过,如今想参加都不行了,二哥我正好超龄了。” 岳舞才想起介绍岳二:“小九,这是二哥,你不认识了吗?” “二哥?” 小九不可思议的看向岳二,她以为二哥早就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小七闻言也跑出来,她年纪大一些要比小九更有记忆:“啊,真是二哥!” “小七小九,几年不见都长大了,二哥抱一抱!” “不抱不抱,长大了。” 181 老牛肯定要吃嫩草 岳家兄弟姐妹多,难得能聚在一起,但又已经死了好几个,欢快过后又很忧伤。 岳二狠狠捏了捏拳头,说道:“你们放心,二哥一定会替他们报仇的。” 岳大当兵死的,怎么死的都说不清,四姐被妖怪吃掉的,吃她的妖怪是不是已经被杀了也说不清,能说清的就是岳三的死了,那是被杨在天试招打死的。 但杨家势大,让他们知道仇人是谁的话反而容易做出冲动的事,只会白白送死,更不能说了。 岳舞有些无语。 很多时候能活下来就不错了,甚至连尊严都可以不要,替亲友复仇这种事本就很奢侈。 其实谈也不要谈最好,甚至假装不知道才能活得更好些。 但有些人又确实很想打死,比如杨在天。 第二天一早岳舞一出门就遇上了一个熟人,温蝶。 顿时心里一个咯噔。 自己想找别人复仇,何尝没有人在找自己复仇呢! “呀!好人你住在这里吗?” 温蝶比一年前要沉稳了很多,看到岳舞时很有些欣喜,“好久不见了呢,这段时间你上哪去了?我想找你都找不到。” “我出了趟远门。” 岳舞疑问,“你在这里干嘛呢?” “我在找我爷爷啊,我怀疑我爷爷就是在附近失踪的。” 温蝶的目光很认真的在附近搜寻了一圈,又说,“这么久以来我找遍了附近这一圈,反反复复的查找过,一点一点排除了我爷爷可能去的地方,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很快就能找出·····” 她脸色忽然又一垮,一脸的黯然,“我爷爷很可能已经死了。” 都一年多了,还能不死吗! 这丫头也太死心眼了。 你爷爷的尸体就在你眼前不远的地方,应该已经烂了吧···· 居然找上门来了,迟早会被她查出来,要先把她杀了吗? 无冤无仇的····· 不是,有冤有仇的。 这可咋整? 正确的做法就是先下手为强,杀了她一了百了。 但,真的下不了手啊! “你吃早点了吗?我正要去吃早点呢,一起吧。” 她欢欢喜喜的拉着岳舞去二丫家的早点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比一年前已经轻快多了,她爷爷的失踪应该也已经接受下来了,毕竟不管怎样生活还要继续。 阵法师是个很吃香的职业,她如今是个二级阵法师,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不难。 如果没有生活压力,人自然也会轻快起来,说着很多她遇上的各自琐事,岳舞则只是敷衍的应和着低着头只顾着吃,神情很有些恍惚,连二丫跟他打招呼都没注意到。 “好人,你要去上值了吗?我今天休沐,闲着没事,跟你玩一天好不好?你不说话算是你答应了。” “啊?” “我说我今天会很无聊,来梁都这么久也没什么朋友,难得又遇到了你,你算是我在梁都最早认识的人,肯定是我的朋友嘛,所以我要跟你一起玩····” “我上班····上值呢,不方便的。” “我可以等你,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嘛。” 说完早点温蝶居然真的不走,要跟着岳舞去上班,这是闹哪样? 整得跟女朋友似的,太闹心。 原本温蝶这样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子愿意跟他亲近是很开心的事,但因为她爷爷的事心里就跟扎了刺一样,很是别扭。 “好人,你在哪上值?” 温蝶挽着岳舞的胳膊很是亲昵的出了早点铺。 二丫长长叹了口气:“看来没戏了。” 大丫白了她一眼:“你都一百多岁的人了还想老牛吃嫩草?” 二丫瞪她一眼:“老牛肯定要吃嫩草。” 岳舞心里则是不断往下沉,他感觉,温蝶很可能已经怀疑她爷爷的失踪跟自己有关了,靠近自己只是为了查找证据。 他又不能不让她查,免得显得做贼心虚坐实了她爷爷的事跟自己有关。 这就纠结了。 也没有办法,只好装出若有其事的样带她去督抚司看看:“我在督抚司做事呢,外人进不去的。” “是吗,督抚司啊!我还以为你是哪个衙门的衙役呢,呵呵····对了,督抚司是干嘛的?” “督抚司····也就是个衙门,比较大一点的衙门,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管一点。” “你这是当官了?” “就一个捕快,最小的,平时就干点打杂的事,以前还当车夫呢,最近升了职。” “好厉害哦!捕快就好厉害的样子了,以后谁要是欺负我就喊你帮忙,你可一定要帮我。真的有人欺负我的呢,有个家伙仗着在阵法方面比我厉害一点点整天要说教我,烦死我了哦····回头你帮我打他,不对,直接把他抓走最好····” 岳舞只想把温蝶糊弄过去,偏偏温蝶还说个没完,好像真对他的工作和生活很感兴趣一样,走一路问一路,颇有热恋中男女的味道,但岳舞如坐针毡。 其实也无法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怀疑他了,也有可能是疑神疑鬼,不定她真的对他产生了兴趣,毕竟岳舞给她的感觉也算不错,至少是个好人。 一直到了督抚司门口,温蝶确实不能进去,站在门外久久不去。 岳舞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连忙往里走,又看到文馨正在门里看着他。 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看着他,这种感觉却让他很不好。 文馨淡淡说道:“这姑娘不错,几时办喜事?” 啥? “一个朋友而已。” 岳舞讪讪的笑了笑,和文馨原本建立的一点暧昧关系似乎也被这一阵的忙碌给整没了,真是心累。 “对了,那个事的条件是什么?” “什么事?” “我二哥的事。” “那件事我们家付出的代价不小呢,你反正也还不了,算了。” 呃? 这么大方的吗! “具体多大?也许我能还上呢。” “到了那个层次很多事都是互相利益交换,具体多少数额就不好判定了,非要说价值的话,起码价值百万金币以上,你还的了吗?” 百万金币以上啊! 那些老家伙太特么贪心了! 岳舞无语的拍了拍额头:“需要暖被窝的吗?” “需要啊,我修炼的是冰系术法,可冷了,每天冻的受不了。” 182 捉奸要在床 孟之羽刚走他空出来的位置马上就被人占了。 占这个位置的人就是刚刚获得头功出尽风头的崔又生。 这个家伙满身都是伤,包得几乎像只粽子,但又都是皮外伤,看着热闹其实伤的并不重,而且把他这身伤当成了功勋到处炫耀,说得他有多英勇,简直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有多英勇呢,其实是他和一只三阶妖怪单挑的时候还没过两招就跑了,被那妖怪追了两个时辰打的,能活下来确实是奇迹。 居然因此获得了头功。 他更是因此得意洋洋。 这是巨大的肯定,让他享受着飞一样的美妙感觉,很有些飘飘然。 岳舞来到大办公室时这个家伙正在训话,意气风发神气活现,看到岳舞就瞪眼:“你,怎么回事?竟敢迟到,这是给本捕头摆面色看吗!” “现在离上值时间还早了半刻钟。” “是吗?哦哦····那也是你不对,应该更早点来上值才对嘛,其他人不都比你早嘛,你这态度要不得,迟到就还要找借口,忒不要脸····” 崔又生趾高气昂的说教了一大通,岳舞完全没有这个耐心听他废话,完全无视了他,转身进了文馨的值守房。 文馨又在整理什么案卷,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给你暖被窝啊。” 岳舞从角落里拿出文馨的铺盖卷,在她身后的地上铺开,钻进去就睡。 文馨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埋头看案卷。 不久,那个崔又生推门进来,气呼呼的说:“文馨,你这一队人不行啊!竟然如此目无尊长,实在太岂有此理了!” 文馨抬了抬头:“怎么了?” 崔又生说道:“我堂堂一个捕头第一天过来就好心好意的指导他们的工作和生活,他们居然爱理不理,毫无热情可言,连个掌声也没有。尤其是那个叫岳五的带头就走了,其他人一个个的都找借口走掉,明显就是落我面子,太岂有此理了!必须找出一只鸡杀一杀,杀鸡儆猴嘛,给我立个威。我看就拿那个叫岳五的打杀打杀吧,就是他起的头······” 文馨淡淡说道:“岳五那人还是很不错的,我想你有误会了。” “那个家伙目无尊长态度恶劣,竟然敢跟我堂堂一个捕头顶嘴,换了在我以前那个队直接就要先扇他五十个耳光再说。我决定把他抓回来当众扇一百个耳光,才能震慑住这一队人,这件事你必须支持我,才能让我立个威。我尊重你才来跟你说一声,免得你回头对我有意见····” 忽然他发现文馨的值守房里竟然有人在睡觉,吓一跳,猛一看,竟然就是那个岳五,顿时如受雷击。 这一刻崔又生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太不可思议了! 这两人······ 明显有不可言说的关系。 这就尴尬了。 他之所以抢着换到文馨这个小队来就是想抢个和文馨发展发展的机会,不定成了呢!他就能至少少奋斗五十年,甚至一百年。想不到啊想不到,她的值守房里居然有别的男人睡觉,对他的打击无异于五雷轰顶。 问题是,哪个男人不比这个岳五强? 尤其是我崔又生,天才中的天才啊! “没事了?” 文馨淡淡的说,“没事就出去,我忙着呢。” 你是忙着想和男人睡觉吧? 大白天的在值守房苟且,贱货! 崔又生心里大骂,一脸郁闷的退了出去,越想越气。 你要是想找男人睡觉不也得找个匹配点的吗?好像找个像我这样的捕头,随便找个下贱的捕快算什么? 他堂堂一个捕头,还是个荣立头功的捕头屈尊来到这个小队,你们不是该特别欢迎的吗,竟然还处处给我气受。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扭头去找姜半乾告状,要抓岳五一个现行,上值时间竟然····苟且。 只是,他带着姜半乾冲进文馨的值守房时岳舞已经走了。 文馨又不傻,既然被人撞到了自然不能容许岳舞再呆在她这里,刚打发走岳舞门就被粗暴的撞开,顿时恼火无比,抬头怒目:“干什么?” 这就更尴尬了,捉奸要在床嘛。 还是姜半乾老辣,笑呵呵的说:“听闻贤侄女工作繁累特意前来慰劳,贤侄女一定要劳逸结合,免得累着了身体,老朽不好跟令尊交代。” “对了,姜大人。” 文馨顺势说道,“下官在整理大量案卷后发现就在我们督抚司附近很有可能隐藏着一只吃人的妖怪,竟然每隔天都会有人失踪,而且已经长达数年之久。这样的妖怪危害相当的大,应该重视起来。” 督抚司附近都有妖怪? 这个问题就大了,往大了说是督抚司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往小了说对督抚司也有威胁。 “竟有此事?必须严查。” 姜半乾当即说道,“既然这事由贤侄女发现的就由贤侄女负责吧。” “好啊。” 文馨说道,“我们小队有崔捕头这样的高人在还能办不成这样的小事嘛,崔捕头,这事就看你的了,再立个头功给我们小队长长脸。” 崔又生顿时有些傻眼了,你们说你们的,我就是听听而已,怎么绕到我头上来了? 姜半乾也听出味来了,这个崔又生就是个草包,把人家文馨得罪了。 原本找个崔又生就是他为了把岳五的头功顶掉随便拉过来的人,这事闹起来最后尴尬的会是他,连忙闪人。 “你们好好研究,一定要抓到这只妖怪,祝你们马到成功。” 崔又生苦兮兮的看着姜半乾离去的背影,捉个奸怎么把自己赔进去了呢? 他看到妖怪都有些害怕,心里落下阴影了,还让他去捉妖怪,这不是坑人吗! 何况这个小队里没人听他的,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捉什么妖怪。 他硬着头皮说:“文馨,就我一个人去吗?” “全队都去了。” 文馨说道,“你这样的大英雄一定比他们更强对吧?加油,不要落在后面丢了面子。” 全队都去了? 我怎么不知道。 我可是和你平起平坐的捕头,弄得成了你手下一样,这可不行。 你都不出门我也不出门,回去找几本书呆值守房看去。 崔又生默默转身回了他的值守房,压根就不出门。 我堂堂一个捕头抓什么妖怪! 183 蜘蛛人 其实岳舞也懒得捉妖怪,感觉毫无动力,最少需要缓一缓。 缓个三年不算多。 捕捉妖怪费时费力还要冒巨大的风险,完全跟一个月三两三的工钱不匹配。 一个月三两三不就是摸鱼混日子的吗? 这种事更应该由那么些高薪的捕头干才对,他们这些小捕快就算找到了妖怪不定还白白送了菜,亏得慌。 但督抚司的捕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吹牛打屁才是他们那个圈子该干的事,正儿八经的脏活累活全得捕快干,捕快们的积极性也不高,所以工作效率自然很低。 文馨算是个真正在做事的人了,她这个小队全都被散出去查找线索,别人有自己的队伍,岳舞孤家寡人一个,出门还被温蝶拦住了。 这女人竟然真的守在门外等他。 “好人哥哥,你这是要去哪?” 看到岳舞出来温蝶脸上绽放春天般的笑容,如沐春风,甜蜜美好,兴冲冲的迎过来。 “查案。” 岳舞看到温蝶心里直咯噔,这女人看来是彻底盯上他了。 是不是该弄死她呢? 弄死她造成被妖怪吃掉的假象也不是蒙混不过去,就是····可惜了点,年轻又漂亮。 要不····先奸后杀?免得浪费了。 岳舞看着她一阵胡思乱想。 人的际遇常常让人无话可说,很多时候都由不得人选择,遇上温蝶时彼此就已经是仇人,根本就没有发展下去的可能。 “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温蝶欣喜的跟上他,而且很是自然的挽住了他的手臂,犹如热恋中的男女。 莫非挽住他才能施展杀招? 挽住了他确实跑不了啊! 岳舞心里直打鼓,暗暗提高戒备,但也只能带着她乱走了。 说是乱走也不算乱走,据记载,这个巷子里已经有好几家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就不正常了。 如果有强大的妖怪潜伏在这附近捕猎,确实防不胜防,一般人只会悄无声息的被捕杀。 如果是三阶妖怪的话,就算玄阶的人也很难逃得性命。 岳舞如今实力强了,虽然有了些底气,但对上三阶妖怪还是没把握,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他手里拿着照妖镜小心谨慎的走进这条巷子,发现这里几乎已经没有人迹。在繁华的第六城有这么荒废的地方真不多,能搬走的人应该全都搬走了,不肯搬走的自然也没了。 这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事,到了今天才被文馨发现可见督抚司的效率有多低劣。 这还是文馨通过查找大量卷宗总结出来的情况,比那些只享受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却什么都不干的家伙强太多了。 “好人哥哥,我害怕。” 气氛很有些诡异,温蝶有些惊慌的越发靠近了岳舞,甚至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让岳舞一颗心差点跳出来。 这匕首万一捅的是自己怎么办? 岳舞赶紧也抽出他的砍刀握在手里,免得被温蝶忽然袭击措手不及,然后尽量和她拉开距离,一脚踹开了附近的一扇门冲进去再说。 只为和温蝶之间拉开安全的距离,免得被她一手挽住一手捅刀子。 这户人家显然荒废已久,到处结满了蜘蛛网,甚至有大量的蜘蛛在蜘蛛网上爬来爬去。 这些蜘蛛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很大,足有脸盆那么大。 我滴个乖乖! 这不就是个妖怪窝吧! 他的忽然出现惊动了这些巨大的蜘蛛,最近的一只立马向他发起了攻击,展开毛茸茸的几只长腿往他脸上扑过来,甚至能看到它狰狞的嘴脸和锋利的口器。 这些蜘蛛是蜘蛛妖后代的话,还算不上妖族,只能算是妖兽,没有智慧只有本能,岳舞对付起来不难,一刀过去把它劈成两半,乱七八糟的汁液飞溅。 这一刀犹如战斗的号令,不断的有巨大的蜘蛛荡着蛛丝前仆后继的扑过来,甚至从附近别的房子里赶过来,源源不断的加入对他们的攻击,完全不顾生死。 这条巷子里应该已经没有其他非蜘蛛的其他种族了,它们估计饿得慌了,看到美食就疯了一样扑过来,看得岳舞头皮直发麻。 数量这么多的食人蛛一旦散出去事就大了。 但如果散出去也只会是这些食人蛛的末日,毕竟它们单体实力并不强,也就相当于人族的黄阶而已,虽然会造成一些平民伤亡,自然也会被一窝端,所以才始终不敢明目张胆的离开这里。 从而也说明了这些食人蛛的首领应该是很有智慧的妖族,但它们的数量繁衍太快,食物不够了的话冲出这条巷子是迟早的事。 这个时候岳舞只能火力全开了,抽出大斧疯狂砍杀起来,又快又狠,看得温蝶有些惊心动魄,没想到岳舞竟然是个这么恐怖的强者。 真是人不可貌相,完全看不出来嘛! 从而也让她越发认定她爷爷就是死在岳舞手里,一般人根本杀不了她爷爷的呀。 但,这样的强者她也很难报仇,一个不好还得贴上自己。 同归于尽也就算了,就怕白白送死。 一时间温蝶心绪有些凌乱,眼睁睁看着岳舞犹如战神附体般纵横来去,把出现在这里的食人蛛一一击杀,食人蛛来的速度还赶不上他杀的,他甚至放下大斧取出弓箭开始射杀,练练箭法。 很好的移动靶。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屠杀我子孙。” 两只大妖终于风风火火的赶到了,是一对看似中年的夫妇,岳舞甚至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见过。 又是老熟人! 这是那对他曾经见过的手拉手逛夜市的恩爱蜘蛛精,想不到老巢竟然会在这里。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只是,这对蜘蛛精明显都是三阶妖怪,而且还是两,他心里直咯噔,自己一个都未必打得过,何况对方还是两。 而且,自己这边貌似还有个拖油瓶。 “你赶紧走。” 岳舞抡起大斧护在温蝶身前。 看着这么恐怖的场面温蝶已经有些害怕了,畏惧的退了几步,但被这对蜘蛛精前后堵住。 “谁也走不了。” 母蜘蛛阴恻恻的说,“杀了我这么多后代还能走得了吗?我要在你们身上孵卵,让我的后代吸干你们的精血孵化出来,你们还能活着,眼睁睁的看着····” 那公蜘蛛则是色眯眯的盯着温蝶,说:“娘子,这个女人不如留给我吧,也许能造出蜘蛛人呢!” 184 脱了衣服全身都是毛 “你是不是皮痒了?” 母蜘蛛阴恻恻的目光看向公蜘蛛,“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不老实了,似乎对女人很有兴趣。” 公蜘蛛说:“我们都是人了,对女人感兴趣不是很正常嘛。你也可以对男人感兴趣,我不介意的。” 看来恩爱都是假象嘛,人一样,妖也一样。 母蜘蛛阴恻恻的目光又投向岳舞,似乎颇为心动:“这个小伙子倒也年轻力壮。” 岳舞一阵恶寒,你丫的脱了衣服会不会全身都是毛? 公蜘蛛则是大喜,笑说:“这个女人归我,那个男人归你,皆大欢喜,怎么样?” 母蜘蛛舔了舔舌头:“可以,也许真的能造出蜘蛛人呢。” 去你大爷的蜘蛛人! “我反对。” 岳舞拍了拍自己的捕快公服,威严的打断了它们的胡思乱想,“你们已经被捕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可以去牢里研究。” “你逃不了。” 母蜘蛛抬手撒过来一张大网,岳舞挥大斧劈过去,竟然劈不开,大斧反而被母蜘蛛的大网网住了,互相拉扯间,岳舞竟然扯不过这只母蜘蛛。 这只母蜘蛛起码是三阶中后期的修为,岳舞在她面前有些不够看。 这回糗大了! 莫非真要落得帮它造蜘蛛人的下场? 一时间岳舞头皮直发麻。 那公蜘蛛则是迫不及待的扑过来捉拿温蝶,色狼相毕露。 这些年他被母蜘蛛看得太严,好不容易有个尝鲜的机会,看着鲜嫩的人族少女兴奋无比,伸手就抓过来,拖到角落里美餐了再说,让这婆娘在这打死打活就当助个兴。 这个时候岳舞自身难保还真顾不上温蝶了。 也许,让她死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从此恩怨也了结了。 不想温蝶手里拿出一个阵盘一翻,一道光芒笼罩住了公蜘蛛,把它困在了其中。 “不好,这个人族会阵法。” 公蜘蛛大惊,在阵法里左冲右突就是冲不出来,急的它大喊大叫,“娘子快救我!” “活该。” 母蜘蛛阴恻恻的看了它一眼,淡淡说道,“那只是个困阵,死不了人。” 话音未落温蝶又拿出一个阵盘一拨,又一道光芒覆盖在困阵上,加上了一阵杀阵,被困在其中的公蜘蛛杀猪般惨叫起来。 岳舞看得都有些懵,阵法可以这么用的吗? 这两个困阵和杀阵岳舞也会布置,但布置起来需要时间,应用到战斗中就难了,如果能直接把布置好的阵法存起来战斗的时候直接拿出来用的话,阵法师就恐怖了。 竟然有专门存放阵法的阵盘,这玩意哪买的?自己竟然不知道,实在太落伍了! 岳舞的阵法造诣要比温蝶高的多,已经勉强能布置出三级阵法了,如果能把三级阵法事先布置在阵盘上关键时刻拿出来用,收拾三阶妖怪几乎能手到擒来。 这温蝶怪不得老是挽住他,真是怕他跑了。 一个困阵罩住他,想跑也跑不了。 就算他会破阵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在此之前估计都已经被她捅成马蜂窝了。 这是单向的困阵,被困的人出不来,外面人则能直接攻击到里面,被困的人只有挨打的份。高手争斗争之毫厘,被困住几乎就已经只有死路一条了。 温蝶的阵法造诣说不上高明,但阵法配上阵盘快速激发却能给高手造成致命一击。 没有见识过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操作,完全能以弱胜强。 岳舞猛然想起她爷爷留下的行军包里有好多个这样的阵盘,但他一直不知道怎么用而扔在角落里,敢情都是宝贝啊! 拥有宝山竟然都不知道。 岳舞看似得到了不少宝贝,其实能用的几乎没有,装酒的杯子只是杯子而已,照妖镜也不是战斗武器,那个生锈的高阶妖丹也已经没了,还有一把银月斧用一次就有可能被吸干,再也不敢用了,真有用的东西几乎没有,反而是这些不起眼的阵盘才是真正的宝贝,他却根本目不识珠。 但这个时候又不能拿出来用,让温蝶过了眼岂不就坐实了他杀了她爷爷?但不把阵盘拿出来看看里面是不是储存了厉害的阵法又拿母蜘蛛没办法。 这就郁闷了。 “好人哥哥快跑,困不住多久。” 温蝶的阵法造诣太差了点,困阵困不了三阶妖怪太久,杀阵也杀不了三阶妖怪,顶多能给它造成些伤害,难以致命。 她没敢去杀公蜘蛛而是转身就跑,母蜘蛛冷笑一声,扬手甩过来一张网把她给网住动弹不得。 “给你。” 岳舞的大斧挣不脱蛛网的束缚,干脆弃了大斧向它投掷过去,母蜘蛛侧身闪过,岳舞趁机抽出一杆长枪奔着被困住的公蜘蛛一枪捅了它个对穿。 “你敢····” 母蜘蛛想救援已经晚了,毕竟是多年的老夫老妻,眼见公蜘蛛被杀让她暴怒,愤怒的嘶吼着化身成一只五彩斑斓的巨大蜘蛛扑向岳舞。 妖族自然是原本的形态才能激发出最强的战斗力,这是只三阶后期的蜘蛛精,实力很强大,体型巨大,而且浑身都是五彩斑斓的毛。 脱光了是这样的? 果然浑身都是毛啊! 岳舞掏出灭神弩连着开了三枪,母蜘蛛化身后体型庞大战力飙升反而成了它的致命弱点,太大了,面对灭神弩根本躲不了,三枪全中,哀嚎一声又一滚化成一个中年妇人拼命的逃出去。 “小子,你给老娘记住!” 亏大了。 亏大了! 三支灭神弩弩箭全被它带走了,这可是三百金币啊! 最近没什么进账反而老亏钱,上哪说理去。 岳舞追出来时母蜘蛛已经逃得无影无踪,毕竟母蜘蛛修为比他要高的多,要逃他根本追不上。 “好人哥哥,救我!” 温蝶挣脱不开蛛网的束缚,焦急的求救。 岳舞一怔,这是杀了她一了百了的好机会。 死于妖怪之手,算是死得很正常,应该能糊弄过去吧? 岳舞握着刀好一阵犹豫,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默默把温蝶放了出来。 杀了她爷爷是因为她爷爷闯进他家里,算是误杀,再把她给杀了就太不是人了。 变成谋杀了。 他还做不到。 185 守株待兔 打扫了一番战场。 其实也就是挖了公蜘蛛的妖丹。 仅仅价值半个金币而已,结果亏了三百金币。 最近真的流年不利。 这一条巷子几乎家家户户都已经成了这些蜘蛛妖的窝,把残余的小妖砍杀了个干净,倒是在小巷另一头的一间房子里看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易枯荣和李有料被两张蛛网挂在半空中,就像两只被网住的大苍蝇一样动弹不得,看到岳舞简直喜极而泣。 “岳五岳五……快救我!救我……” 李公子快哭了,砧板上的肉一样等着被吃掉,这样的滋味实在太恐怖了! 易枯荣则是相当的尴尬,忙说:“这里有两只很厉害的蜘蛛妖,快把我们放下来,大家一起对付它们。” 李公子忙又说:“对对,我们一起对付它们才有机会逃跑,不然你也跑不了。它们很快就要回来了,你倒是快点把我放下来啊!” 岳舞懒得理李公子,把易枯荣放了下来,也算兑现了当初他叔叔易岁拜托关照他侄儿之意。 “多谢。” 易枯荣脱了困才把李公子放下来,说,“我们快回去求援吧,那两只蜘蛛妖我们对付不了。” “你们顶住,我去求援。” 李公子一溜烟跑了。 易枯荣一阵无语,好歹你拉着我一起去求援啊! 这个人…… 看来不值得交往。 “岳……岳兄,多谢相救。” 易枯荣郑重行了一礼,说道,“此前多有得罪,岳兄能大人大量不计前嫌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在下为此前小人行径郑重道歉,改天必定摆宴请罪。” 摆宴请罪? 没多大事。 “算了,没多大事,无需多此一举。” 岳舞懒得多事,忙着呢,没空玩这些虚的,真要感谢救命之恩你倒是可以像云惊雷那样给个百把万金币意思意思嘛。 易枯荣又忙说:“此处危险,我等先离开此处再说可好?” 那两只三阶蜘蛛妖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心里阴影面积很大,很有些局促不安。 岳舞说道:“无妨,那两只蜘蛛妖已经一死一伤,逃走了。” 易枯荣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他虽然见过岳舞大杀四方,但打杀的都是小妖而已,对付三阶妖怪明显有些吃力,这才过去多久,两只三阶妖怪也能对付了? 怎么可能! “对了,回头有人问起就说是我们合力杀的那蜘蛛妖。” 易枯荣猛摇头:“不行不行,在下得岳兄相救已经感激不尽,岂能再贪占岳兄功劳。” “就我一个人干的说出去没人信啊,何况是我与这位温姑娘合力战胜的,加上一个易兄才会更合理,不是吗?” 易枯荣顿时语结。 被救了还能白捡一个功劳? 这恩情更是大到没边了。 岳舞只是不想太高调,督抚司让他有些心寒,而且在督抚司高调只会给自己找麻烦,拉上一个易枯荣勉强战胜三阶妖怪,显得正常一些,这样的结果也能给自己省不少事。 至于跑了的李公子,自然毛也分不到一根了。 李公子带着文馨和崔又生赶到时就看到了在易枯荣的带领下击杀三阶妖怪这样的壮举,一时间易枯荣声名鹊起,让他悔恨不已。 岳舞则没有受到多少关注,顶多蹭易枯荣一点功劳。 “你都能独力杀三阶妖怪了?” 手下人有几斤几两文馨一清二楚,她把岳舞拉进值守房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点头,“不错,知道低调了。” “你领导有方嘛。” 岳舞又想给她暖被窝,但被文馨制止了:“大白天的经常会有人来,被告到上面去你会有麻烦的。” 大白天不行晚上行? 值得一试。 “我无所谓,反正我又没想嫁人,名声败坏点反而是好事,麻烦也会少点。” 还有这种理论! 算了,万一被姜半乾抓住文馨没事他的麻烦就大了。 岳舞只好放下了铺盖卷,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你晚上也要留在这里的吗?” “偶然会。” 文馨继续翻查着案卷,又说,“督抚司里真正做事的人很少,案件堆积如山了。我又查出好几处可能出现妖怪的地方,你闲着没事就去跑跑腿吧。” “啊?不好吧……很危险呢。” 岳舞只想摸鱼混日子,结果还要被文馨抓丁,看来混错地方了。 但文馨指派的任务他又不能不去。 不过,在他仔细查看过温蝶她爷爷留下的阵盘后已经信心倍增,六个三级阵盘外加九个二级阵盘,都封印了阵法,有这些宝贝在手无惧任何三阶妖怪。 四阶的妖怪能不能困住就不好说了。 唯一的难点是阵盘上的阵法是一次性消耗品,一旦激发了就得重新布阵。 布阵就很费劲了,以他的水平也远远达不到温蝶她爷爷的高度,用一个少一个。 试试手倒也是可以的,布阵的时候再头疼吧。 因为不可能抓着路人查看每一个人的牙齿,看他是不是个妖怪,那就闹笑话了,所以照妖镜还是有作用的。 越深入梁都中心区域人族强者越多,妖怪很少有进入第五层活动的,这次案子却发生在最繁华的第五城,还是在东城方向。 东城这一边有一座小山,环境秀丽,称作东山,附近是很多势力比较大的小家族聚集地,许家就坐落在东山下。 和许家纠葛这么久岳舞还从来没有到许家的老窝来看过,如今一见,门第高大,颇有几分霸气。 不愧是跟离山剑宗有关的家族,虽然只是个小家族底气却很足,在这一带相当的强横。 一般的小家族根本不敢招惹他们。 其实许家的老祖早就死了,如今当家的许家三房的地阶并不是离山剑宗弟子,而长房的许运豪虽然也是离山剑宗的精英弟子,但在离山剑宗并不起眼,也是许家和离山剑宗唯一的联系。 许家更多的只是狐假虎威而已,离山剑宗散在外面的这种小家族多了去了,谁知道你是谁。 据文馨分析出来的案卷,这一带也不时有人失踪。 抓妖怪嘛,岳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是拿着照妖镜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照每一个经过的人,希望能找出妖怪的踪迹。 但,连续蹲了好几天也没发现有妖怪出现。 日夜蹲守那是相当的辛苦,跟守株待兔似的,相当的无聊。 正有些意兴阑珊,忽然走过来一个人。 186 吃里扒外 “小娃娃,你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为何事?” 这是个看上去精神奕奕的老者,颇有几分威严,目光审视的盯着岳舞打量,防贼似的。 最烦这种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了。 没瞎的话看不到哥们这一身正儿八经的制服吗? 岳舞拍了拍自己这一身威风凛凛的捕快公服:“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鬼鬼祟祟了?” 老者怒道:“你不鬼鬼祟祟在这蹲好几天干嘛?我注意你很久了。” 岳舞打量他,手臂上没套红袖套嘛,倒像前世那些街道老大爷一样什么都管。 哥们我堂堂体制内正式工也轮不到你叽叽歪歪。 “我倒是觉得你鬼鬼祟祟的,跟我走一趟吧。” 官大一级压死人,看谁管谁。 老者盯着他不放,越发的恼怒,毫不示弱:“你是哪个衙门的?敢跟我老人家这么说话!” “你再叽叽歪歪办你一个妨碍公务。” 在这傻子似的守株待兔本就烦,还有人自动送上门调剂生活,岳舞自然不能落了下风。 吵架谁怕谁! 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这时跑过来一大群人,叫嚣着:“谁?谁敢跟我爷爷作对,不想活了还是怎么滴?” 又遇上熟人了,这不就是许家的那个许不乐吗? 还有狗哥跟在他屁股后,很狗腿的样子,貌似深得他欢心。 正愁没机会收拾你丫的呢! 岳舞似笑非笑的看向他:“许···许少爷,好久不见。” “是你!” 许不乐好不容易认出了岳舞,“你不是在督抚司当车夫嘛,跑这来干嘛?” “你瞎啊?” 岳舞没好气的指了指自己的捕快公服,“捕快,不是车夫了。” 许不乐不屑的打量了岳舞一番:“你小子还出息了,混了个捕快就敢到我们许家来耀武扬威,真是笑死人。” 那老者眼神一凝,问:“孙子,这小子是谁?” 许不乐说道:“爷爷,这小子以前是我们家的一个小伙计,贪墨了我们家不少钱躲进督抚司当车夫了,害得我们不好对他下手,如今混了个捕快就来我们家耀武扬威呢。” “不知死活。” 许不乐的爷爷冷哼一声,甩手而去。 好大的脾气! 这人应该就是许家三房那个地阶高手了,老掌柜许时运的三哥。 岳舞在他家附近蹲守了好几天,引起了他的注意,可能是以为对他们家不利的人才跑出来呵斥岳舞,原来是以前的一个小伙计对他们家怀恨在心,也就不屑一顾了。 区区一个督抚司捕快而已,撑死了也就一个玄阶,对他们许家毫无威胁可言。 见他爷爷走了许不乐也不敢久留,那会在督抚司对面的茶馆里岳舞一招杀了他们家十几个打手,直接把他吓尿,已经留下了心理阴影。 万一这家伙又发疯给他也来一下,到哪说理去。 倒是狗哥走之前一个劲给岳舞使眼色,岳舞原本想收工回去,见他似乎有话要说,干脆又在附近挑了个背风的地方堆了篝火烧烤起来。 一直到很晚的时候狗哥才鬼鬼祟祟的偷摸过来。 “主人主人,我是您忠诚的狗哥。” 狗哥嬉皮笑脸的凑过来,很自来熟的抢肉吃,“在许家过的真是狗日子,肉都吃不到几次,主人你什么时候救苦救难把我救出火坑?” 一旦没了归属感,狗哥在许家也就度日如年了,天天盼着出火坑,这次岳舞回来也一直没空找他,让他盼得脖子都长了。 岳舞压根没想过要把你救出火坑,能给自己做个内应就不错了,随口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 “你一个劲给我使眼色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是啊,我想跟主人诉诉苦,我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没娶媳妇呢。” 岳舞直翻白眼,差点一脚踹过去,我又不是你爹。 “你看上谁了?” “就我家那少夫人。” 野心很大嘛,惦记上女主人了。 不惦记女主人的下人不是好下人。 这家伙以后坚决不能收过来放身边,还得防着他惦记女主人,瘆得慌。 “我们许家竟然出了吃里扒外的狗。” 一道冷冷的笑声突兀的出现在火堆边,狗哥顿时傻眼了,连忙说:“老爷,小的正在帮您出气呢,白吃他的肉给您出气啊!” 来的就是白天那个老者,许不乐的爷爷。 狗哥吓得够呛,吃里扒外被抓了现行,完蛋了! 这家伙居然还有急智,硬是编出了理由。 许家老爷子看都懒得多看狗哥一眼,目光落在岳舞身上:“原本我还没下定决心要杀你,没想到你竟然处心积虑的想对我们许家不利,那就留你不得了。” 岳舞拍拍自己的衣服,笑说:“我可是个官,你敢杀我吗?” “杀了你谁知道呢,这一带失踪的人多了去了,又不多你一个。” 岳舞顿时恍然:“原来那些人不是被妖怪吃掉的,而是被你杀了,怪不得找不到妖怪。” 谁能想到在东山一带杀人的会是许家这位老爷子呢,压根不是什么妖怪。 不对,这位勉强也算妖怪,人妖。 很多时候人类本身比妖怪更可怕,残害了更多的同族。 许老爷子嘿嘿一笑:“你知道又能怎样?区区一个捕快还能跑得出我的手掌心吗?是你自己寻死,赶也赶不走,还能怨我!” 貌似说的很有道理,他白天过来就是想把岳舞赶走好方便他的行动,毕竟岳舞蹲这好几天了,对他的出行造成了不小的妨碍。 偏偏岳舞还不走,就是作死。 虽然杀了衙门里的人可能会有麻烦,但区区一个小捕快死不死的影响应该不大,这小子还勾结许家的下人明显想对许家不利,更容不得了。 岳舞搜寻老掌柜残留不多的记忆,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又是恍然:“你修炼了邪功,需要吞噬别人的神魂。” 许家人修炼邪功竟然不是老掌柜开的新河,而是有传统。 “你小子怎么知道?” 许老爷子眼神凝聚,死死盯着岳舞,这事一旦泄露出去,不仅仅是他要倒大霉,连带他的整个许家都要遭殃,“果然留你不得。” “这话该我说。” 如果整掉这个老家伙许家差不多也倒了,这是岳舞喜闻乐见的事,如今有正儿八经的理由扳倒许家,给了他十足的动力。 “你区区一个捕快想跟我动手?” 许老爷子很是搞笑的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老人家一个手指就能碾死你信吗?” “不信。” 岳舞摇头,不就一个地阶嘛,哥们又不是没打过,岂能一个手指都接不住? 许老爷子伸出一根手指,一道气劲化成石柱那么粗的手指,一指碾了过来,吓得岳舞魂都要飞了。 这丫的竟然是地阶后期啊! 187 今日你必死 岳舞虽然弄到了大量的妖丹,但并没有选择继续闭关,所以没有一次性大批量的吸收妖丹,顶多偶尔吃个零食,修为进度微乎其微,还停留在兵家战神诀地阶一级其他功法玄阶一级的状态。 主要也是想先好好适应适应现在的境界,巩固好了再说。 每个大境界都是九个小境界,以他目前的修为来说,同阶几乎稳赢,遇上地阶二级也能一战,地阶三级的也能对付对付,对上地阶中期的就勉强了,如果对上地阶后期的必败无疑。 许家这个老爷子不仅仅是个地阶后期,还是地阶几乎圆满的那种地阶后期巅峰。 这样的情况下两者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就像七八岁的小孩跟成年壮汉之间的差距一样,人家一根指头戳过来,就已经受不了。 正常来说许家这样一个小家族是供不出地阶后期高手的,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资源供他修炼,能修炼到地阶中期已经难能可贵了,通常地阶二三级才属于正常范围。 没想到的是这老家伙走的是邪路,是个邪修,善于吞噬他人,让他的修为大大高过正常范围。 而且,他这根手指就是他的化形技。 化形技越是凝练杀伤力越强,这根手指犹如一根利刺,无坚不摧。 岳舞想逃,根本逃不了,速度远远不够,一个扭身估计就被他一个指头戳在地上碾死了。 这个时候岳舞还得硬着头皮上,取出一杆长枪猛戳上去,价值好几百金币的长枪对上这根手指竟然节节寸断,他又取出盾牌一挡,但只顿了一顿,盾牌粉碎,他反而被震飞出去,那根气劲手指依然追着他戳过来。 完蛋了! “居然还是个地阶?不错不错,年纪轻轻竟然就是个地阶了,怪不得敢如此嚣张。可惜你在许某面前依然是蝼蚁,哈哈哈····许某正愁找不到地阶好下手呢,再来几个地阶许某就能助许某进阶天阶了,你小子简直就是一个好人,主动来送菜,哇哈哈哈····等许某进阶了天阶看谁还能耐我何····” 说到进阶天阶让这老家伙兴奋无比,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快了快了,今晚又要更近一步了! 那可是天阶啊! 已经如此的近,一步之遥。 千钧一发之时岳舞手里拿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一挡,这只恐怖的气劲手指犹如泥牛入海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嗯?什么东西?” 许老爷子很是惊讶,又是一个气劲手指戳了过去,岳舞又是翻手一挡,把气劲手指收了个干净,他才看清是个酒杯状的杯子。 “竟然还有这种宝物?” 他不信邪的又发出好几次气劲手指,全数被杯子收走。 岳舞也没料到这个杯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妙用,他也是忽发奇想才拿这玩意抵挡气劲手指,感觉里面空间挺大的,装水都能装一吨多呢,装点空气不正好? 竟然真的能把气劲收了。 “还有吗?没饱。” 无惧化形技让岳舞很是兴奋,真是个好宝贝! 每个人的气劲都是有限的,消耗完了想要恢复回来需要大量的时间,既然这一招没用了许老爷子也不再浪费力气了,盯着岳舞眼神中也充满了喜色:“好宝贝,我的了。” 如果在对战中能把对手的化形技收了,绝对能立于不败之地,这样的东西已经是重宝了,让他的贪婪喜形于色。 他的手段多的是,对付一个小辈不用气劲化形也能手到擒来。 “今日你必死。” 许老爷子脚下一顿已经到了岳舞身边,伸手抓向岳舞,就跟老鹰捉小鸡一样,无处可逃。 抓一个地阶初期跟玩似的,哪里逃得出他的手心。 岳舞手里翻出一个三级阵盘一拨,一道光芒把许老爷子笼罩在其中。 这也就是他自己凑过来的缘故,不然想要罩住他都不可能。 “嗯?什么东西?你小子的花样挺多的嘛。哈哈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花样都是笑话而已。” 他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马上就要突破天阶一飞冲天的人了,在地阶绝对无敌,一旦突破天阶就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天下再大尽可去得,谁敢不服尽可杀得,何等快意。 他奋力一振却发现自己犹如陷入了泥沼之中,举步维艰,双脚想要抬起来都艰难无比,身上犹如背负了一座大山压得他腰都弯了下去。 大骇! “小子,这是什么东西?” “要你命的东西。” 一招成功让岳舞暗呼侥幸,生怕这老家伙能从这座三级重力阵中突破出来,想要再次困住他只怕都没机会了。 生死就只有这一个机会,命不该绝,这老家伙自视过高大意了。 阵法这东西的缺点很明显,虽然厉害但想困住人并不容易,如果高手有防备很难得手,许老爷子急于得到岳舞的宝贝措不及防中了招,原本以为只是个花样顶多能阻挡他一下而已,谁知陷在里面挣扎不开了,才吓出一身冷汗。 “小子,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斯文人,活动一下筋骨就算了,真要杀人是犯法的····” “今日你必死。” 岳舞他的话全盘还给了他,毫不犹豫的用灭神弩瞄着他连开了三下,然后抡大斧劈掉了他脑袋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斗容不得一丝手软,一旦给对手一个喘息的机会必死的就是自己了。 “主人主人,我是自己人····自己狗,千万不要杀狗灭口。” 看到岳舞获胜狗哥总算松了口气,自己的小命大概率是保住了。 剩下的就看主人饶不饶狗命了。 他也看不出什么道道,只见岳舞三两下就把在他眼里神一样存在的老爷子脑袋都砍下来了,惊为天人,这回跟对主人了。 “滚蛋。” 岳舞懒得跟他废话,挥手打发他走人。 “明白。” 狗哥也不知道明白了什么,兴冲冲的跑了。 这一战又亏损了不少,两件武器毁了,导致他如今手里可用来战斗的武器少之又少,心肝都疼,而且耗费了一座最厉害的百倍重力阵法。 岳舞虽然也能勉强布置这种重力阵法,但他顶多能布置出来两到三倍的重力效果,跟老温这样百倍的效果天差地别。 这本钱下的大了去了! 岳舞从许老爷子身上摸到了行军包,心里暗暗发狠,你丫的要是穷得不够老子回本,老子立马就去抄你家灭你门。 188 平衡了 缓缓打开许老爷子的行军包,岳舞呼吸一滞,差点晕厥在地。 这不是个大号行军包,而是个超大号行军包。 两丈多立方的空间是他见过的行军包里最大的,里面堆着一座金灿灿的金山,跟旁边那一堆银山比起来显得那么高大上。 岳舞压根估计不出来这座金山到底有多少,绝对能以百万计。 这家伙这么富裕的吗? 太不可思议了! 旁边还有其他许多高价值的东西,武器装备一大堆,还有很多地阶的各种功法,这么大一笔财富就算杀人放火去抢也得抢很久,而且被抢的人还必须每一个都身价不菲。 其实附近这些小家族里的地阶老祖都已经被许老爷子杀了,人家全家族的财富都变成他的了,而地阶老祖失踪或者被杀那些小家族根本不敢吭声。 一旦泄露了地阶老祖身死的消息那些小家族基本也就到头了,立马就会树倒猢狲散,所以不仅不能泄露还要装着人活得很好的样子,从而纵容了老许可以有充分的时间一个一个全都弄死,吞噬掉他们的一切成就自己。 这事老许已经干了很多年,要不是最近这段时间他找不到地阶可下手的了将就着抓了一些玄阶顶一顶也不至于传到督抚司那里,被怀疑成妖怪作乱。 现在大家都一样了,也就平衡了。 岳舞实在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收获,哪里还有兴趣抄许家的家,把许老爷子的尸体收进一个破烂的行军包快速离开了第五城。 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一路赶到飞虎猎妖团,把一个装满金币的行军包丢给老叶。 “数一数。” 欠人钱是最不舒服的事,平时不敢吃不敢喝就怕被债主看到有钱不还还大吃大喝,憋屈的很。 但,钱好还情不好还,文家也不说一个具体数目,他就还不了。 “啥玩意?” 老叶打开行军包一看,呼吸都停滞了。 虽然他过手的钱不少,一次性看到这么多金币还是头一遭。 “这才多久,你小子就发财了?” “发了笔横财。” 把这笔账清了让岳舞顿时轻松了很多,以后可以放心的大吃大喝了。 那么多放着占地方的妖丹能卖出去,还能变成真金白银,这让整个飞虎猎妖团上下都很兴奋,等于平白多了一项收入。 老叶忙问:“还要吗?我们很快又要出去狩猎了。” “要啊,有多少要多少。” 老叶大喜,又问:“一阶的要吗?” 岳舞一阵恶寒,老哥,不能竭泽而渔嘛,要养肥了杀。 这是因为他如今境界高了格局自然也跟着有所提升,如果他还是黄阶,别说是一阶妖兽的妖丹了,胎盘都给你挖了。 他如今已经看不上一二阶的妖兽妖丹了,装出颇有高人范的样,缓缓说道:“最好是三阶以上。” 三阶以下的妖兽已经很难对他形成伤害,自然也无视了它们的存在,他的格局也已经进入了三阶,也就是人族的地阶。 通常,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存在会自动忽略他的存在,大家都挺忙的,谁还有空趴在地上看蚂蚁爬呢? 雷暴对岳舞这个便宜师弟更是很满意,赊给岳舞那么多妖丹是他担的保,如果岳舞长久还不上钱会影响他在队伍里的威信。岳舞这么快把这么大一笔钱还上,对他的威望又有巨大的提升,岂能不高兴! 于是岳舞被雷暴拉住大吃大喝了一顿。 席间得知将会有一只兽潮经过梁都附近,是一次狩猎的好机会,不仅是他们,梁都所有的猎妖队都会全员出动,参与这次盛宴。 在兽潮中有所斩获的话,绝对能赚得盆满钵满。 去野外狩猎是很危险的事,如果穷得叮当响岳舞也会去搏一把,但他如今富裕的很,这种风险自然不想去冒,坐等他们拼死拼活给自己送妖丹就行了。 这位便宜师兄很够意思,岳舞送了他几坛悟道酒,雷暴连夸好酒。 好在哪? 说不出来。 许家老爷子因为送了大礼,岳舞也不好把他修炼邪功的事抖露出来了,免得暴露了自己巨额财富来源不明的事,许家因此逃过一劫,没有被抄家灭门。 送礼真是有好处的,毕竟拿人的手短。 岳舞偷着乐,自然也不会告诉文馨,反而对文馨指派的任务兴趣大起,万一又逮着一个财神爷呢! 谁也不会嫌钱多,修炼的路上实在太费钱了,何况他背着一百个蜗牛壳,耗费是别人的百倍,看似钱多到堆积如山了,不定能助他走多远。 这个任务在第六城的东城。 事主是梁都东府衙门里一个主薄养在外面的外室,住所闯入了妖怪,那女人被啃得惨不忍睹。 由于跟妖怪有关,东府照例把相关案卷送到督抚司备案,东府那边能查到最好,查不到什么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案卷到了督抚司,督抚司有人查就查一查,没人查就扔那,也就不了了之了。 文馨觉得这案子有疑点,让岳舞去看一看。 找找妖怪还行,哥们有照妖镜,一个一个照过来就是,真要让岳舞办案,不会啊! 办案是很专业的事,不是想当然就能怎样怎样,这事对岳舞来说很有难度,只能是到案发现场附近查看一下,看看妖怪还有没有在附近溜达。 妖怪虽然有点智商,但普遍不高,在一个地方能轻易获得猎物不会轻易换地方,很少打一枪换个地方。 案发地就处于闹市附近的一个巷子里,这一带安逸的很。 梁都的第六城已经属于比较安逸的地方了,大致相当于中产阶层,相对富足,没有大的变故完全能安逸的传宗接代下去,很多人甚至连妖怪这个物种都没听说过。 这起闹市妖怪吃人案确实显得突兀了,怪不得文馨认为有疑点。 真正的妖怪只怕又是人妖。 岳舞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才好不容易查清楚这件案子,是那主薄的原配找上门打死了外室,主薄又怕事发连累上自己伪造了现场,拉了条饿了两天的狼狗吃掉外室尸体,贿赂了办案的不少人想糊弄过去。 办案这种事岳舞远远不如邵步惊和叶获等人专业,让他干这种事实在勉为其难,好不容易查清一件案子,人家都查完好几件了。 专业的事就让专业的人干吧,哥们的专业是摸鱼混日子。 189 春风摧又生 不知不觉到了梁都大比开始的时间,沉静的梁都貌似忽然间惊醒了过来,变得热闹无比。 这样的盛会三年一度,确实很吸引人眼球,在梁都这样的大型活动并不多,多少人翘首以盼。 岳舞因为在那一阵很穷的时候报了名,虽然如今暴富了觉得再参加玄阶初期的比赛很有些掉份,也不得不参加了。 没钱的时候这么干是发财致富的正确选择,有钱了还这么干,就有失身份了。 但因为已经报了名,也不能白白浪费掉一个金币的报名费。 那可是一个金币啊! 这个时候才发现,督抚司里几乎人人都参加了这次的比赛,尤其是那些地阶的青年才俊更是不会错过这样的露脸机会。 才俊嘛,不把脸露出来别人怎么知道你是才俊? 所以,绝对不会错过。 就连文馨也报了名。 而队里的所有人更是都参加了,包括李公子。 这些人是为了增加实战经验,有些人是为了凑热闹,有些人则是冲着最后的大奖去。 比如李公子,他就是冲着最后的大奖去的。 李公子想趁这个机会发笔大财,改变他经济拮据的局面,不惜豪赌一把,再度借债凑出一个金币参加这次盛会。 一个金币的报名费其实不少了,一百两银子呢,他不吃不喝也得领三年工资。 如果赔了,雪上加霜。 万一获得最后的大奖呢?那可是天量的金币啊! 他们整个李家都不知道能不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如果他赢了,实在太美妙了! 为了巨额的奖金,很多人不惜砸锅卖铁,所以参与进来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据说仅仅玄阶初期的人就有三十多万人报名。 不在乎一个金币的人更多的是想会会各路高手,增加些实战经验,借钱参加的则是冲着最后的大奖去,做着万一自己赢了的美梦。 咸鱼也翻身啊! 梁都大比的历史中确实出过不少咸鱼翻身的例子,一战成名,名利双收,也激励了不少人头脑一热奋不顾身的投入进来。 万一最后在那笑的人是自己呢! 因为这事督抚司几乎停摆了,文馨则严令手下坚守岗位,只有轮到自己比赛的时候才能请假离开。 但,作用不大。 第一轮的海选赛每个人都有三次机会,获得两场胜利就可以进入下一轮。 毕竟交了一个金币,万一上去一秒钟就被人ko了,这钱花的多冤枉啊。 就算输了一场还有复活的机会,才能让人觉得这钱花的还算值,至少能上去三次。 被ko三次也值。 总比一次好。 三天内能赢得两场就算成功进入下一轮,而赛场遍布梁都各地,想要参加很容易,随到随比,日夜不息。 岳舞赶到督抚司附近的一个赛场时,照例要当场测试修为,把手放在一块测试石上。 “岳五,玄阶二级,上十七号擂台。” 岳舞找到十七号擂台时已经有人在上面等他,是个看似很强壮的少年。 “跪下认输,别耽误大爷时间,打完这场大爷就回去睡觉了。” 这家伙已经赢了一场,想来个两连胜回家坐等下一轮比赛开始就行了。 养精蓄锐迎接下一轮才是最佳选择。 别耽误大爷时间? 说的貌似很有道理。 岳舞也不废话,一脚,他就跪了。 “认输吗?” “认输。” 少年不可思议的盯着岳舞,他可是玄阶三级了,很有信心一路打到底,把玄阶初期的巨额奖金搬回家,怎么可能会被人一脚踢翻? “裁判,他作弊!这个人绝对不是玄阶初期。” 裁判又当场拿来一块测试石让岳舞把手按上去,玄阶二级。 少年很有些傻眼,一脸的懵逼,又不得不灰溜溜的跑了。 是不是太高调了? 裁判问:“继续比赛吗?” “继续。” 于是,第二个对手上来时岳舞和他过了很多招,最后终于艰难获胜,一个劲抹汗喘大气,虚弱得随时都要被风吹倒了一样。 连胜两场后就可以坐等下一轮了,因为参加的人数太多赛程比较漫长,通常都是三天一轮,而且是日夜不停,任何时候都可以参加,只要能匹配到对手就可以了。 当然,自然也免不了会有人作弊。 李公子来时则非常谨慎,观察每一个对手的状况,确定有十成的把握后才会赶紧挤进去暴打选定的那个对手,竟然也让他连赢了两场。 邵步惊太实诚,第一场就遇上了高手,输了。 他是玄阶七级,在玄阶后期这个级别里并没有优势,甚至属于弱势,之后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才惊险的又赢下两场。 参与梁都大比才能发现梁都真的高手如云,随随便便拉出来百万大军不是难事,就在于这些人有没有勇气上战场厮杀。 毕竟战场厮杀那是真的玩命,而不仅仅是分胜负。 在家里闹的欢只是窝里横,通俗的说法叫坐地狗。 玄阶的比赛岳舞真的看不上眼了,得到老许行军包里大量的地阶功法后,他已经掌握了气劲化形的诀窍,更有兴趣的是看那些地阶的青年才俊之间的战斗,学点实战技巧。 因为年龄设定在二十五岁以下,参与的青年才俊们的修为普遍都在地阶初期,打起来还是很有看头的,只不过人数真不多。 能在如此年纪修炼到地阶的才俊们都是大家族子弟,一般人就算是天才也没有足够的资源把修为推到地阶,只能靠长久的时间才能把修为堆积上去。 所以,这些地阶的青年才俊集合了整个梁都也不过几百人而已,就算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也不过只有几百个金币的奖金,他们更多的是为了荣誉而战。 这几百人里督抚司的地阶捕头就占了两成,所以很容易就能看到熟人。 崔又生的对手是个女人,一个相当漂亮的少女,让他相当的兴奋,他有模有样的抱拳行礼:“这位小姐尊姓芳名?在下崔又生,这厢有礼了。” “我叫万春风。” “万小姐只管放手一战,在下一向怜香惜玉····” “嗯?我需要你让吗?” 这位万小姐立马被他激怒了,化形技不要钱似的轰过去,打的崔又生狼狈不堪,施展他的头功绝技连滚带爬的在擂台上翻滚挣扎,嘴还死硬。 “打不死我,打不死我····” 190 女人不行 督抚司的脸算是被他丢尽了。 就连岳舞这样对督抚司并没有归属感的人也很无语,感觉脸被摁在地上摩擦了。 这个万春风被他激得越发来劲的释放化形技,有趣的是她的化形技就是只兔子,不断的有兔形气劲蹦跳着蹦跶到崔又生身上,虽然不致命却很热闹,弄得崔又生狼狈不堪,引得哄堂大笑。 好好的比斗变成了闹剧,连裁判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判崔又生输。 崔又生还不服气,争辩着说:“我这套功法叫地躺技,很厉害的呢。” “丢尽了我们督抚司的脸面。” 有几个督抚司的青年才俊实在气不过,把他拉到角落里暴打了一顿。 其实这也是因为崔又生莫名其妙的被当成了头功引发的后果,导致他以为自己的这一套是最受大众欣赏的,从而飘飘然的忘乎所以。 之后上场的人居然是杨在天,傲然面对万春风,说道:“你要不要下去休息?我只想打督抚司的人。” 杨在天原本是要进入督抚司做捕头的,但结果因为在督抚司门口丢了大脸,督抚司也不想进了,反而恨上了督抚司的人,特别想打督抚司的人出口恶气。 如果有机会打岳舞,更是会往死里打。 他最主要的还是来打岳舞,他以为岳舞会参加地阶的比赛,那小子明显就是地阶嘛。 万春风冷哼一声:“本姑娘要连胜两场,打过再说。” “回头别说本公子欺负女人哦。” “本姑娘最烦看不起女人的臭男人。” 两人一言不合就互相放化形技,万春风放出来的是兔子,杨在天放出来的是猛虎,一口就把兔子咬死。 “啊?” 万春风有些傻眼,兔子的化形技还真能被老虎咬死的吗? 她不甘心,又连着放出不少兔子蹦蹦跳跳的冲过去,被杨在天的老虎一口一个咬的纷纷溃散,而她的气劲已经消耗过大,最后居然放不出来了,连忙扭头跳下了台。 “都说了女人不行。” 杨在天傲然站在擂台上,大声说道,“本公子只挑战督抚司的人,其他闲人止步。” 其他非督抚司的青年才俊顿时有些犹豫,人家这是报私仇呢,确实不好参与。 “好大的胆子,竟然对我督抚司不敬。” 有个督抚司青年才俊当即跳上了台。 杨在天不屑的指了指鼻青脸肿的崔又生:“你们督抚司都是这种货色。” 崔又生脖子一缩,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 “你连他都不如,我们督抚司都不要你呢。” “你找死!” 一言不合两人就开打,互相怒气冲冲出手就放大招。 杨在天的战斗力还是很不错的,他在军中历练过,比督抚司这些只会吹牛打屁的青年才俊确实要强一些,而且他的猛虎下山也确实很猛,竟然一连打败了督抚司两个地阶捕头。 原本赢两场他就可以进入下一轮了,但他还不肯甘休,占着擂台不走。 “你们督抚司都是废物,本公子今天要把你们督抚司打个对穿。” 这样的狂言越发激怒了督抚司的青年才俊们,接二连三又上去了几个,又接连被他打败。 “哈哈,我说你们督抚司都是废物吧?车轮战都不行。” 到了这个份上就没人敢轻易上去了,再输了实在太丢人了。 督抚司的青年才俊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他们平时谁也不服谁,战斗的机会又不多,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谁也难说比谁强。 “我来吧。” 文馨淡淡的走上了擂台。 “都说了女人不行。” 杨在天更是大笑,“你们督抚司的男人都是废物哦,让个女人来受死····不不,这女人长得很不错,我要把她抓回去当个女奴,嘿哈哈哈!” 这样的话更激得督抚司青年才俊们无地自容,但也把杨在天恨得牙痒痒。 “废话真多。” 文馨淡淡说道,“开始吧,免得你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杨在天虽然嘴上狂妄心里还是不敢大意的,这个时候敢上场的人必定不简单,即使是个女人也不容小觑,他立马又释放了猛虎下山。 “就会这一招吗?无聊。” 文馨双手虚空一握,淡淡吐出一个字,“冰。” 那只下山的猛虎前扑之势忽然就被冻住在空中,任凭杨在天怎么催动都无济于事。 文馨再补上一脚,冰碎裂,碎了一地冰渣,气劲猛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点意思。” 杨在天确实只会这一招化形技能,也是他最拿手的绝技,再次蓄力释放,但动作做到一半忽然整个人都被冰冻了,动作凝固在将发未发状态,看上去颇为滑稽。 岳舞连忙喊:“补上一脚。” 这个时候随便谁补上一脚杨在天整个人估计都要碎了,也就省得他再去杀这家伙了。 “文馨踢他,踢他!” 督抚司的人跟着叫喊起来,一个个恨杨在天牙痒痒的,巴不得他自己被文馨踢死。 在擂台上比斗免不了会有伤亡,一脚踢死杨在天也不算多大的事。 谁让你杨在天这么招人恨呢! “认输,我家少爷认输了。” 有杨家的人拼命跑上擂台救杨在天。 按照擂台规矩,一方没有认输的话比赛不算结束,杨在天本人说不了话,文馨可以不认账直接一脚踢死他。 但文馨还没这么疯,平白替整个文家招惹上杨家这样的仇怨,必定会导致杨家跟文家不死不休。 “这一场,杨在天败。” 裁判也不敢让杨在天死在自己面前,不然杨家必然也不会放过他,连忙宣布了结果,让杨家人把杨在天抬走。 文馨淡淡的走下了擂台,走到岳舞身边,眨巴着眼说:“你很想让他死?” “嗯。” 岳舞点头,“他杀了我三哥。” 文馨沉默。 岳舞又补上一句:“你如果要嫁给我,就要帮我报仇。” 文馨白了他一眼:“谁要嫁给你了?” “我是说如果。” 岳舞嘿嘿笑了笑,在梁都杀杨在天确实不太方便,希望以后能在梁都之外遇上他。 191 早就想收拾你了 虽然岳舞调戏了文馨,但她似乎也并没有太多反感,认识这么久了,岳舞是除了孟之羽外她最不反感的男人,由得他口花花也不在意,反而站在岳舞身边不走,抬着头看着擂台上别人的比赛。 地阶的打斗通常上来就互相比拼化形技,看上去倒是很有意思,尤其是各种五花八门的化形技很有意思,什么花样都有,什么形态的都有,从动物到花木、各种武器的形状,应有尽有,甚至有个家伙的化形技像块板砖。 这个可以借鉴,功夫再高板砖撂倒,板砖的杀伤力应该很大的嘛。 化形技的攻击力确实比拳脚要高很多,这也是地阶的标配,打地阶以下很好用,地阶的互相比拼则要看个人的领悟以及战斗经验了,修为等级反而变得次要。 地阶二级比地阶一级差距不大,大致也就是气劲的存量要多一些,胜负在于对化形技的运用而不是存量。 大多数战斗很快就能分出胜负,不可能耗到一方气劲使用一空为止,万春风那样的属于战斗小白,也就打打崔又生还行。 看着看着文馨忽然靠过来一些,悄声说:“我修炼的是冰系术法,你敢娶我吗?” “啊?” 怎么忽然说到嫁娶的事呢?咱俩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吧! 文馨又认真的说了一句:“很容易冻死你的哦。” “我可以修炼火系功法嘛。” 文馨沉默了一会,又说:“我····我脾气不好。” “没关系,我也不好。” 文馨就不想跟他说话了,静静的看了几场比赛后,说:“无聊了,我还是回去查案吧。” 看了几场,大同小异,跟过家家似的,新鲜劲过了岳舞也觉得看这比赛有些无聊,点点头:“你看卷宗我看你。” 文馨白了他一眼,但也没有拒绝。 岳舞跟着她回了督抚司文馨的值守房,殷勤的拿出几块各种妖兽的烤肉,包括七色鹿的肉干,拿出砍刀切成小块放在她手边。 如今刀法见长,挥着砍刀砍肉干能正好把肉干切开而不伤桌案分毫。 “刀法不错。” 文馨特意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桌子有没有被他砍坏了,不由赞了一些,一边看案卷一边随手换着品尝,“几时练的刀法?” “没练过。” 岳舞说,“我就是想砍成这样就砍成这样了,控制力还不错。” “你的战斗力飙升的很快,只怕我都不是你对手了。” “我肯定打不过你。” “不一定吧?” “你要打我,我肯定不会还手。” 文馨白了他一眼,连忙岔开话题:“这些肉干哪买的?味道不错。” “我自己做的。” “是吗?” 文馨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好像是不同的肉,味道也弄得不错,越吃越想吃,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哪天你不在督抚司了也可以开个饭馆什么的,生意多半不会差。” 哥们以前开过饭馆啊,赔了,跑这来还开饭馆? 岳舞立马猛摇头:“不干。” 文馨疑惑的抬头看着他:“为什么?” “不想干。” 岳舞笑眯眯的说,“我的厨艺只伺候自己和家里人,你要是喜欢回头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未必比你家的厨子差,风味还不同。很多东西没有尝过并不表示不好吃,对吧?” “嗯,尝过才知道合不合自己口味嘛。” 文馨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说道,“我发现你这个人好像越来越不简单了哦。” “那是你没深入了解过我,对我的认识都只是浮于表面。你认识了我多少才能了解到多少,还不够深入,而人是很复杂的,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而能被人一眼看透的人,要嘛太蠢要嘛就是大智若愚。” “你呢?你是太蠢的那个还是大智若愚的那个?” “大智若愚。” 岳舞笑说,“这么回答的人多半会被你认定太蠢,对了,就是我,在下姓岳名舞字太纯,在家排行第五。” “姓岳名舞字太纯····” 文馨白了他一眼,“老是不正经,别打扰我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晚上加班吗?” “嗯,今天耽误时间了,今晚留在这里把这些卷宗看完。” “我先给你把被窝暖起来。” “随便,我又不睡。” 岳舞正想死皮赖脸的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推进一步,忽然门被人推开了。 崔又生惨兮兮的走进来,见岳舞在立马又板起了脸,配上鼻青脸肿的样子颇为搞笑,但还是让他硬生生挤出些威严,指着他命令:“你,出去。” 撩妹撩得好好的被人打断好生不爽,岳舞偏头看向他,问:“有事?” “你区区一个捕快也配在这里?给我滚出去。” 这丫的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就拿家里人出气,妥妥的一个废物,岳舞鄙夷的看着他:“该滚的人该是你吧!” “还敢顶嘴!我早就想收拾你了。” 崔又生受了很多气,正窝一肚子火,地阶的我打不过还能打不过你一个小捕快? 他冲上来就是一拳,岳舞探手抓住了他的拳头一捏,崔又生立马跪了。 怎么可能! 岳舞在他手下这队人里是职位最低的一个,在他想来修为肯定也是最差的那个,他堂堂地阶一只手就能打他十个八个,平时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的人物竟然如此生猛,他竟然一只手都接不住,意外到不可思议,他跪在岳舞脚下张大了嘴想求饶又说不出口,一脸的呆滞。 我崔又生可是堂堂的地阶啊! 怎么到哪都被人欺负! 这一刻他很有些怀疑人生。 难道要在文馨面前跟自己最看不起的手下求饶? 好歹也等文馨走开一下啊! 文馨头也没抬,淡淡的说了一声:“别打死。” 这句话的另一种解释是,只要不打死,怎么样都行。 崔又生大急:“别啊!文馨我们是自己人,你要救我才对!” 文馨冷冷说道:“每次都不敲门,我找就想收拾你了。” “对,我也早就想收拾你了。” 岳舞一巴掌甩在崔又生本就鼻青脸肿的脸上。 反正都被人打成这样了,就算崔又生告到姜半乾那他也完全可以不认账,好几个青年才俊会抢着认账的呢,不打白不打。 “别打别打,再打就破相了。” 崔又生苦兮兮的求饶,“文馨,快救我啊!我不介意你跟他有一腿,以后你们苟且的时候我可以给你们看门。” 气得文馨跳起来在他另半边脸上也扇了一巴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崔又生又忙说:“有事有事,我来是有事要跟你说,有两个兵院的人在比赛中引发了冲突,导致参与进去的人越来越多,现场的衙差镇不住场了,要求我们赶紧带人去支援。” 两个兵院的人起了冲突? 这可是大事了,一个不好会引发流血事件,毕竟梁都的人很善于窝里横。 这崔又生也是欠打,说个事就说事吧,还非要招惹岳舞挨顿打。 这时督抚司的人都在赛场里看热闹,只有文馨这一队人大部分都处于待命状态,有了情况自然也只有他们这些人去应对。 192 牢底坐穿 冲突的双方是望山兵院和天弓兵院。 这两家兵院本就有竞争关系,每次大比都会起些或大或小的冲突。 梁都大比,他们小比。 百家中大多数对修炼者都有天赋要求,只有兵家是没有门槛的,只要是个人都能比划两下,各国又是全民皆兵的政策,所以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兵院,跟前世的学校差不多,而且还是从小学一直到大学的学校。 所以兵院之间互相的竞争也很激烈,多争取到一个学员相当于多了一分影响。 岳舞赶到这个坐落在西七城的赛场时这两个兵院的人还在对峙中,而且双方不断有更多的人赶过来,大呼小叫的大有血战一场的趋势,场面颇为混乱。 在场维持秩序的西七县衙役根本压不住场,西府的衙役更是没有到场。 参加大比的青少年本就冲动好斗,这些衙役的战斗力甚至还不如他们,哪里能压得住场。 “嗯?是你们啊,来的正好,我们需要大量的人手。” 西七县领队的捕头岳舞还认识,正是那个曾经见过的袁上潮。 这家伙原来还是个捕头呢,怪不得当初没给他们好脸色。 县衙的捕头通常也就是个玄阶,衙役更是黄阶居多,显得势单力薄,一旦冲突双方人多势众,衙役也就成了弱势的一方,别说镇压别人了,自己不被镇压掉就谢天谢地了。 袁上潮虽然认出了文馨和岳舞但也没把他们当回事,太年轻了,办事不牢,多几个人站站桩就行了,没太多指望。 但督抚司这队人一来气势明显要比衙役们强很多,就连鼻青脸肿的崔又生也摆出地阶高人的风范,往中间一站,负手而立,表情淡然悠远,配上这张明显挨了不少拳头和巴掌的脸,竟然真的镇住了场面。 冲突双方都不约而同的打量着这位高人与众不同的风范而忘了吵闹,忽然很想笑,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五哥五哥,快帮我们打他们。” 小九就在望山兵院的人群里,看到岳舞顿时激动起来了,勇气倍增,义愤填膺的跳着脚叫骂,指着对面一个少年说,“这家伙打不过七姐就骂人,骂的可难听了,揍他揍他!” 自己妹妹被人欺负了? 自己妹妹这样当众的要求更是不能拒绝,怂了会被妹妹看不起。 岳舞大步走过去一把将这少年从天弓兵院的人群里抓了出来,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文明第一比赛第二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 少年被他气势所慑,不敢还手没敢动弹,惊恐的瞪大了眼,弱弱的摇头,“只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不文明有友谊吗?” “没有。” “道歉。” “我····我道歉····” “我不接受。” 酷酷的小七冲上来一脚踹在这家伙身上,差点把他踹飞出去又被岳舞拉了回来,劈手又是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我也不接受。” 小七连道歉都不接受可见这家伙做的有多过分,打就对了。 小九跟着过来也是一顿踹,兄妹三人揪着这少年混合三重奏,旁若无人的打,看得周围无数人面面相觑。 兵院冲突变成了家庭之间的冲突,事态貌似降温了。 天弓兵院有人把另一个少年推出了人群:“你弟弟被人打成这样了你还不帮忙?” 这个少年很有些无奈,但也没有上手,只是说道:“这件事是我弟弟不对,你们打也打了,差不多就算了吧。” 其实也就是打输了骂人的事,看人家是个女孩子骂的难听,打一顿刚刚好,真打坏了又不好了,自然是差不多就算了。 岳舞看小七、小九气出的差不多了也就勉强接受了他这个提议。 “文明比赛,文明打人,我们都要讲文明····” “谁敢打我们天弓兵院的人?!” 岳舞正要说教几句,给这些家伙好好上个课,这时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天弓兵院的教习,看到自己这边的人被当众暴打顿时大怒,高声呵斥天弓兵院的人,“你们死的吗?看着自己人被打也不帮忙!” 天弓兵院的这些学员被岳舞的气势震慑,毕竟他穿着捕快公服呢,也没人敢起头闹事,这时被这个教习一骂又蠢蠢欲动起来了。 被打少年的哥哥尴尬的说道:“教习,这事是我弟弟不对,他不该胡乱骂人。” “骂骂人有什么大不了的?打人就不行。我们的人就算做错了事也不能被外人打,懂吗····” 这家伙是来煽风点火的? 刚刚镇住场面你丫的还来添乱? 岳舞一个大嘴巴子扇在这个叫嚣的教习脸上,清脆悦耳闪亮,扇得他一头栽倒在地。 “现在本捕快治你一个聚众闹事扰乱治安之罪。” 这个教习刚抬起头又被他一个巴掌扇在地上,“再治你一个袭警····袭击公差。你不用狡辩,你有袭击公差的意图,本捕快先一步把你强行制服而已。” 这个教习被岳舞打懵了,晕乎乎的又挣扎起来,怒指着岳舞:“你····你必死····” 岳舞又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再治你一个谋杀官差。” 这个教习再次栽倒在地,被他三个巴掌连击后已经爬不起来了,躺在地上直翻白眼。 天弓兵院的学员们刚刚有点骚动又都鸦雀无声了,一个个鹌鹑一样缩了脖子。 教习可是玄阶后期的高人啊! 竟然被人几下打成狗一样,谁还敢寻死。 岳舞是真的怒了,一把揪住教习的头发拖着就走:“让你牢底坐穿。” 好不容易镇住了场面你丫的来添乱,真要发生大规模冲突非得有不小伤亡不可,身为教习竟然不思弹压还煽风点火,这家伙死不足惜。 岳舞用雷霆手段镇住了场面,天弓兵院的学员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连教习都被人家三两下收拾了,再蠢的人也不会惹火烧身。 “好帅哦!” 望山兵院里有个少女惊呼一声,被岳舞霸气侧漏的模样震得一脸花痴。 随之欢呼声雷动。 就连文馨看岳舞的眼神也有些痴迷,这个家伙曾经还只是个畏畏缩缩的小伙计,怎么一转身就变成个这么霸气的男人了呢? 好有男人味! 人的自信需要实力为依托,如今的岳舞状态极好,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自信,自然也很有男人魅力,风靡万千少女不是梦。 强者,才会得到足够的尊重。 赢得名利,自然也会赢得美女投怀送抱。 死皮赖脸通常反而容易被女人厌恶,只要你有足够的吸引力,女人会飞蛾扑火一样扑过来。 193 提高知名度 这回轮到袁上潮尴尬了,他原本就没看上督抚司的这些人,毕竟督抚司在他们这些基层的捕头眼里很不靠谱,或者说就没靠谱过,从来指望不上什么。 督抚司这个衙门说是什么都管,其实也是什么都不管。 想不想干点什么完全看督抚司这些捕头们的心情,毕竟人家是青年才俊,是来镀金的,不是干苦力的。 这回也没什么指望吧,结果人家给了结果。 尤其是岳舞这个小捕快竟然战力爆棚,直接把人家的教习当场给ko了,彻底让这一场骚乱平息了下来。 “那个····谁?干的漂亮。” 袁上潮想夸岳舞几句,才发现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岳舞懒得搭理他,押着天弓兵院这个教习坐着马车回到督抚司,把他扔进关押妖怪的牢笼里去。 自从上回妖怪们越狱后就一直空着,那个牢头也被撤职了,连个看守也没有了。 最烦这样的人,非让他牢底坐穿不可,谁来也白搭。 这教习被他一扔反而清醒了很多,猛的坐了起来,怒视岳舞:“你抓我干嘛?” “不抓你抓谁?” 自己两个妹妹都在场,万一起了骚乱伤着了你丫的赔得起吗? 因为前世的很多经验,最怕这种骚乱了,很容易引发大规模的伤亡甚至踩踏,谁也不敢说谁就能在骚乱中活下来。 岳舞正想好好收拾收拾这家伙,邵步惊匆匆跑过来说:“岳老弟,快走,又有麻烦了,这回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岳舞一惊,害怕小七、小九会出事,连忙跑出来:“还是那里吗?” “不是,另一个赛场。” 不是那里就好,岳舞稍稍松了口气,问:“每次大比都这么乱的吗?” “总会有点麻烦的,不过都是小麻烦,很少真的引发大乱。” 不过,这回显然已经引发大乱了。 两个兵院的人已经混战了起来,而且,其中一方又是天弓兵院。 督抚司因为只有一队人在岗,还是来回跑,梁都又大,即使是骑着快马赶到也需要不少时间,等他们赶到时其实冲突已经被城卫军镇压了。 天弓兵院的火气貌似很大嘛! 还没消停多久,又有一个赛场发生了骚乱,其中一方还是天弓兵院。 这是闹哪样? 天弓兵院作为一家创立数百年的兵院不会这么不成熟吧? 这是有意的吗? 故意纵容? 但这样做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虽然没有造成死亡但已经伤了不少人,只会让天弓兵院和其他兵院之间的对立情绪越来越高涨,最终导致更大的骚乱。 貌似炸药包的导火索正在被点燃一样,不断的蔓延中。 天弓兵院就在西七县的范围里,岳舞不由看向了一起忙着到处救火又遇上的袁上潮。 “袁捕头,天弓兵院是怎么回事?” 袁上潮直摇头:“天弓兵院口碑一向也是不错的,这次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好几起骚乱都跟他们有关,我感觉要出什么大事了。” 会出什么大事? 区区一个兵院就算反了也算不上大事,分分钟镇压。 梁都的底蕴不是区区一家兵院能撼动,怎么折腾都折腾不起一点浪花,真要有什么心思也只是寻死而已 既然这样天弓兵院还寻事,这就耐人寻味了。 第八城至今没有任何一家兵院,所有平民级别的兵院都在第七城,所以第七城的兵院相当的多,仅仅一个西七县就有十几家知名兵院,天弓兵院不过是其中一家而已,实力也只是中游偏上,忽然闹腾起来图什么? 文馨也是若有所思,说道:“各家兵院之间虽然有些冲突,但也仅限于小摩擦而已,但这回倒像是天弓兵院刻意制造混乱了,一时间想不出他们图的是什么。” 袁上潮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些大事就让那些大人们头疼吧,我们这些小人物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空想太多。” 文馨又说:“目前只能让城卫军加派人手了,天弓兵院没疯的话应该也不会掀起多大的浪花,一旦激怒上层他们分分钟就得关门大吉。” 袁上潮说道:“我已经跟城卫军打过招呼了,各处都加派了人手,巡逻的人员也增加了很多。” 岳舞回到督抚司直奔牢笼找那个天弓兵院的教习,他是真有些担心小七、小九会因此出什么事,必须防范于未然。 “怎么,看完热闹了?” 教习冷笑着满满的嘲讽之色,“跑断腿了吧?” 岳舞打开了他的牢笼走了进去,这教习眼神一眯,暴起袭击。 在赛场时他被岳舞三个巴掌打懵了,但他并不认为自己不行,而是被岳舞袭击所致,如今有机会反击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扳回来再说。 但他一拳刚砸过来就被岳舞老鹰捉小鸡一样拎住摁在地上一顿暴打。 有些人就是欠揍,比如这个家伙。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就像他当初被胡耀摁地上摩擦一样,弱势的一方连挣扎的余地也没有。 “姓名?” “杜····杜康。” “性别?” “啊?” “男人女人?” “呃?” “老实回答。” 岳舞又踹了他两脚。 “男人····男人。” “我看你已经像个女人了。” “女人女人,我是女人。” 就这德行不揍你揍谁? 完全就是欠揍。 岳舞把这个杜康收拾的鹌鹑一样蹲在角落里,有气无力的看着他,再也不敢有一丝脾气。 “说吧,你们天弓兵院为什么要闹事?” “我们兵院快被他们挤兑得活不下去了,就是想找他们点麻烦而已,从而提高一下我们兵院的知名度,方便招收更多的学员。” 就为了提高知名度? 为了提高知名度这么操作不嫌脑残吗! 万一死伤一大片怎么办? 岳舞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你们兵院的院长不会没长脑吧?” “是啊,真的没长脑。”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竟然是杜雅兰。 岳舞惊讶的看着她,不会亲自跑来喊他回家吃饭吧? “你怎么来了?” 杜雅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我就是那个没长脑的人。” 她是天弓兵院的院长? 岳舞很有些不可思议,杜雅兰竟然就是天弓兵院的院长?! 完全想不到。 “你怎么没说起过?” “你也没问啊。” 杜雅兰指了指杜康,“他是我弟弟。” 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姐夫打了小舅子。 194 一个轮回 这下尴尬了。 还想让这家伙牢底坐穿的呢,变成小舅子了咋整? 好歹也是高恶中的舅舅。 岳舞直皱眉,很有些看不透杜雅兰,这女人绝对不是个愚蠢的女人,但偏偏干出了愚蠢的事,必然会有更深的意思。 “你这是闹哪样?” “不告诉你。” 杜雅兰笑说,“我能把我弟弟带走了吗?他们说这事你负责,放不放人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督抚司这个衙门真是操蛋啊! 这么大的事你让我一个小捕快做主? 连个管事的人都没有的吗? 都去看热闹了吗? 都没人扣工钱的吗? 也就是说他连推脱的借口都没有,不放人就彻底得罪杜雅兰了。 好歹也是自己人。 文馨呢? 关键时刻也不出来挡挡? 但这样轻轻放过杜康甚至杜雅兰感觉又不对,这事必定没这么简单,万一背后有个巨大的阴谋,悔之晚矣! “我只是个小小的捕快,没这么大权力吧?” “我问过文馨了,她说只要你点头就可以放人。” 她还认识文馨? 无语了。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想干嘛?” “你想知道什么回家吃饭我就告诉你,咱们可以····秉烛夜谈。” 杜雅兰抛了个媚眼,甚至亲昵的撒了个娇,暧昧的蹭了蹭他,“赶紧放人吧,我们兵院被抓了不少人,我忙着呢,不要耽误我时间。” 杜康很有些愕然的看看岳舞又看看杜雅兰,为了救他自己姐姐还要出卖色相,羞愧啊羞愧! 他越想越不甘:“姐,他····他是谁?” “他是你姐夫。” “我姐夫早就死了····” “我再找一个不行吗?” “可是····可是····他打我太狠了,我不能不报仇啊!” “让姐夫打了也就打了,你想怎么报仇?” 杜雅兰恼火敲了他一脑门,“还不谢谢你姐夫?不然我可就走了。” “谢谢姐夫····” 杜康苦兮兮的看了岳舞一眼,看来这一顿打算是白挨了。 但杜雅兰要是不管他,他的日子就苦了,免不得还要被这家伙毒打,哪里还敢嘴犟,低着头慌忙跟着杜雅兰走了。 估计心理阴影面积一直会很大。 岳舞看着杜雅兰匆匆离去的背影,很有些想不明白,看来对这个女人了解的太少,必须得深入的了解了解,不然几时被她卖了都不知道。 都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杜雅兰完全符合女骗子的所有特点。 “主人····” 这个称呼貌似有些耳熟,不知不觉岳舞似乎也奴仆成群了,这么叫他的人越来越多,彻底开始了封建社会腐朽的生活。 但这回吓了一跳,身后出现的人竟然是紫露。 紫露不是回神鹿宗了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紫露?” “嗯。” 紫露戴着面纱背着长剑,颇有江湖侠女的风范,快步靠近过来欣喜的挽住了岳舞的手臂,“主人,总算找到你了呢!找到这里真不容易。” 从魏国的神鹿宗到梁都路程不算近,而且还是跨国,一路上还会有各种危险,能安全到达不是坐趟高铁那样的事。 尤其是城外,相当的危险,会受到各种妖兽的袭击。 更可怕的自然是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走这么远不出事几乎不可能。说那些女侠单人支剑走天涯的,不是长得太丑就是实在太幸运了。 在霸城分别的时候以为再也不会见了,毕竟紫露只是个女俘虏而已,抓过来暖床的俘虏,想不到竟然会找到梁都来找他,真是日久生情啊! “你怎么来了?” 紫露神情一黯,很有些沮丧的说道:“我回到神鹿宗后····他们都不喜欢我,我····我待不下去了。” 紫露在神鹿宗长大,那里就是她的家,被俘后她最大的渴望就是能回到神鹿宗。 岳舞终于放她回去了,她也兴冲冲的回到了神鹿宗,但神鹿宗已经让她感觉不到家的温暖了,等待她的是无尽的嘲讽和羞辱。 梁魏停战后,神鹿宗并没有索要她们这些战俘,只有十几个神鹿宗女弟子千方百计的逃了回去,但回到神鹿宗后的待遇不堪回首。 她们被认为是神鹿宗的耻辱,根本没法混了。 最后这十几个女弟子不得不离开神鹿宗,但又没地方可去,于是一起跟着紫露来梁都找岳舞来了。 十几个人都来了? 原本岳舞以为有人给自己暖床了,窃喜不已,迫不及待的想把紫露拉到某个角落去互相温暖一下,没想到的是后面还有紫云等十几个人,这可咋整! 她们历经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来到了梁都投奔他,总不好又把人给赶跑了。 紫露多半也会跟着走掉。 如果只有紫露一个人容易安置,这么多人连住都不方便,第六城的院子肯定住不了,也不方便。 反正自己如今有钱,再买个大点的院子把这些女人安顿下来再说吧。 岳舞在梁都也混的熟了,很快在一家牙行找到了合适的地方。 东山许家隔壁有个家族,地阶老祖被老许杀了,后来老许又几乎把他家的玄阶也全都弄死了,整得这个家族树倒猢狲散,根本没法在梁都站得住脚了。 这个家族不得不贱价出售在东山下的这座占地近百亩的庄园,举家搬到第六城去过隐居的生活。 岳舞花了十一万金币买下了这座庄园,确实已经算是贱价了,正常价格要在十五万以上。 而且,不定这些钱就是他们家的,他们家老祖的身家落到了老许手里,老许的身家又到了岳舞手里,然后又回到了他们手里。 貌似就是一个轮回嘛。 只不过,把他们家轮到了岳舞手里。 这处庄园环境优雅,绿树成荫,简直犹如一个小公园,此前的主人显然也是精心打理的,住了好几十年,要不是迫于无奈也不会卖。 而且整个庄园都有二级阵法防护,回头再给升级升级,防护能力必然还会更上一层楼。 岳舞对这里相当满意,这些年轻漂亮的前神鹿宗女弟子当个丫环也配得起这档次,哈哈! 这一刻岳舞终于有了点成就感,在梁都能混到第五城的东山下绝对不容易,恰恰也正合他目前的实力,地阶,开家立户,不夭折的话也能发展出一个小家族。 除了紫露和紫云这些神鹿宗女弟子此前都并不认识岳舞,跟着过来只是因为实在无处可去,远离神鹿宗甚至远离魏国重新开始才是她们唯一的选择。 到了陌生的地方除了迷茫更多的是心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很有可能会过得朝不保夕,甚至可能会沦落到风尘之地,看到这么大一个庄园后才欢呼雀跃起来。 195 红玉公主 拥有的越多时间越不够用。 岳舞如今感觉自己已经实在太忙了,每天要上班,然后还要吸收妖丹修炼,还要研究阵法,还要练练化形技等等,还要享受享受美食,还要保护家人······ 时间根本不够用。 他生怕小七和小九会出事,特意又去了那座望山兵院附近的赛场看看,她们果然就在这里,正在给其他同门加油助威。 这两个妹妹性格迥异,小七沉默寡言,小九活泼好动。 虽然两人的相貌只能算普通,因为岳舞舍得给她们钱花,也知道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跟其他女生在一起也不显得自卑了,充满活力,也算颇为亮眼。 望山兵院的女生们簇拥着一个很漂亮的女生,把她众星捧月一样衬托了出来,显得特别与众不同,小七和小九不过是其中的两片绿叶而已。 岳舞不由多看了这个女生一眼,好像有点面熟,上回应该见过。 这女生感知很灵敏,偏头看过来,柔柔的笑了笑,拍了身边的小九一下:“你哥哥来了。” “呀!五哥····” 小九立马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一个雀跃,整个人几乎都挂到了他身上,说,“五哥你放心,没人敢再欺负我们了。谁敢再欺负我们,我们再一起打他!” 岳舞揉揉她脑袋,问:“那个美女是谁?” “谁?你说的是红玉公主吗?” “红玉····公主?” “是啊,她是正儿八经的公主哦!” 居然真的有公主跑到望山兵院来? 王家兵院不是最好的吗? “五哥看上她了吗?” 小九笑嘻嘻的说,“我可以给你做媒的哟!我们是好朋友呢。她要是做我嫂子也是挺好的,以后真的天天可以跟我在一起了。哈!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说定了。” 怎么就说定了? 岳舞顿时满头黑线,人家正儿八经的公主是你能做媒的吗? 而且,五哥也不想当什么驸马,那是附送给别人的公马。 有些女人虽然长得漂亮看着养眼,但不是非要弄过来的,大街上多了去了,忙得过来吗?何况这是个公主,乱打主意就是作死。 但没容他分说小九已经跑了,跑到那红玉公主身边窃窃私语,那红玉公主频频看过来,实在太尴尬了。 这个妹妹很坑哥啊! 人家可是公主,公主啊! 不好伺候的主,偷个情被抓住可能就要被打死,岂能招惹这样的女人! 红玉公主居然被小九拉了过来,羞答答的说:“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梁红玉。” 梁红玉? 哦哦······ “幸会。” 岳舞彻底无语了,被小九整得相亲一样,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红玉公主落落大方,笑着邀请他:“坐下来一起看比赛吧,我那里还有位置。” 这意思是可以发展下去? 梁国风气这么开明的吗,一个公主都能跟普通男子谈情说爱? 岳舞头皮一麻,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你带过来的不仅仅是美貌和地位,还有一大堆麻烦,哥们这样习惯了自由自在的人完全受不了太多的约束。 咱们没戏啊,美女! 岳舞嘴上说道:“在下正在当差,需要各处巡视,实在不方便在此耽误时间。” “是吗?好的呀,真是尽职尽责····” 这红玉公主显然对他很有好感,见他如此尽心公务越发高看了一眼,小脸羞红,娇媚点点,红妆艳艳,端的一个小美人。 公主嘛,她娘肯定是个美人,遗传的,就像老岳夫妇长相都很普通,不可能生出特别好看的子女。 岳舞故作威严的板着脸,虎虎生风的大摇大摆,赶紧闪人。 最近桃花债已经有点多了,正在招惹文馨,还对杜雅兰心痒痒的,刚又冒出来个紫露了,再惹上一个公主绝对作死。 小九这回真的坑哥了,以后要扣零花钱。 出了赛场岳舞干脆去天弓兵院看看,真没想到杜雅兰会是天弓兵院的院长。 高恶中那混蛋从来也没提过起嘛! 天弓兵院是杜家创办的,到了这一代杜家有些青黄不接,家族里已经没有天阶的高手坐镇了,所以才会被其他兵院有意无意的挤兑。当初杜雅兰嫁入高家就是为了给杜家抱条大腿,结果成亲没多久其夫就被征了兵,一去不回,杜家也就抱不住高家这条大腿了。 好在杜雅兰修炼资质很不错,到了如今她已经是杜家修为最高的人了,杜家这一代人才凋零,男丁里没有可堪一用的人,她又不得不替杜家出头担任天弓兵院的院长。 杜家有大量子弟在天弓兵院任职,她一个嫁出去的女人回来当家自然又有人各种不服,有些人支持她有些人给她捣乱,乱七八糟的事很多,折腾得她焦头烂额。 天弓兵院不断的跟其他兵院起冲突更像是有些杜家子弟故意给她找麻烦。 而杜康呢,也不知道被谁忽悠了要借此机会给天弓兵院提高知名度。 一个女人想要在这男权社会立足很不容易,尤其是寡妇。 在梁国虽然是全民皆兵的政策,女人也能参与修炼参与各种社会活动,关键时刻也能拉上战场,但女人的地位依然不高,没有靠山的女人更是举步维艰。 尤其是长得还漂亮的女人,各路神仙都会出来秀一下存在感。 岳舞来到望山兵院是看到杜雅兰正在打人,场面相当的劲爆,手段相当的狠辣,看得岳舞都心肝发颤。 杜雅兰地阶后期的实力,而且不是空有修为的花瓶,战斗力相当的强悍,把另一个地阶后期打得狼狈不堪。 那是另外一家兵院的院长,因为双方学员冲突的事上门索赔,态度很蛮横,不仅狮子大开口甚至还要杜雅兰陪他睡三天,所以直接激怒了她,招招到肉,毫不留情。 地阶后期之间的战斗要比那些地阶初期的青年才俊凶狠多了,化形技打到身上直接就飙血,花洒一样乱喷。 杜雅兰的化形技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放出来的形状是兰花,兰花漫天飞舞,飞到对手身上就一个洞,血不要钱似的飙出来。 “杜雅兰你个贱货疯了吗?今天你敢打死我,你们杜家明天就会从梁都消失。” 196 打错人了 杜雅兰冷笑不已:“你是以为我们杜家好欺负吗?” 那人不怒反笑:“你们杜家当然好欺负,今天你敢打死我,我就服你,不然你这辈子都要给我做女奴,我让我们家兵院的那些毛头小子排着队上你。” “无耻。” 杜雅兰眼中杀意汇聚,挥手间手中一朵气劲兰花直取对方咽喉。 “杜雅兰,你想替我们杜家招惹灭门之祸吗?” 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忽然出现拐杖一挥挡住了这朵致命兰花,满是怒气的呵斥杜雅兰。 被救的那人反而大笑:“看到了吧,你们杜家根本就不敢杀我,真是废物啊!” 被救了性命他没有任何感激反而出言讥讽,一副果然如此般哈哈大笑。 老态龙钟的老者沉默了半晌,说道:“钱院长,区区一些小事何必大动干戈,闹大了对你我两家都不是好事。” “闹大了只会对你们杜家不利,对我们钱家来说只是小事一桩,不过赔上我钱无益一条老命而已,换你们杜家灭门很划算。” 这个钱无益显然是个混不吝,满身流血都不在乎,“只有我死了我们钱家的天阶老祖才会出关,一举荡平了你们杜家,哈哈哈!很划算,真的很划算。” 这家伙一副吃定了杜家的架势。 这种人见的多了,真要他命直接就尿了,刚刚要不是老者替他挡住了致命一击他已经满头大汗快跪了,一见自己活了立马又活灵活现的更加嚣张起来。 老者呵斥道:“杜雅兰,给钱院长赔礼道歉。” 杜雅兰顿时恼怒,说道:“德叔,我敬你是长辈让你几分,你也别好赖不分给我倚老卖老显摆你的不要脸。杜家如今我做主,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这位老者是杜家旁系的族老,也是杜家唯一的一个地阶巅峰,但已经无力突破天阶,而且在冲击天阶的时候伤了根基,已经只能数着脚趾头等死了。 但他偏又想为家族发挥余热,什么事都要管一管,总是倚老卖老的在杜雅兰面前晃荡,这回更是当众呵斥杜雅兰,气得她直接怒了。 这位德叔气得吹胡子瞪眼,戈指杜雅兰:“你这女娃娃是想把我们杜家带上绝路吗?” 杜雅兰冷笑不已:“你还有几天活路?还这么怂干什么?我们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你你····” 德叔气得甩手不理她,转对钱无益说道:“钱院长,你有什么条件只管提,这事我做主了。” 杜雅兰气的吼了一声:“现在杜家我做主,其他任何人说了都不算。” 但有不少杜家人跟着起哄:“我们只听德叔的,其他人说的不算。” 杜雅兰眼神阴冷的看着这些人,冷冷笑了笑:“记住你们的话。” 钱无益看了场好戏,得意的大笑起来,对德叔说道:“我的条件很简单,要嘛赔我一万金币,要嘛把这个女人赔给我,你们自己选。” 杜雅兰能换一万金币,这些人想也不想纷纷把手指向杜雅兰:“她赔给你。” 钱无益哈哈大笑:“杜雅兰,你现在是我的了!” 岳舞实在看不下去了,大步走了进去,让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到了他身上,才让这场闹剧停顿了一下。 这一身督抚司捕快公服还是很威风的,很是显眼。 杜雅兰原本气得要死,看到岳舞不由柔柔一笑,重新又恢复了风轻云淡似笑非笑的模样,美眸闪闪,笑说:“你这是想来英雄救美吗?” 岳舞说:“有人欺负我孩子他娘就是打我的脸,我能不出来吗?我又不是怂得只会等死的老不死。” 这是指着鼻子骂他了,德叔顿时一怒:“小娃娃,我不管你是谁,这是我们杜家的事,跟别人无关。” 岳舞比他更怒:“你聋吗?我都说了她是我孩子他娘了,还是你太弱智,这也听不懂?” 德叔老树皮一样的脸皮直抽抽,要不是看岳舞一身公服恨不得一拐杖过去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个杜家人连忙给他解说:“德叔,他的意思是说他是杜雅兰这个贱货的姘头。” 岳舞猛的冲过去抓住这人连着扇他几个大耳光:“用词不文明,罚你掌嘴十下。” 十个大嘴巴打完,这家伙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缓缓倒了下去。 其他杜家人被他这么生猛的表现镇住,硬是眼睁睁看着他扇完十个大嘴巴也没敢吭声,反而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果然都是怂货。” 岳舞摸出灭神弩掂在手里冲他们比划,这些人吓得左躲右闪越躲越远。 “认识这玩意吗?” “认识,灭神弩。” 德叔拄着拐杖冷冷看着他,“老朽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不是吧,你岂不是个盐蛋超人?” 德叔一句话没讲完就被他怼了,怒道:“打断别人说话很不礼貌知道吗?” “你后面半句是不是想说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多?” 德叔淡淡说道:“事实如此。” “然后就特别怂了?” “对上天阶我肯定得怂,对付你这样的小杂鱼则会勇猛如虎。” 德叔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就算你手里拿着灭神弩也没用,根本打不中我。一旦你激发,死的那个人一定会是你。” “这回真不怂了嘛!欺软怕硬到你这个程度也是值得敬佩。” “风凉话老朽听的多了,说完了你就走吧,老朽说了,这是我们杜家的事,与外人无关。” “我也说了,她是我孩子他娘,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德叔说道:“你这年纪只够做她儿子。” 岳舞说:“如果我跟你娘睡一觉,你能不承认我是你继父吗?这跟年龄无关。” 德叔眼中怒火沸腾,又说:“你顶多只能算是她的姘头,算不得数,我不承认。” “你算什么东西?用得着你承认吗?” 德叔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更正道:“老朽是说我们杜家不承认。” “我要你们杜家承认干嘛?” “胡搅蛮缠。” 德叔怒火汹涌的扬起了他手里的铁拐,“老朽时日无多,你一再激怒老朽,休怪老朽一杖毙了你,就算赔命你也亏。” 岳舞直摇头:“你这怂货有这胆吗?” “气煞我也!” 德叔愤怒了扬起了拐杖。 钱无益看热闹正看得兴起,连忙给他助威:“杀了他,你赚了!” 德叔一拐杖砸在他头上。 钱无益不可思议的瞪着德叔:“你····你打错人了····” 197 西湖边邂逅妖精 这老家伙老眼昏花打错人了吧? 这一幕让岳舞很有些愕然,他正想激怒了德叔让他大意再用阵盘把他困住,没想到德叔居然一杖打死了钱无益,这是闹哪样? 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人家确实不是一伙的,只是这个德叔怕给家族惹来灾祸想要委曲求全,一旦被逼上了绝路他也就豁出去了。 德叔长长叹了口气,缓缓看向杜雅兰,说道:“既然横竖要死就让我这把老骨头先死吧,反正也活够了。我这就去把钱家的人都杀了,你赶紧解散家族,能逃一个算一个吧。” 既然钱家的天阶老祖横竖要过来杜家杀人,他自然要先去把钱家的后辈杀个干净,免得回头连报仇的人都没有。 至于岳舞,他都懒得理睬。 一个愣头青而已。 德叔叹着气佝偻着身体拄着拐杖慢吞吞了走了出去。 杜雅兰无声的叹了口气,这个老人其实还是一心为了家族为了后辈着想的,但有心无力。 既然不打了,岳舞也收起了家伙,看向杜雅兰说:“算是英雄救美吗?” 据说,英雄救美后,美女都要以身相许。 杜雅兰白了他一眼,说:“快走吧,我有很多事要忙。” 这是过河拆桥啊! 杜雅兰根本不跟他废话,匆匆走了。 岳舞无奈,只好继续在街上晃荡,打听了钱家的住址,准备去看个热闹。 如今他地阶了,自然是想见识更高的高手风范,如果能看看天阶高手之间的战斗说不定就会有所启发,对他的进步有帮助。至于地阶以下的战斗,已经索然无味了,看别人过家家玩一样,实在提不起兴致,怪不得修炼有成的人看弱者如蝼蚁,也是有些道理的。 修为越高越忙,忙着提升自己的修为,免得被更厉害的人打死。 被厉害很多的人打死无话可说,如果死在只比自己厉害一点点的人手里多冤枉啊! 钱家也是开兵院的,叫做益善兵院。 钱家的府邸坐落在第五城一处环境优雅的湖边。 这里的环境要比东山更好许多,东山那边聚集的只是些小家族,而西城这个湖边聚集的则是一些中型的家族,大多家里都有天阶老祖坐镇,或者家里曾经出过天阶的存在,要比东山那边的小家族强横许多。 这些家族虽然有天阶的存在,但由于并没有太大权势,跟那些在朝为官手握大权的权臣显贵没法比,基本都是闲云野鹤或者长期闭关的那一类,所以都只能算中型家族。 钱家就是其中之一。 东边的山叫东山,西边的湖自然叫西湖。 岳舞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果然环境相当不错,随便往湖边一坐就能诗兴大发的那种,几个书生正在那一会一首诗的摇头晃脑,差点把他也憋出几句打油诗。 在这湖边转了转,岳舞甚至有些后悔在东山买了房子,这里比东山好多了。 但想在这里买一座庄园不是仅仅有钱就可以有,还得有足够的实力,否则,岂不就是把菜喂到别人嘴边? 就像钱家折腾杜家一样,只是因为发现杜家的天阶老祖已经挂了,就千方百计的想把杜家当盘菜一点一点吃掉,想要找点机会下手还不容易呢,偏生杜家还有人故意招惹钱家,钱无益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只不过他也没抓住这样的机会,把自己的老命都赔进去了,甚至给他们整个家族带来了巨大的灾祸。 德叔那样的地阶巅峰在不惊动天阶的情况下在钱家大开杀戒的话,那是相当恐怖的事。 如果干的漂亮些,先把钱家的地阶杀掉,甚至能在钱家的天阶发现之前屠掉钱家满门飘然而去。 就看德叔的智商在不在线了。 但德叔一心求死,只怕已经不会太讲究了。 想要在西湖边确定钱家的所在也不容易,这里没门牌,想要找到钱家还得一家一家找过去。 钱家人死不死岳舞又不在意,所以也不着急,慢慢找呗。 西湖边才子佳人无数,也是一道美景,跟相亲大会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不定就能遇上命中注定的那一半,甚至催生了不少骗财骗色的好手。 在西湖边即使没有遇上美好姻缘能留下一段美好回忆也是很让人向往的事。 才子佳人的故事在这里时时刻刻都会发生,当然,骗财骗色的故事也在时时刻刻的发生中。 人骗人也就算了,还有妖骗人,岳舞竟然看到了一个熟人····熟妖,那只狐狸精! 这只狐狸精被孟之羽抓住后又利用魅惑之术控制住了牢头逃出了督抚司,连带着很多妖怪都被它带跑了,原以为它早就逃出梁都,没想到竟然还在梁都里逍遥快活。 这胆实在肥了。 这只狐狸精原本应该也只是单纯的妖怪,来到人群厮混久了学会很多人类的坏毛病,最糟糕的就是学会了赌钱,而且越陷越深,没赌本了就去勾搭女人骗钱,凭他的皮相加上狐族的魅惑之术,在这西湖边随便转转就能勾搭上几个富人家的妻妾,很容易就能把这些女人迷得晕头转向。 这些富人家的妻妾遇上狐狸精也想骗个色,结果反而财色两失,糊里糊涂的把私房钱都送给他做赌本,甚至还在家里偷钱出来给他。 好在这只狐狸精只为了来钱快只盯上这些富人家的妻妾,对那些小姑娘没兴趣,不然西湖边不定就会时不时有纯情的小姑娘投湖自杀。 这么逍遥的日子让这只狐狸精根本舍不得离开梁都。 回山里去过苦日子? 打死也不回去了。 在西湖边邂逅一只妖精。 岳舞很有些犹豫要不要抓这只狐狸精,毕竟当初和这狐狸精合伙骗许家少夫人钱的时候,这狐狸精是很大气的,狐狸精分给他的钱也帮了他大忙。 抓了它又不对劲,它一旦把自己供出来肯定有麻烦,唯一的选择就是直接杀了它。 以前没这个实力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如今嘛,恶意也随着实力在增长。 这只狐狸精身边跟着一个花容月貌的漂亮女人,两人在湖边散步犹如一对金童玉女,羡煞不少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岳舞要不是知道他是只狐狸精也会忍不住赞一声,真是绝配。 但,这么漂亮的美女竟然被只狐狸精勾搭走了,太岂有此理了吧! 看来这只狐狸精必须杀,为了拯救这些无知的失足少女。 198 猝死的高人 “咦,这不是胡公子吗?幸会幸会。” 岳舞换下捕快公服,免得这狐狸精对这套公服有心理阴影而警惕,换上一身普通的长衫绕到他前面,装着偶遇热情的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狐狸精看着他想了好一会,竟然真的想起了他,记性那是相当不错。 “你是那个当铺的····哈哈,真是好久不见了。” 岳舞和一年多前比变化很大,能一眼认出他可见狐狸精对岳舞的印象也不错。 这狐狸精在人群里越学越坏岳舞何尝不是一个帮凶,这家伙肯定又学会了一招,没少拿假货骗人,对于这样老师级别的人他印象相当深刻。 “幸会幸会····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难得胡公子还记得在下这么个小人物,荣幸之至····” 岳舞笑呵呵的跟他客套起来,狐狸精也很高兴能遇上老熟人,还特意跟身边的美女介绍:“这是哥哥的朋友,叫····你叫什么来着?” “岳五。” “对对,老朋友了····” 认识这只狐狸精确实蛮久的了,岳舞在当铺当伙计的时候它就是老主顾。 “这是我妹妹胡媚儿····” 胡媚儿? 妹妹? 敢情是一只狐狸精啊! 怪不得长得这么····像狐狸精呢! 真的是西湖边邂逅了只妖精。 能来祸害我吗? 但这胡媚儿明显看不上岳舞,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颇为不耐烦的拉着她哥哥走掉。 人家眼界老高了! 据说,很多权贵特别喜欢养狐狸精,甚至有人特意千方百计的抓了狐狸精当成珍品礼物结交权贵,相传狐狸精是极品玩物,那个滋味·····没尝过不知道。 总之,这个胡媚儿确实具备了这样的特性。 岳舞还没有这样的恶趣味,明知对方不是人还能有特殊癖好,浑身恶寒,赶紧闪人。 钱家隐藏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不知道的人想找到这里还真不容易,岳舞找到钱家庄园时黄花菜都凉了,站在门口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不过里面还有打斗声传出,应该还没有最后结束。 岳舞犹豫了好一会,还是选择了进去,一手抽出腰刀一手握住一个三级阵盘,缓缓走进了钱家大门。 真的······惨啊! 一路过去到处都是尸体,完全是鸡犬不留的作风,不管是下人还是丫环全都被打杀了。 这个时候应该是晚饭时间,钱家的餐厅里聚满了妇孺老弱,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这个德叔真是个狠人,连婴儿都不放过,免得留下后患。 之后更多的是战斗的痕迹,钱家又不是没有高手,地阶还是有几个的,就算修为不如德叔也能跟他过几招。 怨毒的怒吼声传来:“你们杜家将会鸡犬不留!” 江湖恩怨,冤冤相报没完没了。 德叔的声音好不畅快,哈哈大笑:“你们天阶的老祖呢?还不出来你们两个也要陪葬了哦!回头我还会杀掉你们钱家的残余,一个不留。” “我们家老祖马上就会出来,你必死!” “你们家老祖不会也早就死了吧?竟然还敢狐假虎威吓唬人,真是可笑。” “我们家老祖怎么可能死!” “你们家人都要死光了还不出来,不死谁信?” “不可能,昨天我还见过我家老祖,他肯定会出来的。” “只怕你们已经看不到了,哈哈····” 岳舞闻声寻过去,在后园一处小院外德叔大杀四方,脚下已经躺了好几个钱家的地阶高手,仅存的两个在苦苦支撑,焦急的频频看向小院的门。 其中一个大喊:“老祖快出来啊!” 另一个说:“老祖多半是在闭关的关键时刻,不能打扰,我们要尽量拖延时间。” “这个老家伙已经疯了,吃了疯魔丹啊!” “疯魔丹药力一过他必死无疑,我们只要拖住他就行。” “拖不住了啊,我快不行了····” 终于,一道人影飞出了院子,钱家那高手喜极而泣,大呼,“老祖救命!” 但钱家这天阶老祖千呼万唤始出来,结果直接躺地上死了。 这···· 这是闹哪样? 莫非这是天阶的绝技? 装死大法? 一时间不仅战斗中的三个人懵了,就连看热闹的岳舞也有些傻眼。 你堂堂一个天阶高人,也修炼碰瓷之类的功法吗? 这一幕显得甚是诡异。 莫非是钱家这个天阶修炼某功法到了关键时刻被这么一打扰气急攻心而走火入魔猝死掉了? 这样的可能性虽然微乎其微,但也不是不可能。 德叔人品大爆发中了大奖! 这一刻德叔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吃了疯魔丹,激发了所有的生命提升战斗力,药效一过必死无疑。 如果知道钱家的天阶自己就能把自己整死,他何苦吃这样的药把自己的老命赔进去?虽然他时日无多,多活一天是一天嘛,能活着谁想死。 德叔确实狠辣,趁着钱家那两个高手愣神时迅速把他们杀了,缓缓回头盯着岳舞,眼神中依然有疯狂的杀意。 钱家天阶已死,对整个杜家来说已经没有了灭门的威胁,他一个人抵罪就够了。 “老家伙,你不会连我也想杀吧?” 岳舞冷笑了一声,“杀了我你们杜家就脱不了身了。” 这句话对德叔的震撼还是很大的,他拼着一条老命就是为了保住整个杜家,如果把岳舞杀了就没人能证明这是他一个人干的了,很有可能依然会牵连到杜家。 杜家的子孙里虽然废物不少,只要家族延续下去总有机会再出个天才重新崛起,有人就还有机会,只有钱家这样被他杀干净了的再也不会有机会。 德叔眯着眼神收回了目光,往另一道门走去:“我的时间不多了,得抓紧时间把钱家人杀干净,免得留下后患。既然你也算是我们杜家的自己人,这些财物你尽可拿走,老朽一力担了。” 财物? 一个天阶会有多少宝贝? 好期待! 岳舞被他一提醒呼吸都一滞,迫不及待的跑到钱家天阶老祖尸体边,色眯眯的摸了这个老家伙一番。 找不到这个天阶的行军包,他只好仔细的搜了一番。 他自己把行军包做成了内裤,怀疑这老家伙也这么干了。 但,竟然还是没有。 一个天阶的兵家人不可能没有行军包随身,甚至绝对不会离开身边,如果没有,只有一个解释,被人先一步拿走了。 这里除了他就是一地尸体,德叔作为一个将死之人也不会在意财物了,不可能拿走。 哪去了? 这里显然还有活人,岳舞不由一阵毛骨悚然。 199 太平军 死人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可怕的是活人。 岳舞下意识想拔刀,一件物品从小院里飞了出来差点砸中了他的脸,他一个闪身避开拔出腰刀跳上了院墙,就见另一面的院墙上人影一闪,一道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明显是个女人。 钱家这个天阶老祖不是自己猝死的,而是被这个女人弄死的。 一个能弄死天阶的人显然惹不起,岳舞哪里还敢追过去,连忙退了回来,才发现刚才扔过来的竟然是个行军包。 这是钱家天阶老祖的行军包? 岳舞很是惊讶,一个天阶的行军包你随手扔过来是什么意思? 打开一看,里面物品齐全,显然没被动过。 一个天阶高手的行军包都能不要的吗? 钱家这位天阶老祖的行军包并不是超大号的,而是一个大号的行军包而已,里面的财物甚至远远不如老许的多,但很多物品的等级已经高出一个层次显得珍贵了不少,价值更高了些。 只是,真金白银真的没多少,让岳舞颇有些失望。 很多东西他都不认识,一些天阶功法对目前的他来说也没什么用,还不如那些地阶就能用的东西。 随后摸了钱家这些地阶高手的行军包溜了再说。 一直到第二天这件血案才报到了督抚司,自然也只有文馨带着她的小队赶到案发现场看一看。 仅仅也只是看一看而已,这案子目前还在西府衙门手里。 钱家上下被杀了一百多口。 只要不往刀口上送,德叔一个人杀不了多少。 钱家这样的大家族不可能所有人都在家,出了事后赶回来的子弟足有三百多,一个个怒不可遏,乱糟糟的吵吵闹闹。 钱家的嫡系几乎已经死绝了,地阶高手更是所剩无几,只有三四个了,这样的实力已经不足以支撑钱家繁荣下去,只会成为其他家族蚕食的对象而不断没落下去。 既然没有查到他身上来岳舞自然也不会多事,不可能给自己找麻烦,没事人一样晃荡了一圈,甚至在西湖边欣赏了一番美景。 不知不觉心肠越来越硬了,面对这么血腥的一幕竟然已经麻木了。 倒是崔又生一副很想吐的架势,好不容易才忍住,面对这些手下鄙夷的眼神他又摆出一副高人的风范,神秘兮兮的说:“你们知道吗,今年的征兵要提前了。” 没事你扯到征兵的事干嘛?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要对韩国出兵了。” 崔又生为自己的消息灵通得意洋洋,“韩国那边出现了内乱,太平军已经攻占了两座城,这样的机会可不容易有,韩国周边的国家纷纷趁机进攻韩国,韩国多半要灭亡了哦。” 韩国要灭亡了? 岳舞很有些意外,这里的国家都有悠久的历史,人口众多,想要灭亡一个国家并不容易,虽然韩国只是一个侯国,但也有十几座坚固的城池,说灭就能灭的吗? 你又在胡吹了! 易枯荣惊了一惊:“你是说太平军吗?” “对,就是太平军,又出来作乱了。” 崔又生连连感慨,“每当太平军出来做乱的时候,必然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但愿我们梁国不会发生太平军之乱。” 易枯荣连连点头:“太平军之乱最可怕的是你不知道谁加入了太平军,甚至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转眼间就变成了自己的敌人,甚至背后捅你刀子,那才是最糟心的事。” 李公子甚至下意识的躲远了些,似乎怀疑所有人都可能是太平军的人。 岳舞疑问:“太平军是什么?” “你傻的吗?连太平军都不知道。” 崔又生鄙视了他一眼,完全懒得理睬他,摆着高人范昂首而去,浑然已经忘了那天在文馨的值守房里跪在岳舞脚下的一幕。 有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啊! 邵步惊认真的给岳舞解释:“太平军之乱在诸国由来已久,时不时就会爆发起义,他们个个头戴黄巾,号称要一统天下永享太平,是各国都严厉打击的邪教。” 邪教? 头戴黄巾? 怎么感觉有些像黄巾起义呢! “他们的首领不会是张角吧?” “不是,他们的首领是黄角。” “黄角?” “没错啊,就是黄角,你怎么把他的姓都记错了呢?” 邵步惊说,“最早爆发黄巾起义的首领就是黄角,所以才个个头戴黄巾嘛,他们曾经席卷天下,好不容易才被镇压下去。之后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们的余孽总是又一次次蛊惑民众起义,想要推翻王权,但规模一次不如一次。上一次应该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我还以为他们已经彻底灭亡了呢,没想到竟然又死灰复燃了。” 易枯荣沉思着说道:“王权统治下免不了有很多失意的人,这些人鼓动那些本就朝不保夕一无所有的人作乱,一旦形成规模确实危害很大。” 王权统治下阶级固化严重,富裕的人越来越富裕,贫穷的人越来越贫穷,王侯将相代代相传,巨额财富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整个社会出现了巨大的不公,那些朝不保夕的底层人只要稍一鼓动就会被蛊惑起来,不惜拼死一战。 就算死也死个痛快,好过被清水煮青蛙。 万一赢了呢?自己就会成为开国功臣,新的王侯将相,也能永享富贵。 历史上那些朝代过不了三百年何尝不是因为这样的动力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改朝换代? 而在这里朝代从来都没有换过,梁国建国将近两千年了,社会矛盾何其深,不闹起义才不正常。 太平军那一套在各国底层人中很有市场,毕竟不如意的人实在太多了,能改朝换代一下何尝不好?只有真正的利益阶层才会视之如洪水猛兽。 韩国出现太平军之乱,固然是各国进攻韩国的机会,同样也是为了防范太平军,一旦韩国沦陷于太平军之手,太平军有了一国之力再图发展就更容易了,只会危害更大。 所以,一旦韩国顶不住太平军之乱,各国瓜分掉韩国也是消灭太平军最好的办法。 甚至有些国家迫不及待的直接就进攻韩国,灭掉一个是一个。 诸侯国这么多,少掉一个无所谓,扩大自己的地盘才是硬道理。 这回梁国就选择主动进攻韩国,想要抓住机会分一杯羹,紧急征兵二十万,驰援韩国的边境。 岳舞隐隐感觉有些不妙,自己回到梁都还没半年呢,不会又被抓丁吧? 200 没见过帅哥吗 能在梁都待着绝对要在梁都待着,呆着发呆都行,根本不想出去,梁都的生活很安逸,安全又惬意,美人美食还有体面的工作,岳舞已经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跟战场上刀头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一比呆在梁都简直就是天堂。 岳舞如今富裕了,根本没动力去战场上拼死拼活,为谁打呢? 为梁国王室吗? 他要是还穷的话也跟着太平军闹腾了。 所以,这就是抓丁而已,没有多少斗志,一个不好挂了,大把的钱还没花,多冤啊! 但他如今还是有军籍在身的人,如果兵部查起来必定会优先把他这些老兵征用,甚至有些已经退役的老兵也会被重新拉出来,毕竟二十万大军不可能都是新兵,必须有大量的老兵带着才能减少伤亡。 而这二十万大军是临时征集,自然也会临时征集老兵,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滞留梁都,来了就别想走。 人家韩国打仗自己还要遭殃,上哪说理去? 果然,没两天岳舞就收到了集合令,郁闷得他想吐血。 军令如山,想躲也躲不了。 好不容易在督抚司混得站住了脚,这又没得混了。 紫露在东山庄园安顿下来后,成功突破了地阶,也就是道家的金丹,气质似乎都有所改变,颇有几分仙气。 道家的人总有那么一些仙风道骨,这可能跟天生的灵根有关,自带一丝仙气,修为越高仙味越足。 嗯,也更黏人了。 一早岳舞神清气爽的走到庄园主楼的窗口,看到那群神鹿宗女弟子正在种地。 神鹿宗这些女弟子居然会种地岳舞也是最近才发现。 庄园里有几块地,原本以为要等着季节到了才会播种,但在这世界并不是这么回事。 这几块地布置有聚灵阵法,先用土系术法松松土,撒上种子用木系术法催发,用水系术法浇灌,用火系术法催熟,再用金系术法收割,不到一天就丰收了。 而且种出来的还是灵米,特别好吃。 灵米就是这样来的,修为越高的人种出来的灵米越好。 种地是磨练术法操控很好的方法,只要集合五行属性的功法就能快速把粮食种出来 也就是说,只要愿意,想要得到多少粮食就能得到多少粮食,根本不可能会有饥荒。 怪不得这世界会人口大爆炸,不缺粮食是根本原因,只要会吃饭的人,基本饿不死。 所以,就算长久在这个庄园里不出去也能活得很好,差不多已经可以算个世外桃源了。 这样的好生活打什么仗嘛? 对于王室来说又很热衷于战争,有战争才能都让举国上下都忙着一致对外,一个个都太闲了的话还能不找王室麻烦吗?尤其是底层人基数太大,多死一些才不会被太平军蛊惑着跟他们闹。 岳舞貌似想明白了很多道理,静静的看着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庄园。 如果可以,真的哪也不想去。 九死一生的走到现在,好不容易拥有这么多,都还没好好享受呢。 “主人,需要我跟着你去吗?” 紫露对他的依赖越来越深,又软绵绵的钻进了他怀里,靠在他身上。 岳舞说:“还是不要叫主人了,怪怪的。” “叫老爷吗?” “太老。” “那就叫少爷吧?” “这个可以,叫公子也可以。” “还是叫公子吧。” 紫露又说,“你一个人去战场我不放心,我去了可以保护你。” 有小兵带丫环上战场的吗? 还真有。 岳舞赶到兵部衙门时就看到一个富家少爷搂着两个哭哭啼啼的丫环在门口难分难舍。 这家伙很行嘛,一拖二? 这两个丫环就是要跟着这家伙上战场的,结果被轰了出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 岳舞还没看几眼就被呵斥了,这家伙长得确实很帅呢,都能跟孟之羽媲美了。 这次来兵部集合的都是老兵,以及一些有志在军中闯荡一番的大家子弟。 岳舞虽然只当了一年兵,勉强也算个老兵了,这个家伙则是大家族子弟,天生自带优越感,上战场估计跟闹着玩一样,以为轻轻松松就能封侯拜将。 希望你丫的能活着回来,否则,这些丫环就在别人怀里哭闹了。 岳舞自然懒得跟他计较,走进兵部衙门时发现里面密密麻麻都是人,甚至在其中看到了不少熟人。 临时拉起二十万大军的框架并不容易,需要大量的老兵做骨架,不仅岳舞这样在服役期的会被征集,很多退役下来的老兵也会被再次征集,厉利和那些到长乐王府享福的老兵退下来没多久,自然也在被征集之列,曾经在得意楼见过的那些人全都在。 这边还有一个是牛仁呢,哈哈! 这回不寂寞了! 看我怎么收拾这丫的。 牛仁本就躲躲闪闪的隐藏在人群中,看到岳舞后更是吓了一跳,越发缩紧了身体。 原本挺魁梧霸气的一个人,如今已经变成了个小媳妇一样畏畏缩缩。 当初梁都因为斗卒大战他着实火热了一把,后来因为边境传回来的消息越来越多,更多的人都知道他冒名顶替,迎接他的是无尽的鄙夷和嘲讽,连带斗卒大战的故事都没人听了。 以前有多火热笑话闹的就有多大,他已经很久不敢出门了,这次听说又要被征兵有离开梁都的机会相当的积极,迫不及待的来了。 梁都真的混不下去了,离开梁都是他最好的选择。 好在别人貌似都已经忘了他这个牛人了,连个跟他打招呼的人都没有,让他松了口气,看到岳舞时眼神又开始闪烁了。 在得意楼被岳舞打了一顿让他至今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打不过一个小兵呢?后来是觉得自己那天可能是喝多了,身体虚,再见到岳舞时心思又活泛起来了。 岳舞跟着队伍往前走,门口那个帅哥进来正好排在他身后,看他全身盔甲在身威风凛凛的样子岳舞很有些想笑,今天只是来报个到点个名而已,你整得上场厮杀一样干嘛?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 他很自恋的昂起了头,理都懒得理岳舞这样看上去就土包的人,跟另几个看上去就是大家族子弟的人热情的打招呼。 “之欢兄,你打算去什么兵种?” “我当然是去当骑兵,冲锋陷阵多带劲。” “你们孟家人出身儒家,进了兵营通常会被安排去做文职。” “不行不行,我不做文职,做文职我去战场干嘛?” 很快轮到了岳舞登记资料,检测修为。 “姓名岳五,在役斥候,修为是玄阶一级。” 登记官给岳舞发了个腰牌,“三天后城南大营集合。” 岳舞接过腰牌,听到登记官又喊了一声:“姓名孟之欢,新兵,修为玄阶五级。” 孟之欢? 201 蓬莱仙宗 这是孟之羽的弟弟吗? 细一看跟孟之羽还真有点像,一样帅得没朋友。 想到孟之羽才发现已经好久没见过孟之羽了。 自从孟之羽一怒辞去督抚司捕头一职后岳舞就没见过他,这么久了气也该消了吧? 这次出征生死未卜,还是该跟他告个别的,毕竟他是岳舞为数不多被他认可的朋友之一。 三天准备时间并不多,这次临时出兵时间很急,甚至城卫军里也要抽调十万人。 回到督抚司就要办理离职手续,而易枯荣早就说要摆一桌酒道歉的,一直被他推辞,这回怎么说都不肯了,在安然居摆了一桌,连他叔叔易岁都请来了,然后就是这些同僚。 崔又生原本来了的,看看文馨没来又走了,觉得自己掉身份似的。 文馨呢? 不会告个别都不出现吧? 岳舞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但又不好说出口,和大家热热闹闹的喝一顿酒,毕竟可能一去不回了,就连李公子也敬了他三杯,默默祝愿他死在战场算了。 直到岳舞喝得有些醉了文馨才匆匆赶过来,对岳舞说:“我是来跟你告别的,也许这一去我就回不来了,所以还是想跟你告个别。” 岳舞有些懵,这话什么意思? 出征的人是我,搞的像是你要出征似的。 “怎么了?” “不关你的事,我要走了。总之你要努力活着回来。” 文馨拍了拍他肩膀,转身就走。 岳舞追出来拉住她:“说清楚,不然我心里膈应的慌。” 文馨说:“我要去救孟之羽,有可能回不来。孟之羽跟我自小玩到大,是我好朋友,他有事我不能坐视不理。” 居然跟孟之羽有关? 岳舞更不放她走了:“孟之羽也是我的朋友,他有事我也不能不管,他出什么事了?” 文馨看了他一眼,只好说:“孟家和离山剑宗有些关系,他有个姑姑是离山剑宗的弟子,孟之羽离开督抚司后去了离山剑宗看望他姑姑,他这个姑姑则负责看管一处药田。如今那处药田受到了敌人的袭击,紧急求援,而离山剑宗抽不出人手救援,把消息送到了孟家,孟家要赶去救援,人手又不太够,所以我也要跟去。” 孟之羽居然跟离山剑宗扯上了关系? 离山剑宗多半是受到了秦国的修仙宗门袭击,被整得焦头烂额,连援兵都抽不出来了吗? 或者是故意拖孟家下水,从而带出梁都更多的家族参与进他们的修仙者大战,来帮助他们反击秦国的修仙宗门。 离山剑宗一直态度恶劣,不肯为国而战,出了事自然也没脸向梁国王室求援,这回多半是玩了阴招,不惜拿门人性命作饵,玩迂回求援策略。 让门里那些有背景的弟子一个个死在敌人手里,他们的援兵自然也会越来越多。 都是修炼那么久的人了,不是千年的狐狸也有好几百年的功力。 岳舞虽然挺恶心离山剑宗,但孟之羽不能不救,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文馨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多一分战力,岳舞有地阶实力背后还有个五千年大家族,关键时刻还是让文馨觉得比较可靠。 “那就一起去,出了事可别怨我,我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强的实力。” “我一个马上要上战场的人还能怕死吗?” “行,你要是死了我给你守寡。” 岳舞不由一怔,疑问:“你认真的?” “反正我也没想嫁人嘛。” 岳舞一阵无语,意思是说也没想嫁给我呗,那守毛线的寡。 文馨又说:“如果我们都死了,倒是可以合葬在一起。” 这主意倒是不错。 过了一会她又说:“还是算了吧,我们都死了也没人挖坑啊,只怕埋不到一起。” 赶到了孟家的集合地,已经有七八个人等在这里,领头的人是孟之羽他爹孟获。 孟之羽他爹孟获曾经可是梁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儒雅风流,风靡万千少女的一代帅哥,这个时候脸色很是凝重,看向岳舞问:“文馨,这位兄台何人?” 文馨忙说:“他是之羽的好友岳五,听到之羽有危险一定要前去救援,我就带过来了。” “多谢。” 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在这个危险关头肯出头出力出人的都是真正的亲友,孟获点头致谢,也不废话,众人分别上了两只大鸟,飞出了梁都。 好在岳舞在霸城有过坐侦察机的经验,不然坐这种没有座位的飞机能把人吓死,全程就靠抓着两根绳子荡阿荡。 还是在万米高空。 好在大家都是地阶的人,还能撑得住。 这大鸟飞的确实快,很快飞出几百里,到了一处高山之巅,盘旋下来。 客机又变成了直升机。 果然,这里在战斗中,很多道家修士驾驭着飞剑纵横来去,正在围攻这个山头,看到两只大鸟飞来立马有不少人御剑飞来拦截。 “我等乃是大秦帝国蓬莱仙宗,此处禁止围观,速速离去。” “动手。” 孟获带来的这些人都是儒家弟子,也是玩剑的,只不过不能道家这样可以脚踏飞剑,他们的剑艺也是很了得,剑气纵横而出,立马有几个蓬莱仙宗的弟子中招,从飞剑上坠落下去。 “大胆,竟敢伤我蓬莱仙宗弟子,不怕被灭门吗?” 孟获冷笑一声:“你们既是秦国人竟敢进犯我梁国,不怕死吗?” “这片大陆尽是我大秦帝国疆土,哪有我等去不得的地方,你们这些叛贼竟然犯上作乱,罪不容诛。” 貌似说的也没错,秦国本就是各国的宗主国,如今反叛秦国,都是反贼而已。 孟获冷笑一声:“我们梁国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梁国人从妖兽手里夺来,与你秦国何干?”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无非是如今翅膀硬了,不想听你们的了。 这场空中遭遇战短暂而激烈,蓬莱仙宗的人飞驰而来,越来越多,围攻孟家这些地阶高手,而大鸟首先成了攻击对象,因为体型庞大根本躲不了剑气的追杀,两只大鸟纷纷中招,嘶鸣着带起漫天血光坠落下去。 岳舞连忙放出飞剑一脚踩住,御剑飞去把往下坠落的文馨抓住,文馨的冰法这个时候也爆发出了巨大的杀伤力,只要把蓬莱仙宗的弟子冻住,蓬莱仙宗的弟子下饺子一样纷纷坠下飞剑,引得不少蓬莱仙宗弟子御剑救援,阻挡他们的人顿时少了很多。 孟获等人弃了大鸟杀出一条路,落在了山头上,守在山上的离山剑宗弟子打开防护阵法放他们进去,岳舞落在了最后,把文馨用力推了进去后他一个俯冲,结果撞在了防御阵的光波上弹了回去。 这个时候防御阵法竟然关了,把他关在了外面。 岳舞抬眼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是那个曾经差点被他杀了的离山剑宗姚姓弟子。 202 御剑抡大斧 江湖恩怨。 冤冤相报没完没了。 只要有机会对付仇人,绝对不会放过机会。 “姚逸耀,你干什么?” 离山剑宗在这里有二三十人,但地阶只有一人,还是个女的,应该就是孟之羽的姑姑了,好不容易来了援兵竟然还把自己人关在了外面。 关在了外面等于必死无疑。 蓬莱仙宗在外面的人足有上百,而且还有好几个地阶,虽然孟家来的七八个人也都是地阶,但人数并不占优势,孟家的地阶又不善于空战,凭借防护阵法坚守还有可能,想要出战形同送死。 孟之羽的姑姑有些恼火的呵斥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控制阵法枢纽的姚姓弟子身上。 姚逸耀一脸委屈的耸耸肩,说道:“是他进来慢了。” 马上有离山剑宗的弟子说道:“是啊,敌人已经攻过来了,必须赶紧合闭阵法,不然他们就打进来了。” “对,这事不能怪姚师兄,是那个家伙自己慢了,我还嫌姚师兄关的太慢呢,真是好惊险。” 说着他还看了文馨一眼,似乎是说因为是个美女才放进来,不然一样关外面。 “就是就是,那个家伙笨手笨脚的,死了活该。” “可不,是他自己太慢,还御剑飞行了,跟蜗牛似的····” “就是就是,我御剑可厉害,到现在连飞剑都没有,那么傻的人哪来的飞剑?真是气死个人····” 人家冒着巨大的危险来救他们,这些人还不断的说风凉话,孟之羽很是恼火,怒道:“快把阵法打开。” “不行不行,这个时候敌人都已经上来了,再打开绝对不行。” 刚才蓬莱仙宗的人都去截杀孟家人了他们才有机会打开阵法,这个时候蓬莱仙宗的人又围上来了,确实已经不能再打开阵法了,一打开人家就能趁机杀进来。 文馨欲言又止,深深后悔把岳舞卷进这件事中,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救援,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待遇。 孟获沉声说道:“打开阵法吧,我们杀出去。” “不行。” 对于这件事离山剑宗这些弟子出奇的团结一心,“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打开阵法。” 蓬莱仙宗的一波攻击铺天盖地的打过来,各种术法砸在了防御阵法上激起很大的动静,这些人纷纷叫喊,“请各位帮忙防御,一旦阵法被打破我们就死定了。” 孟家这些人都没动弹,冷冷的看着这些离山剑宗的弟子,你们真的需要帮吗? 貌似不需要啊。 他们都是地阶,就连孟之羽和他姑姑也是地阶,就算这个防御阵法破了大不了合力杀下山去,不一定会死,你们全都是玄阶,要死也先死你们。 孟之羽的姑姑一脸的尴尬,虽然她是离山剑宗在这里唯一的地阶高手,但因为在离山剑宗背景不深又只是个女人有些指挥不动这些人,也是无可奈何。 离山剑宗压根都不派人来救援,还是她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孟家,好不容易求得援兵,你们倒好,直接闹了内讧,把自己人坑了,叫她怎么有脸面对孟家来救援的这些人。 防御阵法被攻击姚逸耀又着急起来,好不容易坚持到援兵到来,一定要再坚持到下一波的援军赶到,这个时候需要大家同心协力,他大声说道:“你们既然来了就要听我的指挥····” 孟之羽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你算什么东西?” 孟之羽平时是个谦谦君子,一旦被激怒就不一样了,脾气很大,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离山剑宗这些弟子立马拔剑相向:“你们孟家反了吗?” 孟之羽看向他姑姑,说道:“姑姑,我们以后脱离离山剑宗,不受这鸟气。” 孟之羽的姑姑越发尴尬,无奈的看向孟获。 孟获斩钉截铁的说:“脱离。” 孟之羽的姑姑无奈的点点头:“好吧。” 这下离山剑宗的弟子们傻眼了,唯一一个地阶还不管他们了,这可怎么整? 这个防御阵法虽然有一定的防御能力,但也不是攻不破的,一旦阵法被攻破,孟家人还不帮忙的话,他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姚逸耀捂着被孟之羽打了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怨恨,说道:“孟香,你可要想清楚,离山剑宗是你想脱离就能脱离的吗?你只会被当成叛徒处死,连带你们孟家都逃脱不了干系。” 孟香下定了脱离离山剑宗的决心后也就豁出去了,冷笑了一声:“我早受够你们了,再废话我现在就杀了你们,就当你们都死在蓬莱仙宗手里好了。” 这些离山剑宗弟子顿时哑口无言,忽然有人喊了一声:“那小子还没死!” 原本以为岳舞在蓬莱仙宗那一波铺天盖地的攻击中就该死翘翘了,居然没死? 很多人这时才纷纷看向防护阵法外面的战斗。 岳舞手持盾牌脚踏飞剑正在和蓬莱仙宗的弟子空战。 因为只有上回出城时练了练御剑飞行,被离山剑宗的人追的死去活来,岳舞也没敢再出城练习了,御剑飞行还是不怎么在行,蹩脚的飞行技术让蓬莱仙宗的人看得哄堂大笑,以为他只是个刚刚筑基成功的新手而已,有几个御剑玩的很溜的炫耀着自己的飞行技术争先恐后的冲过来杀他。 “我来我来,这个我来,看我怎么杀他。” “还是我来吧,我能把他玩到崩溃····” 由于岳舞手里拿着一面盾牌挡住了所有法术攻击他们也只能近身来杀他,变成了正儿八经的空中格斗。 岳舞不会玩剑,也不喜欢玩剑,他一手盾牌一手砍刀,跟清一色御剑飞行比划着长剑的蓬莱仙宗弟子战斗起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人家御剑飞行都玩剑,脚下踩着剑手里比划着剑,你玩砍刀,还顶着盾,更像个兵家战士,偏偏还御剑飞行,绝对独一份。 兵家人是陆战之王,但遇上他们这些空军还是得做靶子,你这样陆军强行跑上他不是寻死吗?只会死得更惨。 岳舞的御剑技术虽然蹩脚,但他出刀比这些蓬莱仙宗玄阶弟子快多了,而且又准又狠,交错间一刀一个绝不落空,一连劈落好几个对手后蓬莱仙宗的弟子才认真起来,收起了玩闹的心态。 人家陆军玩空战也有模有样啊! “不要大意,这小子不简单。” 蓬莱仙宗有个金丹御剑悬停在附近观察着离山剑宗的防护阵法,简单的提醒了门下弟子一声,“我要他死的很惨。” 他并没有在意岳舞,只是想虐杀岳舞好把防护阵法里的人勾引出来,杀起来会更容易些。 “我来。” 蓬莱仙宗里飞出一个很有战斗天赋的玄阶后期弟子,御剑直冲过来,其他弟子纷纷闪避。 “子归师兄亲自出手,必胜!” “必胜!” “必····” 这个子归师兄一个照面被岳舞一斧子劈下了飞剑,气得有个蓬莱仙宗的弟子冲口大骂:“他作弊!他偷袭!” 哪有御剑的人玩长兵器的? 绝对是作弊。 绝对属于偷袭。 胜之不武,不能算。 这个家伙御剑抡大斧,简直是御剑的耻辱。 御剑飞行是多潇洒的事,被这丫的整的骑大马一样,大幅拉低了御剑飞行的潇洒度。 岳舞御剑抡大斧冲进蓬莱仙宗弟子人堆里去横冲直撞,大斧抡过去带到一大片,蓬莱仙宗聚集在空中的弟子们下饺子一样纷纷摔下去。 他们很有些不适应御剑玩威猛长武器的节奏,长剑根本格挡不住大斧,只要被带到不死也得摔落下去,其他人慌忙四散逃开,慌乱中又撞成一团,被岳舞抓住机会又杀了个来回。 蓬莱仙宗的弟子转眼间少了二三十人,那金丹高手方才猛然把目光落到了岳舞身上,脸皮直抽抽,破口大骂:“你明明是个地阶,装什么嫩?” 蓬莱仙宗弟子一听岳舞是个地阶,更是吓得远远躲开不肯回来了。 筑基弟子和地阶高手战斗完全就是寻死,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 这小子太阴了,明明是个地阶还在那装嫩,勾引他们去送死,实在太恶毒了! 203 雕虫小技 “一个兵家的地阶为了能御剑飞行强行修炼道家的功法筑基成功,这样的修炼方式贫道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 蓬莱仙宗的金丹修士仔细打量岳舞后觉得很有些搞笑,有这精力还不如精修一门,多修只会被拖累修炼速度,这是经过长期验证被确认过的事,如今居然又看到了一个,还是亲身领教,不容易啊! 想要遇上一个这样的人就跟中了大奖一样的几率。 由此可见道家的御剑飞行有多拉风,让他不由升起了自豪感。 这个世界的人从很小开始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检测有没有灵根,能不能修仙,如果能,加入道家修仙是第一选择,因为有没有灵根真的万中无一,有灵根才能修仙跟中奖一样,是莫大的荣光。 而兵家功法没有任何门槛,是个人就能修炼,两者在百家里的难易度正好一个在榜首一个在榜尾,看上去两者不在一个档次似的。但事实并非如此,你有灵根能修仙并不表示你就厉害了,只是个门槛而已,兵家人基数大,虽然良莠不齐反而在长期的征战中磨练出了大量强者,又有军阵之力,是立国的根本。 玄阶的时候道家人能御剑空地攻击,自然大占上风,到了地阶就未必了彼此的手段更多样化,道家人未必能占到便宜。 岳舞御剑抡大斧,杀得附近都空了,颇有横刀立马无人敢一战的威风,说道:“活到老学到老嘛,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多了去了,莫少见多怪。” “你一个小娃娃竟敢嘲讽贫道,简直是寻死。” 你一个地阶在玄阶面前耍威风也不羞耻! 蓬莱仙宗的这位金丹御剑而来挥手砸过来一个巨大的火球,岳舞御剑没他快,躲不了,只好收起大斧又取出盾牌一挡,火球虽然挡住了但被推得往后飞出好几十米。 “死来!” 蓬莱仙宗的金丹高手先一步等在了岳舞后退的路线上,一剑刺向他后背。 空战很吃亏,战斗机的性能不如对方只能处处被打挨打,好在岳舞作战经验也丰富,这人不过金丹三层而已,速度上比他快不了多少,打起来虽然束手束脚落了下风,但也能支撑得住。 但这时又出现了四位蓬莱仙宗的金丹修士,御剑而来,悬停在外围观战。 “忘尘师弟怎么回事,收拾一个小辈都这么磨叽?” “忘情师兄,那小子可不是小辈,是个兵家地阶呢,想来是个梁国大家族的天才子弟,很有些战斗力,忘尘师兄跟他纠缠一会也在情理之中。” “他们的援兵来了这么多地阶,我们人手不太够了,要快速杀掉才好,杀一个少一个,不然我们的压力只会越来越大。” “是啊,里面已经有十来个地阶了,我们只有五人,优势不大了,久则生变。” 防护阵法里孟家人和离山剑宗弟子之间的对峙又升级了一步,孟之羽强烈要求打开阵法出去救岳舞,他不能让岳舞赶来救自己反而送了命,但离山剑宗弟子死活不肯。 一旦打开防护阵法混战起来,这些离山剑宗玄阶弟子感觉自己必死无疑,他们没有勇气出去,但有勇气死死守住出去的路。 孟家和离山剑宗撇清关系可以,但真要动手的话又是另一个意思了,孟家人一时间都有些犹豫,毕竟离山剑宗这样的庞然大物不是孟家能惹得起,一旦开战最终整个孟家都会灰飞烟灭,这就不是逞一时之勇的事了。 空战明显对自己不利,岳舞打得很憋屈,空有很多奇招妙式也无从施展,被忘尘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苦苦支撑,落败是迟早的事。 见势不妙他想降落在山头上步战,但忘尘哪里给他逃跑的机会,御剑绕着他杀,让他哪也去不了,岳舞眼神一眯,持盾的左手摊开一握,一个爪形的化形技一把抓住了忘尘脚下的飞剑一拉,收进了行军包。 跑的正欢的忘尘脚下一空,犹如落水的鸡一样扑腾起来。 地阶还不能凌空虚渡,没了借力之处道家金丹也无法在空中停留,忽然飞剑把抽走了吓得忘尘汗毛都竖起来了,大叫:“救我!” 地阶能修炼化形技,但道家并不屑于修炼,认为那是华而不实的东西,跟小孩过家家似的,哪有剑气来的简单直接,尤其是交战中哪有蓄气激发化形技的时间?有这时间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偏偏岳舞会很多化形技。 在老许的行军包里得到了不少化形技的秘籍,大多还真是华而不实的玩意,岳舞挨个练了练,能不能用再说,好玩呗,这个时候真用上了。 一爪抓走飞剑让岳舞喜出望外,兴奋的向忘尘发起了冲锋。 “大胆!” “放肆!” 玄阶弟子杀了也就杀了,金丹级别的则是任何一个门派的中流砥柱,损失不得。 蓬莱仙宗的四位金丹原本看热闹正看得起劲,猛然发现形势逆转,纷纷冲上来救援。 眼见岳舞要被围攻了,防护阵法里的孟之羽大急,怒吼:“快打开阵法!” 但离山剑宗这些弟子反而越发往阵法枢纽聚了聚,剑锋全都指着他,一直没说话的文馨双手一握,这一堆离山剑宗弟子顿时全都被冰冻住了。 “杀出去。” 孟香跑上去缓缓打开了防护阵法。 但这时岳舞御剑追着在空中扑腾的忘尘砍杀,忘尘虽然脚下空了手里的剑没敢闲着,拼命格挡,人也不断下落,终于支撑到了那几个同门赶到附近。 他憋屈至极的怒吼:“杀了他!” 岳舞故技重施,又是一个爪形化形技再度抽走了一个匆忙赶到的金丹飞剑。 这人脚下一空顿时怪叫一声,也在空中扑腾起来:“救我救我!” 岳舞则不敢跟他们纠缠了,换个方向就走,免得陷入包围想跑都跑不了。 但蓬莱仙宗有五个金丹,其中两个去救人还有一个御剑追杀他。 “竟然如此卑鄙,留尔不得。” 这人就是忘情,是在场修为最高的蓬莱仙宗金丹修士,金丹后期的大高手,比仅仅金丹三层的忘尘要厉害很多,他亲自来杀岳舞可见他的愤怒。 堂堂地阶高手你玩的这么龌龊,可杀不可留。 岳舞悄咪咪的又一个爪形化形技抓住了他脚下的飞剑,但根本拉不走。 “雕虫小技,贻笑大方。” 204 我罩着你 化形技在双方实力相当的时候能增幅战力,打击地阶以下弱者更是恐怖如斯,但遇上更强者则就像挠痒痒一样了,实力不对等,也就成了华而不实过家家的玩意了。 岳舞和这个忘情实力差距太大,又轰了他一记拳形化形技,但被对方一挥衣袖就挡住了,造不成任何伤害。 “岳兄,往这边来。” 孟之羽抢先冲出防护阵法弯弓搭箭,一箭射去,忘情御剑闪开,见防护阵法已开喊令躲在远处的蓬莱仙宗玄阶弟子们进攻。 蓬莱仙宗玄阶弟子们不敢不听,发一声喊,纷纷御剑杀过来,正迎上了孟家这些地阶高手的一波箭雨。 儒家人不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儒家的修炼者都是精通六艺文武双全之才,射术是他们的必修课,到了地阶后更是一个个都能百步穿杨,拉开强弓射这些空中的活靶子一射一个准。 蓬莱仙宗的这些玄阶刚一冲过来再次下饺子一样纷纷栽下去。 在地阶的战斗中玄阶基本就是炮灰,一死一大片。 御剑速度本就快,但刚冲出一半空中人就已经少了一大半,幸存下来的头皮发麻转身就跑,跑出射程后人已寥寥无几。 这时那两个金丹已经救了同门,两人一剑缓缓升上来,正好成了活靶子,一波箭雨呼啸而去。由于飞剑载了两个人的重量速度快不起来,想躲都来不及,其中两人被穿了个对穿,忘尘把那同门拉到身前一挡,夺了他的飞剑快速逃走才捡回一条命。 蓬莱仙宗五大金丹转眼间死了三个。 忘情大怒,就想放什么大招把岳舞杀了再说,孟获一箭射来,让他避无可避,挥剑一格,荡开箭矢却震得手臂发麻,心里一骇,不敢恋战,转身也一溜烟跑了。 残余的蓬莱仙宗玄阶弟子更是跟着逃之夭夭。 这一战短暂而激烈,能有这么大的战果全靠岳舞搅局,而岳舞也是死里逃生,松了一口气后才发觉浑身无力,两条腿都有些发软。 和地阶后期的高手之间差距实在有点大。 战斗中生死一瞬间,不仅仅要靠运气还得有点实力,不然就只能是个炮灰。 “岳兄,你没事吧?” 看到岳舞安然回来孟之羽哈哈大笑着用力拥抱了他,“我就知道你不简单,没这么容易死。” “侥幸侥幸····” 岳舞好不容易才挣脱了他的怀抱,被男人抱住有些怪怪的,好在转而一个软绵绵的人也撞进他怀里,他连忙紧紧抱住。 这就舒服多了。 文馨破天荒的抱了他一下,结果被他抱住不放,狠狠白了他一眼:“抱够了没有?” “没够。” 孟之羽哈哈大笑:“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 文馨连忙推开了岳舞,涨红了脸,娇嗔了一声:“不要脸。” 岳舞伸手拉住她的手,她也没拒绝,看来这一趟值了,和文馨的关系有了阶段性的突破。 孟之羽看向他姑姑,脸色又沉了下来,说:“要不要把里面那些家伙全杀了?” “算了,我们走吧。” 孟香毕竟顾念同门之情,没法做到如此绝情,从此脱离离山剑宗就是了。 “小友,不错。” 孟获笑着冲岳舞点头致谢,原本他也没把岳舞当回事,没想到起了关键作用的竟然会是岳舞,不然长久耗在这里蓬莱仙宗的高手只会越来越多,最终被困死在这都有可能。 孟家其他地阶高手也一个个投来友善的目光:“这一次要多谢小友了,以后我们孟家就是自己人,小友要多来孟家做客。” 这回不仅仅只是收到孟之羽一个人的友情了,整个孟家都会把岳舞当自己人。 众人不敢在此久留,但大鸟已经身死,回去的路就漫长了,好几百里呢。 好在众人都是地阶,速度不慢。 岳舞自然不好一个人御剑跑路,只好耐着性子跟他们走回了梁都。 孟获一定要设宴款待岳舞和文馨,推辞不了,只好跟他们热闹热闹。 “大哥,你活着回来了?” 这时孟之欢兴冲冲的跑进来,兴奋的拥抱了孟之羽一下,“我还以为你回不来我就能继承家业了呢,好生失望。不过不要紧,我已经报名参军了,回头封侯拜将你还要蹭我的光。” “你怎么去参军了?” 孟之羽和这个弟弟关系很好,闻言惊了一惊,“去战场很危险的,你别胡闹。” 孟之欢毫不在乎的说:“名都已经报了,反悔不了。” 孟之羽直摇头:“不行不行,你这性子当不了兵。” “这家伙都能当兵我怎么就当不了兵!” 孟之欢一眼看到了岳舞,指着他叫嚷起来,“这家伙才玄阶一级的小人物,还能跑我们家蹭饭吃?” “放肆。” 孟获呵斥他,“这位岳小友比你强百倍,乃是我们家贵客,不得无礼。” 孟之羽说道:“是啊,他是为兄的生死之交,兄则友弟则恭,不得无礼。” 孟之欢撇撇嘴,有些无奈的挤到岳舞身边,把文馨给挤开:“表姐,让一让。” 文馨是他表姐? 文孟两家原来是亲戚,怪不得关系这么好。 文馨白了他一眼,还是让开了些。 孟之欢坐到岳舞身边,拍着岳舞肩膀说:“兄弟,去了军营我罩着你。” 你丫的罩着我? 孟之羽看向岳舞,疑问:“岳兄又要出征了吗?” 岳舞点头:“军籍在身,不得不去。” 孟之羽看看孟之欢,既然已经报名参军了自然反悔不了,又说道:“岳兄去战场在下还是比较放心的,有可能的话,以后还要拜托岳兄多多照应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我还用他照应?” 孟之欢怪叫起来,“你们说反了,我照应他。” 孟获气的拍了桌子:“休得胡言!” “不跟你们说了,无聊。” 孟之欢拍屁股就走,“我还是跟那些丫环们好好告个别吧。” 孟获气得吹胡子瞪眼,转对岳舞苦笑着说:“都被他娘娇宠惯了,岳小友见笑了。回头一定好好收拾他娘······” 孟之羽一惊:“别又收拾出一个弟弟来啊,还是妹妹比较好。” 205 一点面子 回到第六城小院岳舞才知道岳二也要出征。 这运气得多背啊? 岳二其实呆在霸城统帅府最安稳,风险不大还容易升官发财,结果因为乔三的事调回到梁都,看似享福了,其实是混了个闲职。 在梁都混个闲职其实也不错,好歹安逸,谁知这还没安逸多久呢就摊上又要出征。 没打过仗的人以为这是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的机会,却不想一将功成万骨枯,你多半就在枯的骨里曝尸荒野。 见识过战场残酷的人其实都不太愿意再去。 安逸多好,至少命还在,一旦去了战场,几人回? “二哥想跟你好好说说话的,等不到你回来,只好先走了。” 岳舞叹了口气,说道:“不要紧,五哥也要去的。” “啊?” 小九很有些傻眼,“你不是刚回来嘛,怎么又要去!” 小七也瞪起了眼,这些时日感受到了家庭温暖,她也很不舍有兄长关照的生活。 “五哥会回来的,不用操心。” 岳舞安慰了她们几句,但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也没法保证自己就能活着回来,除非当逃兵,才能远离战场。 但,逃兵很可能最先被斩首。 给她们留了些钱,也不敢多给,多了只会给她们惹麻烦,又说:“小七,别逞强,大比的时候输了就输了,咱家不缺钱,不要伤着就好。” 最亏的莫不就是玄阶初期的巨额奖金了,辛辛苦苦陪别人打了好多轮了,每次都整得险胜也不容易,眼看快到最后决赛了,结果要出征,这钱谁赔? 玄阶初期可是有三十多万人参加啊! “哦哦,我会小心的。” 小七难得多说了几个字,甚至拥抱了他一下,“要活着回来。” 想要这丫头不逞强只怕很难,没能在梁都看着她实在不放心。 “放心,五哥属猫的,九条命。” 逗了她们几句,想想也没有其他可说的了,踢了已经蹭到脚边的可爱的狸狸,“你呆在家里还是跟着我?” “可爱的狸狸肯定要跟着主人。” 狸猫说话吓了小九一跳:“这猫会说话的吗?” 她还经常抱着这猫玩呢,居然都不跟她说话,气得她捏着小拳头晃了晃,“你留下。” “不留不留,跟着你们没肉吃。” 可爱的狸狸一个劲摇头,由于小七、小九都不到玄阶,打不开行军包,岳舞在家里虽然留了大量的肉食她们也拿不出来喂它,岳舞又经常天不回来,可爱的狸狸感觉自己的伙食很不好。 岳舞这次出去时间肯定要很久,留在家里吃剩饭不是妖怪的作风。 “这次就跟我出去闯闯吧。” 岳舞拿出一个宠物袋,把可爱的狸狸收了进去,骑上大黑马出门。 “五哥,五哥·····天都黑了你去哪?” “去····去战斗啊。” 天黑了,自然是跑到第五城的东山庄园去战斗,然后把大量目前用不上的东西都留在了庄园里,轻装上阵,免得一不小心全被人抢了,哭都没有眼泪。 出门嘛,出门是赚钱的,不是送钱。 再次来到梁都南门外这座大营时岳舞已经是个熟客了,一个来回修为大涨,底气也足了很多。 这回穿了件皮甲披着黑色的披风骑着大黑马,已经有了雄壮的气势,正儿八经的挎了个小号行军包,里面装了点零钱做个样子,超大号行军包几乎被他清空了,是用来装战利品回去的。 必须得装满了回去,不然死外面算了。 此外的秘密武器都存在行军包内裤里,比较保险。 年轻嘛,必须要出去闯荡,远远还没到吃老本的时候。 在梁都里的时候不想出去,一旦出来了也就抛下那丝眷恋,昂首迎接狂风暴雨吧。 这一天也不是新兵集合时间,而是老兵们报到时间,成队成队的城卫军则已经不断开进这座军营,让这座沉寂了很久的军营再度人声鼎沸起来。 也不知道岳二到了没有,回头得去找找他。 大营门口已经汇聚了大量沉默的老兵和鲜衣大马的大家族子弟。 这回进攻别国让很多大家族子弟很兴奋,觉得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参军相当踊跃。 进攻别国就可以放开了抢,再不济也要抢几个美女回来,倍有面子。 据说,韩国很多美女的哦! 岳舞富裕了也就不抠抠搜搜了,自带了战马,这匹大黑马威风凛凛颇为神俊,相当显眼,不然当初杨在天也不会看得上。 所以岳舞到场时很快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兄弟,这匹马不错,卖吗?” 有个锦衣玉服的少年抢先骑着匹高头大马雄赳赳的靠过来,“感觉你这匹马比我这匹要好一些,卖的话本公子贴你一百两,咱们换马。” 贴一百两换马,确实是大手笔了,毕竟他这匹马也是好马。 战场上有一匹好马事关生死,有钱人家自然不在乎钱,能换到更好的马是值得的。 岳舞摇摇头:“不换。” 这少年脸色顿时一沉:“你知道我是谁吗?” “高恶礼,你想说什么?” 孟之欢很仗义的也打马跑过来,“这人是我罩着的,你给我离远点。” “就你?” 高恶礼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罩的了吗?” 孟之欢顿时有些哑然,平时不是玩的挺好的嘛,彼此见了也会点个头,这个时候怎么一点面子也不给呢? 他们孟家走的是文路,在军中没什么影响力,人家要是不给面子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他说过要罩着岳舞,夸下的海口还在耳边回荡呢,这就被打脸了? 孟之欢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烧,怒道:“高恶礼,一点面子都不给吗?” “给啊。” 高恶礼说道,“一点点面子肯定会给你的,但这不是一点点面子的事,这是一匹好马的事,你那一点点面子不够啊!” 一点面子到底是多少? 孟之欢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冲岳舞无奈的摊摊手,罩不住你了。 高恶礼目光凶狠的瞪向岳舞:“换马,现在连一百两都没有了。” 孟之欢又被噎了一噎,敢情这一点面子是倒贴一百两啊! 206 从头开始 岳舞淡淡的看着这个高恶礼,问:“你是高恶中的什么人?” 高恶礼傲然道:“我是他堂弟。” “我是他爹。” 高恶礼愣了好一愣,似乎猛然想起了岳舞是谁了:“是你!?” 岳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叫叔吧。” “找死。” 高恶礼恼火的伸手拔刀哇啦啦一声叫喊,就要劈了岳舞。 你敢动手就是袭警····不对,如今已经不是督抚司捕快了。 那就······ “军营重地禁止喧哗。” 营门口有人大声呵斥,“谁敢不服先打五十军棍。” “算你命好。” 高恶礼讪讪的收回了刀,“你给我等着,我们高家不会放过你。” 原本你不出来恶心人也懒得搭理你这种小人物,既然又遇上了,就饶你不得。 高恶礼寻思着怎么收拾岳舞,忽然营门口一阵喧哗,不由好生恼怒,我才说一句就说我喧哗,这么闹腾怎么就不管了? 岳舞倒是听出那声音是厉利,这是想卖好了吗? 他离开霸城的时候厉利曾经截杀他,几乎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了,如今在长乐王府过了几天好日子心态都转变了吗? 营门口的喧哗是有人认出了牛仁。 即使牛仁躲躲闪闪还是被人认出来了,他实在太出名了! “这不是那个牛人嘛,斗卒大战的牛仁啊!我们梁国的大英雄呢!” “是啊是啊,真是大英雄呢,哈哈哈····无耻的大英雄来了!大家要夹道欢迎。” “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整个梁国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他怎么还有脸活着?换了我早就一头撞死了。” “撞死太血腥,上吊比较比较稳妥。” “我看还是投井比较隐蔽,免得死了还要被拉出来鞭尸。” “鞭尸是必须的,怎么死都得鞭尸····” “我要是那个真正的牛人,早就把他剁了喂狗。” “喂狗多麻烦,还要费劲剁····” “嘘!嘘····正主来了。” “什么正主?” “你说的那个正主。” “哪个?” “那个骑着大黑马的,就是他,真正的牛人。” “对对,就是他,当时兄弟我就在场,亲眼看着他大杀四方呢,一人独战百名魏武卒。” “对的对的,当时我在霸城城墙上看得一清二楚,就是他没错。” 霸城城墙上能看到个毛线,顶多能看到一群蚂蚁在爬来爬去,你还能认出哪只蚂蚁是单眼皮双眼皮? 只不过当时正好就在霸城城墙上了,自然要替自己脸上贴点金。 喧哗声很快又平息了下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岳舞。 作为一个名人,自然是认识他的人多,他不认识的人更多。 如今一番议论纷纷,不认识岳舞的人也认识了。 高恶礼离的远听不清说的什么,只是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喃喃骂了一声:“都看上这匹黑马了吗?晚了,已经是我的了。” 孟之欢很自恋的说:“他们是看帅哥的,我敢赌,二十万人里也没有比我更帅的男人。” 岳舞懒得理他们,催马上前,围聚在营门前的人纷纷给他让路,登记台前的一人恭敬的给他行了个军礼:“您先请。” 军中崇尚强者,岳舞已经证明了自己是个强者,必然会得到应有的尊重,即使这位是个玄阶后期也对他很恭敬。 在督抚司只是个小人物,一旦走进军营岳舞感觉自己一下子成了大人物,这种落差很大,让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甚至有些校尉也给他行了个军礼,这是对有功之士的尊重,无关职位高低。 梁都的说书先生们给他鼓吹了一波还是有好处的,不然谁知道有什么斗卒大战?谁在意一个小卒的死活?而且其中还出了牛仁这个乌龙,闹的沸沸扬扬,导致他这个正儿八经的梁国英雄被辱没,使得他的名声无形中又高了几分。 军中将士最怕的就是功劳得不到承认,军功被冒领的事更是层出不穷,很多人省油感触,补偿一下敬意,甚至也是同病相怜。 营门口聚集的老兵们都恭敬的行礼,从而把岳舞的地位抬高了起来。 虽然只是个小兵,在梁国的名声真不小了。 只有那些大家族的新兵们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这是闹哪样? 这是来大人物了吗? 不用这么夸张吧! 岳舞反而被整不自在了,只好默默的下马走到最前列,接受了对方的好意,登记入营。 “岳五,玄阶一级修为,老兵斥候,入斥候营。” 登记官宣读了一声,又笑着说,“突破了,恭喜。” 兵卒和仕官差了很大一个等级,岳舞能突破玄阶也就表示打开了上升空间,未来变得无限有可能,不少人都不由自主的给他鼓了掌。 那些大家族的新兵们则是越发的面面相觑:“就玄阶一级?” “这就是一个废物啊!” 他们都是家族里的轿子,有大量的修炼资源供应,修为通常都在玄阶三级以上,高的甚至到了玄阶七八级,你跟我说一个玄阶一级的在这里装逼,简直是奇耻大辱。 孟之欢拉住一个老兵问:“他这么垃圾的修为你们搞的这么诡异干嘛?” 老兵翻了个白眼,理都懒得理他。 跟这些家伙费多少唇舌都说不清楚,只有等经历过了才会明白。 岳舞牵着马走进了这座偌大的军营,因为来过,很容易就找到了曾经的斥候营。 也就过了一年多,再次故地重游,想起当初的难民队,如今也不知道还有几个人活着。 他是回梁都享福了,那些曾经的弟兄还在生死线上挣扎。 看到这里还算熟悉的环境,颇有些感慨。 “欢迎回到斥候营。” 这回斥候营的队长是厉利,他颇为感慨的看着走过来的岳舞,“我们从头开始可好?” 岳舞静静的看着他,不会玩什么花招吧? 如果能真的从头开始,他也懒得计较,毕竟他已经和厉利不是一个档次了。 “可以,只要你不惹我。” 厉利笑了笑,说:“我也想要有个新的开始。” 给人看门混日子,即使是长乐王府他还是不甘心,能有重新建功立业的机会他不想放弃。 两人也就一笑泯恩仇了。 之后进来的是牛仁,他苦兮兮的说:“我也想要个新的开始。” 但牛仁这名字已经在梁国成为了笑柄,想要重新开始何其难。 岳舞随口说:“你得改个名字。” 牛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以后一定要奋发图强奋斗不息奋不顾身的奋勇向前,那就叫····牛奋吧。” 207 虎落平阳被犬欺 牛仁这人有脑子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导致身败名裂。 跟没脑子的人说话太费劲。 岳舞赶紧离他远一点,甚至懒得打他,免得被传染。 之后进来的人竟然是孟之欢,让岳舞很有些意外:“你不是要去骑兵营的吗?” “我也不知道啊。” 孟之欢一脸的郁闷,“我只报了个名字,人家就让我来斥候营了,我说我要去骑兵营,他说不听命令当场斩首。” 岳舞一阵无语,想来是孟家使了力把他安排在自己身边,想要自己关照他。 以岳舞跟孟之羽的交情关照一下他弟弟确实义不容辞。 但这事孟家也不好做的太明显,万一当面说出来结果岳舞最后没做到,大家都尴尬。意思到了就行,万一孟之欢真的没活下去,孟家也不怪到岳舞头上。 孟家人做事还是让人很舒心的,没给他有点压力,这样反而更加要照顾好这小子了。 “以后跟着我混吧。” “凭什么?” 孟之欢脖子一梗,“你跟着我混还差不多。” 他堂堂玄阶五级怎么可能跟着玄阶一级混?开什么玩笑。 牛仁一把推开了孟之欢,笑眯眯的说:“五哥,我跟你混。” “滚。” 没揍你丫的就不错了。 有些人唾手可得的东西不知道珍惜,有些人知道珍惜却求而不得。 “他奶奶的,回家探个亲就被抓来了,这运气····没话说没话说。” 这时有个光头大汉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扫了几人一眼,扬声说道,“我玄阶六级,这里我最厉害,以后我说了算。” 厉利冷笑一声:“我玄阶七级呢,我是这里的队长。” 光头大汉哼的一声:“玄阶七级了不起吗?我又不是没打过。我们先打一场,谁赢了谁是队长。” 厉利顿时被噎住了,军中这样的挑战不能不接,不然就会威信尽失。 但接受他的挑战一旦输了,丢的脸更大。 丢脸也就算了,连队长的职位都丢了那就难看了。 他还想借着这个队长的职位在军中更上一层楼呢,如果第一天就被人整了,以后也就不用混了。 光头大汉不屑的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挑衅:“怎么,不敢?” 厉利毕竟是个老辣的人,指着岳舞说:“我是怕你不行,先打败我这个手下才有资格挑战我,不然我岂不是要忙死。” 岳舞愣了一愣,瓜都没吃,也能被战火烧到? 光头大汉眼神不善的看向岳舞:“你在逗我玩吗,就他?我一只手就能把他屎打出来。” 丫的! 看谁把谁屎打出来。 岳舞一只手负到身后,伸出一只手猛扇他光秃秃的脑门,光头大汉想挡挡不住想躲躲不了,两者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完全就是大人打小孩。 “今天不把你屎打出来不算完。” 厉利看到岳舞显然比在霸城的时候厉害了很多,脸皮直抽抽,好在这回选择对了,不然自己的下场肯定好不了。 光头大汉毫无还手之力,没一会就蹲在地上抱着头求饶:“别打头,再打就起包了。” 牛仁连忙助威:“打肚子,打肚子才能打出屎。” “投降,投降!” 光头大汉苦兮兮的说,“我刚刚从茅厕出来,打不出屎了,真的!” 玄阶一级这么厉害的吗? 孟之欢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岳舞,从来没见过玄阶一级能把玄阶六级打成这样的,听都没听说过。能越一级赢了的人牛皮都吹翻天了,这可是越五级啊! 牛仁立马上手:“五哥,您歇着,我来打,不管他拉多干净保准把他屎打出来。” 岳舞摆摆手,说道:“军营里要讲文明讲卫生,不要整天屎啊屎的,恶心人。”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以后就由我来主抓文明和卫生,保准执行五哥的命令,坚决执行到底。” 牛仁很狗腿的搬了凳子伺候岳舞坐下,又说,“不行不行,活我都干了他干什么,还是我来抓文明他去扫卫生吧?” 光头大汉被岳舞打怕了,连忙点头:“我扫,我扫····” 牛仁指指茅厕的方向:“我刚刚看过了,根本进不去,你赶紧去清理吧。” 谁说这家伙傻的? 灵清的很嘛。 光头大汉苦兮兮的看看他们,四比一,自己根本玩不过,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清理茅厕。 “虎落平阳被犬欺,想不到我张清也会有这一天。” 孟之欢刚刚也去茅厕那边转过,实在臭不可闻,想要清理干净是场浩大的工程,这种活他下辈子都不想干。但在军营里如果没人罩着,这种活不想干也得干,他忽然明白了自己还真需要抱住岳舞这条大粗腿才能在这里逍遥的混下去。 “五哥五哥,我从家里带来了很多可口的点心,您先尝尝,看您喜欢哪一种,我再让那些丫环多做一些送过来。” 这小子还算识相,能见风使舵的人通常能混得开,比那种死倔死倔的要有前途,只要活的下来,未必就不能在军营里混得风生水起。 看来孟家也是多虑了。 岳舞这么给面子厉利很满意,他以后可以稳稳掌控斥候营,建功立业不是梦想。 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老兵,都是在役的斥候,因为各种原因来到梁都而被强行征用,派到这里成为了这支大军斥候营的骨架。 城卫军十万人已经集合完毕,但城卫军是没有斥候这个兵种的,他们这一营人就是整个大军的眼睛。但以梁国的传统,被扔到斥候营的都是最差的士兵,一个个瘦骨嶙峋毫无战斗力可言,就算跑路都跑不快。 没几天新兵陆续入营,跟上一次几乎相同,足有三四百人。 当初让新兵抢吃的这一套他很反对,厉利也就改了那一套,让这些人敞开了吃,吃饱了才能像个人样,才能有更多人活下来。 梁都虽然如此繁华,但贫富分化非常严重,依然有很多人吃不饱饭,难怪太平军能鼓动起一波又一波的起义。 能吃饱饭谁去冒杀头的危险起义? 208 青蛙变成王子 在二十万人里找个人就跟海里捞针一样。 这个军营真是相当的大,好不容易找到了岳二,才知道岳二竟然升官了。 城卫军里很多校尉都不愿意出征,在梁都正享福呢,何必去战场冒风险,有能耐的纷纷调走,空出了不少位置,岳二正好突破了地阶,顺理成章的顶替上去成了个千人将。 满编一千人的一个步兵营,他成了营长,练兵也很有一套的样子,看上去颇有章法。 但因为岳舞没有在兵院里混过,就算他也已经混到地阶了,依然干不了这活。 当个斥候瞎晃荡还可以,没什么技术要求,做别的兵种岳舞发现自己都不专业,不像那些兵院里出来的士兵随便站在哪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快速融入一个团队形成战斗力。 进入军队并不是拿把刀就行了,需要在团队中有你的位置,知道自己得干嘛要干嘛该干嘛能干嘛,而不是想干嘛。 自小在兵院里学习的士兵到了军营压根不需要怎么操练就能成军,这也是全民皆兵的可怕之处,拉出来就是军队,而不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从头开始训练。 有大量兵院士兵做基础,非兵院士兵做辅助,快速形成军队的战斗力。 岳舞这时又发现了一个问题,被扔到斥候营的人还有一个原因,都是非兵家兵院出来的人,你跟不上他们的节奏,带着还费劲,自然也就淘汰出来了。 岳二是老岳子女里最有出息的一个,他修炼非常刻苦,比岳舞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强多了,加上岳舞富裕了后支援了他一些修炼资源,居然悄无声息的突破了地阶,正好借了这个机会上位,说来也是好事。 如今的岳二信心满满,很有建立一番功业的雄心壮志。 “小五你也来了?我就想到你也很可能会来。” 岳二重重拍着岳舞肩膀说,“我们兄弟一起打出一片天地,封侯拜将也不是没有可能。” 人的野心会随着实力一点一点的增长,这是前进的动力,实力也会随着目标的靠近而千方百计的增长,比岳舞这种懒散的人要有出息。 岳舞说:“一定要活下来,活下来才有一切。” 岳二点点头:“我还操心你呢,学聪明点,命保住最重要。” 互相叮嘱几句,兄弟之间彼此牵挂,反而没有太多话说。 兵家的兵院考核的项目很多,从行军打仗兵法策略到后勤的各种建造甚至医疗炼药炼制武器等等相关联的东西都有涉猎,是个人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一家兵院其实就是一座军营。 所以兵院出来的人很容易就能融入军队,在军队中找到自己的位置,至少能混到饭吃,也是正儿八经的职业军人。而非兵院生只能在那瞎转,岳舞就是瞎转的那个,除了干个斥候真的什么都不会。 都地阶了不可能去当士兵,但练兵什么的,真不会,曾经的岳五在兵院也没混多久就因为老岳不想出钱供下去而退学,压根没留下多少记忆,让岳舞去练兵无非就是让人去做俯卧撑,还是算了吧。 人家的士兵一个个生龙活虎,玩的是各种阵法的变化,根本看不懂 二十万大军很快集结起来了,搞笑的是,主将还没有定下来。 由谁担任这二十万大军的主将在朝堂上争论不休,几方势力比较大的派系互不相让,都想要把自己人推上去,最后都退了一步,把一位赋闲在家的老将推了出来,才都各自默认了。 毕竟不是敌对派系的人,没有助长了对方的威风,勉强也能接受。 这位老将姓张,在家排行第三,年青时候叫张三,老了叫张老三,是从贫民中走出来的一个励志代表,一生很是传奇。 他正儿八经的从小兵干到了将军,因为不属于任何派系,总是有事的时候拉他去打死打活,打完了就让他回家蹲着去,这回又想起了他,再次拉出来遛遛。 张老三当了很多年将军依然也不富裕,他是梁都唯一一个住在第七城的将军,虽然在贵族眼里不讨喜,但在底层人里很有威望,他的子孙后代也都很励志,一个个自强不息。 张家进驻军营的时候岳舞又看到了一个熟人,督抚司里的车夫张小三,就是这位张老三的孙子,如今跟着过来做马夫。 谁能想到张小三的爷爷竟然是个大名鼎鼎的将军呢? 偏偏就是。 张小三享受不到他爷爷带给他的任何荣光,只能当个车夫。 他是他爹的第三个儿子,他爹又正巧是张老三的第三个儿子,也被人叫做张三,张三是个大校尉,解甲归田回家种地,如今又拉到军营再度成为了大校尉,威风的很。 果然是干什么就是什么,种地的张三是个砖头打头都不吭声的憨憨,成了大校尉的张三则是杀气腾腾威风八面的武将,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人。 或者说,小隐隐于野吧,很有高人范。 岳舞是真的没想到张小三竟然有这么牛逼的家世,真是人不可貌相。 梁都果然卧虎藏龙啊! 这次因为临时出征,张家能出战的人几乎全出来了,真正的上阵父子兵。 这也是张家的传统,因此死的人不少,导致张家人丁单薄,都找不出几个男人了。 很多忠于张家的老兵老将也跟着来了,才把这二十万大军的高层构建起来。 张老三带兵还是很有一手的,很快把大军打理得井然有序。 谁是主将都无所谓,反正不是我。 岳舞感慨着和张小三打过招呼后晃荡着回斥候营,就见光头大汉冲他狰狞的大笑:“你小子死定了!” 神经病。 这是又没拉干净吗? “我叫张清,你知道我叫张清吗?主将是我爷爷,亲爷爷!” 张清幸灾乐祸的仰天狂笑,何等的快意,这些天受的鸟气都要彻底的抒发出来。 他已经从扫厕所的华丽转身变成太子爷了。 就跟青蛙变成王子一样。 不会这么巧吧! 岳舞吓一大跳,这下玩大了。 209 狐假虎威 这时岳舞感觉自己有些冤,就打过你一顿嘛,没这么大仇吧? 后面的都是牛仁押着他干这干那,跟我有什么相干! 这是施暴方的通病,随手干了一件小事而已,完全管不到受害方因此会有多凄惨的下场,甚至还觉得自己很无辜。 不知不觉岳舞已经变成了他曾经讨厌的样子。 显然,张清把账全都记在了他头上,没岳舞镇着牛仁早被他打得满裤裆都是稀的。 冤有头债有主,这笔债的债主就是岳舞。 农奴翻身把歌唱,该有的账都要算一算。 张清得意洋洋的抖着手里的一份军报,凑到岳舞眼前,说:“你识字吗?不识字的话我给你念念。识字的话我也给你念念。” 斥候营里很多人都凑过来看热闹,转眼间围了一大圈。 张清越发兴奋了,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主将张老三是我爷爷,亲的,不是冒认的那种,我就不说了。看到这位张翰将军了吧,知道他是谁吗?我二伯,亲二伯。这位张悔将军知道是谁吗?我五叔,亲五叔。我爹六个兄弟,排行第三,死了三个还有三个。这位吴威将军知道是谁吗?小时候我骑在他脖子上尿过他一身。这位常苦将军知道吗?我在他家住过三年,对我比亲儿子还好····” 全特码他家的人,牛逼! 以后这二十万大军中你是第一号大爷了。 “所有的将领我都认识,上至将军下至亲卫队看门的,他们都是我爷爷带出来的老兵,看着我长大的,很多人还手把手的教过我,都是我家的自己人啊!哇哈哈哈····我特么怎么就这么得意呢!” 张清扬眉吐气的狂笑不已,咸鱼翻身的感觉实在太激动人心了。 激动得他哪哪都舒爽。 咸鱼竟然忽然翻身了,好神奇! 他看向岳舞的眼神充满了邪恶,“你还有什么话说?” 转眼间这二十万大军成了你家的了,还能有什么话说! 张清伸出了脏兮兮的脚,老神在在的晃荡起来:“跪下,把我的脚舔干净再说,刚刚我特意去茅厕转了下,特意伸进去泡了泡,特意给你做的菜。” 牛仁已经吓得浑身发抖脚发软,这回真的踢到铁板上了,比冒领岳舞的功劳还要可怕百倍。 这一刻他无法呼吸,脸色发白肠子发青,哆哆嗦嗦的跪了下来,爬到了张清脚下伸出了舌头。 张清一脚踹开了他:“不是你,别来恶心你大爷。” 这丫的! 看来还得打一顿嘛! 舔是不可能舔的,就算你爹是大秦帝国的皇帝都不可能。 打了再说。 正这时张小三跑了进来,说:“岳五,我爹要见你。” 嗯? 你爹见我干嘛? 岳五有些疑惑,好像不认识你爹啊。 张小三看到张清,随口说:“哥,你也来。” 这家伙是张小三他哥啊?把这茬都给气忘了。 大水冲了龙王庙。 必须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张清一怔,说:“小三,这家伙是哥的仇人,你得帮哥报仇,不管他是谁,收拾了再说。” “岳五是自己人。” 张小三根本不听张清废话,还说,“你敢在军中惹事我就告诉爷爷,看谁倒霉。” 张老三治军严谨,自己亲属和人起冲突绝对二话不说先收拾自家亲属,免得养成仗势欺人的习性,张清顿时犹如泄气的皮球一样焉了,看看岳舞,有苦说不出。 被整这么惨还报不了仇? 太不甘心了! 张小三勾肩搭背的搂住岳舞就走,还说:“我哥在家没少挨打,三天不打就会上房揭瓦的人,我们家对他的态度一向都是先打了再说。小时候就从来没消停过,偷二伯家的鸡杀五叔最爱的鹅,还放火烧过我爹种的庄稼。特别可恶的是他见谁都要缠着人骑到脖子上驾马,见一个尿一个······” 真特么人才啊! 岳舞惊奇的看向张清,服了服了。 张小三还说:“后来在家里实在混不下去了,跑到常苦将军家死皮赖脸的不肯走,最后把人家祸害得硬生生赶了出去,不得不跑去当兵,结果也不消停,这回是跑回来的。人家看我爷爷的面子才没把他当成逃兵杀掉,他如果给你惹了什么麻烦只管跟我说,我爹肯定打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是打了再说。” 张清急了,追在身后说:“小三,我才是你哥啊!亲哥!” 胳膊肘往外拐,这是亲兄弟吗? “你哥我的威严都让你败露光了知道嘛,你这样出卖哥让哥很难在军中混下去的啊!” 张清在张家地位这么低岳舞顿时放心了不少。 这家伙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正儿八经的太子爷变成了正儿八经的狐假虎威。 看来还得揍他,张家完全不可能替他撑腰。 岳舞再次看向张清的目光中充满了邪恶,是不是也要光着脚去茅厕转转呢? 好像太恶心了。 张清一个哆嗦,连忙和他拉开了距离,说道:“小子,你别太过分啊!这里可是我们家的张家军,大爷我随随便便就能弄死你。” “你想弄死谁?” 他爹张三看到这个儿子整个人都不好了,阴沉着脸说,“我已经对你失望透顶了,不介意大义灭亲一回。” “爹,我说着玩的,最近我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你就看我好好表现给你看,不定我当了将军的时候你还是个校尉呢。” “你····滚。” 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三被困在地阶巅峰很多年了,他家老五都突破天阶了他还原地踏步,最恼火的就是这件事,这丫的还当众揭他伤疤。 张清一溜烟,跑了,根本不敢在他爹面前多待一秒钟。 岳舞看着这个一身盔甲威风凛凛的张家老三,真不认识,想不明白他找自己来干嘛。 凭他跟张小三那点交情貌似也没到惊动家里长辈的地步,何况如今是在军中,张三已经不是个农夫了,跟他一个小小的斥候地位差距太大。 打发走了张清,张三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脸,笑说:“你就是岳五吧?” “嗯。” 张三笑说:“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只要你说得出口,我一定会满足你。” 这是闹哪样? 张三如今的职务是军需官,主管全军的所有后勤,手里的资源可是海量,岂不是说岳舞只要厚着脸皮说要把二十万大军的军需全搬光,他也会给? 张小三这哥们够意思啊! 这得跟他爹说多少好话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和张小三喝过的那几顿酒,并不仅仅只是酒肉朋友嘛。 210 插翅虎 张家对岳舞的热情之高让他意想不到,张三甚至领着岳舞单独面见了张老三。 二十万大军的整合需要大量的精力,张老三可以用日理万机来形容,他竟然抽出时间和颜悦色的和岳舞这么个小兵闲话家常。 张小三这哥们···· 值了值了! 交错朋友,会坑你几十年。 交对朋友,足以少奋斗几十年。 但,到底哪个人值得交谁也说不清,没有交往过很难下定论。 回到斥候营后,看到张清正在人前耀武扬威,沉浸在铺天盖地的马屁中,那得意的劲都能翻天了。 走个路都能螃蟹一样。 他这一堆亲朋戚友实在唬人,说出来谁敢招惹他,混得有滋有味。 至于知道他底细的岳舞,他真的没敢招惹了。 厉利找岳舞商量:“大军已经整装待发,我们斥候需要先行出动了,你想带多少兵随便你挑,挑完了再给别人。” 这待遇已经是最高的了,厉利确实想跟他和解。 岳舞不想重蹈上回难民队的覆辙,平白无故的伤亡不少人,尤其是其中修为差的那一波人,很难在这一轮淘汰中存活下来。 就算他的心肠越来越硬了,这个时候也无法做到见死不救。 按梁国的传统,第一波就是要淘汰掉斥候营里最差的那一波人,能活下来算你走运,死了也能省很多事,至少省下了粮食。 “我带第一队吧。” 于是,岳舞把吊车尾的那一波人全都接手了过来,足有四十多人,给他们领到足够的器械装备后才离开了南大营。 自然,他带上的还有孟之欢。 全队只有两匹马,其他人全靠脚走路。 孟之欢全身披挂威风凛凛,犹如一只鲜艳的大公鸡,骑着马欢快的跑来跑去。 这次要去的是梁国和韩国之间的边境,昌州的东莱城,需要往东走。 虽然霸城也能到达韩国,但那边轮不到梁国下手,魏赵甚至卫国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梁国想要对韩国出兵出东莱城攻击韩国的福山郡是最佳选择。 但此去东莱城也有上千里之远,野外妖兽遍地,大军出动自然无可阻挡,但一队菜鸟斥候面对这些妖兽跟送菜没多大区别。 岳舞也无法保证这些人能活下来几个,也许全活也许全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吃饱穿暖,该有的装备都配上,免得上回那样不少人连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被毒蛇咬死。 有了像样的装备,就算岳舞不会带兵打仗至少也能让他们有更多的自保能力。 这一点因为岳舞混的好,要什么就有什么,统统领到手分发到这些新兵手里。 其实也就是正规的装备而已,鞋子必须得结实,然后就是每人都配有武器。 自己一个人独自厮混跟带着一队人不一样,需要负起巨大的责任,不仅要教会这些人怎么在野外活下来,还要找到足够多的肉食养活他们。 别以为这么一队人就能狩猎妖兽,狩猎也是需要有实力甚至需要专业技术,这么些人不送菜就不错了。 这就很头疼了。 带出来的干粮不多,岳舞虽然带了不少肉食,大方的贴补上去,但根本经不住这些人的消耗,四五十张大嘴呢,一个个看见肉就眼睛发绿,恨不得把自己撑死。 没几天岳舞就为食物的事头疼了。 完全养不起。 于是不再给他们敞开供应,控制了份量,一边寻思着猎获点食物回来,坐吃山空他根本顶不住。 让这些家伙边走边找找看有没有小型的野兽吧,结果找出来一只三阶的妖兽云豹,一口就咬死了一个人。 丫的! “快跑。” 孟之欢打马就跑,引得众人一哄而散,争先恐后的逃命。 岳舞想偷懒也偷不了,一旦自己也跟着跑了必定会伤亡惨重,不定得有多少人会被它追上咬死。 云豹的速度太快,别说这些黄阶的人了,只怕他也跑不过云豹,顶多能跑过这些人让他们先死。 一个拳形化形技打中了云豹的脑袋,打得它脑袋一连晃了好几晃,转而放弃目标向岳舞冲过来。 能打动就好,就怕化形技打它身上跟挠痒痒似的,那就没得打了。 岳舞不敢大意,抡起大斧砍杀过去,三阶的妖兽已经有智慧了,不会傻不愣登的往武器上撞,云豹的速度尤其快,不仅闪开了利斧砍杀扭身间又抓到了岳舞身上。 长兵器一旦被近身也就失去了作用,反而束手束脚,岳舞弃了大斧抓住豹爪一个过肩摔把它扔了出去,反手又拿出盾牌顶在前面给它来了个冲锋,没等云豹站稳狠狠撞在它身上,把它再次撞翻在地,扬起砍刀一劈。 竟然还是没有劈中。 云豹的速度和灵活性超出了他的想象,翻了个身又向他扑过来,变成了缠斗,一时间互相都奈何不了对方。 跑出很远的斥候们又聚集在一起,面面相觑,不敢靠过去。 孟之欢跑出一段路后又绕了回来,拉弓搭箭的全神戒备,又喊令斥候们:“你们实力太差不要分散,要像步兵一样结阵向前,慢慢推进。” 斥候们连忙结成阵,挺着长枪向前推进,但没等他们靠近云豹转身跑了。 白被它咬死一个人。 报仇这种事就不要想了,死了也是白死,尸体没被吃掉就不错了···· 呃,尸体很可能是会被吃掉的,即使埋很深只怕都没什么作用,即使云豹不回来还有其他食腐动物。 埋一埋吧,走了后就眼不见为净了。 这是这一趟死的第一个人。 一旦开始死人,人也就越死越多了,仿佛打开了地狱的一个窗,有人向每一个人招手。 至于去不去,就看你寻不寻死。 如果是兵院出来的人就算没出过城各种应变能力还是会有的,但这些斥候则都是家里贫穷到没人搭理,根本上不起兵院的那种人,胡乱跟着人学会点修炼之法就不错了,野外生存能力也很差,即使千叮万嘱也没用,他们会看到一点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就会迫不及待的跑过去,结果中了那些捕食者的陷阱,被咬死甚至还有被拖走的。 完全就是寻死啊! 让这些人去打猎跟寻死没多大区别,猎物没弄到多少人已经死了好几个。 岳舞直觉头皮发麻,再也不敢让他们离开队伍,只好自己亲自去寻找猎物。 但他的运气也不太好,一寻,也寻到了三阶妖兽,还是比云豹更可怕的插翅虎。 211 视银币如粪土 插翅虎是传说中的神兽白虎的后裔。 或者说有一点点白虎的血脉关系吧,背上有对翅膀。 但这对翅膀已经退化到只是摆设而已了,并不能让它们飞起来,顶多能提高些速度,但已足够它成为三阶妖兽里的王者。 这只插翅虎忽然出现,颇有王者之威,目光睥睨的俯视着岳舞。 犹如看着一只兔子。 岳舞被它盯得头皮发麻,握着砍刀顶着盾,探头探脑的说:“听得懂人话吗?有话好说,大家都是斯文人斯文妖,和平相处才是大势所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这只插翅虎咆哮一声,翅膀一振,居高临下的扑了下来,凶猛如虎······人家本就是虎。 丫的,沟通失败。 岳舞砍刀一晃,还没来得及出刀就被它一掌拍飞,盾牌上更是传来一股巨力,撞得他一连退了好几步,虎爪接连拍在盾牌上,打得他连连后退。 以为手里有武器就能对付它就想多了。 这家伙明显不好惹。 而且只怕想跑也跑不了,只要转身反而更容易被它扑住。 岳舞一边退一边翻出一个三级阵盘,一拨,光芒一闪,成功把这只插翅虎困在其中,顿时松了口气。 他的阵法造诣远远够不上老温的程度,所以老温留下的阵盘用一个少一个,不到生死关头他真舍不得用。 原本以为已经稳了,不料这只插翅虎一声咆哮,仅仅音波就几乎把这座三级困阵震崩溃,它在阵里左冲右突猛不可挡,似乎随时就能冲出来,吓得岳舞够呛。 三级困阵都困不住就没得玩了,只会被他兔子一样吃掉。 岳舞连忙掏出灭神弩对着它连开三枪,但它不仅没死反而越发疯狂起来。 灭神弩已经是最强武器了,竟然还不死! 岳舞连忙又抽出一杆长枪猛地捅进去,在它肚子上硬生生捅出一个窟窿。 插翅虎又是一声惊天咆哮,三级困阵顿时溃散。 前前后后其实也没困住它十秒钟。 好在岳舞下手快,射了它三支灭神弩又捅得它重伤,不然乐子就大了,白白损失一座三级困阵不说,只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岳舞连忙又把空了的灭神弩装上,只剩下一把灭神弩这个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够用。 插翅虎愤怒的咆哮一声,原以为它要拼死一战了,谁知它扭头就跑了。 人家都拼命了,凶的很,岳舞本来想跑,见它先跑了顿时气势大盛,端着灭神弩追它。 对战中,谁先怂了谁就败了。 插翅虎不仅挨了三弩箭身上还插着一杆长枪,一路哗啦啦的流血,留下一路血迹,想要追踪它并不难。 一路跟着血迹找到了一个山洞,因为肚子上插着长枪它想跑进山洞结果长枪挂在岩壁上,把它彻底捅死了。 你的妖丹只是价值半个金币,我的三支灭神弩价值三百金币,外加这杆长枪,全都拐带走是很可耻的行为知道吗? 这一场要是输了,也就被它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最后的胜利者才是赢家,赢得一切。 这是丛林法则的根本。 岳舞扒了它的皮,挖出妖丹,挖出弩箭,也得把它吃得连渣都不剩。 但那山洞里跑出一窝小老虎,一个个才猫那么大。 原来是只母老虎。 这就尴尬了,当着小伙计的面干这种事有些不道德啊! 岳舞连忙把插翅虎的尸体收进了行军包,抽出刀看着这窝小老虎。 一共五只。 失去母老虎喂养它们必死无疑。 不饿死也会很快被其它猎食者吃掉。 杀了吧,好像也没几两肉,要不养肥了再杀? 这几只插翅虎实在太小,还没可爱的狸狸肉多呢。 岳舞干脆把它们都抓进宠物袋里丢给可爱的狸狸:“给我喂饱它们,养肥点。” “啊?喔喔····” 可爱的狸狸有了新家后很安逸,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已经肥了一圈,嫌弃的看着这窝看上去有些像同类的猫科动物,不敢违抗伟大主人的命令。 岳舞则是进去这个山洞看了看,倒是在老虎窝的草堆里找到了好几个行军包和乾坤袋,应该没少人被这只插翅虎拖回来吃掉。 被吃掉的这些人基本都死玄阶,也有三两个意识地阶,有几个已经被咬破了,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很多金币散在粪堆里。 金币啊金币! 要不是金币绝对不捡,要视银币如粪土。 咦? 还真有一个银币。 还是视铜板如粪土好了。 七色鹿勉强能算二阶妖兽的话,这只插翅虎则是三阶巅峰的妖兽,虽然有好几百斤肉,岳舞还舍不得被那几十张大嘴吃掉。 琼浆玉液给他们也吃不出味道,绝对是浪费。 找了一大圈才找到两只兔子,拎回去炖锅汤吧,每个人都能喝上了。 张着嘴等人喂食,喂的不是屎就不错了。 我又不是你们的爹。 岳舞很有些后悔做这个劳什子队长,伺候这么一大群饭桶,心累。 看来梁国军方的传统还是有道理的嘛,这种人早死早好,省得看着烦心。 自己成为强者后,也就没了关照弱者的耐心,弱者那么多,实在关照不过来啊。 关照一天也只是一天,一年也只有一年,总不可能一辈子给他们当保姆吧,烦都能烦死。 授人鱼不如授人渔。 必须让他们自己有生存下去的能力,但这种能力又不是转眼就能有的,需要在残酷的环境中硬着头皮活下来,才能有下一次成长的机会。 但这些人又实在太弱,硬着头皮让他们离开视线一会,很可能就没了。 你养四五十个人都受不了,人家梁国王室要伺候梁国这么多人,这就是矛盾的所在。 梁国人太多,穷人倒是好养活,不好养活的是那些富人,他们的大嘴张开不是投喂点食物就够的,给少了还会闹腾,甚至会截留穷人们赖以生存的救济粮,导致穷的人越来越穷,直至活不下去。 所以,太平军闹腾又很有道理,他们也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活下去。 阶级矛盾在哪都无法调和。 212 脑补很给力 昌州是梁国的九州之一,在梁都以东,和韩国以及宋国接壤。 梁国以东这一片有很多的小国家,韩国已经算是其中比较大的一国了,在这一带称王称霸牛得不行,常常自称他们才是诸侯国的共主,所以当他们出事的时候周边国家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甚至抢着对他们动手。 装逼有报应。 岳舞好不容易把这一队人带到了东莱城,也已经死了十来个人,伤的就不计了。 带兵确实心累,尤其是这些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完全就是保姆。 东莱城只能算是一座小城,是梁国从别的国家抢过来的,常备兵力二十万。 这次因为要进攻,又调派过来十万人,加上梁都派来二十万,一共五十万大军,足以发起一场大战。 但这三十万大军并没有准备入城,而是在城外驻扎,张老三的资历和功绩都很高,十万援兵和二十万东莱守备军将领都得来见他,无形中他就成了五十万大军的统帅。 虽然梁王没有正式任命谁才是三军统帅,这个时候就看谁的气场更足了。 东莱守将只想守住城池做个逍遥将军,自然无意争夺这位置,援兵主将因为人少也不敢争,只好屈居张老三之下。 但斥候营人家兵强马壮,就不可能屈居在厉利之下了。 厉利不过是个玄阶后期而已,带的斥候还都是新兵,和对面一比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 对方两个校尉,三百多人,一个个都是老兵,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两个营并在一起时这边完全弱势。 而且,对方要求他们这些人打散了编入对方的队伍。 人被打散了,厉利这个队长也就没了,他很有些不甘心,刚刚有了出头的机会,转眼又没了? 他看向岳舞,希望岳舞能帮他点什么。 但岳舞巴不得省心呢,根本不接招。 新兵们编入老兵里也是最好的选择,这个时候给你争什么官?理都不想理他。 他们这十几个带队过来的队长都被免职了,成了闲人,都有些不甘心,尤其是张清很是不爽。 “搞什么搞?好歹也让大爷当个伍长或者什长啊,大爷我可是玄阶六级呢。” “区区一个玄阶六级你当谁大爷呢?” “就是,我们这玄阶七级以上的就有十几个,你一个玄阶六级算个屁,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简直是不知死活。” “知道我们哪来的吗?我们可是从昌州调过来的正规军,能跟你们这些新兵比吗!” “新兵蛋子还想装逼,笑死个人。” 张清冷笑一声:“你大爷我三岁就开始当兵了,你们算个屁。” “大家快来看啊,梁都来了个傻子!” “啊哈哈,三岁就当兵的吗?你怎么不说在娘胎里就当兵了?你爹跟你娘练兵的时候你就在那看呢······” 张清这暴脾气直接发作了,一拳,打飞了这家伙的牙。 一场混战立马被他点燃。 算不上混战,只是他被人群殴。 厉利和那些老兵闪开了,对方人太多,没得打。 只有张清一个人面对越来越多的昌州斥候,无数的拳头和脚板往他身上招呼,那些平时马屁涛涛的全都不见了,好恨啊! 说好的大爷我指哪打哪呢? 说好的马首是瞻呢? 说好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呢? 说好的大爷我吃肉你们喝汤呢? 好像没说好大爷我挨揍你们也要挨揍······ 这个时候岳舞就不能不管了,毕竟他是张小三的哥,真被打坏了,张家人嘴上不说心里也会不舒服,想要在这里混下去张家的大腿还是要抱的。岳舞冲上去开打,孟之欢兴奋的也跟上去乱打,牛仁咬咬牙,也冲了上去,然后···· 就没了。 人数太悬殊,没疯的人都不会上去送死。 对方无异于都是人,抢着想表现一下自己的战斗力,不下死手的话人只会越来越多,这种架人少的一方累的要累死。 毕竟这只是打架而已,并不是决斗。 但结果是,不赶紧把场面镇住不被打死也得打残。 岳舞抬手蓄气,空中汇聚出一个巨大的锤状气劲武器,遮天蔽日,很是恐怖,呼啸着晃来晃去。 “不好,那是什么?好恐怖啊!” “那是气劲化形,真没见识。” “你特么有见识还不快跑!” 晃荡了好一会的锤状气劲武器猛的砸进人群里去,吓得昌州斥侯们鸡飞狗跳的到处跑。 “地阶····有地阶····” “快跑啊!太恐怖了,好大的锤子,挨上必死。” 其实气劲化形体积越大杀伤力越小,这么大的气劲锤子就跟吹大的气球一样,对地阶几乎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对地阶以下就不好说了,没试过啊! 这就是个很鸡肋的化形技,但在这种时候拿出来吓唬地阶以下的人效果出奇的好,一转眼人全跑光了,狠狠砸在地上时一个人都没砸到,但声势很大,砸的烟尘滚滚惊天动地。 要的就是这效果。 张清也被吓得够呛,眼角瞄了岳舞一眼,心里直突突,这丫的果然是个地阶,欺负老子一个玄阶六级很好玩吗?太不要脸了! 孟之欢则是果然如此的感慨,如果不是地阶怎么配做他哥孟之羽的朋友呢?总算猜对一次了,不枉抱了回大腿。 牛仁则是喜极而泣,这回赌对了,这顿拳脚没白挨。 以后给五哥当牛做马,一定要摆正心态,正儿八经的当好坐骑。 “居然还有地阶,不错不错。” 昌州斥候营的两个校尉笑着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说道:“以后我们斥候营有三个校尉,才免得被其他营看轻了,这是好事。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另一个疑惑的说:“没说梁都过来的斥候里有校尉啊,怎么冒出来一个?” 牛仁抢着上前一步大喊:“在你们面前的就是去年在霸城斗卒大战独战百名魏武卒的牛人,我们尊敬的五哥,岳五!” 这两个校尉面面相觑,一个说:“不是吧,过去也没多久啊,这么快就从兵卒突破到了地阶?这速度也太夸张了吧!” 另一个说:“多半就是因为他立下奇功,军方重奖了他,直接提拔到了校尉。” 这波脑补很给力。 没错,就是这样的。 军方如果重奖有功之士确实有办法快速提升一个人的修为,但一下拔这么高就是拔苗助长了,不是奖励而是彻底毁掉一个人的前途。 这么提拔的话,这个人只怕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再难寸进。 但他们不会这么想,越发觉得岳舞受军方重视,对他越发客气了几分,很自来熟的和岳舞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这个时候厉利忽然一阵后悔,自己貌似错过了些什么。 213 遇上狠人了 地阶已经可以算是能独当一面的强者了。 岳舞一个化形技成了斥候营三大巨头之一,他又不喜欢管事,就让厉利代表他出面管乱七八糟的事。 岳舞烦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厉利则很喜欢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厉利自然是大喜过望,虽然队长职务没了,借着岳舞的势名正言顺的管了梁都过来的这一群老兵,地位也水涨船高,每天都喜滋滋的,对岳舞越发恭敬了几分。 没人管着是岳舞最大的收获,想去哪就去哪,爱去哪就去哪,相当的自在,不用像小兵那样出门一步都要各种申请。 高层不管他,因为他只是个普通斥候而已,斥候营没人管他,因为他是地阶斥候。 于是他骑着大黑马到处溜达,进东莱城逛了逛。 东莱城只是座边境小城,十几年前刚刚从韩国手里抢过来的,但韩国也是从宋国手里抢来的,而当年攻占东莱城的人恰恰就是张老三。 那一战胜利后张老三荣升了,再次荣升回家赋闲,被解除了军权。 这也是这次又让张老三挂帅的原因之一,他对这一带很熟。 东莱城中几乎没有普通百姓,一座城就是一座军营,没什么娱乐可言。 岳舞逛了一圈索然无味,又骑着马出城晃荡。 这一带的野外倒是很热闹,有很多妖兽聚集区域,左边是一大片沼泽,生活着大量的沼泽妖兽,想要猎杀它们很难,沼泽复杂的地形人族进去多半就是松菜,所以几乎是人类的禁区,鳄鱼类是这里的霸主,不时的从水下冒出来,攻击性很强,远远站着都意图想吃了他。 往右走没多远有座铁鸡岭,生活着大量的铁鸡兽,个头很大的鸡,跟鸵鸟似的。 母铁鸡兽只是一阶妖兽,胆小怯懦,毛色丑陋,但公铁鸡兽是二阶妖兽,勇猛好斗,毛色鲜艳五彩缤纷,典型的帅哥配丑女。 因为铁鸡兽的肉不好吃,又老又硬,在这个食物来源并不算难的世界里,人类对它们没太大兴趣,因此存活了下来,凭妖兽中的天地零星捕杀并不足以让它们灭亡,族群反而越发庞大起来。 公铁鸡兽果然好斗,岳舞只是路过就引起了它们的攻击,铺天盖地的扑腾着翅膀争先恐后的追杀他,飞又飞不高,还飞不远,还飞不快。 飞得又高又远又快的话就是鸟了。 倒是颇为好看,铺天盖地飞起来是道不错的风景,简直可以称得上大自然的奇观。 但鸡毕竟是鸡,岳舞打马跑 了一会,也就把它们甩掉了。 再过去有座刀刃般的高山,叫做千刃峰,上面有个修仙宗门叫做御兽天宗,不时有人御剑飞过。而山脚下则有个万兽谷,谷口有个颇为热闹的坊市,很多猎妖者在这里聚集,出售或者交换各种感兴趣的物品。 但他们看到岳舞骑着马过来时眼神颇为不善,一时间原本嘈杂的坊市忽然间沉静了下来。 岳舞惊讶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束,穿着梁军的号衣披着神行披风貌似颇为拉风嘛,这是被哥们我帅呆了吗? 貌似不太友善呢。 岳舞有些莫名其妙,缓缓催马走了进来,一眼看到了一个摊位在卖妖丹,不由眼睛一亮:“三阶妖兽什么价?” “梁国人,这里不欢迎你。” 卖妖丹的直接摇头拒绝,连价都不开,敌意满满。 买东西还分国家的吗? 岳舞有些纳闷了,疑问:“你们又是哪国人?” “我们是宋人。” 有人抓住了刀柄,带着威胁的语气,“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很不友好呢。 抢了你们东莱城的是韩国人,我们可是帮你们打韩国人的自己人啊! 虽然东莱城没有还给你们,但真的不是抢了你们的,这么不友善好吗? 这些恩怨还真让人无可奈何,只要带了国籍已经自带恩怨了。 人家没有直接动手貌似也算客气了,岳舞只好走人,继续晃荡过去,甚至晃荡到了百里之外的韩国边城看了一看,人家韩国人就没宋国人那么客气了,直接追杀过来。 和平发展合作共赢多好啊! 打打杀杀多不文明。 岳舞被韩国几个骑术精湛的斥候追了好几十里还不肯甘休,简直仇深似海。 如今梁国还没正式跟韩国动手,他也懒得开第一枪,随便这些玄阶斥候追一追,就当练练骑术。 只要不遇上天阶的高手,岳舞感觉自己都有自保之力,再不济也能跑掉。 大黑马跑的很快,岳舞的骑术也有所见长,把韩国追兵逐一甩脱,但其中有一个家伙骑术相当了得,加上坐骑也很不错,不仅没有甩脱反而越追越近。 丫的,这不是作死的吗? 大爷跑不是因为跑你,只是懒得打你知道不? “喂,你丫的追什么?” “你丫的入侵我们大韩国了!” “你丫的没病吧?这里是城外,谁说是你们的了?” “城外全都是我们的,你们出城一步都是入侵我们大韩国。还有,东莱城是我们大韩国的,你们趁早滚出去,不然杀你们个干净。” 东莱城的来历岳舞是弄明白了的,原本就是宋国的,后来被韩国占了几年,然后又被梁国抢了,这些不要脸的韩国人,一本正经的说是他们的了。 而且,如今你们才是各国狩猎的对象,竟然还能这么嚣张也是值得佩服。 “你们不是闹太平军吗,还能这么嚣张?” “哼,乌合之众而已,很快就能镇压,你们梁国还敢趁机落井下石真是小人行径,回头我们就打你们。” “说得好像你们天下无敌似的,笑死你大爷了!” “一会你就笑不出来了,我要生擒你,然后严刑拷打,没完没了的拷打,不管你招不招。” 遇上狠人了。 这个家伙确实很不简单,骑马跑起来快如一阵风,身手也很了得,玄阶后期甚至玄阶巅峰了,在斥候中这样的身手几乎是王者,打不过也跑得了,毕竟校尉级别的斥候很少,而且军务繁忙不会随便出来晃荡。 不过,这回偏偏就遇上了一个随便出来晃荡的地阶斥候。 他拼命的催马跑啊跑,就像想要第一时间冲进地狱之门一样可笑。 运气这东西,真的很重要。 214 谁生擒谁 这个家伙真的想要生擒岳舞。 单人匹马生擒敌军,那是相当露脸的事,足以在军中扬名立万。 这样的机会相当的难得,他很有些兴奋,快马追上来探手擒拿岳舞,结果送菜一样被岳舞抓住手臂一把拖了过去摁在马上动弹不得,怎么挣扎都没用,才傻了眼。 “你你你····你使诈!” “抓你回去也是严刑拷打,没完没了的严刑拷打,不管你招不招。” 岳舞没费多大劲把他绑了。 “救我,救我!” 他冲另几个韩国追兵大声呼救,那几个斥候快马加鞭的追上来救他,岳舞抽出砍刀一连砍落两人,其他人就不敢再追了,眼睁睁看着他跑远。 这下这家伙彻底傻眼了。 “兄弟,出来混都不容易,何必把事做绝呢,邻里邻居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抬抬手日后好相见。我叫韩风,韩国的贵族子弟,放了我,我出大价钱赎回我自己怎么样?反正你抓我回去也得不了几个赏钱,我出十倍的价钱怎么样?要不一百倍?” 这家伙倒也不傻,眼见同伴靠不住了就说软话,说不定还能死里求生。 他这么一提岳舞把他的行军包搜了出去,问:“你有钱吗?” “有啊,我的行军包里起码有好几百个金币,还有不少其他东西,起码价值一千以上。” 你一个韩国贵族子弟身上才这么点钱? 其实一个人身上能有价值上千金币的身家已经很富裕了,但岳舞暴富过有点看不上眼。 “这是我的战利品,与你无关了。你还有钱吗?” 韩风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转而忙又说:“我可以让家人送赎金过来,一千金币,一千个金币怎么样?你抓我回去真的得不了几个赏钱。你应该也是个老兵了,还不知道他们有多抠门吗?” 这倒也是。 岳舞被他说的有些心动,军功真的值不了几个钱,说道:“等你家人送赎金太费事,要不你跟我说点价值一千金币的情报,如果我觉得值了,就放了你,怎么样?” 韩风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头,毕竟被抓回梁军大营的话要被没完没了的拷打,最后一样要说的,白受苦而已,抬头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随便说我随便听,我觉得你的情报值一千金币我们的交易也就成了。” 韩风咬咬牙,说道:“我们在仁川城兵力不足二十万了,前几天又悄悄调走了两万去平叛了呢。一般人不会知道这么重要的情报,这情况很重要了吧?” “这样的情报不太值钱啊,顶多值十个金币。” 你们多两万人少两万人关我屁事? “那····我们已经数度向汉城求援了,汉城那边很快就会派来援兵,这条值钱吗?” “一文不值。” 岳舞找了个小山坳把这个韩风拎下马扔在一边,堆了篝火烤肉吃,“你要想好了,再过去二十多里就到我们大营了,凑不够一千金币你就回不去了。” 韩风犹豫着又咬了咬牙,说道:“在我们福山郡城的兵力原本有三十多万,但已经接连被调走了十几万,目前也只有二十来万兵力了,不过有一支二十万人的新军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这个情报顶多也只值二十个金币哦。” “什么样的情报才比较值钱?” “我也不知道啊。” 韩风沉默了好久,直到看着岳舞大口吃肉的时候吞了吞口水,又说:“我们仁川城里军队详细的布置值钱吗?” “值点钱吧。” 韩风连忙详细的说了一番他所知道的军队部署情况,但比较笼统,太具体的他一个斥候也说不上来。 “顶多值一百金币,还差八百七。” 这么重要的情报才值这么点钱? 韩风有些恼了,说:“你价码压的这么低,我根本凑不够,你不是耍我玩吗!” 岳舞想了想,说:“要不说说太平军的事?” 这事算不得多大的情报,韩风随口就说了:“最开始闹太平军的是东安城,东安城是我们韩国比较重要的一座郡城,三大郡城之一呢。谁也想不到忽然间整个郡城就被太平军那些叛徒掌控了,郡守以及大量官员被杀,城内的贵族被屠戮一空,军队的高层也全都被袭杀了。 显然这是场密谋已久的叛乱,一夜间东安郡城彻底沦落在了叛军手里,我们韩国朝野震惊,都懵了。” 东安城可是韩国除了都城外的三大郡城之一,地位非常高,是除了都城外最繁华的城市,谁也想不到会一夜之间沦陷敌手。 由此可见太平军的可怕。 堡垒常常都是从内部攻克的,太平军完全做到了这一点,不管你的堡垒多坚固,都能轻易攻克,而且坚固的堡垒反而成了他们的保护层,相当的恶心人。 韩风看看岳舞,又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自然要第一时间派出大军镇压,但·····” “但什么?” 韩风问:“值多少钱?” “二百金币吧。” 韩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情况根本算不上军事机密竟然还值钱了,这家伙脑子不太行嘛,连忙又说:“但是,东安城城高墙坚,城内叛军众多,一时难以攻克,反而因为附近的东枝城因为出兵东安导致兵力空虚,又被叛军趁机占了去。” 韩国除了都城汉城外其实就三个郡的地盘,其他小城十几座,东安城作为三大郡城之一在韩国地位很高,防御力自然也很强,这回从内部沦陷让韩国措手不及,一时间还打不下来,气得直跳脚。 谁能想到不断加固的城防结果反而给自己增加了难度呢? 而东枝城是东安郡城下面的一座小城,因此也跟着沦陷,导致其他城都不敢出兵了。 万一城里兵力空虚了又被太平军占去了怎么办? 最后大家都在野外过日子吗? 东枝城的陷落让东安城压力大减,而其他城也有太平军在蠢蠢欲动,使得韩国上层更加不能倾力攻打东安,一时间弄得韩国上下焦头烂额手足无措,各个城又自顾不暇,就连汉城似乎也危机重重。 太平军的蛊惑能力很强,在下层人中很有影响力,闹得韩国不得不用更多的精力安抚还没有暴动的城市民心,攻打东安反而只能先放一边了。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韩国境内安逸的很,并没有发生大战,显得有些诡异。 韩国一共也就十几座城,被太平军占去了两座竟然还没什么办法。 而屋漏总会有连夜雨,韩国内部动荡不安的时候外部的敌人们自己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一个个露出了獠牙,有些国家已经在进攻他们的边城,已经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 “据说太平军这次势在必得,他们的主力就在东安城,连他们的圣子都出现了。” “圣子是啥?” 韩风见他不懂特意着重介绍了一下:“圣子是太平军历代的领袖,他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天下大乱。历朝历代太平军的圣子都是各国第一通缉要犯。” 这才是真正的牛人啊! 215 不该有的东西 岳舞对太平军确实更感兴趣。 诸侯国虽然打来打去谁也不服谁,但他们真正的敌人不是彼此,而是能从根本上推翻他们统治的太平军,难怪视太平军如洪水猛兽。 只要跟太平军沾上边的必定是一等一的大事,甚至能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掐灭。 太平军能不能撼动诸侯国根深蒂固的统治也不好说,毕竟在这片大陆上农民起义从来都没有成功过,没有成功的经验可借鉴,而且很多人奴性太重。 你说来解救他和他的子孙后代不再受奴役,但他觉得如今已经过得很好了,哪里肯冒着杀头的危险跟你瞎胡闹,反而视你如仇敌。 更多的人则是装睡,认为不可能成功,也就永远叫不醒了。 这次太平军虽然在韩国一举占下了两座城,但历史上他们更成功的例子也有过不少,最后都被各国合力扑灭,这次也不好说结果会怎样。 甚至,不过是重蹈覆辙一次而已。 岳舞反而隐隐对太平军有些认同感,自己也是个朝不保夕的底层人而已,要不是运气好快速成为了一个强者,依然还是个小伙计而已,过着饭都吃不饱的日子,就算是个穿越者也未必能在这里混个人样出来。 所以,他其实就是太平军发展的对象。 但他也算领教过根深蒂固的封建王朝厉害的人了,也是对太平军没太大信心。 把这个韩风好好敲打了一番,挖了又挖,几乎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了,总算让他凑够了一千个金币,也就依言把他放了。 见他果然守信韩风几乎喜极而泣,挣扎起来说:“既然凑够了赎金,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俘虏了,赶紧松绑,赶紧给肉吃。” 岳舞松开他的绑缚,丢给他一块肉,笑说:“你还回得去吗?” “就说半路逃回去的呗,不然能怎样?” 韩风很是气恼的盯着岳舞,要不是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这家伙,非得把这丫的生擒回去,看看我怎么招呼你。 一千金币想赎回去门也没有。 回头一定要让你一个银币一个银币的凑。 斥候之间的战斗有时候并不需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样才比较和谐嘛。 大家抓来抓去都能活着回家,多好。 和韩风各分东西后,岳舞骑着马回到了梁军大营,特意去帅帐向张老三禀报了此行的收获。 张老三对他很重视,直接单独接见了他,事无巨细的问了个清楚明白,最后微笑着说:“不错不错,你又立大功了。” 立大功了吗? 岳舞疑问:“哪一件比较重要?” 张老三说:“韩国将有二十万新军过来啊,我们可以事先伏击他们。” 这个情报确实很重要,足以致韩国那二十万大军于死地。 每个人的角度不同,看到的问题也不同,岳舞根本没在意这件事,张老三则是很敏锐的抓住了这个战机。 “但,我们的伏击大军要偷渡过去埋伏很难,不仅要绕过仁川城还要绕过福山郡城,这么庞大的军队想要无声无息的过去,根本就不可能。” 张老三捋着胡子陷入了沉思,出奇兵制胜一向是他擅长的事,但这种事他也没干过。 凭岳舞这点有限的军事知识就不想费这脑筋,偷渡几个人还行,偷渡几十万大军想想都头皮发麻,臣妾根本做不到。 过了好一会,张老三才说道:“你要先去确定这条情报的可靠性,确定韩国那二十万大军到达福山郡城的准确时间,兵种配备甚至行进速度等等,及时向我汇报。” 还是我去? 岳舞有些头皮发麻,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这回可是要深入韩国腹地去追踪一支二十万的大军,不是在外围兜个圈子,稍稍一个不好就是有去无回。 但这确实是斥候的活。 而且必须是精锐的斥候才有可能做到。 “注意安全,去吧。” “好吧。” 岳舞很有些无奈的离开了帅帐,打算回到斥候营歇口气再出发。 不想发现张清这家伙又被人打了,鼻青脸肿的。 他却得意洋洋的跟岳舞炫耀:“两个,大爷我打败了两个玄阶七级的,厉害吧?” 这不是闲得蛋疼嘛! 于是岳舞一把拉住了他:“这么闲跟我出去转转。” 万一因此死了,也得拉上那老家伙一个孙子陪葬,就算这个孙子再不成器也是他孙子,真要死了不信他不心疼。 “去哪?” “肯定是好事。” “够意思!” 张清大喜,看岳舞貌似都顺眼多了,搂着岳舞肩膀就走,“有好事能想着我,以后就是朋友。” 这家伙倒是个性情中人。 孟之欢连忙跟了上来:“我也去!” 张清另一手揽住孟之羽就走:“好兄弟讲义气,跟着大哥我肯定吃香的喝辣的。” 孟之欢嫌弃的推开了他,用力抓住岳舞:“我大哥在这。” 岳舞脸皮直抽抽,我是你大哥才不想你跟过来啊,很危险的。 这下给他整郁闷了,说又不能说,赶还赶不走,真正的作死。 张清懒得理会孟之羽,问:“咱们这是要去哪?” “自然是吃香的喝辣的去。” 岳舞脱了号衣带着这两人各自骑着马去了万兽谷门口的坊市。 只要不穿梁军的号衣就不显眼了,谁也没在意他,即使认出了他就是早上昨天那家伙也视而不见。 梁国军方人士自然不被允许到这来,民间人士嘛,认不出来没办法。 很微妙的关系。 这里确实能吃香的喝辣的。 岳舞找了一大圈,发现这里是附近唯一一个能自在快活的地方。 虽然只是个很小的坊市,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要该有的这里几乎全都有。 甚至不该有的也有。 “御兽天宗镇山之宝便宜卖!真正的御兽天宗镇山之宝····” 御兽天宗的镇山之宝是不是不该有的东西? 216 御兽之术 很难想象御兽天宗的山门下竟然会有人兜售御兽天宗的镇山之宝。 孟之欢美滋滋的喝着一碗不知道什么妖兽内脏做的酸辣汤,见岳舞似乎有兴趣连忙说:“肯定是骗人的,不会理会。” 卖东西的那人听了很不爽,凑过来说:“绝对是真正的御兽天宗镇山之宝,假一赔十。不相信我不怪你,但说我骗人就不对了,你怎么知道我骗人了呢?” 孟之欢直翻白眼,放下碗认真的说:“既然是御兽天宗的镇山之宝,怎么可能被你拿出来卖?如果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卖的东西,称得上镇山之宝吗?” “你懂什么,少见多怪。” 这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反问,“你知道御兽天宗的镇山之宝是什么吗?” 孟之欢顿时被噎住了,反问:“是什么?” “自然是御兽之术,真是笨。” 这人替孟之欢直摇头,“御兽天宗独门的本事就是御兽之术,不然跟其他的道家宗门又有什么区别?所以御兽之术就是御兽天宗的镇山之宝,没错吧?” 貌似很有道理。 孟之欢只好点了点头,问:“你的意思是你把御兽天宗的御兽之术拿出来卖了?” “孺子可教也!” 这人摇头晃脑着说道,“绝对是正宗的御兽天宗御兽之术,假一赔十。如果是假的,我早就赔得破产或者被人打死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卖?” 貌似真的很有道理。 这可是一个强大宗门的镇山之宝啊! 孟之欢顿时蠢蠢欲动起来,问:“怎么卖?” 这人伸出五指晃了晃:“只要五十个金币。” 五十个金币就能买到御兽天宗的镇山之宝让孟之欢呼吸都急促起来了,下意识的就想掏钱。 岳舞翻了个白眼,问:“想要修炼这御兽之术需要什么条件?” 这人有些恼火的瞪了岳舞一眼,孟之欢差点都已经掏钱了,居然被他捣乱了好事,很有些不爽的说道:“这是道家仙术,自然需要道家的人才能修炼。” 孟之欢顿时不再掏钱了:“我还以为人人都能练的呢,白高兴了。本公子是儒家人练个毛线的道家仙术。” 这人忙说:“你可以买回去给家里其他人用嘛。”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孟之欢猛摇头:“那你这价钱就太贵了。” 自己能用的话,砸锅卖铁也会凑出五十个金币,但给别人用就没这动力了,没钱啊。 锅砸了以后吃什么? 这人不甘心,追着问:“你能出多少?” 孟之欢顿时犹豫了好久:“要不五十个银币?” 一下子砍掉了百倍。 这人一脸的鄙夷,再也懒得理他,转而对岳舞说:“这位小友,看你很有兴趣的样子,要不买一本玩玩?” 岳舞确实有点兴趣,问:“这玩意怎么用?” 这人说道:“只要御兽之术修炼有成,用意念刻画出御兽符打到妖兽身上,就能控制住该妖兽为奴为仆,任你打杀也绝对不会背叛,就算它死了后也可以再换一只,对本身毫无伤害,好玩的不得了!你可以好好想象一下,你控制着一只妖兽你打另一只妖兽,多好玩!你自己不会受伤,轻轻松松就打赢了。打架的时候别人只有一个人,你还有一只妖兽帮忙,妥妥的赢啊!” 岳舞被他蛊惑的很心动,道家功法为基础嘛,对他没有压力,试试不会亏。 如果能控制一只妖兽为自己战斗,确实战斗力飙升。 “有什么弊端吗?” “弊端嘛,这就不好说了。” 这人见岳舞有意越发来劲的滔滔不绝起来,“你如果是玄阶的修为不可能去驾驭三阶的妖兽,那是作死。最好是找只一阶的妖兽控制住,然后把它慢慢培养起来,培养到二阶就多了一个强力打手,培养到三阶就赚大发了,绝对是最忠诚的贴身护法。所以弊端肯定是有的,要控制能控制得住的对象,你非要找控制不住的强大妖兽,最后反而被妖兽吃掉那能怨谁?” 御兽之术确实是有弊端的,只能操控比本身弱小的妖兽,万一控制不住妖兽把你吃了就玩大了。 但,带只弱小的妖兽当个宠物玩还行,打架的时候帮不上什么忙,甚至多了个累赘而已,就显得这门术法很鸡肋了。 除非像御兽天宗那样自小就跟妖兽培养感情,随着妖兽的成长而成长,当妖兽成长到三四阶后才是强大的助力。但一般人哪有这样的资源跟御兽天宗一个强大的宗门相提并论? 所以这门术法落到一般人手里其实没多大作用,顶多是弄个宠物玩玩的鸡肋术法,甚至常常闹了乌龙被妖兽吃掉。 于是,御兽天宗乐得看热闹,也懒得管这事了,谁爱学谁学去,不怕死就行,有门路的小贩就和御兽天宗的弟子勾搭上,在这兜售御兽天宗的镇山之宝分钱,忽悠一些不懂门道的人。 岳舞皱着眉说:“确实很危险哦。” 让妖兽跟在屁股后,瘆得慌。 万一不灵了呢? 这人忙又说:“你可以抓那些素食的妖兽嘛,它们不吃人。” 不吃人的妖兽战斗力也不行啊! 镇山之宝倒还是镇山之宝,档次不断被拉下来,变成玩闹的东西了,真是无话可说。 岳舞伸出一个手指:“一个金币。” “别啊,好歹给两个。” 于是,岳舞花了两个金币买到了御兽天宗的镇山之宝。 而且还很怀疑这玩意靠不靠谱。 也就是岳舞富裕了不在乎两个金币才买过来玩玩。 “小孩子玩的玩意。” 孟之欢叹了口气,再也没了兴趣。 岳舞则是翻了翻这本手抄的小册子,还真是御兽天宗的镇山之宝御兽之术,卖秘籍的这家伙并没有骗人,不然早就被人打死了。 但一般人就算有了这镇山之宝,就算能把御兽之术修炼成功,就算用意念成功刻画出御兽符,但反而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也不是好的选择。 除非是那些闲得蛋疼的少爷会玩出些花样。 也或者可以像那些小姐一样抓只兔子什么的玩。 217 深藏不露 三阶妖丹这里的市场价竟然要十个金币左右,这就很无语了,跟飞虎猎妖队的批发价差太多,岳舞自然不想花这冤枉钱。 四阶妖丹也看到了几颗,要价上千金币,谈也不想谈。 在这坊市上转了一圈,他最感兴趣的妖丹没法买,对其他的东西兴趣缺缺,顶多看个热闹,实用性远远比不上万宝阁里出售的珍品。 有些东西宁可买贵的,关键时候真的值钱。 尤其是玩命的东西,关键时候值的是命,不能将就。 张清只对吃感兴趣,就算对其他物品有兴趣也没用,没钱。 孟之欢属于不太富裕也不穷的那种人,看到感兴趣的东西就买买买,所以三个人里只有他一个人在花钱。 岳舞寻思着把这两个人忽悠到韩国的福山郡再说,转了一圈出来,迎面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这不是夏梦凡吗? 夏梦凡怎么会在这里!? 夏梦凡这家伙在督抚司也经常看不到人影,完全就是挂职的存在,也不知道平时在干嘛,但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夏梦凡意外的看到岳舞随后大笑起来,“居然在这里都能遇上你,这世界真是小啊!” 这家伙并没有参军,莫名其妙的跑这么远干嘛呢? 岳舞很是想不明白,忍不住问:“凡儿,你不好好在梁都待着跑这来干嘛?” 夏梦凡仰头指指天上:“我就是御兽天宗的弟子,在这有什么奇怪?” 这家伙竟然是御兽天宗的弟子?完全想不到。 岳舞说道:“你一个梁国人跑宋国来不觉得不合适吗?” 夏梦凡冷哼一声:“我就喜欢玩御兽,不行吗?” 这种有些变态的功法确实适合他这种大家族的公子爷,能玩出花来,这种天赋穷人家出身的人确实远远比不上他。但一个梁国人非要跑到宋国宗门来确实有些说不过去,梁国又不是没有修仙宗门····算了,离山剑宗也不靠谱。 岳舞叹了口气:“我又不是你爹,管不了你太多,你好好保重自己就行了,不要让我太操心。” 他一副长辈的口吻气的夏梦凡忍无可忍:“早就想收拾你了,在梁都不方便动你,既然你自己跑到我面前来送死就不能不成全你了。今天不打到你跪下来叫爷爷我就不姓夏了。” “不行不行,我要是叫你爷爷你哥哥夏梦圣该叫你什么?” “死去。” 夏梦凡气的冲上几步一拳砸了过来,张清很仗义的迎上一步。 “跳梁小丑也敢在你大爷面前动手动脚····” 然后他一拳就被夏梦凡打飞了,孟之欢连忙把他救了起来:“你着什么急,我正想告诉你这家伙是个地阶。” 孟之欢也是梁都大家族子弟,认得夏梦凡。 “你····你不早说····” 张清虽然也是家世显赫的人,但他爷爷出身太低,即使混到了将军级别很多年了依然挤不进梁都大家族行列,压根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他挨打挨的多了,皮糙肉厚的,爬起来连忙闪远了些,越一小级他还敢拼一拼,差距大了其实比谁都跑的快。 夏梦凡是梁都的青年才俊之一,突破地阶有两年了,但也仅仅是地阶一级,也就是道家的金丹初期,只不过这家伙不喜欢穿道袍,人又有点微胖,看上去白白胖胖的他以为好欺负。 这回打也是白挨。 一拳打开张清后夏梦凡脚一跺,岳舞脚边的野草忽然疯狂生长,猛的缠绕住了他的两只脚脖子,让他连步子都迈不开。 他修炼的是木系术法,对束缚之法很有研究。 “看到了吧,我挥手之间就能让你跪在我面前,没有跪够三天三夜你哪也走不了。” “你想多了。” 如果地阶以下被他束缚住确实很头疼,但野草毕竟只是野草而已,岳舞一挣,野草纷纷断开,轻轻走了出来。 “你居然是个地阶?” 夏梦凡很是惊讶的看着岳舞,实在没想到这个在他眼里跳梁小丑一样的小人物竟然深藏不露。 这是想玩扮猪吃老虎吗? 同道中人啊! 他之所以没有在梁都收拾岳舞也是为了深藏不露,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两个深藏不露的人居然这么对上了。 “你都金丹了就不许我地阶?” “怪不得在梁都敢这么嚣张,果然是有底气的人。” 夏梦凡不得不认真打量了岳舞一番,“有人说你一个小人物敢在梁都肆意晃荡必然有所依仗,他们这么说我还不信,觉得你只是个愣头青而已,看来他们好像说对了。你应该是某个大宗门或者大家族秘密培养出来的天才吧?” 秘密天才? 岳舞还真没想到有人对着他胡思乱想,因此对他有所顾忌,不过,说的好像也没错,自己确实是秘密培养出来的,天不天才谁知道,活下来了呗。 “既然大家都是天才,那就是自己人。” 岳舞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凡儿,咱们改天再聊,今天就算了。” “难得你送上门,想走没那么容易。” 夏梦凡从怀里取出一个宠物袋,“看看我替你准备了什么。” “不会是一麻袋老鼠吧?我这正好有一袋子猫。” 岳舞也取出自己的宠物袋,里面真有一袋子猫啊! “嘴贱死的快。” 夏梦凡手一翻,他的宠物袋里跳出一头巨熊,这头巨熊站起来三米多高,浑身肌肉跟铁板一样,暴吼一声惊得万兽谷里一阵鸡飞狗跳。 这是头三阶巅峰的狂暴巨熊,一根手指有岳舞的腰粗。 这也是御兽天宗的牛逼之处,夏梦凡仅仅金丹初期的修为就能驾驭三阶巅峰的妖兽,而一般人就算学会御兽之术,金丹初期顶多也只敢驭使二阶妖兽而已。 这也是夏梦凡的牛逼之处,深藏不露的隐藏了自己真正的实力。 爷爷这宠物袋里真的是一群猫啊,没骗你。 夏梦凡见岳舞那震惊的表现很是享受:“怕了吧?跪下!不然我让它踩死你。” 岳舞见势不妙跳上大黑马想跑,但那暴熊一个虎扑凌空砸了下来,乌云盖顶,轰的一声砸在地上,大黑马吭都来不及吭一声就成了一滩肉泥。 218 传为美谈 好在岳舞反应快,第一时间御剑冲了出去,不然得和大黑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了。 飞起来也是躲避这只暴熊攻击的最好方式。 这只暴熊速度很快,力量也非常凶猛,甚至跳起来也很高,岳舞好不容易才逃出了它的攻击范围,依然后怕不已。 只要被这家伙的巴掌擦到,很难不伤筋动骨。 夏梦凡可能没想一下就弄死岳舞,但这只暴熊完全不管不顾,只想发泄它狂暴的怒火。 一旦脱离暴熊的攻击范围岳舞踩着飞剑拉起弓,把它当成了活靶子。 “大胆!不得伤我宝贝。” 夏梦凡一见岳舞要放冷箭顿时大急,也是御剑飞起,拦在了暴熊面前,怒道,“你太无耻了!有本事下来跟我宝贝打,放冷箭算什么本事?” 御剑放冷箭还真是对付这只暴熊的好办法,岳舞的箭虽然不一定能射透暴熊坚硬如铁的肌肤,夏梦凡也不能冒这个险,这可是他的活宝贝,这辈子都要靠着它横行。 “这么孝顺!莫非他是你爹?” 岳舞一脸的恍然,“怪不得你们长得有点像,原来如此。” 夏梦凡又被他气得怒火汹汹,拔出长剑杀了上去,:“原本只想收拾收拾你,嘴这么贱,最少要割掉舌头。” 岳舞御剑高高飞起,保持在暴熊攻击不到的高度飞行,不至于被夹击就放心多了,但这里是御兽天宗的地盘,这边一出动静很快就有两位御兽天宗的弟子御剑赶到。 “夏师兄,要死的要活的?” 这两人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有自己人和别人打起来自己是一起来杀岳舞,要把岳舞逃跑的路线截断。 “要活的。” 夏梦凡冷笑不已,“我要割了这家伙的舌头再看看他是个什么模样。” 这两名御兽天宗的巡山弟子年纪都不小了,但只有玄阶后期的修为,修为不如夏梦凡这毛小子只能乖乖叫他师兄,闻言更是积极表现,左右一分,御剑包夹岳舞。 岳舞虽然会御剑飞行,但他的驾龄不够,人家都是多年的老司机了,飞的又快又稳,他不过是个新手,比御剑完全不是人家对手,被人追着打,各种法术不要钱似的轰过来,他只能顶着盾一边防守一边跑,手忙脚乱的相当狼狈。 地上有暴熊,不敢落下去,天上三个人轮番击打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这就郁闷了。 看来舌头要不保。 没了舌头不知道吃饭还香不香。 岳舞用盾把自己防护着边跑边寻思着对策,正好有个御兽天宗弟子因为法术攻击连连被岳舞的盾牌挡开造不成任何伤害有些恼火,御剑靠近想近身格杀。 机会终于来了! 进入化形技攻击范围哪里还跟他客气,岳舞的爪形化形技一把抓住他脚下的飞剑拉过来收进了行军包,这家伙一脚踩空亡魂俱冒,拼命扑腾都没用。 “救我救我!” 另一名巡山弟子连忙御剑来救他,岳舞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等他靠近又是一把抓走了他的飞剑。 在空中扑腾的变成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就跟不会游泳的人落水的一样,惊慌的互相拉扯,越发慌乱。 “救命····夏师兄快救命····” “救我救我····先救我!” 这个时候先救谁就是个大问题了,也许夏梦凡只来得及救一个人,当然得先救自己,兄弟情什么的等救完了再研究嘛。 “你上回还说夏师兄的坏话,夏师兄肯定会先救我的!” “有吗?没有啊!我什么时候说过夏师兄坏事?你少血口喷人。” “就是前几天····” “我说的不是夏师兄····” “明明就是,肯定就是····” 废物! 让你们帮忙结果来添乱,原本想救你们,你们还这么吵闹,还是算了吧。何况我去救你们,岳五这混蛋就跑了! 这一刻夏梦凡犹豫了,救这两个巡山弟子还是追岳舞呢? 但因为这两人互相攀咬很快又让他做出了最终决定,谁也不救。 飞的又不高应该摔不死,今天被岳舞这混蛋跑了则会一辈子不舒服。 于是他选择继续追岳舞,懒得理这两个巡山弟子。 不料这两个巡山弟子坠落下来很快到了暴熊的攻击范围,暴熊可不管你是谁,毛茸茸的大手打排球一样拍过去,顿时接连传出凄厉的惨叫声。 夏梦凡眼皮直跳,这下糟糕了。 他的妖兽不管打死还是打伤自己人他这个主人都躲不过干系,很难跟宗门交代。 这已经不是摔一跤的事了。 夏梦凡一阵头皮发麻,不得不放弃了追杀岳舞去救那两个巡山弟子,不管死了没有,总不能连尸体都被暴熊吃掉,事只会更大。 岳舞趁机远远逃离千刃峰,跑出很远才发现方向有些错误,已经跑进宋国境内了。 前去福山郡腹地过仁川城是最近的路,但过宋国也是能到的,只不过路远了点。 过宋国也有好处,毕竟仁川城一带如今警戒森严,上回晃荡一下就被追,想要摸过去绝对不容易,从宋国迂回也是很好的选择。 于是,岳舞干脆将错就错,往宋国深处飞去,张清和孟之欢就带不上了。 如果这样都不能活着回到梁军大营,干脆死了算了,管不了。 宋国的领土其实不比韩国小,但宋国一向文风比较盛,文人骚客众多,打仗就不太行了,经常被附近小国欺负,然后做出很多悲愤的诗词流传于世。 比如上回东莱城被韩国占了,以这为题材涌现出了大量精彩纷呈的好诗好词,传为美谈。 然后东莱城又被梁国占了,再度涌现出大量幸灾乐祸的绝句,依然传为美谈。 最后宋国跟梁国索要东莱城被拒,再再度冒出大量的题材诗词,又被传为美谈。 诗词这种东西在这世界并不太受重视,除了抒发一下情感外没有任何作用,敌人不会因为你能做出好诗就不打你,就连儒家都不重视这些虚的,更注重有实用性的其他东西。 这世界没有大面积施行科举制度,顶多只有个别国家采用了科举制,大多数国家根本不需要这玩意,官员早就已经多到挤不下,还选拔人来干嘛,扫茅厕吗? 宋国就是为数不多一直引用科举制度的国家,每年都会有一定比例的人被选拔上而光宗耀祖,但官员长久积累下来早就人满为患,好位置又都被权贵子弟占去,还真出过状元郎守茅厕这样的事。 虽然宋国经常被韩国欺负,如今韩国要遭殃了,很多国家都已经向韩国动手,身为跟韩国全面接壤的宋国反而压根就没有出兵的意图,依然在讨论着谁谁又做出惊艳的新诗了,谁谁又妙得好句······ 岳舞御剑路过一座宋国的城池,看着这城内颇为繁荣,忍不住进去逛逛。 219 飞虎门 宋国文风鼎盛,但最出名的特产是骂手。 宋国的骂手绝对横扫天下。 他们用词华丽,骂人不带脏字,尤其擅长深挖各国君主祖宗十八代,各国君主虽然很恼火又不得不雇佣大量的宋国骂手在军中任职,免得骂不过敌方。 除了骂手确实在各国扬名立万外,宋国真没多少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所谓的诗词好句在国内还好,出了国门并没有多大的市场,只有他们自己自得其乐乐此不疲。 这座城很大,是座郡城。 城里正在以韩国的太平之乱为题材做文章写诗词,互相比拼才华,各种感慨接连不断,好诗好词不断的被书生们吟诵出来,引得叫好声阵阵。 哥们就会一首诗,要不要?可以免费送。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好诗好诗······ 岳舞对诗词也没多大兴趣,该忙的事一大堆哪有这闲心逸致。 穿过这些摇头晃脑陶醉中的书生,居然又遇上了一个熟人。 “恩公,你怎么来这了?!” 云惊雷欣喜的在人群里一把拉出了岳舞,满满的惊喜,转而又是哈哈一笑,“错了错了,该叫你岳师弟。” 岳舞比他更惊讶,自己也没认识多少人嘛,怎么到哪都能遇上熟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就是我家。” 云惊雷竟然是宋国人,岳舞真不知道,在梁都一起喝过两回酒而已,不可能知道太多对方的底细,在这遇上也算是他乡遇旧知了。 “走走走,去我家坐坐,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正好也在家,就是那个当初被恩公····被岳师弟所救的那个混账东西。要不是岳师弟那二百两,他真的会被人家撕票了,救命之恩啊!” 那一刻到底怎么个惊险法岳舞无从得知,但对云惊雷来说绝对铭心刻骨,所以对岳舞当初能大方的给他二百两感激不尽。 没容岳舞分说,就被云惊雷拉进了一座颇为奢华的宅院。 云家显然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但云惊雷并不是云家的嫡系,仅仅住在偏院而已,岳舞也终于见到了久仰大名的不成器,云惊雷的儿子云成器。 云惊雷就这么一个儿子,对他寄予厚望,连名字都叫成器,日盼夜盼的盼着他成器,望子成龙之心天地可鉴。但世事常常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个云成器越长大越不像话,逆反的很。你让我干的我偏不干,你不喜欢的我偏要去做,妥妥一个熊孩子。 他看到岳舞时也是不屑的一摆头,摇着折扇大咧咧的走了,气得云惊雷差点就想抄家伙。 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岳师弟见笑了。” 云惊雷长长叹了口气,“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娘又死的早,我怕他受委屈也没有再娶,结果····感觉自己不太会带孩子。” 一个大男人不会带孩子不奇怪,岳舞笑说:“他已经长大了,你确实不需要管他太多,让他自己去飞吧,不然一辈子都飞不起来。” 云惊雷缓缓点头:“岳师弟说的有道理,听你的,以后他闯了祸我也不再管了,随便他。不吃点亏成熟不起来,对他来说也不是好事。” 看这云成器作死的程度比张清有过之而无不及,岳舞好心好意的又补上了一句:“你呢,趁着年轻赶紧找个女人再生几个娃,免得他挂了你抓瞎。” 这话太实诚,太扎心。 云惊雷一阵无语,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转而说:“既然岳师弟来了,正好去我们飞虎门认个门,你已经是我们飞虎门的记名弟子,连山门都没来过就说不过去了。” 莫名其妙的成了飞虎门的记名弟子,岳舞压根就没当过一回事,真不知道这个飞虎门的山门在哪,以为只是某个山脚旮旯里的小门小户而已。 随便拉起几个人就是个门派的多了去了。 看名字就能看出来门派的档次,像人家御兽天宗、蓬莱仙宗、离山剑宗这样的一看就是大门派,再不济也是某某兵院,一看就人多势众。 人家不是宗就是院,你一个门,能有多大? 不过嘛,既然都默认下飞虎门记名弟子这个身份了,狗还不嫌家贫呢。 “咱们的山门离这远吗?” 顺路的话看一眼也好,谁让自己被人家记名了呢。 不顺路的话就算了吧,下次再说,挺忙的。 “就在这飞虎城中。” 这座城叫飞虎城吗? 飞虎门这个门派以城为名,飞虎门果然就是个蹭饭吃的小门派。 在云惊雷家没待多久两人又出来,街上的书生们又争吵对骂起来,很是吵闹。 自来文无第一,如果要吹捧你的话就算连篇废话也能把你吹捧到天上去,如果想踩你的话即使精彩绝伦的文章也能贬得一无是处。 文人自来相轻,动不动开骂就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由来,不然宋国岂能出那么多骂手? 街上已经开启了对骂模式,不少看热闹的群众做耐心倾听状,细细品味其中的爽点,甚至会不由自主的击掌喝彩。 “这些酸才实在让人无话可说,都火烧眉毛了还整天互相吐口水。” 云惊雷很是无奈的摇摇头,又说,“让岳师弟见笑了,宋国风气如此,谁也无可奈何。” 这样的风气是千百年积攒下来的惯性,想要改变不是三言两语间的事。 宋国风气如何跟我一个梁国人关系不大,我就看个热闹,学一点骂人的本事降维打击别国的人,倒也不错。 学好不容易学坏还不容易嘛,这种氛围让看热闹的人相当轻松愉快,时不时发出笑声。 岳舞也时不时被精彩的骂人语句惊艳到,感觉有空的话倒是可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好好学习再学习,天天向上再向上。 只是飞虎门真的很近,很快就到了,让他意犹未尽。 飞虎门类似于一座兵院,而且还是飞虎城中唯一的一座兵院,历史上是先有了飞虎门才有飞虎城,这座飞虎城是在曾经的飞虎门基础上建造起来的,所以飞虎门的地位在飞虎城高不可攀。 事实上大半座城都是飞虎门,随便在哪个位置走上几步就能进入飞虎门。 飞虎门的门主也就是飞虎城的城主。 也就是说云惊雷是飞虎城城主的入门弟子,排行第三。 这位飞虎城城主一共才收了六个入门弟子,记名弟子原本一个没有,岳舞是唯一一个,而且还没得到门主的承认。 这就是飞虎门?! 岳舞很有些呆滞,不是山脚旮旯里的草台班吗? 220 云成器 梁都有很多家兵院。 飞虎城只有一家。 梁都不少像望山兵院那样号称大兵院的兵院加起来只怕也比不上飞虎门。 所谓的飞虎门占了这座郡城的大部分地域,在飞虎城中随处可以进入其中,其中其实就是一座巨大的兵营,成千上万的军队在忙碌的操练着。 说是一个门派,完全就是一座巨大的兵营。 这些士兵都算飞虎门门人的话,飞虎门门人多到离谱,这座繁华的郡城大部分人都是飞虎门门徒,跟想象中只有几个人的小门派差距······ 差到没话说。 别看云惊雷在雷暴面前一副小弟弟的样,在这里很有威严,妥妥的一个大人物,走路都威风八面,属于横着走的那种。 而且,不横着走还不正常。 “岳师弟,回头见到师尊,他对你满意的话你就能成为我们的七师弟,即使不满意也会是记名弟子,虽然不能排名,地位还是有的。” 云惊雷颇为傲然,他也确实有傲然的资本,在这里横着走,见到他的人还纷纷弯腰行礼越发的恭敬。 掌门弟子的身份在飞虎门崇高无比,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门主。 飞虎门的规矩,飞虎门下一任门主必须在掌门弟子里挑出一个,其他人是没有资格的,也造就了飞虎门掌门弟子崇高的地位。 一旦成为下一任门主自动成为飞虎城城主,也就成了宋国数得着的顶层贵族之一,何等的尊贵。 如今掌门弟子就这么几个,谁都有机会成为下一任门主,谁敢得罪? 就算成不了下任门主,也得罪不起。 这一幕让岳舞几乎怀疑自己在梦中,二百两的生意赚得也太多了,多到很不好意思啊! 如果他能得到飞虎门门主的肯定,也就成了飞虎门掌门弟子之一,也有机会混进宋国的顶层贵族这个圈子里去,简直等坐了火箭一样,一步登天。 只是,飞虎门的门主如今不在飞虎城,被宋国君侯紧急召去议事了。 云惊雷特意介绍了两位在飞虎门里的六大弟子给岳舞认识,四师兄长相俊朗,看了岳舞一眼笑而不语,随便打了个招呼就借故走了。 显然看不上岳舞。 六师姐才二十出头,英姿飒爽,颇为豪爽,倒是多说了几句。 转过一圈,岳舞也就想走了,毕竟自己不过一个外人而已,短时间内很难融入到飞虎门里去,何况还得不到飞虎门门主的承认,没人会把他当回事。 云惊雷哪里肯放他走,拉着他去了飞虎城最好的酒楼款待他。 最好的酒最好的菜,这一桌吃下来就超过二百两。 云惊雷这人值得交,真的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所谓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很多人其实都是说说而已,回头就忘了别人对自己的恩情,反而总记挂着一些琐事没完没了的责难别人,下次再出什么事的话才会发现有那么多狼心狗肺的人对自己无情无义。 云惊雷嘛,下次再出什么事肯定得帮忙啊! 这顿喝多了,岳舞自然走不了,跟着云惊雷回到他家睡一觉。 云成器居然在挑灯夜读,坐在院子里摇头晃脑的看着书,很是津津有味。 这么用功读书的人应该能成器才对嘛! 岳舞疑惑的凑过去看了一眼,丫的,春宫图······ 云成器慌忙收起手里的书,勃然大怒:“偷窥岂是君子行径?” 你丫的以为坐在院子里看就不算偷窥是吧?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对云惊雷说:“三师兄,你们家缺女人呢,过刚,容易吵闹。我看你们父子两回头可以同一天成个亲,家庭也就和美了,不定还能成就一番美谈。” 这对父子面面相觑,云惊雷缓缓点了点头:“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不知不觉成器也长大了,确实该成家立业了。给他成个家以后就不再管他了,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造化。” 云成器吓了一跳,连忙说:“爹,你不能不管我啊。” 这些年有云惊雷罩着他才能各种作死,真要没人罩了,他只怕连门都不敢出了。 云惊雷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父子这样的相处方式确实不对,你累我也累,大家彼此放开吧。你岳师叔说的没错,给你成个家,我自己也找个女人成个家,再给你生几个弟弟妹妹,万一你挂了,我也不用太揪心。”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云成器恼火的怒视岳舞,这家伙都没他大竟然要做他师叔,还没收拾收拾他呢,居然还来破坏他们父子的感情,太岂有此理了! 岳舞笑说:“你不是思春了吗,正合你意。” “我思春是思春,可也没想和我爹分家,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等你做了鬼再说呗。” 岳舞伸个懒腰,打算睡一觉,谁知这个云成器真是个狠人,根本不让他好过,一会摔个锅一会砸个盆,闹得岳舞根本睡不了囫囵觉。 喝多了还不让睡,这滋味简直欲仙欲死。 云惊雷根本压不住他,默默坚定了给他多生几个弟弟妹妹的心思。 天没亮岳舞就逃出了飞虎城,让云成器整得够呛。 此仇不报以后喊你叔。 岳舞默默在心里发了毒誓,灰溜溜的离开飞虎城,御剑飞向韩国的福山郡城方向。 韩国的福山郡其实一共也才三座城,除了福山郡城外只有仁川城和另外一座狗城。 这座狗城和宋国交界,因为宋国从来也不会主动攻击韩国,狗城虽然是座边城因为常年没有战事很安全,越来越繁荣,跟内地的城池没多大区别,而且斗狗成风,被叫做狗城。 因为从宋国这边进去,盘查不严,只要交一个银币的入城费就能入城。 跑到这来斗狗的不仅仅是韩国人,附近很多国家的少爷公子们都很热衷这项运动。 当然,斗狗不仅仅是斗狗而已,赌盘开的很大,也可以说这是座赌城,形成了畸形的繁荣。 即使如今韩国内乱纷纷,外部又强敌环伺,依然没有影响到这些人斗狗的热情。 221 扬国威 “今天这场重头戏是韩国明仁王子和宋国飞虎城卢公子之战,绝对会是惊天动地的一番大战,不容错过。” “兄台,你好像说漏了一个字。” “什么?” “狗。” “好像真说漏了。” 那人干笑着再次扬声说道,“今天这场重头戏是韩国明仁王子带来的狗和宋国飞虎城卢公子的狗王决死一战,错过了绝对会后悔一辈子。这场大战是多年来最盛大的一次大战,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场大战,我们有幸遇上就是缘分,自然不能让自己置身事外,必须要亲身经历亲身体会一把大战的惊险和刺激。大家请看,赌盘已经开了,目前一赔一,胜负难说,完全可以赌一把。” “飞虎城卢公子那狗王已经六连胜了,猛的很,明仁王子带来的狗能扬我大韩国国威吗?” “我们输的太惨了!全靠这条狗扬我大韩国国威了。” “明仁王子什么身份?他亲自带来的肯定不同凡响,正是扬我国威的最佳时机,你说会输吗?” “对对,明仁王子肯定不会输,一定会咬死那狗王。” 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这位大逆不道的仁兄。 请节哀! 这位仁兄猛然醒悟过来,冷汗都冒出来了,连忙争辩道:“我说的是明仁王子带来的那条狗,没说明仁王子要亲自上场。” 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作死。 有人赶紧岔开尴尬的气氛,说道:“总之,我们肯定要押明仁王子赢,他肯定能咬死那狗王····呃?我是说明仁王子的狗肯定能咬死那狗王。” 赌钱确实是来劲最快的门路,只要你赢了。 输了的话,也是丢钱最快的门路。 是个人都好赌,只不过有些人自制力强一些,不愿意冒这样的风险,如果必赢的话,能抗住这种诱惑的人少之又少。 来钱实在太快了,还轻松,比杀人放火好多了。 岳舞闲钱多了,遇上有意思的赌局也心动不已,忍不住也押了一把。 押的不多,也就一千金币,赌个手气。 但一千金币属于一掷千金级别了,所有的赌徒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面生,不认识。 狗城又来了个大家子弟,真是越来越繁荣了,好骄傲啊! 缺的就是这种一掷千金的败家子。 放心,很快就能让你输得光屁股走人。 那个卖力推介这场盛大赌局的赌场推手立马笑眯眯的迎过来,笑说:“这位公子,您是第一次来狗城吧?面生的很。在下代表狗城千百万的狗热烈欢迎您莅临指导。” 你还真只能代表狗。 指导你怎么吃狗肉吗? 岳舞淡淡的点点头,不动声色的装个逼,犹如一个大家族出来穷得只剩下钱的败家子:“本公子确实是第一次来狗城,随便玩玩,沾个喜气。” “公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运气肯定也会极好····” 这人一看岳舞押的是飞虎城的卢公子赢,连连摇头,“公子押错了,这回明仁王子必胜,不是····明仁王子的狗必胜,应该押明仁王子才对。” 岳舞自然不会押韩国人赢,狗也不行,宋国的人比较怂狗未必怂嘛。 “算了,区区小钱押了也就押了,图一乐耳。” 岳舞淡淡挥挥手,一副千金不屑一顾的潇洒模样。 这笔钱还是韩国那个韩风身上扒拉过来的,输了也不心疼。 “对了,哪里的狗肉比较好吃?” 狗城这样的地方狗肉肯定也会大卖,狗肉好吃的地方着实不少,那人连忙给他介绍了一家他认为狗肉最好吃的地方——斗狗桥。 这是个小桥边的烧烤场地,同时能烤十几条狗,依然供不应求。 岳舞凑上去排了好一会队才买到了几斤狗肉,尝了尝,果然美味至极。 这烤肉技术比他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他也是个经常烤肉吃的人,吃多了对烤肉的要求也就高了,技术水平也在缓缓提升,但提升的幅度有限,跟人家这水平一比直接完败。 他不肯走了,寻了个位置边吃边看别人烤肉,想偷学点技术回来。 只要学会了这技术,狗肉都能烤的这么好吃,妖兽肉烤起来肯定会更加美味。 就在他聚精会神学烤肉的时候,附近有人说:“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您一声令下。” 一个女声说道:“不要着急,一切按计划来,只要不出太大的意外,问题不大。”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岳舞忍不住回了头,和身后这个女人四目相对。 “呀!你怎么在这?” 居然是二丫。 二丫不会也是外国人吧? 关于国籍的问题岳舞有些懵,根本分不清谁是外国人,不知道认识的人里有多少是外国人,大家长得都一样······ 肯定也会有不一样的地方,但岳舞明显分不出来。 二丫莫非就是韩国人? 这里也是她老家?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遇上呢! 虽说二丫好像对他很有好感,但也仅仅局限于在她家铺子里吃早点的时候抛过来暧昧的眼神,除此外再无交集。 所以,算是很熟悉的陌生人。 和二丫的关系定位确实就是熟悉的陌生人,认识挺久的了,看似很熟,偏又不熟。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二丫并不是一个人,身边围了一大群人,二丫挥了挥手,这些人一个转身消失得无影无踪,竟然全都是地阶以上的高手,吓了岳舞一大跳。 这些家伙也太蠢了! 二丫尴尬的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这遇上岳舞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呐呐的说:“他们····他们都是我朋友。” 朋友吗? 看样子更像是手下。 二丫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你这人太没良心了,离开梁都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找不到你,在梁都待着又无聊,就出来走走。听说这里狗肉很好吃,就过来吃肉狗了,你呢?怎么也跑这来了?你不是应该在东莱城的吗?” “我也是无聊,跑这来吃狗肉。” “我们俩都喜欢吃狗肉,看来有共同话题了,以后可以进一步发展哦!我····真的很喜欢你呢。” 被一个女孩子当面表白了?! 好害羞! 不过,和二丫做个朋友还行,进一步发展就算了,她好像永远长不大似的,第一次见她是这样,这都过去多久了?一点都没变,怪怪的。 “我们在这都能遇上,这就是缘分,你说对吗?” 222 狗城易主 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 虽然认识很久了,但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见面,而且竟然是在千里之外。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远千里从梁都跑到狗城,就为了吃狗肉,不管这狗肉有多好吃也有些扯淡。 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岳舞满是狐疑的盯着二丫打量。 二丫看着他又叹了口气,也懒得跟他捉迷藏了,问:“你什么时候走?” 岳舞看看天色,近黄昏了,说:“明早吧。” 晚上还有一场斗狗大战呢,可是押了一千金币呢,这样的盛会确实不容错过,不管输赢总得知道个结果。 二丫悄声说:“赶紧走吧,明早走不了。” 岳舞一怔,疑问:“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我肯定不会骗你。” 二丫认真的说,“相信我,赶紧走,不然····就算你不死,也会被困在城里很久。” 狗城这是要出大事了吗? 岳舞也压低声音,说:“要出什么事了吗?透露一点让我知道知道呗。” 二丫左右看看,悄声说:“这事告诉你也不要紧,但你绝对不能透露出去。” “嗯。” “今晚,狗城要易主。” 狗城易主? 岳舞眉毛直跳,谁能一个晚上就能让一座城沦陷? 只有太平军能做到。 这意思是太平军今晚要攻占狗城! 二丫的话信息量很大,回头城内必定会大乱,就算能在混乱中活下来,城门也会关闭,什么时候开都不知道,确实会被困在狗城出不去。 太平军如果想占领狗城必然会有周全的安排,一旦动手狗城沦陷几乎是必然的事。 这么重要的消息二丫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 “我在里面有朋友,绝对不会错。我们也是朋友,我不想你冒险才透露给你,你还是赶紧走吧,免得混乱中白白送了性命。” 混乱中谁都不好说就能活下来。 到时候不管是太平军还是城卫军都会把他当成敌人,想不死都难。 性命攸关,岳舞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你呢?跟我一起走吧。” 这家伙还记得要带自己走,二丫很有些欣慰,笑说:“我还不能走。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在这里有很多朋友呢。” 有很多朋友? 这时有个黑衣人快速靠近过来,看了岳舞一眼,以为他是自己人,悄声说道:“将军大人,城主府已经全面掌控,狗城守将已经斩杀。” 将军? 二丫尴尬的挥挥手:“按计划行动。” “是。” 黑衣人一个扭身,不见了。 这是传说中的瞬移,天阶专属。 一个天阶居然还要听二丫的命令。 岳舞感觉自己呼吸有些不顺畅,被擂得外焦里嫩。 这是那个天天卖早点还经常算错账的二丫吗? 二丫又尴尬的笑了笑:“赶紧走啊,不然回头乱起来我也管不上你了。” 这丫的是个大人物,还是太平军里的大人物。 岳舞再也不想多说什么了,站起来就想跑,想想又一阵心肝疼,早知道押那一千个金币干嘛?这回就算赢了也兑不了奖,不是亏一千金币,而是亏了两千啊! “晚上斗狗大战还举行吗?” “当然要举行。” 二丫说,“到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场斗狗大战上时,我们会完成所有的安排,斗狗结束时也是狗城易主之时。” 都是早有预谋的阴谋啊! 斗个狗都被你们利用了。 岳舞把赌票塞给她:“万一我赢了,帮我把赌注兑一下。” 二丫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家伙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又转回来,再次买了不少狗肉才匆匆离去。 “不知道让这家伙走是对还是错,也许留下会更好?” 二丫有些茫然的喃喃自语,又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她身边,说道:“将军大人,我们已经掌控了所有的城门,马上关掉城门吗?” 二丫指指岳舞离去的背影:“等着他出了城就封城。” “是。” 岳舞急急忙忙从狗城北门出去,刚一出去城门就关了,庆幸不已。 这运气真是太好了! 真的想不到二丫竟然是个牛人,竟然还是太平军的人,想想都头皮发麻。 忽然他又想起了一件事,那天在钱家天阶老祖的院墙上看到过一个娇小的女人身影,怎么跟二丫这么像呢? 二丫是个这样的牛人确实能悄无声息的弄死钱家的天阶老祖,怪不得把天阶的行军包都丢给他,这是自己人的节奏。 而且,二丫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杀钱家的天阶老祖,有杀人动机的只有杜雅兰,二丫显然是杜雅兰叫过去的。 怪不得杜雅兰对上钱家时一直老神在在的压根不慌,人家手里拿着大牌。 也就是说,杜雅兰跟二丫是一伙的。 二丫是太平军的人,杜雅兰显然也是。 我滴个乖乖! 梁都里显然也隐藏着大量的太平军,不定几时也会把梁都的天给翻了。 身边竟然就有不少太平军的人,岳舞想想都头皮发麻,连忙跳上飞剑御剑飞出一段距离。 他也没急着走,飞到了附近一座山上观察着狗城。 夜幕越来越深,狗城里很多地方灯火通明,最热闹的地方应该就是那场斗狗大战的赛场,热闹程度几乎到了万人空巷的程度。 这场斗狗大战引起的关注很大,显然也是早有预谋,那位宋国飞虎城的卢公子多半也是太平军的人,造了足够的势把韩国的一位王子也引出来了。 这位王子过不了今晚就要变成阶下囚了。 别人玩物丧志,你玩狗丧命,也能载入史册。 岳舞胡思乱想着,注视着狗城,其实也看不到什么,隐隐传来异口同声的喊杀声。 果然动手了。 二丫还是够意思的,没白照顾她家那么多生意,加起来····起码也值几个银币的钱了。 这钱没白花。 这就是人的高度问题,岳舞如果一直只是个小伙计,永远也不可能接触到更高的层次,又怎么可能发现别人的秘密呢。 一个平凡的人只会觉得身边所有的人都很平凡,只有不凡的人才会发现别人的不凡之处。 223 神鹰猎妖队 御剑飞行看似很拉风其实风险不小,很多飞行类的猛禽会袭击御剑飞行的人。 通常飞的越高的猛禽越厉害,岳舞压根不敢高飞,结果还是被一只鹰形妖兽追得死去活来。 御剑飞行不可能像这些飞禽类妖兽那样灵活自如,毕竟只是一个低级飞行器而已,站在上面没什么防护力还显眼,都是肉,被猛禽盯上没点本事跑都跑不了。 岳舞的御剑速度没这只鹰快,被它绕着袭扰,利爪尖喙时不时招呼过来,一身羽毛还又硬又锋利伤不了它,甩又甩不脱。 好烦啊! 不知道鹰肉好不好吃。 不得不和这只鹰斗智斗勇。 岳舞瞧了个机会化形技一把抓住了这鹰的腿,想把它拽过来,鹰受到惊吓奋力展翅高飞,岳舞竟然拉不住它反而被它拖着往高中飞去,连忙松开了手。 然后只能拉弓射它,但想射中它并不容易,甚至难以突破鹰羽的防护。 一人一鹰都想吃了对方,纠缠不休,结果岳舞还是落了下风,毕竟天空是人家的家。 御剑飞行脚底很虚,赶个路还行,战斗起来借不到力,玩不过人家。 他只好迫降,等到鹰扑过来抡起大斧一劈,惊起漫天的毛,这鹰挨了一斧子硬生生挣扎着飞走了。 看来是平局,谁也没吃到谁。 费半天劲都没能吃到鹰肉让岳舞一阵郁闷,也不敢在附近多停留,这一带明显妖兽众多,万一又惊动了厉害的妖兽日子就不用过了。 再次御剑飞行时飞的更低了,几乎贴着地面飞行。 “你是何人?” 飞高了被鸟盯上,飞低了被人盯上,出门在外就是这么难。 一群猎妖者拦住了岳舞的去路,很多人还扛着妖兽尸体,一队满载而归的猎妖者,戒备的盯着岳舞。 这一队人也就十几个,属于小型的猎妖队,但其中地阶的就有三个,岳舞心里不由一个咯噔,但既然遇上了也不能怯场,脚下飞剑一停,扬声说道:“我乃御兽天宗弟子夏梦凡,你们是何人?” 出门在外借用一下夏梦凡的名字干点坏事貌似也不错,恶心死你丫的。 如今夏梦凡有妖宠护身拿他没什么办法,不恶心恶心他对不起大黑马。 回头借用夏梦凡的名义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哈哈!一个黑锅扣死你丫的。 “御兽天宗的人吗?那就井水不犯河水。” 领头的地阶猎妖者微微拱了拱手,说道,“我等是大韩国福山郡的神鹰猎妖队,幸会夏····道长。” 虽然岳舞并没有穿道家的道服,这些人也并不怀疑他的身份,御兽天宗在这一带很有势力,没人敢冒充他们的人,而很多御兽天宗的弟子也不喜欢穿道服,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原来是神鹰猎妖队,久仰大名。” 没听过啊! 而且,这个时候你说自己是鹰,特别烦。 领队的地阶以为他真久仰神鹰猎妖队大名,闻言那是一脸的傲然,说道:“我们神鹰猎妖队遍布各国,几乎在每一座城都有我们神鹰猎妖队的存在,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大型猎妖队,夏道长听说过我们并不奇怪。” 居然是个遍布各国的猎妖队? 属于跨国连锁店了。 这些小型猎妖队应该是加盟人家,借人家的牌子吓唬人,从而保全自己不被其他猎妖队吞并。 猎妖队之间竞争也很激烈,没点后台很容易被伏击,结果人财两空。 在城池内有规矩,出了城拳头才是规矩。 见他们没有敌意岳舞也是暗自松了口气,既然御兽天宗的牌子好用也就扯着不放了,随口说道:“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贫道最喜欢交朋友了。” “那是那是,大家都一样,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敌多堵墙。” 领队的这人笑着应和,转而说,“正巧,这一趟我们收获了一窝鸟蛋,具体是什么飞禽妖兽的蛋无法确认,不知道夏道长有没有兴趣?” 一窝鸟蛋? 御兽天宗确实喜欢收购各种妖兽的蛋和幼崽,价格出的很高,是猎妖队最喜欢的主顾之一,但这窝蛋是什么妖兽都没法确定价码就不好说了。 高价买几个蛋炒菜吃吗? 虽然岳舞如今也有御兽天宗的镇山之宝御兽之术了,但他真没打算孵蛋玩,等把妖兽养大何年何月?完全没这个耐心。 所以他反问:“你们可有三阶以上的妖丹出售?” 这些人不约而同的都是眼前一亮,哪支猎妖队没点妖丹砸手里呢,卖都卖不出去。 领队虽然有些失望卖不出蛋,闻言笑问:“夏道长是要炼丹吗?” 岳舞点点头:“确实有这想法,不知道你们的妖丹什么价钱?” “自然是优惠给夏道长,三阶妖丹五个金币,我们也只有十几颗,二阶的妖丹很多,四阶的没有。” 这队伍的实力确实无法猎获四阶妖兽,狩猎二阶妖兽才是最佳选择。 岳舞独自一人也很难猎获三阶妖兽,想要猎获三阶妖兽通常得团队配合,不然只能是好不容易把妖兽打伤,然后跑了,白费劲。 飞虎猎妖队的三阶妖丹只要半个金币,价钱真是实诚,让岳舞对妖丹的心里定位难以拔高。 这都贵十倍了怎么买得下手。 主要原因其实是梁都炼丹业不发达,炼丹师少,妖丹的需求量并不大,供远远大于求,价格自然也就一路走低了。这一带炼丹师貌似不少,价格居高不下,就算猎妖队的手里有货也不愿低价出手,就盼着什么时候遇上一个有需要的炼丹师一股脑卖出去。 但这个价砍都不想砍,岳舞摇摇头,就想走人。 那地阶的领队人连忙说:“道长想要的话价格可以谈。” 虽说妖丹值点钱,但也得遇上愿意买的人才行,不然就是长期砸在手里的废品而已。 “是啊是啊,我们的妖丹已经是附近最便宜的了。” 另一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地阶猎妖者说着一把拉住了岳舞,另一只手里刀光一闪,一刀捅了过来。 变故来的太突然,这支猎妖队第三个地阶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连累你疯了吗!” 这个家伙姓连名累,果然会连累人啊! 224 乌龙大师 猎妖队如果得罪御兽天宗就别想在这一带混了。 杀了御兽天宗的人更是混都别混了。 这个连累竟然向御兽天宗的人下手,他的队友们头皮直发麻,一个个脸色苍白双腿发软浑身发虚。 大祸临头了! 岳舞已经不是菜鸟了,自然不可能被他一刀捅死,一把抓住他握刀的手,两人纠缠起来。 好在其他人并没有趁机上手,不然这个时候连脱身的机会都没有。 看来只是这家伙一个人的私自行为,不用面对一大群人,岳舞稍稍放心了些。 神鹰猎妖队的领队吃惊的看着这个叫连累的家伙,怒道:“连累你疯的吗?还不快放开夏道长!” 另一个地阶怒道:“你想死也别连累我们!” 连累冷哼一声:“我和御兽天宗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御兽天宗的人必杀。” 岳舞彻底被他整郁闷了,你和御兽天宗的人仇深似海找御兽天宗的人去啊,找我干嘛···· 呃···· 现在他好像是御兽天宗弟子夏梦凡,这乌龙闹的······ 原本想冒用夏梦凡的名字恶心他,结果反而彻底被恶心到了。 这乌龙,有大师水平。 神鹰猎妖队领队怒道:“你被开除了,从此后你与我神鹰猎妖队再无关系,你的行为与神鹰猎妖队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时候开除这家伙是唯一的选择,不然整个神鹰猎妖队只有远远离开这条路可走。 连累冷哼一声,这个时候不帮忙你想要跟我有关我还不想跟你们有关。 袭击失败,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击杀岳舞的机会了,而且这些前队友的德行他很了解,为了洗刷干系马上就会反戈相向对他下手了,他奋力挣开岳舞毫不犹豫的撒腿就跑。 想要这些队友帮忙是不可能的。 果然,神鹰猎妖队的领队为了洗脱自己的干系大喊一声:“抓住他!” 刚刚还称兄道弟的队友们转眼成了敌人,神鹰猎妖队的人纷纷丢下猎物追杀连累。 这样的变故让岳舞也是很无语,一脸的郁闷。 冒充别人有风险,冒充别人需谨慎。 神鹰猎妖队的这个领队见岳舞脸色很难看心里直突突,连忙说道:“夏道长,那小子叫连累,我也不知道他竟然会向道长下黑手,实在抱歉。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一定好好补偿道长,给道长压压惊。只是,这一趟我们也没有大的收获,道长喜欢妖丹的话我把我们的妖丹全部送给道长,只求道长不要迁怒到我们头上。” 说着他连忙递过来一个行军包,虽然只是个破旧的小号行军包,里面差不多有大半包的妖丹,果然多是二阶的,三阶的不过二三十颗。 这么小的一支猎妖队想要猎杀二三十只三阶妖兽已经是长年积累下来的存货了。 不过,价值真不高,加起来还没这只破旧的小号行军包值钱。 蚊子腿也是肉嘛,既然是白送的,勉强收了吧。 神鹰猎妖队的领队见他脸色还是很不好,连忙又递过来一窝蛋:“这些蛋孵出来的话也许是不得了的飞行妖兽,也送给道长聊表歉意。” 白送的,那就收吧。 这家伙显然也没多大的油水可榨,岳舞眼界高了兴趣也不大,看看这些蛋个头不小,海碗似的,也不知能生出什么玩意。 既然是白送的,勉强安抚一下郁闷的心情,收了这些蛋再次御剑而去。 那个叫连累的家伙他自然没兴趣追杀,人家也是御兽天宗的敌人,不定回头还会成为盟友呢,只要不被他连累上就好。 取了这样的名字确实会没朋友。 狗城是韩国和宋国之间的关卡要道,过了狗城不到百里就是福山郡城。 福山郡城的规模跟飞虎城相当,城高壁坚,盘查很严。 盘查很严的意思是进城费贵,要了岳舞五个银币。 看门的确实是个肥差,完全可以上下其手,见一个宰一个,也就导致进出的人少之又少,通常只有猎妖队才会进出城门。 但猎妖队通常也会有团购价,轮不到他们小兵分肉吃,只有岳舞这样孤身一人的旅客才会被纠缠不休,不出点血连门都进不了。 这座城是韩国三大郡城之一,相当的繁华,进门没多远就见一个征兵处,有大量的底层青少年踊跃报名,不时还有不合标准的垂头丧气的被踢出去。 当兵也是条出路,总比无所事事饿死强,万一封侯拜将了呢! 所以,这是条值得拼一拼的路,很多没什么依仗的底层人很是踊跃加入。 要不是最近韩国闹太平军,他们还不一定就有这样的机会呢,毕竟人口太多军队名额也有限,一个萝卜一个坑。 福山郡城派出不少兵力去了东安郡那边平叛,导致郡城兵力有些不足,确实需要大量征兵。但这种征兵只是正常需要,虽说外部各国虎视眈眈,毕竟还没有爆发大的冲突,没到迫在眉睫的时候,征兵要求自然也会高一些。 自由征兵和强行服兵役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同样一件事,强行让人去干和自愿去干态度完全不同。 属于暴风雨前的平静期。 狗城的变故也还没有传到这里。 岳舞找了家偏僻的客栈把被云成器折腾的觉补回来,一直到了黄昏才精神抖擞的出来找吃的,才发现福山郡城里已经鸡飞狗跳了。 狗城之变的消息已经传回福山郡城,惊得上上下下乱作一团。 起先东安之变他们感觉还算遥远的话,这回的狗城之变就发生在眼皮子底下,感受是这么的真实。 福山郡城也迅速做出反应,第一时间派出一支十万人的大军前去平叛,争取杀叛军一个立足未稳,夺回狗城。 狗城一旦失守福山郡城也就失去屏障,彻底沦落在危险之中,绝对不容有失。 但福山郡城兵力本就已经捉襟见肘,太多兵力又不敢出动,万一后院又起了火怎么办? 原本还算悠哉的福山郡太守立马陷入焦头烂额之中,整座城都戒严了。 所以岳舞刚从客栈出来就又被赶了回去。 好在这家客栈是吃住一条龙的那种,也能对付着吃几口,但想那么讲究就不可能了,大厨就是客栈老板,能把菜烧熟就不错了。 “客官,出了点事,一时半会恐怕走不了,稍安勿躁,在小店安心住几天再说吧。” 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个老板反而挺高兴。 他这家客栈原本生意也不太好,难得网住一波客人赚点小钱,对于他来说是喜事,喜不自胜的露出笑容。 225 悔不当初 客栈老板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 岳舞因为混得越来越好嘴也越来越叼,对食物的要求不知不觉提高了很多,对一般的食物就有难以下咽的感觉,不像当初每天啃干巴巴的馒头也能对付的过去。 自来从简入奢易,从奢返简难。 有条件吃吃喝喝就不能亏待自己,身体才是一个人最大的本钱,没有好的身体一切都是空。 钱放在那发霉,人放在这发呆,最不可取。 客栈老板送上来几个菜后,尝了尝,厨艺还远远不如他,实在没什么兴趣,岳舞干脆取出自带的肉干切了几斤再拿出一个酒葫芦,对着葫芦嘴吃喝起来。 没有被困在狗城,巴巴的赶到了福山郡城结果还是被困了,看来是命中注定逃不过这一劫。 如今被困在这里也无可奈何了,探听不到情报张老三应该也怪不到他,干脆放下这件事,反而乐得逍遥。 混到几时能走再说。 这家客栈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客人,因为出不去了到了饭点纷纷到大堂来吃一口,还有人因为客栈老板饭菜提了价吵嚷起来,显得越来越吵杂。 旁边一桌是几个行商,专门从福山郡城到狗城之间来回贩卖东西养家糊口的那种小商人,这回忽然被困在这里怨气冲天。 其中一个说:“千不该万不该,我就不该多留这一晚上,原本昨天就该走了的,谁知会出这样的事,可恨啊可恨······悔不当初啊!” “谁让你贪花好色呢,被那个窑姐迷得晕头转向····” “我倒是觉得你多留一天留对了,不然等你赶到狗城被困在那里,才悔不当初。” “我家人都在狗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在?我好担心他们的安危啊!如今连生死都不知道,我好恨····在这提心吊胆还不如回到狗城陪着家人一起面对危险比较安心。” “你这么有情有义怎么还老在窑子里厮混?” “这是一回事吗?这不是一回事。” “我看就是一回事。” “你这么君子还连着娶了两房妾,我可没你这么风骚····” “我娶妾也比你偷偷摸摸逛窑子强多了吧!” “我偷偷摸摸了吗?没有啊,我是光明正大的逛窑子,你才会偷偷摸摸的半夜从发妻身边溜走往小妾房里钻····” “我自己娶的小妾用得着偷偷摸摸吗?我那是正大光明····摸进去。” 他们吵吵闹闹让另一人很烦躁,说道:“两位兄台,不用在无谓的事上吵闹,还是多操心一下我们在狗城的家人吧,他们如今可是沦落在敌占区了呢,我这心······七上八下的,根本安不下来,担心死了。” “担心有用吗?” “没用。” 吵闹的这两人反而口吻出奇的一致了,喜欢逛窑子的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操心没用也就不要瞎操心了嘛,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是啊是啊,听天由命吧。” 娶了两房妾的这个更加郁闷,“但愿我回去的时候都还在,不然亏大了,花不少钱的····” 逛窑子的又说:“太平军那些人其实也不是杀人魔王,不会滥杀无辜,甚至会善待平民,只要不在混乱中死掉,性命应该无忧。我担心的就是他们会在最初的混乱中出事,那个时候如果老实呆在家里,应该就不会有事。” “没错没错,太平军不会滥杀无辜,你我都是平头百姓,杀不到你我头上来,他们爱打来打去就打去呗,跟我们无关。” 两房小妾的这个又安心了些,转而忽然又纠结起来,“听说他们推行一夫一妻制,妻妾太多的会被收走分给那些娶不起女人的,不会是真的吧?我就是多出来的人,岂不是保不住那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妾了?” 逛窑子的说:“传言而已,未必是真的。” 比较烦躁的这位也心安了一些,说道:“诸侯国之间天天打来打去,没完没了,有时候我甚至想太平军赢了也未必是件坏事····” “嘘!禁声。” 两房小妾的这位吓了一跳,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你想寻死吗?这种话也敢说?” 逛窑子的很是紧张的东张西望,确保没太多人听到这么大逆不道的言论。 烦躁的这位愣愣的说:“呃····大家不都是自己人吗?” “既然是自己人更不要连累我们。” 这三人紧张兮兮的东张西望一阵,最后确定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只有岳舞一个人,不约而同的盯住了岳舞,眼神中各种情绪汇聚,很是复杂。 如果岳舞举报他们,他们很有可能会被当成太平军的余孽处死。 对太平军的管控就是这么严,一旦跟太平军扯上关系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也是抓了再说,尤其是同情甚至认同他们的人,毫无商量的杀头,甚至株连九族。 各诸侯国对太平军的防范做到了最高级别,但依然爆发了接二连三的大规模起义。 韩国一共也只有十几座城,如今已经有三座沦陷了。 加入太平军是死罪,没加入的人自然不敢加入,而一旦加入了就会变成死忠,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无语的是,这样也能被殃及? 我就吃个饭啊! 岳舞发现这三个家伙居然有杀他灭口的冲动,很有些不可思议。 至于吗? 你们说你们的,听到几句闲话还有被杀的危险,真是服了。 防民之口的恐怖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于是,四个人面面相觑。 大眼瞪小眼,互相查探对方的虚实,从而判定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对方。 这一点相当的重要,只有判定对方可以惹甚至可以杀才能做出下一步行动,否则硬往铁板上撞岂不是寻死! 如今岳舞也越来越老江湖了,也能凭气息判定一个人的强弱,把修为不如他的人看个七七八八。 这三个家伙都只有玄阶中后期的修为,他就放心多了。 “阿巴阿巴?” 哑巴? 这三个人齐齐松了一口气,一颗心总算回到了肚子里。 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一些。 岳舞挖了挖耳孔,喃喃说道:“好像耳屎有点多,你们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 这三个人又吓一跳,刚刚安下来的心又剧烈跳动起来,再次面面相觑。 这小子耍我们玩呢! 但这种事人家已经表明只当没听见了,还要没完没了也说不过去。 但依然感觉把柄落在了岳舞手里,很是忐忑不安。 过了会,其中那个有两个小妾的笑着说道:“相逢不如偶遇,这位兄台,敢问高姓大名?” “我乃御兽天宗弟子夏梦凡。” 岳舞再次把夏梦凡出卖掉,这回不会再闹乌龙了吧? 这可也是要杀他的人。 226 聊出个宝藏 “原来是御兽天宗的高徒,自己人啊自己人!” 娶了两个妾的这位欣喜不已,“我表姐他二姑隔壁家亲戚的侄儿就是御兽天宗的弟子,我们是亲戚呢,自己人,自己人!” 岳舞翻了个白眼,这算什么鬼亲戚? 喜欢逛窑子的那位也连忙说道:“我七叔家的三小子十年前就成为御兽天宗弟子了,叫莫尚相,不知夏兄可认得?” 这位有名有姓才靠谱一些,又感慨着说,“想要加入御兽天宗必须神魂之力强大无比,可惜当年差了一点,在下就差一点就能进入御兽天宗了。真的只差一点啊!人生这路有时就是差了这么一点点而变得不堪目睹。” 当年他要是能加入御兽天宗也是个高高在上的存在了,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天天逛窑子虚度岁月,人生的际遇真是无话可说。 如果他成为了御兽天宗的弟子,窑子还是要逛的,肯定要逛更高级一点的窑子嘛。 都是庸脂俗粉,久了反胃。 档次高一点,格调肯定也会高一点的嘛。 莫尚相? 肯定不认识啊。 岳舞淡淡的说:“我们御兽天宗弟子成千上万,哪里可能人人都认识。” 这位也姓莫的家伙有些狐疑的说道:“我那堂弟据说已经成为了金丹弟子,在御兽天宗那是明星一样的天才人物,夏兄真的不认识他吗?不应该啊!” 丫的···· 天才级别的确实知名度比较高,说不认识有些勉强。 岳舞大大翻了他一个白眼,说道:“我们御兽天宗金丹弟子也是数以百计,平时大家都忙着闭关修炼,哪管别人谁是谁。”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姓莫的这位连连点头,连忙又说:“以后还请夏兄多多关照我这位堂弟,他自小就上山修炼不通人情世故,如有得罪还请海涵一二。” 这位对自己人倒是很关照,也算是个有心之人。 娶了两个妾的这位生怕自己被冷落,连忙插嘴说:“夏兄,你们御兽天宗虽然不理世俗之事,但说来毕竟算是宋国的修仙宗门,曾经也为镇压太平军之乱出过力,这回太平军占领了狗城,你们会不会帮忙夺回狗城?” 姓莫的这位也连忙说道:“是啊是啊,狗城也算是在御兽天宗的眼皮子底下,御兽天宗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吧?早点夺回狗城我们也能早点回家,盼着你们救苦救难哦!” 比较沉默寡言的那位也说道:“御兽天宗如果不出手,等到太平军在狗城站稳了脚,必然会对他们形成威胁,到时就尾大不掉了。” 娶了两个妾的这位连连点头:“御兽天宗如果肯出手,夺回狗城轻而易举。御兽天宗只用御剑冲进狗城,众多御兽师弟子放出强大的妖兽就能把太平军妖孽杀个干净,我那两个小妾也就能保住了。” 岳舞还真不知道御兽天宗曾经镇压过太平军。 有历史仇怨,自然怕太平军坐大了算旧账,多半会再次参与镇压行动。 如果有御兽天宗这样强大的修仙宗门参与进来,和韩国大军里应外合,攻破狗城貌似真的不难。 二丫岂不是危险了? 二丫可是自己人。 就算岳舞不太认同太平军,但二丫对他的善意已经心领,真不想二丫因此出事。 但他真不知道御兽天宗有多强的实力,也不知道太平军有多少力量,他们打起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一无所知。 虽然御兽天宗号称不理世事,还是宋国的修仙宗门,一旦遇上太平军会不会帮着韩国去镇压真不好说。 这世界的既得利益者似乎都不想太平军做大起来,在共同利益面前确实有可能跨国合作,共同打击太平军。 第一时间攻击狗城,杀太平军一个立足不稳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甚至还能得到城中残余势力的里应外合。一旦城内残余势力被绞杀干净想要再夺回狗城难度只会更大,所以第一时间出兵狗城即是救援也是收复失地的最佳时机。 在第一时间韩国必定疯狂的进攻狗城,能不能顶住三板斧还不好说。 岳舞不由隐隐替二丫操心起来。 谁是自己人总得分得清嘛。 就算狗城被攻破,希望二丫也能跑了。 如今被困在这家客栈什么都管不了,也不想管,只能到时看结果。 反正被困在福山郡城出不去,有心帮二丫一把也使不上劲,给她默默加个油倒是可以,也不费多少气力。 大家都被困在这里,无聊又闲,倒是和这三个来自狗城的商贩厮混熟了,整天没事一桌小菜能从早上吃喝到半夜,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聊,从最初的那点敌意聊到差点拜了把子。 这天也不知道怎么滴,都喝的有点多了后貌似聊到实在没有新鲜话题了,纷纷把压箱底的东西也秘密都拉出来聊一聊,姓莫的这位拍着胸口说自己知道一个宝藏。 宝藏? “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 姓莫的神秘兮兮的说,“这个秘密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说是只有家里有人能修炼到地阶以上才能去寻宝,问题是我们家到了我这一代也只有一个七叔家的莫尚相达到了地阶,也就是说只有他才能去寻找这份宝藏,我真是不甘心啊!” 娶了两个小妾的这位说:“夏兄不就是个正儿八经的金丹吗?咱们喝夏兄一起去把这宝藏挖出来就不会便宜那小子了嘛。咱们哥几个还用分彼此吗?正儿八经的自己人。” 姓莫的感觉很有道理,七叔家的莫尚相虽然跟他有血脉上的密切关系,但远远不如这几位酒肉朋友亲密,这几位才是自己生死与共的自己人。 “说的有道理,让莫尚相挖去了这宝藏我毛都得不到一根,咱们一起去试试运气,万一真的得到了这个宝藏,我们大家都要发大财。” 姓莫的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比较沉默的这位比较谨慎,问:“那宝藏里到底有些什么?” “具体有什么我也不知道。” 姓莫的说,道,“据说那是一个天阶强者的府邸,有位天阶强者在那闭关修炼,再也没有出来过,很有······” 意思是说那位天阶强者死在了里面。 也就是说,一个天阶强者的所有财富都在里面。 天阶啊! 227 借宝贝 因为这个宝藏让这四个人越发兴致勃勃起来,每天都神秘兮兮的凑在一起讨论这个宝藏的事,很是来劲。 但目前的线索不过仅仅是在狗城附近一座山里而已,具体是哪座山他还含糊其辞。 岳舞反正也无聊,而且对天阶强者的宝藏也确实有些兴趣,不定就能得到好宝贝。 再不济也能得到不少钱。 这三个人则是因为都只有玄阶的修为,如果这个宝藏真的只有地阶才能进去的话,他们必须紧紧抱住岳舞这条大腿,缺他不可,对他越发谄媚。 岳舞这人没什么架子,不会端着御兽天宗金丹弟子的身份高高在上,他们和岳舞处得也很自在,数度提议拜把子,最终还是拜了把子。 当然,岳舞是以夏梦凡的名义和他们磕头烧香。 到了这个时候岳舞才搞清楚他们到底叫什么名字。 娶了两房小妾的这位叫马有师,年纪最大,成了大哥。 喜欢逛窑子这位叫莫尚贤,是老二,另一个比较沉默寡言的叫林无桦,夏梦凡自然是老幺了。 正儿八经的斩鸡头发毒誓,义结金兰。 他们很在意这个仪式,毕竟岳舞是最厉害也是唯一的一个地阶,他们三个人加起来可能都不是岳舞的对手,用这样的仪式把岳舞束缚住才是最大的保证。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背叛五雷轰顶万箭穿心肠穿肚烂不得好死等等毒誓更是必须的,这才是维护友谊的小船不翻的根本。 岳舞很严肃的一一应下。 五雷轰顶?必须的。 万箭穿心?必须的。 肠穿肚烂?必须的。 不得好死?肯定的······ 反正是夏梦凡。 隆重的仪式完成后四个人的关系似乎更加紧密了几分,哈哈笑着紧紧握住了彼此的手,用力的摇啊摇,就差摇到天荒地老。 “大哥。” “二哥。” “三哥!” 岳舞没想到自己这个老四居然还有额外福利,每人都给了他一个红包。 老大亏了三个红包,老二亏了一个,老三赚了一个。 岳舞美滋滋的打开看了看,一个才是个银币,寓意是四海归心。 这事扯大了说,往小了说就是四人同心。 跟这些人厮混还是蛮有乐子的,当然,是在有便宜占的前提下。 老亏钱肯定谁也乐不起来。 没多久老大马有师悄悄拉了岳舞私下说悄悄话:“老四,大哥我也有个祖传的秘密跟你分享,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这意思是,他这个祖传的秘密老二老三也不能说,仅限于两人知道。 不是刚发过毒誓要有福同享的吗? 岳舞缓缓点头:“大哥放心,我的嘴一向都很严。” 这是肯定的。 不然早让你们知道我不是夏梦凡了。 马有师说道:“这个秘密在我们家已经隐藏了很久很久,要从我们马家的来历说起。我们狗城马家祖上其实是从梁国的凉州迁移过来的····说是迁移只是好听,其实就是跑路跑过来的。甚至跑路跑过来都是好听的说法,事实上我家祖上那位祖先偷了凉州马家家族里一件宝物,嘿嘿····就跑了。” 这样的秘密你都说出来,也不怕丢了祖宗的脸,果然是好兄弟! 岳舞疑问:“那件宝物呢?” 马有师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宝物这种东西就算得到了手也未必有命享用,想要护住更不是容易的事。我家祖先来到狗城定居落户后没过两代人,宝物的消息就泄露了出去,然后被狗城一个大户人家强行把那宝物借去了。说是借,其实也就是抢,我家祖祖辈辈都拿他们没办法,一直都没能收回那宝物。” 宝物这东西确实不是谁都能拥有的,人家只是借算是留着脸面了。 这也是宝物公之于众的好处,虽然很多人都想要,偏偏又不敢动手,一旦夺过来不一定护得住,反而给自己惹来灾祸,也就只能看看而已。 只有在局部最强大的那一位才有可能最终得到那件宝物。 如果最强者还要名声的话,还要找个借口名正言顺的得到手,就像这种借宝贝,明知道借了不还,永远都不会还,还是借。 马家的人宝物被名正言顺的借走,只能干瞪眼,一点办法也没有。 除非什么时候你们比人家更强大了,才有机会索回,但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自来强者恒强,想要超越一个强大的家族几乎是不可能的,甚至在你有了一点点威胁能力的时候人家一巴掌就把你拍死了。 马家之所以还存在只是因为太废,对人家构不成任何一丝威胁,才能得以存在下去。 但这个世界的宝物其实多如牛毛,稍微好一点的武器也能被叫做宝物,很多很鸡肋的东西也是宝物,见得多了,实在兴趣不大。 “那是什么玩意?” “一个乌龟壳。” 乌龟壳也算宝物?岳舞一阵无语。 “那是万年灵龟的壳,刀枪不入水火不伤,据说被他们拿去铸造成了一个盾牌,再厉害的武器都伤不了它分毫,成了那个家族的镇族之宝。” 这倒有点意思了,如果手里有个强力盾牌对自己的小命很重要,岳舞顿时来了些兴趣:“那个家族在哪?” “在狗城啊,姓屠,是狗城大家族之一。” 马有师又说,“屠家强者众多,天阶的高手都有,地阶更是一大堆,一代比一代强,我们马家是没希望夺回来了。老四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倒是有机会得到那件宝物。” 人家都有天阶高手地阶还一大堆,你这是想要我帮你抢过来? 咱们的交情似乎不太够呢,你得找夏梦凡。 就算交情够也没用,岳舞还没蠢到自己去寻死。 岳舞很想白眼他:“我也没办法。” “有的有的,老四你可是御兽天宗的人,屠家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御兽天宗,只要御兽天宗出手,灭掉屠家轻轻松松。” 这家伙是想通过岳舞引得御兽天宗出手灭掉屠家,到时就算得到这个乌龟壳也没岳舞什么事,何况御兽天宗未必会为了区区一个盾牌去灭掉一个拥有天阶的大家族。 刚刚拜了把子就被利用上了。 228 御兽天宗 倾巢之下无完卵。 其实如今狗城的屠家还在不在都两说了,他们这样的地方豪强正是太平军铲除的主要对象,只是那面乌龟壳盾牌在战乱中还能不能存在就不好说了。 要嘛被藏起来了,要嘛落到了更强的强者手里。 能得到那面盾牌固然好,得不到自然不能强求,毕竟离自己太远。 天下宝物唯有德者据之,这里的德就是武得。 所以,你这么一说,我就这么一听。 岳舞嘴里说道:“有机会一定会跟宗门禀报这件事。” 马有师大喜,又说:“屠家本就是屠户起家,在狗城爆发,强取豪夺无数,几乎占据了狗城小一半,只要能灭了他们,随便扣出来一点财富就够我们吃喝不愁。” 这应该才是他想做的,从屠家弄点钱过来,至于乌龟壳什么的,反正也不会回到他们马家手里了,爱哪去去哪,管不了。 “大哥,四弟,可以出去了!” 莫老二兴奋的跑过来喊了一声,福山郡城封禁解除了。 这一封就是十来天,从汉城过来的二十万大军终于到了,而福山郡城也快速征集了二十万兵力,福山郡城兵力一下子就多了起来,自然也没必要再封进,甚至又支援了狗城十万人马加大力度进攻,狗城那边的战斗越发激烈。 这次快速征兵二十万就不是自愿模式了,属于强行征募,又变成很多人不愿意当兵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自由征募的时候还蠢蠢欲动的鼓足勇气去参加,你还嫌弃我,赶我走,我现在不想去了,你又非要拉我去,就很不爽。 其实在每一座城征兵都不难,难的是有兵就需要有相应的装备才能成军,才能形成战斗力,武器装备才是重点。 福山郡想要拿出二十万大军足够的装备也不容易,还是以轻武器居多。 那二十万新军已经到达了福山郡城,也就表示岳舞这次的任务失败了。 禁严解除,被关了一阵的人跑上街就像解放了一样欢乐。 其实也就十来天的事,平时让你出门都不一定出门几次,这回就特别想出去。 总是不可得的东西才显得珍贵。 四个刚刚义结金兰的人跑到客栈门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其实跟客栈里没区别。 莫老二尤其着急,他虽然经常逛窑子其实很在意家人,这确实是两码事,说道:“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狗城怎么样了,我想赶紧回去看看,你们去不去?” 林无桦连连点头:“去啊,肯定要去看看。” 马有师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一起去吧,老四你呢?” 他是希望岳舞能跟着一起去的,如今兵荒马乱的不安生,有个地阶高手跟随才能安全一点。 岳舞也想回狗城看看二丫的情况,自然也同意了,这三个商贩货物也不带了,寄存在客栈骑了马出城。 岳舞则御剑飞在空中,没跑出多远就不得不停下来了。 福山郡城和狗城之间不过百余里,在这一带摆开二十来万大军已经到处都是人了,飞在空中放眼望去,乌压压的到处都是军地。 因为狗城是关卡,想要进攻狗城还不能围攻,韩国军队全都被堵在一边,但能参与到攻城的人其实又很少,显得特别拥挤。 攻城部队其实是十万还是二十万没什么区别,真正在最前线战斗的不过几千人而已。 出福山郡城没多远路就封了,根本不让人通过,前方还在攻城战呢。 这个时候御剑的优势显现出来了,没有路也能开出空中航线。 岳舞绕到偏僻的地方飞到了狗城附近的那座山上,又回到这个地方时形势已经大变。 韩国士兵通过几架云梯正源源不断的跳入狗城近战,但因为云梯过少,跳入狗城城墙的士兵就像饺子下锅一样,进去一个沉下去一个,就跟跳河自杀似的。 后面的将领可不管你自杀不自杀,不断的驱赶着后面的士兵往前冲,冲上云梯,挥着武器跳入城头厮杀,急促而惨烈。 这样的攻城战只要能在城头站住脚,让后面的人源源不断的上去,然后慢慢扩散开,就能把整个城墙都占住,然后向城下杀,很快就能攻破关卡。 但,你得站得住才行。 不然就是自杀。 这种事黄阶士兵根本做不到,跳下去那一刻很多刀枪在等着你,必死无疑。 玄阶的士官勉强能挣扎几下,但也只是挣扎而已。 只有地阶以上才有过几招的机会,但也仅仅是机会而已,如果那里等着一大堆高手也得被秒杀。地阶以上在军队里已经有不低的地位了,人家不愿意送死,就驱赶别人先去做炮灰······ 福山郡城里虽然也有大型的攻城器械,但数量并不多,而且还在交战中被损毁不少,演变成了如今这样有些残忍的局面,只能这样源源不断的驱赶着士兵冲上去,也是唯一能快速攻下狗城的机会。 不然上都上不去哪来的机会? 这样的打法就跟送人头一样,很难在城墙上形成据点,无法使得攻城部队在城墙上站住脚。 这样看似有些脑残的打法在得到空中支援后又变成最高明的战术了。 天空中忽然出现大量的空军,无数人脚踏飞剑呼啸而来,乌压压一眼看不到头,可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 在附近唯一能出动这么多人的宗门只有御兽天宗。 御兽天宗果然出动了! 即使他们是宋国的宗门,为了镇压太平军也愿意帮助韩国的军队。 苦战中的韩国大军得到强大的空中支援后欢呼一声,士气大振,疯狂的发起了冲锋。 先前还是不情不愿的往云梯上爬,如今则是完全不顾不顾的冲锋了,状态完全不一样,战斗力飙升,在御兽天宗弟子向狗城发起俯冲后韩国军队也迅速的在城墙上站住了脚,后续部队源源不断的上了城墙。 “城破了!” “城破了!” 只要打开城门大部队蜂拥而入,狗城将会再次易主。 战争残酷而激烈,瞬息万变。 御兽天宗参战足以改变这场战斗的走势。 岳舞这个看客也看得惊心动魄,却没注意到几个御兽天宗弟子已经御剑到了附近,冷冷的盯着他。 229 恨一座城 “呔!你乃何人?在此鬼鬼祟祟有何图谋。” 领头的御兽天宗弟子呵斥一声才把岳舞惊觉过来,偏头看过去,看到三名御兽天宗弟子御剑而来,长衣飘飘,端的潇洒。 尤其是在后面的一对青年男女犹如仙界中人,不惹世间尘埃。 好一对神仙眷侣! 岳舞笑说:“看个热闹。” 领头的御兽天宗弟子见岳舞土里土气的以为只是附近居民,懒得跟他多说:“速速离开此地,否则将会以贼人一并论处。” 看个热闹都不让,人家就是这么霸气。 岳舞不敢跟他们纠缠,灰溜溜的躲远,想等他们飞走了后又溜回来。 谁知后面那男的说道:“吕师妹,此处视野不错,不如我们就在此处观察一下敌情吧。” 女的说道:“莫师兄,你不是急着要去救你的家人吗,怎么到了这里反而不着急了?” 这位莫师兄说道:“时也命也,能不能活下来是他们自己的命,由天不由我,只能顺其自然。吕师妹你的安危才更重要,师兄我不能因为要救自己的家人而致师妹的安危于不顾,自然得优先保护师妹的安全。” 这位吕师妹颇有些不以为然,说道:“莫师兄不要小看我,一般人伤不了。我看我们还是入城助战吧,在外围耽误时间毫无意义,只会让更多同门陷入险境。” 莫师兄好一阵犹豫,说道:“城内混乱不堪,难免会有闪失······” “莫师兄胆小怯懦的话,大可在此看风景。” 吕师妹扭身御剑向狗城飞去,莫师兄二人连忙也跟了过去。 岳舞重新返回来,已经不敢明目张胆的站在显眼处了,探头探脑的看着远处的热闹。 这样的热闹遇上了确实不容错过,绝对是后半生吹牛的资本。 狗城城墙上的战斗已经趋于白热化,头戴黄巾的太平军围攻韩国军队,韩国军队又顽强的一点一点扩散开来,但每走出一步都要踩着数不清的尸体。 狗城中还有些残余的豪强势力凭借家族的防护阵法和地利在苦苦支撑,御兽天宗的子弟里就有这些狗城大家族的子弟,他们抢先来救援自己的家族,很多人已经落在了狗城中加入战斗,有些御兽天宗弟子则是御剑在空中飞行,寻找太平军的目标。 太平军头戴黄巾很容易辨认,只要认准目标就能发起空地打击,绚丽的法术呼啸而去,甚至直接放出宠物妖兽落在城中疯狂撕咬。 这些宠物妖兽一旦被放出来相当的狂暴,见谁杀谁,除了它们的主人外根本谁也不认,只要是个活物就撕咬,冲进普通百姓家也是胡乱开杀,御兽天宗的弟子大多还不管,想让他们的宝贝好好发泄发泄。 不然,容易噬主。 就这德行岳舞对御兽天宗越发没有好感了。 “天要使其灭亡必让他疯狂。” “嗯?小家伙你说什么?” 岳舞感叹了一句,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是忽然间出现的那种,貌似就是天阶的瞬移。 我滴个乖乖! 遇上高人了。 岳舞只好重复了一遍:“天要使其灭亡必让他疯狂。” “没错没错,这句话很有道理。” 老道捋着胡子连连点头,颇为赞同,“太平军再次疯狂了,必定灭亡。” 岳舞一阵无语,我说的是御兽天宗好不好? 看样子这老道是御兽天宗的人,那就只能顺着他话说了,不然可能被他一巴掌拍死。 “这座狗城怕是要一战而亡了,可惜。” 一座城市想要发展到一定的规模需要经历漫长的岁月沉淀,但毁灭起来很简单,一场战争就能让它变成废墟。 狗城的繁华虽然有些畸形,毕竟也聚集了大量的人口,参战双方打死打活都是各自的选择,那些被卷入其中的普通人完全就是遭了殃。 在这期间狗城底层人很多都加入了太平军,也变得疯狂起来,根本没有后路可言,只有疯狂的战斗,杀人或被杀,直接又简单。 一时间狗城变成了座人间地狱。 御兽天宗的弟子对上普通的太平军虽然很有优势,但太平军中也是强者众多,从一开始的优势很快变成了混战,不时的被人斩杀。 战事越来越胶着。 老道则很淡然,说道:“这座狗城害人不浅,多少人被害得妻离子散了?灭了好,灭了才好。” 这个话题似乎触及到了他心底的痛楚,微微叹了口气,“当年贫道也是受害者之一,真不介意毁灭他。” 就算天阶也没有移山填海的能力,想要毁灭一座城只有发动一场战争,但想要发动一场战争何其难,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即使他如今地位崇高,没有合适的理由也做不到。 岳舞狐疑的看着这老道,不会就是御兽天宗的掌门吧? “贫道天问,乃是御兽天宗战堂掌座。” 战堂掌座? 应该相当于军队参谋长吧? 不是御兽天宗的掌门也是御兽天宗的高层之一。 这位天问道长看岳舞呆呆傻傻的样子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一丝影子,又生出了一番感慨,说道,“贫道小时候就是这狗城人,家父赌狗输得倾家荡产,连我娘都被人拉走了,贫道一个人逃出了城,最终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在御兽天宗一待两百多年了,两百多年了啊····” 两百多年何其漫长! 他对狗城的仇恨也积压了两百多年,如今有了机会复仇,是一定要报复的。 不过,他当年还小,并不记得当年的仇人姓甚名谁,而且应该早就死了,这仇恨只能转移到他的子孙后代身上。但又不知道是谁,只有把狗城屠个干净才能不让他们漏网。 所以,他恨的是一座城。 狗城存不存在岳舞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么一座赌城确实没多少必要存在,他唯一在乎的是二丫在里面,还是太平军的高层,不想二丫出事。 “太平军里高手众多,咱们这点人怕是不够呢。” 也许是入戏太深了,也许是不想被这老道一巴掌拍死,岳舞下意识的把自己当成了御兽天宗的夏梦凡。 替你丫的背过黑锅,这回拿来当个护身符也是理所当然。 听岳舞这口气也是御兽天宗的人,老道才多看了他一眼:“你是哪一峰弟子?” “我是····夏梦凡啊!” 还真不知道夏梦凡是哪一峰弟子,只能靠蒙了。 “我是夏梦凡的师父。” 230 此仇不共戴天 冒充有风险,冒险需谨慎。 不会这么巧吧! 偏偏就是这么巧。 在人家师父面前冒充人家徒弟,这下尴尬了。 好在岳舞脸皮够厚反应也够快,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夏梦凡的亲戚,特地前来探望他,想不到在此幸会道长,真是三生有幸。我家凡儿还需道长多多教诲,让他早日成才光宗耀祖,感激不尽。” 老道狐疑的打量了岳舞一眼,有些捉摸不定,问:“你是夏梦凡什么亲戚?” “这个····” 岳舞好一阵犹豫,吞吞吐吐的说,“我不好意思说。” 要是说自己是夏梦凡的爷爷,比你这个师父还高一辈,你岂不是会立马暴走? “但说无妨。” “不可说,不可说。” 岳舞坚决的摇头,“道长回头遇上夏梦凡,一问便知。” 老道也没勉强他,毕竟太过问后辈私事不是长辈作风,看岳舞这口气还是夏梦凡家里的长辈,必然会有不足以外人道的隐情。 “夏梦凡就在前面,可要贫道将他唤来?” “不用着急,目前战事为重。” 岳舞仔细的在漫天乱飞的御兽天宗弟子里搜寻夏梦凡的踪迹,但所有人都差不多的打扮,根本找不出哪个是夏梦凡。 这家伙要是来了他就得赶紧跑了。 问题是人家师父在这里,只怕想跑都跑不了,相当的纠结。 老道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岳舞一眼,反而觉得看岳舞这表情比较有趣,转而说道:“太平军一向谋定而后动,他们既然敢占领狗城必定早就料到我们御兽天宗会出手,这一战刚刚开始而已,小友有兴趣看这个热闹不妨安下心来。” 我心不安了吗? 安的很。 岳舞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说道:“我是怕我家凡儿有失····这小子总是让我操心。” 果然,狗城就像一张大嘴,多少人进去了都填不满。 战斗从地面很快升级到了天上,太平军中也有不少人御剑而起和御兽天宗的弟子空战,一个个脚踏飞剑头戴黄巾,颇有另一股风情。 道家的弟子也不乏有加入太平军的人,甚至接连有天阶高手凌空而起杀进人群,躲的慢的下饺子一样栽下去,御兽天宗里的天阶高手连忙迎战,免得被他们屠杀了精英弟子。 门派的精英弟子是门派的未来,需要经历残酷的历练成长,但也不能随随便便被打杀掉。 渐渐的,双方几乎形成了捉对厮杀的局面,赢了接着再战,输了多半也就死了。 这个时候看出了太平军的疯狂,他们悍不畏死勇不可挡,而御兽天宗的弟子打个顺风仗还行,一旦陷入僵局先怂的是他们,落了下风就跑。 打着打着,时不时就有御兽天宗的弟子驾驭飞剑疯狂的跑路,远远逃离战场。 跑掉个把人无关紧要,跑掉的人越来越多,直接就影响军心了,鏖战中的人会发现自己的队友越来越少而对手越来越多,心慌胆颤,直至溃败。 御兽天宗的弟子个人战斗力确实很强,不仅个人战力不凡,而且还有强大的妖宠助战,在同阶中横冲直撞绝对威风凛凛,一个人甚至能打好几个同阶,相当的生龙活虎。 一个人是条龙,一群人就是群虫了。 团战没多久,御兽天宗忽然溃败了,争先恐后的逃跑,就算会御剑飞行也恨少生了一对翅膀。 就是这么诡异,生龙活虎的打到一半忽然溃败了,手脚慢的想跑已经晚了,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狼狈不堪,连培养多年的妖宠都舍弃掉,就为掩护自己能脱身。 御兽天宗的忽然溃败影响最大的则是韩国的攻城部队,拼死拼活奋不顾身眼看快打开城门了,结果瞬间崩溃。 韩国大军得了传染病似的忽然间溃不成军,乱成一团,所有的勇气眨眼睛烟消云散,云梯根本下不去,忽然拥挤着被太平军赶羊一样反杀过来,很多人不得不从高高的城墙上跳了下去。 这回是正儿八经下饺子。 战事忽然间急转直下,让原本老神在在的天问脸色很是难看,风轻云淡的闲情逸致瞬间无影无踪,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再也懒得理会岳舞,人影闪动,踏空虚渡而去,转眼到了狗城上空,手一挥,狂风咧咧,席卷向头戴黄巾的太平军追兵。 这风一刮,被风吹到的太平军将士竟然不断被分解,皮肉不断的被风刮走很快只剩下一个骨架,相当瘆人。 紧接着骨架也在消融,直至消失无踪。 一阵风把人刮没了。 相当的恐怖。 “阴风邪道又出来祸害人间了吗?” 空中忽然出现一道娇小的身影,一掌推出,热浪滚滚,抵住了天问的阴风。 天问怒道:“贫道这是刮骨神风,不是什么阴风。” 娇小的身影正是二丫,她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你修炼的就是禁术阴风邪术,还能如此恬不知耻也是少见。” 天问冷笑一声:“我不管什么禁不禁术,法术本没善恶之分,分善恶的只有人。你们太平军祸乱天下每每使得天下大乱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才是最大的恶,跟你们比起来贫道修炼这神风术牺牲掉几只蝼蚁算得了什么。” 他也只是一时手痒拿人练练手····不是,拿蝼蚁练练手,没多大事。 他这么高的身份地位谁也不会因为这么点事找他麻烦,但这回被大庭广众之下抖露出来就有些不好看了。 败坏我的名声如同断人财路。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所以,此仇不共戴天。 岳舞也是很惊讶,这老道慈眉善目的竟然为了修炼禁术还要拿人来试招? 果然不是好鸟啊! “你也是蝼蚁。” 二丫手一指,一个遮天蔽日的气劲大手印凌空拍了下来,老道手一挥,一股冽咧狂风袭卷而至,不断消融那气劲大手印,不断把那气劲大手印吹得越来越小。但直至大手印落到他头上还没消融一半,他想瞬移走,猛然发现空间被禁锢住了,大骇。 “妖女休得猖狂。” 老道祭出一面小小的盾牌一晃,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盾挡在身前,但依然被那巨大的掌印拍飞出去,喷出一口老血。 “妖女修炼邪法,天地不容。” 老道擦了擦嘴角的血,怒不可遏,你自己也修炼邪术还说我? 二丫噗嗤一声笑:“栽赃陷害你们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倒是很在行。” 老道怒道:“你这招是妖术大圣归来,乃是大陆所有国家明令禁止的禁术,还敢狡辩?” 二丫淡淡一笑:“我这招不伤天不害理,凭什么是禁术?” 大圣归来掌据说是妖族所创,之所以是禁术也是因为是太平军独门秘法,并非其他原因。 231 一语双关 二丫牛的很,完全不需要岳舞操心。 人家那个层次也不是他操得了心的存在。 所以,赶紧离开是非之地才是上上之策。 刚刚老道心情不错一副高人风范,倒也好说话,如今灰头土脸了也就不好说了,恼怒之下随手就可能拍死了他。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不是君子更不能立。 只是,这个时候御兽天宗的弟子溃散出来到处乱飞,想找个安逸的地方并不容易,只能低空飞行,尽量的避开其他人,往富山郡城方向返回。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要出来,兵荒马乱的,其实呆在城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吕师妹你别走啊,这里真有个宝藏。” 这是那位莫师兄的声音,“实话跟你说吧,这里有一座天阶高手的府邸,我家祖上是那位天阶高手的伺候童子。这位天阶高手当年在这闭死光,闭死了,再也没出来过。但这里有很厉害的阵法防护,想要进入这里即使知道进入的方法最少也需要地阶以上的修为,我家祖祖辈辈到了我这里,才出了我这么一个地阶,所以我是这世上唯一能能进入这里的人,我也得到了进入这里的方法。也就是说,我马上就可以得到这个天阶高手所有的一切了!” “真的吗?” 那位吕师妹的声音响起,显然有了兴趣,返回回来。 “我怎么会骗你呢?” 莫师兄又说,“我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进入这里的人。修为低了进去只是送死而已,修为高了的人进入这里,里面的阵法就会自我封死,甚至毁灭。我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得到那位天阶高手衣钵的人,那可是天阶啊!” 天阶高手的衣钵弥足珍贵,只要得到,突破天阶有望。 即使他们这些御兽天宗的精英弟子想要突破天阶也百不足一,未必就能轮得到自己,如果能自行寻到突破天阶的路自然是好事,就不用被宗门遏制了。 吕师妹被勾起很大的兴趣:“好吧,我看看。” 莫师兄大喜,说道:“里面有那位天阶所有的一切,最重要的自然是他的功法,突破天阶的功法,我愿意跟吕师妹分享。” “嗯。” 这是想拿这套天阶功法当聘礼的意思,实在太贵重了! 这样的聘礼吕师妹也有些动容,微微点头,“我要跟你一起进去吗?” “不用不用····” 莫师兄连连摇头,“里面非常危险,我有祖传的秘法才敢进去一试,万一不灵呢?岂不是害了吕师妹。师妹且在这耐心等一等,如果师兄我能活着出来,我们一起····双修。” 双修啊? 这暗示太明显,人家会害羞的啦。 你要说一起修炼天阶功法嘛。 “那····小妹就在这等莫师兄的好消息了。” “师妹在这等我,师兄一定不负所望。” 莫师兄雄赳赳气昂昂兴冲冲的走进险地,他要为自己博取一个未来,美人地位全都有。 岳舞正在角落里啃着肉干,疑惑的探了探头,这个姓莫的不会就是莫尚贤他七叔家的那个堂弟莫尚相吧? 看这样子八成就是。 这里就是莫尚贤所说的他家祖传传下来的秘密所在。 也不知莫尚贤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始终没有透露确切的地址,也许是故意吊着岳舞,也许是他自己也不太清楚,毕竟他没有到地阶,唯一一个到地阶的人是这个莫尚想,他才能得到家族最完全的秘密。 也就是说,莫尚贤侄知道个大概,这个莫尚相得到了这个宝藏所有的秘密细节,怎么进去怎么出来只有他知道。 一个天阶的高人埋骨之地自然不会随随便便让外人进入,就算他的衣钵无法传承下去,也比死后也不得安宁强,防御必然非常严密。 岳舞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这个吕师妹长得确实不错,光看长相,和莫尚相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般的眷侣,凑成一对也是喜闻乐见的好事。 莫尚相的皮相这么好,莫尚贤怎么就那么····一般般呢? 这个意外发现让岳舞来了点兴趣,回头等莫尚相出来,是不是该来个杀人夺宝呢? 那可是个天阶高手的修炼功法啊! 而且,这个吕师妹长得真心不错,她喜不喜欢自己无所谓,俘虏嘛,像紫露那样俘虏就可以了,日久会生情的。 岳舞胡思乱想着动起了歪心思,寻思着怎么把这个吕师妹生擒。 这个吕师妹应该也是御兽天宗的天才弟子,虽然成就金丹没多久,但御兽天宗的弟子不好以常理论,她多半也会有只厉害的妖宠,不能一举擒拿她的话,麻烦就大了,不定还得逃命。 女人未必就好惹,不定人家就有杀手锏。 这位吕师妹好生无聊的在那走来走去,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莫尚相出来。 莫尚相出来时颇为狼狈,华丽的道袍已经千疮百孔,显然还受了不轻的伤,状态很不好。 吕师妹急忙问道:“拿到了吗?” 她并没有关心莫尚相的死活,他那惨兮兮的模样看都懒得看一眼,天阶功法才是她关注的重点。 莫尚相则是兴奋的拿出一个锦盒:“拿到了,拿到他的修炼功法了,差点中了机关,真是九死一生才得到呢。吕师妹,以后我们可以双修了······” 这话一语双关。 “好啊。” 吕师妹欣喜的接过锦盒,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同时捅进莫尚相心脏,“你的礼物我笑纳了,你这人····就算了吧。” 莫尚相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万万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不甘的缓缓倒了下去,目光呆滞的看向天空。 天空是那么的纯洁。 就像他的吕师妹,是那么的纯洁无瑕。 这个,肯定不是他想要的吕师妹。 他说的双修只是一起修炼,没有那么不纯洁,只不过吕师妹没有他想的那么纯洁。 232 闲着也是闲着 这个莫尚相还是个很纯洁的少年,自小上了御兽天宗刻苦修炼,一举铸就金丹方才暂露头就,然后喜欢上了一个看似纯洁的女孩,结果莫名其妙的送了命。 他死的确实很莫名其妙。 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吕师妹,他会毫不犹豫的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哪怕要他死都心甘情愿。 但莫名其妙的被一刀捅死又有些不甘心了。 人生就是这么短暂,这么操蛋。 吕师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锦盒,拿出其中的一个卷宗仔细的查看,然后她气的一把丢了手里的锦盒和卷宗。 “该死!就这垃圾东西你也说是宝物?死了活该。” 她气得差点暴走,大声怒骂起来。 为了这么个垃圾玩意杀了一个死心塌地的追求者,亏大了! “该死该死你该死!” 吕师妹气呼呼的御剑而去,岳舞倒是被她整纳闷了,这是什么情况? 原本他也要抢夺这天阶功法,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吕师妹东西都不要就走了,也就没了截杀吕师妹的兴趣。 就算把这女人抓回来,只怕怎么日都生不了情,带着还危险,还是算了吧。 岳舞有些疑惑的捡起了莫尚相九死一生才得到的功法卷宗,才明白吕师妹为什么会气成那样。 天阶确实是天阶,但这位天阶高人是个画家。 吕师妹虽然年纪轻轻就是个道家金丹了,那是因为她灵根好,适合修炼道家功法。 如果让她去修炼画家的功法,她甚至可能比一般人还要差,一辈子都不可能突破玄阶。 所以她绝对不可能弃了道家功法改修画家功法。 你给我一个画家的天阶功法,不是恶心我吗? 还害得我把你杀了,你该不该死? 活不活该! 拿着画家的天阶功法岳舞也是一阵无语,虽然他也修炼了画家的功法,而且也已经突破了玄阶,但他从来也没有单独修炼过画家的功法,前世都不会画画,我能画个蛋? 天阶的功法,竟然如此的····无话可说。 但既然捡了,总不能再扔掉吧? 顺便再把莫尚相的乾坤袋捡了。 随手打开莫尚相的乾坤袋,眼前猛然一亮,跳上飞剑疯狂的逃跑。 发达了! 这位比钱家那位天阶老祖富裕多了。 一个天阶高手所有的身家肯定不会只有一本功法,已经全都被莫尚相扫荡了。 吕师妹气糊涂了。 过了会,吕师妹又御剑回来,然后傻眼了。 东西呢? 她才离开一会竟然东西就不见了,可见刚才附近有人,肯定看到她杀了莫尚相,她大慌,脸色一阵苍白。 人杀了,什么都没得到······ 岳舞一路回到外围,看到那三位结义兄弟正在翘首以盼。 “老四,情况怎么样了?” “看到什么了吗?” 岳舞缓了缓激动的心情,恢复了一副淡然的神情,说道:“前方战事激烈胜负未分,根本无法靠近。” “这可怎么办!” 莫尚贤最是心焦,他两个孩子还小,生怕有个闪失,“能进城吗?” 岳舞翻了个白眼:“二十万大军外加御兽天宗上万空军····御剑飞行的弟子都没有打开狗城,你一个人能攻进去吗?” “我可以投降,只要不伤害我老婆孩子我什么事都可以替他们干。” 莫尚贤空着急,马有师则说:“老二,你说的你家那个宝藏不就在附近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们先去挖宝藏?” 岳舞心里一个咯噔,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要是去挖宝藏,自己是不是该跟着去? 如果吕师妹还等在那,岂不尴尬! 甚至她可能会带御兽天宗的其他人过去,把杀了莫尚相的责任推给他,说是他杀人夺宝,就算他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刚刚一路跑过来,说不清有没有人看到他,如果大张旗鼓的查,未必查不到他身上来。 岳舞越想越不对劲,不知不觉好像又替人背了个大黑锅。 他得到那宝藏的事更不能泄露出去了,一旦莫尚贤知道宝藏在他身上,不定也会怀疑是他杀了莫尚相,上哪说理去? 刚刚结拜没多久,虽然是以夏梦凡的名义,这么快就翻脸也说不过去。 好在莫尚贤更关心自己的家人,直摇头,说道:“实不相瞒,我也只知道个大概情况,具体在哪并不清楚,除非能找到个高明的阵法师一起去找,才有可能打开那个宝藏。而且据说那个宝藏里面机关密布,需要有秘法才有可能安全进入,我们还必须要找到一个阵法师才行。” “阵法师啊····” 马有师连忙说道,“愚兄倒是略懂,勉强算是个二阶阵法师。” “二阶肯定不够,最少得三阶。” 莫尚贤直摇头,“二阶阵法师绝对十死无生,三阶阵法师也会九死一生,四阶才勉强。” 马有师好生尴尬:“看来得暂缓了,愚兄还得努力钻研一番阵法。” “那就以后再说吧。” 林无桦叹了口气,转而说,“在下倒是知道一个秘密,不知道几位兄弟有没有兴趣。” 马有师说道:“大家都是兄弟,但说无妨。” 林无桦说道:“狗城大家族屠家经营多年,自然也防备着有一天家族会没落,特地埋藏了一个宝藏,等着哪一天家族如果没落了给后辈留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那个宝藏埋藏之地在下偶然间得到了一点线索····” 马有师大喜过望,他最记挂的就是屠家的财富,认为屠家欠他们家的,必须要拿到些什么,迫不及待的追问:“在哪?” 林无桦指向不远处的一座山:“在下怀疑就在那座山里,至于具体在哪一无所知。如果闲着无聊又有人懂阵法的话,去找一找倒也无妨,找不到权当解闷,找到了的话就是意外之财。” “赶紧,赶紧走。” 马有师很高兴,一马当先的往那方向跑,“愚兄刚才说自己的阵法水平勉强算是二阶,那是谦虚之词,愚兄阵法水平那是相当了得,快三阶了,真的快三阶了。” 林无桦笑说:“大哥阵法修为这么了得的话,寻到宝藏大有可能,我们兄弟几个要沾大哥的光了。” “大家是兄弟,不分彼此。” 233 遗臭万年 在没有充足信息的情况下,别说马有师这个二阶阵法师了,岳舞这个正儿八经的三阶阵法师都不可能在一座山里找到什么宝藏。 得到画家的宝藏岳舞已经很满意了,而且很想离开这是非之地,赶紧回到梁国大军那边才能觉得安全一些。 只是想回到东莱城反而变难了。 回东莱城最方便的只有两条路,过仁川城或者狗城,但如今这两条路都已经断了。 还有一条路是过沼泽地,但那是寻死。 别以为御剑飞行就能过那片沼泽地,飞高了会有猛禽袭击,飞低了不定冒出来一只大青蛙舌头一伸就能把你当成虫子扯进嘴里吃掉。 还有一条路则是经过韩国的都城汉城,从别的国家绕回去,得绕很大一个圈。 但怎么回去都得回去,好过被夹在福山郡脱身不得。 福山郡城到东莱城不过二百余里,就算冒点险走沼泽地也好过绕上几千里,绕那么远未必就安全。 寻思了一番,岳舞还是决定冒险走沼泽地,于是扬声说道:“三位哥哥,我们御兽天宗已经跟太平军开战了,在下必须回去参战,否则必然会受到宗门严惩。” 莫尚贤连连点头:“四弟确实得赶紧回去,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不能被记个不是,不然必定会有麻烦。你赶紧回去吧,不用管我们。” 林无桦也说:“我们也是被困在这里无所事事,哪能还让四弟陪着我们受罚,日后再聚有的是时间。” 马有师则是颇为不舍,危急关头他需要个强一些的保镖,但岳舞既然想走他也没理由拦着,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目前时局不稳,大家都要多加保重,日后自然还有相见之日。等局势稳定了,愚兄必定去御兽天宗拜访。” 拜访夏梦凡吗? 别挨揍哦。 岳舞连忙开溜:“三位哥哥多多保重。” “四弟保重!” 依依惜别。 这三人依然留在这山上晃荡,寻找可能存在的宝藏,岳舞则是御剑飞向富山郡城方向。 “错了错了。” 莫尚贤大喊:“你们的人在狗城这边呢。” 岳舞只好瞎编一个理由:“小弟需要先回宗门,听候宗门下一步的安排,会不会过来狗城还不一定。” “好像也是,一路保重。” “保重。” 再度依依惜别。 虚情假意还是很累人的,尤其是顶着别人的名字虚情假意,就算想真情真意也真不起来了,压根就没有基础。 以后还是不要干这种事了。 “据老夫纵观诸国上下数千年战史,如今我大韩国虽然危机重重,也还不是不能挽救,只要出一位经天纬地之才,自然就能带领我们大韩国走出困境,甚至能迎来崛起,横扫群雄。” 说的豪情万丈,说得他好像就是那位能横扫群雄的经天纬地之才。 “金大师言之有理!” “金大师句句金句,使我等茅塞顿开······” “是啊是啊,这世上就没有比金大师更高明的战术大师了·······” 马屁声滔滔,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承认这位金大师就是经天纬地之才,也许自己才是呢?如今不过是明珠蒙尘矣! 不定君王忽然想起了他,随手替明珠拂去尘埃,自然就能光芒四射,成为大韩国中兴的经天纬地之才。 这样的人只能有一名,还能名垂青史永载史册,这样的机会岂能让给别人。 “据老夫纵观诸国上下数千年战史,此战我大韩国虽然两面受敌,但富山郡城可高枕无忧,不过芥蒂之患耳,不足挂齿。” “金大师言之有理!” “金大师之言深得我心,不管是狗城的太平军还是东莱城的梁军,均不足为患。” “是啊是啊,狗城的太平军就算占住狗城又能怎样?在我大韩国大军联合御兽天宗攻打下必败无疑。” “可笑的是那梁军,都这个时候了不想着剿灭太平军竟然还想落井下石对我大韩国动手,必将会被诸侯国唾弃,遗臭万年。” “没错没错,梁国必须遗臭万年,也必然会遗臭万年。” “这是必须的,一定要让他们遗臭万年!” “区区三十万人就敢攻打仁川城,何等之可笑?如今我们在仁川城的兵力不比他们少,又有城墙之利,梁军必败。” “我大韩国兵强马壮区区梁国不值一提。” 岳舞怕御剑飞行太显眼,到了富山郡城往仁川城路上时下来步行,结果遇上了一群高谈阔论的家伙,一个个摇头晃脑大喊大叫,生怕自己的高明言论没人听到。 岳舞听了一耳朵,很有些无语,摇摇头,想快步超过他们闪远点,免得污了耳朵。 “你,就是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你是听不懂我们这么高深的言论吗?且待我跟你细细道来。” “没错没错,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可是大韩国皇家兵院的策略教习啊!” 韩国不过是个侯国而已,比梁国还低两级,梁国的王室兵院也只敢自称王家兵院,韩国居然敢自称是皇家兵院,可见这些人有多自大。 摇个头就被纠缠不休,岳舞好生无语,只好说:“在下昨晚没睡好,脖子疼,随便摇摇。” “哼!” 既然岳舞已经认了怂,那人不屑的甩了一下衣袖,“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可要记住,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随便摇头。好在我们都是高人,不与你等小人一般见识,否者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就是就是,我们可是大韩国的中流砥柱,地位崇高无比,你等小人能遇上一回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能聆听我等的金科玉律之言更是祖坟冒了青烟······” “小子,看你这眼神很不以为然嘛!你可知在汉城那些权贵之家要花多少钱才能请到我们去给他们后辈上一堂课吗?” 岳舞冲口说道:“听你们的屁话还要钱?” 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恶狠狠的盯上了岳舞,犹如看到了生死大仇。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们都是靠嘴巴混饭吃的人,屁话不要钱怎么活? 234 经天纬地之才 “据老夫纵观诸国上下数千年战史,你这样的人,死的快。” “金大师所言深得我心,这种人必死无疑。” “还是要被鞭尸的那种。” “此人····命不久矣!” 岳舞实在懒得搭理这些人,快步超过了他们,但他们纠缠不休,追着他不放。 “小贼休走,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咱们没完没了。” “这种人必须降服,否则我等何以安天下?” “就是就是,这种人都降服不了我等蒙羞矣!” 别以为这些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都是曾经有过一番辉煌的牛人,修为都不低,最少也是玄阶后期,大部分都是地阶以上的高手,其中甚至有好几个地阶后期,竟然甩不开他们的纠缠。 真是小看了他们。 “据老夫纵观诸国上下数千年战史,应当将此人扭送前锋营,让他去阵前厮杀。” “金大师言之有理,此人必须死在阵前,方可洗刷对我等的羞辱。” “没错没错,必须死在阵前,不定还能像年前梁军那个小卒一样杀敌无数呢。” “我看相,这小子真有点像那个梁卒呢!” 这些老家伙歹毒的很呢,岳舞气得御剑而起,怒喝一声:“我乃御兽天宗弟子夏梦凡,尔等可是要与我御兽天宗一战?” 这回夏梦凡的身份总算起了作用,这些老家伙被震慑住了,总算理智了些。 “原来是御兽天宗的高徒,自己人,大家是自己人嘛····” “就是就是,如今御兽天宗与我大韩国联手对付太平军,真是深明大义啊!” “御兽天宗乃是我辈楷模,平定太平军成就一番伟业,必然名垂青史······” “是的是的,自己人啊自己人!” 岳舞实在没心情跟这些人纠缠,扭头御剑而去。 仁川城左侧是连绵高山,右侧是沼泽地。 如今仁川城大军云集,正在和梁军开战,想要穿越过去是不可能的,左侧的山太高,岳舞感觉自己飞不了那么高,而且那里是御兽天宗的地盘,一旦遇上真正的御兽天宗弟子是找不自在,未必能蒙混过去,所以从沼泽地绕过去才是最佳选择。 深入沼泽地是寻死,从沼泽地边沿偷摸着过去是目前唯一的路。 谁知到了沼泽地边缘一看,头皮直发麻。 由于数十万大军在交战中,血腥味浓厚,很多妖兽跑到附近看热闹,坐等吃肉,然后互相厮杀起来,杀得血流成河,场面混乱不堪。 这个时候想混过去完全就是找死。 见鬼了啊! 唯一的路也被断了,这可咋整? 无奈的转回来,又遇上了那一群韩国战争研究专家。 “夏小友,别来无恙?” “夏小友,幸会幸会!” 这回这些家伙态度大变,一个个笑容满面,“又遇上了,真是有缘。” “缘分这东西说来就来······” “就是就是,如今咱们可是盟友了,要多多亲近,一起面对我们共同的敌人。” “我们共同的敌人不仅仅是太平军,还有梁军哦!” 如果能拉拢御兽天宗助战,扭转局势,不定真的成了经天纬地之才,从此名留青史。 御兽天宗这个位置如果肯助韩国一臂之力,在侧翼居高临下的攻击梁军,和韩国大军互相呼应,不定就能取得这场大战的胜利,他们要是能促成这样的大功,绝对名利双收。 “据老夫纵观诸国上下数千年战史,夏小友必是人中龙凤,一遇风云便化龙的奇才啊!” “金大师言之有理,深得我心····” “对的对的,在下一见夏小友便倍感亲切,一定要好好喝上几杯叙叙旧。” “没错没错,必须叙旧,都认识半天了····” 岳舞被这些人热情的连拉带哄的带进了仁川城,这些人在韩国确实有些地位,相当于战事参谋团,只要有热闹哪都会有他们,连岳舞的身份都不用盘查就进入了戒备森严的仁川城。 这下彻底无奈了。 岳舞心里一阵七上八下,但也无可奈何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 仁川城本就不大,如今汇聚了三十余万大军在其中,一眼看去到处都是军队,密密麻麻都是装备精良的精锐部队。 张老三只有三十万人,而仁川城守军比他们更多,而且有守城之利,想要正面攻克几乎是不可能的,双方摆开大军试探性的打了几场,各有胜负。 当然,都是小打小闹,更多的是练兵性质。 岳舞成了韩国参谋团的成员混进了仁川城,这些家伙都想自己能立下奇功,对岳舞那是相当的友善,各种讨好,想要通过岳舞把御兽天宗拉入梁韩之间的战争。 御兽天宗虽然会对太平军出手,但诸侯国之间的战争他们从来不参与,即使当初韩国和宋国之间打死打活也没有多事,在他们看来御兽天宗对韩国是有好感的,很有希望把御兽天宗拉到韩国这一方,谁能促成此事绝对是头功一件,成为经天纬地之才。 虽然比较烦这些人,岳舞也只好耐着性子跟他们虚与委蛇,打得火热,甚至时不时还能收到点稀奇古怪的礼物。 金大师送给他一个相当于指南针一样的罗盘,对于方向感不强的岳舞来说也是很有用的东西。 还有个什么大师送给他一瓶毒药,据说只要在水源里滴下一滴,全城人都得拉稀。 当然,拉稀只是拉稀,死不了人。 除非一人一滴,那就拉成稀了。 还有个什么大师送给他一块透明的化石,里面有条剑形的鱼,依然栩栩如生,颇为神奇。 这一路上因为用夏梦凡的名头背了不少黑锅,这回总算也有福利了。 这些人的小礼物说不上多珍贵,但贵在罕见,这跟岳舞的地位有关,不过是御兽天宗的区区金丹弟子而已,远远没到他们砸锅卖铁拿出压箱底宝贝交好的地步。 意思到,关系打好,坐等下一步的机会就够了。 在这厮混久了肯定会露出马脚,岳舞好不容易厮混了两天,跟着他们各处观察了一番,然后直接说要回师门回禀他们的好意,他们欢天喜地的把岳舞送出了城。 总不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往对面跑,而且贸然跑过去,对面多半一波箭雨把他射成刺猬,还不得不御剑往左侧的高山上飞起。 绕来绕去依然过不了经过御兽天宗这一关。 冒充别人硬是把自己赔了进去,变成真的回人家山门。 这算丑媳妇见公婆吗? 235 快剑加鞭 御剑虽然很拉风,其实限制也很多,岳舞甚至不敢飞高了。 别说飞高了容易被猛禽盯上,心里也毛毛的,恐高啊! 万一摔下来,妥妥的摔成肉泥。 御兽天宗的地盘在这一片的高山之上,亭台楼阁耸立在高山之巅,烟雾缭绕犹如人间仙境,不愧是古老的大宗门。 但一般人看一眼都没资格。 岳舞刚刚飞到一定的高度立马有两个御兽天宗的巡山弟子御剑而来盘查。 “你是何人?” “在下乃是····离山剑宗弟子,云游天下返回宗门,路经此处,幸会。” 这回只能冒充离山剑宗的人了,甚至带着一丝傲然,毕竟离山剑宗比御兽天宗更加强大,没点逼格装的就不像了。 “幸会。” 果然,离山剑宗弟子的身份有优待,这两位巡山弟子态度好了很多。 其中一人狐疑的看着他,说道:“离山剑宗如今正在和秦国的宗门开战,早就召集所有在外弟子应战,道友怎滴还在云游四方?” 岳舞一怔,这里还能被挑出毛病? “此番在下云游海外,离得太远,刚刚才回来,并不知情。多谢道友告之,在下立刻快剑加鞭赶回宗门助战。” 快剑加鞭的跑啊! 但这鞭抽哪好? “道友也无须太过着急。” 御兽天宗的巡山弟子又说,“前番战事倒是颇为激烈,本宗也有高手前去助战,已经暂时打退了秦国人,目前还算安稳。” 御兽天宗还帮离山剑宗打仗? 关系不错嘛。 岳舞只好顺势说道:“多谢贵宗相助,感激不尽。” “秦国人一向视我等如叛逆,我等自然得携手合作共同抗击暴秦,同道中人更是理应守望相助。” “自己人啊自己人!” “确实是自己人哦,此番我御兽天宗与太平军开战,离山剑宗也将会前来助战,道友不妨留在本宗小歇,不日贵宗大军即到。” 卧槽! 这又撞枪口上了? 离山剑宗居然也会来攻打太平军也是醉了。 让你们为国而战不理不睬,出国维和就来劲是吧? 真要是留在这里被离山剑宗堵上就玩完了。 岳舞忙说:“惊闻如此噩耗在下心里很不安,还是先回去看看那些旧友,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活着······” 这个话题就沉重了,这场修仙宗门之间的战争离山剑宗确实伤亡不小,有些朋友以及同门很可能已经先一步去了仙界,第一时间查询一番也是人之常情。 “也好,还请道友节哀顺变。” 御兽天宗的巡山弟子也很理解,让开了路。 “山水有相逢,再会。” “道友保重。” 因为是盟友关系,御兽天宗的巡山弟子相当的客气,情深义重的依依惜别。 御兽天宗攻打狗城失利,还指望人家来帮忙呢。 岳舞赶紧御剑飞了过去,迎面又遇上一个女人御剑飞来,居然正是那个杀了莫尚相的吕师妹。 这女人还这么逍遥,莫尚相之死显然并没有连累上她。 当时御兽天宗正在狗城打仗,谁死谁活真不好说,死个把人确实容易糊弄过去。 吕师妹看了岳舞一眼,微微皱眉,拦住了去路,说道:“看你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你是谁?” 岳舞装出一副恍然的样子,说道:“日前贫道在狗城看热闹,在那座山上曾经与道友有过一面之缘。” 吕师妹猛然也想起了岳舞就是那个土头土脑的家伙,想不到岳舞也是个修道之人,颇有些意外,不由又打量了他一眼:“道友是何人?小妹怎不认得道友呢。” 她在御兽天宗交游广博,而且记性也不错,但实在想不起来宗门里有这么一号人。 那两个巡山弟子连忙御剑靠过来,讨好的说道:“吕师姐,此人并非本宗弟子,而是梁国离山剑宗弟子。” “怪不得了。” 吕师妹恍然,笑着行了一礼,“幸会道友,此前多有怠慢,还请恕罪。” “不知者不怪,在下不过是游历风尘参悟道心,能幸会吕道友也是缘分。” 岳舞笑说,“吕道友天姿国色,倒是让贫道一见永难忘。” 一见永难忘的是你的狠辣,果然是最毒的那个种类。 “道友廖赞了。” 吕师妹则是娇羞的笑了笑,还以为岳舞夸她的容貌了,“既是离山剑宗道友,不妨进山门一叙,小妹必当拂尘相迎。” “改日改日····” 吕师妹妩媚的白了他一眼,说的也太直接了,低俗。 岳舞摇头晃脑的胡诌几句,转而又说道,“在下急于返回宗门,日后再来拜访吕道友,告辞。” “慢走····” 这位吕师妹久久看着岳舞离去的背影,一阵的狐疑,喃喃说道,“这人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离山道友,此去还会经历不少盘查,不若我等护送道友过去吧。” “感激不尽,多谢!” 倒是这两位御兽天宗的巡山弟子很够意思,一路热情的护送岳舞飞到了万兽谷下面那个坊市上空才停了下来。 “道友即是梁国人,此去只要不撞上交战中的军队便可安枕无忧,保重。” 好人啊! 下回战场相见饶你们一命。 岳舞默默记下了这两人的长相,郑重的跟他们道谢:“两位道友保重。” 诚挚的语气让这两位巡山弟子倍感亲切:“道友保重。” 又是依依惜别。 岳舞原本还想进坊市看看张清和孟之欢那两个家伙有没有在这可等他,想想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这两人还站着不走,只好算了,潇洒的御剑飞去。 虽然是御剑,实力不够还是不敢乱飞,尤其是荒山野岭不能随便去,还是要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走才会安全一些,大家都是玩御剑飞行的人,很懂。 岳舞御剑飞向东莱城方向,这两位巡山弟子很能理解,毕竟离山剑宗是梁国宗门,谁敢把他怎样? “哎呀,忘了问这位离山道友名姓了。” “有缘自会相见,无需强求。” “这位离山道友也是性情中人,值得交往。” “没错没错,愚兄也有同感。” 236 胜利的信仰 绕了一大圈终于回到了梁军大营,虽说算不上九死一生也相当的惊心动魄。 岳舞总算松了口气。 终于安全了。 只是,如今梁国大军已经前移,正在仁川城前,他又不得不返回来。 从对面跑到这一边,很近的路,结果绕了一个大圈。 “你小子没死啊!” 张老三看到岳舞回来还是挺热情的,重重拍了拍他肩膀,“活着回来就好。” 岳舞翻了个白眼,斥候这活就这样,九死一生的在生死线上来来去去,活着就好。 好不容易从敌方活着跑回来,得到的最大奖励也就是这句话了。 张老三虽然地位很高,但他依然很平民化,属于平易近人的那种人,加上和张小三的关系,岳舞还是愿意跟他纠缠纠缠的。 “万一不能活着回来呢?” “死呗。” 张老三叹了口气,对于死这个字他见的多了,自己的子孙都已经死了不少,早就麻木了。 生生死死谁也说不清下一个是不是就是自己,看的开了。 “有什么发现吗?” 岳舞摇头:“从汉城过来的二十万新军已经到了福山郡,富山郡也大肆征兵,如今他们兵力很充足。” 张老三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说道:“我问的是狗城。” 狗城? 岳舞一怔,忽然恍然大悟,被这丫的算计了。 根本不可能派出大军袭击那二十万新军,这老家伙还是让自己过去,其实是另有所图。 他的目的竟然是为了让岳舞去探听狗城的情况。 但此前狗城还没有生变,张老三又怎么会知道狗城会有事? 岳舞狐疑的看向张老三,这家伙不会也是个太平军吧? 如果张老三不是太平军怎么可能提前知道狗城会有变? 如果张老三也是个太平军,乐子就大了。 岳舞不敢想下去,这种玩笑开不得,株连九族呢。 张老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老夫的家眷还在梁都呢。” 虽然张家每次出战都几乎全家一起上,但家里还有很多非战斗人员留在梁都,这也是惯例,做人质嘛。 除非张老三能豁得出去。 如果说张老三和太平军扯上关系岳舞还是能信的,张老三这样的人确实也是太平军发展的对象,从底层拼死拼活的杀出来,但始终入不了贵族的圈子,反而更像是贵族们豢养的打手,用之则来不用则去,自然会不服气。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老子都拜将了,你们还是不把我当回事,反你丫的。 大多数人如果有张老三这样的遭遇一定会窝着一肚子的气,只要有机会反一反何妨? 但这也是张老三一直被防备的原因,让他再次出征自然也会防着他背叛,梁都的家人必定会被重点关照。 狐疑归狐疑,岳舞还是不愿意多想,说道:“狗城已经被太平军所占,但韩国派了二十万大军一直攻打不休,御兽天宗配合着他们空袭狗城,还有离山剑宗也将会派人助战。” “找死。” 张老三骂了一声,显然是在骂这两个修仙宗门多事,而且在岳舞面前并不避讳这样的情绪。 但狗城如今是座孤城,他就算想救援也找不到理由,除非能快速攻克仁川城挥师到福山郡城下,才能解狗城之困。 但,短时间内想要攻下仁川城几乎没有可能。 岳舞想了好一会,问:“你认识二丫?” “谁是二丫?” “就是····在梁都卖早点的二丫。” “哦,认识。” 这话等于张老三直言不讳的承认了他也是太平军,乐子果然越来越大了。 这丫的多半是故意让他去狗城见二丫,让他困在狗城跟着太平军作乱,从而把他也拉下水,变成他们的自己人。 只不过二丫把他给放了。 二丫好人啊! 看似憨厚的张老三很不地道呢。 外表忠厚内心奸诈的人在哪都不缺,又遇上了一个。 “你这是想坑我?” 岳舞有些恼火,他的家人也在梁都,一切都在梁都,如果被卷进太平军可是要株连九族的,玩大了。 虽然看老岳不怎么顺眼,但不少兄弟姐妹都已经建立了深厚感情,把他们推进火坑就不对了。 好死不如赖活,何况如今岳舞感觉自己的小日子过的还不错,完全没必要冒着杀头的危险加入太平军。 张老三看白痴一样看着他,缓缓说道:“你才是我们的头。”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岳舞看白痴一样看他,充满了鄙夷:“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头?” 张老三认真的说:“神树在你身上吧?” “什么神树?” “一颗种子。” 一颗种子? 岳舞一个咯噔,自己身上确实有颗种子,还发了芽,但因为生长缓慢对他好像也没什么影响,都快忘了它的存在。 这玩意还有来头? 张老三说道:“那是传说中神界带下来的种子,只要能成长起来····我也不知道会怎样。总之,传说,只要谁能让那颗种子发芽,就是天命之子,神之子。那颗种子恰恰在你身上发芽了,所以你就是我们的神子,这是命中注定的事。” 神子? 去你丫的命中注定! 就一颗破种子而已,说的这么神神叨叨。 “你们不是有那什么圣子了吗?” “圣子只是圣子,圣子有好多位,神子只会有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 张老三笑说,“这么多年了,那颗种子给很多人都试过,从来都没有发芽过,让我们都很怀疑它的真实性,致使人心惶惶,以为再也难以成事。如今终于发芽了,让我们所有人都士气大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天命神子已经降临,我们必将赢得最终的胜利。” 这颗万年没动静的种子终于发芽了,对太平军来说意义非凡,寄托着所有人的信仰。 胜利的信仰! 种子发芽了! 就因为得到了这颗种子发芽的消息,沉寂多年的太平军士气大振,才再次出现在世人眼前,一举攻克韩国三座城。 三座城,血肉铸成的三座城,不知道因此死了多少人。 岳舞一阵恶寒,敢情自己才是元凶? 237 皇帝一日游 这么扯淡的事都能遇上,无话可说。 既然穿越这样的事都能遇上,这什么天命神子好像也说的过去。 天命神子啊! 貌似发达了! 这回是真正的发达。 如果太平军能获得最终胜利一统这片大陆的话,他这个神子妥妥的就是皇帝啊! 做个喽啰当炮灰肯定不愿意,皇帝嘛····可以考虑。 真的可以考虑! 岳舞想了好一会,隐隐有些兴奋起来,皇帝啊皇帝! 一不小心居然成了皇帝。 反正这事自己已经跑不了了,诸侯国如果知道他就是太平军神子的话绝对诛九族,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莫名其妙的成了太平军的信仰,就因为一颗种子发了芽,好扯淡。 但既然能这么莫名其妙的当皇帝谁不乐意呢? 看太平军这势头最终很有可能成事,他们拼死拼活自己捡个皇帝当,太不好意思了! 这种情绪不能透露出来太多,免得招人恨,尤其是张老三这家伙,眼神很古怪。 转而又想到了忧心的事,万一那棵破树忽然长大了,把他给撑爆了,白高兴。 “老三啊,你说这棵神树最终会怎样?” 说话的口气直接就变成了高高在上,皇帝哦!跟你老三说话已经很给面子了。 “不知道。” 张老三看着他直摇头,“都说是神界的树了,过了这么久还能发芽已经很神奇了。但我们谁也没去过神界,谁能知道会怎样?顶多就是长得又高又大吧,树而已嘛,神界的树也是树。” 这棵树长得又高又大就不对了,岂不要把老子这个皇帝撑死?! 岳舞有些心慌,皇帝还没做上呢,命得保住再说,又说:“既然我是你们的头了,派几个绝顶高手保护我吧。” “大家都挺忙的,没空。” 这是什么态度? 皇帝不得有一堆贴身护卫大内高手什么的吗? 然后还得征集最厉害的战士组成御林军,起码也得三千人。 还要配美女,数量多少就随意了,暂时不下硬性指标,但必须得是人间绝色。 “我可是····神子啊!” 张老三无辜的摊摊手:“你也看到了,大事在即,我们要在各地都有所行动,互相配合着才能一步一步成事,每个人都很忙,压根就不会有闲着的高手。” 岳舞直翻白眼,这是一个高手都不派? 太尼玛抠门了! “万一我死了怎么办?” “你要是成长不起来,只能说明····” “说明什么?” “说明你不是真正的神之子呗。” 张老三无奈的摇摇头,又说,“其实你的作用已经发挥出来了,激发了我们团结一心取得最终胜利的决心,你个人死不死已经不太所谓了。” 丫的! 这是过河拆桥啊! 敢情你们压根就没想让老子当皇帝。 狗屁的神子! 老子冒着被株连九族的风险当你们的神子,你们就这态度? 确实,种子发芽这个消息激发了太平军的活力,岳舞本人确实可有可无,甚至是不是太平军都无所谓。 反正种子已经发芽了。 他的作用就是精神领袖,刺激这么一下,然后就没他事了。 别人都是拼死拼活打打杀杀了好多代人才有了一点地位,你一个路人而已,不管什么理由都休想挤进他们的核心,更别说推你当皇帝了。 神子的作用出来了,然后就是选择性的遗忘。 神子嘛,活的是神子,死的也是神子,一个摆设而已。 丫的,这是逗我玩呢! 皇帝一日游。 不对,一日都没有,就美滋滋了一小会,后宫要安排多少人都还没有考虑清楚,梦醒了。 人与人之间怎么就这么······不实诚呢? 明明我就是神子,明明我就是皇帝! 张老三又说:“你如果要加入我们,也需要从底层做起,积功升上去,证明你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不然不会有人服你。” 升你大爷! 大爷明明躺着就有饭吃,凭什么跪着吃饭? 张老三应该就是最反感坐享其成的人之一,他为了太平军拼死拼活这么多年,儿子都死了三个,孙子辈更是死了一堆,莫名其妙拉个人在自己头上拉屎拉尿肯定不爽。 一颗种子发不发芽的屁事而已,想让他因此承认岳舞的地位门也没有。 岳舞也肯定不愿意在他手下厮混,从小兵混到将军得多久? 而且永远都只会在张老三之下,提着脑袋跟你干,窗户都不会有。 两人不欢而散。 皇帝当不当倒是无所谓,问题是你们把我整得株连九族然后过河就拆桥,忒不地道。 岳舞好不容易在新的大营里找到了斥候营的位置。 如今战事已开,斥候基本没什么事可干,昌州来的这两位校尉比较靠谱,督促着斥候们天天训练,工作态度比霸城的方朝弃像话多了。 方朝弃从来不练兵,斥候们没事了大家就很闲,爱干嘛就干嘛。 勤快的多练练本事,懒的就懒着,只要紧急关头你自己能活得下去就行。 所以霸城的斥候们个体的战斗力可能都有一些,但团队作战的能力几乎是零。 这两位校尉工作热情很足,硬是把斥候营训练成了步兵方阵,进可攻退可守,气势磅礴,有模有样。 岳舞心里反而咯噔了一下,你们这么有模有样的,战事吃紧的时候斥候营岂不要被当成步兵拉上去血拼? 卧槽! 斥候嘛,你练个屁啊练! 越练死越快,人家方朝弃才是好人。 “五哥,你回来了!” 孟之欢看到岳舞兴奋的从队伍里冲出来,这家伙被练得快不认识了,晒黑了好多。 张清也是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吆喝着说:“五哥回来了,是不是要庆祝一下加个餐?” 两位校尉倒是很给岳舞面子,当即解散队伍,真的吩咐加餐,整个斥候营都欢呼着热闹起来,很多人都围着岳舞嘘寒问暖。 好不容易混熟了,回头千万别被当成步兵拉上去被人割麦子一样割掉。 岳舞看着这些人颇有感触,既然这么热情他也不能冷了大家的心,大方的从行军包里拿出一头体型巨大的妖兽尸体给他们加餐,欢呼声更是响彻,大家过节一样。 虽然哥们当不了你们的皇帝,当个老大也可以,谁让我是个好人呢,看不得你们这么辛辛苦苦去寻死。 但这种事他又不能说出口,只能默默的盼着没有那种时刻。 如果有,别忘了你们是斥候。 238 神农术 此后的岳舞开始摆烂的军旅生涯。 主要是没人管他,否则时不时的就得上战场血拼一番。 张老三不管他,管急了人家会说他是皇帝,彼此都尴尬。 打战嘛,肯定是不去的了。 岳舞倒是正儿八经的好好修炼了一段时间,感觉境界都稳固了,把从梁都带出来的大量妖丹一股脑吸收一空,修为也有了巨大的飞跃。 那么多妖丹,非要说起来其实进度也没多少。 价值近百万金币的妖丹消耗一空,也不过是把兵家战神诀推到了地阶中期,其他的功法也折腾到玄阶中期,另外把画家和道家的功法单独扯出来硬生生推到了地阶初期。 那么多的妖丹就起了这么点作用,感觉心好累。 想要更进一步得多少妖丹?修炼到越高坑越大,跟吞金兽似的,都是钱啊! 缺口这么大,自己去狩猎妖兽是不可能的,只能靠买,需要海量的钱。 这还是飞虎猎妖队给的优惠价呢,想要在万兽谷买最少得多花十倍的钱,坑之大让人瞠目结舌。 他的修炼如果没有大量的妖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爬都爬不动,所以妖丹这玩意用了就上瘾,口袋里很多的时候倒是淡定的很,一旦没了就心慌,不管多贵都想买过来。 但他这一趟是出门赚钱的,没有带太多钱出来,幸亏捡到了莫尚相从天阶画家洞府里带出来的家产。这位天阶画家真的很富有,具体有多少财富他都没好好查看过,这个时候必须得用起来。 钱这东西放在那看还不如一幅好看的画更顺眼。 只是,说是道家地阶叫金丹,岳舞蛋都没有结出来。 貌似他的修炼哪里出了岔子,跟正儿八经的道家金丹不太一样了,丹田中变成了一棵小树各种功法本源之力充斥,小树肆无忌惮的吸收着这些肥料在成长。 那颗发了芽的种子冒出来了很多,确实已经有了树的影子。 真的神树? 就很恐怖! 修为越高这棵树就会越长大,看着太吓人。 这趋势下去会不会真把人撑爆呢?把他彻底当成肥料吸得一点不剩。 而且,他还不得不养着这家伙,不够它吸了只怕真的会被吸成人干。 感觉好累。 浑身都累。 心更累。 闭关出来后岳舞很邋遢,战场那里打死打活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找了一圈也只找到一块比较清静的地方,张三种地的地方。 张三负责全军的粮食,三十来万人的粮食都由他负责,忙成狗。 三十万大军每天消耗的粮草得有多少? 张三负责的屯田军每天都要种出所需的所有粮食,包括菜,还有草料等,任务非常艰巨。 播种,用各种法术施肥、催长、催熟、收割,有条不紊的进行,然后连夜发往各营。 一支成熟的军队需要自备干粮,所有补给都要自给自足,才能长久的存活下去,粮食更是重中之重。 这支只有两三千人的屯田军其实就是这三十万大军的心脏,只要不能正常运行,这支大军也就崩溃了。 所以,对屯田军的保护也是最高级别,要不是张三把他拉进来,看一眼都难。 张三这家伙显然也是个太平军,看岳舞这邋遢的样子以为他在闹情绪,笑眯眯的说:“我自小就修炼农家的神农术,也算颇有成就,有兴趣的话咱们一起探讨探讨。民以食为天,一支军队更是一天也不能没有粮食······看似简单其实又复杂,外行的只能看个热闹,内行的才能看出些门道。” 岳舞也修炼了农家的功法,但并没有正儿八经的研究过,以为不过是种地的玩意,没多大用。这世界妖兽那么多,没有粮食完全可以吃肉嘛······ “一个人如果五行术法都会,是不是一个人就可以种出粮食了?” 张三点头:“理论上确实是这样的,但世上很少有这样的人,除非是真正的屯田军。因为一个人如果同时修炼五种术法,这辈子就只能是个黄阶了,几乎不可能突破玄阶,真正的屯田军都是被迫同时修炼五种术法,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我不会这么干,完全可以找五个会不同五行术法的人一起干这活嘛,干的又快又好。屯田军只有黄阶修为,效率肯定不高,五个会五种术法的玄阶干的肯定会更好······” “我来试试。” 岳舞仔细想了想农家的功法,只要会这套功法再切换五行之力,并不难,反正他什么都会一点,做起来不过有些生疏而已。 “行,你试试。” 张三笑着给他在角落里找了一块地,随便他折腾。 这家伙可神子啊,还是不要得罪的好,由得他玩闹。 忙了一天,虽然磕磕绊绊,岳舞还真种出了一小块地。 张三忙过一圈回来,看到岳舞真的把粮食种出来了,很有些惊讶:“你也是农家人吗?咱们是正儿八经的自己人了。” 这个自己人跟是不是太平军无关,而是因为同是农家人。 这世界大多数人自然也不喜欢一辈子种地,感觉没出息,只有没有其他出路的人才不得不种口吃的,真正的农家人其实并不多,能遇上一个有相同爱好的自己人让张三倍感亲切。 如果以功法论远近的话,哥们跟全世界的人都是自己人。 岳舞也就是试着玩一玩,真让他这辈子耗在这里种地也是没有兴趣的,毕竟种地长不了修为,吃肉挖妖丹才是他前进的根本。 哥们是肉食性生物,不是素食性生物。 吃素的通常都要被吃肉的吃掉好不? 张三则是以为找到了同道中人,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就很烦。 原本只是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下,结果你更烦。 好吧,我找你儿子养马去。 张小三如今是个马夫,干的还很来劲,很专业的样子。 张老三这些子孙应该是特意安排在某一个位置,拉出来就能成一支军队,全由自己人掌控指挥起来就不会磕磕绊绊了。 张小三就是负责帅帐这一块的养马工作。 百家里有哪一家专门研究养马的吗? 还真有。 那个天天扯白马非马的名家。 239 拔鸡毛玩 名家擅长的是辩论,为了论证白马非马特意养了一匹白马。 估计他们一共也才养了这么一匹马,但养的特别好,养马的技术反而红了。 说什么白马非马一般人都会被扯的晕头转向,倒是养马之术得到了赞。 张小三马养的特别好,得到一致好评,精神也是特别好,看到岳舞也很高兴。 “岳五,在军队里还习惯吧?” “还好,混着呗。” 两人是在督抚司当车夫时交下的交情,经常凑一起喝点小酒吹个牛,张小三时不时会提起他家里的一些情况,抱怨他爹就是个种地的,老实得让人受不了,没能给他安排个好工作。 没想到人家背后也是个大家族。 你爹是个种粮大户啊! 正儿八经的地主。 “这是建功立业的机会,你不要把大好年华浪费掉。” 张小三显然并不知道他们家是太平军这样的核心秘密,一心想的还是为梁国建功立业,立下功劳回到督抚司继续当车夫后就备有面子了。 岳舞看到这些马就想起了自己的大黑马,丫的,被夏梦凡弄死了,这账还没跟他算呢。 但夏梦凡有那只暴熊护体他还是没办法,遇上了还得跑,就头疼。 自己不是也得到御兽天宗的镇山之宝了吗?倒是可以好好研究研究,跟你丫的死磕。 想到御兽之术岳舞有些兴奋起来,待不住了,跟张小三扯几句就走,一口气来到了铁鸡岭,想拿这些铁鸡试试手。 母的铁鸡兽只是一阶妖兽,公的铁鸡兽也只有二阶,正是练手的好对象。 但公铁鸡兽比较好斗,不能太靠近。 巧的是,竟然在这又遇上了一个熟人。 “咦,是你啊!” 居然是丁铛铛,那个在霸城回来路上遇上的离山剑宗少女。 反而是丁铛铛一眼认出了他,笑起来很是单纯,欣喜的说,“上回你说再次遇上就告诉我名字的,我们总算又遇上了,快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因为这事我一直在想着我们什么时候会再次遇上,又会在哪遇上,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下意识的找一找你,没想到反而是在我觉得最不可能遇上你的地方遇上了你,真是好奇妙哦!” 当时就是随口一扯,倒是让一个女孩子想入非非了,看来魅力见涨。 岳舞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这个女孩,虽然跟离山剑宗有些仇怨,但肯定跟这么单纯的女孩无关,看到这个女孩的笑容整个人都感觉干净了似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太纯了。 哥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双手沾满了血污,已经再也回不去单纯的岁月。 “我叫岳舞,歌舞升平的舞。” “岳舞····我记住了。” “你怎么在这?” “我们宗门很多人跑到这个御兽天宗帮他们打架,我就跟过来了。他们去打架又不让我跟,我就很无聊,想拔几根鸡毛玩。” 她小手指着公铁鸡兽五彩缤纷的绚丽羽毛,一脸的期待之色。 拔鸡毛玩啊? 确实很无聊。 看来离山剑宗的人果然已经来帮御兽天宗攻打狗城了,也不知道二丫有没有准备。 算了,反正也帮不上忙。 太平军不让自己做皇帝也不想帮忙。 “你呢?你怎么也到这来了?” “我也是来拔鸡毛玩的。” “哈哈,看来我们两就是那个心有灵犀哦!” 在这遇上岳舞让她很高兴,遇上老朋友一样亲切,兴冲冲的说:“这些鸡好凶的呢,不让拔毛哦,怎么办啊?” 公铁鸡兽的羽毛确实很好看,对她很有诱惑力,眨巴着眼期待的看着岳舞,“岳舞哥哥有什么好办法吗?” 自然是杀了再拔毛···· 但她眼睛那么纯洁,弄得太血腥不太好,岳舞寻思着说:“不要着急,我们好好想想办法,肯定能拔到鸡毛的。” “好啊好啊,我们一起想办法。” 她瞪大了眼认真的观察着嬉戏中的铁鸡兽,寻找着离开群体比较远的目标,然后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拔了毛就跑。 这些公铁鸡兽玩着玩着就会强行骑到某只母铁鸡兽背上去,一秒钟就下来了。 公鸡看着雄赳赳其实是正儿八经的秒货。 丁铛铛看得很是疑惑,说:“岳舞哥哥,它这是干嘛?干嘛非要骑到母鸡身上?公鸡这么大母鸡那么小,都要压扁了。太欺负人····不是,太欺负鸡了吧!” “它····在造小鸡。” “小鸡不是从蛋里孵出来的吗?” 这种专业性比较强的话题哥哥很难回答呢。 虽然这是个血腥又肮脏的世界,但有些人被保护的很好的话,也能永远活在美丽的童话世界中。 岳舞还真不忍心让她的美丽惹上一点尘埃,说道:“公鸡不来这么一下蛋永远都只是蛋,孵不出小鸡,公鸡这是在帮它忙。” “哦····” 她还是一脸的茫然,想要继续寻根问底。 岳舞不想被这种问题纠缠,说道:“不要出声,有只鸡溜达出来了。” 有只公铁鸡兽离开鸡群比较远,正在追逐着虫子之类的东西,越跑越远,丁铛铛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倒是可以试试御兽之术灵不灵。 岳舞带着丁铛铛悄悄摸近了些,默默用意念刻画了一个御兽符咒,打向那只铁鸡兽。 这只铁鸡兽受到袭击怪叫一声,鸡飞狗跳的展开翅膀扑腾起来,扭头跑回了鸡群,而很多公铁鸡兽警惕的往这个方向冲过来。 这些公铁鸡兽为了交配权经常斗得满地鸡毛,一旦有外敌出现又会出奇的团结。 团结才是它们这个族群能存在下去的根本,也是本能。 “快跑。” 岳舞拉了丁铛铛就跑,虽然他根本无惧这些铁鸡兽,惹毛了能杀它个三进三出,但在丁铛铛面前就不想那么血腥。 两人跑的很狼狈,又很欢乐。 跑出很远铁鸡兽才没有再追过来,丁铛铛松了一口气,又兴奋的说:“赶紧往回找,我看到很多鸡毛飞起来了,肯定能找到些好看的。” 两人又兴冲冲的往回跑,果然捡到了不少鸡毛,挑出了几根完整又好看的。 这是捡的,不是拔的。 240 杀鸡之仇 总之,玩的挺欢乐。 丁铛铛拿着几根漂亮的鸡毛玩的很开心,看看天色又无奈的扁扁嘴,说道:“岳舞哥哥,今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我明天就出不来了呢。” “嗯?怎么了?” “我是偷跑出来玩的,被他们知道了的话肯定不放我走了。咱们明天见吧,明天我还来这里。” “好啊,明天见。” 丁铛铛放出飞剑急急忙忙御剑冲向御兽天宗的山门,今天已经玩的忘了时间,被人发现的话不仅仅明天出不来,只怕以后都要出不来呢。 看着丁铛铛消失在视线中后,岳舞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铁鸡兽们身上,口中念念有词,催动御兽咒语,想把那只中了招的铁鸡兽召唤出来。 可气的是,念了好多遍也没见什么反应。 假货? 两个金币买过来的镇山之宝果然不靠谱啊! 过了很久,才见一只公铁鸡兽探头探脑的出来,让岳舞精神一振。 有戏! 这只铁鸡兽看着确实有些面熟····鸡熟。 御兽咒显然有距离的因素,越近掌控力越强,指挥起来越得心应手。 岳舞信心大增,耐心的把这只铁鸡兽招到面前,远的时候它还缩头缩脑犹犹豫豫,近了后直接亲昵的蹭了蹭他。 岳舞让它伸伸腿弯弯腰,摇摇屁股晃晃脑,看着星星下个蛋,这只公铁鸡兽果然很听话的抬着头看着黄昏的天边蹲着下蛋。 能不能下出蛋再说,这听话的劲比养狗舒心多了。 如果把这满山的铁鸡兽都整这么听话,哥们也是个养鸡大王。 为了验证御兽之术掌控的程度,岳舞又让它伸着脖子躺下,抽出一把砍刀慢慢割它脖子放血,这只铁鸡兽虽然非常恐怖但就是没有挣扎,一直到血放干都没有挣扎哪怕一下,完全是引颈就死的状态。 御兽之术竟然恐怖到这种程度让人毛骨悚然,不愧是御兽天宗的镇山之宝啊! 妖兽只要被御兽之术掌控,比奴隶还听话,生死全是主人一句话。 这是御兽天宗立宗的根本,果然不同凡响。 岳舞替这只为他的御兽之术默默奉献生命的铁鸡兽叹了口气,然后把它身上漂亮的羽毛都拔了,明天给丁铛铛玩,然后切下一条腿烧烤。 公铁鸡兽比鸵鸟还要大,一条腿肉已经很多了,只是···· 肉实在太硬了,怪不得叫铁鸡,真不好吃。 铁鸡兽的肉要是好吃早就被猎杀干净了,不好吃反而侥幸的存活了下来,世上的事总是这样玄奥。 岳舞不死心,等天黑了又摸进铁鸡岭转了一圈。 天黑了后整个铁鸡岭都安静了,鸡这玩意都是夜盲症重症患者,铁鸡兽也是鸡,到了晚上蹲着动就不动,冬眠了似的,不少妖兽摸黑上山悄悄拖走几只都没见怎么挣扎。 岳舞则是摸了一窝蛋,每个蛋都有海碗大,又挑了两只孵出来没多久的小鸡,毛茸茸的也有好几斤肉,烧烤起来倒是鲜嫩可口了。 一大早被满山的鸡鸣声惊醒,不少摸黑上山偷鸡的妖兽灰溜溜的陆续跑下来,整个铁鸡岭再一次热闹起来,公鸡们耀武扬威的晃荡起来,也不知道一晚上少了多少,但根本看不出来。 以铁鸡兽的繁殖速度,一晚上被偷的数量远远赶不上他们下的蛋多,族群反而越来越庞大。 丁铛铛居然没有来。 以她的性子能过来肯定是会来找岳舞拔鸡毛玩的,来不了显然就是被看住了。 岳舞倒也没心思想这些,满脑子都是怎么驾驭铁鸡兽。 御兽符需要用意念刻画,消耗的是精神力,精神力消耗掉后恢复比较缓慢,但也是会慢慢恢复过来的,岳舞感觉自己昨天消耗的精神力微乎其微,于是一连刻画了好几道御兽符,悄咪咪的摸到那些落单的公铁鸡兽附近把它控制住,一只又一只的召唤出来。 半天下来,他面前一字排开站了七只雄赳赳的公铁鸡兽,跟威武的士兵有得一比。 最重要的一点是,绝对比任何士兵都要听话。 打仗嘛,你们带兵我带鸡,不定谁玩得过谁。 岳舞玩性大起,骑到其中一只铁鸡兽背上让它跑起来,骑着也能跟奔马似的,甚至还能扑腾着低空飞一段。 但铁鸡兽耐力不够,驮他一个人很快就没劲了,轮着骑倒是正好。 正玩得嗨,忽然一支利箭呼啸而来一箭射中了岳舞的座鸡,铁鸡兽一声怪叫剧烈的扑腾起来,把岳舞甩了下去,挣扎几下就栽倒在地。 这世界的箭可不是普通的箭,好弓配上好箭的话再由高手射出,杀伤力非常大,速度和穿透力相当强,射杀地阶甚至天阶都有可能。 岳舞差点中箭,摔在地上缓缓爬了起来,眼中充满了怒火,冷冷看向对面的几个人。 领头的一人手里拿着一把弓淡淡的看着岳舞,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抱歉,没看到有人。” 你瞎的吗? 这么大一个人骑在一只鸡上你说没看到有人? 这是骂你大爷不是人呢! 甚至他身后有两个人拔出刀缓缓走过来,说道:“这是我们的猎物,让开。” 这是人多欺负人少。 而且明显是试探,只要岳舞怂了,他们的行动就会更大胆,如果是硬茬,哈哈一笑,误会啊误会······ 岳舞往后退了一步。 总不能因为一只鸡就杀人吧? 得积攒足够的怒火才能爆发。 果然,这些人见岳舞怂了都露出轻蔑的笑容,拿着弓的那人也缓缓放下了手,拿着刀过来的这两人压根不理睬地上那只铁鸡兽尸体,目光扫向一字排开站在岳舞身后的六只铁鸡兽。 “你养的?” “嗯。” “傻的吗?养鸡玩。” “我看多半是个无聊的大少爷,肯定是很有钱的那种。只有这种有钱人才会这么无聊,抓回去当个肉票肯定能弄到不少钱呢。” “我看行,每天拼死拼活狩猎妖兽弄不到几个钱。” “先搜他身。” “小子你别动,让大爷搜一搜,你放心,大爷们只要钱不要命。” “你大爷我要命。” 岳舞抽出大斧劈头抡了过去,一斧把这家伙的脑袋劈得稀烂。 “大胆!” “竟敢杀我神鹰猎妖队的人,此仇不死不休!” 神鹰猎妖队啊? 果然不是好鸟。 “杀我鸡,此仇不共戴天。” 241 叫梨花的男人 很多江湖仇怨都是因为很小的事引发的,甚至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引发了大仇怨。 岳舞本就烦鹰这种东西,你偏要叫神鹰猎妖队,而且他被神鹰猎妖队的连累暗算过,虽然只是个误会也得很不爽,账还是会被记在神鹰猎妖队头上的,这回你们不仅杀鸡还想要绑架勒索,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一斧子劈死了一人,岳舞又去杀另一个,这个活的见岳舞如此生猛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 原本以为是个怂货,想不到撞上一个狠人,直接就下死手,太没有武德了! 江湖规矩,怎么滴也得掰扯几句再动手啊! “救我!” 这人根本不敢跟岳舞对战,转身就跑,他那几个同伴纷纷跑过来救他,持弓那人再度拉弓搭箭一箭射来。 这人的箭又快又准,显然是个地阶高手,被他的箭锁住连躲避都很难。 岳舞还真没跟箭术高手对战过,斧面一翻挡住了这只箭,竟然震得手臂微微发麻,箭矢弹起,他用斧柄来了个击球,准确的击中了箭尾,那箭一个加速射中了那个逃跑的家伙。 赶过来救援的三个人见同伴已死,手持武器围上了岳舞。 “这小子太狠了,动手就杀人,绝对是个魔道中人。” “我看这人多半就是个化形的妖魔,哥几个今天要斩妖除魔维护天下正道。” “没错,这种正义之举我辈舍我其谁!” “斩妖除魔义不容辞,我们必须联手斩杀此獠,怨不得我们以多为胜了。” “没错没错,这样的妖魔人人处之而后快····” 这三人围着岳舞叽叽歪歪又谁也不肯先上,装模作样的攻击,只是想要扰乱岳舞的心神给使弓那人创造射杀的机会。 这样的配合他们用过很多次,回回都成功。 岳舞很快判断出这队人只有使弓那人是个地阶,这些人不过只是玄阶中后期而已,一声喊令,六只铁鸡兽扑腾着往那弓手冲去,翅膀展开面积很大,完全把这一边隔阻开。 “小子,还敢杀我神鹰猎妖队的人天下再大你也寸步难行。” 弓手见岳舞玩的这么狠已然大怒,一边往前冲一边连连拉弓射箭,接连射死了六只铁鸡兽,铁鸡兽中箭落地,视野才豁然开朗,但他那三名手下也已经被岳舞砍杀了两个,仅余的那一个胆色尽无,疯狂逃跑。 “梨花快救我!” 梨花? 你一个大男人叫梨花? 岳舞有些古怪的看了那弓手一眼,手上动作一点没慢,赶上一步又是一斧劈倒了他。 如今他杀地阶以下很顺手,没人是他一合之将。 至于地阶嘛,比划过才知道。 梨花冲到岳舞面前时他的五个手下已经一个不剩了,怒火让他姣好的面容都变得狰狞起来,这五个手下还是很好用的,很听话,又很会配合他的射术,忽然全都死了让他很有些接受不了。 但他再自大也看出了岳舞是个真正的狠人,而且还是个不好惹的狠人。 怒火这种东西只能向弱者发泄,遇上了狠人不忍也得忍。 他强压着怒火说道:“兄弟,多大一点事,用得着这么狠嘛,一下杀了我们五个人。” 岳舞指指满地死鸡:“你杀了我七个,还欠我两个。” 这个叫梨花的男人差点一口气噎死:“人命和鸡能一样吗?” “你这五个人在我眼里连鸡都不如。” 这五个死鬼在岳舞眼里确实连鸡都不如。 鸡好歹能杀了吃肉,人行吗? 何况这些铁鸡兽是他忠实的卫兵,这五个死鬼比得了吗?! 岳舞霸气的摆了摆大斧,你丫的一个弓手躲的远还有点威胁,跑到眼前来就别想好了,“你家里还有谁?” 梨花一怔,下意识的说道:“在下年前刚刚成亲····” 岳舞点点头:“杀了你后还缺一个,回头再去杀你婆娘补上。” 梨花顿时大怒:“你杀我可以,杀我娘子休想。” 原来还是个老婆奴。 “你猜我会不会找你家娘子赔这一条命?” 梨花紧紧握住手里的弓,做着随时搭箭的手势,但他面对岳舞没有把握,很没有把握。 他感觉一向很灵敏,因此避过很多危险,这一次应该也不会错。 自己如果不敌被杀也能认了,但这家伙如果还去找他家娘子的话,就很揪心。 看这家伙疯魔的样,这种事多半干得出来。 他那个细皮嫩肉的娘子落到这种人手里想想都头皮发麻,绝对生不如死。 这种险他终于还是没敢冒,缓缓说道:“我可以赔你两只鸡。” 他们两夫妻的命只值两只鸡,想想都憋屈。 认赔啊? 认赔就好说了。 面对一个高明的高手岳舞心里也不是很有底,能不动手自然也不想冒险,随口说道:“一只鸡一百金币。” 不是想绑架你大爷吗? 大爷也让你尝尝被勒索的滋味。 梨花脸皮抽了抽,摇了摇头:“我没这么多钱。” “可以以物抵。” 梨花说道:“我身上的钱加起来也不到一百金币,也没有值钱的东西,这把弓更是死都不能离手。” 岳舞问:“没有妖丹吗?” “有。” 梨花说道,“妖丹倒是有不少,但得有人买才能变成钱,一直都没有遇上买妖丹的人,你要吗?” “三阶妖丹一个金币一颗,大量收购。” 半个金币一颗就说不出口了,毕竟这里确实要贵不少,一个金币已经是地板价了。 梨花脸色一喜,从行军包里倒出一大堆妖丹,其中居然还有一颗四阶的妖丹。 他这样一个高明的弓手猎杀妖兽确实比较容易,但获得妖丹后卖不出去也就砸手里了,岳舞愿意要妖丹自然是大喜过望。 虽说世面上妖丹的价格要贵很多,但没人要就是一文不值的东西,一个金币能用三阶抵账很不错了,何况还有一颗四阶妖丹。 梨花手里所有的妖丹再补上些钱,总算凑够了两百金币,他不由长长松了口气。 最近太顺,人也飘了,终于踢到了铁板上。 这毛病得改,以后还是得低调再低调,不然都难以活着回家和安心过日子。 岳舞自然不会放过自己的战利品,把那五个死鬼也搜刮了一番,又得到了不少妖丹和财物,颇为满意的拍屁股走人。 一场血腥厮杀又这么草草结束了,丢下的只是五个弱者的尸体。 岳舞对这一趟的意外收获很满意,看来铁鸡兽这玩意很值钱嘛,再去弄一批出来。 242 鸡多势众 铁鸡兽属于几乎没有任何智商的妖兽,御兽符用来控制铁鸡兽相当容易,只要你能刻画出多少御兽符就能奴役多少铁鸡兽。 岳舞玩得不亦乐乎,再次离开铁鸡岭时已经带了十只铁鸡兽。 如果能用铁鸡兽碰瓷的话,真能发大财,一只一百金币,数钱能数到手抽筋。 但那种事可遇不可求。 二阶的妖兽岳舞已经完全看不上眼了,虽然他目前属于很有钱的状态,但想想有那么海量的妖丹得买,整个人又都不好了。 有再多的钱永远都是穷人,越发得拼命搞钱。 这回倒是没有太过招摇,骑着铁鸡兽到了万兽谷外的坊市,十只铁鸡兽老老实实的排成两排蹲在他身后,相当的拉风,立马有了很好的广告效应,轰动一片。 公铁鸡兽确实很好看。 这么老实的铁鸡兽群更是绝无仅有。 然后他写上一个广告“一个金币无限收三阶妖丹,一百金币收四阶妖丹”。 “一个金币收三阶妖丹?疯的吧!” “是啊是啊,前几天有人八个金币卖出去了两颗三阶妖丹呢,一个金币鬼才会卖。” “四阶妖兽才一百金币也好意思说的出口?我呸!” “嘘!禁声。” “嗯?干嘛?” “没看到那些铁鸡兽吗?” “不就铁鸡兽嘛,这玩意我都懒得杀。” “你傻啊!看不出人家是御兽师吗?” 一提到御兽师顿时安静了不少,毕竟御兽师是御兽天宗的特产,就算野路子御兽师也不太好惹,不定人家就有一只厉害的妖宠能秒了你。 “一个能同时驾驭十只铁鸡兽的御兽师已经很可怕了,千万不要招惹他。” “是啊是啊,铁鸡兽虽然不值一提,但能同时驾驭十只铁鸡兽的御兽师真没见过,至少说明人家有足够驾驭厉害妖兽的实力了,惹不得惹不得····” “只有的人确定大有背景,再不济直接去御兽天宗也会立马被收入门中。” “小点声,御兽天宗最近伤亡惨重。” “嗯?御兽天宗伤亡惨重跟这事有什么相干?” “御兽天宗伤亡惨重自然想大量招人补充啊,以前抢着上门拜师的这回全都跑的无影无踪,你说御兽天宗能高兴吗?人家不高兴你还提人家,不是自找麻烦嘛。” “对对,一个字都不要提,免得人家一个不高兴把火气发我们头上来。” “说的貌似很有道理,那就不提吧。” 这些人离岳舞越来越远,远远的窃窃私语,就是没有任何人愿意一个金币卖三阶妖丹。 岳舞倒也不急,这是项长期的大生意,急也急不来。 想要在万兽谷收到大量妖丹必须把价钱压下来,不然抢也来不及他花的。 不想这个时候有人大喊:“五个金币收三阶妖丹!那边只有一个金币收,我这里五个金币,错过了绝对后悔一辈子。” 竟然冒出来一个抢生意的,岳舞看过去,是个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还挑衅的鄙视了岳舞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讥讽。 傻的吧? 平时三阶妖丹的价格在十个金币左右,你一个金币收鬼才会卖给你? 趁这个机会五个金币收一波回头卖八个金币也能大赚一笔。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发财的机会。 果然,这么明显的对比下他身边立马围上去一波人。 哪个猎妖者手里没一大把妖丹呢,但想要卖出去是个难题,需求量并不大,偶然才能遇上个把炼丹师来收妖丹,而且数量也不会多,甚至对品质的要求很高,运气不好根本卖不出去。 卖不出去又不想低价卖,这就是万兽谷目前妖丹的行情。 毕竟辛辛苦苦猎获三阶妖兽才能挖出一颗妖丹,卖便宜了实在不划算。 很多急着出手的猎妖者纷纷找上了那中年人。 妖丹自然也有品质区别,三阶前期的远远不如三阶后期的,中年人只挑了三阶后期的,连三阶中期的都不要了,很快收了好几百颗,然后就只能歇菜了。 应该是没钱了。 收多了压在手里也是个头疼的事,万一卖不出去就砸了。 不过他还是有点门路的,认识不少炼丹师,慢慢卖出这几百颗妖丹足够赚一大笔了。 中年人不收了后很多人刚刚闻讯赶到,好生失望。 万兽谷的猎妖者长年累月下来已经积累了大量的妖丹,谁都为这事头疼,只盼着自己能在别人之前卖出去。 这回希望又没了。 人多了心思自然多,岳舞的摊位前终于有人过来问询了:“你这里收的三阶妖丹不管品质吗?” 岳舞点点头:“我这里不管什么品质,只要是三阶妖丹一概都是一个金币。” 这人拿出一颗最差的三阶初期妖丹:“收吗?” 这样的妖丹根本卖不出去,别说十个八个金币了,白送给那些炼丹师都不要。 “收。” 岳舞给了他一个金币。 这人大喜,在自己的一堆妖丹里又挑出几颗最差的卖给他。 看热闹的人眼前都是一亮,好货可以存起来卖高价,差的赶紧出手才是硬道理,一个金币也是钱。 顿时,争先恐后的涌过来很多人,生怕迟了一步人家又不收了,连差的都卖不掉。 “不要着急,我这里有多少收多少,把队排好····” 不料又有个人大喊收妖丹:“三阶妖丹四个金币一颗,只收一百颗。” 丫的,又有抢生意的! 呼啦啦一下,岳舞面前的原本拥堵的人群转眼跑的无影无踪。 只有一百颗的名额,为了抢先卖出自己的妖丹打起来了。 平时那些炼丹师只收几颗甚至一两颗,品质还挑剔,价钱自然下不来,这回被挑起卖的冲动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场面混乱无比,就连那个收购妖丹的人也被打翻在地,甚至连行军包都不知道被谁趁机抢走了。 很乱呢······ 岳舞摸出一个从张三那里摸过来的瓜啃起来,幸灾乐祸的看着热闹。 哥们这场面才镇得住场面知道不,十只铁鸡兽呢,鸡多势众。 243 一枝梨花入墙来 原本这个坊市是由御兽天宗管理的,谁都不敢在这惹事,但最近御兽天宗在狗城打仗,投进去的人越来越多,这个坊市也就管不上了,秩序稍微有点乱。 但也仅仅是稍微有点乱而已,御兽天宗积威尤在。 闹腾了一阵,人流又慢慢回到了岳舞面前,很多人都挑出自己存货里最差的那一部分卖给岳舞,一个两个全都要,三个五个不嫌少,十个八个不嫌多,只要是三阶妖丹一概全收。 二阶妖丹也有啊? 也可以有,不欺负你,一个金币一百个。 二阶妖丹虽然作用不大,蚊子腿也是肉,有的话也可以有 岳舞拿着两个行军包,一个装妖丹一个摸钱,忙得不亦乐乎,反而是二阶妖丹收的更多。 三阶妖丹卖不卖还犹豫的话,二阶妖丹只要有绝对一股脑全都卖给了他,留着实在占地方。。 连着收了几天,岳舞忙得手就没闲过,行军包装满了好几个,而附近也聚集了不少不怀好意之徒。 “这家伙不像是御兽天宗的人哦!” “你傻啊!肯定不是御兽天宗的人。” “就是,御兽天宗的炼丹师也不可能收这么多妖丹,当饭吃吗?” “当饭吃一辈子都吃不了,除非整个御兽天宗上上下下每顿都吃妖丹,只怕也得吃几年了。” “御兽天宗的人又不是傻子,吃这玩意干嘛?特难吃。” “你丫的吃过?”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这么傻!” “我看你丫的就是吃过。” “对,我看你就是这么傻····” “今天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讨论他是不是御兽天宗的人是吧?” “肯定不是,不用讨论。” “你怎么这么肯定?万一是呢!” “说你傻你还不信,御兽天宗的人会用行军包吗?” “人家用乾坤袋····呃,这家伙好像一直在用行军包呢,果然不是御兽天宗的人。” “没见你这么傻的,到现在才发现。” “既然不是御兽天宗的人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下手了····” “不是吧!我们刚把妖丹卖给他又要抢回来吗?我们要这些妖丹屁用,又不当饭吃。” “你这么傻怎么修炼到地阶的?” “胡乱修炼啊,你不也是吗····” “我也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你想想,这家伙这么收妖丹说明他很有钱,还有很多钱,懂吗?我们不抢妖丹,只抢钱。” 岳舞很无语的看了这几个家伙一眼,居然就在自己不远处讨论抢劫自己的事,而且完全不在意会不会被他听到。 这操作是太聪明还是太蠢呢? 显然是故意的。 原来是五个地阶呢,怪不得这么肆无忌惮。 五对一,确实稳吃他了。 那个比较傻的又说:“既然要抢他赶紧下手啊!他在花我们的钱呢,好心疼!” “不要着急,抢劫可是技术活,方方面面需要考虑的事很多,哪能像你以为似的抄刀子就上?那是蠢贼,很容易阴沟里翻船的。像我们这样比较高级的人,一定要力求稳妥,不能冒一丝风险。” “抢个劫而已,想这么多干嘛?不抄刀子上抄拳头上吗?不够凶嘛,只怕抢不到。” “说你傻一点都不假,抢劫前一定要确保目标能抢才行吧?万一人家是个硬茬怎么办?抢劫不成反而送了命,冤不冤?”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确定好目标后就要先评估有多少成功几率,既然要动手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不然宁可不动手。” 抢劫有风险,抢劫需谨慎。 “道理是有道理,我们都五个人了,还能弄不过他吗?这都弄不过死了活该。我认为既然要动手就要干净利落的动手,婆婆妈妈要不得。” “什么叫婆婆妈妈?我们这是力求更加稳妥。” “对,抢劫是有风险的,尤其是地阶以上谁没点压箱底的东西保命呢?万一人家手里有大杀器或者逃命秘技,只会白忙甚至把自己搭进去。再等等,我们还缺一个弓手,等人齐了就动手,一举拿下,一旦动手必须让他没有一丝反抗的机会。” “没错没错,这小子肯定也是个地阶高手,人少了容易被他跑了。我们有六个人就可以分成三组,两个近身动手,两个随后堵截,两个弓手外围掩护,不管他多能耐都得死。” “别说出来啊,那小子好像已经发现我们了!” “你懂什么?我们就是故意让他听到的,这叫心理战术,直接吓死他,识相的话直接投降多好,省得我们动手。” “对,抢劫嘛,可以要钱不要命,除非遇上要钱不要命的····大家都是斯文人,打打杀杀多不好。”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他还在花我们的钱买没用的妖丹呢,我好心疼!” “你们看,这小子还这么淡定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岳舞确实也在打量他们,一边做着生意一边抽空观察这几个家伙,是不是有钱呢? 他不会主动去抢劫别人,但别人敢打他主意绝对不会手软。 哥们也缺钱,不好意思抢,缺的就是这种送钱上门的人,好歹都是地阶嘛,应该不会太穷吧? 这几个家伙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瘆得慌。 “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小子看我的眼神让我心里发毛哦!” “我们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一个毛小子?怕个鬼!” “来了来了,诗人来了!” “哈哈,我最喜欢他这句一枝梨花入墙来,太有诗意!” “对对,一枝梨花入墙来,特别有意境,一看就是大诗人····” 这几个家伙兴冲冲的看向过来的一个男人,岳舞目光也跟着看过去,差点笑喷了,这不就是那个叫梨花的弓手吗! 他不是名字叫做梨花,而是因为这句诗被叫做了梨花。 很多人行走江湖并不愿意被人知道自己的底细,经常使用假名,甚至直接取个外号,隐藏自己的真实姓名,免得被仇人寻到蛛丝马迹报复到家人身上。 这个梨花显然就是一个特别在意他老婆的人,绝对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真实的姓名,用一句意境不错的诗代替自己的名字,显得高雅而与众不同,确实别有一番味道。 一枝梨花入墙来。 结果被叫成了梨花。 “梨花你总算来了,我们找到了一只肥羊呢,就是收妖丹的那小子,铁定肥。” “你给看看,值不值得动手,你眼神一向好······” 梨花看到岳舞时眼神一眯,熊熊怒火立马被点燃了,他这辈子都没有那么憋屈过,竟然被人抢了。 当时在野外他一个人没有把握对付岳舞,现在嘛,他又有了五个同伴····· 怎么又是五个?! 梨花忽然不自信了,为什么刚好又是五个? 就算这五个比那五个死鬼厉害的多,全都是地阶,但他觉得很诡异,为什么偏偏又是五个? 岳舞笑眯眯的打量了他行军包的位置一眼,不知道这家伙腰包是不是鼓一点起来了? 不过才过去几天,正常来说应该不会太富裕吧?真有些失望。 梨花被他诡异的笑容看得心里直突突,莫名一阵心慌,越发不自信了。 “梨花,我们六个人呢,收拾他一个手到擒来······” “这是我····朋友。” 梨花不得不说岳舞是他朋友,如果说是仇人的话,更没有不动手的理由了。 仇人还不动手,立马会怂到没朋友。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朋友?” “既然是梨花的朋友也就是自己人了,散了散了。” “好失望,我最近好穷呢,又没钱分了。” 梨花瞪了这个傻子一眼,说:“就当我不在,你们想动手只管动手,跟我无关。” “梨花你别生气啊,我说着玩的。” “我说认真的,你们动手吧,我先回避一下。” 梨花转身就走了。 因为是朋友而回避算不得怂了吧。 244 划时代的巨人 这就尴尬了。 这五个人面面相觑。 好不容易等来了帮手,结果人家说是他朋友,一时间都有些回不过神。 “还抢不抢?” “你傻的吗?既然是梨花的朋友肯定不能抢了。” “他不是说当他不存在吗?我们就当他不存在呗,抢了再说。” “你真傻的吗?” “不傻啊,是你们非要说我傻。” “跟傻子没法沟通,怎么办啊?” “散了散了,还没吃饭呢。” “老地方,老地方喝一杯,这个不抢重新换一个嘛,最近真的挺穷。” 这几个人一哄散了,只有那个傻的还不肯走,反而认真的上上下下打量岳舞。 岳舞忙里偷闲的看了他一眼,随口问:“你想一个人动手吗?” “我才没那么傻。” 他笑说,“我早就发现你这人····不简单了,肯定不好对付。何况我这人从不抢劫,是他们非要拉我过来凑把手的。” 落到了不良的圈子学不了好,很容易会被拉下水。 这位就是落进了不良的圈子不得不装傻充愣的人。 岳舞倒是没发现这人才是个真正的聪明人,或者说大智若愚类型的人,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既然你没想打劫我还在这里干嘛?” “我想跟你好好探讨一下御兽之术。” 他看着岳舞身后蹲着的那些铁鸡兽若有所思,又说道,“我也是个兵家人,也跟你一样修炼成了御兽天宗的御兽之术,原本以为这世上只有我一个这样的人,想不到你也一样,所以我们得好好探讨探讨这个问题。” 探讨个毛线! 岳舞真没想到这家伙一个兵家人居然修炼成了道家的功法,这不是个奇才吗?! 这可是跨行业的巨大成就啊! 划时代的巨人。 他本人肯定不是什么奇才,他本就会道家功法,学会御兽之术很正常,跟人家没得比。 一个被人认为比较傻的人反而是个奇才,这世界透着诡异,谁又能分得清谁才是藏着的那条龙卧着的那只虎呢。 “当时呢,我也就是无聊玩一玩,随便练练,其中虽然有些难度,想不到的是竟然真的成了。” 说到这里他颇为得意,又说,“只是····我遇上了一个大难题。宠物袋是道家专有的东西,我没法打开,妖宠装不进去,只能放养在野外。妖宠在野外时不时会被其他妖兽袭击,经常受伤,甚至被咬死。这个问题让我特别烦恼,你是怎么解决的?” 你丫的是来开学术研讨会的? 岳舞指了指身后的铁鸡兽们。 他看看铁鸡兽直摇头:“我现在已经能御使三阶妖兽了,对二阶妖兽没多大兴趣。二阶妖兽战斗力不够,而且素食性妖兽攻击力也不够,很难在战斗力起到作用,反而容易让自己分心,不太好吧?” 岳舞懒得搭理他。 这家伙又一拍头,恍然大悟,自己就脑补上了:“有道理有道理····你说的太对了!如果是素食性的妖兽完全可以带在身边,就不会有死在野外的风险了。跟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岳舞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家伙确实是个奇才,属于能举一反三的聪明人,脑补能力很强。 “对了,我叫唐嘟嘟。” 唐嘟嘟? 岳舞差点喷他一脸口水,你一个大男人叫这样的名字也不怕臊得慌! 不过,既然有叫梨花的男人,叫嘟嘟的男人好像也说得过去。 多半也是假名。 “我叫····岳舞。” “回见,我先去糊弄一下那些家伙。” 这个唐嘟嘟没有在他摊位前多做停留,急急忙忙的往一个他们所谓的老地方酒肆走了,随后出现的是那个叫梨花的弓手。 “我没有想帮你什么,是他们误会了。” 他走到岳舞身边说道,“其实我更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确认一下我当初的选择是不是正确。” 他是预感自己玩不过岳舞才认怂的,但这种预感也只是预感而已,万一预感不准亏大了,心里自然不甘心,特别想知道岳舞的底细。 自己上手有风险,他不介意那几个同伴试试岳舞,偏偏那几个家伙误会了。 或者说,也怂了。 懒得跟穷鬼说话。 这家伙身上没多少值钱的东西了,实在提不起兴趣理他。 “你也可以试的,只要把钱准备好,我保证不打死你。” 他冷哼一声,又压低声音说道:“你我之间的事不要说出去,否则不死不休。” 这是严重警告。 如果岳舞说出他认怂赔钱的事就会让他颜面扫地,在这一带也就不用混了。 打人脸跟要人命是一样恶劣的行为,只会是不死不休的场面。 岳舞看了他一眼,很有想笑的冲动:“一枝梨花入墙来?” 说到诗句他颇为傲然,宋国文风鼎盛,自己能独创一首诗绝对是相当骄傲的事,尤其是意境高远让人回味无穷的好句,足以青史留个名。 而且,宋国虽然文风鼎盛,但文武双全的人少之又少,他就属于文武双全的人之一,文人里的高手,武人里的诗人。 多么骄傲的一件事! “在下这一句诗感觉还是很不错的,意境悠然,颇得赞誉,灵感来源于我家院墙上就有这么一枝梨花悄悄探进了头。” 岳舞眼神古怪的看着他,问:“你知道一树梨花压海棠吗?” “知道,怎么?” “你猜。” 他细细品味了一番,脸色顿时不好了,气得他翻手握住了他的弓,连手都发抖,恨不得把岳舞当场射成马蜂窝。 “你在侮辱我!” 这是奇耻大辱。 “赶紧回家看看,你那个新婚的美娇娘是不是被一个老头压着,多半准。” 他翻手夹住了一枝箭,差点就想对着岳舞的脑门拉上一弓,微微闭眼寻思着些什么,怒哼一声,匆匆而去。 是往万兽谷外去,显然真的要回家看看了。 世上的事有时候总是透着诡异。 245 没招你没惹你 万兽谷这里汇聚了附近几个国家大量的猎妖者,其中不少人都是地阶以上。 地阶以上的想要更进一步在修炼上需要海量的资源,就算在自己的家族里是个开山祖师,那也只是在自己的后辈面前装个高深而已,一样要出门赚钱。 为了自己的修炼,甚至还要养着一个家族,地阶的战力根本闲不下来。 一个小家族的收入能维持后辈们的正常修炼和开支就不错了,常常还需要啃老。 所以,地阶以上很少在家里蹲着的,那几乎就是等死的节奏,后辈跟你讨点钱讨点修炼资源你好意思说没有?老脸往哪搁! 即使赚不到钱地阶也不会长期在家呆着,出门打工是必须的,只不过层次会更高。 地阶以上最能赚钱的工作其实就是猎妖,不仅能赚到钱还能在猎妖的过程中不断增加战斗经验,越来越强。 在后辈面前是高高在上的老祖,出门在外不定有多艰难,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甚至活得卑微无比。 这些猎妖者回到自己家里多半一个个风光无限,吹嘘着自己在外面混得有多好,但在这万兽谷里可能只是苦苦求生的蝼蚁之一,想要得到别人一个好脸色都难。 由于所属的国家不同,万兽谷里的猎妖者很自然的分成了不同群体,甚至同一个国家里还会有很多支不同的猎妖队,猎妖队之间相互竞争,甚至结下了很大的仇怨,形式错综复杂。 唐嘟嘟这几个人自然属于神鹰猎妖队。 在万兽谷里的神鹰猎妖队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不想因为国籍纠缠的猎妖者们都喜欢参加神鹰猎妖队,一起对付妖兽就够了,人和人之间还互相折腾,累得慌。 因此也成就了万兽谷神鹰猎妖队的强大,早已是万兽谷里最强大的猎妖队之一,汇聚了大量的地阶高手。 这几个人都是老牌地阶高手,不定谁回了家就是个祖宗辈,但地阶以上已经很难从容貌上判断出真实年龄了。 唐嘟嘟则是属于年轻才俊,是这些人里最小的一个,赶到一个酒肆时那四个同伴都已经在等他。 “试探出来了吗?” 唐嘟嘟摇摇头,说道:“那小子是个老江湖,老辣着呢,我看不宜交恶。” 其中一个缓缓点头:“那小子多半是某个炼丹师组织的人,不然收购这么多妖丹干嘛用?吃又不好吃。我看不如趁早把咱们那些妖丹全都卖给他算了。价钱低是低了点,问题是量大,卖了干净,大家都能分到不少钱,甚至可以回家好好享几年清福。没赚到多少钱好几年躲着不敢回家了,一大堆儿孙跟你伸手呢。” “是啊,整天打打杀杀的很累人,需要劳逸结合。忙了几年就买了几颗丹药吃了,修为也没涨多少,还要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我是一有钱就让人带回家去,免得自己忽然死了白白便宜了别人,这回分到的钱多的话也想休息一阵。” “你们想多了,就算分了钱也不一定走的了,上面最近好像要有大动作。” “什么大动作?” “不清楚,只是我的感觉。” “我感觉梨花那小子有些不对劲啊!” “是啊,梨花那小子肯定有些不对劲,他怎么会有那么个朋友?根本没听说过。” “里面肯定有古怪。” “前几天他那几个手下好像失踪了······” “别扯那些无关紧要的,首领让我们查一查那小子的来历,我们这算是查清楚了没有?” 几个人又面面相觑。 查清楚了吗? “怎么回复首领?” 唐嘟嘟说道:“首领也是很想把妖丹都卖出去换成钱的,他让我们来查查无非就是怕那小子来路不明而已,牵扯上某些邪术什么的。我们跟他说那小子没问题,大家就皆大欢喜了嘛,妖丹换成钱,人人都能分到不少。” “就是就是,还是小唐聪明。” “除非有不想分钱的傻子,有吗?” “你这么傻都想分钱····” “老东西,你怎么见谁都是说别人傻?不定大家觉得最傻的那一个人是你。” “我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别扯了,就这么说定了,回头去回复首领,把库存的那些破烂都卖掉,别想等什么炼丹师卖高价了。真遇上炼丹师才要几颗?回头不还有的事嘛。回头分了钱想回家的赶紧回家,最好悄悄的走,别说是我说的。” “那得抓紧啊!迟了我怕那小子没钱收咱们的货,真留着炒菜吃吗?” “走走,办正事要紧,没心情吃吃喝喝了。” 这几个人急急忙忙走了,赶在黄昏前带了一大堆的行军包来到了岳舞面前。 “岳兄,生意不错嘛。” 唐嘟嘟笑呵呵的凑过来,“我们关照你大生意了,有没有优惠价?” 岳舞翻了个白眼:“你们优惠我还差不多。” “我们的量真的很大,四阶妖丹就有十几颗呢。” 我滴个乖乖,四阶妖丹都有十几颗,存货真不少了。 “三阶妖丹起码有三千多颗,二阶的数不胜数,多到后来都懒得挖了,放不下,还要挤占行军包。” 岳舞淡淡说道:“这才几个小钱?” 这几个人都被他唬住了,这还是小钱!? 大宗交易嘛,根本懒得数,二阶妖丹都是按包算,三阶的勉强过下眼,四阶的才会数一数。 这一单生意下来,岳舞的摊子名声大噪,万妖谷里其他猎妖队也是争先恐后的接连来洽谈清库存事宜,零零碎碎的那些散客更是疯了一下抢着来出手,再也不管品质不品质了,卖了再说,不定回头就卖不掉了。 原本高高在上的价格彻底跌下来了,那个最先跟岳舞抢生意五个金币买了几百颗三阶妖丹的家伙满脸都是怒火,站在不远处杀父之仇一样死死盯着他。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你丫的才几斤几两! 岳舞压根懒得理他,是他自作聪明赔了,还能怨别人? 这家伙显然把自己整破产了,对岳舞的怨念相当的深,咬牙切齿的眼神里有刻骨的仇恨,瘆得慌。 没招你没惹你,只是你自己作死,怨我? 之后再也没人来讨价还价,不管好坏,三阶妖丹一个金币一颗不二价。 直到半个月后来找他卖妖丹的已经稀稀落落,很多还是新鲜出炉的一两颗,顿时让岳舞兴致缺缺。 看来这里的存货已经见底了,需要过几年再来。 倒是唐嘟嘟常常等着他收摊拉他一起喝点小酒探讨一番御兽相关的学术,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唐嘟嘟把他当成天才请教,其实岳舞只能装个高深,都是唐嘟嘟他自己脑补,他反而学到了不少东西 246 百年难得一遇的大肥羊 妖兽浑身都是宝,皮毛肉等等几乎连骨头都能被人类利用起来,妖丹只是其中之一。 岳舞只对妖丹有兴趣,但又毫无兴趣为了妖丹和妖兽拼死拼活,能用钱解决的事何苦去冒险。 既然收不到多少妖丹了,他也没兴趣继续留在万兽谷了,和唐嘟嘟再次喝了点小酒后顺便告个别,回到摊位后原本想带上鸡群连夜走人,才想起鸡这玩意夜盲症实在太严重了,晚上根本走不了路。 又得在鸡窝里挤一晚上。 没想走的时候不会想这问题,一旦起了走的心思就有些归心似箭了,一晚上都不想在这多待,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呢。 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十万金币的人,看着实在让人心动。 也许就因为盯着岳舞的人实在太多,反而谁也不敢轻易动手。 巨大的诱惑面前,即使这个坊市有些规矩存在,但如今御兽天宗根本管不上这里,很多人的心思自然也会野起来。 杀个人抢一把,可能一辈子都逍遥快活了。 岳舞的心思也野起来,钱花出去那么多,是不是该赚回来一些呢? 今晚明月当空,风轻云淡,无心睡眠。 岳舞摸出一大把金币坐在鸡窝里数钱玩,惊讶的发现这一把金币属于好几个不同的国家铸造。 虽然金币是不同国家铸造,份量和大小是一样的,只是上面的图文和文字不一样,标注了铸造的国家。 这些诸侯国还算实诚,不肯在这个问题上丢人。 诸侯国拥有铸币权,金银是硬通货,只要哪国不缺斤少两铸造的钱币确实流通无碍,而银票则要分国家了,而且基本也只能在普通人之间流通,高阶修炼者都有储物包,反而只认金银。 高阶修炼者常常跨国活动,来来去去的把各国的钱币都混淆在了一起,几乎每一把钱都是不同的国家铸造。 只要不缺斤少两的离谱,其实谁也不会太在意这个问题。 数钱是很享受的事,记得当初一个月才赚那么点铜板每花出去一个都捂到发热,如今拥有这么多金币反而没了感觉,从来没有拿钱玩过。 貌似对钱的欲望减退了? 或者只是要忙的事越来越多,连数钱的时间都没有了。 人总是越缺什么才会对什么越渴望,岳舞不缺钱了,单纯对钱的欲望确实很低。 钱这东西不过是交易货币而已,本身没什么价值。 他的欲望减退并不表示别人对钱的欲望减退,埋伏在暗中盯着他数钱的眼睛越来越多。 钱这东西哪个世界的人都会疯狂,金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万万不能。 很多人修炼到玄阶后跟着出来冒险,无非是为了赚点钱,九死一生的其实又赚不到多少钱,修为低地位自然也低,干着牛一样的活拿着买草料的钱。 玄阶的人独自猎妖是很危险的,只能加入猎妖队从底层做起,慢慢混下去,能熬到地阶的少之又少,运气好了一个月才能分到几个金币,运气不好连命都赔进去。 这么多的金币对这些猎妖队的探子们来说诱惑实在太大了。 也许这回能分多一点了吧! 他们急急忙忙的回去汇报情况,甚至把队伍里的高手带过来亲眼目睹一番。 好多金币啊! 值得抢一把了。 钱这东西如果没拿出来谁也不知道别人身上有多少,就算想抢劫的人也不会费劲乱抢一气,只有钱财露了白的人才能坚定抢劫之人的决心。 岳舞早就是万兽谷里的名人了,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还有多少钱,抢一大堆妖丹回来也没有任何作用,只能派人盯着他,等着他露底的时候。 这不,终于等到了。 花出去那么多,竟然毫不在意,可见他还有更多的钱,绝对是只百年难得一遇的大肥羊。 黑暗中汇聚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似乎都有些骚动起来,随时都有冲上来哄抢的趋势。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想来个先下手为强。 有个强壮如牛的大汉大步走向那处鸡窝,但他每踩下一步大地似乎都震动了一下,修炼的应该是土系功法,借用大地之力震慑宵小,地阶以下的人都下意识的往后退,只有地阶以上的人受到的影响才比较弱。 原本很多想冲上去的人被他的脚步一震反而往后退了,顿时心生寒意。 “他是谁?” “你连他都不认识吗?连横,七狼猎妖队的连横。” 这个七狼猎妖队的连横一出来直接划出了一个圈,这是地阶以下的人没资格出手的意思? 岳舞看看这人,还认识,是一个猎妖队的队长,和他做过一笔价值两千多金币的妖丹生意。 至于是什么猎妖队,还真想不起来,七狼猎妖队吗? 这是想直接开抢吗? 这个连横给了岳舞很大的压迫感,这个人起码也是地阶后期的修为,岳舞如今修为大涨,还真想会会地阶后期的高手,反正今夜有点无聊。 能做到一支猎妖队队长位置的人不会太笨,只要他破坏了某些规矩,他自己只怕也立马会成为被抢的对象,休想在万兽谷中安生。 “兄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但万兽谷是有规矩的地方,禁止人类相互残杀。你这样做只会引起我们人类之间的血战,不可取。” 这个连横原来是来训斥岳舞的,这就尴尬了。 总不能说我就是想要引起一场血战吧?谁让这些家伙天天盯着自己呢,不收拾收拾以为哥们没脾气。 岳舞只好说:“我就是数数还剩下多少钱,明天就回家了。” 连横虎目瞪着他,喊问:“还剩下多少?” 岳舞一怔,只好说:“只有两千多金币了。” 他又大声问:“两千多吗?” 岳舞点头:“是。” “明天一早你离开万兽谷。” 连横说完转身走了,头也不回。 意思很明显,谁对这两千多金币感兴趣的明天追着岳舞杀就行了,今晚不要在这里闹事。 这个坊市方便了所有猎妖者,这里的秩序这些猎妖队的高层一样要维护,一旦引起大混战很容易毁了这里,想要重建很麻烦。 离开万兽谷,爱怎么打怎么打去。 原本是无心睡眠想活动活动,这下闹了个没趣,岳舞顿时索然无味。 经过连横的出现后骚动的人少了很多,盯梢岳舞的人也散去了不少,但依然有几波人盯着他不放。 岳舞表示自己很无辜,是这些人不怀好意,管你坊市还能在不在,只要别人敢动手他就敢开杀戒。 247 大棒猎妖队 第二天一早,岳舞这只大肥羊不想走也得走了。 连横居然派了一队七狼猎妖队的人赶他出万兽谷。 是赶,不是请。 丫的,你这是想要拉仇恨吗? 岳舞颇为憋屈的骑着鸡,带领着雄赳赳的一队铁鸡兽离开万兽谷,很快又被人堵住了。 足有五六十人之多,领头的人他还认识,就是那个五个金币收了几百颗三阶妖丹的家伙。 万兽谷的妖丹行情彻底被岳舞毁掉了,他收的妖丹铁定血亏,对岳舞恨之入骨,每天都盯着岳舞的一举一动,等的就是这样的动手机会。 竟然能带这么多人来赌,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了。 “你知道你有多该死吗?扰乱市场行情,害我亏了两千多个金币。” 他做生意一向都很顺手,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把岳舞恨得牙根痒。 岳舞说道:“生意嘛,总有赚有赔的,赚了欢天喜地亏了哭天喊地是不对的,亏不起的人也就不配赚钱,懂吗?” “貌似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这人若有所思,转而又说,“一码归一码,这一单生意完全是你害的,责任在你,你必须赔偿我的损失。还有,加上这么多兄弟的辛苦费,您最少得赔偿我五千金币的损失。” 赔偿五千金币损失? 岳舞看白痴一样看着他,生意做到你这么不要脸也是少见,连雇佣打手的钱都要算上。 “你是不是想多了?” 这人阴沉着脸盯着岳舞:“什么废话我都不想听,今天你拿不出五千金币的话,我会查出你所有的关系,找到你所有的亲戚朋友,无论用任何方法都会凑足这笔钱。还是不够的话,男人全部卖去做奴隶,女人全部卖进青楼。” 闻言岳舞眼皮直跳,这家伙忒不要脸,自己做生意亏了本竟然怪到别人头上来,这种人绝对不能惯着他。 “兄台贵姓啊?” “崔,崔易寇,他们是大韩国的大棒猎妖队。” 大棒猎妖队? 真是有特色。 肯定没得谈了,岳舞打量了他身后那些人一番,地阶以上的一共有七个,其他的全都是经验丰富的玄阶猎妖者,这样一支队伍已经相当的强悍。 岳舞说道:“你们把妖丹都拿出来,凑个五千金币,我买了。” 这不就补上你丫的损失了? “你想什么美事呢!” 崔易寇怒道,“五千金币是你欠我的,跟卖不卖妖丹无关,这事没得商量。” 岳舞摇头:“我这也没得商量。” 崔易寇又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是报过名字了吗,吹一口?” “我是想说,我们崔家在大韩国是个大家族,想要收拾你,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都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不定谁逃得出谁的手心呢,大爷最近正在练如来神掌。”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马上让你后悔。” 崔易寇冷哼一声,问左右,“金队长,你们谁去拿下这家伙?我要抓活的,我要好好折磨他几天才能出掉这些天憋着的这口恶气。” “我来。” 一个长相凶悍的大汉拖着一条狼牙大棒走上来,“小子,不把钱交出来大爷一棒子把你打成肉泥,从你尸体上找钱也一样,说不定会更多,你不再想想吗?” 这些人里使用大棒做武器的人还真不少,怪不得要叫大棒猎妖队。 “你最好想清楚你自己的尸体能贡献出多少钱,这回凑不够五千金币给大爷压压惊门也不会有。” 岳舞冷笑着跳下铁鸡兽走到他面前,抽出他的大斧一晃。、 “来战。” 岳舞实力大涨后还没跟人好好打过架,既然这些棒子愿意来试手也就不客气了,抡着斧子冲上去砍杀,跟这个大汉激战在一起。 两人都是走刚猛的路线,大斧和大棒噼里啪啦的开打,相当的热闹。 岳舞使开断神斧斧法相当的狠辣,没几招后一斧劈在大汉胸口上,大汉仰天倒了下去。 大棒猎妖队正兴冲冲的给大汉助威,没想到忽然就结束了,顿时鸦雀无声。 “敢杀我们大韩国的人,大韩国跟你不死不休。” 这个崔易寇直接把私斗上升到国家层面,“你好像是梁国人,你们梁国人无故攻打我们大韩国犯上作乱还敢在这里杀人,罪大恶极,大家一起上,不用管什么江湖规矩。” 江湖规矩通常是单打独斗,那是人少的一方希望遵守的规矩,人多的一方很容易就会抛弃对自己没有好处的江湖规矩,大棒猎妖队怪叫一声,争先恐后的挥舞武器冲上来。 不过,冲上来的都是玄阶,那几个地阶并没有跟着上。 应该是想先消耗岳舞一番再寻机会出手,毕竟他们中数一数二的一个强者没几下就被岳舞砍了,颇为心惊肉跳,还需要缓缓神。 敌人这么凶猛自己贸然上去跟寻死无异。 果然,岳舞抡开大斧杀进这些玄阶堆里犹如虎入羊群,一斧子抡过去就能砍一片,根本没人能挡得住他的斧子,抡到武器上不是被打飞就是打断,阻挡不了大斧跟血肉之躯的亲密接触,所过之处血雨纷纷。 岳舞一个冲锋杀了他们个对穿,再杀回来时,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大棒们一哄而散。 乌合之众就是这样,一触即溃。 岳舞抡着大斧尽情砍杀,连带着崔易寇和大棒猎妖队那六个地阶也被溃兵簇拥着逃跑了。 他们显然没料到自己这么多人反而败得这么快,这个时候根本压不住阵脚了,人心惶惶,不逃也得逃。 岳舞杀得兴起,也懒得跑路,骑着鸡挥着斧追杀这些家伙,相当的顺手。 这个时候铁鸡兽们也发挥作用了,扑腾着翅膀老鹰一样扑上去纠缠这些逃兵,声势浩大,更吓得他们东奔西逃,被岳舞追上一个砍倒一个,顺手再摸个尸。 蚊子腿也是肉。 甚至有个地阶也被他追上,这家伙惊慌失措只顾着逃命,被他一斧劈中了脑袋。 地阶在黄阶眼里那是神一样的存在,在玄阶眼里高山一般,但同是地阶大家也就差不多了,如果更强的人杀地阶也是一样,如同屠狗,比鸡多蹦跶几下而已。 岳舞如今在地阶里也已经有了一席之地,杀一般的地阶并不难。 大棒猎妖队五六十人被岳舞一阵赶杀,活着逃走的不过十几个而已。 不少起了同样心思想对岳舞下手的猎妖队吓得够呛,很是庆幸大棒猎妖队先出的手,不然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那些埋伏着的人一溜烟,全都撤了。 248 灭国之战 在万兽谷厮混了这么久,回到军营感觉走进了不一样的世界一样,让人有些恍惚。 万兽谷完全是江湖气息,这里则是军旅气息充斥。 岳舞领着这群铁鸡兽回到了斥候营,才知道斥候营训练有成被拉上战场练了练,结果伤亡了好几十。 好生无语。 孟之欢也在伤员行列中,吓了岳舞一跳。 这家伙要是挂了真无颜见孟之羽了,看来对这家伙的关心不够,还要多看着他点。 张清这样的老油条则是屁事没有,盯着铁鸡兽眼睛发绿:“兄弟,你这是给我们送菜来的吗?” “对,炖汤吧。” 铁鸡兽这玩意也就这么点价值,给这些很难吃到肉的军士啃最合适,再硬的肉都能吃个干净。 这群铁鸡兽没怎么挣扎的被杀掉吃了肉。 回到军营睡觉很安逸,完全不用像在万兽谷时睡觉还要睁着一只眼,长久下来非常的累,好好睡了个觉,一身疲惫尽去,浑身都轻松。 第二天一早斥候营里又在热火朝天的训练,岳舞实在看不下去,晃荡着找到了岳二的营地。 岳二的营地里也在热火朝天的训练中。 最近跟仁川城的韩军基本就是互相练兵的状态,每天都打打闹闹,岳二这个营上去打过好几次了,死伤了两三百人。 因为不熟,谁死谁活岳舞不在乎,只要岳二没事就好。 说是一个都不熟也不尽然,胡耀就在岳二手下当兵,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获得了什么奇遇还是激发了潜力,竟然也玄阶了。 正常来说胡耀这样一个资质平庸又没有资源支持的人很难突破玄阶,这家伙居然也奇迹一样发展起来了,看到岳舞时还一脸的鄙视,颇为自傲。似乎是认为自己完全靠个人努力拼搏获得的成功,岳舞则是靠着有个好哥哥走了狗屎运,才能在军中厮混下去,远远不如他。 最看不起这种关系户了! 岳舞也懒得理他,毕竟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的人了,说多了浪费口水。 和岳二好好聊了聊,了解一番目前的局势。 张老三应该只是想拖住韩国在仁川城的兵力,雷声大雨点小,以练兵为主,把新兵练成精兵并不容易,付出一定的伤亡少不了。 随后去帅帐找张小三,却见他在马厩里发呆。 原本很多战马的马厩里显得空空荡荡,马匹并不多。 “小三,马哪去了?” “你回来了?” 张小三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好,喃喃说,“我也不知道去哪了,好多人都不见了,就连我二伯和五叔都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们,爷爷也不肯说。好像有很多事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张老三这支卫队好几千人呢,是他这么多年培养起来的心腹,应该都是太平军的人,这么多人能到哪去了? 应该是去了狗城。 狗城那边打得天翻地覆了吧? 让人头痛的是有御兽天宗这样的伞兵部队掺和进来,又来了离山剑宗这样的空军支援,对狗城的太平军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太平军能不能守住狗城确实不好说。 狗城一旦失守,也就表示张老三这支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队伍可能全都回不来了,其中包括他的两个儿子。 张三要不是负责屯田太过重要,只怕也得去。 甚至张老三他自己能有可能亲自跑去助战。 这个老家伙除了不让他当皇帝让人不爽外,人其实是很不错的,为了他的理想能奋不顾身,其实是个很可敬的人。 岳舞暗暗叹了口气,没和张小三纠缠,走进了张老三的帅帐。 卫兵并没有阻拦他,显然岳舞是被允许自由进出的人之一。 张老三站在一个巨大的沙盘前发呆,发现岳舞进来也只是微微抬了抬头,并没有说话。 沙盘就是附近的地形地貌,他盯着的正是狗城的位置。 “韩国以及被我们包围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出路,成了我们的瓮中捉鳖,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彻底拿下整个韩国。” 太平军这次的图谋竟然这么大,居然是要直接拿下一个国家,这是灭国之战。 其他方面的围堵是用什么方式岳舞并不清楚,这一带则是张老三的三十万梁国大军堵着仁川城,另一面太平军占领狗城,只不过计划还是出了岔子。 如果狗城只有防御韩国的军队应该绰绰有余,却没料到御兽天宗会直接大规模残余进来,甚至把离山剑宗也拉进来,就很头疼。 狗城的战斗越来越白热化,太平军也只能不断的紧急调派各路人马支援,形成的互相添油的添油大战。 “狗城一旦失守,这个包围圈就会出现漏洞,虽然阻止不了韩国灭亡的命运,但战火将会波及到宋国境内,甚至会有大量韩国人往宋国迁移,战事会变得越来越不可控。” 宋国文风鼎盛,生活相对安逸,精神生活相当充足,底层人也很少会加入太平军。 太平军在宋国力量并不强,宋国反而是最不可控的国家之一。 所以,过早把宋国拉入战火并不可取。 守住狗城,把韩国人关在里面收拾才是最佳选择。 张老三又说道:“我们警告了离山剑宗,他们不听,执意要与我们开战,我们也已经向他们发动了全面的战争,在任何地方杀他们的人,袭击与他们有关的产业,切断他们的修炼资源。” 但这样的事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显现出效果的,只有守住狗城让离山剑宗感受到太平军给他们的压力会比秦国宗门更可怕,他们才有可能有所顾忌。 离山剑宗这么一个宗门,貌似飘的很。 张老三又冒出一句:“你这么闲,去狗城帮忙吧。” 谁闲了? 谁他妈闲了! 大爷我一直都忙着呢,马上就要回万兽谷去了。 “我很忙,没空。” 张老三偏头说:“要不你在这看着这支大军我去帮忙?” 你丫的这不是恶心我吗! 我能看得住这支大军你丫的就不会是这态度跟大爷说话了,多半已经跪下山呼万岁才说“臣有本启奏”。 249 跑龙套的 “我一个小人物做不了这样的大事。” 别扯三十万人马,目前的岳舞感觉自己能领导三百人已经不错了。 “所以,狗城那边很紧急,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哪怕多一只蚂蚁也好,关键时刻说不定就起了关键的作用。” 岳舞很想喷他丫的一脸口水,这是让自己去送死的节奏。 明知道我是蚂蚁还让我去送死,我用神子的名义诅咒你! “能派的人我都已经派过去了,再派人这三十万大军就要散架了,因为派过去的人很有可能全都回不来。如果这三十万大军崩溃了,狗城就算守住也没有任何意义,韩军会反攻梁国,疯狂攻击东莱城,战火向梁国境内蔓延。” 简单的说,最好是打一场局部战争,而不是世界大战。 太平军目前的实力还不够,不足以掌控太大的乱局,只有拿下韩国后,才能图谋更大。 张老三目光深沉的看向岳舞,“好歹你也是我们的神子,多少也得出点气力吧?否则如何能让人承认你的存在?” 大爷我压根就不想有存在感,不被你们连累就不错了。 诛连九族啊! 也不知道老岳有多少亲戚,翻起来肯定少不了,杀得人头滚滚也是冤枉。 “如果我们最终战败,你觉得你脱得了身吗?” 岳舞顿时被他掐住了要害,上船容易下船难,莫名其妙的已经上了太平军这条贼船,想要下来完全不可能。 他可是顶着太平军神子的名头呢,一旦太平军被镇压,他就成了贼人之首,诛九族都是轻的。 这就很恶心人了,就跟····太监做了皇帝似的,好急。 张老三显然已经山穷水尽了,再也派不出一个援兵,而狗城的战斗又很胶着,看到岳舞自然是有一个算一个,连哄带骗的怂恿他。 “你还犹豫什么?目前你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帮我们赢得胜利,灭掉韩国。其他的都还太远,想不了那么多。如果这一步你都迈不出去,未免让老夫太过失望了。” 灭掉这个国家岳舞倒是很认同,那个崔易寇如果不杀掉他感觉瘆得慌,那个家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为了杀掉崔易寇他也不介意灭掉这个棒子国。 只能说为灭了这个国出把力,也许就缺自己这么一把劲呢! “好吧,我去看看。” “不是去看看,是一定要守住狗城,守到离山剑宗撤退为止。” 张老三给他鼓劲,“我们正在狠狠打击离山剑宗的后方,他们一定撑不住的,撤退是迟早的事,目前就看谁先撑不住。” 岳舞问:“既然打击离山剑宗的后方了,御兽天宗的后方就在附近,你打击了吗?” 张老三一怔,说道:“老夫如今代表的是梁国大军,而御兽天宗是宋国的宗门,没有理由向他们动手······” “没有理由创造理由嘛,你是猪吗?” 张老三气的一脚把他踹了出去:“你给我滚。” 没奈何了,岳舞只好又离开了军营来到了铁鸡岭。 既然是去打仗总不能一个人去送死,怎么滴也得带上一支军队。 且不管这支军队顶不顶用,气势一定要有。 岳舞对掌控铁鸡兽越来越有心得了,这回大量刻画御兽符,搞到头都晕了后才不得不停手。 数了数排成队的铁鸡兽,居然有一百零九只。 这规模不算小了,凑在一起非常显眼,跑起来声势浩大,飞起来铺天盖地,抓到人也是皮开肉绽,一啄下去血肉之躯够呛。 单一的铁鸡兽在二阶妖兽里属于战斗力不强的类型,但成群结队又有统一指挥不怕死的铁鸡兽就有些吓人了,一路过去没有任何人或者妖兽敢阻挡,只是有些疑惑的看着这群过境的鸡。 铁鸡兽怎么成群结队离开铁鸡岭了呢? 岳舞作为鸡头很好的隐藏了自己。 怎么隐藏的呢? 把自己化妆成一只大公鸡,披风外面贴满五颜六色的鸡毛混迹其中,很难被发现鸡群里还会有人。 狗城如今只能从宋国飞虎城方向进入。 也好在还有一个入口,太平军的援军才能源源不断的赶到。 打到现在双方都伤亡惨重。 离山剑宗这回也玩大了。 原本只是派一拨人来助战意思一下而已,谁知伤亡越来越大,不得不派去更多的人,结果变成无底洞一样填不满,从小事玩成了大事,火气也被玩出来了。 偏偏太平军又警告了他们,被他们视为挑衅。 大象被蚂蚁挑衅,可笑至极! 离山剑宗可是修仙的大宗门,你们太平军算个什么东西? 一群蝼蚁耳! 离山剑宗刚刚击退了强大的秦国宗门,自视甚高,岂能忍得了太平军这样世俗里的蝼蚁挑衅,越发向狗城加派大量人手去助战,双方的火气也越打越大。 打着打着,正主御兽天宗反而不唱主角了,离山剑宗这个跑龙套的变成了主演。 飞虎城虽然是座大城但并不是关隘,可以从城外绕过去,而宋国也并没有封锁这一片地域,跟没事人一样不管不顾。 你们打你们的,不关我事。 宋国就是这样的态度,他们也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奉行的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理念,能不动手绝不动手。 偏偏宋国的人幸福指数还比较高,太平军在宋国都很难发展起来。 这回太平军之所有拿韩国开刀就是因为韩国贵族妄自尊大横征暴敛民怨极深,太平军一呼百应从者如云,才能轻易从内部攻克,连下三城,其他的城池也在酝酿中,使得韩国连集中兵力都做不到。 这一套在韩国好用,但在宋国就不好用了。 你一呼可能也百应,应的是衙门里的板子。 宋国恰恰相反,需要从外部攻克。 经过飞虎城外时,也不方便进去找云惊雷了,免得把他连累上。 绕过飞虎城就是狗城,但如今的狗城制空权在御兽天宗和离山剑宗手里,相当的被动,岳舞走没多远就见有人御剑而来。 “什么人?竟敢在此鬼鬼祟祟!” 鬼祟了吗? 没有吧! 也就化个妆嘛。 250 班门弄斧 两个人御剑飞来,看衣服装扮应该是离山剑宗的人。 岳舞故意把脸弄脏,一身靓丽的羽毛骑在公鸡上倒有些土著人的味道,抬头看着那两人御剑飞到附近上空,但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显然也怕被人袭击。 “你们是何人,竟敢在此鬼鬼祟祟?” 说我鬼祟我还觉得你们鬼祟呢,倒打一耙再说。 一人傲然说道:“我等乃是梁国离山剑宗弟子,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何来鬼祟一说?” 岳舞呵斥他:“你们既然是梁国人,站在我宋国的地盘上,还敢说不鬼祟!?” 这两个离山剑宗弟子面面相觑,一个说:“没有啊,我们没有站在你们地盘上,我们站在天上呢。” 另一个说:“我们离山剑宗不仅仅是梁国的宗门,而是覆盖整个天下的大宗门,任何地方我们都可去得,任何事都管得。如今是我等询问你,你是何人?” “我乃····铁鸡岭领主是也!” 铁鸡岭倒是听说过,铁鸡岭也有主的吗? “既然你是铁鸡岭领主,此地离铁鸡岭甚远,你来此何事?” “遛鸡。” 岳舞指指鸡群,又大声说道,“这里是我们宋国地界,你们赶紧让开,惊扰了我的鸡群,影响了蛋产量,你们赔不起。” “不是吧,你这些公鸡也能下蛋?” “你傻的吗?” 那位弟子有些恼,说道:“我看你才是傻的,想要公鸡下蛋的人得有多傻!” 岳舞替他叹了口气,说道:“遇到不明白的事不要太早下结论懂吗?我这些公鸡拉出来遛遛过后是不是更加健康?更加健康了才能帮助母鸡们下出更多更好的蛋,你把它们惊吓了回头不找母鸡配种,你帮忙配种吗?这都想不明白你敢说你不傻!” “你在找死。” 这位离山剑宗弟子被岳舞直接激怒,最近战事激烈不少交好的同门纷纷战死本就让他相当烦躁,这回又被一个看上去就很傻的人说傻怒不可遏,拔出长剑御剑俯冲下来斩杀岳舞。 只是一名筑基后期弟子,岳舞如今遇上地阶以下的淡定的很。 不是说地阶以下的就伤不了他,在他有防备的情况下确实很难伤到到,速度和力量差距大了已经不对等,小孩跟大人一样的差距。 等到他下降到足够的高度后岳舞忽然跳起来跃在空中,亮出大斧一劈,这人慌忙回剑格挡,结果连人带剑被劈下飞剑,鲜血跟着飞溅。 他的飞剑还在飞,岳舞一个化形技,一爪抓中飞剑收了回来。 “地阶高手!” 另一名离山剑宗的巡逻弟子大骇,慌忙御剑想跑,岳舞的化形技又是一抓,把他脚下的飞剑抓走。 好在高度并不是很高,这名离山剑宗弟子身手很是不错,几个翻腾落在了地上,扭身就跑。 御剑飞习惯了后忽然用脚跑路显得有些不习惯,又慢又累,让他很有些惊慌失措。 “杀我离山剑宗弟子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我们离山剑宗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一边跑一边放出求援信号,不远处接连有人御剑飞过来,让他底气更足。 地阶又能怎样? 我们离山剑宗金丹多的去了。 岳舞虽然和离山剑宗有了不少的恩怨,对离山剑宗的人很没有好感,但这还是第一次杀离山剑宗的人,正面对上一个庞大又古老的宗门,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压力很大。 其实是先有的离山剑宗才有的梁国,离山剑宗的存在也不知道经历多少岁月了。 当初离山剑宗只是矗立在一片蛮荒之地上的一个修仙宗门,人数也不多,高高在上的飞在天上,后来那一带被梁国开发起来,人口越来越多,离山剑宗才越来越庞大起来。 如今的离山剑宗大部分弟子都是梁国人。 但并不表示离山剑宗属于梁国。 离山剑宗比梁国存在更早更久,怎么可能属于梁国? 他们有自己的传承,有自己的骄傲,完全不可能向梁国这样的世俗国家低头,这也是他们懒得搭理梁国的原因。 没想到的是因为梁国和秦国之间的战争,秦国的修仙宗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杀过来,迁怒到离山剑宗,使得离山剑宗被连累上了,被迫应战,损失不小。因此也把他们从隐世状态激活过来,看谁都觉得是蝼蚁,看谁都想教训一下,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摸老虎屁股。 这回原本只是因为欠了御兽天宗小小的一点人情才派人来帮忙的,王者归来般莅临一下,什么太平军还不得乖乖跪下臣服?谁知人家太平军根本不鸟他,还把离山剑宗的人杀了不少,结果变成了添油战术,不断的派人来,不死不休。 到了如今离山剑宗的人死在狗城的已经比御兽天宗的人还要多了,怎能让他们不怒,这些御剑而来的离山剑宗弟子一见又有自己人被杀直接就开始放大招,各种术法铺天盖地的往鸡群里放顿时一阵鸡飞鸡跳鸡毛满天飞。 拿鸡撒什么气? 岳舞见这些都是筑基弟子就没跟他们客气,也御剑而起抡着大斧迎上去。 空中格斗嘛,如今哥们战机的性能得到了很大的升级,谁怕谁? 人家玩剑他玩大斧,如今他的道术修为也是地阶初期,御剑比他们快多了,抡着大斧一砍一个准,靠近过来的离山剑宗弟子纷纷栽下去。 御剑格斗跟骑马对战差不了多少,无非是更加灵活速度更快而已,实力相当还能过上几招,实力差距大了就得被拍苍蝇一样拍了。 岳舞现在就是拍苍蝇一样拍别人,拍的很顺手,拍的很开心。 随后赶来的离山剑宗弟子很快看出了苗头:“不可敌,呼叫支援。” 随后赶来的人呼啦啦的四散逃开,离山剑宗的金丹弟子很快出现了,拦住了忙着拍苍蝇的岳舞,冷冷打量着这个很有些古怪的家伙。 一身五颜六色的鸡毛,脸上脏兮兮没个人样,脚下御剑手里抡着大斧,跟个鬼似的。 实在没见过这样的御剑者。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装神弄鬼,不知死活。” 道家最擅长的就是装神弄鬼,这不是班门弄斧嘛! 251 没有飞剑不方便 “我乃铁鸡岭领主是也!” 岳舞见这家伙也不是很厉害的人物淡定多了,好像是金丹初期而已,这就放心了,大致判断了对方的实力后他扬声大喊,“你们入侵了我大宋国领空,侵犯了我大宋国领空,还敢意图谋杀本领主,本领主代表铁鸡岭强烈谴责你们。” 这位离山剑宗的金丹高手御剑悬停在空中,冷冷看着岳舞,说道:“别给我胡说八道,最烦耍嘴皮子的,不想死就滚。” 有个离山剑宗弟子连忙喊道:“林师兄,不能放他走,他杀了我们好几个人了。” 这位林师兄没有搭理那弟子,眼神淡淡的看着岳舞,偏头又看向另一道飞驰过来的剑光,说道:“想好了吗?再不滚你就没机会了。” 他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对上这个怪人没多大把握,再来一名金丹助战就好说了,稳吃。 “两个人你就牛气起来了?” 岳舞戏谑的看向赶过来的又一名金丹高手,是个看上去有些年纪的老道。 姓林的这位说道:“项师兄,此贼不可小觑,你我联手擒拿此獠。” “哦?也好。” 这位赶到的项师兄瞟了岳舞一眼,感知到岳舞的气息并不是很强,不屑一笑,当即拔剑在手说道,“速战速决,那边又打起来了。” “好。” 姓林的御剑和他夹击岳舞,还没忘了聊天,“太平贼竟然在城中隐藏了这么多天阶,实在让人不敢想象,小小一座狗城竟然有十七位天阶了。” “哼,比天阶数量还能有我们离山剑宗多吗?他们纯粹就是找死。很快还有几位师叔会赶过来,必定杀他们一个干净,一举荡平了他们。原本我们是要去秦国报复回来了的,没想到被拖住了,真是岂有此理!” “太平贼寇很可恶呢······对了,项师兄,御兽天宗的人好像不够卖力呢,都是我们在拼死拼活,他们反而躲清闲了,这不对吧!我们是来帮他们忙的,怎么反而变成我们的事了?” “他们死了两个元婴,吓破胆了呗。” “我们死了三呢!” “我们死三个没什么,人家死两个就伤筋动骨了,懂吗?档次不一样。” “太平贼死了四个貌似更疯了····” 跟自己交手居然还有闲心聊天,岳舞有些恼火,挥着大斧猛冲上去,这两人配合相当默契,微微一分,想绕开岳舞再侧面袭击。 你猛归你猛,压根不跟你正面交手。 很多人甚至特别喜欢打岳舞这样力量型的,力量过猛的人速度往往会慢一些,尤其是威猛的武器一招使到老想要连上下一招就有些难了,反而会成为致命弱点,轻轻松松就能一剑刺死。 但这两人也都只是金丹初期,姓项的老道看似高一些也只是金丹初期,不过是一个在初期前一个在初期后。 地阶的人感知灵敏,用气息就能感知出对手的大致修为,岳舞看似也只是金丹初期的修为,他们两个对付他一个确实很稳,多大的花样都别想耍出来。 但岳舞还有一个加速的兵家地阶中期修为,速度忽然一快,直接来个空中撞机,狠狠撞上了姓项的老道。这老道在聊天有些分神,措手不及被岳舞撞了个满怀,他的体质远远不如岳舞,直接被撞飞出去,脚离开了飞剑。 这老道也算战斗经验丰富,强行压制被撞得翻腾的气血,捏个法诀想把飞剑招回到脚下,谁知······ 飞剑不见了。 哪去了? 还没等到他找到飞剑的影踪脚下一空,往下坠落,吓出一身冷汗。 “林师弟救我!” 不用他喊这位林师弟也已经御剑过来救了他,两人一起踏在林师弟的飞剑上,飞剑的速度顿时一慢,有些超载了。 “项师兄,你的飞剑被此贼用化形技抓走了。” “化形技?” 道家人通常不修炼化形技,认为是浪费时间,但谁要是不怕浪费时间修炼修炼也不是不行,项师兄还真没想到化形技能抓走飞剑,看来回头自己也得往这方面练练。 御剑在空中飞行时飞剑忽然没了,这种感觉实在太吓人了! 他还是以为岳舞也是个道家修炼者,只不过玩的有些邪门,他总算认真的打量了岳舞一番,说道:“这位道友,如果有什么误会的话就此揭过,只要你把飞剑还给贫道就可以走了。” 贫道嘛,穷啊! 就这么一把飞剑,没了以后就不用出门了。 就算金丹高手也很难得到一柄飞剑,总不能向同门后辈抢吧? 想要去外面抢的话····不是,替天行道的话,也不一定就能遇得上合适的下手目标。 所以,没有飞剑很不方便,无论如何飞剑都必须要回来。 岳舞冷哼一声:“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是误会,对吧?” 把飞剑还给他才能恩赐一样放条生路,这个习惯很不好,相当讨人厌。 “我也给你们开条路,把飞剑留下,就可以走了。” 飞剑被夺是奇耻大辱,这脸被打的火辣辣的疼,姓项的老道有些恼姓林的,打架的时候聊什么天嘛!害我大意被暗算,你是不是得负责? 姓林的也是颇为尴尬,如果两个人驾驭一把飞剑的话,速度会严重被拖累,别说击杀岳舞了,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可他又不好把姓项的请下去,确实是他让姓项的分了心。 两个大男人紧紧抱在一起踩着一把飞剑姿势颇为暧昧。 “追上去,杀了他!” 姓项的恼火的挥舞着长剑,口中念念有词,想要放一个大招,猛的一跺脚释放出一个火球术,却把脚下的飞剑踩的翘了起来,两个人顿时人仰马翻。 两个人都摔了下来。 两个人用一把飞剑配合不好就是为自己找事,摔死都是轻的。 好在这两人都是金丹高手,姓林的很快掌控住了他自己的飞剑再一次把姓项的接住,但岳舞这次不再给他们机会了,御剑挥斧奔马一样杀过来。 “杀他杀他!” 姓项的老道感觉自己被一个小辈折腾得这么狼狈那是相当的恼火,对岳舞的杀意越来越重,催促着姓林的御剑迎上去,两人四手一起向岳舞发招。 252 相思成灾 正儿八经的空中格斗。 岳舞抡着大斧和这两个离山剑宗金丹弟子空战,一时还拿不下他们。 毕竟是御剑在空中飞行,脚下借不到力还要用巧劲驾驭飞剑,大斧使用的其实只是上半身的力量,力量过猛的话重心还不好控制。 人家御剑都玩剑不是没有道理的,御剑使用轻便武器才更顺手。 这两人战斗经验很丰富,更是御剑的老司机,就算两个人驾驭一把飞剑玩的也很溜,一时间岳舞拿他们没有办法,空战并不占多少优势。 大斧这样威猛的武器感觉还是步战的时候比较好用,岳舞干脆收起了大斧换了一杆长枪,用长枪刺他们就占很大优势了,这两家伙近不了他的身,被他杀的狼狈不堪。 武器用的好确实是会互相克制的,空战中玩长枪,就跟骑兵挺着长矛冲锋一样,玩剑的根本够不着,只有挨打的份。 没两个照面姓林的挨了一枪,驾驭飞剑慌忙逃跑,姓项的气的大骂。 “才一点小伤怕什么?男人就要有点血性,继续上啊!我的飞剑还没有抢回来呢!” 姓林的苦着脸说:“重伤,我已经受了重伤,无力再战了。” 跟自己的小命比起来,项师兄的飞剑也只能容后再说了,他再也不管不顾的往狗城方向逃跑,那些在外围巡逻的玄阶弟子更是望风而逃,再也不敢随便出来晃荡。 “我的飞剑怎么办?你赔吗!” “我们拿不下那小子,久战必失,弄不好把命都要赔进去,不划算啊!” “不划算也得上,我的飞剑必须抢回来,不然你这把飞剑赔给我算了。” “项师兄你别着急啊,那小子逃不了,咱们回去请个厉害些的师兄去抓他,飞剑不就回来了?” “请人帮忙不要钱也欠人人情的,你负责吗?” “这个····” 姓林的颇为尴尬,丢的又不是我的飞剑我负什么责! 姓项的觉得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稍稍平复了些怒气,说道:“那小子有些诡异,一般的地阶中期只怕都很难对付得了他,我看最少也得找地阶后期的出手。你有相熟的人吗?” 意思很明显,就是找个代价能小一些的高手帮忙。 皇帝还不差饿兵,想让人白帮忙是不可能的事。 “有啊,我让小简出手。” 想要让金丹后期的出手帮忙就算脸面大请得动人家,但事后好处肯定少不了,甚至还要欠很大一个人情,只有这个小简是个修炼天才,修炼速度很快,比姓林的年轻很多修为却已经远远超越了他,目前确实已经突破了地阶后期,达到了要求。 最重要的是,他是姓林的这位同一个师父的同门师弟,不仅能请得动人,还不要钱,甚至人情都不用欠。 要欠也是姓林的欠。 这个人选让姓项的大喜过望,感觉姓林的这回很靠谱,对他的感官好了不少。 有不要钱的肯定要用不要钱的,没人会傻到非要找要钱的人帮忙。 “可以可以,赶紧去找简师弟····呃,老夫好像得叫他师兄了,真是尴尬。” 修炼者世界里强者为尊,修为高的人才是师兄,这跟年龄无关。 只有同一脉的师兄弟既然师弟的修为超过了师兄,但排位已经固定了,才不会更换,通常关系不太近的就得改口,否则人家看你不爽揍了也白揍。 姓林的叫小简师弟可以,姓项的叫小简师弟很可能要倒大霉,必须老老实实叫人师兄。 “放心,我跟简师弟关系很好,我的事只要说一声他一定会帮忙的。” “好好,咱们抓紧时间,不要让那小子跑了。我那把飞剑可是我师父活着的时候传给我的,也是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丢了的话实在太对不起他老人家了····” 姓林的受不了他的碎碎念,只好第一时间去找他的那位简师弟。 岳舞也没准备靠近狗城,傻呵呵的跑进狗城多半就是做炮灰的命运,还不如躲在外围放放冷枪比较自在。 既应付张老三的差事又能进退自如,好过把命送在狗城。 所以他们跑岳舞也跑,转眼间这一带只残余了几具尸体。 在一片树林里宿营,毕竟带了一大群鸡得有它们方便寻找食物的地方,树林里让这些鸡来来回回找几圈,连毒虫毒蛇这些也全都没了,倒也有点用处。 没事的时候让它们放个哨还是可以的,晚上就指望不上了。 晚上其实也是有好处的,随便钻进哪只铁鸡兽翅膀下睡觉,暖和又安全。 就算有人袭击,除非中奖了才能在没有惊醒他的情况下一举击杀他。 所以,带上这么一群鸡确实是有作用的,只不过战斗方面铁鸡兽真的帮不上多大的忙,岳舞也没指望它们太多。 这么多铁鸡兽目标太明显,很快就被人找上来了。 姓林的还是和姓项的两人搂搂抱抱着共同驾驭一支飞剑,领着另外一人找到了岳舞,这个人岳舞还认识,正是那个曾经把岳舞追的死去活来的简师兄。 当时岳舞为了逃脱他的追杀拼了命的土遁才好不容易逃得一条活路,这家伙是他刻骨铭心的仇人,想不到在这遇上了。 “哼,就是他吗?一个废物而已。” 岳舞对他刻骨铭心,但这位简师兄压根就已经不记得他了,感知到岳舞不过金丹初期的修为颇为傲然的冷笑起来。 在简师兄眼里曾经的岳舞不过是只恶心的老鼠而已,虽然最终没有打死,跑了也就跑了,不可能去记挂一只老鼠长得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何况如今岳舞这身装扮根本让他联想不到当初那么一只从他手里侥幸逃脱的老鼠。 这就是单相思。 岳舞每每思念这位简师兄,对他的一举一动日思夜想相思成灾,但人家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记仇这种事通常是弱者记仇强者,强者不会记仇弱者,不爽的话很快就能把气出了,压根不需要记仇。 记仇是弱者的事,苦苦等待复仇的机会。 这么久以来能让岳舞记仇的人其实不多,这位简师兄绝对是一个,而且是刻骨铭心的那一个。 253 定字真言 偌大的离山剑宗也没几个人的修炼速度比你快。 比你慢的都是废物的话,打击面实在太大了些。 别说整个离山剑宗了,在场这么几个人就全都被打击到了,尤其是姓项的年纪最大,一百多岁了才金丹初期,你三十多岁金丹后期,人比人得气死个人。 姓项的闻言相当尴尬,岳舞这么年轻已经金丹初期了还被叫做废物,他算什么?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羞辱。 但为了拿回飞剑也只能硬着头皮听着,好生憋屈。 姓林的则是知道这位简师弟一向自视颇高,最近又突破到了地阶后期,傲气也跟着涨了一大波,习惯了他这脾气也就毫不在意了,说道:“简师弟,就是这个家伙抢了项师兄的飞剑还打伤了愚兄,我们两个修为略微低了一些,拿他没什么办法,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师兄。” “小事一桩,举手之劳而已。” 简师弟双手背负用傲然的眼神睥睨岳舞,淡淡说道,“本真人不管你是谁,敢对我们离山剑宗动手,罪无可赦,跪下受死吧。” 岳舞领教过他,这家伙颇为狠辣,完全不管谁对谁错,只要招惹他们离山剑宗就往死里打的脾气。 这种人不能说不好,是自己人就觉得特别好,简直就是一根定海神针。 被他追着打的人就觉得这人特别恶心,特别蛮不讲理。 好不好看立场。 岳舞已经不是当时的吴下阿蒙了,被他追的只能老鼠一样土遁逃命,如今对自己也是信心满满,很多手段都还没有机会施展一下,遇上这家伙正好把仇给报了,冷笑一声:“跪下受死的人只怕会是你。” 玩枪玩得正顺手,以前曾经跟杨六学过枪法也没怎么用过,如今用来对付这个姓简的正好,长枪一抖指向对手。 姓简的这位咦了一声,问:“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好像给我有一点点熟悉的感觉。” “阎王面前吵过架。” 岳舞懒得跟他废话,舞着枪雨点般攻击过去,姓简的刚开始还有些托大,很快就不敢大意了,挥剑和他战成一团。 打了十几招,一时间难分胜负,姓简的已经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烧了,刚刚扬言说是举手之间的事而已,结果当场被打了脸,竟然战之不下,让他脸色一怒,感觉受到了侮辱,口中念念有词,忽然间剑指点向岳舞,虚空一点。 “定。” 岳舞忽然感觉所有的空气都一紧,自己竟然真的被定住了,动弹不得,大骇! 世上竟然真的有这么恐怖的法术?! 姓林的大喜:“简师弟果然天纵之才,连定字诀都学会了。” 姓项的也彻底服气了,人家真是天纵之才,妒忌不来,竟然连真言术也能随口就来,比不了比不了······ 真言术言出法随,含有天地规则之力,金丹期就能窥探一二确实是天纵之才,罕见的很。 “师兄稍安勿躁,我就说是区区小事吧?我只是逗着他玩而已,想对付他举手之间····” 姓简的颇为满意这个效果,这一招他也是第一次拿出来用,看着效果确实很不错,修炼有成以后在斗法中绝对占尽上风,甚至能见谁杀谁。天阶的人能不能定住不知道,地阶的估计谁也跑不了,他足以凭这一个字横扫同期。 横扫金丹境,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 但还没容他兴奋起来吹嘘几句岳舞已经挣脱开了定字诀的束缚之力。 “吓你大爷一跳。” 岳舞摇了摇头,“你这应该是吓字诀而不是定字诀。” 中了这个定字诀确实很吓人,浑身动不了,但也仅仅是过电了一样过了一下而已,想要长久定住一个人姓简的显然还做不到,仅仅是摸到了真言术的门槛。 这样的术法真的很吓人,不管你多能耐,直接被定住只能任人宰割。 姓简的微微皱眉,有些不信邪,或者是想好好试试手,剑指又是一指:“定。” 岳舞这回警惕多了,不让他轻易指中,虽然被定住的时间很短,就跟触电了一样而已,但这种感觉让他发毛,那种只能任人宰割的感觉才最糟糕。 姓简的一连点出七八下都被岳舞避开,很有些恼火。 这个术法还是需要蓄力时间的,在有警觉的情况下想要定住地阶以上并不容易,而且每施展一次都要消耗大量的法术值。 七八次过后姓简的就不想再试了,再次一道剑气斩过去,恼火的说道:“本真人以剑术一样斩妖除魔。” 道长通常是对玄阶道士的称呼,金丹期的则是称为真人,意思是····真的还是人,不要以为修炼了几天道术就不把自己当人了。 这是前辈的谆谆告诫之言,但在现实中能领悟的人并不多,别说金丹期了,筑基成功就不把自己当人了,习惯性的以仙人自居,说什么仙凡有别。 事实上是,只要你没有飞升仙界都是凡人,顶多是学点手艺不凡一些,或者说在修仙这门专业性比较强的专业里你比较专业一些,但条条大路通罗马,你能飞升成仙不表示别人飞升不了。 这世上不是只有一家修炼功法,不定人家的也能飞呢。 或者说,你们道家也飞不了,没见过谁真的飞天成仙了嘛,那就是大家都一样。 法术这玩意属于降维打击的东西,如果金丹期对付玄阶,随手就能来,能把玄阶玩到崩溃,但在同阶之间作用就不是很大了,到处都是漏洞,而且消耗很大,还很难致死,在战斗中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 正儿八经的斗法要拼很久,就算最终赢了本身消耗也很巨大,不如真刀真枪上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干脆利落。 姓简的对自己的剑术更有信心,而且直接放大招:“斩妖剑。” 一只巨大的剑虚影凭空而起,威风凛凛旋转了一番,剑影越发凝固巨大,一剑劈向岳舞。 这一剑犹如大棒打苍蝇,威风八面,杀气很足。 这应该是相当于化形技的一个剑招,但你丫的叫斩妖剑是什么意思? 你才是妖,你全家都是妖! 254 鸿沟哪去了 说到化形技岳舞其实会一大堆,对化形技的掌控也越来越得心应手,见势也是放出一个牛气的化形技,一根手指冲天而起,点向那把巨剑。 这是老许最得意的绝技通天指,当时差点被这根手指碾死。 比拼化形技岳舞也不怵他,两道巨大的剑和指虚影碰撞在一起,各不相让,一时间难分难舍。 岳舞斗法经验并不多,到了地阶这个层次貌似跟谁都能过几招,就算地阶后期也不会落太多下风,但对于有经验的地阶初期一样也占不到太多上风。 在这个境界空有修为是不够的,还有太多需要感悟的东西,尤其是化形技和法术之类的东西需要熟练的连贯起来使用才能形成杀招,不然再牛逼的技能单独使用起来效果都不见得有多大,他还缺少些战斗经验。 而且,地阶以后仅仅凭资源堆积永远也突破不了天阶。 修炼越到更高的层次越需要对天地大道的感悟,仅仅靠资源堆积就能堆积上去的话,满天都是猪在飞了。 姓简的金丹后期的修为,在修为上要比岳舞高不少,但岳舞百家全修根基稳固底气足,甚至越打越有心得,反而渐渐占了上风。 姓简的落了下风又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觉得丢了巨大的脸面,越发急切的想要获胜,但比斗中越是急切越容易出错,反而越发让他落入了下风。 观战的两人面面相觑,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岳舞,这小子很有些古怪呢,跟他们打好像也没占多少上风,换成一个金丹后期的竟然也能占上风,是姓简的太菜吗? 感觉很有些诡异,金丹初期和金丹后期差距实在太大了,中间还隔着一个金丹中期呢,可是一条巨大的鸿沟。 鸿沟哪去了? 姓林的是真关心自己这个师弟的,自己把他找来帮忙让他出了危险就说不过去了,连忙招呼姓项的说:“项师兄,斩妖除魔我辈人人有责,岂能容妖魔横行?” “没错,斩妖除魔人人有责。” 姓项的早就不耐烦了,坐等姓简的举手之劳,结果等到一道凉拌黄花菜。 堂堂的金丹后期拿不下一个金丹初期,以后出门不要这么牛气哄哄了,臊得慌。 他对金丹后期的敬畏感直接减弱了很多,拔出长剑说道,“我们一起上,斩妖除魔无须顾忌太多,杀了那小子再说。” 这两人心有灵犀,一个眼色很有默契的绕到岳舞身后,和姓简的成了个三足鼎立之势,忽然发起了袭击。好在岳舞早有准备,见这两人分开了些距离又猛的一个冲锋撞到姓项的身上,姓项的又被他撞的离地飞了起来,手中的长枪跟着一探,飘起了血花。 姓项的痛叫一声,好不容易逃出了岳舞的一波攻击,已经一身的血。 他很有些恼怒,这个阵势岳舞无论攻击哪一方另外两人都能及时救援他,但另外两人没有及时救援他而致使他受伤,就很气,怒道:“你们干嘛不出手?” 姓简的原本和岳舞打得正嗨,虽然落了一点下风但他并不认为自己败了,还有很多大招还没使呢,忽然被他们捣乱很有些恼火,这是坐实了自己已败吗? 他比姓项的更恼火,自然不会趁机出手,反而退了几步。 姓林的是帮忙援救了,只不过凭他对岳舞没有多少威胁,作用不大:“我····我出手了····” 姓项的说的是你们,你是那个你,们是姓简的,主要责问的也是们,害他受伤。 不然,三打一必胜局嘛,何至于如此狼狈! “本真人与人比斗有你们什么事?哼。” 姓简的感觉自己脸面丢了个一干二净,气得一甩手,直接御剑走了。 姓林的和姓项的顿时有些傻眼,两人面面相觑。 姓简的一走,就他们俩的话面对岳舞的话底气越来越不足,感觉完全镇压不住这个诡异的铁鸡岭领主。 “简师弟等等愚兄····” 姓林的见势不妙立马放出飞剑想要溜走,姓项的哪里敢一个人留下面对岳舞。 “等我!” 他没有飞剑自然要拉住姓林的,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面对岳舞的话他感觉自己必死无疑,心里一慌死死拉住了姓林的,抢先一个飞跃往悬停在前方的飞剑上跳。 姓林的被他拉了一把有些恼,也连忙跃上去,谁知一脚踩了个空。 飞剑又不见了! 两个金丹高手一脚踩空还互相拉扯在一起,旱鸭子落水一样互相拉扯这沉了底,轰的一声砸在地上摔了个晕头转向。 岳舞这个化形技确实有些鬼祟,但蓄劲需要一定的时间,只要飞剑悬停一定的时候悄咪咪的抓走飞剑相当顺手。但如果有防备就很难得手了,飞行中的飞剑速度太快,鬼爪还没蓄劲出来已经跑了,根本抓不住。 这回姓林的被姓项的纠缠有些恼火,或者也已经忘了岳舞这一招,飞剑悬停在空中时间过长,正好被岳舞一把抓走,两个人全都踩了个空摔在了地上。 这回两人胆都吓破了,爬起来一刻也不敢停留,第一时间疯了一样跑路。 互相埋怨的话还是算了,免得跑也跑不了,就愚蠢了。 “项师兄,现在怎么办?我的飞剑也被那小子抢走了。” 跑出很远后,姓林的见岳舞没追过来才松了口气,一脸的苦逼,“御剑飞行习惯了,忽然靠腿跑真不习惯。” “慢慢会习惯的。” 姓项的叹了口气,他在宗门里并没有强大的靠山,飞剑丢了看来多半要不回来了,真是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姓林的师门这一支目前则是相当鼎盛,说道:“我再找几个师兄弟来帮忙。” 你这些师兄弟只怕也都是废物。 姓项的有些没好气,说道:“不如我们就说是敌袭,让宗门派出高手绞杀那小子。” 找他那些师兄弟帮忙最后就算得手了也得欠下个大人情,感觉不划算,还不如以公事的方式让宗门出人来的划算。 “说的也有道理。” 姓林的飞剑也被岳舞抢了,更加急切起来:“赶紧,向朱长老汇报,让他派人过来。” 姓项的说:“我们要说得夸张一些,最好让朱长老亲自出马,我还不信天阶高手出马还收拾不了那小子。” “赶紧啊,跑快点!” “你御剑御傻了吧,不是还有很多小术法能跑的更快吗?” “呵呵,貌似真的御剑御傻了,会飞了后忘了怎么走路了。” 255 画中仙 岳舞并没有追他们,等他们走后从天阶画家留下来的一大堆画卷中挑出一幅和这片树林有些相似的画,口中念念有词,使用了一个术法把这幅画卷放大覆盖住了这片树林。 他不会作画,但画家的功法修炼到地阶后足以把这些画拿出来使用,至于效果怎样真不好说,试试看呗,放着也是放着。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拿出肉干啃一啃,拿出酒葫芦喝几口,在一堆鸡中感觉有些无聊,又从画卷中找出一幅美人图看着养养眼。 这幅画中的美人犹如人间的仙子,独自站在一处花园中赏花,目光忧郁,但颇有仙气。 也不知这美女是那天阶画家的什么人。 不管是哪个世界的眼光,这画中的女人也绝对是个大美女,优雅大气自带仙气,应该属于大家闺秀。 “美女,喝一杯吗?” “好啊。” 画中美人微微一笑,竟然从画里飘了出来。 岳舞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这是见鬼了?! 画中的人竟然飘了出来,活的! “怎么,吓着了?” 她脸上带着微笑,缓缓坐到了岳舞面前,举止优雅,颇有大家之风,“你既然邀请我来喝酒,酒呢?” 尴尬了。 岳舞就着酒葫芦喝了一大口给自己压了压惊,又取出另外一个酒葫芦递给她。 “好酒。” 她接过酒葫芦打开塞子深深嗅了一口,说道,“果然是定魂醉,失踪已久的定魂杯应该在你手里吧?” 定魂醉? 定魂杯? 岳舞有些恍然,自己得到的那个杯子原来叫定魂杯,这酒叫定魂醉而不是什么悟道酒,终于有个认识的人了。 “这酒有什么作用?” “对人没多大作用,就是对神魂方面有些作用,长期饮用能让精神力越来越强大,对魂魄的作用比人大,闻闻这酒味就能让神魂稳固些。对天阶以上来说除非沉上十年以上才会有作用,你这酒的时间不够,勉强能当成好酒喝。” 要十年以上啊? 她只是嗅了嗅又把酒葫芦放下了。 岳舞不由一怔,疑问:“你不喝点?” 她眼神古怪的看着岳舞:“你觉得一个魂魄能喝酒?” 魂魄啊? 通俗的说法叫做鬼。 “能闻味为什么不能喝?” 她反而被问住了,翻了个白眼,淡淡说道:“不想跟你说话。” “不说话喝酒呗。” 她气得扭身又飘回了画卷里去,倒是带上了那个酒葫芦。 画中的美人手里多出一个酒葫芦,显得有些不搭调。 这就尴尬了,活了两辈子还是这么不擅长和美女聊天,真是太失败了。 “你是个画中的鬼?” “我叫画中仙,不是画中鬼。” “你是从画中变出来的····仙?” “你想多了。” 她悠悠叹了口气,说道,“我是被我爹的仇人杀掉的人,我爹不愿意失去我,把我的残魂画在了这幅画里,结果我是活了,一个人困在这画里承受无尽的寂寞。” “确实是鬼嘛!” 她气得咬牙切齿:“我不想跟你说话。原本以为遇上一个有缘人可以好好聊聊天,可我一点都不想跟你聊天,你还是不要跟我说话了。” “你喜欢聊什么?” “琴棋书画····算了,反正不想跟你聊。” 她赌气,再也不肯说话了,恢复了画中仙子的模样,只是姿势不再是赏花,而是看着手中的酒葫芦。 岳舞正想继续逗逗她,猛然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御剑飞到了这片树林上空。 “就是这里。” 这是那个姓项的声音,他带来了十几个离山剑宗的金丹以上高手,其中还有一个天阶长老,姓林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来。 “那贼人甚是诡异,有金丹后期的战力,而且善于夺人飞剑,千万不要大意。” 姓项的千叮万嘱显得有些啰嗦,带队的朱长老淡淡一笑,确实有些兴趣。 一个善于夺人飞剑的金丹手里应该会有不少飞剑,拿下此人也就能得到不少飞剑,回头他可以再多收一些徒子徒孙壮大自己这一脉的声势。 飞剑这东西实在是抢手货,却也变成了大难题,想要收徒弟飞剑是进门礼,连飞剑都没有是羞于收徒的,谁能得到更多的飞剑才能更加壮大自己的势力。 虽然天阶已经很少用到飞剑了,但对飞剑的渴望甚至比玄阶更盛。 一把飞剑一个徒弟,徒弟收多了才有面子,不定其中就出几个天才,大大长脸。 为了得到更多的飞剑也是朱长老亲自来的原因,他随即吩咐身后众人:“去将那贼人驱赶出来,本座亲自出手擒拿此獠。” “是。” 身后众多金丹驾驭飞剑纷纷冲进这片树林,谁知犹如泥牛入海般无影无踪。 这片树林并不大,这么多人冲进去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闹出来就消失了,很是诡异。 姓项的来过这里,知道这片树林并不大,怎么可能这么多人进去反而不见了呢? “人呢?” 朱长老狠狠皱了下眉,说道,“貌似有些诡异。” 姓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让岳舞整得有些心虚,这场面也诡异到让他心慌。 朱长老淡淡说道:“你绕到后面看看,这里似乎有个阵法。” 阵法吗? 姓项的不敢违抗,小心翼翼的绕到树林后方,果然看到岳舞正坐在篝火边,大喊一声:“朱长老,这小子在此。” “逃不了。” 朱长老直接瞬移,一闪百米,闪进了树林的范围,也诡异的不见了。 瞬移是天阶的特技,能在短距离内瞬间移动,移动范围的大小也是实力的证明,这位朱长老能瞬移百米距离起码也是天阶中期以上的老牌高手了。 但他的瞬移进入树林也迷失在这个画卷中,碰都没碰到岳舞。 原本十几个人,转眼间只剩下姓项的和岳舞隔着树林面面相觑。 “你····你把人弄哪去了?” 天阶高手居然都不见了,姓项的瘆得慌,腿肚子都有些发软。 岳舞也怕天阶的高手会从画中跑出去,连忙一收,把这幅画卷卷了起来,想想又有些害怕,万一这些人跑出来怎么办? 那美女都能跑出来,这些金丹以上的高手还能跑不出来? 实在太危险了! 他把画卷往篝火里一塞,惨叫声此起彼伏,其中尤其是那朱长老最愤怒:“项有选,你设计坑害同门,罪不容恕!” 姓项的彻底傻眼了······ 256 梦想和现实的距离 “你居然把我爹的画烧了?!” 不想说话的画中仙被岳舞气得大叫了一声,这可是她爹的画啊! 一幅画而已,烧了就烧了吧,还有好几十幅呢。 岳舞没怎么当一回事,随口说:“我怕他们跑出来。” 画中仙大声说道:“跑不出来。” “万一呢?” 你都能跑出来别人凭什么跑不出来? 画中仙被他噎得够呛,气呼呼的撇过头:“不想跟你说话,你不要跟我说话。” “明明是你在跟我说话。” 画中仙说话貌似只有岳舞一个人才能听到,姓项的见岳舞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更是瘆得慌,扭头疯狂的逃跑。 这些画能困住天阶让岳舞心情大定,也懒得追他,希望他能再带些人来,再困住保准不烧了。这么一烧人都烧没了,什么都没留下,貌似亏大了。 什么东西都没捡到还赔上一幅画,亏本。 感觉里天阶太可怕,困住一个天阶实在太紧张了,就怕慢一步他就会跑出来把他杀了,所以才会急急忙忙把画烧了。 下一回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身上的宝物都抠下来后····再烧。 岳舞又拿出一幅画重新把这片树林覆盖起来,才安心的睡觉。 这些画牛的很,画家那个天阶显然很不简单,仅仅是他做出来的画就能轻易困住一般的天阶,可见有多牛。 或者说人家未必只是个天阶。 地阶以上的通常都被叫做天阶,那是触不可及的高度,一般人分不清也没必要分清,厉害的全都是高人,至于具体有多高你们自个比划去。 天阶里如果细分的话自然还有很多层次。 倒是画中的画中仙很是睡不着····· 也不知道她需不需要睡觉,如果永远都只能这样站在院子里的话确实太无聊了! 活得越久越折磨。 “这就是有缘人吗?粗俗不堪。” 她打量着岳舞,越看越烦躁,跟他想象中完美无缺的男人差距实在太大了。 等到有缘人她才有机会真正的从画中走出来,这是她这么多年唯一的信念和期待,苦苦的等候着,等来的却是一个她根本不喜欢的男人,真是造物弄人。 但他带来了定魂酒,确实就是她的有缘人。 好失望! 隐隐中的期待,等来的却是巨大的失望。 这就是梦想和现实的距离。 但确实谁也没说她等来的就会是她喜欢的那种男人,只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谁的人生都不可能完美,何况鬼生呢。 做人难,做鬼更难。 岳舞猛然惊醒时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两个人,一个就是那个姓林的,一个则是位白须黑发的男子。 这人胡须白如雪头发黑如墨,颇有仙风道骨的高人范,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越发显得高深莫测。 “蛮警觉嘛。” 姓林的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偏头说道,“师父,就是这小子夺去了弟子的飞剑,还把简师弟气跑了,烦请师父出手教训此人一番。” 这家伙太无耻了,跟个小孩似的吃了亏回家找家长出来,鄙视你丫的! 天阶啊! 又是一个天阶。 岳舞心里也是一沉,莫非这幅画失灵了吗? 他们竟然畅通无阻的到了自己面前,操蛋了! 这么多幅画确实有可能因为时间过久或者保存不善导致失灵,正好这一幅就是失灵的也有可能,竟然中奖了!只能怨自己运气太背。 “哈哈,林兄!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幸会幸会!” 岳舞打个哈哈,想跟他掰扯掰扯拖延点时间想想撤。 “什么好久不见,我跟你很熟吗?我们一天内都见好几回了,这也叫好久不见?” 姓林的不屑的冷笑不已,转而大咧咧的说道,“今天你耍够威风了,现在怕了吗?跪下求饶吧,说点好听的话让我高兴高兴,让我高兴了说不定真饶你一命。” 岳舞好一阵犹豫,求饶真能饶命吗? 那也得他师父说了算,求饶也不可能求他丫的。 岳舞眼神瞄向须如雪发如墨的这一位,却见他一直在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脸色越来越难看。 “有诈。” 他忽然伸手,一把向岳舞抓来,吓了岳舞一跳,下意识的躲闪,但他的速度显然远远没有对方快,根本躲避不了。 有意思的是,他竟然没有抓到岳舞。 他的手在水缸里划水一样就是抓不到岳舞。 姓林的很有些疑惑,说:“师父,别玩了,把他抓过来让弟子先出口气吧。” “你个蠢货,我们中埋伏了。” 他师父原本很有高人风范,如今已经脸色大变,不断的变化身影瞬移,就是离不开这方圆之地,也抓不到岳舞,彼此似乎在对方的镜子中一样。 不在一个空间。 岳舞总算把心放下了,吓死你大爷了! 这算是又抓到了一个天阶。 这回不好一把火烧掉了,这些画貌似每一幅都是宝贝,画的本身比这些天阶更值钱。 岳舞把这幅画又收了起来,偏头问画中仙:“会跑掉吗?” 画中仙虽然很不想跟他说话还是回答了:“只要你不放他们出来,就跑不掉。” 这种可能应该不是绝对的,办法总比困难多嘛,万一人家有绝技有意想不到的办法就出来了呢? 总之这画保险系数还是挺高的,岳舞虽然有些担心还是没打算直接烧掉。 “在里面多久会饿死?” “不知道。” 画中仙淡淡的说,“得看里面的环境,有些地方有食物,也许永远也饿不死。” 这些画每一幅都自成空间,被困在里面就自求多福吧,如果是环境恶劣的很快就得死,环境好的甚至可以在里面生儿育女儿孙满堂安逸到老。 刚刚那幅画岳舞没仔细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环境,再打开又怕把人放跑了,犹豫着还是克制了打开看看的冲动。 祝福你们,但愿你们师徒运气会好点。 257 人鬼情未了 再次拿出一幅画的时候,岳舞特意仔细看了看内容。 这是一幅战争图,两支大军互相冲杀,密密麻麻都是军队,打的如火如荼。 “小仙,小仙····” 画中仙疑问:“谁是小仙?” “不是你吗?” “我不是小仙。” “难道是老仙?” “你这人····粗俗不堪。” 画中仙哀叹着直摇头,又不得不说出自己的名字,免得被他小仙老仙的乱叫。 “我····闺名叫····如玉。” 她很不情愿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哦,如玉啊!” 名字不过是一个人的标志嘛,叫什么都差不多,岳舞点点头,看着手里的画继续问,“如玉,进入这幅画里会是个什么场景?” 如玉懒得跟他多说,淡淡的说道:“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丫的,你这是想坑我? “你对我很不满?” “嗯。” 岳舞惊讶的抬头看着她,问:“为什么?” 她说:“你不够关心我。” 我关心你一个鬼干嘛! 还能玩一出人鬼情未了? 岳舞有些惊讶的看向她手里始终拿着的那个酒葫芦,忽然惊呼一声:“这是订婚酒?” 如玉脸微微一红,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你是我命中注定的有缘人,我等了你····不知道多少岁月了。我爹推算过,把定魂酒拿给我的人能让我活下去。” “定魂酒也就成了订婚酒是吧?” “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可我对你很失望,还是死了算了。” 她悠悠叹了口气,再也不想说话了。 “矫情。” 岳舞替她叹了口气,“你们这种大家小姐天生自带矫情,实在让人无话可说。如今没有你爹宠着你了,没有人会刻意讨好你,你该想想怎么才能活下去才对。” 如玉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睡吧。” 一不小心订了个婚,还是个女鬼,太吓人了。 岳舞索性把她这幅画也卷了起来,这张战争的画就不能展开了,一旦展开两军的战争也就发动了,必然杀得人仰马翻,甚至杀到一方死绝为止。 这样的画得留着特定的环境才能拿出来用。 重新找出一幅山水画再次覆盖在这片树林上空,继续睡个安稳觉。 有画罩着确实安稳的很。 朱长老的魂牌忽然碎裂已经在离山剑宗再次激起了风波,镇魂殿看守魂牌的长老匆匆跑到离山剑宗掌门面前禀报:“掌门,狗城那边又有一个长老魂牌碎裂,已死。” 离山剑宗掌门眉头猛的一缩,缓缓睁开眼睛:“第几个了?” “第六个了。” 镇魂殿长老说道,“在狗城那里这是第四个长老陨落,另外还有两个长老被太平军妖孽袭击陨落,短短时间内我们已经损失了六个长老。” 和秦国修仙宗门打了那么久也没有损失这么多天阶长老。 能修炼到天阶的人少之又少,就算离山剑宗底蕴深厚也经不起这么大的消耗。 每一个天阶都是独当一面的存在,损失一个就少一个。 他们原本没把太平军当回事,正要集中力量报复秦国,谁知闹了这么一出,简直是有苦说不出。 目前陷入两难之地了。 报复秦国还是对付太平军只能选择其一,两线作战的话只会两线全败。 最好的选择是集中力量各个击破,先打谁? 离山掌门再次缓缓闭上了眼。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有了决定:“跟太平军停战,先打秦国,话已经放出去了,必须先报复秦国,否则对我离山剑宗威严有损。太平军不足为虑,只是些鼠辈耳,以后慢慢收拾就是。” “遵命。” 他一句话下面的人跑断腿。 岳舞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蹲在树林里也不敢出去,就怕人家天阶高手埋伏在附近。 一直等到下午时反而看到乌压压一大片离山剑宗弟子御剑离开了狗城。 离山剑宗这是撤退了? 不时说还要增兵的嘛,怎么忽然撤退了呢! 岳舞有些意想不到,这么巧的吗? 刚来一天人家就撤了,运气也太好了! 打打杀杀多不好。 一直等到黄昏,离山剑宗的人貌似已经撤光了。 御兽天宗就很纠结了,这仗是他们打起来的,人家离山剑宗只不过来帮忙的,打成这样人家一记恨够意思了,强求不得。 人家为了帮你死伤了这么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离山剑宗撤退他们没法撤,和太平军的梁子已经结下了,逃避不是办法,必须分出了个胜负。 离山剑宗撤退后御兽天宗又从宗门里派出后援队准备去狗城支援,不料他们正在空中集结的时候被张老三用霸天弩袭击了。 霸天弩属于大型床弩,射程远威力足,能向天空射出千把米,跟对空导弹有得一比。 御兽天宗的人一向没把梁军当回事,这回匆忙间更是在梁军大营上空就集结了,着急赶去狗城助战,结果被张老三一波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 御兽天宗的弟子下饺子一样掉下来,血雨纷纷,残肢断臂不断掉下来。 去狗城支援就不要想了,气得御兽天宗直接把人从狗城撤回来狠狠打张老三,仁川城的韩军终于等到了机会,兴奋的压出来夹击梁国大军。 而狗城方面只剩下韩国地面攻城部队,自然也放弃了进攻。 有两大宗门空中支援都打不下狗城,单靠他们显然不够看。 两大宗门一撤退对韩军士气打击巨大,焉了一样。 他们不进攻了不表示太平军不反击,狗城中的太平军倾巢而出,也对他们实施了空中打击,地面掩杀,韩军大败。 既然太平军在狗城已经赢了,岳舞更不想在混乱中游荡,不定被谁杀了都不知道。 他连忙率领着铁鸡兽群回铁鸡岭方向,再跑到梁军大营避避风头躲躲懒,谁知这里才是最惨烈的战场。 战场不知不觉间已经从狗城搬到了仁川城,这边打得比狗城还要惨烈。 这运气没得说了,岳舞原本是觉得这里安逸才急急忙忙跑回来的,结果刚露个面就受到疯狂的攻击,一队御兽天宗的弟子指挥着一群妖宠气势汹汹的杀过来。 258 捅个马蜂窝 这一波有十来个御兽天宗的弟子,守在梁军大营的必经之路上,拦住了岳舞的去路。 说他们实力有多强倒也不见得,都是玄阶的人,但他们的妖宠很不简单,不是二阶妖兽里的猛兽就是三阶妖兽,凶猛的很。 御兽天宗真正的镇山之宝是驾驭强大妖兽之法,像岳舞这样即使学会了御兽之术也不敢驾驭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妖兽,那是作死。 但御兽天宗的弟子偏偏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真让人羡慕啊! 两波妖兽就这么对上了。 一百余只铁鸡兽对上了十来只猛兽。 “这么多铁鸡兽来送菜的吗?” 一个驾驭着一只猛虎的御兽天宗弟子有些惊讶的看着队列整齐的鸡群,虽然老虎吃鸡天经地义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疑惑的问,“一个人可以同时驾驭这么多妖兽的吗?我一直以为一个人只能驾驭一只妖兽呢。” “只要精神力强大就能。” 另一个弟子说道,“这么强大的精神力只怕得天阶才能做到,天阶的人谁会弄这么多鸡玩?不是傻子嘛!” 天阶的高手怎么滴也会抓只四阶妖兽做妖宠,再多的铁鸡兽也比不上四阶妖兽一条腿。 “如果一个人可以驾驭多只妖兽的话我倒也想往这个方向发展,多驾驭一只妖兽战力就能翻倍呢!” “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很危险的····” “我们宗门里出了这么逆天的天才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没听说过,应该不是我们宗门的人。” 看来是个野路子傻货! 几人窃窃私语一阵,那驾驭猛虎的弟子喊问:“你是何人?” “我乃铁鸡岭领主是也!” 岳舞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张老三不会真把御兽天宗的人惹了吧? 如果御兽天宗的人对梁军开战,梁军中大量的高手都去了狗城还没回来,所以他们的空中优势足够梁军头疼不已,零散的人根本离不开大营,长久下去甚至能被活活困死。 三十万大军被一个宗门灭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管你是谁,此路不通,回你的铁鸡岭下蛋去吧。” 确定岳舞并不是同门的天才之后他们也不怕得罪了,肆无忌惮的玩笑起来,毕竟一群鸡而已,在他们的猛兽面前再多也只是送菜。 猛兽一发威,鸡就跑了,鸡飞狗跳的样子肯定很搞笑。 远处的梁军大营方向隐隐传来喊杀声,天空中不时有御剑者飞过,梁军大营那边显然正在激战中,岳舞不由有些担心起来了。 几个朋友和兄弟都在大军中,而且实力并不强,很有可能会出事。 岳舞带着大群铁鸡兽回来本就是送菜的,既然有架打更不想浪费了,直接指挥鸡群冲上去。 一般情况下铁鸡兽看到猛兽直接就逃跑了,但在他的控制下恰恰相反,根本无惧生死,疯了一样冲上去又抓又啄,加上数量众多,反而把这些猛兽折腾的一个个鲜血淋漓惨叫连连。 不要看不起鸡,鸡拼命也很猛,何况铁鸡兽也是二阶妖兽,只是鸡性使然胆子小,一旦疯了比猛虎还猛,那只猛虎还没弄死两只鸡就已经被抓瞎了眼,咆哮着乱咬,硬是把它主人扑住活活咬死。 御兽天宗弟子驾驭超出自身能力的妖宠弊端也出来了,一旦妖宠伤到失控的程度根本不会管主人是谁,甚至会第一时间先对所谓的主人下手,让你丫的把我当狗! 妖兽也是有尊严的,你把王者当成狗,一旦失控结局就不好说了。 “杀了那人!” 有个御兽天宗弟子醒悟过来,只有赶紧杀掉岳舞这个操控这群鸡的人才能反败为胜,不然不仅仅是他们的妖宠,只怕人都得赔在这了。 几个御兽天宗弟子发一声喊,齐心合力拼命的往岳舞这边杀过来。 确实,只有杀掉岳舞这个御兽师才能让这些疯狂的鸡安分下来,老老实实做个肉菜。 同时驾驭这么多妖兽战斗确实是很头疼的事,如果还要顾忌这些鸡的死活根本忙不过来,好在岳舞压根就不在意这些铁鸡兽的死活,反正回头也是菜。 不在乎生死驾驭起来就轻松,往上赶就是,不像御兽天宗的弟子还要顾忌自己的妖宠不要伤到不要碰到不要吓着,束手束脚的反而限制住了猛兽的战斗力,犹如一个蹩脚的玩家操控一个牛逼的大号,结果被一群小号玩死了。 此消彼长,状态完全不一样。 在这么多铁鸡兽疯狂围攻下这些妖宠不想伤到是不可能的,这些妖宠受伤后越来越狂暴,伤到一定程度御兽符就控制不住它们了,暴躁到发疯,忽然就在“自己人”“自己妖”里撕咬起来,导致御兽天宗的弟子先乱起来····· 岳舞原本等着他们辛辛苦苦跑到自己面前来送死,给他们绝望的一击,谁知这些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冲到他面前,不是被自己的妖宠咬死就死在暴乱的鸡群下。 玄阶的对手不在一个档次,完全没有什么挑战性了。 岳舞草草打扫了一下战场,带着残余下来的将近一半的铁鸡兽急急忙忙赶到梁军大营前才看清了如今的局势。 仁川城的韩军大举出动正在猛攻梁军大营,而梁军只是据寨坚守,天空中无数的人影御剑飞驰着不断的释放各种绚烂的法术袭击梁军大营。 御兽天宗的空中打击确实让梁军腹背受敌很头疼,无法安心的和韩军作战,普通士兵很容易被袭杀,营帐不断被火球术点燃,梁军大营里到处火光熊熊,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 好在梁军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已经成军,各营不慌不忙的应对,结阵防御,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慌乱。 黄阶士兵的弓箭很难射到御剑的御兽天宗弟子,但玄阶的弓箭手是能威胁到的,地阶的弓箭手射杀玄阶御剑者更几乎一射一个准,不时有人从天空摔落才让这些御剑者不敢太过疯狂。 御兽天宗的宗门就在这里的山上,这里是人家经营无数年的老窝。 张老三这回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整个御兽天宗所有的弟子都从闭关中被喊出来,人数之多出乎想象,竟然有好几万人。 你们有这么多人找离山剑宗帮什么忙? 一个一个都贼的很,藏着掖着埋伏着,不捅掉马蜂窝压根看不出蜂群有多大。 259 鸡头老祖 张老三的这支大军经过一段时间的损耗应该没有三十万人了,而仁川城的韩国大军超出了三十万,再加上御兽天宗的全力打击,目前已经处于腹背受敌的糟糕境地中。 御兽天宗的实力大大出乎了张老三的预料之外,想不到区区一个宗门竟然有这么深厚的底蕴,一下子把人家惹火了。 这样下去能坚持多久真说不好,长久下去肯定得被一锅端了。 岳舞刚看到梁军大营的影子就有御兽天宗的弟子看到了他,好多个争先恐后的御剑冲过来。 “什么人?来此何事?” 筑基期的真看不上你们,跟你们说话都掉份。 岳舞懒得搭理他们,打了一个手势,身后几十只铁鸡兽整齐划一的拉长脖子打个鸣。 “喔喔——喔!” 鸡鸣声雄壮有力整齐划一,穿透力很强,犹如号角般嘹亮,传出很远。 战场上传来鸡鸣声,透出些诡异,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号令? 击鼓进军,鸣金收兵,鸡鸣算个啥? 纷乱的战场上忽然间很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无论天上飞的还是地下跑的都是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最先御剑飞到岳舞面前的几个御兽天宗弟子则都是识货之人,这人亮的是一手高明的御兽之术,能同时驾驭几十只妖兽绝不简单,即使只是二阶的铁鸡兽也不容易。 一个自认做不到的御兽天宗弟子立马认怂,拱手一礼,说道:“这位师兄听到宗门召唤赶回来助战实在太好了,我们目前就是要灭掉这些梁国人,还请师兄助一臂之力,事后宗门必定会论功行赏。” 他以为岳舞是在外游历的同门,人家比自己厉害称呼师兄很正常,言语也很恭敬。 岳舞原本只是想装个逼,没想到被他们当成自己人了。 既然是自己人,他老神在在的顺势问:“目前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把所有闭关中的弟子全都召集出来了,所有在外游历的弟子也在征召之中,用不了多久就能让这些可恶的梁贼灰飞烟灭。” “是啊是啊,这些梁贼实在太可恶了!他们在我们山门下咋咋呼呼我们都懒得搭理他们,谁知他们竟敢公然袭击我们,杀了我们很多人,太岂有此理!你们知道吗?其中还有不少漂亮的师姐师妹,不杀光他们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可不,在下心仪的一个师妹就死在他们的袭击中,实在太可恨了!” “你只是心仪对象算什么,我那道侣就在其中,此仇不共戴天!” “太可恨了!本宗女弟子本就不多,竟然被他们害死那么多,绝对十恶不赦,不杀不足以平我恨······” 这些御兽天宗弟子一个个义愤填膺怒不可遏,岳舞凑头说:“我们中应该也有不少同门原本就是梁国人,是不是得防着他们点?” 这一下火上浇油了,被他这么一点顿时让这些御兽天宗的弟子警觉起来,正恨梁国人呢,原来自己人里就有梁国人。 梁国人都是可恨的垃圾! 这些人纷纷警惕的打量对方,寻思着对方是哪国人。 “他,他是梁国人!” 不断汇聚过来的御兽天宗弟子越来越多,其中一人被分辨出来是梁国人,顿时成了焦点。 这名梁国弟子连忙说道:“我是御兽天宗的人!” “谁知道他会不会向我们下黑手?梁国人都是卑鄙的垃圾,何况他的家人都在梁国。” “是啊是啊,最少也得抓起来等到这一战打完再说,不然瘆得慌。” “对对,先抓起来再说。” “快,把梁国的全都抓起来,免得他们集合在一起不好对付····” “走走,要快,这个问题很重大,赶紧跟上层禀报····” 岳舞随口提醒了一下,这些人果然都是天才级别的人,举一反三,直接做出了及时的应对,那个梁国弟子直接被拿下押走,不少人赶去捉拿他知道的梁国弟子,一时间很有些纷乱。 但汇聚在岳舞面前的人还是不少,依然有人警惕的盯着他。 “这位师兄是哪一峰的弟子?师长何人?” 岳舞翻了个白眼,已经准备要动手了,随口说:“鸡头老祖。” “原来是机透老祖门下,幸会幸会,我等是机知老祖门下····” 御兽天宗还真有个鸡头老祖? 岳舞嘴角直抽抽,正想杀了这个多嘴多舌的家伙,如今被正式认作同门了,也就不好意思下手了。 正巧御兽天宗的天阶都是以机字开头,人多了叫什么的都有,还真有个机透老祖,这个机透老祖又正好凌立在虚空中观察着下方的战场,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号立马扭头看过来。 “何人是老夫门下?” 机透老祖门下弟子并不多,而且他经常闭关,一次闭关几十年的那种,每次出来自己的弟子不是已经忘了就是已经死了,这回被宗门强行从闭关中叫出来正有些疑惑的出来看看,听到有人说是自己的弟子立马来了兴趣,一个瞬移出现在人堆里。 “拜见老祖!” 御兽天宗的弟子们猛然发现机透老祖现身慌忙恭恭敬敬的行礼。 这下把岳舞整尴尬了,真来个鸡头老祖怎么整? 也不知道御兽天宗有多少个天阶的存在,如今梁国大军中将军级别的少之又少,高端战力多半处于下风,他对上天阶更是送菜一样,被这个鸡头老祖盯上得玩完。 机透老祖没有理会其他人,而是盯着岳舞这个自称是他门下的人,毫无印象,有些狐疑。 他上一次出关已经有三十多年了,虽然收过几个徒弟,叫什么一时都想不起来了,看岳舞年轻的很,不像是上次收的弟子之一。 “老夫就是机透,你是何人?” 两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我乃铁鸡岭领主····” 岳舞感觉这句话糊弄不过去了,又补上一句,“我师父也是铁鸡岭领主,他说他是鸡头老祖门下······” 机透老祖顿时恍然,原来是隔代的徒孙,那也是自己人。 “你师父····可还在?” 岳舞摇头:“不在人间。” 无中生有的一个人肯定不在人间。 机透老祖长长叹了口气,活太久也确实是件忧伤的事,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隔代亲嘛,徒弟已经不在了,这个徒孙反而倍觉亲切。 260 杂交专家 御兽天宗这样很有特点的宗门是不是同门很好辨认,只要会御兽之术基本就能被认为是自己人,即使你只是个野路子一样能有加入御兽天宗的机会。 所以,只要会御兽之术相当于就是御兽天宗的入场券,能攀上一条线就是正儿八经的自己人。 这个机透老祖出关就捡到个徒孙还挺高兴,看到岳舞同时能驾驭好几十只铁鸡兽更是相当的满意,觉得捡到了一个人才,值得把岳舞培养培养,让他这一脉也能扬眉吐气。 “孙儿,你这御兽之术路子太野,师祖好好教教你,让你在御兽一道上横扫同阶。” 这机透老祖一把抓住岳舞御空而上,转眼间到了山上他自己的洞府。 岳舞有些郁闷了,自己是来帮忙打仗的,这是还没开打就被俘了? 机透老祖的洞府以为只是个山洞就大错特错了! 这个洞府里空间巨大,里面是个大型饲养场,机透老祖专业研究妖兽杂交技术,对这一行有谜一样的热情。 在他的研究下出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妖兽品种,比如鸟头虎、鸟爪虎、鸟翅虎、鸟尾虎,大致都是鸟和虎的结合体,各种稀奇古怪的搭配,不伦不类,看得岳舞满头雾水。 这老家伙玩哪样? 机透老祖叹了口气,说道:“老夫只是想制造出上古神兽白虎而已,没想到费尽心思始终不可得。” 你这是想杂交出一只白虎? 真是人才啊! 这都搞出了些什么玩意? 岳舞有些哭笑不得,一个天阶的人就研究这种事,实在····有够无聊的。 但也真不能取笑人家,也许人家的研究有划时代的意义呢? 那些科学家们的研究你看得懂吗? 不懂就对了,这是高端的研究。 岳舞看着这些蹲在树上的老虎、扇着翅膀扑腾的老虎们想起了自己就有一窝插翅虎,于是往宠物袋里看了一眼。 “主人救命!” 可爱的狸狸发现他终于关注自己了,简直喜极而泣,激动得快哭了。 宠物袋里的空间本就不大,这窝插翅虎足有五只,小的时候还无所谓,如今都长得狗那么大了,空间明显不足,把可爱的狸狸挤得快动弹不得了。 岳舞这个主人对可爱的狸狸确实关心不足,想起来的时候才会往它家扔一些食物,平时根本没空搭理它,想不到它都快活不下去了。 食物不够的话,可爱的狸狸很显然会最先被这几只老虎撕了吃肉。 岳舞把这几只插翅膀放了出来,说道:“师祖,这几只猫您有兴趣吗?” “这是正儿八经的插翅虎,有神兽白虎的一点点血脉,真是太好了!” 机透老祖看到插翅虎很高兴,“上回那几只插翅虎已经被老夫弄死了,正想再找几只,你这孙子不错,师祖不能白要你的,给你点什么好呢?” 岳舞笑说:“孙儿不敢要。” 你丫的回头别来找麻烦就不错了。 “师祖给的怎么能不要!” 机透反而觉得岳舞很对自己的胃口,记得以前的徒弟一个个都巴不得自己多给点东西,还要给好东西,看他的眼睛都是绿的,给少了还嫌弃,没有一个说不要的。 这才是好人! 想要吗?偏不给你。 不想要啊?偏给你。 机透好好想了想自己到底有什么好东西,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好东西,老脸有些火辣辣,随手摸出一册手记扔给岳舞,“这是老夫这么多年来对御兽之术的心得和体会,你拿去好好看看,一定会有所感悟的。” 这玩意确实是好东西,在御兽天宗算是很抢手的东西了,一个天阶老祖的传记,一个专业的前辈多少年的研究成果呢。 岳舞连忙拿了这手册翻了翻,顿时一脸的嫌弃。 小学生日记一下记得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确实很有参考价值,但想把一个人几百年的生活轨迹全都了解一遍,需要耗费的时候不少。 而且,这个机透老祖字写的很丑,而且涂涂画画的厉害,想看明白都费劲。 虽然他的路不一定要和其他人走的一样,但机透老祖这样走到天阶的强者走过的路确实会有可借鉴之处,精彩之处确实能给人很多启发。 这玩意····只能是有空的时候勉强看看。 “这不算是老夫给你的礼物,老夫门下弟子必修之道而已。” 机透老祖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钱东西了,他常年闭关的人哪有什么财富,想了好一会后无奈的指指他的研究成果们说,“要不,你看上哪只,只要能抓走只管抓走,都是三四阶的妖兽呢,拿出去还是有点作用的。” 岳舞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妖兽很有些无语,但妖兽本就稀奇古怪,再稀奇古怪些也是妖兽。 他一直都驾驭铁鸡兽,还真没玩过其他妖兽,也不知道能不能驾驭得了。 而且这些妖兽被机透胡乱杂交过有没有战斗力都难说,比如这只鸟翅虎怎么扑腾翅膀也无法让它的脚离开地面,跳起来再扑腾翅膀依然石头一样砸在地上,一双翅膀完全就是摆设。 鸟头虎就算了,看着瘆得慌。 鸟尾虎拉倒吧,白白少了条虎尾战斗力不增反降。 鸟爪虎更让人无语了······ 倒是有一只体型不大的鸟爪虎猫一样蹲在树枝上,拖着一条长长的虎尾跟猴子似的,特别不伦不类。 好吧,就它吧,总比空手回去强。 “就它吧。” “这可是四阶后期的妖兽,能不能掌控你自己掂量,我们御兽天宗的弟子被妖兽弄死的不在少数哦。” 机透随口这么一说,他的注意力全在几只插翅虎身上,寻思着新的研究计划,忽然精神一振。 “老夫又有灵感了!马上又要闭关了!谁也不准打扰!还有你,赶紧的,马上滚。” 这老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想到他伟大的研究立马亢奋无比,扭头就赶人,压根不管是徒弟还是徒孙。 岳舞只好急急忙忙刻画了一个御兽符打中了那只鸟爪虎,顺手拿了一个宠物袋把它装进去就跑。 这老家伙是真的翻脸无情,就算跑也嫌他慢,伸手抓住他一扔,扔出了他家,大门砰的一声关上,还启动了防御阵法,再次开始闭关状态。 至于外面的打打杀杀他压根没兴趣理会。 丫的! 岳舞被他这一扔差点把骨头摔散架,气得他爬起来找出一张跟这洞府有些相似的画卷盖在他家上面。 261 也许有缘 一报还一报。 自求多福吧。 这些所谓的高人脾气古怪,习惯率性而为,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 这时天色已黑,下面的战场已经消停了一些,韩国军队没敢摸黑进攻。 天黑了,不确定因素变多,大规模的夜战不可取。 而御兽天宗正在气头上,并没有停止进攻,反而越发来劲的发起一波又一波空袭,特别是火球术一波一波的扔下去,把梁军大营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岳舞御剑飞到来时的上空,那群铁鸡兽还在,甚至还有几个御兽天宗的弟子帮他看守。 既然这样,岳舞反而不想过去了,让他们好好帮着看鸡吧。 这么好心,也是脱离战场的好办法。 聪明人哪里都不会少。 他干脆换掉铁鸡岭领主的装扮,换上一件和御兽天宗弟子差不多的衣服混进他们队伍里,跟着攻击队伍向下俯冲,在一定的高度再拉起来,把手里凝聚的大招扔下去,跟空中投弹似的。 但高度要控制好,下面有弓箭手甚至霸天弩在等着你,谁运气不好撞上了谁倒霉。 所以每一次俯冲都会有人真的冲下去了,不是中了箭就是御剑技术不好摔下去的。 岳舞混在队伍里用鬼爪偷他们的飞剑,一抓一个准。 这些都只是筑基弟子,根本逃不开他的鬼爪,抓起来相当顺手。这些御剑的人忽然飞剑被抽走吓得魂不附体,情急之下还要拉扯别人,拉住一个是一个,导致队伍大乱,幸存者惊慌失措的散开。 “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乱了?” 有个女弟子疑惑的看着岳舞,因为天太黑看不清他不断的拿什么东西往口袋装,感觉特别鬼祟,不得不注意上他。 岳舞的鬼爪其实都已经抓到她脚下飞剑了,但人家跟他说话下意识的看到了女弟子的脸,变成一个认识的人了,就有些不好意思下手。 摸黑向不认识的人下手完全能下得了手,向认识的人下手的话,抽掉她的飞剑看着她摔下去,瘆得慌,会做噩梦。 岳舞的鬼爪也就缩了回来,随口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挺危险的,咱们躲远点吧。” “嗯。” 女弟子点了点头,她并不知道就因为自己说了一句话逃过了一劫,跟着御剑飞高了些,免得被流弹打中。但她还是注意了岳舞的举动,想跟他聊几句,“这位师兄,你御剑很在行嘛。” “老司机了····就是御剑很久了的意思。你玩的也很溜嘛,不过还是要小心些,一不小心就玩完的,我看你还是不要再上去了,免得我一不小心又······” 一不小心又把你的飞剑抽了就不好意思了,照过面也算认识了嘛,这就是缘分。 女弟子说:“你也歇一会吧····” 但岳舞已经欢快的跟上了下一波攻击的队伍,随着队伍再次向下俯冲。 女弟子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这个男弟子跟自己搭上话了会趁机纠缠她,没想到人家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竟然丢下她跑了。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猜也猜不明白。 岳舞如果跟着她纠缠不休的话,她会觉得岳舞是个不学无术的好色之徒,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岳舞压根没理她,她则觉得这位师兄肯定不同凡响,连自己都看不上,需要关注一下,这样的人只要不死必定前途无量。 这样年轻有为的师兄真不多,值得关注一下,也许有缘呢! 有没有缘肯定要先关注,加深一下了解,各方面条件都合适的话才可能有缘。 哎呀,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了,回头都不好找。 等他这一波回来就问问名字。 这个女弟子生怕岳舞会消失在人海里特别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家伙好像一直都在抽别人脚下的飞剑,导致大量的同门从高空坠落。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下面的流矢击中呢。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三确认后,不得不告诉她的师门长辈:“师叔,弟子发现了一个隐藏在我们之中的奸细。” “哪一个?” 很快,很多人都注意上了岳舞,几个管事的金丹高手一合计,等到岳舞随着队伍返回再度想跟上另一波人时把他围堵了。 再也没有比这样更容易得到飞剑方法了,没多久岳舞就抽到了一百多把飞剑,玩得不亦乐乎,正想跟上去再来一波时被拦住了,不由有些遗憾。 这种事肯定长不了,也就是借着天黑人多混乱才能浑水摸鱼,能摸这么多已经很知足了。 “大胆贼子!你是哪一峰哪一人门下?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罪不容恕。” 这几个金丹高手气得够呛。 修仙宗门里确实很容易出奇葩。 这些弟子都是很小就被送上山修炼,对人情世故了解甚少,反而因为互相竞争的关系变得越来越自私自利,甚至互相仇视,没有是非观只有利益观,干出这种损人利己的事并不奇怪。 没有趁乱直接背后捅刀子已经算人品不错了。 那名女弟子还想挽救他一把:“快快求饶!” 回头也许只用面壁几十年,毕竟死者已矣,上天有好生之德。 回应她的是黑暗中抡过来一柄大斧,把她身前的一个金丹高手劈了个正着。 “大胆!” “拿下····” 一场急促的空战忽然间爆发,这几个御兽天宗的金丹修士有些托大,以为岳舞不过是个小辈,几个人手到擒来的事,结果措手不及下有一人直接被岳舞大斧砍中,从空中坠落,另外几人连忙围攻岳舞。 岳舞御剑抡大斧一路杀了出去,这几个金丹修士修为普通,挡不住他。 他向下俯冲时赶上了那一队投弹的御兽天宗弟子,本想跟在里面你们不让,现在看看是不是会死更多。他横着大斧推过去,被挂到的人哗啦啦下饺子一样掉下去一大片。 他也跟着这些往下坠落的人下落,落到一定高度一波箭雨呼啸着射过来,很多人中箭,惨叫连天。 “救我救我!” “我不想死啊!” 不想死还玩这么欢乐? 岳舞拿出一面盾牌挡在前面,也不敢站着了,蹲在飞剑上减少面积,被自己人射死没地说理。 这回是强行迫降,死不死得看运气。 262 称兄道弟 别人都是摔下来的,岳舞是御剑冲下来的,手里还有盾牌,又有地阶的修为,安全落地不难。 难的是不要落进梁国军阵里去,被没头没脑的砍死就冤枉了。 辛辛苦苦跑回来,最后死在自己人手里才搞笑。 好在没有直接落在军阵中,运气还不错。 梁军因为受到空袭阵型很紧密,只能以万人阵为依托轮换着顶着盾才能得到片刻休息时间,确实被整得相当狼狈,但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弓箭手时不时的会射出一波箭雨。 御兽天宗的空袭看着热闹其实效果没多少,从空中掉下来的御兽天宗弟子比梁军士兵死的还要多,毕竟那么高摔下来几乎没有不死的,而梁军士兵即使被法术击中也不一定会死。 只不过看上去狼狈而已。 梁军因为阵型紧密,大营里显得空荡荡,帐篷几乎已经被烧光了,残余的帐篷成了篝火,没有人刻意去灭火,静静的看着跳动的火焰似乎成了唯一能干的事。 不时有尸体砸落在地传出巨响已经听得有些麻木了,即使是活人摔在地上发出临死前的惨叫也毫无感觉。 见多了也就麻木了。 因为有高空坠物的威胁,谁也不会轻易出军阵下的盾牌防护范围,只能蹲在盾牌下过日子。 威胁更大的其实是箭雨,射空了的箭雨落下来时才是最恐怖的攻击波,敢跑出去就得看运气赌自己明早还有没有命吃饭。 岳舞刚一落地就受到了一波箭雨的覆盖,正是射空了的返回箭雨,只好蹲在地上顶着盾躲一躲。 “那里有个活的,注意。” 有眼尖的看到了岳舞这个活人,大声叫喊起来。 “不要乱动。” 阵型有些骚动,有个将领大声呵斥,“其他人不要乱动,去两个人看看,小心些。” “是。” 有两个将士顶着盾提着刀小心翼翼的摸过来。 “自己人。” 岳舞连忙大喊了一声,“我是斥候营的。” 这两个将士脚步放慢了些,又喊问:“斥候营的谁?” “岳五。” 那将士回头大声喊问:“斥候营有叫岳五的吗?” “有有····让他过来我认认。” “你丫的不会过去认?万一人家过来突袭怎么办?” “那我过去岂不是个死?” “死你一个好过死一片吧?” “好吧,你丫的说的竟然很有道理的样子。” 有个斥候猫着腰顶着盾摸过来,“岳五?真是岳五吗?猜猜你爹我是谁!” “你爹是张三,你是他二大爷。” “你丫的怎么骂人呢?兄弟们在受罪,你丫的躲哪快活去了?有好事也不想着兄弟们,真不是个东西。” 张清骂骂咧咧的凑过来挤在他盾下很自然的搂搂抱抱在一起,“你丫的好像是从天上过来的,没摔死你丫的?” “摔死我你丫的以后就没好酒好肉吃了。” “那是,摔死我也不能摔死你丫的。” 四个人凑在一起顶着盾聊天,反而是张清,揪着岳舞说,“有没有好吃的?赶紧拿出来。被这些鸟人折腾两天了,连口吃的都没下肚呢,饿死大爷了。” 岳舞一惊,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样被空袭屯田军肯定干不了活,大军很快就会陷入缺量危机,不战自溃。 御兽天宗可能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们压根不需要这么费劲,只要打击屯田军就能让这支大军很快崩溃。 “已经没饭吃了吗?” “不是,只是我正好忙着跑来跑去没顾得上吃,那些鸟人还能把我们怎么样?顶多顶个盾呗,还不一样过日子。” “你家老三呢?” “让别人顶着盾给他种地呢。” 这样肯定是杯水车薪,坚持不了多久。 “我问的是你家老三。” “那是老老三了!” 张清翻了个白眼,夺了岳舞手里的肉干啃的津津有味,又说,“以后要溜出去一定要带上我懂吗?不然兄弟都没得做。你在外面逍遥快活,我在这里受罪,良心何在?” “你家老老三在哪?” 岳舞懒得跟他废话,如今形式如此紧急,大军处在随时崩溃的边缘,必须和张老三沟通一下。 如果撑不住也得赶紧溜走。 “你找他干嘛?” “少废话,带我去见他,不然什么吃的都别想有了。” “丫的,一个古板的老家伙有什么好见的?” 张清骂骂咧咧的带着岳舞找到了他爷爷所在的位置,立马就溜走了,连他爷爷的面都不想见。 张老三看到岳舞也是见面就开骂:“你小子还知道活着回来?你看看,你给我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出的馊主意,害得我整个大营都被人烧光了。” 岳舞一怔,我什么时候给你出了什么馊主意? “老三啊,你不要胡说八道嘛!出了事怎么能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呢····” 张老三很有些恼怒:“不是你说想办法给御兽天宗找点麻烦我找他们麻烦干嘛?” 这麻烦确实是张老三特意找出来的,就算梁王责问起来他都想好了推脱的借口,误以为是一群鸟兽,打错了。 反而他几十万大军就在这里,御兽天宗也拿他没办法,能耐我何? 谁知人家直接放大招了。 这一岔子麻烦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御兽天宗还有上万人在狗城那边作战,还找了离山剑宗帮忙,看上去御兽天宗已经山穷水尽了,怎么也峨眉没想到御兽天宗竟然还隐藏了这么多人,忽然拉出来三四万弟子,又被韩军趁机攻击,打得他很被动,搞的有些吃不消。 窝了一肚子气,不撒到岳舞身上去撒谁去? “老三啊,你不要这么无耻嘛!有功劳自己领,出了事拉别人背黑锅,身为大军主将这么无耻何以立威!” 张老三气得差点给他一巴掌,说道:“要不你再给出一个馊主意吧,不然大军撑不了几天了,大家都要玩完了。” 不知不觉间张老三倒是跟岳舞平辈相称了。 这也许才是岳舞的成功之处吧,跟他孙子称兄道弟,跟他儿子称兄道弟,又跟他称兄道弟。 263 神笔封山图 馊主意吗? 馊主意倒真有。 岳舞说:“和御兽天宗的仗短时间内打不完,我们攻不上他们的山门就拿他们没办法,在他们下面被他们空袭又被韩军夹击,处境确实很不好,几乎已经是个死局了。” “确实是个死局。” 张老三头疼的直搔头,“目前我们是走又走不了,没有好的办法只有在这等死一途了。你如果有什么好主意赶紧说,馊的也行,能摆脱目前的困局不管什么主意都可以试试。” 这老家伙本就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不喜欢玩虚的,事关大军生死只要有用的办法即使多卑鄙都无所谓。 兵者,诡道也! 岳舞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个宝贝,用的好了不仅能摆脱目前的困局甚至还能成功拿下仁川城····” 张老三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问:“什么宝贝?” “先不管是什么宝贝,这宝贝呢······”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算是借给你的,可以吧?” 张老三盯着他问:“宝贝是一次性的吗?” “差不多。” 张老三立马摇头:“我不借,还不了。” “你是大军主将,你不借谁借?” “还不了的东西我怎么借?” 张老三坚决不上这个当,“你是神子,你有责任拿宝贝出来拯救大家。” 岳舞一阵无语,这个时候知道我是什么神子了? “我只是一个小兵,对大军没有太大的责任。你是主将,责任全在你,懂吗?” “主将可以让给你,反正我还不上什么宝贝,你想成为我债主门也没有。” 张老三态度很坚决,他从来都不富裕确实最怕欠别人的,欠的还可能是到死都还不了的东西,更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都这个时候了还跟他掰扯无所谓的事没什么意义,他不上当只好算了,岳舞把那幅两军对战的画拿了出来,缓缓展开,说道:“这玩意具体会怎样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大概的用法····” “这是神笔封山图?!” 张老三显然比岳舞识货,眼神一亮,死死盯住图画不放,“这真是宝贝,哪来的?” 神笔封山图? 你说是就是。 岳舞反问:“你想要吗?” 张老三用力点头:“这是重宝,自然想要。” “不给。” “你给我也白搭,拿在我手里不过是一幅普通的画而已,使用不了。” 张老三脸上绽开了笑容,“有这宝物确实有转机了,只要激发这幅神笔封山图把韩国大军诱入其中,多半有进无出,我们甚至能趁机攻占仁川城。等我们进了城,看他御兽天宗还能怎么办,哈哈哈!” 你丫的是不是想太远了? 一步还没走出去你倒想到好多步以后去了。 这下张老三高兴了,大手不断拍他肩膀:“这宝贝真是出现的及时,你小子立大功了,回头给你报个功,你赚大发了。既在太平军里立了大功又能在梁军里立大功,一件事领双份功劳你说是不是发达了?” 这么一算的话,还是不要把这宝贝借给张老三了,能领双份功劳貌似挺划算。 “功劳能换成什么?” “现在不是想那么远的时候,功劳都还没立呢。” 张老三打量着这幅神笔封山图,思索良久,说道,“这幅图既然是战争场景,我们就把韩军诱进去,让他们跟里面的两支大军好好打一打····对了,你说你会使用这宝贝吧?” “嗯。” “据我所知,只有修炼画家功法有成的人才能使用神笔封山图,你丫的还修炼画家功法?” “不行吗?” “你肯定行,不愧是神子,真有神来一笔。” 张老三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画家的人很稀少,就算得到这宝贝一时半会都不知道上哪找人来激发,你会就省事多了。” 一幅画换这老家伙高看一眼也算值了,免得一直被他当成废物。 此后基本没岳舞什么事,都是张老三在安排各种事宜,别看他长相老土其实心细如发,各种事都安排得环环相扣。 岳舞只用把这幅神笔封山图埋在营寨前等着韩国大军过来就行了。 张老三则是做出击鼓进军要和韩军决一死战的样子,一大早战鼓轰鸣杀声震天,不仅惊动了韩国大军还把御兽天宗的人再次惊动了,两方很有默契的同时发动了攻击。 也许是因为经过此前的试探得出的结果,还是两方同时进攻更有优势。 所以,韩国大军想梁军大营推进,猛攻,御兽天宗很默契的在天上俯冲着放大招,各种绚烂的法术不断轰下里,点燃了不少能点燃的东西,再次把战场弄得烟雾缭绕。 很快就弄得烟尘滚滚,在这样的环境中对战顶多能认清自己人衣服的颜色和款式,除此外都是敌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了。 岳舞悄咪咪的把神笔封山图激发,营寨前一大片地域被战争图覆盖,两支对战中的军队忽然醒了过来,继续嗷嗷叫着厮杀,只是其中多出了一方——韩军。 这场面大了! 梁军只用在营寨里不断的击鼓呐喊就够了,韩国大军不断的向前推进,想要一举击溃梁军,结果全都进入了神笔封山图。 牛逼的是,韩国大军一打二竟然打赢了! 他们足有三十多万大军呢,比人家双方加起来还要多不少。 神笔封山图里的仗打了好几天才打完,韩军获得最终的胜利,欢呼声雷动,岳舞默默把图卷了起来,他们就被定格在欢呼的那一刻,成了画中人。 下回给你们找找更牛逼的对手。 而这回张老三已经轻易攻占了仁川城,剩下御兽天宗的人在天空发呆。 韩国人呢? 这么废物的吗? 这么庞大的军队竟然不见了。 御兽天宗想要攻击无遮无拦的梁军确实占尽空中优势,但攻城优势就不大了,城中有很多防空武器,还有些高处可以袭击御剑飞行的空军,防御变成了立体化,他们轻易就不敢攻城了。 攻占仁川城后张老三形式逆转,心情大好,屯田军可以正常运转起来后长期跟御兽天宗对着干也不怕了。 而且张老三的大军和狗城太平军成了掎角之势,钳制住了富山郡城。 富山郡城方向韩国彻底没有了出口。 264 千古一帝 这个世界想要灭一国是很难的事。 每一个国家都经营太久了,根深蒂固,甚至就算只剩下一座城都未必能攻打得下来。 围城在这里是没多大作用,只要不缺粮食不缺水,围困一百年又如何。 想要拿下一座城很不容易,尤其是富山郡城这样人口众多的大城,没有周蜜的计划甚至里应外合想要拿下几乎不可能。 想要强攻一座郡城张老三这点人只怕都不够死,好不容易打开了城门,里面人山人海,抡着菜刀就能追你几十里。 攻城这种事作为一个斥候肯定不想管,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岳舞立马就想躲懒,寻思着去哪收点妖丹。 万兽谷肯定不能去了,不定御兽天宗如今有多恨梁国人呢,见了梁国人不分青红皂白全杀了都有可能。 张老三自然也没指望他能干什么,把他招到仁川城的大帅府说道:“攻下一座城我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了,按照以往的惯例很有可能就把我这个主将给撤换掉。这次也可能不急着撤换我,但不会再让我进攻韩国,甚至要和韩国联手调头打太平军了。我呢,也只能长期耗在这里,想想应对之法,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卫国那边看看。” “卫国?” 岳舞一怔,好好的我跑那么远干嘛?累得慌。 张老三鄙视了他一眼,又说:“韩国只有三个郡,富山郡是最小的,东安郡那边已经尽在我们掌控中,还有一个安北郡,三个郡成鼎足之势拱卫韩都汉城。所以想要困死韩国还需要遏住安北郡,你赶紧去那边看看。” 岳舞直翻白眼:“你逗我玩是吧?这样的事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干得了!” “只是让你去看看,你这么激动干嘛?” 张老三对他很是无语,“你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有点数的,怎么可能对你抱太多指望?” 岳舞尴尬的抽抽鼻子,说:“这话说的伤人了。问题是····我又不是你儿孙,给你这么多指望干嘛?” 张老三气得想揍他,恨铁不成钢啊! 你不是神子嘛,不出来晃荡晃荡谁知道你的存在? 想要在太平军里获得地位不是仅仅靠一个神子的名头就够的,不刷个存在感说得天花乱坠都白搭,一颗种子的事你真以为有多少人信呢! “说正事,别给我嬉皮笑脸。” 因为岳舞拿出神笔封山图扭转了他的败局,张老三不得不承这个情,对他态度有所改变,耐着性子说道,“安北郡那边情况比较复杂,赵、魏、卫三国都屯兵在那,都想在韩国攻城掠地一番,究竟会闹成怎样谁也不清楚,所以让你过去看看,就看看而已。” 只是看看的话倒是可以,这本就是斥候的本份。 “只看看肯定可以。” “滚。” “对了,我还要带上你孙子张清,要死一起死。” “滚!” 打发走了岳舞,张老三无奈的又说了一声,“你也看到了,此人奸猾的很,始终也不肯真心加入我们,这样的人其实留不得,及早杀掉免留后患才比较稳妥。” “他是神子。” 一个娇小的身影走了出来,正是二丫,她淡淡说道,“这颗种子在我们太平谷出现过万年,从来也没有人能让它发芽,如今偏偏发芽了,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这个人绝对不能让他轻易死掉。” “难道派大军把他看守起来?” 二丫无奈的摇摇头:“算了吧,他如果活不下来只能说明他不是天命之子,真正的天命之子肯定气运加身,不会随随便便死去。” 张老三耸耸肩,虽然对岳舞感官有了一些改变,也顶多是不讨厌,有多喜欢就谈不上了,疑问:“他这么一个人说不上有多重要,可有可无而已,你让他去那边能起什么作用?” “我想让他在卫国晃一晃。” 想到卫国就连张老三也一阵头疼,卫国如今的君侯叫卫阳君,这家伙是个······ 算是个什么呢? 很难定位。 他可以算是卫国的中兴明君,把卫国带上了富国强兵的道路,但他暗地里却加入了太平军,是太平军狂热的信徒。 这片大陆上还没有真正的贵族会加入太平军,这个卫阳君是唯一一个以君侯的身份加入太平军的人,而且为太平军的发展做出巨大的贡献。 他把整个卫国都秘密发展成了太平军。 卫国结合太平军的力量看似国土面积不大其实已经兵强马壮,强盛到什么地方还真说不清楚,总之很强。 卫国虽然只是个小国,但卫阳君有一个国家为后盾即使在太平军里也混得风生水起,加上他也确实雄才伟略,已经是太平军里三大圣子之一,地位崇高,把卫国发展成了太平军最强大的基地。 到了如今卫国对太平军来说作用非常大,卫阳君这个人在太平军高层也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能一呼百应。但他本身却又是太平军讨伐的对象贵族之一,又变成了矛盾集合体,让太平军内部对他的看法形成了两大派,一派认同,一派警惕。 如果最后太平军一统天下,最后当皇帝的是这位卫阳君,不是很搞笑吗? 卫国一个小国最终一统天下,卫阳君就是经天纬地之才,千古一帝。 这也许才是卫阳君狂热的加入太平军真正的原因,不然凭卫国这样的小国迟早会在诸侯争霸中灰飞烟灭,如果能借助太平军一统天下,他再在太平军里夺得权力,足以成就他千古一帝的美名,也是卫国最好甚至唯一的出路。 支持他的人觉得反正最后也得有个人当皇帝,卫阳君这样有经验的君王当皇帝才最合适。 反对的人则是觉得打死打活最终还是贵族当权,不是白忙吗? 任何一个大型组织里都会有很多派系,如今太平军里卫阳君这一派实力最强气势最足,二丫就想用岳舞这神子的身份去恶心恶心他,让他收敛点。 毕竟,圣子不止一个,神子则是唯一。 265 伙伴关系 不知不觉,岳舞纠缠进的争斗层次越来越高了。 他之所以要带上张清只是为了试一下张老三的反应,如果这一趟有去无回,张清毕竟是他亲孙子,不可能会让他陪着自己死。 张清再不济也是张老三的亲孙子,在如今张家男丁越来越稀少的情况下张老三再狠也不会不在意一个孙子的死活吧?见张老三没什么反应,进而推断这次应该不会太危险。 张清则是听岳舞说要带上他吃香的喝辣的很开心。 “好兄弟,你这回总算义气了一回,知道要带上我出去了。” “上回不是带你出去过吗?” “你还有脸提哪会!你自己跑了,害我们两个差点被人打死。” 在军中规矩多,张清好动的性子很难呆得住,尤其是很少吃到肉让他很不爽。 一个无肉不欢的人一顿没肉吃就浑身不舒服,更别说十天八天吃不到油腥有多难受了,能出去浪何等的幸福,拼着被人打死也要出去浪。 孟之欢也缠着要去,一直很安分的牛仁也凑头想去,结果变成了四个人的队伍。 多个人少个人无所谓,多个把人万一危险的时候需要肉盾,也是好事。 岳舞看着这三个家伙默默在心里排了个先后,牛仁这家伙肯定是要第一个拉过来当肉盾的,然后就是张清,孟之欢肯定要留在最后。 万一最后也留不住,只能跟孟之羽说抱歉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各自祈祷吧! 去往卫国最近的路自然是绕过富山郡城直达韩国的安北郡地带,那是进入卫国最近的路。 因为隔着一大片沼泽地,不想走这条路的话就要从凉州过去了,要绕很远的路。 岳舞宁可绕很远的路也不愿意贸然进入好几个国家之间的战场,反正又没有时间要求,晃荡着去看一眼就完事。 于是他悄咪咪的带着三人回到铁鸡岭,奴役了一百多只铁鸡兽,四个人轮番骑着铁鸡兽绕到洛水关进入凉州地界,倒是把这三个家伙玩得很嗨。 铁鸡兽群在岳舞指挥下很容易就能猎获不少妖兽,一路上这三个家伙吃的很嗨。 酒嘛,自己买去。 岳舞也不准备胡乱喝定魂酒了,想要沉个十年再说,不定那时自己已经天阶了呢,正好用得上。 定魂杯里的酒都倒了出来换水,剩余的不算多,每天舔一舔都不够撑十年,他自己也不喝了,只能买市面上的酒喝。 到了霸城看了看,几乎找不到认识的人了。 那些曾经认识的人不知道如今在何处,是生是死都无从了解,马汉广的骑兵一直在章平关以西跟秦军作战,也不知道高恶中的死活。 战争嘛,生死很大程度得看运气,谁也说不好谁能活谁会死。 岳舞并没有去章平关而是去了鹿城。 这个位置去卫国也有两条路,直接去卫国的镇南关,虽然能最近去到卫国,但那是个关卡,人家未必会放你过去。 还有一条路就是过魏国的鹿城绕到卫国腹地。 来到鹿城也算是旧地重游,岳舞曾经在鹿城厮混过,那时梁魏两国还是敌对国,如今虽说关系也不是有多好,至少也算是盟国。 只是,他们一群骑鸡的遇上了一群骑七色鹿的,被人家爆笑了。 七色鹿高端大气上档次,跟铁鸡兽比确实很有范,完全碾压铁鸡兽一个档次。 “笑死我了!这几个土包子是来逗我们神鹿宗玩的吗?” “是啊,从来没讲过骑鸡的,笑死我了!” “还别说,这些鸡长得真不错,没有七色鹿骑鸡还是很好的选择嘛!” “这鸡看得挺好看嘛,也许能逗那些漂亮师妹开心一下,不定就能勾搭上了呢。” “好像很有道理,最少也得拔几根鸡毛下来肯定会有漂亮师妹讨要,嘿嘿····你懂的!” “听你们这么一说,还真发现这些鸡毛很有看头,必须拔几根下来。” “干嘛只拔几根毛?咱们把这些鸡分一分不就得了,看样子我们一人能分到三只呢,拉回去慢慢拔毛,不用争不用抢,不定回头也能有好几个漂亮师妹找上来呢······” “有道理有道理!” 有人越想越美,兴冲冲的喊,“你们几个土包没听到了吗?赶紧滚蛋····鸡留下,人滚蛋!” 岳舞原本对神鹿宗就没什么好感,这回又遇上抢鸡的,就没客气,挥手间铁鸡兽群扑腾着翅膀冲上去又抓又啄,七色鹿立马慌了。 被抓到被啄到的七色鹿更是狂奔乱跳甩掉骑在上面的人扭头疯狂逃跑,被甩在地上的神鹿宗弟子也没得了好,淹没在鸡群里惨叫连天。 “大胆妖孽,竟然不知死活,罪无可赦。” 有反应快的神鹿宗弟子拔剑砍杀起来,但铁鸡兽也是二阶妖兽,对于这些筑基弟子来说也不是轻易就能对付的,数量一多更让他们手忙脚乱。 “大师兄,大师兄快来帮忙,救命!” 一匹神俊的公七色鹿奔驰而来,骑士是个很英俊帅气的青年男子,他看着漫天鸡毛乱飞微微皱眉,冷冷呵斥:“谁人如此大胆,竟然在我神鹿宗地界作乱!” “我乃御兽天宗弟子。” 岳舞不介意给御兽天宗拉一波仇恨,反正这两个宗门都看不顺眼,能打起来最好了。 要不回头再假扮神鹿宗的人去御兽天宗拉一波仇恨? 让这两个宗门狗咬狗也是一桩美事。 这位也不知道神鹿宗第几峰的大师兄冷哼一声:“御兽天宗的人竟敢跑到神鹿宗放肆,简直不知死活。虽说两个宗门都善于驾驭妖兽,我们神鹿宗的方法是正宗的,你们那是野路子······” 野路子吗? 岳舞忍不住想试试御兽符能不能控制住七色鹿,随手刻画了一个御兽符打到了他的座骑公七色鹿上,立马控制住了这只七色鹿。 七色鹿猛地一甩,把这位大师兄甩飞了出去。 神鹿宗培养七色鹿为座骑方法确实很正,需要弟子长期和某一只七色鹿培养出感情,再用类似于御兽符的东西和七色鹿签订契约。 这种契约约束性不是很强,而且相对还算公平,彼此相当于伙伴的关系。 不是他们不想像御兽天宗那样直接奴役妖兽,而是宗门就流传下来这么个办法,而且自认为是最正宗的御兽之法,甚至一向很鄙视御兽天宗那样不把妖兽当伙伴只当奴隶的御兽之术。 别人的御兽符是不是能瞬间控制七色鹿岳舞不知道,但他的御兽符直接就控制住了这只七色鹿,直接把它奴役而不是伙伴关系。 平等的伙伴关系要比奴从关系脆弱很多,七色鹿直接就甩掉伙伴,很狗腿的跑过来跪舔岳舞。 这···· 这这···· 266 一报还一报 这位大师兄呆呆的看着跪舔别人的七色鹿。 亲如兄弟的七色鹿,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 他很有些受不了打击,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位平日非常高傲无比的鹿兄弟贱兮兮的跪在一个陌生人面前伸着舌头舔人鞋底。 太贱了! 贱到恨不得一剑杀了它。 说是主仆,其实你丫的更像主人,把你丫的当主人一样伺候,结果背叛的是你! 多年的感情你这么回报我? 他一怒,拔剑冲向七色鹿,要亲手杀了这贱鹿,洗刷多年来的耻辱。 鹿就是鹿,说什么通灵都是糊弄人的,不配做自己的兄弟! 这家伙年纪轻轻已经铸就金丹,怪不得能成为一峰的大师兄。 神鹿宗筑基期弟子每五年一次大比,这位属于赢得大师兄之位又成功突破金丹的,实力和其他弟子高出一大截,一剑出,无可阻挡。 玄阶不可阻挡不代表地阶不可阻挡,岳舞如今正儿八经的道兵画三栖地阶修为,对付他绰绰有余,抽出一把砍刀一劈,直接就把这个大师兄逼退好几步。 这人神情一凝,终于认真看向岳舞,原来是个金丹高手,怪不得敢如此放肆。 “莫非你也是来参加比武的?” 他感到岳舞是个劲敌,如果跟这次比武比起来,区区一只七色鹿完全不值一提了。 赢了的人可是能成为魏国最受宠的公主驸马,从此一步登天成为人生赢家,谁还稀罕呆在神鹿宗骑这种破鹿? 都金丹了都没一把飞剑,脸都不知道丢哪去了,偏偏还要死撑着骑七色鹿不放。 神鹿宗由于自身不会炼制飞剑,宗门内飞剑存量不多,导致门下大量弟子都只能骑鹿。并不是神鹿宗里没有飞剑,只是数量不多,或者就算有也不敢在人前拿出来使用,只能天天骑着鹿吹嘘,心里其实谁都明白。 谁能机缘巧合得到飞剑都是各自的机缘。 至于怎么得到,不管,偷也好抢也罢,到手了就叫机缘。 这位大师兄其实家境很好,家里不缺钱,特别想买一把飞剑,但就算鹿城里的万宝阁也没有卖的,下了订金等一年都没消息。 今天既然七色鹿背叛了他越发下定了弄把飞剑的决心,不然回头跟人斗法的时候人家御剑在天上飞你骑着鹿在地上跑,徒增笑话。 所以他更在意的是眼前这个御兽天宗的年轻高手会不会也参加这次比武,人家的妖宠都还没放出来呢,自己就已经不敌了,这个打击才最大。 他抱了很大的期望才过来,还没开始比就已经输得一塌糊涂的话······ “什么比武?” 岳舞自然不知道鹿城有什么比武,反问了一句。 这个大师兄见岳舞貌似并不知道比武的事,心里一阵狂喜,扭头疯了一样跑了。 不算跑,也是往鹿城的城门方向跑。 他要好好安排一下不让岳舞参加这次比武,这个强劲的对手就不存在了,不至于成为他 的拦路虎。 他一跑那些神鹿宗弟子更是一哄而散,狼狈的逃走。 岳舞倒是没要他们的命,只是都多多少少受了些伤,铁鸡兽也被他们伤了好几只呢,不过无所谓,替御兽天宗拉上一些仇恨就好。 鸡群肯定不方便带进鹿城的,岳舞有些头疼这些鸡,放在城外多半会被人杀光,猛然想起一个办法,把鸡群收进了一幅画里去。 这些画大致分成两种,一动一死,动画里面其实就是个独立的空间,时间在继续。 死话则是战争图那样,时间停止掉。 没了鸡群张清三人就没座鸡了,一时间有些不习惯:“丫的,你也下来走路啊!” 岳舞却是骑在了高大神俊的公七色鹿上理都不理他们,威风凛凛的向鹿城城门走去。 “自由活动,城门口集合。” “啥?” 岳舞骑着七色鹿甩开了他们,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陆青莲家,可惜陆家大门紧闭,没人在家。 既然来了鹿城肯定要见见陆青莲,也不知道那丫头炼出上品美颜丹了没有。 既然人不在也就算了,说明无缘。 骑着七色鹿逛街还是很有意思的,别人逛的是街,他打量街边二三楼里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风景可以欣赏一下,眼神专门往那些没拉严的窗帘里看。 “你给我走开,烦死了!” “这世上也只有我能帮你了,你还嫌我烦,真是搞笑。你以为你是谁?你已经是只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哦!给我神气什么?”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岳舞低头看去,还真看到了一个熟人。 这不就是当初那个在背后偷袭他的张轻桥吗! 张轻桥正在纠缠一个美女,这美女长得相当好看,可惜不认识。 岳舞瞟了那美女一眼,有些被惊艳到,但见过的美女多了,看一眼也就算了,这个张轻桥得多看两眼,脚尖一蹭鹿腿,七色鹿一蹄子把张轻桥踢飞出去。、 一报还一报。 当初你丫的背后暗算,如今还你一下,扯平。 “岳舞哥哥!” 那不认识的美女欣喜的喊了一声,岳舞仔细看她,才发现竟然是陆青莲。 “青莲你怎么变得不认识了?” 陆青莲以前满脸雀斑还有青春痘,如今这张脸却是白玉般完美无瑕,感觉换了个头似的。 “岳舞哥哥不认识了吗?” 陆青莲很有些得意,说道,“我早就炼出了上品美颜丹哦!就是你走的那天炼出来的,结果你走的太快了,都没跟我告个别,哼!人家不高兴····哎呀····” 岳舞用化形技抓住陆青莲把她拉到了七色鹿背上,直接搂在了怀里:“小心哦,抓紧了,别摔下去。” 搂你是关心你。 人的长相确实很重要,如果陆青莲还是以前那张脸的话岳舞压根没兴趣抱她,如今嘛,没机会也得创造出机会。 “岳舞哥哥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陆青莲用力抓紧了岳舞,紧紧抱住他,一脸的喜色。 “是啊,特意来看你的。” 虽然不是为了你特意来鹿城,但进了鹿城确实特意来找你了。 “嗯!我就知道岳舞哥哥对我最好了。” 陆青莲一脸的羞红,幸福加甜蜜。 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就在······ 267 吉人自有天相 要不是看到了张轻桥踢了他一下,这回多半就和陆青莲错过了,可能永远也不会再见。 这就是缘分。 这样的缘分错过了会受天谴。 陆青莲的爷爷就是他的天谴。 想起那个小老头岳舞很有些不舒服,那家伙虽然是个高明的炼丹师却不是什么好人,为了试丹跑到梁国骗人试吃,把岳五都给吃死了。虽然上回坑了他一大把钱,那时十几万金币感觉是天价,如今暴富了感觉也不多了,过了这么久气性又上来了。 但那老家伙貌似天阶的修为,目前还弄不过他,有气也得忍着。 看来得把仇报在他孙女身上来了,变这么漂亮了,让人很有报复的邪念。 这也是一报还一报嘛。 “你爷爷呢?” 一提到她爷爷陆青莲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了。 “我爷爷又忍不住炼了那帝王求,想卖个好价钱,结果毒死了一个大家族的两个天才子弟,人家不肯甘休,把他给告了。我爷爷被城主府抓走了!” 那老家伙果然不肯死心,花了那么大代价的丹药岂肯赔了? 结果把自己赔进去了。 这就是报应,那老家伙被城主府抓走了,活该! 岳舞心里偷着乐,嘴上说:“你爷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陆青莲苦兮兮的直摇头:“我爷爷一出事很多人都对我落井下石呢,那个江烟红更是叫嚣着要弄死我,那个张轻桥趁机过来占我便宜,都不是好人。岳舞哥哥你再不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你说怎么办啊?” 岳舞脸色严重,说道:“你在鹿城待不下去了。” 陆青莲点点头:“确实待不下去了,就一个江烟红我就对付不了,被她害死是迟早的事。可我····也没地方去哦!而且还要想办法救我爷爷。” “目前只能先避避风头,你爷爷要是死了操心也没用,只要你爷爷没死迟早会出来,急不来。”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我不能见死不救还自己跑了吧?” “你不活下去怎么救你爷爷?” “好吧,我听岳舞哥哥的。可我····没地方可去呀····” “当然是跟哥哥走。” “好····好吧。” 陆青莲本身就对岳舞很有好感,如今落难中又遇上了岳舞,就像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样,以为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对他言听计从。 既然她爷爷都被抓了,岳舞哪里还会放过陆青莲这只小羊羔,轻轻松松挤上了她的床。 城门口集合是城门口集合,张清、孟之欢和牛仁出门在外也不敢放肆,也就在附近逛了逛一直等着岳舞回来集合,生怕这丫的把他们扔在异国他乡。 等啊等。 盼啊盼。 一直等到第二天黄昏才见岳舞缓缓而来,怀里还搂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这丫的去嫖了? 去嫖也不带一个,太不是人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怨念丛生。 我们等得欲仙欲死,原来你丫的也欲仙欲死呢! 张清摸出了匕首:“哥几个,先杀了这丫的再说吧,太不厚道了。” 牛仁摇头:“打不过。” 孟之欢则是有些兴奋:“这小娘们长得不错呢,青楼赎出来的吗?多少钱?” 岳舞一把推开了他伸过来的爪子:“规矩点,叫嫂子。” “不是吧,你认真的?” 孟之欢心有不甘,“到底多少钱?我也去赎一个。” “滚。” 岳舞说,“我是来带你们去青莲家住一晚,明天一起离开鹿城,想走的跟着,不想走的继续蹲着。” “我们在这蹲了一晚上差点被城卫军抓了。你丫的不回来也说一声啊!我们好去找个客栈,为了等你傻子一样蹲了一晚上,你丫的怎么赔?” 张清本就是一个混不吝,受了气握着匕首梗着脖子不肯甘休。 “给你买点好吃的?” 张清满意的收了匕首:“算你丫的识相。” 张清这人虽然混不吝还是很有原则的,你要是给他钱他还不要,认为是对他的侮辱,吃吃喝喝则是来者不拒。 给钱他自己买去,不行。 非得他要什么你付钱才算。 陆青莲本就是个大方的性子,很快和这几个家伙熟悉起来了,有说有笑的介绍着鹿城的风土人情,带着几人回到了她家。 她确实没有能力把她爷爷救出来,目前离开鹿城是唯一的选择,跟了岳舞走更是唯一中的不二选择。 人生本就是在不断的做选择题,如果有更多选择她自然也是会犹豫的,离开熟悉的地方去陌生的环境,很多人还是会难以割舍,只有别无选择后的唯一选择才能最决然。 “你这个贱人,果然下流无耻。” 陆青莲家门口却堵了一大群人,领头的是那个江烟红,“看啊,你个贱货装什么正经?当初我才带两个男人回家而已,你就笑了我好几年,你呢?一下带回来四个!” 陆青莲没想到江烟红一直记仇她是因为这件事,当时她也不懂这些男女之间的龌龊事,看到了就跟别人说起,结果坐实了江烟红荡妇的名声,江烟红因此把她恨之入骨。 有些恩怨莫名其妙就结下了,甚至莫名其妙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这回陆青莲总算是弄明白为什么江烟红一直那么恨她了。 原来只是因为谣言。 谣言这种东西一旦传起来确实很有杀伤力。 陆青莲当初看到的事跟后面在传的事肯定已经不是一个版本了,夸张到她都不知道这谣言的源头就是她自己,以为只是跟自己无相干的事。 人家江烟红却早已锁定了她这个源头,不断的针对报复。 但这事对江烟红来说是不是谣言就不好说了,人家就是个荡妇。但荡归荡脸不能丢,演变成了大仇。 以前陆青莲有她爷爷罩着江烟红不敢太过分,如今她爷爷出了事她自然要尽情的报复一番把这口恶气出了。 陆青莲说道:“江烟红,当初我不懂事确实把你的事说出去了,但那都是事实,我又没有造谣,你没完没了的针对了我这么多年也够了。” “怎么会够?早着呢。” 江烟红指指她带过来的一大群猛男,“我给你准备的,都是很好的男人呢,我要让你做鹿城第一荡妇。” 268 守规矩 这女人也是个狠人。 只是年少无知无意中的得罪就揪着不放,一有机会还要加倍报复。 抢劫啊杀人啊乃至害个人,都有个共同点,一定要在确保自身安全无虞的情况下才能动手,不然就不是害别人而是害自己了,顶多也不过是同归于尽而已。 对于占优势的一方同归于尽也是失败,不可取。 鹿城也是个规矩森严的大城,对恶性案件惩罚很重,别说江烟红这样的女人了,进了城真正的狼都要披上羊皮规规矩矩。 当然,只要你守规矩,即使出了城是狼也不会有人管。 在城里抢劫杀人这种重大恶事是不能干的,不管背景多大都不能干,只会给自己甚至整个家族惹来麻烦。这种事又不是没有可以干的地方,出了城随便干,只要你有能耐。所以在城里反而会下意识的更加守规矩一些,这样的规矩不仅仅是保护了弱者同时也保护了自身,毕竟谁也不可能是最强的那一个,很多规矩是不能坏的。 抢劫杀人不行,但在一定范围内害个人嘛,江烟红觉得是可行的,回头完全可以说是你陆青莲生性淫荡喜欢同时和很多男人一起玩乐,失去靠山后的陆青莲跟本拿她没有办法,达到无损失又成功报复陆青莲的目的,才算成功的报复。 陆青莲看看江烟红带过来的一大帮男人,还真有些害怕,下意识的躲到了岳舞身后,小手紧紧抓住了岳舞的胳膊。 “岳舞哥哥,我害怕!” 岳舞有些无语的看看这个江烟红,问:“能杀人吗?” 陆青莲猛摇头:“肯定不行,在城里抢劫杀人都是重罪,不管谁是谁非都会受重处,最少也会被判修城墙三十年以上。” 不管哪座城池貌似一直都在修城墙,缺的就是修城墙的人,罪犯就是其中的主力军。 抢劫杀人虽然未必会死,但要修几十年城墙的话,谁都会冷静下来。 岳舞也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又问:“打架呢?” 陆青莲又摇头:“在街上打架肯定会被城卫军抓的,如今····” 如今她无权无势无靠山,一旦出现纠纷肯定会落下风,小事被人整出大事,落到城卫军手里也表示麻烦只会越来越大,弱势的一方麻烦更大,不可取。 杀人不能杀,打架不能打,那就只能······ 跑了。 “跑啊!” 岳舞拉了陆青莲就跑,自然也只能往陆青莲家里跑,好多跟城卫军打交道。 陆青莲急急忙忙打开门,岳舞推着她就进去了,门也没关,张清三人跟着跑进来,江烟红等人自然也跟着跑进去,然后把门给关了。 “哈哈,真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这个时候还敢往家里跑,不就成为瓮中鳖了吗? 其实是闹大了去城卫军那里最安全,他们就动不了手。 偏偏往家里跑,岂不作死! 鹿城的宅院都是有阵法防护的,门一关,隔音效果还不错,在里面打死打活都不会有人知道。 既然进了屋江烟红的胆子更大了不少,大声说道,“这几个男人给我抓起来再说,女的随便你们玩。” 只是抓起来吗? 岳舞微微有些失望,她要是先杀了再说,这些家伙下场就惨了。 本着一报还一报的精神,岳舞对张清他们说:“这几个男人给我抓起来再说,女的随便你们玩。” 张清一愣,打量对面十来个对手,有些犹豫:“他们十一个呢,就我们三吗?你不上?” 岳舞摇头:“我对那女的没兴趣。” 张清打量了江烟红一番,连连点头:“我对这样的女人有兴趣,够骚。” 孟之欢连连摇头:“这种不是我的菜,我没兴趣。” “没兴趣也得上,帮兄弟打架怎么了?!” 张清看向江烟红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为了抢到这个女人他战力爆棚,冲上去就打,孟之欢和牛仁只好也跟着上去打。江烟红带过来的都是长相很好看的绣花枕头型男人,跟这三个在战场上滚过来的家伙玩狠的就不够看了,虽然看似人多势众某些方面可能有些战力,但动真格的就不行了。 他们本就是互相还要争风吃醋的乌合之众,指望太多就不现实了,根本不经打,很快被张清三个人追着暴打,狼狈的连滚带爬,有人想开门逃出去才发现门根本打不开。 “废物!你们都是废物吗?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他们!” 江烟红气的直跳脚,实在没想到这么多人还能打不赢对方三四个,要这种男人屌用! 陆青莲则是长长松了口气,鹿城以后真的没法待下去了,不走都不行。 以前唯一的依靠是她爷爷,以后唯一的依靠就是岳舞了。 “岳舞哥哥,我们怎么办?连夜离开鹿城吗?” 岳舞反问:“晚上能出城吗?” 陆青莲摇头:“出不了。” “那就很早再走。” “可是····我好害怕。” “不要紧,哥哥好好安慰你。” 岳舞懒得理张清他们了,搂着陆青莲进房,把门一关,有道悠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是不是过分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这不是那个女鬼如玉的声音吗?岳舞吓了一大跳。 身边跟着一个鬼,瘆得慌。 那些神笔封山图都是她父亲所做,她掌控起来比岳舞更容易,想出来就能出来,站在一边听床确实很尴尬。 但你非说什么未婚妻就不对了,哥们又没说要娶你一个鬼,送你一壶酒反而被一个女鬼强娶了算怎么回事? 岳舞感觉自己很无语,问:“你伺寝吗?” 如玉顿时沉默,陆青莲则是羞答答的说:“岳舞哥哥,人家早就是你的人了,当然伺寝。” “青莲妹妹最讨人喜欢了····” 耳边又传来如玉的声音:“用意念跟我交流,别人就听不到了。” 用意念交流? 岳舞无辜的摇摇头:“我不太会。” 陆青莲说:“岳舞哥哥你很会的嘛,又逗人家,不理你啦······” 岳舞直觉一阵头大,莫非这就是被鬼缠上不得安宁的节奏? 269 公主选婿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岳舞的状态很有些不好,还是被拍门声拍醒的。 从陆青莲的闺房里出来才发现情况貌似不太好,牛仁居然和张清打起来了。 啥情况? 争风吃醋呗。 牛仁觉得自己打死打活结果张清一个人把战利品霸占了,不厚道。 张清则是大怒,你一个小弟弟还敢跟大哥抢女人? 这些兵痞一言不合动手很正常,牛仁这一阵受张清的气多了,在军营弄不过你一大家子人,出门在外还神气个什么劲?一气之下上了头,打起来了。 打就打呗,只要能有人镇得住就行。 孟之欢砸了很久的门才把岳舞叫出来,无奈的说:“五哥,他们打起来了怎么办?快出人命了。” “管他呢,一会让城卫军来抓他们,我们赶紧走。” 对岳舞的话孟之欢一向言听计从,连忙点头,又说:“昨晚那些男人都关起来的,只是打了一顿,没伤亡。” “哦,随便,我们走就是,要在出城前不被人发现才行,不然会有麻烦。” 毕竟不是魏国人,一旦被城卫军纠缠上肯定走不了,岳舞匆匆跑回房招呼陆青莲起床。 张清和牛仁自然也不敢打了,互相瞪了一眼,暗暗记下了对方可恶的嘴脸,急急忙忙跟着岳舞离开了陆青莲家。 但,今天鹿城里好像过节了一样,主要大街上都是喜气洋洋。 孟之欢东张西望着问:“嫂子,今天是过节了吗?” 一声嫂子让陆青莲喜笑颜开,毕竟她和岳舞之间是无媒苟合,顶多算是私奔,无名无分的厮混在一起说白了就是荡妇,让她很有些局促不安,孟之欢看似随意的一句嫂子落在她耳朵里则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比吃了定心丸还甜蜜,说道:“今天是我们大魏国有个公主公开选婿的日子,确实也可以说是个盛大的节日,普天同庆。” 至少在魏国普天同庆。 “公主选婿!” 孟之欢眼前一亮,呼吸都急促起来了,真的是公主吗? 通常一个大家闺秀能公开选婿就是轰动一时的大事了,各种花边新闻铺天盖地,怎么滴也得是一出才子佳人的美谈。 公主的规格太高,很少有在民间海选驸马的,最少也是看上了谁但身份不对等闹个动静走个过场,真要是哪个公主愁自己嫁不出去公开选婿几乎不可能。 看来魏国比梁国开明多了,公主竟然还能公开选婿,值得期待啊! 凭本公子这么帅气的外表,什么公主拿不下?只要遇得上,就没跑。 “我能报名吗?” “应该能吧。” 陆青莲一个女人自然不是太关注公主选婿这样的事,何况她最近麻烦缠身哪有闲心管这种事,只是知道个大概,“好像是只要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谁都可以参加,并没有国籍的限制。” 孟之欢摸了摸自己的脸,颇为自信,问:“比容貌吗?” 比武的话,算了。 比才学的话,算了。 比容貌的话,拼了! 如果仅仅比容貌他还是很有信心的,起码也能一路杀进决赛。 公主那么高层次的人肯定不会喜欢打打杀杀的粗鲁之人,所以,要嘛注重才学要嘛注重容貌,战斗力强不强无关紧要,不是太监就好。 所以,孟之欢觉得自己有成为驸马的可能,从此一步登天,回头罩着整个孟家而不需要孟家罩着他了。 总之,值得一试。 陆青莲摇头:“我不知道。” 孟之欢喜滋滋的东张西望,大声喊问:“在哪报名?我要参加。” 岳舞把七色鹿也收进了画卷后,出门并没有那么显眼,这次只想安稳的随着人流混出鹿城就好,压根就不想多事,这家伙臭美的样子让他有些恼火。 但他是孟之羽的弟弟,又不能不有所照顾,只好站住等一等。 换了张清或者牛仁肯定没这待遇,你去参加我走,爱咋滴咋滴。 “五哥,那里有个报名的地方,我去报个名,顶多耽误一天而已,很快的····万一我做了驸马呢!” 孟之欢挤了挤眼,“回头送你一大群美女。” 闻言陆青莲眼睛一瞪,脸色很是不好,拉了岳舞就走:“我们走,让他留在这做驸马。” “嫂子你别急,我逗他玩呢····五哥等我啊!我真的能做驸马·····” 孟之欢有些傻眼了,在做驸马和走人之间做着艰难的选择,急得大喊大叫,引得很多人都关注到了他,哄堂大笑。 让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晃荡心里很没底,更别说能不能做驸马都难说,眼见岳舞几人快从视线里消失了,孟之欢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追上来。 “你们别不信,凭我这长相俘获芳心无数,再俘获一个公主真的不是太难,你们要对我有信心。” 孟之欢追上来碎碎念,“一旦我做了驸马,不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嘛!老牛,我最少也给你在公主府安排一个看门的活,绝对肥差。老张你也别瞪眼,到我府上来随便送你十个八个年轻又漂亮的丫环····不对,公主府的丫环多半都是宫女呢,更有味。” 张清明显有些心动,问:“十个八个到底是几个?” “九个吧。” 张清猛点头:“行,我支持你,去吧。你欠我九个宫女了。” “什么叫我欠了你九个宫女?” 孟之欢发现不对味,你丫的想的太美了! 张清说:“我是支持你去选驸马的,你自己不去能怪我?既然我已经支持了你,结果怎样我不管,你的承诺自然得兑现。” “放屁!” 孟之欢很不爽,眼神看向牛仁,“老牛,我们一起揍他丫的?” 他们两个单挑都打不过张清,两个人联手的话,还凑乎。 牛仁鄙视了他一眼,现在才知道要联手?害我昨晚没吃到肉,现在着急的是你,我着什么急! 没走出多远忽然被一群卫兵围住了,几个人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陆青莲以为家里的事败露了,是江烟红让人来抓自己的,连鹿城都出不去就被抓真是可悲,满满的悲切。 张清和牛仁则是吓一大跳,下意识的看向岳舞,怎么办? 这个时候谁是主心骨就体现出来了,是打是跑得有人说了算,不然就是乌合之众。 孟之欢连忙说道:“我是你们未来的驸马,休得无礼。” “驸马爷,可算找到您了!” 领队的是个女官,岳舞看她还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一听自己已经被选定为驸马爷孟之欢大喜过望,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全都有赏,重重有赏。” 270 可有可无的邂逅 重重有赏是重重有赏,那是板子。 岳舞总算想起了这女官是谁,曾经在梁魏战场上遇到的玉婷公主身边的一个校尉级别护卫,心里一个咯噔,不会这么记仇吧? 如今梁魏可是盟国了。 那么点鸡毛蒜皮的事还要翻出来说就小家子气了。 除非爆出他就是杀了魏国王子的凶手,其他事在梁魏联盟的大好形势下都不值一提,根本不会被翻旧账。 就算神鹿宗伤亡那么大也没得谈,梁魏联盟不容破坏,正在蜜月期。 “你们在找我?” 女官微微点头,笑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驸马爷跟奴婢走吧。” 不由分说,这队人簇拥着岳舞就走,把陆青莲和孟之欢等人丢在了路边。 莫名其妙就被当成驸马了? 岳舞有些摸不着头脑,选驸马不是还没开始嘛,这都有结果了还选毛线?! “你们这是闹哪样?” “还不是让你害的。” 这女官对他颇有怨念,不屑的说道,“当初假扮神鹿宗弟子的人是你吧?欺骗我们公主感情,罪无可恕。后来查到你的身份了,不是什么神鹿宗天才,不过是梁国一个斥候而已,哼!卑鄙无耻下流。” 那算啥呀? 你知道一个斥候想要在战场上活下来有多难吗? 没骗财没骗色,算什么卑鄙无耻下流! 岳舞都忘了这一茬了,那一段本就只是偶遇而已,彼此有了一点点交集,没有撕破脸刀兵相向,只是场可有可无的邂逅,散了也就散了,那有闲心去记挂一个敌国公主想什么。 岳舞说:“我并没有报名参加选驸马,驸马这东西还有白送的?” 女官又哼了一声,说道:“我们那个傻公主偏偏觉得那就是缘分,你就是她冥冥中注定的美丽邂逅,对你日思夜想,都快魔怔。” 岳舞有些不解,说道:“既然这么想我到梁国找我就是了嘛,用得着公开选驸马吗?” “那是被逼的。” 女官直摇头,“你以为公主能说走就走?哼!在梁魏之战中神鹿宗损失不小,神鹿宗一心想要报复梁国,结果一转身梁魏结盟了,神鹿宗觉得王室把他们当猴耍了,非常不满。王室为了联络神鹿宗就想让我们公主嫁给神鹿宗的人,达到联姻的目的,把神鹿宗的不满情绪压下去。但我们公主死活不肯,最后双方都各退了一步,在鹿城公开选婿。我们公主是想动静闹大些你能听到消息赶过来救她,懂了吗?” 原来又是次内定的驸马选拔,公开选拔依然只是走个过场。 被内定到的自然美滋滋,其他人只有骂咧咧的份。 岳舞想不到自己竟然就是内定的驸马,这是走了什么运? 最近桃花运实在太旺了! 连鬼都自动送上门,这又白送一个公主。 问题是,公主不是白送就能拿走的东西,把人家公主拐跑了的话题就大了,甚至能再度引起梁魏之间的战争。 岳舞尴尬的抽抽鼻子:“听到消息了,这不赶过来了嘛!” 无语了,这种八卦新闻哥们一向没什么兴趣,就算听说了也会不屑一顾,哪里会巴巴赶过来选什么驸马? 长相?没有。 才学?没有。 武力值?也没多少。 三无青年会去选什么驸马吗? 这馊主意够馊。 要不是正好经过岂不是白白丢了一个公主! “我们每天日夜守在各个路口,就为了等到你,你知道我们有多辛苦吗?” 她怨念很重,岳舞想起一件事,她貌似也是公主的陪嫁丫环,连忙安慰她:“回头重重有赏。” “谁稀罕!” 她可能以为是几个小钱,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又说,“我看你也不是存心来找我们公主的,是我们公主一厢情愿而已,真是没良心。” “对,让你们公主赶紧忘了我,互不相扰。” “你想得美!” 女官怒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根本就没有退路,你如果不出现我们公主可能会做出不理智的傻事。” 岳舞一惊,问:“怎样的傻事?” 女官脸色凝重的说道:“绝食。” 惬······ 原来只是闹闹小孩子脾气,还以为会有多恐怖的后果呢。 七弯八拐间,岳舞被带进了一座奢华的府邸,那位闻讯玉婷公主兴冲冲的跑过来,就差没有一头扎进岳舞怀里了。 岳舞感觉自己是个没什么女人缘的人,忽然间桃花运旺成这样心里反而有些发毛。 自来物极必反乐极生悲,不会是有大宗的倒霉事在等着自己吧? 冥冥中自有天意。 以前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不太信,但到了地阶的修为后似乎和天地大道更近了一步,能感悟到些什么了,有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不得不信上几分。 “岳舞是你的真名吗?” “是。”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是这么简单,岳舞当初在她面前报了个真名,她就觉得他没有欺骗自己,喜笑颜开的投进他怀里。 但她刚投进去就又被拉出来了,几个女官七手八脚的把她拉回来,冷冷拦在他们之间。 我就说没这么简单,堂堂一个公主可不是陆青莲那样随随便便就能挤上床的民间姑娘,规矩森严着呢。 这些女官说白了就是公主的丫环,陪嫁品。 这是想犯上作乱? 既然驸马都已经内定了,你们还想闹哪样? 除非是想争宠。 “本····本····本领主在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岳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自称好,公子少爷什么的肯定配不上堂堂的公主,想来想去还是领主的地位是最高的,至少也是一方豪强。 明明都要抱住了,你们给拉出去,太没体统了。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比较沉稳些的女官说道:“我们陪着公主胡闹了这么久,总算把你盼来了。如今既然你来了,胡闹也要告一段落了,驸马选拔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怎么办?” 驸马选拔开始不开始问我干嘛? 我已经赢了,不关我事了。 岳舞指指自己的鼻子:“问我吗?” 女官冷哼一声:“不问你问谁?” 这就尴尬了。 外面成千上万的人报名参选驸马,结果却出来了,怎么才能应付过去? 岳舞翻了个白眼,说道:“出些难题把人全刷掉不就完了。” 玉婷公主大声说道:“你们在这陪那些家伙慢慢玩,把人都玩没了为止,我要跟岳舞哥哥出去玩,你们不要跟着。” “不行····” “怎么可以?” “我是公主,我说行就行,我说可以就可以,谁也不准跟着我。” 玉婷公主难得霸气了一回,推开所有的人拉着岳舞就跑。 又私奔一个? 岳舞心里又是一个咯噔,私奔的遇上私奔的怎么办?! 271 量多优惠 又拐出来一个。 确实很尴尬。 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如今尴尬的就是玉婷公主和陆青莲,两人面面相觑,都下意识的抓住了岳舞一条胳膊不放。 陆青莲是无路可走了才跟着岳舞,还没好两天你又给我带过来一个女人,气得她····气都都气不出来,唯一的念头就是岳舞哥哥不能被抢走。 玉婷公主的想法则要单纯很多,只是下意识的戒备。 孟之欢被惊得不时摸摸自己的脸,变得不再那么自信了。 如今流行的审美观有了重大改变了吗? 岳舞这家伙的长相虽然说不上有多丑,但绝对跟英俊帅气不相干,毕竟世代贫穷的人遗传基因好不了,很难会出现特别帅气的后代。 真出现了,还得怀疑是不是亲生的。 就这普通的长相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丑女喜欢上他自然要幸灾乐祸一下,这两美女都是很少见的级别,还争宠! 最可恨的是,为什么不均一个? 张清和牛仁面面相觑,为江烟红那样的破烂货打死打活值吗? “她是玉婷,她是青莲。” 岳舞就这么简单的做了个介绍,一左一右揽着两个女人就走。 他还没蠢到说这位就是公主,整个鹿城都在热热闹闹的等着看公主选婿的好戏,你把公主拐跑了,得被诅咒致死。 玉婷公主下意识的取出一块面纱把自己的面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跟陆青莲打招呼:“青莲姐姐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么好说话? 陆青莲眼神古怪的瞥着岳舞,小手在岳舞腰上狠狠一掐,疼得岳舞差点跳起来。 “公主,这是公主!” “公主?” “嘘嘘!” 岳舞眼神瞥向赶去看公主选婿的人流,陆青莲顿时恍然,这位竟然就是魏国的公主!? 她本就是魏国子民,惊闻公主再次吓得差点当街就要跪下了。 岳舞搂着她腰一带,才没让她跪下去,之后陆青莲直接就自动矮了一头,哪里还敢跟公主抢男人,跟个丫环似的不仅伺候公主还要伺候岳舞。 这世界阶级固化严重,贵族和平民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即使陆青莲是个很不错的炼丹师有自己的骄傲,但和王室一比什么都不是。 鹿城坐落在神鹿宗很多山峰之间的峡谷之中,是个山谷状的狭长地形,南北狭长,只有两个门,从南门走到北门路程不远。 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往南门方向的公主临时府邸汇聚,等着看热闹,往北走的人流并不多。 走着走着岳舞看到了一家万宝阁。 万宝阁属于大型跨国连锁超市,只要上了规模的城市必定会有万宝阁分号。 既然来了就进去逛逛,顺便大方的给张清下了个限额消费:“十个金币以内,花完向我报销,花不完作废。” 这是看你爷爷面子,回头别说本神子没关照你孙子。 张清有些恼火,你丫的这是拿钱砸我玩? 牛仁就没有他这点节操了,兴奋的问:“五哥,我呢?” “一样。” 牛仁立马跑的飞快,这可是十个金币啊! 靠他那点军饷不吃不喝也得攒二十年。 张清咬咬牙,忍了。 敢拿小钱砸大爷有你好看的! 十个金币嘛,花完给你看。 进了购物天堂女人尤其忍不了,玉婷公主东张西望蠢蠢欲动,说:“这回哥你出门我感觉有好多东西要买,可我一向不带钱,又没有人跟着我付钱,怎么办啊?我没钱,什么东西也买不了。” 陆青莲则说:“岳舞哥哥,我卖美颜丹赚了很多钱呢,你缺钱吗?我把钱都给你。” 青莲妹妹才是正儿八经的摇钱树,公主什么的还得花钱养着,赔钱货。 “哥哥不缺钱,你把钱藏好不要丢了就好。” 岳舞对陆青莲的态度明显更好了不少,玉婷公主一脸的委屈:“我要买东西怎么办?” “我陪你去。” 陆青莲带着玉婷公主走了,岳舞则是独自找到了卖飞剑的地方。 空的,没货。 一个服务员走过来恭敬的说:“这位公子很抱歉,飞剑的预订已经排到三年后,如果您要预订的话,最少也要等到三年后才有可能····也只是有可能。” 鹿城这边飞剑肯定更加缺货,岳舞这一阵攒了不少飞剑,留着也没用,价钱合适的话,自然是卖了最好。 “什么价?” “订金要交三万个金币,成交价大概在十万金币左右。” 一把飞剑十万金币左右! 发达了! 很多人的飞剑其实都是从长辈手里传过来的,想要在市面上买只能像这里一样价钱被越炒越高,能花十万金币买把飞剑的人必然都是大家族子弟,还得是大家族里受宠的那种。 “因为很多时候到了我们这里的飞剑并不是新的,旧货会有一些价格上的优惠,但因为太抢手了,优惠幅度并不是很大。” 岳舞取出一柄飞剑放在手里,说:“本人最近手头有些拮据,想把飞剑卖了,你们收吗?” 这位男性服务员下意识的看了岳舞一眼,这是遇上败家子了。 “我们这自然是收飞剑的,多少都收,排着队等着买的人实在太多了。但您要在我们这里卖,我们肯定是要赚取差价的,您这把飞剑····七成新,顶多只能是····八万金币。” 他很有些紧张,自己谈的可是动则几万金币的买卖,需要讨价还价好几个回合,呼吸都急促起来了。 有个店铺就是赚钱,一把飞剑转下手就能抠走两万金币。 别人可是拼着命才能抢过来的,本钱下的老大了! 岳舞又摸出几把飞剑在手:“量多有没有优惠?” 卖的人要优惠是想把价钱往上抬,这个服务员看着岳舞手里一大堆飞剑感觉自己顶不住了,忙说:“我得请管事的过来,您稍等,稍等!” 他急急忙忙跑了,很快带回来一个颇为仙风道骨的老者,“这是我们的顾管事,他负责飞剑的所有事宜。” 这位顾管事打量了岳舞手里的几把飞剑一眼,笑说:“这位小友随我来,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 岳舞跟着他去了他的办公室。 顾管事笑说:“小友可否把东西给老朽鉴定一下?我们万宝阁金字招牌,一定会给你一个好价钱。” 岳舞把几把飞剑放在桌面上,随手又摸出一堆。 那服务员激动的惊呼了一声,这回生意大了去了! 这可是十几把飞剑的大买卖,抠一点零头下来也发达了! 顾管事瞪了他一眼,真是少见多怪。 岳舞随手又摸出十几二十把飞剑摆在桌上,他差点也惊呼起来,实在太震撼了! 一个人随手就能拿出这么多把飞剑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就算他认识很多炼器师也没见过谁手里会有这么多存货。 “小友是位炼器师吗?年纪轻轻就能打造出这么多飞剑,绝对前途无量啊!” 岳舞淡淡说道:“旧的。” 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如果能跟一位能炼制出飞剑的炼器师拉上关系自然是好事,万宝阁就会再多一条财路,反正飞剑这东西供不应求。 但,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旧的飞剑的人,呵呵······ 不可说,不可说。 272 塞翁失马 万宝阁只是商业组织,自然也会经手很多不可说的买卖。 你别说,我不问。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不可说的,不要说。 顾管事淡定的喝着茶,看着岳舞不断往外掏飞剑,看麻了。 麻了也就淡定了。 “小友要现金吗?” 顾管事从来没感觉这么憋屈过,堂堂的万宝阁会担心钱不够,“本阁可能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现金。” 一下子抽走太多现金的话会影响整个万宝阁的正常运转,“如果小友有时间等几天,那就不是问题了,多少飞剑本阁都能消化掉。” 这么大的店也会担心没钱? 岳舞想了想,问:“你们这有妖丹出售吗?” “有。” 顾管事再次打量了岳舞一眼,笑说,“小友还会炼丹?” 岳舞没搭理他,只问:“什么价?” “哪一阶?” “三阶以上。” “三阶妖丹市面价在十个金币以上,要看品质,三阶初期的十个金币就能买到,三阶后期的差不多要二十个金币了。四阶的价格更高,大致在一千金币左右,五阶的则要十万以上····” “五阶也有?” 岳舞到现在还没见过五阶妖丹呢,那么厉害的妖兽也能杀死? “五阶的妖丹肯定有,我们万宝阁也有门路得到,小友想要多少?” 岳舞摇头:“你们要价太高,要不起。” 顾管事自然不想放过岳舞这个大客户,不定就有大买卖,笑说:“小友觉得什么价钱比较合适呢?” 岳舞说道:“我在别的地方收的妖丹,三阶一个金币以下,四阶一百金币左右。” 顾管事顿时有些尴尬了,懂行的人,忽悠不了,笑说:“鹿城这边炼丹行业比较发达,炼丹师又都比较富裕,很少会为了一两个药材亲自跑去收购的,我们万宝阁里品种齐全自然要收点费用。妖丹这种东西用量并不大,但我们为了烘托价格····呵呵,你懂的,用了点正规的商业手段,让价格居高不下。” 岳舞没兴趣听他说经商之道,说道:“如果三阶妖丹一个金币,四阶一百金币,五阶一万金币的话,有多少我要多少,可以用飞剑抵价。如果不能,就免谈,就这一百把,现金给我,马上走人。在下也赶着继续去找些飞剑回来玩,你懂的······” 顾管事久久打量着岳舞,怀疑他是某个大型抢劫团伙的成员,专业打劫御剑者的团伙确实越来越多了,飞剑价格炒高了自然会连带出很多后遗症,甚至有人刚刚高价买到一把飞剑转眼就被抢了。 鹿城这一带飞剑这门生意做的水越来越深了。 “五阶妖丹最少也得两万金币,不能再低了。” 两万金币一颗五阶妖丹,即使是最差的那种五阶妖丹岳舞也能接受,反正财大气粗,问:“你们有多少?” “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两人面面相觑,顾管事说道:“我记得还有十五颗的样子。” “才三十万多大点事?” 顾管事很有些尴尬,又说:“给我几天时间的话就能再调来好几十颗。” 岳舞微微点头,说道:“如果你能给我弄来大量的四五阶妖丹的话,可以等我返回的时候再来跟你结账,你能弄来多少妖丹我就给你多少飞剑。” 顾管事呼吸一滞,微微点头:“成交。” 岳舞淡淡点头,留下一百把飞剑拍屁股走人。 顾管事问:“小友不需要我们给个字据吗?” “不需要,在下信顾管事。” 岳舞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们万宝阁还能跑了吗?敢不认账有你们好受的。 看着岳舞自信的笑容顾管事越发对他恭敬了几分,这种人肯定惹不得,也没必要惹。 “小马,去,通知订购了飞剑的那些客户,带上钱来谈,仅限前一百。” “是。” 能参与到这样的大买卖让那个服务生小马很有些兴奋,自己很可能会从此成为顾管事的心腹,从此抱住了一条大腿,前途无量。 小马很积极的招呼其他几个万宝阁的服务员快马加鞭的去通知客户,刚出门就被人拉住了。 “你不是那个小马嘛,去年本公子下了那么多订金在你们这,连个音讯都没有算什么意思?再没货把订金退给本公子,本公子自己买去!” “哟!是段公子啊,幸会幸会!” 小马认得这位,是自己的客户之一,虽然还排不进前一百名,但这时候人家堵上门来了自然得先把他稳住,“不瞒段公子,飞剑有货了!” 段公子喜出望外:“真的?” 他原本只是过来看看而已,不由又狐疑起来,是不是不过来就永远没货?白吃大爷的订金。 小马忙说:“确实是刚刚到的货,小的这就是特意想要跑去段公子府上知会一声,既然段公子亲自来了最好,段公子可以优先选择。” 这位段公子今天运气确实很不错,顾管事大大方方的将一百把飞剑都摊开让他随便挑。 飞剑不能批量生产,每一把飞剑都是独一无二的手工制品,炼器师的技艺肯定有高低,能不能从这么多飞剑里挑到一把最好的也不容易,挑花眼的话反而挑到最差的也有可能。 尤其是旧的飞剑,在长期使用中可能碰到伤到,不定还有内伤呢,飞着飞着飞剑失灵了的话,能郁闷死。 飞得低还好说,飞得高的话,自求多福。 这位段公子挑了很久,一直到其他客户匆匆赶过来时他才选定了其中一把飞剑,交接完后兴冲冲的出来,想找个地方试试手,出来时正好看到岳舞搂着两个女人带着三个随从走出来,顿时一惊。 这人可是劲敌啊! 这位段公子就是曾经在鹿城外被岳舞抢了七色鹿的那位神鹿宗某峰大师兄,虽然七色鹿被抢让他很窝火,一直寻思着报复岳舞,但今天有了飞剑让他兴奋不已。 有了飞剑一点也不在意七色鹿了,对岳舞的怨念反而少了。 要不是七色鹿被抢他今天也不会来万宝阁看看,不定还轮不到自己买到飞剑,说来岳舞是帮了他大忙。 有些时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意外的再次看到了岳舞,见他这模样更是确定他是某个大家族的天才子弟,熄了报复他的心思。 到哪都左拥右抱着美女,身后跟着若干随从,这是大家族子弟的标配,虽然他们鹿城段家也不差,没有十足的必要自然不能轻易结下强仇。 他悄悄跟踪岳舞,看着岳舞搂着美女向北去,并没有参与驸马选拔的意思,提着的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 可以全力争夺公主了! 273 人生赢家 别以为公主只是花瓶。 身为公主自小受到最好的教育和培养,该有的资源都是最好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比普通人强很多。玉婷公主之所以得宠也不是完全靠卖萌,而是确实相当优秀,甚至十五岁就突破了地阶,正儿八经的地阶高手。 只不过,她修炼的是音乐那一家。 而且,由于过于被呵护,实战经验为零。 她是温室中长大的花朵,一直被无微不至的照顾着长大,身边的人舍不得让她受到哪怕一丁点的风吹雨打,呵护着呵护着也就真成了任性的花朵。 比如,她睡觉的时候陆青莲必须给她当护卫。 这下郁闷了不是,一个和尚有水喝,两个和尚直接没水喝。 第二天出了鹿城北门,进入魏国腹地,岳舞把铁鸡兽群放出来,玉婷公主玩的可开心了,骑着漂亮的公鸡疯跑。 铁鸡兽确实也有优点,这一身漂亮的羽毛很招女人喜欢,就连一夜没合眼的陆青莲也精神抖擞的疯玩,几个男人则是索然无味。 张清的眼中满是怨念:“吃独食的很容易会被打死你知道吗?” 孟之欢也一脸认真的纠缠岳舞:“五哥,我特别喜欢这个玉婷,让给我怎么样?就算她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我也替你养大,当成我自己亲生的。我对天发誓,绝不反悔。” 牛仁也想说点什么,终于没说出口,不敢。 他还是清楚自己地位的,多说一个字准得挨揍。 岳舞淡淡的看了这几个家伙一眼,说道:“这世界的森林很大,这世界的美女很多,自己没点本事不能怨别人。” 孟之欢问:“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有本事把玉婷勾搭走她就是我的了,对吧?” “滚。” 岳舞冷笑一声,“挖墙角的很容易会被打断脚。” 张清则比较实际,说道:“玉婷这样的我不喜欢,太矫情,伺候不了。我喜欢青莲妹妹这样的,越看越喜欢,你丫的不让给大爷····必须决斗。” 决斗?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你丫的找揍呢,欢迎。 陆青莲玩的累了骑着铁鸡兽跑回来,一脸的委屈:“岳舞哥哥,人家困了,好想睡觉怎么办?” “到哥怀里来。” 陆青莲直接跳到他怀里,结果岳舞座下铁鸡兽有些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 岳舞干脆放出那只雄赳赳的七色鹿,抱着陆青莲骑着七色鹿迎着阳光缓缓向前,玉婷公主看到骑着高高的七色鹿在阳光中走过来的岳舞几疑在梦中。 上回她就是看岳舞这样的一幕看得痴了,如今这只七色鹿更加高大神俊,岳舞一身阳光的样子更是如梦中走出来的神人,看得她再次痴了。 只不过,走到面前的岳舞怀里抱着一个女人,让她很有些不高兴。 “岳舞哥哥,我也要骑鹿。” 岳舞把她也拉了上去,陆青莲很识趣,主动让出位置,她则是坐到岳舞身后抱住他腰紧紧挂在他身上,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能睡着。 玉婷公主舒舒服服的靠在岳舞怀里,一鹿三人,说不出的和谐,画面相当的辣眼睛。 孟之欢哀嚎一声:“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张清也哀嚎一声:“我更喜欢青莲妹妹了!” 牛仁悄咪咪的凑上一句:“两个我都喜欢。” “那你就要承受双倍的拳头。” 孟之欢和张清揪住牛仁一顿打,岳舞扭头看过去,都不知道他们又闹哪样。 玉婷一看急了,忙说:“岳舞哥哥,他们打起来了,快去帮忙。” 岳舞问:“帮谁打谁?” 玉婷说:“我的意思是要去劝架,让他们不要打了。我的那些侍女有时也会打起来,我都会去劝她们,她们也就听我话了,成为好朋友。” 这么容易成为好朋友的肯定不是真的好朋友。 岳舞自然没有闲心操心他们的死活,随口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需要打着打着才能成为好朋友。” “是吗?” 玉婷偏着头想了好一会,貌似认为很有道理,也就不理会他们了,叽叽喳喳说起来,因为是玩音乐的,说话的声音很悦耳。而且她知识储量很丰富,尤其是对魏国以及附近国家的地理形势了如指掌,说起来滔滔不绝,完全没有机密的概念,对岳舞知无不言,是个很不错的导游。 魏国这一带有好几个国家犬牙交错,形势很复杂,跟秦国在交战中,跟赵国关系也不是很好,跟卫国也打过仗,如今也向韩国出了兵。 韩国这个国家一向比较讨人厌,出了事幸灾乐祸的要比雪中送炭帮他们的多得多,落井下石的更不在少数,如今他就落在人人喊打的境地。 卫国和韩国交界的面积比较大,两国一直都在战争中,关系恶劣,这个时候肯定会对韩国下狠手。 魏国和韩国其实没有接壤之处,但这回魏国也出兵跑去驻扎在韩国安北郡的野外,让韩国如鲠在喉,气个半死。 赵国则是属于人狠话不多的典型,什么都没说,已经攻下了韩国的一座小城。 卫国在这几个国家里虽然属于地盘最小的一个国家,但卫国属于山地区域,甚至连接着绝望沼泽,地形很复杂,千百年来他们虽然难以发展壮大起来,好歹存活了下来。 说白了,卫国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国家,仗着地利才勉强存活了下来,就算他们能出兵占领外面的城池只怕也守不住,所以在诸侯国中存在感很低,但这回人家一举占领了韩国两座城了。 韩国的安北郡除了郡城外一共也就四座卫城,已经丢了三,魏国特别想拿下最后这座小城,能在那一带有个立足之地。 但魏国又不愿意付出太多的代价,那几十万军队宁可待在野外等机会也不愿意轻易攻城。 从玉婷公主嘴里了解到许多有用的信息,这才是岳舞最大的收获,他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迎面一队骑兵清一色的骑着雪白高大的战马不缓不慢的过来,看到一只鹿后面跟着一群鸡的队伍,场面很有些喜感,纷纷停了下来。 领头的一位俊朗青年神采飞扬丰神俊秀,无论是相貌还是气度都是人中龙凤,骑着雪白的马尤其风采不凡。 孟之欢看到这人时直接把自己的脸捂住了,认输认输。 这家伙要是去参加公主选婿压根没自己什么事。 那一点点怨念顿时烟消云散,没有去自取其辱貌似是正确的选择。 “这位神鹿宗的朋友真是人生赢家,潇洒得让人羡慕。” 这青年看着岳舞前拥后抱骑着七色鹿犹如仙人般洒脱由衷的赞了一声。 他何尝没有红颜知己可以为伴,偏偏总是这么多事肯定停不下来匆忙的脚步,连携美出游的心境都很难有了,看到岳舞这么惬意的一幕由衷的赞了一声。 玉婷公主虽然蒙着面纱看到这男子又连忙转身把脸埋进岳舞的怀里,悄声说道:“他是卫国的白马王子。” 274 友谊的小船 白马王子? 卫国的这位王子酷爱白马,人称白马王子。 卫国不过是个侯国,君侯子嗣其实只能称为世子,但秦国的掌控力越来越弱,哪一个诸侯国的人都有意无意的称呼为王子。 这世界的诸侯国有很多,王子可以说泛滥成灾,但能从众多王子中脱颖而出有自己的特色被世人记住的并不多,卫国这位白马王子就是属于很有特色的一位王子,世人甚至不知道他本名叫什么,只记得他白马王子的雅号。 卫国的这位白马王子曾经向玉婷公主提过亲,白马王子的画像到过玉婷公主面前,她自然看过,甚至很有些心动。但最后感觉政治联姻气氛太浓厚,她还是放弃了。如今这位白马王子出现在她面前还是感觉很紧张,把脸埋进岳舞怀里整个人都往他怀里钻,恨不得让自己消失。 好尴尬! 差不多相当于和现男友卿卿我我的时候遇上了前男友。 岳舞也觉得这家伙确实很帅,甚至可以拿他当个备胎,想甩掉哪个女人的时候就说自己喜欢上了白马王子,貌似也很能被理解。 邂逅这位白马王子,岳舞对他只有羡慕并没有产生妒忌那样不好的情绪,笑着说道:“兄台生来就已经是人生赢家了,何须羡慕他人。” “你我乃同道中人,可惜行路匆忙,否则必定与兄台浮一大白。” 这位白马王子也是洒脱之人,挥挥手擦身而过,“有缘再见的话,当痛饮一番。” “甚好。” 岳舞淡淡的装了个高人范,应了下来,率领着鸡群继续北上。 从仁川城在韩国境内穿过到达韩国的安北郡自然很近,岳舞绕了一大圈才绕了一多半,必须穿过整个魏国进入赵国再绕回来才能到韩国的安北郡。 这圈子绕的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也不着急,就当游山玩水,只带着三个大男人的话少不得到处惹点事找点乐子,如今捡了两个美人一点都不想跟他们玩了,跟着还碍眼的很。 非要说他不厚道也是不对的,四个男人的队伍里才两个女人,平均一下人均才半个。 最少还得再捡两个才能达到人均水准。 玉婷公主害怕穿过魏都的时候被王室的人抓住,不肯进魏都,于是又绕了远路。 走着走着天上掉下来个人。 居然有人在空战。 几个御剑者在天上追逐打斗,摔下来的这个就是中了招的。 玉婷公主看着这人的穿着说:“看他的打扮应该是我们魏国三大修仙宗门剑门的人。” 剑门是和神鹿宗并列魏国三大修仙宗门之一的存在,曾经进攻过秦国章平关。 魏国王室和境内的修仙宗门关系很不错,修仙宗门也乐于为国效劳,跟梁国完全没得比。 梁国号称只有两大修仙宗门,其实另一个宗门早就被离山剑宗压得喘不过气,没落不堪,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宗门而已,门里都不知道有没有元婴级别的存在,不像魏国三大宗门实力差距不大,三足鼎立的局面。 玉婷公主又打量着天空中交战的人,两名剑门的弟子被另外三人压着打了,险象环生。 原本三对三,如今少了一个,二对三,更没得打了。 “他们好像是秦国蓬莱仙宗的人。” 看到自己人落了下风玉婷公主很着急,小手用力抓紧了岳舞的胳膊掐他,“岳舞哥哥怎么办啊?” 什么剑门? 听都没听说过的宗门,就要帮他们打架? 是不是想的有点多呢? 但,女人多了麻烦自然也多,只享受不付出你就想多了。 玉婷公主可是魏国的公主,带着她就等于带上了整个魏国,都是她的娘家,魏国的事就是她的事,她的事是谁的事? 敢说不关自己的事,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岳舞颇有些无奈,回头说:“你们谁,飞上天帮帮忙?” 张清猛摇头:“我不会飞。” 孟之欢也猛摇头:“人家都是金丹高手,我们插不上手。” 牛仁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岳舞敷衍玉婷公主:“没办法,他们都不会飞。” 这是实话,他们不包括自己。 玉婷公主还不知道岳舞本人会御剑,也就被糊弄过去了,无奈的皱了皱眉,又看向摔在地上的那人,喜道:“好像还活着呢,快救人。” 她兴冲冲的跳下七色鹿,岳舞和陆青莲也只好跳下来,但没等他们靠近那人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再次御剑飞上天空加入战团。 空战再一次变成了三对三。 “中了我的毒竟然还想再战,真是嫌命不够长。” 他的对手大笑不已,“我要是你就会趁这个机会逃走再说,白白上来送死而已,哈哈!愚不可及。” “卑鄙无耻。” 剑门这人冷笑一声,狂攻下去,“今天就算死也要拉上你这贼人垫背。” “哈哈,我的毒我还不知道嘛,你撑不了多久······” 空战越发激烈了几分,但剑门这边明显落在了下风,不仅仅是有一人中毒的缘故,单挑也不是人家对手。 蓬莱仙宗是大秦帝国的护国宗门,可以说是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修仙宗门之一,虽然历史并不太久远,但有大秦帝国的扶持实力之强不是剑门这种犄角旮旯里的小型宗门可比。 岳舞跟蓬莱仙宗的人交过手,一个个嚣张的很,确实也有些手段,能不招惹就不想招惹,谁知道附近还有多少他们的人? 万一捅了个马蜂窝,哭都没有眼泪。 装个路人也就过去了。 谁知玉婷公主大喊了一声:“我是大魏国公主,你们这些秦国奴才速速下来跪拜。” 这不是作死吗! 这些修仙者自视甚高,岂会跪拜什么公主,这样自报家门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公主吗?有意思。” 其中一个蓬莱仙宗的金丹笑说,“你们先陪他们玩玩,我去会会这个公主,长得可以的话抓回去当个炉鼎也有些意思。” “不错不错,反正已经跟魏国开战了,正觉得有些无趣,抓几个公主玩玩也不错呢。” 公主死不死的事小,受辱的就是所有魏国人了。 剑宗这三个金丹没想到出现了一个如此愚蠢的公主,又气又恼。 其中一个说道:“我们走,回去求援。” “走吧,裴师兄中毒了,再不救就晚了。” “也好,杀回去,让宗门多派人过来救公主。” 他们确实无能为力,趁这个机会杀出去逃回宗门才是最佳选择。 蓬莱仙宗这三人对魏国的公主兴趣大起,也就懒得费劲截杀这三个剑门弟子了。 等你们的援兵来早就抓了这公主远走高飞了。 275 治你的罪 此计甚妙! 一句话成功救下了剑门的人,玉婷公主很高兴,得意的跟岳舞炫耀:“我聪明吧!” 聪明是聪明,然后呢? 大魏国的公主被秦国人抓走,当众羞辱国威蒙羞? 聪明的玉婷公主很快想到了可怕的后果,慌忙躲到了岳舞身后,紧紧抓住他胳膊:“岳舞哥哥,你要救我。” 你确定我能救得了你吗? 完全不了解自己这方实力的情况下就招惹强敌,属于作死的行为。 偏偏这样的玉婷公主貌似还挺可爱。 岳舞叹了口气,回头看向张清三人,这三个家伙立马逃得无影无踪。 人家都是正儿八经的金丹修士,还会飞,让他们三个上去一个照面全得躺下,再傻也不会等着被他抓定。 岳舞一阵头疼,虽然这三个人也都只是金丹,但他并没有秒杀金丹的能力,跟三个金丹也许能周旋周旋,但在三个金丹手里把人保护下来就是另一码事了。 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可能做到。 保住自己的命跟保护别人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三个蓬莱仙宗的金丹年纪都不大,应该都是蓬莱仙宗的青年才俊,二三十岁就修炼到了金丹境,前途无量。 青年才俊嘛,自然有青年的特点,好玩。 尤其是看到漂亮又有意思的女人,心思就多了,一听有个公主都懒得追杀剑门的人,生怕自己落了后吃了亏,不约而同的御剑落了下来。 “有两个女人呢,不错不错····” “才两个女人,不够啊!” “这个公主自然归我,这个丫环随便你们。” “江兄,你说出这种话让人很不耻呢,什么叫公主归你丫环随便我们?敢情我们两为个丫环还得打一场是不是?” “就是,丫环而已,配吗?再不济也得为公主打一场,谁赢公主归谁。” “你们瞎的吗?没见这个丫环天姿国色吗?这个公主蒙着面纱,不定是个丑八怪呢,这也分不清?” “道理是有点道理,仅仅公主这身份就很让人期待,要不这丫环你们抢,公主归我。” “公主必须得归我······” 这三个蓬莱仙宗的青年才俊肆无忌惮的争持起来,完全没把岳舞放在眼里。 陆青莲很紧张,紧紧抓住岳舞的另一半胳膊。 岳舞无语到没法说,一左一右两个人死死抓着他胳膊,被这么两个女人死死拖着还能干嘛?再大的本事也得被拖累致死。 “我投降,我投降!谁要公主?拿走。” 岳舞气得用力挣开了陆青莲把玉婷公主往前一推,玉婷公主惊慌的大叫一声,三个蓬莱仙宗的青年才俊大笑,争先恐后的上手抢人,岳舞藏在玉婷公主身后的手端起灭神弩连着扣了三下。 忘了再买两把灭神弩,这个时候有点不够用了。 三支弩箭射完,岳舞弃了弩一斧子抡在冲最快的家伙背上,立毙。 这人中了两箭,惊慌下已经完全避不开岳舞的致命打击了。 仓促间变故突生,岳舞的袭击很成功,当即杀掉了一人,还有一人中了弩御剑逃开,另外一人落后了一步反而幸运的躲过了袭击。 “好大的狗胆!” 没想到被一个看上去很不起眼的人袭击了,这样的结果让这名青年才俊很意外,手中的剑指着岳舞,“敢杀我蓬莱仙宗的人,胆子够大,可敢留个名?” “小姓简,来之离山剑宗。” 这个时候少不了得嫁祸给别人,可惜只知道那位简师兄姓简,不知道全名。 离山剑宗和蓬莱仙宗打得死去活来,扯到离山剑宗山上最好不过了。 玉婷公主被岳舞推出去又拉回来有些惊吓过度,恼怒的瞪着岳舞,不管什么理由,怎么可以把她堂堂公主推向敌人呢!? “本公主要治你的罪····” 这个时候岳舞哪有心思跟她斗小心眼,把她推给陆青莲,挥着大斧冲杀上去,和这个蓬莱仙宗弟子战在一起。 这个蓬莱仙宗青年才俊只有金丹初期修为,步战的话被岳舞压制得死死的,大斧车轮般扫过来砍过去,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一味的躲避,很是狼狈,眼见不妙高声大吼:“江俊臣你还不过来帮忙吗?我要死了你也好不了。这小子棘手的很,一个人打不过他,咱两必须联手。” “你不是一向很自负的嘛,说什么单挑谁都不怕,这回怎么怂了?” “少废话,快来助我!” “江某中了灭神弩,情况有些不妙······” “知道不妙还不快来联手!我们两联手很快能杀掉这小子,两个美女全归你,不跟你抢。” 跟自己的性命比起来谁还在意美女,他险象环生实在顶不住了。 江俊臣还是没有过来帮忙,同理,跟自己的性命比起来谁还在乎美女呢?白送多没兴趣。 他忙着给自己服用各种丹药试试看哪一种有效果,淡淡的说:“你傻的吗?步战打不过人家还非要跟人步战。你不会飞起来再打他吗?” “对啊,我干嘛不飞起来?” 经他一点这位青年才俊犹如惊醒的梦中人,拼着被岳舞的大斧擦了一下强忍着剧痛连忙放出飞剑,纵身一跃,轻轻踩住了飞剑,脚下一点想要御剑飞起,结果踩了个空。 一脚踩空他骇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想逃时已经晚了。 岳舞的大斧已经等着他了,一斧劈断了他两条腿,然后御剑而起去杀那个江俊臣。 看到同伴被砍杀江俊臣微微惊讶了一下,真是愚蠢啊!对战中意图这么明显的暴露给对手不死也难,这样的人也配自称才俊? 忽然见岳舞御剑飞起才吓了他一个哆嗦:“小子使诈·····” 原本他见岳舞走的是刚猛路线以为是兵家的人,自己御剑站在天空可高枕无忧,人家也会御剑的话不跑得把命送在这里了。 他再也没心思研究药物了,御剑飞掠而走。 岳舞的御剑技术没什么优势,不一定追得上人家,也就算了。 回头再找那个被他砍断腿的竟然也不见了,哪去了? 陆青莲说:“那个人土遁逃走了。” 三个对手也就偷袭的时候措手不及杀掉了一个,在没有绝对实力下想要杀掉金丹并不容易,谁都会有些保命的手段。 一对三能获胜也是因为对方大意。 276 有德者居之 此地不宜久留。 没有成长起来的青年才俊多如牛毛,如今又多了一个。 岳舞迅速收拾了战利品,收了这位青年才俊的所有一切,甚至挖出了两支灭神弩弩箭。 这回又丢了一支灭神弩弩箭,好在收获不菲,仅仅飞剑就有两把再次骑上七色鹿把陆青莲拉上来,再拉玉婷公主时她发脾气。 “本公主要治你的罪听到了吗····呀!” 岳舞把她抓上来摁在腿上打了她几屁股,她委屈的哭起来,也就老实了。 七色鹿跑起来确实很快,但再快也快不过御剑飞行,不久后就有人御剑追来。 骑着七色鹿,后面跟一大群铁鸡兽,目标实在太大了。 岳舞想了想,找出一幅画直接把玉婷公主和陆青莲以及七色鹿和鸡群全都收进其中。 神笔封山图每幅画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这幅画里面的空间并不大,只是一个农家庭院,进去了就与这个世界隔绝。 缺点也很明显,岳舞要是死了她们也就出不来了,如果找不到另外一个能打开的人只能永远困在其中。 没有了束缚岳舞放心多了,抬手又在脚下布下一幅画才抬头仔细打量飞过来的人一番,足有六个人。 只要给他足够的准备时间,天阶来了也不怕,又不是没收拾过。 他手里还有几个阵盘,以前舍不得用,如今得到更牛逼的神笔封山图后都懒得用了。 看这六人的衣服就能分辨出是蓬莱仙宗的人。 看气势应该都是金丹以上。 看德行没有一个是天阶。 没有天阶就放心多了。 就算金丹巅峰在他有防备的情况下也很难秒杀他,不死就有周旋的余地,何况他就站在神笔封山图里。 “此人身上有空间宝物,甚好!” 这几人眼见一大群活物都不见了,断定岳舞身上有空间宝物,空间宝物自然比行军包、乾坤袋之流更宝贵。 简单的说,空间宝物能养活物,比只能装死物的乾坤袋之流更好。 宠物袋也能养活物,但只能算最低级的空间宝物,跟能装大量活物的没得比。 六个金丹期修仙者转眼间飞到岳舞面前,把他包围起来。 这六人的修为也巧了,两个金丹初期两个金丹中期外加两个金丹后期,这样的实力搭配天阶不出的情况下已经很稳了。 如今魏国的修仙界受到秦国修仙界的打压,天阶的老祖躲起来根本不敢露头,他们这样的小队就算被围攻也逃得了,横行魏国足矣。 “鲁师兄,此人杀我一脉师弟,是我第八峰大仇,此人必须交给我们第八峰处置。” 另一位金丹后期的连忙说了一句,意思是这人是我们第八峰的了,你不要抢。 鲁师兄微微点头,笑说:“理应如此。” 前一位金丹后期大喜:“还是鲁师兄明事理,丁某多谢鲁师兄成全。” 鲁师兄笑说:“人自然要帮你们第八峰拿下,他身上的宝物归我第三峰。” 第八峰的三人差点气死,姓丁的说道:“鲁师兄,我们第八峰可是损失了一个天才,还有两个重伤,这么大的损失理应得到一些补偿。你们第三峰过来帮忙我们第八峰感激不尽,但趁机抢夺我们第八峰的宝物就说不过去了。” 岳舞被他们整无语了,自己还好好站着你们就在讨论分赃的事了,是不是不太尊重本领主呢? 这里已经是神笔封山图之内,这片领地真的哥们说了算。 鲁师兄眼一瞪,怒道:“怎么,要帮忙的时候求着我们来帮忙,还没过河就想拆桥?” 这边丁师兄看了岳舞一眼,说道:“刚刚有些吓懵了,三个金丹一死两伤以为遇上什么老怪物了,心里没底才请鲁师兄帮忙,呵呵····这不就只是一个小辈而已嘛!显然是那三个废物自己大意着了道。鲁师兄但请掠个阵,这事我们第八峰自行能解决,回头再好好重谢第三峰诸位同门。” 鲁师兄打量了岳舞一番,嘿嘿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们第三峰就等着你们的重谢吧。” 说着他招呼另两个同峰师弟后退一截,真的摆出一副只掠阵不插手的架势。 这两人面面相觑,心痒难抑,明明宝贝就在眼前怎么能拱手相让呢! “鲁师兄,自来宝物有德者居之······” “跟第八峰一比我们就是有德者。” 鲁师兄瞪了他们一眼,淡淡说道:“着什么急,等着看好戏就是。” “何以见得?” “那小子根本就不慌,你说好对付吗?” 鲁师兄只是从岳舞的淡然举动中推断出岳舞要嘛吓傻了要嘛深不可测,所以也不急着出手,反而退后看个热闹,让第八峰这些傻鸟再吃点苦头再说。 第八峰这三人因为有第三峰的人虎视眈眈很有些心焦,生怕宝物旁落,迫不及待的缩小了包围圈,姓丁的说道:“小子,速速交出宝物或可饶你不死。” “什么宝物?” 丁师兄冷冷说道:“自然是空间宝物。” “哦,你们要这画?” 岳舞从地上拿起一副画卷,画面跟附近的地形很像,缓缓收了起来,附近的整个空间都扭曲,他们六个人连站都站不住了。 “不好!” 还是鲁师兄见多识广,大叫一声,“不对劲,快冲出去!” 丁师兄则是大喊:“不对劲,快杀了他!” 六个人变成了三个往外跑三个挥剑杀向岳舞,岳舞手里的画卷一抖,这六个人就像在画卷上跑的蝼蚁,被他随便一抖抖到了一堆,差点撞上打了起来,又连忙退后。 “不对劲,怎么回事?” “我们好像落进阵法里去了,快找,找出去的路。” “那小子不见了,我们上当了!我们已经落到他的空间宝物里去了,岂有此理!” “小子,快放我们出去!不然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们是蓬莱仙宗,蓬莱仙宗啊!” “惹了蓬莱仙宗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马上给我跪下,或可饶你一命······” 岳舞手里的画卷越卷越小,还能听到他们惊慌失措的声音不断叫嚣,直到把口子也封上才彻底没了动静。 这些家伙太吵,短时间内这幅画绝对不会再打开。 277 王朝近卫军 前一阵秦国的大量修仙宗门在蓬莱仙宗带领下大肆进攻梁国和魏国的修仙界,魏国三大修仙宗门中的一个已经彻底被打废了,如今他们的目标就是剑门。 而剑门和神鹿宗的关系不太好,神鹿宗并没有来救,剑门被困在山门里寸步难行,已经到了生死关头。 剑门虽然号称是魏国三大宗门之一,但和蓬莱仙宗比起来根本不够看,在没有外力支援的情况下他们根本玩不过蓬莱仙宗,轻易就被碾压,不管是那一档次的人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蓬莱仙宗很有耐心,只是派了几个天阶和一些金丹弟子守在剑门外猎杀剑门外出的弟子,只当历练门下弟子,已经弄得剑门焦头烂额伤亡惨重。 剑门本就没几个天阶,还被杀了两个重伤一个,剩下的天阶都不敢出门了。 天阶不出,蓬莱仙宗的金丹更是横行无忌,遛着剑门玩,剑门快被玩废了。 只是,这会玩的不太顺,正巧岳舞一行人路过,非得惹上岳舞,就出了点事。 其实他们谁打谁岳舞压根没兴趣知道,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这世上很多事就是因为蝴蝶效应引起的。 谁让他跟玉婷公主拉上了关系呢? 谁让他让玉婷公主带路呢? 带路还能绕个远路,结果就遇上了这么一茬。 偏偏玉婷公主还很关爱自家的子民,看到自己人受欺负不能不管。 所以,岳舞不管玉婷公主会管,玉婷公主管了岳舞就得揽过来,揽过来了事就越来越大。 麻烦就像捅马蜂窝一样,招惹的蜂群只会越来越大,直到承受不住为止。 这种事见的多了,收拾了三个来六个,六个失踪了后面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人找过来,甚至还会有天阶。 此地不宜久留。 虽然轻轻松松收拾掉这六个人,不定后面还有人跟过来,岳舞直接就跑,而且是御剑快速低空飞驰,但没飞出多远依然被拦住了。 这是一支正儿八经的军队,打着的旗号是魏国王朝近卫军。 每个诸侯国都有这么一支军队,由同一个姓氏组成,真正的上阵父子兵,守护姓氏的统治地位。 王朝近卫军是诸侯国的根本,每一个都是王室成员里的精英,标准各有不同,需要看各自的国情,魏国王朝近卫军的最低标准是地阶。 地阶才能在这支军队里当个小兵。 魏国王室统治魏国这么久自然积累了大量的资源,在王室成员后代里培养大量的精英拱卫自己的王朝是理所当然的事,明面上的那个王不过是他们的代表而已,他们才是一个王朝的基石。 王朝近卫军虽然存在,但从来不会轻易出动,即使这次魏国三大修仙宗门已经废了一个,要不要派出王朝近卫军救援剑门也一直争持不下。 直到最近剑门实在快撑不住了,魏国王室虽然也有削弱这些江湖势力的心思也不能让剑门真的也废了,不得不动用王室近卫军前来救援剑门了。 魏国三大修仙宗门之所以要听从王室的号令其实就是因为没有人家王室近卫军强大,不听从号令只会死的很难看。但即使听从号令也被玩到废了,三大宗门消失了一个,剑门半残,神鹿宗声势也越来越弱,不会步上梁国离山剑宗的后尘,弄得王室根本控制不了就头大了。 王朝近卫军集结了王室成员里的精英,这些精英玩什么的都有,百家功法里几乎都能挑出有王室成员玩得特别好的。毕竟他们资源丰富,如果耐心玩一件事怎么可能比不上普通人? 所以这支军队里玩什么的都有,各个流派的高手能挨个点一圈。 当然,除了不善于战斗的以及比较奇葩的肯定不会有。 御剑飞行的也不在少数,基本都是飞在外围做斥候,浩浩荡荡过来盔明甲亮的军队,足有几千人,气势远远强过普通的军队。 普通的军队一营人里通常只有一个地阶,人家每一个小兵都是地阶,档次差太远。 岳舞是被对方的斥候拦住的,这斥候御剑玩的很溜,轻轻松松拦住了去路。 “你是何人?” 要是敢说自己是玉婷公主的驸马,估计立马就会被打死。 这人肯定是玉婷公主的亲戚,万一是近亲还认识,解释不清。 “我乃剑门弟子,正要去都城求援。” 岳舞见风使舵的本领见涨,见什么鬼说什么鬼话,随口就能来一段瞎话,“可恶的秦贼杀我同门,伤天害理无恶不作,在下····那个贫道好不容易跑了出来····” “不用去都城了,随我等杀回去即是。” 这位斥候可不是一般的斥候,盔明甲亮还御剑,正儿八经的金丹斥候,威风凛凛就怕别人认不出他是王室近卫军。 斥候本就是偷偷摸摸的行业,这位把斥候做得这么光明正大也是替斥候这个行业增光长脸了,我辈楷模啊! 人家是王朝近卫军的斥候啊! 斥候里的屋顶,崇拜的对象。 岳舞好歹也算是个斥候,亲切感倍增,很干脆利落的扭转了方向变成了带路人。 “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姬达。” “在下曾经见过一位姬发王子····” “那是我弟弟,亲弟弟,同父同母。” 卧槽! 随便搭个话都能撞到最亲的一个?! “幸会幸会!” 姬达惊讶的看着岳舞,追问:“你认识我弟弟吗?” 岳舞摇头:“只是远远见过一面,听说是个王子才看了那么一眼,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姬达叹了口气,说道:“你再也看不到他了。” 岳舞只好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怎么了?” “他已经死了。” 岳舞叹了口气:“生老病死是天地规矩,来则来,去则去。” “你倒是洒脱。”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等修道之人自当跳出五行外吗,斩断尘缘方能更进一步,早日脱离肉体凡胎。” 岳舞随口胡诌,想让这人放下仇恨,免得找上他复仇什么的,翻过这一页拉倒。 但姬达冷哼了一声,说道:“杀我兄弟的凶手很快就能找到,我要亲手杀了他!” 岳舞心里一咯噔,这事过去这么久了还能查出来吗? “凶手找到了吗?” 姬达微微点头:“快了,很快就能查到。本王子亲自出马花了大价钱收买了梁国凉州不少高官,他们一直在帮我查,查每一个有可能的可疑分子,一个一个的排查下去,肯定会查到那么一个人的。” 278 脱胎换骨 岳舞头皮直发麻! 东窗要事发了。 要是一个普通人死了也就死了,谁会花这么大财力物力去敌对国几十万大军中查找凶手? 但姬发王子不是普通人,他死了就有人不计代价的为他复仇,查出真正的凶手。 雁过留痕。 只要舍得下本钱,真要查找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何况那天本就是偶遇,可查的线索其实不少。 一旦被查到,想要躲避一个强大王朝的报复何其难?除非现在就赶紧瞄着一个方向跑,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不要回头,还得指望这里的世界不会是圆的。 好不容易混的有些起色,就这么跑了又有些不甘心。 岳舞默默叹了口气,看来玉婷公主得好好当人质,回头被他们家追杀的时候拉来做个挡箭牌,好过两手空空被他们往死里整。 姬达见他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还反过来安慰他:“你放心,本王子一定会把那个凶手千刀万剐,亲手把他碎尸万段,剁碎了喂狗是必须的····” 一路都在这个姬达王子喋喋不休的咒骂中挨过来,然后就是各种兄弟情深的回忆。 活着的时候是竞争对手,巴不得对方早死早了,真要死了又说兄弟情深,你们这些贵族套路太深,鄙视! “你往哪走?” 姬达忽然拉住了岳舞。 岳舞有些疑惑,我又没急着跑,问我往哪走干嘛? 姬达指了指:“我们去救援你们剑门,你们剑门在这边,你往那边走干嘛?” 我哪知道剑门在哪,你知道你带路嘛! 岳舞无语的拍了拍脑门:“气糊涂了。” 姬达哈哈一笑,反而感觉岳舞这人情深义重,值得深交,特意问他名字:“你叫什么来着?” 他堂堂一个王子想记住你名字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要不是觉得岳舞是个情深义重的人名字都没必要记住。 岳舞反而被他问住了,报个什么名字好? 他是玉婷公主的亲哥,如果和玉婷成事的话就是大舅子,报假名肯定是不行的,回头他们一碰头显得自己做贼心虚。 “在下姓岳,岳舞。” “哦哦,本王子记住你了。” 不记仇就谢天谢地了! 回头得往凉州跑一趟,把线索掐灭,或者把被他收买的那些官员收拾收拾······ 这里是魏国境内,虽然地处荒僻之地也是魏国王朝近卫军的主场,他们时刻关注着蓬莱仙宗的动静,这回出动也是干净利落的找到蓬莱仙宗的人。 蓬莱仙宗的人汇聚在剑门山门对面的小山上,人手还不少,有五名天阶三百多名金丹。 剑门可是个足有数万门人的大型修仙宗门,这么点人就把人家大门给堵了已经相当牛逼了,一个个神气无比,每天堵着人家大门叫骂,爽的很。 他们此前打废了魏国一个宗门,并没有人支援,这回以为也很稳,更加不会有人支援,结果直接被魏国的王朝近卫军包围了 魏国王朝近卫军装备相当不错,每个人都武装到牙齿,而且有善于驾驭大鸟的人,还有法器飞舟等飞行宝物,作战时很容易就能把人快速运送到位,围杀蓬莱仙宗众人。 蓬莱仙宗这些人玩得正嗨,迎面就被忽然出现的敌人一轮弩箭射得东倒西歪。 这种弩箭是以妖兽的牙炼制,专破护体真气,只要被射中,不死也得伤。 王朝近卫军是围攻,全方位围攻,天上地上全都是人,人手一弩,蓬莱仙宗人员密集第一轮齐射就有不错的战果。 蓬莱仙宗的人在魏国修仙界横行无忌,可以用肆无忌惮来形容了,这回受到袭击有些措手不及,然后奋起反击,大量绚烂的法术激发出去,但这些法术不是被近卫军用盾牌挡住就是避开,即使打中了一身盔甲的士兵也没有太大效果。 魏国近卫军的盔甲也不知是什么材料打造,对法术的防御力还比较强,并不只是看着威风的花样货。 “大胆!你们魏国王室这是想跟我们秦国宗门开战吗?” 王室确实很少跟宗门开战的,虽然这些修仙者都是万里挑一的存在,但跟王室成员一比人家就是光脚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要对上打了鸡血一样来劲,感觉拼掉一个赚一个。 “简直不知死活!” “哈,这些王室成员一个个金贵的很,杀死一个都赚大了······” “魏国离死不远矣!” 但纷乱的叫骂声并不能挽救他们的败局,近卫军是军队而不是野路子。 道家的修炼者单挑或者群殴还行,纪律性一向不强,遇上有组织有纪律的军队很难讨得好,除非有碾压性的实力。 “好胆!死来。” 这个时候需要天阶的高手出场才能扭转局势,否则,离死不远矣! 蓬莱仙宗的天阶高手纷纷出手,但魏国近卫军早有准备,他们来了十几个天阶高手,快速围上来。 在天阶以下修炼者因为能御剑飞行确实占尽了上风,但到了天阶就不一定了,大家都能凌空虚渡,大家都能瞬移,优势已经不大了。 对上以下善于战斗的流派甚至没有优势。 蓬莱仙宗的天阶见势不妙立马有人第一时间逃跑,其他人跟着一哄而散,压根无心战斗,各自施展手段逃命,没人理会这些金丹的死活,即使是自己的后辈弟子。 魏国王朝近卫军有准备的情况下蓬莱仙宗的天阶想逃还未必逃得了,五个天阶当场被杀了三个,还有一个使了什么禁术才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另一个更是肉身被毁只剩下一个元婴小人,光着屁股乱跑。 岳舞还是第一次看到元婴级别修炼者的元婴,就是一个迷你版的小人,由天地灵气孕育,彻底脱离肉体凡胎。 一般人眼里元婴期就是天阶,是修炼者的天花板,但在真正的天才眼里元婴期才是修炼真正的开始,脱胎换骨的第一步。 肉体凡胎彻底被天地灵气孕育的元婴替代,脱胎换骨更加接近天地大道,才能悟得天地的道之所在,才有可能走的更远。 279 蓬莱元婴 这是场单方面的屠杀。 魏国王朝近卫军恐怖如斯,一旦出击根本没有给蓬莱仙宗这些人逃跑的机会,层层布防层层截杀,最后蓬莱仙宗的人除了逃掉那么一个天阶外全军覆没。 可以说是一场完胜。 岳舞作为一个路人看了场热闹,充分感受到了魏国王朝近卫军的实力,心里一阵拔凉。 这些家伙很可能会来追杀自己,这可咋整? 不管咋整目前也得跑了再说。 在剑门的人出来谢恩前岳舞就溜走了,免得被姬达发现他冒充剑门的人,不用等查到凶手就把他给杀了。 姬达忙着追杀他人才让岳舞有了溜走的机会,再回头找时以为他已经进了剑门,转身去剑门找他,打算交下这个朋友。 人的因缘际会常有玄妙之处,想要的,多不可得。 不想要的,反而常常硬塞过来。 岳舞又被人拦下了,拦下他的人就是蓬莱仙宗唯一逃出包围圈的元婴,让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十二分警惕的戒备着这个家伙。 “不要紧张。” 这位蓬莱仙宗的元婴很有些虚弱,原本在战斗中受伤不轻,后来又不得不使用秘法逃命,而使用秘法的副作用很大,虽然逃出来了,但这具身体已经虚弱不堪,已经到了千疮百孔的地步。 岳舞见他伤的很重稍稍松了口气。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这样蓬莱元婴眼里区区一个金丹小子不值一提,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随时可以一把捏死,淡淡说道,“贫道注意你很久了,你鬼鬼祟祟的躲避着那些魏国人,显然也不是魏国人。既然大家都不是魏国人,至少不是敌人,是吧?” 敌人的敌人,可以是朋友。 就算不是朋友也有个同仇敌忾的对象,某些方面确实是能合作的。 既然这家伙没急着动手岳舞又微微松了口气,淡定了不少,一时间不明白他想干什么,问:“您这是····想让在下帮你点什么?” “聪明。” 这位元婴微微点头,说道,“贫道伤的不轻,暂时只能隐藏起来疗伤,但这边的变故需要及时传回秦国,你如果能替贫道传个信回去,对你大有好处。” 岳舞下意识的问:“什么好处?” 世上的人熙熙攘攘都是利来利往,只要有足够的好处都不是事,去秦国送个信小意思。 聪明点的人通常会先问传什么信,需要斟酌可行性,直接就问好处的人····比较实诚。 对于岳舞唯利是图的模样蓬莱元婴颇为满意,打量着他又说:“其实也不算信,这里发生的一切贫道已经用秘法传信回去了,只是有些东西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及时送回去。只要你能成功送到,必定重重有赏。” 岳舞追问:“多重?” 尽扯虚的就没意思了,你说是重赏回头我觉得不够重,多尴尬? 该多少是多少,咱们得明明白白消费。 必须说清楚多少,少了不去,就这么简单。 “自然是重重有赏······” 蓬莱元婴气得差点想拍死他,一个小辈也敢跟自己讨价还价? 这种事自然是看上位者心情,心情好了多给点,心情少了不定把你丫的随手可杀了,哪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气的气血翻腾随之脸色一阵惨白,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好不容易强行压住翻腾的气血,神情又萎靡了几分,缓缓说道,“你想要的全都会有,所有的修炼资源都可以给你,金丹期最重要的培元丹,管够。等贫道伤好了,甚至承诺收你做关门弟子,助你成就元婴大道。” “太好了!” 岳舞大喜过望,就要跪下给这老道磕头,“师傅在上······” “且慢。” 蓬莱元婴摆手制止,徒弟可不是随便就能收的,收了就要承受因果,淡淡说道,“事情还没做成前,拜师过早。” 岳舞只好作罢,但依然喜形于色,笑眯眯的说道:“在下早就想要加入传说中的蓬莱仙宗了,那可是能一统天下的大宗门,将来必定是这天下的王。” “你已经有了加入本宗的机会。” 蓬莱元婴听到岳舞夸赞自己的宗门也是有些傲然,转而说道,“贫道伤势不轻,已经难以支撑,既然你答应了就一言为定。贫道马上就要闭关疗伤,在走前会留下一个宠物袋,你不可打开,带上宠物袋去蓬莱仙宗就可以了。” 岳舞恭敬的点头:“遵命。” “你且回避,过半个时辰再来,切记。” “是。” 岳舞老老实实走人,正面对上天阶感觉没什么办法,人家的瞬移就很头疼,刚才人家要是对他动手的话他也只能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砸过去,效果怎样天知道! 最后谁死谁活靠祈祷。 人家既然不动手他自然乐得自在,开开心心的离开,一切都是喜形于色,虽然大多是真情流露,还是很考验演技。 打打杀杀这样的大舞台,全靠演技活下来,看上去土点傻点才能让别人放心点。 过了半个时辰,岳舞很守时的回来,那个蓬莱元婴果然已经走了。 他那么重的伤走不了远路,估计也就是躲在了附近某个地方闭关疗伤了,只留下一个宠物袋,就是要他带回蓬莱仙宗的东西。 宠物袋里也许关着一只恐怖的妖兽,确实不能随便打开,一不小心很可能会送命。 这个宠物袋里的东西对于这个蓬莱元婴来说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岳舞拿起这个宠物袋打量了好一番,若有所思。 让他目前去秦国是不可能的,身边带着个不可控的妖兽又不安心,万一跑出来咬人呢? 寻思了一番后他也拿出了一个宠物袋,把两个宠物袋的口对口连接,然后缓缓打开。 他的宠物袋里关着的是一只虎身鸟爪的猴子,据说是四阶后期的杂交妖兽,战斗力怎样还无从得知,刚刚要是打起来这玩意也是他要砸过去的东西之一。 自己不敢随便查看让这只猴子进去看看嘛,伤不到哥们一根毛。 “该死!” 宠物袋里猛然传出那位蓬莱元婴的怒吼声,“你这混蛋····这是什么玩意?快把这玩意弄走·······” 280 摸鱼大师 这家伙确实伤得很重,到了不得不舍弃肉身的地步。 仅仅凭借一个元婴显然是回不到蓬莱仙宗的了,他不得不诱骗岳舞帮他把元婴送回宗门,虽然有些冒险,至少还有成功的机会,安安心心的在宠物袋里休养就行了。 谁知忽然进来一只怪物。 元婴这东西有没有战斗力也得看修为,元婴初期的元婴就是正儿八经的婴幼儿,一直成长到元婴后期才算个成年人,这个家伙确实是个元婴后期的成年了,元婴也很有些战斗力,但遇上这么个怪物瘆得慌,吓得他大喊大叫。 这怪物则是属于人狠话不多类型的角色,看到个元婴眼中凶光大盛,觉得是美味大餐,疯狂的扑上去。 “小子你不得好死!快放老夫出去······我们蓬莱仙宗绝对不会放过你!” 岳舞冷笑一声:“你原本就没想放过我,就算我把你的元婴送到蓬莱仙宗恰恰也是我的死期吧?” 蓬莱元婴有些尴尬,疑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说要收我为徒连你的名号都懒得说,甚至连我的姓名也懒得问,世上会有这样的师徒?” “贫道····只是有些懒,贫道现在可以告诉你,贫道叫····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是他骂岳舞的话,也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岳舞没心思和这么个死鬼纠缠,倒是在宠物袋里摸到了他的乾坤袋,一个元婴后期的身家才让他愉快了不少。 这才是你丫的说的各种修炼资源管够,还能成就元婴的报酬。 真把你送到蓬莱仙宗报酬只是有去无回。 岳舞没敢久留,一路御剑挑着偏僻的地方跑,跑了几天才跑到了魏国和赵国的边境,遇上了张清和孟之欢、牛仁三人。 还算不笨,值得培养。 “五哥你总算来了!” 孟之欢上来就是一顿马屁,“我就知道五哥是经天纬地之才,区区三个对手哪里留得住我伟大的五哥,我们只用在必经之路上耐心等着五哥大驾光临就好,果然等到了。” “聪明。” 岳舞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至少比张清和牛仁靠谱。 孟之欢笑眯眯的说:“都是五哥教导有方。” 张清则是东张西望:“我的青莲妹妹呢?你丫的不会是把青莲妹妹送了人才换回一条狗命吧?大爷我跟你势不两立!大爷跟你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丫的,特别欠揍。 这也是岳舞没把陆青莲和玉婷放出来的原因,只会招苍蝇找麻烦。 经张清一提孟之欢脸色也是一变,杀气腾腾的问:“我的玉婷妹妹呢?你把她糟蹋了没有?” 更欠揍! 重色轻友,见色忘义。 岳舞没搭理他,反问:“穿过赵国有问题吗?” “不知道。” 孟之欢直摇头,又说,“赵国的骑兵很厉害,很有名,其他的····真不知道。” 他也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在家就一个纨绔而已,哪里知道有的没的。 这三个家伙都不是什么大才,指望不上,岳舞也懒得理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买马了吗?” “干嘛要买马?你的鸡群呢?” 鸡群目标太大,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你们要是会御剑飞行买个屁的马,花的还是我的钱。 “买几匹马,看看有没有商队需要护卫,工钱扣过来抵买马的钱。” 马倒是买了,但想混进商队就没门了,他们太面生,没人敢用。 “买马的钱是借你们的,马要是丢了或者死了,你们都要赔偿。” 岳舞一点都不想惯着这三个家伙,那天在万宝阁十个金币的消费额竟然能花到没余下一个铜板,就觉得不能对他们太好。 张清还是不肯甘休,揪住他问:“我的青莲妹妹哪去了你还没说呢,是不是真让你这个禽兽送人了?送给了谁?你大爷我要去赎回来。” 这是遇上真爱了? 岳舞惊讶的看着张清,这么记挂本领主的女人是不是该荣幸,还是趁早打死呢! “对啊,你不要叉开话题,玉婷妹妹到底哪去了?不说清楚跟你没完,谁的面子都白搭。” 孟之欢也跟着急眼,一副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架势。 都是见色忘义之徒,不值得培养。 坚决不培养。 魏赵两国互相之间多有通婚,有时候也会打起来,关系很复杂,目前总体来说关系还算不错,两国边境盘查也不严,商旅互有来往。 我的女人哪去了凭什么告诉你们?门也不会有。 岳舞慢悠悠的骑着马进入赵国境内,身后跟着几个怨念很深的家伙,干着急,拿他没办法。 赵国算是比较强大的一个国家,到处攻城略地,附近能占的地方全被他们占了,国土面积很不规则,有些地方非常狭长,绕着绝望沼泽外沿包围了一圈,把卫国几乎包围在其中。 而卫国的地形其实就在绝望沼泽之中,不是沼泽就是山地,外人根本进不去才得以存活下来,卫国东南这一侧与韩国接壤,战争就在这一带打得如火如荼。 岳舞要跟着赵国进入韩国的军队路线绕到韩国的安北郡,这一个圈绕得晕头转向。 简单的说,彼此原本只有十几度的夹角距离,结果绕了三百多度才到达。 这里的战争也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赵、魏、卫三国很有默契的互不相扰,专门打韩国。 在默契下魏国也成功拿下了安北郡最后的一座卫城,把安北郡城彻底困在了中间,韩国从都城派过来一支精锐大军,互相正在打来打去。 张老三让岳舞过来卫国看看,站在这个位置看到了卫国新占的韩国城池了,算不算看到了? 这座城池已经归属卫国,也算看到了卫国,看到了也就可以回去了。 深入卫国属于脑残行为。 这片沼泽从梁国昌州一直蔓延到这里,变成了卫国的天然保护屏障,外人进去就是找死。 岳舞打量了一番这一带地形,一点都不想进去冒险,准备返回。 这里往仁川城跑的话,快马加鞭不用一天,但他还是想原路返回,鹿城的生意还没有交接,甚至还要去凉州看看,绝对不能直接去仁川城。 去了多半又走不了。 “五哥,我们大老远的跑这来看什么?” 孟之欢很是疑惑:“绕这么一大圈就为看沼泽吗?我们在仁川城的时候不是天天都能看到嘛!” 张清翻了个白眼:“这里离仁川城也就两三百里,走了我们十几天,服了服了!五哥,以后我真的叫你哥,五体投地的那种,绝对不掺一点水,诚心诚意!” 摸鱼能摸到这份上实在是大师水平,我辈楷模! 281 刀头阵 “废话说完了吗?” 岳舞一脸嫌弃的看着张清,“你们三个现在直接回仁川城去,马不要你们还了。” 张清脸色一怒,说道:“大爷稀罕一匹马吗?大爷稀罕的是青莲妹妹。” “青莲妹妹关你屁事?” 张清顿时好生尴尬,忙又说:“其实我只想知道她在哪。” “然后呢?” “然后自然去救她。” “再然后呢?” “再然后····关你屁事?” 孟之欢还算理智点,连忙把张清拉开,说:“五哥,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岳舞自然想撇开这几个拖油瓶,淡淡的说:“我还要深入沼泽地刺探敌情,你们不怕死也可以跟着,生死概不负责。” “走。” 张清最先跑路,嘴里则是说,“你不说就以为我找不到青莲妹妹吗,我自己找去。” 牛仁连忙跟着跑了。 孟之欢走前还算说了句人话:“五哥你要保重。” 当然要保重。 你以为我傻呢,没事进沼泽寻死吗? 岳舞等他们走远,哼着小曲拨转了马头,想要返回鹿城把大宗的生意交接一下,能收到一波五阶妖丹的话还是很让人期待的。 转身才发现,身后已经站了乌压压一大片的人。 这是一支精锐的军队,黑衣黑甲黑巾蒙面,约有三四千人,静静的站在这里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这么多人没有发出任何杂音足以说明这支军队的不同凡响,沉默的站在阳光下却依然给人隐身的感觉,几乎感知不到他们的存在。 这是闹哪样? 大白天就出来吓人。 要是晚上,不定得给吓死。 岳舞眼皮直跳,疑惑的看着这些人,看不出任何旗号和标志,但这么多人能在这里出现无疑只能是卫国人。 “在下只是路过此地,这就回家抱孩子去,借个道可好?” 这次回梁都的时候要抱抱那些弟弟妹妹。 乌压压的人群一分,果然让出了一条道。 一条人行道。 两侧的将士手持大刀来了个刀头阵。 刀头阵的意思是两侧的人举着刀交叉在一起,刀刃对着你的头,敢在这样的刀阵下走过去需要莫大的勇气,敢走的人都是英雄豪杰。 但这不是一条路。 只是半条。 最烦这种戏码了,搞的跟土匪上山似的。 哥们是借路又不是落草为寇,闹哪样? “神子大人,你实在太让人失望了,这么一点路竟然走了这么久,害人好等。” 有道很无奈的声音长长叹了口气,却清晰的传到了岳舞耳边,“你知道本侯为了见你一面在这耽误多少时间了吗?本侯从来都没有这么愤怒过。” 他的时间何其宝贵,岂能浪费在等人上?! 这是对他巨大的羞辱! “为了等你,本侯的怒火沸腾了熄灭,熄灭了沸腾,每天都要反反复复好多次,才终于等到了你,你能理解本侯如今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这种心情,碎尸万段呗。 这要走进刀头阵里去,生死全在别人的心情。 岳舞很有些莫名其妙,张老三只是让他来卫国看看,没说有人会等他,疑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在这等我?” “我是····卫阳君。” 卫阳君? 好像就是卫国的酋长,或者是埃米尔,总之是正儿八经的领袖,大秦帝国的爵位是侯,诸侯国里名次最末的那一种小国国君。 侯爵和王爵之间还有公爵,这是爵位里三个大的等次,主要看所在的国家强盛程度由大秦帝国决定,但这种掌控早已越来越弱,大秦帝国已经过了上千年没再重新分封过了,如今各诸侯国都是沿袭千年前的惯例,后辈继承了早前的爵位代代传承。 有些国家越发强盛了,有些国家则已经灭亡了。 卫国属于一千年前地盘这么大如今还是这么大的类型,就靠着这片沼泽的保护存活了下来。 “哦。” 岳舞感觉很不妙,寻思着怎么逃出升天,迫不得已的话还真的只能往沼泽里跑,对方人再多作用也不大,死不死看运气。 仅仅赌运气的话岳舞觉得自己可以和任何人赌一把。 卫阳君见岳舞漫不经心的样子又是一怒,大声喊道:“走到本侯面前,我们好好谈谈。” 走到你面前? 穿过这条刀头可能舔到血的路走到你面前? 你以为你是谁! 就算明知道不会被杀也不去,这是种屈辱。 岳舞说道:“我又不认识你,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谈的。” “你不知道本侯吗?” 卫阳君有些疑惑了,“张老三没跟你说起过本侯?” 岳舞顿时有些恍然,丫的!居然是自己人。 卫阳君居然是太平军的人,真是没想到啊! 卫国这样的地形确实很适合隐藏太平军的人,往沼泽里一躲,谁也没办法。 这片沼泽肯定被卫国经营得铁桶一样,贸然往里跑跟跑进他们口袋里去没多大区别,岳舞又有些不自信了。 如果只是赌运气可以赌一赌,明知是坑还往里跳就不对了。 “张老三那丫的没有明说,只是让我来卫国看看。” 岳舞无奈的叹了口气,“害得我紧张兮兮的不敢来,绕了一个大圈,要怪你怪他去。” 卫阳君嘴角直抽抽,怒道:“张老三果然不靠谱,通知我说你过来,害本侯一早就在这等。” 一直在这等倒也未必,开始的时候他压根就没理睬,只让几个手下在这等,等岳舞来了带到他面前就是了。结果等来等去等不到人,他才亲自过来看看情况,结果一等又是好多天才把他气了个半死。 岳舞问:“张老三让我过来只是见你一面吗?” “是本侯要见你一面。” 卫阳君说道,“既然这事是张老三的问题,没有把事说清楚,本侯也不与你计较了。这事暂且不提,你到本侯面前来吧,你我好好聊一聊····” “不去。” 岳舞看着眼前依然杀气腾腾的刀头阵淡淡摇头,这是想把诱骗进去吗? 你想好好聊一聊玩这种小儿科干嘛? “本领主不跟只会玩小儿科的人多说,告辞。” 卫阳君一阵沉默,另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在侯爷面前如此无礼,跪下!从刀口下爬过来,或可饶你一命。” 刀头阵的高度也降低了? 282 卫阳君 卫阳君不再说话了,这道粗狂的声音就代表了他的意思。 这回不是走而是爬。 走过刀头阵考验勇气,爬过狗洞阵也需要勇气。 爬过去了后确实能活着离开,这位神子不再值得他多虑,再也掀不起任何浪花。 排成刀头阵的刀手们手中刀往下一压,刀口低到裤裆下,同时厉喝一声:“爬。” 这一个爬字非常震撼,不爬需要莫大的勇气。 岳舞狠狠皱了皱眉,这是要开战了吗? 开战的话,是不是直接把仁川城韩国残余的大军盖他们头上? 看看他这精锐的几千人玩不玩得过人家十几万大军。 “休得无礼。” 岳舞正要动手,因为激发神笔封山图需要一定的时间,不提早激发根本连动手的机会都不会有,这时出现了一道娇小的身影,幽灵般出现,轻轻站在岳舞的马头上。 马头似乎并不受力,依然东张西望,但上面偏偏站了一个人。 这不是二丫吗? 就这身材跟个永远长不大的萝莉一样,自从在狗城见过后二丫这身材已经烙印在他心里,从印象模糊的早点铺小妹变成了一个绝世高人。 站在马头上确实是高人,但这身材跟高人有些不搭边。 二丫实际年龄一百多。 这是因为她是个修炼天才,比文馨更强的那种极品天才,十二岁就突破了地阶,十六岁就突破了天阶,她的身体衰老速度慢如蜗牛,或者说生长速度也被滞后了,一百多岁了看上去才十三四岁。 这才是真正的修炼天才,在太平军里地位也很高,四大圣女里排名第二,二圣女,简称二丫。 当然,跟她一起卖早点的大丫并不是太平军的大圣女,只是她的丫头而已。 卫阳君虽然也挤进了太平军三大圣子之一,但他只是排名第三而已,在高层中地位还差了点,甚至不如二丫。 “原来是二丫来了,幸会。” 沉默了一会的卫阳君大笑一声,“来来,过来跟本侯好好喝一杯,这可是窖藏百年的好酒哦,一般人根本喝不到。” “没兴趣。” 二丫冷哼,小小的身板站在马头上睥睨眼前数千大军,淡淡说道,“卫阳君你最好不要挑起事端,一旦神子出了什么事,你的地位也会不保,甚至可能会激起众怒,让你所有的努力灰飞烟灭。等着你出错的人大有人在,你信不信?” 卫阳君心里一寒,这些年事事顺利确实有些飘了,以为在太平军中再无对手,只怕未必呢。 太平军里卧虎藏龙,小看不得。 “受教了。” 卫阳君摆了摆手,刀阵散开,现出一个坐在八抬大轿上喝酒的男人,华冠罗盖紫袍玉带,一副君王的凛凛威风。 这人无论是气度还是长相都极好,天生的帝王之相,困在小小的卫国犹如龙困浅滩,委屈了。 “请。” 卫阳君这回亲自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对一般人已经是颇大的荣幸。 二丫回头看岳舞,问:“去吗?” 岳舞翻了她一个白眼:“不去。” 一会刀头阵一会狗洞阵一会龙门阵,谁稀罕搭理他似的。 你卫阳君算个什么东西? 这个请字也是对二丫说的而不是他。 既然一点面子都没给他这个神子留,凭什么还给他留着脸。 说着他拨转了马头,拍马就走,二丫依然站在他马头上,只是转了个身面对着他,说:“你这家伙好像对我很不满嘛!” 岳舞说道:“我对每一个逗我玩的人都不满。” 二丫认真的说:“没逗你玩,我真的喜欢你。长这么大我还没空喜欢过男人呢!” 岳舞差点喷她一脸口水:“贵庚啊,大姐?” “一百多。” 岳舞还是吓了一跳:“一百多多少呢,阿婆?” “不记得了。” 二丫连连摇头,“有的时候一次闭关就好久,哪记得那么清。” “等我一百多的时候我们再讨论喜不喜欢的问题吧。”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以,我等你!” 只要不出意外,再过一百年不算啥,二丫完全不放在心上,“咱们一言为定,谁也不准耍赖。” 一百年以后的事,爱咋滴咋滴。 完全可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岳舞问:“你也一直在这等我吗?” 二丫点头:“卫阳君要见你,不让他见一面又不好,见了面总不能让你被他杀了吧,我自然要护着你。” 岳舞感觉一阵温暖,二丫是真正的自己人,一百年后谈婚论嫁的自己人,值得信任。 “咱们是自己人!” “嗯,咱们是自己人,不说见外的话。” 二丫满意的拍拍岳舞的头,又说,“卫阳君这人还是很有能力的,只是这些年过的太顺有些飘了,回头吃些苦头也就老实了。原本准备让我们的人占下韩国的城池再让卫国占下来,但赵国和魏国参与进来又会多出很多变故,以后会怎样还难说。” 想要打下韩国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有赵国和魏国参与进来帮忙也不是坏事,不然凭卫国未必就能打得下韩国,至于怎么利用赵国和魏国就看卫阳君的本事了。 这也是对卫阳君的考验,干好了地位稳固,甚至有所提升,干差了自然也就闹个笑话,大好前途多半也就毁了。 这种事管他呢,谁爱打打去,谁爱争争去,躲远点看个热闹就好。 “对了,张老三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有什么事他至少不会为难你。” 这算什么态度?丫的! 混不熟的老东西,帮了你那么大的忙就换了个不为难。 “这边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我要回梁都去了,梁都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你跟我回去吗?” 我能随便回去吗? 一准被治个逃兵。 在梁都你就是一个卖馒头的,还能救得了? “我还不能回去。” 目前最迫切的事就是去凉州把姬发王子那案子的线索给抹去,不然回头魏国王室追杀的时候自己就往卫国跑,恶心死卫阳君。 283 异国他乡 和二丫分开时,二丫还给了他一个护身符,说是定情信物,必须时刻不离身。 桃花运是不是旺到没谱了! 一百年后才谈情说爱的事还要付订金。 岳舞感觉很搞笑,就像一个怪蜀黍拐骗了一个小萝莉,事实上则是一个老妖婆诱骗小鲜肉。 赵国善骑射,同时自然多马贼。 来的时候运气好,没遇上,回去的时候运气未必就好,遇上了。 马贼就跟狼群差不多,见什么抢什么,所过之处可以用寸草不生来形容。 呼啦啦一大群骑兵围住了岳舞这孤零零的一人一骑。 “留下马和行军包,饶你一命。” 岳舞哆哆嗦嗦的下了马,老老实实把行军包交了出去。 “穷鬼。” 一个马贼打量了岳舞献出来的破烂行军包一眼,只有很少的一些财物和生活物品,看来也确实和他这身装扮符合,懒得再搭理他,拉着岳舞的马呼啸而去。 一个人走路很自在,只要不惹事就不会有事。 实力低的时候遇上这些马贼会想着替天行道,实在太可恨了! 但实力高了又不这么想了,打死打活打半天,就算把这些马贼全杀了也得不到多少财物,不划算。何况人家不是没有高手,一个不好可能会受伤甚至会被杀,而且就算赢了还可能会捅出很大的一个马蜂窝,会杀过来更多的马贼甚至赵国骑兵。 所以没有必要就不想招惹。 实力低的时候一个人在野外晃荡是很危险的事,如今岳舞的实力越来越强,只要不遇上四阶以上的妖兽没什么危险,而四阶以上的妖兽智商已经很高,早就躲到远离人族的地方去了,没在特定的地方很难会遇上。 不知死活的通常都是二三阶的妖兽,为了吃饱吃好到处游荡,永远生活在吃或者被吃的境地中。 刚刚进入魏国边城居然看到了两个熟人,一个是夏梦凡,另一个则是那个杀了莫尚相的吕师妹。 这两个人居然勾搭到一起了? 夏梦凡这长相跟莫尚相完全没得比,但夏梦凡身后有一个在梁国都算得上显赫的大家族,这是莫尚相所没有的。 长相好又当不了饭吃,吕师妹比较现实,莫尚相没有好的出身直接就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所以无论对她有多好都无济于事,因为给不了吕师妹最想要的东西。 而夏梦凡别的玩意可能没有,这个恰恰有,足够这位吕师妹嫁入豪门彻底改变自己的人生。 凭着姿色改变人生是吕师妹这样的人唯一能做又想做的事。 这次夏梦凡也是因为倒了霉才沦落至此,颇有些狼狈。 也不知道哪个贱人挑起的追查御兽天宗里梁国人的风潮,他即使一直很卖力的为御兽天宗出战也因为梁国人的身份被翻了出来,成了被讨伐的对象,被关了起来,受尽羞辱。 御兽天宗这一阵又因为好几位天阶老祖被困在机透老祖的洞府里出不来导致宗门雪上加霜乱成一团,在和梁国大军交战中死了亲友的人又迁怒到他们这些梁国弟子身上,又打又骂。 夏梦凡哪里受过这样的鸟气,揍了好几个找他麻烦的人后逃出了御兽天宗。 吕师妹则是咬咬牙跟了他一起亡命天涯,让夏梦凡感动不已。 两人此前只是泛泛之交,没想到落难的时候竟然还收获一个红颜知己,让夏梦凡喜不自胜,对这位吕师妹越看越喜欢。 夏梦凡也不笨,不敢走昌州回梁都而是绕远路,也跟岳舞一样绕到魏国来了。 他运气比岳舞好,没有遇上马贼。 “是你!” “是你?” 三个人居然在魏国巧遇也真是巧,夏梦凡和吕师妹又面面相觑。 “你认识他?” “你也认识他!?” 吕师妹还是记得岳舞的,他以为岳舞是离山剑宗的弟子呢,甚至想过搭上岳舞嫁去离山剑宗也是不错的选择,可惜岳舞没有给她机会,引为巨大的遗憾。 忽然又在这里邂逅岳舞她下意识的比较了一下这两个男人谁更合适些,夏梦凡虽然是梁都大家族出身,但和离山剑宗一比似乎又差远了,她呼吸一阵急促,寻思着不能轻易错过这次神奇的邂逅。 “这位师兄····又见面了,真是····幸会!” 她想暂时能脚踩两只船,安稳些。 夏梦凡对岳舞则是满满的鄙夷:“你这废物怎么跑这来了?” 吕师妹吓一大跳,忙说:“夏师兄,这位师兄是离山剑宗的道友,万万不可得罪。” “就他?” 夏梦凡一声怪叫,“他是我们督抚司的一个车夫而已。” 岳舞顿时恼火,呵斥道:“凡儿,爷爷当车夫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又想寻死是吧?” 上回他的妖宠一放出来岳舞就吓得狼狈而逃,他对岳舞有碾压性的心理优势,“既然遇上了,老规矩,跪下喊我爷爷,不然就死。” “凡儿,你又大逆不道了。” “不要浪费口水,最烦你这样没本事就爱嘴上占人便宜的废物。” 夏梦凡又想把他的妖宠暴熊放出来,但这里是在魏国的城池里又有些犹豫了,暴熊放出来动静太大,甚至很容易失控伤到路人。 这里不是梁国,又不是御兽天宗的地盘,一旦出了事倒霉的会是自己。 出门在外没有靠山就得谨慎小心,出了事没人救。 岳舞又想起了自己的大黑马,等他把暴熊放出来非得弄死不可。 暴熊才三阶巅峰的妖兽,哥们还有四阶后期的怪物呢,谁怕谁! 但夏梦凡有顾忌不放暴熊出来,两人互相干瞪眼。 “凡儿,你大不孝啊!” 岳舞想激怒夏梦凡让他先把暴熊放出来,正想好好刺激他一番,那吕师妹恼火的拔剑指向他,怒道:“你不是说你是离山剑宗的人吗?竟敢骗我,卑鄙!” 这世上比你更卑鄙的人不多。 岳舞淡淡说道:“曾经是。” 夏梦凡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曾经是离山剑宗的人?” 岳舞说道:“在我六岁那年去过离山剑宗测试灵根,因为我有灵根被留下来修炼了三天,那三天我就是离山剑宗的人。” “就三天你也拿出来吹!” “反正我说曾经是离山剑宗的人没错。” “太无耻了!” 吕师妹骂了一声,恨不得在他身上捅上几个血窟窿,却见有城卫军过来了,连忙又收起了剑。 异国他乡没法嚣张,确实有些憋屈。 看到城卫军夏梦凡越发没了在这里出手的冲动,说道:“等回了梁国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也就是条坐地狗! 回了梁国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吕师妹则说:“有恩怨以后再说,如今同在异国他乡大家应该团结一心,不然谁都回不去,你们说是吧?目前我们必须团结在一起。” 她生怕岳舞跟他们玩下三滥那一套,弄出点事三个人全都被抓,被扣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魏国,麻烦就大了。 这里可是异国他乡! 所以她甚至悄悄给岳舞抛了个媚眼。 284 最终的奖品 岳舞一阵恶寒,他自然也不想在这里惹出麻烦,城卫军来时一笑而过。 吕师妹则以为岳舞被她的美色迷惑,越发自信了几分。 这么三个人居然临时结伴而行。 最大的功劳自然是这位吕师妹,她不想因为岳舞而到不了梁都,失去嫁入豪门的机会,所以很卖气力的居中调停,不让这对仇人在国外翻脸动手。 毕竟是在国外,夏梦凡心里没底也不敢放肆,盼着回到梁国再收拾岳舞,自然顺势接受了吕师妹的提议。 岳舞则是不再怕夏家这样的梁都豪门了,回到梁都再斗也好,所以压根不在乎,也急着去凉州懒得多事。 这么三个人团结在一起的话确实实力不弱,都是金丹高手,天下已经可以去得。 修炼到金丹只要低调点已经可以御剑在这片大陆上周游一下列国了。 但吕师妹这长相确实很不错,随便走走都很吸引眼球,有些自认为魅力不凡或者背景深厚的人都要孔雀开屏一样撩拨一下吕师妹。 花正开,狂蜂浪蝶自飞来。 这位家伙完全无视夏梦凡的存在,气得夏梦凡想开杀戒偏偏又忍了。 出门在外,不忍也得忍。 好在吕师妹也不是见了谁都想倒贴的无脑货色,老老实实的跟着夏梦凡,一路御剑飞行,遇上城市才稍微休息一下,即使到了繁华的魏都也不敢久留。 狂蜂浪蝶就属魏都最多。 魏都甚至比梁都还要繁华上两分,随便吃个饭就能遇上一群高贵权贵子弟。 当然,夏梦凡不会在一般的酒肆吃饭,他能看得上眼的酒楼起码也得有点档次,有档次的地方遇上有档次的人很正常。 虽然跟他们一路同行岳舞只是尾随而已,吃饭的时候也不跟着他们一起,因为夏梦凡不请。 他更不可能会请夏梦凡吃饭,很自然的另外坐了一桌,刚点了几个菜发现夏梦凡已经跟人打起来了。 那一桌权贵子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嚣张惯了,看到吕师妹非要拉她去他们那边坐坐,结果窝了一肚子气的夏梦凡爆发了。 岳舞肯定不会帮夏梦凡打架,饭也不吃了,转身就溜,一刻不停的离开了魏都,免得被连累上。 再次来到鹿城的时候变成只有他一个人。 来来去去经过鹿城几回了,对这里倒是有了些熟悉感。 但这时鹿城已经炸了锅。 如火如荼举行中,众多青年才俊打破头的公主选婿大会眼看快到收官阶段了,忽然爆出公主其实早就跟人私奔了。 没听错,公主早就跟人私奔了。 他们跟傻子一样在这打死打活,勇夺桂冠的话,最终的奖品是顶绿帽子。 一时间整个鹿城都沸腾了,一路披荆斩棘好不容易过关斩将幸存下来的青年才俊们说不出的愤怒,但整个鹿城其实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欢乐氛围。 这才有意思嘛! 反正自己也娶不到公主,便宜这些看得见的猪还不如便宜那位陌生的神人。 原本还想让玉婷公主和陆青莲出来透透气,看这形势更加不能出来了。 岳舞不想在鹿城久留,直接去了鹿城的万宝阁找顾管事。 顾管事早就对他翘首以盼,见到他喜不自胜:“小友,你还有多少飞剑?只管拿出来,有多少要多少,你要的妖丹也给你准备了不少。” 岳舞问:“有多少?” 顾管事笑说:“五阶妖丹凑了个整数,六十颗。四阶妖丹也凑了个整数,一万颗。” 万宝阁果然厉害! 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能弄到这么多四五阶的妖兽,比他在万兽谷收的还要多很多倍了。 不过,这么多妖丹也没他那一百把飞剑值钱,还差一大截呢。 “没了?” 顾管事有些尴尬,能短时间内弄到这么多妖丹已经是他的极限,妖丹又不是泥巴可以随便挖,只得又伸出一个手指:“还有一颗六阶。” 六阶?! 这是什么样的妖兽!? 五阶妖兽岳舞都还没见过呢,想象不出六阶妖兽又会是怎样的存在。 五阶的妖兽已经能化形能说人话了,都是一方霸主级别的存在,六阶更加难以想象。 顾管事郑重说道:“这颗六阶妖丹是重宝,作价一千万。” 你逗我玩呢? 说好的飞剑统一收购价是九万一把,一百把九百万金币而已,你整一颗六阶妖丹出来我还得贴你十几把飞剑,明明很昂贵的飞剑怎么就忽然不值钱了? “妖丹提阶的价格不都是一百倍往上提的吗?怎么忽然提价上千倍了?” 顾管事老神在在的说:“这可是六阶妖丹,找遍这片大陆也很难找出几颗,可遇不可求的宝物,价钱自然会高点。” 岳舞随口问:“其他大陆好找吗?” “也得分情况,有些大陆好找,有些大陆根本没有。” “你们的生意做了几个大陆?” “有人的地方就有我们万宝阁,九个大陆都有万宝阁的旗号,招牌绝对硬,不会糊弄贵客。” 这才是真正的跨国大企业,做的是口碑。 岳舞没想到这里不仅仅只有一片大陆,竟然有九个大陆,随便聊聊还长了见识。 但这种时候不能表现的自己太土包,容易在谈判中落了下风,岳舞直接摇头:“太贵,要不起。” 顾管事说道:“这可是六阶妖丹!真的是很稀有的宝物了。” 岳舞说道:“没人要的东西一文不值吧?” 有人要就是宝物,没人要放着还占地方。 顾管事有些尴尬,又说:“真是六阶妖丹,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付出的代价很大,真的便宜不了,你不考虑一下吗?” 岳舞说:“价钱合适可以考虑,太贵了没法考虑。” 买卖这种事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才能成交,如果为了猎杀这只六阶妖兽死了很多人,把什么都算作成本价,那是没得谈的,留着长虫子吧。 顾管事犹豫了会,说道:“七百万,不能再少了。” 岳舞说:“五百万,多一个我不要。” 手里拿着大把的钱就是大爷,不要就是不要。 没用过六阶的,还不知道效果怎样呢,也就是不缺钱试试手,贵得离谱自然不会强求。 最后顾管事不得不五百万卖给他,毕竟这玩意想要遇上一个愿意买的人实在太不容易了,能卖出去已经是不错的结果。 砸手里几十年了。 285 天高任鸟飞 一番交易后,岳舞还余下一百八十万金币。 顾管事不甘心被岳舞拿走钱,问:“你还需要其他的东西吗?” “那就····来几把灭神弩吧,弩箭来一万枝。” 岳舞还真的用这一百八十万金币全都买了灭神弩和弩箭,花了个精光,又问:“还有更厉害的东西吗?” “肯定有。” 顾管事说道,“这种灭神弩只是仿制品,勉强算得上一品神兵而已。本阁还有神兵阁没有对外开放,只针对特定的客户,里面全都是各种神兵级别的武器,价格嘛······贵了点。” 居然还有神兵阁? 岳舞被提起了兴趣,顾管事更加来了劲,让岳舞大把的花钱才能从他身上搞出来更多的飞剑,兴冲冲的带着他去了万宝阁一处秘密的楼层。 神兵级别的宝物价钱自然贵到离谱,一般人根本买不起,自然也没有对外开放的必要。 一分钱一分货。 岳舞一直用的很顺手的大斧因为连番战斗已经有所损坏,他确实想找一柄更好的大斧。 这一层里的客人很少,物品则是多不胜数,各种各样的武器琳琅满目,仅仅斧类武器大小长短不一就有好几十种。 “能炼制出神兵级别武器的炼器师少之又少,想要炼制出一柄好的武器并不容易,需要好的炼器师还需要好的材料,甚至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才能出现一件好作品。” 顾管事介绍着万宝阁里这么多宝贝颇为骄傲,“这里之所以有这么多好东西并不都是这片大陆上出产的宝物,很多是从其他善于炼制武器的大陆运过来的,光是运费就需要不少钱,价值昂贵,买得起的人不多,但也没办法降价处理,打不了一点折。” 爱要不要,好东西就是这么硬气。 很多家族省吃俭用才能凑一件出来拿回去当镇族之宝。 在这个征战不休的地方确实只有好的武器才算得上宝物。 因为练了飞虎门的断神斧,岳舞最喜欢用斧,直接往斧类区域看了一圈,哇塞! 好不好不知道,哥们只看价格,两三万金币起步,一直到一柄大斧八百八十万,越来越贵,倒是很容易分出个档次。 他以前用的那柄大斧只是价值几百金币而已,当时已经觉得很贵了。 人的档次提升越多对过往越不屑一顾,实在没法看。 个个都说往事不堪回首,其实大多数原因就是如今的档次比当初高过太多了,有些不忍直视当初的自己,觉得当初的表现实在太傻。 事实上,都是傻过来的人。 岳舞想试试最贵的这柄大斧,居然····拿不动。 这就尴尬了。 顾管事说:“这柄大斧是天外陨石打造,重达一万多斤,不是天生神力的那种猛将很难玩得了。” 岳舞翻了个白眼,有钱还花不出去。 最后挑到了一柄双刃开天斧,七品神兵,六百八十万金币,不打折。 一个金币也不少,就是这么牛气 。 气得岳舞拍屁股走人顾管事才饶了一柄价值五万多金币的短斧。 再买上一件价值八百多万的软甲穿在身上感觉安全多了。 这么多钱穿在身上,身价倍增,特别舒爽。 以前一件几千金币的软甲就宝贝得不行,实在没见识。 那种软甲顶多能挡住地阶的攻击,这件软甲嘛,防御力多强谁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那只贡献了六阶妖丹的妖兽皮制作而成,就是因为太贵几十年了都没卖出去。 岳舞则是因为来钱太容易,买东西肯定要买最好的,贵就行,买。 万宝阁的口碑确实不错,不会随意坑害客户。 遇上岳舞这么大方的客户顾管事自然也是喜不自胜,两人眉来眼去一番,又完成了大买卖。 九万一把飞剑,岳舞全都用飞剑抵账,还剩下几十把,被顾管事死活全要了去,给了五百多万金币。 有本事的人出门赚钱就是这么容易。 只不过,肯定还不够收购妖丹的钱。 两人暧昧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约好下次继续,岳舞送飞剑过来,顾管事给他囤积四阶以上妖丹。 最终两人都满意的离去。 这波交易足以让顾管事有望成为鹿城万宝阁大管事,兴冲冲的再次召集人手准备出售大量的飞剑,声势搞的很大。 两三百把飞剑看上去不少,但在鹿城这座修仙气氛浓厚的城市只是杯水车薪,很容易就会被抢售一空,他的业绩看得到,没有哪个竞争对手还能在他面前蹦跶了。 人生的机遇说来就来,只不过大多都是擦肩而过,真能抓住的真不多。 交易完岳舞直接出了鹿城,急着赶去凉州,不知道姬达查到什么没有,好揪心! 鹿城毕竟是魏国的地盘,在别人家呢,总会有些拘谨,出了城门后才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天高任鸟飞。 城里城外的空气确实是不一样的。 不想被抢的人觉得城里的空气好,想抢劫的人则是觉得城外的空气好。 一群骑着七色鹿外加几个御剑飞在天上的人正在围攻一个人,那个人有些狼狈的指挥着一只狂暴的巨熊横冲直撞,凶悍无比。 这不是夏梦凡吗? 在这里看到夏梦凡很有些意外,还以为他会被困在魏都,不定得被关上一阵,没想到竟然逃了出来,还是有点本事的嘛。 吕师妹则站在一边跟一个俊朗的男子说说笑笑,看他有些面熟,不就是那个神鹿宗某峰大师兄,姓段的公子嘛! 据说御兽天宗跟神鹿宗有些交情,夏梦凡一路逃出魏国也是松了口气,出城遇上一波神鹿宗弟子热情的打个招呼,谁知对方一听说是御兽天宗的人立马翻脸,围着他就打,气得他够呛,放出暴熊横冲直撞过去,七色鹿根本不够看,碰着就死带着就伤,一股脑全跑了。 神鹿宗弟子很郁闷,只好弃了七色鹿步战,加上几个有飞剑的空中支援,围攻夏梦凡。 吕师妹则没有动手,人家没有攻击她,她自然没有理由主动动手,反而害怕受到牵连跟人说笑。 这里可是神鹿宗的地盘,这些人全都是神鹿宗跑来参加公主选婿的精英弟子,不好惹。 姓段的这位拼死拼活在公主选婿大会上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已经和这一大群神鹿宗金丹期的青年才俊进入了前百,结果爆出公主私奔了,郁闷得他们结伴回山,想躲一躲风头,免得被笑话死。 结果在城门口遇上了凑上来找打的夏梦凡。 这姓段的则是看到吕师妹眼前一亮,连哄带骗加吓唬的纠缠上来 别人在那打死打活,这两人在互诉衷肠,也不知道聊到了什么,手都拉起来了。 吕师妹看了有些狼狈的夏梦凡一眼,想悄悄跟着这个段师兄跑了,结果一转身看到了岳舞,好生尴尬。 286 越战越勇 “你····你怎么来了?” 吕师妹下意识的缩回了手,被当场捉奸一样惊慌的和段师兄拉开了距离,宣告了这次美丽邂逅就此夭折的下场。 其实更多的原因是她害怕,夏梦凡靠不住她必须赶紧再找个依靠,如今岳舞出现了她又觉得没那么害怕了。而且认识岳舞比较久,跟这段师兄一比自然是岳舞更像自己人,直接弃了段师兄走到了岳舞身边。 煮熟的鸭子飞了? 段师兄脸色明显一怒,费尽唇舌才把这女人唬住,眼见就要大功告成了竟然被破坏,眼中杀意弥漫,抬眼看到是岳舞后又是一惊,眼里的杀意顿时散去,换上了人畜无害的温厚笑容。 这位不好惹呢! 惹不得。 “幸会!这位兄台······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呢!幸会幸会······” 这回算是第三次见面了,这位段师兄一个照面培养多年的七色鹿就被岳舞抢了,他不是不恨岳舞而是觉得自己玩不过对方,与其无脑送死不如谋定后动,先把岳舞的底线查清楚再说。 上回在万宝阁门口又看到了岳舞前簇后拥左拥右抱很是逍遥,断定他必然有不同凡响的来头,报复的心思渐渐熄了,这回再见吕师妹和他也认识,想来必是风流之人,莫非这个吕师妹也是他的女人?那就更没必要得罪了。 这世上有很多不能得罪的人,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实为不智,他直接认怂,拱手相让。 一个女人而已。 吕师妹不知不觉间已经被经手好几回,她下意识的贴近岳舞想靠在他身上,岳舞连忙闪开了几步。 这个女人,还是去祸害夏梦凡吧! 而且,必须促成她和夏梦凡的美事,不定能把他们整个夏家都闹得鸡犬不宁。 夏梦凡仗着暴熊的强悍在多名神鹿宗金丹弟子包围中纵横来去越战越勇,这些神鹿宗弟子围着夏梦凡一人一兽纠缠不休,颇有经验的用剑气偷袭,打得暴熊不断受伤越来越狂暴。 越战越勇的意思就是叫的越来越大声。 单挑的话他有暴熊,金丹期里几乎占尽上风,被人群殴就不一样了,暴熊也不过是个肉靶而已,不拼命就得被耗死在这里。 夏梦凡被这些神鹿宗金丹弟子整得越来越狼狈,已经被打出了火气,眼见就要拼命了。 岳舞看了姓段的一眼,示意他赶紧带上人滚蛋。 姓段的无奈摊手,说道:“在下指挥不了他们。” 这些人都是神鹿宗分属不同山峰的青年才俊,一个比一个傲气,哪里会听他的? “哦。” 岳舞看到有三个御剑飞行的人在天上跑的欢,当即御剑冲了上去,离得最近一个回头怒视他:“不知死活,敢来挑战李某,必死······” 他催动飞剑想要转个方向,脚下却忽然一空,飞剑不见了,怪叫一声,摔了下去。 好在他飞的并不是太高,只是有些狼狈,没摔着,但把其他几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他这边。 “那小子····用化形技夺飞剑,小心了!” 小心也没用,岳舞如今的实力高出这些人一大截了,鬼爪抓住另一个御剑的家伙驾驭的飞剑硬生生从他脚下扒拉了过来。 “还给我!” 这人大急,呼天喊地的叫嚷起来,“刚买过来还没玩几天呢,快还给我!大家一起上,杀了他!杀了他····” 好不容易凑出这笔钱,飞剑再搞没了比杀了他还难受。 岳舞没理他,眼神看向最后一个御剑者,那人吓得疯了一样御剑飞走了。 开玩笑,这么贵的东西怎么能拿出来冒险? 那化形技实在太无耻了! 回头一定要学会。 去扒拉别人的飞剑。 另外几个没有飞剑的神鹿宗弟子眼神都绿了,有人低吼了一声:“他身上有飞剑,还不止一把,杀了他。” “一起上,他跑不了。” “别让他飞起来,咱们追不上······” 五六个没有飞剑的加上两个失去飞剑的,一起疯狂的围攻岳舞,其中有人吼了一声:“段正阳,你不帮忙吗?” 段正阳好生尴尬了,他真不想得罪岳舞,这人给他深不可测的感觉,能不惹绝对不惹,但这时候又不能激怒同门,只好磨磨蹭蹭的应和着:“我这不是身体不舒服嘛,马上来,马上就来····” “你刚刚忙着找女人还能不舒服?” 岳舞正好想试试价值六百多万金币的大斧到底为什么这么值钱。 双刃开天斧抡出去一荡,这群神鹿宗弟子手里的剑只要被擦到立马成了废铁,非折既断,直接傻了眼。 这还怎么打? 有个家伙机灵,远远躲开用风刃术攻击岳舞,岳舞御剑一边躲闪一边挥着大斧追他,吓得他一边跑一边不断放风刃。 “一起打他!” 另外几个神鹿宗弟子弃了手里的破剑纷纷凝聚法术攻击岳舞,金丹期的法术攻击还是很有威力的,但双刃开天斧直接就能劈开法术攻击。 神兵级别的武器确实比利器级别强了很多,法术攻击能破开,就好办多了。 以前的时候他还得顶个盾,现在就能腾出手尽情攻击。 御剑速度比他们跑的快很多了,岳舞也没留手,追上一个拍死一个,在大斧的攻击范围内没有血肉之躯能顶得住,轻而易举拍在血泊中。 一连拍死三个后其他几个再也不敢纠缠,一哄而散。 那个段正阳自然也跟着跑了,心里还庆幸不已,这回感觉果然准,这人真惹不起。 吕师妹看着岳舞如有神助般威风凛凛满脸都是崇拜之色,娇滴滴的喊了一声:“岳五哥哥好厉害哦!” 夏梦凡一听很是恼火,你还敢抢我的女人?二话不说指挥暴熊袭击岳舞。 但,暴熊还没站起来岳舞的大斧已经落在它脑袋上,一挥间滚下斗大的一个狗头。 这柄大斧确实锋利,果然好用! “你····你!” 夏梦凡气的浑身发抖,他的暴熊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岳舞砍了。 如果暴熊袭击岳舞被发现,再反击被杀还说的过去。 他气的是岳舞存心杀他的暴熊。 没招你没惹你,你丫的凭什么先动手?! 287 武能定国 这狗熊弄死了岳舞的大黑马,又出来晃荡还能不弄死你丫的? 没把夏梦凡直接弄死只是觉得还不方便把他弄死,回头夏家报复起来有些顶不住,老岳一大家子人不能因为他全给连累了。 有福没有让他们同享,有难却让他们同当,有点不厚道。 要不这次回去让他们好好享点福,回头受了连累株连九族的时候心里好受点? “你这狗熊脑子有问题,竟然往我的斧上撞,不服不行。” “谁往你斧上撞了?明明是你斧子往下劈。” 夏梦凡差点吐血,怒道,“你知道我养了它多久吗?养了十来年了!你居然····” “我那匹大黑马也养了很久很久了,感情深似海。” 夏梦凡被噎得怪叫了一声:“我的妖宠能跟一匹马相提并论吗?!” “在我眼里还不如一匹马。” 岳舞挥舞大斧把暴熊尸体砍成一段又一段,几乎碎尸万段,才找出了一颗三阶妖丹,失望的摇摇头:“这颗妖丹价值不到一个金币,还不够买我那匹马,便宜你了。” 夏梦凡一口老血终于喷了出来。 吕师妹看着不对劲,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还是选择了夏梦凡,连忙跑过来扶住了他。 岳舞自然懒得看他们卿卿我我,当即御剑往霸城方向飞去,再绕过霸城直接去了凉州。 凉州城外牛角城方向,曾经的前线,魏国王子姬发身亡之地聚集了很多人。 魏国王子姬达就在其中,他亲自来祭奠他弟弟,声势搞的很大,作陪的梁国不少高官都感受到了压力,斥候营的大校尉倪招妹最为尴尬。 这个倪招妹就是那个大胡子,长得非常粗犷,偏偏有个这样的名字。 据说他爹一口气生了五个儿子,想生个女儿,给他取名招妹,希望招到个妹妹,结果还是个弟弟。 这个名字除了官方正式场合他从来都不会跟人提起,就连一起喝过几次酒的岳舞都不知道他究竟叫什么名字,这回被指名道姓的叫到这里来让他有些恼火。 杀掉魏国王子的人很可能就是斥候营的人,其他营的人出城的可能性很小,摆明了就是要他交出凶手。 当时两军交战,互有伤亡,死的都是军人哪有什么王子?! 王子也不过是阵亡将士而已。 如今拿王子的身份说事,岂不搞笑! 没人说话他自然也不吭声,闭眼哀悼晕晕欲睡,直到凉州刺史说道:“梁魏两国如今是友好之邦,自然不能让些许小事影响邦交,魏国姬发王子被人袭杀实是卑鄙无耻之举,必须严惩凶手。倪校尉,可有找到真凶?” 倪招妹嘴角直抽抽,什么叫些许小事? 把己方将士交给曾经的敌人,岂不让将士心寒? 影响的是所有将士的士气,怎是小事! 大胡子说道:“当时战事激烈相当纷乱,谁也不知道死了一位魏国王子,也没有人报功,过去了这么久根本无从查找,在下实在无能为力。” 凉州刺史脸色一沉,冷冷说道:“当时你们斥候营上上下下也不过千把人,好好筛一筛嘛!人还能飞了?” 大胡子苦笑一声:“当时那些人如今还活着的不到一半,那位····将士多半也已经阵亡了,也且在此祭奠一番吧,告慰阵亡将士英灵。有战争就会有伤亡,死了谁都不奇怪,且盼此后梁魏之间不再有战事,便是大幸。” 凉州刺史呵斥道:“让你查个人废话这么多作甚?你只需把人查到即是。” 大胡子脸色一怒,说道:“恕下官无能,做不到。” 凉州刺史大怒:“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要你何用!” 大胡子也冷笑一声:“下官的任命还轮不到刺史大人做主,要不要并不由刺史大人说了算,刺史大人莫惹笑话。” “大胆,竟敢对刺史大人如此无礼!” 凉州的文官和武将们差点因此打了起来,互相谩骂之声不绝于耳,场面一度混乱,让姬达这些魏国使者很是尴尬。 好好的祭奠也不欢而散。 姬达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回到临时营地后,已经有另一位凉州斥候营的校尉在等他。 梁国凉州是个军事要塞,斥候营也是个大营,统管凉州地界里各军所有斥候,这位武姓校尉是大胡子的副手,已经被姬达重金收买,恭恭敬敬的等着他。 “在下武定国,拜见王子殿下!” 姬达赞道:“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这名字确实不错。” 武安国笑说:“王子殿下见笑了,在下没什么能耐,家里也没什么背景,军旅生涯已经到头了,正寻思着回乡做点小本买卖安度余生,王子殿下就给在下送来了本钱,真是感激不尽。” 姬达说道:“只要你能替本王子找到那个真凶,必定重重有赏,决不食言。” 武安国笑说:“因为这事在下确实仔仔细细排查过,但因为时间过远,当时又没有引起足够重视,线索实在太少,查找起来有一定的难度,王子殿下稍安勿躁,且容在下一些时间才好。” 姬达说道:“这事查起来其实不难。” 武安国疑问:“何以见得?” 姬达说道:“当时所有人都是被灭神弩射死,灭神弩这种东西可不是普通人就能拥有的利器,只要查一查谁有灭神弩凶手就能浮出水面。你们梁国还没富裕到人手一把灭神弩吧?” “怎么可能····” 武安国连连摇头,“灭神弩只有那些背景不凡家境特别富裕的人才可能配备,用来关键时候防身,通常都很隐秘,所以他们即使手上有灭神弩也不会轻易泄露,想要查到谁手上有灭神弩是一件相当有难度的事。” “是吗····” 姬达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题,转而说,“总之肯定能让你的查找范围缩小许多吧?” “那是肯定的,在下回去主要查那些可能会有灭神弩防身的富家子弟吧,逐一排除。” 姬达很有些头疼,原以为很快就能水落石出的是,想不到钱没少花过去这么久貌似也没多少进展,这个叫武安国的家伙其实也是个草包。 好在他不是个喜欢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打发走了武安国后手下又领进来一个有些长短腿的猥琐男人,正是岳舞当初的队长瘸子。 288 曾经的瘸子 “在凉州就没有小人不知道的事,王子殿下找小人就找对人了。” 瘸子兴奋的连连搓手,他一辈子都只是个伍长军饷太少,手头总是很拮据,只要有弄到钱的机会绝对不会放过,“小人可是个做了一辈子斥候的人,凉州这里发生的所有事就没有小人不知道的,就算这是过去很久了,只要小人用力想想就能想的起来。这么大的凉州每天都会发生很多大大小小的屁事,小的每天都要去看个热闹····这没办法,斥候嘛,什么都想探听一下,满脑子都是事,这脑子里堆积的事实在太多了······” 姬达见他喋喋不休的说着又不断的比划的要钱的手势只好摸了一个金币扔到他手里:“好好想想。” “肯定要用力想,这可是事关一位王子生死的大事。” 瘸子掂量着手里的金币颇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发笔大财呢,才一个金币啊? 一位王子啊!才值一个金币。 太看不起人了! 不是看不起我瘸子,而是看不起王子。 他顿时兴趣大减,仅紧抓着金币扶着头,说:“小人用力想啊想,一用力就头晕,得去买点药吃才能想得起来,告辞告辞······” 姬达看着瘸子一脚高一脚低的走了出去,很有些恼火,都当他这个王子是冤大头呢,谁都想狠狠咬上一口。问题是他的积蓄已经花的差不多了,不得不悠着点花,总不能谁来了就大把掏钱吧? 这个瘸子形象龌龊,一看就是奸猾之人,自然不想把钱花在这种人身上。 一个金币花在这种人身上都让他有些恼火。 瘸子晃晃悠悠的走出来,走到当初案发现场打量了一阵,又反反复复回忆着自己当初的动作,比划着现场的情形,喃喃念叨:“不会这么巧吧?” “瘸子,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武安国在一个角落里探出头吓了瘸子一大跳。 “没大没小,瘸子是你叫的吗?” 瘸子怒道,“当初我可是你队长,教会了你很多,你才能活到现在,起码也算你半个师父。” 提起往事武安国有些尴尬,转而冷冷说道:“你害死的人多了去了,当初一个队就我活了下来,你作为队长敢说没有责任?” “我是队长又不是你们的爹,只教本事不负责端屎端尿。能活下来的人才能走的更远,活不来的人早死晚死一个样,我管不了。” 瘸子大咧咧的说,“同样教,你活下来了他们没活下来,这能怨我吗?如果全都死了怨我也可以,既然有人活下来了,说明我教的没错,是他们自己不好好学,没有多加领会,死了怨不得我。” 武安国无奈的摇摇头:“我都不记得你带过的人还有谁活下来了。” “有啊,上一回带的四个据说还活着三呢,厉害吧!” “我都懒得跟你说话。” 武安国气得甩手走了,和这瘸子的关系还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让他把瘸子当成师父门也不会有,丢人! 岳舞倒是想把这个瘸子当成自己的师父,虽然他教的东西不多,至少教了他斥候的精髓。 活下来才有一切。 瘸子教会了岳舞活下来才能拥有一切的真谛。 但有些人即使活下来也是一切都没有,比如瘸子本人。 他抠抠搜搜都混不够酒钱,常常要蹭别人饭而被人嫌弃,尤其是形象猥琐而让人觉得不可信,能混到一个伍长已经是他的极致。 岳舞来时正好看到武安国离去,和瘸子面面相觑对上了眼。 “咦?是你小子!” 瘸子看到岳舞很有些欣喜,“活下来了,不错不错····人也结实了不少,嗯?修为又长进不少嘛,你小子不简单呢····” “幸运而已。” 岳舞嘿嘿一笑,说道,“一直没机会请你喝一顿,这回管够。” “一顿哪够!” 瘸子大喜,顺杆子就上,“你小子可别耍赖,我老人家穷得已经有三天滴酒未沾了,赊都赊不到,走走,快点。” 说到喝酒这瘸子使出了战场逃命的速度,一溜烟往凉州城跑。 岳舞以前觉得这瘸子跑的确实挺快,并不仅仅是玄阶初期才能有的速度,起码达到了玄阶后期,这才是他能在多变的战场活下来的基础,如今他修为大进,看瘸子这速度就跟小孩跑步一样,乐悠悠的跟在他身后。 瘸子无家无室一辈子都混迹在斥候这项伟大的事业上,又不受重用,有他没他无所谓,最终大把的时间都混迹在酒肆里买醉。 岳舞说要请他这家伙还很贼,把他带进了一家欠账最多的酒肆,要上几个大菜,吃完了后自然把欠账也算进去让岳舞给还了。 第二天又拉岳舞去另外一家酒肆吃喝。 岳舞其实想去见见大胡子,结果被瘸子拉着喝了好几天,把他欠账的酒肆全都转了一遍才放过了他。 钱不钱的对如今的岳舞来说无所谓,但他不会给瘸子钱,交情就这么一点,吃喝几天听他吹吹牛已经够了。 倒是想起了牛四的家人,忍不住去看看,也不知道牛四那家伙是不是还活着。 在凉州的时候跟牛四去过他家,认识他弟弟和妹妹,两个人都在一家兵院学习,其实需要不少费用,牛四把每个月的军饷都寄回来给他们,勉强对付的过去,想要多宽松是不可能的。 岳舞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钱,而是买了很多生活必需品,免得他们舍不得买,给再多的钱一样会过得很拮据。 杨六家也在凉州,但不是普通人家,而是有些地位的一个家族,岳舞就没兴趣上门了。 最后才找到了大胡子,已经是好几天后的事了。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想让我替你擦屁股吗?门也没有。” “请你····得意楼喝一顿。” “这倒可以考虑。” 大胡子态度一变,笑眯眯的说,“自己人好说话,老哥我好酒没去过得意楼了,总是没人请呢,太没面子了!” 你一个斥候头子别人请你去得意楼干嘛? 钱多闲的。 岳舞则是觉得这个大胡子够意思,在梁都蹭了他两顿残羹剩菜就对他关照有加,这样的人值得深交,比瘸子像话多了,多少钱都得让他吃好喝好。 人的距离在这里就拉出来了,同样是老斥候,大胡子成了一把手,瘸子只能在底层厮混,格局完全不一样。 289 提高一点格局 一路走来遇上什么样的人都会有,能不能处下交情乃至交往下去得有缘分。 有些人一起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人走着走着越走越近。 散了很容易,想要越走越近一厢情愿不够,需要两厢情愿,岳舞和大胡子就有长期交往下去的基础。 凉州的得意楼岳舞曾经来过,但只是在门外看了一下而已,这回是正儿八经的进来。 进这种地方口袋里要是没钱就会虚的很,畏手畏脚,有钱的话底气特别足,大摇大摆生怕被服务员小看了。 大胡子想来得意楼蹭顿饭并不容易,这回揪住岳舞没打算放过他,据他好兄弟马汉广来信说这小子混的很不错,很有前途,吃他一顿好的加深一下印象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刚到得意楼门口就遇上了凉州刺史,这下有些尴尬了。 凉州刺史冷哼一声:“今晚谁请客来着?这个家伙都请的吗?太没眼力劲了。这饭本刺史不吃,走!” 他一句话,一大群刺史府的官员转身走了。 大胡子也没给他好脸色,老子又不吃你饭! 请客吃饭的是个商贾,好不容易请到刺史府上的一群大人物,见面还没说上话人家就甩手走了,气得指着大胡子怒吼了一声:“他是谁?谁请的他!?” 这是什么事啊! 我也不认识啊,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走了。 大胡子冷冷扫了他一眼,对岳舞说道:“此人叫胡锦言,齐国玉石商人。” 不愧是凉州斥候营的大校尉,随便遇上一个商人就能一眼看出来,这才是真本事。 这位齐国玉石商人胡锦言被人当众认出来颇有些自得,说道:“可惜胡某并不认识你,今日宴请的也都是凉州头面人物,不是谁认识胡某就能胡混这顿饭······” 大胡子压根就没理他,拉了岳舞往角落的一个位置走去,一边说道:“高明的斥候呢,不仅仅要刺探敌军敌国的情报,对自己身边的情报更要了如指掌,不然你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话说的很有深度,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要知道敌方情报,更要了解己方情况,不然你在前线辛辛苦苦后面谁会捅你刀子都不知道,只会怎么死都不明白。 岳舞以往确实只是斥候里的一个小卒而已,并没有多大的格局,顶多知道敌人在哪去哪刺探敌情,往后得把眼界放得更开才行。很多时候敌方的危险并不可怕,那是明抢,容易躲,但背后的暗箭最容易致命。 凉州的得意楼虽然没有梁都总楼那样气势恢宏,在凉州也是顶级酒楼,除了酒宴的包间外还有临窗的观光位,坐在窗边一边享用美味佳肴一边欣赏凉州的风土人情甚至路过的美女也是不错的享受。 大胡子拉着岳舞占下的就是一个临窗位,那胡锦言好好的一桌酒宴还没开动人全都走了实在气不过,跟着坐到了这一桌,说道:“你们知道已经惹下大事了吗?你们得罪我了!” 大胡子冷冷瞥了他一眼,问:“怎么得罪你了?” “你们把我请的客人全赶跑了还不算得罪吗?” “那是你的客人不是我的客人,走不走不关我事。” 大胡子说道,“而且你用赶字似乎用错地方了,倪某赶过吗?” 胡锦言很是不爽:“总之是因为你才把我的客人弄没了,你敢不负这个责任?” 这事对于他来说确实很冤枉,花费巨大才好不容易把凉州管事的这些人请出来,还没开始说正事就结束了,搁谁也受不了。 大胡子说道:“你一个齐国斥候要我梁国凉州斥候营大校尉负多大的责任?” 这家伙是凉州斥候营的大校尉? 胡锦言愕然的看着他,忙说:“我不是什么齐国斥候,就是一个普通的齐国玉石商人。” 大胡子淡淡说道:“齐国很多商人组织就是齐国的斥候,游走在各国刺探各种情报,这是斥候界公开的秘密。” 胡锦言说:“好像是有这种事,但在下真的只是个普通商人,不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大胡子不屑的看着他:“既然只是个普通商人你宴请凉州刺史府那些文官作甚?” 胡锦言说道:“在下打算在凉州开一家凉州最大的玉石商行,自然要和这些地头蛇打好关系,如果不好相处就不在凉州开设,必须换地方。对于我们这些商人来说地方官员的人品很重要,否则一旦生意做开后被他们揪着敲骨吸髓,哭都哭不出来。” 大胡子反问:“你的意思是你宴请他们只是种试探?” 胡锦言点头:“是啊,不接触一下心里有个数怎么敢在这里做生意。” 大胡子反而乐了,说道:“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你可以换地方了。” 胡锦言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不在凉州做这生意了,下一步去梁都看看吧。” “不在凉州地界上你是不是斥候我不再管。” “既然相见也是有缘,一桌好酒好菜不能浪费了。” 这个胡锦言既然做出了决定也就放下了芥蒂,招呼伙计把他订的一桌上好酒菜都到了这一桌,倒是替岳舞省下了一把钱。 岳舞感觉这家伙不仅仅只是个商人,确实很有可能就是齐国的斥候,三个人算是同行。 但齐国和梁国之间还隔着好几个国家,跟梁国没有什么恩怨,胡锦言是不是斥候无关紧要。就算他确实是齐国的斥候,人家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说不上对谁会有威胁。 倒是大胡子很健谈,和胡锦言天南地北的说个没完,倒是让岳舞涨了不少见识,哪里有水患哪里有旱灾哪里出现了妖兽潮,这些都算是自然灾害。 虽然这个世界的水患看似并没有那么可怕,但他们说的水患是沿海一带海族的妖兽发动水患淹没大陆反攻人族。 旱灾的地方如果长期缺水就算会水系的法术也没用,只是无根之源。 妖兽潮则是妖兽族群迁徙引起的灾害,它们所过之处甚至能摧毁人族的城市。 一夜之间一座城市被夷为平地,想想都瘆得慌。 这也是不断修建更坚固城墙的原因,谁也不知道下一波兽潮有多大,会经过哪里,哪些城市会忽然间消失······ 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天灾人祸,很有特色。 岳舞以前觉得自己活下来就可以了,没有想过太深远的问题,遇上大的灾害时人类不是靠个人就能存活下来的,甚至怎么也存活不下来。 人族在这片大地中算是比较弱小的存在,只有不断的壮大自己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以前的层次只是挣扎在生死边缘甚至温饱线,想不了民族大义,因为无可失去,死也就死了。但如今拥有的多了,自然不想失去拥有的一切,确实该把格局提高一点了。 290 关系网 总的来说这是一次欢乐的聚会、友谊的聚会、胜利的聚会、跨国的聚会。 反正也没花自己的钱。 全程基本都是他们两个负责说岳五负责吃吃喝喝,完事了拍屁股走人。 直到和胡锦言依依惜别离开得意楼后,大胡子搂着岳舞说:“我知道你小子回来是为了什么事,你最好还是赶紧走的好,免得显得做贼心虚露出马脚。” 还以为多隐秘的事呢。 人家早就知道啊? 岳舞有些尴尬,这种事想要瞒过人家堂堂的凉州斥候营老大很难。 估计当初爆出魏国死了个王子后他就已经查过了,岳舞就是嫌疑人,大胡子还特意请他喝过酒,多半是送行酒。 只不过岳舞福大命大活了下来,到了如今才被翻起来,他翅膀都已经硬了。 “那个····我就是起来看看你,感谢一下你对我的关照,连带马汉广也很关照我。” 马汉广的关照是实打实的,一个小兵立个头功,分了个最漂亮的女俘虏,挺好用,挺好用。 “少给我扯没用的废话,我一早就知道是你小子干的了。” 大胡子拍拍他肩膀,又说,“这种事发生了也就发生了,能瞒过去最好,瞒不过去也得面对。总之我这边会尽量遮掩,能瞒多久看运气,而你最好尽快离开凉州,免得落进有心人眼里反而更容易成为被追查的目标。” 当时岳舞不过是个新兵而已,表现还很差的那种,确实很容易被忽略。 你自个回来晃荡,在人前露脸不想被扯上关系都难,看着实力又这么强,反而变成了理所当然。 岳舞恍然,也不多说了,连夜离开凉州。 凉州附近没有敌军虎视眈眈了,一片歌舞升平,城门进出很随意,甚至到了入夜都懒得关的程度,岳舞在城门口时看到不少化形能力都不太好的妖二代妖三代不断的溜进来,看得他一阵头皮发麻。 凉州城里只怕已经混进来大量的妖族了! 当初梁都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混进来的妖族清理了个七七八八,不好说清没清干净,就算有肯定也不多了,而凉州却重蹈覆辙。 以前魏国占住牛角城虎视眈眈反而让凉州很警惕,如今没了外地反而彻底松懈了下来,反而被这些妖二代找到了机会。 这种事不能不管。 岳舞只好又去凉州斥候营找大胡子,在大胡子的办公室里和武安国打了个照面。 “你小子怎么又回来了?” 大胡子在得意楼喝的有点多,拍了拍有些晕沉的脑袋,动也不想动。 岳舞以前在这里的时候自然也是认识武安国的,只不过武安国不认识他而已,笑着点了个头,直接说:“我发现了一件大事,不得不回来告诉你一声。” “什么?” “我看到城门没人守,进来了很多妖族。” “妖族?” 武安国先是惊呼了一声,“此话当真?” 岳舞说道:“在下此前在督抚司当过捕快,抓过不少混迹在人群里的妖族,不会看错。” 大胡子猛地站了起来,说道:“此前在梁都闹的沸沸扬扬,据说抓出来好几万妖族,够吓人的。” 岳舞说道:“凉州城门守备这么松懈,混进来的妖族只怕已经不在少数了。” 大胡子直皱眉,又说道:“如今不是战时状态,城门守卫归刺史府管辖,确实比较松懈,如果混进来大量的妖族,这些妖族又以人为食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武安国也是脸色凝重,说道:“这事必须重视起来。但····我们人微言轻,又和刺史府有些龌龊,就算说出去只怕也不会被重视,怎么办?” 大胡子看看岳舞:“小子,你不是有经验嘛,说说看。” 岳舞说道:“那些妖族不管怎么化形牙齿很难遮掩,只要分辨他们的牙齿大致上就能分辨出来,其他的你们自己想办法。” “知道了,赶紧滚。” 大胡子把岳舞打发走,武安国说:“这小子不会做贼心虚了吧,这个时候跑凉州来不是怕别人不知道有个他吗?” 大胡子翻了个白眼,反问:“那个王子给了你多少钱?还没分我呢。” “不多不多,没多少。” 武安国连忙跑了,“我去集合人,先守住各个城门再说。” “最好先抓住一批让那些文官开开眼。” “明白。” 岳舞走出来时又被匆匆跑出来的武安国赶上,他重重拍了岳舞一肩膀,说道,“师弟,咱们是自己人。” 师弟? 哪扯上的关系? “我以前也跟过瘸子。” 武安国无奈的摇摇头,“跟过他的人活下来真不容易,多少年了,都没几个还活着。” 因为瘸子跟别人扯上关系其实很容易,都是被嫌弃的,正面的关系实在少之又少,白捡一个师兄是最大的收获。 “师兄,幸会!” 既然人家释放了善意,岳舞自然也接了过来,“自己人。” 人际关系网就是这样扩展的,方方面面扯上关系的人,全都扯进自己人这张网,越来越庞大起来。 不知不觉岳舞的关系网也越来越广。 但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和这位便宜师兄多做交流,岳舞再次连夜出了城,没走多远还遇上了不少三三两两汇聚过来的妖二代。 这些妖二代原本都是各种妖兽的形态,到了城门附近后才借着月光化形成人,有些一次性就化成了人形,有些则需要不断尝试才能像个人样,甚至有些怎么尝试也难以像个人。 有个妖怪化来化去就是化形不好,不是露了头就是露了脚,尤其是一条很大的尾巴怎么也跑不了,急得它差点哭了。 “怎么办啊怎么办?在山里实在太苦了,我已经好多天不敢出门了,再不进城混点吃的就要饿死了呢。” 它瓮声瓮气的跟岳舞说话,以为岳舞是个化形成功的自己妖。 岳舞看他化形看了好一会,始终没法确定它到底是个什么妖怪,猪头、豹爪、马尾巴,这是大致的特征,也不知道它家祖上杂交过多少回了。 妖怪也不容易啊! 291 不归山 岳舞原本只是想搞明白它到底是个什么妖怪,见它跟自己说话随口说:“我刚从城里出来。” 这只猪头豹爪马尾巴的妖怪奇怪的问:“大家都往城里跑,你怎么反而出来了呢?” 岳舞随口说:“我本来在城里好好待着日子过的正逍遥,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来了很多自己妖,吓得我只好跑出来了。” “不对吧!不是说进了城就有和平协议了嘛,自己妖不吃自己妖,只吃人。他们进了城还要吃你吗?太不像话了!” 这妖怪很生气,“说的好好的,怎么又变卦了····这事谁跟我说的来着?我得找他麻烦!骗我进城给它们吃吗?太岂有此理了!” 岳舞见他生气的样子很搞笑,忍不住逗它玩玩,说:“就是因为进城的妖怪实在太多了,引起了城里人的注意,人家要把我们关门打狗,我见情况不妙才跑出来的。看你一表人才人见人爱的样子甚是喜欢,才特意告诉你一声,不要进城了,赶紧跑吧!” “是吗?不是说妖怪不骗妖怪嘛!” 这妖怪不信,偷偷摸摸凑到凉州城门口一看,果然看见不少妖怪接二连三在城门口中了人族埋伏,不是被抓就是被杀,吓得它赶紧逃回来。 “你说的没错,人族要关门打狗了,我们好像上当了,快跑!” “跑哪去?” “不归山啊!” 跑哪去? 岳舞原本想逮住这家伙,听到不归山有了些兴趣,才没一把揪住它。 这妖怪不过是二阶小妖,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就是手到擒来。 不归山是指凉州以西的这一片大山,也是个妖兽聚集地,但人族的猎妖者只敢在外围晃荡,深入进去就不得归了,所以叫做不归山。 去那里收一波妖丹也是不错的。 目前回去也只能去仁川城,岳舞也不着急回去,路上干点私活张老三也拿他没办法。 猪头马尾的妖怪跑起来倒是像豹子,摇着猪头甩着马尾,视觉冲击很怪异。 “兄弟,你不是这里的妖吗?” 岳舞跟上了它的速度,说:“我一直在梁都混的,前一阵在梁都混不下去了才来到凉州,没想到这里也这么快混不下去了,太····岂有此理了!” “还不就是那些从梁都逃出来的家伙搞的鬼嘛,说要带我们进城过好日子,结果是送死,还不如呆在山里呢。” 梁都那些逃到这一带的妖怪显然是想继续混在人群里生活,继续享受人族创造的一切,开始的时候也许只是想带一些好哥们进去享福,但这种事架不住口口相传,妖怪们的关系网很复杂,进城的大军很快滚雪球一样滚大了。 人群里混进少量的妖怪很难发现,一旦数量多了自然很容易就会发现蛛丝马迹,凉州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是妖怪进城潮刚刚爆发还是凉州的这些官吏太没当回事,居然一直都是任其发展的地步。 那位凉州刺史很不靠谱呢。 “兄弟!兄弟你想什么呢?哥哥跟你说,这次要不是兄弟你看哥哥我长得帅提醒我,哥哥这回死定了····以后你就是我兄弟,正儿八经的兄弟····” 谁是你丫的兄弟! 岳舞鄙视了它一眼,寻思着是不是要赶紧杀了这家伙。 叫什么都好,你叫我兄弟就受不了。 “兄弟,如今风声紧了城里肯定混不下去,不如你先去我家玩玩避避风头,风头过了再进城,不定以后哥哥我也要跟你进城玩,你要多带带哥哥,让哥哥熟悉一下城里的生活。山里的日子实在太难过了,哥哥我一大窝兄弟都已经被吃光了,不进城真的没活路啊····” 这家伙对岳舞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一口一个兄弟听得岳舞很烦躁,要不是想让他带个路早就忍不住劈了它了。 “别叫我兄弟。” “啊?” “容易死。” “我不怕!” 猪头马尾的妖怪很坚定的说道,“做兄弟就要不怕死,就算马上要被吃掉,你也是我兄弟。” 岳舞被他的诚挚感动的放下了杀意,只好岔开话题:“你家远吗?” “不远,也就跑上两天。” 它摇头晃脑的说着,“我是趁着夜里跑出那些人族猎妖者活动的范围,不少妖怪都被人族杀了呢,我也是好不容易跑出来的。再跑回去的话····没多大把握呢。不过没多大把握也得跑回去,必须在自己熟悉的那一带才有活下来的可能,不然很容易会死····” 妖兽种类繁多,互相吞吃,弱者想活下来很难,又有人族猎妖者猎杀,这些低阶妖兽的日子很苦。但这些有化形之力的妖族和妖兽有很大不同,它们形成了一个族群,智商也远高于一般的妖兽,拥有更多活下来的机会。 岳舞为它的智商着急,随口说:“你傻的吗?化形成人不就混过来了。” “你这主意真不错,我们竟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当时有不少化形能力很强的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想着跑到城门外再化形成人进去,没想过可以化形成人混过来····” 虽然能化形成人,智商还是有差距的,需要在人群里厮混很久才能学会。 “他们能化形混过来,哥哥我也不行呢,哥哥我化形之力不太够,好像是血脉之力不够纯,真是没办法·····” “在不归山能化形的····自己妖多吗?” “多啊,多了去了。” 它满满羡慕的说道,“不归山深处有一座妖城,有资格进入妖城的人必须是能化形成人的妖族,哥哥我这样化形之力不够的想要进入只能给那些大人当奴隶。能在妖城里生活的话谁愿意去人族的城里担惊受怕呢!问题是妖城不是随便什么妖就能进去的,除非里面有亲戚或者有地位高的大人愿意收我做奴隶,才能进去幸福的生活····” 做奴隶就是幸福的生活,真容易满足呢。 这个猪头马尾的妖怪日子过的很惨,能去妖城做奴隶已经是它最大的梦想了。 不归山里还有一座妖城? 真没听说过。 292 高价收妖丹 这座妖城只有化形成人才能进去,显然是那些妖怪学人类这一套玩,还玩得不亦乐乎。 不定还会有个妖王,然后一堆妖官妖将,把人类这一套全照搬过去,不知道会玩出什么花来,想想还挺有意思。 妖兽五阶才能化形的话,这座妖城里显然生活着大量的五阶以上妖怪,有意思归有意思,岳舞兴不起一点想去探险的心思。 目前对他来说四阶妖兽都很难对付,遇上五阶妖怪就是送菜。 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就行了,等将来牛逼了再去看看不迟,挖它一大群五阶妖兽的妖丹炒菜吃。 从这只猪头马尾的妖怪嘴里套出不少不归山里的消息,但它本身其实也不知道多少有用的信息,不过是只在底层挣扎的小妖而已,虽然对岳舞知无不言也仅仅是它能知道的有限信息。 岳舞也懒得弄死它了,到了不归山外围的人族狩猎区域甚至“掩护”了一番,让这只妖怪成功逃进山里去。 他自然就此和这家伙分手,为了挖妖丹亲自深入险地冒险不是他的作风。 哥们有钱,只收妖丹,大批量的收。 打个广告收妖丹就行了,妖丹必然滚滚而来! “高价收妖丹,一个金币收三阶妖丹,一百金币收四阶妖丹!” 岳舞找了个路口大声吆喝,“没有听错,高价收妖丹!一个金币收三阶妖丹,一百金币收四阶妖丹,藏着掖着烂手里,快来卖啊······” 还没喊几句这个路口聚拢的人越来越多,很多猎妖者把岳舞围了起来。 生意上门了! 岳舞欣喜的又扯开喉咙喊:“高价收妖丹,一个金币收三阶妖丹,一百金币收四阶妖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回头就要砸手里了。” 有个大饼脸怒道:“小子你在找死知道吗?一个金币收三阶妖丹还敢说高价!” 岳舞随口说:“也可以换不锈钢脸盆。” “不锈钢脸盆是什么?” “管他是什么呢,不久前有人十五个金币卖出一颗三阶妖丹,你跟我们说一个金币,逗我玩吗?” 这边的妖丹价位比万兽谷还要高些,真是无语。 妖丹这东西卖不出去一点用也没有,虚高的价,都砸手里,看着玩吗? 岳舞耐心的给他解释:“人家要的是最好的那种三阶妖丹吧?那种好东西你可以留着,等有人花十几个金币买的时候再卖给他,我只收最差的那种。只要是三阶就要,长得丑不是问题,一概一个金币一颗,卖不出去的赶紧送我这来,数量不限。” 能卖出高价的确实是三阶妖丹里品质最好的那种,而且数量很少,品质差的妖丹从来也没见谁卖出去过。 都是老猎手了,谁手里又没些妖丹呢,砸手里没屁用,尤其是那些品质不好的肯定卖不出去,有人收再好不过。 顿时很多人都心动了,确实可以把品质差的先卖掉,留着品质好的再卖个高价。 大饼脸又说:“卖是可以卖,但一个金币太少了吧?起码也得五个。” “没错,你以为三阶妖丹是大白菜呢,想要就能有的东西?弄到一颗三阶妖丹兄弟们可是拼死拼活,甚至还要受伤。” “受伤算什么,常常有兄弟送了命,就值这么点钱吗?” “对,才一个金币打死不卖。” “不能卖,价钱砸了以后就提不起来了,绝对不能卖。” “对,也不能让这小子在这收,少不了会有人动心悄悄卖给他呢,让他滚!” “小子快滚····” 真是没地说理了,做个买卖还被人强行轰走,甚至还派了人盯着他,不准他在这里扰乱妖丹的市场。 彻底无语了。 岳舞好生郁闷,把广告牌砸掉,不收了。 就算不收了还有人盯着他不放,这就让他很恼火了:“你们是哪个猎妖队的?” “神鹰。” 又是神鹰猎妖队! 神鹰猎妖队还真是无处不在,只要妖兽聚集区就有神鹰猎妖队,而且在哪都很牛气,颇有猎妖队老大的霸气。 岳舞说道:“我已经不收妖丹了,你们可以走了。” “不行,必须看着你,直到你离开不归山为止。” 岳舞有些恼火,问:“这里是你们家的吗,我随便走走你们还看着我?” “你说对了,不归山就是我们神鹰猎妖队的,没有任何其他猎妖队的人能到这来了。” 一直盯着他的大饼脸得意的笑起来,“说不归山是我们神鹰猎妖队的也不过分吧?” 真是厉害了! 这里的神鹰猎妖队竟然能霸占整个不归山,不让其他猎妖队进来,岳舞见过好几处的神鹰猎妖队数这里的最牛逼,不服都不行。 既然他们垄断了这里的行情,确实收不到货了。 岳舞疑问:“你们不会把其他猎妖队的人都杀了吧?” “怎么可能。” 大饼脸不屑的说道,“是他们太怂,被我们挤兑几下就不敢来了,有些猎妖队进来没多久也被我们赶跑了,所以如今这一带已经只有我们一支猎妖队了。” “这里已经是我们神鹰猎妖队的天下了,我们就是这里的王。” 另一个扫帚眉盯着岳舞露出不善的笑容,“小子,跑这来收妖丹,肯定很有钱吧?” “嘿嘿,如今这里只有我们的人,杀人放火都没人知道,真是太爽了!” 不少心狠手辣之辈很有默契的先一步围上了岳舞,有些新手则有些茫然的东张西望,更多的人只是沉默。 扫帚眉鼓动着众人:“这小子肯定有钱,没想到送上门一只肥羊,太好笑了!” “想动手的回头一起分钱,不想分钱的退后。” 大饼脸喊了一声,这些人很快分出了两拨,一拨人上前围住岳舞,一拨人往后退去,甚至不想看这热闹。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每个人的心思都是不同的,有人想动手抢,自然也有些不屑为之,毕竟神鹰猎妖队不过是个松散的猎妖组织而已,人员良莠不齐。 当然,还有些人喜欢看热闹,既没上前也没退后,就站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个热闹。 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真有钱? 不太像呢! 等他们分不到几个钱的时候看个笑话更有意思。 岳舞真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准备抢他,只有一家独大的地方真是没有没有王法呢。 围上来的这一群人有十几个,大多都是玄阶中后期,其中也有两个地阶,领头的大饼脸和扫帚眉就是地阶,其他都是想讨好他们的人或者以他们马首是瞻的手下。 扫帚眉盯着岳舞说道:“留下你的行军包滚蛋。” “不行。” 大饼脸说,“要动手就要做的彻底,杀了他,免得传出去坏了我们神鹰猎妖队的名声。” 293 运气好不好 你们神鹰猎妖队还需要名声吗? 命都不需要。 岳舞的杀意被这些人挑了起来,正要抡大斧砍杀过去又见有人急急忙忙跑过来。 “不好了!大家快跑····” 这人惊慌的大喊大叫,“兽潮,兽潮来了,快跑!” 兽潮? 扫帚眉一声惊呼:“我说那些猎妖队为什么全都走了呢,敢情是他们知道有兽潮先跑了,把我们丢在这里,太不厚道了!” 厚不厚道得先问自己。 显然是你们神鹰猎妖队人品太差,人家独独不告诉你们,让你们留下来多猎杀点妖兽,也算好意。 兽潮啊! 数不尽的妖兽随便你们猎杀,没人跟你们抢了。 如你所愿了。 “跑,快跑!” 大饼脸哪里还有心思跟岳舞纠缠,抢先逃跑,神鹰猎妖队的人更是疯了一样逃跑。 运气这东西好的时候城墙也挡不住,不好的时候喝水都塞牙。 岳舞感觉自己来了这世界后运气还是很不错的,难道好运气已经用完了? 眼巴巴的赶过来,正好赶上了兽潮,完美。 这人品比神鹰猎妖队还要差很多,运气不会已经败到这么背了吧······ 岳舞还真没见过兽潮是怎样的,当即御剑飞起。 他能御剑飞行还是比较淡定的,肯定比那些地上跑的家伙要快,逃跑的方法也要多。 但他一飞到半空就不这么想了! 就见漫山遍野的妖兽排山倒海般冲出来,稍微跑的慢一些的就被踩成肉泥。而且不止地上跑的,还有遮天蔽日的飞行类妖兽疯了一样冲过来。 看着还很远一转眼似乎就已经到了眼前,这速度是以疯狂来衡量的,前面的妖兽不发疯的跑就会被踩死,这样疯狂的冲击速度恐怖无比,所过之处大地震颤似乎随时要山崩地裂······ 兽潮恐怖如斯······ 岳舞飞起来后的第一反应不是高飞而是又猛地下落,然后直接土遁,疯狂的往地下深处遁逃,大地被踩裂了一样的巨响依然震得他浑身巨疼,一直冲到了一条地下河边时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仅仅是因为被兽潮的脚步声震的,差点老鼠一样死在地下。 这是岳舞少有的一次受伤,缓了很久才缓过来,摸出好几颗疗伤类的丹药吃下去才舒服了些,依然动也不想动一下。 太惊险了! “这里有种奇怪的气息。” 很久没出现过了的如玉忽然说话了,岳舞吓了一跳。 “忽然说话很吓人的,你是个鬼好不好?瘆得慌。” “我是你未婚妻。” 如玉的身形缓缓在河边凝聚,看着奔流而去的河水忽然惊呼一声一头扎进岳舞怀里。 你只是个虚影好不好? 扎怀里也抱不住。 岳舞凑头一看,也被吓了一跳。 河水里居然有一张鬼脸。 “人吓人会吓死人,鬼吓鬼也会吓死鬼吗?” “人家胆小不行吗!” 如玉很有些委屈的扁扁嘴,在他怀里探了探头,说道,“这是传说中的鬼脸花,能助我重聚肉身的宝物之一,赶紧给我摘过来。” 鬼脸花? 在水底摇晃的鬼脸还真是一朵花,长得实在太瘆人了,看着就邪的很。 “你要重聚肉身?” “肯定的啊!我爹推算过,当我遇上有缘人的时候就有机会重聚肉身,你得帮我。等我重聚了肉身后就能嫁给你了。” 岳舞打量的如玉,长得其实很不错,变成真人的话符合他的审美标准,问:“容易吗?” “肯定不容易。” “不是可以夺舍吗?你挑个漂亮的女人鬼上身不就完了,省事的很。” “你想什么呢?夺舍和重聚肉身能一样吗?” 如玉直翻白眼,认真给他解释了一下,“每个人的肉体都是独一无二的,夺舍别人的身体肯定不能做到百分百契合,甚至会被反噬。而且我只是个残魂,灵魂力很薄弱,并不适合夺舍他人,重聚肉身是我唯一的出路。但想要重聚肉身最少需要十七种很稀少的东西。” 貌似我就是夺舍了岳五的身体,锲合度达到百分百了吗?还真不好说。 岳舞若有所思,随口问:“你有多少种了?” “一种。” 如玉指指水下的鬼脸花,“就是它。” 也就是说毛也没一根。 岳舞直翻白眼:“还有十六种上哪找?” “我也不知道。” 如玉无奈的摊摊手,“我爹说只有我的有缘人才有可能会带着我找到那些需要的东西。” “是我的运气太好了还是太差了?” “肯定是太差了,我需要的都是鬼祟之物。” 岳舞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女鬼缠身果然不是好事,说:“运气差的话就很难找齐东西了,只怕一百年也难以让你重聚肉身。” “你应该期待早点帮我完成,免得霉运跟随太久。” 貌似还很有道理。 说来她爹留下来的神笔封山图牛逼得不行,是岳舞如今保命的底牌,看在这么牛逼的嫁妆份上也得帮她忙,早点帮她重聚肉身才能早点摆脱鬼缠身状态。 “怎么才能早点帮你把东西找齐?” “不知道。” 如玉无奈的说,“我需要的东西出现在我附近时我才能感知到,其他的只能靠你带着我。” 完全看运气瞎碰。 带着她找到她所需的东西到底算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就不好说了。 “带着你运气这么差,不想带。” “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啊,你得帮我。” 随随便便捡来的未婚妻,还是个女鬼,这样的未婚妻实在太离谱。 岳舞唉声叹气着把河底的这株鬼脸鬼扯了出来,谁知扯上来一具尸体。 老天! 这运气····· 鬼脸花本就是长在尸体上的邪物,而且需要特定的环境才有可能生长出来,这么一个阴冷的地下河里长期浸泡着一具尸体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年才长出这么一朵鬼脸花。 而这具尸体不知经历多少岁月竟然不腐。 修炼到什么程度尸体才能不腐呢? 岳舞倒是对这具尸体产生了兴趣,仔细观察了一番才发现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很像人类的猴子。 一只猴子修炼到肉身不腐,这样牛逼的存在最后还是死在这么个下水道里,这世界的水很深。 294 明月谷 鬼脸花移植到了如玉的小院里去,而猴子的尸体被岳舞收进了一个行军包。 感觉肉身不腐的尸体已经是宝物了,留着再说。 如玉开开心心的回她的院子去了,毕竟看到了重聚肉身的希望,能让她开心很久,而岳舞则要发愁怎么离开这里。 原路返回的话瘆得慌,也不知兽潮的队伍到底过完了没有。 在不归山里晃荡确实太危险,随便出来个厉害的妖兽就够呛,干脆沿着这条地下河走下去,直到被一个瀑布冲了出去。 “呀!有个人······” 瀑布边有几个年轻女子正在洗刷什么东西,一个人砸下来溅起漫天水花,溅了她们一身。 “活人还是死人?” “多半是死人吧······” “活人才有意思,上天把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送到我面前,就是缘分。我一定要珍惜,一定要紧紧抓住这个缘分,成为你们个个羡慕的神仙眷侣······” “看啊!如花又犯花痴了······” “哼!你们还不是一样嘛,只不过我敢说出来,你们只敢闷骚,五十步笑百步。” “还是先看看你的缘分是死是活吧······” “活的活的,缘分!” “我的缘分······” “明明是我的······” 这几个年轻女子嘻嘻哈哈的凑过来,想第一时间看清岳舞的长相。 “哎呀,我的缘分还没到。” “我的缘分还差了一点······” “我的缘分也不知在猴年还是马月,只好耐心等等了。” 就连这位如花也叹了口气:“回头我还是去洛水城里找找缘分吧,随便找找都比这个好。” 哥们有这么差吗? 居然连如花都看不上。 岳舞摸摸自己的脸,好生无语,哥们手里一堆比你们漂亮的美女,谁稀罕你们似的。 “都是一群疯丫头,别理她们。” 倒是有一个比较沉稳的少女打量着岳舞,笑说,“我们这里很少有外人出现,你这样的方式出现更没听说过呢。不知····兄台从何而来?” 岳舞打量了周围一番,貌似一个山谷,说道:“在下在不归山被兽潮追的只好土遁下去沿着地下河过来的,不知这里是何处?” “不归山兽潮?” 这少女惊了一惊,又问,“可知这次兽潮往哪个方向去?” 岳舞摇头,当时只顾着逃命哪里管得上兽潮往哪去。 少女紧紧皱了皱眉,说道:“我们这里是靠近洛水关的明月谷,如果不归山的兽潮往我们这个方向来的话很有可能会经过这里,不能大意,我要通知宗门做好应对。” 已经到洛水关了? 岳舞这速度肯定没有兽潮快,人都到洛水关附近了兽潮还没到显然并没有往这个方向来,准不准备的都已经晚了。 凉州这一带多崇山峻岭,除了坚固的大城和兵城外就是关卡,防御的重点就是不归山的兽潮,免得冲进梁都范围。 每隔二三十年不归山就会爆发一次兽潮,在凉州之内横冲直撞,少则几个月多则数年才能把这股兽潮消耗掉。 梁国经过多年的努力才把这股兽潮困在凉州之内,洛水关、章平关、鹿城以及卫国的镇南关都是重要关卡,否则肆虐的范围只会更广。 不归山里的妖兽繁殖很快,多到一定程度就会被妖王赶出去,失去妖王保护后这些妖兽就失控了,疯狂的互相狩猎,强的猎杀弱的,弱的疯狂逃亡,强的疯狂猎杀,只要被卷入其中的所有生物都难以存活。 疯狂逃命的那些妖兽甚至会撞死在人类的城墙下,撞死的多了也就堆积如山了,甚至高过了城墙蔓延到城内,整座城也就沦陷了。 城墙高度不够的小城在大的兽潮面前不堪一击,有些体型巨大的妖兽一躺下就有城墙高,或者一脚就跨过了城墙,根本顶不住。 凉州还能存在的城池最少也是城墙四五十米高的大城和兵城,另外就是险要关卡,小城不是在历次兽潮中淹没了就是已经建造成了大城。 这次不归山的这次兽潮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路跑到了卫国控制的镇南关,而卫国开关放行,兽潮冲过镇南关进入了韩国的地界去了。 韩国地界千百年来从没有承受过兽潮之害,所以有很多小城,尤其是韩都周围不少小城池,成了兽潮攻击的首要目标。 这个明月谷就是曾经号称梁国两大修仙圣地的宗门之一,但因为被离山剑宗长期打压如今已经落魄不堪,困守在这里一个山谷里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上上下下不过几百人,而且女子居多,完全成不了离山剑宗的对手才得以存活了下来。 明月谷只有两名天阶的存在,而且长期闭关的那种,主事的也都是女弟子,明显阴盛阳衰。 但,受欢迎的男子都是英俊潇洒的类型,岳舞貌似有点不够格,被人嫌弃。 看脸的山谷。 人家不怎么热心,岳舞自然也没有在明月谷多做停留,御剑到了洛水关才松了口气,感觉应该已经躲过了这次兽潮之害,然后赶到了仁川城后才知道不归山的兽潮冲进了韩国腹地。 张老三正幸灾乐祸呢,二话不说让他去韩国探听敌情。 韩国也算是多灾多难了,被太平军折腾又被各国围攻,如今又冒出来兽潮。 这种时候确实不会让斥候们闲着,仁川城的斥候们几乎都被赶出去了,岳舞只好又往韩国跑。 这一个大圈子跑下来,还是绕到了这一带,跟他上次和卫阳君见面的地方并不远。 有些圈子反反复复的跑,依然还在原点。 富山郡城已经草木皆兵,城墙上站满了人,他们被仁川城的梁军和狗城的太平军夹击都没有害怕过,听到兽潮的消息吓得够呛,不敢确定能不能顶得住。 绕过富山郡城赶到一座山头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梁军的斥候,坐在山头看热闹,看得头皮发麻。 远处的那座城已经快消失了,不断的被妖兽覆盖,堆成山,踩成泥。 一城的人全都被堆在了里面。 后面的兽潮左右一分,向两个不同方向冲去,很多肉食性妖兽则扑向这一座肉食之城。 到了这里这波不归山兽潮的力量才得到了充分的释放,兽潮被分流,疯狂的力量渐渐被瓦解,但被冲击的下一座城市如果不够坚固的话悲剧只会再重演一次。 虽说战争残酷,太平军为了赢得胜利如此不择手段还是让岳舞心里很有些不舒服。 一座城的人,鸡犬不留,全都得成为妖兽的食物。 主要原因自然也是韩国应对兽潮的能力不足,自从建国后他们的地界上就没有出现过兽潮,忽然间受到袭击完全措手不及。 而卫国为他们挖的这个坑明显蓄谋已久,镇南关就是为他们这次兽潮袭击准备的,一直替韩国守着大门图什么? 爱着你们韩国吗?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295 准备了个鬼 “我的青莲妹妹到底在哪?” 张清听到岳舞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跑来就是问这么一句话。 这家伙不会玩真的了吧? 岳舞偏头看着这家伙,寻思着打成几级残疾好呢? 张清郑重其事的说:“不管什么条件,只要你说的出口,我都答应。只要你告诉我青莲妹妹在哪,刀山火海我都要去救她。” 陆青莲似乎遇上真爱了。 岳舞扪心自问,自己很可能做不到张清这样痴情的程度,这可咋整? 成全这丫的? 但陆青莲又不是物品,他没法让来让去。 不管你丫的是不是真爱,惦记陆青莲就是找抽。 “玉婷妹妹呢?玉婷妹妹让你卖给了谁?” 孟之欢急急忙忙跑过来也是类似的问题,气得岳舞很想揍他,哥们我在你们的心目中是个这么无耻的人吗? 那就没得谈了。 “滚。” “我可以拿美女跟你换。” 孟之欢拉住岳舞不放,“我可以拿十个美女跟你换,十个换一个,就换玉婷妹妹。” “滚!” 岳舞一脚踹过去,居然没把这家伙踹开,他依然死死拉住不放。 “十个美女里包括我表姐文馨呢,都是梁都一等一的大美女,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帮你弄到手,就换一个玉婷妹妹,你肯定不亏。” 又一个找抽的。 岳舞发现自己很烦这两个家伙,带出去长回见识结果给自己惹一身麻烦。 原本想到了仁川城后让陆青莲和玉婷公主出来透透气,看这架势更加不能让她们在人前现身了,被这两家伙缠上哪还有好日子过。 “真的十个换一个。” 孟之欢纠缠不休外带赌咒发誓,“我认识的女人里最漂亮的十个,还是没嫁人的那种,随便你挑,就换一个玉婷妹妹,这样的买卖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反正玉婷妹妹都已经被你卖了,你只需要告诉我她在哪就行,刀山火海也是我自己去闯。” 岳舞被他情真意切的样子整无语了,问:“谁告诉你我把她卖掉了?” “他。” 孟之欢手指向张清,张清连忙指向牛仁,牛仁又指向孟之欢。 “快跑!” 被他们一打岔没注意到有一波兽潮往这个方向冲过来了,地上跑的也有天上飞的,疯了一样冲击过来。 斥候们发一声喊,疯狂的逃命。 好在兽潮冲向了富山郡城,众人绕了过来才松了口气,然后又寻了一个高处看着兽潮攻击富山郡城。 这回距离近了看得分明,更加惊心动魄。 疯狂逃奔的素食性妖兽慌不择路,或者说根本没有转变方向的机会,纷纷撞在富山郡城的城墙上死于非命,后面的兽潮根本停不住,接连不断的疯狂撞死在城墙上,然后成群结队的陷落在这里被踩踏致死,嘶吼哀嚎声震耳欲聋,惨不忍睹。 转眼间富山郡城高达四五十米的城墙下不断被堆积起来,很快过半,变成了一个血肉沼泽,这样的高度兽潮已经很难再堆高了,再次从富山郡城两侧冲过去,方向则是狗城和仁川城了。 到了仁川城时兽潮的规模已经大大减少。 仁川城作为兵城也有更好的应对之策,道路通畅,张老三直接大开城门让兽潮穿城而过。 兽潮对仁川城的冲击微乎其微,一直冲到了万兽谷,冲垮了整个万兽谷的坊市奔流进万兽谷里去了。 上回岳舞想把这坊市毁了不可得,如今照样逃脱不了毁灭的命运。 而去了狗城的那一波兽潮冲到城墙下后又绕了回来,要不是躲不开再傻也不会撞墙,兽潮的数量少了后转向也容易了,跟在后面也进去了万兽谷。 万兽谷也不知道联通哪里,这么多妖兽进去竟然泥牛入海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有好几路兽潮依然在韩国腹地肆虐,也到了东部太平军掌控的东安郡,但太平军明显有所准备,甚至故意开门引入兽潮再关门打狗,反而猎获颇丰。 到了这时兽潮的气势越来越弱,反而变成了人族开始反击蚕食它们的时候,赵、卫、魏的军队也趁机大量猎杀妖兽,只有韩国明显准备不足应对无措,吃了很大的亏,都城周围的小城一片狼藉,就算勉强顶住兽潮冲击后也已经破败不堪了,大量难民纷纷涌进韩都。 韩都涌进大量难民后自然会引起混乱,甚至互相仇视。 也许这才是太平军最希望得到的结果。 这种环环相扣的阴谋诡计岳舞完全不会玩,也不想玩。 你们厉害你们玩,哥们玩泥巴就好。 当时随便找出来的一幅画还被陆青莲玩出花来了,她在院子里里外外开垦了几块药田,每天忙着种药材。 “岳舞哥哥,我一直都想自己种出最好的药材给自己炼丹,免得因为药材差了总是练不好丹药,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地盘了,你得把那些活物给我弄走。” 玉婷公主就是帮忙帮她看着铁鸡兽不要来偷吃,也忙得不亦乐乎。 有太多的事她都没玩过,充满了新鲜感。 岳舞在仁川城里找了一个偏僻的住处,安顿了下来,把这幅画挂起来就钻了进去,陪着陆青莲玩泥巴种药材,惬意的很。 这一阵在外面晃荡,整天打打杀杀连个安稳的时候都没有,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就想安逸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外面杀的天昏地暗又跟自己有什么相干呢? 自己不过是个过客,拯救不了谁,也改变不了什么。 大事让那些大人物折腾去,他这样的小人物只过小日子。 去张三那里顺了些菜和菜籽,菜籽给陆青莲一并种上,然后炒几个菜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可气的是还没开吃张清他们几个就找上门来了。 岳舞是特地避着他们找的房子,结果还是被他们找上来了,不愧是斥候,都有长进了。 只好又把陆青莲和玉婷公主塞进画里去。 “五哥果然神机妙算,知道我们会来,准备了我们的饭菜,太厉害了!” 孟之欢笑眯眯的赞了一个,显然想缓和之前紧张的气氛。 “不会真的这么有良心吧?居然真的准备了四副碗筷?” 张清很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着饭桌,真的是四个人的位置。 岳舞满头黑线,准备了个鬼! 有一个位置是如玉的,正好三,你们来了三。 296 人品有问题 如玉嘛,虽然是个鬼,但占了他未婚妻的位置就不能不重视。 虽然这个未婚妻可能永永远远都只是未婚,看在人家嫁妆丰厚的份上岳舞真不想亏待她,所以准备好好介绍给陆青莲和玉婷公主认识一下,结果一家人愉快的聚会硬是被这几个家伙破坏了。 “说完了吗?说完可以走了。” 岳舞想轰人,张清一屁股坐下大吃大喝起来,牛仁一句话不说吃的最狠,孟之欢成了他们的全权代表。 说话呢,是门艺术。 同样一件事,有的人说来娓娓动听,有些人一开口就会挨揍。 这三个人里孟之欢说话还是中听一点的,他笑眯眯的说:“五哥,我们兄弟之间好像变得生份了,这样很不好。哥几个可是风里来雨里去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不能因为一丁点小事就闹不愉快,你说对吧?” 岳舞只好耐着性子坐下来听他到底想说什么:“什么小事闹了不愉快?” “呃····是因为你这人的人品有很大的问题。” 岳舞眼皮直跳:“什么问题?” “这个····那个····挑明了多尴尬。” 岳舞忍着想揍人的冲动,问:“还有吗?” “我们几个都是粗人,不太会说话,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天地良心,除了玉婷妹妹的事外我孟之欢可是以你马首是瞻,从来都没有打过折扣····” 张清冒出一句:“只要你把青莲妹妹让给我,我给你当孙子都行。” 躲在画里挂在墙上的陆青莲和玉婷公主面面相觑,这两家伙谁啊? 认识吗? 然后,陆青莲看了看张清,不想再看第二眼。 玉婷公主看了看孟之欢,也是一脸的嫌弃。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男女之间的邂逅一旦有铭心刻骨的时刻,其他人很难代替。 “你给我当孙子我还得养着你,呸!” 岳舞对孟之欢说,“回头你拿那十大美女介绍一个给他,这事就完了。” 孟之欢一怔,一脸嫌弃的看着张清:“就他这德行?瞎了也没人看得上他,何况我那十大美女都是名门望族里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张清大怒:“大爷我怎么了?大爷我一表人才,堂堂的梁都大家族子弟,哪个女人配不上?” 非要说身份地位的话张清还真不低,他们张家几乎能和杨家相提并论,甚至民间威望比杨家更高,只不过他这一身兵痞的德行太掉价。 岳舞连忙给他鼓劲:“回头给他好好收拾一下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嘛,十大美女呢,不定就有好这一口的呢?” 张清这一身兵痞说不定还招人喜欢呢,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试试,必须试试。” 张清被一激和孟之欢卯上了,“回头回梁都十个美女都要试上一圈,不定得有好几个哭着喊着抢着嫁给我呢!” 孟之欢怒道:“人家又没瞎。”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人家瞎没瞎!” “这件事我有发言权。” 一直沉默的牛仁说道,“梁都里真的有很多瞎的女人,很容易上手的哦!当初我····那个风光的时候,夜夜做新郎,还都是那些大家族里的大姑娘小媳妇······” 张清的注意力再次被转移,追问:“都有谁?” 牛仁吓一跳,忙说:“没有你们家的。” 孟之欢一怔,目光看向牛仁。 牛仁一个哆嗦,不敢对上他的眼神。 孟之欢大怒:“谁?” “没有没有····” “老子打死你丫的!” 孟之欢扑上去暴打牛仁,牛仁奋力逃了出去,孟之欢紧追不舍。 张清叹了口气:“据说这家伙当初冒充梁国大英雄的时候风光无限,欺骗美女无数,这样竟然都没被人打死实在是人间奇迹。” 很多事看似很大其实大多雷声大的小鱼而已,莫当真。 比如这事,谁家追究谁家丢人,只能和稀泥。 岳舞瞟了他一眼,说:“你就这么确定没有你家里的女人?” 张清摇头:“我们家里没什么美女,都是很朴实的大妈大妞,你要看得上我可以把我二伯家的小女儿介绍给你,比我还壮实。” 家里没有美女确实省心,不怕贼偷也不怕贼惦记。 孟家那样的书香大家族确实美女如云,既有贼偷也会有贼惦记。 岳舞直接给了张清一个白眼:“你还是先操心那十大美女的事吧。” “这事必须盯着那小子,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我家没有美女不怕人惦记,但一定要惦记别人家的美女。” 张清胡乱扒拉几口又跑了。 忙活半天喂了狗! 看着狼藉的局面岳舞气个半死,连夜把这里布上阵法,下次他们再也休想能冲进来。 陆青莲从画上走下来收拾了一番,重新烧了一桌饭菜,玉婷公主跟着她到处转,倒像个丫头一样跑腿跑得欢。 岳舞简单的把这处宅院布了个二级阵法,一般人不能随便闯进来后才回来。 “岳舞哥哥可以吃饭了····对了,刚刚你为什么准备四个人的碗筷呢?青莲还没来得及问他们就来了。感觉不应该是为他们准备的才对,我们这里还有人吗?” “还有一个鬼。” 岳舞把如玉那幅画也挂了起来,如玉从画里走了下来。 “我是我们家的女主人如玉,你们两个只能一个做妾一个做丫环。” 如玉颇有威仪,一举一动竟然都有不同寻常的气度,陆青莲和玉婷公主竟然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这个如玉曾经必定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不然怎么可能一缕残魂还能不死不灭? 如今即使只是残魂,她微微释放出一些威仪,陆青莲和玉婷公主也是噤若寒蝉,很自然的生出顺从之意。 家庭会议出奇的顺利,占据女主人之位的如玉很满意,也很给岳舞面子。 陆青莲是妾,伺寝。 玉婷公主是丫环,不伺寝。 人家正儿八经的公主,嫁人的话要走很多流程,不会随随便便跟人无媒苟合,私奔也不行。 好吧,你厉害。 岳舞把玉婷公主塞回画里去,把画挂在床头,然后拉着陆青莲睡就行了,多省事。 297 不过分 外面战火纷飞,岳舞充耳不闻,反而认认真真的修炼了一阵,把所有的感悟都沉淀下来,然后把所有的妖丹消耗一空。 提升战斗力才能在战火纷飞的地方有更多存活下来的机会。 这一阵得到的妖兽比上回更多了不少,尤其是从万宝阁得到了六十颗五阶妖丹和一颗六阶妖丹,值老钱了! 如果这么多钱用来买丹药修炼就没法比了,妖丹是白菜价,丹药是天价,价值差了何止百倍,岳舞养了百家功法,正好和那天大家族大宗门的天才差不多拉拉平。 资源不利用起来都是零,就连那颗六级妖丹都用掉了,岳舞实力再次有了大幅提升。 兵家功法到了地阶后期,道家和画家功法到了地阶中期,其他功法全都挤进了地阶,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一变的感觉,貌似也有了那么一丝丝的仙风道骨。 气质来自于自信,自信来自于实力,实力来自于修为。 闭关了几个月,确实谁也没来打扰,小日子过的挺好,陆青莲忙着种药材过的很充实,只有玉婷公主新鲜劲已经过了,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貌似想家了。 “岳舞哥哥,我想回家。” 玉婷公主这次独自跑出来疯玩了好几个月,已经是破天荒的事。 岳舞反问:“你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吗?因为你的私奔在魏国肯定已经声名狼藉了,你回到魏国肯定没好日子过。” 玉婷公主说:“父王母后都很疼我,他们不会不要我的。” “他们迫于压力很可能会放弃你。” “怎么可能!” “对于某些人来说,亲情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我不信。” “反正我也要出去走走,带你去魏国看看,如果一切正常你可以留在那里,如果不太理想就要跟我走了。” “可以。” 岳舞还是想去鹿城万宝阁看看,那顾管事是不是又帮他收集大量妖丹了,但他如今手里没几把飞剑可以换反而有些头疼。 草草收拾了一番,岳舞直接去统帅府找张老三。 “老三啊,如今战事怎么样了?” “你也会关心战事?” 张老三鄙视了他一眼。 岳舞说:“好吧,我不问了。” 张老三越发鄙视他了,你不问我偏要说:“如今东安郡方向的吴国已经出兵攻击我们的城池了,被攻占了两座小城,韩国已经只剩下都城和富山郡城两座城了。这一圈的战事大致就是这样,小战不断,大战没有。” 岳舞指指上面:“御兽天宗没动静吗?” “他们老实了。” 张老三说道,“据我所知,如今御兽天宗内部好像出了什么事,好几个天阶长老被困在某个地方出不来了,导致他们天阶的战力明显不足,压根不敢嚣张了,已经不敢来惹我们。” 好几个天阶长老被困在某处? 不会是机透老祖的洞府吧! 当时岳舞也就是气不过往他家盖了一幅画,结果御兽天宗好几个长老去劝机透老祖不要只顾着闭关,要好好出来活动活动,都误入其中一起被困住出不来了。 御兽天宗本就只有十来位天阶,在狗城死伤了几个,这又被困住了几个,高端战力忽然间快空了,一下子变得底气不足,哪里还敢嚣张。 “对了,老三啊,有个事跟你商量下。” 张老三瞄了他一眼,你找我商量的还能有好事? “说来听听,我不一定会答应。” “上回我立了大功你还没奖赏我,对吧?” 张老三嘴角直抽抽:“你想干嘛?直接说,别给我绕。” 岳舞说道:“上回应该得到不少御兽天宗的战利品,我想你把那些战利品都赏赐给我,没问题吧?” “你想的太美了!” 张老三直摇头,“那些战利品需要变现发军饷,梁都已经想要撤换我了,故意拖延军饷发放。但我不能拖延发放军饷,那样只会影响军心,以后甚至要自筹军饷,这些战利品都要想办法卖掉,不能给你。” 大便宜看来占不到了,岳舞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道:“得,卖给我不就完了。” 张老三打量了他一阵,说道:“我只要现金,概不赊欠。” “老三啊,你这幅嘴脸太冷漠,都不像自己人,真让人寒心。” “你已经不是我的自己人了。” 张老三从一堆公文里翻出一张扔给他,“这是调你回梁都的调令,送过来有几天了,还没给你。” 岳舞拿过来一看,还真是兵部调他回梁都的调令,狐疑的看着他:“不是你们搞的?” “不是。” 张老三摇头,“不是我们的人做的,目前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有什么意图也不清楚,原本是想调查清楚再告诉你,既然你来了你自个费心思去吧。” 岳舞一脸的茫然:“我在这里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调我回梁都呢?” “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 张老三说道,“你走了,以后不是我手下人了,我怕你逃债,所以这买卖必须现金交易,不过分吧?” “不过分。” 确实是这个理,岳舞点了头,问,“具体有多少货?先说个数,看我的钱够不够再说。” 张老三说道:“御兽天宗还是比较富裕的宗门,门下弟子算是有些身家,上回把他们打下来不少,能用的东西都已经处理了,倒是剩下大量的乾坤袋和飞剑难以处理。毕竟军中道家人并不多,一下子处理这么多道家物品一时间还没有门路,你有兴趣的话就便宜你,怎么说也是自己人嘛。” 丫的! 刚刚说不是自己人了,想求人了又说是自己人。 岳舞一脸的不爽,问:“具体有多少?” “飞剑四千多把,乾坤袋也有四千多个····” 卧槽! 岳舞心跳急速加快,脸上则是越发嫌弃:“这么多破烂哪里这么好卖!我拉回去沿街叫卖,要卖很久呢。一个金币一把飞剑,一个金币一个乾坤袋,回头我卖两个金币,赚一个金币不过分吧?” 好像······ 不是很过分。 298 临时起意 张老三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他确实不太清楚这些东西的行情。 他一个兵家上将军关心道家这些破烂的价钱干嘛? 能卖出一笔钱就不错了。 主要是沿街叫卖,想要卖出去这么多道家东西确实不容易,毕竟道家能修炼的人万中无一,不像兵家人满大街都是,没人抢购价钱自然也高不了。 张老三盯着岳舞看了好一会,观察着他的任何表情变化,最后冷笑一声:“你当我傻吗?这世上有这么好赚的钱吗!” 是不是太紧张了让这老家伙看出来了? 岳舞坐直了身体,冷冷说道:“帮你卖出去还不能赚一点吗?” 张老三说:“赚一点是应该的,但也不能赚这么多吧!世上压根就没有这么好赚的钱。” 这老家伙不糊涂,算了。 岳舞只好退了一步:“你开个价吧,有赚我就干,没得赚另请高明。” 张老三满意的点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所有的飞剑和行军包加起来,你最少要给我一万个金币。” “多少?” 岳舞惊得差点撞墙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张老三看着他震惊的表情则是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拿回去慢慢卖,两个金币应该能卖得出去,也已经赚不少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太贪心的人容易暴毙。” “可是····可是这些飞剑里会有不少已经损坏了的,还有些乾坤袋肯定已经破了不能用,数量肯定没有你想象的多,而且旧货想卖出去真的比较难,都是从死人身上扒拉的东西不吉利······” “做人不要太贪心嘛,少赚一点怎么了?赶紧给钱,我忙着呢,没空搭理你。” 岳舞几乎是被张老三连哄带吓着完成了这单交易,委屈兮兮的被抢劫了一万个金币,得到了四千三百二十一把飞剑,外加四千五百六十七个乾坤袋。 其中果然有不少飞剑已经损坏,乾坤袋的损坏率不大,但乾坤袋和飞剑比就不太值钱,市价几百个金币吧,旧的自然要折旧,再破烂也能卖几十个金币。 但道家人不喜欢在城市里厮混,坊市也搞的神神秘秘,外人还不容易参与进去,他们的物品比起兵家来流通性差很多,想要卖出去还得有门路才行。 张老三曾经有个很了解行情的军需官,什么事都不需要张老三亲自过问,但在那次和御兽天宗的对战中死于非命,弄得他得不到第一手信息,又怕岳舞耍赖不给钱,全程亲自盯着。别人见他亲自来自然不敢说什么,还以为他们是很铁的关系户,才让岳舞捡了个漏。 一旦得手岳舞直接开溜,凭张老三这不要脸的德行一旦反应过来肯定不会放他走。 岳舞匆匆和岳二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仁川城,至于孟之欢那几个家伙都懒得搭理。 想交几个纯粹些的朋友其实挺难的,还是算了吧。 御剑飞到万兽谷,这里的坊市又已经重建了,恢复了以往的热闹,而御兽天宗有不少人在维持秩序。 御兽天宗经过这一阵的变故应该老实了,宗门实力大降,想搞什么幺蛾子也有心无力了。 再过一阵再来收妖丹,让他们多攒点。 岳舞并没有进去,御剑站在不远处看了会,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有个御兽天宗的女弟子看到岳舞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又有些想不起来。 “那位是哪一峰的师兄?好像在哪见过,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 “不认识,我好像没见过。” “我见过他,他是机透老祖门下铁鸡岭领主······” “哎呀!我想起来了······” 这个女弟子欲言又止,这不就是那个偷飞剑的卑鄙叛徒吗? 她想招呼人把岳舞拿下,终于又没有说出口,眼睁睁看着岳舞御剑离去。 “曹师妹,你想起什么了?” “我····我也想起他是机透老祖门下铁鸡岭领主····” 岳舞飞到铁鸡岭的时候停了下来,打量着漫山遍野的铁鸡兽。 如果铁鸡兽数量够多的话哥们也能给你们造个兽潮出来。 铁鸡兽虽然繁殖能力很强,但弱点也太明显,一到晚上就躺尸,跑来铁鸡岭偷鸡的妖兽越来越多,迟早也是会绝种的。 先前奴役的那群公铁鸡兽岳舞给它们重新找了一张画给它们生活,但一大群公鸡天天除了打架也没事干了,必须给它们找些母鸡才能壮大族群。 做件好事吧,奴隶也得有福利。 本着做好事的态度,岳舞把这幅画打开,让奴役了的这群公鸡放飞出去。 同为奴隶的这群鸡有了组织有了纪律,比其他公鸡战斗力果然强多了,以少胜多依然驱散了其他公鸡们,抢占了大量的母鸡,有组织有纪律的赶进了画里去。 忙活了大半天,眼见天快黑了,岳舞把画一收,正式卸任了铁鸡岭领主的职务。 看这趋势铁鸡兽这个族群只怕很难在铁鸡岭存在下去,但是不是会灭亡还不好说,天道无情却又总会留下一线生机,给人绝处逢生的机会。 给鸡应该也一样吧。 在天道眼里或者人还不如鸡呢。 岳舞似有所悟,趁着月色御剑飞往洛水关。 其实飞跃这一带的高山进入凉州地域很近,但飞跃这些高山危险系数大增,不定就有猛禽和牛人在高处经过撞人家手里呢?还不如老老实实绕个远路。 通常金丹以上的就敢飞跃这些高山,只有筑基期的才会像岳舞这么老实。 安全第一嘛,又不赶时间没必要逞强。 老实虽然是好事常常也会被人鄙视,尤其是遇上自以为拥有足以鄙视别人能力的某些人时,这种鄙视尤其明显。 “你们看,那个家伙修为肯定很低,御剑居然飞那么点,一定是个新手。” “就是就是,御剑居然低到跟在地上跑一样,笑死我了!刚看到他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就是在地上跑呢,跑这么快还吓我一跳,想不到竟然是个御剑者。” “真是太丢我们的脸面了,这种人就不该御剑。” “要不····剥夺他御剑的资格?” “怎么剥夺?人家修炼我们也修炼,这个好像····” “你傻的吗?没收他的飞剑不就剥夺他的御剑资格了!” “就是就是,这种人压根不配御剑。” “我听说最近飞剑的价格暴涨······” “是吗?别让他跑了,我们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一个菜鸟吗!” 很多时候做坏事都是临时起意,感觉容易得手,队伍里有那么几个歪心思多的,也就把整个队伍都裹挟了进去。 299 错过的缘分 岳舞在寻思着兵部为什么要单独把他调回去。 他在军中的职位很低,明面上的身份不过是个伍长而已,在梁国庞大的军队中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卒,就算张老三给他报了功也不太可能会引起那些大佬的重视,特意把他拎出来肯定是有人有意为之。 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他自然不想太早回去。 如今实力强了底气也足了,倒也不是很害怕,只是寻思着对策一时间又没什么头绪,所以御剑飞的很低很慢,结果这样都招惹出麻烦来了。 最近是不是真的运气越来越差了呢? 飞着飞着就被这群人围住了,全都是御剑的道家弟子,仔细一看,离山剑宗的服饰。 在梁国境内除了明月谷只有离山剑宗一个修仙大宗门,其他的道家门派都成不了气候,多半连天阶的都没有,甚至只能算散修,离山剑宗的人确实能横行在所有城池之外,无论看到谁都能拦上一拦,跟世界警察似的,什么都管的着。 说离山剑宗是梁国的野外之王并不为过,有时候在野外被他们盯上比被妖兽盯上还要让人头痛,根本躲不了。 “小子,你不配御剑飞行,我们要没收你的飞剑以示惩戒,乖乖滚下来饶你一命。” 另一个恶狠狠的跟上一句:“不然就死。” 岳舞回了回神,打量着这七八个离山剑宗弟子,应该都只是筑基期而已,修为有高有低,领头的是个筑基后期,一个个趾高气昂。 “离山剑宗?” “没错。” 领头的筑基后期淡淡说道,“你是哪个门派?” “御兽天宗。” 这些家伙面面相觑,御兽天宗和离山剑宗勉强算是盟友,这就有些不好下手了。 “你们御兽天宗的人跑我们梁国来干嘛?” “路过。” 领头的筑基后期说道:“既是御兽天宗的道友,算是自己人····” 另一个弟子大急,连忙拉了他一把,说道:“万师兄,最近飞剑价格暴涨啊!” “是啊,听说一把飞剑在鹿城那边卖出十几万金币呢。” 十几万金币! 这位万师兄呼吸一滞,疑问:“真的这么贵?” “千真万确。” “没错,真的!” 这位万师兄眼中精光闪烁,再次看向岳舞时已经坚定无比:“我梁国领空神圣不可侵犯,道友侵犯了我梁国领空,罪不容诛,看在御兽天宗还算是自己人份上,没收你的飞剑····” “别废话,一起上,大家都有钱分。” 七八个人分十几万金币的话,绝对是巨额收入,没等万师兄场面话说完其他人已经争先恐后的扑了上去,甚至有人一剑劈向岳舞,杀了再说,免得留下后患。 一场急促的空战忽然间爆发,短暂而急促。 曾经和一个道家筑基者都要拼死拼活打半天,如今对付一群手到擒来,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就像一个大人打了一群小屁孩。 岳舞扬长而去时留下一地傻眼的人,呆呆的看着那道御剑而去的身影。 “卑鄙,太卑鄙了!” “此仇不共戴天!” “御兽天宗的人都是无耻之徒,这样的盟友绝对要杀无赦,我们要禀报宗门讨伐他们。” “对,一个金丹高手抢劫我们啊!太岂有此理····我好恨!” 飞剑啊! 价值十几万金币的飞剑,被抢了肯定买不回来,怎么办?! “必须向御兽天宗讨还公道····” “还有讨还飞剑····” “回去回去,赶紧回宗门,派高手来追杀那个无耻之徒。” “跑着回去吗?” “不跑难道爬?” 这些离山剑宗的弟子闹哄哄的开始互相埋怨了,是谁说要没收别人飞剑的来着? 岳舞并没有杀他们,格局高了嘛,兴不起杀蝼蚁的兴趣,给御兽天宗和离山剑宗彼此拉点仇恨可能会更好。 白送八把飞剑已经很不错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真姓名。 要问,就是御兽天宗夏梦凡。 可惜这些家伙连姓名都没有问就动手了。 洛水关直到天色大亮后才开关放行,因为有军牌是可以免入城费的,虽然钱不多岳舞也没有白给的觉悟。 以前不知道洛水关外有个明月谷,如今知道这么个地方了,经过的时候下意识的关注了一下,居然又遇上了一群熟人。 “咦,这不是那个····谁吗?” 又是如花那群明月谷的女弟子,看到岳舞慢吞吞的御剑经过大门口还嘻嘻哈哈的招呼他。 “喂,你是不是看上谁了?大胆说出来,我们给你拉个媒。” “对对,你只要说得出名字就算成了,直接给你送进洞房,绝不食言。” “是啊是啊,如花的名字最好记了····” “如画好像更好记!” “如诗才好记····” 这些女弟子一个个嘴里叫喊着身体则拼命往别人身后躲,生怕自己被岳舞喊出名字。 如果是别人这么糗自然要来劲的起哄,自己绝对不能成为女主角,太丢人了! 岳舞看着她们笑了笑,加快速度飞掠而过。 “呀!他害羞了呢······” “如花,他是看着你害羞的,他看上的是你。” “瞎说,肯定不是我!他看上的是如画····也有可能是如诗····” “休得胡闹。” 一位老妪拄着拐杖过来呵斥她们,“对一位金丹强者如此不敬必惹大祸,你们不知死吗?” 众人吓了一大跳,停止了嬉闹,面面相觑。 “师父,不对吧,他怎么可能是个金丹强者?” “是啊,我们都认识他,一点脾气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是个金丹····” 老妪说道:“此人比为师还要强很多,如果跟你们计较为师都护不住你们。一个个都不小了还整天嘻嘻哈哈成何体统!” “不是吧····这么厉害的吗?没看出来哦。” “哎呀,他好像就是我的缘分····” “我的缘分已经来了····又走了····” “他刚才看着我害羞了····” “明明是我吧!” 这么年轻的金丹高手必定是个天才,只有遇上这样一位年轻的天才才能带着自己走出明月谷,看一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免得一辈子困在这里成为村姑。 好像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缘分? “他····他应该还会再来的吧?” “他来了也是我的,关你什么事。” 原本嘻嘻哈哈很快乐的一群女弟子忽然间不快乐了,一个个心事重重的样子。 300 传奇的故事 霸城的房子还在,高恶中回来过,留下一篇长信,满文都是提醒岳舞不要动他的女人紫云,动了就是乱伦,会遭天谴。 霸城如今无战事,安逸的很。 马汉广的将军府还在,旁边这个宅院就是岳舞的,谁也占不了。 而且有阵法防护外人也进不来,可以睡个安稳觉。 陆青莲很自觉的伺寝,玉婷公主则又躲在画里捂住了耳朵。 怎么对待玉婷公主其实让岳舞很头疼,他是杀了姬发王子的凶手,这件事迟早会瞒不住,到时两人也就成了仇人。 如果把玉婷公主送回魏国,不管她在魏国受到什么样的责难,结局都不会好。 考虑再三,还是不想放她走了。 于是把她拉出来,说:“快到你家了,以后可能再也不见了,最少要留下一段美好回忆,你说对吧?” 玉婷公主点点头,说:“这段时间我过上了不一样的生活,挺好的,回忆肯定会很美好。” “还不够,不够刻骨铭心,回头你就忘了。” “不会的啦,已经很刻骨铭心了。” “需要加深一下,在你的骨里刻下我的名字,铭记在你的心里。” “啊?什么意思?” 岳舞这样的老手想要把玉婷公主拉上床并不难,只要愿意施行,玉婷公主没有多少抵抗力,半推半就的也就被他拉上了床。 然后嘛···· 赶也赶不走了呗。 纯真的爱情过了也就过了,没有打个烙印很容易就会被岁月冲淡。 再次到了鹿城的时候,果然到处都是谩骂玉婷公主的声音,玉婷公主顿时熄了留在魏国的心思,想要跟着岳舞走,不管去哪。 跟着他当个丫鬟也好。 陆青莲则是想探听一下她爷爷的信息,岳舞也去打听了一番,她爷爷并没有被城主府弄死,而是判他服役五十年。 服役五十年的意思是他要无偿替军队炼丹五十年。 毕竟那老家伙是个四级炼丹师,珍贵着呢,城主府没傻到把这样的人随随便便弄死,苦主也无可奈何。 她爷爷没死陆青莲已经很开心了,也就安心跟着岳舞当牛做马。 回头去梁都让她大量炼制美颜丹,肯定能赚大钱。 美颜丹这种东西虽然没什么用,却很有市场,在梁都必定会大卖。 最后岳舞才再次走进了鹿城万宝阁找到了顾管事。 这家伙升官了,已经成了鹿城万宝阁的一把手,风光的很,看到岳舞更是喜不自胜。 “小友你总算来了,顾某等的好苦。” “在下是特地过来恭喜顾管事高升的,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顾管事笑说,“顾某职位高了更方便凑集小友需要的东西,绝对是同喜。不知小友这回带来了多少?” 他迫不及待的切入正题,飞剑的买卖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利益,让他的路越走越宽,岳舞已经成了他的贵人。 目前飞剑在鹿城更是火热无比,价格越炒越高,让他每天都盼着岳舞能带来大量的货。 岳舞反问:“你准备了多少妖丹?” 顾管事自信满满的说:“管够。” 岳舞疑问:“管够是多少?” 顾管事傲然道:“三阶妖丹五十多万颗,四阶妖丹十万颗,五阶妖丹也有一万颗,外加六阶妖丹十颗。” 这么大的量是他特意从其他大陆申请调过来的,他也担了巨大的风险,一旦岳舞不来了,或者长久不来,他的仕途也就玩完了。 他赌岳舞背后有一个庞大的抢劫团伙。 只要他赌对了,仕途只会更广阔,足以让他步步高升。 岳舞也被他的大手笔惊了一惊,这位才是狠人啊 ! 只要机会出现了,人家就抓住了。 “我也管够。” 岳舞也麻利的把他的货都拿出来,看谁管谁的够。 “岳小友真乃神人也!” 顾管事又被岳舞的大手笔惊着了,好大的抢劫团伙啊! 还是小看天下····贼了。 两人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既然顾管事这么上路,岳舞也一事不烦二主,把所有的飞剑和乾坤袋都交易给他,不足的部分让他继续筹集妖丹填上就好。 有了岳舞这么多货的保证顾管事再调集货源自然底气更足了,绝大欢喜。 生意嘛,只要彼此建立起了足够的信任,很好谈。 分别前,顾管事给了岳舞一块腰牌:“这是我们万宝阁顶级贵宾牌,岳小友如果有什么需要尽可找各地万宝阁救急。当然,这样大宗的交易顾某还是希望小友能直接来找顾某。” 岳舞笑着点点头,收起了他的好意:“一言为定。” “对了,这一阵小友千万不要往西北方向去。” 岳舞疑问:“怎么了?” 顾管事说道:“那个方向战事过于激烈,秦国调集大军已经反攻过来,而且离山剑宗和秦国的蓬莱仙宗打的很激烈,就连附近的神鹿宗都已经被殃及,非常危险。” 大家都是生意人,打打杀杀的事自然不能搅合进去,和气生财嘛。 神鹿宗都被牵连上修仙大战了? 果然! 岳舞刚走出万宝阁就见天上有人摔下来,砸在万宝阁楼顶上。 万宝阁里冲出一大群人御空而起,是那种没有飞剑就凌空虚渡的天阶强者,一出来就有十几个。 我的乖乖! 万宝阁坐镇鹿城这么一个分号的天阶强者竟然就有十几个,不愧是跨国大企业。 “烦请诸位不要在万宝阁附近动手,速速离去。” “万宝阁不参与任何琐事,也烦请诸位不要打扰万宝阁的清静。” 万宝阁的强者不参与任何争斗,只镇守自己的地盘,这么强大的阵容不容小觑。 争斗双方沉默了片刻,果然纷纷远离。 不管是蓬莱仙宗还是离山剑宗,显然都不愿意招惹万宝阁。 生意做到这份上已经很成功了。 你们打死打活是你们的事,想打万宝阁的主意门也没有。 有钱了来万宝阁消费就好。 人家生意做成这样不服不行,从小卖部发展成了跨国集体,很传奇的故事。 经顾管事一提醒岳舞反而忍不住想去看看,浑水摸点鱼也是好的嘛。 301 老脸也不要了 秦国大举反攻了。 这才是重点。 岳舞担心高恶中这个便宜儿子会出事,还有杨六和牛四这样的兄弟也在前线,在大战中个人的性命危如卵石,运气稍微不好一点也就无了。 至于离山剑宗的死活他自然不想管,但不管又不行,万一离山剑宗战败,秦军有了蓬莱仙宗的空中支援,梁国地面部队只会更艰难。 毕竟离山剑宗如今代表的是梁国,不管愿不愿意,也算同一个阵营。 至于魏国的三大宗门根本不够格,已经被蓬莱仙宗废了一个半,神鹿宗多半也不靠谱。 魏国的王朝近卫军不得不出战,战场就是神鹿宗这一带。 蓬莱仙宗显然是想把神鹿宗也给废了。 岳舞想去章平关看看,经顾管事提醒也不敢御剑飞行了,装成普通人步行。 果然,出了鹿城没走多远就见有人在上面空战,御剑飞来飞去,打的很热闹,各种绚烂的法术乱飞,时不时有人坠落下来。 好吧,看看有没有便宜占,顺路而已。 岳舞没敢御剑,免得纠缠进对方的空战,被双方都当成攻击对象,只能悄咪咪的在地上跑,看到有人掉下来就跑去看看,死了的摸个尸,活着的就要分人了。 神鹿宗的人就忍一忍,如今勉强算是自己人。 离山剑宗的人放一放,不是自己人也是自己人了。 蓬莱仙宗的人堵一堵,二话不说补上一刀。 私仇归私仇,这种时候要大义当先,一个阵营的人不能拖后腿。 虽然干的龌龊,收获还不小。 又看到有人坠落下来时,岳舞连忙跑过去,一看,还是个女的,穿的是离山剑宗的衣服。 这女人伤的不轻,半身都是血,戒备的握剑盯着他,而天上一个蓬莱仙宗的金丹高手御剑飞掠而至,让她腹背受敌。 她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抬眼看天上,自己的同门并没有人第一时间过来救她。 蓬莱仙宗这位金丹盯了岳舞一眼,呵斥一声:“滚。” 他们出门作战,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看岳舞鬼鬼祟祟很是不屑,杀都懒得杀的样子。 “你们继续,我就是摸个尸。” 离山剑宗这名女弟子鄙视了他一眼,满满都是悲哀,再次看向天空,依然没有同门过来。 “这个尸归我摸,长得不错。” 蓬莱仙宗的金丹高手看着李悦邪邪笑起来。 岳舞转身想走,刚一转身蓬莱仙宗这人一剑劈来。 小样,以为大爷是菜鸟? 岳舞早有防备,扭身抡起双刃开天斧砸了过去,直接把这家伙拍成一滩血水。 离山剑宗的女弟子吓了一大跳,手里的剑越发紧了紧,警惕的盯着岳舞,生怕他也给自己来这么一下。 蓬莱仙宗这个金丹她都打不过,没想到一个照面就死这么惨,瘆得慌。 岳舞没有理会她,用大斧在血水里挑战利品,感觉拍的太稀了,好不容易挑到一个血淋淋的乾坤袋,又把他的佩剑和飞剑挑了出来。 都是血,很有些嫌弃。 离山剑宗女弟子见岳舞并没有攻击自己的意图稍稍松了口气,问:“这位兄台是何人?离山剑宗弟子李悦多谢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我乃····” 这回是好事,功劳不能让仇人占了,岳舞连忙改口,“梁军斥候岳五。” “多谢。” 李悦微微点头,“我们是自己人······” 她显然是认同离山剑宗是梁国宗门的人,但她话音未落天空中又冲过来两个蓬莱仙宗的人,依然不是她的同门。 “好贼子,敢杀我蓬莱仙宗之人形同谋反,诛九族。” 岳舞又是一斧抡过去,这人来的快去的更快,直接被拍飞出去,另一人则是一闪落在地上挥剑连刺,和岳舞战在一起。 这人作战经验丰富,不跟岳舞硬碰硬,缠着他,一边招呼更多的同门来助战,很快岳舞就被五六个蓬莱仙宗的金丹弟子围攻。 李悦伤得不轻,只好后退,离山剑宗终于有人赶到救下了她,护着她后退。 李悦说道:“诸位师兄,还请上前助战。” 这些人却不愿意上前,其中一人说道:“李师妹不要着急,让他们先消耗一阵,我们再寻机会下手不迟。” 李悦一阵无语,想要上去助战反而被这些人拦住。 “李师妹稍安勿躁,此人并非我等同门,救他作甚。” “没错,不要着急,愚兄看此人战力不凡,让他先消耗敌人一番我等才好下手····” “说的有理,这些蓬莱仙宗的贼人棘手的很呢。” 步战嘛,天阶以下不怕谁。 岳舞实力越来越强越来越自信,懒得搭理这些人,抡着双刃开天斧左冲右突,断神斧斧法越使越顺手,忽然又砍中了一人。 双刃开天斧配合断神斧法这些玩剑的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时不时卖个破绽,等对方抢攻上来又是一斧砍杀,没打多久砍掉了四个,其他的见势不妙直接御剑飞起,又有一人被他抢先用鬼爪抓住了飞剑,一脚踩空掉了下来,又是一斧砍杀。 一波操作猛如虎,看得离山剑宗这些人嘴角直抽抽。 金丹这么容易杀的吗? 但蓬莱仙宗弟子越聚越多,步战不行就空战,御剑在天上依然围攻岳舞,以为岳舞打不着他们了。 岳舞忽然也御剑冲上天空,大斧抡过去,措手不及又砍掉了两个。 “卑鄙!” 步战抡大斧明明是兵家的路数,你忽然御剑是怎么回事? 玩偷袭,太卑鄙了! 岳舞如今实力强了,御剑速度也很快,抡着大斧追杀这些金丹也很顺手,追上一个砍杀一个,杀的这些人一哄而散。 这些金丹高手都是蓬莱仙宗里的青年才俊,修为顶多不过金丹中期,他杀起来确实很顺手。 然后他绕回来捡战利品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被这些离山剑宗的人抢光了。 丫的! 卑鄙的在这里呢。 “鼠辈纳命来。” 一道流光飞掠而来,明显是个天阶高手,岳舞吓得哪里还管什么战利品,御剑疯了一样逃跑。 离山剑宗的人也是吓了一大跳,顿时一哄而散。 生怕自己被天阶盯上,那就只能看运气了。 那道流光根本没理睬他们,盯着岳舞穷追不舍。 岳舞可是一个人杀了他门下不少青年才俊啊! 培养这些青年才俊容易吗?每一个都是海量资源堆积起来的,历练中有所伤亡属于正常,胡乱被人砍杀岂能忍。 “鼠辈,必死。” 这位蓬莱仙宗的天阶非常愤怒,不杀岳舞绝不罢休。 按照江湖规矩,年轻一辈的事年轻一辈自己解决,老一辈不得插手。 你一个天阶老怪物去杀人家的青年才俊,人家也去杀你的青年才俊,只会玩到绝后,所以天阶的很默契的不去管青年才俊们的比拼。 但这回他是彻底怒了,老脸也不要了。 转眼间刚刚还热闹非凡的战场人烟袅袅,除了一地死尸外只有那李悦还站在那里。 她是因为伤得不轻,反正也逃不了干脆没逃,一个人站在这片满是狼藉的战场很有些茫然。 302 乌鸦子 岳舞疯了一样御剑逃遁,把吃奶的气力都激发出来了,飞剑在他脚下从所未有的快,但后面的流光还是越来越近,让他汗毛都竖了起来。 天阶啊! 人家是天阶! 虽然天阶的栽在他手里也不少了,但没有一个正面对战过,心里根本没底,根本没有勇气和天阶较劲。 天阶能凌空虚渡,不用御剑就能飞行,而且还会瞬移,仅仅这两项技能就无解,对付天阶以下属于降维打击。 但跑又跑不过,迟早会被追上。 岳舞寻思着对策,飞行高度不断放低,拿出一幅神笔封山图悄悄激发扔在地上,绕了一个圈又跑回来,刚要跑进去,那道流光已经很近了,一闪,连上了瞬移,忽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掌拍在他背上,把他拍飞起来。 这一掌足以开山碎石。 岳舞飞出去几十米撞在一棵大树上,树上摔下来一窝鸟蛋,砸个稀烂。 猛地喷出一口血,然后······ 感觉问题不大。 他身上穿着那件六阶妖兽皮打造的软甲,防护功能强大,挨上这么一掌没多大事,顿时心情大定。 一分钱一分货。 这么贵的东西要是不顶用就得去万宝阁放火了。 多少钱知道吗! “不管你是谁,敢杀我蓬莱仙宗这么多人今日都必死。” 流光中现出一个红光满面的老道,银发如雪,精神奕奕,怒气值已经爆棚,“今日你想死还没那么容易,必须是挫骨扬灰的那种。” 岳舞瞟了一眼不远处已经激发的神笔封山图,越发淡定了些,只要不会被秒杀就有得周旋,缓缓站了起来,一指点出,一股强劲的气劲手指喷涌而出。 灭神指。 这是他目前最强的一招,绝不轻使,这个时候不得不拼一把。 老道摊开手掌一挡,被气劲冲击的微微后退了一步,有些意外的多看了他一眼。 “好家伙,原来是个金丹后期,怪不得如此了得。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修为,必定是离山剑宗少有的顶级天才之一了,那些废物死的也不冤,杀你一个就够本了,哈哈!离山剑宗必定会肉疼的要命。” 老道反而欣喜的四下打量了一眼,生怕离山剑宗的天阶高手会过来救这个顶级天才。 这样的顶级天才是一个宗门的未来,必定会有护道者跟随,这小子身边貌似没有,真是托大啊! 活该你们离山剑宗要倒霉。 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绝不容错过。 他不假思索的一个闪身又是瞬移,出现在岳舞身后一掌拍来,“留你不得,必成后患。” 这回岳舞有了防备,一拳轰在他手掌上,老道微微一晃又是退了一步,岳舞则是连着退了两大步。 差距貌似也不是很大,并不是遥不可及的地步。 怎么说岳舞也已经是地阶后期了,还有百家功法加成,远远强过普通的地阶后期,和天阶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瞬移只是速度快,快到一定距离内仿佛瞬间移动,其实还是有迹可循的,就算打不中他也不一定会会都能被他打中。 这老道虽然是天阶,但也不是多牛逼的那一种,虽然还是打不过,过几招还是可以的。 “好胆,还敢还手!” 老道似乎觉得被岳舞挑衅了,连着拍出七八掌,岳舞一边招架一边退,又挨了两掌后成功退进了神笔封山图里。 把老道引进神笔封山图后岳舞更加淡定了,发了疯似的狂攻老道,各种技能都拿出来练练手,拿这老道当个免费陪练。 各种化形技。 而且能连贯起来一气呵成,气势猛如虎。 “不错不错,以你的才智在年轻一辈中已经少有敌手,假以时日必定一飞冲天。” 老道一边陪着岳舞玩一边赞不绝口,“能亲手扼杀你这样的天才是贫道莫大的荣幸,回去后可以吹嘘一辈子,不容易啊不容易,终于让贫道遇上了一回。你知道吗,能杀了你就算赔上贫道门下所有弟子也值得!” 岳舞问:“你门下弟子还有谁?” 老道笑说:“贫道无涯子,虽然刚刚被你杀了几个,座下倒是还有几十名金丹弟子,你想去杀了他们吗?哈哈哈,可惜这辈子已经没有机会了。” “未必呢。” 岳舞扭身退出了神笔封山图,站在图外回身看着他笑,“乌鸦子吗?果然是乌鸦嘴,摊上你这样的师父你门下弟子就要自求多福了。” “放肆····” 老道总算发现不对劲了,想冲出神笔封山图却已不可能,跟岳舞面对面站着就像照镜子一样怎么也打不到岳舞,大骇,“卑鄙!鼠辈快放贫道出去,咱们公平一战,不玩这些阴招。” 你丫的一个天阶要跟地阶公平一战? 岳舞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血迹,笑问:“乌鸦子,你门下那些弟子都在哪呢?” “休想,休想贫道告诉你。” 无崖子打不中岳舞后眼中闪过了恐惧,终于放弃了无谓的击打,换上一副亲切的笑容,“小友,有话好说,不定你我还能攀亲带故呢,没必要把事做绝。这天下就这么大,等你也修炼到天阶后来来去去能见到的人屈指可数,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都是自己人,没必要撕破脸。” 这个时候跟我说没必要撕破脸? 撕破算了呗。 岳舞手里抓起了一幅画卷,缓缓收起,笑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如你所愿,把你门下所有人都杀了,斩草除根嘛,免得他们记挂着替你报仇。” “不会,他们不会替我报仇,他们没这个能力,对你没有威胁····” 老道发现自己就站在岳舞拿起的画卷中,脸色更难看了,“这是传说中的神笔封山图,你怎么会有这种宝物?快放我出去····不要,贫道投降!贫道告诉你座下那些弟子在哪。” 这老家伙也太无耻了,这就投降了?而且直接出卖座下弟子。 这些称尊道祖的人一样是人而不是神,甚至因为比一般人拥有更悠久的寿命更美好的生活而更加怕死,面对死亡的时候比一般人更不堪。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没有停下收图的动作。 无崖子连忙又喊:“贫道座下有不少女弟子颇有姿色,一并送给你,咱们有话好说。” 这种人毫无底线可言,半个字都不能信。 然后他崩溃的破口大骂,岳舞干脆丢进去一只虎身鸟爪的怪物,也不管谁死谁活了,收起神笔封山图丢进了行军包。 303 都是机密 实力还是不够,卷进天阶的争斗就是一个死。 岳舞的修为完全属于拔苗助长类型,感悟太少沉淀不够,过于快速提升修为只会根基不稳,而天阶也不是仅仅靠妖丹的堆积就能提升上去,需要足够的感悟。 感悟什么呢? 还是觉得和这方天地有些格格不入,感悟很有难度。 尤其是别人专修一门,他还要门门都得及格,想想都蛋疼。 修为越高多修越是一条死路,哪来那么多时间感悟? 修为越高越胆小也是修炼者的一个常态,好不容易走到这么远,一个不小心挂了,冤枉大了。 所以呢,真正牛逼的人都不爱出门,万一遇上更牛逼的就栽了。 也只有这次的宗门大战这些天阶才不得不出现,一不小心阴沟里还能翻了船,多亏。 就像无崖子这样没有栽在更厉害的人手里,却莫名其妙的栽在小辈手里,到哪说理去? 但如果总是想等自己强大了再怎样怎样又是不可取的,强中自有强中手,修炼路上没有尽头,不可能等到天下无敌了再去干什么。 没有进取的勇气也难以更上一层楼。 何况,世上压根没有无敌的人。 但世上有低调的强者,很多强者像普通人一样隐居在人群中,可能打他个半死都不带还手,也许是真的高人风范,也许就是因为怕死。 岳舞没敢再去神鹿宗那边凑热闹,再回去必然会被蓬莱仙宗的人盯上,甚至离山剑宗的人都会盯上他,就不是浑水摸鱼了。 而是鱼儿上钩。 成了鱼的是他。 岳舞甚至连地上都不敢走,一路土遁到霸城外,进城后没多久,就有大量的蓬莱仙宗弟子御剑搜寻过来,被霸城一波霸天弩射下来一大片。 “大胆贼子,竟敢犯我蓬莱仙宗。” 蓬莱仙宗的人大声怒骂,迎接他们的是又一波霸天弩,射得他们狼狈而去。 岳舞总算松了口气,回家躲上半个月,大门也不出一步。 看看风头过得差不多了岳舞才不得不出了霸城,毕竟兵部的调令不得不去,时间拖太久没有好处。 岳舞穿了一身梁军号衣,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士兵,在霸城就不会显得突兀,在马市买了一匹马,出了霸城南门时看到了一支庞大的商队正在集结出城。 这支商队的规模庞大到什么程度呢? 一辆又一辆的大车首尾相连足有三四百辆之多,车夫和护卫等人加起来足有一千多。 城和城之间常常有商队来往,但这么大一支商队还是岳舞第一次见。 这世界虽然有储物装备可以携带物品,但储物装备价钱昂贵,空间也有限,只能携带些贵重物品,大宗的商业买卖还是需要商队运送。 城里还算有些规矩,到了城外除了神出鬼没的各种妖兽外还会有马贼土匪等不怀好意者,商队必须有自己的武力。这支商队的护卫队伍也很强大,最少也是玄阶以上,地阶的就有好几位,甚至还有一位天阶。 天阶护送的商队,足见这支商队的不凡。 “咦,这不是岳老弟吗?” 商队的主人竟然是胡锦言,在凉州得意楼蹭过饭的那个齐国玉石商人。 这家伙不是个玉石商人吗,这么大的商队拉的不像都是玉石嘛! 当时蹭饭的时候都是他和大胡子在聊天,岳舞就是个蹭饭的,全程就是吃吃吃,话都没说过几句,存在感很低,这家伙竟然一眼认出了岳舞。 “胡····掌柜,幸会。” 岳舞发现是他时有些意外,笑着招呼了一声,“你这是····去哪?” “去梁都。” 胡锦言笑说,“在下原本想把商号开在凉州,这不是感觉凉州不太合适嘛,就去梁都看了看,感觉梁都很不错,这不准备把货物拉到梁都了。哈哈,真是何处不相逢!在这都能遇上岳老弟真是有缘,你这是去哪呢?” “在下也是去梁都。” “是嘛!真是巧了。” 胡锦言谨慎的又打量了一番军士打扮的岳舞,“在下还以为岳老弟是在凉州当兵的呢,怎么又跑霸城来····又跑梁都去呢,都给在下整糊涂了。” 岳舞笑说:“在下是个斥候,总是到处跑,嘿嘿····都是机密,不可说不可说。” 随口装个逼,高深莫测。 机密啊? 胡锦言眼前一亮,对他兴趣大起,原本以为岳舞不过是凉州大胡子手边的一个小兵而已,没想到还是专门负责军情传递的核心斥候,真没看出来! 差点失之交臂。 胡锦言笑说:“既然同路再好不过,你我如此有缘,也是天意使然,不如同行也好有个照应。在下初来梁国人生地不熟,还需要岳老弟多多照应才是,这趟正好请岳老弟做个向导,可好?” 从霸城到梁有官道,又宽又平,还能迷路? 你丫的还去过梁都要毛的向导。 岳舞有些无语,主要是他这商队行进速度肯定快不了,严重影响他回梁都的速度。 “向导费肯定要给的,岳老弟不要推辞,咱们交情归交情。” 胡锦言倒是大方,摸出一大把银币硬塞在岳舞手里,根本不容他拒绝。 他自然看出岳舞不想跟他同行,但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这一把银币足有二三十个,是岳舞这个伍长几个月的军饷了,是一笔不少的收入,确实难以拒绝。 拒绝的话反而不太正常了。 “也好,反正顺路,在下却之不恭了。” 岳舞也就顺势笑纳了,蚊子腿也是肉,反正也不赶时间。 兵部也不知搞什么幺蛾子,感觉怪怪的,有理由拖拉着也就拖拉着吧。 于是胡锦言亲自骑着马和岳舞走在队伍前面,热情的和岳舞谈天说地,滔滔不绝的说起他知道的那些趣事,但大多曾经听他在得意楼和大胡子说过了。 说的人说的津津有味,反反复复的说着自己觉得有趣的那些事,但听的人再听一次就索然无味了。 反反复复说就变成了折磨。 岳舞还不能不听,时不时还要符合几句,他说的更加来劲了,两人······尽欢。 304 透着诡异 既然人家这些热心的想套点机密,肯定······不能让他如愿嘛。 岳舞守口如瓶,一副很老到的样子。 越得不到的总是越想得到。 胡锦言越发心痒难抑,又找了各种理由“资助”了岳舞几把银币。 好吧,看在钱的份上,岳舞口风也就稍稍松动了一点,透露了一些自己知道或者经历过的事。但一分钱一分货,这么点银币就想知道太多你就想多了。 “岳老弟你真是神通广大啊!居然还去过韩国仁川城那边,斥候做到你这样实在太成功了,到处跑,真让人羡慕。” 通常一个斥候属于一支军队,不会跑出自己的属地乱窜,像岳舞这样几个战区都随便来去的斥候已经属于很高级的那一种了,越发让胡锦言觉得必须和他保持良好的关系。 “对了,听说韩国那边打的天翻地覆了,很多国家都纠缠进去了呢,战况怎样了?” 这种事倒是没必要瞒,岳舞把大致的情况跟他说了说,足以让胡锦言觉得这钱已经花的值了。 虽然这些情报对齐国未必有多大作用,但足以表示他在做事,有得到确切军情的能力,在上司那里也是会加分的。 至少和其他人聊天的时候也有吹牛的充实内容。 “这次太平军闹的挺凶呢。” 胡锦言感慨了一句,又信心满满的说,“太平军想要在我们齐国闹根本不可能。我们齐国商贸发达,国富民强,谁也不可能提着脑袋跟着太平军瞎胡闹。” 瞎胡闹吗? 只怕未必。 回头你们齐国要是闹起来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国情,但大致的情况其实大同小异,阶级固化太严重,如果有人带头闹还是会有不少人愿意铤而走险,万一成了呢? 闹腾的人多了,自然会裹挟进去更多的人,达到星火燎原的程度。 好吧,哥们总不能说自己就是太平军的神子,跟你一个富裕阶层推销反帝反封建的理论。 “吃饱喝足,万事无忧。” 这个态度才比较符合岳舞目前的身份,岳舞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转而问,“胡掌柜在梁都找下铺面了吗?” “找下了,在梁都第五城的北城,那里是梁都最繁华最富裕的地带,在下的商号开在那里是最合适的。” 说到经商胡锦言充满了自信,再次滔滔不绝起来,“在下的货品销售的对象就是富裕阶层的那些女人,卖的也就是胭脂水粉玉石玩具之类,嘿嘿····虽然都是些没什么用的玩意,偏偏还挺赚钱。” 定位准确,不赚钱都难。 不过,这世界抢劫来钱最快,抢劫上瘾后很难沉得下心做生意,岳舞心已经野了。 一路走走停停,从霸城到梁都走了十几天。 这一路没出多大的事,有这么一支强大的护卫队伍守护一般人根本不会打主意。 岳舞则是和胡锦言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友谊的厚度以岳舞最终到手的一大堆银币为证。 这一大堆银币足有好几百,堆起来小山一样,很有震撼力,换成金币的话其实也就几个。但对一般人来说已经是很大一笔财富了,只不过岳舞正巧富裕的很,这么点钱还要他装出激动的样子有些难为他。 总的来说这是一次愉快的旅程,顺路而已,白白得了不少钱,只是拖了些时间。 赚钱不容易。 商队进了梁都北门,岳舞和胡锦言告辞,骑着马一路跑到兵部衙门,报个到,看看把他调回来到底是个什么事。 结果很无语。 负责这事的官吏说没什么事,就是调你回来看看,再问就是他也不知道。 谁知道? 不知道。 好好的把他从前线调回来,连个理由都没有,透着诡异。 岳舞很有些无语,又不得不出了兵部衙门,跑去督抚司找文馨问问情况。 作为督抚司的老人门还是容易进的,但跑到文馨的值守房只是迎来她冷冷的眼神。 得罪她了吗? 记得走的时候关系处的不错了,手都拉上了,这才过去几个月就翻脸了? 女人心海底针,果然! “想我了吗?” “想你干嘛?” 一句话激怒了文馨,“多久了!一封书信都没有,你心里有我吗?” 呃······ 这下尴尬了。 还真没想过要给文馨写信。 问题是······好像没问题,就是没想过要写信。 “我字写的太丑你知道的,不敢写,怕你笑话。” 这个理由说的正儿八经,眼神诚挚无比。 文馨愣了愣,有些动摇了,问:“就是因为这个?” “还能因为哪个?” 文馨语气又软了几分,说道:“下回记得写,报个平安也行。” 岳舞松了口气,大咧咧的坐下来,随口说道:“下回给你写好几页肉麻的话。” “不要。” 文馨白了他一眼,“信件到我手上的时候多半会有人先行查看。” 卧槽! 那还写个屁啊! 文馨又问:“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岳舞反问:“不是你把我调回来的吗?” 文馨摇头:“我又没什么事,把你调回来干嘛?” 如果这事不是文馨做的,岳舞更加一头雾水了,谁会这么无聊费这么大劲把他从前线调回来?这不像是仇人的手笔。 恨他的话让他留在前线不是更容易死? 分析了半天文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没奈何,岳舞只好出了督抚司先回家一趟,骑马回到第六城的小院,推门进去就觉有些不对劲。 有两个不认识的小孩在院子里玩耍,让他怀疑走错了门。 “谁?” 里屋跑出来一个妇人,警惕的看着岳舞。 岳舞倒是想起她是谁了,乔三的那个媳妇,好像叫巧莲。 这是便宜二嫂。 但她怎么在这? 岳二还在仁川城呢,她反而上门来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一想起来就让人有些头大。 “五哥!五哥你可回来了!” 小九跑出来时看到岳舞哇哇大哭,扑进他怀里哭得停不下来。 “怎么了这是?” “七姐····七姐快死了!” 岳舞好不容易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小七在梁都大比黄阶组一路打进了决赛,很有希望获得最终的胜利赢得巨额奖金,结果在决赛前被人暗算了,受了重伤,差点死了。 还亏得红玉公主把她用来防身的一颗丹药给小七服下了才保住了一条命,但也只是勉强保住了一条命,因为没钱医治躺在床上等死。 老岳肯定是靠不住的了,一听要花钱直接躲得无影无踪,岳舞和岳二又不在梁都,根本就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小九缠着红玉公主帮他把岳舞叫回来,红玉公主天天往兵部跑,闹了好几回总算让兵部的人答应把岳舞叫回来。 居然是红玉公主闹的? 丫的! 就不能说明白点吗?整得这么诡异,害得他磨磨蹭蹭不敢回来,小七得多受多少罪! 尤其是胡锦言那狗东西,耽误了他这么多时间······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305 天堂和地狱之间的距离 小七才黄阶的修为,被高手偷袭打了一掌,小身板直接就撑不住了,虽然红玉公主给的丹药吊住了小命,但想要后续治疗则需要大把的钱。 小九把能弄到的钱都花了,甚至把岳舞留在家里给她们紧急备用的钱都花完了也仅仅能吊住小七一口气。 她已经再也没有钱了,岳舞要是再迟回来几天真的得给小七收尸了。 但,有钱的话,小七这伤其实不算事,好的丹药弄几颗吃上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但好的丹药太贵,动则几十几百个金币,岳舞留下的钱没有那么多。 岳舞又是一阵无语。 他是怕给她们留下过多的钱容易招来灾祸,才只留下几百个银币给她们备用,这么多钱对于她们的生活来说已经足矣,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事。 “五哥怎么办啊?” 小九一脸期待的看着岳舞,又说,“我打听过了,有种丹药叫回春丹,只要一颗七姐就能活过来,可是····可是好贵啊!一颗要六十多个金币,他们不肯赊给我。我跪下来求他们也不肯赊给我······” 回春丹吗? 好像有。 肯定有。 抢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没有这种东西,一找一大堆。 岳舞从行军包角落里一大堆丹药中找出了一个瓷瓶:“这玩意吗?哥有。” “太好了!” 小九激动的眼泪又汪汪的流下来,“我就知道五哥回来七姐肯定有救。” 所以她才会三番两次的缠着红玉公主去兵部闹腾,是出于对岳舞的盲目信任,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依靠。这个时候她想到的是岳舞而不是岳二,可见岳舞的地位在她心里更高很多。 “不用担心,你七姐死不了。” 只要还有气在,吃下回春丹确实能慢慢恢复过来,一颗不够的话再来几颗呗,不缺这玩意,他甚至能把梁都所有药铺的回春丹都买回来。 检查了一番小七的状态,已经到了濒临死亡边缘,拖好几个月了呢,还能吊着一口气算不错了。 岳舞捏碎一颗回春丹泡在温水里让小九喂小七喝下去,看小七的气色确实在慢慢恢复中才松了一口气,眼中杀意闪烁,问:“谁打伤的你七姐?” “不知道。” 小九直摇头,“那天我们几个人在路上走,忽然撞过来一个男人,打了七姐一掌就跑了,连脸都没看清楚。大家都怀疑是那个最终夺冠的家伙让人做的,他因此获得冠军,得到了很多很多金币的奖金,可嚣张了!可我们没有证据·····” 岳舞问:“很多很多金币是多少?” 如果为了最终夺冠获得海量奖励暗算小七确实有足够的动机。 记得当时玄阶初期报名参加的人就有三十多万,每人一个金币,奖金多到岳舞当初都不想放弃,黄阶组参加的人不会有那么多,毕竟一个金币不是小数目。 小九说:“具体有多少我也不知道,据说有十几万个金币。” 这么多钱的诱惑没多少人顶得住。 原本这么多钱很大机会会被小七得到,最后落得因为买不起几十个金币的回春丹躺在这里等死。 天堂和地狱之间的距离原本就很近。 离开梁都的时候就让小七不要逞强,就担心会出事,结果还是出了。 “那个人是谁?” 堂堂督抚司捕快出身自己妹妹的案子岂能不查,不管是谁都要承受他的怒火。 我岳舞已经不是个任人揉捏的人了。 “他叫崔又平。” “哦。” 岳舞点点头,揉揉小九脑袋,说,“好好照顾你七姐,其他事不用管。” 一回头看到了巧莲带着两个娃娃站在那,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她说她是我们二嫂,非要住进来等二哥回来,我没办法就让他们住进来了。” 小九压根不知道岳二那一档子事,还真以为是亲二嫂呢,侄儿都两了。要不是小七生死未卜让她开心不起来,不定会有多欢乐。 巧莲一脸的绝望,喃喃说:“我被乔家赶出来了,求求你们收留我们吧!我给你们做奴做婢,只求你们给我两个孩子一个住的地方····我真的没办法了。” 这个女人也是倒霉催的,被卷进了这么一出真假乔三案,弄得两头不是人,结果反而被乔家赶了出来,来投奔毫无关系的假乔三。 这样的遭遇让她绝望,要不是带着两个孩子只怕寻死去了。 岳舞也只能替她无奈,自然没有理由赶她走,毕竟她如今是岳二这个乔三正儿八经的媳妇。 “留下吧。” 至于以后会怎样以后再说,这是岳二的事了。 岳舞摸出一把银币交给小九:“好好照顾他们,确实是你二嫂。” “好。” 小九开心的跳起来,五哥一回来什么事都解决了,不用她忧愁什么。 门外又有岳八匆匆跑进来,手里还提着两幅草药,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替小七做的事了,有没有效果只有天知道了。 “呃?五哥你回来了?!” 岳八欣喜的大叫一声,眼泪也是汹涌而出。 这段时间实在太难了! 岳舞回来了,他的担子一下子就轻了,让他如释重负。 岳舞瞪了他一眼,问:“你没找杜雅兰帮忙吗?” “啊?不好吧······” 岳八一怔,说道,“我们家的事我不敢提······” 岳舞一口一个喊他家少爷叫儿子,岳八每次听到都心惊胆战,平时都不太敢在杜雅兰面前出现,生怕被迁怒到,哪里敢找杜雅兰帮这么大的忙,这可是好几十个金币的事! “你是猪吗?” 岳舞气得想揍他,“有什么事只管找她帮忙,我是她儿子的爹呢!” 这这······ 明明是假的,怎么敢说! 岳八觉得自己要是敢在杜雅兰面前说这事不定会活活被打死,但五哥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莫非真成了? 看来女主人变成五嫂了。 “好····好吧。” 岳八还是感觉这个世界有些疯狂,他有些转不过弯。 “杜雅兰在家吗?” “不在,她最近很忙的样子,很少在家。” 不在家多半就在天弓兵院,这女人也算个女强人,不仅是天弓兵院的院长还是杜家的话事人,居然还能加入太平军,真是会折腾,不服都不行。 临出门前岳舞又回头说:“对了,以后也不要做小厮了,就去她的天弓兵院上学去,就说是我说的。” 哥们好歹也是太平军的神子,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不用白不用。 306 送货到家 第七城的院子被占了,第六城的这院子也已经被占了,岳舞已经不想住在这里了。 等到第五城的庄园再被占了后,再去第四城弄座大宅。 必须要有奋斗精神嘛! 岳舞没在家里久留,牵着马去二丫的早点铺。 但这时候都快黄昏了,早点铺肯定没有开张,他却不知道去哪找二丫,就有些头疼了。 太平军在梁都应该很有实力,找太平军查查小七的事最简单,但一时间找不到二丫也只能干瞪眼。 干脆再去督抚司,找个熟人问问也行。 骑马再次跑到督抚司门口,正赶上督抚司下值,很多人蜂拥而出再一哄而散,各自寻欢作乐。 督抚司这样的大衙门属于鸭多不下蛋的典型,乱七八糟的人很多,真正做事的人很少,这些不做事的人还特别趾高气昂。 准时下班的都是闲人,闲人里也有熟人。 李有料似乎又和崔又生打得火热了,两人勾肩搭背的出来,看到岳舞惊讶了一下,哈哈笑起来:“这位不是那个车夫吗?被军队开除出来了吧?又想回来当捕快门也没有,压根没有位置,当车夫的话本公子给你想想办法,不定就能安排进去。” 崔又生瞄了岳舞一眼,傲慢的鼻孔看天,懒得再多看他一眼。 岳舞懒得理这两个蠢货,看到邵步惊匆匆出来连忙迎上了他:“邵哥!” “岳老弟你回来了?” 邵步惊看到岳舞很惊喜,跑过来热情的拥抱了他一下,“这一转眼又过去大半年了,我还担心你会出什么事呢,没事就好。” 崔又生不屑的冒了一句:“这种人死了拉倒。” 这家伙是忘了当初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事了吧! 岳舞眼神一冷,一眼盯过去,崔又生又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拉着李公子去安家酒喝酒去。 “别理这两废物。” 邵步惊直摇头,“我们大家都忙的要死,他们两个每天闲得发慌,干什么什么不行,吃什么什么都香,只求不添乱。” 岳舞问:“你们很忙吗?” “好多案子····” 邵步惊很有些尴尬,“先不聊了,赶着有事,闲来哥俩好好喝几杯。” 岳舞不好意思麻烦他了,点点头:“回见。” 督抚司里闲的人一点能力没有,忙的人又太忙,还真无话可说。 算了,也不着急这一天半天的事,明早去找二丫好了。 岳舞骑了马跑去第五城的东山庄园,看到隔壁许家的庄园貌似换主人了,竟然大变样了。 这也没过多久嘛,许家已经倒了吗? 老许被岳舞弄死后许家应该还有一个地阶,就是离山剑宗的弟子许运豪,应该还能撑得住才对,毕竟这一带小家族里的地阶几乎全都被老许弄死了,就算没了老许依然玩不过许家才对。 “看什么看?不认识东山许家吗!快滚。” 看门的两个威风凛凛的壮汉大声呵斥,让岳舞很有些纳闷,问:“这里还是许家吗?怎么不太像了。” “哼,如今我们许家回归正统了,许家长房当家,以前的三房已经被逐出这里。” 果然是换人了,但还是许家。 老许的死肯定没瞒住,长房趁机发难,三房被驱逐也就理所当然了。 当初许家三房也是这样驱逐了许家长房,风水轮流转嘛。 许家这样一个小家族岳舞已经完全看不上眼,就算敲骨吸髓也弄不出几个钱,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后也懒得理会了,驱马过去。 看门的又大声骂骂咧咧起来:“这小子很拽的样子,敢在我们许家门前不下马,是不是该揍一顿再说?” “我看行,我们许家还能怕谁!家主可是堂堂离山剑宗的人,在梁都谁敢惹!” “算他妈的跑的快,敢慢一点打折他狗腿······” 境界不同了,心境完全不一样,这种看门狗搭理都懒。 回头倒是可以把他们家主的腿打折。 到了自家门前,居然还有客人到访。 紫露正在门前的池塘边会客,客人是一位帅气的青年,看着有点眼熟。 这不就是那个许运豪吗? 岳舞曾经和这人见过一面,他也报过名,原本以为只是正巧也姓许而已,敢情这家伙就是许家长房那一位地阶,如今成了许家新任家主。 地阶亲自当家主确实把许家的气势都提升了一截,又有离山剑宗可以狐假虎威,在梁都还真没人敢轻易招惹。 “·····我们离山剑宗仅仅是金丹弟子御剑飞起来就遮天蔽日,那是相当的壮观,你们神鹿宗骑着鹿乱跑真是搞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什么呢,绝对不会想到你们神鹿宗是修仙宗门,哈哈哈····每次同门提起这事都笑死,笑得我抽筋····” 紫露一脸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许家主,我说过我已经不是神鹿宗弟子了,请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神鹿宗。” “呃····呵呵,一想到你们神鹿宗的神鹿就给忘了这茬,抱歉抱歉。” 许运豪连忙收敛了笑容,说道,“紫露姑娘,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还没一起吃过饭,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一起散个步,找个像样的酒楼一起吃个饭吧。” 紫露说道:“抱歉许家主,家里姐妹已经做好了饭等着我回去,不方便外出。许家主也该回去吃饭了,不送。” “如此正好,在下就去贵府叨扰一番吃顿饭吧,不嫌弃。” 他没容紫露拒绝就往岳舞家门里钻,眼睛不仅色眯眯的瞄着紫露还往门里探头。 堂堂许家家主,一般的女人根本看不上眼,这群神鹿宗女弟子真是不错,上天安排的送货到家······ 就住在隔壁,不就是为了方便他进出的吗? 紫露忽然惊呼一声:“公子!” 许运豪微笑着说:“请叫我家主。” 家主的意思一语双关,不仅仅包括他们许家,还包括全是美女的这一家。 但他的笑容在脸上没有维持住,一声骨折的脆响伴着撕心裂肺的惨叫骤然响起。 原本还想迟点再去打断你的狗腿,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 307 弱水三千 当时岳舞被一群妖怪围攻时许运豪正好路过,惊走了那些妖怪,也算对岳舞有所帮助,但这人太臭屁,一副高傲的模样,对岳舞不屑一顾。 原本可以交好的机会也就错过了,如今还跑他家里来偷腥,打断腿正好。 紫露在许运豪错愕的眼神中一个小鸟投林扑进了另一个男人怀里,许运豪连心肝都颤了一颤,方才从失神中惊醒过来,转而是愤怒的嘶吼:“你是谁!” 他自然不记得岳舞了,一个曾经路过看到一眼的蝼蚁谁会记得呢。 但剧痛让他真真切切的把岳舞铭心刻骨,恨到了骨子里。 在梁都竟然有人敢偷袭他,这是找死啊! 紫露连忙抢着说道:“他就是我们家的公子。” 什么狗屁公子,一定是不知道我许运豪是谁,一会就要跪下求饶了。 许运豪单脚支地往嘴里塞了好几颗丹药,然后放出飞剑当成板凳坐在了上面,咬牙切齿的瞪着岳舞:“你知道我是谁吗?” 紫露很有些担心,许运豪可是离山剑宗的弟子,比神鹿宗还要强大不知道多少的大宗门的人,根本得罪不起,连忙说道:“公子,这位许家主是离山剑宗的弟子,不好冒犯。” 这也是这些天她被许运豪纠缠的原因,感觉得罪了不好,反而被他纠缠不休。 紫露替他报出师门许运豪一阵傲然,坐等岳舞跪下求饶,你家彻底得归我了。 最少还得打断你两条腿! 岳舞不屑的看了这个许运豪一眼,如今离山剑宗正在和蓬莱仙宗大战,作为一个金丹弟子却躲在家里作威作福,在离山剑宗能有什么地位? 只怕他就算被人杀了也不会有人来替他出头。 何况这个时候离山剑宗也没有高手闲着管他的闲事。 淡淡说道:“擅闯民宅,打断狗腿只是小惩,再不滚蛋连你另一条狗腿也打折。” 许运豪有些愕然的盯着岳舞,一字一顿的大声吼道:“你听清楚了,我是离山剑宗的人,离山剑宗!” “狗屁不如。” 岳舞又是一脚扫了过去,这回是面对面,许运豪有所防备,但还是躲不开,又是一声脆响,他另一条腿也折了。 许云豪一个三十多岁才勉强突破地阶的人跟如今的岳舞比起来差距实在太大,一招都接不住。但他好歹也是个金丹,见势不妙直接御剑飞进了隔壁许家庄园,留下门口那两个看门的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直哆嗦,打死也不敢说是自己害得家主被人打断两条腿。 不会再来打自己吧?这可是狠人。 他们对视一眼,疯了一样逃进去重重关上了门。 紫露没想到岳舞会这么狠辣,感觉有些心有余悸,又悄声提醒了一句:“公子,他真是离山剑宗的人。” 打的就是离山剑宗的人,贱人集中营。 离山剑宗也不是没有好的弟子,但这样的风气下来大多数人都会被感染得自高自大自私自利,再难守住本心。 在神鹿宗下岳舞和蓬莱仙宗的众多金丹打死打活,他们不帮忙也就算了,结果战利品全给抢了,这口气还没出呢,离山剑宗又能怎样? 回头把这座庄园覆盖在神笔封山图里,只要不出去,谁来也白搭,如今他有足够的底气。 神笔封山图还有很多幅,闲着也是闲着,回头把认为重要的地方都布上,就算打不过也能躲得了。 “无须在意,这种人以后只管轰出去。” 岳舞搂着紫露进了庄园,一大群前神鹿宗女弟子都围了过来,但除了紫露她们和岳舞之间还是有隔阂的,只是恭恭敬敬的迎接他。 同门的男人。 这是她们对岳舞的定位,自然不能随便越礼,惹了紫露不高兴被赶出去真就无家可归了。 岳舞这一趟出去收获其实很大,不仅修为大涨获得的各种资源更是数不胜数,尤其是道家的修炼资源得到最多,辅助修炼的聚灵丹、培元丹、固元丹等一大堆。 用妖丹修炼更便宜,他自然不会胡乱吃丹药,万一吃死了没地说理。 所以他手里有大量的瓶瓶罐罐,压根都没有仔细查看过,放着也只是占地方,随手每人分了几瓶,甚至一人给了一把飞剑。 不想她们的眼神立马变了,争先恐后的往他身边蹭,甚至把紫露都挤开了。 “公子,奴家给您泡茶····” “公子,奴家给您捏捏腿····” “公子,奴家给您床铺好了····” “公子,求怜惜····” 岳舞一阵恶寒,主要问题是本公子不缺美女,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虽然这些女弟子长得都很不错,但吃饱了的人面对再好的美食也不一定会再有胃口。 这不是紫云吗? 你蹭过来干嘛! 岳舞一把推开了紫云,呵斥了一声:“谁再胡来一切收回。” 立马,都老实了。 想要取得更高的修为仅仅靠苦修是不够的,有生之年都很难突破地阶,如果七老八十了才突破地阶身体也已经老化了,再也不会有更进一步的机会。如果年轻的时候就能突破地阶就有冲击天阶的可能,虽然机会渺茫,但谁又不梦想着自己走的更远获得更多乃至长生不老呢! 以前在神鹿宗多多少少还能获得一些修炼资源,如今只能靠种植灵米灵食获得少许的天地能量是远远不够的,如果有人能给她们大量的修炼资源自动献身算不了什么大事。 如果献身就能获得大量修炼资源,很少有女修会拒绝,年青的筑基女弟子为了成为老迈的金丹老者道侣甚至出现过排队的盛况。 仅仅一把飞剑就是她们梦寐以求而不得的东西,有了飞剑谁还记挂七色鹿。 岳舞大方的拿出这么多东西给她们,让她们几乎疯狂,哪里还管什么礼义廉耻,反正又不是贞洁烈女。 很快,这座庄园里到处都是御剑嬉戏的神鹿宗前女弟子。 她们都只有筑基期修为,只有紫露一个人是金丹,而且战力也不高,对付对付地阶以下还行,对上同级别的肯定输多赢少。 自己人嘛,肯定要重点培养。 岳舞留了最好的一把飞剑给紫露,又给了她一大堆金丹期的修炼资源,激动的紫露迫不及待的把他往房间里拉。 谁知······ 谁知他在墙上挂了幅画,画里又走下来两个美女。 还以为弱水三千你只取我一瓢饮,原来是藏了更好的。 308 关系社会 没想到的是,许运豪竟然打上门来了。 许运豪坐在飞剑上,酝酿了很久的一个大招,一道凌厉无比的巨大剑影出现在夜空里,猛的劈了下来,劈在岳舞的庄园上。 看这气势足以把这座庄园劈成两半。 但激发了庄园防御阵法,一道无形的光波虚影护住了庄园,他这一剑不仅没有劈开阵法防护反而被弹飞起来,溃散在夜空中。 “这是三级阵法。” 一个女声说道,“许师兄,你确定这家人并不是了不得的存在吗?” 许运豪这一剑很少有二级阵法能顶得住,三级阵法的话就有些力有不逮了。 第五城东山这一带的小家族能有个二级阵法防护就不错了,很多甚至都只是一级阵法而已,能布出三级阵法肯定不简单,自然不好惹。 许运豪说道:“只是神鹿宗的两个小辈而已,仗着人多偷袭我,只要李师妹助我一臂之力,一定能拿下这两个贼人,扬我离山剑宗之威。” 这位李师妹颇有些无奈,她对许运豪也没多少好感,一个在宗门大战中畏畏缩缩偷奸耍滑的人,被所有人鄙视,出战神鹿宗前他还悄悄跑了,对这种人能有什么好脸色?只是他找上门来口口声声说是宗门名誉受到了玷污,她才勉为其难的过来看看。 许运豪慷慨激昂的话还没说完一道人影忽然闪了出来,一脚把他从飞剑上踹了下去,重重砸在地上。 “李师妹,我们双剑合璧······” 但他的李师妹还没来得及拔出长剑脖子就已经被人捏住了,一捏,眼珠子都差点暴了出来。 四目相对。 “是你!” 李师妹惊呼了一声,挣扎的动作放弃了。 世界这么小的吗? 这不是在神鹿宗那里救下的离山剑宗女弟子李悦吗? 再次相见竟然是这样的场合。 许运豪见李师妹一招都顶不住,吓得魂都飞了,直接弃了她逃命,想御剑逃跑却找不到了他的飞剑,来不及多想连滚带爬的逃进隔壁许家庄园。 许家庄园好歹也有二级阵法防护,怕你个鬼! 岳舞在他身后轰了一拳,一个气劲拳头追上了他,把他轰进了许家庄园,而许家庄园直接坍塌了一小半,鬼哭狼嚎声骤起。 “你怎么在这里?” 李悦对岳舞印象非常深刻,一人独战一大群金丹,还能砍瓜切菜一样砍杀不少,这样的战力是她不敢想象的,对付许运豪这样的蠢货自然手到擒来。 她也是因为那一战负了伤,加上有些心灰意冷才回到梁都养伤,想不到还能在这遇上岳舞,感觉颇为神奇。 岳舞曾经救过她,如果想要杀她的话她也不想抵抗,把命还你就是。 不抵抗的人岳舞自然下不了手,缓缓松开了捏着她脖子的手。 貌似手感很不错,这个离山剑宗的金丹女弟子长得确实不错,绝对是很多天才追求的最佳双修道侣。 不过,哥们不稀罕。 “这里是我家。” “想不到我们还是老乡。” 离山剑宗的梁都弟子其实很多,同乡这层关系并不值钱,但有时候确实也有用,多少能拉上一点关系。 “谁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城中斗法!” 一声暴喝冲过来很多条人影,一个个身手矫健,第一时间能赶到的最少也是地阶高手,不是城卫军里的高手就是附近各个府衙里的镇衙供奉,每一个都是地阶中后期的修为。 天阶嘛,自然不会干这种事,除非他们对付不了。 最先赶到的是一个看似很凶悍的中年人,穿着城卫军的统领服饰,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气势很猛。 李悦忙说:“在下是离山剑宗弟子······” 凶悍中年直接呵斥:“管你是谁!本统领只问是何人在此斗法?” 并不是所有人都惧怕离山剑宗,这位猛男压根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事就别想好。 岳舞不由默默替他点了个赞,这家伙长相看似凶狠却深得我心。 李悦看了岳舞一眼,抬手指向一片狼藉鬼哭狼嚎中的许家庄园,说道:“是许家许运豪蓄意攻击他人门户,被阵法反噬,才有此后果。” 她不想出卖岳舞,和许运豪这样的人比起来她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岳舞这一边,压根不管什么同门之谊,甚至不想岳舞被连累上而说是阵法反噬。 这个理由显然站不住脚。 “什么阵法这么厉害?” 这家伙抬手一拳,轰出一记气劲拳头,砸在岳舞家防御阵法上,砸的三级防御阵法差点崩溃。 “这阵法虽然有点防护力但还远远达不到会有这么大反噬的程度。” 李悦尴尬了,无奈的看向岳舞。 岳舞拿出自己的军中腰牌晃了一晃,说道:“在下是军中斥候岳五。” 城卫军也是军方的人,能拉上关系这个时候多少会有点作用。 “哦?岳五嘛····这名字貌似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这猛男夺过岳舞的军牌仔细打量了一番:“你丫的一个伍长想跟我说一拳轰掉了一座二级阵法?” 岳舞反问:“你能,为什么我不能?” 他怔了一怔,哈哈大笑起来:“够狂,我喜欢。我蒙翼最喜欢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比那些畏畏缩缩的老不死合胃口。” 随后赶到的不少高手纷纷到场,转眼间来了二三十位,梁都这治安确实没法不点个赞,谁也不敢随便在城里闹事,也就许运豪这样的无脑货以为仗着有离山剑宗做后盾就能为所欲为。 以前他一报离山剑宗的名号别人就吓得够呛,乖乖认怂,这回踢到铁板上就没好日子过了。 有个城卫军高手轻声说道:“蒙统领,许家的许运豪也是离山剑宗的人。” “是吗?” 蒙翼看了李悦一眼,说道,“既是他同门指控必定错不了,那就把他拿下吧。” “遵命。” 众多高手如狼似虎的冲进乱哄哄的许家拿人。 岳舞则有些惊讶,这么容易蒙混过去的吗? 他准备了很多关系都还没有说出来呢,这里肯定也是个靠关系横行霸道的地方,以前没关系没办法,如今有用的关系自然要拿出来说道说道,不定就有用呢? 反而想不到只是报了个名字就够了,这是闹哪样? 岳五这个名字显然没有什么份量。 蒙翼似笑非笑的看着岳舞,这种时候自然是他想偏袒谁就偏袒谁,笑说:“本统领想起你是谁了。” 309 百花楼 “谁啊?” 岳舞想判定他是不是太平军的人,想起他是谁才能知道他是谁。 “斗卒大胜的那个小兵。” 蒙翼这样的人自然会知道谁才是真正获得斗卒大战胜利的人,对岳五有些印象,“这才多久,你竟然从一个小兵修炼到了地阶中后期,这····似乎太夸张了点。” “机缘巧合。” 岳舞只能这样糊弄,也确实是机缘巧合,要不是发现妖丹能助他修炼,这回他多半还在黄阶挣扎。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机缘。 军中之人嘛,对有功将士自是要高看一眼,这也是蒙翼选择偏袒岳舞的原因,何况他确实很讨厌离山剑宗。 如果是个偏袒许运豪的人,这事就扯不清了,反正你在城里斗法引起这么大的动静就别想好了,麻烦肯定少不了。 此后岳舞这个当事人一点事都没有,倒是许运豪这家伙不仅被岳舞打成重伤还被城卫军抓走,许家长房那些人一个个脸色比死了爹还难看。 刚过几天好日子又遭殃了? 其中有个青年才俊打量了岳舞很久后走过来说:“这不是岳····岳兄吗,幸会幸会!” 这家伙是许家长房的许不欢,他好不容易认出了岳舞,就是许家曾经的那个小伙计,如今气势不凡的站在这里很有些惊讶。 这个小伙计貌似混的不错呢! 但当初他故意把岳舞架起来烤,没安什么好心,这个时候出现在面前没有一巴掌甩过去算是不错了。 岳舞淡淡说道:“许公子,幸会。” “呵呵,好久不见······” 许不欢看看一身离山剑宗服饰的李悦,又问,“不知岳兄如今在何处高就?” “兵部。” 岳舞如今的职位确实挂在了兵部,兵部的小兵。 许不欢却是眼前大亮,这个时候哪怕有一点关系都要利用起来,忙说:“家叔出了点事,不知岳兄可否帮个忙?” 岳舞看白痴一样看他,你都不知道就是我把你叔叔弄成这样的,居然还反过来求仇人帮忙,这智商······ “帮不了。” 岳舞淡淡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庄园,许不欢才猛的瞪大了眼,这就是那位神秘的邻居? 这才多久,当初他不屑一顾的一个小伙计竟然混的风生水起,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同时他隐隐的后悔,当初原本可以交好这个人的,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法重来一次。 李悦欲言又止,这家伙都不邀请自己去他家里坐坐? 一个招呼没打就走了,实在太没面子了。 第二天一早骑着马来到了二丫的早点铺,二丫果然在。 “岳五哥哥你回来了?” 二丫亲热的拉住了岳舞,大丫看他的眼神也不同了,不敢随便折腾他。 岳舞把自己的来意一说,等他慢吞吞的吃完早点时消息也回馈过来了。 “那时候我也没在梁都,不知道这事,这事查清楚了,动手打伤小七的就是崔又平他爹崔易炊。崔家在梁都算是个大家族,有一个天阶的存在,住在第五城的西湖边。” 太平军在梁都果然势力庞大,这么快就能查出了,二丫又问,“你想怎么对付他们?” 岳舞想了想,说:“崔又平在哪?我也要让他躺几个月先。” 二丫说:“这个人最近每天都花天酒地,这个时候应该还没起床,昨晚留宿百花楼。” 岳舞点点头,走人。 二丫问:“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还不需要。” 第五城南门这一带青楼众多,百花楼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时候百花楼还没到营业时间,静悄悄,但进门就被一个龟奴拦住了。 “客官,请下午再来吧,姑娘们还没起床。” “我找崔又平····少爷。” 岳舞说道,“他家里出事了,赶紧通知他一声。” “等着。” 龟奴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跑去通知崔又平,好一会后才见一个少年哈欠连天的走出来。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家里能出什么屁事······” “是你要出事了。” 岳舞一脚扫过去,他两条腿齐断,惨叫着砸在地上,门牙都嘣掉了两颗。 原本晕晕沉沉的龟奴吓一大跳,大喊大叫起来:“来人,快来人!有人闹事。” 这一下崔又平也彻底清醒过来了,这人也有几分狠辣,怒视岳舞:“你是谁?” “我叫岳五,岳小七的哥哥。” 岳舞又一脚踩在他断腿上碾了碾,响起崔又平杀猪般的惨叫。 百花楼的护卫急急忙忙冲出来一群,领头的是个光头,壮得像个冬瓜,怪叫着扑过来:“好胆,竟敢在百花楼闹事······” 岳舞一巴掌抽得他满地打转,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 抽了一巴掌,这光头立马老实了,完全不是对手,不老实只能找揍。 在青楼当打手的能有多出息?无非也就是个玄阶后期,跟岳舞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他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很会见风使舵,能收拾的往死里收拾,收拾不了的就只能装孙子,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头哈腰着说:“好汉您消消气,有话好说,大家都是自己人。” 谁跟你丫的是自己人? 岳舞翻手在他另半边脸上又抽了一巴掌:“滚一边去。” 光头老老实实的退开,其他护卫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全都窝在了一边。 崔又平见百花楼护卫不顶事后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慌,疼楚让他满头大汗,慌忙说:“我退钱,我把奖金都还给你们。” “晚了。” 如今的岳舞还真看不上那么点钱,以前没本事只能怂,如今有点本事了还怂就说不过去了,何况这家伙害的小七差点死了,又在他另一条断腿上碾了一脚,粉碎性骨折,应该再也治不好了。 “谁?谁敢在我百花楼闹事····” 百花楼的老鸨急急忙忙跑出来,厉声呵斥那些护卫,“你们是死人吗?还不拿下此贼····” 岳舞反手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 安静了。 “你爹在哪?让他过来。” 岳舞又踩了崔又平一脚,又是一声惨叫,根本说不出话。 但是那龟奴忙说:“他爹就在这里,小的去喊。” 嗯? 这对父子有性格嘛,居然一起嫖。 310 一战成名 崔易炊其实也只有玄阶后期的修为,他一掌差点把小七打死,不是没这能力,而是故意留了手。 打伤和打死概念不同,当街打死人会被官方揪着不放,只是打伤的话没那么多麻烦,凭他的关系很容易就能把这事糊弄过去。 轻轻松松得到了海量的奖金,这对父子何等逍遥,每天花天酒地都花不完的钱。 崔易炊来时还睡意朦胧,被人叫醒很不爽,骂骂咧咧:“大早上的能有什么屁事····” 崔又平大叫:“爹,救我!” 看到他儿子这惨状他才一个激灵,怒吼了一声:“好胆····” 岳舞一脚,也踢断他一条腿,咔的一声,安静了。 这家伙怒吼声还没结束就戛然而止,满头大汗的跌倒在地,语气一软:“有话好说,大家都是斯文人,没必要打打杀杀。” 你现在知道自己是斯文人了? 崔又平吼了一声:“爹,他是那个岳小七的哥哥,你不是说没有后患的吗?” 岳小七的哥哥? 崔易炊有些茫然,他确实粗略的查过岳小七的背景,不过是个第八城过来的毛丫头,能有什么大不了的背景?整了也就整了。 人家家里有狠人怎么不早说? 一个家族里总得有个把狠人,不然很难站住脚。 有狠人才能卫护一大群人,不然谁都会在你头上蹦跶几下。 这一刻崔易炊很有些后悔,竟然没有查清楚岳小七还有这样的哥哥,但这个时候后悔也晚了,他硬着头皮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崔家的人,我们崔家不是你这样的人惹得起的存在,马上给我跪下!否则,你全家都得死。” 牛逼了,吓唬谁呢? 岳舞又是一脚踹在他脸上,崔易炊满脸的鼻血喷出来。 恃强凌弱就是这么爽,捏圆揉扁随便来,根本不带还手的,倍儿爽! 跟猫戏老鼠似的。 当然,得你自己不是这只老鼠。 “我们崔家不是你能惹的····” 即使被收拾成这样崔易炊依然很有自信,来自于整个家族的自信,他们崔家在梁都根深蒂固人才众多,一旦被激怒不管是谁都要忌惮几分,更别说来自第八城的人了。 “我们岳家也不是你能惹的。” 岳舞又踢了他几脚,踢断他很多根骨头,但并没有要他命。 在梁都当众杀人确实不太好。 但为妹妹复仇岳舞也理直气壮,谁来都白搭。 “这只是个开始。” 岳舞狠狠收拾了这对父子一番,懒洋洋的扬长而去,又到督抚司找文馨聊聊,结果刚到文馨的值守房外,崔又生气急败坏的出现了。 “岳五你这个卑鄙小人,竟敢把我爹和我弟弟弄成那样,你必死!” 原来这是一家人呢? 岳舞有些意外,这世界还真是小,随随便便就能凑到一起。 没等崔又生蹦跶,岳舞一巴掌呼过去,崔又生直接栽在地上,躺平了。 崔又生虽然也是个地阶,但他战斗力极渣,一巴掌就呼在地上了。 文馨听到动静从值守房里走了出来,皱了皱眉,问:“怎么回事?” 岳舞淡淡的说:“这家伙的弟弟跟我妹妹争夺梁都大比黄阶组的冠军,结果他爹把我妹妹打成了重伤,他们不战而胜。我把他爹和他弟弟都收拾了一顿,他就不爽了。” 文馨说道:“那事我倒是听说过,原来是你妹妹,你也不早说。” 她太忙,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自然也没空参与,如果是岳舞的妹妹算是跟她有关系了,知道的话确实会插手管一管。 “我也是回来才知道。” 岳舞眼中凶光一聚,伸腿就要把崔又生的腿踩断。 “不要在这里闹事。” 文馨制止了他的冲动,在督抚司里把一个捕头伤了确实说不过去。 “岳五,你已经不是督抚司的人了,竟敢来督抚司伤人,胆子不小。” 夏梦凡冒了出来,颇为志得意满的样子,似乎已经从失去暴熊的打击中挣脱出来了。 岳舞瞄了他一眼,说:“凡儿,你把吕师妹糟蹋了?” 夏梦凡直接被他激怒:“什么叫糟蹋!我们已经成亲了。” 这么快就成亲了? 那个吕师妹果然不简单,好歹夏梦凡也是梁都大家族子弟这么快就被她拿下了。 没点手段她就算跟夏梦凡回来多半也只能做妾,毕竟门不当户不对。 岳舞说道:“怎么不通知一下长辈呢,好歹爷爷给你个红包,三文两文也别嫌少嘛,毕竟是你长辈。” “你寻死。” 夏梦凡总是很容易被岳舞激怒,掏出一个宠物袋就要放出新的妖宠致他于死地,但又硬生生忍住了。 万一又被这混蛋砍了怎么办? 虽然他对自己新的妖宠很有信心,但遇上这混蛋忽然间底气又不足了。 文馨呵斥了一声:“不得在督抚司内闹事。” “他已经闹事了。” 夏梦凡指着岳舞骂文馨,“你想护着他是吧?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无媒苟合之徒还装正经,你文馨真让我看不起······” 文馨一怒,双手虚空一握,夏梦凡想跑已经晚了,忽然间变成了一根冰雕,还保持逃跑的姿势动作动作颇为搞笑。 这时更多的人闻讯赶到,岳舞毕竟不是督抚司的人了,只好赶紧溜走。 之后他赶紧回到第六城的小院,没多久大量崔家子弟浩浩荡荡的杀上门,就在门口的小巷里大战起来。 崔家不愧是大家族,一来就十几个地阶,二话不说就要把岳舞家夷为平地。 这一架打得惊天动地。 当然,只能算打架,算不上打战,双方还是有所克制的,没有动用武器。 即使没有动用武器场面也很惊悸,各种化形技乱飞,打坏附近不少房屋,岳舞家则有三级阵法防护没多大事。 如果三两下就打完了,事也大不了,这动静已经能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了,城卫军和南府大量强者赶到才制止了这场纷争。 岳舞自然一战成名,他的名字进入了那些大家族甚至高官显贵的耳中。 一个能独战十几个地阶的人是很受欢迎的,不管是弄过来当个保镖还是打手,都好用。 311 生死与共 岳舞被城卫军抓了,但并没有受到责难,和崔家这些人比起来更受尊重。 而崔家众人受到更多的是鄙夷,什么玩意?十几个打不过一个,活该。 虽然自己上也未必顶用,万一比你们行很多呢? 地阶以上已经是真正的强者了,比普通人更受重视,即使杀人如麻也未必会处死,何况只是打个架而已,顶多判去修几年城墙。 这个时候岳舞的关系能量也浮现出来了,文家和孟家都站在他这边,这两家是官宦大家族势力自然远远大过崔家这样的江湖野路子,而且在这次纷争中岳舞貌似占理。 遇上这样的事有狠人就占理,没狠人理都没人理。 崔家也不是没有官方背景,推出来一个吏部员外郎。 区区一个员外郎遇上文家和孟家确实不够看,尤其是孟家家主孟获还亲自出马,气势上压得他们死死的。 要嘛认怂,包赔所有损失,要嘛开战。 到了这个份上崔家也豁出去了,死不认输。 崔家家主冷冷盯着岳舞,说:“这事不死不休。” 岳舞淡淡看着他,说:“要不,去城外约一架?免得各位大人难做。” 崔家家主沉默了片刻,点了头:“可以。” 他们家也是有天阶存在的,大不了把天阶老祖拉出来打这一架,家族的威严受到了严重挑衅,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这个时候如果崔家认怂就会成为梁都的笑柄,以后也不用混了。 一个家族还不敢接受一个人挑战的话,彻底成笑柄了,根本没退路。 如果双方去城外约架,其他人还真管不了。 孟获笑说:“约架就约架,我们孟家虽然都是斯文人人,还就从来不怕打架。” 孟家对岳舞这是真爱。 岳舞颇有些感动,笑说:“无妨,在下一个人就能挑了他崔家。” 崔家家主也连忙说道:“这是你和我们崔家之间的恩怨,无关人员不得参与。” “没问题。” 事情调解不了也只能听之任之了,出城约架也是符合规矩的,打死打活与城中治安无关。 事情到了这一步崔家家主豪情顿生:“三天后,在城南大营,我崔家与你决一死战。” 城南大营确实是个决战不错的地方,尤其适合大规模械斗,这个时候大营里空荡荡,就算拉上几万人对决都没问题。 决一死战自然是要使用各种武器的了,而且这场约架崔家只要是个人都能上,岳舞则只能有一个人,崔家明显占据优势。 孟获拍拍岳舞肩膀,问:“有把握吗?” 岳舞笑说:“不知道,打打看呗。” 孟获悄声说道:“我们可以让我们孟家的天阶老祖拖住崔家天阶老祖,甚至能弄死他,我们有两个天阶呢。” 孟家真的是真爱啊! 对上天阶他也没有任何把握。 如果崔家老祖是那种最垃圾的天阶他倒是可以比划比划,但谁也说不好人家到底在哪个高度,因为地阶以上都叫天阶,将军期的叫天阶更高层次的也叫天阶,这就很操蛋了。 同样是天阶,崔家老祖到底在哪个高度谁也不知道,毕竟天阶以后拥有悠久的寿命,没事谁也不想随便跟人打架,万一挂了呢?亏大了。 所以彼此到底在哪个高度就不好说了,通常见一面都要隔几十年,这么漫长的时间里不好说会有多少奇遇,谁的修为暴涨也是有可能的。 这事岳舞还真不好说,孟家这样的好意他也不好拒绝,只是笑而不语。 文馨淡淡的看着他,说:“你几时变得这么会逞强了?不像你。” “以前没本事呗,现在有点本事了。” 岳舞一伸手,拉住了她的手,颇有些霸气。 文馨微微挣扎了一下也就放弃了,小手冷冰冰的,不愧是修炼冰系法术的人。 文馨没有拒绝岳舞的当众拉扯,反而说道:“我可以帮你出战。” 这也是真爱。 在危险面前能共患难,夫复何求? “但仅限我个人。” 文馨脸上微微一红,又说,“我可以说我也是岳家的人,谁也挑不出毛病。” 岳舞以前只是个唯唯诺诺的小人物,自然配不上文馨,如今变得这么英雄霸气,才是她梦寐以盼的那个人,即使战死也不负此生。 岳舞愕然的看着这个冷冰冰的女人,其实他更多的是逗逗这个冷冰冰的女人,追上追不上无所谓,反正不缺女人。如今文馨认真的样子反而让他有些尴尬了,你认真的吗? “生死与共。” 文馨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坚定而有力。 “好,生死与共。” 有些人轻易不做承诺,一旦做出承诺,就不会放弃,至死不渝。 文馨并没有跟岳舞回家,这次大战不是儿戏,她要做一些准备。 回到第六城小院小九和巧莲都很紧张,焦急的等着他回来。 “五哥,你没事吧?” 小九惊慌的投进他怀里,今天在门外的一场大战彻底吓到她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的五哥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感觉有些陌生似的 岳舞叹了口气,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守护在他们身边,看来必须让小七小九这样的家人能有更多自保之力才是根本,用资源堆也要把他们的修为堆上去,不至于遇上一点小事就茫然无措任人鱼肉。 只要拥有足够一点资源,资质再差也能把修为堆上去,何况小七小九貌似也不差,小七甚至能在黄阶组打进决赛,甚至能夺冠,已经很不错了。 回春丹效果确实不错,小七恢复的不错,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 岳舞又给她喂下一颗回春丹,已经不用担心她的伤势了。 这一场约架在梁都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跟岳舞交好的朋友纷纷上门看望他,其中有易枯荣、叶获和邵步惊,孟之羽也不知道最近在干什么,匆匆赶回来。 “你小子真会惹事啊!” 孟之羽用力拥抱了岳舞一下,说道,“这种架必须有我。” 又是一个真爱。 岳舞的朋友其实也就这么多了,他在梁都称得上朋友的没几个,等着看他笑话的人要比朋友多很多。 312 猪队友里的王者 好说歹说才把孟之羽劝住,说好了在最危急关头他才出手,他才勉强同意。 而易枯荣、叶获和邵步惊实力不够,根本没有参与进去的能力。 李公子则是蹦跶的厉害,认为岳舞马上就要死了,各种嘲讽。 他可是崔又生的朋友,这个时候不好好表现朋友也不用做了,打架不行就动嘴嘛。 人生一百形形色色,这就是人生百态。 每个人的立场都不同,立场决定屁股坐在哪,一场大战前也是各种站队的开始。 崔家毕竟是梁都大家族,根深蒂固,亲戚朋友众多,这个时候讨伐岳舞的声音铺天盖地,甚至第七城的老岳家都被人扔了死猫死耗子。 老岳气急败坏的找上门来。 以前他不知道岳舞住哪如今一找就找到了。 “你这个逆子!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你是存心想害死我们全家吗?我们全家啊!全家都要被你一个人害死,造孽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大逆不道的畜生····” 老岳劈头盖脸一通骂,他人老成精,绝不招惹不能招惹的存在,岳舞这回竟然招惹了崔家,这不是作死吗! 崔家在他眼里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碰都碰不得。 岳舞淡淡的看着老岳,问:“你想怎样?” 老岳说道:“你,马上去崔家跪着,跪上三天三夜请罪,崔家或许可能会放过我们。” 岳舞直翻白眼,老岳从来不缺骚操作。 但作为一个底层人确实也没有更多的选择,在全家人性命面前个人尊严算得了什么。 “快去崔家跪下啊!难道要你爹去跪?” 岳舞一阵无语,凭老岳这尿性真有可能去崔家跪求,还没开打人品就被他败光了,还怎么玩? 有些事不是凭着一股热血想干就能干的,总有些猪队友会冒出来死死拖住你后腿,让你想干也干不了,最终一事无成落得一个笑话。 老岳就是属于猪队友。 还是猪队友里的王者。 小九说道:“爹,我支持五哥跟他们打,五哥如今可厉害了,一定会打赢的。” 巧莲也说:“是啊是啊,爹,我们会赢的。” 嗯? 老岳眼神古怪的看向巧莲:“你是谁啊?我好像没你这个女儿。” 小九忙说:“这是二哥的媳妇。” “你二哥?还没死?” 老岳很有些意外,老二那兔崽子娶媳妇了都不跟自己这个亲爹说一声? 实在太失败了! 岳二对老岳是有怨念的,他回家见过他母亲,但并没有被老岳知道,老岳还不知道岳二已经混得风生水起。 他一辈子就为了培养出一个能让他咸鱼翻身的子女,结果子女真的能让他翻身了却都嫌弃他,也算是造物弄人。 岳舞以前在督抚司当捕快就已经让他到处吹牛了,但如今风头不对他立马又变卦了,区区一个捕快哪里惹得起崔家! 岳舞淡淡说道:“二哥如今已经做到了校尉。” 要不是老岳的骚操作让岳二用了别人的名字,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害他至今还欠文家一个大人情。 “区区一个校尉能跟崔家比吗?” 没有这档事儿子里出了校尉老岳会骄傲,这个时候只能让他更恼怒,好不容易有了好日子,你给我这么作死,以后只怕连吹牛逼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管和岳二亲不亲,毕竟是亲儿子,他混好了他这个老子脸上也有光。 别人又不知道他们父子关系好不好。 “我最后说一次,你去不去崔家请罪?不去的话我就····我就把你踢出我们家,断绝父子关系。” 这个条件倒是可以接受,只要你不去崔家跪下就好。 “可以,断吧。” 岳舞摸了一把银币给老岳,“这算是断绝费,我要是死了你赶紧跑。” 老岳原本想继续骂他,看在一把钱的份上忍了,拿了钱扭头匆匆而去。 小九一阵无语,紧张的说:“五哥,你可不能不管我们!” 岳舞被踢出岳家的话,小九肯定接受不了。 “就跟老岳断。” 岳舞揉揉小九的脑袋,小九破涕为笑。 “师弟,你可真会闹腾,刚一到梁都就听到了你的壮举,一个人挑战崔家,厉害啊!” 居然是云惊雷来了,他哈哈大笑着拥抱了岳舞一下,这位也是真爱。 不知不觉还真有了不少关键时刻愿意站在他这边的人,让岳舞很有些感动。 这个时候不帮是正常,帮了就是人情。 “需要师兄帮你打架吗?师兄也是很厉害的呢。” “暂时还不需要。” 岳舞的目光看向他身后,他身后有雷暴,还有一个他想不到的人,那个叫梨花的男人。 他怎么来了? “正好,给你介绍个人,这是你五师兄郎离。” 五师兄郎离? 这家伙居然是飞虎门的五师兄,当初差点被岳舞杀了,这下尴尬了。 郎离看到岳舞脸色也很不好看,说道:“没想到是你。” “幸会,呵呵····五师兄幸会。” 云惊雷有些惊讶:“你们认识?” 郎离淡淡说道:“他就是那个胡说八道还说对了的家伙。” 因为一支梨花入墙来,让郎离心神不宁,他赶回飞虎城还真撞上了他那个小娇妻和她干爹厮混在一起,一怒之下把两人全都杀了。 那位干爹还是飞虎门一个很有权势的人,虽然这是不在理,但那位干爹的后辈闹腾起来动静也不小。飞虎门他是呆不住了,就来梁都投奔大师兄雷暴,云惊雷则是抽空过来看他的,一来就听说了岳舞和崔家约战的事,兴冲冲上门来了。 雷暴大手拍了拍岳舞:“咱们是自己人,我们猎妖者最不怕的就是打架,大师兄可以帮你把崔家给端了。” 妥妥的真爱啊! 当初只是看云惊雷急需钱的样子才给了他二百两银子,没想到收获这么大,人生的际遇真是不好说。 岳舞笑说:“暂时还不需要,我要是被他们杀了,大师兄再帮我把他们推了。” 单挑能打得过崔家的话自然不需要雷暴出手,如果自己战败或者死亡,那就管不上那么多了,必须拉着崔家陪葬。 313 各显神通 打架的时候谁也不敢说自己就稳赢,不定对方有什么绝招甚至厉害的宝贝呢,阴沟里翻船的例子多不胜数。 而且,这次约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的很多阴招也使不了,更加不敢大意。 这种时候还真是各路神仙各显神通了,什么样的神仙都有,纷纷出现在啊岳舞面前。 杨家的杨在行找上门来,直接对岳舞说:“这一战你必须死,不然你只会会更惨。”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甚至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命令你去死! 我跟崔家约战有你们杨家什么事? 你们家的杨在天杀了岳三的账还没算呢,你倒蹦跶出来了。 岳舞一巴掌呼在他脸上,直接把他呼倒在地。 这个杨在行看着牛气的不行,其实只有玄阶的修为,岳舞打他就跟打小孩一样。 他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你敢打我!我可是杨家的人!” 打的就是你这贱人。 当初在凉州杨在行错把岳舞当杨六,各种威胁,但目前他又认不出岳舞就是当初的杨六了,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杨家在梁国军中势力很大,将军级别就有好几位,能让他们顾忌的人真不多,这回他自告奋勇的来威胁岳舞,让岳舞直接放弃抵抗。这种事他是有经验的,确实有人被他一威胁就自己寻死了,在杨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不听话只会死的更惨,甚至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连累上,最后依然是个死,还不如死自己一个幸福千万家。 一言诀人生死,杨在行很有成就感。 其实他跟崔家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有人请他喝了顿酒,牛逼吹起来就拍着胸膛来帮忙,妥妥让岳舞引颈受死,没想到遭来一顿打。 其实他压根代表不了杨家,狐假虎威而已。 就算明知道他是狐假虎威一般人也不敢不敢招惹他。 正巧,岳舞是二般人。 “打的就是你。” 岳舞又踢了他几脚,倒是没有把他踢出毛病,杨家的事得先放一放,崔家还没解决就把杨家拉进来不太理智。 “我们杨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杨在行狼狈的逃走,然后又来了一个缩头缩脑的男人,岳舞则是不认识。 “岳····岳小哥,我是牛仁他爹牛高。” 他还是下意识的四下扫视一阵,生怕被人发现,悄声说,“牛仁曾经寄过信回来,说不管遇上什么事,我们家一定要站在岳小哥这一边。嘿嘿,那小子虽然一向不太靠谱,这事····老朽还是觉得比较靠谱,特地过来······声援一下。” 声援吗? 我看你都不敢出声,哪来的声援? 不过,这个时候他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已经让岳舞很感动了,毕竟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甚至赌上全家的决定。 牛仁这个时候倒是靠谱了,看来以后要对他好点了。 牛家的好意收到就好。 岳舞点点头,说道:“你回去吧,免得被人看到,好意心领。” 牛高笑着赶紧溜了,虽然他什么都做不了,这个时候能出现在岳舞面前也算是雪中送炭。 只要岳舞赢了,岳舞就会承牛家的情,肯定少不了牛家好处,就算岳舞输了牛家也不亏什么。 牛家这位才是大聪明。 李悦也上门来,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可以替你出战。” 这年头真正记恩的人并不多。 只记仇不记恩,这是大多数人的通病,这个李悦这么记恩倒是让岳舞刮目相看了。 “不要紧,我自己上就可以了,说好的我一个人单挑他们崔家。” 岳舞婉言拒绝,不想和离山剑宗扯上太多的关系。 李悦说道:“这一场算是家族之间的对决,可以请外援的,你别想的太单纯中了他们的算计。” 家族之间的对决吗? 还真是一个人单挑他们一个家族,但崔家如果拉很多人来帮忙的话也不好说不是他们家族的人。 大意了。 阴谋诡计无处不在,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崔家是有天阶存在的大家族,家族里地阶后期甚至地阶巅峰都不会少,只是此前没有出现而已,这回约战那些高端战力肯定都会出现,一对一的话岳舞还能跟他们比划比划,一旦被群殴就不好说了。 岳舞还是谢绝了李悦的好意:“你且先看着,我真要顶不住了再说。” 他也不是蠢到死也要守江湖规矩的人,惹毛了什么阴招都能端出来。 “好吧。” 李悦虽然答应了,但并没有走,而是很自来熟的留在了第六城院子里,和小九打得火热。 岳舞并没有带过女人回这里,小九还以为她是自己的五嫂呢,一口一个五嫂的喊,相当的亲密,李悦也没在意。 竟然默认? 这是要闹一出英雄救美美女以身相许吗? 还是算了吧,最近桃花运实在太旺了,旺到让人害怕。 物极必反,桃花运太旺的话就成桃花劫了。 虽然备战期只有三天,这三天里围绕这场约战闹得满城风雨,下至贩夫走卒上至达官贵人都知道有这么回事,但能亲临现场观战的人则不多,没有一点身份地位的人压根进不了梁都南大营。 即使这样,这一条梁都偌大的南大营也被堵得水泄不通,大多数人压根进不去,但还是围在外面不肯走,想第一时间得到战况。 这场约战虽然看似崔家稳赢,但忽然曝出岳五就是当初斗卒大战真正的牛人后,很多人的想法立马有了转变,觉得岳舞必胜。 当初他可是独战魏国百名魏武卒的存在,如今独战一个崔家胜算还是蛮大的嘛。 有的时候盲目崇拜就是这么盲目,渐渐的很多人在外面不约而同的大喊:“岳五胜,岳五威武!” 支持崔家的人气个半死,但人数明显不够,完全被支持岳五的人淹没,也不敢再吭声了,免得挨揍。 这里已经是城外了,打个架甚至杀个人,后果都没有在城里严重。 岳舞也不是没有后援团,他们上不了场造个势还是行的,直接把这场约战的气势拉了过来,崔家的人只能干瞪眼。 314 看热闹的 大营内则要安静很多,能进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素质也要高很多,安安静静的围着校场找位置,甚至有下人自带板凳过来伺候。 崔家到场的人很多,事关家族生死只要有点关系的都来助阵,乌压压一大片人,尤其是一些热血沸腾的年轻人提刀舞剑骂骂咧咧恨不得把岳舞碎尸万段。 什么玩意?一个人就敢挑战我们一个家族。 吓也能把你丫的吓死! 崔家家主看着这些闹哄哄的家族后辈狠狠皱了眉,但也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确实也得给己方助势,看到主事人纷纷到主席台落座后又暗暗松了口气。 这些主事人全都是他邀请的,是梁都各个衙门里的高官。 那小子居然不知道请主事人让他觉得有些好笑,因为是他请的主事人肯定会偏袒他们崔家,这一战已经赢了一大半。 “时间到了,那小子不敢来了?” 主席台上有人大声呵斥一声,“不敢来了的话本官就判他输了。” 岳舞骑着马扛着双刃开天斧缓缓入场,疑惑的偏头看向主席台,居然还有几个认识的,南府别驾易岁、城卫军大统领蒙翼、督抚司副司首姜半乾都在座,说话这人一脸的威严但不认识。 “你算个什么东西?” 岳舞直接怼过去,“生死约战用得着你判?” 这位高官被岳舞当众怼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然后一拍桌子:“好胆!竟然对本官无礼。你知道本官是谁吗?” “你是不是脑残?” 岳舞说道,“今天我要是输了,也就死了,你是谁关我屁事?我要是赢了,顺便拍死你丫的也有可能,反正这里是城外。” 很多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蒙翼更是悄悄比了个大拇指。 “竖子····竖子····” 那高官气的再也不说话了。 这么一怼,主席台上这些人气势顿弱,一个个眼神游离,不再说话。 约的本就是生死架,一方死绝或者认怂才算完,这些人本就是多余,崔家请过来不过是替自己助势而已,如果岳舞有所顾忌自然落了下风,处处受制于人,还没开打就输了一半。 崔家家主盯着缓缓策马走来的岳舞,这家伙完全是一副武将的打扮,披风里面还穿着一副锁子甲,就差武装到牙齿了,看上去甚至有些鬼祟。 “一起上吗?” 岳舞瞄了一眼崔家乌压压的人头,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开始吧。” 人多有用吗?拍苍蝇一样拍了你丫的。 双刃开天斧这个时候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压根就不怕对方人多,地阶以下连一招都扛不住,来多少都是死。 崔家家主脸色越发凝重了几分,沉声吩咐:“地阶以下后退。” 原本还叫嚣的厉害的一些崔家年轻人如获大赦,纷纷后退,屁也不敢再放一个。 生死对决不是谁都有勇气。 崔又生不得不上前一步,虽然他战力渣谁让他也是地阶呢?何况这事本就是他家里人惹出来的,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看向岳舞的眼神充满了畏惧甚至带着祈求,能不能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不要杀我? 崔家不愧是个大家族,地阶四十多位,还算老实,没有请外援。 这么多人对付一个还请外援的话,就算赢了崔家的脸面也丢尽了。 崔家家主扬起一把大刀:“开始吧。” “等等,还有我呢。” 文馨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一个飞跃站在了岳舞的马上,一身英姿飒爽的打扮,手里提着一柄剑。 文馨在梁都还是很出名的,崔家很多人都认识她,文馨如果出战会让他们很有顾忌,杀不杀?杀了的话文家肯定不会甘休。 崔家家主怒道:“这是我们崔家和姓岳的约战,与文捕头无关吧?” “我就是姓岳的。” 文馨这是当众承认和岳舞的关系了。 很多人一阵恍然,这两人果然有一腿,江湖传言不可不信。 “还有我。” 这时又跑出来一个女人,让人大跌眼镜。 崔家家主一气再气,怒道:“杜雅兰,你来凑什么热闹?” 杜雅兰说道:“全梁都的人谁不知道他是我儿子的爹?” 原本这是梁都最大的笑话之一,崔家家主也笑过很多回,这个时候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人家也确实可以说是姓岳的人,好在她儿子不在,不然还得多一个对手。 原本以为岳舞只是一个孤家寡人好欺负,搭上两个女人就搭上了两个家族,变得棘手了。 “杜雅兰你太不要脸了!” “没你崔家不要脸,一个小女孩的钱都抢。” 我一个寡妇怕谁?名节什么的都是浮云。 因为两个女人的加入让这场约战有些变味了,主要是这两个女人都不简单,把她们杀了的话后遗症很严重,就让崔家顾忌重重了。 崔家不像岳舞这样光屁股无所顾忌,梁都的水很深,不会在各种势力之间学会游水怎么死都不会知道。 一战得罪两个家族,就算赢了崔家也有灭顶之灾。 这个时候就尴尬了。 说好的一个人打我们一个家族,冒出来两个女人算怎么回事?太不要脸了! 文馨眯着眼神看了杜雅兰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危险,但这个时候她很聪明的选择了隐忍,没有说什么。 杜雅兰则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向文馨笑了笑,又冲岳舞抛了个媚眼。 这女人····欠收拾啊! 这个时候,督抚司的付司首姜半乾扬声说道:“这事本就只是一点小事引起的误会而已,各位看我姜某人一个面子,就此作罢,免得伤了和气。” 姜半乾说话可不简单,他是岳舞曾经的领导,这个面子大了去了。 而且,他也是文馨如今在任的领导,他的话比别人顶用多了。 崔家家主暗暗松了口气,这个时候能体面的下台已经很不错了。 岳舞指着姜半乾冷笑一声:“他们把我妹妹差点害死算是小事吗?你给我滚。” 姜半乾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在督抚司的时候也没见这小子这么嚣张啊! 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当众让他下不了台,顿时怒火中烧:“你要作死?” 看热闹的下场了。 315 中场休息 别人吵架最后演变成看热闹的上场还真不是没有。 姜半乾一怒,吼了一声:“你以后再也休想回督抚司来了!” 岳舞不屑的瞄了他一眼:“你还有脸提督抚司?督抚司都让你整成啥样了?全都是废物。” 这话把文馨也骂了,文馨白了他一眼,但没有说话。 姜半乾又是一阵尴尬,督抚司确实被很多人诟病,被称为最会养废物的衙门,而其中最大的原因还就是他姜半乾,人面太广,塞进来太多废物。 “放肆!本官做事岂容你区区一个捕快说三道四······” “放屁!我在这里打架岂容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岳舞又把他怼了个哑巴无语,甚至看热闹的不少人给岳舞鼓了掌,督抚司的效率低下很多人感同身受。 姜半乾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岳舞,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下不了台,绝对不会放过你这鼠辈。 “你们俩先站一边去,我打不过再说。” 岳舞看向文馨和杜雅兰,这两人倒是很有默契的点头后退了几步,把战场留给了他一个人。 人已到,心意已领。 总不能让女人为自己拼死拼活。 “开始吧。” 岳舞再度看向崔家众人,高高扬起了双刃开天斧。 “战。” 这个时候骑虎难下了,崔家家主暴吼一声,率先挥刀冲杀上去。 “战!” 崔家众多地阶也是挥舞武器杀上去。 岳舞则是催马挥斧杀了上去,两波人快速纠缠在一起。 双刃开天斧一劈,崔家家主手里的大刀直接弯了,大骇,连忙闪避开,等他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身后崔家的地阶已经被岳舞砍翻了一大片。 “不要硬拼,那斧子甚是诡异。” 崔家家主一阵肉疼,他这把刀是镇族之宝,镇族之宝都顶不住,其他人的武器哪里顶得住?被双刃开天斧抡到不折也断,血肉之躯迎上利斧岂有命在!这才一会功夫就已经被岳舞砍杀了十来个地阶,十来个啊! 为了那点钱,为了那不要脸的面子,值吗? 他隐隐有些后悔挑起这场大战,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只是因为看不起岳舞才应战,这个时候貌似已经晚了,他再也没有更多的选择,舞着弯了的大刀冲上去牵制岳舞。 双刃开天斧在手这种架打起来很顺手,往人多的地方抡就行,很容易就能收割到人命。 打着打着,岳舞策马杀了好几个来回,崔家不断有人倒下,地阶初期的几乎全都没了。 几乎的意思是还剩下一个,崔又生远远躲着跳来跳去,一副很卖力的样子。 最后只剩下一些地阶中后期的高手才有和岳舞过招的能力,但地阶中期很勉强,地阶后期也够呛,只有两个地阶巅峰才能招架的了。 大量的地阶好手被岳舞拍苍蝇一样拍在地上场面还是很辣眼睛的,一时间围观的人谁也没敢吭声,眼睁睁盯着战团中看谁会成为下一个被拍的人。 没看出来,这小子是个狠人啊! 岳舞骑着马抡着斧纵横来去,崔家人以为他借了马力,拼了命的冲上去,很快把他的坐骑给杀了。 眼见岳舞落地,崔家众人一拥而上乱刀砍杀,但马战岳舞其实并不是很在行,步战更加顺手,抡开大斧一拍,打飞了好多把武器,反手又一抡,砍倒了好几个。 崔家众人大骇,慌忙后退。 岳舞挥舞大斧虎入羊群帮追着他们砍杀。 这把大斧贵的有道理,这钱花得值了。 如果换了普通的武器根本顶不住这么多人的围殴,一把好的武器在手确实如有神助。 这个时候崔家家主很有些焦急了,他手里这把大刀已经是花了好几十万个金币买的镇族之宝了,结果已经被砍成了破烂,这架还怎么打? 再打下去就是全军覆没。 这个时候他只能指望家族的天阶老祖能及时赶到了,别睡过头了啊! 这小子不是天阶已经降不住了。 但崔家的天阶老祖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反而是崔家能站着的地阶越来越少了,崔家家主越来越慌起来,莫非有变? 如果这小子不是个孤家寡人,背后还有天阶高人助战也是很有可能的了,半路把崔家的天阶老祖给堵了,那就彻底被恶心死了。 “住手。” 崔家家主越想越不对劲,跳出圈外看向崔家众人时,四十多人已经只剩下十几个,而且一个比一个狼狈。 这是要认怂还是中场休息? 岳舞也收了手,静静看着崔家家主。 他已经算是个杀人如麻的人了,砍翻了这么多人心绪没有起丝毫波澜,眼神很淡,充满了对生命的淡漠。 “你想跪下了吗?” 崔家家主又被岳舞一句话怼得说不出话,过了好半晌才说道:“原本只是个小小的误会,不用拼得这样你死我活。” 岳舞的眼神里充满了讥讽,扫了满地死尸一眼,说道:“现在已经不是小小的误会了,可以拼个你死我活了,拼呗。” 崔家家主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当时还算小事的话,如今崔家被杀了这么多人,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大仇。但拼下去只有崔家死岳舞活而已,这架没法打了! 这个时候必须认怂。 他不是一个人,背后还有那么多后辈,如果把地阶全都拼完了,这些后辈多半也会死路一条,毕竟他们也是嚣张惯了的人,失去了家族庇护,还能好? 他眼神瞟向主席台上众人,希望有人替崔家说句话,感激不尽啊! 还算姜半乾够意思,他扬声说道:“我看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再打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崔家家族顿时舒心了不少,平时那么多好酒好肉总算没白喂了狗。 岳舞淡淡的说:“想到处为止也不是不可以,但要赔偿我妹妹的所有损失,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陪人陪护费、走投无路伤心费、沉冤得雪快活费······” “休得胡言。” 姜半乾见岳舞越说越不像话厉声呵斥,“你杀了崔家这么多人了还有什么不满意?这事本官做主,就这么算了。” 岳舞疑问:“你算什么东西?” 姜半乾气得浑身直哆嗦:“竖子····竖子····欺我太甚!” 316 乱世魔神 岳舞对姜半乾原本就没多少好感,今天又一而再的蹦跶出来,还能给他好脸色? “都这份上了,还是打吧。” 蒙翼说道,“如今在城外呢,打到一方死绝最好,免得回头在城里给我整幺蛾子。崔家人还多的很嘛,死这么点人不算事,一起上呗。” 崔家家主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小子手里这把大斧多少人上去都白搭,地阶都顶不住其他人上去就是送人头而已,你会看不出来吗? 你可是我请的主事人,这个时候胳膊肘往外拐是什么意思? “冤冤相报何时了。” 南府别驾易岁也叹了口气,“还是一次性了断比较好。” 这家伙也在说风凉话? 这是要置我崔家于死地! 好像没得罪过他啊,这个时候怎么也倒打一耙? 崔家家主猛回头,却见家族里平时很嚣张的一些年轻人已经跑了,反而是一些平时很低调的子弟默默的往前一步,要和家族共存亡。 惹事的一向都是你们,出了事跑的比谁都快。 崔家家主长叹一声,战意全无,沉声说道:“我们崔家····认怂,包赔所有损失。” 总不能因为少数不成器的子弟赔上整个家族吧? 跟整个家族的存亡比起来脸面算得了什么。 这就认怂了? 还以为只是中场休息呢,原来是终场休息。 人家认怂了岳舞也没有理由继续砍杀了,他放下了双刃开天斧,就在他稍稍放下戒心的时候一支灭神弩射中了他。 终场休息又变成中场休息了! “我打中他了!” 灭神弩穿透力强速度快,短距离内确实很难防备。 崔又生欣喜的举着手里的灭神弩大喊大叫,这钱还是他弟弟夺冠给他出的。 如果能及时把岳舞弄死,崔家就不用认怂了。 崔家家主欣慰的看向崔又生,总算有个靠谱的了! 岳舞嘴角抽了抽,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事。 灭神弩弩箭被卡在锁子甲里,而且他里里面穿着六阶软甲,灭神弩连皮都没扎破,不由乐了。 “崔家主,我拍死这家伙你没意见吧?” 崔家家主见岳舞根本没事,连受伤都没有,嘴角直抽抽,默默说道:“没意见。” 崔又生见势不妙直接跑到文馨面前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喊:“文馨救我,救我啊!我们可是自己人啊!” 这家伙天天给自己添堵这个时候说是自己人? 这个时候谁来都白搭,岳舞也没等文馨说什么,一斧把崔又生拍在地上,崔又生的血甚至溅到了文馨身上,让她下意识的皱了眉。 再看向岳舞时,犹如乱世魔神。 这个小伙计还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人吗? 杜雅兰看向岳舞的眼神里则充满了痴迷,果然是神子啊! 崔家众人眼睁睁看着崔又生被拍死,谁也没啃声。 反而是文馨转身就走了。 岳舞疑惑的拉了她一把,问:“怎么了?” 文馨说:“你这人杀气太重,我们在一起不合适。” 杀气···· 太重? 难道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杀了好爽才是好人? 岳舞缓缓放开了她,静静看着文馨越走越远。 她一个大家族闺秀自然体会不到底层人的疾苦,底层人的戾气要比他们那层次的人重很多,因为别人杀底层人时不会有顾忌,你不杀我我杀你。 谁想杀她必然会有顾忌,有顾忌才是文明的基础。 说来说去其实是因为不在一个阶层。 看到这对小情侣刚刚还同生共死转眼间又分道扬镳,很多人忍不住窃笑,尤其是崔家家主大嘴都要裂到耳后了。 没有文家的参与他的压力小多了。 岳舞大斧一摆,眼神盯向了他:“战吗?” 这个时候可以赌上你全家一战了,不要怂! 崔家家主脑袋拨浪鼓一样晃起来,真不能打了,再死上几个就算最终赢了崔家也散架了。 “认怂,崔家认怂,包赔所有损失。” “我妹妹的伤势需要一千颗回春丹备用,加上其他费用,马马虎虎算你十万个金币。还有她的损失据说有十几万个金币,零头就不要讲了,算你二十万。” 零头不要讲了怎么不是算作十万? 崔家家主吞了好大一个苍蝇,噎得他恶心无比。 “还有,我九妹为了得到一颗回春丹去给人跪下,别人还不给,幼小心灵被摧残的很厉害,其他乱七八糟的费用就不跟你算了,赔偿十万金币就算了。还有····刚刚杀你们家人的辛苦费也不跟你们算了,我这匹马是万里神驹,赔偿十万金币不过分。” 崔家众人憋屈无比却又无可奈何,战败方就是这么屈辱,只能任人鱼肉。 杀我们的人还要算辛苦费! 貌似确实有点道理,杀人本就很辛苦,甚至危险,收点辛苦费是应该的,不然杀手们也不会收费那么贵了。 只是,你这破马算什么万里神驹? 但马已经被杀了,死无对证,你说是天马也没办法。 崔家众人被岳舞整得一个个犯恶心偏偏又不敢啃声,在岳舞的大斧威胁下凑个整数,赔了五十万金币才甘休。 而且,可气的是,岳舞当着他们面把所有死者的尸体给摸了才扬长而去,丢下南大营里无数人面面相觑。 这家伙绝对是个狠人啊! 杜雅兰噗嗤一声笑,故意往岳舞身上蹭了蹭,在大庭广众下坐实两人有一腿的事实,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神里有多少耐人寻味的东西。 或是羡慕或是不屑,各种复杂。 我是寡妇我怕谁? 杜雅兰全然不在乎,甚至越发往岳舞怀里靠,娇滴滴的说:“孩子他爹,今天必须回家吃饭,然后秉烛夜谈。” 危难关头杜雅兰能挺身而出是岳舞想不到的,她既然能在关键时候不放弃他自然不能冷了她的心,点头说道:“谈谈。” 他想知道更多太平军的事,杜雅兰在太平军里的地位应该不算低,值得好好谈谈。 大营外还堵着无数人整齐的喊叫着:“岳五必胜!岳五威武!” 岳舞出来时没人认识他,看这人一身的血杀气腾腾瘆得慌,连忙让出一条道,然后继续堵上门大喊大叫:“岳五必胜!岳五威武!” 317 乱拳打死 没走多远遇上了雷暴,他拍了岳舞一下,笑说:“你小子行嘛,后面一堆高人,害我白替你担心了。” 岳舞有些疑惑:“怎么了?” 雷暴说:“大师兄想帮你把崔家的天阶拦下,结果冒出来好多个天阶,差点打了起来。好在很快发现大家都是来打崔家老祖的,才没闹出笑话。” 崔家老祖始终没出现,原来是被拦住了。 “人呢?” “乱拳打死了。” 崔家老祖也真是够悲剧的了,好多年不出门了,出门就遇上一顿乱拳,活活打死在阴沟里。 长期闭关不出门是有道理的,天阶的存在起个震撼作用,是家族里的定海神针,老是跑出去晃荡肯定容易被人打死,天阶死了家族的档次也就掉了。 崔家老祖这样长期不出门一出门就死的更是闭关界的楷模。 岳舞疑问:“有多少个?” “起码有十来个。” 雷暴还说,“还有人在远处没过来,肯定也是来打崔家老祖不是帮他的,具体有多少不好说,总之不会低于十个。你小子····行啊!几时这么牛逼的?” 哪来这么多天阶助拳? 岳舞一阵狐疑,除非是太平军的人,他看向杜雅兰。 杜雅兰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她指挥不动任何天阶,不然也不用拼死亲自上场一战了。 那就只有二丫了。 但二丫要出手她一个人就够了,犯不着拼着暴露的危险让这么多天阶一起出手。 一时间把岳舞整糊涂了。 就算孟家的天阶会出手顶多也只有两个,怎么就冒出这么多天阶帮忙呢? 貌似自己的人品没有这么好。 想不通。 想不通就拉倒。 “走,去我家喝一杯去。” 这回说的我家是杜雅兰家,叫上云惊雷和郎离算是同门聚会。 这回到了杜雅兰家岳舞真把自己当男主人了,看得岳八一愣一愣的。 岳舞反而皱了眉,说:“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去天弓兵院的吗?” “啊?我····我不敢说。” 岳舞踹了他一脚,说道:“以后都不要去望山兵院了,小七被人弄成那样也没个说法。以后都去天弓兵院,至少是咱们自己家的。” 杜雅兰连忙说道:“必须的,把家里的弟弟妹妹全都接过来,自己人,自己家,不会被人欺负。” 岳八这个时候了才点了点头:“我去。”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老岳家的子女就没有一样的,经受各种打击后,基本没有特别正常的。 “好在当初师兄果断的不跟你小子动手,不然必死无疑啊!” 今天郎离现场观看了岳舞杀地阶如拍苍蝇,看得心有余悸,为自己当初的明智庆幸不已,连着喝了三大杯压压惊。 其实当初岳舞哪有这么厉害,是不是他对手都不好说,如今翻过来了,效果也不一样了。 这一吓唬,郎离对他的那点怨气也吓得无影无踪,真心实意的认下了他这个师弟。 厉害的人总是容易得到原谅。 云惊雷则是趁势吹上一波:“小师弟神人也!我早就知道小师弟不同凡响,当初遇上他的第一眼就看出他绝非池中之物,飞龙在天也是指日可待。放心,跟小师弟交往下去准没错,看这架势他还要在三师兄之前突破天阶,真让人羡慕。” 郎离连连点头:“都是自己人,以后要互相照应。” 岳舞想起事来,问雷暴:“大师兄,你们手里攒下多少妖丹了?” 说到妖丹雷暴顿时尴尬了。 以前卖不出去,有人要自然就卖了,如今貌似价格上扬,再便宜处理给岳舞就算他愿意其他弟兄也会有微词。 一时间雷暴说不出话来,眼神看向云惊雷。 云惊雷忙说:“这事大师兄跟我提过,神鹰猎妖队的人高价跟他们收,他们全都卖给神鹰猎妖队了。” 怎么又冒出来个神鹰猎妖队? 真是阴魂不散。 怎么哪都有神鹰猎妖队? 其实梁都三大猎妖队其中之一就是神鹰猎妖队,岳舞没注意过而已。 买卖嘛,肯定是要价高者得。 岳舞问:“他们开了什么价?” “三阶一个金币,四阶一百。” 这价格说不上高,基本上算是市场价,但已经是岳舞给他们的双倍了,可见以前的价压的狠了,卖给别人也正常。 岳舞又问:“神鹰猎妖队收这么多妖丹干嘛用?” 妖丹除了他能大批量消耗外,其他人囤积只会砸手里,你们神鹰猎妖队要收吗?那就多收点,看不烂手里。 以后岳舞三阶的妖丹都懒得要了。 “他们收妖丹有什么用师兄也不知道。” 雷暴无奈的说,“小师弟,猎妖队不是师兄我一个人的,师兄必须顾念别人的感受,抱歉了。” “不要紧。” 岳舞笑说,“以后你们有妖丹只管卖给他们,他们会赔的。” “是吗?好。” 既然岳舞不介意雷暴也松了口气,当初妖丹处理不了堆了好几间房子那么多,还是岳舞帮忙变成钱,如今不卖给岳舞就有些过河拆桥的味道,但他也真是没办法。 以前挖了大量的二阶妖丹,但二阶妖丹实在不值钱,如今都懒得挖了。 到了岳舞这里其实三阶妖丹都已经不值钱了,神鹰猎妖队囤积起来想卖给谁?估计是想把价钱推高好好赚一笔,可惜想多了。 他手里还有大量从鹿城万宝阁换过来的妖丹,短时间内根本不缺这玩意,再不济也会再去鹿城万宝阁拿一批,完全不会找神鹰猎妖队受气。 “小师弟以后有什么打算?” 岳舞虽然还挂着一个军职,但他是被红玉公主闹回来的,回来了也就没人管了,可以说很自由,也可以说彻底失业了。 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一时间岳舞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雷暴说:“没事干的话就来我们猎妖队,我们兄弟几个一起猎妖,运气好的话收入其实也不错。你五师兄跟着去了两趟,都小有身家了。” 郎离点头:“跟着大师兄要比以前在万兽谷神鹰猎妖队要好。” 岳舞笑说:“目前我还不缺钱,缺钱了再说吧。” 想要等到岳舞缺钱估计得猴年马月,这是不想跟那些没见识的家伙纠缠的节奏。 “那是,不缺钱谁去猎妖,毕竟是很危险的事。” 喝着酒闲聊着,其乐融融,偏就来了个不速之客煞风景。 318 正牌神殿 这人趾高气昂,偏生只是个奴才。 长乐王府的王管家,闯进来就威风凛凛的说:“岳五呢?我们长乐王府邀请你去做个护卫,赶紧跟我走,莫耽误了你的前程。” 做个护卫算什么狗屁的前程? 而且你跟我提长乐王府就烦,以前在霸城没让你们弄死就不错了,这个时候抛橄榄枝,还是去做看门狗,恶心谁呢! 岳舞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这位王管家发现在座好几个男人,厉声呵斥:“你们里谁是岳五?赶紧跟我走,耽误了你吃罪不起。” 岳舞走过去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滚出去。” “你你你····你敢打我?反了你了!” 回应他的是又一脚,踹的这家伙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杜雅兰家。 云惊雷有些紧张,说道:“小师弟,据说长乐王府在梁国很有势力,你这样得罪他们不太好吧?万一回头找你麻烦····哈哈,你就要跟三师兄去宋国了。” 雷暴说:“梁都律法还是很严酷的,在城里他们通常就是狐假虎威吓唬人而已,不太敢动手,只要出城后小心一些就够了。他们也不可能长期守在城外等你,一个狗奴才而已,打了也就打了。” “说的好,狗奴才而已,打了也就打了。” 一声爽朗的大笑声从门外传进来,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大步而来,竟然是山伯王子。 “以前还不知道这些狗奴才是怎么做事的,怎么就老是得罪人呢?这回本王子亲自跟过来看看,果然!真他妈的该打啊!” 山伯王子手里还拖着那个王管家,巴掌噼里啪啦的落在他脸上,“长乐王府的脸都要被你这种狗奴才丢干净了,这么多年了,邀请过来的护卫就没几个待得住的,敢情是全都被你们气跑的。没人敢打你们不是你们脸大,是我们长乐王府脸小了······” 不明真相的人以为长乐王府仗势欺人,其实是这些奴家人鄙视除了长乐王府主子以外的所有人,他们对主人毕恭毕敬忠心不二,对其他人自然不是这个态度。 岳舞则是觉得山伯王子有些做作,你这样是想标榜一下自己是个明主让我感激涕零的跑去你家做护卫? 打吧,狠狠打。 你把这奴才活活打死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打完了吗?打完了你也给我滚出去。” “咦?本王子好像认识你!” 山伯王子想啊想,终于想起了岳舞是谁,就是当初那个跟文馨在一起被他整破产的家伙,哈哈! 看来本王子怨念很深嘛,这就对了! 当时被他整破产的是李公子,自然不是岳舞,但他强行把两个人当做一个整体,为自己赢了一场而洋洋得意。 “你在跟本王子说话吗?本王子不想跟你说话,败军之将没资格跟本王子说话。” 他抬头笑问,“谁是岳五?本王子听说他一个人就把崔家给挑了,这样的英雄人物本王子最是欣赏,长乐王府将会重金礼聘,最少让他做个护卫队长。” 郎离忍不住问:“护卫队长一个月多少工钱?” 山伯王子一时答不上来,踹了那王管家一脚:“多少?” 王管家忙说:“十五····十五两。” “十五两!” “金子吗?” 山伯王子又踹王管家:“说话,金子吗?” 王管家忙说:“银子。” “十五两银子····呵呵····” 十五两银子算多还是少他也说不上来,山伯王子热情的纠缠上郎离,“来吧!在梁都已经很少有比我们长乐王府更合适你的地方了,福利好薪水足,说出去还倍有面子,是男人的不二选择。” 替长乐王府看门其实只适合养老,年轻人去看门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锐气很快就会被磨光,想要在修炼上更进一步千难万难。 郎离笑说:“可惜我不是岳五。” “没关系,本王子看你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正好可以来长乐王府做护卫,长得丑的我们不要,免得影响王府的形象。你这样的最合适,队长起步,甚至能给你做个总队长。” 郎离这皮相确实很不错,让山伯王子相当的满意。 长乐王府的护卫通常不用打打杀杀,长得好不好看确实更重要些。 郎离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抱歉,在下目前还没有这种打算。” 他一个地阶的神射手干什么不比你这十几两银子多? “实在太遗憾了!总之,长乐王府随时欢迎你。” 山伯王子又看向雷暴和云惊雷,觉得这两人长相丑了点,热情也就不高了,说道,“两位,你们谁是岳五?我们长乐王府诚心诚意的高薪礼聘,多少人求之不得,千万不要错过。” 雷暴没心情搭理他,指了指岳舞:“他才是你要找的人。” “怎么可能?” 山伯王子猛然转过身来看向岳舞,有些不可思议的瞪着他,这家伙怎么就是岳五呢?不像啊! 最不可能的那一个居然才是要找的人。 “哈哈!岳五兄弟,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有缘,这就是缘分。” 山伯王子脸色一变,换上一副笑脸,“以前闹的那么点不愉快算不了什么,我们都是大男人,气量要大,些许小事挥挥手就过去了,不值一提。” 欺负人的那个自然挥挥手就过去了,被欺负的那一个要郁闷多久知道吗?李公子至今还没还清债务呢。 本来确实不值一提,那是李公子受的罪,跟自己无关。 但你这口气很不对,感觉受了欺负的就是我岳舞,你不计较还是你对我的恩赐,怎么听怎么不爽。 岳舞说道:“在下没有做看门狗的习惯。” “在我们长乐王府看门怎么能算是看门狗呢,怎么滴也是护殿神兽啊!” 山伯王子笑嘻嘻的说,“前一阵兴起一股护殿神兽热潮,我们长乐王府就是梁都里最知名的神殿之一,被评为名副其实的神殿,亏不了你。” 岳舞听得一阵犯恶心,护殿神兽的理论不就是他当初忽悠那狗哥的嘛,这个时候打脸到自己头上来了。 这套护殿神兽的理论让山伯王子很有成就感,眉飞色舞的说个没完,满满都是骄傲,连带别人能成为长乐王府的护殿神兽都是无上荣光。 319 棍棒之下 我一个打一架就收入过五十万金币的人会为了十几两银子去做护殿神兽吗? 山伯王子则是对岳五态度大变,从鄙视换成了亲切无比。 他虽然是个王子但也不敢随便出城,指不定就挨了闷棍呢?这次这么大的热闹都没敢去参一脚就是因为身边缺少得力的护卫,如果有个岳舞这么牛逼的护卫跟着城外尽可去得,天空海阔将会任他驰聘,何等的快意。 他迫切想把岳舞招纳在麾下:“岳五兄弟,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用跟我客气,只要是钱的事都不算事,只要你说的出来我们长乐王府都给的起,只管开口。” 你们长乐王府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吧? 岳舞笑问:“你知道我打一架的收费是多少吗?” “多····多少?” “打听清楚了再来找我。” 好不容易才把这位山伯王子打发走,众人被弄得连喝酒的兴趣都没有了,也就匆匆结束散了。 第二天一早。 蒙翼找上门来,笑眯眯的说:“岳老弟,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城卫军?肯定比作护殿神兽强。” 岳舞哈欠连天的翻了他个白眼:“城卫军不就是护殿神兽吗?” 蒙翼一怔,气得甩手走了。 这天没法聊。 确实,城卫军护的这座神殿才是梁国最大的。 其实在封建集权下每一个人都是神兽,只不过有些人的位置明显一些有些人的位置则要隐蔽一些而已。 “一大早就扰人清梦,真是好烦呢。” 杜雅兰伸着懒腰骄庸无胜的走过来就往岳舞怀里靠,软绵绵的,“孩子他爹,我真的好多年没吃过肉了,差点忘了世上还有肉这种东西,没把你吓着吧?” “还好还好,肾还在。” 岳舞叹了口气,还是不要跟寡妇过于密集讨论这种事的好,连忙岔开了话题,“今天我有很多事要做,要先走了。” “晚上回来吗?” “不一定,看情况。” 岳舞有些匆忙的跑出了杜雅兰家,却看到李悦抱着剑守在门口。 这是闹哪样? 人怕出名猪怕壮,男人出了名后名利双收,其中一项福利就是各种美女过江之鲫一样蜂拥而来,抢着投怀送抱。 这福利肾受不起。 一个杜雅兰就让他有些受不了,已经进入了贤者模式。 “这位女施主因何守在此处?” 李悦白了他一眼,显然很后悔昨天没有及时出场和岳舞站在一起,不然这回彼此的关系会更近一些,而不是如今这样尴尬。 当时她也确实是想出头的,只不过前面跑出来两个女人了,她再上去有些尴尬,就变得犹豫了,犹豫着犹豫着也就变成了更加尴尬的结果。 “我····我只是想说,昨天我一直都在。” “哦。” 岳舞淡淡然的往第六城走去,李悦也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口,也就不说了。 经过二丫早点铺时二丫在,但因为有李悦在又不方便问了,只好随便吃了点回到了第六城的小院外,不想这里正热闹。 李有料正在堵着门破口大骂,大骂岳五不是人,连自己同事都杀,猪狗不如。 城外能杀人城里禁止动手,去了城外他屁都不会放一个,进了城底气很足,就是骂你,怎么难听怎么来,你敢动手就让城卫军抓你。 而他已经找了一群相熟的城卫军等在这里,就等着岳舞动手。 这家伙对崔又生也是真爱,寻思着替他报仇,怎么滴也得恶心一下岳舞。 这种泼皮路数玩到自己头上来了,岂能忍! 岳舞正想把这家伙收拾了再说,却见李悦先一步上去揪着李公子就是几个巴掌,啪啪脆响,扇得他晕头转向。 这个女保镖生猛,我喜欢! 岳舞默默竖了个大拇指,身边确实需要一个生猛的保镖,免得什么屁事都需要自己出手,烦都能烦死。 “姑姑,你干嘛打我?” 李有料一声怪叫打破了所有的美好,原来人家是一家人。 李悦居然是李有料的姑姑,这世界啊,转来转去就碰到亲戚。 “你在作死你知道吗?” 李悦又扇了他两耳光,快把李有料扇成猪头了,“你要作死我打死你就行了,免得你把我们整个李家都害了。” 李家和崔家一个档次的存在,岳舞一个人能挑了崔家自然也能挑了李家,你一个人可能躲在城里一辈子不出去,但李家偌大一个家族不可能永远不出城。 一旦人家发起狠来,出不出城还不是一样。 原本还有些讨伐岳舞的声音,忽然传来崔家天阶老祖死在阴沟里的消息后,整个梁都都鸦雀无声了。 静得可怕。 惹上岳舞天阶都得死,这才是最震撼的效果。 整个梁都都安静了,只有李有料在这蹦跶,你这不是替整个李家拉仇恨吗? 李悦很有些紧张,自己这里还没和岳舞搭上多少关系呢,一点点好感度就要被李有料败光了,气得她把李有料揪到岳舞跟前说:“这是他一个人胡闹,跟李家无关,要打死他吗?我来动手就行。” “不要不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可是我亲姑,自己人不打自己人····” 一听要被李悦打死李有料差点吓尿,而他找来的那些城卫军都是跟李家有些关系的人,自然也是认识李悦的,这个时候面面相觑,谁也没敢上手。 李悦不仅辈分高身手也好,他们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李悦打李有料的话算是家庭纠纷,就算打死也是家族内部事务,或者说只要不打死都只能算是长辈教育晚辈,合理范围,打死了顶多也只是个失手误杀。 梁国的律法确实考虑到了尊师重道关爱长辈,免得不肖子孙无法无天肆意妄为等因素在里面,直系长辈是有教育晚辈责任的。 棍棒之下出孝子嘛,最好的教育自然是打。 岳舞想明白了这一层后有些兴奋,拉了李悦一把,说:“我要是成了他姑丈,是不是天天可以打他一顿?” 李悦脸一红,默默点头:“差不多可以。” 这算是买一送一。 320 衣锦还乡 小七已经能下地了,手里握着一把刀守在门后,小九和巧莲母子则要躲的更远些,很是紧张。 一个家里没个男人很容易慌张。 因为自己的事连累她们担惊受怕实在有些······一家人的感觉,互相牵连,互相连累。 这就是一家人,株连的时候要一起砍头的。 “没事,事情解决了。” 岳舞进门揉揉小七的头,“你的钱也都帮你要回来了。不过这么多钱留在你手里太危险,五哥替你保管,给你换修炼资源,你只要好好修炼就行了。” “嗯!谢谢五哥。” 小七难得的脑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已经算是很亲昵的举动了,而小九则是欢呼雀跃着往他怀里蹦。 “我就知道有五哥在咱们谁也不怕,五哥最厉害了!” 看到李悦后小九又热情的招呼她,“五嫂,吃早饭了吗?我们正要吃呢,一起吃点?” “好。” 虽然李悦刚刚和岳舞在二丫那里吃过早点,但她还是很高兴的和小九他们一起再吃一次,借此和岳舞家里人拉好关系,不定就能占到上风。 毕竟杜雅兰是个寡妇,而她是个黄花大闺女,天然占有优势。 不信比不过一个寡妇! 女人是很奇怪的生物,有人抢的东西一定也会上去抢购,抢的人越多越能激发抢一把的热情,不太管质量或者适不适合自己使用,抢过来再说。 于是,形成了抢购热潮。 岳舞日夜间成了梁都的名人,很多女人看到他就想凑过来,要不是他身边已经跟了一群女人估计走不了多远。 这回是去第七城抱抱那些弟弟妹妹们,不差钱了,人自然也会大气起来,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如果吃了上顿没下顿肯定说不出这话,说出来也只会找抽。 老岳正蹲门口生闷气,郁闷得不行。 昨天那场大战他自然也听说了,没想到最后赢的是岳舞,原本应该很高兴才对,想起已经和这个儿子脱离父子关系了,跟吃了几百只苍蝇一样恶心。 人生的机会也许有很多,但老岳就没有抓住过。 这一次就是他咸鱼翻身的好机会,偏偏一手好牌又被他打个稀碎。 脱离父子关系? 当时为什么会这么想?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啊! 岳舞甚至把巧莲母子也带过来认门了,一路上买了很多东西浩浩荡荡的来,跟过来很多凑热闹的路人,活脱脱一副衣锦还乡。 到了门口也没理睬老岳,招呼众人进了院子,里面立马热闹成一片,孩子们欢快的呼喊着疯跑,甚至有东西砸碎的声音。 “老岳,你发达了啊!恭喜恭喜!” 很多尾随过来看热闹的路人凑上来,不管认不认识都凑上来和老岳混个脸熟。 这可是牛人他爹! “我就知道老岳不简单,这么能生,总能生出一个有能耐的,可不,出一个大人物了!” “老岳这儿子厉害了!” “何止是厉害,这叫牛逼!” “我听我隔壁他表哥的儿子在一个大老爷家做下人的说亲眼看到老岳这儿子大杀四方,啧啧啧····杀得血流成河啊!崔家人全都跪下了才讨得一条狗命,可威风了····” “嗯?你上回好像骗了老岳两文钱····” “怎么能说骗呢!你少胡说八道,明明是借,这不就是来还钱的嘛!连本带利还五文。” 一提到这个问题老岳立马精神抖擞起来,大骂一声:“还有很多账没收回来,得赶紧去收一收。” 老岳也不是蠢人,趁着他和岳舞断绝父子关系的事还没有暴露出去赶紧把账收一收,不然回头又得烂了。 “稍安勿躁,这个时候谁敢欠你的钱不还?很快就会连本带利还回来的。” “就是就是,稍安勿躁,老岳你已经发达了,真让人羡慕啊!你老岳以后就是这一块的名人了,横着走都没人敢碰你一下。” “老岳,一起喝一杯去,上回我们说到哪了?” “说到你要老子付酒钱,不去。” “我付我付,绝对我付······” 乱七八糟的屁事岳舞自然懒得理会,没人给老岳一家人无端找麻烦就行了。 他总算搞清楚了老岳一共生了十七个子女,但数来数去少了一个:“十三妹呢?十三妹哪去了?” 岳十说:“十三妹让爹送去修仙了。” 不会又是离山剑宗吧? 岳六就是被离山剑宗弄死的,你还敢送人过去寻死? 老岳的骚操作太多,让岳舞无名火起,跑到门口把真要跟人去喝酒的老岳提遛进来。 “十三妹呢?” 提到十三妹老岳一脸的傲然:“她比你行,有灵根,还是好的灵根,自然是修仙去了,将来必成大器。” 十三妹都还没到十岁,你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能有好吗? 修仙者都是无情无义之徒,视人命如草芥,把一个小女孩交给他们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岳舞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问:“是离山剑宗吗?” 老岳哼的一声,一脸傲然,不搭理他。 都断绝父子关系了,你还问个屁? 问了也与你无关。 “弟妹们的事你以后不用管,我会送他们去兵院学习,好过跟着你无所事事耽误了前程。” 老岳一怔,想反驳又不愿意,这可是好多钱,你愿意出自然最好。 “随便你,反正有一个十三妹我已经知足了,坐等她得道带着老子成仙。” 岳舞直翻白眼,你想得太美了! 就算十三妹真的能修炼成仙那也是很多年以后的事,老岳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寿命无多,再怎么等也不可能等到那一天。 何况这么小把她送走能确保她还能想得起你? 实在无力跟老岳纠缠,为了免得他继续祸害人只能把这一大群弟弟妹妹的抚养权拿过来,让杜雅兰操心去,皆大欢喜。 杜雅兰反正是开兵院的,再多人送过去都不怕,而且会照顾的很好。 巧莲母子也得到了岳母的认可,穷人家嘛,没那么多说道,有女人肯嫁过来就行,互相都知道女人的不容易。 321 我们胆小 老岳丢下一大家子人跟人喝酒去了。 李悦和巧莲加上几个大些的孩子忙活着做了一顿好饭,岳母反而闲下来了。 她打量着李悦问:“这位姑娘是谁?” 小九抢着说:“娘,这是五嫂。” 李悦脸上微微泛红,轻轻喊了一声:“娘。” 这个时候脸皮不厚门也进不来,这可是家宴。 岳母老怀大乐,孩子小了操心养不大,大了担心娶不到婆娘,能有这么水灵的姑娘肯嫁进来岂能不高兴,拉着李悦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好好,娘给你找找,找个见面礼····” 这时岳八驾着马车拉着杜雅兰来了,进门看到李悦顿时不爽了,连忙挤过来:“娘,我才是你儿媳妇。” 李悦瞄了她一眼,说道:“杜雅兰,你一个寡妇想嫁进来也不是不可以,顶多只能做妾。” 杜雅兰冷哼了一声:“老娘没想要什么名分,好过你这样自己送上门的,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 这两人一开吵就要摸刀拔剑,一屋子人都看过来,岳舞一阵头大,哼了一声:“不要吵,谁吵谁滚蛋。” 杜雅兰立马笑眯眯的说:“孩子他爹,我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需要去天弓兵院的弟弟妹妹们都可以去,但年纪太小不合适。这辆马车以后就由八弟使用了,方便接送各位弟弟妹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们只管跟五嫂说。” 小九疑惑的偏着头问:“五哥,哪个才是五嫂?” 五嫂这种职位呢,可是有很多。 穷人家娶一个都不容易,富人家妻妾成群。 五哥如今属于富人。 李悦出身大家族,即使也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分享,但她毕竟是自己送上门的,天然地位就低了,这个时候要是敢较真出局的多半就是自己,很识趣的说道:“你五哥本事大了去了,以后会给你找很多个五嫂。” 岳舞对她说:“帮我把十三妹找回来。” “好。” 李悦原本不想回离山剑宗,但既然岳舞有要求她二话不说提着剑走了。 这事办成了,她才有可能进入这个大家庭。 让李悦去找十三妹肯定比岳舞自己上离山剑宗要人好很多。 杜雅兰则更加会来事,一堆小礼物送下来直接就把这些小家伙收买了,围着她一个比一个嘴甜的喊她五嫂。 她虽然实际年龄有四十多岁了,比岳母小不了几岁,但她修炼有成,看上去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岳母不知道她有个二十出头的儿子,有姑娘送上门也是很高兴。 儿媳嘛,自然越多越好,可见自己儿子有本事。 “救我救我!” 正热闹时老岳又回来了,而且是被人押着进来的,一把推在地上。 老岳又惹事了? 老岳真是个惹事精啊! 岳舞无声的叹了口气,都懒得搭理他,摔地上都懒得拉一把,但看到随后进来的人立马跳了起来。 竟然是杨在行这个家伙。 “岳五,我们杨家家主有请,马上跟我走。” 这是没打够呢! 前几天这家伙命令岳舞死在崔家手里,这回又命令他去见杨家家主。 “你算什么东西?” 虽然老岳也是欠揍的货,但你当着我面打我名义上的爹算几个意思?这是大仇。 岳舞一把揪住他头皮扯过来噼里啪啦一顿狂扇,打得他满脸是血都没甘休。 “等等····我有话说····说····” 岳舞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把他一张脸打得血肉模糊晕头转向。 “大胆!” 随后慢悠悠跟进来的一个中年人吓一大跳,怪叫一声,“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杨家的人,反了天了!” 岳舞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人已经动手了,一脚踹过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人是个地阶中期的高手,岳舞只好丢开了杨在行,探手抓住他脚腕顺势一带狠狠砸在地上再补上一脚,咔的一声,腿断。 “你····好大的胆!” 这中年又气又怒,没想到自己一招就被人废了,嘶吼了一声,“你这一家子的命都不要了吗?给我跪下!给我杨家当五十年奴隶,不然你全家都要死。” 给你们杨家当五十年奴隶? 好大的手笔。 岳舞又一拳轰在他鼻梁上,看着他鼻血沸腾在脸上,邪笑一声:“你们杨家人应该更多吧?” 这中年人被他邪恶的目光盯的心里一寒,嘴上却很倔强:“我们杨家岂是你能招惹····” “我先去你家杀个干净。” 岳舞原本压着岳三的仇找不到杨家下手,这回杨家人又在眼前蹦跶顿时杀意上涌,一手一个揪着中年人和杨在行的头皮拖出门,门外一群看热闹的一哄而散。 “杨家要岳五做五十年奴隶!” “岳五要是不做五十年奴隶杨家要屠他满门······” 这些人听到第一手消息兴奋的大喊大叫,很快闹得满城风雨。 其实杨家家主请岳舞过去谈谈是想把他招募到麾下,条件嘛,自然是可以谈的,但这个中年人看到杨在行被打得不成人样怒火攻心直接就放出了狠话。 这一场要是打赢了算他狠,岳舞不做五十年奴隶都难,问题是还打不过岳舞,那就悲剧了。 拖死狗一样一路拖过去。 一路的血迹,很是瘆人,引得无数路人围观。 就连城卫军也赶到了不少,一个个面面相觑。 有个队长赶到时呵斥一声:“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制止?引起骚乱你们承担的起吗?” “队长,据说是杨家人作死,勒令岳五给他们家做五十年奴隶,不然要杀掉他全家。” “这么嚣张!” “可不,打死活该。” “杨家这些年越来越嚣张了,还真得有人治一治了。” “就是,岳五就是个狠人,治一治杨家正好。我们好好看场热闹吧,哈哈,梁都要出大事了!” “我们管不了也得上报啊,去个人上报,你们维持一下秩序,有序看热闹。” “大人,在城里出这么大事不要紧吗?” “我哪知道,让上面的人头疼去,我们只维持秩序,要问为什么不制止就说····说我们胆小呗。” “对对,岳五这样的我们对付不了,一不小心被杀了不划算····” 闹哄哄中却又井然有序,从第六城城门口一直通往杨家的路很自觉的空了出来。 322 爱才之心 杨家这些年确实落下了不少民怨,尤其是杨在天试招打死了不少人,弄得民怨沸腾,在民间口碑极差。 有个时候甚至有些苦主闻讯赶来对岳舞顶礼膜拜。 “岳义士,帮我儿伸冤啊!” “岳义士大仁大义,真英雄大豪杰····” 这些人压根懒得理,有危险自己不去专门怂恿别人送死。 只是,有些事不得不去做。 如果只是个小人物,怂了也就怂了,躲一躲也就过去了。 一旦成了名人,就得有人设了,岳五的人设他准备是个有仇必报的愣头青,就必须在愣头青的道路上走下去,不杀上杨家就不合适了。 岳舞原本想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对付杨家,但如今人家一而再的欺上门,彻底激怒了他,也已经没有耐心等下去了,不管不顾的杀上杨家再说。 而一路上没有任何人拦他,更让他没了回头路。 都不是好人啊! 看热闹的人多如牛毛,却静的可怕,只有岳舞的脚步声回荡在地板路上,一步一步接近杨家府邸。 距离并不远。 岳舞拎着两个血淋淋的人扔在杨家大门口,反而是杨家的人后知后觉,看门的大喊起来。 “什么人?竟敢来我杨家闹事,不想活了!” 大门大户的下人底气总是特别足,上来必定气势汹汹想把人震慑住,反正有什么事自然有高个子顶着,天塌了也压不住他们。 岳舞也不搭理他,抽出一柄巨大的双刃开天斧,斧仞寒光闪闪,吓得看门人连滚带爬的往里跑。 “不好了不好了!有歹人····” 岳舞几下把杨家又宽又厚的青铜大门砍倒在地,又高高跃起,一斧劈向挂着杨家牌匾的门楣。 打人不打脸,把人家门楣拆了已经是大仇。 “住手!” “住手····” 好几声暴喝声响起,依然挡不住岳舞这一斧劈落,把杨家门楣劈成两半,倒塌下去。 最先赶到的还是蒙翼等一群城卫军高级校尉,他气的大骂:“你小子闲得是吧?” 岳舞怒目盯上了他,冷冷说道:“你要一战?” 蒙翼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语气一软,说道:“有事好商量,没必要打打杀杀,何况这里是城内,闹出太大动静我不好交代。” 岳舞问:“我好交代吗?” 蒙翼又被噎住了。 “何方鼠辈····” 这么大的动静早已惊动杨家人,很多人蜂拥而出,抄着家伙杀出去。 拆人门楣砸人牌匾绝对不死不休。 “杀!” “杀····” 转眼间短兵相接,蒙翼苦笑一声,只好示意城卫军后退,又吩咐一人:“赶紧去把殿帅请出来,要出大事了。” “是。” 那人要跑,又说,“大人,这一来一往不少路程呢,只怕会耽误不少时间。” “那就····放个紧急求援信号。” 于是,因为岳舞一个人放了个紧急求援信号,好几十年没有出现过的求援烟花绽放在梁都上空,几乎全城都看到了这一幕。 出大事了? 岳舞压根不管那么多了,见人就杀,双刃开天斧扫过去没有什么武器挡得住,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杨家众多高手被他拍苍蝇一样拍倒在地,慌得鸡飞狗跳到处乱跑,气势全无。 “你是何人?竟敢····竟敢如此无礼······” 鼠辈嘛,敢过来蹦跶杀了就是。 这回被杀了一大片,则只是无礼。 强者拥有更多的特权。 杨家府邸很大,身份地位高的人住的更深,杨家家主得到消息匆匆赶出来时眼前已经尸横遍地,已经被岳舞砍杀了好几十。 更可气的是,他看到蒙翼等一大群城卫军高手就在一边看着他家人被杀,气得够呛,直接就冲蒙翼过来了。 “蒙统领,你们什么意思?放任贼人来我杨家杀人放火也不管,我们杨家要告御状,告到你们一个个都牢底坐穿。” 蒙翼叹了口气,说道:“杨家主,这次是你们家不在理,告御状也没用。” “休得胡言!” 杨家家主大怒,“别人来我家杀人,还在理了?!岂不笑死!” “可笑的还真是你们杨家人。” 蒙翼冷哼一声,说道,“自来士可杀不可辱,你们杨家羞辱别人就要承受别人的怒火。虽说职责所在,本统领有阻止之责,但本统领能力低微,挡不住这人,也是无可奈何。不过杨家主你放心,本统领已经释放了紧急求援信号,援兵很快就到,耐心等等。” 等你的援兵到我家人都要死光了! 杨家主指着他们一大堆人,怒道:“你们这么多人还不够吗?” 蒙翼直摇头:“你也看到了,他手里那把大斧谁也挡不住,我们的人也没理由为了救你们的人把自己的命贴进去吧?” 城卫军们立马往后退了一大步,压根就没人愿意上。 别说没几个人愿意帮杨家,就算有也真是不可能为了救他们把自己的命贴上去。 杨家家主气得差点吐血,又说:“此人是谁?我们杨家并没有这样的仇人,无缘无故杀我们家来干嘛?” 蒙翼奇怪的反问:“他叫岳五,你会不认识?” “岳五?” 杨家家主一怔,说道,“老夫确实知道此人,听说他昨天一人挑了整个崔家,实在了得,因此起了爱才之心,让人去招揽他去军中效力,为国建功,怎得杀到我家来了?” 爱才之心? 蒙翼和他面面相觑:“你确定是爱才之心?” “老夫对天发誓,真是爱才之心!如此勇将不去军中效力岂不可惜?” 去军中效力自然最好去他们杨家军中效力,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的让人去请,只是没想到会所托非人,下面的人怎么请就不好说了。 以前自然也有过不少同样的例子,人都“请”到了,他自然也不会深究什么,只不过这回惹上的是岳舞,直接就翻脸开打,事才大了。 蒙翼呵的一声笑:“你的人说他要给你们杨家做五十年奴隶,不去就杀他全家,他就先来杀你全家了。” 杨家家主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323 羞与为伍 “哪个混蛋说的这种话?” 杨家家主抹着一嘴的血剧烈的咳嗽了一阵,一句话把喜事变成丧事,连累家族这么多人死于非命。 真是人才啊! 蒙翼呵呵一笑,你们自作自受。 到了这个地步杨家家主也不得不硬起头皮了,冷哼一声:“当我杨家好欺吗?” 蒙翼翻了个白眼,反唇相讥:“当别人都好欺吗?” 杨家家主大步走回杨家院内,大喊一声:“结阵,迎敌。” 更多杨家子弟已经在另一个院子集结,盔明甲亮穿戴整齐快速成军。 杨家不愧是军旅世家,这么一会功夫已经集结起一支上千人的步兵方阵,浩浩荡荡杀出来。 那些一直狼狈逃窜而幸存下来的才仓忙散去。 他们拼死面对岳舞的砍杀不过是为了拖延一点点时间而已,仅仅这一点就不能说人家不精锐。 杨家军是梁国最精锐的军队之一,并非浪得虚名。 “杀!” 前锋几十条长枪蜂拥着冲杀上来,勇往直前,几十人如一,一枪夺命。 岳舞双刃开天斧一劈,几十条铁枪全都被他劈弯才挡住这一击。 抢兵左右一散,一波弩箭呼啸而来,又一波刀牌手滚地而上,不管他能不能避开这波箭雨也会紧跟而上,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 而第二波长枪兵又发起了冲锋。 一旦阵势发动,上千人对付一个人并不难,磨也能把你磨死。 岳舞陷入了杨家军的围攻中,敌人潮水般冲杀过来一波猛过一波,一时间进退不得被打得有些手足无措。 大量围观的人重重叹了口气,好汉架不住人多啊! 可惜了,可惜了···· 看热闹的自来不嫌事大,可惜也不见你上场帮忙。 岳舞寻思着该用哪一招脱困,逼不得已就用神笔封山图盖丫的! “住手!” 一道流光滚滚而来,猛地出现在杨家上空,是个一身黄金盔甲的大将,威风凛凛。 他一声大喝,声如洪钟,震得人耳边一阵发晕,纷乱的场面戛然而止。 蒙翼等城卫军连忙单腿跪地行礼:“参见殿帅大人。” “免礼。” 殿帅大人凌空虚立空中,犹如天神下凡,看热闹的群众纷纷跪下,杨家军将士也跟着跪了下去。 这下把岳舞整尴尬了,单单就他一个人站着了。 跪是不可能跪的。 回头哥们也天阶了,总不好让你跪回来吧? 岳舞计上心来,摆着大斧紧张兮兮的左摇右晃东转西看,一副深度戒备不敢跪下的模样。 这位殿帅大人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杨家家主抢着说道:“回禀殿帅大人,此人无故杀进我杨家,杀我杨家几十上百人之多,还请殿帅大人为我杨家做主。” 蒙翼冷笑一声,说道:“杨家主,怎么是无故杀进你杨家了?明明是你说起了爱才之心要招揽人家岳五,把人家请上门····来杀的。” 杨家家主气的怒吼一声:“蒙翼,你要与我杨家为敌吗?” 蒙翼哼了一声:“梁都谁人不知我蒙翼一向公正无私,从不说假话。说真话就是与你杨家为敌,为敌又何妨?” 杨家家主气的又一声吼:“你是欺我杨家无人吗?” “何人欺我杨家无人?” 一个老妪突兀的出现在杨家上空,杨家家主大喜,喊道:“老太君,我们杨家受欺了,你要为我们家做主啊!” 那殿帅也微微行了一礼,说道:“老太君别来无恙?” “哼,你看这是无恙吗?” 岳舞心里一咯噔,这老太婆不简单,连殿帅的面子都不给。 这回玩大了! 很多时候,谁更有道理一点只在于谁家的拳头更硬一点,或者说就算殿帅拳头更硬他也没必要为了岳舞得罪杨老太君。 殿帅笑了笑,说道:“老太君想要如何?” 话到这里基本表示岳舞可以任凭杨家处置了。 杨老太君冷笑不已,说道:“此人既然敢杀上我杨家,我杨家自有能力应付,就不劳他人操心了,都散了吧。” 这是逐客令。 毕竟这里是杨家的地盘。 殿帅颇为尴尬的退出了杨家府邸上空,落在蒙翼等人之中,怒道:“为何不制止?” “制止不了。” 蒙翼说,“那人就是岳五。” 殿帅皱着眉:“就是昨天单挑了崔家的那小子吗?” “对,就是他。” 蒙翼说道,“殿帅大人不是点名要收此人入麾下的嘛,属下已经跟他接洽过了,他答应郑重考虑考虑。既然马上是自己人了,我等不好与他刀兵相见,伤了和气就不好见面了。何况此事理亏的是杨家,岳五杀上门有理,换我等也是要杀上杨家来的。” “没错没错,这口气谁也受不了,不杀上杨家的人毫无血性可言,我等羞与为伍。” “对的对的,没有血性的人也不配入我城卫军,羞与为伍!” “殿帅大人,岳五深得我等之心,万不可能随便让杨家打杀了。” 殿帅有些糊涂了,疑问:“杨家到底怎么他了,惹得他气性这么大?” “杨家人让他去杨家做五十年奴隶,不然就杀他全家······” “岂有此理!” 殿帅立马又飞回了天空,沉声说道,“老太君,这个人本帅要带走。” 杨老太君显然也听到了他们的话,这就有些尴尬了,回头怒视杨家家主:“可有此事?” 杨家家主把趴在门口血肉模糊的两个人拎起来,大吼:“杨在行、杨中器,可有此事?” 杨在行依然晕天暗地昏迷不醒,根本回答不了。 杨中器修为要高很多,意识还是清醒的,拼命摇头:“没有没有······” “他撒谎!” 有人猛的喊了一声,“就是他说了,我们很多人都听到了。” “没错,就是他,不去杨家做五十年奴隶就要杀岳五全家,一个字都假不了。” “对,我也听到了!” 这种事没人带头就没人敢出声,一旦有人带头接二连三有人响应,当时在场的人赶紧都跟着说话,免得被人鄙视。 岳舞手里抓着那幅封印了仁川城十几万韩国大军的神笔封山图,随时准备盖在杨家头上,看谁人多。但这张图面积比较大,一旦展开就不一定只盖住区区一个杨家了,附近很多看热闹的人群只怕也会被盖在其中,必死。 这些人如果都只是冷漠对待他的话,盖了也就盖了,无所谓。 如今这些人热情满满,都很支持他,声援一浪高过一浪,就不好下手了。 赶紧换一幅握在手里。 “夫君,你要我帮你打架吗?” 不想这一幅是如玉所在的那幅小院人家图,如玉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324 女王级小媳妇 岳舞一怔,疑问:“你还会打架?” 虽然好不容易学会了用意念跟如玉交流,但如玉平时都不爱跟他说话,几乎零交流。 “会一点。” 岳舞忙问:“那老太婆能打赢吗?打不赢不要勉强。” 如玉说道:“她是化神期,我还活着的话打她很容易,如今嘛····有点勉强。” 岳舞说:“那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如玉一怔,问:“你是关心我的死活吗?” 岳舞说:“你不是我未婚妻嘛,不关心你关心谁?” 如玉被他一句话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差点热泪盈眶了。一个鬼有泪的话。 一个好人做一件坏事前功尽弃,一个坏人做一件好事叫浪子回头,如玉一感动虚影一晃出现在杨府上空,和殿帅以及杨老太君成鼎立之势,吓了两人一跳,下意识的退开了一步,戒备的打量着这位忽然出现的古典美人。 “何人敢对我夫君无礼?” 如玉神情肃穆眼神睥睨充满了不屑,一看就是个高人。 这是久居人上不知不觉养成的傲气,哪有在岳舞面前那种小媳妇委屈扒拉的模样。 岳舞要是一开始就跪舔她,结果肯定不会是这样,她每天都要摆女王范,管这管那,岳舞一点自由都不可能有,在她还没有重聚肉身前娶个妾 都不可能有。 现在嘛,女王级小媳妇。 让她干点危险的事还感激涕零。 这世界的修炼方式虽然百家争鸣,但成得了气候的也无外乎那几家大的流派,那些小门小户断在哪个位置可能都没人知道,主要还是道家与兵家为主流。 道家的修炼基础太高,需要灵根,灵根万中无一,人数必然有限制。 而兵家的修炼基础太低,是个人都行,基数大,人数优势明显。 兵家的修炼等级以军旅职位区分,并不如道家那么专业,到了第五阶的时候兵家叫统帅期,而道家叫分神期,其实修炼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修炼元神,达到元神出窍为目的,到了下一个层次元神就能虚渡虚空到处晃荡,遨游天地得逍遥。 如玉虽然只是个残魂看上去却像虚渡期的元神到处一游,吓了两人一哆嗦。 一个大境界的压制可不是开玩笑,妥妥的大人打小孩,不在一个层次。 殿帅抱拳行了一礼,笑说:“这位前辈,何来此言?” 你这样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老古董····夫君为何物? 也是种古董吗? 质量真不错。 杨老太君则是下意识的摆了一下手里的鸠头杖,但也只是摆了一下就不敢有太多动作,免得惹祸上身。 如玉冷哼一声,也不搭理他,扭身化成一道残影再次回到了岳舞身上。 殿帅恍然大悟,在哪都流行老牛吃嫩草,再看岳舞时地位又拔高了好几个档次。 这夫君,年轻···· 懂懂。 别说男人修炼有成喜欢养一大群年轻漂亮的妻妾,女人修炼有成养一大群男宠的也多如牛毛,见怪不怪了也就成了常态。 一个有虚渡期高手分神随护的人自然已经不能算是普通人了,他再看岳舞时哈哈一笑:“岳小哥果然了得,佩服佩服!” 岳舞淡淡说道:“见笑见笑····” 打架还得女人帮忙,确实见笑了。 殿帅对他越发客气了几分,已经是平辈相交,又说:“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岳小哥且随我去殿帅府叙话。” “也好。” 岳舞趁机抗着大斧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尸横遍地的杨家。 杨老太君干瞪眼,没有啃声,眼神变得越发凌厉。 杨家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动,眼睁睁看着岳舞砸了大门劈了门楣杀了这么多人后扬长而去,憋屈得不行。 不憋屈你上啊? 杀了他给你记忆大功,宗祠里你的牌位挪前一点。 “不肖子孙。” 杨老太君打量着满地狼藉怒喝一声,“老身闭个关就惹出这么多事,真是了不起啊!还有其他事没有?一并说出来,老身受得住。” 树大有枯枝。 也有富不过三代的民间说法,但那是民间,一个朝代通常活不过三百年,都是相似的道理,总会出些不肖子孙把家当给败掉。 在这个世界这样的轮回跨度要大很多,比如梁国有些大家族已经雄立过千年,杨家就是其中之一。一个大家族能傲立不倒自然有他的道理,不是一味逞强好胜就行,但杨家子孙后代越来越多后免不了良莠不齐,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会有,事自然也多了,如果没有强力的人物坐镇很容易失控 。 杨老太君在闭关前的杨家民间口碑是极好的,但她这次闭关一晃几十年,很多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就连杨家大部分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才有渐渐败落之势。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对于这样的千年大家族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杨家家主之流根本撑不住偌大的杨家,杨在天就是他亲孙子呢,没他的纵容也不会到了这个地步,只不过杨在天貌似并不在家中。 岳舞自然懒得理杨家的死活,杀他一波出出气也好,下回再把杨在天杀了,你们杨家能忍的话就此揭过,不能忍继续开打。 但想和杨家打下去实力还是差了点,关键时刻需要喊救兵就落下乘了。 殿帅没耐烦他慢吞吞的晃荡,伸手抓住他化成流光走的无影无踪,看热闹的人群才一哄而散,多年不见的这么一场热闹也就草草结束了。 但殿帅这速度对于岳舞来说实在太快了,措手不及间被他拉着飞驰,差点没把他的脸皮都被风吹了去。 不在一个层次身体承受能力不一样,岳舞一个地阶被殿帅一个统帅级别的拉着在天上飞,就算他比一般的地阶强很多还是有窒息感,差点呼吸不过来。 好在这感觉并不是太久,浑身一松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好悬没被整散架,满是怨念的怒视殿帅:“你丫的故意的吧?” 居然敢骂我? 堂堂大梁国镇殿统帅竟然被一个毛小子骂了? 殿帅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你以为有点靠山就牛逼?本帅背靠整个大梁国呢,岂容你黄口小儿胡言乱语! 325 御林军校尉 两个人互相怒视。 剑拔弩张。 一言不合即将拔刀相向。 通常这种局面都是实力低微一方先怂,然后认打认罚,苦苦哀求长官原谅。 岳舞军中职位不过是个伍长,和堂堂殿帅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人家殿帅府门口看门的都比他职位高。 岳舞原本是真的生气,这家伙摆明了是想给他个下马威,发了火后就不能怂了,一旦怂了再也休想在这家伙面前抬起头,硬撑着跟他瞪眼。 有后台就是这么牛,怎么滴? 我就是个愣头青,怎么滴! 最终还是殿帅哈哈一笑,拍了他一肩膀,说道:“你小子这脾气····很对本帅的胃口,跟本帅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回头得查查你小子是不是本帅遗留在外面的子孙后代。” 丫的,还是想占便宜! 但,看这家伙年轻的很,真实年龄应该不小了。 岳舞也语气一缓,忍不住问他:“大叔,贵庚啊?” “不太记得了,大概三四百岁了吧。” “大····爷!” “你小子别乱叫,叫大叔就可以了。” 没有交流的话殿帅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看上去威严无比,一旦能平心交流其实一样也是人,只不过他这样的人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跟无谓的人多说一句话上,能入得了他眼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少到寂寞。 殿帅看岳舞跟他说话毫无怯场之意反而很开心,难得有人陪着说说话也就跟他多说几句,“你小子可是个惹事精呢,刚刚把崔家挑了又把杨家砸了,你是不想在梁都混了还是怎么滴?” 岳舞无辜的耸耸肩:“是他们惹的我。” “这么说你还是想在梁都混的了?” “那是自然,出门一日难在家千日好。” 岳舞的层次越来越高,接触的人层次也越来越高,不知不觉接触到梁国殿帅这一级人物了,这两年跑的比坐飞机还快。他这人也没多大追求,混日子能活下去就行,能在家呆着就不想出门,能在梁都呆着就不想出城,出门太危险。 如果有可能也来个闭关几十年躲一躲。 总之,在梁都多好,大把的钱大群的美女还没好好享受。 殿帅又说:“对了,本帅有一事不明,你得跟本帅说清楚才行。” 岳舞疑问:“什么?” 殿帅说道:“本帅昨天也曾派了两个手下去拦截那崔家老祖,毕竟他一个天阶参与进去太不要脸了,不想现场忽然出现十来个天阶七手八脚把人打死了。” 他居然也派了两个天阶去打崔家老祖? 真是没想到。 “本帅派人去只为拦截崔家老祖,无意打死他,毕竟死了一个天阶对我梁国来说也是莫大的损失。那些人都有谁你得给本帅说清楚,这是可大可小。” 死一百个地阶也不如死一个天阶事大,天阶以上才是真正的战力。 只是为了打死崔家老祖还是为了打死梁国一个天阶,性质完全不一样。 据岳舞所知,孟家可能去了两个,然后就是雷暴,这里你又冒出来两个,其他人我也不知道是谁啊! 但这个时候不能出卖他们给他们惹麻烦,只好说:“可能也都是殿帅大人这样正义感爆棚的英雄人物看崔家老祖不顺眼,想拦下他,结果有点混乱,七手八脚的不小心把他打死了。崔家老祖不经打而已,您要是不说起在下还一头雾水呢,哪来这么多天阶冒出来帮忙。” 殿帅眼一瞪,威势再起:“休想糊弄本帅!” 怪不得都说伴君如伴虎,一个殿帅也动不动就翻脸。 岳舞只好说:“在下确实请了一两位朋友去拦截一下,多了也找不到人,是谁就不能说了,出卖朋友的事干不得,以后见死也不会有人救的,不能说不能说。” 殿帅脸色又缓和了些,说道:“本帅查过你的过往,身家清白,又立有军功,自然不能随便受人欺辱才帮了你一把,这也是有功将士应得的援助。基于你在仁川城又立下大功,战力也不错,特此调任为御林军校尉。” 御林军校尉?! 一下子变成了御林军校尉? 岳舞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搞笑,越瞎混反而混的越好,但呼吸还是一滞,这可是传说中的御林军啊! 皇帝的近身护卫,镇守皇宫的精锐之师。 梁王虽然只是王,跟大秦皇帝是一样的配置。 “你说真的?” “本帅岂有戏言!” “月薪多少?” 殿帅差点甩他一巴掌,从来没见过有人问过这问题,狠狠白他一眼:“饿不死你。” 未必吧,一大家子要养呢! “我家那么多人你不是不知道····” “我还知道你抢了崔家多少钱呢,要不要没收充公?” “呃····那就算了吧,钱多钱少无所谓,为了梁国奉献青春奉献热血责无旁贷,我辈必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岳舞这样的真性情反而让殿帅更放心了一分,转而说:“基于你····长相一般般,站殿不太合适,你又是斥候出身,就让你干个御林军斥候吧,校尉级别的斥候。虽然你的战力在地阶已经算是顶尖的了,但也只能从最低做起,没意见吧?” 御林军基本不出梁都,出城的机会很少,御林军的斥候几乎就是个闲职,工资照领,事····没有。 岳舞纠缠着他问了个清清楚楚后才满意的点了头:“没意见。” “你给我滚出去。” 殿帅让他烦的够呛,硬是把他踢了出去。 殿帅大人这么“亲密”举动让岳舞成功的抱住了殿帅大人的粗腿,殿帅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看到他“倍感”亲切,之后岳舞的各种入职手续出乎意料的顺利,不到半个时辰就办好各种手续,发到手腰牌和武器盔甲等各种装备和福利。 当然,工资多少必须问清楚。 三百两起步? 不错不错! 正常的工资当然跟抢劫没得比,月薪三百两跟他当初做伙计月薪三百文时已经天壤之别,在梁都也是高收入阶层。而且还有很多其他福利,隐形收入可能会更多。 这一步迈得,踏上了绝大多数人的人生巅峰。 但二愣子属性更加得突出一点,不能显得自己太聪明。 任何地方,太聪明的都没朋友。 326 卖身成奴 殿帅府就在王宫大门口,也就是第一城的南门口,进入王宫的必经之处。 办完手续就可以回家了,三天后入职。 入职十天休息十天,这样的工作还是很不错的,多少人都求不到。 能进入御林军的要求非常严苛,祖宗十八代都要翻个底朝天,必须要清清白白没有一丝污点,还要是立有军功的勇猛之士,而且还要有家人在梁都为质。 好巧不巧的岳舞竟然都符合这些条件,加上他单挑崔家的勇猛才入了高层的眼被破格提拔。 从这里回到第六城老远的路,在这里御剑飞行就是作死,只能又去殿帅府借了一匹马一路跑出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深入梁都这么深,都到王宫门口了,荣幸啊荣幸。 穿着御林军威风凛凛的盔甲策马跑出来也很拉风,跑到第五城杜雅兰家门口时天早黑了。 难怪那些需要上朝议事的大臣都要住在第四城之内,不然仅仅每天来来去去就受不了。 “回来了!” 看到岳舞活着回来杜雅兰长长松了口气,看到他这一身威风的装备又有些哭笑不得,“别人担心的要死,你倒好,貌似混的还挺好。” “御林军校尉呢!” 岳舞哈哈大笑,跳下马一把抱起了她,才见院子里一堆的人,岳母、巧莲和几个小一些的弟弟妹妹全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杜雅兰连忙挣脱下来,说道:“其他人都送去天弓兵院了,放心,安全的很。” 如今的天弓兵院必然已经成了太平军的基地之一,高手如云,就算杨家人也难以进入,确实很安全。 和崔家结下这么大的仇,崔家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顶多暂时隐忍而已,一旦有机会肯定不会放过他。指不定也会出个把丧心病狂之徒不管不顾的找他家人报复一下也难说,必须安全第一,不给人可乘之机。 自来一将功成万骨枯,岳舞还没成将身后就已经枯了很多骨,走到如今结下的仇人也越来越多了,不得不越发谨慎小心。 一个人无所谓,死就死了,反正赚的。 带着一大家子的话则要束手束脚了,尤其是岳母和这些更小的弟弟妹妹让他不放心,杜雅兰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她们。 免不得要把她们送到第五城的庄园去,那里布了神笔封山图,就安全多了。 “五哥,抱抱!” “抱抱·····” 几个小家伙很容易熟,有一个喊都争先恐后的往岳舞怀里蹭,就连巧莲的一对儿女也挤过来展开小手,很有家庭温馨感。 岳母看到儿子出息了,甚是欣慰,只是叹了口气,说:“儿啊,不要得罪人,得罪人不好。” 岳舞点点头,说:“都是别人得罪的我。” “那你也不能得罪人····” 巧莲忙叉开话头,说:“五叔吃饭了吗?” 杜雅兰忙说:“吃饭吃饭,一家人正要吃饭呢,多你一个多双筷子。” 岳舞苦笑了一声,说道:“以后我尽量不得罪人。” 岳母微微点了头,又说:“你如今出息了,你看望一下你舅舅。” 舅舅? 岳舞还真想起了有个舅舅在南府做典使。 发达了,亲戚自然也会多起来,穷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嘛,何况他如今又居闹事舅舅还是近亲。 岳母说道:“你舅舅一直都挺照顾我们家的,做人不能忘恩。” 岳舞点头:“好,回头去看望他。” 岳母又提醒了一句:“记住,你只有一个舅舅。” 还有很多舅舅吗? 一桌子小孩,吃个饭都闹哄哄的,杜雅兰却很高兴,难得家里能这么热闹。 但总有些不速之客会出现,一个下人过来禀报:“夫人,门外有人求见。” 杜雅兰家一向没客人,莫名其妙有人求见肯定是找岳舞的,她看向了岳舞,说:“肯定是找你的,你去吧。” “哦。” 岳舞胡乱吃了几口也就离开了餐厅,跟着下人到门口一看,是个很消瘦的年轻男人,不认识。 “你找谁?” 消瘦男人有些迟疑,犹豫了一下,呐呐的说:“我找····找巧莲。” 居然是找巧莲的。 找巧莲能找到这里也是了得,莫非一直盯着她,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追到这里来? 岳舞很是疑惑,问:“你是谁?” “我····我叫乔三。” 这家伙竟然是那个真乔三。 真是久仰大名啊! 但,百闻不如一见。 这人···· 瘦得就像一根柴。 这是想把巧莲母子接回去吗?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一家人,如果想把巧莲母子接走,只要巧莲愿意他没法拦。 “你要把人接走吗?” “不不,不是。” 乔三忙说,“我想卖身为奴,给你家做牛做马,只求能一家人在一起。” 卖身为奴? 岳舞嘴角直抽抽,越想这事越不对,虽然他是真乔三如今又是假乔三,他妻儿都被判给岳二了,收下他的话就变成给岳二弄顶大绿帽放家里了。 这关系···· 实在无语。 这人就算卖身为奴也不能要。 “要嘛你把人领走,要嘛你自己走。能不能把人领走我还得问问巧莲她自己的意思····” 岳舞回身想找巧莲问问,乔三连忙拉住他,说:“不用问她,我不是来领人的,就是卖身为奴,人留在你们家就好·····” “那就滚。” 大爷养着你全家让你在我家里逍遥快活?做梦去吧! 岳舞砰的一声把门关了,回头看到巧莲在那探头探脑,直接走回来问她:“你看到了?” 巧莲点点头:“他一直跟着我,又不敢来见我。” “你跟他走吗?” 巧莲猛摇头:“我们母子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我不需要这样的男人。如今我····我是岳家的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想清楚就好。” 岳舞微微点头,“只要你愿意留下就是我们家的人,如果想走也不会强求。” “谢谢五叔。” 巧莲抹了一把眼泪,再次回到餐厅里去。 岳舞又返回门口,也不开门,扒着墙往外看了一眼,那乔三依然站在门口,失魂落魄的站着发呆。 这个男人其实也挺悲剧,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不住。 说他错吧,其实也没做错什么,只是能力低微而已,摊上了事,一筹莫展。 乔三站了很久,终于转身离去。 最后卖身成奴的希望也没有了,他的眼里充满了绝望,每一步都走的有气无力,缓缓消失在夜色中。 327 冒充的舅舅 第二天岳舞真去找舅舅了。 穿了一身普通的衣服骑着马跑到南府衙门。 看门的还是以前那两个。 不过这回是岳舞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岳舞。 骑着高头大马来的属于豪车级别的贵客,这两人看门久了眼力劲特别好,立马满脸笑容的迎过来。 “这位公子,您来办事还是找人?” “找····黄典使。” “黄典使今天不当值,有事您得去他家里找。” “他家在哪?” 自己舅舅家在哪都不知道,真不好意思说出口,但又不得不问清楚。 衙役热心的指点了一番,以为他是求黄典使办事的人。 黄典使家就在第六城一处小巷子里,只是一个单进小院,冷冷清清反而显得安静。 典使一个月工资并不多,这位舅舅家境并不好还能关照岳家确实很不错了,毕竟他自己也有一堆子女要养活,不容易。 一位粗布衣的妇人正在洗洗刷刷,抬头看了他一眼,疑问:“找谁?” 这位估计就是舅妈了。 黄典使这样的家境不可能娶妾。 “找····黄典使。” 妇人说:“公事请明日去府衙,今日我家官人不当值。” 以为是上门送礼的,直接拒了。 当个小官还不贪不占的话注定贫穷。 岳舞只好试着喊了一声:“舅妈,我是岳五。” 做了岳五这么久,渐渐的终于把自己彻底当成岳五了,这声舅妈替岳五喊的,也不是那么难。 “岳五?哦哦····” 夫人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回头冲里屋喊了一声,“老黄,有客到。” 黄典使手里拿着本书探头看了眼,老岳坐牢的时候见过,还真认出了岳舞:“哟,你小子怎么来了?” “嘿嘿,舅!” 岳舞把马拴在门口嬉皮笑脸的凑上去,“我娘让我来看看你····” 妇人脸色焦急起来,忙说:“老黄,咱家还欠了不少债没还呢!” 她以为岳家人又是上门来打秋风的,老岳不敢来了就差小的来,太不要脸了!急得她握住了扫把就要把岳舞扫地出门。 老岳家这么整谁也受不了。 岳舞忙说:“舅妈,我娘是让我来还债的,她说这么多年多亏舅舅舅妈救济我们家才活了下来,如今我们家发达了,要加倍还舅舅和舅妈的恩情。” 还债? 妇人又愣了一愣,你们家还有还债的时候?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不会又是借钱的新花样吧? 妇人压根就不信,狐疑的看向黄典使。 黄典使自然消息比她灵通的多,哈哈一笑,说道:“你这个外甥确实发达了,赶紧的,弄几个好菜,我要跟外甥好好喝几杯。” “啊?这个····” 妇人摸摸口袋,一脸的为难,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说,“家里还有几个小菜,我给你们炒一炒。” “我有我有!” 岳舞连忙从行军包里搬出堆积如山的各种礼物,看得她应接不暇。 黄典使笑骂了一声:“你小子这么破费干嘛呢?” “孝敬长辈,应该的。” 岳舞随后悄悄把一袋子钱塞到了他手里,“莫露白,莫露白。” 黄典使无奈的摇摇头,倒也心安理得收下了,不管多少都是外甥的心意,就像他当初关照岳家一样。 亲戚嘛,本就要互帮互助。 岳舞的礼物里还有好几种妖兽肉,正好可以下酒。 看着老岳家终于反哺了舅妈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喜滋滋的忙活起来。 “你小子,一回来动静就闹这么大,好悬没把人吓死。” 黄典使官面上的人物自然知道岳舞单挑了崔家,虽然他只能干着急,总是替自己人担心的,又说,“以后你要小心行事,莫着了人暗算。” 梁都的水有多深他自然也了解一二,岳舞赢了依然还是替他操心。 岳舞把御林军校尉腰牌往桌上一拍,牛气哄哄的说:“看看这个,谁敢暗算我!” 黄典使拿起一看,大喜过望:“哈哈,出息了出息了,果然出息了!” 这时却有不少人闹哄哄的闯进来,咋咋呼呼大喊大叫:“听说我外甥来了?在哪呢?赶紧让舅舅看看。” “是啊是啊,我们这外甥出息了,名动梁都,英雄了得,不得了不得了····” “人呢?舅舅们都来了,还不过来拜见!” “表哥在次,快来行礼!” 争先恐后的挤进来一大群男女老少,一个个锦衣玉服颇为富态,黄典使家本就不大的堂屋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岳舞一阵纳闷,岳母特意交代过他只有一个舅舅,怎么忽然冒出来一大群? 舅舅还有冒认的? 他疑惑的看向黄典使。 黄典使脸色有些难看,淡淡的说道:“这是你另几位舅舅。” 岳舞还真没想到岳母其实出身还不错,这黄家在第六城还算个不大不小的家族,家里的生意还不少,算得上毕竟富裕的人家。 但她和黄典使是黄家的妾生,自小受尽欺凌,黄典使最终被赶到这个角落里,除了这个小院外一无所有。而岳母更是被胡乱嫁给了老岳,再也没管过她死活,她对黄家自然有怨念,也只认黄典使这一个兄长。 岳舞好不容易才搞明白怎么回事,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淡淡说道:“我娘说,我只有一个舅舅。” “岂有此理!” 一个胖胖的中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一桌酒菜拍在地上一多半,“那个贱人这么无情无义的吗?好在当年把她赶出去了,不然还不得反了天!” “就是,现在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真不是东西·····” 岳舞抬手一巴掌扇倒了两个,一脚踹过去滚了一大串,抡着巴掌见谁扇谁,打得这些人鬼哭狼嚎着又争先恐后的往外,为了抢着出门还互相撕打起来······ 怎是一个乱字能形容。 岳舞又一脚踹在那个胖胖的中年肚子上,居然踩出一裤裆稀的,恶心得他又补上一脚,踢皮球一样踢出院子。 “反了天了!报官报官,快报官,打死人了!” 这种人就得狠狠教训一顿,真要打死了又不对,岳舞抄了扫把乱打,赶猪一样把这群人赶出这条巷子,绕出没多远出现一座高门大院,明晃晃的一个牌匾“黄府”。 这里居然是岳母的娘家,真替她憋屈。 很多人背后都有心酸的往事,这座高门大宅里尽是岳母的苦楚,作为她的儿子,岳五没理由不替她出气。 岳五高高跃起,一扫把将那黄府牌匾扫了下来砸在地上,加上一脚踩成稀碎。 328 好人有好报 遇上横的,这家人没有一个再敢出来嘚瑟了。 原以为能搭上岳舞这层关系在梁都更上一层楼,足以让黄家名声大噪从而生意能做的更好,结果反而栽了。 既然知道有这么群乱七八糟的亲戚岳舞反而越发想把事闹大了,彻底断了这层关系,不然他们背后悄咪咪的打着他的旗号胡作非为,挨了算计还不知道。 这动静不小,引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很快有人认出了他。 “咦,那不是岳五吗?” “对对,就是他!厉害了!今天来打砸黄家了吗?” “实在太让人崇拜了,一天打砸一家,明天是哪家?每天跟着他看热闹就行了。” “赶紧透露点风声,我一定提早过去等,实在太帅了!” “梁都多少年没有出过这样的人物了?” “梁都压根就没过这样的人物,连着砸了三家,还一点事都没有,你见过吗?” “没有没有,梁都绝对没有出过这样的人物,已经前无古人了····” “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我好喜欢他!” “你们瞎吵吵啥呢,黄家是他舅舅!” “啊?不会这么夸张吧!” “不是吧!自己舅舅家也打砸?厉害厉害,不服不行····” “自己舅舅家也打砸,这还是人吗?” “简直不是人,天理难容!” “你们知道个屁啊!这黄家就没好人,当年把一个庶出的小女孩欺负的厉害,硬是把她嫁给了第八城一个又丑又穷的小子,那个小女孩如今就是这个岳五他娘,回来报仇的,报应啊报应······” “原来不是亲戚是仇人,难怪难怪····” 看热闹的凑在一起七嘴八舌的翻出了很多黄家的烂事,加上如今岳舞英雄人物的正面形象,风向很快就变成一边倒的讨伐黄家。 城卫军很快有人赶到了,一见是岳舞,没人敢管,反而很自觉的维持秩序,文明看热闹。 倒是黄家的人报了官,领了南府府衙的一群捕快跑来了。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此闹事!” 领头的一个捕头阴沉着脸盯着岳舞,不认识他,一挥手,“拿下。” 岳舞拿着御林军腰牌在他眼前晃荡:“你拿一个试试?” 这捕头想接过腰牌,岳舞不给,又气又恼,眼珠子盯着晃了好一会才看清上面的字,倒吸了一口气,脸色顿时如春风化雪和蔼无比:“原来你就是岳五表弟,幸会幸会!” 这又冒出个表哥? 穷的时候怎么一个都不认识呢! 这人叫莫有声,是南府里的捕头之一,黄家家主黄百善有个女儿嫁给他做妾,说起来还真跟岳五有些亲戚关系。这种亲戚关系全看认不认,认的话,貌似还很亲,不认的话屁都不是。 “昨天还说起你是我们家亲戚呢,想不到今天就遇上了,你这是····你这是来串门····” 他看看黄家被砸的牌匾有些尴尬了,疑惑的说,“表弟,都是自己人,这是闹哪样?谁惹你生气了跟表姐夫说就行,表姐夫替你收拾他,莫惹了笑话让外人看了去。” 他显然是不明白黄家上一辈的恩怨,黄家也不会有人跟他说起当年不堪的事,原本以为黄家也就这样一个普通商人家族而已,忽然冒出来一个牛人让他也有沾点光的兴奋,谁知一转身闹成这样,心里是对岳舞有气的,要不是知道惹不起岳舞就不是这态度了。 “我和他们家没关系,我娘跟他们家也没关系,我只有一个舅舅,那就是黄典使。” 岳舞在黄家门口郑重声名后转身离去,又回到了黄典使家,再看他家,原来就是黄府侧门一个角落。 黄典使正在收拾狼藉的院子,看到他回来叹了口气:“没有必要闹这么大的。” 那种人的嘴脸岳舞很明白,必须一次性了断,不然蹭鼻子上脸能没完没了给你折腾出事来。 “舅舅,我在你衙门附近有座院子要比这里好,离南府也近,现在没人住,要不你搬那边去住?” 黄典使摇摇头:“这里住习惯了,不想搬了。” 舅妈连忙说:“要不让你二表哥搬过去?” 黄典使瞪了她一眼,呵斥道:“休得胡言!” 他们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女儿都已经出嫁,大儿子倒是成亲,勉强在外面安了个家,但到了老二这里凑不出钱买房子,老婆都娶不到了。 “自己人不要见外,还是舅妈没把我当外人。” 岳舞给舅妈竖了个大拇指,舅妈顿时喜笑颜开,看他特别顺眼,“走,咱们先去看房子。” 第六城这座院子暂时没人住了,空着也是空着,送给黄典使一家最好不过。 岳舞不由分说牵了马让他们骑上,拉着他们去了这座院子,比他们那小院强多了,十来口人住下完全没问题。 别说他家老二结婚没问题,老三再娶一个也住的开。 “不行不行····” 黄典使一个劲摇头,“你知道这里的房子有多贵吗?我一辈子不吃不喝也买不起。” 岳舞说:“借你们住的,空着也是空着,算是你们帮我看房子吧。” 黄典使还是摇头:“不好不好····” 岳舞说:“要不再给你们一些看守费?” “好好好····不是不是,我是说不用什么看守费····” 舅妈给岳舞悄悄竖个大拇指,能摆平这个老古板并不容易,兴冲冲的拉着黄典使到处看,喜不自胜,看黄典使的眼神也温柔了很多。 当初因为黄典使执意持续救济老岳家那无底洞可没少吵架,如今终于有了回报,值了值了! 好人终于有好报了。 把这院子交给黄典使一家后没事也不会过来了,想起还埋着一个温姓阵法师的尸体,得把尸体弄走才行,万一被挖起吓到他们不说,麻烦还不会小。 如今有行军包很容易就能把尸体带走,一直忘了干这事。 等他们去参观别处时岳舞赶紧悄悄去挖,谁知挖下去一看,魂都吓飞了。 329 给根骨头啃啃 尸体不见了! 尸体怎么会不见了呢? 尸体偏偏不见了。 尸体会走的吗? 岳舞呆了好一会,很是不可思议。 他这院子有三级阵法防护,一般人根本进不了,除了他没人知道埋尸之地,而且地面也没有被大面积挖掘过的痕迹,尸体却凭空不见了,实在太吓人! 反复确认有没有挖错地方,直到黄典使夫妇回来喊了一声才把他惊醒。 “小五,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这里以前有只耗子,我给他赶走,免得作乱。” 岳舞胡乱敷衍了一句,重新恢复地面,和他们说笑几句,就此把这座院子彻底交给了他们,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些神情恍惚,差点撞到了人。 “请问,这里是岳小七家吗?” 这是个颇有精神的中年人,微笑着打招呼。 找小七的? 岳舞有些意外,说道:“我是她哥哥,你是哪位?” “在下是岳小七的教习,鄙姓张····” 教习? 岳舞恍然,应该是小七在望山兵院时的教习,说道:“幸会。” 然后就不想跟他说话了。 小七是代表望山兵院参加梁都大比,结果差点被人打死,也没见望山兵院有什么表示,一声也没吭过,一颗丹药也不出,完全见死不救,这个时候来干嘛? “你就是岳五?” 这位张教习笑说,“岳····岳兄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因为这事岳舞对望山兵院没什么好感,连带对这位教习也没什么好脸色,转身就走:“在下有事,再会。” 张教习连忙追着他说:“岳兄,听说令妹伤势已愈,在下是来接她回兵院继续深造的,本兵院必将重点栽培她。” 几颗回春丹都舍不得给也叫重点栽培? 岳舞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说道:“在下已经另外找了家兵院,舍妹以后不再去望山兵院,好意心领,不送。” 张教习很有些尴尬,但还是不肯甘休,说道:“岳兄,我们望山兵院是梁都最好的民间兵院······” “人都保不住好在哪里?” 张教习被噎得说不出话,顿了顿,忙又说:“我们也做过不少努力的,也替岳小七提供过一些疗伤药物,只是价值太高的东西我们也无能为力。” 这里确实也有无奈之处,望山兵院收费并不高,一旦学员出现高昂医疗费确实难以承担也没法承担的情况。 但这回小七是代表望山兵院出战期间出的事,不管不顾就说不过去。 何况小七要是夺冠的话,奖金也是会先过望山兵院的手,能到手几个还难说呢,出了事不管就让人寒心。 “麻烦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家,惹恼了我,不介意下一个打砸的就是你们望山兵院。” 岳舞想起望山兵院的院长就是那个酒糟鼻就有些没好气,好歹认识一场,自己妹妹都不照应一下,这种人理他作甚。 当初他就是个卖酒的小人物,人家堂堂一个大院长哪会记得他是谁,连名字都不知道,还照应你妹妹?纯属自作多情。 如今的话,说一声这是我岳五的妹妹,望山兵院才会把岳小七当宝一样供着,但已经晚了。 张教习没有再跟上来,呆呆站在路边,还真有些担心惹恼了他。 这家伙要是真上望山兵院打砸头就大了,望山兵院的名望必然一落千丈。 走出巷子又遇上了几个熟人,是许家曾经的家主三房的那个谁,跟着他儿子许不乐以及那位少夫人,颇为落魄的模样,再也没有当初意气风发的架势。 “岳····岳兄弟,好久不见!” 曾经的这位许家家主许运势挤出笑容抱拳打招呼,“难得在此偶遇,请岳兄弟喝杯水酒,可否赏个脸?” 以前这家人可是命令岳舞爬到他们面前的人,如今请喝酒还要小心翼翼。 岳舞倒是想起许家还有个便宜儿子对他衷心衮衮,如今许家基本废了,也不能不让六房得点好处,顺势笑着说道:“许家主别来无恙?” 许运势尬笑不已:“岳兄弟就不要取笑老哥了,我哪还是什么家主,如今许家没有家主了,一盘散沙乱成一锅粥,再没有一个能镇得住的人出来收拾一下,许家彻底完了。岳兄弟怎么说跟我们许家也有些渊源,还请援手一把,感激不尽。” 岳舞说道:“老掌柜对我有栽培之恩,说来在下和你们许家确实算得上自己人。” “对对对,自己人自己人!” 许运势一见有戏大喜过望,连忙说道,“老哥哥已经在安家酒置办了酒席,咱们一家人坐下来慢慢说。” 岳舞微微点头,说道:“那就把我运堂哥也叫来吧。” 老掌柜的儿子许运堂虽然喊岳舞爹,但明面上岳舞是老掌柜的关门弟子,又得哥俩相称。 “去喊你叔。” 许运势把许不乐打发去喊人,一边恭恭敬敬的把岳舞往安家酒领,少夫人甚至讨好的来了个搀扶的动作,真把岳舞当成七老八十的长辈一样。 当初岳舞多看她一眼都有可能挨打,这才多久,风水轮流转的这么快。 这女人其实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但岳舞完全看不上眼,被她碰一下都觉得膈应。 少夫人故意落在许运势身后,搀扶了岳舞一把顺势靠了上来,有意无意的胸部在岳舞胳膊上蹭了一下又抛过来一个媚眼,恶心得岳舞差点怪叫起来。 我可是你长辈啊! 这女人还是留给狗哥吧。 狗哥哪去了? 对狗哥确实关心太少,都不知道他死活。 许家三房失了势,自然也是树倒猢狲散,曾经的下人都已经散伙了。 回头得找找狗哥,好歹也给他根骨头啃啃。 “岳····岳····” 这位少夫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岳舞,非要论辈分的话岳舞可以算她叔叔辈了,想靠上这棵大树的话就不能要脸,凭许家这对父子肯定混不下去了,她又不甘心浪费自己的大好年华,心思相当活泛。 岳舞自然不会惯着这女人,淡淡说道:“叫我叔。” 330 果然是亲爹 “没位置?怎么可能!” 说是在安家就订了位置那是以往才能有的面子。 许运势好歹是许家的家主,面子肯定有,像安家酒这样的酒楼可以刷脸,随到随有。 但如今嘛,他把脸凑过去,掌柜说没有包间了。 这就尴尬了。 而且还发不了火。 许运势这张老脸黑得犹如锅底,一时间站着发呆。 安然居的掌柜一眼看到他身后的岳舞后立马眼前一亮:“有有有,还有至尊包间空着,恭迎贵客。” 说着他亲自恭恭敬敬的引路,热情的大声说道,“岳捕快,好久没来我们这喝一杯了,以后可要多来啊,您可是我们这的老主顾了!” 他这么一说立马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他嘴里的岳捕快就是岳舞。 这个时候正是下值时间,很多督抚司里的人喜欢来这聚会吹嘘,不少人正在吹嘘自己跟岳舞有多熟关系有多铁,猛然看到他,反而谁也不说话了。 很多人肠子都悔青了,当初怎么就没跟这小子拉好关系呢? 如今只能看着人家的后背步步高升,上楼去了。 安家酒算不上高档酒楼,真正的大人物很少会来,最大的一个包间只是留着备用的,小的包间空着的也有不少,懒得给许运势而已。 岳舞如今声名显赫已经勉强算得上是梁都知名的大人物了,难得能有这样的贵客上门,掌柜喜滋滋的把人迎进所谓的至尊包间,好酒好菜可劲上。 不要钱。 穷的人,求口吃的都不会给。 不缺钱的人,偏偏能白吃。 就是这么现实。 许运堂来了后也就五个人,一大桌美味佳肴。 “哈哈,师弟,好久不见!” 许运堂看到岳舞喜上眉梢,亲爹这次夺舍实在太成功了! 亲爹终于想到自己了,看来要时来运转了。 “师兄····好久不见,先吃饱了再说。” 岳舞忙着吃吃喝喝,招呼一声继续胡乱吃起来,许运堂很听他的话,闻言坐下来也开吃,倒是许运势父子三人有些食不知味。 他们是享受惯了的人,一旦失势,曾经手里的生意全都旁落,没了势也就没了钱。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日子很难过,一大家子人都难养活,充分感受了一把这些年其他房被他们打压的滋味。 直到见岳舞吃的差不多了后,许运势才笑着说道:“运堂哥,如今我们许家的情况你也一清二楚,再这样下去就彻底废了,这个时候你得站出来了。” 许运堂疑问:“我站出来能干嘛?” 岳舞接口说:“那就让我师兄站出来吧,以后他做许家家主。” 许运势是想让许运堂站出来让岳舞帮帮忙,他在岳舞这里才有面子,谁知岳舞直接让许运堂当家主,顿时张牙结舌。 剧情不是这样的······ 许运堂有些尴尬,说:“这样····不太好吧?” 岳舞反问:“还有别人能做吗?那就让别人做去,我不管。” 许不乐忙说:“我爹做了这么多年家主,他才有经验,他才能带领我们许家重新崛起····” 岳舞说:“去呗。” 许不乐顿时憋回去了,能去还来找你吗? 许运势叹了口气,说道:“那就让运堂哥做家主吧,把我们许家的生意保住再说,不然大家都得饿死了。” 果然是亲爹! 许运堂看了岳舞一眼,说道:“我试试吧。” 许运势说:“那就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就在东山庄园,到时需要岳····兄弟出面镇一下场。” “可以。” 对于许家这样的小家族岳舞一点兴趣都没有,能让许运堂成功上位是出于他喊自己爹的回馈,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吃完饭也就走了,安然居掌柜死活不肯收钱,也就随便他了。 人家拿自己打个广告,互惠互利。 人出名了,事就多,走到哪都有人认出他,有心人更是很容易找到他的位置。 牛仁他爹牛高又出现了,他笑眯眯的凑过来竖了个大拇指,说道:“岳小哥真是了得啊!老朽好不容易求得我牛家老祖出关,想让他去拦一下崔家老祖,结果看到好多人在打崔家老祖,嘿嘿····” 又冒出来一个? 我说哪冒出来的十来个天阶打崔家老祖呢,孟家两个、雷暴、殿帅派了两个,加上牛家老祖,六个了。 帮过忙的肯定会来岳舞面前刷一下存在感,一个一个都会浮出来。 这个家伙竟然这么有心,真让岳舞意外了! 竟然把他们牛家老祖都请出来了,这是铁了心要和他站在一起呢。 牛高又悄声说:“我家老祖原本只是想去拦一下他,看到那样的情况就····也打了他几拳。” 崔家老祖倒霉催的,原本赶到的人都只是为了拦一拦他,结果拦的人太多,七手八脚给打死了。牛家老祖则以为岳舞一下就能出动这么多天阶高手是个不得了的人物,赶紧好好表现一下,原本不情不愿变成了积极主动勇不可挡,下手还特别狠。 这样的结果岳舞也有些苦笑不得,脸上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自己人,自己人。” “必须的,自己人。” 牛高悄咪咪的说,“牛家以后以岳小哥马首是瞻。” “好说好说。” 两人勾肩搭背的眉来眼去,让很多有心人羡慕不已,怎么绕来绕去搭上了岳舞的会是这老牛呢?很多人想搭上岳舞都找不到门路,毕竟岳舞的脾气太臭,一个不好把人家惹毛了反而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看来可以先和牛家套套近乎走个迂回路线嘛! 很多人心思又活泛起来,等岳舞和牛高一分手纷纷上去和牛高攀交情拉关系,让牛高一下子变得炙手可热。 如今的岳舞在梁都里已经能自成一个山头了,谁也不敢轻视他的存在,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大的势力。 恰恰是越神秘越没人敢招惹,就连杨家被杀了那么多人也没有啃声。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杨家这样军旅世家想要对付岳舞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而是死死盯住他的一举一动,摸清他所有的底细后才会一击致命。 331 他国密探 一出门又是一天,回到杜雅兰家时小孩们都睡了,只有大人还在等他。 “吃过了吗?” 杜雅兰温柔起来是个很不错的贤妻良母,把这一大家子人都照顾的很好,但她还有偌大一个兵院需要打理,不可能天天守在家里。 兵院很多事等着她去处理,她却被耗在家里,左右为难。 一个成功的女人很难事业家庭都顾得上是有道理的,两边都放不下。 “吃过了。” 岳舞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笑说,“明天你忙你的去吧,家里不用担心。” 杜雅兰一怔,虽说梁都治安不错,但跟人结下死仇的话,压根不会有多少顾忌,什么歹毒的招数都会来,老幼妇孺最容易成为报复的对象。 “要不把他们也都接去兵院住好了,问题不大。” “不用,我还有别的地方。” “东山庄园?” 显然杜雅兰对岳舞的底细了解不少,甚至东山那座庄园里养了一群美女都知道,白了他一眼,却没多说什么。 天地良心,那一群神鹿宗女弟子只有紫露是他的女人,但这事解释不清,如今又多了陆青莲和玉婷公主,更没必要解释了。 这世界有本事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大群的丫环都不算数,他还没凑够七个呢,都赶不上唐伯虎。 第二天岳舞赶了一辆马车,载了岳母和巧莲以及一群小孩去了东山庄园。 隔壁许家被他打烂的门墙还垮着,但闹哄哄的聚了很多人,许运堂和许运势等人都已经在了,有人看到了岳舞,然后不约而同的看过来,顿时鸦雀无声。 许家和岳舞之间的恩恩怨怨着实不少,可以说许家是被岳舞一拳打废的,家族里唯一一个地阶被打残了,还被城卫军抓走,致使人心惶惶。 住在这样的邻居旁边还有好吗? 许家很多人吓得够呛,今天又说和这位大名鼎鼎的岳五又扯上了关系,自己人。 这是闹哪样? 打死打活敢情还是家族内乱? 细细一说,还真是自己人,六房叔公的关门弟子。 既然能扯上关系总比是仇人强,这心情过山车似的,一会天一会地。 岳舞淡淡扫了这些人一眼,说道:“别在这里吵闹,以后许运堂做家主,谁不服来找我。” 许运堂忙说:“师弟,我一定把许家带向辉煌。” 岳舞再帮他一句:“不服的只管打死,我帮你兜着。” 许家上上下下噤若寒蝉,一个个鹌鹑一样缩了脖子,大气也不敢出,默默看着他的马车进入了隔壁庄园。 许运堂扬声说道:“我们许家以后有了足够的靠山,只要团结合作安心做事,谁也少不了好处。如有二心的人,也可以试一试。” 许家这些人没多少本事,很快都老实了,倒是许运堂的儿子悄声说:“爹,这靠山靠谱吗?” “那是你亲爷爷,你说靠谱吗?” “啊?” 他儿子很是回不过神,“我爷爷不是已经····” “夺舍成功了。” 他儿子更惊讶了:“靠谱吗?” “千真万确。” 许运堂重重拍了他一下,“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这个秘密他守了这么久,没有告诉任何人,现在终于可以透露出来一点了。 他儿子用力点了头:“我一定会保密。” 能保多久就不好说了。 岳舞哪里管他许家的死活,进到庄园里,因为神笔封山图的覆盖,庄园里的空间要比看上去的更大一些,那些女人御剑飞剑飞来飞去整得犹如一个人间仙境,小孩子们兴奋的大喊大叫。 “公子回来了!” “公子······” 争先恐后的御剑而来,速度很快,转眼间面前出现十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一个个仙女似的,倒是把岳母吓一跳。 岳舞扶了她一把,扬声说道:“这是我娘····” “娘!” “娘····” “娘!” 这些女人抢着喊娘,嘻嘻哈哈的凑过来讨好,岳舞满头黑线,正儿八经的还没出现,你们起什么哄? 为了安全起见,岳舞设置了进出权限,只有紫露一个人能自由进出,其他人想要进出都得紫露带着,小孩们住进这里就放心多了。 这里是个小小的世外桃源,不管外面怎么打死打活,都连累不到。 但如今这里肯定也暴露在世人眼前了,少不得会有仇人盯上这里,他又特意在门口布置上几个阵法。 修为高了对阵法的感悟也提升了一截,阵法上也更加得心应手了,大部分三级阵法都能布置出来,只是时间太有限,想弄得太讲究就不容易了。 果然,他在这晃荡,又有人找了过来。 “岳老弟,你可真让人难找。” 居然是胡锦言,这家伙刚来梁没几天竟然就能找到这里来,不简单啊! “哟,胡掌柜,稀客啊!” 岳舞只好放下手里的活和他打招呼,“你怎么找到的我?” 自己刚来这里没多久他就追过来了,看来梁都没秘密嘛。 “你老弟如今可是梁都的大名人,想找到你真不难,就是害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了这里。” 胡锦言特意上上下下又打量了岳舞一番,一起从霸城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把岳舞当回事,以为只是个普通斥候而已,没想到居然会是个牛人,一回来就把梁都闹得惊天动地。 打眼了! “你老弟深藏不露,愚兄眼拙了,幸会幸会!” “见笑见笑。” 岳舞懒得跟他整虚的,直接问,“你找我有事?” 胡锦言欲言又止:“你不请愚兄进入坐坐?” 岳舞摇头:“不方便,有事在这说吧。” 胡锦言笑笑,也没在意,说道:“愚兄的商号马上要正式开业了,在梁都人生地不熟就认识一个你,想请老弟捧个场,帮愚兄热热场。” 这家伙真是会做生意,看他如今名声响亮想拉他做广告。 明星出场费很高的,你是不是想多了? 如今好歹是个明星,出场费多少一时间还估摸不出来,总不能白给你干活。 何况你还是个细作,万一你倒了霉连累上我,冤枉就大了。 “实在抱歉了,在下正忙呢,回头又要去御林军当值,只怕抽不出空。” “老弟什么时候有空都行····” “真的很难说。” 胡锦言见他一味拒绝,悄声说道:“老弟想不想知道些在梁都厮混的他国密探消息?” 他国密探? 你丫的不就是吗! “此话怎讲?” 胡锦言眉毛一挑,得意的说:“愚兄在梁都晃荡了一下,发现了不少他国的密探哦!老弟如果有兴趣····嘿嘿嘿!” 人家这水准够专业,来了没几天就发现不少密探,自己怎么从来没看出过谁是密探呢? 对了,除了安然居那个掌柜多半就是一个密探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得跟专业的前辈学习一下嘛! 胡锦言见吊起了岳舞的兴趣,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扭身就走:“愚兄也很忙,改天聊,改天聊····” 丫的! 332 影响王宫市容 梁国每逢三六九朝会。 今天正巧是个朝会的日子,岳舞骑着马跑到殿帅府时,城门口拥挤着大量的车马。 大量的护卫各自守在车马边默不出声,下意识的看着跑马过来的这位御林军将士。 貌似迟到了? 朝会开始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左右,住的远的半夜就得出门,其实蛮辛苦的。 城门口密密麻麻站了一大排盔甲明亮武器晃眼的御林军将士,眼神古怪的看着这位同仁,都快退朝了,你还好意思来? 岳舞跳下马,左右看看,有些尴尬的走上去递上腰牌。 “哟,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岳五?” 领头的队长笑了笑,“你来的正好,杨家人正在告御状呢,不定回头要砍你头,别走啊,免得我们还要追你。” 卧槽! 这是送货上门了。 御林军将士一声笑,人群一分,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岳舞有些无语了,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有人喊了一声:“传旨太监出来了!” 果然,一个太监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几个御林军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岳舞,免得他跑了。 太夸张了吧! 这倒霉催的···· “大胆,尔等拦着本公公去路作甚?” 太监尖着嗓子呵斥一声,御林军队长忙问:“公公,杀谁?” “这是你该知道的吗?” 太监瞪了他一眼,转而说道,“派一队人,随本公公出城宣旨。” 出城宣旨? 那就不是杀岳舞了,几个御林军将士连忙放开了岳舞让开了路。 御林军队长问:“需要多少人?” 太监说:“去仁川城,你说需要多少人?” 去仁川城? 看来是针对张老三去的,张老三果然又要倒霉了。 御林军队长说道:“五十人足矣。” 他当即去点人,自然不会点上岳舞,岳舞赶紧进了城门晃荡进殿帅府。 晃荡一圈,跟路上的熟人打了个招呼,然后······ 不知道干什么好了。 希望杨家人没有疯到拿这么点小事在朝会上张扬,丢脸的只会是他们家。 朝会讨论的是军国大事,私仇的事应该够不上吧? 岳舞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一直等到朝会结束,大量的官员走光了也没提到他,才松了口气。 御林军是值班十天休息十天,这十天内都要在这里上班,随时战备状态。 其实哪有敌人能攻打到这里,做个样子而已,退朝后完全无所事事。 虽然同是御林军,兵种还不一样,岳舞是御林军里的斥候,不需要站岗。 他想站都不让,身板不够,长相也不够,影响王宫市容。 既然是斥候,就要到处溜达溜达,东看看西瞧瞧,是不是可以去后宫转一转,刺探一下那些嫔妃们多彩多姿的生活呢? 再不济刺探刺探宫女的私生活也行啊! 万一抓到谁偷人了,也能立个功。 “岳五,你在这里瞎转什么?” 殿帅出来的时候看到他,喊了一声。 岳舞连忙跑到他面前,笑说:“下官这不是斥候嘛,职业病犯了,到处看看。” “王宫里有什么好看的,滚出去。” “滚哪去?” “斥候该在哪就滚哪去,不然要你这个斥候干嘛?” 岳舞很有些回不过神,不刺探王宫刺探哪里? 殿帅脸色一怒:“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岳舞忙说:“真傻。” 殿帅差点想甩他一巴掌,说道:“你是这里的斥候,去外面刺探,回来向本帅禀报。” 岳舞顿时恍然,敢情是让自己做个大内密探,监视除了王宫外所有的人。 早说嘛! “得令。” 岳舞一溜烟跑出了王宫,出来后又有些无语了,忘记骑匹马回去了。 想想又算了,几时回来都不知道呢。 得了这个命令他就彻底自由了,压根连上值都不用来,回家睡大觉都可以,哈哈! 至于有没有发现,听天由命。 “那小子,过来过来。” 有辆马车慢悠悠的往外走着,速度很慢,窗帘里探出一人向他招手。 岳舞看看这马车,相当的豪华,几个护卫卫护在前后,一看就是高手。 这谁啊? 岳舞有些疑惑,还是一路小跑凑过去。 “上来。” 车里的人吩咐一声,车夫打开了门帘放岳舞上去。 车里坐着一个很儒雅的青年男子,却穿着威风凛凛的朝服,一看就是大官。 但岳舞对梁国的官服没研究,认不出来,一个劲打量,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官。 “小子,你跟我家文馨怎么回事?” 这是文馨她爹? 岳舞有些尴尬,虽说和文家关系处的不错,但文家人除了文馨就见过在督抚司里任职的文问南,其他人真不认识。 “伯父,在下····” “老夫是文馨的爷爷。” 卧槽! 这世界修炼有成的人根本难以看出具体年龄,文馨的爷爷看上去三十都不到,又是一个牛人。 “呵呵,老爷子好!” “少给老夫嬉皮笑脸,你把我们家文馨惹了,害她回家哭,还想有好果子吃!” 文馨还哭了? 岳舞很有些不好意思,无奈的说:“不是我有意惹她,是她嫌我杀气重,可我一个军人能没有电杀气吗?莫名其妙跟我翻脸,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去哄哄她不就可以了?女孩子嘛,哄一哄也就过去了嘛。男人有点杀气是必须的,不然哪镇得住场。” 文老爷子微微点头,又说,“你小子最近风头过了,要好好收敛收敛。就你这点本事真要收拾你,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岳舞缓缓点头,叹了口气:“我这人最不喜欢打打杀杀了,只要别人不惹我,扫地都不伤蝼蚁命。” “知道收敛就好,以后要低调。” “好。” “你什么时候去见文馨?她把自己锁家里饭都不吃呢。” “啊?” “你小子是风流债惹多了不敢去见她吧?” “这个····” 岳舞好生尴尬,听话的女人一大堆,动不动就发脾气的还真懒得伺候。 当然,这得在有得选择的情况下。 文老爷子做了五十年右相,在梁都出了名的开明,以慧眼识人著称,善于提拔有才能之士,而且没有太深的门户之见,甚至有个女儿嫁给了家生奴,口碑极好。 宁可把孙女嫁给岳舞这个见都没见过一面的穷小子也不愿嫁给山伯王子为妾,可见他的不同寻常之处,如今竟然亲自出面想替孙女争一个正妻之位。 言谈间犹如一个普通的老人,没有给岳舞任何压迫感。 岳舞有些疑惑的问:“老爷子,你今天是特意等在下出来的吗?” 文老爷子微微点头:“没错,怎么了?” 岳舞大讶:“你怎么知道在下回出来?在下自己都不知刚来就会出来呢。” 文老爷子打量了他一眼,笑说:“就你这长相在里面待着影响市容吗?” 333 自由恋爱 说他这长相影响市容是因为御林军的身高标准要比他还要高半个头,一个个魁梧强壮,岳舞跟他们一比显得瘦巴巴,一眼就看出另类,确实不适合和别人一起站岗, 但,影响市容不是这个世界能有的词,文老爷子讲的却很顺口。 岳舞呼吸一滞,目光死死盯着文老爷子。 “你小子····这么盯着人看太没有礼貌了吧?”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然后两个人震惊的面面相觑。 遇见老乡了! 居然遇见了一个老乡,两眼泪汪汪。 不容易啊不容易! “男人嘛,人不风流枉少年,但也要懂得节制。” 两人聊了一路,文老爷子把岳舞一直送到了文馨家门外,最后告诫了他一句,“你不是个蠢人,多余的话老哥不多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明白。” 我明白个屁啊明白! 你自己这么大年纪了一大群妻妾。 第四城户部右侍郎府外,岳舞看着文老爷子的车缓缓过去,好生无语,回头看向文馨家的大门,一个看门的老奴正打量着他。 “你好····” 有些习惯下意识的随口就来,岳舞连忙改口说道,“老伯,在下找文馨。” “你是岳····岳校尉吧?” 老奴笑呵呵请他进门,“我家老爷吩咐了,随时欢迎你上门,请随老奴来。” 文家上上下下居然都很欣赏岳舞,还真是没想到。 在文老爷子的影响下文家的门第观念比较淡薄,年轻一辈颇有自由恋爱的味道,这在梁国是绝无仅有的独一例。 梁国官员府邸属于国有资产,什么位置的官住哪个位置,住多大都有明文规定,一旦离职是要收回的。 户部右侍郎是从三品,府邸已经很大了,亭台楼阁林立,池塘水榭不断,正儿八经的大户人家。 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一片欣欣向荣之象。 这世界鼓励生育,达官显贵更是起了带头作用,无不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具体有多少人外人很难知晓,即使不雇佣护卫家里男丁也可能拉出不少战力。 文馨的院子颇为简单,在一小片竹林边上,她正坐在池塘边百无聊赖的洗着脚。 其实就是双脚在水面上随便晃荡。 “我家大小姐两天没吃饭,今天心情似乎好一些了。” 看门老奴笑着走了。 岳舞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走到文馨旁边坐了下来。 文馨哼了一声,撇过了头去。 “冰是睡着的水。” 文馨一怔,下意识的侧耳过来,因为她修炼的是冰系法术,对冰字相当敏感,等着他更多高见。 “水是睡醒的冰。” 文馨气的站起来就往院子里跑。 岳舞连忙跟了上去,被她关在了门外。 “不是吧!我还以为你让我跟你一起做冰呢。” “滚蛋。” 哄女人最烦了。 哄生气的女人尤其烦。 不会啊! 会的话前世的老婆也不会跑了。 要不送点礼物? 岳舞从自己的行军包里找啊找,找出一大堆丹药:“文馨啊,要不送你一堆丹药?你的修为好像落后了,很容易被我欺负,以后在我们家地位难以保证。这些丹药都是适合地阶修炼的,要不要?不要我送别人。” “休想。” 文馨打开门一股脑全搬走。 收下了就好,下回再来差不多能拉出去玩了。 “我走了,挺忙的,升官了呢,御林军哦!好忙的。” 从督抚司捕快跳到御林军当校尉,这步子迈得已经够大了,要好好工作。 岳舞转身就走。 “等我。” 不想文馨直接追出来了,“我正要去督抚司,休息了几天堆积很多事了。” 赌过气后,文馨很快就能自我调节过来,大大方方的跟着岳舞走出门,她的专车很快也出来了。 “你去哪?要我带你一程吗?” “我····我去北五城。” 岳舞想去见胡锦言,既然还是要干老本行,抓些他国密探显然更有意思。顺便从胡锦言身上刮些油水下来,这丫的欠揍! 上回耽误他回来的时间还没跟他好好算账,这回又故意拿他国密探吊他胃口,连本带利都跑不了。 “上来。” 虽然不顺路文馨还是招呼岳舞一起坐上了她的马车,两人面对面坐着,说,“以后我们只做朋友,我就不会生气了。” 只做朋友吗? 貌似也可以。 “哦。” 文馨瞪了他一眼,又说:“崔又生毕竟····算是个熟人,忽然死在我面前有些接受不了。不过他确实是该杀的,我并不是怪你杀了他,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现在好了,已经没事了。” “哦····” “你以后要小心些,动不动就杀人不好,有些仇结下了永远也解不开,时刻都要防备别人报复。而且你家里人也不少,防不胜防的,知道吗?” “嗯。” 江湖恩怨一旦开了头就会没完没了,人在江湖又身不由己,这是无解的题。 “还有,像崔家那样的家族在梁都经营好几百年,不会只有明面上看上去的那点实力,很可能还会有后手,不要轻视他们。据说他们很可能跟韩国那边有关系····你!你脱衣服干嘛?” 文馨抽出剑冲他比划。 岳舞直翻白眼,说:“穿着盔甲不方便上街,换一声便服。” “哦····” “你以为要干嘛?” “哼!” 文馨把剑收了起来,扭头看窗外,又说,“北五城这边是梁都最热闹的地方,龙蛇混杂,你要特别小心。” “这么关心我?” “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嘛,抱一抱可以吧?” 岳舞没容她拒绝用力抱了她一下,文馨实力已经被他甩下一大截,挣扎不了。 每次见面强抱一下,久而久之就会理所当然。 文馨白了他一眼,把他推下了马车,差点摔个跟头。 看着马车折返回去,岳舞呵呵乐着晃荡去北五城。 城里虽然没有明文规矩不能御剑飞行,但御剑飞行很容易被城卫军击落,那是作死的行为,看来还得弄匹马代步才行,不然去远一点就不方便。 经过一个马市时直接花了一百多银币买了一匹好马,又是一匹大黑马,骑马在梁都奔跑就方便多了。 334 练练眼力 第五城属于梁都商业最繁华的一个圈,尤其是北五城这一带百花齐放,商业氛围相当浓厚,很有些见所未见的东西,看的岳舞眼花缭乱,甚至有些后悔以前没太注意过这里,竟然没有到这逛过。 他的生活圈一直都在南城方向,习惯性的在南边活动,跑这来也确实不太方便。 这里商业繁荣汇聚了世界各国的商旅,其中混杂密探、细作之流自然顺理成章。 别说其他国家会来刺探梁国情报,梁国也肯定会派人刺探他国情报,不可能坐以待毙。 不管是敌国还是盟国,都会互相放细作在对方那边盯着。 军队的斥候只能叫做探子,而那些专业的情报机构派出的专业人员通常叫做间人或者细作,斥候刺探的情报要临时性很多,甚至粗糙,远不如间人精细准确清晰。 岳舞本人更是斥候里的马大哈级别,虽然在斥候里混了这么久,其实在情报方面没立下过多少功劳,只是打打杀杀中一路活了过来而已。 真让他搞情报也是野路子,想在人群里找出其他细作无异于痴人说梦。 以他的眼光很难从外貌的细微不同中分辨出来自不同地域的人,但还是下意识的观察觉得可疑的人,间人没发现,小偷小摸倒是发现了不少。 城卫军在这一带还是很有力度,真实的达到了十步一岗的密度,而且还有不少巡逻队来来去去,一旦发现小偷小摸几乎就没跑的,很快就能抓住拖走。 总的来说,秩序相当的好。 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了胡锦言的商号,叫做“齐人之福”。 店铺很大,售卖的都是女人相关的物品,进进出出的基本全都是女人。 生意不错嘛,还找哥们这个明星代言不是多余吗? 岳舞也没急着进去,站在街边角落观察了很久,没看出个所以然,反而被人鄙视了。 眼珠子专门盯着女人转,登徒子! “兄弟,看上了哪个?” 有鄙视的自然也会有欣赏的,有个瘦瘦小小的男子贼眉鼠眼的凑过来挤眉弄眼,一副同道中人的架势,“放心,看女人不犯法,只管大胆的看,眼睛长脸上,谁能管我们喜欢看什么。何况这些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不就是故意引我们看的吗?她们的内心比我们还花哨呢,巴不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注意到她们,特意勾引我们呢,不是特别好看的我都懒得多看一眼。” 岳舞一阵无语,你是有多自信? 人家那是为了吸引帅哥的注意不是勾引你。 好吧,你开心就好。 小个子又说:“像我们这样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的想要找个女人不容易,眼界不能太高,那些大家小姐就不要指望了,咱们就盯那些小姐身边的丫环。肯定有机会的,不少人已经得手了,我们也一定能!” 他抛过来一个鼓励的眼神,又让岳舞一阵无语。 梁都很多人三妻四妾,也有更多人是娶不起女人的,平均一下,男女比例又差不多刚刚好,对于普通人难的是能站在平均数以上。 这小个子长相不够看,又不甘心一辈子打光棍,每天都在为脱单动心思,他见岳舞虽然比他高点长相也好不到哪去,以为是同道中人,很自来熟的想和他结盟,互相鼓励。 盯丫环啊? 我干嘛盯人家丫环! 小姐都懒得盯。 哥们就是练练眼力,炼出一双火眼金睛,等到一看一个准的时候······ 你还是个光棍。 哥们已经飞黄腾达了。 同样一件事,目的不同结果完全不一样。 川流不息的人,都是陌生人,走过了也就走过了,留不下一点印象,直到有个女人看似有些面熟才让岳舞回了回神。 这谁啊? 就是觉得有些面熟,又想不起是谁。 这女人走路很警惕,时不时的转一圈观察有没有人跟踪她,反而显出了她的与众不同,让岳舞越发对她起了些兴趣,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 “有目标了吗?” 小个子顺着岳舞的目光锁定了这个女人,然后直摇头:“这个女人虽然长得不错,但一看就是个有妇之夫,惹不得。而且,问题是跟你老兄不般配,你属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戏!在下建议兄台注意一下那边那个胖妞,跟你倒是很般配,能充分的互补一下。” 哥们瘦吗?浑身都是肌肉啊! 岳舞看了他所说的胖妞一眼,差点看吐了,浑身都是肥肉,转头说:“在下倒是觉得你跟她很般配。” “是吗?” 小个人很犹豫,他的条件一直在下调中,几乎已经到了是个女人就行的程度,而且还得别人看得上他才有可能。 犹豫了很久,他最终还是猛摇头,“我还是打光棍吧。” 岳舞的注意力还在那个有些面熟的女人身上,觉得这女人鬼鬼祟祟很可能就是一个间人,见她走远悄悄跟了过去,不想这小个子又跟上了他。 “你跟着我干嘛?” “我怕你走上犯罪的道理。” 小个子说,“女人嘛,看看就行,千万不能上手,不然被城卫军抓了会被拉去修城墙。再不济兄弟带你去青楼找个姑娘,当街不轨是作死行为,咱们兄弟一场,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这家伙跟着他喋喋不休,而且好心好意,一时间真让人无话可说。 忽然间那女人上了一辆经过的马车,车帘掀起时里面闪过一个中年男子的脸,让岳舞又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两个都有些眼熟的人凑在一起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这谁啊? 一时间根本想不起在哪见过,毕竟见过的人实在太多了,有些人可能不经意间见过留下了那么一点点印象,或者说有些人的脸很路人,谁看见都会觉得眼熟。 那女人上车后一屁股坐在了男人腿上,厚厚的窗帘落了下去,马车也很快并入了车流······ 果然是一对奸人! 335 神兽帮帮主 有些眼神老辣的人据说只要走过他面前就能看出一个人大致的年龄、职业、性格,甚至家庭背景,推测出过往的历史轨迹,几乎达到了火眼金睛的程度。 岳舞这方面的能力全无,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顶多能感知到每一个人的气息强弱,判定他人的大致修为在什么层次。 判断这个小个子还是比较容易,才黄阶修为,家境很一般,家里兄弟还不少,想娶老婆轮都轮不上他,自己有本事自己找的类型,偏偏他个子又不给力。 岳舞如果还是个当铺小伙计跟他应该差不多的境况,想娶个老婆都是天方夜谭一样的事,如今饱汉不知饿汉饥,心里多少有些得意。 “兄弟,我还是建议你去找那个胖妞试试,万一成了呢!” 小个子猛摇头:“算了算了,找那样的我还不如打光棍。再找找吧,万一遇上一个瞎的,也行。” 岳舞又转回了齐人之福,专业的事还是让专业的人干吧,自己找不出来胡锦言找得出来就好,自己费心费力不如直接从别人手里拿过来比较简单。 小个子跟着他进来后顿时一阵紧张,说:“兄弟,你买东西吗?你带钱了吗?万一被人怀疑我们偷东西就惨了,会被抓去修城墙的。” 岳舞也没理他,直接对一个管事说道:“找胡锦言。” 管事打量了岳舞一眼,显然认识他,笑说:“岳老弟来了,欢迎欢迎!我们掌柜早就恭候多时,有请。” 这人是一起从霸城过来的人之一,岳舞不认识他,他认识岳舞,把岳舞往后堂招呼。 小个子还是跟着岳舞,他以往是岳舞的朋友,也很客气。 后堂有个茶室,算是胡锦言的办公室外加待客室,看到岳舞来了哈哈笑起来,很热情的拥抱了他一下,整得有多情深义厚似的。 “能在梁都有个朋友不容易,能有岳老弟这样的朋友更是胡某三生有幸。” 胡锦言好茶伺候,以为小个子是岳舞的心腹手下,能带到他面前来肯定不简单,一样热情招呼。 小个子受宠若惊,很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岳舞,这哥们人面还挺广,连掌柜都认识,没看出来呢。 蹭杯茶喝也不错。 喝茶嘛,岳舞也没讲究,胡乱喝了几口,说道:“胡掌柜,我这人挺忙的,不喜欢耽误时间,你说的那什么····说来听听?” 胡锦言呵呵一声笑,说道:“胡某想在梁都混下去肯定想抱紧岳老弟这条大腿,万一有个什么事还指望老弟照应一二,自然也会有值得老弟看顾的条件奉上,绝对不会让老弟失望。” 这样的条件倒是可以,各取所需。 胡锦言初来乍到想要把生意做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一旦生意好了自然会有人眼红,伸个手甚至敲诈勒索都会有,没个后台只会麻烦不断,很难立足。他精于算计,很多事都会提早布局,让岳舞帮他立足付出的代价并不高,最是划算。 “嗯,你别吊在下胃口就好。” 岳舞笑了笑,你这么个店我要是罩不住就找殿帅过来,妥妥的。 胡锦言说道:“目前你们和秦国的战事正激烈,就跟你说说秦国方面的吧。” 岳舞点头:“可以。” 胡锦言笑说:“胡某还真发现了一处秦国间人的联络点,就在不远处一家叫做流水人家的茶馆。” 流水人家? 小个子下意识的插嘴说:“我知道在哪····” 猛然又捂住了嘴,自己貌似卷进了不得了的事,吃惊的左看看右看看。 胡锦言又说:“胡某也只是无意间看到那茶馆墙上有秦国间人留下的标记,至于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就这?” 岳舞很有些失望,还是要自己去分辨到底谁才是间人,费劲的很。 “你就不能给点具体的消息?” 胡锦言很有些尴尬,说道:“老弟,哥哥来梁都才几天?能知道这么多算不错了。” 丫的! 你丫的明显是吊我玩。 岳舞嫌弃的鄙视了他一眼:“就这情况不值钱。” 胡锦言正要说什么,那个管事进来禀报说:“掌柜,昨天那伙地痞又来了,说不给钱就要闹事了,怎么办?” 胡锦言苦笑一声,说道:“老弟你也看到了,做点生意不容易,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会上门要钱,一伙地痞就敢开口每个月最少得给一百两,你说怎么办?” 岳舞翻了个白眼,随口说:“报官嘛。” 那管事说道:“报官没用,官府来了他们就躲,没人了就来闹事,用不了几天就会把生意闹黄了。” 岳舞耸耸肩:“我也没办法啊!” 胡锦言笑说:“老弟帮帮忙,哥哥再告诉你个确切的消息,确切到人,一个韩国的奸细。” 韩国的奸细嘛,确实值得收拾收拾。 “在下去看看,有没有作用不敢说。” 岳舞起身往外走,小个子连忙紧紧跟着他,犹如一个贴身保镖,虽然一脸的懵逼还是很聪明的什么都没有说。 一班地痞吊儿郎当的晃荡着,虽然还没闹事已经吓走不少女眷。 这些人就算什么都不干每天就在门外晃荡胡锦言这生意也做不下去。 但这些人岳舞一个都不认识,没法沟通,想给他们灌输一番大道理也无从说起,一时间互相面面相觑。 “丫的,是不是要给钱了?不给兄弟们可就翻脸了!” “对,这么大的店一百两都不给就别想好了!” 胡锦言见岳舞不说话,只好扬声说道:“我这位兄弟就是大名鼎鼎的岳五,还请诸位给个面子····” “给个狗屁····” “等等,谁来着?” “大名鼎鼎的岳五,单挑了崔家的那位····” 话音未落这些地痞全都跪下了,大礼膜拜。 岳舞满头黑线,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参见帮主!” 帮主? 什么帮主? 岳舞很是疑惑,警惕的盯着他们:“你们搞什么鬼?” 地痞们七嘴八舌的说:“帮主大人,我们是神兽帮的人,你就是我们的帮主。” 神兽帮帮主? 去你大爷的神兽帮! 莫名其妙的成了什么神兽帮的帮主,拿你大爷开刷呢。 336 高大个 胡乱拉一个名人过来开山立派,并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岳五最近名声响亮,几乎达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有人拿他做文章也有可能,但一群地痞供自己当老大算个什么鬼? 这也算开山立派? 哥们这形象跟地痞有什么相干? 还别说,像。 打砸了杨家别说还打砸了黄家,黄家是他外婆家,一样打砸,颇有地痞无赖的德行,被地痞们供为老大似乎也就顺理成章了。 人嘛,不可能总是三思而后行,很多时候都是一时冲动就干了,之后的副作用会怎样谁也不好说。 副作用之一已经在地痞界发作了,成了他们的楷模。 地痞们还成立什么神兽帮,结了伙,围绕在他周围形成了黑恶势力,大肆敲诈勒索。 回头自己岂不是要变成主犯被砍头? 岳舞越想越恶心,杀气都冒出来了,恨不得把这些家伙一股脑全给砍了。 “丫的,大爷什么时候成你们帮主了?” “本帮成立之初就是以你为帮主,大家紧紧团结在帮主大人的旗号下,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暂时还达不到夜夜做新郎的目标,大家都是努力之中······” “都给我滚出去。” 岳舞气的赶猪一样把这些人踹出去,打算召集城卫军把这些家伙一锅端了,全都拉去修城墙是他们最好的去处。 胡锦言却很高兴,拉着他说:“既然老弟是帮主他们应该不会再来骚扰了,不用生气,气大伤身。” 丫的,说什么风凉话! 岳舞脸色一怒,一把甩开了他:“帮主你大爷!” 胡锦言笑说:“这些地痞瞎胡闹,肯定与老弟无关,就算出什么事也攀咬不上老弟,放心好了。老弟这样的英雄人物岂会屑于跟他们厮混?有什么事哥哥替你作证,绝对不会被连累上。” 这家伙其实是有私心的,这些地痞只要不来祸害自己就行,祸害祸害其他同行正好坐收渔利,故意把气急败坏的岳舞拉住了。 岳舞因此有些烦他,说道:“事算是替你摆平了,你的条件快说出来吧,大爷忙的很。” “老弟何必发火呢,淡定淡定。” 胡锦言笑着在他耳边报了个地址,却见岳舞一刻不留的追出去了,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岳老弟真是性情中人!” 这事可大可小,马虎不得,一个不好就有可能被连累上。 如果有人拿这事做文章,岳舞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根本不想放过这事。 但从齐人之府出来后已经找不到那些地痞了,偏头问小个子:“你知道上哪能找到那些地痞吗?” 小个子直摇头:“不知道。这些人应该是最近才拉帮结派的,以前没听说过什么神兽帮。” 不知道地痞们去了哪个方向,一时间只能干瞪眼。 都怪胡锦言那混蛋,故意拉着他,回头不给他找点事对不起他。 “流水人家在哪?” “不远,我带你去。” 小个子似乎发现自己的人生可能遇到贵人了,看岳舞的眼神犹如色狼盯上了美女一样肆无忌惮,兴冲冲的给他带路,呐呐的说,“岳五····五哥五哥,让我跟你身边跑个腿好不好?大本事我没有,跑腿我会啊!对这一带我可熟了,只要你说出地址我一准能找到。” 岳舞还真需要一个带路跑腿的人,点了头:“跟着我吧。” 小个子大喜,忙说:“我叫高大个。” 你这样的身材叫高大个?太奇葩了吧! 岳舞眼神古怪的看着这个叫高大个的小个子。 他干干直笑,说:“我姓高,自小个小,别人挖苦我都叫我大个,久而久之就成高大个了。” “梁都不是有个姓高的大家族嘛,你没沾点关系?” “几百年前可能是一家吧,到了如今谁认识谁。” 高大个叹了口气,他家到他这一代早已沦落到梁都底层,而他每天无所事事到处瞎晃荡,死活都没人理会。 岳舞牵了马,跟着高大个走到了流水人家,这是处环境不错的茶馆。 有人说书,一壶茶可以混一天,饿了有糕点。 这么悠闲的地方汇聚了不少人,想要在这种地方找到秦国奸细无异于痴人说梦。 反正岳舞觉得自己肯定做不到,进都懒得进去,打量了一番后直接走人。 还是去抓韩国那个吧,再不靠谱回来再找胡锦言麻烦。 好像是说,西湖边三樟树下? 西湖在西五城,路不近。 岳舞翻身上马,把高大个随手抓上来,搂着这家伙跟抱个小孩一样,倒也不是特别恶心人,正要策马飞奔,一大群人呼啦啦跑过来,正是那群地痞。 这是送货上门来了? 岳舞眼神一眯,闪过一抹戾气,伸手摸出一柄砍刀,寒光闪闪。 “主人主人····我是狗哥!” 让他想不到的是,最先上气不接下气跑过来的竟然是狗哥,实在意外。 狗哥居然和这些地痞混在一起,神兽帮不会是这家伙搞的鬼吧! “主人,总算找到你了。” 狗哥跑的直吐舌头,“小的追着主人跑好几天了,总是迟了一步,这回总算追上了。” 再晚一点又要迟了。 “神兽帮是你搞的?” “嘿嘿,是啊是啊!” 狗哥很是得意,“主人大名鼎鼎一呼百应,我们神兽帮几天之内就有了好几百人,实在是太威风了!他们还不信小的是您的狗,很多人也是将信将疑。回头主人帮我振臂呼一呼,人绝对能有成千上万。” 岳舞让他气的抡了抡手里的砍刀,差点想劈了他,说道:“别给我为非作歹,不然把你剁了喂狗。” “怎么可能!我们是正义的伟大的护殿神兽····” 看见这家伙岳舞真怕自己忍不住冲动一刀把他杀了,直接策马飞跑而去。 能见上一面已经可以了,不枉跑了一路,狗哥得意的冲其他人说道:“看见了吧,几年前我就是他忠实的狗腿子,没骗你们。” “好,这回信你了。” “我们要团结起来才有饭吃,甚至能混出个人样,不然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你们甘心吗?” “不甘心!” 这个狗哥很有些蛊惑人心的本事,以前在许家当个下人还真是委屈了,借岳舞的势轻轻松松咸鱼翻身,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付帮主。 而岳舞这个帮主恰恰只是个顶雷的摆设。 337 西湖边 谁的生活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各种麻烦时时刻刻都会纠缠不休挥之不去。 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神兽帮让岳舞头大如斗,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干脆放一放,先去西湖边看看韩国那个奸细是真是假。 高大个还是有点作用的,说个地址真能很快找到地方。 西湖边烟波缥缈如诗如画,落日余晖依然美不胜收。 三樟树下是指有三棵樟树的地方,这里有间杂货铺,一对中年夫妇守着这么家小店,生意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平平静静的过着平凡的小日子。 这么一间路边小店,很不起眼,确实有可能是间人长期潜伏的做派。 但也仅仅只是有可能而已,万一胡锦言胡说八道呢? 想要发现些什么需要耐下心长期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才能把上下线逐一挖出来。 但岳舞感觉自己没这么大的耐心,信马由缰的随便马乱走,附近看看有什么异常。 “五哥,这边不能过去了。” 高大个忽然说,“再过去就是崔家了,你和崔家是仇人,遇上了多尴尬。” 崔家? 岳舞有些恍然,据说崔家跟韩国那边有关系,那间杂货铺又是韩国的奸细,崔家就在附近的话就连上了,很可能就是崔家的联络点。 经高大个一提醒岳舞又绕了回来,还真不想见到崔家的人,确实挺尴尬的。人家还以为他多嚣张,杀了他们那么多人,抢了那么多钱还要上门羞辱。 欺人太甚的话,好说不好听。 就算想对付崔家也得先缓一缓,把这个风头过去了再说。 如今崔家丧事都还没办完,实在不宜出现。 看看天色快黑了,岳舞随口问:“大个,你家住哪?” “北七城。” 老远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我回去干嘛?” “天黑了你不回家的吗?” “我都半年没回去过了,回去躺着等死吗?还不如出来瞎晃荡。” 岳舞嘴角直抽抽,疑问:“你平时住哪?” “随便往哪一猫,对付过去就完了。有口吃的对付一口,没有就饿着····” 说着说着他自己心酸的哭了,“反正我不回家,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没什么事干还要被家里人打骂嘲讽。我想找份活干,又没人要我,没办法了。” 梁都人口众多,有些人想找份活干养活自己都难,所以每次征兵的时候都会有不少饿得皮包骨头的人,高大个就属于温饱线以下的人之一。 都这样了还想着娶媳妇,不服不行! 既然遇上了就是缘分,岳舞骑着马带着高大个在西湖边找到了一家颇为高档的酒楼。 既然高大个不回去先吧饭吃了再说。 这里景色不错,不知大厨手艺如何,如果也好,绝对是种享受。 “以后跟着我,不保证大富大贵,保证吃饱穿暖。” 岳舞跳下马,又把高大个接了下来,高大个很有眼色的忙着把马拉去喂草料,然后才跑进来。 大堂里一找,没人,往楼上去,楼梯没跑上几步被一个大汉抓了下来。 “乞丐滚出去。” 高大个好生郁闷,忙说:“我不是乞丐,找朋友的,我有朋友在上面。” 这大汉直摇头:“我怀疑你不是乞丐也是小偷,长得还这么让人看不顺眼,我劝你还是不要上去了,惹恼了我家公子,倒霉的是你。我家公子最近心情不好,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你这样贼头贼脑的人,最让他心烦了····” 高大个急了,上不去没饭吃,没饭吃跟谁都急,但他根本挣脱不了大汉的掌控,急得他大喊大叫:“五哥五哥!救我!” 这么一闹腾,整个酒楼都惊动了。 岳舞从楼梯上下来,疑问:“这是怎么了?” 高大个说:“这个家伙不让我上去。” 岳舞看向这大汉,笑说:“这位朋友,放开他吧,我们一起的。” “不行,他不能上去。” 大汉还是摇头,“你们可以在楼下吃,免得影响到我家公子的胃口。” 闻言岳舞脸色一怒:“你家公子是猪吗,这么容易影响胃口?” 身后有人拍了桌子:“小子,你骂谁呢!” 岳舞回头看到有个锦衣玉服的公子哥怒视着他,冷笑了一声:“怕被别人影响胃口蹲家里不要出门,这里是酒楼,谁都可以来,你的手下把我的人拦着,骂你是猪都是轻的。” 这位公子哥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眯着眼盯着岳舞,说道:“本公子最近心情不好,不想死最好不要出现在本公子面前。” 岳舞冷笑一声,换了以前这么被人威胁直接得乖乖跑路,如今跑路是不可能的了,没有直接呛他几句算脾气好了。 低调低调,不惹事。 他一把推开楼下那大汉把高大个拉了上来。 那公子看到脏兮兮的高大个居然当场吐了。 洁癖? 没这么夸张吧! 就是脏一点而已,刚刚在马厩里貌似踩了些什么过来,还臭。 但这种程度对岳舞毫无影响,别人吐了是别人的事,心理素质不过关怪不了别人。 惯的毛病! 这么讲究不要出门,在家里吃饭谁也影响不到你的胃口。 岳舞压根懒得理他,把高大个拉到自己这一桌:“放开了吃,不够再点。” “好嘞!” 高大个也不知多久没吃过饱饭了,饿死鬼投胎一样狼吞虎咽,那公子哥见了这模样更是受不了,急急忙忙跑下楼去。 “掌柜,你这酒楼还想不想开了?竟然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放进来,影响本公子的胃口。” “宋公子恕罪,小人马上把他们赶出去。” 酒楼掌柜急急忙忙跑上楼,冲岳舞说道,“这位客官,本酒楼不欢迎你们,请你们马上出去。还有,先把账结了,一共两个银币多一百三十文,一文不能少。” 东西还没吃饭就赶人的话,免单的话也能接受,你还要人结账,这就过分了。 岳舞眉毛直跳,冷冷说道:“掌柜的,你是不是觉得大爷我好欺负呢?” “这个····” 这掌柜语气一软,说道,“客官,小人也是没办法啊!要怪你就怪那个岳五去,就是那个单挑了崔家的岳五。” 嗯? 岳舞顿时满头黑线,我还要怪我自己!? “此话怎讲?” 掌柜说道:“这位宋公子乃是西府知府宋大人的爱子,因为被宋大人骂了,这些天心情一直不好。而宋大人之所以骂宋公子就是因为他在那场大战中被崔家请去做主事,结果被那个岳五骂了,很生气,才会回来把宋公子骂了个····呵呵。” 这圈子兜这么大,结果兜到自己头上来,报应到头上来。 岳舞想起自己还真骂过一个大官,原来就是西府的知府啊! 338 长个记性 这种轮回太玄乎,岳舞感觉有些瘆得慌,果断付账走人。 高大个吃了个七七八八已经很高兴了,兴冲冲的跟着岳舞出来,问:“五哥,我们去哪?” 岳舞见他这邋遢模样确实得收拾收拾,摸了一把银币塞他手里:“好好收拾收拾,弄得像个人样,明天老地方等我。” “好,不见不散。” 高大个时来运转,喜滋滋的走了。 岳舞则是骑上马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想跑?休想。” 那宋公子洗漱了一番才出来,看到岳舞策马逃跑飞掠而起御剑追过来。 这位宋公子也是位金丹才俊,只是气量忒小了些,这么点事揪着不放。 御剑速度比骑马快很多,岳舞趁着夜色绕着西湖边跑还是很快被他截住了。 “本公子不会要你命,小小惩戒一番让你长个记性就好。” 他踏剑立于空中,眼神睥睨的傲视着岳舞,厉声呵斥,“跪下!” 这一声厉喝夹杂着雷音法术,一般人能被他震得心神浮动头晕眼花,但对岳舞这样神魂稳固的人造不成任何影响。 岳舞化形技鬼爪一探,一举抓住了他脚下的飞剑。 宋公子大骇,亏得他反应快,御物术死死控制飞剑与岳舞拉扯,但御物术和化形技之间的争夺明显落了下风,连人带剑都被岳舞缓缓拉了过去。 “该死!” 宋公子气的怒骂,“你竟然使用邪术,人人得而诛之!” 化形技几时变成邪术了? 只要对你不利的全是邪术是吧? “宋公子见识短浅,连化形技都没见过,佩服佩服!” “我等剑修修炼无用的化形技有何用,再不放手本公子要出剑了。” 宋公子缓缓拔出了一柄长剑,凝神静气一挥。 一剑。 剑气凌厉,显然是离山剑宗的剑法,一剑斩在鬼爪上。 但化形技鬼爪由气劲凝聚,并没有被斩断,反而弹开了剑气。 宋公子的实力差岳舞太多,剑气根本撼不动鬼爪。 岳舞笑说:“离山剑宗正在和外敌血战,多少人都在舍生忘死的跟敌人拼命,宋公子却躲在家里享清福,以后还回得去吗?” 这也是宋公子一直生闷气的原因,宗门正在和敌人血战,他爹却硬是把他叫回家不让出去,气得够呛,脾气自然越来越不好。 “关你什么事!” 宋公子总算发现岳舞并不是个简单人物了,握着剑眯着眼问,“你是何人?” “岳五。” “嗯?你就是岳五?果然不简单。” 宋公子说道,“我爹因为你骂我,说本公子是个废物,哼!本公子正想挑战你,把你踩在脚下给我爹看看到底谁才是废物。” “就你?貌似不够看啊!” 岳舞用化形技把他一点一点拖到面前了他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底气,感觉很有些幼稚。 “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 他嘴角闪过一抹冷笑,忽然双手握剑高举猛的劈了下来,“看我绝招!” 他这招绝招确实威力强大,能激发他本身一倍以上的攻击力,发动忽然袭击时无往不利,一向用得很顺手,这时居高临下正是最好的施展时机。 一招激发,信心满满。 只不过,这一招跟他实力相当的人较量时确实很有用,遇上实力差距过大的高手毫无作用。 岳舞看都懒得看他这什么绝招,鬼爪抓着他脚下飞剑猛的一拉,用力抖了抖,把宋公子硬生生从飞剑上抖了出去砸在地上,然后把他的飞剑往行军包里一装,拍马就跑了。 “混蛋!还我的飞剑!” 这回宋公子真急了,但没了飞剑后哪里还追得上跑马的岳舞,越追越远,很快消失在夜色里,急得他急急忙忙跑回西府衙门。 “本公子被抢了,快快!你们赶紧给本公子抓人去。” 宋公子跑回府衙大吵大闹,把府衙里的人全给惊动了。 “连我们公子都敢抢,这还得了!” “岂有此理!这是打我们衙门的脸,咱们丢不起这个脸啊,兄弟们,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去抓人····” “必须的,必须把贼人绳之以法,绝不姑息!” “第一时间封锁各个路口····” “贼人何等样貌?” “公子,贼人何等样貌?往哪个方向逃窜?” 宋公子大喊了一声:“贼人叫岳五,往南城方向逃遁,骑着快马,快····速度快点还能堵住。” “哪····哪个岳五?” “就是那个混蛋岳五,我爹都敢骂的那个混蛋!” 所有人顿时气势全无,全都耷拉了脑袋,不少人直接悄悄溜走。 宋公子大怒:“你们什么意思?抓个人都不敢吗?” 一个捕头无奈的说:“公子,不是我们不敢抓人····是真不敢抓人。” 另一个捕头接口说道:“是啊,岳五如今是御林军,我们惹不起啊!管不了他。” 宋公子怒道:“管他那么多干嘛,抓了再说,有什么事本公子担着。” 问题是你担得了吗? 一个捕头无奈的说道:“公子,我们抓他形同犯上作乱,被他杀了白杀。把他杀了的话,可能株连九族。您说,这活怎么干?” 宋公子顿时张口结舌,好半晌后,问:“他抢了我的飞剑,本公子还没处说理了?” “只能找他的上级投诉。” 一个捕头说:“御林军归殿帅府管。” 另一个捕头说道:“但一般人根本去不了殿帅府。” “也就是说,想投诉也根本找不到门。” 就是这么个道理,岳舞归殿帅府管,想投诉他你得去殿帅府,但殿帅府在王宫门口,一般人连第三城都进不去更别说王宫门口了,怎么投诉? 宋公子气得脸色发青:“我的飞剑讨不回来了?” 一个捕头给他出主意:“要不去城卫军统领府投诉也可以,城卫军也归殿帅府管,应该能说的上话。我们老爷认识不少城卫军统领府里的大人物,最好让老爷出面。” 飞剑事关重要,是宋公子的师父所赠,丢不得。 宋公子急急忙忙找到他爹宋知府,把事一说,宋知府气得够呛。 “怎么又是那个混蛋?简直欺人太甚!” 339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爹,我的飞剑!我的飞剑必须追回来。” 宋公子和他爹赌了好几天的气,因为飞剑的事再也管不了其他了,不得不求助他爹。 宝贝儿子好不容易肯跟他说话了,宋知府自然顺势把事揽了过来,淡淡说道:“不用着急,凭爹这张老脸还不信追不回这把飞剑,过两天早朝为父直接去找殿帅。” “还要两天?!” 宋公子一刻也等不住,“迟则生变,一天我也等不了!据说如今飞剑的价格非常昂贵,甚至就算有钱也买不到,那混蛋转手给我卖了怎么办?没有飞剑我根本活不了,连师门都回不去啊!必须马上给我找回来。” 离山剑宗的山门在高山之上,没有飞剑就连金丹期也上不去,回头站山门下干瞪眼就闹笑话了。 所以,飞剑是绝对不能丢的,飞剑就像内裤一样重要,一旦没了,也就裸奔了。 宋大人只好连夜出门,坐车去第四城的城卫军统领府,找到了大统领蒙翼。 “蒙统领,这事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本官不能活了!” 宋大人见面就哀嚎,差点一把鼻涕一把泪,当官这么多年早已是个老戏骨。 蒙翼呵呵的乐,笑说:“宋大人大半夜不在家好好休息,这是要陪在下值夜解闷吗?来来来,正好喝杯热茶添点口水,让宋大人好好说道说道。”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也就不说聊斋了,宋大人干干一笑,说道:“老夫有事求到蒙统领头上来了,还请蒙统领务必要帮忙,否则家宅不宁。” 蒙翼笑说:“不会是宋大人哪个小妾跟人私奔跑了吧?没问题,这种事找我们城卫军算是找对人了,肯定能给你把人找回来。不过,人不能打死。” 宋大人白了他一眼,说道:“蒙统领,你就不要逗老夫乐了,乐不起来。事情是这样的,本官有个儿子不是在离山剑宗学艺嘛,前番将他强行扣在家里不让他出去,他对老夫一肚子的怨气,这也就算了,可气的是那岳五又冒出来火上浇油,是可忍孰不可忍!” 蒙翼疑问:“你们家的事关他岳五怎滴?” “可不就是!那混蛋····” 宋大人想破口大骂又忍了,说道,“蒙统领对那小子青睐有加无人不知,但也不能纵容得此人无法无天吧?” 蒙统领疑问:“那小子又惹什么事了?” 宋大人说道:“他把小儿的飞剑给抢了。” 蒙统领差点笑喷,说道:“宋大人,你那儿子不是厉害的很嘛,老是听你吹捧你那个金丹儿子,都是地上没有天上少有的牛逼人物了,怎么反而会被人抢了飞剑呢?这不是搞笑的嘛!我看应该是你儿子跟他比斗中落败,遗失了飞剑吧?” 同样一件事,在不同的人眼里就是不同的结果,被抢和自行遗失性质完全不一样。 蒙翼摆明了偏袒岳舞,绕都不绕,宋大人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且不管是不是抢,这柄飞剑是小儿师门所赠,意义重大,不可遗失,蒙统领帮个忙,可好?” “小事小事,宋大人稍安勿躁。” 蒙翼笑说,“咱们先喝茶,在下这就让人查查,看那小子人在哪。” 城卫军掌控整个梁都治安,找人是强项,内部也有一套成熟的联络方式,很快就能把命令传达下去,但要反馈回来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急也急不来。 宋大人喝着茶,淡淡的说道:“蒙统领,老夫实在想不明白,那岳五无耻无礼无情无义,简直一无是处,这样的人理当唾弃,蒙统领怎么反而对这样的人欣赏有加?” 蒙统领淡淡说道:“在下倒是觉得岳五此人有情有义,虽然性格冲动了些,但也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好过其他同龄人太多。” 宋大人直摇头:“此人一朝得势连娘舅家都打砸,这种人无耻无礼无情无义,何来有情有义一说,蒙统领被蒙蔽了。” “宋大人说的是那黄家?” “正是。” 宋大人冷哼一声,“老夫查过,黄家是他娘舅,千真万确。” 蒙翼直摇头:“其母是被黄家赶出去的庶女,三十来年没有来往,是那黄家不知廉耻看他得了势凑上来沾光而已。这样的亲戚自然是要断掉的,难不成宋大人喜欢这样的亲戚?” 宋大人被噎得说不出话。 “本官对此人毫无兴趣,只要他把飞剑还回来就够了。” 蒙翼说道:“他如今是御林军校尉,本统领其实管不到他,城卫军替宋大人寻下人可以,其他事爱莫能助。” 宋大人张口结舌有些不知所措,蒙翼多少还有点面子,他不肯帮忙的话,凭他这张老脸在岳舞面前毫无脸面可讲,根本不可能要到飞剑,这可咋整? “蒙统领,这事你得帮老夫一把,老夫必定记下这次人情。” 蒙翼苦笑一声,说道:“宋大人,不是在下帮不帮的问题,问题是在下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脸面。” 这种事能互相给个面子把飞剑要回来是最好的途径,一旦上纲上线互相扯皮反而能拖到猴年马月去,宋大人作为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深谙此中之道,能有其他办法就不想上告到殿帅府。 上告殿帅府是最后一步,也是无奈的一步。 他感觉殿帅府也未必会痛快利索的把飞剑弄回来给他,一旦纠缠成拉锯官司,他儿子能把他闹到崩溃。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使宋大人已经官至西府知府主政一方依然有很多不如意,时不时就有焦头烂额的感觉,这回更是一等就等到了后半夜,才有消息传回来。 “禀报大人,岳五已经回了东山庄园,在此前貌似发生了有人夜探的情况,被门外的预警阵法惊走。” 蒙翼微微点头:“据说那小子还会点阵法,并不仅仅只会好勇斗狠,也算有些优点。” 宋大人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他和蒙翼对岳五的看法是两个极端,一旦对一个人落下了第一印象别人怎么说都不容易改变,互相掰扯也无助于寻回飞剑,反而只会把蒙翼也惹恼了。 等一晚上,等到个他回家睡觉了的结果。 堂堂西府知府是太闲了还是怎么滴? 340 东山下 宋大人很有些坐不住了,说道:“蒙统领,可否随本官去见他一见?” “也好。” 蒙翼本就是值夜,整晚坐着喝茶正有些烦了,起来就走,笑说,“宋大人身娇肉贵不像我等经常熬夜,可不要累着了。” “无妨无妨,我儿在家中苦等,老夫若是两手空空回去,日子也就不用过了。” 宋大人唉声叹气着跟了蒙翼出了城卫军统领府,坐着马车走在梁都凌晨的大街上,颇为感慨。几时被人折腾得这么狼狈过? 他因为住的远,上朝的时候大半夜就出门了,但那时他在车里也是睡觉而已,这回难得的凌晨也不敢睡,还要凑着头跟蒙翼闲聊,毕竟求人办事呢。 虽然在官职上他比蒙翼高了半级,但并不从属,蒙翼要是不给面子他也无可奈何,只能陪着小心,希望回头蒙翼能说几句好话。 毕竟和岳五没有交情,甚至还有些龌龊,结果会怎样一无所知,心里很是忐忑。 那家伙无耻的很,肯定会开出各种条件,想想就气。 到了东山下的岳舞庄园外天快蒙蒙亮了。 蒙翼似乎对岳舞的阵法有些兴趣,你布置了预警阵法是吧?我帮你试试。 他在门外这一块晃荡过来晃荡过去,所有的阵法都给你来来回回的转上几圈。 很快,有一个女子开门探头看了一眼。 “这位大人有何贵干?” 蒙翼随口说道:“找岳五。” 女子说道:“我家公子刚歇下,还请午后再来····” 宋大人连忙说道:“不行不行,必须现在就见到他。” 他堂堂西府知府忙的很,岂能在这里干等! 何况,传出去会成为笑话。 所以,在这里是绝对不能等的。 蒙翼说道:“就说本官是蒙翼,没空在此干等,再不出来这些阵法全给他毁了。” 女子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请稍等。” 没多久,岳舞哈欠连天的出来了:“蒙统领,这天还没亮,你这是闹哪样?” “本统领是来问你小子闹哪样的。” 蒙翼指指宋大人,“这位认识吧?” 以前不认识,现在肯定认识了,西府知府宋大人,岳舞笑说:“幸会宋大人。” 宋大人没想到岳舞还给他讲了一点礼貌,下意识的也回了一礼:“岳校尉客气了。” 御林军校尉是六品起步,也就是说岳舞如今是正儿八经的六品武官,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已经算是梁都官场上的人。 蒙翼觉得三个大官一早站在门外池塘边说话有些不正规,说道:“你小子不请本统领和宋大人进去喝杯茶?” “不方便。” 这个庄园哪个外人岳舞都不打算带进去,直接拒绝了,说道,“宋大人是来讨要飞剑的吧,拿去就是。在下无意与令公子纠缠,是他没完没了纠缠在下,还穷追不舍,在下只得夺了他飞剑。” 说着岳舞真把宋公子的飞剑还给了宋大人。 城里不比城外,夺了就夺了,麻烦只会甩也甩不脱。 所以这把飞剑还肯定是要还的,以后别再来找麻烦就好。 如有下次,再说。 希望不会有。 但看那宋公子的脾性,多半还会有。 宋大人反而没想到岳舞竟然这么好说话,很是意外。 岳舞给他的感官差到了极点,几乎等同于恶魔,已经做好的跟他奋力纠缠的准备,结果人家二话不说就给了,反而让他很有些反应不过来。 白纠结这么久! 有些事没有真正去面对结果会怎样真不好说。 “谢了。” 宋大人确认是他儿子的飞剑后大喜过望,拿了飞剑急急忙忙走了。 熬一晚上能把飞剑追回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足以跟他儿子交代,甚至能板着脸再训他一顿。 “还不蠢。” 蒙翼笑着点了点头,“以后少在城里惹事,冤仇结多了没好处。” “我刚睡就被你弄醒,你也在结冤仇。” “滚!” “想睡的时候不让睡很烦的好不,睡了睡了····” 岳舞扭头想走又回头说,“正好,我发现了一个疑似他国奸细的案子,由你们城卫军接手最好,有没有兴趣?” “是吗?” 蒙翼来了点兴趣,闲着也是闲着,抓个他国奸细给城卫军长长脸是好事,“说来听听。” 岳舞说道:“西湖边三樟树下那家杂货铺是个他国奸细联络点。” “当真?” “千真万确。” 至于是不是和崔家联系岳舞也不会提,毕竟他也只是怀疑而已,具体结果怎样让蒙翼自己查去。 有什么结果跟岳舞也没多大干系,就算你崔家牵扯进来,也省得有人说是他为了把崔家斩尽杀绝栽赃陷害之类的话。 “晓得了。” 他又一把拉住了岳舞,说道,“听说你小子在家里养了一大群美女,悠着点,年纪轻轻过于纵色不是好事。” 岳舞翻了个白眼:“我这么年轻有为的人不养群女人还不正常了,养了吧又让人眼红,做人真难。” “滚滚,说的我老蒙眼红你女人多似的,我家里十几个呢,一个个天姿国色,比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强太多了。” 嗯? 真的假的? 岳舞表示很怀疑,你的女人都是王宫里偷出来的吗? 他想跟蒙翼多聊几句了,蒙翼懒得搭理他了,直接跳上马跑了。 又是一个故意把人兴趣吊起来就走的人,这种人特别容易被人打死。 岳舞被折腾下来反而没有睡意了,在门前的池塘边转了转,天色缓缓亮了起来,把东山附近这一片庄园都从夜色中唤醒过来。 这一带的庄园都是属于在梁都混的比较好的那一波小家族的产业,这些小家族其实势力并不大,只是有些特殊的原因才发展起来,甚至在小家族中引领风骚,但如今因为家族中的地阶都已经死了,又没落了下去,瞒也瞒不住。 这些小家族也有重新撑住的,更多的则是就是败落,纷纷搬离这里。 有人离去自然就会有人进入,新老更替了一波,重新又变得欣欣向荣起来,东山下依然还是各个小家族中的领军阵地。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个说法在东山下也是一样的道理,不知不觉间已经换了一茬人。 341 低调的家族 提着菜篮子御剑一飞,出门买菜。 很惬意的生活。 东五城土豆三文钱一斤。 东六城土豆只要两文钱一斤····· 东七成貌似更便宜,一文钱一斤批发价···· 御剑飞一圈,每天能省下几文钱,不错不错! 岳舞还真看到了有个提着菜篮子御剑出门的女人,但她脸上没有什么笑容,显然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好不容易会御剑,敢情就是为了买菜方便,图什么! 那女人从附近低空御剑掠过,并没有注意到岳舞,岳舞则注意到了她,竟然是个熟人,万兽天宗的吕师妹。 这位吕师妹其实叫吕凉,跟着夏梦凡来到梁都后没多久,两人成了亲。 夏家特意弄了一座东山的庄园给夏梦凡作为新婚之礼,手笔已经是相当大了。 两人都是地阶,住在东山庄园也确实很不错,身份地位都是顶级。 只是,他们两个人是光杆,连下人丫环也没一个,偌大的庄园都要吕师妹亲自打理,每天都忙的晕头转向。 没办法,虽然看似家大业大了,但两个人的收入并不多,只有夏梦凡在督抚司每个月十几两银子的收入,稍微手头松一点就不够花。 所以吕师妹每天都要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亲自御剑出门买菜,这种日子过几天还算新鲜,日子一久就让她越来越烦躁。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岳舞还真没想到夏梦凡就住在附近,具体是哪一座庄园也不是很清楚,并不是太在意。 当初在督抚司做车夫的时候夏梦凡和高恶中一起来欺负他,最后高恶中喊了他爹,后来夏梦凡的哥哥夏梦圣喊他爷爷,恶趣味上来直接就答应了,从而把夏梦凡也变成孙子辈,还不如高恶中。 没本事的时候左右不了任何事,也就能口嗨嗨,能嗨一下是一下。 到了如今显得幼稚了。 道家到了金丹期后其实可以辟谷了,但辟谷丹也是要钱买的。 一颗辟谷丹能管十天半个月不饿,能安心的修炼下去,免得动不动饿了就要折腾饭菜,太耽误时间。但要算价值的话,一颗辟谷丹市价十八个银币,还不如每天去买菜。 想要安心修炼需要大量的修炼资源,辟谷丹就是最基本的资源之一,要是连辟谷丹都买不起,修炼个屁啊! 想要安心的闭关修炼一段时间就要攒够资源,不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式的修炼很难有进步,大多数人都在忙着为自己的下一次闭关做着准备。 岳舞则是资源已经准备了一大堆,还没想再次闭关,感觉自己修为提升太快有些拔苗助长了,必须好好沉淀一下再考虑闭关的问题。 东山的生活环境还是不错的,天亮后不少人出来运动,跟现代社会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时代不一样人有些不同而已,同样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岳舞其实在这附近都没怎么走动过,今天也就晃荡着走一走看一看。 以前这一带的地阶被老许祸害光了,如今地阶的气息貌似又缓缓多了起来。 “咦?小家伙,你是哪一家的才俊?” 有一老者在一座小树林里比划什么神功,看到岳舞经过有些惊奇,又说,“不错不错,看你骨龄不过二十左右,就有地阶中后期的修为,不简单了。” 岳舞惊讶的看向他,肉眼都能看出骨龄的吗? 这也太牛逼了! 这是遇上高人了? “小姓岳。” 岳舞不敢托大,抱拳行了一礼,“不知老丈又是哪一家高人?” “高人不敢当,小姓方。” 在梁都好像都没听说过有方姓的大家族,甚至连小家族都没听到过,方姓在梁都确实只是小姓。 人家可能卧虎藏龙,低调而已。 他深深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梁都水太深,低调才能活的久,偏生后辈里的这些年轻人不甘寂寞,非要享受一把这世间的繁华,我这把老骨头也只能陪着了。” 这位方老爷子一生都非常低调,悄咪咪的修炼到了天阶,梁都几乎都没人知道他的存在。而他的子孙也人丁兴旺,子孙里也算人才济济,不知不觉发展成了地阶都有十几个的大家族才高调了一些,买了东山一座庄园。 全家都搬过来才发现一个庄园不够住,只好又凑钱买了一座。 方家这体量其实已经够得上住西湖边了,在东山下明显已经超载。 一个拥有天阶的家族都凑到东山下来就显得夸张了些,但谁也没规定说天阶不能住这,当个龙头总比做鼠尾强。 岳舞虽然买得起西湖边的大宅子也不想去住那,感觉自己的实力不太够,老实遇上一些天阶的话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谁还能没年轻过呢····” 岳舞还没和他说上两句就有几个年轻男女及时出现警惕的拦住了他,整得跟大内侍卫似的,防护得可金贵了! 这方老头在他们家确实是帝王一样的存在,不能出事,出事了整个家族崛起的希望也就没了。 但这架势犹如一个农夫被架到了龙椅上,颇有些不伦不类。 “你是何人?” 领头的一个青年虎视眈眈的盯着岳舞。 “路过的。” 整得跟什么似的,还来盘查他这个堂堂的御林军校尉,岳舞好生无语,懒得搭理他们,顾自走了过去。 “这么傲慢吗?” 这也算傲慢? 岳舞更加懒得搭理他了。 领头青年皱了皱眉,吩咐其中两人:“你们俩跟上去看看。” “青龙哥,跟到他家吗?” “最好是摸清楚他是什么人,万一是个歹人,饶不了他。” 方老头叹了口气,说道:“不要去,你们不是他对手。” “老祖宗,我们不是找他打架,就是看看是个什么人。” 青龙说道,“我们家既然搬到这来了,对附近的人家底细自然要有所了解,免得出什么事的时候措手不及。只要别人不招惹我们,我们保证不会欺负别人,老祖宗放心好了。” 方老头还是叹气,说道:“小子,你不要自视过高,这世上能人辈出,年轻一辈的天才更是如过江之鲫,又有多少人能冲出天际呢?全都夭折在路上,你小子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342 老地方 一早散个步,带回来两尾巴。 这两尾巴居然还都是年轻漂亮的少女,这是送菜来的? 抓住往家里一拉,嘿嘿,就是我的了。 岳舞感觉有些好笑,淡淡然的走回自家门口,回头问:“两位姑娘,要不要到我家坐坐?” “可以啊,你家环境好像很不错,比我家那边要好····” “不要不要····” 另一个连连摇头,“这个人看上去不像好人,不能去他家。” 岳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不像好人吗? “那就算了,我们走吧,知道他住哪就行了。跟别人打听一下这家人的情况,就能知道他们家是不是好人了。” “那就跟他们隔壁这家打听吧,是不是好人隔壁的肯定最清楚。” 这两姑娘跟许家打听,以前的话肯定会说他家没好人,如今嘛,全都是好人。 岳舞自然懒得理会这些屁事,回家洗漱了一番,看着小孩们欢快的疯玩就忍不住的开心,满满都是童真。 有了这些小孩后这个家里显然更加有烟火气息了。 逗着这些小家伙玩了阵,打算出门去找高大个,昨天约好了的,不能失约。 “岳舞哥哥,我又炼出美颜丹了!上品的。” 陆青莲欢呼着跑过来,来到梁都后她总算静下心来,又开始炼丹了。 “上品美颜丹我在鹿城的时候卖了一百八十个金币一颗,下品的也卖了一百金币,你拿去卖卖看,看在梁都能卖出个什么价。” “青莲妹妹实在太了不起了!” 这是一棵摇钱树,比谁都值钱,必须浇灌好。 岳舞原本想要出门去,结果又把陆青莲强行抱回房间里去了。 美颜丹这种东西算是最没有用的丹药之一,一般炼丹师压根炼都懒得炼,偏偏这样的东西才最有市场,绝对会供不应求。 放在胡锦言这里卖最合适不过,胡锦言正缺货源,两人一拍即合。 “这玩意不能乱卖,回头造个势举行个小型拍卖会,一准卖出个天阶。” 胡锦言很有商业头脑,看到美颜丹就看到了商机,自然会想方设法的赚更多的钱。 岳舞对赚钱没什么兴趣,只对抢钱有兴趣。 “赶紧的,还有他国密探没有?再不说点有用的生意也不要做了,给我出去找。” “有有,你都给老哥哥送钱来了,就算卖老哥哥也得卖你一点线索。” 胡锦言喜滋滋的打量着手里的美颜丹,说道,“老哥哥听说秦国人打算在梁都发动一场大的袭击,让整个梁都都陷于恐惧之中,至于他们想要怎么干老哥哥并不知道,只是听到了这样的风声,对你应该有用吧?” 梁国和秦国在章平关一带打的如火如荼,秦国在梁都的细作发动一场恐怖袭击也确实符合需要,起到震慑甚至威胁的作用。 这场恐怖袭击规模有多大还无从得知,看意图肯定小不了,免不得会有大量平民被当成袭击对象。 这种袭击想要伤到王公贵族高官显贵比较难,那就只能针对普通民众了,大面积的杀伤达到恐怖的目的就够了。 尤其是北五城这样人流过于密集的地方,很容易成为恶意袭击的地方。 “还有别的消息吗?” “没有。” 胡锦言直摇头,“老哥我来梁都才几天?能听到一点只言片语算不错了,别贪心不足。没事快走吧,没空理你了。” 这家伙,赚钱很上心,为了能从美颜丹里赚到更多的钱直接把岳舞赶走,召集他的人开会,研究造势的事。 岳舞从齐人之福出来却找不到高大个,有些纳闷。 说好了在老地方见的,两人的老地方自然是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在街对面的墙角。 但,高大个压根没来。 跑了? 弄了几个银币就跑了,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等了一两个时辰后才见高大个出现,他一脸的不可思议:“五哥,你不是说在老地方见的嘛,我等了你一天,你居然在这?” 岳舞气得很想揍他:“你觉得老地方应该在哪?” 高大个拉着他过了两条街,还真有个叫老地方的饭店。 你丫的就知道吃! “五哥,我在这等着你一起吃饭,结果你不来,饿了我一天了。” 这样的话,勉强原谅你了。 “我一个人坐在这里等了你一天,不知道有多傻,都要饿死我了····” 谁跟你丫的说老地方就是这里?! 确实很傻,说老地方直接就跑这来了,有什么办法? 那就给你吃两份,午饭都给你补上。 约了吃午饭结果快吃晚饭了。 高大个虽然不太聪明,人实诚,这种人交往起来比较舒心,岳舞还是很喜欢跟他厮混在一起。 “回头你去把狗哥找来见我····” 岳舞寻思着让狗哥的人注意一下秦国细作的动静,正好把那些地痞利用起来,这时有个城卫军推门进来,行了一个军礼,说道:“岳五大人,殿帅府急令。” 殿帅府急令? 是什么玩意? 城卫军将士又说道:“命令你第一时间往仁川城方向刺探,急速。” 仁川城方向? 不会是那个宣旨太监出事了吧! 这次那太监去仁川城宣旨多半是撤换张老三。 太平军得到消息后多半会在半路截杀掉那太监,圣旨到不了仁川城自然永远撤换不了张老三。 这事发生的有些措手不及,甚至这个时候围绕着张老三在城里的家人只怕也已经展开了厮杀,血腥又无情。 回梁都还没过几天安逸日子了,这就又被赶出去了! 军令如山,岳舞好生无奈,只好出了饭店跳上马:“高大个你在这等我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 高大个一个劲往他马上跑,“我们好兄弟,同生共死!” 岳舞有些被这个小个子感动,认识才一天就情同兄弟了,不容易啊! 随手把高大个拉上马,趁着黄昏打马出北门,一路飞奔出城。 此去仁川城如果御剑过去会更快,高大个一起去御剑就不方便了。 那个宣旨太监死不死岳舞不在乎,随行的五十名御林军将士也没有任何交情,死不死也跟他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这个任务不得不去看一看。 让他没想到的是,一队精锐的骑兵静静的站在夕阳中等着他。 343 不会再有朋友 高大个好好收拾了一下确实有了个人样,买了一身新衣服新靴子,但显然没想到要骑马出城,衣服厚度就不够了,坐在岳舞前面迎着风跑很冷。 岳舞用披风把他裹紧几乎抱在了怀里,这待遇跟女人差不多了,有些犯恶心。 这个时候也顾不了太多,全力放马狂奔,向仁川城方向去就没错,只是不知道那太监出城多远受到的袭击,如今的情况如何。 夕阳反光,把武器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岳舞一惊,才发现远处出现了一支人马。 他们静静站在夕阳下,除了手里的刀明晃晃外,全身都是黑色的,黑衣黑巾蒙面,就连马也全都是黑马。 这是一支精锐骑兵,充满了浓郁的杀气。 岳舞眼睛微微眯起来,想要看得更仔细一些。 就是这支骑兵袭击了宣旨太监吗? 宣旨太监有五十名御林军精锐将士护送,不是强大的队伍根本奈何不了他,这支骑兵的话确实有这样的实力。 太平军的人算来也是自己人,谁让自己是神子呢?应该可以聊一聊。 岳舞的马速只是放缓,依然缓缓靠近这支黑色的队伍,不管他们是哪方面的人,貌似都能周旋一二。 忽然,他感觉到了不对。 甚至危机感让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杨家的人! 这么精锐的队伍不是随便就能有的,只有久经沙场的军队才能训练的出来 岳舞用力勒马,怀里的高大个猛然被他拉正了身体,他抬起一只脚,伸手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紧紧握在手里,浑身都热不住有些发抖。 “这里风确实很大,很冷吗?” 岳舞把披风拉紧了一点,想把高大个裹住,却见他猛地扭身一匕首插到了他身上。 这是····闹哪样? 岳舞不可思议的看向高大个,没想到刚和这家伙有了些交情就来了一刀。 这一刀,捅的太恶心。 “是他们逼我的。” 高大个拉不动匕首,慌忙弃了匕首从马上滚落下去,连滚带爬的跑开,“他们要杀了我全家,我没法不对你动手。” 夕阳中的队伍忽然间爆发出一阵大笑,充满了嘲讽。 领头一人大笑着说:“岳五,从此以后你不会再有朋友。” 和高大个认识不过一天,一离开他身边就被人威胁了,逼着他向岳舞下刀子。 高大个这样的人肯定杀不了岳舞,但这一刀···· 实在太恶心了! 没错,他再也不会有朋友了。 或者说,跟别人交朋友只会害了别人。 岳舞深深叹了口气,抽出高大个的匕首扔回给他,这一刀被他夹在腋下了。 就算站着给高大个杀都杀不了岳舞,只是被恶心到了。 交朋友确实需要层次,高大个这样根本没有办法交往下去,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而岳舞说可以保护他就说笑了,恰恰只能害了他,所以完全没有交往下去的可能。 “城外很危险,原路返回,小心些,能不能活着回去看你造化了。” 毕竟是他把高大个卷进来,高大个选择他的亲人杀岳舞也没错。 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既然一威胁就能来捅自己刀子,也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总不能有人威胁你一次就让你捅一次吧? 既然断了,岳舞已经懒得理会高大个了,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一支人马,深深皱眉。 这趟出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完全是临时事件引起的临时行为,他们却早就守在了这里。 甚至每个城门外都有这么一支人马在等着他,一直等到他出城,天荒地老也等下去。 这才是可怕的敌人。 杀他的心坚定无比。 岳舞缓缓抽出双刃开天斧,扬声问:“你们想用多少人命换我这条命?” 领头的黑衣人淡淡说道:“做五十年奴隶或者死,你只有两个选择。” 岳舞冷笑一声:“这些人都是你们的奴隶吧?” “你也会成为其中之一。” 领头的黑衣人向前一挥手,左右两支队伍箭一样从他身后射了出去,清一色的单刀,一个个身手矫健,不是地阶也是玄阶后期,沉默而凌厉,每一个都杀意凛然。 他们不仅仅单兵作战能力很强,骑术了得,而且善于配合,岳舞一斧扫过去,他们躲的躲闪的闪,把他包围在其中,直接就拉起了一张绳索交织的大网,要生擒了岳舞。 你们是不是想多了? 双刃开天斧扫过去,这些原本很坚韧的绳索纷纷断开,根本困不住他,反而被他杀了个对穿,斩落好几个人。 “这把大斧很不错,你杀了我们家那么多人,这把大斧赔给我们家也算值了。” 领头的黑衣人淡淡一笑,又一挥手,几百人都举起了弩瞄准了岳舞。 见鬼! 被几百人的弩瞄着头皮都发麻,瘆得慌。 几百个人对付一个人的手段多不胜数,磨都能被磨死。 虽然岳舞穿了好几层盔甲,还是又掏出盾牌挡在身前。 弩只能直线射击,不像箭可以抛射,这个时候反而利于防御,另一只手取出灭神弩准备和他们对射。 上回在鹿城万宝阁买了一万枝灭神弩弩箭外加好几十架灭神弩,这个时候完全可以和对方拼一拼。 “有胆色,一个人敢跟我八百人对战。” 领队的黑衣人打了几个手势,他的人扇形散开对岳舞采取包围之势,弩箭只能四下合围才能射死他。 但岳舞不会给他们包围的机会,抢先开了三弩,然后顶着盾打马跑路,一边跑一边不停的换灭神弩射追兵。 虽然每一支灭神弩都价值昂贵,这个时候完全顾不上肉疼了。 钱就是用来保命的,跟命比起来多少钱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花掉就要拼命的花掉,免得被敌人摸了尸体,白白便宜了他们。 激烈的追逐战其实很短暂,没多久岳舞的马就被他们射死了。 然后被他们追着射,追兔子似的。 落在地上岳舞反而更加灵活,背着盾一边跑一边用灭神弩反击,这回专门射马,一射一个准,射得他们人仰马翻,反而不太敢追近了。 毕竟马的目标太大,很难躲得过灭神弩的射杀。 而马,很多时候比人还重要,他们的马都是好马,舍不得伤亡。 很快,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344 皇城司 天黑了,也就休想再找到人了。 岳舞直接土遁,让他们彻底失去了追踪目的。 “那小子土遁了,怎么办?” “该死!天这么黑,不好找了。” “不要落单,那小子战力很高,落单太危险。” “是啊,这小子心狠手辣,要小心!” 心狠手辣的人说别人心狠手辣,也是少见。 “御林军大队人马就要出现了,我们必须撤退了。” “伤亡情况如何?” “阵亡十多人,伤数十,马匹折损上百。” 八百人对阵一人,伤亡如此惨重从所未有。 领队之人沉默了一番,喊令:“速速撤离。” 岳舞潜在地下并不远,听到马蹄声远去后才往另一个方向逃走,依然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样精锐的队伍斥候肯定也很精锐,只要被盯上多半甩也甩不脱。 果然,没多久岳舞就发现有斥候跟上了他。 这是一名校尉级别的斥候,速度很快,唯一擅长的事就是逃跑。 但这回他有些倒霉,岳舞御剑追他,追得他也土遁,扎进地下去了。 土遁了也就懒得追了,兜兜转转,一直到第二天快黄昏的时候岳舞才找到了那个宣旨太监的踪迹,一队人已经被围杀在一个山坳里,无一幸存。 有人及时发出了求援信号,但这位置已经离开梁都几百里,想要等到援兵几乎不可能。 这件案子说来也简单,梁国的朝堂上也有太平军的人,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在路上设伏,自然不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能给他们发求援信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了。 岳舞来了没多久就有一大队御林军赶到了。 领队的是一位御林军将军,直接把岳舞喊来询问:“可有发现?” 岳舞说道:“属下出城没多久受到了袭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里。敌军大概有八百人,黑衣黑甲黑马,相当精锐。” 不管那队杨家人有没有参与截杀宣旨太监,这个时候必须拉上他们,休想好过。 跟杨家的仇怨也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怪不得一路上都有战斗的痕迹,可恶!竟敢袭击御林军,罪无可恕。” 御林军的威严不可侵犯,如果谁都敢袭击御林军,御林军的伤亡必然会越来越大,以后真不用出门了。 御林军大规模很少出城,但小规模还是经常出梁都的,护送宣旨太监到处跑,每年都有不少场次。 御林军都要被袭击的话,事情就变大了,很大的大。 以后御林军得派多少人才能护送宣旨太监? 一次性派出的人太多的话,人手就会不够用。 而且多少才够? 一百两百? 三百五百? 万一还是不够呢? 这件事对御林军本身来说就是巨大的挑衅,毕竟御林军一共也才几千人,一下死了五十人已经不算小事了。 岳舞混迹其中,让他干嘛就干嘛,绝不多事。 搜寻了几天,并没有太多发现,也就撤回了梁都。 岳舞跟着队伍回了殿帅府,别人都安顿完了后,他在这里也没有多少存在感,甚至连个岗位都没有,正要开溜,又忍不住去找殿帅。 感觉秦国要在梁都搞动作的事得知会一下殿帅,万一真搞出什么事来,也有个应对的准备,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有事?” 殿帅正在和将军们议事,扫了他一眼,淡淡说道,“长话短说,简单点。” 能给岳舞说话的机会已经很给面子了。 岳舞忙说:“属下探听到一些消息,据说秦国人打算在梁都搞出些大的动作,具体是什么动作属下还无从得知,感觉这事不会小,特意知会大人一声。” 殿帅微微点头,挥手让他退下。 岳舞一溜烟往外走,又有些郁闷,又得走路出去。 马又死了。 马确实不如飞剑好用。 走路实在慢了些,但御剑乱飞也是给自己找麻烦,想了想后岳舞干脆御剑在马路上低空飞行。 从王宫门口一直到第五城这一段路很通畅,直到第五城才会有点路阻的情况。 张老三家在南七城,老远了! 好不容易跑到张老三家看了一眼,果然已经被查封,他的家人多半已经被捉拿入狱了。 这里宣旨撤换人家,这里把人家家人扣押,相当不厚道。 这是逼着张老三造反吗? 张老三如今手里也有二三十万兵力,闹腾起来也不好收拾。 要出大事了! 但这些大事还轮不到岳舞来操心,反而是在张老三家门口站了一会就被人抓住了。 “你是何人?在此鬼鬼祟祟意欲何为?” 在梁都城内堂堂御林军还要被别人抓就搞笑了,岳舞一把推开围过来的几个人,说道:“在下是御林军校尉,倒是发现你们几个鬼鬼祟祟意欲何为?速速从实招来。” 这几人面面相觑,领头一人依然盯着岳舞不放,说道:“你跑这来干嘛?是不是认识张家人?” 岳舞点头:“是啊,认识几个····” 这几个家伙又猛的一围,要抓捕他。 “你们是不是有病?” 岳舞再次推开了他们,这些家伙战力有点不够看,都是玄阶而已,一推就推开了。 “再给你大爷动手动脚统统抓回去严刑拷打。” “我们要严刑拷打你才对,我们是皇城司的人。” 皇城司? 这个衙门岳舞在梁都混迹这么久居然连听都没听说过,而随后出现的人让他有些目瞪口呆,或者说意想不到。 孟之羽!? 孟之羽离开了督抚司后貌似又找到了好去处,进入了皇城司,怪不得搞的神秘兮兮,问他也不说。 “岳五,你到张家来干嘛?” 孟之羽出现时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板着脸,面无表情,“我们正在追查张家上下失踪一案,所有出现在附近的人都会成为嫌疑人,你必须跟我们回去调查一下。” “张家人失踪了?” 岳舞有些惊讶,看来张家也是早有准备。 张家人都已经跑了的话,张老三也就肆无忌惮了,掀起的将会是梁国内乱,甚至太平军之乱的战火将会快速在梁国爆发。 梁国只怕要成为第二个韩国了。 345 株连九族的大罪 既然孟之羽出现了,岳舞也就没有反抗了,任凭被皇城司抓到了他们的衙门里去。 “之羽啊,你几时来这衙门的?也不跟我说一声,不够意思。” “今天不说这些事,先办正事,你好好配合就好。” 孟之羽公事公办的招呼人开始审讯岳舞,自然没有严刑逼供,只是正常的问询。 说来岳舞和张老三的关系跑不了,跟着他的军队出去跑了一圈,确实得交代清楚。 回头张老三真要反了,被他连累是免不了的,早点交代清楚反而更好些,到时不会显得措手不及。 岳舞老老实实的从自己在督抚司当车夫时认识张小三开始和张家的纠葛说的清清楚楚,然后遇上兵痞张清,那必须仇深似海,自己受尽了欺凌,各种正义的壮举催人泪下。 至于在仁川军中,他不过是个小兵而已,专门找些鸡毛蒜皮的事说一说也就够了。 小兵嘛,怎么可能接触得到张家军的高层? 岳舞说的滔滔不绝,反而把他们说的昏昏欲睡,就连孟之羽也听得有些不耐烦。 “鸡毛蒜皮的事就不用说了。” “有什么大事人家也不会告诉我,你们非要我说些什么,除了这些我能说什么?” 岳舞一脸的无辜,要不是看孟之羽的面子来都不来,“之羽啊,没事我们喝一杯去,好久没有好好聊聊了。” “正忙呢,以后再说。” 孟之羽又说,“你不是会点阵法嘛,能不能看出单向传送阵能传出多远?” 单向传送阵? 岳舞还真没研究到传送阵,这是更高级的空间阵法,不是三四级阵法师很难接触到。 而且,就算接触到也未必会懂。 阵法之道博大精深,岳舞又没有花费大量时间好好研究,顶多能按图索骥布置出三级阵法而已,更高级的传送阵一点不懂,也根本没有接触到过。 对于阵法一道他属于似懂非懂的阶段,想要更进一步还需要大量的时间钻研。 张老三出征在外,他家人作为人质自然一直是有人看守的,但又不能看守的太明显,意思意思的那种看管。宣旨太监一出事就有人来张家查看了,谁知不知几时张老三家里布置了一个单向传送阵,悄无声息的把人弄走了,还追查不到下落。 事就大了! 张老三手握重兵,又没有人质在梁都的话,他肯定就野了。 张家人离不开梁都,必须第一时间找到,重新用他们控制张老三,所以尽快把人找出来至关重要。 想要找到张家人下落就要从这个单向传送阵下手,查出距离和位置,才能找到张家人躲藏的地方。 但传送阵已经被销毁,想要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很有难度,除非有高明的阵法师。 岳舞还算不上高明的阵法师,一问三不知。 孟之羽也让他整无语了,最后只好把他放了出来。 “不要沾上张家,离远点。” 孟之羽想要在这件案子中建功立业,特意交代了一句就匆匆而去,没空搭理岳舞。 督抚司确实闲得过分,这个皇城司则忙得过分,似乎更适合孟之羽这样想做出一番事业的人。 皇城司和督抚司的职责几乎重合,什么事都管,也确实在管,不像督抚司流于表面。 皇城司就是在督抚司废了后才重新秘密组建的一个衙门,权力很大,尤其是遇上张家这样的大案子更是作为头等大事,全力追查。 大爷我还怕被张老三连累上呢。 莫名其妙的成了太平军的神子,上哪说理去? 不被连累死就不错了。 只要有人抖露出他神子的身份,妥妥的二话不说就株连九族,根本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有。 岳舞心里发寒,还是寻思了一番退路,毕竟这种事迟早有败露的时候。但全家老小都在梁都能有什么退路? 以前曾经想去秦国看看,还没到章平关已经被秦国斥候追杀了,后来梁秦开战更是去不了,然后和秦国的蓬莱仙宗仇怨越结越深,更是熄了去秦国的心思。 秦国去不了就去个太平的地方安心过小日子也不错,总比耗在梁都提心吊胆要好。 再去找二丫,根本找不到人。 虽说都在梁都,其实很难见到二丫,也不知她在忙什么,所以只能去天弓兵院找杜雅兰。 除了二丫也只有杜雅兰是太平军里的自己人,其他人就不要想了,都不认识。 天弓兵院里应该有很多太平军的人,但分辨不出来也是枉然,看上去井然有序没有任何异样。 “张老三到底想怎样?” 这个问题必须问清楚,岳舞才好有相应的对策。 杜雅兰说:“当时张老三并不想带兵出征,有些人逼着他去,逼他去吧又不放心他,反反复复的折腾,没到一年就数度传出要把他换了。张老三自然不愿意这辈子被人当成小丑一样没完没了耍着玩,这次出征前就已经下了决心,他是不会再回来的了。” 这是阶级矛盾。 文老爷子轻轻松松就混进了梁都贵族圈,但张老三就是混不进去,始终让贵族们觉得他是个危险分子,逼来逼去人家不反也得反。 张老三也早就预感到他占领仁川城后就要被替换,所以事情一步步逼到这个份上了,坚定了张老三反出梁国的决心而已,等的无非是他家人的消息。 他的家人能脱离掌控,他再无顾忌。 就算不能脱离掌控,也只能怨他们命苦,依然阻止不了张老三的脚步。 张老三判出梁国的决心是很大的,不是一时冲动,谁也拦不住。 作为同谋,在梁都的太平军自然会尽量把张老三的家人营救出去,虽然离不开梁都,但梁都这么大,只要脱离官方掌控一时间根本找不到,也算安全了。 岳舞的身份相当尴尬,说是太平军的神子,其实人家也没把他当自己人,什么事都不会告诉他,而且他也不方便问太多。 “我是想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岳舞直皱眉,岳二还在他手下呢,被他裹挟着造反的话,这是大罪,回头来个株连九族,不还是得把自己株连上? 株连这个罪名特别恶心人,闭门家中坐都能被别人连累上,根本没地说理。 “不好说。” 杜雅兰摇摇头,“他手下那些士兵只有极少数是我们的人,所以顶多能裹挟着大军驻守仁川城,造反几乎不可能,所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得看他能不能彻底把那支军队掌控住,毕竟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昌州的府军,统军将领也不是弱者,如果得到圣旨的话是可以名正言顺接替他位置的,那个时候只怕要先内战一场了。” 士兵们的家人也都在梁都,不是说造反就能造反,一旦打起来张老三的人未必能占上风。 所以,一切都是未知数。 346 同归于尽 未来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而且乱糟糟的想想就头疼。 杜雅兰笑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不要想多了,越想越理不清。放心,就算张老三反了一时间也连累不到我们头上来,稍安勿躁。” “我二哥在他手下呢,我怕被株连。” 杜雅兰笑说:“他军中有不少大家族子弟呢,要株连也轮不到你,怕什么?” 好像也是,轮到自己还早的很。 张老三如果不蠢的话,完全可以拿那些大家族子弟做筹码跟朝廷讨价还价,只要不撕破脸可以扯皮扯很久。 岳舞稍稍放心了些,转而去看弟弟妹妹们的学习情况,一个个按部就班的学习,都挺认真。 如今也算有个正儿八经的小家族了,慢慢把这些弟妹培养起来有点自保的能力也就够了,能活下来就是最大的要求。 “我这里一旦出现紧急情况也有逃离的密道,放心好了。” 在梁都内放心的了吗?鸟笼里而已。 杜雅兰为了彻底掌控天弓兵院,把杜家很大一部分人都清理了出去,这些杜家人失了势很不爽,天天纠集在一起上门找麻烦,这回又闹哄哄的冲进来叫骂。 “杜雅兰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婊子,马上滚出天弓兵院!” “天弓兵院是我们杜家的,你一个嫁出去的寡妇也有脸回来?快滚!” “不要脸的寡妇,勾三搭四····” 闹哄哄中,岳舞发现有些人大多都有些脸熟,那回和钱家折腾的时候这些家伙应该都出场过,都是老折腾了,特别善于胳膊肘往外拐。 杜家这些人要本事没有,有好处一定要占,有难处绝对不占,有事肯定不干,有钱肯定要拿,什么都不想干又想拿钱,给少了还不行。 一个家族大了久而久之总会遗留下一群死皮赖脸的人,跟食尸虫一样盯着尸体不放,直到彻底分尸了后才会甘休。 想要复活重生就得踢开这些食尸虫。 杜雅兰一股脑把他们赶了出去,他们岂能忍,天天过来闹腾。 “这臭不要脸的又勾搭上一个了?” “这个狗东西是谁?” “长得不怎么样····” “可不!长得不怎么样嘛,这也要?简直饥不择食,杜雅兰你太不要脸····” 什么叫饥不择食? 骂到你大爷头上来就不能忍了! 岳舞恼火的一巴掌甩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纷乱的场面立马安静了。 “这个不要脸的奸夫打人了!揍他揍他····往死里打!” “一起上,打死他····” “往死里打····” 确定往死里打吗? 岳舞悠着劲专门扇人耳光,上来一个扇翻一个,不一会躺了一地,另几个吓得一个劲后退。 “有难要同当,你们几个不要躲,赶紧上来几步,我给你们在地上找个好位置。” “报官!快报官····” 他们还真喊来一队城卫军,岳舞拿出御林军腰牌晃了晃,城卫军反过来把他们全都抓去关几天再说。 不服的直接拉去修城墙。 “这回也算帮我解决了一件头疼的事。” 杜雅兰压根不会同情这些同族人,看着他们哭爹喊娘的被城卫军拉走颇为满意,“孩子他爹,看来你在梁都的地位日渐上涨,已经算得上个人物了。只要不牵扯上太平军的事,在梁都应该也能混出个样子。” “牵不牵扯还不是你们一句话的事····” “什么叫你们?我可是你的人!” “真的?” 杜雅兰白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难说。 杜雅兰这人岳舞看不透,一切都不好说。 以为有些女人跟你上个床就会什么都听你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谁玩谁还不知道呢。 猜谜一样的问题没兴趣知道答案。 有些答案甚至永远都不要知道才好。 岳舞干脆在天弓兵院呆上几天,外面天翻地覆又与他何干? 这个时候上蹿下跳反而容易把自己牵连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里去,索性悠然自在的跟着兵院里的弟弟妹妹们玩了几天,直到有人找上门来喊他。 “岳五大人,我们需要您帮助。” 有个城卫军好不容易找到了岳舞,着急的说,“我们在附近发现了一个敌国细作据点,需要您帮忙,我们人手有些不够。” “哦哦,去看看····” 莫非秦国人要开始行动了吗? 岳舞二话不说跟着这个城卫军离开了天弓兵院,绕着附近的巷子走了不少路,然后进入了一间院子。 “就是这里····” 岳舞见他要走反手拉住了这个城卫军:“一起进去。” “小的去喊更多的人过来支援····” “支援谁?” “支援我们啊!” “我看未必。” 岳舞笑了笑,“在第六城城卫军到处可见,需要帮忙用得着跑大老远特意来找我吗?我又不是你们城卫军,就算有事也找不到我头上来才对,呵呵,装什么?” 这个城卫军嘴角直抽抽,缓缓退了一步:“你一早就发现我了?” “你出现在我面前时就觉得你不对劲了,我又不认识你,特意找我帮忙就过了。” “明知道不对你还跟过来?” “看看你是哪路神仙····” “这回你自作聪明了,只要你跟过来了,结果都一样。” 他大笑一声,猛的抱住岳舞往里推,“我本就是个死士,一起死吧!” 他一发动,院门落锁,一波弩箭四面八方射来,这个城卫军更是死死控制着岳舞的身体想让他站在最中心的位置一起被射成刺猬,完全是同归于尽的玩法。 这是哪一路仇人? 仇深似海呢! 死士都出动了,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同归于尽是复仇者最大的依仗,而且往往能获得成功。 但这个死士实力跟岳舞差距甚大,虽然拼死想坚持得久一些,想让弩箭射死岳舞,还是被岳舞拉过来当成了肉盾,先一步被密密麻麻射成了刺猬一样,再多不甘也断了气。 这个院子里埋伏了好几十人,人手一枝强弩在手,死死瞄着岳舞。 自从被黑马军好几百只弩瞄过后,再被这些人用弩瞄感觉压力小了很多,岳舞一手持盾一手端着灭神弩瞄他们,只是感觉这个院子小了点,不容易施展得开。 “你们是哪路神仙?” “你必死。” 充满了怨毒的咒诅。 在梁都最恨他的应该是崔家的人,一战把崔家打废,面子里子全丢了个干净,甚至连天阶老祖都被打死,直接从大家族之列变成了笑话之列,这种巨大的落差外人很难明白。 简直生不如死。 347 隔壁仇人 “仇人越来越多了,不报个名号地狱找不到你们家的门牌号。” “你必死!” 听这声音有些耳熟,应该是崔家那位家主。 岳舞探了探头,果见是崔家家主,笑说:“老崔,你这是要跟我血拼吗?” 崔家家主再次冷冷说道:“你今日必死。” “何必呢?” 岳舞说,“你这么干只会让你的家族更加伤亡惨重,甚至迎来灭顶之灾,这是不智之举。就算你觉得从此在梁都不好混了,大不了举族迁移嘛,换一个小城也能从头再来,何必钻牛角尖!” 崔家家主怒道:“其他的都好说,你这无耻小儿害死我们家老祖,害得我们崔家一落千丈,被其他家族挤兑的活下不下去了,你说我们能放过你吗!” 这就冤枉人了啊! 你们家老祖又不是我让人打死的,关我毛事? 你们家老祖更不是我打死的,关我毛事? 你们被其他家族挤兑,关我毛事? 又不是我挤兑你们,关我毛事? 怎么都把账算到我头上来呢? 上哪说理去! 实在太冤枉了! 这事岳舞和崔家双方都觉得很冤枉。 如果崔家老祖没事,崔家就算有些伤亡有点伤筋动骨也能熬过去,天阶老祖被弄死了结果就大不同了,仇怨也就跟上了一个台阶,弄到崔家死也要抱着岳舞一起死。 已经仇深似海。 江湖恩怨很多时候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原本崔家和岳舞之间不过是因为一点小事引起的,结果莫名其妙的仇怨越结越深,逼得谁也没有退路。 “又不是我挤兑你们吧?你们找挤兑你们的人去嘛。” “你还想说风凉话!” 崔家家主吼了一声,“杀!” 这回崔家参与围攻岳舞的人比上次南大营一战更多,尤其是其中很多玄阶的精锐也参与进来,组队结阵或者发射弩箭,根本不给岳舞喘息之机。 这是场死战。 不死不休。 岳舞则不想陷在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中。 对于崔家来说这是场复仇之战,对于岳舞来说算什么?什么都不是,顶多是逃命之战。 但这座院子布置了强大的阵法,一旦落锁一时间想出去并不容易,而且里面空间并不大人却不少,想逃也逃不了,无可避免的激战在一起。 “你今日必死!” 崔家家主下了足够的决心,准备的手段也很多,各种招式轮番上场,箭雨、暗算,甚至释放毒水,喷到岳舞皮肤上滋滋响···· 岳舞被他们折腾的没办法,只能穷于躲避,长久下去免不了要被折腾死。 很多时候一个人根本玩不过人多的一方。 而且这是别人替他设置的战场,自然大为不利,岳舞没敢久留,双刃开天斧摆开冲杀过去谁也挡不住,在院门上劈了两下,门开了。 阵法大爷还是懂一点的,这样就想困住大爷就想多了。 一路跑上街,崔家的人不敢追了,直接散去。 如今崔家在梁都弱势,已经不敢跟岳舞正面硬扛了。 岳舞一个人能把梁都曾经一个大家族逼到这份上已经是很少见的事了。 树欲静风不止。 只要有仇人,躲哪都会被找出来,何况崔家和岳舞之间这样的大仇,属于不死不休,恨不得日夜盯着他,稍微有一点漏洞就会被致命一击。 像高大个那样的人确实已经不适合跟他们交往了,不知不觉岳舞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伙计,再也找不到小人物的痕迹。 那时虽然穷困潦倒,却也没有生命危险。 如今富裕了,却在生死线上打转。 人生,总是有得有失。 岳舞长长叹了口气,也不再回天弓兵院了,晃荡着到了西湖边,直接找到了崔家的位置。 有些仇怨一旦结下了,退步是没用的。 在崔家附近找了找,发现崔家隔壁有家大宅待售。 这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出售,找牙行问了问价,三十五万金币,直接买下。 这回大摇大摆的住进去,和崔家隔壁,惊得崔家鸡飞狗跳,把崔家家主也惊回来了。 “姓岳的,你这是怕死在外面我们崔家人找不到你尸体吗?” 崔家家主冷笑不已,“这回你自己送上门来,想跑也跑不了。” 岳舞不屑的大笑:“你们不是想跟我玩阵法吗?大爷陪你们好好玩玩阵法,看谁玩死谁,回头别跪在大爷面前哭。” “你必死!” 这句话都成崔家家主口头禅了,充满了怨毒。 岳舞认认真真的在新家里布了几天阵法,把新家的阵法做了修改,所有和崔家相交的路上都设置了各种迷阵和困阵,只要崔家的人一越界立马就落进阵里瞎转。 很快有崔家人落进了岳舞的阵法里。 崔家人气的跳着脚叫骂:“姓岳的卑鄙小人,小孩子都不放过吗?快把小孩子放出来!” 岳舞才发现困在迷阵里有两个七八岁的小孩,过去踢了两脚把他们踹出去,摔在地上哇哇大哭。 “长大了一样是仇人,还不如趁早打死了事,免得他们活着痛苦。” 岳舞看着他们很有些犹豫的样子,吓得崔家人拼命抱着小孩躲远。 仇人住这么近实在太恶心人,总不能每天一大堆人守着家里的小孩吧? 崔家派了几个懂阵法的子弟破阵,结果阵没破掉人困里面了。 不是小孩岳舞就不想放了,困在里面出不来。 “你们家有几个女人长得不错嘛,我喜欢!赶紧送过来····” 这回看着小孩还不够,还得看着女人,这混蛋出了名的好色之徒。 岳舞还准备了一个套马索,看到崔家漂亮的女人经过就扔出去,套住了拉过来,时不时惊得崔家鸡飞狗跳,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被拉过去了还没办法,崔家过界去救,只是让更多人陷在岳舞的阵法里出不来而已。 没几天崔家就被他折腾的够呛,越来越多的人被困在岳舞家的阵法里,而且还没地方说理,是他们崔家的人越界到了他的地头上,理亏的是崔家。 结仇嘛,谁怕谁? 没几天崔家就被岳舞整的鸡犬不宁。 搬家是不可能的,崔家不可能被岳舞一个人逼走。 但这样下去崔家也会被岳舞折腾光,崔家家主没办法,只好找人来讲和。 348 世事无常 “岳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来的这位是西府的知府宋大人,他微笑着走到岳舞和崔家两家大宅的中间线,左右看看,说道,“自来冤家宜解不宜结,本官典着这张老脸替你们两家做个和事佬,大家各自退一步,不求海阔天空但求老死不相往来,从此成为朋友应该不可能,好歹成个陌生人也好。” 宋大人劝和的话也是别开生面,陌生人也好过仇人住隔壁,老死不相往来就好,别再打起来就谢天谢地了。 “这里是本官治下,所以谁都得给本官几分颜面,不管你们愿意还是不愿意,都不准再在本官手里闹出事来。谁让本官下不了台,本官就让他没台阶下。” 宋大人软硬兼施的说了一大通场面话,作用看看,两边都不说话了。 镇住了,挺好。 仇人住隔壁直接把崔家人恶心得不要不要的,还有一大群人困在隔壁出不来呢,岳舞没弄死他们已经算客气的了。 虽说不能明着杀人,如果把人困在阵法里关到崩溃饿到死也不是不可以。 崔家家主一脸的晦气,几天下来就被岳舞整得一点办法也没有,玩阵法玩不过人家,攻打进人家家里去,反而进去一个困一个。 实在没得玩! 岳舞这一招让他顶不住,困进去好几十人了,还被套马索套走好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也不知被怎么吓唬,时不时就会又哭又喊闹的人心惶惶,不认怂都不行。 面对面干架还好说一些,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是,生死都痛快。 这种恶心人的玩法弄得家宅不宁特别烦。 崔家家主实在没办法,只好把宋大人请过来调停,算是认怂的表现。 岳舞淡淡的说:“宋大人,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崔家惹我在先,把我妹妹差点弄死,又以为人多一个家族欺负我一个人,前几天又设陷阱伏击我,嘿嘿····从头到尾我岳某人都是被动反击,不反击一下他们也以为我岳某人好欺负呢,这事不能怪我。我要真下狠手,他们崔家差不多快绝种了。” 宋大人笑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这么小家子气,过去的就让他过去,闹得这么儿戏只会让人看了笑话。崔家主,你也不要意气用事,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就当是个教训,好好管教管教家族里的小辈,不然你们崔家还真有可能要在梁都消失了。” 崔家家主铁青着脸,说道:“宋大人,我们崔家一向本本分分,在宋大人治下安居乐业,是这姓岳的无故欺辱我们,才结下了这样的大仇·····” 宋大人说道:“时至今日谁是谁非有必要纠结吗?” 崔家家主顿时沉默。 这个时候还死鸭子嘴硬没有任何作用,崔家还想在梁都存在下去必须得跨过这道坎,放低自己的心态,别把自己再当成大家族,不然还得吃亏。 宋大人又说:“说实话,这次确实是你们崔家不讲究,欺负小老百姓欺负惯了,踢到了岳小友铁板。即使不是岳小友,你们也是迟早会踢到铁板的,你们这些所谓的大家族子弟横行霸道惯了,别以为本官不知道,平时撞不到狠人也就横行过去了,迟早会撞到狠人手里吃大亏的嘛,早晚的事而已····” 崔家家主好一阵尴尬,只好低头认怂,说道:“宋大人教训的是,崔某日后必定好好管教家族后辈子弟,绝对不让他们惹是生非····” 但这时大量城卫军包围了这一带,剑拔弩张,如临大敌。 崔家家主见势大怒,指着岳舞暴骂:“姓岳的,你又玩阴招,天理不容!” 宋大人脸色也很难看,也瞪着岳舞说:“岳小友,这回就是你不讲究了,咱们这不聊的好好的嘛,你这么来一下让我老宋这张老脸往哪搁?” 岳舞摇头:“不关我事啊。” 一眼却看到了孟之羽带人过来,连忙打个招呼,“之羽你来了!” “宋大人你看,还说不关他事,实在太卑鄙了!” 崔家家主气得浑身直哆嗦,“宋大人你一定要替我们崔家做主,我们崔家和姓岳的不死不休,只要我们崔家有一个人在,一定要把他挫骨扬灰····” “崔家有人私通敌国,全部捉拿,严加审查。” 孟之羽走到岳舞打量了一番他家的情况,说,“把崔家人都放出来,我们要全部带走严查。还有你,也得跟我再回去一趟,把事说清楚。” 岳舞忙说:“我帮你抓住这么多崔家人是不是能算立一功?” 孟之羽说道:“别给我嬉皮笑脸,办正事呢。私通敌国,大罪!” 宋大人指着崔家家主一声骂:“你这混蛋!你是想连累本官?” “冤枉!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我们崔家没干这种事啊!” 崔家家主急了,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宋大人你要相信我,我真没干。我们崔家在梁都好好的,私通敌国干嘛?” 这是之前,以后还真不好说。 崔家衰落下去是崔家家主难以接受的事,他确实动了些心思,但还没干出私通敌国的事,没必要。 但他没干家族里有人干了,只是还没有知会他而已,结果又被皇城司顺着线吊了出来。 私通敌国是大罪,一旦被牵连进来就别想好了,很可能满门抄斩。 岳舞把崔家困住的人都给放出来,放出来的人马上就被城卫军抓住了,反而是崔家家主急了,把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往他家推,不让出来:“这几个女人送给你了,顺便帮忙照顾几个小孩吧,求你了!” 这回还要求着仇人帮忙留几个种,世事无常莫过于此了。 岳舞一个劲摇头:“不行不行,你说你们崔家只要有一个人在就要把我挫骨扬灰,让我瘆得慌,不要不要。” 崔家家主苦着脸说:“你是我们崔家的恩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求你了,留几个种就好。” 女人和小孩抓不抓倒是不太所谓,崔家这些女人和小孩站在岳舞家里也确实没有较真去抓。 宋大人苦笑了一声:“本官这和事佬做的貌似很成功。” 349 谁也不低头 跟崔家这些女人和小孩扯上瓜葛瘆得慌。 不定谁的父兄就死在他手里呢,这种仇恨根本磨灭不了,留在身边是定时炸弹。 但这个时候又不能见死不救。 崔家那边直接被查封了,岳舞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把自己家放开让她们暂时住一住。 然后他也要被皇城司带去问话,问完了话他也懒得回去了,直接回东山庄园。 这场战算他赢了,崔家彻底废了。 虽然崔家这个威胁貌似没了,岳舞也高兴不起来,不定下回他和太平军扯上关系也是一样的下场,不定比崔家更倒霉。 世事无常旦夕祸福,真说不清谁会比谁先来,所以没什么幸灾乐祸的心思,完全开心不起来。 只有疯玩的小孩永远都天真,不知疲倦的玩耍。 回到东山庄园看到这些疯玩的小孩不由让岳舞想起了还缺一个十三妹。 李悦去找十三妹好多天了竟然没有回来,这是出事了? 岳舞心里不由又一个咯噔,人没找到还赔进去一个,就有些无语。 但离山剑宗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他又不清楚,作为离山剑宗的仇人又不方便去离山剑宗查看,这就头疼了。 岳舞转而去城卫军统领府找蒙翼,想跟他打听点情况。 “哟,这不是岳校尉嘛!你怎么知道我们城卫军衙门在这的?真是稀罕了。” 蒙翼对岳舞可以说一见如故,当时特别想把岳舞拉到城卫军中来,无奈这家伙混到了御林军,他依然对岳舞释放了满满的善意,什么事都站在岳舞这一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岳舞是他的私生子,关系铁得不行。 但这种关系貌似蒙翼一厢情愿,岳舞这家伙连来找他喝杯茶都没有过,跟个白眼狼似的。 “说话连挖带刺,跟个娘们似的。” “啥?你说我像个娘们?信不信本统领揍的你妻离子散····” 蒙翼还真挺欣赏岳舞,或者说两个人有些臭气相投,怎么看怎么顺眼,勾肩搭背的进去喝茶,言语间也没有太多顾忌,仿佛熟识很多年的老朋友。 有些人怎么处都处不熟,把心肝掏出来给他都当成驴肝肺,而有些人彼此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确实,如今和蒙翼这样的才能成得了朋友,层次差不多,甚至思维方式也差不多。 跟蒙翼打听离山剑宗的事也找对人了,蒙翼这样的人自然不仅仅只是关注着城里的这么点事,外面的事一样了如指掌。 “离山剑宗和蓬莱仙宗一直在魏国那边打得难分难舍,双方伤亡都不小,离山剑宗稍微占据了一点优势。但拼消耗离山剑宗未必拼得过蓬莱仙宗,蓬莱仙宗的体量要比离山剑宗大的多,他们耗的起。离山剑宗拼进去的都是金丹期的青年才俊宗门精锐,有些后力不济了,又连发了几道召集令,把那些养伤的、躲懒的也都召集过去了。” 看来李芸正好撞上召集令了。 岳舞一阵无语,自己不让她找十三妹也摊不上这么倒霉的事。 李悦原本就不想参与离山剑宗的事了,结果让他一句话赶到了离山剑宗,然后躲也躲不了,再度被征召去前线了。 有些事冥冥中躲也躲不了。 蒙翼又说:“前番梁都很多人都把自家子弟从离山剑宗招了回来,这一阵离山剑宗伤亡惨重有些着急了,又强行征召这些弟子,闹的梁都也人心惶惶。” 岳舞随口问:“都召去了吗?” “离山剑宗认为他们培养的人,关键时候怎么可能会放过,盯的很紧,大部分都被征召去了。敢不去的,回头必定也会被记恨上。” 蒙翼很是幸灾乐祸,“这一去多半也就回不来了,那些家伙可后悔了。这人····到底算是谁的人?去你们那学点手艺就变成你们的人了?生死都不由己,感觉很亏,哈哈····” 这个问题确实值得商榷,把人送到山门修炼,结果生死都是你的了,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让那些家族颇有些不满。 到底是谁家的人? 主要原因自然是因为自家子弟很可能会死的缘故,好不容易修炼到金丹,别说在宗门是精英,在家族里也是天才,家族也贴进去大量资源才有此成就,平白整没了,谁遇上都生气。 蒙翼这样跟离山剑宗没多少关系甚至看不顺眼的自然更多的是幸灾乐祸,谁家在着急上火他就会大笑上几声。 岳舞和蒙翼聊下来,也就知道了很多关于离山剑宗的事,在梁国建国前离山剑宗确实就已经存在了,是个很古老的宗门。 那个时候这片大陆上还没有大秦帝国,到处都是妖兽,被叫做妖州,人族的势力很弱,只有一些部落和修仙宗门勉强存活下来,连像样的城池也没有一座。 那个时候人族也只是众多妖兽中的一支而已,还是实力不强的一支,是很多妖兽的食物,很难发展起来。 直到大秦帝国出现在妖州,又分封了诸侯,妖州大陆的格局才被彻底打破,人族遍地开花大肆建城,经过了千百年的激战才终于有了立足之地。 有了紧固的城池后人口也得到了爆炸式的发展,人口多了自然也能修建更加坚固的城池,城池越建越高大坚固,人族的地盘也不断扩大,在妖州大陆上渐渐占据了上风。 而人族强大了之后,随后是内战。 热衷内战一向是人族特性。 妖州原本的那些部落如今都被驱赶到南方的荒芜之地自生自灭去了,只有一些宗门依然延续下来,离山剑宗就是其中之一。 而离山剑宗和蓬莱仙宗这样的外来宗门又不同,天然带着敌意,一旦对上打得死去活来也就正常了。 离山剑宗这样一个宗门在梁国超然物外,甚至从来没把梁国放在眼里,城外他们称王,杀人放火抢劫夺宝依然逍遥法外,谁也拿他们没办法,自然没给梁国王室留下好印象,不过是强行隐忍而已。 梁国王室致力打造法度下的王国,离山剑宗这样不服管教的江湖势力最让他们不爽,但一时间又拿他们没办法。 如今离山剑宗和蓬莱仙宗打死打活虽说离山剑宗很多程度上代表了梁国,但梁国王室依然不领情,并没有搭理他们。 除非离山剑宗低头求援。 但离山剑宗向梁国低头是不可能的。 所以双方的关系也就这样了。 彼此都有些尴尬的处境,如今就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局面,双方就算都有心想合作一下,偏偏谁也不肯主动先低头。 谁低头谁就低了一个档次。 350 梁国近卫军 离山剑宗和梁国王室之间的关系岳舞没多少兴趣,他目前唯一在意的就是把十三妹和李悦找回来。 这都是自己人,不容有失。 但他的身份就算想帮离山剑宗打仗也不可能,除非梁国真的出兵打蓬莱仙宗,他才有机会混迹进去参战。 也仅仅是有机会而已。 御林军会上战场吗? 想要梁国王室和离山剑宗掰扯清楚主从关系那要猴年马月,根本指望不上。 所以就算纠结李悦的安危也无能为力,能不能活下来也得看她自己的运气。 蒙翼喝着茶很健谈,他能把梁都大大小小的屁事只要想得起来都反反复复说上好几回,尤其是哪家有美女相当的注意。 对此岳舞很有些怀疑,说:“你这么丑真的有十几个老婆?” “谁丑了?本统领比你讨女人喜欢多了。” 蒙翼气的拍了桌子,“你这人嘴真臭!你看看你自己这长相,瘦巴巴的压根没有几两肉,本统领这么魁梧强壮,一个都能顶你两个了,你说女人会喜欢谁一些?” 老妇女喜欢你。 小姑娘喜欢我。 岳舞见他发火就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又说:“万一离山剑宗败了,我们不是会很被动吗?战争中制空权还是很重要的,难道我们真的眼睁睁看着离山剑宗被蓬莱仙宗耗个干净?” 蒙翼耸耸肩,说道:“庙堂上也一直在讨论这个问题,不过想等他们讨论出个结果很难。军方得到的命令自然是打击越界的蓬莱仙宗,所以如今基本都在魏国那边打,魏国的修仙宗门比较弱,差不多已经被打废了,全靠魏国王室出马跟他们耗。” 魏国王室的王朝近卫军能和庞大的蓬莱仙宗耗多久就不好说了。 王朝近卫军的人都是王室宗亲,死一个少一个,不像其他军队感觉不到肉疼。 蒙翼又说:“对了,据说魏国的王室向我们求援了。这个消息刚刚入京,我们王室多半也会回应一下。” 魏国王室出面向梁国王室求援的话,还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以成功避开梁国王室和离山剑宗尴尬的见面,能让双方暂时避开尴尬的话题。 魏国王室求援,梁国王室自然不能不给面子,援兵自然很快会派出去,多半派出的也是梁国的王朝近卫军,互相交流一下嘛。 这种事御林军肯定轮不上。 御林军轮不上岳舞轮上了,梁国王朝近卫军缺斥候,跟御林军借,就把岳舞借过去了。 这是闭门家中坐事从天上来。 在梁都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呢,又要把他赶出城去。 这个命令还直接发到蒙翼这里,让蒙翼很有些哭笑不得。 “我这是乌鸦嘴吗?” 岳舞接过调令一看,顿时满头黑线,这也能摊上事! “看来是你这人运气太差,以后得离你远点。” 蒙翼直接把岳舞轰了出去,免得被他的霉气沾染。 梁国的王朝近卫军驻地就在第三城,由王室的精锐子弟组建,这些王室子弟装备很好,修为也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实战经验有些不足。 所以,这次出战的近卫军统领特意从其他军中抽调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带一带,岳舞就是被光荣选中的斥候。 军情紧急,岳舞不得不尽快赶到第三城集结,连家都没空回。 城卫军是没有斥候这个职位的,御林军其实也没有,岳舞是独一份。 所以,斥候这一块其实就来了岳舞一个外人。 而近卫军的斥候有四个,两男两女,都是年轻又帅气的青年和英姿飒爽的美女。 非要论身份的话,人家不是王子就是公主,所以坚决不能提,当成几个新兵就好。 五个人嘛,正好一伍,带一带混个脸熟,不定以后还能搭上一群王子和公主的关系··· “新来的跟在后面,马上出发。” 岳舞以为自己是头就想多了,其中一个青年很自然的占据了领导的位置,威风凛凛的一挥手,率先策马出城。 谁是头很多时候确实说不清楚。 谁像头就是头。 谁罩的住谁就是老大。 “作为斥候我们要先一步出城,排查所有前进路上的危险。红鸾,你带一带这个新来的,一看就比较笨,我都不明白为什么调过来这么个笨蛋,斥候还要人带路吗?” 敢情在他们眼里只是个笨蛋呢。 岳舞好生无语,热情一下就泄了。 而他们也没给他准备马匹,他只好御剑跟在他们的马后面。 叫红鸾的少女侧着头打量了岳舞一番,笑说:“会御剑确实方便做斥候,怪不得把你派过来给我们带路。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岳五。” “哦,有危险跟紧我,我会救你的。” 她很自信,显然觉得直接的战斗力比岳舞强多了。 简单的交流了一下,五人四骑快速出了梁都北门。 岳舞还真想知道那支黑马军还有没有守在城外等他,还在的话,撞上近卫军就热闹了。 出了城,岳舞就不再跟在他们马屁股后面了,御剑飞起向前哨探,看一看黑马军有没有在什么地方埋伏。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四个近卫军的人里有三个也御剑飞起,飞的比他更高更远,一溜烟跑出很远。 整得跟比赛似的。 另一个红鸾不是不会御剑,而是需要带着几匹战马前进,才没有御剑飞上天。 专门找几个会御剑的来做斥候,很高明,也很随意。 斥候并不是会御剑就行,这几个家伙从梁都飞出来就跟出笼的鸟一样撒欢了折腾,倒是和一群飞行妖兽打起来了。 妖兽越打越多,血染长空,兽性被激发铺天盖地的扑过来,他们顶不住了只好逃回来。 岳舞只觉满头黑线,作为斥候遇上危险有往回带的吗? 红鸾抽出长剑也脚踏飞剑准备上去助战:“岳五,你看着马匹,不对劲就把马赶回城。这都是好马,不容有失。” “还是我来吧。” 岳舞御剑高高飞起,迎着铺天盖地飞过来的飞行妖兽仔细打量了一番才看清,是一群候鸟类的迁徙妖兽,路过而已,结果把它们惹毛了。 351 十三妹 候鸟类飞行妖兽攻击性并不强,只是被激怒了才疯狂攻击这三个二货。 但它们数量太多,不去南方迁徙转而攻击梁都的话,也很恶心人,会闹大笑话。 岳舞猛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技能,御兽符。 他连忙刻画了御兽符打中几只领头的妖兽,让它们带领兽群继续高飞而去。 一场人鸟大战莫名其妙的散场了,他们并不会觉得这是岳舞的功劳,而是自己王霸之气侧露,直接把这些笨鸟吓跑了,兴致勃勃的互相吹嘘。 倒是红鸾多看了岳舞两眼,说道:“你使的手段?” “雕虫小技。” 岳舞的修为高了很多,御兽符刻画起来也越发得心应手,他手里如今也只有一只妖兽被御兽符控制着,就是那只鸟爪虎身的怪物,四阶后期的实力,凶的很,时不时想挣脱他的控制。 红鸾笑说:“看来你是个很有经验的斥候,应该由你带路才好。不过他们在第三城关太久了,出来散下心也是可以的,多多关照一下,拜托了。” 岳舞被她客气的言语说的也不好不管不顾,只好时不时注意一下他们的动静。 只要不作死,就不会死。 去凉州过洛水关,这条路岳舞走过多次了。 这次他特意御剑在这路上找了找,成功找到了当初在路上袭击他的那匹狼王,一个御兽符打得它老老实实,乖乖成了他的坐骑。 随手抓了一只妖狼当坐骑才让近卫军这几个斥候安分下来,狐疑的频频打量骑着巨狼的岳舞。 这貌似三阶的妖兽啊! 骑狼比骑马拉风多了,他们这几匹马压根不敢靠近。 “兄弟,你这不会就是御兽天宗的御兽之术吧?” “是的,就是御兽之术。” 岳舞微微点头,有兴趣吗?哥们也卖御兽天宗的镇山之宝。 “这是御兽天宗的镇山之宝,在下花费巨资才好不容易得到了秘籍,一旦修炼有成,相当的好用,随便什么妖兽都能抓过来当奴隶。” “听说过,御兽天宗的御兽之术确实很有名,前一阵听说夏家的夏梦凡驾驭住了一只四阶妖兽,实在让人羡慕的很。” “可不,等于带着一个天阶当打手,实在太威风了!” “兄弟,秘籍转让吗?” “这个····很贵的呢!” “多贵?” “多贵我们都买!” 岳舞伸出了一个手指,当初好像是一个金币还是两个金币买的来着?不太记得了。 “一万金币吗?确实太贵了!” “不贵不贵,我们可以凑一凑嘛。” “好像有道理,我们四个人凑,红鸾你出钱吗?” “前几天我刚去万宝阁买了一把弓,没钱了,不凑。” “那就三个人凑吧。” 这三人还真利索的凑了一万金币给岳舞,而且是逼着岳舞立刻交货,不等。 岳舞只好勉为其难的把当初在万兽谷买的那份御兽天宗的镇山之宝卖给了他们。 一万金币呢,很划算。 下回经过万兽谷的时候得多批发几本镇山之宝,不定就能卖出个好价钱。 他们忙着研究御兽符也就消停了,没空再惹事。 一路过了洛水关,岳舞又下意识的看向明月谷。 自从知道这里是个修仙宗门后经过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打量一下,又看到了那群年轻的姑娘们嘻嘻哈哈的玩闹。 只是,这回她们中又多了几个更小的姑娘。 这是增加新人了? 其中有一个貌似很有些眼熟,仔细一看,这不是十三妹吗! 岳舞以为十三妹被老岳送去了离山剑宗,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明月谷。 老岳又玩骚操作! 他要是说清楚岳舞何必让李悦去离山剑宗找十三妹?白饶进去一个人。 “十三妹!” 十三妹才八九岁,在人群里有些畏畏缩缩,猛然抬头看到远处的岳舞委屈的哇哇大哭。 “五哥····五哥!” 她展开小手拼命跑过来,一头扎进了岳舞怀里,哭得很伤心。 这么小的年纪,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生活,委屈又心慌。 “咦,这不是那个谁吗?” “这是我的缘分!” “明明是我的····” “哥哥,我是如画····” “好人,我是如诗····” 明月谷这群女弟子这回争先恐后的挤到岳舞面前,恨不得把脸贴到岳舞身上让他记住自己。 “好人哥哥,你长得真帅,我好喜欢你,你就是我的缘分····” “如花你太不要脸了,一边去!” 岳舞连忙左右拉上两个帅哥:“这里有两个又帅又有钱的王子,他们才是你们的缘分。” 这两位王子遇上这样的场面还挺高兴,立马和这些明月谷女弟子打得火热。 近卫军最不缺的就是王子,倒是正好可以和明月谷联谊一下。 意外找到了十三妹让岳舞放心了不少,如果十三妹能在明月谷成长起来的话也是好事,只是看她小小年纪一个人在这有些可怜。 因为岳舞这层关系明月谷的弟子对十三妹热情上好多倍,十三妹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既然这样岳舞稍稍放心了些,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目前又无法带十三妹走,只能留在明月谷。 所以跟明月谷的高层沟通了一下,免不得还要支援她们一些丹药和修炼资源。 明月谷这样的宗门资源很有限,弟子们几乎处于苦修状态,想要得到一些修炼资源很难,跟离山剑宗完全没得比。 一个属于出门抢的。 一个属于出门就被抢的。 年轻漂亮的姑娘多半一出门就不见了。 所以明月谷看似女弟子很多,年轻漂亮的其实就这么一群,时不时还会有人失踪。 至于是自己主动跟人跑了还是被掠走就说不清了,总之尽量少出门或者不出门。 因为任务在身不能在明月谷久留,交代一番后又要向霸城方向出发。 这两位王子对岳舞态度大变,勾肩搭背的讨论明月谷的这些女弟子,心痒难抑。他们属于吃惯了山珍海味想吃野菜换换口味的类型,对这些山村女子更加有兴趣,怎么滴也得娶回去一个。 跟他们疯玩的红缨见他们的兴趣变成了女人,好生无趣,对红鸾说:“我们是不是也要对男人来点兴趣呢?” 这里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岳舞了。 红鸾下意识的看了岳舞一眼,说道:“这家伙貌似是个正人君子,竟然对那些明月谷女弟子毫不动心,人品貌似很不错。”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他人品很不错,见到一大群美女都能目不斜视,确实能高看一眼。要不回头给你招上门?” “你这是欲擒故纵吧?” “那就让给我?” 352 遭遇战 红鸾说:“我还在犹豫呢,你着什么急!” “既然你犹豫就归我了呗。” 红缨说,“等晚上我就把他办了,你给我把风。” 红鸾满头黑线,最终还是点了头:“好吧,动静别太大。” “这得看他行不行。” 晚上宿营的时候其实很简单,找个背风的地方堆了篝火凑合着弄口热乎的也就完了。 岳舞没想到自己还会被女人设计,不是说这长相没女人喜欢的吗?还来个霸王硬上弓,弄得他很有些反应不过来。 王室成员果然比普通女人彪悍多了,完事了还打赏岳舞一个金币,妥妥的一个女嫖客。 反而是把风的红鸾很有些不自在:“鬼叫鬼叫的····以后不要让我干这种事,烦。” “这家伙很男人呢,我准备正式把他收入账下做个长期面首····” “我看你想多了吧,人家堂堂御林军校尉····” “红鸾你是不是心动了?” “没有。” “我看有。” “胡说八道我揍你····有情况!” 一堆篝火在夜色中的野外显得很显眼,老远就能看到火光,有一队人缓缓靠过来。 走的近了才看出是一支猎妖队,不少人身上还扛着些猎物和妖兽材料,行色匆匆。 双方互相对视了一眼,岳舞这边五个人,猎妖队十一个人。 “嘿嘿,幸会。” 猎妖队领头的声音很沙哑,看他们都是毛头小子明显松了一口气,笑说,“难得在这能遇上人,不容易呢。凑合着弄口吃的,明天就能到霸城放松放松了。” 另一个深深嗅了嗅,怪笑着说道:“我闻到了女人发骚的味道!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嘿嘿····这里有两个,不错不错。” “长得还不错呢!” “别说长得怎样了,是个女人老子就想发情,是个女人就行,不挑食····” “那就上啊!女人不够男人拉来凑,这两个男人也细皮嫩肉的····” “哈哈,男人归你女人归我!” “你滚!好好排队····” 这些人越来越肆无忌惮起来,确认岳舞只有五个人后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甚至有人往两位王子身上摸。 “找死。” 这几位王子公主可不是能受气的主,一言不合直接开打。 在野外双方打起来压根就不需要太多原因,打就是了,分出胜负再说。 这次动手的理由倒是很充分,好在岳舞这一方战斗力也很足,不然很快就会被人多的一方干趴。 这队猎妖队战斗力也很强,清一色地阶以上,每一个都很有战斗经验,上来就变成了十一打五。 “哈哈,我最喜欢能打的女人了,特别有味道!” “你不是喜欢男人的吗?” “轮也轮不到你,一边去····” 为了抢女人这些人战斗力爆棚,以多打少更是很有一套,近卫军战斗经验不足的缺点很快出来了,被他们多人围攻险象环生。 “跪下!老老实实跪下或者还能饶你们一命!” “老子几个月没洗澡了,你们不要嫌弃哦,哇哈哈哈····” 这个时候岳舞不得不上了。 不然迟了就是一对十一,那就是作死了。 岳舞一旦动手不会跟他们闹着玩,双刃开天斧悄咪咪的拿在手里,盯上一个追着砍杀一个,绝不拖泥带水一砍一个准,一连砍倒四个。 “小心那小子偷袭!” “快拦住他!” 猎妖队一阵骚乱纷纷退开,然后抽出三个人围攻岳舞,其他八人捉对厮杀。 “这小子不简单,这回大意了!” “太可恨了!他偷袭!” “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白白折了四个兄弟,一定要杀了这小子,这把大斧厉害的很,小心些应付。” “用灭神弩打他····” 经他一提醒岳舞连忙掏出灭神弩连击三下,把这个家伙射倒在地,另一个家伙拿出灭神弩也是冲岳舞扣了几下,被他用盾挡住,换了一把灭神弩又给了他几下。 用灭神弩对射岳舞也很有经验,一手盾一手弩玩的很顺手。 猎妖队没几个人有灭神弩,近卫军则是人手都有一支,被一提醒也摸灭神弩出来一阵乱射。 打着打着变成灭神弩乱射了,猎妖队顶不住,残余的人拼命逃走。 十一个人,一场莫名其妙的遭遇战,原本以为稳赢的结果战败,最后只有三个人活着逃走。 这样的遭遇战很偶然,甚至互相不知道对方是谁,轻易就能引起大战,战败的一方自然会很惨,能逃得性命算不错了。 岳舞没有无故向别人下手的习惯,一旦开打了也绝对不会手软,收拾战利品更是比他们手脚快多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把尸体全都摸了一遍。 猎妖队领头那个人也死在混乱中了,中了灭神弩,也不知被谁射中的。 岳舞翻了翻他的行军包,这家伙还挺富有,一个大号行军包里塞的满满当当,压根看不出下面都有些什么玩意。 “怎么滴也得分我们一点吧?” “是啊,我们也是出了力的。” 岳舞无奈,只好一人给他们丢了一个行军包,至于能得到什么就看自己的运气了。 看看自己的运气怎样确实也是很有意思的事,他们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兴冲冲的躲在一边查看自己的收获。 把别人的变成自己的,就是这么简单。 这队猎妖队的人显然没少干坏事,收获自然也很不少,只不过没有坚持到最后,反而便宜了别人。 岳舞又翻到了那头领的一个宠物袋,里面有只妖兽幼崽。 这只妖兽幼崽似虎似豹,通体白色,一时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妖兽。 有些猎妖队很喜欢捕猎妖兽幼崽,卖给御兽天宗那样的宗门能卖出天价。 岳舞搞不清楚这是什么妖兽,暂时也没空理会了,又怕逃走的那三个人回来袭击,不得不加强戒备。 要是以为十一个人都打败了三个残余不在话下就大错特错了,地阶以上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只要给他们机会,别说三个人,一个人就可能反败为胜。 他们是公子小姐可以没有经验死在阴沟里,岳舞老斥候了,不能栽在这种地方。 353 神兽级别 果然。 那三个逃走的人根本没有走远,埋伏在附近等待给同伴复仇的机会。 “兄弟们,这仇不能不报····” “报你大爷!你要报你报,我不去。” “就是,谁有心情报什么仇,那个宠物袋必须拿回来,不然这趟白忙活了。” “我们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好不容易弄到这么一只幼崽,价钱绝对不能低了。” “十几个人分钱变成三个人分钱了,你还嫌少吗?” “希望那几个家伙没注意到那幼崽的存在,回头悄悄偷出来就可以了。” “见鬼!好好的惹什么事?把命都送了。回头去了城里女人多的是,为了女人在这把命搭上,其蠢无比!该死的····” “我记得是你特别来劲。” “有吗?怎么可能····我这人一向很低调的啊!” “我们十一对五,你觉得稳赢,就飘了呗。” “见鬼了····没想到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被几个毛小子整了一把,上哪说理去?” “他们里有一个小子特别厉害,其他几个倒是好对付。” “有一个不好对付就够头疼了。” “现在怎么办?就这样干等吗?” “你想死你去,不定又能少一个人分钱。” “是不是要把他们逐一暗杀掉?” “不知道,等机会。” 岳舞这个老斥候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互相一直守到天亮,一行人再度上马飞奔,这三个人才冒了出来。 “他们也是去霸城方向。” 这三个人找到同伴的尸体翻找了一番,然后也往霸城追去。 “一定也找回那个宠物袋!” 岳舞几人其实并没有进霸城,而是直接往鹿城方向赶去,在神鹿宗外面这一带看了一看。 神鹿宗有好几座山峰打没了。 好几座山峰都不见了,可见这段时间打的有多激烈。 秦国地域广阔,还有一些诸侯国依然听出大秦帝国的号令,这次对神鹿宗发动宗门之战来的宗门很多,并不仅仅只有一个蓬莱仙宗。 蓬莱仙宗是大秦帝国的护国宗门,还有很多其他宗门也纷纷赶过来参战,人越来越多,弄得离山剑宗和魏国近卫军有些招架不住,才不得不求援。 这一战虽然在鹿城附近开打,但鹿城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只有神鹿宗差不多被打掉一半了。 所以鹿城里看热闹气氛很浓重,大多数人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城卫军也只是重在防御,对于金丹期之间的空战一般人也根本插不上手。 这次蓬莱仙宗的策略很简单,就是跟你拼金丹这个层次,看谁人多。 金丹拼光了,宗门也就废了。 金丹期是一个宗门的未来,拼光了,之后也就青黄不接了,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打了这么久双方都伤亡惨重。 魏国三千近卫军伤亡过半,毕竟这里是他们的主场,很拼命。 离山剑宗折损上千金丹,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新晋青年才俊,而那些老牌金丹都是老油条,想弄死都不容易。 双方高层这段时间脸色都很难看,主要是因为他们想退都退不出来,而且还得不断的增加人手准备下一场更大的混战,这样就得不断耗下去,直到耗光为止。 这个时候梁国援兵能及时赶来让他们精神都是一振。 及时雨啊! 岳舞的任务只是安全的把红鸾这几个人送到这里,至于交际方面的事自然由他们出面,他则是抽身溜进鹿城去万宝阁找顾管事。 顾管事很靠谱,又从其他大陆调来了大量的五六阶妖丹给他平债。 倒是岳舞不够给力了,贡献不出几把飞剑给顾管事。 抢也不容易。 和顾管事交接完,岳舞倒是把那只通体雪白似虎似豹的妖兽幼崽拿出来让顾管事看看是个什么品种。 顾管事见了这幼崽大惊失色:“你哪弄来的?” “路上和一伙猎妖队打了起来,捡的。” 岳舞疑问,“来头很大吗?” 顾管事说道:“这应该是不归山的白虎王和雪豹产下的后代,据说被人给偷了,白虎王正怒不可遏呢,要发动一场前所未有的兽潮报复我们人族。” 卧槽! 这小家伙不简单啊! 背景这么大,回头闹出的动静不得了。 “这事····好像大了。” “大了去了!” 顾管事焦急的很,又说,“不归山每过二三十年发生的兽潮不过是那些被驱赶出来妖兽而已,远远不及不归山妖兽的十分之一,一旦他们全体出动····你想想会有多恐怖,就算凉州,就算这鹿城都会被毁灭。” 真的大了去了! 岳舞想想也有些后脊背发凉,那些猎妖队的人本事不小呢,竟然连这样的妖兽幼崽都偷得到,牛逼! 不归山兽潮发动起来凉州地界首当其冲,只会寸草不生,甚至别说什么梁国、魏国了,就看人家喜欢往哪个方向跑,跑到哪哪就倒,谁也跑不了。 洛水关挡不住的话这次兽潮就会攻击梁都···· 不归山兽潮能把梁国所有的城池都推平了,即使梁都只怕都不会例外。 如果有妖王亲自带队的话,绝对能横扫很多个国家。 顾管事说道:“我们万宝阁虽然不参与纷争,但这次事太大,不管都不行,不然我们万宝阁也会损失惨重。所以这次你必须听我的,这宝贝东西你也得给我们留下来,我们会立刻通知不归山····不,立刻让强者把它送回不归山,平息这场风波。” 既然事关重大,岳舞也不矫情,点了头:“可以,送回去吧,大家友好相处多好。” 这只妖兽幼崽如果能用御兽符控制住养大的话,确实牛逼大发了! 回头就是神兽级别的存在。 有些人一旦得到它哪里还管他洪水滔天,远远躲起来再说,根本不会交出来。 顾管事见岳舞这么好说话对他欣赏有加:“这次算是你替我们整个人族都立下了功劳,我们万宝阁不会忘记你。” “客气了。” 岳舞揉揉这只浑身雪白的妖兽幼崽,其实跟只白猫差不多,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父母牛逼一出生就走上了不同寻常的路,人是这样,妖兽更是如此,赢在了起跑线上。 354 又被抢了 不归山的妖兽是不是真有顾管事说的那么厉害,没有确实的看到总有些不可信的,毕竟很多事眼见才能为实,传言只是传言而已总是没法尽信的。 真到了那一步人族也未必就会坐以待毙,但造成的破坏和损失确实不可估量,能避免还是要避免,反正也只是抬抬手的事。 岳舞把这只妖兽幼崽给了顾管事也就离开了万宝阁,在鹿城里晃荡一圈,到处都是讨论空战的事,一个个说的眉飞色舞恨不得去捡点宝贝,偏又不敢。 岳舞的层次已经和大部分人不同了,混在人群里听废话变得索然无味。 别人不敢去浑水摸鱼那是没这本事,而他恰恰有浑水摸鱼的本事,自然不能错过这样的盛会。双方谁死谁活他不太所谓,只要自己的熟人不要死就好,其他人随意,能给机会捡点漏就好。 梁国的近卫军也是三千人的编制,清一色地阶以上,战斗力很快看出来了。 道家人打架的时候还是习惯自由自在,所以比较松散,难以成军,集体作战的时候很难在近卫军这里占到上风。 梁国近卫军出动了一艘巨大的空中战舰,在空中横冲直撞,追着秦国人打杀,相当顺手。 但这个时候秦国的近卫军也出现了,出动了两艘空中战舰,梁国近卫军一打二变得顶不住,好在魏国近卫军也来了这么一艘,双方又打的如火如荼。 最后四艘价值昂贵的空中战舰都打得千疮百孔开都开不动才算完事。 战争嘛,就是拼消耗。 双方应该还都有后手,但都没敢拿出来。 家底不能一次性全拼光。 然后就是拼人,人命比起这些空中战舰便宜多了,显得不值钱。 作为斥候原本是不需要上去和人肉搏的,但人家根本没在意他的死活,不上也得上。 我们自己人都上了你一个外人还能不上? 岳舞被推搡着上阵,而近卫军属于步兵,一出场就受到了各种空中打击,秦国方面的御剑者漫天乱飞,各种法术远远就打过来。 近卫军以盾牌防御强弓硬弩反击,有条不紊的时分时合进退有序,短时间内稳的很。 想要消磨近卫军的战斗力需要长期的疲劳消耗,魏国近卫军就是这样被耗的伤亡惨重,而梁国近卫军是生力军,一时间战意很旺盛,攻防都很犀利。 这个时候秦国的近卫军也出战了。 秦国的近卫军更加彪悍,装备也要更好一些,双方在阵前厮杀了几个回合,梁国近卫军渐渐落了下风。 岳舞在梁国近卫军中跟随作战,但由于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训练过显得格格不入,总是跟不上人家的点反而显得碍手碍脚,落了下风后更有人嫌他碍手的很,一脚把他从阵中踹了出去。 一个斥候凑在步兵方阵里本就很碍事,有的时候一个团队因为一个人的运转不顺确实能影响整个队伍的顺畅,只是···· 你丫的就不能往后踹? 踹到敌人面前算怎么回事? 敌方忽然有人离队而出,秦军这边反应也很快,立马有个五人小队突出队伍来砍杀他。 岳舞连忙挥舞双刃开天斧劈斩过去,一斧劈断一杆长枪,劈在满身重甲上,重甲都劈烂,首当其冲的人当场身死。 另四个对手围攻上来,岳舞大斧凶悍,很快逐一把人砍杀在地,激得秦国近卫军里又冲出几十人的队伍围攻他。 一时间整个战场双方的战斗都停滞了,不约而同的看着这一场厮杀。 双刃开天斧很贵,这种级别的武器就连王朝近卫军都配置不起,他们的武器和盔甲抵挡不住双刃开天斧的砍杀就很被动,不仅困不住岳舞还被他杀了几个来回,斩杀了十几人之多。 秦军撤退,这一战也就草草结束了。 倒是岳舞露了一把脸。 不过,露的是梁国御林军的脸。 御林军的盔甲再把脸也遮上,在战场上不熟悉的人很难分出谁是谁。 “干的不错,本王子要好好赏赐你。” 这位王子是正儿八经的当今梁王之子,储君之一的梁政,他很欣赏的说了一大通好话,最后说到了重点,“本王子很喜欢你这柄大斧,打算征用,你没意见吧?” 征用? 也就是说一毛钱不给白拿走。 你堂堂一个王子好意思吗? 岳舞有些被他的无耻惊到。 你一个王子又不上第一线,就算拿着好武器又有什么用,不是浪费吗? 岳舞一时间还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干干的说:“这是····我家祖传的宝贝····” “用完了本王子会还给你。” 什么时候能用完? 估计得猴年马月。 亏大了! 岳舞大部分的钱都换成妖丹了,想要再买一把双刃开天斧这种级别的武器都不容易,但没有一把强力武器战力明显掉一个大档次,尤其是大战之中有没有好的武器很关键。 这下被整的彻底无话可说,你是梁国王子跟我说有没有意见不是屁话吗?这里是你的地盘。 找个没人的地方你再问一个试试,就服你! 留下大斧默默离开就行。 你们怎么打死打活也跟我无关了吧? 别整的武器拿走了还要推人上前线。 这一刻岳舞很有些心灰意冷,自从有了双刃开天斧后如有神助,天阶以下见谁杀谁,忽然失去了感觉浑身不得劲,实力掉了一大块,出门都感觉有危险。 倒是红鸾把他拉出营帐说:“梁政王子这次特别想要表现一下,争储嘛,很关键的时候,他必须有所表现,你也体谅一下。一旦他成功了,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一位王子能不能争储成功确实很关键,一旦失败也就泯然众人,如果成功却能流芳百世,其中的利益得失关系重大,这位梁政王子需要立下大功才能在众多竞争对手中崭露头角,在军中想要获得军功一把好的武器确实很关键。 自来财不可露白,一把好的武器记挂的人更不会少,之所以还在岳舞手里耀武扬威这么久也有特定原因,这种又长又大的武器天阶不太喜欢,地阶抢不了他,没想到最终被一个王子抢了。 355 谁追随谁 习惯了抢别人的人忽然被抢还真有些不习惯。 从习惯了被抢的人变成习惯了抢别人的人,有些习惯养成了忽然被改变就有些不习惯。 双刃开天斧也确实太高调了些,凭岳舞目前的地位确实很难扛得住,被抢免不了。 主要是这玩意太贵,被抢一次就伤筋动骨,就郁闷的很。 可气的是,不仅仅只有一个人看上他这把大斧怎么办? 而且能抢他的人在梁国近卫军里很容易就能拉出几个,就看人家想不想动手而已。 红鸾刚走又有一位王子拦住了他,一脸的恼怒:“你不会把大斧献给梁政了吧?该死!你应该献给我梁醒,我梁醒才是正儿八经的梁国未来之王。你,赶紧去把那大斧弄过来给我!” 彻底被整无语了! 虽说近卫军中王子多吧,大多都是乱七八糟的王子,在任梁王之子都不止一位让岳舞又有些措手不及。 又冒出一个有争储能力的王子? 问题是,被抢的东西能要回来还算被抢吗? 怎么弄回来给你! 既然只是给你我何必费这劲去弄回来? 岳舞很有些无语的打量着眼前这位梁醒王子,你自己迟到跟我气急败坏有什么用? 就你这速度,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人家梁政王子就赶上热乎的了。 就这德行岳舞对这些王子什么的不再有任何一点好感,理都懒得理这家伙。 “你知道吗?你要是因此害我丢了大位,本王子一定会处死你。” 梁醒王子追着岳舞喋喋不休,“你现在一定很不爽吧?不爽就对了。本王子大人大量可以给你一个复仇的机会,追随本王子,把梁政踩在脚下,本王子上位的那一天就是你扬眉吐气的一天。” 这家伙也不是笨到无药可救嘛! 能参与争储的王子显然都会有过人之处,轻视不得,这位梁醒王子能从最初的暴怒状态中想到最佳的方案,还能想着把岳舞收归麾下也算有些心智,不简单。 不过,追随你就想多了。 你追随我还差不多。 岳舞淡淡看了他一眼,想要人家堂堂一个王子追随自己完全不可能,没有商量的余地,也就懒得说了,压一肚子火呢,别惹我就好,免得连追随的机会都不给你了。 “怎么,你连追随他的机会都没有,本王子给你追随的机会,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梁醒振振有词的说道,“这是你这辈子最大的一个机会,不应该好好把握住吗?只要你能助本王子成功上位,自然少不了你的功劳,封侯拜将大有可能。” 助新君上位有从龙之功,也确实是最容易投资成功的机会,属于一本万利。一旦成功封侯拜将轻而易举,这样的机会只要出现在眼前大多数人都会趋之若鹜,抓住了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这样的机会如今送到了岳舞面前,让他也不由怔了一下。 他一个小人物想要人家堂堂王子追随他那是想多了,助这家伙成功上位也确实是个鱼跃龙门的好机会。 如果梁国未来注定会有一位新君上位,是否押对宝确实很关键,押对了飞黄腾达,押错了万劫不复。 而且如今是逼着他做选择。 问题是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梁国王子参与了这次的争储之争,所以也无法确定这位梁醒王子有几分胜算,贸然的追随他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岳舞若有所思,问:“你能赢吗?” 梁醒王子信心满满:“肯定能。” “等你赢了再说吧。” 梁醒王子差点气死,说道:“本王子赢面自然很大,但也需要很多追随者出谋出力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不然要你何用?你现在应该纳头便拜,等将来本王子上了位,最少····让你做个太监总管。” 太监总管啊? 还是算了吧。 “没兴趣。” “太监总管可是王者第一心腹,你不要不知足。” “你不会连一个追随者都还没有吧?” “本王子打算把你发展成本王子的第一个追随者,让你做本王子的心腹,让你名留史册,才把最重要的位置留给你,你不要不知足。” “你想多了。” 岳舞懒得搭理他了,至今一个追随者都没有的王子能有什么胜算?还是算了吧。 他看到了李悦已经在一个角落里等他,悄悄摸过去,想和李悦说道几句,这个梁醒王子居然追着他不放。 “不错不错,连离山剑宗的女弟子都能勾搭上,你这个追随者本王子越发满意了。这种能力也确实适合做太监总管,将来要给本王子多多物色美女····当然,你得阉割了本王子才能放心。目前你还不需要担心,你只需要把这个美女献给本王子就够了······” 对李悦,岳舞有些愧疚,是他让她出来找十三妹才陷入了险地,如今能不能活着回去都难说。而且两人在不同的阵营,虽说算不上敌对关系也不好,见一面都有难度,说几句话可能都会被有心人盯住不放。 果然,李悦看他向自己走过来用力摇了头。 岳舞只好不经意的擦身而过,却看到了另一个熟人,宋公子! 宋公子居然也来了,多少有点意外,还以为他被宋大人依然关在家里呢。 “咦,宋公子你是跑出来的吧?令尊让你气死了吗!” 宋公子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你这卑鄙小人命不长矣!开战的时候你这样人品低劣的人肯定先死。” 人品差会先死吗?倒是闻所未闻。 感觉有洁癖的人才可能会先死。 倒是和西府的宋大人有了一点交情,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位宝贝儿子把命送在这里,岳舞扭头对梁醒说道:“他是西府知府宋大人家的公子,让他追随你。” 梁醒闻言大喜,西府知府算得上有身份的大吏了,能拿下这样重要的一个人对他的争储之战相当重要。 千难万难也要从头开始勇往直前。 有了第一个追随者自然就会又第二个追随者,他立马上去一步说道:“本王子乃是梁醒,梁国下一任梁王,宋公子你要好好追随本王子,将来必定青史留名永载史册。” 什么鬼? 王子? 宋公子愣了一愣,想发火又觉得不合适,毕竟人家是梁国王子,而他一家人都在梁都呢,他爹还是个高官,根本不能得罪一位王子。 356 老牌金丹 成功甩脱这位梁醒王子并不容易,这家伙很有点狗皮膏药的属性,原本可能没多少争储的心思,莫名其妙的被激发了出来,变得意气风发起来,也想争一下王储之位。 至少还是有点机会的嘛,不争一下实在不爽。 也许就是因为梁政先他一步抢走岳舞的大斧激起他的不爽之心,恶心一把梁政,结果真起了心思了感觉自己很有机会,越发兴致勃勃起来。 岳舞让他去纠缠离山剑宗里梁都那些大家族子弟,免得他纠缠自己。 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很有一套,竟然真的框住了不少人。 至于有几分真心真不好说,但不敢明面上拒绝他是真的,毕竟他是正儿八经的王子。 总之,这家伙不来纠缠自己就好。 岳舞也学精了,根本不和近卫军混在一起,远远离开他们的营地,下一场就不会被抓丁推上前线了。 他一个御林军确实可以不跟近卫军厮混在一起,谁也拿他没办法,对自己不利的事完全可以装聋作哑。 第二天双方再打起来时,岳舞只需要看着李悦就行了,其他人的死活跟他没多少相干。 双方的近卫军杀在一起,然后就是道家金丹也漫天飞舞着捉对厮杀,李悦自然也上了。 李悦如今战力要比第一次在这打的时候提升了不少,主要可能就是因为心态的变化让她有了个质的飞跃,下手也狠辣了不少。 真把李悦当自己人了就会揪心她的一举一动,怕她会有闪失,岳舞也跟着御剑飞入战团参加空战。 这样的空战通常都是一对一,单挑不行的很快就会落败,甚至死。 岳舞主要是为了抢些飞剑压压箱底,手里没几把飞剑都不好意思去见顾管事,多尴尬啊! 所以他穿上一身梁军的号衣,免得被误伤,然后御剑鬼鬼祟祟的猫着腰,两只手都施展化形技,只要有机会抽了对方的飞剑就走。 好笑的是,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么龌龊,有不少人打着打着也会忽然用化形技抽人飞剑,常常变成互相在空中拉扯,甚至拉扯的人越来越多。 能抢一把飞剑比要对方的命还来劲。 也不知几时起,空中格斗的打法有了革命性的改变,变得龌龊了很多。 岳舞一个没注意自己脚下的飞剑也被别人的化形技抓住了,死命的拉扯,气得他一个拳形化形技把对方从飞剑上轰了下去,轻轻松松抓到一把飞剑。 想要驾驭飞剑需要花费时间祭炼,他的飞剑要是被人抢走了也得摔下去,就算口袋里一大堆飞剑也白搭。 空战中只要把飞剑抢走已经算是大胜了,战利品直接到手,失去飞剑的人死不死也就无所谓了。但失去飞剑的人想要安全着陆并不容易,会不会受到袭杀全靠人品。 再抢一百把飞剑再去买双刃开天斧。 数千金丹的战场上抢一百把飞剑应该不难吧? 岳舞重新有了雄心大志,悄咪咪的从最外围开始动手,开始的时候相当顺手,一抢一个准,但很快引起了蓬莱仙宗一名老牌金丹的注意,冷笑一声,御剑杀过来。 “小辈,老夫看你已经抢了十几把飞剑,成绩不错了,乖乖交出来或可饶你一命。” 这家伙也很有心计,等着岳舞抢多点再动手,全都是他的战利品了。 这种人手里必定也会有不少存货。 岳舞眼前也是一亮,谁能抢了谁就看谁更有手段了。 蓬莱仙宗这位老牌金丹高手在金丹后期已经一百余年,自认在金丹期足以横扫群雄,相当的自信,对付岳舞这样一个小辈自觉没多少难度,御剑扑过来一剑扑面,又快又狠。 一剑就把岳舞解决,好好数数他身上到底有多少把飞剑,何等美哉! 岳舞手里亮出一柄短斧一劈,把他手里的长剑几乎砍断,震得他绕了一圈又杀过来。 “小辈,你必死!” 他这把剑跟随他好几十年了,差点直接被岳舞砍废,立马激怒了他。这回他绕着岳舞御剑来去,发起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剑气一浪猛过亿浪,打的岳舞很有些手忙脚乱。 这一战打起来岳舞并不占优势,反而被这个蓬莱仙宗的老牌金丹高手杀的险象环生,这个时候失去了双刃开天斧的弊端就出来了,居然拿这个家伙没有太多办法。 人家一百多年的老司机,飞剑玩得实在太遛了。 至少目前岳舞空战玩不过这个老家伙。 岳舞见势不妙御剑就跑,快速脱离战场,那老牌金丹穷追不舍。 “小辈,认命吧!” 他哈哈大笑着追逐岳舞,脱离战场受到的干扰越少,越利于他击杀岳舞,获得最后的胜利。 李悦早已注意到了岳舞,御剑飞过来救他,反而被这老家伙一道剑气击中,摔下空中,一把抓走了飞剑,哈哈大笑。 “小子艳福不浅嘛,还有同命鸳鸯。” 岳舞只好御剑绕过来把李悦接住,两个人御一剑飞的更慢了,被这老家伙追着剑气乱放,打的颇为狼狈。 空战不行就得引这老家伙步战。 岳舞一边抵挡一边下落,拉着李悦一头钻进一片树林。 这老家伙也不进去,御剑绕着树林飞,用剑气乱劈,把这片树林劈得乱七八糟,茂密的树林秃噜光了,根本藏不住人。 人家不玩步战,还拿他没办法。 “小辈,你们必死无疑,乖乖认命吧。” 李悦受了点伤,气息有些凌乱,说道:“我不行了,肯定跑不了,我拖住他,你跑吧。” 双方差距太大,李悦自知无法逃生,直接就放弃了。 岳舞白了她一眼,从一堆飞剑里挑了一把给她:“别胡思乱想,我们都会活下去的。你在这别动,看我弄死他。” 这老家伙御剑在天上不下来,岳舞纵使有不少手段也拿他没办法,他会的手段还是不太够用,对付一个老牌金丹也有黔驴技穷的感觉。 岳舞大步走出树林,也不御剑了,抡着短斧跟这个老牌金丹步战。 老牌金丹在天上飞绕着岳舞进攻,御剑速度非常快,就算灭神弩都射不中他。 岳舞也不理会,一手握着灭神弩一手提着短斧跟这家伙对峙,互相奈何不了。 一直耗到天黑,岳舞一边跟他对峙一边借着天黑悄悄在附近布了个困阵,然后说:“你弄不死我,明天再打吧,先休息休息,你也累了吧?要不一起吃点喝点?” “小子,想耍什么阴谋诡计吧?休想老夫上当。” “随便你。” 岳舞点了堆篝火,拉着李悦一起烤肉吃。 这个老牌金丹也不可能黑灯瞎火的在天上飞个没完,终于缓缓落下来,和岳舞两人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但他脚一落地就落在了岳舞的阵法上,他不屑的冷笑一声:“雕虫小技····” “能要你命就够了。” 岳舞暴起,快速冲到他面前翻出一个阵盘,光芒一闪,盖在他身上。 老牌金丹原本将要挣脱阵法的束缚又被阵盘盖住,大吼一声,想要御剑飞起,但还是被阵盘拖住了一瞬间,被岳舞连着几支灭神弩打在了身上。 “小辈,你不得好死····” “你这样的老东西才不得好死。” 岳舞一斧劈在他脑门上,才好不容易赢得这场生死战的胜利。 357 城破了 战场上生死瞬间,谁死谁活还真说不清。 很多时候谁被谁杀了都有可能,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这个老牌金丹也是吃定了岳舞,想把他变成自己的战利品,结果一不小心反而把老命丢在了这里。 好久没用的阵盘起了关键的作用,起了那么一点点作用,足以让岳舞反败为胜。 但这些三级阵盘想困住厉害的人很难,对他来说作用也越来越小了。 战斗中个人的实力是最关键的,实力不够的话还得配合上一些宝物凑凑,不然自己就是被人击杀的对象。 一旦死了,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岳舞貌似得到过不少宝物,但所谓的宝物也需要看层次,如果是黄阶什么东西都是宝物,层次高了很多东西也就慢慢看不上眼了。 曾经的好宝贝渐渐的也就变得平常了。 他目前手里最有用的东西也就是神笔封山图了,但神笔封山图也得在特定的情况下才能起作用,属于被动型的东西,主动进攻型的宝物几乎没有。 双刃开天斧算是一件进攻型的宝物,一旦失去他的对敌手段很缺乏。 “我们赢了!” 李悦喜不自胜,对于她这样的新晋金丹对上老牌金丹几乎只有认命的份,能活下来完全属于沾岳舞的光。 岳舞翻看了自己的战利品,除了有三四十把飞剑外其他都是道家的丹药和相关的修炼资源,他自然没多大兴趣,全都给了李悦。 “悠着点,不求杀敌,保住命才最重要。” 岳舞真不想在这么纷乱的战场上待着,要不是李悦在这他直接就想远远躲起来。 一旦彼此间有了纠葛,想要抛弃就做不到了。 “跟我回梁都躲起来吧?” 李悦却摇了头:“很多同门在这,我不能一走了之。” 既然来了就不是想走就能走了,李悦不是个毫无责任心的人,很多同门也是长期相处下来的兄弟姐妹,他们的生死她也不能无动于衷。 战争,纠缠进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岳舞其实也不能一走了之,回头治他一个逃兵之罪也很头疼,梁国都别想待了。 所以战事没个结果之前他也走不了。 至于叛国什么的,去了哪里又不是一个样呢?还不如在梁国比较熟悉一些,坐等太平军闹腾出个结果而已。 不过,一天就弄到了五十来把飞剑还是让他很高兴,加把劲的话,又能买回来一把双刃开天斧,让他又有了些斗志。 那梁政王子得了双刃开天斧确实如有神助,战斗中很顺手,连连斩获强敌,确实让他威风八面,立下了不少战功。 岳舞则只能越发小心翼翼,悄咪咪的躲在战场外沿暗算别人,时不时夺取几把飞剑,连连得手之下还是很容易引起强者的注意,追着他脱离战场。 但,回来的总是他。 这回岳舞特地布下了一张神笔封山图,只要敢追他的就别想回来。 第三天的时候岳舞就凑够了一百把飞剑,他当即又回鹿城万宝阁找顾管事。 “岳老弟这样的高人顾某不服不行。” 才几天就从这样纷乱的战场上抢到这么多飞剑让顾管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有个这样的主顾他做梦都能笑醒,坐着就能数钱数到手抽筋。 “还不是替别人白忙活。” 岳舞无奈的说,“再给我来一柄双刃开天斧,挺好用。” “没有。” 顾管事直接摇了头,“这种神兵需要特定的材料才能打造,世上也不会有炼器师能炼出两把一模一样的武器,双刃开天斧是独一无二的,不可仿制。” 岳舞一阵无语:“没有类似的武器吗?” “有啊,上回你不是都见过嘛。这种东西很难卖出去,大多都还在,你可以在剩余的武器里挑。因为白虎幼崽的事你功不可没,本阁可以给你打个折,算是你的酬劳。” “几折?” “九折。” “忒小气了!” “你可以放弃,我们还能省下一笔钱。” 九折其实也不少了,双刃开天斧六百八十万金币呢,九折也能省下好几十万金币。 岳舞其实更喜欢最贵的那柄破天斧,但这柄斧太重,他抡不开。 如果实力能再次大幅提升的话,倒是勉强可以用。 实力肯定会提升的,熬一阵就熬出来了。 犹豫了一番后,岳舞还是买下了这柄破天斧,九品神兵,八百八十万金币,打九折也能省下一大笔钱,暂时用不了就把提升修为提上日程,反正妖丹已经积攒很多了。 之后岳舞战场都很少上去了,悄悄躲着吸收了妖丹,偶然才会凑上去抢几把飞剑,耗了好几个月才把手里的妖丹又消耗一空,感觉很有些蛋疼。 无底洞啊! 这么多妖丹竟然都没把坑填满,接二连三的踩进地阶十级的大坑里去。 地阶十级的大坑出奇的大,还是近百个。 岳舞怀疑自己这辈子都走不出这个大坑。 整个人都不好了。 很多地阶一辈子都被困在天阶之前,他就是这样的例子。 而那棵所谓的神树忽然开花了,满树花骨朵。 花开的很热闹,具体能结出什么来就不得而知了,吸收他身体的能量也狠了很多,还得用妖丹养着才行,就算想偷懒都没门,还得向顾管事订购大量妖丹。 这一阵虽然他没那么勤快了,也抢到了一百多把飞剑,把秦国那边整得没敢那么嚣张了。 主要原因自然是老牌的金丹强者起码折了十几个了,让秦国那边也头疼不已。 打到这个时候双方其实都很疲劳了,伤亡都不小,而这个时候爆发了一件大事,导致交战各方都无心纠缠了。 韩国都城破了! 原本以为韩国即使只剩下最后一座城也能支撑很久,这才多久,竟然城破了。 太平军灭掉了一国,整个大陆上的所有诸侯国包裹秦国都如临大敌,纷纷放下彼此的仇怨,把重心对准了太平军之乱。 跟太平军比起来,诸侯国彼此间这点龌龊都算不了什么。 秦国甚至提出借道入韩国平乱,梁国和魏国竟然也同意了。 梁国甚至放弃了章平关,把军队都撤回到了霸城。 打死打活这么久伤亡了这么多,又回到了,就为了对付太平军。 太平军绝对不能被坐大,这是诸侯国的共识。 358 明悟自然 打战这么儿戏,相当的无语。 下面的人打死打活打得仇深似海,抵不过上层的人轻描淡写一句话。 打来打去不管你打得多来劲,其实就像耍猴一样逗个乐。 以前跟魏国打,打着打着结盟了。 如今跟秦国打,打着打着也结盟了。 离山剑宗和蓬莱仙宗自然也打不下去了,各自打道回府。 死了的也就白死了。 活下来的活着下回再打呗。 秦国大军想要进入韩地需要过卫国的镇南关,卫国不放行,变成了秦国、魏国以及赵国都去打卫国,梁国也从昌州再次出兵,逼得张老三率领他的嫡系跑去了狗城,彻底背叛了梁国。 韩地更是乱成一锅粥,很多个国家都在围剿太平军。 战场来了个大挪移,全都集中在韩国这一片。 岳舞跟着梁国近卫军回了梁都,去的时候三千人,回来大概两千五,伤亡也算不小。 当然,都是白死。 岳舞算是有收获的人,修为大幅提升了,破天斧也勉强抡得动了,只是这心态全给搞崩了。 回到梁都呆在家里哪也不想去,感觉心累的很。 太平军也没理他,依然没把他当成一个人。 只要战败的时候别扯出一个神子就可以了,你们爱怎么闹怎么闹。 这一次岳舞感觉身心俱疲,什么都不想去想,但是有了件喜事,玉婷公主肚子老大了。 居然要做老子了! 状态再差也有恢复过来的时候,喜事让岳舞开心了不少,和家里一群小孩玩玩闹闹也最能缓解疲劳,最能恢复到纯洁的状态。 抱着最小的弟弟出门转了转,在东山庄园附近走走,发现这一带又有了不少新面孔。 “咦,这不是那谁吗?孩子都这么大了!” 遇上两个熟人,貌似方家的那两个女孩,看到小孩很喜欢,凑过来打趣。 “好可爱呢!跟你有点像呢。” “是吗?我弟弟。” “你弟弟啊!你爹肯定是牛人,还能给你生这么小的弟弟玩······” 说到牛人,牛人就来了。 老岳探头探脑的出现,看到岳舞疯了一样冲过来:“岳五你这个杀千刀的,把我老婆孩子拐哪去了?我要报官抓你,告你掳人妻儿。” 那两女孩吓得够呛,连忙和岳舞保持了足够安全的距离。 岳舞摸出几个银币在手里掂了掂。 老岳一把夺去转身就走了,甚至他最小的儿子都没有碰一下。 岳舞笑了笑,倒也没有责怪老岳什么,他一个根本没有什么本事的人能把一大家子养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一样的表现了,如今年纪大了想混口吃的都不容易,不讹他讹谁? 有些事不能盯着不好的一面不放。 他也不会给老岳太多的钱,那样只会害了他。 而且,保持一个不好的关系,也不会有人把主意打到老岳身上,都得了自在。 世事很多微妙的地方,管不了更改变不了,只能顺其自然。 老岳的出现倒是让他明悟了些什么。 两个女孩又好奇的凑过来,看着老岳离去的背影,一个问:“那是你债主吧?” “嗯,确实是债主。” 一个说:“我叫朱雀。” 另一个说:“我叫白虎。” 白虎啊? 一个女孩子叫白虎好吗? “我们家老祖宗让我们交好你,说你这个人不简单。” “可青龙哥哥说你不是好人,让我们不要跟你说话。” 岳舞笑说:“你们的青龙哥哥说的没错,我这人可坏了····” “爹!” 许运堂从许家匆匆跑出来惊喜的喊了一声又连忙改口,“岳师弟,有个大事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梁都出现悟道茶了!” 悟道茶? 以前说他的酒是悟道酒多少人追着喊打喊杀,怎么又冒出来个悟道茶了呢? 如果在城外,出现好东西那就是抢,在城内出现什么好东西第一个念头则是买,能买到的东西谁又会冒险去抢呢?顶多吓唬下人希望能便宜点买到而已。 “只有一片。” 许运堂兴奋的说道,“据说是从传说中的悟道树上摘下来的,就一片,珍贵无比。” 岳舞疑问:“有什么作用吗?” “不好说,据说喝了这茶叶泡的茶能悟道。” 又是虚无缥缈的传说。 他又很不好意思的说,“如果能得到的话,我有很大几率能突破地阶,可惜····价值昂贵,许家很难得到。” 许运堂年纪已经大了,没有好的机缘确实很难突破地阶了,寿命无多,所以迫切想要突破地阶的机会。但也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的这一点点机会而倾家荡产,即使他是家主也不能这样做,所以这事很纠结。 “我看你还是整点实际的比较靠谱。” 岳舞翻出几瓶丹药给他,许运堂喜不自胜,拿了丹药又跑回去了,哪里还费心什么悟道茶。 “你这么大方的吗?邻居就送丹药!” 白虎惊讶的喊了一声,朱雀说:“要不也给我们几瓶?我们也是邻居呀!” 你们还真不客气。 这两位是方家的天才子弟,轻轻松松就突破了地阶,和许运堂又不是一样的光景,岳舞只好也一人给了一瓶地阶的固元丹,算是结个善缘。 那个青龙很快追过来的,认为他想勾搭他们家妹子,居心不良。 朱雀和白虎直接跑了,这个青龙一脸火气的盯着岳舞:“我打听过你了,你这家伙养了一大群女人,简直就是色中的饿鬼。我家妹子太小,不懂事,经不起引诱,你敢对她们不轨我们不死不休。” 人家当哥哥的很称职,能说什么? 这世上最难做的就是好人。 尤其是无缘无故的好人,特别找打。 岳舞抱着小弟灰溜溜的逃回家,却很开心,任凭方青龙堵着门叫骂。 “五哥,打他啊!那是个坏人。” 小弟捏着拳头挥舞,很是生气,“我叫他们一起来打坏人。” 他甩开小短腿跑去喊人,要喊他的小伙伴们一起来主持公道。 岳舞差点笑喷,连忙抱上他:“等你长大了再去打他。” 环环相扣又是这样的自然。 359 梁国律法管不着 以前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过客了,只是借用岳五的身体看一下风景的旅人,根本沉不下心在这里生活。 其实,自己就是岳五。 或者说岳五曾经做过岳舞的梦去别的世界看过风景。 真真假假谁又能分清? 也没必要分清。 岳舞仰天笑一声,再度洒然走出家门,迎着青龙走过来。 青龙哼了一声,扭头而去,骂几声意思到就够了,这么点事打起来就没必要。 何况占了便宜的是自家人。 我也只是想骂你几声,既然你识趣那就算了。 岳舞闲逛着离开东山随意的在梁都晃荡,因为心态不一样了看什么都有些不同,所以见什么都带着点新奇,仿佛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 以前做小伙计的时候窝在当铺里压根不敢出门,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后来也只是走马观花,并没有沉下心在这里生活。 可能要生活很久呢。 如果没被人打死的话,这个世界地阶的寿命大概能达到二百岁左右,就算永远也突破不了天阶他也还有很多时间要在这里生活。如果能顺利的突破天阶活的只会更久,更要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感悟生老病死的轮回,兴衰罔替的起起落落,娶妻生子顽强的繁衍下去,成为芸芸众生里的一份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没有人是完美的,没有人的人生会完美。 每个人的过往都伴着一大堆不堪回首的往事······ 不知不觉走到了督抚司门外,是该看一看文馨了,不会又怪自己没有给她写信吧? 真没写呢。 文馨这个人太独立,两个人的关系总是处得若即若离,而他不知不觉间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对文馨的关注更是越来越少了。 正寻思着要不要进去找她时,文馨反而风风火火的出来了,看到他招了一下手:“你来的正好,跟我走。” “出什么事了?” 岳舞连忙跟上她钻进了她的马车,面对面的坐着,反而有些拘谨。 文馨打量了他一番,说道:“听说你这次回来心情很不好,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个····我怕把你的心情也搞不好了。” “好吧,你总是没把我当自己人。” “不是····是自己人啊!” 文馨瞪了他一眼,转而说道:“孟家出事了,先去看看再说其他的。” “孟家出什么事了?” “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去救援过孟家的孟香。” 自然记得,那是第一次和蓬莱仙宗的人交手,他还被离山剑宗的人关在了防御阵之外,差点弄死。 孟家的孟香也是从那次之后脱离了离山剑宗,回到孟家再也没出去过,就算离山剑宗数度召集也没有理会,如今嘛,算账来了。 外战消停了后,要算内账。 岳舞和文馨赶到孟家时,孟家里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 这次离山剑宗的一位天阶执法长老亲自带队过来拿人,气势汹汹,他见又来了两个小辈冷哼一声:“你们孟家是想跟我们离山剑宗开战?” 孟家站了一屋子的人,孟之羽也在其中,脸色很有些难看,但根本轮不到他说话。 孟家有两位天阶,这次也出面了一位,笑呵呵的说:“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些许小事没必要伤了和气。” 执法长老冷冷说道:“我们离山剑宗能存在这么久自然有自己的法度,赏罚分明是开宗立派的根本,你们孟家能有如今这番成就应该能明白其中的道理,门下弟子叛逃是大事,此风不可涨,绝不能姑息。” 孟家老祖说道:“门下弟子脱离宗门也不是多大的事,古来有之,贵宗没必要揪住不放。” 执法长老断然摇头:“宗门与外地开战之时是断然不允许有人脱离宗门的,一旦脱离将视为背叛。我们也不是没有给过孟香机会,数度召集她,都被她拒绝,这是她自己自取灭亡。” “你们离山剑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岳舞大步走过来噗嗤一声笑,大咧咧的打量了离山剑宗这些人一圈,说道,“在下在神鹿宗和贵宗一起打了好几个月战,也没见过你们中任何一人出现过,你们不也一样躲起来不敢面对强敌吗?这个时候倒是活灵活现的冒出来把自己打扮成英雄人物了,可知害臊二字?人家孟香早早脱离离山剑宗是对的,羞于与尔等为伍而已。” “放肆!” 一名执法弟子大怒,“我等乃是执法堂弟子,肩负重任,自然无须在前迎敌,并不是畏惧敌人。你是何人?竟敢在此羞辱我等,可知死!” “我乃御林军校尉岳五,尔等不过山野匹夫竟敢在本校尉面前大呼小叫,可知死?” 岳舞伸手一抓,抓住了这个离山剑宗执法堂弟子远远一扔,这人在他手里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被他的气劲束缚住动弹不得,直接被砸在地上起不来,把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一惊。 离山剑宗这位执法堂弟子可是金丹期,居然被岳舞轻轻松松擒拿,直接给镇住了。 “好胆····” 离山剑宗的执法长老想发火又硬生生忍住了,眼神瞟着岳舞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贫道倒是确实听闻过有个叫岳五的人,原来就是你。好胆色,竟敢对我离山剑宗的人出手!” “蓬莱仙宗的人在下都杀了不少,你杀了几个?” 言下之意是蓬莱仙宗的人杀得,你们离山剑宗的人自然也杀得。 执法长老脸色一干,说道:“这是我们离山剑宗内部事务,梁国律法都管不着,与你一个外人何干?” 岳舞上来就气势夺人,一个人就面对了离山剑宗执法堂的这些人,容不得他们不认真对待,冷冷说道:“梁都之内还轮不到你们离山剑宗放肆,胆敢惹是生非,一概依梁国律法处置,绝不姑息。” “好胆!” 执法长老怒起,“梁国律法还管不到离山剑宗。” 岳舞淡淡说道:“那你离山剑宗也就没必要存在。” “死来。” 一名脾气火爆的执法堂弟子早已安奈不住自己的暴脾气,拔剑猛刺岳舞,恨不得一剑把他刺个透心凉。 岳舞探手一个爪形化形技一把捏住了他脖子,拎小鸡一样提起来一贯,砸成泥一样栽在地上。 “袭击官差,作死。” 岳舞的眼神扫向另几个离山剑宗执法堂弟子,等着他们出手,也好一并收拾掉。 这几个执法堂弟子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手抓着剑柄就是不敢拔剑。 执法堂长老其实没怎么看得上岳舞,区区一个地阶而已,就算再会蹦跶也完全不被他放在眼里,随手可击杀耳。 只是没想到自己座下的好手会这么不堪一击,反应过来有点晚,气得脸色铁青。 太丢面子了! 对付区区一个小辈还得亲自出手,岂不让孟家看了笑话? 弱了离山剑宗的气势孟家更不可能交出孟香了。 他怒而出手:“死来!” 360 破天斧 瞬移。 一掌夺命。 就是这么简单。 天阶以上对付天阶以下就是这么自信,一掌就够了,速度是天壤之别。 这是仙人和凡人之间的区别。 不管你多会蹦跶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蝼蚁耳! 天阶是修炼上的真正分水岭,一个天一个地。 但岳舞有些与众不同,他地阶十级,还是百家功法都十级,比一般的地阶强很多,无限接近天阶,速度虽然还是跟不上,但能看得清普通天阶瞬移的路线。 执法长老一掌被岳舞一拳打开,反手一个勾拳砸过去,两人转眼过了几招。 这几招毫无美感可言,就跟街头混混打架差不多。 实力接近时花招都是多余的,拳拳到肉才最直接,就看谁先挨不住。 花招通常都是恃强凌弱占据足够上风的时候才能玩玩,落下风或者实力相近时还想着玩花招那是作死。剔除了花招的话,打架还是打架,你打我一掌我给你一拳,硬拼而已。 强者自然也喜欢跟弱者硬拼,你打我一下,不疼,我打你一下,你躺下了。 一个地阶敢跟天阶硬拼不是搞笑吗? 护体真气你都不一定破的了。 执法长老没想到稳赢的局一上来就变成硬拼,而且岳舞的拳头很硬,打在他身上不仅破防还痛彻心扉,让他很有些受不了,脸色难看无比。 肉搏是无赖行径,他不屑为之,伸手拔剑。 “离山剑宗威严不容侵犯,今日你必死!” 面对天阶高手岳舞不敢大意,正要用破天斧试试手,这时有城卫军高手赶到了。 梁都的治安好的很,一旦有高手对战很快就能惊动城卫军。 或者说城卫军本就时时刻刻关注着城里的动静,尤其是离山剑宗的人进城早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个时候已经有大量的人到了附近。 蒙翼当先冲了进来:“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梁都闹事?” 岳舞笑说:“贼人在此,速速擒拿。” 蒙翼本就不爽离山剑宗久矣,大手一挥:“拿下。” “好胆····” 执法长老又气又怒,但他面对城卫军的人山人海也不敢嚣张了,直接弃了门下弟子飞遁逃走再说。 门下弟子被拿了也就拿了,晾他也不敢怎样,但连他都被拿住的话脸就丢大了。 “你们等着,离山剑宗绝不会放过你们。” “还敢嚣张,休走。” 岳舞御剑飞起追着他离开孟家,反而是孟家众人被这一番变故整得面面相觑。 原本他们才是事主,结果被岳舞全部揽过去了。 孟家对上离山剑宗这样的庞然大物很有些束手束脚,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毕竟他们跟离山剑宗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根本连较劲的资格都没有。他们也不可能因为这么点事赔上整个家族的未来,要不要交出孟香所有人都很纠结,意见也不可能统一。 家族里总有胆怯的人,也总有好战的人。 岳舞上来直接把事揽到直接身上来了,毕竟孟家对他很够意思,上回打崔家老祖的时候两个天阶老祖都出动了,这份情他得记,更得还,这个时候把事揽过来对孟家是最好的报答。 自己光棍一条怕谁! 虽说岳舞如今也不是光棍一条了,但跟孟家这样的大家族比起来只能算光棍一条,能让他顾忌的事还不多,而且对离山剑宗本就没有好感,冤仇倒是不断叠加,这个时候不出手什么时候出手? 离山剑宗的执法长老化作流光飞遁,岳舞御剑追他,怎么看怎么滑稽。 妖州大陆也不知道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一幕,修为低的人死命追杀修为高的人。 而且还是御剑的追着凌空虚渡的,只怕绝无仅有。 很快,两人飞出了梁都之外。 岳舞如今修为高到了御剑的天花板,御剑速度非常快,玩的得心应手,隐隐还有追上执法长老的趋势。 执法长老凌空虚渡消耗的法力要比御剑大很多,凌空虚渡虽然更快更自由但论持久力的话并不如御剑飞行,几百里跑下来跑的气喘吁吁。 更可气的是,被一个金丹小子追,我跑什么跑! 执法长老身形一变,兜了回来,凌立虚空,再度看着岳舞时眼中是无尽的怒火。 “小子,你真是不知死,哪来的勇气让你敢单独追出来?” 在城中你们人多欺负人少也就算了,你一个小辈竟敢单独追出来,以为天阶是泥捏的? 岳舞御剑缓缓停住,御剑跟凌空虚渡确实有质的不同,和天阶对战的话飞剑被夺就抓瞎了。 不能飞太高啊! 他是个老是让别人在空中抓瞎的人,特别戒备被别人玩了。 一个天阶非要抢夺飞剑的话,他也没多大信心能护住飞剑。 岳舞淡淡说道:“打你还是有信心的。” 执法长老又被他一句话破防,修道三百年几时被人如此羞辱过? 他气的话都不想说了,又是连连瞬移,指掌间变化连连,发出气劲攻击岳舞。 天阶的攻击手段更多的是气劲,这是最简单直接的攻击方式,更复杂一些就是法术。小法术没作用,大法术则需要时间酝酿,已经属于大招范围了,轻易也不会使用,所以还是气劲来的方便。 玩气劲岳舞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各种化形技也越玩越遛,反而比执法长老简单的气劲更加花样百出,而化形技的攻击加成比简单的气劲攻击更加有杀伤力,反而隐隐占了点上风。 执法长老越打越烦,小手段玩不过又拔了剑:“贫道的剑不是你能挡,今日便是你祭日。” 以前被离山剑宗的筑基弟子追着打,如今追着人家天阶长老打,满满的成就感,见他要玩武器了岳舞也不敢大意,连忙抽出破天斧。 可气的是,破天斧拿在手里后重量巨增,脚下飞剑竟然撑不住,急速下降。 “想跑?休想。” 执法长老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在空中不断瞬移靠近他,一剑劈来。 夺命剑。 岳舞一边下坠一边努力保持平衡,反手一斧掏过去,“叮”的一声轻响,执法长老手里的剑飞了。 执法长老空有满腹奇招妙式顿时无从发挥,震得半边身体都发麻,身形呆滞了刹那,岳舞反手掏出一支灭神弩连着扣了三下。 因为身形下坠射得不太准,但还是有一支射中了执法长老发麻的手臂,他中箭了还感知不到痛楚,另一只手又拔出一柄剑追杀过来。 又是夺命剑。 岳舞彻底激起了他的杀意,今天不杀了这小子绝不罢休。 “死。” 岳舞又是一斧劈中了他的剑,一力降十回。 执法长老的剑再度飞走,身形更是在空中倒退出很远,整个上半身都麻了。 岳舞的速度要稍落下风,但力量强过他太多,加上重斧的加持,硬碰硬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离山剑宗这位执法长老说有多强也未必,正好被岳舞拿来练手,增加一点对战天阶的经验。 以后的对手只会更强,天阶的打法更要适应。 拿着破天斧根本飞不起来,岳舞只好又收起破天斧抽出短斧御剑杀过去。 这回执法长老扭头就跑,是真的跑,逃命那种。 361 做人不能太贪心 说到逃跑天阶的手段还是很多的。 好不容易修炼到了天阶,通常特别注重保命的手段,保命的手段管用才能安逸的活下去。 有些天阶甚至攻击的手段几乎没有,逃跑的姿势花样百出。 虽说天阶在一般人眼里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天上人,但对一般的天阶来说仅仅是跨进了一个更大的天地,而自己不过是个新人,还是最弱的那一撮,想活下来难度更高。 离山剑宗这位执法长老逃跑的手段也有不少,不知使用了什么样的秘术,跑着跑着化成一股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不见了。 岳舞只能干瞪眼了,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 找了找,没找到那执法长老倒是看到下面有大量的人正在对峙。 看上去应该是两支猎妖队的人对峙上了。 在野外猎妖队遇上免不了会有些龌龊,实力强的一方常常会出手抢夺对方的猎物,如果实在差距悬殊的话,甚至可能会把对方团灭。 岳舞飞的近了些后认出了其中一方正是雷暴的飞虎猎妖队。 见有人御剑过来,对峙双方都下意识的看过去,希望能是自己一方的援兵,从而能占得优势。 “自己人,自己人!” 飞虎猎妖队里有眼尖的认出了岳舞,欣喜的大喊起来,“这是我们的人。” 对面的一个人不屑的挖苦道:“就一个会御剑的家伙而已,多半是个刚刚筑基的家伙呢,有屁用!” “就是,一拳就能打死的秒货。” “哈哈,他要是离山剑宗的人,就算没筑基成功,你们敢动?” “离山剑宗的人不会这么无聊,参与我们之间的屁事。” “岳小哥,你怎么来了?” 老叶大声招呼岳舞,“快过来帮忙打架,咱们是自己人。” 这些家伙现在知道是自己人了?都是认钱不认人的货色。 岳舞虽然有点不爽也不好跟他们计较,打量了一番形势,双方人都不少,足有两三百人之多,中间躺了一具四阶妖兽的尸体,双方围绕这具妖兽尸体对峙,显然是谁也不想放弃。 一只四阶妖兽已经值不少钱了,皮毛等材料还有妖丹,甚至能卖出好几百金币。 对峙的中心雷暴和郎离都在,云惊雷显然回宋国去了。 “大师兄!” 岳舞笑着跳下飞剑站到雷暴面前,雷暴这个便宜大师兄对他很够意思,数度帮过他大忙,他还一直没有机会回报,如果能帮着他打架其实是最好的选择,绝不二话。 甚至不问是非,打了再说。 “小师弟,好久不见了,这一阵你又出去打仗了?” 雷暴笑着拍了拍他肩膀,“修为好像又涨了。” “还好,在魏国那边杀了几百个金丹····” 岳舞一句话没说完对峙的另一方爆笑起来,把他笑得有些恼火,这话有问题吗? “以为来个会吹的就赢了吗?大爷我更会吹,前几天杀了好几十个天阶呢。” “可不!老子一拳打死三个,一脚踹死俩。” “这算啥!兄弟我一个屁毒死一大片呢。” “还是没大爷我厉害。大爷我一口气把整个离山剑宗吹动了三千里,吹去魏国那边了呢,不假吧!” 岳舞偏头看向这些争着嘲讽他的家伙们,问:“这些傻逼是谁?” 郎离笑说:“这些傻逼就是神鹰猎妖队。” 又是神鹰猎妖队?! 梁都的神鹰猎妖队还跟他抢生意,把飞虎猎妖队的妖丹也都收了,这回竟然又要干上了。 “你们飞虎猎妖队才都是傻逼!” “飞虎猎妖队的傻逼最多了····” “整个飞虎猎妖队都是傻逼!” 郎离一句话又引得神鹰猎妖队争先恐后的叫嚣起来,他们人要比飞虎猎妖队多,实力也要强不少,天阶的就有两人,自然要更嚣张。 出门在外实力就是嚣张的本钱。 飞虎猎妖队这边只有雷暴是天阶,但雷暴战力强悍他们也有顾忌,才勉强形成对峙的局面。要不然他们明显实力占优的情况下早就开打了。 岳舞还是搞不清这次是怎么回事,问:“五师兄,这些傻逼干了什么蠢事?” 郎离说:“我们好不容易猎杀了这只四阶妖兽,他们跑过来射了一箭就要跟我们对半分。” 神鹰猎妖队的人说:“我们这一箭射中了要害,功劳最大,分你们一半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就是,贪心的人死的快。” “不仅仅死的快,坟头还容易长草····” “快滚吧,这回一半也不给你们留了,来个傻逼丢一半,你们找他赔吧。” 岳舞好好的脾气也被激怒了,大爷我路过一下还要赔钱? 雷暴拍了岳舞一肩膀,说道:“算了,给他们吧,打起来弟兄们伤亡不会小,不划算。” 作为队长雷暴要更多考虑人员的伤亡情况,这局面退一步是最好选择。 把队伍带走,回头他一个人过来揍他们,就不会有无谓的伤亡了。 但头领退缩让飞虎猎妖队众人很是泄气,一个个面面相觑,很是犹豫。 这口气不能弱,一旦弱了,以后在这一片就要受更多气了。 “哈哈,怂了?快滚!” 神鹰猎妖队则是更加嚣张起来,一个比一个神气活现。 “傻逼们不神气了?你们不是很牛吗?怎么就怂了呢!怂货以后就不要出门了,三道口这里以后你们就不要来了,有多远滚多远。” “就是就是,都是怂货,以后踩着你们走别不服气····那傻逼不服气呢!” 岳舞不是飞虎猎妖队的人,不需要听雷暴的,也不需要顾忌太多,他冲上去开打,犹如虎入羊群,转眼间打得神鹰猎妖队这些嘴欠的家伙满天飞。 实力不够的时候这样的事想参与都参与不了,如今刚刚好可以率性而为,尤其是神鹰猎妖队,特别想打一顿,且不管是哪里的神鹰猎妖队。 叫这个名字就欠揍。 “好家伙,还敢动手?揍他走他!” 神鹰猎妖队的人往上冲,雷暴则是勒令飞虎猎妖队的人往后退。 “后退,退出十里,不准参与。” 雷暴盯着所有手下后退,然后扭身捋袖子冲上去干架。 “必须有我,我们是正儿八经的师兄弟。” 郎离搭弓拉箭在外围策应,飞虎猎妖队的众人再次面面相觑。 362 火焰花 战斗开始没多久岳舞就对上了神鹰猎妖队里的天阶高手。 群战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就能匹配到相应的对手,弱了点的不是死就是伤,活着的肯定会躲远些。 这是个高大的猛男,使用狼牙棒做武器,猛如虎。 岳舞正想和这样的对手练练步战,抡着破天斧和他战在一起,两人打的难分难舍,动静特别大,一般人根本靠不到他们的身边,只要一进入战圈就得惨死。 到底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 雷暴也是一路打进去,然后追着神鹰猎妖队另一个天阶暴打,单挑对方根本不是他对手。 除了天阶能和他过几招其他人根本不够看,一招都接不住。 飞虎猎妖队那些人发一声喊,一起杀过来,和神鹰猎妖队混战在一起,场面彻底失控。 雷暴本就是怕太多人参与进来混战会造成不小的伤亡,现在还是避免不了,只好更加凶猛了些,神鹰猎妖队那个天阶顶不住直接跑路,引得神鹰猎妖队大败,仓惶溃逃。 飞虎猎妖队大获全胜,一阵欢呼。 这一架打的解气,把之前受的鸟气都给出了,而且给神鹰猎妖队造成不小的伤亡,短时间内很难再对他们形成威胁。 使用狼牙棒的天阶猛男冷哼一声,拖着狼牙棒就走:“有胆我们换个地方再打。” “正合我意。” 岳舞扛着斧追着他跑,狼牙棒猛男差点气死。 说说而已,你他妈真追啊! 刚刚一番恶战他手臂被震得发麻,巨大的狼牙棒都快被岳舞砍废了,撑得很有些辛苦,有个机会溜走心里暗爽,只是嘴上不肯认输而已,放句狠话你也当真! 狼牙棒还要拖着走呢,不是不想扛,手臂麻的很。 “三百里外有个打架的好地方,你敢去吗?” 三百里那么远,你丫的不会追了吧! “去啊。” 难得遇上一个好对手练练,别说三百里,八百里也去。 狼牙棒嘴角直抽抽,又说:“那里很危险,到处都是四阶妖兽,甚至还有五阶妖兽,怕死趁早滚蛋。” “你丫的敢去大爷能不敢去?” 两人互相嘲讽了一路,还真跑出三百里外。 这里是个山谷,中间一个月牙形的湖,环境相当不错,但也确实时不时有四阶妖兽出现。 岳舞也觉得这里确实不错,打架不会有人打扰,说道:“就这吧,好好打一场。” “打你大爷····” 不想这家伙竟然一头扎进了湖里去,犹如一颗巨石落了水,直接沉底了,转眼间无影无踪。 这是自杀吗? 岳舞一阵无语,说好的好好打一场,你给我玩虚的。 这家伙看似就是一个傻不拉几的猛男,想不到心思也这么多。 跟着跳水就没必要了,也不知道水下有什么埋伏,他又不善于水战,下水就抓瞎了。 在这个山谷里转了转,倒是发现了些花花草草属于药材级别,岳舞虽然对药材没什么研究,家里有个陆青莲是炼丹师呢,寻思着弄点奇花异草讨她开心一下也好,也就不急着离开了。 四阶以上的妖兽智商都不低了,很多妖兽会守着对自己有用的奇花异草,直到可以食用为止。这个山谷里很适合一些奇花异草生长,不少妖兽守着各自的地盘互相警惕着,可见它们的地盘里必定会有好东西。 以前岳舞不太敢和妖兽纠缠,也觉得没必要纠缠,他要的不过是妖丹而已,完全没必要亲自跟妖兽拼命,所以他用掉的妖丹虽然多不胜数,亲自杀死的妖兽真不多。 勉强也算友好相处的状态。 大家都不容易,都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能不互相吃就和平共处嘛。 在这片大陆上人族原本只是妖兽们的食物而已,直到人族大量建城后才勉强站住了脚,也仅仅是站住脚而已,除了城池里外面还是妖兽们的天下,仅仅只有人族的强者才能在外面活动活动,还无法对强大的妖兽构成威胁。 能在这片山谷里占住地盘的全都是四阶以上的妖兽,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主。 岳舞看到有一朵很奇异的花,长得像一朵火焰,散发着浓郁的清香,忍不住走了过去,却发现一只猛虎般的妖兽蹲在附近,还有一条巨蟒盘绕不停。 人家已经要开战了,再凑过去会被群殴呢。 硬拼肯定不可取。 哥们有的是智慧,跟你们硬拼岂不是要被你们鄙视。 这个时候只能试试御兽符了。 御兽符对付二阶的铁鸡兽可以成群结队的控制,因为和妖兽打交道少,岳舞使用的机会并不多,四阶妖兽就不知道能控制多少了,他手里已经有一只四阶后期的鸟爪虎身怪物了。 那怪物时不时想要脱离他的掌控,岳舞不太敢分散控制力,免得忽然失控就栽了。 这个时候又不得不使用御兽符对付这两只四阶妖兽,试试再说。 用意念刻画御兽符后,发现他的意念也比以前更强大了许多,悄悄把御兽符打到这两只妖兽身上,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失效了? 意念里一跳,跳出两只模糊的虚影,掌控成功,让他松了口气。 他大咧咧的走过去时,猛虎形妖兽猫一样蹭了蹭他,巨蟒更是闭上眼,睡了。 睡? 你给我装大爷呢! 岳舞上去踹了它一脚,巨蟒不情不愿的探头探脑过来,绿油油的眼眸死死盯着那朵火焰般的花,充满了不甘。 “不就一朵花吗?你们如今是自己妖了,免得伤了和气,主人没收了。” 岳舞凑上来打量这朵花,看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成熟了吗?” 猛虎点头,巨蟒摇头。 语言不通呢。 猛虎点头可能是说没有,巨蟒摇头可能是说是的。 语言不通很容易产生误会,就像猫抬着爪子说“哈罗”,狗就会追着打它,你丫的在骂我。 “应该还没熟,不然你们找就开抢了。你们先守着吧,别偷吃哦!谁偷吃回头剁了炖汤。” 这回猛虎摇头巨蟒点头。 算了,还是等着炖汤吧,吃了这花的回头炖汤肯定更补。 363 主人的主人 这个山谷里还真有些门道,绕着这个月牙湖被妖兽们分割成很多地盘,没有必要基本不串门,各自守着一亩三分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只有自己感兴趣的奇花异草成熟时妖兽们才会出来争抢一番,其他时间连踪影都很难看到。 岳舞沿着湖边找过去,找到了一只肥嘟嘟的兔子。 这只兔子居然也修炼到了四阶,相当的不容易。 兔子这种妖兽能修炼到四阶甚至可以说就是奇迹一样的事,非常的罕见。这只四阶的兔子很有智慧,它在自己的地盘里种植了大量的萝卜和人参。 它是靠吸收人参的天地精华修炼到四阶的,它种的萝卜很大,密密麻麻犹如迷宫一样,在里面谁也抓不到它,颇有些人族阵法师的味道。 四阶的兔子奇迹般的活了下来,确实颇为神奇。 但它还是没逃过岳舞的毒手,一个御兽符就让它老老实实拔了一麻袋萝卜一样大的人参。 这些人参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萝卜嫁接过了,长得都萝卜似的,让岳舞颇有些看不上眼,拔了几根也就懒得再要了。 拿回家炖萝卜汤吧。 御兽符确实很好用,一用一个准,四阶妖兽只要中招就乖得猫一样。 岳舞越用越上瘾,根本停不住,在月牙湖边绕了一圈,结果奴役了二十六只四阶妖兽。 大家和谐共处多好! 全都是奴隶了,也就平等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好意思挖它们妖丹。 五阶妖兽呢? 狼牙棒不是说这里有五阶妖兽嘛,哪呢? 四阶妖兽奴役起来很轻松,他的精神力要比一般人强大很多,感觉没什么压力。 岳舞又想试试五阶妖兽了,自己的御兽符能不能控制五阶妖兽呢? 但找了几圈也没有找到五阶妖兽的踪迹,直到平静的湖面一阵沸腾,爬上来一只巨大的乌龟。 那个狼牙棒毕恭毕敬的跟在乌龟身后游上岸,模样有些狼狈却得意的哈哈大笑:“小子,这回你死定了!” 巨大的乌龟说道:“人族小子,跪下,臣服于我,做我的奴隶,你也可以活。” 做乌龟的奴隶? 是不是有些搞笑了! 岳舞惊讶的看着狼牙棒:“你跑下水不会就是为了做这只乌龟的奴隶吧?” “还不是让你逼的。” 狼牙棒对岳舞恨得牙痒痒,他原本跟这只五阶乌龟有些交情,这次被岳舞逼着跑过来想让乌龟帮帮忙,帮他把岳舞收拾收拾。也不知这乌龟从哪学会了御兽之术,他正好撞上来就被乌龟抓住兴致勃勃的拿他做研究。 结果他被乌龟整的成了奴隶,悔的肠子都青了。 跑了三百里,跑来当奴隶,还是一只乌龟的奴隶。 何等的悲剧! “你也会一样。” 乌龟哈哈大笑,“这是我老龟刚刚学会的御兽之术,还是你们人族创造的,真是有趣。你们人族总想奴役别人,如今我老龟也让你们尝尝被奴役的滋味。放开你的心神把灵魂交给我,不然就死!” 狼牙棒好心好意的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就从了吧,很容易的。” 这家伙想拉上岳舞做个伴,开始悲剧的奴隶生活不孤单。 不知道会不会被这只乌龟当成坐骑?感觉驮不动这么大只的乌龟。 狼牙棒唉声叹气着又对岳舞咬牙切齿,心情很是复杂。 岳舞捏了一个御兽符悄悄扔过去,却被乌龟敏锐的感知到,一口气吹的无影无踪。 “小子,你想使阴招吗?看本神龟怎么炮制你。” 这乌龟一跺脚,岳舞脚下一个地刺冲出地面往他双腿中间插,吓他一跳。 “这乌龟还会玩阴招,不知跟谁学坏的。” 乌龟土系术法玩的很溜,随意就能创造地刺和陷阱,让人防不胜防,岳舞只好御剑飞在空中,招呼新收的二十六只四阶妖兽冲上去群殴乌龟。 平时四阶妖兽压根不敢找五阶妖兽动手,五阶妖兽一发威再多四阶妖兽也一哄而散。但这回统一归岳舞指挥,一声令下都是疯了一样冲上去拼命,凶的很,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何物。 它们的死活岳舞压根不怎么在意,四阶妖兽在他手里跟二阶铁鸡兽没什么区别。 活着最好,死了拉倒,烧烤炖汤都新鲜。 这回热闹了,二十多只四阶妖兽疯了一样冲过来,狼牙棒吓得够呛,一口气退出去很远。 “你们想造反吗?” 乌龟是这里唯一的五阶妖兽,是这里的王者,平时一个个见到它都老实的很,没想到一个转身这些家伙全都背叛了它,一个个深仇大恨似的扑过来,激得它怒不可遏,疯了一样冲上岸往妖兽堆里撕咬。 乌龟不发威你以为我是······乌龟呢! 结果被群殴。 即使它是五阶妖兽也顶不住这么多四阶妖兽的疯狂围攻,还亏得它防御力强悍,见势不妙就往龟壳里躲。 它往龟壳里一躲岳舞上去就拍了一个御兽符。 他如今的御兽符控制四阶妖兽肯定没问题,五阶妖兽能不能控制住就不好说了。 如果不能,就要炖锅老龟汤了,破天斧应该能劈开龟壳吧? 也不太确定,得试过才知道。 过了好一会,这只老龟探头探脑的出来,满是无辜的打量着岳舞。 “老实了?” “老实了。” 老乌龟斗败的公鸡一样耷拉了脑袋,很是无精打采。 岳舞往湖水里看了看,问:“你家有宝贝吗?” “有。” 老龟用力点了点头,很老实。 “拿上来。” “好。” 老乌龟一头扎进湖水里,很快沉没。 狼牙棒这回彻底傻眼了,他被一只乌龟整成了奴隶,这只乌龟又被岳舞整成了奴隶,这关系怎么算? 看这形势他连跑都跑不了,一大群四阶妖兽对他虎视眈眈。 悔啊!为什么要跑这来? “你有宝贝吗?” 狼牙棒猛摇头:“奴隶怎么可能有宝贝····主人的主人,要不小的以后直接给您做奴隶?” 岳舞懒得搭理他,御兽符这东西应该对人也有效果,但他不想试。 364 等天鹅的癞蛤蟆 乌龟会带什么宝贝上来? 岳舞好生期待。 他的眼界越来越高,一般般的东西真心看不上。 好歹你也是五阶妖兽,眼界应该会高一些的吧,称得上宝贝的真得是个宝贝才好。 等了好一阵才见老乌龟重新浮出水面,吐出一颗拳头大的珠子。 你丫的不会连妖丹都吐出来给主人吧? 妖丹确实是妖兽最大的宝贝了。 “这是土灵珠,我家祖传的宝贝。” 祖传的吗? 只要是个东西都是祖传的,回头就是我家祖传的了。 这颗珠子充满浓郁的土系之力,对修炼土系术法很有帮助,确实是个好宝贝。 乌龟很是肉疼的看着这颗土灵珠,连它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甘心把这祖传的宝贝交出来,交出来了又这么不舍,心情很是复杂。 “我是说你家有金银财宝吗?” 岳舞笑纳了这颗土灵珠又追着找金银财宝,不挖你妖丹可以,得花钱买啊! 五阶妖丹,怎么滴也值几万金币呢,赎金不够你没好日子过。 乌龟摇头:“那些东西不能吃不能喝,要来何用?” 你们这些妖怪真不会过日子,家里都不留存粮的吗? 大多数妖怪还真没有留存粮的习惯,都是吃饱了睡,睡饱了也就饿了,然后找吃的,不是吃了别人就是被吃,留存粮干嘛? 能在这里种花养草的妖兽都已经算是高智商的了,有了初步的自我意识而不是完全靠本能生活。 人族的金银财宝对这些妖兽来说毫无用处,自然不会留意。 以后要学会长点心,奴隶要替主人想问题。 除了在狼牙棒身上搜刮出不少钱财外,确实没有太多收获,除非有耐心等着这些花花草草成熟。 在这里等花开花落是不可能的,以后不准吃掉,必须老老实实交出来,不然就炖了谁。 好好训了一通话,岳舞也不好在外面呆太久,走的时候总有进了宝山结果空着手回去的感觉,只好又拔两颗萝卜带走。 四阶兔子是少有的家有存粮的妖兽,就是不知道它种的人参质量到底怎样。 出来的时候是追人出来的,不定会有人担心他的安危,得早点回去交代一下。 对于御剑来说几百里不算远,岳舞也很低调的低空飞行,速度也不快。 飞过一片山谷时一个少年兴奋的指着岳舞喊:“师父,飞剑····有飞剑!” 茅屋里走出一个老者,虚空一抓,抓走了岳舞脚下的飞剑,随手一抹,抹去了岳舞留下的意念,丢给了少年。 “我有飞剑了!” 少年欣喜的又蹦又跳,兴冲冲的钻进茅屋去。 岳舞根本没有防备,措手不及飞剑被抢从空中跌落,好在高度并不高,缓缓飘落在地。 老者负手而立颇有高人风范,嘿嘿一笑,说道:“小友,借你飞剑一用,不介意吧?” 这是借吗? 明明就是抢。 “很介意。” “无妨无妨,你耐心等等,等老夫新收的这个徒弟修炼到天阶以后就还你。” 天阶以后也就用不着飞剑了,只要你有这样的耐心,不定真还。 但一个刚刚筑基成功的人修炼到天阶要多久就不好说了,得有足够的耐心。 很少见这么无耻的老家伙。 这是找揍! 很多时候别人以为你不行,随意的羞辱一下,只是觉得这样做了也不会有多余的后果。反击的唯一方法就是让他看看行不行,说太多都不如干一下。 一般人要是遇上天阶抢飞剑,抢了也就抢了,除了干瞪眼只能怨自己点背,甚至还得陪个笑容。 岳舞直接抡着破天斧劈上去,老者不敢接让了一让,劲风就把他身后的茅屋刮飞,现出那个正在祭炼飞剑的少年。 “小子不简单嘛,这柄斧不错,老夫也借了。” 老者脚下交错不断瞬移,很是潇洒的出掌,觉得凭借瞬移的优势轻易就能击杀岳舞。 天阶的瞬移对天阶以下有压倒性的优势,只要出手必定手到擒来。 谁知这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岳舞虽然不会瞬移但能准确判断他瞬移的轨迹,两人打了个有来有回,他并占不到多少便宜,甚至还有些束手束脚。 不是吧,如今的小辈都这么厉害了吗? 起先的时候见岳舞这飞行技术很不行,飞的又低又慢多半只是个筑基期而已,手到擒来耳! 打起来这么生猛才发现竟然是个金丹级别,有点实力,依然手到擒来耳! 打着打着有些受不了,这小子实在太猛了,被震的气血翻腾,再打下去手就要擒自己耳朵了。 这老者躲在这里闭关数十年才好不容易突破了天阶,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又收到一个资质很不错的徒弟,正想出山建功立业笑傲群雄,你跟我说对付不了一个毛小子? 这打击有点太大。 他其实只是一阶散修,手段还没有离山剑宗那执法长老多,实力也要弱不少,跟岳舞比斗速度上没有太多优势的话就遭殃了,力量上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落在了下风,越来越被岳舞压着打。 这世道变了吗? 毛头小子都这么生猛了吗? 没打多久老者就有些傻眼,也没有跟岳舞拼命的决心,见势有些不妙就想跑。 “徒儿快走,老地方见。” 然后他自己先跑了,使用一种秘术瞬间逃走,跑的无影无踪,留下那个正在祭炼飞剑的少年傻傻的坐在那里依然念念有词的念叨着什么······ 虽然能跟普通的天阶打个来回,但天阶要逃跑的话还真拿人家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老者逃走,然后目光落在那个少年身上。 岳舞自然不会惯着这家伙,小小年纪就想着抢,以后肯定不是好鸟。 上去一脚踹倒了他,夺回自己的飞剑。 对于很多道家筑基成功的人来说,如果没有师门传承下来的话,想要得到一柄飞剑相当的难,抢几乎是唯一方法。 但你一个新人能抢谁?只能指望长辈帮忙。 这个家伙每天守在门外像只癞蛤蟆一样等天鹅飞过,终于等到了一只,才祭炼了一半···· 好歹你让我祭炼完成过下瘾。 过下瘾就死也行! “我的飞剑,还给我!” 这少年急得心里被猫抓了似的,“不把飞剑还我,不共戴天!” 我的飞剑过了一下你的手,就变成你的了? 虽然岳舞的飞剑也是别人的过了一下他的手,但抢和被抢能一样嘛! 365 两全其美 岳舞自然也不会直接把人杀了,教训一下也就算了。 能不能长教训是他自己的事。 夺回飞剑重新祭炼一番,岳舞再度御剑飞回梁都。 这一个来回还算有些收获。 这事因为孟家而起,岳舞只是个助拳帮忙的,帮忙的人有个好歹主人家还得替你操心,所以必须尽快回孟家一趟交代一声,把这事了结。 孟家人如今一个个愁眉苦脸,毕竟对上离山剑宗这样的庞然大物哪里能轻松得了,如今还把事闹更大了,家族里自然会有不同的声音出现,各种心思也多了起来。 连带岳舞这样多事的也挨了骂,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来帮忙劝架欢迎,你来火上浇油跟人打起来算个什么意思!? 是不是跟我们孟家有仇? 孟香就算被离山剑宗带回去也不一定会死,受点罚算不了什么,好过把整个家族拖进泥潭。如今这么一弄,孟香再被带回离山剑宗的话,生死都难料了,你这是帮忙还是害人? 因为孟香是孟获的亲妹妹,孟获这个家主反而不太方便说话了,免得被人扣上包庇的名头,各种谴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岳舞再次来到孟家时,孟家大厅里满满一堆人,乱哄哄吵个不休,比上回人更多了不少,应该算是正儿八经的家族会议,到场的都是梁都孟家这一支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小岳你回来了?” 孟获有些昏昏欲睡,一眼看到岳舞有些欣喜,爽朗的笑了起来,“你没事就好。” “就是这小子给我们家惹的事。” 有个青年当即跳起来指着岳舞骂,“这家伙把离山剑宗的人都给打了,不然也不会惹上这么大的事。离山剑宗肯定不会甘休,一定会来找我们孟家麻烦,这家伙又不是我们孟家人,回头拍屁股就走了,坑的全都是我们孟家人。” 另一个中年接口说道:“没错,我怀疑这家伙居心叵测,故意陷我们孟家于死地,其心歹毒。” 好心这种东西很容易会被当成驴肝肺,并不是你出于好心就会变成好事,如今岳舞一出现在孟家就变成了被攻击的对象。 确实,他要是不多事的话,孟家委曲求全一下,事不定也就过去了,不会闹的这么剑拔弩张。 那可是离山剑宗,不是孟家能抗衡的庞然大物! 面对离山剑宗就算怂,也有理。 帮别人家拼死拼活还落了个不是,无话可说,岳舞目光淡淡的扫过去:“这二货谁啊?” “我是孟家二房的二公子····” “果然二。” “你敢辱骂本公子!” “我还敢打你。” 岳舞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服吗?我乃御林军校尉岳五,不服来战。” 御林军校尉岳五吗? 梁都出了名的浑人,不好惹。 惹不起。 这人比离山剑宗还让人头疼,臭名昭著,连娘舅家都打砸。 孟家乃是书香门第,岂能与这种小人有纠葛? 孟家很多人纷纷面露鄙夷之色,但就是没人啃声,一时间鸦雀无声。 只有孟二公子还站在岳舞面前,白皙的脸上显出明显的巴掌印,但他只是在发愣,这个卑鄙小人竟敢当众打他,实在太卑鄙了! 这脸···· 往哪搁? 他的怒气很快把白皙的脸刺激的铁青,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这是向我们孟家宣战吗?” 岳舞让他逗乐了,说道:“一来你代表不了孟家,打了也就打了,跟宣不宣战无关。二来,你们孟家大多数都是废物,有宣战的勇气吗?你宣一个,我们先打一打,给这些废物增加一点勇气。” “不····我是文人····” “文人都敢宣战,佩服佩服!” 岳舞不由分说把这位孟二公子揪着拉下场比武,大声喊,“孟二对岳五,生死对决····” “不不,我不要生死对决。” 孟二吓得够呛,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你不是要宣战吗?” “不,我没有····” “说废话的人这么多,动真格的没有?” 岳舞懒得理这个孟二,捋袖子在孟家大厅里晃荡一圈,“你们不是挺能的嘛,出来一个替他生死对决一下,没有为家族死战的胆色凭什么坐在这里说话?” “说的好。” 孟之羽长身而起,说道,“没有与家族共存亡的勇气可以离开孟家,孟家不需要关键时候只会拖后腿的人。那个孟二,上回你家老大欺辱他人,家族把他交官查办,你闹腾着说家族没有护着自己人,这回你怎么又不护着自己人了?孟香也是你亲姑姑呢。” “我不叫孟二,我叫孟之启。” 孟二怒道,“既然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开什么家族大会?” 孟获猛的站了起来,说道:“之所以召集你们过来是因为家族确实遇上了大事,有可能从此没落甚至覆没,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想要脱离家族的这个时候趁早,免得回头埋怨被家族连累。有离开的人只管站出来,离开就好,开除族谱,家族再也不会连累上你。” “我们离开。” 孟二倒是硬气起来了,“好处没享受到,灾难都摊到,哼····留在孟家有何用!” 孟之羽冷笑了一声:“走好,恕不远送。” 孟家旁支还真走了好几房,树倒猢狲散嘛,孟家这棵大树眼看就要倒了,心思活泛的自然会自作聪明。 这些事与自己无关,岳舞见自己又被遗忘了,也就退出了孟家,却见那孟二正阴恻恻的等着他。 这家伙都脱离孟家了还有勇气跟自己杠? 岳舞倒是有些意外这家伙有出现在他面前的勇气,疑问:“你现在是想代表你个人跟我宣战吗?” 孟二冷笑一声:“我代表梁政王子跟你宣战,你敢吗?” 梁政王子? 那个抢了他双刃开天斧的家伙,都快把这王子给忘了,没想到在这里冒出来了。 这位孟二显然是梁政王子的人,怪不得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孟家,回头梁政王子上位成功的话,整个孟家都要反过来巴结他了。 有难嘛,自己要撇干净,有好处嘛,肯定也要躲起来独享。 脱离孟家是两全其美的事。 这个时候把梁政王子扛出来也完全可以把丢失的脸面找回来。 “跪下,本公子要当街扇你一百个耳光。” 366 别人的传奇 这家伙确实比较二呢。 也不知怎么搭上了梁政这一条线,就拿出来狐假虎威了。 梁政也确实是争储的王子中呼声比较高的一位,但梁政看上他这么一位孟家的二公子也只是因为搭不上孟家更有份量的人而已,他如果脱离了孟家还有什么价值? 而他这一脉恰恰是孟家比较废的一支,离开了孟家也就什么都不是了,他偏偏觉得自己搭上了梁政王子将来很有可能一飞冲天封侯拜将,底气足得把孟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回头我飞黄腾达了,你们都要回来求我。 他一咋呼起来围观的人也多了,傲得一批。 孟家不足以护住我,梁政王子足以让你跪下乖乖受死了吧! 岳舞劈手在他另半边脸上又扇了一巴掌,对称了。 “你还打!” 孟二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我说了我是梁政王子的人,你再打我就是打梁政王子的脸。” 那就打呗。 岳舞反手又多给了他一个巴掌,直接把他扇倒在地。 前番在近卫军中被梁政欺负了,如今在梁都再对上未必就顾忌你一个王子。 王子多了去了,不值钱。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梁政真敢跟他在梁都开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也就毁了。 “散开,不得聚集。” 一队城卫军很快过来驱散围聚的人群,免得造成群体事件。 孟二挣扎着爬起来指着岳舞投诉:“他无故当街殴打我,抓他····” “岳五大人打你,肯定是你错了,抓走。” 城卫军不由分说上来把孟二抓住,拖走。 城卫军这么给力让岳舞很意外,完全是自己人的节奏,蒙翼这样的朋友真是值得交,能少很多麻烦。 他愿意的话,甚至能在梁都街头横着走。 我又不是螃蟹,横着走干嘛! 还是御剑走吧。 在梁都街头的主要大道上御剑,低调速度又快,比骑马或者坐车都方便。 又去督抚司看看文馨,跟她报个平安。 “还知道回来?带你去助个人场,你倒好,直接上去打架,能耐了!” 文馨瞪了他一眼,又说,“总是说走就走,连招呼都没有一个,我很怀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有的有的,这不回来了嘛。” 岳舞赔着笑让她训几句,顺便打算把督抚司里的老朋友约出来吃顿饭。 朋友真的不多,仇人真的不少。 督抚司貌似有了些改变,捕头们不再无所事事,每个人都有了任务指标,完不成直接开除。总算有了些大衙门该有的样子,忙忙碌碌起来,不会忙的人忙死闲的人闲死,文馨这队人任务量反而少了,悠闲了很多。 李公子已经被辞退了,剩下几个能做事的人,易枯荣、邵步惊和叶获等人都在,又加了几个岳舞不认识的新人和一位捕头。 岳舞原本只是想跟熟人聚一聚,不认识的自然没兴趣认识,不想人家全都来了,安家酒里坐了一大桌,热热闹闹。 “我请客吧,你付钱就行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放松一下,这一阵大家都辛苦了。” 文馨这意思是由她来请客,岳舞就变成凑人数的人了,显得有些可有可无。 易枯荣和邵步惊对岳舞特别上心,一左一右坐他旁边拼酒。 “五哥,这一阵我们办成了好几个大案子,你没有参与进来真是可惜了。” 易枯荣颇为感慨,当初他还看不上岳舞呢,自从岳舞救过他后才态度大变。 “最近你又干嘛去了?怎么经常不在梁都呢。上回闲了想找你喝几杯,硬是找不到人。” “我也是身不由己,难得聚在一起就多喝几杯吧。” 文馨新的搭档姓江,是位新晋青年才俊,颇有些能力,在督抚司干的也顺风顺水,对文馨相当的殷勤,听说岳舞是以前的同事以为也不过是个玄阶的人而已,不怎么看得上眼。 “如今梁都最有意思的事就是众王子争储了,只要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助新王上位成功,我等人生都将要改写,诸位千万不要错过这次机会。” 易枯荣听了连连点头:“是啊,最近忽然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那些有实力的王子都蠢蠢欲动,不想落了后手,公然拉帮结派,相当的热闹。” 邵步惊说道:“这种事与我等无关,不要参与的好。” “非也非也!” 江捕头说道,“在下倒是觉得应当好好抓住这次机会,抓住一次机会就能飞黄腾达,一飞冲天都不是梦,应当把握住这次机会。” 易枯荣问:“江捕头看好哪一位王子?” “自然是梁政王子。” 江捕头说道,“梁政王子战功赫赫,在众王子中声望最高,最有机会成为新王,我等应当顺势而为,助他一臂之力。” 这位梁政王子抢岳舞的双刃开天斧还是抢对了,因此立下不小军功,先一步造势成功,已经拔得头筹。 岳舞自然对梁政王子没什么好感,但又不好说什么,听着他们高谈阔论笑而不语。 如今的梁王已经在位五十余年,依照梁国的惯例梁王确实有退位的习惯,这个时候出现争储也在情理之中。 只有地阶以上的王子才有资格争储,有资格的王子貌似也有十来位,但大多都很低调,只有梁政先声夺人,先一步给自己造势成功,在梁都年轻一辈中闹得沸沸扬扬。 也可以说从者如云,已经收拢了一大波人为他助势。 年轻一辈嘛,想要出人头地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拥护新王上位,从此有了从龙之功,贵不可言。 文家当初就是有从龙之功,文老爷子高居右相五十余年,坚如磐石,是成功的典范。 到了如今又有了新人换旧人的趋势,引得很多年轻才俊纷纷牵扯进来,想要成为第二个文家第二个文老爷子。 但别人的传奇未必能复制。 文馨请客岳舞付钱,吃完散了就是,偏偏这位江捕头凑过来冷笑了一声。 “你想追求文捕头吗?凭你也配!” 你配的话先把这顿饭钱付了呗,也就五六个银币,数你喝的酒最多。 最烦这种人了,吃了别人的嘴还长。 “你这样的人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就搞笑了,我劝你有多远滚多远····” 给你脸了? 岳舞把有些醉意的文馨往怀里一拉,搂着走出了安家酒。 江捕头愣了一愣,感觉被打了脸,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还是产生了错觉,上来把岳舞一推,也把文馨往自己怀里搂。 我的! “啪”的一声,文馨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江捕头脸上,明显有个巴掌印,把他英俊的脸打得快变形了。 岳舞默默点了个赞,文馨的修为貌似见涨,还得多给她一些修炼资源。 喝酒嘛,能喝出感情。 喝成仇人的也不在少数。 367 有潜质 “你这贱人,竟敢打我!” 这一刻江捕头很怒,别人抱你,你美滋滋的,我抱你,你居然打我! 这不是贱是什么? 岳舞懒得理他,又把文馨搂回怀里,说:“以后不要喝这么多酒。” “哦,没喝多。” 文馨淡淡的说了一声,眼神不善的盯向江捕头,“你骂我?” “没有没有,我只是····喝多了。” 江捕头吓出了一身冷汗,酒意也醒了很多,他们江家根本惹不起文家,哄她还来不及。 他想在梁都一飞冲天能娶到文馨是最佳捷径,足以让他少奋斗好几十年。原本觉得很有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谁知近水楼台还在,月被别人得去了,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文馨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你要是硬气些还能高看你一眼,就这怂样实在让人看不起。 但两人走远了后江捕头又骂骂咧咧起来:“什么玩意?还以为你有多圣洁呢,原来也是个贱货。” 易枯荣鄙视了他一眼,说道:“江捕头,我看你还是最好不要惹五哥,你惹不起。” 江捕头大怒:“一个废物江某也会惹不起吗?” “五哥叫岳五,在梁都很有名。” 岳五? 江捕头寻思着这名字,确实有些耳熟,冷哼了一声:“不管他是谁,江某都会把他踩在脚下,甚至文家都会求着把女儿嫁给我,回头····哼!看谁惹不起谁。” 易枯荣还想劝他几句,邵步惊直接把他拉走:“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这位江捕头哪里噎得下这口气,转身赶到了第五城一座很有名的青楼,一大群梁都青年才俊早已聚集在这里玩得正嗨。 这是一位全力支持梁政王子的追随者名下的产业,为了支持梁政王子争储不惜让人白嫖,只要加入他们的阵营一律免费,引得梁都不少才俊每天都跑这来花天酒地。 白嫖谁不嫖! 这位追随者对梁政王子的支持不可谓不给力,把心都掏出来了,滚烫的。 江捕头最近也是这里的常客,平日过来打个秋风也就算了,在这个圈子里混个脸熟也是不错的收获。这回他还很有些目的性,想要借助这些人的势给自己办点私事,怎么滴也得把文馨抢过来。 找人把那个叫岳五的整了再说。 最近这几年他闭关修炼,前不久刚刚突破了地阶,正意气风发,以为拿下文馨并不难,没想到今天忽然冒出一个岳五打乱了他的计划。 自然不可能让一个小人物比了下去。 “你们都看到了吧,我这脸被打成什么样了?我说我是梁政王子的人,偏偏还被打脸了,打了还不止一次,三次,三次啊!” 孟二公子正在声嘶力竭的展示自己猪头一样的脸,义愤填膺,“这可不是打我孟之启的脸啊,打的是梁政王子的脸,更是打在座所有人的脸。我们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吃吃喝喝的吗?那还不如早点解散算了。现在就是我们打出名声的时候,一定要扳回脸面,扳回梁政王子的脸面,在梁都站得住脚····” 有人慢吞吞的说:“孟之启,你是想拉大伙替你打架吗?” “在梁都胡乱打架不是明智之举,被城卫军拉去修城墙的话,你能代替我们干掉所有人的活吗?” “就是,在这花天酒地不知道多爽,吃饱了撑着在梁都打架。” “就你也敢在梁都打架吗?你能打得过谁!” “要不你把人约到城外去吧,好好打一架也可以,我们这么多人呢,谁也不怕。” “凭什么帮他打架?他又不是梁政王子,不去。” “就是,打架有风险,不去不去····” 孟二的号召力根本不够,招来一顿嘲讽,气得他直跳:“你们什么意思?吃梁政王子的喝梁政王子的,梁政王子的脸面一点都不在意吗?” “你是你,梁政王子是梁政王子,别整得你就是王子一样。” “就是就是,听说你离开孟家了,你连屁都不是了,以后连来这里的资格只怕都没有了。赶紧滚蛋,别在这呱噪烦人。” “以后你不要来了,滚出去。” 孟二真的被拖出去扔在了大街上,江捕头原本也想孟二这样鼓动些人帮他点忙,顿时不敢啃声了。 这里也不是那么好混的。 江捕头一眼看到了个熟人,夏梦凡正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闷酒,走过去坐了下来,笑说:“夏捕头,心情不好吗?” 夏梦凡叹了口气,说道:“在督抚司没什么前途,正寻思着另谋高就呢。” 江捕头一怔,说道:“督抚司不是挺好的吗?” 他是新来,斗志满满,夏梦凡则是在督抚司厮混好几年了,每个月混点小钱,没什么油水,如今又有家要养感觉入不敷出,手头紧的很,不然也不会来白吃白喝。 “钱太少,不够花。” 夏梦凡很有些不爽,“听说御林军三百两起步,我们督抚司十两起步,你觉得有意思吗?” 江捕头说:“你想去御林军也不是不可以嘛,凭你们夏家的能量,弄个位置应该不难。听说御林军伤亡了不少人,正缺人呢,不少有门路的都往里面钻,可惜我们江家没什么门路,不然在下也去了。” “你也知道御林军伤亡不小,可见危险性还是很大的,你敢去?” 江捕头顿时又语塞了。 在督抚司厮混虽然钱少点,但安全的很,去御林军如果很危险,就算钱多点也不划算。 “如今梁国也不安生了。” 夏梦凡又叹了口气,“太平军已经在各处蠢蠢欲动,我们梁国也将会大乱,乱世将起,谁也不好说能活下来。” 江捕头笑说:“在梁都内总是安全的,少出去,甚至不要出去就好。” 夏梦凡问:“乱世起,不也是建功立业的机会吗?没有风险哪来的收获。” 江捕头听了又很有些心动:“夏兄有什么好路子吗?带在下一个。” 夏梦凡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有时候还真不得不服我那个仇人,他总能死里求生,实力还越来越强,连我都越来越没有信心对上他了。看来得趁早把他弄死,不然以后只怕都没有机会了呢。” 江捕头笑说:“在梁都谁敢跟夏兄结仇?那不是寻死嘛!” “偏就有,夏某还拿他没办法。” “怎么可能!凭你们夏家,在梁都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还能有仇人活着?” “你以为我们夏家可以在梁都为所欲为吗?我们家更要低调做人低调做事,不然很容易会被政敌攻杵。” 正闲聊着那孟二公子又活灵活现的出现了,大喊一声:“梁政王子驾到。” 颇有太监总管的潜质。 368 一段佳话 梁政王子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正主忽然出现在这里,让这些青年才俊受宠若惊,纷纷凑上来行礼,至少混个脸熟。 一时间这家青楼热闹非凡。 经过一番寒暄后,人也很快分出了档次,按所在家族的大小势力强弱划分,很容易分出了三六九等,谁也说不出个不是。 每个都是靠着家族出来混的人,按背后家族的强弱分等无可挑剔。 夏梦凡被推上了第一桌,孟二也坐了第二桌,江捕头则是随便坐。 梁政是个很会交际的人,话说的滴水不漏,让大家都能其乐融融,感觉能参与此次盛会与有荣焉。 此次盛会意义重大,能参与其中就算是梁政王子争储的班底了。 这回算是正式投入到了梁政王子麾下,将来只要梁政王子上位,至少也能混个一官半职。 只是,还没喝几杯,梁政王子环顾一周,忽然问:“岳五呢?岳五怎么没来?” 他其实是想见见岳五,得把那小子收入麾下。 在神鹿宗的时候他就想和岳舞好好谈谈,但岳舞一直躲着他,或者说躲着所有近卫军,连好好谈谈的机会都没有。 众人一阵面面相觑,有人说:“梁都好像没有姓岳的大家族吧?” “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有人小心翼翼的问:“王子殿下说的莫非是那个打娘舅的岳五?” “此人人品败坏不堪入目,我等岂能与他为伍?” “就是就是,此人人品实在不行,声名狼藉,人神共弃,在梁都犹如过街老鼠····” 梁政王子淡淡说道:“本王子很欣赏此人。” 立马有人接口道:“岳五此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嘛,战力那是相当了得,一人就单挑了崔家,王子殿下能得此人也是得一猛将,必成一段佳话。” “是啊是啊,此人虽然人品····差点,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好好雕琢雕琢也是块璞玉嘛。” “是啊是啊,梁政王子如果能收得此人,让他改邪归正,不失为一段佳话。” “没错没错,这是佳话啊!” “有此佳话,必能助我等声势,收下此人大善。” “有理有理,王子殿下神人也!能想到收服此人,智计我等不及····” 梁政王子默默鄙视了这些人一眼,土鸡瓦狗尔! 你们加起来也不如人家一个人有用。 他扬声说道:“本王子今日想见他一面,谁去将他寻来?” “王子殿下召见他岂敢不来,那谁,去,将此人速速唤来。” “就是就是,让他快马加鞭赶过来,急速。” “快去,岂能让王子久等!” “王子殿下召见是他三生有幸,回头跪在王子殿下面前好叫我等共同见证一段佳话。” “没错没错,这段佳话必成梁都美谈。” 这些人干叫唤,没有一个人起来跑腿,目光扫来扫去,最后落到了坐在最末尾的一个人身上。 最末尾的这人颇为尴尬的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说:“在下不知此人如今身在何处。” “这里不是有一位主管第五城城卫军吗?赶紧查一查此人下落。” 其中一人站起来说道:“在下不是主管第五城城卫军,只是主管其中一队人。” “差不多的啦,赶紧查一查那家伙在哪。” “快点快点,莫让王子殿下久等。” “也好。” 这位城卫军队长跑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说道,“在下查到此人如今已经回到东山庄园的家中。” “那个谁,赶紧去。” 坐末尾的那人急急忙忙跑了,等啊等,等了很久,那人才惨兮兮的回来。 这是被人揍了? 揍的还挺惨,鼻青脸肿的几乎认不出原来模样了。 “谁?谁敢打你?” “太岂有此理了!你可是梁政王子的使者,在梁都还有人敢对你动手?” “王子殿下,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末尾的这人惨兮兮的跪下了,说,“小人到他家砸门,他二话不说就把小人给打了。” “这还得了!梁都没有王法了吗?” 有人小心翼翼的说道:“梁都的王法是砸人门犯法的,打人有理。” 梁政皱了皱眉,问:“你没说本王子要见他吗?” “说了,他又把小人揍了一顿。” “岂有此理,这是挑衅王子殿下,死不足惜。” “是啊,此人如此藐视王子殿下,必须处死····” 梁政王子有些恼火的摆摆手,说道:“你仔仔细细说来,不得遗漏任何细节。” 末座这位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的说道:“小人骑了快马赶到东山下,找到了那岳五家,他家门前有阵法,小人还没靠近就被困在迷阵里出不来。亏得小人对阵法颇有研究,好不容易走了出来,火气是有点大了,用力砸了他家门几下,他出来二话不说就把小人打了。后来小人说明了来意,希望他能赶紧跟小人过来,他二话不说又把小人打了,打的比上次更狠,打的小人差点起不来,好不容易才能回来。小人对天发誓,绝无虚言。” 梁政王子脸色一怒,那小子看来对自己怀恨在心。 不就要了你一把斧吗? 确实挺好用,就不还你了。 区区一把斧···· 忒小气了嘛。 等本王子上了位,还能不赏你个一官半职? 小气,忒小气! 旁边一人说道:“此人对王子殿下如此不敬,绝不能轻饶,谁去擒拿此人?” 这人坐的比夏梦凡还靠前,是苏家的一位公子,以智计出名,颇有军师的味道,“不要怕,出什么事自然有王子殿下在,可保尔等无忧。王子殿下不养废物,有没有能力各位都要拿出来让大伙看看,将来能有多高的成交还是需要自行争取的,如今就是个机会。” 他这话让不少人打了鸡血一样来劲,建功立业的机会貌似来了。 “末将愿往。” 其中一个壮汉跳起来匆匆跑出去。 梁政王子嘴角直抽抽,他对岳舞的战力还是了解的,在魏国神鹿宗就数他打杀的人多,比他还多很多,是个随便谁就能对付的吗? “此人是谁?竟然如此自信?” 苏公子摇着折扇笑说:“此人姓华,华迟是也!有万夫不挡之勇,王子殿下静候佳音。” “此人若能斩杀岳五,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梁政王子有些坐不住了,你们这些土鸡瓦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吧。 369 好龙保一方 “打起来了吗?” 梁政王子感觉自己今天来错地方了,越来越坐不住。他原本真的是想把岳舞收归己用,而且觉得这不是有多大难度的事,一句话就能让岳舞来见他,当众跪下认个主,成就自己的美名。 没想到的是岳舞根本不给面子,把派去的人都打了,他才在意起岳舞来,因为越不容易屈服的人越有底气。这样的人就要礼贤下士亲自顾上几顾了,给足面子,也就从了。 但这人还没见上一面就整得打起来,不是增加招揽的难度吗? “过了几招?” 他一点都不信那个叫华迟的会是岳舞的对手,别被打死就不错了。 在梁都里真要闹出大的事件连他都兜不住,对他的名声打击很大,很可能会因此就失去争储的机会。 越想越急,梁政王子彻底坐不住了,站起来团团转,来回踱步。 “王子殿下稍安勿躁,必有好消息传来。” 苏公子老神在在一副智珠在握的架势,苏家是梁都的镇国大将军,是梁都老牌贵族,族中子弟大多在军旅之中,这位苏公子则另有喜好,开了这家青楼,和梁政自小交好,属于铁哥们。 好消息是还没打起来。 这个华迟气势汹汹的跑到岳舞家门口,连迷阵都过不去,在里面转了一晚上也没找到门在哪。 这个时候很多人才发现坐末尾的那位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人家还是个阵法师,找得到砸上几下。 听到要对付的人就是岳舞,孟二的内心是狂喜的,这个时候总算逮到了说话的机会,凑上来说道:“一个人不行就多去几个嘛,咱们这么多人闲着也是闲着,一起上就是,踩也能踩死他。” 好几十人呢,这个时候不利用一下更待何时? 三个巴掌啊! 苏公子微微点头:“没错没错,大家一起去讨回一个公道。” 梁政连忙摇头,说道:“本王子只想交好此人,并不想与他为恶。” 苏公子笑说:“想要收服此人就得打服他才行,王子殿下稍安勿躁,我等自有分寸。” 看着苏公子浩浩荡荡的带着这些人杀奔东山,梁政一阵头大,到底谁是主子?感觉被别人裹挟了,满是不痛快。 说是你们帮着我争储,我还得罩着你们胡作非为? 堂堂王子被一群乱七八糟的人左右,要来何用! 他也不想在此多留了,起身离去,不想参与这些人的事里去。但这些人却是理直气壮的打着为他办事的旗号杀到了岳舞家门口,一大早就把东山这一带闹得鸡飞狗跳。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这些人虽然都只是各自家族里二三流的角色,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地阶也有好多,懂阵法的也有不少,七手八脚的把岳舞家门口这些小阵法给破了。 破一个阵欢呼一阵,多了不起的事一样。 别人在家门口闹腾自然早就惊动了岳舞,家里有战斗力的人都戒备起来,毕竟从来还没遇上过这么多人上门闹腾的事,紫露和前神鹿宗的女弟子们都御剑飞来飞去,显得有些焦急。 “公子,我们要杀出去吗?那些家伙又砸我们家门了。” 岳舞被折腾的好生头大,睡个觉都让人不安生,这是拉仇恨。 “你们不要出去,我去就行。” 真要打起来只有紫露是地阶,根本不顶用,回头还得被人抓去当俘虏,亏得慌。 其实岳舞完全可以不搭理这些家伙,他们根本进不来,但被人堵着门丢的是脸面,闹的家里人心惶惶更让他不能忍,不得不出来面对。 让他没想到的是,邻居不错。 方家的方青龙虽然很看岳舞不顺眼,有事的时候还是能站出来的,带着方家一大群年轻人过来对峙,隔壁的许家赶紧召集不少人冲出来。 岳舞家门口这时候形成了对峙的局面,虽然战斗力要弱很多,人数上并不落下风。 好狗护三家嘛···· 不是不是,猛虎护山岗,好龙保一方。 自然,更多的人只是凑过来看个热闹。 岳舞有些懒洋洋的走出来,刚出门一个大汉咆哮一声,疯了似的冲上来就打。 这人就是华迟,被困在迷阵里瞎转了一晚上,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不当众揍岳舞一顿这辈子的脸都要丢在这里了。 岳舞抬手一拳迎上去,轰的一声,这家伙飞了。 飞了好几十米,重重砸下来,半天没起来。 不是一合之将。 纷乱的吵闹声瞬间安静了。 不是说华迟有万夫不挡之勇吗? 岳五这战斗力,比传言还夸张啊! 不是说他就仗着一柄大斧作威作福的吗? 人家这拳头也能作威作福嘛。 青楼帮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苏公子折扇一摇,笑说:“你就是岳五吧?可知我等是谁!” 岳舞压根不认识他,倒是在他身后认出了几个人,笑着冲夏梦凡打招呼:“凡儿,你也来了?” 夏梦凡原本就不想凑这热闹,他属于被裹挟过来的,谁让他去蹭吃蹭喝呢。 吃人的嘴短,有事跑不了。 “你自求多福吧,只会占口头便宜,小人行径。” 他这回亲眼看到岳舞如今一拳之威如此了得,知道自己已经远不是他对手了,更不想自取其辱,但杀岳舞之心越发强烈了几分。 修为上已经被岳舞远远超越了,距离只会越来越大,不趁早杀掉只怕再也没机会了。 他原本不怎么把岳舞放在眼里,直到岳舞杀了他的暴熊才让他当成大仇,暴熊是他养了十几年的宠物,是他最亲近的人····妖····东西···· 总之,是他最亲密的伙伴,杀了暴熊跟杀了他亲人一样,此仇不共戴天。 但他就算想杀岳舞也很难找到机会,如今再冒冒失失的上去则是给对方杀自己的机会了,他没这么蠢。 岳舞笑说:“凡儿,你老婆好像跟人跑了。” “放屁!” 夏梦凡原本不想搭理他了,又被他一句话破防,怒不可遏。 “真的。” 岳舞笑说,“昨晚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她钻进了一个男人的马车走了。” 夏梦凡扭头疯了一样冲出人群往自己家跑去,这几天他确实和吕凉闹别扭,下值都不想回家才去蹭吃蹭喝,结果吕凉跟人跑了的话还得了! 看他着急上火的样子看热闹的人群爆发一阵哄笑。 苏公子等人则是感觉脸面无光,气势上明显又落了一截。 “岳五,我乃镇国大将军府的苏西河,今日替梁政王子前来教训你,你还不跪下领罪吗?” 370 乌合之众 这些人怎么总是底气这么足呢,动不动就想别人跪下。 一方跪下确实表示另一方彻底胜利。 但要一方当众跪下除非有碾压性的优势,不然绝对不会认输。 岳舞很不想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纠缠不清,但别人欺上门来又无从躲避,这种事也不是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甚至只会越打事越大。 “滚,没事别来找打。” 岳舞淡淡说道,“我不管你是谁,跑到我家来闹事,以梁国律法论,打死无冤。” 苏西河冷笑着说道:“你没听清楚吗?我们是替梁政王子来教训你,代表的是梁政王子,梁政王子是下一任梁王,梁国律法管不到他。” 这人还会诡辩之术,岳舞让他逗乐了,说道:“梁政王子还不是梁王吧?何况他是他你们是你们,梁国律法就算管不到他还是能管到你们的吧?” 苏西河说道:“我等只是上门找你理论,并不是闹事,梁国律法也没有不准人上门理论吧?” “你们分明就是来无事生非,狐假虎威过了梁国律法说就是作死。” “有吗?梁国律法有这一条吗?” 苏西河表示很怀疑,摸着脑袋想,“这是哪一章哪一条?我怎么没有印象!” 孟二逮着机会又大声说道:“我们这里好几十人代表的就是梁都好几十个大家族,你敢得罪我们就是得罪梁都所有的大家族,你敢吗?” 又是一个狐假虎威的家伙,但这几十人确实代表了身后数十个大家族,每个人都下意识的昂首挺胸,不管在家族里的地位怎样,这个时候气势不能弱。 岳舞噗嗤一声笑,说道:“这不是离开了孟家的孟二嘛,你能代表谁?你代表得了孟家吗?你把脸凑过来,大爷再打你几巴掌,看看孟家会不会替你出头。” 孟二公子下意识的缩了脖子退后了一步躲进了人群。 岳舞一个一个指着这些人:“谁敢上来试一试,看大爷我敢不敢把你们挨个打一圈。” 这些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吭声,毕竟华迟的战力在他们中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一拳就倒了,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勇气上去寻死。 而且岳五的名声实在不太好,见谁打谁的浑人,不定回头还向他们整个家族约战,到时应不应战?回头丢的就是整个家族的脸面了。 “咦,这不是那个江捕头嘛,你不是很能耐的吗,咱们过几招试试。” 不认识的也就算了,逮到一个认识的,岳舞一把揪住了江捕头把他从人群里拖出来,一巴掌扇的他满脸都是鼻血。 江捕头想挣扎来着,无奈实力不允许,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才彻底傻了眼。 这个家伙自己真的惹不起啊! “误会误会····我只是过来看热闹的····” 江捕头胆气顿寒,低三下四的求饶,根本兴不起战斗的勇气。 “热闹看完了,滚。” 岳舞丢开他,江捕头转身就跑,连带不少人跟着他跑了,剩下的人越来越少,人越少越发慌了,陆陆续续的跟上去,直到最后崩溃,几十人争先恐后的溃逃一空。 “乌合之众。” 苏西河叹了口气,我给这些人白嫖干嘛? 他好生失望。 虽说他在苏家算是不走寻常路的一个,但他也是想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扬眉吐气的人,本想抓住这个机会成就一番声名,结果还没开始就鸡飞蛋打了。 “岳五,我们好好谈谈。” 苏西河反而拉住了岳舞,说道,“我们可以携手合作助力梁政王子,一文一武,绝对会无往不利,成就一番佳话。” 岳舞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这种人翻脸比翻书都快,刚刚要他跪下转身又要携手合作了,只要利益允许转眼仇人就能结盟。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 “你想多了。” 岳舞说道,“我乃梁国御林军,已经是梁王的人了。” 我一个梁王的人去做一个王子的狗,可能吗? 苏西河被噎了好一会,才说:“梁政王子很欣赏你,你不考虑考虑吗?” 岳舞说:“要是让梁王知道他敢挖御林军的人,你猜后果会怎样?” 苏西河想了想,吓了个哆嗦,再不敢多说,匆匆而去。 “我们赢了!” 方家几个年轻的少女欢呼雀跃的凑过来,白虎更是小手一伸,说:“我们帮你打架呢,给点酬劳不过分吧?” 貌似很有道理的样子。 岳舞在她们期待的眼神中摸出一瓶丹药,刚摸出来就被抢了,一哄而散。 “惹事精。” 方青龙不屑的盯了岳舞一眼,刚要走又见不少人往这来,精神一振,悄声说道,“我可以帮你打架,一瓶三阶丹药。” 丫的,大爷压根不缺你这样的打手,你想多了。 居然又来了好几十人,风尘仆仆的,不过····都是女人。 有些人看着还有些眼熟,谁啊? “岳舞,我们公主呢?” “你把我们公主拐哪去了?害我们好找。” “我们要打死你!” 这些女人是玉婷公主的贴身卫队,居然从魏国一直找到了他家,有点本事嘛。 方青龙越发兴奋了,说:“我真的可以帮你打架,不要钱也行。”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把玉婷公主的卫队领进家里去,正好伺候有孕在身的玉婷公主嘛。 虽说陆青莲和紫露等人也都是魏国人,但玉婷公主跟她的卫队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更深,她们能找过来自然很高兴。 家里全都是女人和小孩,到处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岳舞反而有些头疼,转身出了门,遇上了蒙翼。 “你小子又惹事了?” “不对啊,你怎么才来?” 城卫军的反应一向很快,这回闹这么大怎么反而没人来制止呢?有些奇怪了。 蒙翼无奈的说道:“有个第五城的队长把事压住了,没有上报,我这不才知道嘛,亲自赶来看看你小子死了没有。” 人家在城卫军里也有人,关键时刻也能把事糊弄住。 改天蒙翼要是调走了,换一个看岳舞不顺眼的大统领,岳舞也会被折腾个半死。 “都是别人闲着惹我玩,我哪有空惹别人。” 这次回来都还没空在梁都到处转转呢,特别是有一件大事得去接应一下。 狼牙棒不是成了奴隶了嘛,他让奴隶去干点该干的事,把梁都神鹰猎妖队的仓库搬空,需要赶紧去收货。 最近穷的慌,手里没有妖丹了,三阶的也不嫌弃了,二阶有的话也要,蚊子腿也是肉。 富裕的时候三阶妖丹都嫌弃,穷的时候二阶的也是宝。 没有妖丹养活他身上的那棵神树真的吸他精血,很容易会被吸成人干,吓得他够呛,迫不及待的想要弄些妖丹防身。 “没事去我那聊聊,最近梁都也不安生了,感觉会出大事。” 能出什么大事? 秦国如今算是非公开盟友,应该不会在梁都折腾事了,能闹出大事的也就只有太平军了。 想到太平军又让岳舞心里一沉,烦心的事越来越多,甩也甩不掉。 371 乱世将起 烦心的事只会越来越多,生活总是乱如麻,想躲清静只能道家人那样跑深山里去清修。 只有山中才无岁月。 生活在人群中想要彻底摆脱烦扰是不可能的事。 “我现在有事,回头去找你。” “也好,看我怎么收拾那个队长,敢给我上眼药,就得有苦头吃。” 蒙翼又骑着快马走了。 方青龙则是还站在他家门外探头探脑,说:“传言果然不假,你这人是色中饿鬼,一个人占着这么多女人太不像话了,不知道梁都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没碰到过女人吗?那个····能不能均几个?一个····一个就好。” 跟你家那么多光棍平均一下,我也没有余粮。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御剑在地面飞行,跟开摩托差不多,悠然的离开了第五城东山。 梁都的神鹰猎妖队总部在西八城。 因为这次败在飞虎猎妖队手里折损了不少人,伤亡很大,士气有些低迷,两个天阶队长一个被雷暴打成了重伤一个灰头土脸的回来,显然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精气神全无。 原本意气风发的队伍似乎一下子就垮了,变成了一盘散沙,谁也提不起劲。 很多人还在养伤中,再出个内贼把积攒了这么久的妖丹全都搬空,这样的打击足以致命。 这些妖丹还不仅仅只是他们自己猎获积攒下来的,最近还收购了飞虎猎妖队和狼群猎妖队的妖丹,真是堆积如山。 也可以说他们如今所有的财富都挤压在妖丹上,据说很快就会有人来高价收购。 岳舞还是低估了神鹰猎妖队妖丹的数量,也不知他们攒多少年了,狼牙棒好几个行军包都装不了。 但绝大多数都是二阶的妖丹而已,三阶的只有一万多颗,四阶的三十多颗。 二阶的妖丹这么多实在让人头疼,但好在数量多勉强也能用,也不能平白浪费。 岳舞以前收购飞虎猎妖队妖丹时也是二阶的妖丹多如牛毛,毕竟他们猎杀的绝大多数都是二阶妖兽而已,妖丹不挖也是浪费,挖过来又只是占地方。 不嫌弃,再去。 岳舞又给了狼牙棒一堆空的行军包让他去装,结果这家伙还被人发现了,打了起来。 狼牙棒成了奴隶本就很火大,这回做个贼还被人揪住不放,一怒之下大开杀戒,抡着狼牙棒乱拍,打杀了不少人,神鹰猎妖队就此一哄而散,彻底散了伙。 梁都存在时间最久的一支猎妖队,日夜间从梁都消失了。 人有旦夕祸福,一支队伍何尝不是,想要长盛不衰很难,遇上难关的时候跨不过去也就无了。 狼牙棒也因此被城卫军追捕,只好逃出城跑去月牙湖厮混。 还有大量的二阶妖丹来不及收过来,岳舞一阵肉疼,但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让它们被封存在神鹰猎妖队的仓库里,以后再说。 他白白得到了大量的妖丹,已经相当满意了,就算不求提升修为养活一下神树也能支撑不少时间。 神树结了花骨朵,吃饱了又能挺一挺,已经能看出一点雏形了。 结出的居然是个小孩形状的果子。 这不是人参果吗? 这是传说中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三千年成熟的人参果?! 老子等得起九千年吗! 是不是人参果还不好说,也有可能结一百个元婴,一个个都挂树上。 胡思乱想着往回走,经过天弓兵院不能不进去看看弟弟妹妹们。 小七果然很给力,早就突破玄阶了,越发显得酷酷的。 小九就有些不够看了,不断被人超越过去。 看过一圈,每人发了些合适的修炼资源,回了杜雅兰的值守房。 杜雅兰脸色有些凝重,说道:“要出大事了。” 这是真要出大事了? 蒙翼说要出大事了可能是出于猜测,杜雅兰正儿八经的太平军里的人,她说要出大事那就肯定是要出大事了。 “我把弟弟妹妹们都带回家吧,在家安全些。” “不是梁都。” 杜雅兰说,“如今在韩国那边压力太大,特别是韩都打得乱成一锅粥,我们有些顶不住,所以必须转移注意力,近期会在梁国境内发动战争。” 梁都不乱岳舞稍稍松了口气,其他地方乱起来与自己关系不大。 “不是说韩都城破了吗,还没有打完?” “城破是城破,想要打下整个韩都还早着呢。” 杜雅兰对他有些无语,以为城破了一座城就占领了太过想当然,又认真的解释了一番,“以前韩国人都往梁都跑,我们的人也混进去很多,联合城里的人把城破了,然后韩都里的人又往外跑,变成难民四散而去,只留下双方的战斗人员了。但想把韩国留守的那些贵族彻底消灭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今又有很多别的国家军队参与进来,情况很混乱,具体会怎样谁也不好说。” 具体情况杜雅兰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个大概,而最近很多在梁都的太平军的人都调到其他地方去了,她猜测太平军要在别的城池里发动叛乱。 这事也只有二丫才能知道个清楚,但二丫貌似没有在梁都,这也说明乱子会在其他地方发生。 二丫就像扫把星似的,去了哪里就哪里出事。 然后又去西湖边那栋庄园看了一眼,崔家倒是活过来了,只是家族里很多男丁被拉去修城墙了,显得越发落魄,再也不复大家族之威。 有些家族越来越壮大,有些家族越来越没落,这样的事时时刻刻都在发生中,不经意间一个大家族就消亡在历史中。 如今的崔家已经不配做岳舞的对手了,只要不作死岳舞也没有赶尽杀绝的心思。 而他们甚至还有不少人住在岳舞家里,或者说帮他打理着这个庄园。 这是赖着我家不走? 这个庄园其实都是用崔家的钱买的,岳舞也没打算住,看了一眼也就走了。 到蒙翼的城卫军统领府时天已经黑了,蹭他一顿饭正好。 “你小子真够磨叽,现在才来。” 蒙翼鄙视了他一眼,还是好酒好菜的招呼他,“乱世将起,谁也不知明日祸福,吃过一顿少一顿。” 乱世嘛,能不能活下来更多的得靠运气,确实谁也无法保证自己就能活下来。 372 牛头不对马嘴 乱世嘛,韩国那边早就起了,还没影响到梁国而已。 没有影响到自己的事其实都不算事,影响到了,还感觉顶不住,就是乱世。 岳舞笑说:“梁都安逸的很,好好在梁都待着,屁事没有。” 这可是内部消息。 也就是咱哥俩好才跟你透露一点。 “难说难说····” 蒙翼直摇头,“韩都能破梁都何尝破不了?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梁都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怨气也不小,不定一觉醒来梁都也破了呢。” 岳舞打量了他一阵,笑说:“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呵呵,咱们是自己人,也就跟你说说而已。” 蒙翼这身份确实不能说泄气的话,梁都真要破了第一个要被砍头的就是他这个城卫军大统领,他嘿嘿一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再强大的王国也难免会败在自己人手里,咱们梁都别以为有多强盛,其实也是外强中干,亏得文相爷这些年在那支撑着,才有如今的局面,不然····难说难说。” 文老爷子确实替梁国出了很大的力,大大稳定了梁国的局势,才不至于像韩国那样千疮百孔,一个火星就有燎原之势,直接点燃了整个国家。 一个王国存在太久,堆积的矛盾也太多,根本无从化解。 有些事化解不了推倒重建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当然,自己得不是被推倒的那一个。 蒙翼感慨了几句,还没好好喝几杯就见一个下属匆匆跑进来。 “大统领,急报。” “喝口酒都不让人安生。” 蒙翼说,“无关紧要的事就等我和岳老弟喝完酒再说,免得扫了兴致。” 下属说道:“昌州发生太平军之乱,情势十万火急。” 昌州? 太平军果然在梁国发动暴乱了,而且选定的地方是昌州也情有可原,因为张老三的叛变昌州出动了大量的兵力导致后方空虚了,给了太平军可乘之机。 太平军还没成军前装备缺乏,自然不方便强攻重城,趁虚而入是最好的选择,一旦彻底拿下昌州也就有了立足之地,发展起来也就星火燎原了。 打昌州确实能打梁国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来了。” 蒙翼叹了口气,并没有太过意外,猛喝了一口酒,“兴致果然被扫了,别想安生喝酒了。岳老弟,你也赶紧回御林军去吧,梁都也会全城戒严了。” 虽说发生在昌州对梁都还是有影响的,至少全城都要进入戒备状态了。 岳舞其实真不想去御林军报到,自己一个斥候去报到干嘛? 上回都能把他一个斥候派给近卫军当成步兵用,差点回不来,但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在岗位的话好像又有些说不过去。 他只好往殿帅府去看看情况。 短短两三年时间从一个小伙计混进了御林军,这步子已经迈的有点大,岳舞其实想安逸的过段日子,偏生根本消停不了。 刚到城门口守门的队长一指他:“你来的正好,火速去昌州刺探军情,速度。” 真是没事找事,我回来干嘛? 队长见他迟疑怒吼了一声:“急速!” 急速嘛,岳舞只好放出飞剑拔地而起,想第一时间飞出梁都。 如果飞的低了还要在梁都里绕,想要快速出城只能高空飞行。 但他刚一拔高一道人影瞬移到他上空一掌拍了下来。 “何人如此大胆····” 王宫门口呢,超高了。 这家伙一掌拍过来根本不留余地,是照死里拍,使用的力道不是一般地阶所能承受。 亏得岳舞手快,一拳轰出和他对了一招,借着反震之力一溜烟御剑飞了出去。 “嗯?” 虚空中的人影微微一怔,喊问,“此人是谁?” 那队长忙说:“回禀王大人,此人乃是本军斥候,正要赶去昌州刺探敌情,心急了些跑高了,王大人莫介意,如今敌情紧急,等他回来下官让他前来请罪。” 那王大人冷哼一声:“你们御林军里几时出了这么年轻的高手,竟然能接我一掌毫发无伤?” “只是侥幸而已,那小子一向滑头,当值都不来。要不是殿帅大人高看了他一眼,早就该开革出去了。” “人家有这实力,殿帅大人高看一眼也是慧眼识珠。” “呵呵,那是那是····” 在梁都御剑高飞确实太显眼,没飞多久就有好几道神识扫过他,让岳舞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忙又拔高了很多。 从来都没有飞这么高过,往下一看,偌大的梁都城都成火柴盒那么大了,一阵头晕。 恐高恐高! 御剑在云层里飞,罡风咧咧的吹,跟裸奔似的,质量差一点的衣服就被风吹没了。 飞出梁都范围后岳舞赶紧放低高度,在软甲外面又穿上锁子甲,外面再套上梁军士兵的号衣,保持在一个不太高的高度不急不缓的往昌州方向去。 我急什么? 谁爱打打去,斥候嘛,就做斥候该做的事就够了。 虽然在昌州这边的仁川城打过战,但岳舞真没进过昌州城,只知道个大概的位置。 一支骑兵正从仁川城方向往昌州赶,和岳舞正好遇上了。 “那不是岳五兄弟吗?” 天上飞着孤零零的一个人,下面万马奔腾气势如虹,瘆得慌。 好在梁军号衣管用,自己人。 倒是有人认出了岳舞,大声喊他,岳舞才发现他是当时昌州斥候营派过来的两个校尉之一,好像叫游泳····游勇? 对,就是游勇,当时和岳舞关系不错。 “哟,在这都能遇上游哥,幸会幸会。” 自己确认了自己人,岳舞御剑飞到他旁边,“你们这速度不慢哦。” 天上飞的肯定比地上跑的快,而且战马驮着人还有大量装备跑不了多快,赶的急了人家就敢死在路上,更加揪心。 “你从梁都过来都到了呢,我们这边过来近多了。听说你老弟混进御林军里去了,真是了不起啊!没想到你也是大家族子弟,眼拙了。” 能进入御林军的大多都是梁都大家族的子弟,并不是立下多少军功就可以有的事,岳舞也只是运气好被殿帅破格提拔而已。 “见笑了,运气而已。” 岳舞不想提这些无意义的事,直接问,“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他其实是想探听一下仁川城的情况,被张老三到底带走了多少人,岳二有没有跟他跑了? “不知道啊,我们日夜赶路回来的,城里什么情况说不清楚····” 游勇则是以为他问的是昌州的情况,牛头不对马嘴。 昌州暴乱开始时间应该还不到两天,但昌州城竟然已经被太平军彻底拿下了,城门紧闭,高挂太平军的旗帜,几路火速赶来的援兵只能望城兴叹了。 最先赶到的都是骑兵,如果昌州城里还在缠斗的话可以直接入城作战,但被关城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骑兵没法攻城。 373 斥候要永远跑在路上 到此,岳舞的任务可以说已经完成了。 昌州已经失陷。 他把这个情报带回梁都就可以了。 斥候嘛,刺探一下情报就够了。 扭头,再跑呗。 斥候嘛,就是跑路的命,你们打死打活不关我事。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斥候,永远在路上。 岳舞又一路御剑飞回了梁都,把情报回禀给那个队长。 队长淡淡点了个头,又说:“你去内卫府找王大人,跟他好好请个罪,求得他原谅。” “啥?” 从哪又冒出来个王大人? 大爷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找人请罪? 这不是闲的吧! 队长说道:“就是你御剑飞高了拦阻你的那位王大人,他是内卫府的带刀侍卫。按照规矩你王宫附近飞高了他有权把你击杀,你不去请罪回头怪罪下来怨不得别人。” 不是你让我急速的吗! 这还能落个不是。 “怎么,你不去?” 不去还不得让你丫的吃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 没奈何,岳舞只好去内卫府找那位王大人。 梁国内卫府的人相当于大内高手,人数并不多,但天阶起步,地位比御林军自然要高出一大截。 御林军出门自然威风凛凛,但在第一城里算是底层的存在,其实也就是看门狗而已。 高级看门狗,护殿神兽。 人家大内侍卫是更高级的护殿神兽,兽王级别。 现任梁王其实是个很勤勉的君王,在任五十余年收的妃嫔也没过百,这在君王中已经算是一股清流了。他大多时间都用在处理朝政上,这五十来年梁国在他手里已有中兴之势,在各诸侯国里算是比较强盛的了,但还是发生了太平军之乱这样大范围的暴动。 这是梁国这五十年来最大的事。 今天并不是临朝的日子,但各位朝中重臣还是在紫晨殿中议事,戒备森严。 那位王大人自然也在值守之中,岳舞根本进不去,老老实实等了很久才等到他,人家其实压根没当回事。 打你一掌涨涨教训,没打死也就算了,毕竟是自己人。 要是打死了,也是自己人,自认倒霉呗。 “小家伙不错,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修为,未来可期。” 到了天阶这一层次,格局就大了,彼此间不会轻易翻脸,毕竟一个国家里有多少个天阶以上都是有名有姓的,很多时候需要共同对敌,多一个自己人就多一分力量。 所以,有靠山的小辈自然也不会轻易得罪。 没靠山的,看心情。 王大人再次看到岳舞时马上认出了他,还笑呵呵的夸赞了一声,毕竟是殿帅看上的人,他自然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为了一点小事给殿帅上眼药,那是找不自在。 所以显得特别亲切,跟自己人似的。 上面的人没当回事,下面的人吓个半死。 那位御林军队长可不是这态度,就差把岳舞绑过来了。 “多谢王大人海涵,不胜感激。在下一定会谨记各种规矩,争取不再犯错。” 岳舞恭恭敬敬的说了一通场面话,王大人说不打不相识,还送他一件小礼物。 这关系越来越近,岳舞心眼再小也不好记他一掌之仇了,正要告退,正好殿帅出来看到了他。 “岳五,你已经从昌州跑回来了?速度还可以。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吗?” 怎么叫特别情况? 我就是看了一眼就跑回来了,具体发生什么事压根不清楚。 岳舞只好又认真的说了一次:“昌州已经易帜,我军几路骑兵都被挡在了城外,城内具体情况一无所知,援兵们正不知该如果是好,急等后续指示。” “如今城中自然还有官兵在奋战,第一时间自然是全力攻城救援。” 殿帅摆摆手,又说,“这些事自然有人操心,你不用管了。你马上去跑笼州一趟,看看那里的情况,如有变故第一时间来报。” 笼州? 笼州是梁国最南的一个州,距离颇远,你这是想让我跑断腿? 殿帅又说:“笼州的情况才是最糟糕的,是太平军最有可能作乱的地方,你要小心行事。” 这句话倒是有几分温暖,岳舞领了命令转身又匆匆出来。 王大人惊讶的说:“殿帅大人,笼州那边穷山恶水人口凋零,又有杨家军镇守,是最不可能发生乱事的州之一,为何将此人支去笼州?” 殿帅说道:“此人曾经在张老三麾下待过一段时间,跟张家人过从甚密,难免跟他们会有些瓜葛,把他支开是为他好。” 王大人大赞:“看来殿帅大人对此人真是有心了。” 殿帅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年轻一辈越来越不济,难得有个好苗子出现,再不培养一些出来我们梁国后续乏力了。” 天阶才是一个国家的战力所在,但离山剑宗并不为国家所用,仅仅凭梁国朝堂的力量有时候就显得不够看了,后续再没有新生力量跟上,会有断层的危险。 王大人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些年我们梁国确实人才有些凋零了。” 人才在梁国难以出人头地,自然会不甘寂寞,跑去太平军那边改朝换代。 推倒了重来,那些人才才不会受到压制。 一个国家人才都难以出人头地的话,他们自然也不会闲着,很容易就会跑到对立面去。 梁国从上到下都不怎么在意斥候,能混到校尉级别的斥候基本都领军了,很少还出来跑的,岳舞这样校尉级别还在瞎跑的斥候其实少之又少,甚至梁都里就他一个。 有事的时候他不去谁去?似乎又变得理所当然。 斥候这活确实容易跑断腿,好在他能御剑飞行,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 这回岳舞特意回家交代了一下,让家里人都安分的在家待着,免得惹出事端。 只是,殿帅大人是出于好意把岳舞支去笼州,却没注意岳舞跟杨家的恩怨摆在那里,笼州又是杨家的地盘,反而把岳舞往死路上推了一把。 岳舞则是根本不清楚杨家的情况,一路往人家的地盘上飞。 杨家作为梁国军旅大族,依照惯例家族人要在梁都做人质,但杨家已经在笼州经营一百多年,笼州渐渐变成了杨家的大本营,留在梁都的本家几乎就是一个空壳了。 在梁都杨家有所忌惮,不能肆意妄为,但出了城他们的胆子比离山剑宗还大,到了笼州的话,几乎就是他们的王国。 好在这回岳舞并没有穿上梁军的号衣闭着眼跑过去,而是打扮成流浪四方的道家散修,只想偷偷过去看一眼,万一太平军真在笼州闹事他也仅仅打算看一眼就回去禀报,不想参与战事里去。 做个永远跑在路上的好斥候。 直到靠近笼州的时候看到杨家军的旗号,心里咯噔了一下。 和杨家的恩怨深了,杨家可是派了很多人守在梁都外等着他出去的仇人,对他仇恨之深可想而知,如今跑到人家地盘上来,一旦泄露踪迹,想活着回去就难了。 374 借来一用 笼州是梁国最南的一个州,和楚国接壤,地形复杂,多山地,一条笼河隔开了梁楚两国,算是彼此的边界线。 偌大的笼州其实只有一座城,就是笼州城,其他有人聚集的地方都只能算是关卡。 这种凭险据守的关卡有很多,想要进出笼州就要沿着各个关卡走,很多地方甚至御剑也飞不了,笼州不仅仅妖兽多飞行类的猛禽尤其多。 会御剑就以为自己是鸟了就大错特错了,有些猛禽很厉害,御剑再怎么流畅也比不上有翅膀的,要是遇上四五阶的猛禽哭都没有眼泪。 岳舞还是很低调的低空飞行,到了一个叫来笼关的地方时观察了一阵。 这里虽然是个关卡,但人是可以自由进出的,各种猎妖队来来去去,甚至商人们也一片忙碌,交易着各种妖兽材料。 岳舞甚至看到不少离山剑宗附饰的弟子也组成猎妖队,参与到猎杀妖兽的活动中,为自己增加战斗经验。 说白了其实还是为了攒钱,没钱寸步难行,修炼路上更是缺钱,想要比别人更快一步就得获得更多的钱买到更多的修炼资源,坐着就有人喂的人不是没有,但那是极少数人。 如果自己没人喂,就得去冒险。 独自面对妖兽很危险,那就组队。 岳舞虽然看到了关卡守军是杨家军的旗号,但大老远跑到这来总不能这样就回去了,犹豫了一番后也走进了这处关卡,随着匆忙的人流进入笼州地界。 “兄弟,要组队吗?” 一个小胖子一把拉住了岳舞,“我们这个队伍都是临时拼凑的人,不欺生,绝对公平。” 临时组队的猎妖队也不在少数,熟人找熟人组队,陌生人也找陌生人组队。 这个小胖子相当的面善,让人见了生不出恶感,岳舞犹豫了一下,感觉跟着猎妖队走走也不错,就点了头。 小胖子大喜:“好极了,我们的队伍加上你我有七个人了,只要小心一些人手也够了,马上就出发。” 路边等着几个人,显然都是小胖子临时拉过来的伙伴,看打扮不是道家人就是兵家人,其他流派的人很少大批量的出门狩猎,而兵家人显然比道家人要更多不少。 岳舞背负长剑一副道家人打扮让队伍里另外两个道家弟子倍感亲切,主动凑上来打招呼。 “在下是七星宗弟子罗礼,幸会道友。” “在下是南华宗弟子项文星,幸会道友!” 在梁国的修仙界虽然是离山剑宗一家独大,也有不少小宗门的存在,存在感极低,几乎相当于散修组织,想要获得修炼资源自然得自己出门挣。 “在下是明月谷弟子····如华。” 岳舞胡诌了一个身份,明月谷作为曾经的梁国两大宗门之一,知名度要比其他宗门大很多。 “明月谷离此极远,如华兄怎么跑来笼州狩猎?” “在下正好游历到处,已经囊中羞涩,不得不挣点盘缠。” “一样一样,谁还不是因为囊中羞涩才不得不出来,不然在下宁可待在宗门闭关修炼。实力不够出门很危险呢,必须抓紧时间修炼,等我突破了金丹····呵呵,哈哈····” 寒暄了几句,小胖子作为召集人自动成了这支临时队伍的队长,带着几个人向关内出发。 小胖子带过几次这样的临时队伍,很有经验,让临时队伍的气氛一直保持在一个融洽的程度,也是很有些本事了。他对附近的地形也很熟悉,能避开很多危险的区域,各种妖兽的活动区域也是如数家珍,能避开不好猎杀的妖兽。 队伍里有一个这样的人带路确实很不错。 岳舞还真没有参与过狩猎活动,兴致勃勃的跟着小胖子打打杀杀,玩的很是来劲。 杀的都是二阶妖兽,就图个乐。 他如今对付二阶妖兽自然是手到擒来,但因为在这支大军都是玄阶的队伍里又只能装成一个刚刚筑基没多久的新手,很卖力气的折腾来折腾去,效果还不怎么样,倒是很成功的配合了小胖子活跃了气氛,让队伍处于一个和谐融洽的状态。 折腾了两天,收获也不算少,猎获了有几十只二阶妖兽,各种皮毛等材料凑在一起也能价值几百个银币。 肉食则是不值钱,谁能带走算谁的,因为大家都没有储物装备,只能干瞪眼。 储物装备算是比较值钱的东西了,想要攒够钱买一个二手货都不容易。 岳舞则是各种肉食都不浪费,至少要尝个鲜,拿出一个乾坤袋把肉食都装了。 换个世界敢吃这些珍稀动物那是要牢底坐穿的。 作为队长小胖子还是很称职的,当场把各种猎物分了,谁功劳大谁就多分些,他作为队长也没有多要,而岳舞属于功劳最小的那一个,多的人分到价值六七十银币的物品,他只分到了价值二三十个银币的物品。 最大的收获自然是一个乾坤袋的各种肉食,可以慢慢品尝。 两天能收获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主要是再多的东西也带不走了,只能到此为止。 来到这个世界都没狩过猎会被笑话的,这两天岳舞玩的挺开心,收获多少根本无所谓。 “各位如果还有兴趣组队的话,我们可以返回来笼关出掉手头的货物再来一次,积少成多嘛,长久下来收获也不会少,最主要的是安全。” 这些人都是属于底层的人,道家的人连飞剑都没有,兵家的人连行军包都没有,东西一多根本带不走,皮毛多到扛不住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只能返回来笼关。 返回的话也表示这一次临时组队结束。 玩一玩就够了,岳舞自然不想为了这点小钱耽误太多时间,说道:“在下要去笼州看看,就不陪各位了,有缘再会。” “好,有缘再会。” 小胖子潇洒的跟岳舞挥了挥手,眼睛盯着岳舞腰上那个乾坤袋羡慕不已,喃喃说,“还得多努力才能买个二手货,太他妈贵了!” 储物装备是标配,就算空间不大作用也不小,手里就算有个破烂货对狩猎帮助也很大,不用三两天就得往回跑,还是扛着重物往回跑,想想都想哭。 岳舞没走出多远就停下了脚步,回头发现那位南华宗的项文星追了上来,笑说:“项道友也是要去笼州吗?” 项文星说:“在下是想跟道友借用一下乾坤袋。东西太多不好搬运,实在不方便,不如道友把乾坤袋借给在下一用,或者干脆就卖给在下了,如何?” 岳舞笑说:“借用就不方便了,如果项兄想要在下倒是可以卖一个给项兄,三百金币就好,七成新,很便宜了。” “你还有?” 项文星有些不可思议的再次打量了岳舞一番,一个菜鸟身上竟然不止有一个乾坤袋,实在太意外了。 这两天他一直在观察岳舞,确认他就是个菜鸟新人,连狩猎都没有参与过的人,能有多厉害?身上有好东西肯定是师门传承,正好借来一用。 仅仅显露了一个破烂的乾坤袋就招惹了人眼红,这个家伙既然单独追过来了自然没安什么好心思,岳舞也不会惯着这样的人,笑说:“我还有飞剑呢,你要吗?” 375 手续费 “你还有飞剑?” 项文星呼吸都急促起来了,这可是他日思夜想的东西。 都修炼到筑基后期了竟然连飞剑都没有,何等的悲剧。 有些人看到别人有好东西只是羡慕,激励自己更加努力挣钱,去买。 有些人看到别人有好东西则是能抢肯定要抢过来,努力挣钱太耽误时间。 能抢的机会并不是随处可遇,一旦出现了机会绝对不能错过,这叫抓住了机缘。 如果一次性能得到乾坤袋和飞剑的话,这是大机缘! 如今,大机缘就出现在眼前,不抓住的话,何以修仙? 修仙路上艰难无比,需要跟时间赛跑,抓住各种机缘才能跑在别人前面,不然就是别人的垫脚石而已。 岳舞笑说:“飞剑十万金币一把,要吗?” 项文星看白痴一样看他:“就算我有这么多钱,你觉得我会给吗?” “哦哦,你想抢,这种想法很危险。” “抢你毫无危险。” 项文星拔出长剑指向岳舞,“相识一场也算缘分,不要闹得撕破脸皮,很不好。识相点,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或可饶你一命,否则····出门很危险,杀人夺宝这种事很平常,你这样的人迟早也是被抢的下场,还不如便宜我。”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岳舞探手把他手里的长剑夺了过来:“是啊,出门很危险的,被抢很平常,可惜你太穷让我提不起兴趣。这把剑多少也值几个钱,算是手续费。” 一招长剑被抢,项文星脸色顿时变了,自己都没看清怎么回事长剑就已经被夺,对方这实力可就不是个菜鸟了,慌忙退了几步,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道:“如华道友,在下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切莫介意。” 这家伙见风使舵的本事还不小,见势不妙马上认怂,但眼神依然狐疑的打量岳舞,这是遇上扮猪吃虎的高手了吗?不太像啊! 真要是金丹以上的高人谁闲得这么蛋疼,跟着来打二阶妖兽玩!? 只是长剑忽然被夺很有些诡异,让他捉摸不透岳舞的实力,不敢再轻易动手了。 “在下真的有飞剑。” 岳舞放出飞剑,轻轻一跃跳到飞剑上,悬浮的飞剑猛的一沉,晃了他好几晃才勉强站稳,表现的相当蹩脚。 项文星手里捏了一个剑诀,几度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把岳舞击杀,但又硬生生忍住了,脸上的笑容比哭都难看:“如华道友真调皮,又逗在下玩了。” “玩你大爷。” 岳舞一巴掌把这家伙扇倒在地,倒也没杀他,或者说懒得杀他,蝼蚁而已。 项文星这样的如今在他眼里跟蝼蚁没多大区别,他既然没再出手了给个教训也就完了,杀意太重并不是好事,得饶人处且饶人。 随后淡然的御剑而去,留下项文星长长松了口气,果然逗我玩。 实力差就是被逗着玩的对象,杀不杀你全看对方心情。 岳舞飞了没多久又遇上了一队猎妖者,这队人全都是离山剑宗的弟子,每一个都御剑飞来飞去,围攻妖兽也很顺手。 他们的装备比一般人好很多,人人有飞剑,个个有乾坤袋,组队也只组同门,而且没人敢招惹,天然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完全把狩猎当成了历练。 有飞剑优势确实很大,他们一群筑基弟子就敢围攻三阶妖兽,而且成功把妖兽击杀,兴奋的一阵欢呼。 岳舞路过看了一眼,立马有人御剑过来拦截,扬着剑呵斥他:“我们是离山剑宗的人,走开。” 不管对方是谁,他都敢驱赶,大宗门弟子就是这么牛气。 岳舞自然也懒得跟他计较,慢吞吞的御剑飞过去,还故意表现的飞行技术很蹩脚。 引人犯罪是不对的。 但岳舞没有主动抢别人的习惯,别人不对他下手他就没法对别人下手。 这名离山剑宗弟子见岳舞飞的这么蹩脚果然贪心大起,猛地御剑追上来一剑刺向岳舞的后心。 飞剑呢,老值钱了! 就算自己已经有了,也可以卖个好价钱。 一把飞剑是足够他狩猎多少年也挣不到巨额财富,几乎没人不动心。 一把飞剑回头可以换到大量的修炼资源,足够他的修为猛涨一波,超过很多同伴。 他心动,岳舞同样也动心,惦记着他的飞剑。 这名离山剑宗弟子一剑刺到岳舞后心,心里一阵狂喜,这可是自己额外的收入,完全可以不用分给其他同门。但猛然间脚下一空,这一剑就刺了个空,还从天上摔了下来。 “救我!” 他大慌,空中失足可不是闹着玩的,吓也能吓得腿发软。 好在几个同伴早已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几个人御剑冲过来,有人救了他,更多的人则是追着岳舞杀过去。 “好胆,竟敢袭击我们离山剑宗的人。” “敢跟我们离山剑宗作对,必死!” 大宗门的人底气就是足,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哪容得别人欺负自己人。 离山剑宗不像神鹿宗自己不会炼制飞剑,他们每年都能出产数量不小的飞剑,门中弟子得到飞剑的机会很多,只要能进入内门的弟子几乎人人都会有飞剑,除非被人抢了。 被人抢了后也有机会再得到飞剑,但要用大量的宗门贡献去换,那就蛋疼了。 这回蛋疼的人不止你一个。 一转眼,这群离山剑宗的筑基弟子全都从天上摔了下来,不少人还摔伤了。 御剑有风险,御剑需谨慎。 然后面面相觑,全都是欲哭无泪的模样。 在笼州地界离山剑宗的弟子被抢的例子少之又少,毕竟离山剑宗离此不远,附近也有大量离山剑宗的狩猎队伍,敢抢他们就是寿星公上吊。 离山剑宗的人不抢别人已经是人品大爆发。 “别让那贼人跑了!” “快求援。” 有人反应过来,立马放出了求援信号,一个符箓飞上天空炸开,方园数十里内都能看到,附近离山剑宗的弟子只要看到求援信号都会往这里集合,一时间漫天都是离山剑宗的弟子御剑飞掠而过,向事发地集结,看得其他非离山剑宗的狩猎队伍一阵心惊肉跳。 这是出大事了? 376 懒惰的蚁王 这是捅马蜂窝了? 岳舞也没想到动静会闹这么大,转眼间四面八方都有离山剑宗的弟子成群结队的御剑飞来,把他团团围在空中。 这里是离山剑宗的老窝吗? 离山剑宗应该在隔壁的离州,想不到会有这么多人在笼州活动。 随便抢几把飞剑压压箱底,你们却要送大礼。 好在来的人虽多全都是筑基期而已,比金丹期的好抢多了,只要靠过来岳舞的鬼爪就没有落空过,不断的抽他们脚下的飞剑,捡钱一样容易。 早知道这里飞剑这么多,何况去抢那些金丹呢?抢一把都要冒巨大的风险。 在这里抢飞剑真的是捡钱。 一时间离山剑宗的弟子来的快摔的也快,下饺子一样掉下去,后面的人连忙刹车,远远躲开,围成了一个大圈子,密密麻麻的围着岳舞。 “这人是个金丹,小心。” “不要靠近他····” “金丹出来抢飞剑,太卑鄙了!” “敢抢我们离山剑宗必定不得好死····” 其中有个筑基后期的弟子御剑飞近了些,扬声说道:“这位道友,我等乃是离山剑宗弟子,还请道友不要自误,归还飞剑,去离山剑宗请罪。” 还你们飞剑还要去离山剑宗请罪,这口气不小。 大宗门就是这么有底气。 岳舞笑说:“你们一起上,等我把你们的飞剑全都抢了,再去离山剑宗····继续抢。” “好胆!” “简直不知死活,区区一个金丹还敢上离山剑宗抢,这是妖州大陆最大的笑话。” “离山剑宗不可辱,杀了他!” “必须杀了他,太猖狂了!” 离山剑宗弟子纷纷叫嚣起来,就是没人敢上。 人家是金丹,单挑肯定不是对手,必须集合群体的力量才能群殴了他。 这个时候急需英雄人物出现。 有个弟子大声说道:“他就一个人而已,大伙一起用法术打他,磨也把他磨死。” “对,磨死他。” 成百上千人一起向中间施展法术的场面相当壮观,各种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沙的术法都有,同一时间打向岳舞,威力相当不凡,仅仅看着就吓人。 蚂蚁多了还能咬死象,这些离山剑宗的筑基弟子都有几下,上千人激发术法一般的金丹根本挡不住,岳舞也不敢硬接,猛然下坠避开这一轮打击。而被他夺了飞剑站在地上的离山剑宗已经有一百多人,见他下来了更加疯狂的向他发起了攻击。 “打死他!” “还我飞剑····” 岳舞取出一面盾牌顶在前面冲下来,这面盾牌在这一轮打击中竟然硬生生碎了。 仇恨值高,激发的战斗力也强。 好在零星的法术攻击打到他身上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岳舞直接一头扎进地下土遁逃走。 土遁在城内不好用,到处都有阵法隔阻,在野外则是逃生的好手段。 地下不好追踪,人再多也只能干瞪眼。 在地下格斗的难度比空战还高,就算追上了又能怎样?人家金丹,送菜吗! 这些离山剑宗弟子一时间有些傻眼,群殴还有胆量,单挑谁也不敢惹金丹,就算自己也会土遁这个时候也没敢逞强去追。 “他总要出来的,我们在天上盯着他,速度让宗门派金丹高手过来擒杀此贼。” “我看需要派天阶的人过来才能擒拿此贼····” “你以为天阶的人会管我们这种闲事?” “是啊,天阶的就别指望了,有金丹就不错了····” 正这时还真有离山剑宗的金丹弟子赶到了这里:“怎么回事?” “这不是简师兄吗!” “简师兄来了,此贼必死····” “简师兄,有贼人抢了我们一百多人的飞剑,你要替我们做主啊!” 天上乱哄哄地下黑咕隆咚,身下忽然一空,悲剧了。 岳舞发现自己钻进了妖兽的巢穴里去了。 这是黑蚁兽,就像大号的蚂蚁一样,站起来有一米来高,力大无穷,在这一片地下建设得犹如一座迷宫,见什么吃什么,凶的很。 这片地下被它们挖得纵横交错,只要土遁进来就得落进它们的路网中,一只黑蚁兽一口咬住岳舞的手臂拖着就走,竟然甩都甩不脱,岳舞抽出短斧劈了它一脑袋,把头都砍下来了,它依然死咬着他不放。 其他的黑蚁兽立马争先恐后的扑过来,把通道堵的水泄不通。 见鬼了! 这些黑蚁兽悍不畏死,比上面那些离山剑宗的筑基弟子还难对付,不砍个稀烂都难死透。 如果手里没有利器绝对寸步难行,很快就能被淹没,吃的连渣都不剩。 黑蚁兽的网洞并不高,岳舞还站不直身体,只能弯着腰抡着短斧往前杀,密密麻麻杀不胜杀,最终只能活活累死在地下。 这回真见鬼了! 好久没理他的如玉忽然又说话了,颇有些激动的说道:“夫君,我感觉到又有我需要的东西出现了,往左,往左找。” 这里是能随便找东西的地方吗? 不过,反正他也不知道怎么出去,只能依照她的指示往左一路杀过去。 眼前猛然一宽,总算可以直起腰了。 岳舞站直了身体,又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这些工蚁兽只是二阶而已,就这么难对付,眼前出现大量的公蚁兽,全都是三阶,簇拥着一只庞大的蚁王。 这只蚁王起码是四阶妖兽,一边在吃着一只妖兽残尸一边在孵卵,两不误。 你逗我玩的吗? 把夫君玩死路上带,何冤何仇! 如玉兴奋的说:“我感知到了,我需要这只蚁王的内丹。” 你真的在逗我玩。 岳舞眼神盯上这只庞大的蚁王,蚁王暴躁的大叫了一声,大群公蚁兽蜂拥而上。 这战就算打赢也能把人累死。 女人多了果然累。 这些妖兽不会使用武器是最大的幸运,它们的甲壳甚至能防御一般的利器攻击,好在破天斧它们防不住。 这里空间大了,岳舞抡着破天斧疯狂的砍杀,根本停不下来。 这算是他第一次和妖兽真正的对战,还是独战一个族群。 要是有第二选择他绝对不会选择跟它们硬拼,这不是岳舞的风格。 妖丹才值几个钱?完全没必要亲自拼命。 三阶的公蚁兽战斗力要比二阶的工蚁兽强很多,好在破天斧比短斧给力很多,一砍一片,却根本杀不完,更多的公蚁兽和工蚁兽拥挤进来,撞上破天斧就死还是前仆后继的从四面八方的网路里挤进来。 这样打下去绝对会累死。 好在如玉终于出手了,她的虚影飘了出来,飘向蚁王,蚁王又大叫一声,似乎感知到了危险,挣扎着想挪动庞大的身体逃跑。 居然挪不动。 她好吃懒做太久,根本动一下都懒,庞大的身躯想挪动几下都不容易。 好吃懒做成这样在妖兽界也是罕见,危险关头后悔都晚了。 不管是人是妖,懒惰都是取死之路。 如玉一手探进蚁王体内,抓出个什么东西再次消失,欢喜的笑了一声:“快跑。” 你说的轻巧。 你是鬼好跑,夫君是人啊! 蚁王凄厉的惨叫一声,疯狂的剧烈扭动起来,庞大的身躯乱扭乱滚压死了不少黑蚁兽,引得黑蚁兽一阵大乱。 它们纷纷扑过去营救蚁王,结果更多的被它压成稀泥。 黑蚁兽们忙着营救它们的王,反而忽略了岳舞的存在,岳舞趁机连忙钻进一条通道又换成短斧一路砍杀出去。 蚁王的生死才是最大的事,黑蚁兽们随便依然密密麻麻的涌过来,但并没有从后面追过来,让岳舞一路杀了出去。 地下半日游,差点出不来。 凶险无处不在。 377 一山不容二虎 岳舞爬出地面时累得散架了一样,手臂酸得动弹不已。 浑身更是被大量乱七八糟的汁液包裹了,奇臭无比。 不经意的一点事,结果弄得差点送了命。 杀了那么多妖兽还一颗妖丹都没有得到,亏得慌。 只有如玉得了什么东西,又不再出声了,做你的夫君比谁都累。 还没容他喘直气就有几个离山剑宗的弟子御剑搜寻过来了。 “咦,这里有个人?” 好在岳舞如今这模样他们根本认不出来,不然乐子就大了。 “好像是个死人,都臭了。” “这一带有黑蚁兽,难缠的很,小心些。” “尸体怎么还没被黑蚁兽拖走?” “管他呢,离远点吧,前几天在下亲眼看到一个同门被黑蚁兽拖进地下去了,一直做噩梦呢。” “那边去看看,好像有动静。” “一定要找到那个家伙,那么多飞剑呢,不能让他跑了····” 好在这些离山剑宗的弟子很快飞了过去,岳舞微微松了口气,挣扎着坐起来,往嘴里塞了几颗丹药恢复恢复,干脆又爬进了黑蚁兽的洞里去,躲在洞口好好休息一下。 短时间内黑蚁兽应该不会出来,反而给他提供了喘息的机会。 刚进笼州就被堵在路上,惹上的还是离山剑宗,很有些头疼。 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会是一个大宗门的对手。 一直等到天黑以后,岳舞才悄悄从洞穴里爬出来,找到个水潭洗漱了一番,打扮成一个兵家的猎妖者,扛着短斧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装模作样的猎杀夜间出来活动的妖兽。 天黑了后,月色朦胧。 离山剑宗弟子搜寻他的幅度也降低了,就算偶然有人看到他也一飞而过。 这一带为了挣钱出来冒险的人还是不少的,敢一个人摸黑出来狩猎的人肯定不好惹。 人族要不是有锋利的武器很难对付的了同阶的妖兽,有利器在手才能占据上风,把妖兽变成自己的战利品,一点一点把这片大陆上的妖兽杀绝种,吃个干净。 天亮的时候岳舞一身血污扛着一只妖兽尸体进入了一个关卡,跟其他猎妖者一样找商人卖了点钱,一脸脏兮兮的坐在一个摊位前吃碗热乎面。 果然,到处都在议论离山剑宗被抢的事,全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普通猎妖者没有不被离山剑宗弟子欺负过的,虽然自己不敢反抗,有人替自己出口恶气也是好事。 “笼州很久没有出过这么大的热闹了,据说被抢了一百多呢····” “我怎么听说是三百多呢?” “不对啊,我听说是五百多人的飞剑都被抢了,离山剑宗金丹弟子也赶过来一大群,就是找不到凶手。” “不对不对,我听说是上千人都被抢了飞剑····” “卖吗?那位神人卖飞剑吗?能便宜点处理吗?在下急需····” “我还想收购几百把慢慢卖呢,肯定能挣大钱。据说魏国神鹿宗那边飞剑价格卖的最贵,都过十万金币了。” “不是吧!一把飞剑我一辈子都凑不出钱,这可咋整?” “咋整?去抢呗。” “没错没错,其实在这里混的人不少都有飞剑,只是不敢拿出来而已。只有离山剑宗的人才敢漫天飞,其他人只敢躲在自家院子里飞,哈哈哈····” “给你飞剑你都不会飞,你高兴个毛线?” “禁声禁声,已经有幸灾乐祸的人被离山剑宗的人暴打了,不想惹事的多看少说,小心祸从口出。” “是啊是啊,惹不起····” “笼州到底是杨家的地盘还是离山剑宗的地盘?离山剑宗的人这么嚣张太过分了。” “离山剑宗的人又不是只在笼州嚣张,他们在哪都嚣张····” “谁?谁在说我们离山剑宗的坏话?这是想挑衅我们离山剑宗吗?” 有两个离山剑宗的弟子经过,停下来呵斥,一脸的杀气,顿时鸦雀无声。 “谁在这里闹事?” 一个身穿军服的官兵就站在不远处,闻言冷哼一声,盯上了这两个离山剑宗的弟子,让众人一阵舒爽。 这年头有人敢怼离山剑宗都很少见了,忽然冒出来一个就特别有认同感,尤其是军队里的人,肯定是杨家的嘛。 杨家的人果然看不惯离山剑宗的人在他们的地盘上嚣张跋扈了,正等着呢。 离山剑宗的弟子皱了皱眉,说道:“我等乃是离山剑宗····” 这军人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管是谁,都要遵守笼州的规矩,不然就是挑衅军方,挑衅我们杨家。” “你是杨家的人吗?” “杨家杨在乐。” 杨在乐冷冷说道,“这些年以来你们离山剑宗抢夺别人的次数不在少,闹的民怨沸腾,哼!你们抢了也就抢了,我们杨家已经多次劝告过你们,既然你们不听也怨不得别人。在笼州地界不可能只许你们抢别人不许别人抢你们,你们好大的脸!如今我们杨家也是一样的态度,抢了也就抢了,不要在笼州闹的惊天动地,不然只会自取其辱。” 离山剑宗弟子怒道:“你们杨家太嚣张了吧,我们离山剑宗的事都敢管?” 这是要打起来了? 岳舞差点笑喷,原本吃完面就想走,见有热闹看连忙吩咐面摊老板再来一碗。 “再来一碗,大份的。” 他一出声引起了这两名离山剑宗弟子的注意,其中一人指着他大叫一声:“是你!” 不是吧,这也能认出来? “不是,你认错人了。” 岳舞连忙把头低了下去,但人家已经拔剑。 “就是你!” 但他也不知岳舞叫什么,迫不及待的想拿下岳舞,杨在乐拔刀挡在了前面。 “竟敢又要在这里闹事,饶你不得。” 这个杨在乐显然早就看离山剑宗的人不爽了,这回见他们当着自己面又要欺负人,也迫不及待的出手了,他一出手关卡里的士兵蜂拥过来围攻离山剑宗这两名弟子。 “就是他!别让他跑了····” “走,去喊人。” 离山剑宗这两名弟子想御剑跑出关卡,但刚跳上飞剑就被士兵高高跃起扑落下来,其他人一拥而上没头没脑的一顿暴打。 自来一山不容二虎。 在笼州杨家才是坐地虎,但离山剑宗从来都没把杨家当回事,把笼州当成自家后院一样随意,怨气早就积攒很多,这回又闹得自己是笼州王一样,肆意搜查,比官兵还强横,矛盾也被彻底激发出来了。 378 马虎兽 这热闹没法看了。 既然被认出来了岳舞怕被牵连进去,不管落进离山剑宗手里还是杨家军手里都没好果子吃,赶紧溜出了这个关卡,向笼州方向赶去。 御剑是没法御剑了,怕目标太大引起注意,只好靠脚走,速度慢下来很多。 来笼关这边属于笼州外围,在这一带狩猎的大多都是隔壁离州的人。 离州是离山剑宗的大本营,离州当地的妖兽被杀的快绝种了,杀到笼州这边来才能猎获更多。 而笼州当地的猎妖者主要聚集在笼州城附近,中间这一段反而人烟罕至,妖兽横行,忙着互相厮杀互相吞吃。 御剑一飞就有猛禽攻击。 这里完全还是妖兽们的世界,不像那些被人族光顾多了的地方想找几只妖兽都费劲。 想要穿过这些妖兽地带甚至需要熟悉情况的人带路才能摸过去,趁着那些强大妖兽睡着了偷偷摸过它们的地盘,不然一旦撞上了想逃得性命都难。 这就很费劲了,甚至可能九死一生。 杨家在这一带经营这么久,只要摸清这些妖兽的生活规律甚至能让妖兽们成为他们的助力,把笼州打造成外人无法跃过的雷池。 在这一带岳舞发现了不少四阶妖兽,甚至有五阶妖兽,这就头大了。 天上飞不行,地上走也不行,这一段路让他很有些无奈。 如果只是为了去笼州看一眼就冒九死一生的风险显然不划算。 而且,如果这一段路这么难过去也不正常,他在路上见到过从笼州城过来的商队。 商队都能过来怎么可能这么难走? 他晃荡了好几天,寻着商队的蛛丝马迹才发现了秘密,他们走的竟然是一条地下河谷。 过了这条长长的地下河谷出来就是笼州城了。 而地下河谷有军队看守,还得给过路费。 笼州城建在笼水河边上,对岸就是楚国,有桥梁相通,互相通商,商队来往络绎不绝。 甚至可以说笼州跟楚国的来往比梁都还要密切很多,使得笼州并不像想象的那样是个偏远角落,反而算得上比较繁华。 杨家军统兵百万,把笼州打造的犹如国中国,妥妥的土皇帝。 要说太平军会不会在这闹事还真不好说,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岳舞又联系不到太平军的人,想知道人家的动向是不可能的。 越靠近笼州猎妖者越多,笼州城附近百里内的妖兽几乎已经被杀绝了,根本看不到妖兽的踪迹。 人族的地盘在扩大,已经快逼近笼州中间那一段妖兽地带,大有两边夹击之势。 这些妖兽迟早也是会被人族吃光。 三寸喉咙深似海,多少妖兽也不可能填满。 岳舞跟着返回笼州城的猎妖队走进了笼州城北门,在附近晃荡上一圈,到处看上一眼。 风土人情什么的其实哪都差不多,无非就是吃和喝的风味稍有不同,没兴趣研究。 穿衣打扮上笼州人要比梁都人随意多了,很多人身上都穿着妖兽皮毛做成的衣服,看上去狂野了很多。 建造方面也要比梁都简陋不少,但人口还是不少的,满大街都是人,热闹的很。 这时一队精锐的骑兵骑着马虎兽奔驰而过,路人纷纷闪避。 马虎兽似马非马似虎非虎,就像熊猫既不是熊也不是猫一样,是笼州的特产。 骑兵通常只适用于平原作战,但马虎兽善于山地作战,比一般的战马好用很多,杨家大量繁殖后成了军,就像神鹿宗的神鹿一样成了杨家军精锐的标配,在山地战中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楚国不止一次和杨家军打过,山地中被杨家军打的大败。 堂堂一个大国奈何不了杨家军,才让杨家军彻底在笼州站住了脚,威风赫赫。 奈何不了才不打了,互相通商,友好相处。 和平是打出来的。 大批量的马虎兽跑起来确实很拉风,声势惊人。 岳舞原本看个新鲜,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跑过眼前,追着人影打量了好一会,才确认那人是杨在天。 杨在天满身黄金盔甲,意气风发的跑在队伍最前面,很是帅气。 好久没见杨在天了。 在这世界混了这么久,仇人貌似真不少,但岳舞想杀掉的人其实并不多,这个杨在天就是必杀的一个。 上回在梁都打进杨家的时候杨在天并不在,看来他在笼州混的很不错,哪里还想回梁都窝着受气。 原本他想进督抚司混一混,在梁都扬个名,结果在督抚司门口就被岳舞当众打了,脸面丢尽,再也不想在梁都待着了。 看到杨在天让岳舞精神一振,不再漫无目的瞎逛了,悄悄尾随了出去。 马虎兽队伍很快出了北城,但在城门口停了下来。 杨在天威风凛凛的看着这些精锐的战士,大声说道:“我要你们去找出一个从梁都来的斥候,叫做岳五,杀了他,把他的脑袋提到我面前来,本公子要踢球玩。” 岳舞顿时吓一大跳,连忙缩进了人群了。 杨在天怎么会知道自己跑笼州来了? 他这趟跑笼州来压根没几个人知道。 杨家在梁都的人探知到了他的去向把消息传了过来? 岳舞直觉头皮一阵发麻。 这里可是杨家的大本营,如果不知道他的出现还好说,看一圈也就回去了。一旦知道他来了笼州,一定会查找他想下落,他根本没地方可躲。 好在杨在天这时候以为他还在过来的路上而已,要去截杀他,没想到他已经先一步进了城。 “是。” 马虎兽骑士们大声呼和,声势惊人。 杨在天摸着头想了想,又说:“不不,本公子改主意了。我要活的,我要他活着出现在我面前,我要亲手杀了他。” “是。” 马虎兽骑士们又应了一声,声势明显弱了一截。 朝令夕改,很伤士气。 你这是随口就能改,伤声带。 “出发。” 杨在天又一挥手,率领着马虎兽队伍呼啸着跑了。 这就没办法了,就算遇上了一时间还杀不了他,还得躲着他。 回头等他回来必定会全城搜捕。 笼州这样的地方一个外人进来真的跑都跑不了。 379 随便笑一笑 岳舞转头又往城里去,很有些头大。 就算想跑也没法从那地下河谷回去了。 杨在天既然去堵他了,在笼州城里一时半会还是安全的,把城里闹的鸡飞狗跳不到最后杨家也不会施行,所以才会想第一时间把他截杀在半路上。 易容什么的,这不是简单的改头换面了嘛,真到了那种时候根本没用,人家会把嫌疑对象一股脑全杀了,根本不会有说理的地方。 从北往南走,一片繁忙,大量过来收购妖兽材料的都是楚国商人,形成了笼州不一样的繁华。 妖兽材料可以炼制各种武器,毛皮也是炼制皮甲以及衣物的重要材料,多少都不会嫌少。 妖丹也有人收购,价钱不高,让岳舞一阵心痒。 可惜不能在笼州久留,不然收一批妖丹还是不错的。 走着走着走进一家酒楼,找个角落坐下来品尝一下笼州的风味。 点的几个菜也是各种妖兽的肉食,经过加工,味道相当不错。 这时隔壁一桌有人不耐烦的说道:“李师兄,我们都在这等三天了,还要等下去吗?” 另一人淡淡说道:“展师弟稍安勿躁,这家酒楼饭菜做的不错,咱们吃几天都不重样呢,不要着急。” 展师弟说道:“师弟我已经开始辟谷了,不想再过多摄入人间的这些杂食免得对身体增加负担。李师兄不是也已经辟谷了嘛,怎么又喜欢上人间杂食了?” 李师兄笑说:“口腹之欲是人间最大的欲望之一,想要斩断不容易。” 展师弟说道:“口腹之欲都无法斩断何以成仙?这是修炼路上的大陷阱才对,必须要有坚决的心斩断。” 李师兄一脸无奈的连连摇头:“老是吃辟谷丹实在寡淡无味。” 展师弟说道:“熬到突破天阶后餐风饮露就可以了,再不受凡尘侵扰,多么美妙之事。李师兄态度如此不坚决,只怕会比师弟我更难突破天阶呢。” “随缘随缘····” 李师兄无奈的叹着气,依然品尝着各种美食,很是享受。 展师弟则是基本没动筷子,眼中甚至流露出一丝鄙夷,又说道:“李师兄,既然我们等三天了那人都不来,就没必要等下去了吧?” 李师兄说:“多半是有事耽搁了,再等等吧。展师弟如果有事可以先走,反正不是多大的事,没必要在这耽误时间。” 展师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这点耐心师弟我还是有的,只是下回约见的地方最好不要在酒楼,就算换个茶馆也好过酒楼。我等修道之人想要走的更远实在不能过多摄入人间杂物····” 李师兄笑说:“偶尔吃一点还是可以的。” 展师弟鄙夷了他一眼,说道:“李师兄这是没忍住欲望的诱惑,是修道路上的大忌。” 李师兄说道:“食色性也,展师弟不也忍不住欲望的诱惑嘛,那么喜欢找年轻漂亮的女子双修。” 展师弟争辩说:“我那是修炼,修炼····不是为了发泄欲望。在下修炼过百年,大多时间都在闭关中,人间的七情六欲已经淡了,认识的凡俗之人更是都已经死绝,清心寡欲,男女之情不值一提。” 李师兄叹了口气,想说点什么眼神一闪,笑说:“来了来了。” 这时有人匆匆而来,说道:“李兄见谅,在下有事在路上耽搁了,让你久等,实在抱歉。” “无妨无妨,简师弟是有信之人,愚兄就算再等三天也会等下去····” 岳舞听这人声音有些耳熟,偏头一看,居然是离山剑宗的那位简师兄。 他一看过去立马引起了简师兄的注意,也是一眼看过来,马上认出了他:“是你!” 在这又遇上个仇人,有些尴尬。 岳舞如今也算改头换面装扮过一番,但遇上对他记忆深刻的人怎么装也没用,就算化成灰有些人也是能认出来。 “呵呵,幸会。” 岳舞笑了笑,这都能遇上,不就是幸会嘛。 但,这个时候遇上仇人就头大了,一旦打起来马上会引起杨家的注意,他在梁都杀了杨家上百人,那都是正儿八经姓杨的,杨家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好在简师兄一时间也有些措手不及,上回在狗城一战他是战败跑了的人,再次遇上这个家伙感觉心里没底,再动手很没有把握。 这个家伙太诡异了,见一次实力就大涨一次,就算他感觉自己的修炼速度不慢也没法不被超越,甚至甩开一大截。 再打一次的准备他还没做好,至少要先看一下这个家伙如今战力如果再说。 而且,在狗城的时候他师父忽然失踪了,对他的影响很大,失去了很多修炼资源和指点,让他这一脉在离山剑宗开始没落,底气自然也不足了,性子收敛不少,没有以前那么嚣张,动不动就想出手。 “那位也是简师弟的朋友吗?” 李师兄笑说,“不妨请过来一起坐坐。” “不必。” 简鸣摇了头,也不理睬岳舞,坐了下来说道,“在来的路上正好遇上一个猖狂的贼人大肆抢夺本宗低阶弟子的飞剑,搜寻了几天,才耽误了时间,实在抱歉。” “哦?梁国内竟然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倒是有趣。” 展师弟则是一脸夸张的表情:“不是吧!你们离山剑宗这么罩不住了嘛,竟然有人敢抢你们的人?在楚国我们剑南宗的人出门谁也不敢碰一下。” 贱男宗? 这倒是个新鲜的宗门。 隔壁桌岳舞本想低调混过去,听到这个名字还是笑了出来。 “我们说话你笑什么?” 展师弟冷冷盯上了岳舞,“而且你的笑声里充满了嘲讽,饱含对我们剑南宗的侮辱。” 岳舞干干的说:“你想多了,我就是随便笑一笑。” 这位展师弟不肯甘休,转问简鸣:“简师弟,他是你朋友吗?” 简鸣摇头:“不仅不是朋友,还是个仇人。” “仇人都能忍?!” 展师弟不可思议的怪叫了一声,“你们离山剑宗这么怂的吗?这么怂的话,我们的合作是不是该缓一缓!” 简鸣被他说的很有些脸红,忙说:“展师兄误会了,在下只是不想被此人影响了我们见面的气氛,随后自然会找他算账。” 展师弟说道:“我们修道之人就要快意恩仇,念头才能通达,有助修炼,有仇一定要赶紧报了,隔夜都不能留,会馊。” 380 已成大器 曾经楚国最大的宗门叫剑宗,后来分裂为南北两宗,如今南宗压过了北宗,成了楚国第一大修仙宗门。 剑南宗在楚国的地位就像离山剑宗在梁国一样,属于龙头老大。 但楚国地域辽阔,人口众多,修仙宗门也多,不像梁国只有离山剑宗一家独大,其他宗门也是很有实力,剑南宗只能算是老大,在各自国内的地位其实是不如离山剑宗。 而笼州恰恰又不是这两家宗门的势力范围,想要惹事也有所顾忌。 李师兄说道:“展师弟这性子就是急了,稍安勿躁,简师弟自有打算。” 这是人家的事,你把人家的事揽到自己头上来,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这位展师弟冷哼了一声,说道:“修道路上念头通达很重要。” 简鸣看了岳舞一眼,这家伙的存在确实让他添了堵,原本事事顺利的情况也不见了,变得处处难通达,莫非真的是因为念头不畅的缘故? 他并不知道在来笼关抢劫的就是岳舞,细细回想自己和岳舞之间的恩怨,其实也不算多大,就是心里堵的慌,被一只蝼蚁爬到头上来的感觉特别恶心。 当然,他也不知道他师父就被岳舞关在神笔封山图里。 “多谢展兄指点。” 简鸣若有所悟的微微点头,又忍不住看向了岳舞,其实他至今连岳舞的名字都不知道。 以前岳舞在他眼里是蝼蚁,自然没必要记住名字,如今觉得这人算得上自己的对手了,但又不好凑过去问仇人你是谁。 岳舞则是不敢在这多留,他们没有发难趁机离开是最好的选择,结账离开了这酒楼,继续往南门方向去。 如今想回到梁都原路肯定回不去了,只能从楚国绕远路一途。 而且在笼州绝对不能久留,第一时间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越想越慌,脚下加快了不少,直接穿过笼州城,从南门的吊桥上走到笼水河对岸。 笼水河又宽又急,时不时会有水中妖兽顺流而下探头探脑,而不少人也会凑在河边看稀奇,互相打量。 甚至会有妖兽忽然把看热闹的人拖下水的情况发生,但依然阻止不了很多人喜欢看热闹看稀奇的心。 “关闭城门,搜查奸细。” 忽然有人快马跑来大喊了一声,笼州城的城门立马关闭了。 不会这么快吧? 岳舞还站在河岸边的人群里看看水里有没有鱼呢,就见笼州城忽然关了城门,吓了一跳。 再迟一步就要被关在城里,真是插翅难飞了。 “今天这么早关门干嘛?我要进城回家。” “等等关啊,我们还没回去呢····” 看热闹的人群顿时一阵纷乱,纷纷向城门涌去,也有一支楚国的商队刚刚出来,庆幸不已,领头的掌柜大笑:“看来最近运气真不错,干什么都很顺利。” 一个护卫笑说:“掌柜今年会发大财。” 掌柜心情更好了:“有赏有赏,这一趟回去每个人的赏钱加倍。” “谢谢掌柜!” “掌柜今年必发大财!” “还能再讨两房夫人····” 岳舞看着这队喜气洋洋的商队走过去,也被他们欢乐的气氛感染了不少,心情好了很多,跟在他们身后往楚国境内走去。 商队的掌柜心情很不错,骑着马落后商队一些等着岳舞,笑说:“小兄弟这是去哪?” 岳舞说:“在下出门游历,随便走走,到处看看,长点见识而已。” “年轻人确实应该四处走走看看,这天下····只要能活下去还是很不错的。” 掌柜是个中年人,颇有些感慨,又说,“在下乃是楚国大德商号的吴大德,最喜欢结交天下有识之士,看小兄弟气度不凡将来必成大器,有幸认识三生有幸。” 气度不凡吗? 这么普通的打扮都能让你看出我气度不凡? 确实很荣幸了。 “呵呵,过奖过奖····” 岳舞忙说,“在下梁国明月谷弟子如华,幸会吴掌柜,认识吴掌柜才是在下三生有幸。” 吴大德正想跟他继续聊下去,后面跑过来一匹骏马,骑士是个器宇轩昂的青年。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跟这位一比岳舞就显得有些鬼祟了,一看就不是好人。 人家这长相,一看就是正派大侠。 他立马丢开了岳舞拍马招呼这位:“看这位公子气度不凡,必是非凡之人,有幸认识三生有幸!” 敢情你见谁都是气度不凡啊! 岳舞也就不再自作多情凑上去了,远远吊在商队后面散步。 笼州和楚国之间商贸发达,来往的人不少,彼此间的路相当不错,只用顺着路就能走到楚国的城池。 过了河楚国这边也都是山地的地形,起起伏伏翻山越岭,商队走的并不快。 虽然这一带妖兽已经很少了,但在城外过夜还是有危险的,不定就会冒出几只喜欢狩猎人族的妖兽,甚至会有专门打劫商队的土匪。 因为商队行走速度不快,一天之内无法到达最近的楚国城池,怎么滴都得在野外过一夜。 吴大德这支商队出来的晚,在黄昏前走了一段路,天黑前寻了一个地方宿营,等天亮后再走一天,能在天黑前走到楚国的城池崇山城。 所以这一晚在哪宿营也需要和土匪们斗智斗勇。 吴大德邀请了那位器宇轩昂的青年同行,对尾随在后的岳舞则是充满了戒备,结果他的队伍全都被这位器宇轩昂的青年毒倒在地。 人不可貌相哦! 看人长得好就是好人了吗? 岳舞原本只是同路跟在他们后面而已,在不远处也寻了个背风的地方堆了个篝火过夜,结果杀出来一波土匪。 这些土匪的目标是商队,但要经过岳舞这里,有人随手给他一刀,想把他杀了了事,结果把岳舞激怒了,跳起来把这些土匪一顿暴打。 世事很多微妙之处,岳舞并没有特意帮助这支商队,偏偏这些土匪连他这个路人也想杀掉,就没法忍了。 这些土匪基本都是玄阶而已,根本不够看,没人挡得住他一拳一脚,那个器宇轩昂的青年倒是个地阶,冲过来杀他,也被岳舞一拳打翻在地。 “打眼了,打眼了····” 吴大德颇有些尴尬跑到岳舞面前,说,“小兄弟果然气度不凡,已成大器,幸会幸会!” 不到半天就成了大器。 381 喜欢男人 既然动手了就不能白动手,劳务费必须有。 岳舞把这些土匪洗劫了个干净,就差连内裤都扒掉了,才把他们放了。 继续祸害楚国人又不关他的事。 吴大德忙着把他商队的人救过来,用解毒丹给众人解毒,又是一阵肉疼。 解毒丹需要不少钱呢! 落水了要命,上岸了要钱,这是人的通病。 “恩公恩公,以后你就是我吴大德的恩公。” 吴大德又急急忙忙跑过来向岳舞致谢,“今天实在是大意了,以为恩公才是匪徒的探子,全力戒备着恩公才····” 怪我吗? 你这是想说是我害你中了招? 岳舞对他没什么好气,淡淡的说:“别惹我,不定也把你抢了。” “恩公不用抢,需要什么只管说,在下必定双手奉上。” 吴大德作为一个相当成功的商人脸皮绝对厚,很自来熟的帮着岳舞重新堆起了篝火,凑在火堆边也烤起肉来,笑呵呵的说:“最近运气确实太好了点,就想着能破财消灾,结果没想到灾应在这里。得遇恩公必是上天指示,回头把我最喜欢的小妾送给恩公,恩公千万不要嫌弃。” 啥? 岳舞被他的大方惊得目瞪口呆,你们楚国男人都是这么豪爽的嘛? “恩公有所不知,在我们楚国把最喜欢的小妾送人是最高的敬意,恩公一定要收下。” 我收你大爷! 岳舞直接摇了头,又想不出拒绝的理由,这样的好意有什么理由拒绝? “我····喜欢男人。” 这个理由够可以了吧? 拒绝的很彻底。 吴大德眼神复杂的看着岳舞,忙又说:“回头在下给恩公找····” “不用,我自己会找。” 岳舞见他眼神古怪有些恼火,又说,“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走了,不要影响我胃口。” 这天已经聊死了,互相都影响胃口。 “恩公烤的肉调料不好,肯定没我烤的好吃,我吴大德最主要的一门生意就是卖调料,在楚国很有名。” 吴大德并没有一赶就走,反而转移了话题,掏出各种调料送给岳舞,教他使用。 还真是,吴大德的调料烤肉吃起来香多了。 看在这家伙送调料的份上,岳舞也懒得赶他走了,问:“你有楚国的地图吗?” 吴大德一怔,说:“这是军事机密,你要这玩意····” 以为大爷要刺探你们楚国?只是想绕回梁都而已。 岳舞翻了个白眼,说道:“在下想要在楚国游历一番,总不能闭着眼瞎走吧?所以需要一个大致的地图,免得迷路。” “恩公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我吴大德走遍大半个楚国,就是一张活地图。” 吴大德取出纸笔当即画了张楚国的草图,画的很丑陋,勉强能看得懂。 楚国幅员辽阔,地盘很大,城池也很多。 梁国只有九州之地,楚国则是有七十一州,有些州甚至一个州就比梁国大。 楚国是这片大陆上唯一一个在国土面积上能跟秦国相提并论的诸侯国,但楚国在诸侯国中是属于比较穷的国家之一,内斗很严重,导致国力并不强。 吴大德细细的讲解了一番楚国的情况,不枉救了他一把了。 岳舞其实在梁国都没看到过地图这种东西,反而是在梁国跑过不少地方大致有了个印象,尤其是御剑高飞的时候往下看,确实能更加直观的记住地形地貌。 看着这幅草图第一个念头就是怎么回到梁都,往东绕到隔壁山中国从离州回去是最近的路。 但离州是离山剑宗的大本营,过离州瘆得慌。 那就只能绕的更远些,绕到吕国去了。 往西走绕的圈子更大,得绕到秦国去从凉州再绕回来。 梁国西面是一大片茫茫大山,就是不归山,人族还不敢涉足,猎妖者稍微在外围活动就能惹怒妖王,常常一去不回。 这只是吴大德所知的附近国家大致的草图情况而已,但也让岳舞的眼界展开了很多,对梁国附近的情况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已经算是收获不小了。 “楚国的美女还是很热情的,恩公既然到了楚国肯定要好好领略一番····呃,算了,恩公喜欢男人,就不强人所难了。” 吴大德这家伙显然比较好色,动不动就能扯到女人身上,原本很想指导岳舞一番,在楚国各地找怎么样的女人,忽然想到岳舞喜欢男人就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岳舞更有兴趣的东西是妖丹,问:“楚国有人大批量收购妖丹吗?” 如果能在楚国弄到大量的妖丹就发达了。 吴大德说:“有啊,有个万兽宗最喜欢大批量收购妖丹了。” 岳舞一愣,忙问:“他们收购妖丹有什么用?” “吃啊!” “妖丹这玩意能吃?” “不是给人吃,给妖兽吃。” 吴大德说,“万兽宗喜欢饲养各种妖兽幼崽,收购妖丹就是喂妖兽幼崽吃,据说妖兽幼崽能长得很快。只要有足够的妖丹他们很快就能把幼兽培养到三四阶甚至五阶,可厉害了。” 岳舞疑问:“没有六阶以上的吗?” “不敢养啊,万一失控怎么办!” 吴大德直摇头,“而且,就算把妖兽喂到五阶那也需要海量的钱,一般人根本做不到,能养到四阶就很不错了。四阶的妖兽带出来帮忙打架已经能横扫一大片了,五阶那是镇山神兽。” 楚国的万兽宗跟宋国的万兽天宗走的应该是差不多的路子,玩的是御兽之道,也不知这两个宗门是不是有瓜葛。而楚国的万兽宗玩的比万兽天宗更野,找到了快速批量拔苗助长的方法,用妖丹快速把妖兽幼崽养大,确实也是快速提升实力的方法。 这种方法是不是有弊端就不好说了。 但有这么一个宗门在收购妖丹就没岳舞什么事了。 一个人怎么可能玩得过一个宗门? 岳舞有些不死心,又问:“他们收购妖丹什么价?” 吴大德说:“二阶妖丹就不说了,三阶妖丹通常是一个金币到五个金币之间,需要看质量讨价还价。四阶妖丹的价格通常在两百金币以上,五阶就不好说了,几乎没有。很少有五阶妖兽被猎杀的消息,就算有五阶妖丹也被留起来当宝了。” 这价钱比梁国那边高了很多。 岳舞顿时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了兴致。 “恩公也有妖兽要养吗?在下这一趟在笼州也收购到了一批妖丹,恩公要的话······” 你要免费送我? “收购价让给恩公,一文钱也不赚。” 382 坐地狗 岳舞身上其实带着两只妖兽,一只是可爱的狸狸,一只是那鸟爪虎身怪物,平时就给它们肉吃,从来没想过要给它们喂妖丹。 妖丹这玩意自己都不够用,还能便宜它们? 有肉给它们吃就不错了,一个个饭桶似的食量越来越大,多富有的人都能被吃穷。 回头穷了只喂大白菜,便宜。 “嗯嗯,养了两只,吃肉都吃不起了还吃妖丹?你想多了。” 从梁国收妖丹卖到楚国是能大赚的,但他的成本价岳舞也不想要,少量的妖丹也根本让他提不起兴趣。 吴大德干笑了几声,又说:“恩公以后在楚国遇上万兽宗弟子的话千万不要招惹。” 这是什么意思? 人家要是惹我,我还能直接跪下求饶? “他们很厉害吗?” “厉害,厉害的不得了。” 吴大德惊叹不已,“他们能带着妖兽帮忙打架,玄阶的就能带三阶妖兽,地阶的能带四阶妖兽,而且会人兽合体,战力暴涨,谁也顶不住。” “人兽合体是咋样的?” 岳舞一阵纳闷,万兽天宗的人好像没见过会什么人兽合体啊! “就是人和妖宠结合在一起,变成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战力就能暴涨。比如一个玄阶的人带着一头三阶的妖兽再来个人兽合体,他的战力直逼天阶,你说还怎么玩!打不过啊。” 玄阶的人能把战力提升到接近天阶确实很不可思议了,即使时间很短暂也是很可怕的事,只要发出一击就够了。 “地阶的人能发挥到多高的战力?” “地阶的人通常能带四阶妖宠,人兽合体的话····也要看那妖宠实力如何,总之也会战力大涨,短时间内能就是天阶以上的战力。” 岳舞又问:“短时间是多短?” “这个····不太清楚····” 都是传言而已,他这样一个圆滑的商人也不会无故得罪谁,自然也不可能太清楚战斗方面的事。 吴大德这人见闻广博,说起来天花乱坠,真要说细的就一知半解了。 商人的视角自然也跟一般人不一样,细节的东西没太大兴趣,说起来就显得华而不实。 他喜欢说就让他说,岳舞随便他滔滔不绝说个够,其实也能听到些有用的信息,等到他说到循环重播了后,赶紧把他打发走。 天亮后,吴大德的商队再次出发,这回他恭恭敬敬的把岳舞请到商队中,给了岳舞一匹马。 有马总比走路轻松,黄昏的时候到了楚国的一座城。 这也是一座边城,虽然梁楚不开战了,但常规兵力还在,也有不少猎妖者和商人出入其中,只是远没有笼州繁华。 吴大德虽然对岳舞很恭敬,但也是保持在不吃亏的份上,岳舞也不喜欢和这么市侩的商人过多接触,自然不愿意和他过多交往。 分手是必须的。 吴大德要往楚都方向去,岳舞要往东走,也就“依依惜别”了。 两人都很虚情假意,偏偏演的情真意切。 每个人都是演员,适当的场合就要演好适当的角色。 及早分手也是最好的选择,至少没撕破脸彼此还留下不错的印象。 岳舞也没想在楚国过多逗留,及早回到梁都才能觉得安全一些,直接往东走。 吴大德这人,就不要提了,口口声声说恩人,分别的时候连匹马也不送,岳舞只好晃荡着走路去山中国方向。 只是,没走多久有人御剑飞过看到了他,哈哈大笑:“这不是那个谁吗?居然有胆进入楚国,真是可喜可贺,佩服佩服!” 居然是那个剑南宗姓展的,后面跟着姓李的则是一脸的无语。 “展师弟,我们还忙着呢,需要及早赶回宗门。” 姓李的不想惹事,他的气量要比姓展的大很多。 姓展的则是一声笑,说道:“李师兄,此人不把我们剑南宗放在眼里,理当惩戒一番,否则岂不弱了我剑南宗的威风?” 李师兄一阵头疼,说道:“区区小事没必要节外生枝。” “如此岂是小事!” 展师兄则是不肯甘休,盯住岳舞不放,“跪下求饶,或可饶你一命。” 每个人的气量不同,预注着结局的不同。 这位展师兄很霸气的挡住了岳舞的去路。 岳舞真是无话可说,剑南宗果然多贱男,这样都能记仇。 完全无话可说。 “你算什么东西?” “你以为这里还是梁国吗?” 展师兄哈哈大笑,“在笼州因为你是梁国人还能嚣张一二,来了楚国还敢嚣张,岂不可笑?!” 岳舞嗤之以鼻:“也只有你这样的坐地狗才会这么在意地盘在哪里。” “坐地狗?坐地狗是什么意思?” 展师兄细一寻思,大怒,“我们剑南宗就是坐地狗,你敢侮辱我们剑南宗,必死。” 这人修为不错,战力也不错,金丹后期的修为,不断的闭关好不容易把修为提升到这个高度,确实能在楚国横着走了,气势很足,挥剑杀下岳舞,满以为一剑就能劈了岳舞。 剑南宗岂容小小蝼蚁挑衅?! 岳舞抽出短斧一劈,砍中了他的长剑,直接把他的长剑砍断。 “拿着破烂货就敢出门?” 岳舞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他的长剑连神兵级别都够不上,实在有点搞笑了,金丹后期了呢,装备的档次却没跟上。 展师兄握着半截剑很是恼怒,怒吼一声,御剑挥着半截剑就砍杀过来,岳舞一手挥短斧砍杀他一手用化形技鬼爪抓住他脚下的飞剑一拉。 他被岳舞一斧劈得倒在了地上,手忙脚乱的一边抵挡一边躲避,颇为狼狈。 这人长期闭关明显战斗经验不足,底气却很足,显得有些头重脚轻。 这也是因为岳舞全方面碾压了他,让他的缺点全方面暴露了出来。 原本不想参与的李师兄这个时候反而精神一振,闪身把岳舞拦了下来,颇有些惊讶的打量岳舞一番:“没想到,还是个高手。” 展师兄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居然扭头就跑了。 飞剑被岳舞抢走了,他御不了剑,是用脚跑的,很有些慌不择路。 反而是不想惹是生非的李师兄这个时候昂然对上了岳舞,一身气势顿变,长身如剑,战意如虹。 “辱我剑南宗,战。” 383 玩蛋的人 李师兄这样的人平常很低调,存在感很低,不喜欢惹事,更不会主动惹事,但一旦真遇上事了,却是个能顶在第一线的人。 岳舞当着他的面把姓展的打了,真真实实的羞辱到了他所在的宗门,刺激到了他的底线,挺身而战,无所畏惧,跟姓展的那位被人打懵了蒙头就跑完全不同。 李师兄拔出长剑,人如剑,杀意如虹,一剑劈来,如山如岳。 同是金丹后期,这位李师兄的战力比姓展的高了好几倍,一剑之威似乎能劈开这方天地,而且无从躲避。 岳舞挥斧格挡,挡住这一剑,不由也一赞。 这人是他遇上过的除了天阶外战力最强的地阶,好在他如今底子厚,无惧天阶以下任何人。 但岳舞也是属于空有修为战斗经验并没有多丰富的人之一,打架基本靠修为碾压,遇上真正战斗经验丰富能以弱胜强的人就有些束手束脚了。 李师兄剑气如虹势不可挡,攻击排山倒海一浪高过一浪,似乎随时都能把岳舞碾压。 两人打起来也算相当的精彩。 一开始的时候岳舞完全被这位李师兄压着打,一味防守,苦苦支撑,好不容易撑了下来,适应了李师兄的各种手段之后才渐渐淡定下来。 这天下英雄人物辈出,轻视不得。 死在天阶以下的人手里就搞笑了,白瞎了这么厚的底子。 这位李师兄绝对算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人如剑,剑是人。 而这个时候他脸色越来越凝重,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放大招:“要决死一战吗?” 他的大招放出来后谁生谁死都不好说了,总有一个人要倒下。 岳舞反问:“有必要吗?” “好像没多大必要。” 他本就是帮姓展的出头,而姓展的早就已经跑的无影无踪,竟然到现在都没有返回,确实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正主跑了,闲人拼死拼活。 两人缓缓退后,结束了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斗。 “没想到梁国年轻一辈里出了你这样的高手,他日必有再会之时。” 李师兄微微拱手,“在下李行云,幸会!” “在下岳舞,幸会。” 这位李行云是个值得敬重的对手,不管将来是敌是友,岳舞也给他该有的尊重。 “岳····老弟在楚国行走还需低调行事,莫要多惹是非。” 李行云笑了一笑,御剑而去。 谁没事喜欢惹是生非? 真正喜欢惹是生非的人只善于恃强凌弱,一旦见势不妙跑的比谁都快,姓展的这位就是典型代表,关键时刻完全靠不住。 他们也是往东去,显然剑南宗的宗门就在这个方向,想避都避不开。 岳舞越发小心了几分,御剑绕开了一些,进入了一座叫终北州的州城。 这个州往北走就是山中国。 山中国是个很奇葩的小国,他们禁止猎杀妖兽,所以整个国家妖兽横行,加上地形奇特因此周围的国家都没法进攻他们,居然奇迹般的幸存了下来。 而山中国不与任何国家来往,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谁也不清楚他们的情况,相当排外,也导致没人轻易涉足他们的地盘。 别说离州不好过,这个山中国更不好过去,继续向东绕才是最佳选择。 只是,这个终北州的州城也是万兽宗的所在,相当的热闹,很多人都跑到这里交易各种妖兽幼崽,贩卖妖丹的商人往往也把这里当成终点站,形成了一条龙产业链式的繁华。 贩卖妖兽幼崽是一门很大的生意,常常能出现天价幼崽,刺激的更多人去冒险。 还有一门生意是卖各种各样的蛋。 蛋因为还没有孵出来,很难知道到底会孵出个什么玩意,不确定性很强,发展成了赌蛋这门生意。 很多妖兽的蛋聚集在这里,玩的更嗨,很多人会对着一个蛋能孵出什么样的妖兽日夜研究,一旦赌对了也就发达了。 赌蛋的难度很高,但也有专业人士玩出了技术高度,发家致富不是梦。 所以玩蛋在终北州倍受推崇,出过不少一赌成名的例子。 看到这里赌蛋玩的这么来劲岳舞才想起自己身上貌似也有不少蛋,也不清楚是些什么妖兽,能卖出个好价钱总比炒蛋吃划算,于是兴致勃勃的也坐路边摆个摊。 还别说,真围过来不少懂行的人,考古一样翻来覆去的研究。 看外形,看大小,看蛋壳颜色···· 妖兽的蛋外壳普遍比较厚,很难看清里面的情形,依然要对这阳光查看蛋清的颜色蛋黄的角度······ 反正一个蛋人家都能玩出专业的水准。 “你这个蛋一个银币卖吗?” 一个银币? 大爷我还不如炒蛋吃呢! 一个银币在岳舞眼里跟一角钱的银币差不多了,掉地上捡都懒得捡,你给我出价一个银币跟你玩个蛋? 他不可思议的瞪着这个家伙,这人干干笑了笑,转而说道:“五十个银币,不能再多了。” “走好。” 还以为能卖出一个高价呢,看来这十来个蛋都是炒了吃的命运。 这些妖兽蛋个头大,味道多半也会不错,还真没好好尝过。 “这几个应该是扑天雕的蛋,鄙人给个公道价,十二个金币一枚。” 另一位学究型的老者淡淡看向岳舞,又说道,“小友卖的话老夫全要了。” 十二个金币?只能算是勉强。 不过,要比炒蛋吃划算。 “张老,分在下一枚可好?” “在下也讨个面子,求购一枚。” “还有在下也要粘张老的光····” 一时间其他人纷纷抢着分了,这位张老最后也只剩下一枚,他笑着拿起蛋,说道:“能不能孵出来还不一定,这也是赌一把,能孵出来能赚一笔,孵不出来也就亏光了,回头诸位可不要怨我老张。” “张老言重了,我等都是粘光之人,岂有怨张老之理。” “是啊是啊,谁不知张老最是公道,扑天雕的蛋十二个金币确实是公道的。” 这老张显然在玩蛋这一行颇有威望,他笑着拿起蛋要走,岳舞连忙拉住了他。 “还没给钱呢。” 老张这下被岳舞弄尴尬了,老脸红成了猴屁股。 他就是靠鉴定混饭吃的人,鉴定费不要钱的吗?不然你压根卖不了这么高的价。 拿你一个蛋就是鉴定费,这是默契,你给我抖露出来,好像我老张来占便宜似的,让我老脸往哪搁? 384 地瓜一样的身材 “我张智豪稀罕这个蛋吗?” 这位张智豪冷笑一声,傲然的手一松,手里的蛋掉在地上,砸了个稀烂。 好大一个蛋,白白浪费了,岳舞一阵心疼,不如炒了吃呢,转而淡淡的看向这人,说道:“砸了也得给钱。” 在你手里砸的,还能不给钱? 对这个一副老专家嘴脸的人岳舞很不爽,一来就给他的蛋定了价,你谁啊? 原本可能卖出更高的价,被你直接定死,不由分说给分了,然后还要占便宜,凭什么? 现在不给钱还发脾气把蛋砸了,砸了就能不给钱?想多了。 典着老脸占便宜还占得理所当然。 对于这种人惯不得。 “大胆,怎么跟张老说话的!你知道张老是谁吗!你知道张老的地位在这有多高吗!” 刚刚付了十二个金币拿到一个蛋的家伙滔滔不绝的指责起岳舞,仿佛他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竟敢对张老不敬,这在蛋圈可是大事。 岳舞看向他,问:“这钱你替他付吗?” 十二个金币不算小数目了,这人顿时被噎住。 “蛋已经碎了,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你在这里叽叽歪歪个什么劲?” 岳舞看向他手里的蛋,钱已经付了,你也给我砸一个看看算你牛气。 这人生怕蛋有失,连忙捂着蛋退开了几步。 岳舞再次看向张智豪,淡淡说:“给钱吧,一文也不能少。” 围观群众不可思议的打量岳舞,这是愣头青还是大有背景的人?居然底气这么足。 一时间都没人吭声了,不约而同的也看向这位老张。 张智豪越发觉得自己的老脸火辣辣的烧,恼羞成怒,上去几脚把岳舞摊位上另几个蛋踩了个稀烂,转而说:“跟我去取钱。” 不是不给你钱,你得有勇气来拿。 到我家里试试,敢吗! 跟我耍无赖是吧? 岳舞嘿嘿笑了笑,说:“你身上不是有嘛,当场付清就可以了。那个蛋就算你十二个金币,其他这几个蛋可贵了,我都怕你付不起钱。” 张智豪大怒:“这就是几个普通的蛋,你还想讹我!” “谁说这是普通的蛋?你不认识而已。” “我老张还会有不认识的蛋吗?笑话。” “我也不认识你这个蛋啊!” “我不是蛋····” “这四个蛋,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算你便宜一点,每个收你一百金币就好,一共四百十二个金币。” 张智豪怪叫一声:“你想钱想疯了吧!” 谁疯谁知道,你把老子的蛋砸了就不疯吗? 岳舞一探手,从他腰带上摘下一个乾坤袋,打开往里看了一眼,满意的往怀里塞。 “破烂乾坤袋一个,勉强抵债。” 新的乾坤袋,到你手里变成破烂了?你比我还会鉴定。 别说乾坤袋值不少钱,里面的东西也是价值不菲,你丫的瞎吗? 张智豪怒吼一声:“你抢劫!” 岳舞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摊位也不用收了,卖了个干净,拍屁股就走。 张智豪哪里容他走脱,大吼:“抓住他!” 还真有不少人参与进抓捕岳舞的行动,但也有不少商贩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苦你久矣! 蛋圈这一带一片骚乱,就连城卫军也大批量赶过来。 这个世界的城卫军相当于城管,什么都管,每座城市他们的战斗力都是属于一流,人多势众,谁也惹不起。 在梁都城卫军是自己人,但在这里被抓了的话,不管有理没理都要倒霉,自然不一样。 好在岳舞的速度在天阶以下几乎没有对手了,跑过几条街混进人群,脱下外套装成路人慢吞吞的晃荡,追兵就找不出他了。 终北城除了妖兽幼崽和蛋的买卖热火朝天外,还有一项生意很火热,就是妖丹。 妖兽的寿命普遍比人族要长,他们的生长周期很长,花高价买只妖兽幼崽,想要等到它长到三阶以上可能需要几百年,岂不郁闷! 快速让妖兽幼崽成长起来才是关键,想要快速让妖兽幼崽成长起来就要不断的给它喂食妖丹,确实能达到快速成长起来的作用。所以楚国这边就连二阶妖丹都很火热,猎妖者恨不得连一阶妖丹也挖,只要能挖到的话。 妖丹的价格几乎每一颗都要讨价还价,稍微好一点或者差一点价格都是不同的,二阶妖丹的价格从一个银币到十来个银币一颗不等,三阶的则是一个金币到十来个金币不等,说起来还是比较公道的,毕竟妖丹的质量差距也很大,猎杀三阶后期的妖兽要比三阶初期的困难很多倍。 这价钱根本没法下手,远没有万宝阁用飞剑换来的划算。 岳舞到了卖妖丹的聚集区域转了一圈,一颗都没买,对他来说价钱高了。而他需要的量又太大,根本没法下手。 玩批发的来零售市场采购,岂不搞笑! “气死我了,养只猫都养的老娘倾家荡产了,我好想哭!怎么办啊····再这么吃下去我自己都没饭吃了。” 有个女生一边买二阶妖丹一边跟同伴喋喋不休的诉苦,“几个银币一口就给我吃了,好心疼啊!” “别人养大妖宠是为了帮助自己战斗,你养的就是蠢萌的东西,非要给它买妖丹吃干嘛?” “不是长得快一点嘛,我的宝贝总不能被别人家的比了下去,就算倾家荡产这口气不能输你懂吗····” 她的同伴无奈的直摇头,又说:“就算用来战斗我觉得花费巨资养妖宠也不是明智之举,自身的实力也远比外力要可靠的多,我觉得不能过度依赖妖宠。” “你上回被别人的妖宠追着差点咬死已经忘了吗?” “我还是一点都没有养妖宠的心思。” “你是没钱养,有钱的谁不养?只要养到三阶就神气了。很多人砸锅卖铁甚至举债都要把妖宠养到三阶····你这人瞎吗?” 岳舞站在一边发呆被这女人撞上了,一看这女人,好丑! 地瓜一样的身材。 这女人则是气呼呼的指着他骂:“一看这个家伙就是个登徒子,还想占老娘便宜,史芸,给我打他!” 就你这长相还有人占便宜? 385 诓你小狗 你哪来的自信? 就连她的同伴史芸也颇为尴尬,并没有上手,而是歉意的冲岳舞点了下头,拉着她就走:“这里人这么多擦到碰到很正常。” “不是,我看他贼眉鼠眼不是好人····” “你几时学会看相的?” “不是不是····我是想说这样的男人可能跟我很有缘分,这是上天恩赐给我的桃花运,让我告别单身,你拉我走干嘛?他跑了,快追啊!” 岳舞这回跑的比被玩蛋的那些人追还要快,刚讹了一回别人,在这又被别人讹上就亏大了。 史芸一脸的无语,说:“纪香你玩真的吗?” “肯定是真的啊,他就是我的缘分,别让他跑了,押也要把他押进洞房。” 这个纪香跑也跑不起来,看她着急的样史芸只好帮她去追人,不定真能帮好友追到一份好姻缘呢? 这个史芸是高手,金丹级别,很快追到了岳舞身后,说道:“这位道友不要惊慌,我等并无恶意,只是想要交好一番,还请留步一叙。” 这里人太多岳舞也不好乱跑,但留下是不可能的,边走边说:“在下家里已经妻妾成群,无意再纳妾,好意心领。” 这个史芸长得倒还可以,做个妾勉强可以接受,那个地瓜倒贴也不能要。 史芸好生尴尬,总不能在大街上抢男人吧,她的脸要在终北城丢尽,但他见岳舞长相一般穿着打扮也很普通,对于他已经妻妾成群表示怀疑,以为是拒绝的借口,笑说:“纪家是终北城大家族,多少人想要入赘纪家不可得,难得我好友看上你,兄台不妨好好考虑一下····” 岳舞迎面看到张智豪带着一群人正找过来,说道:“我管家来了,你跟他谈谈再说。” 张智豪被岳舞抢了乾坤袋正气急败坏,发动了认识的所有人满城搜寻岳舞,猛然看到岳舞大叫着冲过来,以为史芸是他一伙的,劈面就打。 史芸正想跟他好好谈谈,不想人家见面就动手,只能奋起还击。 又是一阵乱,岳舞钻进人群逃之夭夭。 看来这终北城也彻底待不住了。 一路出了终北城东门,御剑而起,大大松了口气。 在别人的城池里很有被困住的感觉,出了城就自在了,天高任鸟飞。 “在那,肯定就是他,别让他跑了!” “你能确定吗?” “不管是不是,先把人拦下再说。” 张智豪早已安排了人守在各个城门口,好几个人御剑而起把岳舞团团围住。 “小子,就是你抢了我们的人吧?速速跪下,否则杀无赦!” “我们万兽宗的人都敢抢,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傻子了?你来逗我们玩呢,哈哈哈····” “最近确实闷的慌,这小子给我们解闷来的,不错不错。” “抢了就跑,也不是很傻嘛····” 这些人御剑绕着岳舞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并不着急进攻,显然是想等更多的人赶来。或者是等正主张智豪赶到,也好邀个功。 岳舞自然不想在此久留,抽出短斧御剑杀出去。 “好胆,竟敢还手。” “敢跟我们万兽宗动手,寻死。” 这些万兽宗弟子又是拔剑又是放出妖宠,放出的妖宠大多都是猛兽,从宠物袋里一出来就咆哮连连,很是生猛,但只能在地上团团转,空战根本插不上手。但是有两个放出的是飞行妖兽,一只鹰一只雕,都是三阶猛禽,在万兽宗弟子指挥下围攻岳舞,而他们本人远远躲开。 “此人必死!” 万兽宗弟子显然善于御使妖兽作战,本人嘛,下意识的躲远点,打架有风险。 两只三阶的猛禽已经很厉害了,围攻一个人胜算很大,基本没跑。 岳舞御剑速度比三阶的猛禽飞的还快,一闪到了雕的上方,一斧劈在它背上,血雨在空中炸开,鸟毛乱飞。 这雕竟然也没被他一斧砍死,挣扎着飞出去一段路才往下坠落。 “我的宝贝!” 雕的主人怒吼了一声,养大一只雕花掉多少钱你知道吗?这一刻心也疼肝也疼。 鹰的主人眼见岳舞又往他的宝贝砍过去,吓得连忙指挥鹰逃命。 帮别人一点忙而已,把自己的宝贝赔上去就不划算了,掉一根毛都老值钱。 岳舞也没追这只鹰,见一群猛兽又扑又跳的冲他发威御剑冲下来一斧劈在一只豹子脑门上,那豹子倒地抽蓄了一下就没了。 豹子的主人惨叫一声,怒吼:“快人兽合体,杀了他!” 但几个猛兽的主人不仅没有上前还强行命令自己的妖宠赶紧逃跑,一哄而散。 就这点战斗力? 岳舞不屑的耸耸肩,脚下没敢停,御剑往东飞逃,不想那鹰的主人竟然追了上来,而且使用了传说中的大招人兽合体,他和鹰合体在一起,变成了奇怪的生物,似人非人似鹰非鹰,扇着翅膀追来,果然战力暴涨。 这只鹰原本只是三阶初期而已,而主人才是筑基后期,人兽合体后竟然达到了三阶中期的速度和战力,速度暴涨,很快追到了岳舞身后。 “想从万兽宗逃走,怎么可能?受死吧。” 这人有鹰的翅膀,翅膀下还有一双人的手,跟雷公似的,挥剑杀来,勇猛异常。 这种状态肯定不能持久,甚至时间很短,岳舞倒是很想知道他能坚持多久,故意带着他飞,保持勉强比他快一点点的速度遛着他。 飞了不到半刻钟,他就不行了,一口气一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 “不行了吗?” 岳舞乐了,御剑绕回来杀他。 这人大慌,说:“不管你是谁,我们万兽宗你都惹不起,我劝你还是赶紧跑的好,一会我们的人就追上来了。” 岳舞冷笑一声:“我们御兽天宗你也惹不起。” “你是御兽天宗的人吗?自己人啊,八百年前是一家。” 这人连忙挤出笑容,“误会了误会了,大水冲了龙王庙。” 万兽宗果然和御兽天宗有关系。 这时他的人兽合体状态也结束了,人和鹰分离开,那鹰浑身虚弱无力的坠落下去,好不容易挣扎着扇动翅膀才安全落地。落地后也是趴地上动也不想动一下,显然这半刻钟对它负担极大。 鹰的主人问题倒是不大,放出飞剑御剑在空中站住,恢复了他原本真实的实力,不过筑基后期而已,在岳舞眼里弱不禁风。 “你们这人兽合体我们御兽天宗好像不会呢,哪学的?” “宗门前辈研究出来的,你想学很简单,毕竟都是自己人,跟我回宗门禀报一下高层就可以学到。” “你是想把我诓回去吧?” “自己人,诓你小狗····” 这时已有大量的万兽宗弟子呼啸着御剑追过来,他大喜,立马变了脸,“御兽天宗跟我们万兽宗算个狗屁的自己人!” 386 地主之谊 你变脸变太早了。 岳舞在他脑门上劈了一斧,随手再利索的夺下他的飞剑和乾坤袋御剑扬长而去,万兽宗的人根本追不上他,被他越甩越远。 楚国确实地域辽阔,岳舞御剑全力跑了一夜起码跑出一千多里也没再看到一座城池。 御剑的速度最快其实也只能跑到时速一百来公里,筑基期的跑的更慢,时速有十公里就不错了。 岳舞这御剑速度只要跑起来已经没人能追的上了。 这也是他的底气所在,只要不遇上天阶谁也拿他没办法。 原以为跑出够远已经安全了,不想一道流光滚滚而来,让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小辈,你跑的了吗?” 流光中一个秃头老者的身影显现出来,说话间已经到了近前,“杀我门下弟子就想跑,你以为你是谁!” 丫的···· 太记仇了! 杀你一个人这么远都追出来,不累吗? 这老家伙是个天阶,还不是个一般的天阶,这速度快过他一大截,跑肯定跑不了。 岳舞只能硬着头皮等着他:“我乃御兽天宗机透老祖门下弟子,来者何人?” 先扯个虎皮做大旗再说,万兽宗显然是和御兽天宗有些瓜葛的。 “哦?御兽天宗的人吗?” 秃头老者凌空虚立在空中,上下打量岳舞,“可有凭证?” 岳舞把鸟爪虎身的怪物拎了出来,挡在身前,这怪物呲牙咧齿的冲秃头老者咆哮。 这秃头老者大概是元婴中期的修为,遇上四阶后期的怪物未必能讨得好。 秃头老者果然目光有些闪烁,说道:“机透那老东西整天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迟早得死在这些怪物手里。” 显然他还认识机透老祖,这就更好蒙了。 岳舞淡淡说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本座机封,算来应该是你师叔,竟然如此无礼,可知罪?” 万兽宗果然和御兽天宗系出同门,就跟楚国的剑宗一样,分了家的兄弟。 岳舞只好说:“抱歉,在下从未听说过在楚国还有一支同门,还要回去询问一番才能放心。” “不知者不罪。” 这机封叹了口气,转而说道,“你回去转告御兽天宗,就说我们这一支发展的比他们还要好了,如果在那边活不下去了可以到这来,毕竟都是自己人。” 这是不准备开战了? 岳舞暗暗松了口气,这一把果然赌对了。 “在下必定转告宗门。” 机封又说:“一个宗门想要在众多强敌中活下来并不容易,我们两家联手才能互相依存。” 岳舞抱拳一礼:“在下一定把话带到。” “去吧····对了,此去乃是剑南宗的地盘了,你要小心。” 机封又提醒了一句,“剑南宗乃是本宗死敌,你要是被他们当成本宗弟子杀了,莫怨。” 死敌啊? 我就更放心了。 你要动手我就跑进人家地盘里去。 “多谢师叔指点,弟子谨记于心。” 岳舞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御剑继续向东飞去,果然很快看到不少剑南宗的弟子御剑飞过。 或者说人家在自己的地盘里巡逻。 剑南宗和万兽宗是死敌,在交界处就有剑南宗弟子巡逻,而万兽宗弟子一个也看不到,彼此间的争斗显然是万兽宗落在下风。 剑南宗可是楚国第一大宗门,他们的势力在楚国东部横扫过去,往西被万兽宗挡住了,不打出火来也不可能。 万兽宗也是受到了剑南宗的巨大压力,急需盟友支援,见到岳舞机封才想起还有个御兽天宗可以成为强助,关键时刻能得到御兽天宗之助自是大喜事,哪里还会在乎被杀的个把门下弟子。 他不是担心御兽天宗在万兽谷那里混不下去,而是自己这边快混不下去了,急需御兽天宗过来支援。 只不过,他想岳舞帮他传信也是想多了。 “你是何人?” 几个剑南宗筑基弟子快速围了过来。 “可是万兽宗的人?” 好在机封说这两宗门是死仇,不然岳舞还真有可能报万兽宗的名号企图厮混过去。 “在下乃是梁国离山剑宗弟子,游历天下路过此处,幸会诸位。” 虽然这些人都只是筑基弟子,但一旦动起手来人家的人只会越来越多,高手也会一波跟着一波过来,根本杀不过去,能厮混过去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混不过去宁可调头也不能往人家地盘里钻。 “原来是离山剑宗高足,幸会。” 一听是离山剑宗的人这些剑南宗的弟子倒是很客气,“听说你我两宗要结盟了,那就是自己人,欢迎来剑南宗游历。” 要结盟吗?呵呵···· 自己人就是好。 “幸会幸会!” 岳舞笑说,“在下游历在外日久,还不知道有这样的喜事呢,极好极好。”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请。” 就喜欢到处都是朋友,天下虽大都可去得。 这些剑南宗弟子很热情的招呼岳舞,给他指了路,两百里外就有一座州城。 这座州城叫苍云城,北上就可以进入吕国。 苍云城外有座苍云山,山上有个苍云宗,但已经被剑南宗降服,变成了剑南宗的分支。 能进入吕国返回梁国就可以了,岳舞自然不想深入剑南宗的地盘。 苍云城里跟终北城比起来显得有些死气沉沉,因为修仙宗门的落败似乎连带整个城的人都心气不高。毕竟苍云宗在此立宗上千年,这座城也是因为苍云宗而兴起,跟苍云宗的关系盘根错节,结果如今苍云宗没了,就像被灭了国一样,士气低迷。 这种情绪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淡忘,需要很长很长时间。 岳舞进城逛了逛,修整一下,打算在这住一晚再北上吕国。 “就是他,离山剑宗弟子。” 不想有个离山剑宗的巡逻弟子带着一群人找到了他,喊着岳舞打招呼,“道友,鄙宗门不少师兄听闻道友经过此处,想要好好招待道友,一尽地主之谊。” 尽你大爷的地主之谊! 岳舞一眼看到人群中有个人是那位展师兄。 387 谋点福利 这运气实在太背了。 展师兄自然一眼认出了岳舞,大怒:“你这贼子竟敢冒充离山剑宗,不知死!” 岳舞笑说:“展师兄何必如此小气,不就比试输了一招嘛,还记仇,小人耳。” 剑南宗的其他几个金丹弟子面面相觑,眼神古怪的看向展师兄,真以为他只是因为比试输了记仇。 确实小气了。 展师兄差点气死:“你才是小人,冒充离山剑宗弟子,太不要脸了!” 岳舞笑说:“展师兄恼羞成怒了,不好相处,告辞告辞····” 说着他御剑而起想溜,展师兄拔剑杀过来:“还想跑,今日你必死。” 岳舞嗤笑一声:“你还敢跟我一战?” 展师兄顿时犹豫,前番直接被岳舞打蒙了,心理阴影面积很大,心知自己根本不是人家对手,转头招呼其他同门:“愣着干嘛,一起上啊!此人不仅不是离山剑宗的弟子,还是离山剑宗的仇人。” “果然?” “千真万确。” “展师兄你先上,我等给你掠阵。” “掠个屁阵,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一起上。” 五六个剑南宗金丹弟子才一起冲上去,岳舞趁这个机会御剑高飞,向北疯了一样逃跑。 再要被剑南宗的天阶拦住就没地方可以蒙混了。 好在剑南宗这边还没有死人,小辈之间的打打闹闹天阶是不会出手的。 岳舞一直飞到笼水河边也没见有天阶追来,展师兄等人则已经被他甩的无影无踪,稍稍松了口气。 过了笼水河对面就是吕国,剑南宗的剑再锋利也够不到国外。 这一趟到处被人追,实在够呛。 吕国只是个小国,跟梁国东南方向的朔州接壤,彼此间也经常因为领土问题开打。 貌似只有楚国很少和别国有领土纠纷,只要是笼水河南岸全被他们占了,笼水河北岸地形比较复杂,他们也没有太大精力去攻打,很默契的划河而治。 所以笼水河北岸这一带还有很多小国家存在。 吕国跟楚国之间并没有商路联通,笼水河上一座桥也没有,不像梁国笼州那么有底气,大大方方的通商,对楚国的戒备心很重。 岳舞一靠近笼水河边对岸就冒出一队军士,一个个拉弓搭箭指着他。 “此处不得靠近,敢过界杀无赦。” 国界线呢,越界就会被当成入侵击杀。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这就郁闷了。 想从吕国穿过去有些想当然了。 岳舞回头看看,依照展师兄恨意肯定不会罢休,一定会追过来,无奈之下扬声说道:“我乃梁国人,被楚国人追杀,可否借个道?” 对岸有人冷笑一声:“梁国人来吕国寻死吗?” 大家都是人,就不能友好相处吗? 梁国也不是什么好鸟,到处跟人打打杀杀,尤其是隔壁邻居都有领土纠缠,关键时刻一个盟友都没有。 这就没办法了,只能顺着笼水河继续向东,从别的国家绕了。 但展师兄等人很快追到了笼水河边。 展师兄见岳舞还在这岸哈哈大笑:“在楚国你插翅难飞,还能往哪逃?” 最烦你这样没本事还装逼的,此前不杀你是因为在你们的地盘里,死命追到这里来送死也是搞笑。 现在以为大爷还不敢动手吗? 等你们的天阶跑到这大爷早走了。 “这回看谁要跑。” 岳舞直接抽出破天斧御剑杀回去,展师兄见他气势汹汹不敢应战,直接躲开了,后面一个剑南宗金丹弟子正迎了上来,被岳舞一斧劈中,血雨纷纷,从飞剑上坠落。 “好胆,敢杀我剑南宗的人····” 几个剑南宗金丹弟子被岳舞激起杀意,争先恐后的围杀过来,可惜差距太大,没有一合之将,被岳舞御剑抡大斧接连砍翻了三个,仅余的一个心胆俱寒,一眼看到那展师兄竟然已经跑出了几里外,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强敌,大骂一声,也疯了一样逃走了。 岳舞倒是能追上这个家伙也砍杀掉,但也懒得追杀他,让他回去和展师兄狗咬狗一番也好,收拾了战利品打算御剑往笼水河下游走。 战斗激烈又短促,血腥又暴力。 对岸的吕国军士见他转眼间砍杀了四名金丹也是吓一大跳,一个个面面相觑。 这人够猛,好在没有杀过来。 领军的校尉犹豫了一番,扬声喊:“兄弟,想过吕国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给点买路钱。” 买路钱吗? 那就是有得谈。 岳舞问:“多少?” “一百金币吧。” 校尉说道,“我等弟兄长期在这驻守没什么油水,你肯出这笔钱我们就可以放你过去,还能帮你装扮成士兵送到梁国边境。你的战利品里应该不止这么多钱,分润一点也不要紧的,对吧?” 能为手下谋点福利才能更受手下爱戴。 岳舞打开几个乾坤袋看了看,都是金丹级别了,财富不少,仅是金币每人都有好几百上千,对方只要一百金币小意思。 “可以。” 这钱还没有捂热花起来不心疼,好过再绕大圈子。 问题是别的国家也未必好过去,能在这过去是最好的选择。 岳舞御剑过河,给了他们一百金币,皆大欢喜。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吕国和梁国之间的那点仇怨算不了什么,心照不宣就可以了。 国与国之间一会翻脸一会结盟的,这都不算事。 士兵的军饷并不高,额外能分到一笔钱一个个欢天喜地,转眼间岳舞这个梁国的仇人变成了友人,吕国军士们很热情的招呼岳舞,各种妖兽烤肉应有尽有。 他们平时没事也就猎杀些妖兽度日,但因为没有商人出现手里积攒的妖兽材料和妖丹根本卖不出去,岳舞干脆把他们手里的东西都按笼州那边的市场价收购了下来,更让他们欢天喜地。 这单交易额两三千金币,对普通商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正好差不多把这四个金丹贡献出来的钱花得差不多,而乾坤袋和行军包他都能用,也极大的方便了他带货。 这些妖兽材料带回去多少也能赚点钱。 岳舞一向靠抢劫致富,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做了一次商人。 以后老了,抢不动了,就跑这些边境地方做个商人吧,也是条财路。 388 灭门为止 笼水河边的守军真给了岳舞一套军服和身份令牌外送一匹马,装扮成吕国斥候,就可以在吕国境内到处跑了。 在敌国内随意的跑,能吹几年牛了。 让岳舞没想到的是,吕国在闹太平军,闹的还很凶,已经被太平军占住了好几座城。 从边境北上没多久,到处乱哄哄,遇到好几支吕国的军队到处跑,赶着去灭火。 这趟出来是去笼州看看有没有太平军闹事,倒是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吕国一团糟。 岳舞自然不想掺和进去,一路快马跑到了梁国边境,根本没人拦他。 到了边境弃了马,御剑悄悄摸过边境的山峦,总算回到了梁国境内。 回到梁国境内,感觉轻松了很多,总算回到自己的地盘了。 这只能算是心理作用,其实哪里都不是他的地盘。 朔州这边岳舞没有来过,人生地不熟的也根本算不上自己的地盘,但换上梁军号衣后可以御剑大摇大摆的飞行,也不在意被人发现。 堂堂梁国御林军校尉,在梁国境内自然能横着····飞。 果然,梁国的边军很快发现了他,有人骑着大鸟飞过来拦截他。 这装备也算不错了,不会御剑可以御鸟。 “什么人?偷越国境,属于重罪。” 岳舞很有底气的喊道:“我乃御林军斥候,你是何人?” “我乃朔州边军斥候。” 这是遇上同行了,妥妥的自己人,完全可以装个逼。 边军斥候狐疑的打量他:“可有凭证?” 岳舞把腰牌扔给他,御林军校尉级斥候,地位可不低。 边军斥候打量一番御林军校尉岳五字样的身份腰牌,还是很狐疑:“御林军跑吕国去干吗?” 岳舞淡淡说道:“吕国内太平军暴动,他们已经占了好几座城,你们不会一无所知吧?” 边军斥候一怔,追问:“此话当真?” “本校尉说话岂有假!” 岳舞大模大样的呵斥他,“本校尉在梁都都知道了,特地跑来打探,你等竟然不知,可知罪?” 边军斥候吓个半死,呐呐的说:“吕国边境守备森严,我等····不好过去。” 敌国发生这么大事都不知道就是斥候的失职,这事要是追究起来边军斥候确实是要吃罪的,但偷渡国境的斥候九死一生,经常回不来,也不可能长期蹲在敌国,非得人家知道些什么也是强人所难。 岳舞也就图个清静免得被他纠缠而已,随口又说:“你速去回禀,本校尉也要速速赶回梁都汇报。” “大人走好。” 边军斥候恭恭敬敬的把腰牌还了过来。 朔州边军的斥候待遇还是不错的,也能开着侦察机出门,反应速度比一般地方军已经快多了,很快就能把消息回报到朔州军方。 至于朔州边军会不会趁机攻打吕国不关岳舞的事了,跑回梁都歇口气再说,这一路被人追的够呛,身心疲惫。 他心里还有个巨大的疑惑,这一趟他去笼州知道的人本就不多,为什么杨家那么快就知道了他的去向?害得他差点就失陷在笼州。 这事必须查清楚。 不然以后别想出城了,去哪都可能会有人等着他。 原以为回到梁国就安全了,不想没飞多久猛然发现流光涌动,有天阶追了上来,吓他一跳。 不会是朔州军方里的高人吧? 追过来干嘛? 就为了追问吕国太平军之乱的细节吗? 岳舞很有些疑惑,放慢了御剑的速度等着来人,不想这人远远就直接一个大招放过来,一柄气劲长枪投射过来,势不可挡。 丫的! 他就见了一个边军斥候而已,能知道他目前行踪的只有朔州军方高层,这人上来就杀是什么意思? 和朔州军方高层没有任何矛盾,或者说压根就不认识任何人,哪来的矛盾? 岳舞连忙也运起气劲凝聚一枝长枪投掷过去,两支气劲长枪撞在一起,爆开。 爆开的是岳舞的气劲长枪,对方的气劲长枪只是顿了一顿再次向他射来,威力只是稍微减弱了些,已经到了眼前。 岳舞再一指点出,灭神指。 但灭神指还是不断被对方的气劲长枪破开,他拼命源源不断的气劲输出,双方的气劲不断消磨,这支气劲长枪才一点一点被消磨,再补上一拳才堪堪把这支气劲长枪彻底打散。 对方实力强出他太多,随手一招就能把他打死,岳舞不敢在空中停留,御剑往下落去,那道流光已经到了近前,一个瞬移出现在他身边,又是一拳轰过来。 恨不得一拳打死他。 这时才看清来人是个中年人,穿着一身盔甲的中年人,果然是朔州军方的高层。 “你是何人?” 岳舞又跟他拼了一拳,被打飞出去,借力落了地,手臂一阵发麻。 “我是杨中平。” 一身盔甲的中年人冷笑不已,“不是说你去了笼州嘛,竟然在朔州出现真让人想不到。既然出现在这,必死无疑。” 果然是杨家人,朔州军方里也有杨家人的存在,实在没想到。 以为杨家人都在笼州呢,原本不是这么回事。 大意了,给那边军斥候看什么身份腰牌嘛,直接曝露了自己的行踪。 岳舞说道:“我乃御林军校尉,你敢杀我形同谋反,你们杨家受得起吗?” “杀你还算不上谋反,何况谁又能知道呢。” 杨中品盯着岳舞冷笑不已,“果然不简单,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战力,难怪敢对我们杨家下毒手,假以时日必成我杨家心腹大患,留你不得。” 岳舞直接把鸟爪虎身的怪物放了出来,不知道这怪物能不能打得过这个杨中平,这个时候也只能指望这怪物了。 “你们杨家人,该杀。” “为何?” 杨中平反而不解了,说道,“我们杨家世代为国守边兢兢业业,族中子弟死伤无数,从不曾对不起梁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然杀我杨家百人,简直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的是你们杨家吧。” 岳舞不屑的冷笑不已,“杨在天拿下人试招,打死过很多人,我三哥就在其中,难不成不许我报仇?” 杨中品一怔,喃喃说道:“原来如此,我说你一个小人物哪来的胆量敢挑衅我们杨家,原来是复仇。”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家族大了自然会出些不肖子孙, 当时他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因此呵斥过杨在天,没想到还是因此替家族招了祸事。 而岳舞杀的那百余杨家人里就有他直系后代,此仇已经不共戴天。 有些仇怨就是在不经意间结下,直到越来越深,深到无法化解。 冤冤相报没完没了。 “既然仇已经结下,就要一方灭门为止了。” 当然,杨家这么大的一个家族怎么可能会被对方所灭?灭的自然是对方的门。 389 好梦半日游 岳舞这么一个从梁都第八城走出来的人在杨家这样千年大家族面前弱不禁风,但仇怨已经结下了,没有后路可退。 “战吧。” 岳舞倒是从张智豪的乾坤袋里翻到了万兽宗人兽合体的功法秘籍,但一路没消停过还没时间看呢,如今只能指望鸟爪虎身的这只怪物能给力一点了。 然后再想办法悄悄把神笔封山图布上,把这家伙骗进去,关他几百年。 “就凭这么一只怪物吗?不够看。” 杨中品冷笑一声,抽出了一柄战刀,这战刀又宽又厚,寒光闪闪,一看就非凡品,让岳舞心里一咯噔。 人族修炼到天阶后会瞬移,速度极快,又有神兵利器之助的话,对付同样四阶的妖兽占据了很大的优势,这战不好打。 真担心怪物会几下就被杨中平劈了。 岳舞也抽出破天斧,打算和怪物互相配合,合力对付杨中品,他的破天斧至少能挡得住战刀的砍杀,就能给怪物制造进攻的机会。 一攻一守。 他只需要全力防守,怪物配合好的话应该能坚持一段时间,能不能赢就要看他和怪物之间的配合了,能不能达到心意相通?没太大把握呢,平时都没拉这只怪物出来玩,彼此间生疏的很,它不反咬一口他这个主人已经算不错了。 而怪物还没等他发出命令就已经怪叫着扑过去了,直接让他配合默契的幻想丢到了九霄云外。 毛线的配合只怕都打不出来! 如果没有默契的配合的话,他加进去不是二打一而是混战了,甚至会是一打二,对于最弱的那个人危险无比,形同送死。 这怪物一只老虎做出的却是鹰扑的动作,姿势颇为古怪,但尾巴一甩,却一举卷住了杨中平手里的战刀,张嘴一声虎啸,吼得杨中平脚步踉跄狼狈的弃了战刀就跑。 不是吧! 这怪物这么生猛?! 一个照面夺下了杨中品的战刀,厉害了。 这战果,很意外。 看来自己只需要看个戏就够了,完全不用过多操心。 “雕虫小技。” 杨中平虽然措手不及输了一招,瞬移着离开,冷笑不已,也不靠近怪物了,不断的利用瞬移拉开和怪物之间的距离用气劲远攻,尤其是他的气劲长枪不断的凝聚不断的投掷出去,凌厉霸道,怪物成了他的活靶子。 怪物不断的躲避着杨中平的攻击,一条长长的尾巴尤其灵活,不断的击落投掷过来的气劲长枪,一击就能把气劲长枪击溃,追着杨中平扑击,勇猛异常。杨中品只能不断的瞬移不断的变化位置,始终保持足够的距离持续不断的用气劲远攻。 一时间一人一怪身影交错不断的交换位置,纠缠不休,岳舞的眼睛都几乎跟不上他们的速度。 这架很快变成了胶着状态,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么打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了,除非耗到有一方后力不济为止。 怪不得那些高手打架动不动打上几百个回合甚至几天几夜,就是这样折腾出来的,互相吊着对方耗,玩太极一样,耗到天荒地老都有可能。 场上的人打得聚精会神不敢有丝毫大意,玩的可是命。 看的人新鲜劲一过看久一些就无聊至极,玩的是空气。 闲着也是闲着,岳舞干脆把万兽宗的人兽合体秘籍拿出来研究研究,临时抱抱佛脚也好,回头把可爱的狸狸拉出来合一下体试试也行,战力总不会不升反降吧? 人兽合体这门功法并不复杂,但要在御兽术的基础上,只要会御兽术很容易就能使用这一招,但副作用相当大。 前番万兽宗那个玩鹰的家伙也就合体了半刻钟就把生龙活虎的三阶妖鹰直接玩废掉了,那鹰就算能活下来也够呛。 人兽合体的副作用主要也是作用在妖兽身上,因为这功法是人创造的,创造的人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把副作用全都转嫁给了妖兽,相当于一次性抽取妖兽大量的潜力和生命力短时间内被人取用。 所以,一旦人兽合体过后被合体过的妖兽将会虚弱很长一段时间,严重的话会修为大降,更严重些甚至会吐血而亡。 好不容易培养起来一只妖宠,往往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只用一两次就不行了,不仅仅是妖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主人虽然本身不会受到太多的伤害,但肉疼啊! 亏的全是钱。 所以万兽宗的人虽然人人会这招轻易也不敢随便用,一个不好把妖宠弄死,亏得倾家荡产。 这个问题对岳舞来说恰恰不是问题,他压根就不需要自小培养妖兽,四阶五阶的妖兽逮住就能驾驭,弄死了再抓呗。 这玩意让岳舞来施展简直就是绝世神功啊! 就算一只妖兽只能坚持半刻钟,凭他百家全修的精神力完全可以不停的换上几十只妖兽轮番合体,还用怕谁? 如果他能和四阶后期的妖兽合体的话,绝对能暴打分神期以下的所有元婴老怪····十分钟。 如果和五阶的那老乌龟合体,妥妥的谁也打不死,哈哈! 回头抓几只会飞的妖兽,见谁追谁。 抓一堆各种各样的妖兽,见谁打谁。 也可以变身玩,看看能边出个什么玩意······ 神功在手天下我有!不用混到天阶就能追着天阶打,爽的头皮发麻。 以后遇上一般的元婴级别的完全可以挺着腰板站着和对方好好聊聊了,而不是第一时间想着逃跑,底子足了身份地位也能蹭蹭的提升一个档次,在梁都完全能横着走。 下回见了那个王大人完全不用低头弯腰。 对上杨家也完全不用怕了,见一个打一个,来一个杀一个。 不经意间发现了本好书,岳舞越看越兴奋,越看越投入,不知不觉的畅想美好未来,掩饰不住的笑出声。 开始的时候还是一边看书一边关注着打斗的情况,越看越投入越想越美妙都忘了附近还有人在打架,不时几时杨中平闪到他身边一拳轰在他身上。 猥琐的笑声吸引了杨中平的注意,对于他这样战斗经验丰富的人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把岳舞一杀,还跟只怪物耗什么?拍屁股就能走。 完蛋! 毫无防备啊! 杨中平一拳打在他身上,足以开山裂石,就算修为比他高的人正面挨上这一拳也得非死即伤。 一声脆响。 貌似有什么东西碎了。 390 二丫的真爱 这一刻岳舞连护体气劲都没来得及运起来,完全就是等死的状态。 杨中平一拳结结实实的击中了他身体,他听到了一声脆响,仿佛什么东西裂了,猛然冲出一股气浪挡住了杨中平的致命一击。 这是一个娇小的身影,二丫? 好久不见了的二丫。 二丫曾经送给他一个护身符,这个时候护身符碎了,冲出来一道二丫的分身虚影,挡住了杨中平这一拳,反手一掌把杨中平拍飞出去。 杨中平在空中就不断的瞬移变化着位置,二话不说直接跑了。 分神期虽说也是天阶,和元婴期已经高了一个大境界。分神期能用元神修炼分身,随便一个分身虚影就不是元婴期能对抗,杨中平也根本不敢和分神期较量,一道虚影也不敢,自然是跑了再说。 二丫的虚影分身其实并不强,挡住杨中平一击又发出一击已经溃散的差不多了,但依然盯着杨中平追了下去。 这道分身虚影没多少意识,只追着发出攻击的人杀,直到溃散为止。 能不能杀掉杨中平就要看他的人品了。 岳舞呆呆愣了好一会,没想到居然是二丫救了自己一命,真爱啊! “夫君,是我救的你哦。” 如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颇有些得意。 不是二丫吗? 明明是二丫,这功劳也抢?如玉你变调皮了。 “是我拿这个护身符帮你挡的呀,不然等到它被激发你至少也得受些内伤。” 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是。 “你就不能亲自出手一下?好好一个护身符碎了。” 这可是二丫的真爱啊! “我虽然也能出手救你,但有其他的方法干嘛不用?我动一次手消耗会很大,能不动绝对不能动,你也不要总这么冒失等着让人救,万一来不及呢?” 好吧,被你训了也是白训。 既然杨中平跑了岳舞也不敢在此久留,当即收起怪物御剑再次往梁都方向飞去。 这回不敢大意了,也不敢飞直线了,故意绕了些路,免得被人追踪。 在城外谁被谁杀了都没地方说理,御林军校尉这身份也是一文不值。 在梁都附近妖兽几乎已经被清空了,能见到的妖兽少之又少,四阶以上的妖兽只能到月牙谷那一带不归山脉里找了。 没有四阶以上的妖兽岳舞毫无兴趣,结果一路过来一只都没遇上,颇有些遗憾。 最好能弄只会飞的,试试有翅膀的感觉,御剑飞行和翅膀飞毕竟是不同的。 飞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到了梁都南门外。 城门缓缓打开,鱼贯出不少人,基本都是些出城猎妖的人,或独自一人或成群,碰碰运气。 运气好吃肉。 运气不好被吃肉。 每天都会有不少第八城甚至第七城的人出城碰运气,能逮到一阶的妖兽就有肉吃,遇上厉害的一阶妖兽甚至二阶妖兽就能把命送掉。 底层人在哪都很艰难。 好在梁都附近厉害的妖兽都被厉害的人猎杀了,看不上眼的低阶妖兽由他们扫荡也是很合理的处理方式,能不能活下来各安天命。 岳舞有些失神的看着那些四散而去的陌生人,自己如今虽然比他们层次高了很多,其实又能怎样?也一样朝不保夕,不过是层次不同而已。 也仅仅是层次不同而已,面对的凶险可能更大。 无声的叹了口气,正要进城,看到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出了城,御剑向远方飞去。 这不是夏梦凡吗? 夏梦凡出城干嘛? 他那个跟人跑了的老婆是追回来了还是休了呢? 夏家在梁都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当朝左相就是夏家人,还是夏梦凡的亲爷爷。 夏家不像文老爷子那样只是一个光杆,而是根深蒂固的贵族大家族,能有人为相也是家族实力的展现,但家族人丁兴旺也导致夏梦凡这个嫡孙不太值钱,并没有安排到好工作,娶个媳妇给座东山庄园就不管了,导致夏梦凡没有太多收入,反而很穷,穷到老婆都跟人跑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夏梦凡就是属于看着光鲜靓丽其实也就那样的典型代表。 算了,不关自己的事。 岳舞对夏梦凡的杀心没有夏梦凡对他那么强烈。 守门的城门官还是个熟人,这个家伙因为大黑马被杨在天骑走的事曾经和岳舞差点打起来,最后时刻认了怂,恩怨也揭过了,但对岳舞变得关注了。 也就是,岳舞不记得他了,他很记得岳舞,看到岳舞进来笑呵呵的亲自迎过来:“岳校尉,您这是····公干回来?” 看到这个家伙有些熟悉的脸,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终于活着回到熟悉的梁都了。 这一圈跑下来,只能用够呛来总结,能活着回来已经大赚了。 岳舞呵呵一笑,说:“需要进城费吗?” “岳校尉就不要开我玩笑了,谁敢跟您要进城费呢。” 守门官指了指那些四散而去的人,无奈的说,“他们回来的时候也不会收进城费,何况您。” 这人看来还不坏。 真遇上认钱不认人的主,守着梁都大门的话,绝对会当成肥差,少一文钱都休想再回来。 岳舞赞许的点点头:“大家都不容易,能帮衬就帮衬一下。” “那是自然,都不容易。” 守门官还是很愿意和岳舞多说几句的,混个脸熟也好,人家都混进御林军了,让他望尘莫及。 每个人的际遇各不同,有时候跟能力无关。 闲聊了几句进了城,彻底站在了梁都城内,至少杨家不敢明目张胆的追杀他了,很有安全感。 岳舞反而不想急着去见殿帅了。 他甚至有些怀疑是殿帅泄露了他的行踪,如果是那样的话,实在太危险了。 如果殿帅和杨家达成了某些交易,把他卖了自然也是可能的,只是不知道他值多少钱而已。 只要杨家出的价钱足够殿帅动心,卖了他又何妨? 这次泄密的根源必须查清楚,还只能暗中调查,殿帅也在怀疑之列。 他的任务只是去笼州看看,没有时间限制,他也没必要急着去回复。 所以他也不着急,就在梁都南门主道上闲逛着走向第七城。 经过飞虎猎妖队大本营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不知道雷暴和郎离有没有在城内,如果在,这两个人是可以好好喝一杯的,自己人。 “岳小哥你来了?” 倒是老叶看到他有些措手不及,做贼心虚的想躲又不好意思躲,干笑着东张又西望。 “老叶你干坏事了?” 391 富在闹市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干坏事呢。” 老叶浑身不自在,最后还是无奈的说道,“岳小哥,我们又把妖丹全卖了,就刚刚卖的,你····迟到了。” 又把妖丹全卖了? 这不正常嘛。 不对,不正常。 以前是神鹰猎妖队把妖丹收走了,如今梁都神鹰猎妖队都没了,谁还会收妖丹? “卖給谁了?” “呵呵,不认识。” 老叶笑呵呵的说,“原本大伙准备把妖丹攒起来都给你的,无奈这个人开价高啊!开价比神鹰猎妖队还高,大伙一合计,还是觉得卖了比较好。” 既然卖了比较好就是比较好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岳舞说:“我最近不收妖丹。” “不收了吗?” 老叶反而有些不安,万一妖丹没人收了再卖给岳舞至少也是个出路,总比砸手里强,他要是不收了岂不是连个托底的人都没了! 岳舞又说:“最近只抢,不用给钱。” 老叶干干的说:“我们是自己人,不用抢。” 岳舞懒得跟他纠缠,问:“我大师兄在吗?” “他们都出去狩猎了,就我一个人留下来看守。” 就你一个人你却说大伙合计把妖丹卖了,你跟谁合计去? 老叶这人油滑的很,十句话里有一句真话就不错了。 “哦,等他们回来了让他们来找我喝几杯。” 这个他们里自然也不包括你老叶。 虽然不稀罕你们这一点妖丹,但你这态度就是让人不爽。 “岳老弟,帮我照看一下我女儿,别让她伤着,那丫头愣的很,一点都不像我。” 叶获的性格确实和老叶一点都不像,实诚的很,一个姑娘很爷们。 一路走过来,炊烟袅袅,第八城其实是最有烟火味的。 岳五虽然是第八城出来的人,岳舞其实连他老家在哪都不清楚,只做一个第八城的过路客,缓缓走进了第七城。 第七城的记忆就要多很多了,尤其是在这里做了大半年的当铺伙计,虽然活得卑微,却也是最安逸的一段时光。 他不由自主的又走到了那个当铺前,依然还是那个当铺,上回见过的那个小伙计显得老练了很多,只是掌柜换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那个伙计有些狐疑的打量他,不敢确定他是不是个需要当东西的客人,没敢吭声。 隔壁赌场那个打手百无聊赖的靠在门口呼呼大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再出来就要经过老岳家了,第七城这座小院如今只有老岳一个人住,搞的垃圾站一样。 老岳如今也算妻离子散,生了一大群子女结果一个都没留在身边。 或者说老岳很满意如今轻松的生活,没有养家糊口的压力想怎么浪就怎么浪,是他这么多年最悠闲的日子,每天只用喝酒吹牛就够了。 有肉吃有酒喝,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神仙一样的生活。 果然,去安然居一看就看到了老岳,他正在一堆人中喝得兴高采烈,意气风发的站的很高,口沫横飞的滔滔不绝。 “····我老岳这辈子已经值啦!真的值啦!已经有两个儿子当大官啦!两个啊!哈哈,两个大官····都是我儿子。” 虽然岳二回来的时候连他面都不想见,毕竟是他儿子。 岳五这个儿子就让他很满足了,把整个家庭的重担都接了过去,时不时还能弄点钱花花,还有什么不满足? 校尉在底层人眼里确实已经算是大官了,家里能出一个就不得了,何况老岳家还出了两,已经能横扫一大片。 “老岳就是有福气,日子过得越来越顺了,真让人羡慕。” “可不,我就说多生孩子最划算吧,只要能有一个出息了就能带出一群。以后老岳家那些娃肯定不得了,一个个都会有出息····” “那是肯定的,当官的带当官的,做贼的带做贼的,老岳家那些娃以后肯定会比我们家出息,全得当官。老岳啊,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发达了不能忘了穷哥们哦····” “是啊是啊,我们家都要揭不开锅了,老岳得带一把,好歹进个兵院学点本事将来也有口饭吃,不然这辈子就跟我一样了。” “对啊,老岳家一大群人都进了什么兵院,带我们家的娃一把,将来肯定感恩你们家。” “老岳你这个时候可不能装糊涂了,穷朋戚友需要帮助才找上你,不是图你一顿酒····” 岳舞听了一会赶紧走人,回头一大群乱七八糟搭上来的人找自己帮忙怎么办?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如今老岳富在闹市了,还能跑吗? 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也会求上门来,各种乱七八糟的要求,不帮忙还骂你,怎么办? 老岳肯定解决不了,还不是得找上他! 问题是他也解决不了。 天弓兵院又不是他的,运营下去是需要费用的,不可能免费塞人进去,他那些弟弟妹妹进去费用也是要给的。 自己的弟弟妹妹由他付钱理所当然,总不能替乱七八糟的人付钱吧? 就算付了回头人家也不一定感恩,这种烂好人是不能做的。 “咦!老岳那不是你儿子吗?” 安然居的掌柜忽然大喊了一声让纷乱的场面一时间鸦雀无声,他指向经过门口的岳舞,还向其他客人介绍,“他就是老岳第五个儿子岳五,如今可是在御林军里当差呢,御林军你们知道吧?镇守王宫的哦!” 岳舞狠狠皱眉,猛然回头盯住了这个安然居掌柜。 这个家伙曾经坑过岳舞,没找他麻烦已经很大度了,居然还故意给他找事。 明摆着是故意的。 你自己找麻烦是吧? 岳舞也不走了,转身走进了安然居的大厅,好几桌客人正热闹,不约而同的看过来。 “老岳,你这儿子相貌堂堂器宇轩昂,果然是一表人才,怪不得这么有出息。” “是啊是啊,当初他还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给他看过相,断定他将来必成大器,果然!” “你这儿子十几年前我也是见过的,一看就是当官的相····” “啪”的一个巴掌,惊得刚刚又要开始热闹起来的大堂再度鸦雀无声,静得落针可闻。 392 有钱腰板硬 清脆的巴掌声响在安然居掌柜的脸上。 安然居掌柜想躲又不敢躲,硬生生受了一巴掌。 不是他躲不了,而是不敢。 这手感,舒爽的很。 这家伙居然是个地阶以上的高手,不知道修炼了什么功法把气息全都收敛了,装成一个普通人混迹在这里,被岳舞一个巴掌就试出来了。 岳舞打人巴掌多了打出了经验,一巴掌过去对方的反应以及身体的防护意识反弹力度等都能准确的判断出一个人的修为,气息收敛的再好也没用。 凭这手感,这家伙还不是普通的地阶,而是个老牌的地阶高手。 一直怀疑他是个他国安排在这里的间人,这一巴掌就可以确认了,错不了。 挨了巴掌还得笑,安然居掌柜干笑着说:“贤侄,何必这么大火气,有话好说嘛。” 岳舞淡淡的说:“你曾经诬蔑我贪墨了许家的钱,这口气憋了我很久了。” “误会,那是误会。” 安然居掌柜连连陪笑,“当时我是猪油蒙了心,胡说八道。贤侄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我赔罪,一定诚心赔罪,弥补当初的过失。” 打你一巴掌果然念头通达多了,其他不重要。 当初岳舞确实被这个掌柜整得很无语,天天来光顾你还怀疑客人的钱来路不明,弄得他差点被许家整死,这口气憋了很久,现在舒畅了。 浑身连汗毛都舒畅的那种。 “我这人很记仇。” 岳舞淡淡的丢下一句话转身走出了安然居,甚至都没多看老岳一眼。 “儿啊,儿啊····” 老岳猛然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追出来纠缠他,“儿啊,爹最近手头有点紧,你看····” 老岳这人除了要钱还是要钱,不带多余的。 果然是债主,谁让岳舞占了他儿子的身体呢。 岳舞瞟了他一眼,说:“你最近伙食不错嘛,都胖了。” “应酬多,没办法。” 老岳无奈的指指安然居,“在这里都已经挂了十几个银币的账了,跑去东山找你,门也进不去,爹好可怜!” 你是可怜吗? 真心无语。 岳舞也不想为了这么点小事和他纠缠,随手摸出十几个银币塞他手里。 老岳却还不满足,又说:“今天这一桌钱还没算进去呢,都是爹小时候一起玩过的人,一个比一个穷,难得来一趟······” 你也是一个比一个穷的人之一,甚至可以说比他们任何人都要穷,居然还要装大尾巴狼。 你这牛逼吹的一波盖过一波,你的应酬能少的了吗?什么人都蹦出来沾光了。 岳舞没再摸钱,瞥了安然居一眼,说道:“掌柜不是说要赔罪嘛,你问问他赔多少不就完了。” 赔多少? 老岳眼神一亮,把钱小心翼翼的贴身藏好,笑眯眯的返回了安然居。 有个好儿子吃喝不愁。 岳舞懒得理他,很快走进了第六城。 他特意去杨家的府邸看了一眼,静悄悄的,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留在梁都。 和杨家的仇怨越结越深,谁也不可能认怂。 如今他落在了明处,而杨家反而像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可能给他致命一击,不能不防。 杨家在笼州大摇大摆犹如一个土皇帝,在梁都又隐藏得无影无踪根本让他抓不到影踪。 他只是一个人,而杨家是个千年大家族,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简单的看了一圈,岳舞又一路走到了曾经在第六城的那个院子外,如今黄典使一家人在这安居乐业,小日子过的甚是热闹,三个儿子都搬进来跟他一起住了。 这个院子倒是正好适合他们一家人住。 岳舞也没有进去打扰,晃荡到督抚司门口时正好到了下值时间。 邵步惊和叶获最近显然清闲了很多,也能准时下值了。 “岳老弟,又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你又出城公干去了吧?” 邵步惊哈哈笑着搂住了岳舞,悄声说,“我一看到文捕头闷闷不乐的样子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又不在梁都了。” 这还能看出不同的变化? 文馨不一向都是冰块脸的嘛,会有情绪变化吗? 叶获说:“文捕头和易枯荣他们几个去办一件案子还没回来,今天你可能等不到和她一起吃饭了。” 邵步惊说:“我们三一起吃饭也不会寂寞,这回我请,你们谁也别跟我抢。” 叶获说:“你不是说要攒老婆本的吗?” 邵步惊干干的说:“吃完这一顿再攒吧。” 叶获白了他一眼,说:“你看你永远也攒不够。” 岳舞疑问:“邵哥,你要给叶获送聘礼了吗?” 叶获顿时涨红了脸,忙说:“不是我。” 岳舞疑问:“邵哥,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邵步惊干干的指了指叶获,说:“是她爹说想娶他女儿聘礼少不了。” “你胡说八道。” 叶获脸更红了,“你又没说要我嫁给你。” 真实诚,求婚都不会。 邵步惊说:“我也没说要娶别的女人。” 嘴笨的人就是无药可救。 天天在一起什么都没说。 岳舞把他俩往中间一拉,笑说:“都要搭伙过日子的人了,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邵步惊一脸苦兮兮的说道:“她爹要的聘礼好多,我要攒很久呢。” “你傻的吗?” 岳舞很无语的把他两人拉进了附近的安家酒,找了个位置坐下后才说,“她爹攒了很多钱,就这一个女儿,回头都是你的,就算借也要先把聘礼凑出来,生米做成熟饭再说。” 男男女女的事拖不得,必须趁热打铁,不然是非多了也就凉了。 老叶虽然在飞虎猎妖队赚的不少,但想他能留下钱贴女婿只怕很难,先凑成这一对再说呗。 邵步惊看看叶获,又说:“我没地方可借钱。” 岳舞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忙说:“我有,多少钱我也全包了····借你的。” “太好了!岳老弟够意思。” 邵步惊欣喜的一把拉住了叶获的手,任凭她怎么甩也不放开。 有钱腰板硬,手也不抖了。 叶获甩了几下也就红着脸低着头不吭声了。 成了。 这两个都是实诚人,凑一对确实合适。 总算有点喜事了,岳舞心情好了很多,一回头看到了江捕头和那个曾经被他一拳打翻的华迟走了进来,面面相觑。 立马有点尴尬了。 不对,我干嘛尴尬! 393 不妙的感觉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何况这两个都是被他收拾过的人,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尴尬。 果然,江捕头和华迟面面相觑,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相当尴尬。 倒是江捕头反应快了些,哈哈一笑,说道:“大家都认识也算朋友,岳校尉,不介意一起喝一杯吧?” 这家伙转变的倒是快,那天被岳舞当众打了巴掌也能忍下来,不是真的大度就是个狠人。 既然人家找台阶下岳舞自然也不想多事,笑说:“幸会。” 华迟先是更加尴尬一些,但很快也放开了,笑说:“岳校尉战力惊人,在下甘拜下风,万分敬佩,输得心悦诚服。” “客气了,切磋而已,难免有输赢,在下如有得罪之处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很多时候其实就是一个态度几句话的事,冤仇化解了,甚至还能成为朋友。 说开了,尴尬也就解除了,再碰上几杯互相吹捧几句,也就其乐融融了。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仇人要好嘛。 这位江捕头原本还是个有些傲气的人,以为自己年纪轻轻突破了地阶真的很了不起,吃过苦头碰过壁后,棱角也很快被磨灭了,又认识了很多梁都的青年才俊,被人不断比下去,傲气也消散的无影无踪,反而开朗了不少。 心态转变了,人也升华了。 “岳校尉,有一事还需告知你一声,梁政王子一直在找你,希望能跟你好好谈一谈,苦于一直找不到你。你如今既然已经回到了梁都,回头在下知会梁政王子一声,没问题吧?” 梁政找过来干嘛? 还双刃开天斧吗? 如果不还有什么好谈的? 岳舞笑了笑,说:“在下刚刚回到梁都,在外经历太多凶险,九死一生,已经身心疲惫,急需休养一阵,等过一阵再去拜会他吧。” 婉拒。 梁政王子有请,这是多大的面子! 在梁都还真没有人会一而再的拒绝梁政王子,年轻一辈里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人。 江捕头心态转变了,反而觉得岳舞更值得他高看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又说:“其实还有梁醒王子也一直在找岳校尉呢,找的很急的样子。据说岳校尉还引起了其他王子的兴趣,如今岳校尉在梁都可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呢,风头在年轻一辈中无两。” 梁醒那家伙也找? 管他呢。 其他什么王子更是不认识,更没必要搭理。 岳舞淡淡一笑,说道:“在下无权无势何来风头可出,他们逗我玩而已。” 你们自己争储拉别人来做炮灰干嘛? 闲的。 掺和进去的人更是,傻的。 立储这样的大事轮得到外人插手吗? “岳校尉过谦了。” 江捕头很是诚恳的低头弯腰敬酒赔罪,“在下以前不知道岳校尉,多有得罪,最近好好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岳校尉才是我辈楷模,年纪轻轻立下了不少军功,岳校尉的诸多壮举更是在下想做又做不到的大事,佩服的五体投地。以前多有不敬实在是无知,自罚三杯······” 他越来越活跃起来,只是酒还没喝完易枯荣就跑进来,说道:“快快,急需支援,赶紧都跟我来。” 邵步惊马上跳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易枯荣说:“我们查到了太平军的一个窝点。” 太平军的窝点?! 不会是杜雅兰那里吧? 岳舞惊的也跳了起来。 易枯荣才看到了他,一把拉住了他:“岳兄你也在呢,一起去,可能会有一番恶战。已经交过手了,贼人厉害的很。” 有关太平军的事都是大事,只要沾上甩也甩不掉。何况如今太平军到处起义,一旦被抓出来必定会杀鸡儆猴,甚至株连九族。 “在什么地方?” “在第七城。” 杜雅兰的天弓兵院就在第七城。 “西城吗?” “对。” 岳舞越发心里一阵焦急,天弓兵院被挖出来的话事就大了,杜雅兰跑不了连他也会被连累上,他被连累上的话岳家这么多小孩只怕真要被人灭门了。 卷入的层次越高关联越大,一旦落败被无辜连累上的人只会越多。 一行人急急忙忙赶到西七城,一座偏僻的宅院被团团围住,大量城卫军已经封锁了附近,如临大敌。 不是天弓兵院。 岳舞到了这里才长长松了口气,但已经吓出一身冷汗。 如今的形势只要跟太平军沾上一点关系就是宁杀错不放过。 不是天弓兵院还有转旋的余地。 文馨静静的站在这座宅院门外,直到岳舞到了她面前才看了他一眼,淡淡说:“回来了?” “刚回来····” “一身酒气。” 文馨的小手很自然的理了理他褶皱的衣领,颇有点小媳妇的味道。 岳舞觉得有些意外,转性了? 文馨从来都不会当众和他表现出多少亲昵的行为,如今竟然这么主动? 不会受什么刺激了吧······ 但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这里的人到底是谁,是不是会牵连出一大堆人,直至牵连上杜雅兰再到他这个神子,问:“什么情况?” 文馨说:“我们查一个案子时发现这一家人跟太平军有关,他们直接袭击我们,伤了我们好几个人。” “人跑了吗?” “在里面。” 文馨又说,“里面有个老牌地阶高手,我打不过他,被他赶出来了。要不你进去试试?” 岳舞的战力文馨还是放心的,已经超过她很多。 倒是可以看看是谁,甚至可以直接把人全杀了灭口。 岳舞正要把门踹开,一群城卫军高手已经赶到了。 “闲杂人等退开,由我等城卫军出面拿人,其他人一概不得参与,否则按同党论。” 领头的是个中年人,穿着华丽的盔甲,威风凛凛,但岳舞并不认识他和他带过来的这些城卫军地阶高手。 因为和蒙翼混的不错,经常去城卫军统领府,城卫军里地阶以上的高手他就算不认识也会面熟,这些人竟然一个都没见过,奇怪了。 文馨拉住了岳舞退后了几步,淡淡说道:“既然苏统领要出手,我等静候佳音。” 这位苏统领笑说:“文家小妮子,几时嫁入我苏家?” 文馨淡淡说道:“苏统领,公事当前,还是不要说笑比较好。” “在梁都哪有人能逃得出我们城卫军的手掌心,静候佳音吧。” 苏统领笑了笑,很是自信的一挥手,亲自率领城卫军攻进了宅院,闷哼惨叫声此起彼伏。 岳舞疑问:“这位苏统领是新调来的吗?” 文馨说:“蒙统领带兵去昌州了,如今这位苏统领是梁都新任城卫军大统领。” 蒙翼居然被调出了梁都?! 岳舞立马有了不妙的感觉,好好的把蒙翼调去昌州干嘛?明显是别有用心。 或者说是为了给这个姓苏的腾位置。 蒙翼调走了,他的心腹也全都跟着走了,城卫军高层换了一茬人,肯定不会再站在他这一边了,他和这位苏统领别说有交情了,压根不认识。 文馨又补上一句:“他叫苏骑,苏家的人,刚从笼州调回来。” 还是笼州调回来的?! 394 静候佳音 一时间岳舞有些愣神,寻思着其中的利弊得失。 就算以后城卫军谁也不帮,在他和别人的纠纷中保持中立,凭他一个人玩阴谋诡计也玩不过那些大家族,一旦城卫军偏袒他的对头就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了。 “怎么了?” 文馨拉了他一下,又说,“苏家是梁国的世袭镇国大将军,在梁国是第一大军旅世家,族中子弟多在各地军中任职,势力很大。这个苏骑的儿子小时候见过,这次回来就说要娶我,呵呵····我都不记得他了。” 她这长相确实人见人爱,但真接触下去会被冷死。 和岳舞接触这么久,在彼此都有些好感的基础上也很难捂热,山伯王子都不凑过来了。 这时宅院里的动静猛然又大了很多,有人放了大招,气劲扩散开又被困住,明显看出有个阵法虚影的轮廓。 文馨下意识的要冲进去,被岳舞拉了回来,她说:“帮忙啊!” “静候佳音嘛。” 抢功劳有他们,出事了还想人帮忙就想多了,岳舞还耐心的跟她解释,“人家都说不是他们的人一旦参与进去就按太平军同党论了,万一人跑了,回头说是我们放跑的,我们上哪说理去?” 江捕头也说:“是啊,回头说不清的,还是静候佳音比较好。” 华迟虽然不是督抚司的人也不是城卫军的人,也跟着说了一声:“苏家的人一向蛮不讲理。” 文馨方才打消了进去帮忙的冲动,小手被岳舞拉着没放,也就顺势拉住了他的手,两只手紧扣在一起,岳舞被冻的想缩手又没敢。 修炼冰系术法的人想捂热有点难。 她可能是被那些莫名其妙的人烦了,都不认识就跑过来说要娶她,特别烦。而在她认识的人里岳舞反而给了她比较实在的感觉,非要选择的话,还不如选岳舞。虽然岳舞的毛病也一大堆。 宅院里的战斗越发激烈了几分,有个城卫军高手狼狈的冲出门来喊:“贼人厉害,快来帮忙。” 知道厉害了要人帮忙,谁帮啊? 万一受伤了,医药费报销吗? 万一阵亡了,算谁的? 回头功劳全归你们责任全推干净,上哪说理? 江捕头这个时候表现出了老油条的潜质,问:“有多厉害?” 城卫军高手说道:“此人半步天阶的修为,还在这里布下了各种阵法和机关埋伏,我们有些措手不及,伤亡惨重······” 江捕头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这样的人我们进去也是白送死,需要回督抚司求援,你们稍等····一定要顶住。” 让更厉害的人来才是正确选择,自己进去也是送死而已。 城卫军的人已经陷在里面苦战,一刻也等不起,巴不得立马有人进去协助以及援救同僚,要死自然也是死别人比较好,哪里有耐心听他废话,怒道:“快,地阶以上的都赶紧进去帮忙,刻不容缓,否则按贼胆论。” 一会你们说帮忙的要按贼胆论,一会又说不帮忙的按贼党论,来来去去都是你们说了算。 但对付太平军乱党人人有责,这个时候推诿回头也会被揪住不放。 几个人面面相觑,文馨说:“进去看看,小心些。” 她要走在前面,岳舞把她拉到身后,走在她前面,小心翼翼的带头摸进这座宅院。 这座宅院里到处都是阵法,是个三级以上阵法师精心布置,跟岳舞在霸城那处宅子有得一比,在这样的地方作战对方完全占据了地利,如果还有个高手坐镇的话,足以屠鸡杀狗般干掉任何人,人数优势根本体现不出来,只是更多的送人头而已。 “小心阵法。” 岳舞越发有些纠结,毕竟他是太平军的神子,虽然不被认同,太平军的人也能勉强算是自己人,要是这个太平军高手栽在他手里,回头也没法跟二丫交代。 二丫可是真爱啊! 他有些两难。 里面不时有闷哼惨叫声响起,让人头皮发麻,几个人不敢分散,紧紧跟在岳舞身后。 经过剧烈的战斗很多阵法其实都已经被损坏,岳舞慢吞吞的研究一番,慢吞吞的一个一个破掉残阵,看上去一直在忙碌的样子,但往前推进的速度极慢。 “岳兄竟然还精通阵法,佩服佩服。” 华迟对岳舞又高看了一眼,打定了交好岳舞的心思,像个跟班一样帮他打下手。 这是被岳舞打服的一个人,反而对他最恭敬。 其他人见岳舞在破阵自然耐心的跟在后面,就连那个出来求援的城卫军高手也说不出什么来,人家已经在做事了。 如果能及早扫清这些阵法也不至于弄得伤亡惨重。 他们这一群从笼州军退役到地方的校尉才一战就栽了就闹大笑话了。 但这个时候已经闹大笑话了,很快从残阵里拖出去几具尸体。 前院的阵法几乎已经被破坏殆尽,如今的战斗已经退到了后院,那苏统领确实也有些本事,一群人集中在一起强力破阵,各种化形技乱放,但直到扫荡一空后也不见那个对手踪影。 这就难看了。 死伤不少,一个人都没抓住。 而这个时候岳舞堪堪在前院清理出一条安全的通道。 “你们的速度太慢了,这是贻误战机,致使贼人跑了。” 苏统领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这个时候不推卸一下责任他这个新任城卫军大统领就要被冠上无能的标签了。 果然是他们怎么说怎么有理,怪不得华迟说苏家的人蛮不讲理,原来是有传统的。 下次一定静候佳音,打死也不管你们的闲事。 文馨淡淡说道:“你们的人里连阵法师都没有吗?” 他们这一群人本是野战部队出身,转到了城市巷战,很有些有力使不出的味道。 城卫军的战场就是城市巷战,跟大开大合的野战部队自然大有不同,这些野战出身的人还不怎么看得起巷战,以为没有什么敌人是一个冲锋搞不定的事,结果在城里根本冲锋不起来,到处都是阵法,打得很憋屈很郁闷。 “统领,找到暗道了。” 有个城卫军高手喊了一声,苏骑又看向了岳舞,说道,“你既然懂阵法,前面开路。” 岳舞摇头:“我看还是静候佳音的好。” 395 只要身份 苏骑眉毛一皱,怒道:“你敢质疑本统领的命令?” 对于这样的人如果一味顺从能被折腾到死,这是死自己人心疼了想拉别人当马前卒。 岳舞说道:“在下记得苏统领的命令是静候佳音。” 苏骑脸色又是一怒,狠狠盯着岳舞说道:“命令自然会随着战事的变化而变化,如今本统领的命令是让你在前面开路。” 岳舞说道:“可惜在下不是苏统领的下属,无需听从苏统领的命令。” 苏统领目光看向文馨,说道:“督抚司的人这个时候也得听从本统领的命令吧?” 文馨耸耸肩,说道:“他也不是我们督抚司的人。” 苏骑目光又游移到岳舞身上:“既然你什么都不是跑这来干嘛?” “看热闹。” 岳舞耸耸肩,“热闹貌似看完了,在下也要告辞了。” “这就想走?休想。” 苏骑拦住了他,说道,“不管你是谁,本统领都有权征用你,今天你必须在前面开路。” 遇上紧急情况他还真有这样的权力,对付太平军自然算是紧急情况,回头人跑了甚至能把责任推到岳舞这个阵法师身上。 既然这样,岳舞也无奈了,只得去那密道口看了看,慢吞吞的把阵法破了。 速度嘛,就不要想了,大爷就这水平。 谁想快点谁上,大爷没意见。 密道里也确实有各种机关埋伏和小型杀阵,没有高明的阵法师确实很难闯过去,甚至会伤亡惨重。 一大群人跟在岳舞身后慢吞吞的前进,懂点阵法的能看出些门道,不懂阵法的则只是无聊的跟着。 苏骑倒是懂些阵法,多少能看出些门道,也只能老老实实跟着。 “阵法之道博大精深,想要有所成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钻研,几时梁都出了个这么年轻的三级阵法师?” 他问的是文馨,其他人他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他对文馨还是相当亲切的,似乎也很希望文馨能嫁入他家,能和文家联姻也能让他这一脉在苏家更有底气,一本万利的买卖。 文馨淡淡说道:“梁都卧虎藏龙,能人辈出,很多人并不显露而已,并不是没有能人。” 就像这户看似普通的人家,竟然藏了很多高手,甚至有个半步天阶,谁又能想得到呢! 苏骑笑了笑,能人又能怎样,还不得被他们这些贵族压的死死的,根本不可能会有出头的机会,如果老老实实当狗还能给根骨头啃啃,骨头都不啃就只能吃糠咽菜了。 吃糠咽菜的话自然长不壮实,也就永远形成不了威胁。 一般人家出个地阶还是有可能的,但想要修炼到天阶几乎不可能,根本搞不到海量的修炼资源堆积上去。如果都无法堆积到地阶巅峰,就算你有突破天阶的悟性也没有机会迈过那一道天壑。所以能出天阶的基本都是大家族,集中一族之力才能堆积出一两个天阶。 而苏家这样的梁国老牌贵族,天阶有多少谁也不知道,数量肯定少不了。 人家地阶后期甚至地阶巅峰一大群,总能堆上去几个。 梁国到了如今阶级分化极其严重,少部分人掌握了大部分的资源和财富,更加不会让那些所谓的能人出头分走他们碗里的羹。 “我们城卫军里确实缺少阵法师,本统领决定将他招募到城卫军来。” 他决定了,就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貌似岳舞已经成了他手下。 文馨说道:“苏统领只怕要失望了,他已经是御林军的人。” “御林军吗?” 苏骑依然自信的说道,“御林军也无妨,本统领自然能把他要过来。我们苏家不少人都在御林军中,御林军将军就是我们苏家人,跟他要个人简单的很。” 文馨愣了一愣,还真有可能。 据说御林军中苏家的人就有好几百,不像杨家人那样并没有人在御林军中,他向御林军要个人确实并不是多大的事。 一时间文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对了,他叫什么?” “岳五。” “是他!” 苏骑惊讶的再次打量着岳舞的背影,“这个名字最近这一段时间真是如雷灌耳了,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 文馨一时间也分不清他对岳舞是个怎样的态度,是敌是友? “他是我们文家的人。” 这句话文馨是出于保护岳舞说的,文家的人就算苏家也得顾忌几分。 苏骑说道:“听闻你与他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莫非是真?” 文馨说道:“真的。” “不行。” 苏骑不容置疑的看着文馨,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要嫁给我儿子苏西陆。” 文馨说道:“我都跟别人不清不楚了你们还要?” 苏骑说道:“你人嫁过来就行了,谁又没点过往呢,不要紧。至于这小子·····你说会有什么下场?” 文馨脸色一冷,郑重说道:“你敢对他不利就是跟我们文家开战,不死不休。” “你误会了,不是我们苏家要对付他,是杨家要对付他。” 苏骑笑说,“杨家对他的杀心很重,不止一次的要苏某行个方便,如此的话苏某顶多给他们行个方便嘛,算不上跟文家开战吧?哈哈····贤侄女某激动,我儿苏西陆那是真的喜欢你,不会在意你的过往。何况谁又没点过往呢,我儿苏西陆虽然还没有娶妻,但已经有几个妾了。正妻这个位置必须留给贤侄女,门当户对嘛。你们文家嫁女儿实在太随意了,家奴都嫁,成何体统!” 一时间文馨都懒得跟他说话。 苏骑又自顾自的说:“我儿苏西陆绝对配得上贤侄女,他屡立战功,前程远大,不会辱没了文家。回头苏某就差人去文家提亲,你就可以改口喊我公爹了。” 文馨一阵犯恶心,差点吐了。 从来没觉得一个人会让她这么恶心。 “苏统领想多了。” 文馨淡淡说道,“我想嫁给谁由我自己说了算,我家不管,也管不了。” “我与你爹可是旧识,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儿戏?在梁都能配得上贤侄女的人可不多,我们苏家才是最合适的人家,从此苏文两家联姻,文物双全了。” 最主要的是能壮大他们这一脉在苏家中的份量,至于文馨过往怎样甚至长得怎样都无关紧要,他要的就是文馨的身份,文家女子中的长孙女。 至于岳舞,自然要卖杨家一个情面,回头调到自己手下让他因公牺牲掉好了,文家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396 不得辞职 梁都中几乎没有男人不想娶到文馨,要的就是她的身份。 文老爷子辅政五十余年,稳坐右相位置雷打不动,左相都换好几轮了。 即使现任梁王退位换个新王上来,文家的地位也是比较稳的,文馨这个文家孙辈里的长女绝对很抢手,一般人想通过她飞黄腾达,老牌贵族则是想通过她和文家联姻强强联手。 要的都只是她的身份而已。 或者说,她的身份比人更重要。 文馨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急走了几步站在岳舞身后,看着他破阵,没话找话说:“有难度吗?” “有,实在太难了,很勉强。” 岳舞走一步想半天,破阵的速度慢过蜗牛,好歹也算是把一路上的阵都破了,走出这条地下密道时已经深夜,尽头是个破烂的土地庙。 “因为你耽误了太多时间,致使贼人逃脱,本统领将会去御林军把他调到城卫军,让你戴罪立功。” 苏骑慢悠悠的给岳舞这次出力定了调,只要把岳舞调到自己手下,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岳舞懒得理他,想把他调到城卫军除非殿帅点头,就算御林军将军是苏家人也没用。 而殿帅是梁国王室的人,根本不用给苏家面子。 再要抓人真的就是城卫军的事了,督抚司都轮不上管。 一回来就遇上这么多事有些无话可说,督抚司一群人连带华迟也就散了,岳舞把文馨送回了家,天差不多亮了。 他干脆直接去殿帅府找殿帅复命。 没想到今天是个上朝的日子,一路上都是豪华的马车,梁都里只要需要上朝的官员都在这一路上行走。 一辆马车经过时停了一停,岳舞发现是文老爷子的马车。 “老弟,上来聊聊。” 文老爷子挑开车帘,招呼岳舞上去。 他这年纪看似才三十来岁,叫岳舞老弟确实说的过去。 岳舞自然想跟他好好聊聊,正儿八经的老乡,关键时刻也只能盼着他能援一把手了。 “老哥,都是自己人,你怎么不护着我一点呢?” “你也知道你小子会惹事?” 文老爷子颇为无奈的摇摇头,“你得跟我学学,你看我混的多好,政敌虽然不少,没有任何死仇。你小子才混到哪,结下这么多死仇,能怨别人?” 有些仇人就算想找他复仇都不够格了,但有一个杨家也已经够岳舞受的了。 岳舞不服,说道:“你在这混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死仇?你没把别人当成死仇而已,不定有多少人苦苦等着给你致命一击的机会呢。” 文老爷子若有所思,微微点头,又说:“杨家连同一些你的仇敌一心想弄死你,我这个位置也没法偏袒你太多,能帮的时候肯定会帮你一把,帮不上的地方也无可奈何,毕竟我也是人单势孤,压制不住这些老牌贵族,你自己小心些。” 岳舞问:“除了杨家还有谁?” 文老爷子说道:“是些和杨家交好的势力,帮个势而已,本身可能与你并无冤仇。” 有时候帮腔助势的人会表现得更加义愤填膺仇深似海,其实只是表现给正主看。 既然是自己来找麻烦,岳舞也不想多问了,遇上了再说。 “据说杨家这回下了狠心,一定要你死。” 下了狠心也就是下了大本钱,本钱足够大的话,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 果然,到了王宫门口时岳舞发现御林军的这些同僚看他的眼神越发耐人寻味了些。 虽然同在御林军混,岳舞混了这么久没有在御林军里交到一个朋友,甚至熟人都没有,压根就没人愿意和他走太近。 可能是聊不到一块,人家都是贵族子弟,他一个第八城来的屌丝,天然凑不到一块。 让他无语的是,他去笼州的消息就是那位内卫府的王大人泄露出去的。 这位王大人很欣赏岳舞,见人就夸,无意间自然把他的行踪也泄露出去了,致使他差点回不来。 但人家其实没有恶意,反而对他欣赏有加,胡乱把账算到他头上又不对了。 这都翻脸的话,以后还有人敢欣赏你吗? 王大人热情的用好茶招待了岳舞,对他几乎以平辈相称,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甚至被他出卖了还倍感荣幸。 一直到退朝后,岳舞去见殿帅,看到御林将军从殿帅的值守房里出来后连忙要进去。 御林将军冲他笑了笑,说道:“岳五,你即日调到城卫军统领府了,立刻离开。” 岳舞一愣,苏骑竟然手脚这么快? 而且,殿帅竟然同意了?!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这位御林将军一眼,连忙进入殿帅的值守房。 说起来他虽然是御林将军的下属,但其实从来没有任何交集,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殿帅淡淡看了他一眼,说道:“岳五,你的事本帅都清楚,什么也不用说,即刻调任城卫军。” 这是放弃他了。 也不知他受到了多大的压力,或者说用岳舞换到了什么筹码。 原本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牢靠,只是殿帅出于爱才之心,或者是因为岳舞身后有个分神期高手的缘故给点面子,如果有人出的筹码足够自然也没必要非要护着一个跟他关系不大的下属。 岳舞暗暗叹了口气,说道:“在下能辞去军职吗?” 殿帅微微一怔,反问:“你从军几年了?” 岳舞算了一下时间,说道:“快三年了。” “不到五年不得辞职。” 不得辞职也就是能随便调,甚至能把他调去笼州,只是调到城卫军已经很够意思了。 殿帅又说,“好歹你还有个校尉的身份,辞去了不是更糟糕吗?” 岳舞反问:“杨家给了你什么?” 殿帅不由脸上微微一红,说道:“确实是个让本帅无法拒绝的条件,让本帅不得不给他们行个方便。具体是什么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自求多福吧。对了,多去文家走动走动,也许文家能护住你。” 这事吧,也有难度,文家和他非亲非故的也没理由为了他拼老命。 看来真不该喊文老爷子老哥,得赶紧喊那家伙叫爷爷才行。 397 蒙面女侠 再次来到城卫军统领府,已经物是人非。 一朝天子一朝臣嘛,蒙翼的那些人都已经跟蒙翼去了昌州,留下来的都是一些文职以及和蒙翼并不亲近的人。 苏骑原本从笼州带回来二十多个退役校尉,但在昨晚一战中死了六个,伤了十几个,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一下子变得冷清了。 “速度挺快,本统领很欣赏。” 苏骑看到岳舞似乎烦闷的心绪一下子就变好了,当即说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来的正好。本统领查到已经有乱贼从西城逃出了梁都,你即刻前去追捕,务必要把贼人拿下,否则····必治你的罪。” 如果上级要整你的话,真是太容易了。 明知道是陷阱岳舞还不得不去,问:“就我一个人吗?” “你也看到了,本统领如今无人可用了,其他人还不熟,不敢随便用。” 苏骑耸耸肩,笑说,“听说你战力也不错,怕什么?助你马到成功,去吧。” 他和那个半步天阶的太平军交过手,厉害的很,让岳舞去追那个人,死在那人手里也就清静了。如果岳舞活着回来也有理由治他的罪。 “爹!” 岳舞刚从苏骑的值守房开门出来迎面有人喊他爹,吓一跳。 这是个长相很威武的青年,穿着威风凛凛的盔甲,杀气腾腾。 问题是,真不认识。 几时捡的儿子? 在他愣神间这青年一把将他从门口拉开,火急火燎的冲进门去:“爹,你不是说要去文家提亲的嘛,怎么还没去?” 这就是苏骑的儿子苏西陆?确实长得很威猛。 威猛的意思也就是凶,一脸凶相。 “你着什么急,提亲也要黄道吉日。” “我一刻也等不住啊!” “你不是有好几个妾嘛,猴急啥?” 打发走岳舞后,苏骑又向杨家邀个功,把这个消息传给杨家。 一举多得,何等美哉! 在城里发现太平军,不仅没抓到人还被逃出了城,他这个城卫军大统领是有很大责任的,把坏事变成好事才是高明之处。 如果是在城外开打的话,岳舞反而轻松了不少,当即一路出了梁都西城。 这回是真的赶路,别人还以为他热心公事,纷纷投去敬佩的眼神。 急急忙忙出城后御剑高飞,直接往月牙谷方向走,打算带几只四阶以上的妖兽跟在身边当护卫,关键时刻就人兽合体,就算天阶来了也不怕,底气就足了。 只是没飞多久就有一道流光滚滚而来,追上了他。 对付太平军这些天阶都懒得动一动,对付他一出手就是天阶,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天阶,甚至还不止一位,又有流光在视野里出现。 杨家真是下了狠心要杀他了,只要把他弄出城,完全可以肆无忌惮的杀了他。 而且一来就两个天阶,要命啊! 岳舞疯了一样加速御剑往月牙谷方向飞行,但对方的速度明显比他快了很多,越追越近。 “小辈,放弃无谓的挣扎吧,你是逃不了的。不是说你身上带着只厉害的怪物嘛,让老夫领教一下。” 听他这话就能知道他显然比杨中平更厉害,更有底气。 “还有,听说你还有分神期分神护体,还有吗?请出来一战。” 这家伙不会也是个分神期吧?分神期分身都敢一战,牛气的很。 岳舞直觉头皮发麻,赶紧压低高度往下冲,打起来也只能和对方步战,空战就不要想了。 但这位置离月牙谷还有一百多里,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面对两个天阶,这战根本没法打。 强行被迫降,岳舞落了地,一手拎出鸟爪虎身的怪物一手抽出破天斧,戒备着来人。 没想到的是,这个家伙也戒备着后面追上来的那位天阶,显然不是一路的。 有趣的是,这两个天阶都蒙了面,而外面追上来的那个显然是个女人。 前面这位天阶打量了女天阶一眼,淡淡说道:“这位····女侠意欲何为?” 女的说:“你既然知道姑奶奶是个女侠,就该知道姑奶奶要干嘛。姑奶奶这个女侠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来打你这个不要脸的。” 来帮忙的? 岳舞有些意外,竟然有天阶会及时赶来帮忙? 他认识的天阶里还是女的除了二丫就没别人了,看她这身形也不像二丫啊! “你有脸吗?不也蒙着脸。” 男的天阶冷笑着说道,“让老夫看看你是谁,竟敢来管老夫的闲事,必定让你后悔终身。” “打过再说。” 女的先动手了,两人不断瞬移着变化位置互相攻击,快如流星,岳舞几乎看不清他们交错的人影轨迹。 这人果然比杨中平还要厉害很多,应该已经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了。 杨家派出来杀他的人越来越强,但杨家人想要杀他又何必蒙面呢? 只怕这人并不是杨家人,只是想讨好杨家出手帮忙的人而已,既想跪舔杨家又怕丢了脸面,大白天也要藏头遮脸。 既然有人帮自己拦住了这人,岳舞也不敢在此久留,赶紧再次御剑逃跑。 “想跑?不可能。” 男的天阶再次追来,但被那女人纠缠住。 岳舞自然没兴趣知道谁能打赢,自己逃了再说,疯了一样往月牙谷逃,那两人边打边追在后面,在那女人的掩护下总算让他逃进了月牙谷。 “什么人····” 一条狼牙棒呼啸着砸过来吓岳舞一跳,连忙闪开。 “你瞎啊!” “呵呵,主人的主人回来了····” 狼牙棒猛男干笑着收回了狼牙棒,看着岳舞眼神很有些茫然。 成了妖兽的奴隶,他的人生已经索然无味,活着只是因为没有自杀的勇气。 岳舞一指:“打那男的。” 主人的主人的命令不能拒绝,猛男当即拎着狼牙棒也是一个瞬移,去攻击那男的蒙面人,但他瞬移的速度比别人慢多了,一脚就被踹了出来。 这就没得玩了。 “是个高手,我打不过他,快跑。” 这家伙爬起来就跑,根本不带犹豫,直接一头扎进了月牙湖里去了,躲得无影无踪。 岳舞一阵无语,毕竟不是自己的奴隶,临阵脱逃还拿他没办法,只好把他自己的妖兽奴隶都召唤出来,连五阶的乌龟都召唤了出来。 他不想带着这些家伙是因为没有太多宠物袋,而且带着这些家伙每天的伙食就受不了,烦的很。养妖兽伙食是个大问题,就算神笔封山图也难养活,除非放进那群铁鸡兽里去,所以不如让它们自己找吃的,要用的时候拉过来当炮灰是最佳选择。 看到冒出来这么多妖兽打斗的两个蒙面人也不敢继续打下去了,面面相觑。 “臭小子,这些妖兽都是你养的吗?” 女的蒙面人喊了一声,岳舞总算想起了她是谁。 这不是大丫吗?! 398 青史留名 每天卖早点的一个不起眼丫头,转个身就变成了高人。 大丫能跑来救他已经感激不尽了,妥妥的自己人。 “你要有事的话可以先走,这家伙我自己就能对付。” 岳舞目光锁定了那个男蒙面人,很想撕下他的面纱看一看到底是谁。 大丫哼了一声,说道:“我本就是有事路过看到你被人追才过来帮你一下,你以为我稀罕帮你?你自己能对付我就走了。” 说着大丫真的闪身走了。 男的蒙面人嘿的一声笑:“不简单呢,一个人就能驾驭这么多四五阶的妖兽,老夫活了数百年也是闻所未闻,在妖州大陆你已经可以算得上一个天才了。怪不得连杨家都敢招惹,确实有些底气。” 岳舞说道:“看你也不是杨家的人,敢招惹我也是很有底气,要不亮个相?” “不行不行。” 蒙面人直摇头,“老夫家族里的后辈没人惹得起你,回头还不让你全整死了。梁都出了你这样的人物,如果不及早弄死可要天下大乱了。” “也得你弄得死我才行。” 岳舞不屑冷哼了一声,“有胆下来一战。” “没胆。” 蒙面人很诚实的摇头,“你有这么多四阶以上妖兽助战老夫肯定惹不起,告辞。” 他也一溜烟跑了。 岳舞颇有些失望,他还想试试人兽合体靠不靠谱呢,人家不跟他打也是没奈何。 老乌龟化形成人,变成一个驼背老头,凑过来说:“主人,这里已经暴露了,我们是不是要换个地方?不然回头人族强者来了我们····全都得被吃了肉。” 想了想,岳舞找出一幅跟这个山谷有些相似的神笔封山图盖在月牙谷,许进不许出,坐等杨家再派人来。 “老龟,你堂堂五阶妖兽还拿人族元婴级别没办法吗?人家只是相当于四阶而已。” 老龟直摇头:“我老龟速度慢又不会飞,能有什么办法?他们打不过我就跑了,我又追不上。” “附近有会飞的四五阶妖兽吗?” “有啊,山谷后面不远的悬崖上就有一对扑天雕,四阶。” 岳舞兴致大起,立马御剑往山谷后面找去,果然看到了一处悬崖上有一对扑天雕正在扑腾,怎么也飞不起来,急得不行。 这幅神笔封山图正好盖到了它们家,把它们封在了里面,它们想飞飞不出去,干着急。 岳舞一看机会难得,连忙飞过去把御兽符拍到它们身上。 扑天雕是猛禽里比较厉害的一种,岳舞在终北城卖的蛋里据说就有几个是扑天雕,但想把蛋孵出来再养到四阶以上是猴年马月的事了,直接抓过来就能用多划算。 而且这些野生的猛禽战斗力比家养的要强很多。 御兽符上身这两只扑天雕很快老实了,老老实实跟着他回到了月牙湖。 岳舞拉过一只扑天雕玩个人兽合体试试,还真合到一起了,试飞一圈,又挨个和这些妖兽合体试了试,效果确实有,只是合体时间越久对妖兽伤害越大,短暂合一会倒是基本没影响。 只是,跟有些东西合体实在丑。 不到半天,果然接二连三有天阶出现在这片山谷之外。 “来了。” 这里已经是自己的主场,岳舞有些兴奋,踹了老龟一脚,“把你那个奴隶也叫过来帮忙。” 老龟连忙把狼牙棒猛男从水底召唤出来,这家伙一脸的生无可恋。 杨家发动能发动的力量显然全都来了,每一个都是天阶以上,越聚越多,一口气竟然来了三十一个之多。 老天! 岳舞原本兴致勃勃的准备和他们大打一战,就算把这些妖兽都拼光了也无所谓,但见对方来了这么多人一颗心拔凉拔凉。 看我只有二十多只妖兽你们就找来三十多个是不是? 太不要脸了! 岳舞心里确实有些发慌了。 四阶妖兽已经很难打得过天阶以上的人族了,而且有些妖兽并不善于战斗,智商更是差了人族一截,这两军对战起来他毫无优势可言。 “哈哈,小子你还嚣张吗?” 那个男蒙面人又出现了,依然蒙着面,神情却是颇为得意,“没想到一下就能聚起这么多朋友,你也可以死而无憾了。纵观梁国历史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三十一名天阶出动对付一个人的盛况,你小子已经足够青史留名了。” 留你大爷! 这一架就算他会人兽合体也没多大用处,实力不对等。 “你谁啊?” 岳舞不屑的说道,“有脸露一下呗。” 这三十一个人里起码有二十几个人都蒙了面,只有五六人是真面目,但岳舞一个都不认识。 男蒙面人嘿嘿的笑,并不上当,说道:“你去地狱打听呗。” 一位拄着拐杖风烛残年的老者沉声说道:“多谢各位朋友给我们杨家面子前来助阵,杨家必定记得各位的情义,必有回报。此人与妖兽为伍已入邪道,击杀此人也是为人族得太平,扫除危害人族的隐患,乃是公义之举。” 你丫的才入了邪道吧?找这么多人打我一个还乱扣帽子。 危害人族的是你们这些贵族才对。 大凡自认正道的人无论做什么坏事都会给自己标榜一下,以示师出有名,暗示自己是做好事,免得道心有污。 这种行为欺骗自己多过欺骗别人,也就是说不管别人信不信,自己信了就行,不会影响到此后的修行。 至于到底有没有作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总之,道心能不污就不污。 有个蒙面人扬声说道:“此人滥杀无辜,早已入了邪道,及早除去乃是正义之举。” “没错,此人滥杀无辜罪不容恕。” 有一个蒙面人大声说道,“我那老友老崔一生与人为善,从不与人争斗,竟然也被此贼骗出城埋伏致死,老朽早有替老崔讨还公道之心,今日正好替他复仇。” 崔家老祖还有朋友? 谁能没几个朋友呢,报仇什么的就看有没有机会,顺手的话也就拉出来说一声,标榜一下自己是个可以交往的好人。 “没错没错,与老崔曾经也有一面之缘,老夫也是要替他讨个公道。” “个人恩怨事小,此人与妖兽为伍已是我人族公敌,决不能容忍。” “我怀疑此贼乃是妖兽化形,或者就是妖二代,与我人族不共戴天。” 越说越离谱,岳舞忍无可忍破口大骂:“你丫的才是妖兽化形,你全家都是妖二代。” 399 画圣封山 面对这么多天阶以上高手他如今唯一的依仗只有这张神笔封山图了。 而神笔封山图其实相当于高级的阵法,是有极限的,未必就困得住人族大量的高手,因为人族高手每一个都智慧非凡,总有人会找出漏洞破开。 但这个时候毫无退路可言,想跑都跑不了。 “诸位道友莫要轻视此贼。” 先前那男蒙面人又说道,“此人身后确实还有不少高手,埋伏崔道友时据说足有十来人之多,先前老夫也曾经与一人交过手,至少元婴后期的修为,不定附近就有埋伏,大意不得。更不能被他逃脱,否则后患无穷。” “没错,我等既然出手了一定要斩草除根,留他不得。” “必杀之!” 杨家老者说道:“如此无需多言,以免夜长梦多,杀了此贼再说。” “大家一起上,全力击杀此贼,换梁国太平。” “没错,与勾结妖族的贼人无须客气,大伙一起上。” 先前的男蒙面人一马当先的冲上来,其他人也跟着向前杀过来,巧的是岳舞这边正好二十八只四阶妖兽加上鸟爪虎身怪物和老龟,外加狼牙棒猛男,也有三十一个天阶以上。 团战的话,相同数量的妖兽不可能会是人族对手,妖兽根本不知道配合,就算岳舞能指挥它们也未必理解得了战术,反而容易造成混乱。 所以这战根本没法打。 除非以多打少。 所以岳舞一见他们冲过来马上发动神笔封山图关闭通道。 虽说是一起上但也有个先后,前面一拨人冲进了神笔封山图内,后面的人则是撞在了无形的光幕上弹了回去,把这些杨家请来的高手分割成两拨。 岳舞一看进来的人足有十一个,虽然还是觉得有点多,但也可以一战了,笑容灿烂了很多:“回头一个个把你们的脸扒出来看看都有谁,回头一个一个上你们家算账。”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谁家大业大谁倒霉。 这十一个人里除了杨家那老者等三人没有蒙面,其他八人都蒙着面,回头逮住了一个一个收拾。这些人每一个身后都有一个大家族,天阶都让他逮住了其他人只有任他鱼肉的份。 异变忽生,这些人戒备的面面相觑。 “这里有个阵法····” “这阵法不简单,不可大意。” “外面的人进不来了,我们也貌似出不去了····” “莫慌,总有办法出去的,先击杀此贼再说。” “没错,此贼别看年轻,奸猾无比,趁早击杀再破阵出去就是。” “区区四阶妖兽不足虑,杀之即可。” 四阶妖兽不足虑的起码都是元婴中后期的修为,如果只是元婴初期的话,还是足虑的。 这些天阶高手没有太多犹豫抢先杀过来,岳舞指挥所有妖兽都冲上去围攻,只有狼牙棒猛男还是站着没有上去。 “你干嘛不上?” 他犹豫着说:“我上去容易被误伤。” 这个···· 还真有可能,如今是人族和妖兽之战,就像梁军都穿着不同的号衣一样,妖兽里混着一个人,确实不好混。 岳舞也管不上他了,真有些怕这些妖兽不经打,让这么人族高手砍瓜切菜一样杀掉哭都找不到地方。他不敢耽搁,冲上去就和一只猛虎妖兽合体,战力瞬间暴涨,勇不可挡,一个扑击就扑住了一个蒙面人,猛虎一口咬住了蒙面人的脑袋,恶心得岳舞连忙退出了合体状态。 不讲究。 岳舞也不管这只猛虎了,干脆和鸟爪虎身怪物合体,实力有飞起来的感觉,速度奇快无比,一爪抓爆了一个蒙面人的脑袋,一尾巴卷住一人活活勒爆。 杨家这边本就只有十一个人,短时间内又连着折了三人无不大骇。 “这小子果然是妖族,诡异的很,大伙小心。” “可恨!此贼猖狂,竟敢杀我人族多人,十恶不赦····” “不要分散····” 混战起来比较乱,一下子就折损三人更是让这些天阶慌了神,不敢跟岳舞对战,纷纷躲着他跑,加上大群妖兽疯狂的攻击他们想要保持战斗阵型互相配合已经很难了。 如果只是各自为战那就是被群殴的下场。 形势对杨家请来的这些人来说急转直下,战下去的心思磨灭了。 而且人族这些天阶都惜命的很,好不容易修炼到了天阶,身后还有庞大的家族需要罩着,一旦自己栽了,什么都完了。 他们过来本就是卖杨家一个面子打个顺风仗而已,逆风的话很快就变成了一盘散沙。 这个时候哪里还会想着替杨家助势这种屁事,一个个后悔得不行,今天猪油蒙了心,干嘛到这来? 干嘛冲在前面? 人族的人都很聪明。 聪明的意思是心思多,见势不妙心思就活泛了,其中一个抢先瞬移向上冲,结果没飞几十米就撞在阵法壁障上,两只扑天雕追着攻击他。 有人想土遁,遁不下去,然后往山谷深处跑。 心思一多人心也就散了,各自急着逃命,很快就彻底溃散了,被妖兽们追着到处跑。 而这幅神笔封山图里的空间并不大,跑来跑去也是在里面绕。 而被挡在外面的人拼命的攻击神笔封山图,效果甚微。 “这是传说中的画圣封山的神笔封山图,强攻作用不大,只有画家这一脉的人才能打开。” 有人认出了神笔封山图,大声说道,“谁认识画家一脉的人?” 有个蒙面人说道:“老夫后辈里倒是有人酷爱丹青之术,修炼的也是画家功法,也算小有成就,只是不知能不能打开这阵法。” “速去找来一试。” “也好。” 那蒙面人火速往梁都而去。 “还有谁认识画家的人?多找来几个。” 又有好几个人往梁都方向飞掠而去。 人多了办法就多,很快就有人找出了神笔封山图的弱点所在。 神笔封山图虽然看似很厉害弱点其实也很明显,只要是画家的人就能控制,地阶以上就能争夺控制权。只不过画家这一派修炼有成的人真不多,但在偌大的梁都找找的话,还是能找出不少。 人家画圣封山的作品是留给他这一家所有人的,不是留给某一人。 这时的岳舞则是看到了有三个元婴小人正光着屁股在跑,其中还有一个是女的。 裸奔哦! 400 天道起誓 元婴乃是天地灵气所凝聚,介于实体和虚体之间,成长起来后替换掉肉身,也就是真正的脱胎换骨了,更加融合于天地大道,才有进一步修炼下去的可能。 所以元婴期才是真正的仙凡有别。 这三位一上来就死也是因为实力弱了一些,都只有元婴初期而已,元婴小人都还只是小娃娃而已,光着屁股乱跑,萌的很。 那女的喊了一声:“别慌,这小子还没修炼到元婴呢,用精神之箭攻击他。” 于是三个小人当即各自发出精神攻击,凝聚成箭,射向岳舞。 精神攻击无形无影,只有修炼到元婴期才能触碰这一个领域,所以岳舞连躲都躲不了。 当即中了三箭,灵魂上一阵刺疼。 好在他百家全修又长期喝定魂酒,灵魂力相当稳固,只是感觉被针扎了一下有些刺疼而已,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伤害。 都光屁股了还想反抗? 岳舞一怒,追上去一巴掌把一个元婴拍得稀烂,又一脚踩爆了一个,探手抓住一个就要捏爆。 “饶命饶命····” 手里的元婴小人尖叫起来,正是那个女的。 她本人应该是个苍老的老太婆了,声音很苍老,这么苍老的声音从一个小娃娃嘴里喊出来瘆得慌,岳舞手里又是一用力。 “投降,我投降!” 这女人惊慌的尖叫起来,声音刺得岳舞耳膜发疼,总算缓了一缓,眼神落在她稚嫩的小脸上,问:“你是哪一家的?” “李家,我叫李香。” 梁都城里姓李的不少,算得上大家族的只有李悦那一家,这是李悦家里的祖先? 如果是李悦家的人就不好下杀手了。 “李悦是你什么人?” “李悦····哪个李悦····有有,有个女娃叫李悦,在离山剑宗修炼,是我三哥那一脉的后人。我本人耽于修炼,一生未嫁····别杀我!我好不容易突破了天阶,还没享几天福呢。” 她慌得都想哭了,苦苦修炼了两百来年好不容易才突破了天阶,本身已经是个老太婆的形象,嫁人都没人要,这辈子什么都耽误了,出来一趟帮个忙,原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结果肉身直接被毁,现在元婴还要被人捏爆,这辈子图什么? 她一慌什么也顾不上了,只要能活下来,投降又何妨。 李悦是自己人,既然知道她是李悦家的人,岳舞自然不好下手了,就算只剩下一个元婴了也得留着,随手把她丢进了一个宠物袋。 杨家请来的这些天阶高手这回算是栽了,困在神笔封山图里瞬移都跑不了,而且高度只能拉起来几十米,被这些妖兽追兔子一样追着到处跑,落进包围圈的直接被活撕了。 妖兽还很喜欢吃人族强者的肉身,血腥味让它们越发疯狂起来。 “贼子,与妖为伍谋害我等,天理不容。” 那个最早追岳舞的男蒙面人修为很高,元婴后期了,跑的也快,但因为被困在神笔封山图里瞬移的作用不大,被老龟追的狼狈不堪,往岳舞这边冲过来,再也没有起初的气定神闲,显得气急败坏。 “你自己来寻死怨我?” 岳舞踹了鸟爪虎身怪物一脚,怪物咆哮着扑上去和老龟夹击这个家伙。 “贼子,你会遭天谴,你会不得好死,整个梁都都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他气得破口大骂,再也没了高人形象。 杨家那位看似风烛残年随时都要断气的老者生猛的很,一连击伤了好几只四阶妖兽,但也架不住被妖兽围攻,被追着也往这边跑。 “姓岳的,我们杨家跟你不死不休,一定要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岳舞淡淡说道:“你死我活而已。” 杨家老者一杖敲过来,岳舞把狼牙棒猛男推出去,和他拼在一起。 妖兽越聚越多,再没人族跑过来,显然都已经无了。 十一个天阶这么半天折腾下来已经只剩下两个了,见了血的妖兽群咆哮着围过来,就差没有互相撕咬起来了。 先前那蒙面人越来越狼狈,苦苦支撑,显然也撑不了多久,不敢再骂了,语气一转,喊道:“岳小友,你我无冤无仇不必非要拼死拼活,有事好商量。” 这个时候你说无冤无仇了? 无冤无仇你丫的三番两次追过来非要置大爷于死地? 岳舞冷笑一声:“你想怎么商量?” 蒙面人顿时又被噎住了,怎么商量? 投降吗? 投降成了俘虏,任杀任剐,下场只怕还没有杀身成仁好。 杀身成仁的话,也就被这些妖兽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 蒙面人还在犹豫,杨家老者悠悠叹了口气,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岳小友,退一步海阔天空。今日就此揭过,老朽对着天道起誓,再也不会来找你麻烦,如何?” 天道起誓? 修炼者确实不会随便拿天道起誓,一旦违约会受到天道惩罚,轻者再难寸进,重者死于非命。 但,你丫的还有进一步的可能吗? 如果没有,你对天道起个毛线誓。 这个时候还要我退一步放了你? 你占上风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放过别人? 而且这老家伙只是说他自己不再找岳舞麻烦,而不是说杨家不再找他麻烦。 这一会功夫不仅杨家请来的外援死了七八个,杨家自己的两名元婴也已经死在了这里,这仇已经大到天了。 以前只是死伤些天阶以下的人而已,他们就不死不休了,而那些人加起来其实也不如一个天阶一只脚重要,如今还有退路吗? 早知道会损失天阶,他还真想早点退一步海阔天空,太不值当了。 而他本人虽然已经风烛残年,但反而更加留恋这尘世繁华,能多活一天是一天,更加怕死,能活着回去他确实可以不再参与这段恩怨,但并不代表整个杨家。 岳舞指指那蒙面人,说:“你先告诉我他是谁。” 杨家老者看了那蒙面人一眼,说道:“他是姜家的姜化极。” 姜家的姜化极大怒:“杨中禄你敢出卖我?!” 今天算是栽了,就算自己死也不能牵连到身后的整个家族,一旦暴露必定会被这小子揪住不放,想想都头皮发麻。 姜家很可能会步了崔家的后尘。 这个时候被杨家人出卖姜化极极其恼怒。 失心疯了来帮你们杨家! 杨中禄说道:“姜道友勿躁,你的身份今日肯定瞒不住。” 姜化极犹如吞了一颗苍蝇一样恶心,忙说:“岳小友,老朽今日不过是受人蛊惑多管闲事,确实错在老朽,老朽郑重跟你道歉。你我无冤无仇,何必赶尽杀绝?今日过后我姜家必将交好与你,永不为敌。” 姜家的人呢,岳舞也认识一个,督抚司的副司首姜半乾就是姜家人。 这时岳舞真看到了一个熟人出现在他面前,正是督抚司的田司首,那个善于作画的家伙,被一个蒙面天阶带到了神笔封山图外,心里咯噔了一下。 401 替天行道 神笔封山图最大的弱点就在这里,只要是修炼画家功法的人达到地阶以上就能掌控。 画家这门功法没有太强的战斗力,就算修炼到玄阶也没什么毛用,只有修炼到地阶以上才有些作用,而能修炼到地阶的人少之又少,除非是那些真心喜欢作画的人才有可能。 这位田司首醉心于这一道,确实颇有成就,早早就有所成,稳坐督抚司司首之位也不是白给的,单论对画家这一道的领悟远远超过岳舞这种仅仅凭修为堆积上来的半吊子。 果然,这位田司首看到神笔封山图喜不自胜,不消片刻就破开了一个口子。 一时间他也无法彻底把控制权抢占,但破开一个口子不难,足以容一人进出。 但这时守在神笔封山图外的天阶高手们反而面面相觑了,谁也没敢进去。 起初他们有三十余人真是气势如虹,压根没把这些妖兽放在眼里,如今眼睁睁看着不少天阶惨死其中,从此烟消云散,心胆俱寒。 而且,还有几个回去找人的没有回来,也不知是不是找了借口溜走不再回来了。如今他们也只剩下十几个人了,这么些人再进去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他们原本过来就是打个顺风战的,逆风战谁也没这劲头啊! 实在太危险了! 一时间气氛很有些诡异。 田司首破开的入口越来越大,依然没有人敢冲进去,倒是杨中禄和姜化极看到了生的希望,拼了老命的冲了出去,不惜受伤也比丢掉老命强。 然后变成了隔着神笔封山图对峙和岳舞对峙。 这下是真正的对峙,谁也不敢轻视他了。 “咦,这不是那····谁吗?” 田司首似乎对岳舞有点印象,但又想不起来是谁,疑惑的思索着,“你不是我督抚司的人嘛,怎么····会有神笔封山图?老夫寻找神笔封山图久矣,可否借老夫研究一番?” 这位属于书呆型。 岳舞还真从一大堆神笔封山图里挑出一卷递给他:“回去吧。” 画圣封山这一脉自然也需要发扬光大,岳舞本人肯定做不到,就让能做到的人去做吧。 田司首大喜过望,欢欢喜喜的接过画卷看了一眼,越发喜形于色,对带他来的蒙面人说道:“太爷爷,后辈先行告辞了,急切研究一番此图,此图或能助我突破天阶。” 能有突破天阶的机会可是大机缘,刻不容缓。 “老夫送你回去。” 田家这位老祖抓住田司首立马化作流光走了。 他明显是不想再掺和杨家的事了,能找人过来救出两人已经够意思了。 而人又少了一个,其他人更没有勇气和岳舞这一大群妖兽较量下去了。 姜化极已经伤的不轻,而且对杨中禄泄露他的身份很不满,一声不吭直接走了。 “老朽忽然想起今天有个后辈要过满月,先行告辞。” “老朽也有个后辈今日喜结良缘,不能不去看一眼····” “老朽刚刚找了个年轻的小妾,动不动就闹脾气,需要及时回去安抚一番。” “老朽家里好像也有事····” “老朽了老朽了,忽然腰腿疼,忘记带药了,得赶紧回去吃药····” 转眼间这些天阶争先恐后跑了,没有暴露身份已经庆幸无比了。 很快只剩下杨中禄和两名没有蒙面的杨家人尴尬的面面相觑。 这一场浩浩荡荡的大战虎头蛇尾的结束了,而杨家这边付出的代价不小,足足损失了九个天阶以上的高手。 这种时候自家死了的人反而好交代一些,请过来帮忙的人把命送了,反而更不好交代。 这回杨家的脸丢大了,以后怕是再也召集不起多少人助拳了。 无形中的损失要比明面上的损失更大许多。 杨中禄越想越气,恶狠狠的盯着岳舞说:“此仇不共戴天,我们杨家与你不死不休。” 岳舞惊讶的说:“你不是拿天道起誓不会再找我麻烦吗?” 杨中禄说道:“能杀了你受天谴又何妨。” 果然是个不要脸的,岳舞自然不会惯着他,招呼妖兽们冲杀过去,杨中禄和另两人急忙化作流光逃跑。 “天谴马上要报应在你身上,大爷我替天行道。” 岳舞和一只扑天雕合体,速度暴涨,扑腾了几下翅膀追上了一人,一斧劈中了他。 这人的元婴从尸体上冒出来被扑天雕一爪子抓住当即捏爆。 杨中禄和另一人大骇,左右一分,能逃一个是一个。 岳舞也不管另一人,追着杨中禄杀,很快又追上了他,一斧子劈过去。 杨中禄急急闪开一斧,大叫:“小友,有话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杀了我真的不死不休了,再无转旋余地····” 岳舞合体状态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强出他一大截,哪里还容得他废话,破天斧追着他砍杀,没多久劈中了他,把他身体砍成两半,一个元婴跳了出来一个精神之箭射过来。 岳舞对精神力方面毫无防御能力,再次被刺了一箭,疼的他一个激灵一个化形技鬼爪抓住了他。 “小友,有话好说,老朽可以调停我们两家的恩怨····” 这老家伙的元婴也已经苍老无比,才堪堪修炼到元婴中期,显然寿命快到头了反而特别怕死,就算只剩下个元婴了也不想就此烟消云散。 “杀你是替天行道。” 岳舞已经没耐烦跟他多说废话了,直接用力一捏,捏成一片血雾。 这时他也急忙退出了和扑天雕的合体状态,再坚持下去这只扑天雕也要废掉了。 等到另一只扑天雕飞到已经没法再追杨家另一人了,只能作罢。 这一战一共杀了十一个元婴高手,其中还俘虏了一个元婴,收拾了战利品后发现这些老家伙一个个富裕的很,颇为满意。 有些身上甚至带着大半个家族的财富,因为放在他们身上是最安全的,谁又能想到今天会阴沟里翻船呢? 如果天阶老祖挂了,再多的财富也保不住,藏哪都一样。 就算普通的天阶拥有的残余资源也不是天阶以下可比,随便几颗四阶以上丹药就价值不菲,甚至还有不少各种罕见的天材地宝。 世上就没有比抢劫来钱更快的行业。 但岳舞这不算抢劫,只是战利品而已。 只有赢得最后的胜利才是最大赢家,不然自己的一切都是别人的战利品。 402 无官一身轻 岳舞回到梁都时已经是几天后。 梁都依然是梁都,不会因为少了几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天阶而变天。 这种层次发生的事不会闹得人尽皆知,只会在小范围里有所流传。 而损失了天阶的家族更是吭也不敢吭一声,生怕落得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所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梁都内也确实没有发生多大的事,发生在城外的事不归梁都管。 岳舞这趟出城的任务是追捕太平军逃犯,太平军的人影也没看到一个自己成了被追捕的对象,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他也不得不回到梁都来,全家都在梁都呢。 他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是不是该逃离梁国。 但想逃只怕会更不容易。 苏骑果然在等着治他的罪,见面就说:“你既然没有把乱党抓回来,罪责难逃,本统领一向赏罚分明,这次必须重罚你,以儆效尤。” 岳舞还真有些揪心,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怎么重罚他,如果过分了,当场把他弄死也是有可能的。 天阶的元婴都弄死这么多,真看不上你丫的,欢迎蹦跶。 苏骑嘿嘿一笑,扬声说道:“岳五能力不够,不足以胜任城卫军校尉一职,就此撤销校尉一职,以观后效。” 就这? 对于有些人来说好不容易爬到了高位,丢了官位会觉得生不如死,这辈子都白费了,苏骑就是这样的人。以己度人,他觉得把岳舞的官位剥夺就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但岳舞其实巴不得无官一身轻,你这是做好事。 “还有吗?” “你将会被停职停薪,回家养老去吧。” 谁稀罕这点月俸。 就这啊! 岳舞大大松了口气,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脚步沉重的离开了城卫军统领府,差点要仰天大笑三声。 他跟殿帅辞职而不得,满足他愿望的反而是苏骑。 虽说这回只是被停职,也让他彻底轻松了下来,不用再被人折腾来折腾去,多好。 “岳五兄弟,本王子等你久矣。” 梁政王子居然在门外等他,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其中还有不少眼熟的面孔,苏西河还有华迟都在,而且还有两个意外的人。 这是个白须老者,一副高人风范,身边跟着一个童子,看着眼熟。 这不就是那个抢他飞剑结果被他打跑的天阶散修和他的弟子嘛! 人生何处不相逢,竟然在这遇上了。 看这架势,这位天阶老者已经成了梁政王子的门客。 一时间面面相觑。 这位天阶老者原本意气风发,被一群人围着吹捧,看到岳舞一阵尴尬,那个童子更是吓得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梁政王子笑问:“岳五兄弟还认识霍老?” 岳舞摇头:“不认识。” “认识认识。” 天阶老者倒是表现得很大度,笑说,“曾经与这位岳····小友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再见也是幸会。老朽姓霍,名海,在山中闲居日久,不通人情世故,如有得罪岳小友的地方还请海涵一二,切莫放在心上。” 霍海? 这名字也挺别致。 看这架势两人之前还有过恩怨,在场的人都是老油条,一眼看出彼此间吃亏的不是岳舞而是这位天阶,对岳舞更是高看了好几眼。 苏西河笑说:“既然都是熟人那是最好了,我等已备好酒席,大家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以后都是自己人了嘛。” 梁政王子的脸皮还是很厚的,闭口不谈双刃开天斧的事,笑说:“早就想和岳五兄弟把酒言欢,回来梁都这么久了始终遇不上人,这回可是特意派了人守在这里才好不容易等到你,岳五兄弟不能不给本王子脸面。” 人家堂堂一个王子开口闭口喊兄弟,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岳舞还真不好推辞,只好随了他们去了苏西河的青楼。 喝花酒啊! 苏西河很会来事,找了最漂亮的两个头牌坐岳舞左右。 岳舞完全放不开,碰都不敢碰一下,哥们有洁癖。 倒是霍海很放得开,左拥右抱乐不可支,还跟岳舞特意推介他身边这两位真心不错。 岳舞一阵犯恶心,差点想说哥们喜欢男人了。 梁政王子倒是很自律,身边并没有安排女子,笑着说道:“本王子曾经在战场上跟岳五兄弟一见如故,引为平生知己,早有和岳五兄弟把酒言欢之心,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再见实为乐事。” 你乐是借了我的东西可以不还吧? 这亏吃的憋屈。 岳舞把手边一个头牌推进他怀里,说道:“入乡就要随俗,王子殿下身边都没有美女作陪只会让我等不自在,莫不是王子殿下看不上这里的姑娘?” 梁政王子干笑一声,他是怕落了个好色贪杯的名声对自己争储不利,但岳舞把女人推过来又不好推拒,笑说:“既然岳五兄弟如此美意,本王子岂能落了俗套,今日自当入乡随俗,一醉方休。” 苏西河笑说:“王子殿下理当与民同乐。” 梁政王子说道:“岳五兄弟貌似得罪了你家的苏骑,把他从御林军里调出来又不由分说撤了职,你们苏家有点过分了。” 苏西河无奈的耸耸肩,说道:“这种事在下实在说不上话,也是无可奈何。” 苏家这样一个大家族更注重在军旅有建树的人,他只是一个开青楼的,地位实在高不了,在家族里轮也轮不到他有说话的机会,确实是无可奈何的。 梁政王子又说:“没了军职也好,以后就安心跟着本王子办事,一旦本王子上位,最少也让岳五兄弟做个城卫军大统领。” 城卫军大统领可是实权的高官了,他能当众许诺也是为了极力拉拢岳舞,更是对苏家有所不满。 为了岳舞能让他表现出对苏家不满的情绪已经是相当看中岳舞了。 原本应该感激涕零一下,但岳舞还是凑到他耳边问:“我的大斧什么时候还?” 你丫的反正也不上战场打战,霸占着我的武器干嘛呢? 梁政干干的笑了一声,说道:“等我登基之后,必还。” 等他真正上位了后自然再也无须亲自上阵拼杀了,更好的武器也能随手拿到,但如今嘛,他确实需要有趁手的武器防身,还是不可能的。 这话的意思也是,你得助我登基,不然想要回去就难了。 我一个讨债的还得帮欠债的打工?! 403 迷魂汤 岳舞若有所思,如今殿帅靠不住了,如果能靠上一个正牌王子其实也是不错的,其他人多少会有些顾忌。毕竟整个梁都其实都在梁国王室的掌控中,只要不是谋反梁国王室都不会排斥,甚至乐于看到下面的人打打闹闹互相制衡。 在梁都最大的靠山就是梁国王室,也是唯一的靠山。 其他大家族大势力尽在梁都王室的监控中,在梁都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是怕触怒王室。 想要在梁都混下去至少得抱住王室的一条腿,不管粗不粗。 能跟王室扯上关系的人很多,而梁政王子是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梁王的人,这条腿不可谓不粗。就算梁政王子最终无法上位,这条腿至少也能让他抱到失败的那一天。 于是岳舞微微点头,互惠互利一下,双刃开天斧就算要不回来也当交了这一段时间的保护费吧。 梁政王子见他点头喜不自胜,和他连干三杯,神情轻松了很多,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这一阵他等岳舞等得其他几个竞争对手都开始关注岳舞了,生怕被挖了墙角,这下总算稳了。 梁都虽大,年轻一辈里能有岳舞这般有知名度的已经少之又少了,除了几个有竞争力的王子也就剩下几个大家族里的骄子了,尤其在平民之中绝对无人能跟岳舞相提并论。 在梁都岳舞并不是满城皆敌,而是有很大影响力的梁国英雄,狂热崇拜他的人多如牛毛,尤其底层人更是把他当成代表人物,隐隐超过了张老三。 在毫无希望的生活中总需要有个精神支柱。 而仇人虽然也不少,但真正跟他对上的其实只有杨家这一家而已。 相对来说梁都还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青楼留宿那是不可能的,家里还有很多鲜花需要浇水施肥呢。 应酬了一番,岳舞也就借故离开了青楼。 只是,没走多远就觉得有不少人在跟踪他。 爱跟跟吧,懒得搭理。 他是正儿八经的梁都名人,这些跟踪的人里也不好说全都是恶意,自然没必要去辨别。 一路慢悠悠的回到了东山庄园,这一带的人气似乎更旺了。 东山这一带以前被老许搞的阴森森,过了这么久才总算恢复过来。 这一次出门虽然没多久经历的凶险却不少,确实有些身心疲惫,回家安静的休养一阵是不错的选择。 进门吓一跳,一群盔甲鲜明的女兵举着刀枪守在门后,如临大敌。 这是干啥! 有人骚扰吗? “驸马爷,你回来了?!” 有个女兵笑嘻嘻的说,“吓我们一跳。” 玉婷公主这一队女兵有三十多人,全都是玄阶以上,其中还有两个校尉。 两个校尉中有一个年纪较大,大婶级别,还有一个则比较年轻,是个修炼天才,叫什么来着?不记得了。 守门就是这个天才校尉负责,她看了岳舞一眼,板着脸说道:“不要嬉皮笑脸,他还算不上是驸马爷。” 女兵笑说:“公主都快生了,怎么还不算驸马爷?” 另一个女兵接口说:“正常程序,公主要招驸马的话需要我们这些宫女先试试驸马行不行,如今这个程序被跳过去了,初晴不高兴。” 初晴的脸涨得通红,怒道:“你这浪蹄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是啊是啊,驸马爷不宠幸我们的话,我们都要做老姑婆的····驸马爷,奴婢给您铺床去。” “奴婢被窝可暖了哦!” “奴婢手艺可好了,给您捶捶腿····” “奴婢善于更衣····” 这就要上手了?太生猛了! 岳舞见势不妙直接夺路开跑。 以前只有十几个前神鹿宗女弟子在他就天天被调戏了,这又来三十多更猛的,完全受不了。 “驸马爷害羞了呢····” “你们这样没羞没臊谁不吓跑?” “初晴这样羞答答的驸马爷肯定更喜欢哦!” “原来初晴是这个打算,我们被她打败了。” “我说的是实话,我的被窝真的很暖,我可是修炼火系功法的人哦。” 岳舞一跑起来又惊动了几个女人御剑飞过来。 “呀,夫君回来了!” “夫君,奴家想你了····” “奴家都快成望夫石了····” 谁调戏谁得看在什么地方,阴盛阳衰的地方男人就是被调戏甚至勾引的对象,岳舞这家里一大群女人,这日子过的反而揪心了。 这世界很多男人打光棍,但只要有点本事的男人又绝对不会缺女人,妻妾成群的男人比比皆是。没有女人会愿意跟着男人过苦日子,能攀附权贵的机会没有女人会放过,除非失心疯。 岳舞混到这个层次想要女人已经唾手可得,但总不能见谁都要,那就忙不过来了,非得落个纵欲过度英年早逝的下场不可,连继续修炼下去的时间都不会有。 很多所谓的天才在成名之后就过不了色这一关,把大量时间耽误在声色犬马上,最终泯然于众。 色这一关确实是很大的一个考验。 “五哥五哥····” “五哥····五哥····” “你们两个要叫五叔。” “为什么?我也要叫五哥!” 一群小孩欢天喜地的跑过来,又是抱腿又是往他身上爬,纠缠不休,很有家的味道,四个弟弟妹妹外加两个巧莲的孩子,很热闹。 看到他们又让他记挂起岳二的安危,一直也不知道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回头得去打听打听。 “回来了?” 岳母这一段时间日子过的特别舒心,家越来大了,她的家庭地位更是越来越高,是以前无法想象的事。每一个人都对她恭恭敬敬,甚至争着讨好她,让她一个沦落到社会底层的富家小姐又有了活着的感觉,恢复了曾经年少时知书达理大家闺秀般的惬意生活,说不出的感慨。 对于她来说这个轮回太多苦难,能再次拥有安逸的生活已经别无所求,每天都是充满了喜悦。 她现在最大的期待就是抱孙子。 “娘闲着也没事,你要多生些孩子,娘帮你带。” 她最大的本事也就是带孩子了,以前是穷养,以后要富养,每一个都要教得知书达理。 仓栗实知礼仪。 饭都吃不饱非要谈礼仪是要挨揍的。 “娘,我给夫君铺床去。” “娘!” “娘····” 好多个女人抢着喊娘,岳母喜不自胜,看岳舞的眼神充满了鼓励。 这是被灌迷魂汤了? 岳舞头皮发麻,扭身就跑。 第404 章 王子梁醒 在外面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有个安逸的家吗? 在外面坚强如铁,强撑着而已,回到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满满的疲惫。 安心睡个好觉才是最大的享受。 岳舞在家待了好几天,哪都不想去,过的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 但他已经不是无名小卒了,就算他不出门也会有人找上门来。 最早来砸他家门的就是梁醒王子,这家伙有些气急败坏。 他不像梁政早早就为争储做了准备,而是临时起意也想折腾一下,才想起自己根本无人可用。 梁政身边早早围聚了一群支持者,梁醒身边则是一个好哥们都难找出来。 在神鹿宗那边时梁醒还真搭上了一些在离山剑宗修炼的梁都子弟,但那些人一直都还没回来呢,他回到梁都还是光屁股,手下连个跑腿的人都没有,想找岳舞还得亲自跑,岳舞又经常性不在梁都,他还总是找不到人。 简单的说,梁醒在众多王子中都算不上一个有力的竞争者,没人看好他。 越没人看好自然越没人跟随他。 他硬是拍开了岳舞家的门,要冲进去找岳舞,女兵们拿刀枪和他对峙,他又不敢硬冲。 “我是王子,梁醒王子,让岳五那家伙滚出来。” 岳舞总算被他折腾出来了,慢悠悠的走出门,被他一把揪住,顿时有些不高兴。 “斯文斯文,咱们都是斯文人,不要动手动脚。” “你丫的怎么投靠梁政了?!” 梁醒很是气急败坏,“你怎么可以投靠他呢,你得投靠我,你得帮我才对,咱们俩是什么交情?你竟然帮他不帮我,还是人吗!?” 岳舞看着神情激动的梁醒,还真想不起来自己跟他有多深的交情,那一阵这家伙经常蹭他烤肉吃而已,颇有些无奈的说:“人家找上了我,我也不好推辞啊,毕竟人家也是王子,得罪不起。” “我也是王子,你就得罪的起?” 说这种话就没意思了。 岳舞懒洋洋的说:“没别的事我回去睡了,不送。” “别别,咱们好好聊聊。” 梁醒语气一软,拉着他说道,“从神鹿宗那边回来我就一直在找你了,总是找不到你啊!找着找着就是你不在梁都,这回听说你回来了竟然已经投靠梁政了,我就是生气,生气····” 这家伙性情很跳脱,遇上有意思的事就能把找岳舞的事丢一边先玩去了,手边又没有可用的人,找岳舞这样的名人都能这么费劲,指望他能成为下一任梁王的话,这几率跟做梦有一比。 说白了,他其实就是有个王子身份的平民而已,除了这个头衔压根没有其他可用资源,和梁政差了十万八千里。 岳舞不得不劝他一句:“做个逍遥王子不是挺好的嘛,何必费这个劲争权夺势呢?” “我····我不甘心。” 梁醒一脸的纠结,“如果我不能上位,这辈子什么都不会有,就是个住在第二城的平民而已,太不甘心了。如今不是还有机会嘛,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能放弃。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啊!” 别人想干什么事早早就在做准备了,你临时抱佛脚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但如果有这个决心,也确实可以拼一拼,对于他来说这也确实是唯一的机会,一旦下一任梁王上位,他甚至他的子孙后代都不会有任何出人头地的机会,确实只是个住在第二城的平民而已,顶多有王室供养衣食无忧。 但,有没有治理国家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即使上位了反而祸害了整个梁国。 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岳舞从来不随便揣度人心,太善变了,看不准。 “问题是我也帮不上你。” 岳舞无奈的叹了口气,耸耸肩摊摊手,“你不会还不知道我已经从御林军调到城卫军了吧?” “是吗,几时调的?” “不仅从御林军调到了城卫军,又被城卫军停职了。” “是吗?哪个混蛋整你!本王子帮你教训他。” 梁醒气愤无比,很义气的要帮岳舞去打架。 岳舞一阵无语,果然是平民的路数。 “我如今也就是个平民而已,什么都帮不了你,另请高明吧。” 岳舞默默替他叹了口气,一个王子怎么混成这样的呢? 虽说梁醒也是个王子,但王子里也有三六九等,如果自小就不得宠的话,确实跟平民也没多大区别,甚至比平民活得还要憋屈。 “我真的不甘心,不为了我自己也要为我妹妹争一争。” 争夺王位跟妹妹有什么关系? 这理由很有些奇葩了。 你夺得王位难道让妹妹做王后? 岳舞看梁醒更加无语了,但也懒得打听太多他的事,完全没必要纠缠进他的生活。 “这几天没休息好····” 岳舞隐晦的下了个逐客令。 梁醒则是说:“你也不请本王子喝杯茶?” 堂堂一个王子站你家门口聊天,太不像话了吧? 遇上脸皮这么厚的王子还真有些无奈,但请你进门是不可能的,岳舞一眼看到不远处的方家门外新开了一家酒肆,随手一指,说:“去那喝一杯吧。” “也好,本王子更喜欢喝酒。” 梁醒欢欢喜喜的当先往酒肆走去。 他没有因为岳舞已经成了平民而改变态度,反而越发热忱的勾肩搭背。 方家的人很会来事,看这里人气不错开起了酒肆,生意还很不错,没到中午就已经坐了不少人。 进门才发现原因所在,朱雀和白虎这两个年轻又漂亮的天才地阶在这当服务员。 偌大的梁都地阶当服务员只怕也只有方家能做出来了。 但有这两个青春活泼的美少女做服务员确实是靓丽的风景线,很多人都喜欢来这喝几杯,没事坐坐也好。 “这不是岳五哥哥嘛,好久不见了呢。” 白虎迎过来招呼,“我们家酒肆开业的时候我还去你家请过你,还被那些女人赶了,真凶呢。” 岳舞呵呵的笑,说:“最近没在家,刚回来。” “大家都说岳五哥哥一家人是我们东山最奇怪的两家人之一,明明家里都有很多人就是不出门,老是呆在家里不闷吗?” 和方家人也算熟了,她的话也多起来,已经成了个邻家小妹。 405 上门抢劫 梁醒这家伙则是眼前发亮,盯着白虎颇有些色眯眯的神情。 白虎扫了他一眼,有些厌恶,说道:“岳五哥哥,你第一次来我帮你点菜,点我们这好吃的,包你满意。” “好。” 岳舞随意的找个位置坐下,和一些看似有些眼熟的人微笑着点头互相打个招呼,算是有了点头之交。 梁醒则是有些色急的样子,依然盯着白虎的背影,问:“你们这还有这么清纯的美女呢,我好喜欢。赶紧给本王子介绍一下,本王子还没娶亲呢,妾都没一个。” 你这王子混的也够惨的了。 岳舞随口问:“梁政有几个妻妾?” “他多了去了,三个妻四个妾,其他乱七八糟没名分的不算。” 梁醒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人心机深,妻妾的娘家那边都很有势力,能给他助势不少,连他母亲家也是一大助力。我呢,什么都没有,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人害死了,只有我和我妹妹相依为命,勉强活了下来,所以没有任何势力可借助。” 你一个平民王子确实很难是人家贵族王子的对手,甚至你那父王还记不记得你都难说,想要争储简直是天方夜谭。 岳舞其实只是想多了解些梁政王子的为人,对于梁醒的遭遇没太大兴趣,但一句话反而引起了他的滔滔不绝,诉说着惨痛的过往悲惨的遭遇,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你一个王子都这么惨,别人就不用活了。 让岳舞惊讶的是,他那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叫红玉。 小七和小九曾经的同学红玉公主竟然就是他的亲妹妹。 红玉公主不是特意去望山兵院的,而是因为不得宠受到排挤不得不远离王室,去望山兵院避难,小日子过的也很拮据,当初能把一颗防身的护心丹给了小七已经算是很仗义了。 这样一来反而让岳舞纠结了,他妹妹红玉算是对他家有恩。 他曾经对云惊雷有恩,得到了多少回报? 人家真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如今他也遇上了相似的情况,得回报多少? 很少人真的能大方的报恩的,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报恩这种事压根不好说回报多少才合适,全看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如果像云惊雷给到他的回报来算,最少也得给红玉或者梁醒几百万金币。 这事岳舞只能闷在心里了,没敢说出来,不然这家伙非得飞上天不可。 但他对梁醒也很自然的亲近了不少,至少真正的把他当成一个朋友了。 “谁又能没有不堪回首的往事呢,要往前看。” 岳舞笑了笑,自己的过往如果往惨里说,能编成书,比你更惨。 比惨有意思吗? 但岳舞也不想因此搅和进王室的恩怨里去,宫斗什么的,最烦了。 以后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多加照看梁醒一点也就是了,真要他付出多少的话,心疼。 虽然他如今富裕的很,但他的修炼坑的很,填不满的大坑,多少钱都不够用啊!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白虎过来说:“岳五哥哥,你家外面来了很多人。” 岳舞才发现自己家门外真的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而且气势汹汹的样子,并不友好。 哪路仇人上门了? 岳舞有些疑惑,起身走了出去。 方青龙这家伙很够意思的说了一声:“打架的话喊一声。” 真是好邻居。 岳舞笑了笑,大步走到自家门前,发现这些人一个个都很有派头,但看了一圈也没有认识的人,颇为纳闷。 这是哪路神仙? “那岳五还不滚出来吗?” 领头的是个看似儒雅的老者,说话却很不客气,冲着他家门吆喝,“就说是梁都妙笔丹青会所有的大师都来了,他区区一个滥竽充数之辈还不快滚出来请罪!” 妙笔丹青会? 是什么东西? 岳舞满头雾水,压根没听说过。 他清了清嗓子,淡淡说道:“在下就是岳五,不知诸位寻我何事?” “你就是那岳五?” 儒雅的老者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傲然说道,“我乃梁都妙笔丹青会会首章华翩是也,听闻你手里有神笔封山图,还不止一幅,赶紧交出来吧。” 另一人马上接口说道:“我等乃是画家一脉的传人,神笔封山图乃是我们这一脉的至宝,岂能落在外人手里,速速交出来。” 这是···· 上门抢劫的? 我有神笔封山图没错,凭什么交给你们?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大的脸。 在梁都画家一脉还能找出几十人,这一家也不算没落嘛。 只是,这德行就不敢恭维了。 岳舞说道:“在下手里确实有神笔封山图,诸位想出什么价?” “出什么价?你做什么梦呢!神笔封山图就是我们的,你有多少都必须交出来,供我等好好研究,好好临摹,探讨画家这一脉的奥秘,从而发扬光大。你这家伙根本就不是我们画家的人,不配拥有,一旦私藏就是····就是窝脏。” “对,就是窝脏,我们要报官抓你。” “必定来路不正,不交出来让官府抓他,让他牢底坐穿。” “神笔封山图乃我画家至宝,绝对不能落在外人手里。” 这些家伙一个个吆五喝六的叫嚣起来,一个个义愤填膺被抢了自家仓库似的,显然就不是来说理的,争先恐后的表现,生怕出力少了回头得到宝物自己没份。 神笔封山图是画家至宝,要说价钱的话算是无价之宝,就算他们所有人倾家荡产凑上所有的钱也未必能买得到一幅,既然买不到还不如用大义硬压硬要。 这么多人还能玩不过一个人吗? 岳舞淡淡说道:“巧了,在下也是画家弟子,拥有神笔封山图理所当然,就不劳诸位费心了。” 马上有人抢着吼了一声:“你不算画家弟子。” “对,你算谁的弟子?我们画家的弟子每一个都有名有姓有师承,根本查不到你的来历,我们不承认你是画家弟子,所以你拿着我们画家的东西必须交出来。” 没入你们这个会就不算画家弟子是吧? 谁稀罕似的。 但人家拿个民间协会当成大义,上门抢劫还抢的理直气壮。 406 抛头颅洒热血 如今蒙翼不在了,城卫军不在自己这一边,甚至在敌对方,一旦闹大了吃亏的反而会是自己。 不定苏骑正在找=等机会对付他呢,不能随便把机会送到他手里。 在城外的话,直接就可以大耳光抡过去了,如今在城内岳舞也有了顾忌。 拥有的多了顾忌也就多了,没有横行无忌的靠山的话,也得像梁都里的这些大小家族一样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了。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无端生事。” 随后过来的梁醒很仗义的吆喝了一声,“我乃当朝王子梁醒,有什么事好好跟本王子说道说道。” 王子?! 这些人吓了一大跳,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都落在了会首章华翩身上。 需要有个代表出来说话了,万一自己说错话就栽了。 要栽的话,自然是让别人栽。 章华翩颇有些不满,自己这个会首还没说两句你们就闹哄哄的吵闹,成何体统?如今才想到我这个会首是个活人!? 他故意等了好一会,才慢悠悠的说道:“王子殿下,这是我们民间的私事,无关朝堂,不算什么大事,就不劳烦王子殿下费神了。” 其实他是知道这位梁醒王子压根没什么能力,根本无需顾忌太多,直接不给面子。 梁醒神情一怒,说道:“岳五是本王子好友,他的事就是本王子的事,本王子偏偏就要费神。” 章华翩无奈的撇撇嘴,说道:“既然王子殿下要费神,老夫就跟王子殿下说道说道。此人岳五并非我画家之人却拿着我们画家一脉的至宝,我们跟他讨要天经地义。” 梁醒问:“他抢了你家的?” 章华翩说道:“他虽然没有抢了我家,但算是抢了我们画家所有人的。神笔封山图属于我们画家,也只属于我们画家,不得个人拥有。” 回头落你手还不是落你家吗? 是不是个人拥有不过是个名义而已。 “不是抢你家的就滚蛋。” 梁醒哪有兴趣跟他掰扯,“你们在此无事生非本王子也可以报官抓你们,治你们一个扰乱梁都之罪。” 章华翩说道:“我等是来说理的,有理去哪也不怕。神笔封山图必须请回妙笔丹青会,不惜任何代价。” “没错,必须请回来。” 又有人跟着助势,“为了请回至宝我们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不死不休。” “对,不死不休。” “至宝绝不能外流,老朽不惜一切也要拼争到底。” 这些家伙的气势又起来了,一个个表现得神勇斗士一样,撸袖子就要干架。 梁醒明显镇不住场,倒是方青龙纠结了一大群人冲过来,这些家伙的气焰顿时又熄了下去。 “我们是来说理的,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有理走遍天下····” “至宝必须请回。” 岳舞一阵头疼,真没想到在月牙湖暴露了神笔封山图会把这些人招上门来,天天跟你纠缠不休也是很烦的了。 “大爷我算是听明白了,你们太不要脸了,给我打。” 方青龙二话不说上来就开打,效果反而比较好,这些家伙狼狈的逃离而去。 说好的不死不休呢? 死别人把事闹大肯定可以,没有一个人愿意死自己。 头颅没抛热血没洒也没人抗争到底了,还没干起来都跑了。 但,这是治标不治本,这些人肯定不会甘休。 岳舞一阵无语,转而在酒肆摆了好几桌,感谢一下帮忙的邻居们。 处好邻里关系也是很重要的,万一有什么事也能帮衬一下。 梁醒虽然是王子没什么架子,倒是很容易和底层人打成一片,整得他像主人一样,替岳舞到处喝酒,气氛搞的不错。 帝王要有帝王的威严,没有威严的人上不了高位,何况治理一个偌大的国家。 梁醒这个王子更像市井小民一些,争储基本是没戏的。 别人不看好他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别人看好梁政也是因为梁政确实有些帝王的雏形,那是自小被培养起来的帝王之术,梁醒则是连被培养的资格都没有,混迹第二城的底层,怎么玩? 就算想帮梁醒争储只怕也帮不上。 岳舞也没有文老爷子那样的理政能力,无法把烂泥扶上墙,何况当今梁王也不是烂泥,当初就是众多王子中很有竞争力的一个。 看着喝得很开心的梁醒,岳舞微微叹了口气,自己没有点石成金的能力,在梁都甚至很快就会泯然于众,你丫的把争储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就是有病。 梁醒喝多了,岳舞自然不想送他回第二城,但附近又没客栈,只好把他带回了家。 破天荒的带了外人回家,也算把这家伙当成真正的朋友了。 可气的是,这家伙酒醒后赖在他家里不走。 “你家都快赶上王宫御花园了,而且美女成群也快赶上梁政家了,把你家让给我吧,我争什么储嘛,当个逍遥王子就够了。” “滚。” 这是引狼入室了。 岳舞直翻白眼,“争储不容易,挣一份家当还不容易吗?只要你好好努力一下,什么都会有。” 怎么才算好好努力就说不清了。 梁醒若有所思,他其实也是个地阶天才,没什么资源就能突破地阶,在修炼上其实比梁政更强,只不过身为王子有王室供养,从来没想过自己去挣钱。 从王室得到的月例对普通人来说虽然不算少,但也顶多是衣食无忧甚至能小小奢侈一番,想要干什么绝对是不够的,不像梁政那样可以得到四方支援,彼此差距只会被越拉越大。 梁醒似乎悟到了什么,也不在他家里逗留了,匆匆离去。 岳舞一阵头疼,干脆也出门去拜访文老爷子,问问他争储的事不就完了,省得自己在这费脑筋。 一般人根本见不到这位当朝右相,岳舞这个小老乡的面子还是不小的,直接就能见到他。 说起争储的事文老爷子笑喷,说道:“梁王虽然有在任五十年卸任的传统,但得看什么时候,政局稳定国泰民安的话,在任梁王又不想再操心,也就退了。但这不是强制性的,需要看具体情况。如今天下大乱,太平军之乱更是已经蔓延到梁国境内,在这种时候完全不可能有换人的事,除非梁王驾崩。而如今梁王不过百岁而已,春秋鼎盛,不可能退位。” 这个时候梁王退位的话会造成政局动荡,对梁国极其不利,就算梁王不想干了也得继续干下去,立储这种事都不在考虑之列。 “你不要参与进争储那些破事之中,谁在这个时候折腾这种事只会适得其反,没有好下场。” 岳舞微微点头:“明白了。” “你小子就算妻妾成群了也不能冷落我家文馨啊,在这里虽然可以三妻四妾也不是胡乱可以乱来的,妻最好要门当户对,你能娶我家文馨可是高攀了,老哥是在照顾你,免得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能说出这话确实很有老乡情谊了。 抱住文家这条大腿也是在梁都的安身立命之本。 岳舞在右相府待了很久,文老爷甚至和他喝了几杯小酒划了番前世的拳,聊的很投机。 当他从右相府出来的时候,又发现梁政在等他。 这丫的,监视你大爷呢! 407 不作不会死 这梁政不厚道。 你既然监视着我,我家被妙笔丹青会的人闹腾的时候你肯定也知道,却屁都不放一个,根本不来解围,这个时候却在这里等着。 他肯定很想知道右相的态度,文老爷子支持谁在这场争储中至关重要。 他本人是不方便拜访当朝权臣的,而他手下也没有人能跟右相搭得上话,岳舞能随意进出右相府自然让他很关注。 “岳五兄弟,本王子等你久矣,哈哈····真是巧啊!” 巧吗?真是很巧。 你派人盯着我,任何时候都能巧遇。 这回梁政是坐着马车来的,马车很豪华,岳舞看着还有点眼熟,猛然想起曾经偶然看到过的一幕,夏梦凡的老婆吕师妹曾经钻上了这辆马车。 就是你啊! 岳舞真没想到奸夫竟然会是梁政,家里妻妾成群了还有偷人老婆的恶趣味,这人···· 得离远点,免得自家后院也起火。 “幸会王子殿下。” “本王子正好想拜访右相,听闻右相有客人只好在外面等了,没想到竟然会是岳五兄弟,好巧不巧,哈哈····” 这理由编的竟然很顺滑。 岳舞不卑不亢的说道:“如此不耽误王子殿下拜访文相爷,在下先行告辞。” “时间不早了,不再方便打扰右相大人,本王子也要走了,正好送岳五兄弟一程,请!” 这梁政瞎话说的很溜,信手就能拈来,招呼岳舞上他的车,还推辞不了。 这里可是第三城,回到第五城确实有些距离,岳舞只好上了他的马车,一股萎靡的气味扑鼻而来。他这车厢很豪华,两张软椅可坐可躺,设计精妙,可以玩出不少花样。 车里果然自带美女,显然刚刚车震过,一个女子依然衣衫不整满脸春意,慌乱的缩成一团拉着衣物遮挡身体。 这场面实在太尴尬了! 这样你就请我上车也太不讲究了吧? 更让他惊讶的是,车厢里这个姿色上佳的女人竟然还认识,正是夏梦凡的老婆吕凉。 一直躲在王子的车里,怪不得夏梦凡找遍梁都都找不到她。 看到上车来的是岳舞,吕凉更是吓了一大跳,转而脸涨得通红,连忙低下了头,越发缩成一团手忙脚乱的遮挡着自己。 “这位是本王子的红颜知己,轻易绝不让人看到。” 梁政哈哈一笑伸手就搂住了吕凉抱在怀里,伸手在她身上乱摸,一脸得意的给了岳舞一个你懂的眼神。 秘密情人都让你看到了,这可是恩宠,把你当成心腹了。 你把恶心当有趣,我还得陪你笑一笑。 豪华马车缓缓走动起来,岳舞只当不认识吕凉,笑说:“王子殿下日理万鸡,能抽时间来拜访右相大人必有深意,让在下耽误了时间只怕有些不合适了。” 梁政说道:“本王子就是想询问一番右相大人的态度,既然岳五兄弟已经替本王子问过了自然也无须再多此一举。” 他断定岳舞来找右相肯定会提起这事,他正愁找不到人替他办这事呢,岳舞就替他办了,真是本王子肚子里的蛔虫。他目光兴奋的盯着岳舞问,“不知右相大人比较看好谁?但说无妨。” 岳舞也推脱不了,说道:“在下确实问过此事,但右相大人说如今天下大乱忙于政事还没空想过这个问题,回头要好好考虑一下。” 不作不会死。 文老爷子的意思是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折腾争储的事,这个时候搞这些小动作只会让梁王厌烦,让朝堂高层低看一眼,会是不成熟的表现,反而会落了下乘。 但岳舞不想把这事告诉梁政了,让他加油的作吧。 梁政微微点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才说道:“岳五兄弟你一定要替本王子盯着这件事,一定要帮本王子在右相面前多多美言,日后功成之时本王子必定记你头功。” 岳舞说道:“在下人微言轻,说的话未必管用,只能说尽量一试····” “这事你必须替本王子办成。” 梁政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不是尽量,是必须办成。” 岳舞猛皱眉,你丫的把大爷当成你的奴才了吗? “这个美女就赏给你了,事成之后更有重赏。” 梁政把怀里衣衫不整的吕凉往岳舞身上一推,吕凉几乎半裸着扑进岳舞怀里,惊得两人都手忙脚乱。 你丫的! 当你大爷是收破烂的?! 吕凉则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刚刚还浓情蜜意,转身就把自己送了人? 岳舞手足无措的把吕凉从身上推开,受惊不小。 这攻击力堪比天阶的大招。 梁政哈哈一笑,说道:“这女人还是不错的,本王子很宠爱,送给你真有些舍不得呢。好好享受,不要浪费良辰美景,但一定得替本王王子办成事。” 这算是付了订金。 说着他下了马车,豪华的车厢里只剩下岳舞和吕凉两个人。 马车还缓缓的走在第三城宽阔又人烟稀少的大街上,确实很适合车震哦。 吕凉缓缓又坐了起来,也不遮挡裸露出来的身体了,有些失神的看了岳舞一眼,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自己只是个玩物。” 你以为傍上了当朝王子能入宫做王妃吗? 让人白玩而已,玩腻了还能当礼物送人。 岳舞很无语的坐直了身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个礼物不收就是给脸不要脸。 难道把这个破烂货拉回家供起来当奶奶? 回头夏梦凡就是找自己拼命了,多冤啊! “要不····我以后就跟了你?” 吕凉当初对岳舞也是有好感的,只不过最终选择了夏梦凡而已,转了一圈又转回岳舞手里,她倒是可以接受,“不然他不会放过我。” 大爷缺女人吗? 缺女人也不可能要你啊! 岳舞一个激灵,连忙也下了车,吕凉手忙脚乱的穿好衣物下了车跟着他不放。 “你不喜欢在车里吗?可以换个地方。” 岳舞发现梁政就在不远处盯着自己,后脊背一阵发凉,也不好拒绝的太明显,淡淡的说:“回家。” 我回我家,你回你家。 梁政听了这两个字露出了笑容,领回家供着就对了,以后想起这个女人的话去你家找。 408 讲文明讲礼貌 世事无常,总有意想不到的事会接踵而来。 岳舞回到家时家门口又让人堵了,还是那些妙笔丹青会的人。 这回他们来的人更多了,还请了不少大人物出来主持公道,甚至请了城卫军来维持秩序。 一旦弱势的时候什么阿猫阿狗都会跳出来在你面前蹦跶。 人生起起落落,起的时候顺风顺水,落的时候凋零落魄。 经得了繁华就要承得起落寞。 苏骑这位城卫军大统领还亲自来了,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有他在自然来了大量的城卫军,方青龙等人就算想帮忙也帮不上了。 “那小子总算来了!” 有人眼尖,指着岳舞大喊一声,原本有些闹哄哄的场面反而安静了,全都看了过来。 “还以为这小子做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呢,原来真不在家。” “这回看你往哪跑!” “马上滚过来,跪在这里领罪。” 这些画家的人这回有恃无恐,更加肆无忌惮的叫嚣起来。 岳舞直皱眉,这是在城里,打又不能打杀又不能杀,他又没有官职护身不能随便动手,城卫军不管的话,就算再能打也只能站着,憋屈无比还只能受着。 这就是目前的现状,需要压住火气,讲文明讲礼貌。 这些时日他的火气确实越来越大了,遇上什么事总想用拳头解决,简单又直接。但在人群里生活更多的时候是动不了拳脚的,必须以德服人。 苏骑似笑非笑的看着走过来的岳舞,说道:“听闻有人扰乱理论现场,城卫军特地前来维持秩序,所有人都必须有理说理,严禁动手。” 以他的身份还是能知道岳舞在月牙湖那里弄死十多名天阶高手这样的壮举,这时看岳舞的眼神颇有些忌惮,但还是不准备跟岳舞妥协。 岳舞都懒得搭理这家伙,但愿你这辈子都没有求到我的时候。 能动手就不想吵吵。 但并不表示他不会吵架,只是动手习惯了,觉得动嘴皮子没什么作用而已。 “有事?” 岳舞经过苏骑面前,看也懒得看他一眼,淡淡然的走到自己家门口,见这些人只是吵闹并没有冲击他家稍稍松了口气。 梁都律法明文规定,擅闯民宅主人有权制服对方,行凶者有权当场击杀。 这些家伙还没无脑到敢以身试法,他可是单挑了崔家的人,大名鼎鼎的挂在这里,谁也不会给他发飙的机会,让自己白白送死。 章华翩大声说道:“岳五,你非法侵占我们画家一脉的至宝神笔封山图,天理不容。今天我们请到了文化保护百家联盟的梁都盟主华大人亲自来主持公道,看你还怎么狡辩。” 文化保护百家联盟? 什么玩意!? 又冒出来个意想不到的组织,闻所未闻。 修仙文明的文化在这个世界里确实是受保护的,以免弱势的流派没落甚至湮灭在历史中。 这世界虽说有百家功法流派,其实很多流派已经不值一提,人都找不出几个了,但文化传承始终还在,不然岳舞当初也不可能在万宝阁一下子就买齐了百家修炼功法。 这个文化保护百家联盟相当于弱势群体保护协会,受很多弱势群体拥护,有调解各方纠纷的作用,但也只是个民间团体。 民间自行能解决的纠纷官府自然不想管,闲着也不会给自己找事。 这位所谓的梁都盟主华大人体型肥胖却是一脸的傲然,威严的扬声说道:“岳五,据我们调查得知,你确实并非画家的人,不得占有画家之物,速速将宝物交还画家之人。” 岳舞神情古怪的看着这个胖子,反问:“你吃饭吗?” 这位华大人一怔,感觉这话里没什么陷阱,才说道:“自然是吃的。” 岳舞说道:“五谷杂粮是农家之物,你还了吗?” 华大人怒道:“荒唐。” 岳舞不屑的瞄了他一眼:“你身上这些衣物也不是你家的,都还了吧,裸奔一个给大伙看看?” “岂有此理!” 这位华大人气的直跳,指着他骂,“胡搅蛮缠,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你不胡说八道凭什么让我的东西送给别人?” 岳舞淡淡的看着他,吃饱了撑的吧?怪不得这么胖。 华大人被他几句话激得想动手:“你敢羞辱我····” “要动手吗?” 这位华大人被他一句话惊着了,连忙深吸了好几口凉气才压制住怒火,缓缓说道:“我们是来讲道理的,不打架。” 讲道理啊? 讲道理就好,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抢劫的呢。 “既然讲道理,道理讲完了,各位请回吧。” 岳舞打算回家关门,不管他们怎么闹腾,不搭理就是。 只要不是强制性行为,不管你们找谁来,不管怎么吓唬我,都没用。 这位华大人拦住岳舞不让他走,其他画家的人更是蜂拥而上把他团团围住。 “今天不把东西交出来别想走。” “就算走了我们也要堵住你家,长住十年都不惜。” “我们铺盖卷都已经搬过来了,你敢不还宝物我们跟你耗到猴年马月” “这件事我们绝对会寸步不让,不死不休····” “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到了!”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叫喊起来,越来越亢奋,场面也越来越混乱。 “诸位不要着急,我们是来讲道理的,我们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倒是这位华大人开始安抚这些人的情绪,“莫急莫躁,凭华某人这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说服他交出宝物,免动干戈····” “今天我们必须要请回宝物,否则老朽宁可血溅当场。” “还有我,在他家门口长住,雷打不动。” 真有几个家伙铺盖卷都带来了,耍得一副好无赖。 岳舞偏头看向苏骑,问:“管吗?” 苏骑笑说:“民间纠缠我们不插手,只要不动手城卫军就不管。” 岳舞淡淡一笑,翻出一个宠物袋,放出一只四阶妖虎。 这妖虎一落地就暴躁的张开血盆大口一声咆哮,尽显王者威风,野性沸腾。 409 是虎是猫 顿时间一阵大乱,原本拥堵着的人群鸡飞狗跳着疯狂逃窜,狼狈无比,不少人连滚带爬尖叫连天还不如女人,哪里还有什么大师风范高人风度。 一声虎啸,本性尽显,很多人变成了四脚动物。 宁可血溅当场的人即使磕破头也要抢先一步跑路。 打算在他家门口长住十年的雷也许真打不动,一吓就吓没影了。 四阶妖兽已经相当于人族的天阶了,天花板上面的神仙人物,四阶妖虎已经是天花板上的猛兽,将近一丈长,一口张开能把人吓晕,一声虎啸震动整个东山,凶威凛凛。 梁都城里已经安逸太久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出过城,甚至有人没见过妖兽长啥样,猛然出现一只这么凶猛的妖兽受到的惊吓可想而知。 而且这只妖兽见到这么多猎物疯狂的躁动着想要捕食,不断的做着捕食的动作又被岳舞勒令回来,不甘的咆哮起来,造成的震撼更是无与伦比,就连苏骑这样野战军出身的人也第一时间逃之夭夭,更别提这些只会舞文弄墨的画家人了。 据说章华翩最善于画虎,这个时候也数他跑的快,他的修为还不低,大概快接近地阶后期的水准了。 这一跑,在场所有人修为高低完全看出来了,谁也藏不了假。 画家这些人大多数都只有玄阶水平,地阶以上的只有四五个,而百家盟主华大人别看他胖竟然跑的比章华翩还快。 有些人喜欢装成高人,有些人喜欢藏拙,也是人间百态之一。 转眼间这些人都跑出老远,就连城卫军也退出很远的距离,有些人直接吓跑了,有些人哆哆嗦嗦的藏在角落里,真正面对强敌还能拿着武器准备作战的人并不多,毕竟城卫军很多人连玄阶都没到,面对四阶妖兽就是送菜。 作为城卫军大统领,苏骑自然不能让城卫军被一只妖兽直接吓溃,那样他的脸就丢大了,好不容易才把队伍稳住,重新集结成军,摆开攻击阵型。 成军虽然是勉强成军了,能不能作战又是另一回事。 让普通城卫军面对四阶以上的妖兽实在过于儿戏,造成大量伤亡的话更是没法交代,苏骑心知肚明城卫军的战力确实不够,而他带在身边的还是只有十几个从笼州带过来的校尉级部下,前番面对一个半步天阶就伤亡惨重,如今面对四阶妖兽他上都不敢让这些人上。 再造成大量伤亡就没猴子牵了,对他掌控城卫军都会造成巨大影响。 他这个人比较多疑,任人唯亲,只用自己信任了人,如今城卫军的领导层都是他自己带来的人,封锁了上升通道也导致城卫军士气低落,变成了一盘散沙,战斗力明显比蒙翼时期有所下降。 城卫军的武器装备没有野战部队那么多,在城里也没什么大战可打,装备简陋的很,遇上四阶妖兽甚至压根没什么办法。 没有遇上过这种情况,也就没有预案应对。 这个时候进退两难确实有些犯难了,苏骑怒道:“岳五,你带妖兽入城该当何罪?” “这是我养的猫。” 岳舞一指妖虎,命令,“蹲下,舔爪子。” 妖虎果然比猫还乖的蹲下,伸着舌头舔爪子,确实跟只猫似的。 世上有这么大的猫吗? 但猫和虎本就很像,他说是猫也没人敢上去验证。 苏骑张口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这个城卫军大统领没当多久,应酬又多,梁都的律法都还没来得及好好了解一番,甚至也不知道带妖兽入城在梁都有没有罪,但带只猫肯定是没罪的嘛。 章华翩大叫一声:“这是虎,这绝对是虎。” 他是见过虎的人,甚至特意花高价让人活捉回来几只虎类妖兽养着给他作画,但那些妖虎顶多只有二阶,猛然见到四阶妖虎吓得够呛,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神,感觉脸面丢的太大,越发怒不可遏。 岳舞淡淡说道:“是猫。” “是虎。” 章华翩怒道,“世上哪里这么大的猫?简直睁眼说瞎话。在场这么多人都瞎吗?” 立马有人应和:“这是虎。” “肯定是虎!” “纵虎行凶,必须严惩。” “这是猫。” 岳舞不屑的瞄着这些家伙,淡淡说道,“野生的是虎,驯养的就是猫。是虎是猫,全看有没有喂饱。” “强词夺理,胡说八道····” “是虎是猫我们会认不出来吗····” 这些人又叽叽歪歪起来,岳舞一怒,高声说道:“谁在这里叽叽歪歪回头我就让我的猫去他家帮他捕鼠。”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回头把老虎放进你家去,想想就头皮发麻。 顿时间鸦雀无声,很多人下意识的躲闪岳舞的目光,生怕会被记住自己的长相。 人都会趋利避害,为了所谓的宝物贴上一家人的性命就不划算了,何况就算得到宝物也不一定能到得了自己手上,哪里还敢冒这样的风险去触怒岳五这样一个浑人。 就连章华翩也欲言又止,满头冒冷汗,岳舞的名声在梁都可不好的很,娘舅都打的人,还能不敢往他家里放只妖兽? 百家盟主华大人也是连连吞咽口水,这事的难度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本就只是个调解人,总不能自己下场当打手帮别人谋福利吧?搞不定就撤呗。 一时间静的可怕。 但不时有人悄悄溜走了。 画家这一边的人越来越少,最终章华翩也叹了口气,失望的摇摇头,扭头而去。 正主都走了,热闹也就结束了。 岳舞也没敢让妖虎继续闹腾,惊动人族天阶以上的高手被人杀了也没地说理,效果达到随手又把妖虎收进了宠物袋,把几个铺盖卷一脚踢进了门前的池塘。 谁敢在大爷门前过夜,大爷就敢半夜放猫出去把你丫的吃了,吃的连渣都不剩,你也顶多只能报个人口失踪。 这些家伙闹腾了一番,又把他门前的一些小阵法弄没了,还造成了满地垃圾,素质真不怎么样。 410 祸不及家人 推开门,他家里几乎所有有战斗力的人员都在严阵以待,乌压压一片也有好几十,一个个拿着武器端着灭神弩。 显然,这么大的阵势让她们担惊受怕了。 虽然他们并没有攻打他家,但这一次的声势这么大,造成的压力肯定小不了。 要不要离开梁都呢? 岳舞又冒出了这个念头,但这世上压根就不会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就算去了新的地方也会结下新的冤仇,总不能一直在逃亡的路上吧。 连安逸的环境都不能给予家人,岂不悲哀。 “我就知道驸马爷回来就能把这些讨厌的家伙赶跑。” 一个女兵嬉笑着往岳舞怀里蹭,引起一片哄笑。 她们的压力倒是没有想象中的大,外敌一去就争先恐后的凑上来讨好争宠。 “夫君夫君,奴家的床铺好了····” 这滋味···· 幸福中的烦恼。 岳舞的心情并不是太好,感受到的是更大的压力,却又没有太多办法,顶多是尽量呆在家中不出去招惹是非。 而他这个人也已经彻底进入了梁都天阶这个圈子里去了,一个能弄死十几个天阶的存在已经完全能在天阶这个圈子里有了一席之地。 天阶这个圈子已经有些超然,轻易不动手,大家讲文明还要讲礼貌,彼此互相都会有所尊重。 就算元婴后期的人也不太敢轻视元婴初期,因为····未必秒杀得了对方。 如果秒杀不了对方,对方跑了,躲在暗中盯着你,那滋味也是不好受的,还不如多个朋友多分轻松。 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甚至殿帅隐隐都有些后悔,不该把岳舞从身边推开,再想把他召回来已经不可能了。就算召得回人也召不回心。 如今多事之秋,正是用人之时,浪费一个高端战力对梁国来说是不小的损失。 他并没有心疼那些损失了的天阶,虽说也都是梁国人,但已经死了也就没有价值了,而且还都是亲近杨家的人,敲打一下也是好的。岳舞这样战力不凡的人闲在家里才是对梁都最大的损失。 他想了想,去找了护国大将军苏忠,直接就说:“岳五这个人要重用,不要让他生了异心。” 苏忠呵呵的笑起来,说道:“这个小家伙确实有点本事,你我都小看他了。” 殿帅淡淡说道:“你我小看他还有挽救的机会,杨家倒是很重视他,一下子出动了那么多天阶,结果反而惹了笑话。” 苏忠问:“你想要我怎么做?” 殿帅说道:“年轻人嘛,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那小子也不例外,身边美女如云,虽然和文家那女娃有些瓜葛,但也还没有正式娶妻,你们苏家也可以招他为婿嘛。” “这主意不错。” 苏忠笑说,“回头找找,看家族里有没有合适的女娃,和那小子结个亲,好过结仇。” 联姻是他们最喜欢用的手段,随便弄个女人过去就能拴住对方,何乐而不为。 统治者最不喜欢的就是孑然一身又武力高强的游侠型人物,这种人无牵无挂动不动就会杀人放火,完事了就跑还很难抓得住。而好色的人喜欢安定的生活,最容易招安为权贵所用,用起来也放心,有家有业跑也跑不了。 岳舞就是属于特别容易招安的类型,梁国高层并不担心这样的人,根本跑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只要看住岳舞的家人就行了。 张老三那样早有预谋反叛的是特例,至今还没找到他留在梁都的家属呢,但既然在梁都找出来不过是迟早的事,拿来报复张老三至少也能让他心滴血。 人心都是肉长得,很少有人能狠得下心放弃家人。 “这个人····安抚为主。” 殿帅甚至想从王室里找个公主把岳舞直接捎在王室这边,但岳舞算不上梁国贵族,这样的操作过于高调,还是由苏家出面比较合适。 苏家作为梁国第一大贵族世家出面招揽岳舞也是不错的选择,要比岳舞挂在文家那一边更稳妥些。 苏忠倒也比较重视这件事,想了想,解铃还须系铃人嘛,就把苏骑叫过来了,说:“你家好像有几个女娃都到了适婚的年龄了,挑一个合适的跟那岳五联姻,把他招揽过来。” 苏骑愣了好一愣,他正因为被岳舞弄得颜面大失而恼火呢,反而要让他把女儿送给岳五,这不是恶心人吗? 他忙说:“家主,岳五此人放荡不羁野性难驯,应该及早除去才是,我们应该及早派出高手把他杀了比较好。” 苏忠反问:“派你去吗?” 苏骑顿时张口结舌。 我去有用吗?那一只猫都对付不了。 “我们····家族高手无数,除去那小子应该不难。” 苏忠连连摇头:“那小子诡异的很,身边可能还有分神期高手保护,交好要比击杀他更好,免得触怒了分神期以上的高人,就连我们家也会头疼无比。” 高层之间的对决通常都是从上到下的争斗,只要高层战力决出了胜负,底层已经无关紧要。 比如说同样有元婴期的两个家族,如果结了仇也只会在彼此间较量,如果不能彻底杀死对方战斗也只会局限在这一个层次,不会提早波及到天阶以下。如果彼此都去杀对方的后人,到最后也就只剩下两个光杆在对决了,谁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官方也严禁滥杀无辜,所以天阶的恩怨不波及下一层次是不成文的默契。 杨家即使和岳舞不死不休了也不会轻易向岳舞的家人下手,一旦杨家先动了手,就算把岳舞的家人全杀了,岳舞家才几个人?杨家有多少人?到时岳舞肆无忌惮的报复起来损失更大的只会是杨家。 祸不及家人,也是为了留着你的家人牵制你。 祸不及家人,也是为了你他妈别打我家人的主意。 到了有和天阶一战的能力后,规则也变得不同了,只要岳舞不死岳五的家人相对来说都是安全的。 一旦死了,多半真就灭门了,除非他家又冒出来一个天阶。 苏家家大业大,自然不会纠缠进杨家跟岳舞之间的恩怨,也不能轻易惹毛了岳舞这样的人。 但苏忠是从整个苏家角度考虑问题,苏骑则是特别纠结,前一刻还是仇人,后一刻你让我典着脸送女儿给人家,这不是打我脸吗? “我们苏家美女无数,要不换个其他人?” 苏忠缓缓摇头:“我们苏家与他本无恩怨,这事由你而起,必须由你了结。” 苏骑回到家时犹如吞了一只绿头苍蝇一样恶心,让哪个女儿送人? 411 顶级战力的城管 苏骑也是个妻妾成群的人,儿女自然不少,但想让他把自己女儿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实在太窝心了。 想不到一个他压根就看不上眼的人竟然转身就爬到了他头上去了,成了个连苏家都要顾忌一二的人物,让他也不得不正视起来。 在底层想要挣扎上来需要一路血腥的闯甚至杀,才会有一条通天之路,野蛮而血腥。 到了某个层次,忽然知礼仪了。 也就是讲文明讲礼貌了,有了一个蜕变般的进化。 岳舞堪堪达到了别人跟他讲文明的层次,他也很自然的彬彬有礼起来。 环境决定文明的程度。 这回苏骑亲自上门来拜访,显得很有礼节,他只好开门迎接,虽然他停薪停职了,毕竟这家伙目前还算是他的上司,不得不认真对待。 只好把苏骑迎进门,客厅待茶。 苏骑狐疑的打量着一大群年轻又漂亮的女兵,这家伙果然好色啊! 还能这么玩,我怎么没想到呢? “岳五,经过这一阵的观察,本统领发现你这人还是有些能力的,至此用人之际,特意恢复你城卫军校尉的官职,即日上值。” 在岳舞面前有些不自在,苏骑也不喜欢扯来扯去,直接切入正题,又把一块城卫军校尉的腰牌放在了桌面上。 岳舞有些意外,难得清闲几天,又不让人省心了? 这才几天啊! 你就不能让我在家闲到五年兵役期满吗? “在下确实觉得自己能力有限难以胜任城卫军高位,苏大人错爱了,在家呆着挺好,不缺那点俸禄养家。” 苏骑冲口说:“你家里人这么多,不靠俸禄怎么养家糊口的?” “抢啊。” 岳舞淡淡说道,“只要出城转一圈,什么也不缺了。苏大人要是穷了的话,也可以出城转转。” 苏骑好一阵犹豫,他虽然身居高位,光靠俸禄的话还真难以养家糊口,而且他刚回梁都也没有太多门路捞钱,正纠结呢。但这条财路嘛,风险太大,他怕自己会成为被抢的那一个,甚至连命都丢了。 “本统领是文明人,从不抢掠。” “错了错了,不是抢掠。” 岳舞好心好意的教他,“只要你拿点好东西出来炫耀一下,再往城外跑,立马会有人追着抢你,只要把对方反抢了,也就发达了。” 说的轻巧,有这么容易吗? 敢追着你出城的肯定是强者,反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就是肉包子打狗。 “岳校尉好手段,苏某佩服。” 我拿个好东西炫耀,回头追着我出城的人里多半就会有你吧? 岳舞怂恿他:“这绝对是来钱最快的方法,没有之一。” 苏骑不想跟他扯这个话题了,转而说:“岳校尉这几年在梁国混的风生水起人尽皆知,我这一家人刚刚回到梁都竟然也听到了很多关于岳校尉的传奇故事,小儿苏怜更是对岳校尉崇拜有加,哭着闹着要嫁给岳校尉,今天苏某还有一件事就是给小女苏怜提亲来了。” 提亲?! 岳舞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苏骑,咱们都闹到这份上了你还送女儿给我····白玩? 你是有多恨这个女儿呢? 或者是你这个女儿奇丑无比故意恶心我来的? 肯定不能要。 “苏大人也看到了,我家里早已美女如云,压根不缺女人。” 苏骑说道:“你还未娶妻嘛,正妻之位正合适小女苏怜。” 见都没见过的一个女人就想做我正妻? 你哪来这么大的脸。 岳舞直摇头:“在下一事无成,何以成家?总不能一直靠出城抢劫吧?不靠谱,而且很容易会把命送了。所以,在下目前确实无力养家糊口,更是无力成亲,以后再说吧。” 苏骑气的差点暴跳起来,好不容易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把女儿嫁给你,你还不要?! 而且他女儿苏怜心高气傲,莫名其妙的要把她嫁给一个什么也不是的男人,更是一百个不愿意,他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了她,结果还嫁不出去,白费这么大的劲做了恶人,想想就气。 “小女苏怜貌美如花,赛过你家这些庸脂俗粉多矣。” 苏骑说道,“此事日后再谈不迟,你必须即日去城卫军上值,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也是你建功立业之时,万不可荒弃了大好时光。” 毕竟要成为岳舞的老丈人了,苏骑的语气也好了很多,一副长辈敦敦教诲模样,但他的目光总是不经意间在那些英姿飒爽的“庸脂俗粉”们身上流连。 回头事成了,跟女婿借一队回去护卫护卫自己。 心念到此,反而特别强烈的想促成此事,正儿八经的做岳舞的老丈人。 这是雨过天晴了? 有了城卫军校尉的身份,确实又可以出门横行无忌了,谁碰自己一下就是袭警。 打人合法打人有理的感觉还是很带劲的。 原本想在家里再过几天好日子,拖一阵再说,苏骑还不由分说当场就把他拉回到了城卫军统领府,热情无比,就差开口来句贤婿了。 岳舞只好又来到了城卫军统领府办理了入职手续,穿上城卫军校尉服饰,成了一名顶级战力的城管。 给我八百城管····城卫军,还是不敢出城。 苏西陆很快找上了他,阴沉着脸打量着这个曾经错口喊了爹的家伙,没想到竟然还是自己的情敌,冷冷说道:“既然你要成为我妹夫了,文馨就是我的了,离她远点。” 啥? 岳舞眼神古怪的打量着这家伙,想必去文家提亲吃了闭门羹,憋屈的很,又打听到岳五就是和文馨不清不楚的那个男人,找他撒气来了。 问题是,我几时要成为你妹夫? 就算成了你妹夫,关文馨什么事? 懒得搭理这家伙,岳舞转身想走,他还不让。 “你没听到我的话吗?” 苏西陆怒道,“也不知我爹哪根筋错了,忽然要招你这样的癞蛤蟆做我妹夫,简直失心疯了。我妹妹刚刚拜托我让我直接把你打死拉倒,看来真得打死你。” 412 糊涂账 刚来上班就把一把手的儿子给打了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岳舞看着苏西陆一阵犹豫,但如果他敢出手的话,也没理由惯着他。 好在有人把苏西陆拉住了。 “都是自己人,别闹出笑话。” 闹笑话的肯定是苏家,未来大舅子和未来妹夫打起来了,岳舞在这则笑话里只怕连名字都不会有。 岳舞淡淡然的离开了城卫军统领府,随便到街上晃荡。 在街上晃荡也比待在统领府里舒心。 城卫军里有一批校尉属于应急部队,哪里有事赶哪去,职位比带队负责片区的校尉要高,但又不需要带兵。以前的人都被蒙翼带走了,苏骑带来的人就属于这一块,如今加上了一个岳舞,只要没事自在的很。 但最近太平军的案子频繁发生,不时发生血战,苏骑带来的人伤亡越来越大,都没几个能用之人了。 晃荡自然也不是瞎晃荡,一路晃荡到了督抚司。 “哟,这不是岳五吗?这是····调到城卫军了?” 督抚司看门的很快认出了他,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很是感叹岳舞的命好,从一个车夫混到了捕快,又从捕快混进了御林军,这又成了城卫军,怎么混都是传奇啊! 这才多少时间?压根就没见过混这么好的人。 岳舞已经算是这些年督抚司里出来最传奇的一个人物了,而且没什么架子,跟谁都能说上话,他一来甚至连车夫都围过来不少人抢着打招呼。 督抚司里其实还有一个传奇车夫,就是张小三,人家都混到太平军那去了。 跟熟人打过一圈招呼,跟领导下基层慰问似的,岳舞晃荡着去找文馨,自然没人拦他。 “哟,这不是苏家的女婿嘛,竟敢来找小女子,不知是该荣幸还是该吓死。” 文馨白了他一眼,酸溜溜的怼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成了苏家的媳妇了呢,吓得我不敢上门。” “开这种玩笑就给我滚出去。” 文馨脸一冷,恼怒的指了指门口方向。 滚是不可能滚的,脸皮不厚更没好果子吃。 岳舞淡淡然的坐了下来,说道:“奇怪了,苏骑刚刚跟我提亲怎么就闹的满城皆知了?” 文馨说道:“苏骑说要招你为婿,他那几个适龄的女儿吓得鸡飞狗跳,甚至有人扬言马上雇人把你杀掉,自然闹的满城风雨了。” 岳舞吓一跳,疑问:“谁啊?这么狠。” “就是那个苏怜。” 文馨幸灾乐祸的笑了一笑,“你要小心,她确实干过这样的事,真的雇人把上门提亲的人给杀了,所以她才一直嫁不出去。苏家作为梁国顶级的大家族,家族里的子女都很有傲气,谁也不会想着嫁给你这样一无是处的男人,那属于下嫁,是要吃苦的。苏骑自然想把苏怜嫁给你,也算一举两得,既嫁出去了一个嫁不出去的女儿,又完成了家族交给他的任务。” “怎么变成家族任务了?” “苏家高层想要交好你。” 文馨又提醒了一句,“你要小心些,据说苏怜那个人很疯的,真有可能会雇人杀你。梁都也是有杀手组织的,只要价钱给的足够,他们谁都杀。” 这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压根就不认识这个苏怜,结果人家要雇凶杀他。 也不知他在杀手组织里的价码会是多少,真有些想知道。 “吓得我不敢出门晃荡了。” “我呢,特地帮你查了查这个苏怜,长得不错,还是个修炼天才,今年二十五,地阶中期了,一直在笼州那边,刚刚回到梁都,平时也不爱出门,喜欢闭门修炼,一旦打扰到了她修炼就会发火,脾气还很不好······” “没关系,我脾气也不好。” 文馨顿时无话可说了。 “你脾气确实不好,没事别打扰我,我忙着呢。” “有事。” 岳舞说,“我想知道韩国那边的形势如今怎么样了?” 文馨虽然一直在梁都,但她的消息要比岳舞灵通很多,说:“韩都那边一直在混战,好几个国家的军队都进入了韩都,乱打一气。多半是即想打太平军又想趁机把韩国给彻底灭掉,所以一时半会很难有结果,毕竟韩国也是个老牌诸侯国,底蕴深厚,想一举亡国没那么容易。不过,韩国的难民四散而逃,其中有一支已经到了梁都北门外,让不让他们进城还没决定呢。” 战争中最苦的就是难民了,到处流浪,很难寻到新的落脚地重新开始生活。 丢在城外喂妖兽吗? 同是人族,即使不是一个国家的人也都是自己人,应该放进来才对。 但这种事岳舞自然做不了决定,也帮不上什么,全在庙堂上的那些人一言而诀。 “张老三带走了多少人?” 这个问题才是他最关心的,过了这么久才问一问,毕竟这个问题实在太敏感了。 文馨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张老三只带走了他的嫡系,你二哥还在仁川城,没事。” 岳舞稍稍松了口气。 岳二要是跟张老三跑了,自然多半已经被株连到了。 不对,他如今是乔三,株连也应该株连乔三那一边的人吧? 世事很多搞笑之处,想想岳舞都笑出声来。 这糊涂账实在太糊涂了。 文馨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真的很忙,手里还有好几个跟太平军有关的案子需要细查,不要打扰我。” 岳舞一惊,疑问:“梁都也有这么多太平军了吗?” “细查起来肯定有,还不少。” 文馨又低下了头查阅手里的案卷,又说,“他们简直无处不在,或者说无孔不入。如今梁都都在严查跟太平军有关的人,一旦发现严惩不贷,你可千万不要沾惹上。” 岳舞心里一个咯噔,早就沾惹上了。 “前两天孟之羽那边又破了太平军一个窝点,抓住了不少人,牵连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文馨无心的话让岳舞心里直发毛,再也待不住了,起身就走。 “好久没见孟之羽那家伙了,我去看看他。” “啊?哦····” 文馨抬眸看着岳舞的背影消失在她的值守房门口,气恼的撇了撇嘴。 真走了?没良心。 413 谍战剧 岳舞从文馨的值守房刚一出来就遇上了督抚司里的三巨头。 田司首和两个副司首居然都闻讯赶过来了。 这三位岳舞以前在督抚司的时候都没看到过几次,三人同时出现更是没见过,这是什么风把你们吹出来的? “岳····岳老弟,稀客啊稀客!” 田司首得了岳舞一幅神笔封山图喜不自胜,回来后查了查才知道岳舞早就离开了督抚司,深以为憾,最近又听说妙笔丹青会那么多人上门讨要也没要到一根毛,更是对岳舞感激不尽,激动得他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姜半乾颇有些尴尬,他们姜家的老祖卷入了围攻岳舞的事,还暴露了身份,生怕岳舞揪住他们姜家不放,早已严令后辈不许得罪岳舞,免得勾起他的杀意。这个时候姜半乾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曾经的下属,当初他可是压根没把岳舞放在眼里,甚至想收拾他一番。 如今再见是这样的场面,尴尬遇上尴尬他爹了。 岳舞如今的身份地位上升很快,已经足以和这些大佬相提并论,甚至某些方面还要超过他们。 只有文问南似笑非笑的站在一边,甚至有些得意,这小子可是我们文家的人,就算最终成不了文家的女婿,但和文家的纠葛也已经斩不断了。 岳舞的战力越高对文家越有利。 这些年文家虽然发展的很不错,但高端战力不足也是文家的弱点,能多一个肯定对文家助力不少。 岳舞特别不喜欢应酬,又不得不和他们应付了一番后才离开了督抚司。 但跑去皇城司连孟之羽的面也没见着,据说出去查案子了。 文馨在督抚司查太平军,孟之羽在皇城司查太平军,这两个人最后不会都查到自己头上来吧? 瘆得慌。 岳舞又去天弓兵院找杜雅兰,进门先看到一道人影飞了过来。 “五哥!” 小九这丫头直接跳到了他身上,“你又跑哪去了?好久没来看我们了。” “这不来了嘛。” 岳舞抱着小九转了一圈,才看到小七和红玉公主就站在一旁。 红玉公主也在? 看到这个红玉公主岳舞有些说不清的情绪,确实还没好好感谢她的恩情。当初要不是她舍得拿出一颗丹药保住小七的命,都等不到他回来,而红玉公主本身并不富裕,更加难能可贵,这种恩情显得更加珍贵。 “红玉,最近你还好吗?” “挺好的呀。” 红玉公主笑说,“就是想她们两个了,过来看看她们。她们两没在望山兵院了,我都觉得在望山兵院没什么意思了,正想着也来天弓兵院呢。” 她的身份太敏感,如果从望山兵院换到天弓兵院,天弓兵院固然能出尽风头,望山兵院也会恨得死去活来。如今多事之秋没必要无端惹上麻烦。 岳舞笑说:“你是公主,身份敏感,不宜随便换地方,你要是缺修炼资源的话,小七会分你一些,你们可是好姐妹。” 他这是暗示小七要知道感恩,小七说道:“我有的东西一向都分给红玉的。” 红玉很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她堂堂一个公主还要占别人便宜,让她很有些无地自容。但她得到的王室月例实在少之又少,完全不足以支撑她修炼,都十七八岁了才勉强达到玄阶中期。 小七还是很懂事的,红玉救过她,很感恩,彼此间的感情更好了。 岳舞见小七懂事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而且也不方便当场拿出东西给红玉,还是通过小七的手给她些需要的东西比较合适,自己就不参与其中了。 看望了一圈弟弟妹妹们,在修炼资源管够的前提下,他的弟弟妹妹们明显比同期学员进度快多了,这就是富人与穷人的区别,直接赢在了起跑线上,除非你天赋异禀或者有惊人的奇遇才有可能跟得上脚步。 奇遇这种东西还不好说,就跟中了大奖的几率差不多,倒是见别人纷纷奇遇了,但想落在自己头上跟做梦一样一样的。 把他们召集到一起再次分发了一波相关的资源等后,岳舞也就出去了。 小七自然发的最多,她强行分了一半给红玉。 红玉说:“我就给你一颗丹药而已,你已经还我无数颗了,我哪好意思再要。” “我们是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前有难同当了,现在有福自然要同享。” 小七一向话不多,但说的话也总能说到关键处。 “我听我哥哥说他跟你五哥也是好朋友呢。” “是吗,挺好的呀,我们两家不分彼此。” “我总觉得欠你们的哦。” “我还觉得欠你的呢,你救了我的命呀。” 岳舞在门外听了一耳朵,见她们姐妹情深也就放心了,看到杜雅兰已经到了附近,拉着她去她值守房,问:“现在情况是不是很糟糕?” 杜雅兰点点头:“是有点糟糕,因为有些人想趁机响应其他地方的起义,行为高调了些,暴露了行迹,被查出来了不少人。不过已经让所有人都潜伏下来了,尽量避免出事。但最近查的很严,会不会再出事就不好说了。” “被抓的人呢?” “跟他们相关的人和事都撇清了。” 整的跟地下党似的。 岳舞其实真不想参与他们的事,只求别连累上自己。 刚过上点好日子。 所以具体的事情也不问,知道越多越纠结。 只是从天弓兵院出来时看到了孟之羽,心里一个咯噔。 孟之羽的皇城司查太平军比督抚司还来劲,他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闲的,应该是已经盯上了这里。 老天···· 岳舞头皮都发麻了,怕什么来什么。 “岳五,你怎么在这?” 两人面面相觑,岳舞说:“我几个弟弟妹妹在这里学习,过来看一眼。你怎么在这?我去你们那找你,说你在查案子,怎么查到这了?” “查到这了。” 孟之羽指指天弓兵院,眼神深邃。 果然。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前世看过谍战剧无数,隐藏多深都能挖出来,莫要轻视了这里人的智慧。 “什么情况?” 岳舞故作惊讶的追问,“我好几个弟弟妹妹在这呢,不会出什么事吧?” 414 第一号重犯 孟之羽定定的看着他,说:“只是有一些事可能跟这里的一些人有关,具体怎样得查过才知道。如果有风险的话,我会通知你。” 有个好哥们真心不错。 “找地方喝一杯?” “好,很久没跟你一起喝酒了。” 孟之羽点了头,就近找了个酒馆,两人坐了下来。 随意的点了几个下酒菜,岳舞还真有些想念当初和孟之羽一起在当铺做伙计的日子,虽然在一起没几天,却有了割舍不了的交情。 如今嘛,两个人都忙了,交往反而变少了。 主要是孟之羽事业心很重,总是在忙碌的路上,不像岳舞只是想混日子,被逼着才干点什么,态度完全不同。 对事业的态度也是因为环境不同造成的,孟之羽自来衣食无忧想的是不能荒废了大好年华,而岳舞这样从底层挣扎上来的人则是想先过几天好日子再说。 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能成为好友已经难能可贵了。 “对了,离山剑宗没找你们家麻烦了吗?” “没有。” 孟之羽说,“我姑姑被踢出山门了,离山剑宗对我们家的处罚是永远不再收孟姓子弟。” 这样的处罚很官方,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呗。 孟家走的是儒家的路子,家族里去玩道家那一套的人少之又少,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 不过,梁都里也有不少躲起来的离山剑宗弟子被抓回去处罚,孟香能免于处罚已经是个例外。或者也只是暂时没空搭理,毕竟撞上了硬骨头谁都会顾忌一二,离山剑宗也不想因为这样的事闹的太大,只会丢自己的脸。 有些恩怨一旦纠缠上了想一刀切断是不可能的,至于以后会怎样,谁知道呢。 “但愿就这么算了。” 岳舞无奈的叹了口气,离山剑宗那样的庞然大物确实不好惹,他惹不起,孟家也惹不起。 孟之羽脸色有些凝重,说道:“如今天下大乱,个人或者家族的事都已经算不上事了,太平军之乱已经波及妖州大陆很多地方,而且这一次他们非常狂热,坚信他们会取得胜利,这才是最大的祸患。梁国境内也已经有好几个州发生了暴乱,只怕很快就要波及到梁都了,你也要小心些,安全为重。” 岳舞见他说的严肃有些愕然:“这么严重了吗?” “很严重。” 孟之羽重重点头,又说,“据我们抓到的乱贼交代,他们的神子出世了,所以他们狂热的相信他们一定会取得最终的胜利。这种狂热才是最可怕的东西,几乎让他们疯狂,鼓动起来的人越来越多的话,将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岳舞心里一个咯噔又一个咯噔,神子这玩意果然被推到台面上来了。 关我屁事啊! 我是冤枉的! 他这个名义上的太平军神子虽然什么都没做,却背着太平军精神领袖的旗帜,根本跑也跑不了。 他将会成为这片大陆诸侯国共同通缉的第一号重犯。 相当的无语。 “太平军神子,乱贼魁首,人人得而诛之。” 孟之羽捏着拳头用力的挥了一下,极是愤慨,没有这个人的出世太平军几乎已经湮灭在历史之中。 结果打开了乱世的祸端,罪不容诛啊! 岳舞叹了口气,所谓的太平军神子不过是中奖了一样的事,谁都可能是,偏巧中奖的那个人是他而已。 “这种话题听了让人心情沉重,还是换个轻松些的话题吧。” 岳舞不想纠结这件事,转而故作轻松的问,“有看上的女子吗?你该成个家了。” 孟之羽摇头:“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也没有遇上心动的人,不考虑这个问题。你呢,也不要过于放纵,把大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声色犬马上,尤其是色,乃是刮骨钢刀,能毁了一个人的雄心壮志。” 两个性情完全不同志向也完全不同的人能一直聊下去绝对不容易,但这两个人却能聊的很开心,一顿小酒喝到天黑。 要不是有城卫军找到了岳舞,汇报了紧急情况需要支援,他压根不想走。 所谓的紧急情况是因为有人在西湖边打了起来。 对打的两个人都是地阶以上,这样的场面就需要多名地阶以上的高手赶过去才能控制了。 岳舞只好辞别了孟之羽,付了酒钱匆匆赶到西湖边,但见剑气纵横乱窜。 这样的战斗在人口密集的地方发生自然绝对不被允许,很容易误伤无辜。 看到打斗中的人时岳舞有些意外,其中一个就是宋公子。 宋公子从离山剑宗回来了? 宋公子曾经被他爹勒令在家不得出门,但在离山剑宗最后一次召集的时候他跑了,从而也幸运的躲过了离山剑宗的处罚。但能从神鹿宗战场活着回来并不容易,尤其是地阶的新人幸存下来的十不足一,宋公子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不少城卫军已经赶到附近,但只做维持秩序的事,驱散围观的人群,不让人靠近也就是了,能力不够凑上去多管闲事只会白白送命。 几个城卫军校尉也已经站在一边,或者说等着更厉害的高手或者更多的人来支援。 实力不够贸然介入两个地阶高手的对战,很容易会受伤,甚至送命。 看到岳舞过来,有人随意看了他一眼,主要是看城卫军校尉的官服,确认也是个校尉。也有人疑惑的多看一眼,似乎觉得面生,也有一眼就认出他的,笑着打招呼。 “岳老弟来了,正好,咱们不用费劲思量了,他一个人就够。” “这人这么厉害吗,我怎么不认识?” “岳五啊,岳五没听说过吗?” “莫非是那个单挑崔家的岳五?” “没错,就是他。” 岳舞的名声在梁都是足够的,几个校尉级别城卫军才猛然盯住了岳舞,收起了轻视的小心思,露出敬畏的神情,总算来了个牛人了。 其实这几个校尉也不是不能阻止宋公子那两人的打斗,只不过谁也不想冒任何一点风险,哪怕磕破一点皮也不划算嘛。 由此可见如今在苏骑的带领下城卫军士气有多低迷,都是出工不出力的状态,跟蒙翼时代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军队中如果将领威望不够不足以服众,对战斗力的打击是非常巨大的。 苏骑一波任人唯亲的操作,直接让梁都上百万城卫军的士气跌入谷底。 当然,苏骑并不仅仅只是任用了他从笼州带回来的那些亲信,还往城卫军里塞了一大波跟他有关的人,一个个小鬼当家似的。 415 小鬼当家 目前的城卫军就是这么个情况,而且岳舞的名声也被苏骑牵连上了,据说他将要成为苏家的女婿,又是一个他们的自己人。 几个校尉看他的眼神颇为古怪,更加没人愿意出手制止宋公子两人的打斗了。 都是你们苏家的事,不关我事。 岳舞要是知道他们的小心思还要破口大骂,苏家关我屁事? “岳老弟,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一个看似比较年长的校尉很友善的打招呼,一副以他马首是瞻的架势。 战场确实很能磨练人,宋公子在神鹿宗那边待了几个月对他的修为似乎大有提升,战斗力强了很多,剑势凌厉,剑气纵横,和那个对手打的兴起,一会在水面踏浪一会在岸边翻飞,也算是相当的精彩。 他的对手也是离山剑宗的路数,看这架势分明只是同门切磋而已,只不过一时兴起没挑个无人的地方就动手了,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这主要也跟宋公子的身份有关,他可是西府知府的宝贝儿子,这是在自家地盘上,自然会更加无所顾忌些。 以岳舞目前的实力自然可以上去把这两人拎住,但我干嘛这么卖力?平白得罪这位宋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事,他爹护短的很。 正在岳舞犹豫时又赶来了一个人,看这人服饰只是个玄阶的城卫军小队长,派头却大的很,咋咋呼呼的完全没把他们这些校尉放在眼里。 “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去把人抓了,抓回去关他三年五载让他们清醒清醒。” 岳舞有些疑惑,区区一个小队长就敢来命令他们这些校尉? “你家的人。” 年长的校尉挑了挑眉,悄声说,“他叫苏西落,一个小队长。” 一句话就把事说明白了,一个狐假虎威的苏家人。 但前面那句就是多余的了,大爷跟苏家没有任何关系。 “嗯?你们竟敢不听我的命令?!” 这位苏家的苏西落一脸恼怒的盯着这几个校尉,仿佛他领导这些校尉是天经地义的事。 几个校尉还不敢吭声,眼神全都落在了岳舞身上,想要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岳舞翻了个白眼,淡淡说道:“你这么厉害自己上啊。” 城卫军变成了小鬼当家,怪不得士气全无,搁谁都不舒服,全乱套了。 “嗯?你是何人,竟敢顶撞于我,不想在城卫军混了吗?” 这位苏西落恼怒的叫嚣起来,“你大爷我挥挥手就能砸了你饭碗,让你在梁都连饭都混不上一口你信不信?” “信你大爷。” 岳舞一巴掌把这家伙扇翻在地,你砸一个看看,大爷巴不得再回家躺着呢。 几个看热闹的校尉差点笑出声来,默默给岳舞竖了个大拇指。 自己不敢招惹苏家的人,也只能给敢的人点赞了。 苏西落气急败坏的爬起来,怒视岳舞:“报你的名字,梁都你已经不用混了。” 岳舞掏出腰牌在他眼前晃荡:“看清楚,刚发的。” “你是岳五?” 苏西落干干的挤出一点笑容,“自己人自己人,姐夫姐夫····咱们是自己人。” 谁是你丫的姐夫?! “滚。” 苏西落捂着被打疼的脸狼狈的跑了。 岳舞在几个校尉古怪的眼神中好生无语,也懒得在这里纠缠,扬声喊,“宋公子,你爹喊你回家吃饭了。” 激战中的宋公子果然停止了打斗,飞身过来,盯了他一眼,警惕的说道:“岳五你又想干嘛?” 以前他跟岳舞打了一场结果飞剑都被抢了,后来在神鹿宗战场上看到岳舞杀金丹如屠狗再也没了跟他较量的心思,不在一个档次上还非要折腾就是自取其辱。 岳舞淡淡的说:“你胡乱动手扰乱了梁都秩序,现在需要处罚你,罚款。” 罚这个家伙一些钱好过把他抓回去关,牵扯出来的动静就大了。 宋公子不敢惹他,只好自认倒霉,说:“确实是在下与姜师兄一时兴起没有想太多,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在下认罚。” 岳舞看向那几个校尉,问:“需要罚多少?” 几个校尉面面相觑,通常遇上这种情况都是抓回去再说,怎么处罚就不是他们的事了。 年长的校尉笑说:“岳老弟做主就好。” 岳舞淡淡的说:“那就罚十个金币好了,如有下次,罚金加倍。” “好。” 宋公子二话不说掏钱认罚,拉着他的姜师兄去不远处的酒楼喝酒去了。 岳舞把十个金币丢给几个校尉:“弟兄们都辛苦了,一起去喝几杯吧。” 众人大喜,这福利不错啊! 遇上这么大的事没伤没疼的还能混上一阵好酒,一个个喜上眉梢。 岳舞自然不想跟他们有太多纠缠,找个借口就先走了。 但没走多久就被人堵住了,领头的是那个苏西落。 这是不服吗? 岳舞看着这些人,都是穿着城卫军小队长级别的服饰,连一个校尉都没有,显然是苏家这些无所事事的家伙全都被苏骑塞进城卫军了。 就这么一块区域就能集结这么多苏家的小队长,也不知苏家到底塞进来了多少人。 如果他们只是老老实实的各司其职其实影响也不大,偏生这些家伙都要小鬼当家,直接把城卫军搞的士气全无。 “岳五,你当众打我,落我面子,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苏西落恶狠狠的盯着岳舞,“你不也就是我们苏家的一条狗嘛,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觉悟,竟敢咬主人,容不得你。” “你们想犯上作乱?” 岳舞一顶大帽子盖过去,“想清楚,犯上作乱是大罪,直接可以拉去修几年城墙。谁想试试?” 苏西落大怒,想仗着人多动手:“大家一起上,他就是我们苏家的一条狗而已,他敢动手自然会有人收拾他,我们只需要把事闹大就可以了。” 一个巴掌的事还不够他向家族上层哭诉,如果一群人都被一个苏家还没上门的女婿打了,事也就大了,多半会取消婚约。如果没有婚约岳五自然也不再是苏家的人了,收拾起来也更容易了。 但其他人面面相觑,为了你的事白挨一顿打,想想都肉疼,没人敢上。 苏西落又说:“放心,我已经让人去通知苏怜了,她正在找这个家伙,扬言要亲手杀了他呢,我们怕什么?” 有个苏家人说:“既然苏怜要来我们等着就好,这个家伙很会打的,我们一起上也打不过他,万一让他打死了多冤。” “对对,等一等,等苏怜过来,她自己的夫婿自己收拾吧。” 苏家这些人越发没人敢上了,苏西落怒道:“我们这么多人还会怕他一个上门女婿吗?就算苏怜来了也照打····” 一道人影冲过来一脚就把苏西落踹飞出去。 苏西落惨叫一声:“苏怜,你打错人了····” “你敢打我夫婿,打的就是你。” “你····你不是不喜欢他嘛,还要杀了他····” “这是我的事,我自己都还没开始打呢,由得了你喊打喊杀吗?” 这个苏怜脾气果然不好。 416 欠抽型 这个苏家强行塞过来的女人长得确实很不错,但这性子实在够野,脾气更是臭的可以。 一时间岳舞和这个苏怜面面相觑。 “长相,太丑。” 这是苏怜对他的第一印象,岳舞的长相只能说是大众脸,在她眼里自然属于丑的那一堆。 “身材太瘦,身高也不够,气度····太俗。” 苏怜打量着岳舞连连摇头,显然很不满意硬塞给自己的这个夫婿,曾经有一个条件比岳舞好上很多倍的都让她弄死了,岳舞这样的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最后结论是:“你,配不上我。” 我也没想娶你啊,配不上就对了。 岳舞缓缓点头:“我也看不上你,太丑。” 原以为可以就此别过,不料这苏怜大怒:“姑奶奶怎么丑了?” 这就不对了吧,你说我太丑还不许我说你太丑? “而且,姑奶奶可以看不上你,你不能看不上姑奶奶。” 这是欠抽型嘛。 岳舞差点抬手就想要扇她一巴掌,简直不可理喻。 苏西落挣扎着走过来说:“苏怜你怎么来这么快?你怎么打我呢,打错了····” 苏怜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再次把他扇倒在地,冷冷的说:“你要搞清楚,就算我不喜欢他,他如今至少也是我苏怜名义上的夫婿,你敢对他不敬姑奶奶先把你杀了信不信?” 苏家的人全都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个面面相觑。 惹不起啊! 她说的也没错,虽然这门亲事八字都没一撇,但已经闹的满城皆知,岳舞已经顶着她夫婿的名头,既然顶着这个名头了你们还敢对岳舞不敬就是打她苏怜的脸。 除非跟她苏怜彻底撇开关系以后,要杀要剐才不会跟她有关。 也就是说,目前是她和岳舞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别人不得插手。 通常一个人脾气不好肯定是有些依仗的人,不是背景牛逼就是自己实力强,不然你发脾气给谁看?每天都得满头包。 这个苏怜不仅背景牛逼还很有些实力,修为在年轻一辈中已经很不错了,相当有底气,只不过可能没打听清楚岳舞的光辉战绩,以为岳舞也就是个勉强混到了地阶就被吹捧成天才的人而已。 这样的人简直一无是处,哪里配得上她苏怜。 两人再次面面相觑,岳舞缓缓说道:“你我无缘····” 一句话还没说出完这个苏怜猛的一脚踹了过来,这脾气不仅仅只是臭了,还野蛮。 她这一脚的速度和力量一般的地阶都难以躲避,这战斗力确实有自傲的资本,但在如今的岳舞眼里已经算不上什么了,伸手一把抓住她脚脖子拎起来抡了抡再扔了出去,然后随意的拍了拍手,犹如干了件微不足道的事,转身就走。 这样的女人离远点好。 只是,没走出多远那苏怜又追上来了。 这回她倒是客气了不少,抱拳一礼,颇有江湖女儿的范,说道:“岳兄,没想到你战力不凡,小女子失敬了。年轻一辈中能有这样的实力小女子从来都还没遇上过,不知你我可否好好切磋一番?” 这女人确实是欠抽型的,遇上比她厉害的人才会好好说话,态度也端正了。 “没空。” “不要紧。” 苏怜说道,“这门婚事我同意了,以后我们天天在一起肯定会有空的,每天都可以好好切磋切磋,对我的修为提升帮助肯定会很大。” 岳舞顿时满头黑线,刚刚你还喊打喊杀一个转身就同意了这门婚事,是不是太儿戏? 你没发烧吧? “连我都打不过的男人肯定不在姑奶奶····本姑娘考虑的范围,一个人自身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你比我强,还强了很多,已经够格成为我苏怜的夫婿了。” 岳舞越发满头黑线,你选婿的条件这么简单的吗? 苏怜选婿的条件原本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但自从她弄死了一个后谁也不敢上门了,她选婿的条件不断的默默下调,但依然无人问津了。 她今年二十五了,在这个世界早已算是个大龄剩女。 相貌啊、身高啊、气度啊等等能有自然最好,但打不过她也是一切全休,能打得过她才是她选择夫婿的底线。但凡天才肯定不缺女人,自然也不会对她有兴趣,她也就成了个无人问津的剩女了,岳舞是目前唯一一个上了她底线的男人,没得选择的情况下其他条件自然都不是事了。 相貌啊,无所谓了。 身材嘛,多吃点也就壮起来了。 身高嘛,勉强也过得去。 至于气度更不算事,以后把他调教起来就是。 这么一想,岳舞几乎变成了最完美的那个男人,简直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她的态度直接就来了个大转弯,从凶巴巴的大小姐变成了羞答答的小姑娘,颇有些美滋滋的跟着岳舞寸步不离。 果然是欠抽型啊! 岳舞猛摇头:“我已经妻妾成群,忙不过来,没想过再加一个。” 苏怜说:“等我们成了亲,把她们全赶跑就是了。” 就剩下她一个,自然也忙得过来了。 岳舞感觉眼前直发黑,这女人要是娶回家还有好日子过吗? 不是,八字都没一撇就已经没好日子过了。 苏怜也不叫嚷着要杀他了,而且一副岳舞已经是她的人了的架势,滔滔不绝的说起来:“我的夫婿一定要有大志,一定要封侯拜相,一定要比别人的夫婿强,还要强很多。娶妾就不要想了,丫环都不能碰一下,回头我把你家里的年青丫环也全给赶走,换些老大妈就可以了。还有,你的钱要全部交给我来管,免得你出去花天酒地····” 岳舞实在忍无可忍了,一巴掌呼过去:“滚。” 这一巴掌倒是没有呼在她脸上,呼在她肩膀上,把她推开,推了她一个踉跄。 “你敢打我?!” 苏怜的脸色急速变化,怒气甚至杀气都浮现在脸上,但最终又猛的散去,换成了可怜兮兮的小女人姿态,小鸟依人般凑过来,“夫君,奴家哪里做错了?一定改。” 真是欠抽的女人。 417 交换俘虏 “回家去。” 岳舞冷冷的盯着她,不容置疑的命令她,苏怜欲言又止,还是听话的转身回家去了。 严重怀疑这女人有受虐倾向。 没什么事直接就回家了,这份工作本来就是混日子。 回到家门口,却见李悦在他家门外等他。 宋公子都从离山剑宗回来了,李悦也确实能回梁都了。 李悦这个女人岳舞确实挺有好感,如果不嫌弃家里人多,多她一个也无妨,跟对苏怜的态度自然天差地别。 “怎么不进去坐坐?” “还是等你来了再说吧。” 李悦很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进他家门跟别的女人争宠,不是她性格。 “进来吧。” 岳舞带着李悦进了家门,门后一堆女人尽是哀怨的眼神,你又带回来一个,怎么就不要我呢? 李悦颇有些谨慎的打量着这些满是敌意的女人,说道:“原本我早就想回来了,只是宗门不允许随便离开,才一直等到现在。回来就听说····我有个姑奶奶在你手里?” 岳舞才想起了自己手里确实有个李家的元婴,李家也不敢跟他讨要,免得把关系搞僵惹恼了岳舞来个撕票。李家子弟中也只有李悦和岳舞交好,所以只能焦急的等着李悦回来,让李悦上门讨要是最合适的。 虽然肉身毁了,但元婴还是元婴,总有办法可想的,自然不能随便死掉。 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大体跟寿命有关,玄阶的寿命尽头大概在两个甲子,地阶的寿命翻了一倍,大概是四个甲子,元婴的寿命再翻倍,李家这位李香突破元婴没多久,还有漫长的寿命。 当然,寿命的上限只是理想情况下的大致时间,此间受重伤或者使用过透支生命的秘法等等都会消耗掉寿命,如果服用了能增加寿命的丹药或者天材地宝也有可能会延长寿命。 也就是说这个李香如果不死,就算一直都是元婴状态她也还可能活两三百年之久,在此期间如果能突破到分神期,还能更上一层楼,李家自然不能放弃她。 “哦,确实有这么一个小人。” 岳舞随手把李香的元婴从一个宠物袋里倒了出来,立马响起刺耳的尖叫声。 “混蛋!你就不能给姑奶奶···拿件衣服?” 你还真是姑奶奶,但这么小的衣服上哪找? 你整个人都没有巴掌大害羞什么呢! 李悦连忙拿出一块手帕把她包住了。 这小人裹着手帕怒视岳舞,想骂人又不敢,气呼呼的转对李悦说:“姑奶奶不同意你嫁给这小子。” 李悦一怔,神情有些黯然,岳舞毁了她们李家一个元婴高手,这仇算是结下了,她想要跟岳舞在一起确实变得有些不可能了。 莫名其妙的弄出事来,凭空增加了障碍,让她和岳舞之间原本比较纯粹的关系蒙上了阴影。 “哎呀,你还牛气起来了。” 岳舞一把抓住了元婴小人,轻轻一捏,冷笑一声:“你是不想活了吧?” “活,我想活。” 这小人又立马怂了,“一个换一个,换换····” 只是一个换一个吗?交换俘虏似的。 李悦心情很有些不好,也不想在岳舞家逗留了,带着元婴小人直接走掉。 “岳舞哥哥,我又炼出三阶丹药了。” 陆青莲醉心于炼丹,几乎与世无争,而且她炼丹挣的钱已经很不少,也是家里唯一一个会挣钱的人,家庭地位自然也很高,没有任何人跟她争宠。 她兴冲冲的跑过来炫耀自己的成就。 他其实还只是个二阶炼丹师,唯一会炼制的三阶丹药就是美颜丹,在梁都刮起了一股美颜热潮,胡锦言也把美颜丹炒得价格很高,着实挣了不少钱。但岳舞又不差钱,老是炼制美颜丹没什么作用,就让她炼制些家里人用得上的丹药,她才改而研究其他三阶丹药,又炼制出来了,兴奋得不行。 “乖,有奖。” 岳舞抱了陆青莲就走,其他女人嘻嘻哈哈的跑开了。 “羞羞羞,没羞没躁····” “我也要学会炼丹,驸马爷肯定会宠我。” “我也学!” “哎呀岳舞哥哥,你这样让我很丢脸哎····” 陆青莲羞得不行,硬是从他怀里挣扎了下来,说,“我还要好好想想下一步炼丹的事,你去找别人吧。” “你先想想把自己的修为提升到金丹境吧,到时炼制三阶丹药难度就不会这么高了。” “好像也是,那我一边炼丹一边修炼。” “你可以先炼制自己需要的丹药,咱家不缺钱,缺什么药材让紫露帮你买就是。” “知道了知道了,我要好好想想。” 她居然真跑了,这敬业精神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岳舞叹了口气,然后去抱大着肚子的玉婷公主。 “不行不行····” 玉婷公主连连挣扎。 岳舞满头黑线:“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就是怕你摔着抱你回去。” 紫露哪去了?看来女人真有点少呢。 在万恶的旧社会,我装什么圣人? 第二天,岳舞强行把紫云送到了天弓兵院交给杜雅兰。 “这是你儿媳。” 杜雅兰笑了笑,说:“正愁没人管那小子。” 紫云很不高兴,在庄园大家在一起很开心,单单把她赶走,这家伙摆明了不老实,太欺负人了! 其实紫云的身份顶多也只能给高恶中做妾,这世界的门第观念很强,文家那样随意嫁女儿还要被人集体讨伐呢。 我自家女儿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关别人屁事? 这么想在底层是可以的,到了高层反而受到了巨大的制约。 文老爷子曾经有个女儿嫁给了家奴方朝弃,当时就引起了轩然大波,相位都差点被罢免了。 最后他不得不承诺此生不争左相之位才好不容易平息下去。 以左为尊,不争左相之位他挤永远只能当老二。 他有左相之能一直屈居右相五十余年,左相换了好几任了都没轮到他,就是因此付出的代价。 有些东西在这世界根深蒂固,不是谁想改变就能改变。 妾的地位很低,可以随便送人,但岳舞不能这么不讲究。 418 八字有一撇 闲着了,在梁都晃荡其实挺享受,几乎能看尽这个世界的繁华。 梁都已经是妖州大陆数得着的大城了,只要这世界有的,这里几乎都有。 有富贵自然就有贫穷。 有阳光就有黑暗。 富贵的人相当的奢侈,而贫穷的人只是在温饱线上挣扎而已,这也是太平军之乱愈演愈烈的根源。 多事之秋,想闲着整天晃荡完全不可能,没多久就有城卫军找到他,需要支援。 北城外的韩国难民吵闹着要进城,梁国也终于决定放他们进城了,但进城的人争先恐后,需要大量的城卫军去维持秩序,把岳舞也叫过去帮忙。 赶到梁都北城门时岳舞才发现韩国的难民潮到底有多庞大,乌压压一大片看不到尽头,争先恐后的往前挤,一个不好就会形成踩踏事件。 这还只是韩国无数股难民潮里的一股而已,一个国家灭亡后多少人无家可归? 这些人既不想为国死战又不想加入太平军,只能随波逐流到处流浪,再次寻找一个安逸的地方。但安逸的地方并不好找,一路上经历千险万难才来到梁都,结果还被关门外。 这次难民安置事关重大,苏骑甚至都亲自来了,大声呵斥着,还真有点作用,没有让人潮失控。 这么多人在城外逗留肯定是不行的,吸引了大量的妖兽在外面虎视眈眈,不少人已经落入妖兽之口。 长久下去这些人全都得被妖兽吃干净,出于人道主义梁国也不得不在北八城开辟出一片空地建立一个难民营,给这些难民暂时落脚。 外围的妖兽们见这些难民要逃出它们的爪牙随之躁动起来,纷纷逼近人群,难民潮顿时慌乱起来,疯狂的往前挤。而城门口这个时候又不能彻底放开,一旦放开就会形成踩踏了,长长的城门洞必将成为人间地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被踩成肉泥。 “一定要挡住,人只能慢慢放进来。” 岳舞见势不妙也不敢站在城墙上看热闹了,喊令附近的城卫军上去阻挡,而他御剑冲下城头抡着破天斧杀向逼近过来的妖兽。 这些妖兽并不强,大多都是二阶的而已,少部分三阶,被他一斧一个砍翻在地,杀的又快又狠,妖兽还没来得及靠近难民就被他杀得回头逃散了。 “岳五大人威武!” “岳五大人威武!” “威武!” “威武!” 城头的卫兵们高声欢呼。 没有妖兽的威胁难民们也放松下来,不再拥挤,很有秩序的进了城,被领去指点难民营地,算是有个暂时的落脚点,能不能融入梁都的生活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 “贤婿,干的不错。” 苏骑也赞了一声,对他的表现颇为满意,似乎已经从最初的被动招岳舞为婿转换到引以为荣了。 但岳舞被他一句贤婿彻底恶心到了。 “苏大人,八字没一撇的事你不要胡乱认亲戚。” 苏骑笑说:“我家苏怜很满意这门亲事,八字已经有一撇了。” 你那一撇撇了,我这一撇不撇也没毛用。 岳舞直接说道:“我不喜欢你家苏怜。” 苏骑干干的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我还有好几个女儿没嫁,回头把她们叫过来给你挑,总能挑到一个称心满意的。” 岳舞一阵无语,你有多想做我老丈人!? “我不缺女人。” “没关系,娶回家放着也行。” 太尼玛无耻了! 世上竟然还有硬要做人老丈人的人。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懒得理他,顾自就走,不想被人一把拉住了。 “老四果然是你!” “老四你找的我们好苦啊!” 岳舞愣了好一愣,才认出眼前这两个颇为狼狈的难民竟然是熟人,他们是他曾经在富山郡城拜了把子的马有师和莫相贤。 不过,当时他是以夏梦凡的名义跟他们结拜的,谁能想到竟然还会在这里相遇? 显然是他刚刚御剑抡大斧太拉风了,让难民群里的这两人认出了他。 这就尴尬了。 当时就没考虑过还会再见,谁知道这世界会这么小呢,竟然会在梁都又遇上了。 错愕过后岳舞回了回神,看着颇为狼狈的两人,疑问:“两位哥哥怎么来了梁都?” 马有师激动的连连叹气,说道:“自从跟你分别后我们三个只能再次回到富山郡城坐等战争结束,谁知战争不仅没完没了,最后富山郡城也破了,我们只好往韩都逃难····” 莫相贤接口说:“去了韩都没多久,韩都也不安生了,最后连韩都也破了。” 你们是扫把星吗? 不会把霉运带梁都来吧! 马有师又说:“我们只好又逃难了,想想又没地方可去,想起老四你是梁都人,就往梁都这边跑了,来投奔你来了。天可怜见,真的找到你了!” 以后坚决不跟人拜把子了,假的也不行。 岳舞沉重的点了点头,问:“三哥呢?” “死了,在路上被妖兽吃了。” 当时结拜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说过同年同月同日死,真不记得了。 只记得发过很多毒誓,都是替夏梦凡发的,结果这账还是记在自己头上。 岳舞越发沉重了几分,既然被他们找到了,也不能把他们往难民营里推了,领着他们到北七城找了一家客栈,把他们安顿下来,好酒好菜的招呼上。 谁让自己当时玩心那么重呢,欠下账了。 他们都是狗城人,结果狗城被太平军占了,一直都回不去,现在沦落到了梁都,满满都是苦难。 “老四,没想到你在梁都混的这么好,还当了大官,我们来找你真是找对了。” 洗漱一番后马有师又精神抖擞起来,看着穿着城卫军校尉制服的岳舞喜不自胜。 莫相贤更是连连赞叹:“当时二哥就知道老四绝非池中物,二哥这眼光绝对不会错的。” 岳舞招呼伙计上菜,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很有些感慨,原本他们都算是颇有家产的商贩,一场战争就把一切全都毁了。 而如今妖州大陆上战火连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朝不保夕,甚至抛尸荒野。 这场战争既然开始了,还是及早分出个胜负来的好,如果打上几十年,遭殃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两位哥哥既然来了梁都就安心住下,有小弟在,自然能让两位哥哥衣食无忧。” “我就知道老四是好兄弟。” 莫相贤说道,“老四你放心,我们都是有经验的商人,回头我们看看梁都有什么生意好做就把生意做起来,一定又能挣下一份家当。” 马有师笑说:“本钱嘛,只能跟老四借了。” 岳舞点头:“没问题,小弟必定尽力帮助两位哥哥在梁都立足。” “那就太好了!” 马有师开怀大笑,“不枉我们千辛万苦跑来找你,总算来对地方了。” 但愿你们不是扫把星。 419 结义大哥 莫相贤填饱了些肚子后吁了口气,放松了很多,说道:“说到这二哥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们已经囊空如洗,在狗城的家人也生死不知,但既然还活着总还要活下去再说,光让四弟救济也不现实,所以找点生意做还是比较现实的问题。但做生意需要本钱,我们年纪也大了,没有再白手起家的精力和耐心,确实需要四弟能帮助我们一把,借我们一些起家的本钱,不知道四弟····方不方便?” 岳舞笑说:“需要多少?二哥只管说。” 莫相贤犹豫了一下,说:“只怕最少也得一百个银币。” “不够不够,一百个银币不够。” 马有师连连摇头:“本钱太少只能做些小生意,想做大需要太多时间,大哥我想要借三百····” 莫相贤说道:“四弟也只是个领薪俸过日子的人,哪有可能存下太多的钱。大哥,我们不能强人所难。” 你们的胃口有点小,太看不起我这个老四了。 既然借的不多,岳舞也没太大压力,笑说:“咱们兄弟亲如一家,两位哥哥既然千里迢迢来投奔小弟,小弟怎么能不尽力帮助两位哥哥呢!这样吧,小弟砸锅卖铁也给两位哥哥一人凑出五百个银币,让两位哥哥在梁都大展拳脚。” 马有师大喜过望:“好,好兄弟!” “这怎么好意思!” 莫相贤很有些迟疑,说道,“四弟你不能因为我们而影响了自己的正常生活,万一我们赔了还不上这笔钱····” “我们怎么可能会赔呢!” 马有师立马打断了莫相贤的话,“做生意自然是本钱越多越好,本钱多了赚钱多,才能更快的把钱还给老四嘛。老四,大哥就跟你借五百,你二哥嫌多可以少借点。” 莫相贤还要说点什么,岳舞笑着摆摆手,说道:“二哥无须担心,小弟我如今在梁都也是个有身份的人,这点钱还是凑得出来的,这就回去凑钱,明天一准把钱送过来。” 说着他起身就走,又摸出一把银币放在桌子上,“两位哥哥先好生安顿下来,该花的钱不用节省。” “四弟,让你破费了。” 莫相贤很感激,起身送岳舞。 马有师则是看着桌子上的几个银币脸色有些难看,喃喃说:“不会就这么跑了吧?” 莫相贤回来后他一脸的烦躁,说,“老二,我们把这几个银币分了各奔东西吧。” 莫相贤一怔,说道:“大哥此言何意?” “老四肯定不会回来了,我们在这傻等他,不可笑吗!” 莫相贤说道:“老四是有信之人,他既然说出口了肯定能办得到,不至于对我们避而不见。” “你也活多少年了,人心都看不懂吗?换了你遇上这种事不躲吗?我肯定是要躲的,能给几个银币已经很够意思了。” 莫相贤说:“等一天又何妨?” 马有师欲言又止,总算耐下心等上一天。 岳舞随身就有大把的钱,他并没有随手拿出来给他们,而是故意等一天,装出回家凑钱的样子。毕竟人的贪心无底线,如果知道他如今很富裕的话,这两人就不会只要这么一点了,甚至会生出不少事端。 贫贱之交也只能限定在贫贱这个层次,差距拉太大了,也就凑不到一起了。 第二天他再次来到了这个客栈。 马有师喜出望外,激动的紧紧拉住岳舞的手,就差老泪纵横了:“老四,你真是我马有师的亲兄弟。” 莫相贤只是微笑着招呼:“四弟乃是有信之人。” “岂敢失约,小弟已经凑到钱了。” 岳舞一人给了他们一包银币,每包都是五百。 马有师紧紧抱住这包钱,这可是救命钱,有钱了悬着的心也安定下来了。 莫相贤更加淡定许多,只是笑着拥抱了岳舞一下。 岳舞又招呼他们好酒好菜的喝起来。 这回马有师活跃了很多,春天又来了似的,都是他在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让岳舞眼前一黑的是,苏怜竟然追到了这里来。 “岳五,你竟敢说不喜欢我?” 苏怜杀气腾腾而来,见面就差拔刀了,“我跟你说,你敢不娶我就谁也别想娶了,见一个姑奶奶杀一个。你别以为姑奶奶不敢杀人吗,姑奶奶杀过的····” 马有师吓得往后缩了缩,莫相贤则是往前一挡。 岳舞怕苏怜把莫相贤伤了,连忙又挡在他前面,冷冷盯了苏怜一眼:“你想找死?” 苏怜立马气势顿消,软绵绵的说:“夫君,你不要吓人家嘛,人家只是····生气。” 马有师往前凑了凑,疑问:“这是····弟妹?” “是啊是啊,他是我夫君,我是他娘子。” 一句弟妹让苏怜喜笑颜开,看马有师也顺眼了,“这位大哥,小女子敬你一杯,大家坐下来慢慢聊,都是自己人。” “肯定是自己人,我可是老四的大哥····不对啊。” 马有师有些疑惑的搔搔头,“我记得老四说他叫夏梦凡,你刚刚好像叫他岳五,昨天那些士兵也喊他岳五,老四你到底是····” 岳舞干干的笑了笑,说:“当时在下去狗城刺探军情,用了假名,真名叫岳五。” “哈哈,果然果然····还是岳五这个名字霸气。” 马有师连忙撇开这个话题,又看着苏怜说,“这位小姐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人见人爱,老四能娶到这样的夫人实乃幸事。” “那是!肯定的。” 苏怜兴冲冲的坐下来和马有师喝酒,敬他三大杯,又可怜兮兮的说,“大哥,他嫌弃我,你一定要帮我劝劝他。” “太不像话了!老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嫌弃弟妹呢!” 看这苏怜非富即贵,这样的好姻缘你还嫌弃? 苏怜一报家门,更是让马有师惊为天人,梁都第一大家族的小姐,其父就是城卫军大统领,这样的你还嫌弃?! “老四你太不像话了!怎么可以辜负苏小姐的美意,你实在太不懂事了。” 马有师跳起来指着岳舞鼻子骂,一副大哥教训小弟的架势。 人家还真是大哥。 拜把子这种事干一次就够了,不然会有很多大哥指着鼻子训话,还不能翻脸。 420 离间计 莫相贤这人比较静,连忙把马有师拦了下来。 “大哥莫激动,这种事四弟自会处理。” 马有师怒道:“这种事我们做哥哥的不替他操心还有什么事可操心的?这事咱们必须操心,必须促成他和苏小姐的美事。” 苏怜得意的冲岳舞挤挤眼,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对马有师说:“大哥,这事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必须的,我是他大哥呢!” 马有师这一刻彻底活过来了,不仅腰里有钱了,还能靠上苏家这样的大靠山,以后在梁都也有底气混下去了,很有大哥的派头。 “大哥,我如今的名声全都毁了,不嫁给他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我好苦····” 苏怜更加跟他滔滔不绝的各种诉苦,两人打的火热。 你们两人凑一对不就完了? 岳舞满头黑线,正要溜走,却看到一个小个子漫无目的的在街头晃荡着,正是高大个。 曾经和这个高大个有过交集,岳舞也曾想和他交个朋友,但最后他被人拿家人威胁捅了岳舞刀子。 他虽然不被家人待见,但依然还是认亲的,把家人放在第一位。 这不是错,而且算是很有人味。 但现实是,这又能怎样呢? 他回到家依然不受待见,他的生活依然无从改变,连份能养活自己的活都找不到,只能继续在街头游荡,饱一顿饿一顿的瞎混。 看到高大个犹如乞丐的样子,岳舞叹了口气,对莫相贤说:“那个人对梁都很熟,二哥想要在梁都做点什么带上他吧。” 莫相贤看了高大个一眼,点了头:“多谢四弟指点,将来必有回报。” “自己人,不必客气。” 岳舞看了苏怜一眼,说,“小弟公务在身不能久留,先行告辞了。” 上司的女儿纠缠男下属,这样的故事在这个世界并不多见,莫相贤也不好多说什么,笑了笑,说道:“这位苏小姐长相还是不错的,就是性情过于多变。” 何止多变。 岳舞一溜烟走了,他公职在身确实不能一整天耗着跟人喝酒,不好看,在城卫军里影响不好。 如今他在城卫军里多少人都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成了所有城卫军的关注点。 原本以为岳舞是想攀上苏家,但岳舞当众拒绝了苏骑嫁女儿后又反转了,原来是苏家倒贴啊!无形中把岳舞的地位拉高了很多,一下子成了城卫军里非苏家人的共同偶像。 苏家倒贴嫁女儿都敢拒绝,梁都里找不出一个这样的人。 尤其是底层上来的人,苏家就算嫁个丑八怪给你都要千恩万谢,何况这个苏怜长得相当不错,这就过分了。 至于苏怜的性格怎样,谁又在乎呢。 “岳五大人,需要您支援。” 果然是多事之秋,根本就闲不下来。 一旦出了大事城卫军就会快速寻求附近能找到的支援力量,岳五所在的位置几乎所有城卫军都会关注,只要有机会必定会找上他。 城卫军第一高手的名号在梁都还是靠谱的,城卫军里也没人敢跟他争。 岳舞疑问:“出什么事了?” 这位跑过来报信的城卫军说道:“皇城司发现了一处太平军乱贼的窝点,需要我们配合。” 又是太平军?! 提到太平军岳舞心里就是一个咯噔,根本不让人过安生日子。 最近梁都严查中,有些太平军的人又蠢蠢欲动,很容易撞枪口上,被皇城司顺藤摸瓜越摸越多,而且已经牵扯到杜雅兰的天弓兵院,想起来就头皮发麻。 岳舞跟着这名城卫军赶到不远处的一座院落,大量的城卫军和皇城司的人已经集结在这里,孟之羽也在。 头疼。 院落里早已在战斗中,岳舞到的时候战斗已经到了尾声,双方死伤了好几十人,唯一抓到的一个活口也已经重伤。 重伤的这人被拖出来,瞪着愤怒的眼神看着每一个人,尤其是看到岳舞时目光锁定在他身上,笑了一笑。 岳舞被他笑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莫非他知道自己就是太平军的神子? 完蛋! 回头严刑拷打一番,还能不招?! 岳舞疑问:“我认识你吗?” “我认识你。” 他笑说,“我希望你能成为第二个张老三,我想你也一定会成为第二个张老三的。” 丫的,这是离间计。 果然,附近的城卫军和皇城司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很耐人寻味起来。 这下被这家伙架起来烤了。 岳舞确实和张老三有相似之处,都是从第八城出来的人。 第八城出来的人能到他如今这样的高位已经少之又少了,而岳舞更是最出名的一个,在底层人里声望已经可以和张老三相提并论了。 第八城和梁都最格格不入,这是阶级之间的矛盾。 一时间岳舞有些失神。 孟之羽拍了他一掌,说道:“别听他胡说八道,你是你,张老三是张老三。” “会的,他会成为张老三的。” 重伤这人仰天狂笑,忽然气绝身亡,脸上还带着笑意。 现场的气氛很有些诡异,很多人才认识岳舞似的上下打量他,似乎在想他有几成可能成为下一个张老三。 据说张老三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精彩艳艳的人物,但一直被高层猜忌,几起几落,始终不放心他,结果····貌似对了。 也有可能就是因为这种猜忌才硬生生把张老三推到了对立面。 但如今这种猜忌已经落到了岳舞头上,甚至比当初的张老三更甚。 真是闲的跑这来。 岳舞无奈的耸耸肩,别人爱怎么想他根本左右不了。 但日夜间岳五会是下一个张老三这样的流言在梁都传的沸沸扬扬,岳舞上街的时候认出他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古怪。 神子的身份没爆出来,这么整一下相当于暴露了一样,晒在梁都被每一个参观。 这日子没法过了。 果然,有个城卫军跑来跟他说,统领府召见他。 他来到城卫军统领府,看到的竟然是殿帅,心里一阵发毛。 殿帅脸色很不好看,怒道:“岳五你可知罪?” 421 梁国第一斥候 这种莫须有的事也要降罪? 岳舞颇有些不爽,反问:“不知殿帅大人所谓何事?” 殿帅说道:“吕国那边爆发了太平军之乱你为何不报?” 说的原来是这件事。 岳舞说道:“当时在下回来本就要禀报此事,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调去了城卫军,也就忘了。” 这事中有些误会出现了,朔州军方以为岳舞会把情报带到梁都,坐等梁都指示,结果等来等去也没等到,错失了领军入吕国平定太平军的机会。 说到这事殿帅也尴尬了,当时他确实没给岳舞开口的机会就把他打发去城卫军了。 看来还得怨自己。 殿帅恼火的瞪了他一眼,又说:“你速去吕国探查一番如今的情形。” 岳舞猛摇头:“不去。” 殿帅大怒:“本帅的命令你敢不听?” 岳舞说道:“在下从朔州回来的路上曾经被杨中平追杀,再去岂不是送死?殿帅大人想在下死的话没必要如此费劲。” “本帅要你死干嘛?杨家····确实不像话了些。” 杨家真要把岳舞弄死了,也就算了。 既然给了机会人又没弄死就怪不得他了,这个时候必须护着岳舞。 再想要这样的机会也不是不可以,再拿相应的条件换呗。 这个时候岳舞就是他的人,还是很有用的一个棋子。 殿帅又说,“这回你受本帅的命令过去,谁敢对你不敬本帅必定替你做主。” 到时我都死了就算你能做主又有什么用? 岳舞还是摇头:“朔州军方自有斥候,哪里需要在下千里迢迢赶过去。” 殿帅说道:“你有所不知,朔州军方确实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去吕国刺探,但派出的斥候纷纷被杀,刺探不到准确的消息。你呢,可是我们梁国第一斥候,不派你去派谁去?” 梁国第一斥侯? 又扛了一个大牌子。 但这种牌子扛着只是风险更大而已。 “梁国不会就我一个斥候吧?” 梁国斥候自然很多,但上得了台面的高级斥候真不多。 殿帅不由脸一红,梁国确实并不注重斥候的培养,关键时刻才知道高级斥候的重要,翻遍全国竟然只有岳舞这么一个战力靠谱的斥候,有可能从吕国活着回来。 也只是有可能而已。 “这次事成必定重重赏你,别磨叽,赶紧。” 殿帅不容置疑的命令,“速去速回,杨中平若是作死,可击杀。” 允许岳舞击杀一个将军,已经是莫大的信任了。 “打不过他。” “滚。” 你一个能弄死一群元婴的人会打不过一个吗? 打发走岳舞,殿帅看了苏骑一眼,说道:“此事不得泄露。” 上回跟岳舞说话的时候被内卫府的王大人泄露出去了,他还不好找人麻烦,这回不能重蹈覆辙了。 苏骑笑说:“他可是我女婿,多谢殿帅大人栽培。” 殿帅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淡淡说道:“苏骑,你好像不行呢,城卫军在你手里人心惶惶,犹如一盘散沙。如今多事之秋,牢牢掌控城卫军非常重要,城卫军更需要发挥应有的作用,你如果不行的话本帅就要换人了。” 苏骑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忙说:“属下必定尽心尽力····” “你好自为之。” 殿帅冷哼一声,没耐烦听他啰嗦。 岳舞领了命令只好出了城卫军统领府,回家交代了一番又出了梁都。 如今离开梁都避避风头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路御剑到了朔州,他也不去朔州军方报备,免得又生事端,直接御剑到了边境避开了关卡,从高山之上进入吕国。 让他惊讶的是,吕国内静悄悄一片,太平了。 吕国还是吕国,官军旗帜到处飘扬,太平军已经被剿灭了吗! 太平军一旦闹起来怎么可能会这么快被平息? 这吕国也太牛了吧,这么快就能把太平军斩尽杀绝了? 韩国比吕国强大很多也被太平军弄到亡国的地步,吕国就能反杀太平军?! 岳舞很有些不敢相信,自然也不能就这么看一眼就跑回梁都,只好往附近一个曾经被太平军占领的城池飞去。 看到这座城还是悬挂着太平军的旗帜,但并没有吕国军队在附近,一片祥和景象。 这是什么情况? 吕国和太平军妥协了? 居然互不攻伐。 太平军反的就是诸侯国的统治,彼此水火不容,怎么可能会妥协? 这座城里并没有官军,守城和巡逻的都是头扎黄巾的太平军,城里秩序竟然歌舞升平。 刚看上几眼就有一道流光滚滚而来,一个天阶高手很快出现:“你是何人?竟敢窥探本城。” 一个中年人黄巾扎头,凌空虚立,出现在他面前。 这就尴尬了,我能说是自己人吗? 斥候出门两大绝技,跑的快,外加到哪都要是自己人。 “且慢动手,自己人。” 真要动起手来,敌人只会越来越多,想要活着回去真就难了。 把太平军的人杀了也没法跟二丫交代,这种情况不是自己人也得是自己人了。 中年黄巾天阶盯着他打量:“你是何人?” “这个····” “看你吞吞吐吐必是歹人,拿下再说不迟。” “等等,等等····我认识二丫。” 中年黄巾天阶狐疑的看着他,问:“你叫什么?” “岳五。” 中年黄巾天阶抬手示意:“请。” 这就成自己人了? 岳舞有些不放心,没敢动弹,问:“不需要再确认一下吗?” 中年黄巾天阶说道:“二圣女就在吕都往这边走,很快就会经过此处,是不是自己人她一来便知。” 二丫竟然就在吕国? 岳舞反而放心了很多,飞落这座城池的城主府,还有两名天阶高手正虎视眈眈的等着。 一座不大的城池里就有三名天阶高手,太平军在吕国的实力算得上很强了。 但,既然太平军没有被灭,怎么又不打了呢? 岳舞收了飞剑拱拱手,问:“诸位,如今这是什么情况?” “你是何人?” 又一名天阶太平军警惕的盯着他。 岳舞说:“在下是从梁都来的,梁都来的自己人。如今梁都形式有些紧张,不知道梁都什么时候也举事,特地过来问问。” 这理由让这三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说道:“既然你在梁都就在梁都好好呆着,什么时候用得上你自然会知会你,多余的事不准打听。你连这样的规矩都不知道,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这三人警惕的围住了他。 冒充别人的人真的很有难度,一句话就露馅了。 岳舞无声的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二丫要来,等她来就好。” “你是她什么人?” 算是什么人? 又被考住了。 422 百忍成叛军 二丫还真来了。 作为太平军的圣女她还搞的神神秘秘,根本不以真面目示人,蒙着面纱还戴着个大斗笠。 “你这家伙,上回经过吕国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也不知道你在吕国啊! 上回岳舞激发了她的护身符,她急急忙忙赶去救他,结果他已经走了。 三个太平军天阶高手见二丫确实认得岳舞,才撤去了警戒,露出和煦的笑容。 确实成自己人了。 岳舞问:“吕国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我们赢了呗。” 二丫笑说,“我们扶持了一个新的吕国君侯,如今吕国尽在我们掌控中,太平军在吕国合法了,自然不用再打。” 还能这样操作?! 这样的话,倒是给太平军开辟出了一个更好的发展模式,从而能掌控更多的国家,不需要强攻这些小国。 “不错不错,互相合作要比打死打活强。” “拿下吕国还算比较顺利,我也很快要回梁国那边去了,你跑过来干嘛?” 岳舞把自己目前的情况说了一遍。 二丫想了想,笑说:“如今吕国空前团结,贵族势力大大被削弱,无惧任何战争。你回去如实禀报就是,看梁国敢不敢打这一战。” 梁国如今也是到处失火,确实无力再发起一场国与国之间的大战。 回头只怕不是梁国打吕国了,而是吕国会出兵打梁国,策应梁国境内的太平军。 梁国确实已经失去了进攻吕国的机会。 岳舞在吕国逗留了两天,到处看了看。 其实只要底层人能衣食无忧,给人才打开上升的空间,活的有希望,自然也就不会闹腾了。但贵族这一层次也是人口爆炸,很自然的占据了大多数的资源,就像梁都城卫军的小队长都被苏家人占去了很多,导致底层人失去希望,怨气积压深了才会爆发起义。 太平军得势时间久了又会产生新的贵族,进入下一个轮回。 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总的来说目前吕国底层人是解放了,出台了很多有利底层人的政策,一个个喜笑颜开,甚至会影响到其他国家,对太平军很有利。 前世反反复复的改朝换代,只不过在这里从来没有成功过,这种喜悦也是无与伦比。 岳舞不是个政客,不会玩,也不想参与,再次御剑离开了吕国返回梁都,直接去殿帅府向殿帅回禀。 “哟,这不是岳五嘛,这是还想回御林军吗?” 值守的队长一脸的嘲讽,“可惜御林军不需要你这样的人。” 搞的大爷多稀罕做护殿神兽似的。 岳舞淡淡说道:“找殿帅,有紧急公务,不能耽搁。” “你是想找殿帅哭求吧?可惜,你跪下来哭也没用,御林军就是不要你,还是乖乖去城卫军当苏家的狗比较适合你。” 岳舞有些恼火,问:“你丫的谁啊?” “你在御林军那么久连我都不知道?我是李有义!” 原来是李家的人,怪不得对他有怨气。 是你们李家自己找打,能怨我? 岳舞懒得理他了,淡淡说道:“你不通报殿帅的话我就走了,回头殿帅要是怪罪下来,你自己受着。” “等着。” 李有义犹豫了好一会,才让一个手下去禀报,不一会手下来报让岳舞进去,他又不甘心的让开了路。 连发飙的机会都没了。 我就喜欢看你不爽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岳舞冲他笑了笑,淡淡然的走了过去,落在李有义眼里觉得他在嘲讽自己,越发恼怒了几分。 看一个人不爽的时候怎么看都不爽。 跟殿帅禀报了吕国的情况后,殿帅脸色凝重:“这事很重要,本帅要立刻禀奏王上。你等等,答应你的赏赐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殿帅可能觉得自己上回把岳舞打发去城卫军做的有些过了,真给他发了一个梁国第一斥候的牌子。 算是补偿,收收他的心。 但岳舞真看不上这玩意,虚的。 这算是荣誉称号? 没什么毛用,还不如真金白银来的实际些。 这一趟一般人过去吕国确实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他能把准确的情报刺探回来担得起梁国第一斥候的名声。 “你再跑昌州一趟····” 殿帅思索良久想再让岳舞活动活动,才发现他早就已经溜了。 这小子···· 已经难以收住了。 心凉了,想要再热起来没那么容易。 岳舞拿着梁国第一斥候的牌子就走了,这玩意虽然没什么用,拿出来炫耀一下也还是可以的,毕竟是殿帅亲赐,有时候拿出来还能当个护身符。 “好歹也是个梁国第一呢。” 岳舞拿着牌子在李有义面前晃荡了一下,“你有吗?” 李有义气的牙都要咬碎,不屑的说道:“不过是个斥候。” “你混个御林军第一给我看看?” 李有义捏着拳头差点砸过来,御林军第一是御林将军,他不过是李家子弟,永远都不可能做御林军的将军。 御林军将军这个职位,梁国存在这么久了,除了王室子弟就是苏家子弟,从未旁落过,怎么轮也不可能轮到他。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 岳舞越来越理解张老三了,无论怎么混都跟这些老牌贵族混不熟,就算做到了将军还是觉得你低他一等,相当憋屈。 张老三可能是百忍成叛军。 岳舞则不想惯着他们,他还真想把梁都的水搅浑一些,他才能进退有方。 结束了殿帅的临时任务又会城卫军当差,刚到统领府就见苏骑往外走,一把拉住了他:“贤婿,正好有事,跟我走。” 不会又是太平军的事吧? 岳舞只好跟上了他,问:“去哪?” “南城。” 如今一提到南城方向岳舞就紧张,不是会天弓兵院吧? “南城大营。” 苏骑又补了一句,“刚刚又招募齐了十万城卫军,需要训练一番才能用,贤婿有什么好建议吗?” 蒙翼带走了二十万城卫军去了昌州,前几天又调去了十万,管理偌大的梁都城卫军就显得人手不足了,又招募了十万人。 今年梁都已经征兵百万,几天之内又招募了十万城卫军,梁都人口真是不知道有多少。 不是去天弓兵院就放心了,岳舞淡淡说道:“我不懂练兵,只是一个斥候而已,去了也没作用。” 苏骑说道:“我打算这十万人全部由我们苏家人带队,从新兵训练开始就由我们苏家人当各级军官,完全掌控这支人马,战斗力应该会很强。你也是我们的自己人,可以给你安排个好位置。” 岳舞满头黑线,你们苏家到底有多少闲人? 果然不愧是梁都第一大家族,随随便便就能拉出来几千个低级军官,真是恐怖。 423 出名的酒肆 “我不喜欢带兵,也不会带兵。” 岳舞坚决的摇头,跟都不跟他去,还不如在街上晃荡自在。 梁都城卫军让苏骑这么搞下去只怕战斗力就不用提了。 岳舞心里反而暗暗有些窃喜,越烂越好,免得到时候来对付自己。 只是,还没晃荡多久又有城卫军找到了他。 “岳五大人,需要支援。” 怎么什么屁事都找我? 如今梁都里校尉级别的机动部队确实人员不足,苏骑带回来的人不少还在养伤中,并没有因此补偿人员,而很多人又是能躲则躲的态度,连上街晃荡都不晃荡,有事不找上他找谁? 无语的是,这回事情发生在他家门口。 方家酒肆里发生了大乱斗,打斗双方都是地阶高手,城卫军倒是来了一队,但连一个校尉都没有,根本镇不住场反而被打了出来。 岳舞赶到时看到一群鼻青脸肿的城卫军,领队的是个苏家小队长,捂着被打肿的脸冲岳舞骂:“死的吗,来这么慢······” 岳舞也不管他是谁,一巴掌呼过去,把他呼倒在地。 苏家这些小鬼当家当上瘾了,在他面前嚣张就不惯着,打了再说。 “怎么回事?” 其他城卫军战战兢兢的汇报了情况。 事情其实很简单,方家这酒肆出名了,引得一些纨绔大老远跑过来打野食,结果一言不合两帮人打起来了呗。 双方大多都是地阶高手,又在气头上,城卫军来了叽叽歪歪自然照打不误。 一般人不敢打城卫军,但这些纨绔敢。 领队的苏家小队长又很嚣张,不打你打谁? 大致知道了情况,岳舞点点头,刚走进酒肆就有人一脚踹过来。 “滚。” 这人一脸的凶悍,“今天不打死几个不算完,谁多管闲事就打谁····” 岳舞一把抓住踹过来的脚一拉把他甩在了墙壁上,犹如一张纸把这家伙甩的贴在了墙上,顿时打斗中的人群一静,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 “竟敢打我们的人,找死。” 又一人冲了过来挥拳轰击,岳舞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然后再也没人敢再动手了。 方家酒肆已经被打得一塌糊涂,现场不少地阶级别青少年,其中一方居然是王子梁醒和方青龙等人。 都是地阶的青少年,动起手来根本收不住。 “岳五,你来的正好,快帮我们打架,打死这些家伙。” 梁醒这家伙最近天天混迹在这里,和方青龙等人也混熟了,今天来了一帮纨绔喝点酒就肆无忌惮起来,对白虎动手动脚,他一看就不干了,直接开打。 双方越打火气越大,几乎把酒肆拆了。 “谁敢?谁敢打我们!” 其中一个见岳舞战斗力这么强悍有些吓到了,大声说话给自己壮胆,“我们是王家的人,谁敢打我们?城卫军竟敢打我们,不想活了吧!” 王家? 哪个王家? 不知道啊! 梁都里姓王的家族不少,谁知道你是哪个王家。 “很嚣张。” 岳舞走过去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饶是他有地阶的战力也趴下了。 “统统抓回去,谁敢反抗打断腿再说。” 城卫军见岳舞三两下就把场面镇住,兴奋的冲上去抓人。 抓不敢反抗的人他们最拿手了。 梁醒连忙喊:“我们这边就不用抓了吧?” 岳舞手指指王家的那些人:“那些人有理,抓这些人就可以了。” 城卫军依言去抓王家的人,王家的人也不敢反抗了,乖乖被城卫军抓住。 梁醒松了口气,他身为王子可不能随便惹事,一旦被宗人府知道就会记他一个行为不谨,他又没有背景很容易会被揪住不放办成个典型,麻烦就大了。 方青龙连忙凑过来说:“五哥,我们家这酒肆都被砸烂了,你得帮我们,让他们赔钱。” “嗯。” 这种事肯定帮亲不帮理,何况这些王家的纨绔还没理,不收拾他们收拾谁? “双方打架怎么只抓我们?太不讲理了吧!” 王家纨绔一共六个人,被岳舞打趴了三个,被城卫军抬着走,还有三个不服气的看着岳舞。 “讲理你出来打架?” 岳舞一个巴掌扇他头上,“这就是理。” 这世上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身为城管更是打人有理。 这个少年二十都不到,血气方刚,越发不服的梗着脖子怒视他:“我们王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城卫军我们根本不怕。我们王家内卫府都有好几个,今天你不跪下求饶回头后悔都来不及。” 内卫府啊? 记得跟一个王大人还有点交情,莫非就是他们家的? 但那个王大人他连名字都不知道,内卫府不止他一个姓王的话,还说不清是谁。 “我倒是认识内卫府的一位王大人,有点胖,笑呵呵的。” “那是我七曾祖。” 少年傲然的大笑,“怕了吗?跪下,让我打一刻钟再说。” 跪下让你打一刻钟? 很嚣张。 “如你如愿。” 岳舞巴掌雨点般落在他脑门上,当场就打了他一刻钟。 倒是没把他打坏,打得他晕头转向就够了。 这些纨绔不好好毒打一番不知道现实有多残酷,回头还得跟王大人收点教育费。 抬回去四个,岳舞让另外两个回家报信去,那两人如获大赦,争先恐后的跑了。 回到城卫军统领府没多久,这位王大人就匆匆赶来了。 “哈哈,岳老弟果然是你!梁都里真没多少人敢教训我们王家的后辈,老哥一想就知道肯定是你。” 王大人笑说,“这些小辈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敲打敲打不知道人外有人,打的好,打的好。” 你也说打的好我就放心了。 岳舞笑说:“跟王老哥一见如故,忍不住帮你教训教训这些小辈,免得日后替王家招惹是非,王老哥明白在下的良苦用心也就不枉费这顿拳脚了。” 打了,你还要说谢谢,这才是打人的高境界。 “这几个小子确实该打,自家人打骂没作用,不听,就得需要老弟这样的出手才能记住教训····” “要不老哥给点辛苦费?” “这个····” 我就随便说说,你小子也太不要脸了,把人打成这样还要辛苦费?! “回头请老弟好好喝一顿吧。” “也好也好。” “老弟,人让老哥带回去再教训?” 王大人还真把岳舞当成一个层次的人来看待了,教训一下后辈很正常,又没把人打死,不算事。 而且岳舞战绩摆在那里,王家也没必要和他翻脸。 “王老哥来了自然有面子,人带走吧,好好教训教训。梁都水这么深,惹是生非可不好,这回可是惹到了一位王子,在下好不容易才把事帮你们王家平息下去。” “是吗!” 王大人大惊,梁都这地方随随便便就能遇上王室的人,他们王家不过是王室的奴才而已,惹上王室的人不是寿星公上吊吗? “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们,今天多谢老弟了,改天得意楼请你。” 这回感谢的比较真心了。 “对了,把人家酒肆砸了,得赔。” “应该应该。” 王大人摸出一大把金币放下,虎着脸把家族几个后辈领回去,怎么教训就是他们家的事了。 424 父子重聚 城卫军什么事都管。 也可以什么都不管,只要能躲得过去,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混的很逍遥。 如今城卫军里完全是苏家人当家,苏家人里的地阶以上有更好的前途,很容易就能进入御林军等更好的单位,城卫军基本是没人来的,城南大营那十万人苏骑还得亲自去训练,城内的城卫军更是成了苏家小鬼们的天堂。 这些只有玄阶实力的小鬼在城卫军里耀武扬威,在梁都里横行霸道,相当的快活,引得更多姓苏的闲人眼红不已,纷纷往城卫军里挤,大小也能混个小官当当,简直是什么小鬼都蹦跶出来了,其他人更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校尉这一级没什么人,玄阶这一级人又特别多,弄得非苏姓的那些校尉们完全无心当值,能躲的全都躲了。 城卫军的战力又下降了一大块。 好在一般人根本不敢在城里惹事,只有查到太平军的时候才会爆发激烈的战斗,这些苏家小队长们也就嘴上厉害,一动真格就拉稀,跑的比谁都快,造成不少死伤。因为校尉这一层次几乎空了,遇上厉害的太平军时折损不少人,常常人没抓到被死伤一片,让城卫军的士气更是不断下降。 原本很多苏家人也没没把岳舞当回事,被他打过几个后连哭诉的地方都找不到,总算知道岳舞惹不得了,纷纷躲着他走,让他的地位很超然。 这样的氛围下岳舞也是能躲就躲,闲事能不管就不管,有空加大吸收妖丹的力度,努力把修为提升上去,想办法提升到天阶,真正挤入那个圈子里去。 但地阶十级的坑太大,他手里的妖丹明显不足,而且还不敢一次性用完了,去鹿城找顾管事又没机会,这就很郁闷了。 悄悄去神鹰猎妖队把他们封存的仓库偷了,偷回来大量的二阶妖丹,但依然杯水车薪。 彻底有些傻眼了。 一百个大坑啊! 飞虎猎妖队累积了一部分妖丹岳舞又不想去要,免得让他们觉得自己又去占便宜。 起码也得等到他们砸手里卖不出去后再说。 一时间搞的岳舞没有办法,寻思着找个机会去鹿城一趟,但偏偏又没机会离开梁都。 想来想去,把自己的库存好好清理了一番,各种丹药真不少。 丹药对他的修炼虽然也有效果,但跟妖丹比起来实在过于昂贵,他根本舍不得用,而四级以下的丹药都要留给家里人,四级以上的丹药相当的稀少,抢了这么久也只有几十颗。 这几十颗丹药里辅助修炼的还不多,大多都是疗伤方面的,还有些是一次性增加功力跟人拼命时用的。 还是杯水车薪。 一时间让他有些愁眉不展,原本想去梁都的万宝阁看看,结果这些天只要他一出门苏怜就会出现,跟着他一起压马路。他自然不想让苏怜知道太多的秘密,连万宝阁都一直拖着没去。 这位苏家大小姐改头换面变得温温柔柔,每天纠缠着他,一赶就走,一会又回来。 岳舞让她纠缠的头大无比还没什么办法。 直到有一天,殿帅把苏骑训练起来的这支十万人城卫军连带他本人也调去打仗。 苏骑治理地方可能不行,但他训练军队确实很有一手,很快把这十万人整的有模有样,原本是想加强城卫军的力量,结果被拉去打仗,很有些傻眼。 要去打仗的吗? 苏家这些小鬼顿时慌了,纷纷从城卫军逃离。 在梁都内安逸的横行霸道才是最佳选择,原本最近出现死伤已经让他们有些慌了,这下还有可能被拉去前线更是吓得够呛,哪里还能待得下去。 苏骑从城卫军大统领这个位置被调走的话,他们确实很有可能会被塞进下一波出征的城卫军里去。 日夜间城卫军又清静了,但城卫军涣散的士气想要恢复过来就难了。 很快,城卫军来了一位新的大统领。 这位新的大统领也可以说是老的大统领,他是蒙翼的前任,因为突破了天阶一直在闭关稳固境界,一过就十几年,都把他给忘了。 这时殿帅想起了他,又让他出山了。 天阶出任城卫军大统领是很少有的事,这位老大统领临危受命也很乐于效劳,免得彻底被人忘了自己的存在。 但他离开的时间太久,城卫军里已经没多少人记得他了,只有些老人议论纷纷中有些他的故事在流传,据说是个相当古板的人,一切照章办事,容不得一丝马虎。 其实能照章办事就是最好的。 事实上压根没有多少人能做到这一点,连岳舞都做不到。 谁都有亲戚朋友,谁家出了事找你帮忙,你不帮一帮的话亲戚朋友都没了。人情世故少不了,而城卫军这么多人,人人都人情世故的话,又会乱成一锅粥。 所以真正想照章办事只是理想状态。 那些潜水的校尉们一下子又浮出了水面,老老实实的各司其职,好像自己一直都在似的。 这事对岳舞的影响没多大,谁当大统领他也每天按时到统领府点卯,然后再出去晃荡,倒是苏怜没再出现了,让他松了口气。 新的老大统领姓李,叫李万年,看上去只是个中年人,高居上位时很有威严,散发着淡淡的天阶威压让人难以直视。 岳舞虽然和天阶打过的交道不少,还真没领教过威压这种无形中存在的东西,这东西在对战中没什么作用,但在驾驭下属时确实又有作用,让修为比他低的人战战兢兢如坐针毡,不知不觉就会产生敬畏之心。 校尉这一级里不少人都曾经是李万年的老部下,在蒙翼时代不得势,苏骑时代更不得势,这个时候看到李万年一个个喜笑颜开,不管以前关系有多疏远如今也找到亲爹了一样往上凑,争先恐后的上去见礼,叙旧,恨不得哭诉一番。 一时间笑声此起彼伏,其乐融融。 李万年居然还记得不少人,让他们受宠若惊。 岳舞本想点个卯就走,结果还走不了,只好在角落里待着看他们表演。 这是父子重聚的大戏哦! 很感人。 忽然,有个家伙指着他说:“他也是苏家的人。” 这是要打落水狗了? 苏骑从笼州带回来的人因为都在那十万大军里训练,也被一块调去打战了,校尉这一块苏家也没人了,只有岳舞这个苏家“女婿”了。 苏骑开口闭口称呼他贤婿,苏怜又天天跟着他,无不坐实了岳舞是苏家女婿的事实。 这就有点冤枉人了,八字一直没有一撇的事。 但这个时候岳舞又不能说自己跟苏家无关,岂不表示自己认怂? 一朝天子一朝臣,打翻前朝的人自己才有上位的机会,很现实。 岳舞淡淡打量这个跳的欢的家伙,好像也是个在苏家人面前怂成狗的人物,这个时候简直把自己当成铁骨铮铮的大人物了,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老猪····还是老祝····还是老朱? 搞不灵清。 “怎么滴?” 岳舞一句怼过去,这家伙立马又怂了。 苏家又没有倒台,你蹦跶个什么劲? 这位叫老猪还是老祝还是老朱的人想叫骂又不敢,硬生生咽下了一口气,转对新的老大统领说道:“大统领,您也看到了,此人····依然如此嚣张。” 李万年饶有兴趣的看向岳舞,笑说:“叫什么?” “岳五,他叫岳五。” 这位叫老猪还是老祝还是老朱的人狠狠说道,“此人在梁都声名狼藉,一惯善于仗势欺人,溜须拍马最是在行,留在城卫军只会坏了我们的名声。” 城卫军还有名声? 最近城卫军声名败坏,难以做到公平公正的处理问题,导致公信力受到了严重的置疑,处理纠纷的难度变大了很多。 只是,这个家伙竟然想趁机把岳舞赶出城卫军,几时结下的仇怨?毫无印象啊! 虽然岳舞并不在意城卫军这份工作,但被人赶出去就不一样了。 “你就是岳五?如雷贯耳了。” 李万年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岳舞,让岳舞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家伙不会也是李家的人吧! 425 老规矩 岳舞认真的打量了这位新的大统领一番,天阶的人又不是没见过,这人的实力在天阶这个层次里不过也只是个新兵而已,对他的压力不大。 李万年似笑非笑的看着岳舞,说:“我是李悦的爷爷,亲的。” 这是攀关系还是下马威? 李悦不像苏怜那样他可以完全不在乎,所以如果能和李家拉好关系总比翻脸要好。 但他把李家一个元婴弄得只剩下一个小人,肯定让李家很不爽。 不管谁对谁错,恩怨通常只看结果,有结果也就有了恩怨。 一时间岳舞有些紧张,不知道李悦这爷爷对他是个什么态度。 在场所有的人也都看着李万年,等着他的一句话,决定他们对岳舞的态度,是捧是杀? 静的可怕。 好一会后,李万年说道:“他是我孙女婿。” 孙女婿?! 上一任大统领的女婿,这一任大统领的孙女婿,这裙带关系拉的让人叹为观止。 兄弟,能不能带一个? 只要有你万分之一的能耐,梁都随便混。 “自己人。” “对对,大家都是自己人。” 静寂中忽然爆发出一片欢乐的笑声。 “岳老弟果非池中之物,老哥哥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 “何止何止,简直犹如笼水河一发不可收拾····” “老哥早就对你一见如故,回头咱哥俩好好喝几杯····” “忽然发现岳老弟英俊潇洒俊伟不凡,果然是个大丈夫!” “何止何止,绝对是我们城卫军里最年轻有为的绝代天骄,从来都没有人能出其左右····” 只有那位老猪还是老祝还是老朱的家伙一脸便秘的表情,想哭都哭不出来,不就是想踩着岳舞上位嘛,这一脚踩到火山口了。 人怎么能这么无耻呢?裙带关系拉到这种程度,都能盖过梁政王子了。 你比梁政王子还无耻啊!专门在女人身上打主意。 岳舞反而比较淡然,既然不为敌那是最好的了,省得他烦心。 应付一番,又上街晃荡去,换不换大统领对他的影响是最小的了,其他人都是改朝换代了一样扬眉吐气,回头面对李万年的严厉态度只怕又要哑巴吃黄莲了。 难得苏怜没有再跟着他,岳舞连忙走进了梁都的万宝阁。 他一身城卫军校尉的官服也让万宝阁的人恭恭敬敬,很容易就能见到万宝阁在梁都的最高负责人,一位老年大管事。 岳舞直接把顾管事曾经给他的一块万宝阁贵宾令牌拿了出来。 这位老年大管事检查过腰牌后对岳舞更恭敬了几分,笑说:“岳校尉不仅是梁都的名人更是我们万宝阁最高级的贵宾之一,莅临本阁无上荣幸,但有吩咐,本阁必定尽心尽力。” 这家伙一眼就认出了他,看来万宝阁也不仅仅只是个商业组织,对局势对知名人物也是了如指掌。 岳舞说道:“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高阶妖丹?” 老年大管事说道:“有是有,但不多。梁都这边炼丹这一行并不兴旺,妖丹用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库存并不多。岳校尉如果需要妖丹本阁自然可以从别的地方调派过来,鹿城那边据说已经为岳校尉准备了不少,我们也可以从鹿城那边调到这里来。价格嘛,自然是老规矩。” 这就好说了。 “飞剑呢?” 老年管事笑说:“自然也是老规矩。您这样的贵宾在我们这里自然有优待,不会让您吃亏。这回您又有多少飞剑需要出手?” 不多,也就上回在笼州抢了离山剑宗一百多把,但是金币很多,留着还占地方,不花出去也是种浪费。 千金散去还复来嘛。 这句名言就是抢劫专业户的座右铭。 “飞剑只有一百多把,可以先给你们,但我需要大量的妖丹,越多越好,不够的可以用钱补上。” “没问题。” 能促成这样大宗的交易他自然也能分润到功劳,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这样的话,就不需要特意跑一趟鹿城了。 岳舞也直接把所有的飞剑给了他,作为订金。 一时间又觉得自己穷了,只怕砸锅卖铁都凑不够把地阶十级这个大坑填满的钱,回头万宝阁送过来大量的妖丹他却不够钱付账,脸就丢大了。 恍惚着走出万宝阁,苏怜竟然又蹦了出来吓他一跳。 “你这家伙逛万宝阁也不带上我?” 苏怜完全一副他女朋友自居,上来就挎住了他胳膊,柔柔的问,“现在去哪?” 颇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味道。 你家出这么大事你就消失了半天? 岳舞还以为她不会再纠缠自己了呢,才半天就回来了,很有些意想不到。 “你家没事?” “能有什么事?” 苏怜不屑的撇撇嘴,“就是那些怂货被拉去训话打骂了一顿而已,正值多事之秋,也是建功立业之时,家族高层勒令他们去军队打仗去,顿时哀嚎一片,笑死我了。” 那些人确实是天生做城管的好料子,打仗嘛,就算了。 一旦去了军队,多半不是死在敌人手里,而是会因为违犯各种军纪挨个拉出来斩首,以正军威。 剩下的那些可能会因为临阵脱逃而斩首示众。 也许这才是他们唯一的作用。 苏家家大业大,是第三城里唯一永久居住的一个家族,占了整个北三城的地盘,名副其实的梁国第一大家族。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苏家人尤其多,不成器的子弟自然不少,苏家也顾不上所有人的死活,这些人在苏家的萌庇下有便宜就占有难就跑,完全是拖后腿的存在,也是很头疼。 苏家占住城卫军没多久就已经弄得一塌糊涂,苏骑被去掉城卫军大统领位置未必不是好事,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苏怜想了想,又说:“就是我想找你变得有难度了,以后城卫军里没人会搭理我。看来我要去你家门口守着你····不对,我干嘛守你家门口?我可以住进你家去。” 想到这个问题她喜不自胜,觉得是个好主意,兴冲冲的又跑了。 这是回家收拾铺盖卷了? 岳舞一阵恶寒。 这女人绝对不能让她进门,绝对会鸡飞狗跳。 426 穷到只剩下零钱 苏怜真的搬家了,载了一大车东西过来,还跟来了几个丫环,结果和玉婷公主的卫队在门口对峙起来了。 又引来更多看热闹的人,好不热闹。 看热闹的人群里就有梁醒王子,他赞叹不已:“岳五兄弟真是非凡人,漂亮女人都抢着往他家里挤,想我堂堂一个王子想追求一个都不可得,实在让人····望尘莫及。” 方青龙连连摇头:“饱的人撑死,饿的人饿死,老天不公。” 朱雀疑惑的问:“岳五哥哥有这么好吗?没看出来,就看到他花心好色。” “挺好的呀,我就喜欢岳五哥哥这样的····” 白虎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脸一红,争辩说,“就是觉得他挺好的,我们家酒肆赔过来那么多钱,谁都喜欢他啊。” 梁醒狐疑的看着她,莫不是这丫头真的喜欢岳五那样的混蛋? 莫不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是不是要做个比他更坏的男人? 岳舞回来时一阵头大,有些恼火的瞪苏怜:“苏怜,你做的过分了。” 你要是上门来做个丫环,自然可以随到随进门,好歹你是苏家的大小姐,随随便便住进来影响大了去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不嫁给你我还能嫁出去吗?” 苏怜委屈的快哭了,她的名声本就不好,又这么闹腾,不嫁给岳舞这辈子肯定嫁不出去了,赖也得赖进他家,“我也回不去了,你要赶我走干脆杀了我好了。” 女人耍起无赖不输任何男人。 岳舞很有些恼火,说:“你到我家里闹的鸡飞狗跳岂能容你?” “我保证,绝对不闹。” 苏怜可怜兮兮的说,“我可以不做正妻,做个妾总可以吧?” 最好是做丫头。 岳舞被她彻底整无语了,被人堵着门围观也不是个事,只好说:“敢闹,立马把你扔出去,不管谁对谁错,只扔你。” 苏怜咬咬牙点了头:“可以。” 岳舞总算把她放了进去,寻了个偏僻的院落让她住下。 这苏怜哪里是个安分的主,一刻都闲不住,到处乱窜,不过倒是很会做人,见人就送礼物,尤其是轻而易举就收买了岳母,一口一个娘,嘴甜的很。 那些弟弟妹妹更好收买了,小礼物一送,抢着喊她五嫂。 只要不作妖,岳舞也只能暂时让她留在家里,出门没有人再跟着也自在很多。 苏家硬塞一个大小姐给岳五,这样的事还是很八卦的,转眼间就能人尽皆知,成了梁都茶余饭后的笑谈。而且,据说李家也要硬塞一个美女过去。 多少年没见过梁都混得这么好的人了? 尤其是第八城出来的人,这风头已经盖过当初的张老三。 当初张老三直接娶了个丑女,躲过了所有大家族的联姻,也许这也是他始终混不进这个圈子的原因。 到了这个层次联姻是最常用的手段,也是代价最小收获最大的一种手段。 梁都大家族这个圈子里哪个家族不互相联姻呢? 互相联姻才能结成利益共同体。 就像苏家一直都是和王室联姻的大户,梁国王妃几乎都是姓苏,很多公主也是嫁给苏家子弟,才能稳稳占据梁国第一大家族的位置。 一时间岳舞在梁都风头无两,已经到了他这个层次的巅峰。 确实应该进入更高的层次了,但修为不到天阶一切都是虚的,那个层次的门也摸不着。 大多数天才也都被挡在天阶以下,就算二十来岁就进入了地阶,也不一定在有生之年就能突破天阶,岳舞最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时发现自己比别人更难无数倍。 是一门一门功法依次突破还是同时突破? 这就是个巨大的问题,这之前还必须把地阶十级这个大坑填满,需要海量的妖丹。 梁都万宝阁倒是很快就通知他去取货了,岳舞兴冲冲的赶去,发现万宝阁果然靠谱,给他弄来的妖丹前所未有的多。 四阶妖丹二十万颗。 五阶妖丹一万五千颗。 六阶妖丹十六颗。 货是多了,岳舞反而傻眼了。 自己不够钱付账。 他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甚至很多值钱的东西都变卖,四阶的丹药都贴进去,弄得自己几乎一贫如洗,还是缺很大的一个口子。 这个口子高达一亿三千万金币之多。 看着富裕,一朝回到解放前。 陆青莲炼丹赚的钱不能动用,那么多人需要养活呢,家人需要的修炼资源得留着,其他的全都处理一空,只剩下几个行军包和武器。 “没了,有多少算多少吧,下回再说。” 万宝阁这位老年管事笑说:“上面有吩咐,钱不够的话可以先欠着。” 还能欠钱? 万一我跑路了···· 算了,万宝阁无处不在,跑路是不可能的。 万一我挂了,你们的钱不是打了水漂吗? 老年大管事又说:“我们万宝阁一向钱货两清从不赊欠,岳校尉这待遇已经是独一份了。” 欠人这么多钱感觉压力好大。 不过,本着欠钱的是大爷的精神,人家愿意让自己欠自然不能推拒这种好意。 但有些事还是得说清楚:“万一我死了怎么办?” 老年大管事干笑了一声,说道:“自然是我们万宝阁自认倒霉。” “不得找我家人要账,他们还不起。” “那是自然。” “如此最好,在下只能说,会尽量尽快的还清欠债。” “岳校尉乃是有信之人,我们不担心。” 只要不死,总会把钱还清的。 真要死了,也只能算了。 万宝阁能做到这样对岳舞已经很够意思了,毕竟谁也没法保证自己不会死。 问题是,这么多妖丹也不知够不够折腾。 修炼路上需要花到的钱实在太多了,大多数人就是因为修炼资源跟不上而荒废了大量的时间,导致最后被卡在某个关口无可奈何。 装了满满几个行军包的妖丹出了万宝阁,除了妖丹岳舞身上几乎只剩下些零钱了,是不是该去哪抢一波呢? 没钱的男人感觉有些虚。 但,去哪抢又是个问题。 最好的去处自然是去抢离山剑宗那些筑基弟子的飞剑,又快又稳,跟捡钱似的。 抢他一两千吧,债也还清了,人又富裕了。 “岳舞兄弟,为没钱给女人们买礼物烦心吗?” 梁政王子忽然出现在面前,很能理解的看着他,很有同病相怜的感触。 “女人多了花钱如流水,养女人比养打手费钱多了,一般男人根本养不起。” 转而他又颇为得意的说,“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养女人?” 我是操心养女人的事吗? 我家就有摇钱树。 梁政王子见他认真听自己说话,以为他想跟自己请教,悄声说:“用这个女人的钱养那个女人就行了。” 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427 两头不是人 以前没什么交集不清楚这个梁政王子的为人,跟他交往多了,也就知道他是个工于心计又好色的家伙,对他更是好感缺缺。 但岳舞在别人眼里也是个色中饿鬼,尤其是梁政王子觉得他和自己是同道中人,有许多共同的话题可以探讨,对他越发亲切了很多。 “去你家,一起玩玩?” 滚。 岳舞差点一巴掌扇过去,怎么不是去你家玩玩? 算了,你家玩玩我也没兴趣。 岳舞淡淡说道:“在下公务在身不能多耽搁,改天有空再与王子畅聊。” “哈哈,跟你开个玩笑,莫介意。” 梁政王子没让他走,又说,“上回拜托兄弟的事不知有没有消息?” 他问的是文老爷子的态度。 岳舞摇摇头,说道:“如今太平军之乱愈演愈烈,这种事目前不宜多问,免得让那些大臣生厌。王子殿下如果有心,倒不如趁此机会扫荡乱贼立下大功,自然能占得先机。” 让这家伙去打仗吧,不定死了呢?也就清静了。 梁政王子觉得他这个建议确实不错,这是建功立业的机会,只要成功了自然就能在众多对手里占得上风。 但打仗风险又太大,一时间犹豫不决。 “你说的没错,本王子要好好想想。” 说着他也不再纠缠岳舞了,回到了他的豪华马车里走了。 也不知这家伙的马车里是不是又有一个光溜溜的女人。 多半会有。 岳舞虽然整天晃荡对梁国如今的局势也越来越清楚了,昌州守城的太平军居然就是张老三,梁国纠集了上百万军队狂攻昌州,但一直攻打不下。 而附近两个州因为加强了防备没有出现州城失陷的情况,但也有三座小城被太平军占据,而吕国果然进攻朔州了,梁都还得向朔州增派兵力。 如今的梁国已经有些焦头烂额了,城池里又不敢随便调走太多兵力,免得后院失火,也就只能不断在梁都征兵了。 如果梁政王子这个时候敢出征,确实能让他的声望盖过其他王子很多。 但,出征有风险,出征需谨慎。 你要是直接战死了,别人岂不偷着乐? 梁政王子死不死岳舞不太关心,他纠结的是怎么弄到大量的钱还债,就算想出城抢也得有个出城的机会。 如今他这个位置还不能随便离开梁都。 “岳五大人,需要支援。” 有个城卫军匆匆跑过来求援,“西湖边打起来了,死伤很大。” 死伤很大? 肯定跟太平军有关了,一般人哪敢在城里杀人,杀的还是城卫军。 “是太平军吗?” “是。” 城卫军一边跟着他跑一边说,“是皇城司发现了一个乱贼窝点,双方打了起来,我们的人去支援,陷入了混战中。” 西湖边有很多大家族的府邸,这些大家族都是属于家里有天阶的存在,府邸里高手众多阵法密布,一动手皇城司就吃了大亏,伤亡很大,直到援兵源源不断的赶到,持续混战中。 普通的城卫军死伤很多。 岳舞赶到时孟之羽已经身负重伤,一人疯狂的追着他砍杀,顿时一怒,御剑冲过去一斧把那个砍杀。 孟之羽可是他最好的朋友,谁也不能动。 “之羽,还活着吗?” “死不了。” 孟之羽挣扎着退出战团,说,“你要小心,对方有天阶。” 这家人好像姓周,平时很低调,就在崔家不远,岳舞还曾经经过他家门前不少次,没想到居然跟太平军有关。 岳舞的砍杀的这人显然是对方重要的人物,立马有好几个人杀过来复仇。 这就尴尬了,我能说只是一时失手吗? 一激动就把人给杀了,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主要也是你们的人太不经打,一斧都顶不住能怨我? 但,压根不会有人听他解释,疯狂的攻击过来,他又不好下重手再把这些人都杀了,只好抡着大斧和他们混战,争夺不把人再杀了。 “撤。” 果然,不一会有个蒙面的天阶高手出现了,抬手间气劲纵横,击杀了不少皇城司和城卫军的人。 有人愤怒的指着岳舞说:“五爷,他杀了我大哥。” 蒙面人盯了岳舞一眼,说道:“别废话,撤。” 那些人愤恨的盯着岳舞不得不往后院跑,蒙面人掩护着周家的人往后院退去,他独自一人拦住了所有人。 一个天阶确实能拦住所有人,天阶几乎能秒杀天阶以下的所有人,上去一个死一个。 城卫军和皇城司的人也没有悍不畏死的勇气,很少人敢向前,坐等高手支援才是最好的选择。 孟之羽大喊:“他们肯定有传送阵,别让他们跑了。” 如果真是太平军的人,跑了就跑了吧,岳舞自然不想卖力阻拦,护着孟之羽就够了。 孟之羽急了,说:“岳五,你别管我,快去抓住他。” 岳舞说:“我打不过天阶的。” 孟之羽瞪了他一眼,当日你独自追着离山剑宗的天阶执法长老是怎么回事? “不需要打过,纠缠住就行,援兵马上就会来。” 最烦这样的局面了,两头不是人。 但这个时候他又不能不上,只好冲上去和蒙面天阶交手,一斧没劈中他,差点被他打一掌,两人对了一掌,岳舞退了好几步,被震得气血翻涌。 这人起码元婴中期的修为,岳舞不玩个人兽合体不是他对手。 但这人一掌击退岳舞后也没恋战,退入了后院,击毁了后院一个房间里的传送阵,化成流光向城外飞遁。 几道流光先后赶来,追着出城而去。 这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岳舞装模作样的搜索了这座府邸,已经空无一人。 要不是为了救孟之羽,他也不会一时没控制住亲手杀掉一人,毕竟他是太平军的神子。 挂个神子的名头实在很无语,还不得不护着太平军的人,人家还不认他。 这次虽然死伤不少,但击杀的周家之人也不少,岳舞因为也立了功得到了奖赏。 但岳舞心里反而直突突,这不是进入太平军的黑名单里了吗? 回头太平军只怕见到他就杀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428 抢劫是技术活 想想就心累。 二丫一直没有回到梁都,大丫也不见了。 她们那一对卖馒头的“父母”就是普通人而已,根本什么也不会知道。 他也只能躺在杜雅兰的床上时说道说道这事,但杜雅兰在太平军里地位并不高,天阶都没到的人哪有多少话语权。 天弓兵院一直没出什么事已经是孟之羽给了他面子,尽量避开了这一边,免得把他牵连上。 太多的事他左右不了,只能随波逐流混日子而已,而且还要提心吊胆。 说来说去其实都是因为自身太弱,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他从所未有的迫切想提升修为,突破到天阶去,看一看真正的天。 但修炼这种事有进取心虽然是种动力,但并不是有进取心就足够的,很多时候更需要资源,甚至机缘。 他也只能一边观察着局势的变化一边抓紧时间吸收妖丹修炼。 可气的是,直到他手里的妖丹几乎消耗一空,第十级的大坑才堪堪填了一半。 也就是说,他最少还需要再弄到那么多妖丹才有可能填满,需要的钱数量之大让他头皮发麻。 这回不去抢也得抢了。 最好还是去笼州抢吧。 岳舞寻思着找个借口跟李万年告个假,走进了李万年的值守房。 “大统领,在下修炼上忽有所悟,想要闭关一段时间,想要告假,不知····” 李万年管理城卫军确实很有一套,梁都城卫军在他手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多一个岳舞少一个岳舞确实不太紧要,他微微点头,说道:“我家李悦在家生闷气,你是不是跟她闹别扭了?” 岳舞确实有段时间没看到李悦了,尴尬的笑了笑,说:“没有啊。” “没有怎么不带她出去玩玩?” 主要是不好意思上你们家去啊。 “等我这次····闭关出来就去找她。” 岳舞回家交代了一声,迫不及待的出了梁都,御剑往笼州飞去。 笼州这里有大量的离山剑宗筑基弟子在这里狩猎,确实是最好下手的地方。但这回不能像上回那样子只抢了一百多把飞剑,不够还债呢。 岳舞把自己打扮成普通的猎妖者,至于他的脸,其实就是大众脸,不是熟悉的人看过就忘,非要易容反而容易弄巧成拙引起别人的注意。 明明很普通非要弄得神神秘秘,反而更显眼。 到了来笼关,因为来过,也算轻车熟路了。 来笼关没什么变化,聚集了大量的离州以及桂州过来的猎妖者和商人,显得很热闹。 这还是岳舞第一次特地出门抢劫。 以前每次都是被动抢劫,这回是主动出门做强盗,心里很没底。 抢劫也是技术活,怎么才能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抢到更多,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做到的事,保证自身安全才是关键,不然把自己的小命都赔进去的话,算是全赔了。 非说抢劫无本万利是不对的,一个人最大的本钱是命,抢劫可是拿着最大的本钱去冒险,万一被人反杀了,什么都没得到反而把本折进去了,找谁说理去? “咦,这不是如华兄弟嘛。” 人流中有人竟然认出了他,吓他一跳。 如华这个名字他只在来笼关参加一支临时猎妖队时用过一次,过了这么久能记住他名字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果然是那个小胖子。 小胖子显然混的不错,颇有鸟枪换炮的味道,挎着一个破旧的行军包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来热情的拥抱了他。 “如华兄弟,你总算又来了!来了找我就对了,这里谁都喜欢跟我组队。” “哈哈,我就是来找你的。” 岳舞顺势笑着和他打招呼,这家伙也算是个能人了,这么多人里竟然还能认出他,而且看他的样子确实很受欢迎,后面跟了一大群人。 “那就加上你一个,大家一起开心就好。” 小胖子拉着他就往关内走,岳舞一时间还不好推辞。 这支队伍加上岳舞有十三个人了,都是和小胖子一起狩猎过的朋友,因为小胖子处事公道,分猎物的时候都是他自己吃亏,很得众人信服。 他弄到了一个二手的行军包也是拿出来公用的,能多带回来不少猎物。 小胖子在这一带也算混的风生水起,颇有些知名度。 真是行行出状元,谁也不能小看。 “如华兄弟,你这次要在这里呆多久?” 岳舞说:“主要是穷的腰包见底了,想赚点钱,待多久要看情况。”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为了赚钱才到这来的嘛,我这趟在这边呆很久了,几乎每天都要组队出关···不对,如今要两天出来一次了,近一些的妖兽都要绝迹了,需要去更远的地方才能找到妖兽,尽在路上耽误时间。” 妖兽再多也扛不住人类不间断的猎杀,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妖州大陆上的妖兽最终都会进入人类的肚子。 而在笼州这一带的妖兽被很多关卡隔开,想跑都跑不了。 “往左往左,右边那有厉害的三阶妖兽,猎杀起来太费劲,还容易出现伤亡。钱是赚不完的,我们安全为主,慢慢赚钱,只猎杀二阶妖兽,积少成多。” 小胖子这理论很受喜欢稳妥些的人欢迎,他这队伍的人都是赞同他想法的人,才能长久走到一起。 但有路过的一队人出言嘲讽。 “这些胆小鬼又出门了?” “哈哈,大爷我出来一趟比你们三趟赚的还多知道吗?” “往右往右,我们往右走,那边有三阶妖兽,只要杀到一只三阶妖兽就够这些傻子忙好几天了。” “就是,这么多人还不敢杀一只三阶妖兽,不仅胆小还都是废物。” 这些人嘲讽着扬长而去,小胖子淡淡说道:“安全为主,积沙成塔。我们也不能小看了二阶妖兽,猎杀二阶妖兽一样要小心谨慎,很多妖兽很狡猾,一不小心就会被伤到。” 不久后找到了一只豪猪般的妖兽,一群人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十几个人磨了好一阵才把这只豪猪弄死。 小胖子带队很谨慎,甚至二阶妖兽多上一些也不去冒险,只围猎落单的,收获虽然不多确实相当的安全。 岳舞也抽出一把短刀装模作样的帮忙,但也就做做样子而已,出力不多。 他主要观察有没有离山剑宗的弟子御剑飞过。 没看到有御剑飞过的人,倒是看到嘲讽过他们的那队人灰头土脸的逃过来了,许多人身上还带着伤,人貌似也少了两个。 “你们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也会这么狼狈呢?笑死我了。” 这队里也有人忍不住嘲讽起来了:“已经很厉害了,逃出来这么多人,佩服佩服。” “你们打得过一群三阶妖兽吗?一大群夜月狼,马上往这边来了,你们有种别跑。” “你丫的傻的吗?告诉他们干嘛,让他们给我们殿后才好,快走。” 那队人疯了一样跑过去。 “我们也快跑。” 小胖子反应很快,招呼众人跟着也跑了。 岳舞故意落在了最后,没多久,果然看到一群妖狼追了过来。 这些妖狼牛犊一样壮实,浑身黑毛,额头上有一撮月牙状的白毛,被叫做月夜狼,一群狼有三四十之多,全都是三阶。 这样一支狼群已经相当强大了,很少有猎妖队能抵挡得住,小胖子这样的猎妖队遇上它们就是被猎杀的下场。 猎妖者虽然是来猎妖的,但遇上强大的妖兽群就只有被狩猎的份,往往还逃不了。 猎妖虽然收入不错,同时风险也很高。 小胖子这人岳舞还是比较喜欢的,免得他们被这些月夜狼追上,替他挡一挡也不枉相识一场,顺便脱离他的队伍。 429 相亲会 月夜狼是非常凶残的妖兽,它们所过之处就是清道夫,只要是活物都会被他们吃到连渣都不剩。 最先跑到的月夜狼看到人直接就扑了过来,岳舞抡着破天斧一斧砍中了它,几乎把它劈成两半。以他如今的实力杀三阶妖兽如屠狗,破天斧更是没有任何血肉之躯能抵挡,一砍一个准,接连砍杀了扑上来的几只月夜狼。 狼群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岳舞把月夜狼尸体收了起来再去追,这段时间他带了好几只四阶妖兽在身边,伙食是个大问题,时不时还得从铁鸡岭抓几只铁鸡兽投喂,压力真的很大。 女人不需要他养,养几只妖兽就够呛了,好在当初养了大批的铁鸡兽,总算有了作用。 月夜狼狡猾又凶残,群体意识还很强,即使逃跑也不会溃散,一溜烟往一个方向跑。 岳舞干脆把宠物袋里的妖兽都放出来让它们活动活动,一共六只,四只猛兽两只飞禽,让它们猎杀月夜狼,省得自己还要投喂。 四阶妖兽捕猎三阶妖兽优势很大,而且月夜狼是在逃跑中形成不了战斗力,不然以月夜狼的性子未必会怕少数几只四阶妖兽,甚至能以数量优势反杀。 这个时候月夜狼就只是被捕杀的对象,接连被捕杀了几只。 但这些四阶妖兽捕到猎物忙着吃,不再追了。 妖兽就是妖兽而已,生存的本能就是吃,即使四阶了智商还是不够。 岳舞满头黑线,只好又自己追上去砍杀了几只。 这么一番折腾动静不小,又惊起不少附近受到惊吓的妖兽疯狂逃跑,居然形成了小型的兽潮,一路上跟着惊慌逃跑的妖兽越来越多。 这就没法追了,月夜狼反而被夹在了兽潮的中间。 动静一大也引起了很多猎妖者的注意,尤其是会御剑的,纷纷御剑飞过来查看。 岳舞眼前一亮,总算看到飞剑了,大多数都是离山剑宗的弟子。 但只要一动手离山剑宗的弟子就会铺天盖地的过来群殴,吸收了上回的教训后,又不好胡乱出手,免得还没折腾几下就陷入重围中。 他怕有人认出自己,特地又把脸弄脏,收起大斧像个普通的猎妖者一样探头探脑的窥探兽群。 “快快快,这些妖兽都傻了,自己跑出来了,这样猎杀起来就容易了。” “快发信号,把人都召集过来。” 有离山剑宗的弟子兴奋的大喊起来,他们能御剑对付只会跑的地上妖兽能立于不败之地,一只一只找妖兽还很费劲,特别喜欢大型的会猎。 当即一个信号冲天而起,迎来大量离山剑宗弟子四面八方汇集过来,争先恐后的居高临下攻击妖兽。 空对地攻击确实很有优势,完全能立于不败之地,只用在空中安全的距离外酝酿各种术法轰下去就够了。 而离山剑宗的大量弟子出现后其他猎妖者更是直接退走了,根本不敢招惹他们。 一时间变成了离山剑宗弟子们欢乐的团体活动,其中更有不少女弟子的身影相当活跃,颇有大型相亲会的味道。 不经意间竟然组织了一场相亲会。 岳舞看着漫天欢乐穿行的离山剑宗弟子们,真有些不忍下手,但想想自己巨额的债务,默默咬了咬牙,你们的青春注定要蒙上阴影了。 这一片的天空短时间内汇聚了好几百离山剑宗的弟子,漫天飞舞,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各种绚烂的术法铺天盖地,妖兽们逃无可逃,完全就是他们的活靶子。 妖兽群又四下逃散,离山剑宗弟子们又四下追逐着散去。 岳舞并没有急着出手,默默跟踪着这些满载而归的离山剑宗弟子找到了他们的营地。 这处营地找的很不错,在一片悬崖之上,一般人根本上不去,也不会受到妖兽的袭扰,少数的飞行妖兽更不敢靠近,安逸的很。 悬崖上扎了很多帐篷,甚至还搭建了不少木屋,规模不小。 入了夜,堆起了不少篝火,大量的离山剑宗年轻弟子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一片欢乐的景象。 还是相亲会的氛围。 氛围已经有了,这都不能找到个暖床的妹子只能怪自己太逊了。 离山剑宗每年都会招收大量的弟子,正常情况下二十来岁都筑基成功了,正是青春的美好时光,迫切希望能找到人生的另一半,共走美好的修仙人生,成就长生传说。 也不知会有几段佳话,通常悲剧会更多,让青春留下深深的遗憾。 岳舞御剑上了悬崖,发现压根没人守卫,都在篝火边烤肉撩妹。 “这位师兄怎么不一起过去玩?” 有名离山剑宗女弟子路过时看到岳舞在发呆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岳舞笑了笑,说:“我有些伤心。” 希望你们明天还能笑得出来,破坏了这么美好的氛围确实有些不道德。 女弟子说:“你有认识的人死了吗?人死不能复生,看开些。前几天我也有一个姐妹不小心从飞剑上掉了下去,被妖兽咬死了,哭了我好几天。人都死了能有什么办法,还是要看开些的,去跳舞吧,也就忘了不开心了。” 她很好心的安慰了岳舞一番,主动把岳舞拉到了附近的一处篝火边。 “呀!雨淋你几时有情郎了?” 篝火边不少女弟子,也凑了不少男弟子,正热闹。 一个女弟子大叫了一声让时间静止了一样,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过来。 带岳舞来的女弟子脸涨的通红,追着那女弟子打闹:“胡说八道什么,我就是看这位师兄不开心,带他过来放松一下。” “明白明白,你不用掩饰。” 那边嘻嘻哈哈这边有女弟子上下打量岳舞,其中有个说:“长得不行哦,比武师兄差远了呢。” 她一句话立马引起了一位高大帅气的男弟子对岳舞满满的敌意。 显然他就是被点名的武师兄,还是雨淋的追求者,当即霸气的走到了岳舞面前,冷冷说道:“你是哪一峰的人?我是第三峰的武无悟,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好好的相亲会不要恶语相向动手动脚,这样你会失分的知道吗? 430 谁叫你这么懒 “在下只是路过。” 岳舞自然不想跟他们纠缠,直接走人。 “怂货。” 武无悟得意的大笑起来,犹如打了胜仗的将军。 一时间这堆篝火边尽是嘲讽声,雨淋则是很有些不高兴,她不过是拉那个不开心的师兄过来开心一下,结果好像让他更不开心了,不由有些自责。 她想追过去开导开导岳舞,但被其他女弟子拉住了。 “你不会真看上那个人了吧?简直一无是处嘛,这样的男人不行。” “是啊是啊,这里好多长得又好还有男人味的师兄师弟随便你挑,在意那样的干嘛?” “雨淋啊,这个武师兄就不错,你要不要?不要我就上了哦!” 岳舞快步离开了这堆篝火边,在这处营地随便晃荡。 离山剑宗这处营地可以说完全不设防,毕竟真的没人敢招惹他们,就算安排了守卫的人只怕也完全没当成一回事。 岳舞晃荡了一圈,压根没人理他。 不过,他在营地中心区域还是发现了几个金丹高手的气息,显然是离山剑宗特地派过来保护这些年轻弟子的。 岳舞也不敢太靠近这几个金丹高手,免得被他们发现什么。 直到很晚后,各处篝火边的人才渐渐散去,整个营地一片静寂,偶然会传出些不可言喻的动静甚至声音,那是属于撩妹成功的那一撮人享受的福利。 为了还清巨额的债务,半夜不睡觉出来做贼,也是很励志的奋斗史。 能偷自然比抢要好,免得引起太大的动静。 岳舞从东边开始,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光顾。 以他如今的实力就算强行侵入也能悄无声息的把人弄晕甚至弄死,虽然和离山剑宗仇怨不浅,但他还是没好意思向这些年轻的离山剑宗弟子下毒手,只是拿走了他们的乾坤袋。 如果把人惊醒了才会把人弄晕。 有些大半夜还不肯睡觉忙着和师姐或者师妹讨论双修之法的反而更容易偷走乾坤袋,忙得忘乎所以了。 摸进一个帐篷时发现睡着的是那个雨淋,不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拿走了她的乾坤袋。 如果单单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失窃,她只怕反而会有更多麻烦。 一大圈摸下来,工作量还是很大的,最后只剩下最中间的几座木屋,住的是几个离山剑宗的金丹弟子。 岳舞原本不想招惹他们,摸到一千多个乾坤袋后底气明显足了,又不想放过他们了。 靠近了木屋,细细感受每个木屋里的气息。 五座木屋都有人,一共有六个金丹的气息,但有九个人。 貌似都很忙嘛! 离山剑宗的人这么喜欢双修的吗? 还真是,离山剑宗有正宗的双修功法,双修的效果比苦修要好很多,所以都很热衷这门功法,投入低,回报高。 女弟子尤其喜欢找比自己修为高的男修,效果更好,长期坚持双修修为提升要比其他人快上一大截。 岳舞站了好一会才搞明白了情况,六名金丹其中一对应该本就是道侣,住在一个木屋,只有一座木屋里只住了一个人,没什么动静,其他木屋里都有动静。 别以为就男人好色,其中有个女金丹和一个男弟子玩的尤其热闹,就算那木屋设置了简单的隔音阵法也传出不少动静。 一般人自然听不到多少动静,但岳舞修为高了听力也很强,普通的隔音阵法也挡不住。 天都快亮了还不睡觉就太过分了! 金丹级别的反应肯定比筑基快多了,只怕一靠近木屋就会惊动里面的人,一时间让岳舞有些无从下手。 好吧,就从这座没有动静的木屋先下手吧,谁叫你这么懒呢。 岳舞悄悄靠近这座木屋,但还没有摸到门边里面就传出一声呵斥:“滚。” 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这是以为岳舞想摸进去跟她探讨双修之法? 原来也没睡。 还很警觉。 岳舞只好离开了这座木屋,看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只好打消了抢一把的念头。 对上六个金丹还是比较麻烦的,不定人家手里就有大杀器,一不小心就被人反杀了。 岳舞只好往外走,那座刚刚动静最大的木屋里走出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竟然就是那个武师兄。 怪不得找一圈都没看到这家伙,原来在这里忙活呢。 武师兄也一眼看到了岳舞,狐疑的看向岳舞离开的那座木屋,说:“你不会一直在雨晴师姐屋里吧?雨晴师姐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样的?” 这家伙显然是误会岳舞也是跟他一样抱上大腿的人,他傍上的这位师姐都一百多岁了,哪里能跟年轻又漂亮的雨晴师姐相提并论,非要想到年龄问题的话,会吐的。 岳舞懒得搭理这家伙,一拳呼在他头上,把他打翻在地,直接打晕了,随手把他的乾坤袋扯出来就走。 “谁?” 那位雨晴师姐很警觉,听到劲风声马上开门出来,但岳舞已经御剑飞下了这处悬崖,只留下一个武师兄躺在地上。 雨晴师姐显然认得这个武师兄,厌恶的皱了皱眉,重新关上了门。 这处营地起码有一千多离山剑宗的筑基弟子,具体有多少要回头数一数到手了多少飞剑。 岳舞也没空清理战利品,御剑找到了自己的几只四阶妖兽,重新把他们收进宠物袋,再去找到了小胖子那队人。 “吓死我了!如华兄弟,我还以为你已经····呸呸呸,大吉大利,没事就好。” 小胖子见岳舞平安回来很是喜悦,是出于内心的喜悦,他对每一个朋友都很好,所以他的队伍氛围也相当不错,大家都能友好相处,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被妖兽追了一晚上,幸好没事。” 岳舞笑着敷衍过去,又跟着他们小心翼翼的猎杀二阶妖兽。 不久,在第一关的猎妖者中流传出大事件,离山剑宗的弟子一夜间全都被偷了个干净,不仅飞剑不见了,乾坤袋也不见了,困在悬崖上下不来。 还有很多女弟子在哭呢!可惨了。 这样的大喜事让众多非离山剑宗的猎妖者幸灾乐祸,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一个个过年了一样欢乐。 要不是几个离山剑宗的金丹高手御剑飞来飞去搜寻着贼人踪迹,不定会做出多疯狂的庆祝行为。 “低调低调,不关我们的事。” 小胖子不断的告诫着众人,生怕谁做出疯狂的举动激动了离山剑宗的人。 岳舞则是不想抬头打量飞过上空的离山剑宗那六名金丹高手,三男三女,三个男的看上去一个青年一个中年一个老年,而三个女人看上去都是年轻又漂亮犹如仙女下凡。 至于那一个是雨晴师姐也很好辨认,因为有一个女金丹和那青年金丹形影不离,一个女金丹虽然看上去相貌不错,鱼尾纹都能夹住飞剑了,另外一个肯定就是雨晴师姐了。 431 劫色有风险 这位雨晴师姐搜寻的最认真,遇上每个人都停下来认真辨别。 找到小胖子这队人时她御剑在空中,冷着脸打量每一个人,被她目光扫到的人无不战战兢兢的低下了头,犹如鹌鹑一样。 岳舞则有些无处可遁,只好抬头跟她对视。 送上门来,别怪我手黑了。 这女人长得确实不错,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风范,非要说是仙女下凡勉强也够格。 怪不得睡觉都那么警惕,实在是记挂的人太多。 他是离山剑宗的人,这个身份就能横行无忌,一般人被她盯上都会慌乱躲避,岳舞反而不卑不亢的和她对视,让雨晴微微皱眉,问:“你是何人?” 小胖子抢着说:“这是我们猎妖队的兄弟,人有点傻,道友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哥们这么精明帅气的人,你怎么能说我傻呢? 岳舞很有些无语,只好配合小胖子傻笑了几声。 真要动起手来确实会连累到小胖子这些人,他们都是求稳的人,稳了一辈子反而让自己坑了,有些不道德。 傻子啊? 雨晴顿时懒得和他对视了,连忙御剑飞走。 小胖子拍了拍岳舞,说:“低调低调,离山剑宗我们惹不起。” 这一带聚集的猎妖者不少,还真有不少人引起了离山剑宗金丹高手的怀疑,抓回去不少人,严刑拷打少不了。 也有反抗的当场被格杀,死了也白死,没地说理。 甚至有些过于幸灾乐祸的也遭了殃,被暴怒的离山剑宗金丹高手击杀。 自从上回在这里被抢了一百多把飞剑后,离山剑宗特地派了金丹高手轮流在这里坐镇,结果损失更大,他们自然没法跟宗门交代,有不开眼的还敢往火山上撞,不死谁死? 这么一来猎妖者们人心惶惶,不敢再在野外活动了,纷纷返回来笼关或者其他关卡。 小胖子这一队人因此收获更少了,但好在没有人员伤亡。 “过了风头再去吧,一个不好被离山剑宗的人胡乱杀了,没地说理。” 小胖子分了这一趟的收获,很公道,谁功劳大就分多些,谁功劳小就分少些,岳舞分到最少,也就两个银币。 他确实也就值这么多钱,小胖子很公道,没人有异议。 分完钱,临时队伍也自动解散了,小胖子说:“如华兄弟,我出来很久了,趁这个机会回家一趟,过一阵再来,咱们有缘再会。” 岳舞点点头:“有缘再会。” “如华兄弟你要小心些,不要太冒失,安全最重要。” “我记住了。” “安全第一,一定要安全第一。” 小胖子特地叮嘱了岳舞几句才离开了来笼关。 虽然一夜之间弄到了不少战利品差不多能还清债务了,但岳舞还急需大量的妖丹,自然不想就这么算了。 这一关里应该也就这么多离山剑宗的筑基弟子在这历练了,其他地方再找找,不定还有没有光顾到的离山剑宗营地。 一夜暴富的机会实在难得,岂能轻易放弃。 如果放过这样的机会岳舞都想不出怎么才能弄到这么多钱。 第二天他就忍不住又出了来笼关,往笼州深入。 以前这里可能到处都是猎妖者,如今变得静悄悄,走在路上时不时就能听到猛兽的咆哮声,颇有些瘆人。 路上都没人了,离山剑宗的金丹高手不会再出来转了吧? 但怕什么来什么,不久后就有人御剑飞过,看到他停了下来,呵斥了一声:“你是何人?” 岳舞抬头看到那个鱼尾纹几乎能夹住飞剑的女人,她应该是服用过美颜丹之类的东西,保持着三四十岁年龄的面貌,但架不住鱼尾纹一直在加深,根本挡不住岁月的痕迹。 岳舞抱了抱拳,恭恭敬敬的说:“回仙子的话,在下去前面的关卡找个朋友。” “一个人在路上走很危险的哦。” 这女人四下打量一番,见左右无人,御剑飞了下来落在岳舞面前,笑说,“小哥哥长得不错嘛,姐姐我很喜欢你,姐姐教你个双修之法,让你享受一下人间极乐。” 卧槽! 这是遇上女色狼了! 竟然要劫色。 岳舞下意识的退了好几步,忙说:“别人都说我长得丑,看见了就倒胃口····” “姐姐胃口可好了,不嫌弃,也不在乎男人的长相。” 他妩媚的脸上春情荡漾,似乎还使用了媚术,搔首弄姿的摆了几个撩人的姿势,但她的媚术对一般人可能很管用,会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真把她当成天上的仙女下凡,但在岳舞面前就是媚眼抛给了瞎看,恶心得退了好几步。 她有些迷惑,不明白自己的媚术今天怎么失灵了? 但岳舞那恶心的样子直接激怒了她,不耐烦的一手抓了过来,想把岳舞擒住了再慢慢炮制,“你这是什么态度?看我不把你吸成人干····” 岳舞一拳打在她丹田上,击穿了她的护体真气震碎了她的金丹。 这女人完全没料到岳舞竟然比她还要强出很多,随手一拳就能击穿她的护体真气,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一张很是妩媚的脸转眼间变成了个白发苍苍的鸡皮老太婆,恶心得岳舞连忙又退后了好几步。 劫色有风险,劫色需谨慎。 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出来劫色,实在太恶心人了。 岳舞扯下她的乾坤袋一脚把尸体踢进了山沟里,还是感觉自己会做噩梦,浑身鸡皮疙瘩不断往下掉。 不久又有人御剑飞过,悬停在空中盯着他打量。 岳舞抬头,看到的是那个中年金丹高手。 修炼者修炼到地阶以后已经很难从外貌判断出真实的年龄了。 岳舞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拜见仙师。” “免礼。” 离山剑宗这位中年金丹高手笑容和煦,看上去颇为亲切,笑说,“这位小友意欲何往?” 岳舞随手指指:“就去前面的关卡。” “为何?” “在下原本就是囊中羞涩才跑来这里狩猎,不想这里出了事,暂时没人出来狩猎了,在下闲着无事想去里面看看,挣点小钱好回去养家糊口。” “呵呵····” 中年人勉强笑了笑,一下子这么多弟子丢失乾坤袋对他造成的压力很大,连人都找不到根本没法跟宗门交代,“小友可有发现可疑之人?” 岳舞摇了摇头:“在下一路过来空无一人,哪有什么可疑之人····” “我看你就很可疑。” 这中年人忽然脸色一变,一剑劈了过来。 这是只笑面虎。 432 笼东关 离山剑宗的人遇上一般人可以随意打杀,杀了也就杀了,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压根就没人敢找他们麻烦,那是作死。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窝着一肚子火,不管可疑不可疑完全可以杀了再说,何况岳舞看起来确实有点可疑,明知道有危险还敢独自穿越这片区域。 中年金丹没敢大意,完全是把岳舞当成强敌杀,一招突袭又快又狠。 他已经有金丹中后期的修为了,实力不弱,出手狠辣,一般人根本躲不开他的突袭。 岳舞往后退开一步,堪堪躲开了他的袭击。 “果然是你!” 能悄无声息的一夜之间偷走那么多人的乾坤袋起码也是地阶以上。 能避开他的突袭更是地阶以上的明证。 明明是个地阶高手却装成普通人,没事谁信? 不管岳舞是不是那个贼,一个地阶以上的高手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里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宁可杀错不放过,中年金丹舞动长剑狂风暴雨般攻过来。 如果是一般的门派自然不会有这样霸道的想法,离山剑宗在梁国一家独大,霸道惯了,自然是想杀就杀了再说,回头翻翻他身上有没有证据不就知道了。 先杀了再找证据确实比先找证据再杀人省事多了。 就算杀错了,也就错了呗,无所谓。 岳舞抡着破天斧一劈,他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波立马烟消云散,连长剑也被打飞了,震得半身发麻差点栽下飞剑。 他好不容易御剑拉起高度狐疑的打量着岳舞,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已经没什么知觉了,再次挤出和煦的笑容:“看来是个误会,不知小友是何人,可与我离山剑宗有旧?” 这人也是绝了,打得过就杀了再说,打不过就拉关系,反正我是离山剑宗的人,你又不敢把我怎么样。 横竖自己都安全的很。 岳舞说:“有旧有旧····” 中年金丹一喜,说道:“那就是自己人了。” “有旧怨。” 岳舞御剑冲天而起,一斧劈了过去。 中年金丹大惊,扭身就跑:“小友,这是个误会!贫道一时心急多有得罪,还望看在离山剑宗的面子上握手言欢,必有你好处。离山剑宗的友谊可是千金难换····” 原本他以为岳舞不会御剑,他就算打不过也能跑得了,根本不担心,见岳舞也御剑追来才吓得够呛,狼狈逃奔,速度还没岳舞快,大骇。 “小友,真是误会····” 岳舞一斧劈在他后背上,把他连人带飞剑都劈了下来。 这两个离山剑宗金丹的乾坤袋里都有双修功法秘籍,看上去还挺正宗,不是采阴补阳也不是采阳补阴,正儿八经的双修之法。 也就是,没有一方有被吸成人干的危险,还挺滋补。 好东西啊! 看来需要研究研究,两不误多好。 不知不觉走到了下一个关卡,上回岳舞来过,连叫什么名字都没注意,这回特地看了一眼,叫做笼东关。 还记得有家面摊的面挺好吃,岳舞特地找到了这个面摊又要了一大碗面。 “这位兄弟看着面熟,以前肯定来过。” 面摊老板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我这里可是老字号了,一说老面谁都知道就是说我这里。” 老面? 老字号面摊的简称。 如今的人连说话都偷工减料。 老面那里拼桌坐了一桌人,简化一下就是老命拼了。 岳舞胡思乱想了一番,也没搭理他,因为看到了一大群离山剑宗弟子服饰的金丹高手在上空御剑而过,冲进了来笼关。 “好像出什么大事了。” 面摊老板念叨了一声,“上回离山剑宗的人这么行色匆匆据说被人抢了好几百把飞剑,这回多半也没好事。” 他猜的居然很准。 上回传言有些夸张了,也就一百多把。 这回···· 稍微多一些。 岳舞随口问:“这里离山剑宗弟子多吗?” “多啊,出去看一眼就能看到,漫天都是他们的人。经常也有人来我这吃面,我这回头客可多了,正好这个时间点闲了点而已,你可别以为我这里一直都这么闲····” 面摊老板炫耀了自己的面摊一番又摇了摇头,“千万不要和离山剑宗的人扯上关系,杨家对他们已经很不满了。” 岳舞随口问:“为什么?” “自然是钱的问题。” 面摊老板笑说,“离山剑宗来这边狩猎的弟子很多,但他们又不跟这里的商人交易,直接回离州去了。如果他们能跟这里的商人交易杨家还能收到些税,结果他们猎杀了很多妖兽杨家一点好处都没得到,你说难忍吗?笼州地面上的妖兽也是杨家的嘛,白让他们猎杀了。” 果然是因为利益。 离山剑宗有大量的弟子在笼州狩猎,又常常欺压其他猎妖者,甚至动不动就杀人,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杨家,杨家还得不到任何好处,自然会非常不满。 进出来笼关虽然不收费,但到了笼东关进出关卡都是要收过路费的了,离山剑宗的人御剑穿过,根本不给钱。 你收过路费,我又没过路。 总之,矛盾积压得犹如随时爆发的火山了。 矛盾这东西先要彼此看不顺眼,然后各种小事堆积起来,直到爆发为止。 离山剑宗和杨家都是岳舞的仇人,他们能打起来岳舞还是喜闻乐见的,看来得找机会给他们加油添柴。 “哎呀,不好!” 面摊老板忽然惊呼,“离山剑宗的人经常来我这里吃面,算不算跟我扯上了关系?” 可能···· 可能···· 吃完面,岳舞也没在笼东关里逗留,再次交了一个银币的出关费。 因为进出一次就要交两个银币的过路费,进笼东关之内狩猎的人很少,反而是离山剑宗的弟子特别多,御剑满天飞,一眼看去确实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比笼东关外面人更多。 离山剑宗的弟子反正不交过路费,进出很随意,而这里猎妖者少妖兽更多,完全是他们的天下。 御剑猎杀地面的妖兽天然占据优势,风险不高收获不小,离山剑宗的弟子都很欢乐。 回头换了钱再换成修炼资源,很容易就能和非离山剑宗的同龄人拉开差距。 外面那些被困在悬崖上的离山剑宗弟子过不来通知灾难般的大事件,他们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知道的是金丹弟子,已经赶去搜索敌人了,并没有惊动普通的筑基弟子。 可能是觉得没必要惊动太大。 岳舞从一个偷来的乾坤袋里翻出离山剑宗弟子的服饰穿上,也御剑飞起来,凑进他们的人群里,帮他们点忙,做做好事。 433 无可避免的问题 离山剑宗的男弟子们都很欢乐,一个个雄姿英发神勇无比。 自然是因为有很多离山剑宗的女弟子在其中,这些男弟子都是打了鸡血一样卖力的表现自己,以期收获美女的青睐。 那些长得好表现又神勇的自然也成了女弟子们倾慕的对象,不时就有火花擦出来。 笑声中不时就有一段佳话成为美谈 看起来也像一场大型的相亲节目,猎杀妖兽是辅助项目,猎获美人才是主题。 岳舞自然是属于跑龙套的角色,御剑在人群里飞来飞去,卖力的帮忙,混个脸熟,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到处打招呼,相当活跃。 只不过,没有女弟子看得上他,颇有些遗憾。 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跟着他们一起回营地堆起篝火载歌载舞,以期搭上一个今晚能暖被窝的女人。 这样的生活确实很美好,跟部落文明差不多。 因为岳舞看着普通又有些眼熟,谁也没怀疑他不是自己人。 离山剑宗的这处营地也是在一处悬崖之上,密密麻麻全都是帐篷和木屋,人数比来笼关那处悬崖上还要多上不少。 “你们知道吗,来笼关那边出事了,出了大事。” “出了什么事?别婆婆妈妈的卖关子,特别烦你这样的,有事痛快说。” “真出大事了!据说那里的同门乾坤袋一夜之间全都被人偷了。” “不是吧!那么多人全都被偷了?” “睡这么熟?都是猪吗?” “是啊,就算我睡着了,只要谁碰我的乾坤袋一准能惊醒过来。出门在外怎么能睡这么死!” “没睡死的都被人打晕了,据说还被打死了一个。” “这么狠····” “谁?谁敢这么弄我们离山剑宗?不想活了吗!” 岳舞连忙凑上一句:“据说杨家对我们很不满,是不是他们干的?” “很有可能。” “没错,在笼州除了杨家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对我们离山剑宗的人下手?除了杨家就没别人。” “杨家这是找死!” “杨家人确实处处给我们摆脸色看,看见他们的臭脸我就不爽,恨不得割下他们的脑袋····” “没错没错,我一直怀疑上次就是他们杨家干的,不然谁敢动我们?” “很有可能,很有可能!” “肯定是杨家干的,我拿脑袋跟你赌····” 离山剑宗的各处篝火边都在议论纷纷,风声显然已经传到了这里,而离山剑宗和杨家本就互相看不顺眼,稍稍点拨一下就能擦出火花。 岳舞到处晃荡,因为白天认识了很多人,哪堆篝火边都能凑上去师兄师弟的聊上几句,只要讨论到这个问题就插几句嘴,煽风点火一番,把火往杨家身上蔓延,至于他们自己怎么发挥就随便他们了。 他这样不经意的往杨家联想一下,众人都觉得理所当然,话题越来越火热。 一时间几乎每个火堆边都在议论这个话题,离山剑宗弟子一个个义愤填膺的说起自己领受到的杨家各种白眼,越说越气愤。 一直到后半夜,依然还有些人围着篝火说的口沫横飞,说的无非就是和杨家人之间的各种小摩擦,去关里吃碗面还敢跟他们要过路费。 大爷飞进来的没过路! 杨家人就甩白眼给他们看,差点打起来等等。 岳舞也不管他们了,再次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摸过去。 对付这些筑基弟子对他来说很容易,就算还没睡的也强行打晕。 至于是打晕还是打死,得看他们自己运气了,在来笼关那边貌似打死了一个。 这回的工作量比来笼关那边还要大很多,岳舞马不停蹄的进进出出一直忙到天亮也没有光顾遍,有个家伙伸着懒腰钻出帐篷时和他撞了个满怀。 两人面面相觑,这人看岳舞有些面熟,说:“你不是那个····谁吗,一大早来我这干嘛?” 岳舞随口说:“有人让我给你传句话。” “什么?” “滚出笼州。” 岳舞一拳把他打翻在地,扯了他的乾坤袋又往下一个帐篷钻。 争分夺秒的感觉还是很紧迫的,但天亮了后睡觉的人也更加容易惊醒,他为了赶时间又匆忙了些,几乎每个帐篷的人都被惊醒过来,他只能劈面一拳再一手扯乾坤袋。 到后面已经从偷升级到明抢了。 “敌袭!” “敌袭!” 有几个早起的离山剑宗弟子疑惑的看着岳舞在那进进出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才有人猛然大叫起来,顿时把整个营地都惊动了。 “我的乾坤袋呢?” “我的乾坤袋也不见了····” “有贼有贼····” 离山剑宗的营地一片大乱,岳舞御剑被人追着跑,但还能御剑追他的人已经不多了,他转身回来用鬼爪化形技抽他们脚下的飞剑,一抓一个准。 对付这些筑基弟子对他来说实在没有挑战性。 被抽了飞剑的离山剑宗弟子下饺子一样往下掉,后面的吓得又转头往回跑。 “滚出笼州。” 岳舞哈哈大笑,“这就是给你们的教训。” 没有把人全弄死已经很给面子了,确实也很像杨家的作风,教训一下离山剑宗,而不是结下死仇。 离山剑宗在这里金丹弟子都没有一个,这些筑基弟子没了乾坤袋后人再多也拿他没办法,飞剑都没了,哀嚎一片。 “还我乾坤袋!” “还我飞剑!” “我与杨家不共戴天!” “找杨家要去。” 很多没了乾坤袋的离山剑宗弟子愤怒的顺着绳索下了悬崖,怒不可遏的冲进笼东关见人就打,和杨家军的守关将士越打越凶。 离山剑宗的弟子没了飞剑没了武器和杨家军打起来毫无优势可言,好在因为没有了武器反而双方都是动拳脚的状态,没造成太大的杀伤。 杨家军和离山剑宗本就是干柴烈火的状态,忍你很久了,你还没事找事,怒火一点就着,打起来就压不住。 加入笼东关混战的双方人员越来越多。 但,没有了飞剑的离山剑宗弟子打群架不是杨家军对手,训练有素的杨家军攻防有度,不是离山剑宗这些只靠个人能力作战的离山剑宗弟子能抵挡,很快被打出关外,还被抓了不少人。 离山剑宗的金丹弟子从来笼关赶过来,一见同门师弟们被打这么惨,二话不说也开战,御剑放大招,攻击杨家军,战事再度升级。 离山剑宗在梁国内横着走的存在,他们自诩游离世外高于世俗王权,哪里容许被世俗王权凌驾到头上来。 但这世界的世俗王权很强大,和古老的修仙宗门碰出火花也是无可避免的问题。 434 里外不是人 岳舞原本就是为了抢飞剑,能挑起离山剑宗和杨家军的矛盾是最好的结果,这两家是他目前最大的仇人,彼此打起来他特别开心。 要说坐山观虎斗就算了,顶多就是狗咬狗。 他也不敢在这久留,跟着逃难的猎妖者们撤出了笼州,让他们斗个够。 至于结果会怎样,又不急于一时,以后总会知道的。 这趟出来其实也没几天,相当的顺利,抢到了三千多个乾坤袋,不仅有飞剑还有那些离山剑宗弟子所有的家当,收获相当不错。 输钱皆因赢钱起,第一次出门抢劫这么顺利,预示着他将会在这条道路上越陷越深。 回到梁都直接去了万宝阁,当着老年大管事的面清理这些乾坤袋,乱七八糟的东西倒出来堆积如山。 老年大管事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位是真的牛人啊! 居然一趟就弄回来这么多,这抢劫的速度····这捡东西的速度····这来钱的速度无话可说。 这种人千万不要来万宝阁抢啊,怪不得上层要交好他,真是惹不起。 背后必定有个大型的抢劫团伙,完全不可能一个人做到这样的大工程。 老年大管事找了一大群人帮着岳舞清理,分门别类,评估价格,起码得好几天。 对万宝阁的信誉岳舞还是相信的,懒得盯着,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付清欠债,剩下的钱是妖丹的订金,弄更多的妖丹过来,越多越好。 既然万宝阁敢给他欠账,怕什么! 老年大管事能经手这样大宗的买卖也是喜不自胜,自然尽心尽力。 至于是不是销赃,万宝阁从来都不干这种事。 还清了这么巨额的债务后岳舞大大松了口气,感觉身上搬走了一座大山一样,浑身都轻快了,甚至感觉修为都自动提升了一些。 这就是因为念头通达了。 回家好好睡一觉再说,几天折腾下来满满都是疲惫。 但刚到家门口又看到了几个不想看到了人,妙笔丹青会的人竟然又守在他家门外。 不过,这回没有玩大阵仗,只有几个看似儒雅的大师满脸笑容的等着他,也不知已经等几天了。 这是准备玩斯文的了? “哈哈,岳校尉您总算回来了,幸会幸会!” “岳校尉果然不在家,我就说没必要骗我们,不辜负我们等了三四天····” “岳校尉乃是信义之人,当代人杰····” 见面就是马屁滔滔,岳舞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没事请回吧,在下忙的很。” 搭理都懒得搭理这些人。 章华翩尴尬的笑了笑,厚着脸皮说道:“岳校尉,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来自然是讨要····观赏神笔封山图的,只求岳校尉能借一幅神笔封山图给我等鉴赏一番。” 另一人忙说:“只是借,一定还。” 以前上门明抢,抢不到变成借,这脸皮的厚度确实让人无话可说。 就算真借你们估计也没有还的日期。 “免谈。” 岳舞没给这些人任何好脸色,甩手进门把他们关在门外。 “驸马爷回来了!” “呀!驸马爷····” 门后一阵欢呼,好几个女兵抢着往他怀里蹭。 门外的章华翩等人吓一跳,面面相觑。 “他几时成驸马爷了?” “没听说啊,倒是听说苏家有个小姐硬是赖进他家了。” “不会是王室也有公主赖进他家吧?” “怎么可能!王室不要脸的吗?” “对啊对啊,如果有公主出嫁起码也得大张旗鼓,除非无媒苟合····” “胡说,王室公主怎么可能会无媒苟合!” “他怎么就成驸马爷了?” 几个人再次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快走吧,更惹不起这家伙了。” “是啊,这种人····咱们一开始就不该来硬的,说不定还有可能,如今····就算了吧。” “打眼了打眼,这次打眼的厉害····” “可是,神笔封山图我们必须得到,怎么能就此放弃?!” “不放弃又能怎样?” 他们都是修炼画家功法的人,神笔封山图是这个流派的无上至宝,如果能有一幅神笔封山图用来领悟必定大有助益,但遇上这么“不讲理”的人又实在没有办法。 明明是自己的东西,讨不回来,借都借不到,好生憋屈。 “公主下嫁怎么可能偷偷摸摸呢?” “确实让人疑惑。” 这位聪明人缓缓说道:“除非是他国公主。” 这几人顿时眼前一亮,貌似有文章可做了。 这是通敌! “先去确认一下到底有没有本国公主在他家,一定要确认再确认。” 这几人脸上有了兴奋之色,夺回重宝又有希望了! 他们精神大振,兴冲冲的走出东山下。 不远处,方家的酒肆上回被打砸了后建起了一座更好的酒楼,生意更好了许多,方青龙一直打量着这边,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还以为又要打起来了呢,没戏看了。” 梁醒不屑的说:“你整天盯着他家大门干嘛呢?我看你是记挂着他家里的那些美女吧。” “你还记挂着我们家的美女呢,记挂美女怎么了?我记挂的理直气壮。你呢?身为一个王子还偷偷摸摸的,怎么可能有女人喜欢?” 梁醒一时间张口结舌,转而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主动点?” “免谈。” 方青龙直摇头,“我家老祖说了,我们家不与王室甚至权贵来往,你一点机会都没有,去别家看看吧。” 梁醒满头黑线,自己堂堂一个王子,反而被拒绝,这是什么鬼? 王室的人没把他这个王子当王子,民间的人又把他当成王子,这是里外不是人。 一时间梁醒有些悲凉。 一个王子活得还不如平民,何等的悲哀。 他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决定了,我要振作起来,不再荒废时光。明天我就去当兵,不是以王子的身份去当兵,以普通人的身份去征战沙场,要是战死了····也就算了。” 要是没死····也就没死呗。 梁醒感觉这世上在意自己生死的人实在太少,或许只有一个妹妹红玉,眼前这个方青龙也不过是个酒肉朋友,吃再多肉喝再多酒交不到心也是枉然。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妹妹红玉。” 方青龙眼前一亮:“托付给我吧,你放心。” 梁醒看白痴一样看他:“托付给你是送羊入虎口,我还不如托付给岳五比较靠谱。” “怎么可能!” 方青龙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怒道,“我这么纯洁的人怎么可能比一个色鬼还不靠谱?!” 435 雨晴师姐 方青龙一时间也很茫然,做人真是难啊! 自己这么纯洁的人怎么反而被人觉得不可靠呢? 岳五就是个烂人啊! 烂人反而越混越好,这世道有毛病。 岳舞在家待了三天才出门,苏怜这段时间在他家确实很安分,上上下下的关系都处的很融洽,他也算松了口气。 后院没失火才能有足够的精力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 他去城卫军统领府销假,李万年看着他笑眯眯的,还说:“最近查了查你的发家史,很不错,短短时间就能从底层爬上来,肯定很不容易。我就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比那些混吃等死的强太多了。如今的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这样的已经很少见了。” 曾几何时人族惊才绝艳之人层出不穷,刚刚安逸了一点就颓废了呢?甚至引发大规模内战,让他很有些感慨。 在这片大陆上人族远远没到安逸的时候,到处都是人族的禁地。 但大规模的太平军暴乱也是无法避免的问题,人族内部矛盾也是愈演愈烈。 岳舞甚至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不把他往前线派? 莫非也是怕自己跟张老三那样忽然跑到对面去了? 这样的话,只能说梁国高层也在防备着他,并不是好事。 岳舞笑说:“运气而已,运气还不错。”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李万年转而说,“我们家这边你不用太担心,大多数都打算交好于你,李香肉身被毁的事对她来说也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她那具肉身本就苍老不堪,弃了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然她再也难以寸进。这种事想要自己下决心是很难的,你能帮她毁了肉身对她来说是好事。” 这就是运气。 当时谁知道谁是谁? 都是敌人,弄死了再说,李香能活下来也是她的运气。 总之,你们家都不介意了我还在意什么? “只要姑奶奶不生我气就好。” 李万年哈哈大笑,说:“生气肯定是会生气的,女人嘛,小心眼的很。你以后少在她面前出现就是了。” 貌似很有道理。 “在下肯定躲着她走。” 既然能和李家处的这么融洽,还有什么说的,多个亲戚总比多个仇人强。 苏家变成了亲戚,李家也快成亲戚了,都是喜事。 想要在梁都混貌似多找女人才是明智之举,把这些大家族里的美女勾搭了,变成自己人,一举两得,里外都是赚。 全靠女人混日子,貌似龌龊了点,跟梁政王子似的。 李万年笑说:“今天出门的时候记得李悦要去西湖边的楼上楼,你去找她吧。” 楼上楼? 好像是有这么个地方,曾经和宋公子在那打了起来。 左右无事,公私两不误,确实可以晃荡过去见见李悦,有一阵没见过她了。 西湖边这座楼上楼共有三层,靠着西湖边,美如画,想要在这有个位置需要预订,一般人更是预订都不给,很是狗眼看人低,美其名曰非文雅之人不接待。 一个酒楼能做到挑客的地方可以说已经很成功了,楼上楼尤其是成功的典范,每天座无虚席却又静怡文雅。 李悦在三楼临窗的位置眺望着如诗如画的西湖,已经看了很久,但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李师妹,看来你在梁都过的不错哦,怪不得乐不思蜀不想回去了。这次我也要在梁都多呆一段时间,实在太憋屈了,气死我了····” 李悦偏头笑说:“雨晴师姐,发生了这种事又怪不了你,没必要放在心上,好好散散心这事也就过去了。” “实在太可气了!” 雨晴气愤的挥了挥拳头,“你不知道那个贼有多可恨,偷了我们整个营地啊!好多被偷了的女弟子缠着我哭,求我帮她们把东西追回来,宗门还要责罚我····我实在太难了。气都把我气死了····” “谁敢气雨晴师姐?师弟帮你收拾他。” 宋公子翩翩而来,哈哈笑着凑过来,“一些时日不见,雨晴师姐好像更加漂亮了些呢····” “油嘴滑舌,滚蛋。” 雨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警告你,师姐我心情很不好,不要烦我。” 宋公子疑惑的问:“这是怎么了?谁敢惹我们雨晴师姐生这么大气?” “你在梁都日子过的太逍遥,连宗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回头看宗门怎么责罚你。” 宋公子吓一跳,忙问:“宗门又出什么事了?” 雨晴哼了一声撇过头去:“我不想再说一次。” 李悦只好说:“雨晴师姐接的宗门任务是去笼州那边护卫那些筑基期的师弟师妹们,结果一夜之间那些师弟师妹们的乾坤袋全被人偷了,连贼都找不到,又和带队的师兄吵了起来,雨晴师姐气的跑过来散心的,你不要刺激她。” 宋公子很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哪个贼这么大的胆子?” 雨晴冷哼一声:“我要知道是谁还用坐在这里吗?早就去把他碎尸万段了。” “必须碎尸万段。” 宋公子重重点头,“敢跟我们离山剑宗作对绝对不能轻饶,不然我们宗门的威严受到打击,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会蹦跶出来恶心我们。” “出事了出事了····” 这时又一名男子匆匆过来,很有些惊慌。 宋公子有些不悦,说道:“姜师兄,天塌了也只是天塌了而已,有什么事能让你这么惊慌?” 姜师兄说:“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宗门在笼州那边出了大事了。” “知道啊,雨晴师姐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咱们很多师弟师妹被偷了乾坤袋嘛。” “后来又跟杨家军打起来了你们知道吗?” “嗯?” 雨晴师姐一怔,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当时她很生气,结果还和那位带队的老年师兄吵了起来,那老家伙自己没日没夜的忙着研究双修之术竟然反过来埋怨她,气得她直接就离开了笼州,后面发生的事根本不知道。 怎么还跟杨家军打起来了呢? 回头岂不是还要治她一个临阵脱逃! 436 同学会 雨晴师姐连忙追问:“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师兄说道:“师弟我刚刚接到了宗门消息,大致了解到了些情况,据说来笼关被偷了后,没两天笼东关那边的同门师弟师妹们也全都被偷了,怀疑是杨家做的,很多同门愤怒之下冲击笼东关,和杨家打了起来,互有伤亡,越闹越大了。” 雨晴师姐倒吸了一口凉气,当时她是一时气愤直接走了,原本只是上半集。 下半集没赶上人还不在,回头宗门追究起来她难辞其咎。 一时间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追问:“后来呢?” 姜师兄说:“后来更多同门赶到了笼州,和杨家大打出手了,据说金丹级别也是上了不少,如今还一团乱。不过,已经有天阶的长老已经赶到了笼州,情形已经趋于稳定。” 几个人一时间面面相觑,宋公子问:“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过去支援?” “我不去。” 李悦淡淡说道,“宗门的事能不去就不去,我没兴趣。” 确实,能躲就躲吧,巴巴的凑上去不是自找麻烦嘛。 宋公子说道:“李师姐不去我也肯定不去,在梁都待着挺好,逍遥的很。” 姜师兄说:“你们都不去我也肯定不去,就当不知道呗。” 宗门的管理本就比较松散,不像王权下的各级官员那样各司其职,想不想去帮忙全看个人自觉。 雨晴则是很有些犹豫,迟疑着问:“你们说,我该去吗?” 她本就是该在的人。 结果却不在。 李悦说:“雨晴师姐也当不知道就好了,你还在生气中,后面的事一概不知。” 雨晴师姐缓缓点头,貌似很有道理。 而且,脾气还得装的更大一些。 宋公子点点头,说道:“我们宗门人才济济,多的是人,少你一个不少。” 离山剑宗确实人才济济,仅仅是金丹这一层次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上回神鹿宗大战要死要活的把他们这些躲着不出现的人全都逼去战场,足有好几千人,结果发现还有更多人根本没去过。 这么庞大的一个宗门,出点事也不是金丹期弟子能插得上手的了,自有天阶以上的人去应付,操这心干嘛? 用不用你,其实不过是考验一下你而已。 一时间四个人都有些沉默。 这个时候岳舞找到了这里,招呼了一声:“李悦,你是不是在躲我?” 李悦看到岳舞有些喜悦,脸上微微一红,忙说:“没有啊。” 宋公子和姜师兄都认识岳舞,见他出现在这里皱了皱眉,毕竟这是他们的同门聚会,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 同门聚会嘛,相当于同学会,不相干的人参与进去相当煞风景。 “是你?!” 雨晴师姐则是认出了岳舞,这不是那个傻子吗! 岳舞猛然发现李悦旁边坐的是雨晴师姐,吓了一大跳,很不好意思的挥了挥手:“嗨,美女!” 雨晴师姐狐疑的看着岳舞,问:“他是谁?” 她问的并不是岳舞,宋公子有些不爽,说道:“一个讨人厌的家伙呗。” 倒是姜师兄耐心的回答了她的问题,说道:“此人叫岳五,如今是梁都城卫军的校尉,据说兵道双修。也就是说他兵家和道家的功法都修炼到了地阶以上,战力很强,一个人曾经单挑了一个大家族,在梁都名声很大。” 兵道双修? 地阶以上?! 那你装什么傻子! 雨晴猛地死死盯住岳舞:“前几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笼州?” 这就尴尬了。 岳舞只好说:“那个小胖子是在下的朋友,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在下特地过去看看他而已,不巧,幸会了雨晴姑娘。没想到这么快又在梁都遇上了,真是有缘····” 猛然觉得有缘这个词用的不对,忙又说,“巧合,就是巧合。” 雨晴师姐猛地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叫雨晴?” ??? 岳舞小心肝直跳,胡乱指指别人:“他们说的啊,我听到了。” 刚才他们有叫自己名字吗? 一时间有些记不清。 雨晴师姐猛的看向李悦:“他不会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家伙吧?” 李悦脸一红,呐呐的说道:“他····救过我。” 人家救过你就要以身相许的吗?你也太死脑筋了! 如果是个老头或者小孩救过你,你也以身相许? 雨晴师姐重重说道:“我觉得这个家伙不靠谱。” “何止不靠谱。” 宋公子鄙夷的看了岳舞一眼,说,“这家伙家里早就妻妾成群了,据说家里的女人竟然有上百人之多,还在外面勾三搭四,简直是个禽兽,都快赶上梁政王子了。” 雨晴师姐大怒:“这样的人怎么可以!” 岳舞直翻白眼,你丫的说的夸张了,我家里哪有上百个女人?起码得减半。 何况,我们俩郎有情妾有意,关你们屁事? 他直接坐到了李悦旁边,淡淡说道:“我和李悦之间的事不关你们的事吧?” 宋公子说道:“李师姐是我们同门,怎么不关我们的事?你要是敢纠缠她,我们就不会放过你。” 岳舞把李悦抱过来坐在直接腿上:“我觉得真不关你们的事。” 李悦涨红了脸,但并没有挣扎,反而一头扎在了他怀里。 这种时候做鸵鸟就对了。 宋公子气的拍了桌子,这是对他赤裸裸的挑剔。 但他又自知不是这个混蛋的对手,硬生生把这口恶气吞了下去,说道:“李师姐,请自重。” 雨晴师姐气的也拍了桌子:“李悦你没疯吧?” 岳舞笑说:“郎有情妾有意,雨晴姑娘不要做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才对。” 雨晴师姐怒道:“我们离山剑宗人才济济,天才之辈层出不穷,随便都能挑到几个年轻又帅气的美男子,哪一个不比你强百强,瞎了也不可能看上你这样的男人。” 岳舞反唇相讥:“多少人等在你门外也没见你看上谁啊!” “嗯?” 雨晴师姐疑惑的盯着岳舞,“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完蛋,又说漏嘴了。 岳舞淡淡说道:“听说的呗!雨晴师姐在笼州一带大名鼎鼎谁人不知。” “有吗?” 雨晴师姐很是狐疑,但她真搞不清楚自己在笼州那边是不是真的出名了,也有可能那些师弟乱嚼舌根在外面胡说八道,把她的事到处乱说。 岳舞正庆幸又糊弄过去了,不想离山剑宗这次的同学会竟然又来了个人,一个他根本意想不到的人。 437 栽赃陷害 这个人竟然是许运豪。 岳舞都已经忘了许运豪这个人了,想不到他会忽然出现在这里,不是应该关在城卫军大牢的吗? 其实是上次离山剑宗的人去孟家抓孟香结果不少人都被城卫军抓了,后来离山剑宗来要人蒙翼也不得不放人,许运豪是运气好被顺便带走的。 这个时候的许运豪伤早就好了,重新意气风发起来,他上来也没注意到岳舞,正好岳舞背对着他。他直接说道:“各位师兄师姐,宗门出大事了!” 他的岁数其实是在场最大的那一个,但因为修为不济为人不行还没有靠山见谁都只能屈居下位,久而久之也习惯了,只要是金丹以上见谁都叫师兄师姐。 宋公子皱了皱眉,说道:“是笼州那边的事吧?我们已经知道了,不用一惊一乍的。” 许运豪顿时有些尴尬,大爷都以小自居你一个娃娃还不满意? 姜公子忙说:“许师弟刚刚从宗门那边过来,消息就是他传过来的。” 许运豪忙说:“在下正好有事需要回梁都办理,紧急赶过来的,正巧知道些最近的情况。” 他其实是看笼州那边可能要发生大战赶紧找借口开溜的。 对于他的出现姜公子也有些不悦,说道:“你说的情况我都已经知道了,也已经告诉各位同门了。” “还有更新的消息。” 许运豪说道,“那个贼的画像已经做出来了,有本宗弟子送到了梁都张贴,在下拿到了一张,特意送过来给各位师兄师姐过目。” 同学虽然都是同学,但这次同学聚会并没有邀请他,不够格,他自己凑上来就有些尴尬了,但许运豪反而很兴奋,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手里的一幅画像放在了桌子上。 几个人都凑上去看画像。 岳舞也凑上去了,感觉这个人怎么这么像自己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随后不约而同的看着岳舞,比对着画像。 李悦说:“岳舞,这个人看上去很像你呢。” 宋公子说:“感觉就是他嘛,起码有八九成像。” 许运豪猛然才发现岳舞就坐在这里,指着他大叫一声:“就是他!我敢用脑袋赌,肯定就是他。” 雨晴师姐气的又猛拍桌子:“当时你就在笼州,实力也足够干下这些事,你敢说不是你?!” 肯定不能承认。 打死也不能承认。 岳舞直摇头:“肯定哪里出错了,这个人跟我只有八九成像,肯定不是我。” “八九成像还不够吗?” “人有相似之处,看上去十成像的人都不一定是同一个人。” 岳舞争辩说,“这世上还有很多人会易容之术,假扮成另一个人简直····跟真的一样,这是栽赃陷害你们都看不懂吗?” 这事要是被离山剑宗锁定了,离山剑宗多半会发雷霆之怒,肯定会派高手击杀了他。 几个人被他说的一阵狐疑,只有许运豪指着他叫嚣:“别听他胡说八道,这个人就是他,我拿脑袋担保。” 只要能借此杀了岳舞,他就能重新夺回许家,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他才拿着画像匆匆的赶过来报信。 岳舞眼神一眯,问:“你的脑袋值钱吗?” 许运豪直觉寒气遍体,连忙退开了几步,说道:“岳五你别嚣张,我们离山剑宗要收拾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敢惹我们离山剑宗,你必死。” 他对岳舞的恨意滔滔不绝,要不是这家伙他还在享受许家家主的美好生活,哪会这么狼狈?这些看不上他的人,他也看不上他们,理都不用去理,结果还要害得他处处受人羞辱。 而岳舞早已没把他放在眼里了,一个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的人自然很容易就会忘记,想不到这个时候蹦出来捅刀子了。 但他在笼州露了相,被查到头上来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早点正面对上离山剑宗这个庞然大物而已。 这几个人加起来也不是他对手,岳舞还是淡然的很,说道:“许运豪,我们有多大的仇?” 许运豪咬牙切齿:“仇深似海。” 岳舞说道:“我怀疑就是你假扮成我干的,现在逮捕你,跟我回城卫军大牢一趟吧。” “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干的,我根本就没有假扮你。” 许运豪顿时惊慌起来,“各位师兄师姐救我,他想杀人灭口····不是,他想栽赃陷害我!” “是不是你,审一审就知道了。” 岳舞哪还容他走脱,一把捏住了许运豪的脖子提溜起来,拖着就走。 许运豪在他手里就跟婴儿一样,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救我救我····” “好胆····” 雨晴师姐又拍了桌子想跳起来,却被宋公子拉住了,“嗯?宋一鸣你什么意思?” “雨晴师姐稍安勿躁。” 宋公子淡淡说道,“不管是不是他,我们都不适宜在这里跟他动手。一来,我们打不过他,二来他是城卫军,跟他动手不是明智之举,白白被他抓去关在牢里又何必呢?” 雨晴师姐怒道:“谁说我打不过他!” 姜师兄也连忙拉住了她,说道:“不是长他人志气灭我们离山剑宗的威风,这个家伙····前一阵弄死了十几个天阶高手,雨晴师姐真有信心跟他一战吗?” “怎么可能?!” 雨晴师姐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就他?” “肯定是真的。” 宋公子缓缓点头,“雨晴师姐还是稍安勿躁的好,这里是梁都,也不是我们离山剑宗可以任意妄为的地方。” 姜师兄也说:“我家祖上亲自参与了那一战,事后勒令我们家族所有人都不准招惹他,我们真的招惹不起,除非宗门天阶高手过来。” 雨晴师姐总算冷静下来了,指着被岳舞拖死狗一样拖走的许运豪说:“那位师弟····怎么办?” 宋公子反问:“雨晴师姐跟他很熟吗?” “不认识。” “都不认识操心他死活干嘛?他本就是来鼓动我们替他报私仇的,没安什么好心,遭了报应也是活该。” 宋公子笑说,“该操心的人应该是李师姐。” 李悦一时间脸上神色不断变化,她想和岳舞在一起还真是难,好不容易家族松口了,这里又蹦出来师门。 438 梁国第一大胆 四个人还是四个人,再次面面相觑。 但气氛似乎比先前沉重了很多。 雨晴师姐说道:“李师妹,你绝对不能和那个家伙在一起,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 宋公子叹了口气,说道:“这事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依照我们宗门的作风,他都跑不了。李师姐还是趁早和他断绝关系的好,免得被宗门迁怒。” 李悦沉默不语。 这事如果闹大了,不仅会牵连上她,甚至整个李家都会被连累,她不得不慎重考虑。 很多事不是任性就能解决的,她也已经过了任性的年龄。 姜师兄叹了口气,说道:“更难做的其实是我们,宗门和朝廷不睦,我们夹在中间怎么办?” 宋公子苦笑了一声,这事一出来他就知道有大麻烦了,杨家军代表的是梁国朝廷,离山剑宗和杨家军开战等于跟梁国朝廷开战,他们这些梁国世家子弟夹在中间才是最头疼的。 许运豪还以为他们第一选择就是为宗门而战,其实他非常犹豫,完全不可能千里迢迢的跑去笼州和杨家军开战,他老爹这个西府知府立马不用干了,甚至会被抄家灭门。 你许运豪安的什么心? 宋公子原本是个有些任性的人,但也很快成熟起来了,考虑问题更加深远。 你不仁还能怪我不义? 所以他对许运豪仅有的那点同门之谊也烟消云散,被岳舞当面抓走救都懒得救那人。 那是来害自己的人,还要救他岂不是傻? 世家子弟的根在梁都,非要选择站边的话,只要不是修仙修疯了都会站在朝廷这一边。 李悦勉强笑了笑,换了个话题,说道:“雨晴师姐,你不是说你的家也在梁都吗?” 雨晴摇摇头:“不太记得了。当时我上山的时候只有五六岁,又改了名字,家人也就找不到我了,到了如今我也找不到他们了。” 世家子弟送上离山剑宗还是能找到的,毕竟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物,经常会去打点关系甚至送些修炼资源,哪里会把自家孩子丢了。但那些穷人家的孩子一旦送上山就很容易遇上雨晴这样的情况,回家坐等孩子修炼成仙,结果过了多少年后孩子长大也找不到自己家了,彼此断了联系。 这也算一种斩断尘缘,彻底以宗门为家,也是宗门默默施行的策略之一。 比如老岳把十三妹送去修仙,又不肯说把她送去了哪里,老岳死了后也就没人能找到十三妹了,十三妹长大后也会不记得家在哪,找不到回家的路,彻底断掉联系。 像雨晴这样的情况很普遍,梁都每年那么多人送去离山剑宗,能回来的少之又少,而且基本都是这些世家子弟才能回来,那些普通人家的子弟就算活了下来也大多不记得家在哪了,仅仅是家里留下了一个传说,谁谁谁修仙去了,但始终不见回来。 等于白给离山剑宗送了个有修仙资质的孩子。 当初岳六去离山剑宗的时候年龄已经偏大,虽然有灵根也不过是一般般而已,人家就不太稀罕,你还叽叽歪歪直接扔山下摔死拉倒。 像离山剑宗这样争着送子弟去的大宗门还算好一点的了,那些默默无闻的小宗门收不到弟子又不想断了传承,只能向人贩子买小孩。 人贩子生意兴隆了,很多家小孩则被拐骗走,有修仙资质的还算好的了,没有的话,下场只会很惨。 李悦说:“要不我们帮你找找家人?” 宋公子也说:“是啊,我们几家在梁都有些人脉,也许真能帮得上雨晴师姐,但你得提供些有用的线索。” 雨晴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有些茫然的摇头:“当时实在太小,真的什么都记不住了,只记得我当初的名字叫····” “什么?” “苦菜。” 小名叫苦菜的多半就是底层人家的娃,但叫这名字的还不少,想因此找到她家人难度不小。 几人聊着这个话题,倒是成功的把岳舞给忘掉了。 岳舞把许运豪提溜回城卫军统领府,往牢里一丢,理都懒得理他。 当时在笼东关他被大把的钱迷了眼,只想着尽快把他们的乾坤袋偷了,好跟万宝阁换取大量的妖丹提升修为,确实没想太多。但和离山剑宗结怨这么久和他们正面对上是迟早的事,岳舞实力强了也自信了,并没有慌,只是有些紧迫起来,迫切想要突破到天阶,就有更多的底气对战离山剑宗了。 但这时李万年把他叫到了值守房,把一张他的画像丢在他面前:“怎么回事?到处贴满了,通缉你呢。” 岳舞翻了个白眼,说:“没名没姓的,怎么是通缉我?就是长得跟我有点像而已。” 李万年疑问:“真不是你?” 岳舞猛摇头:“肯定不是我。” “不是你就好。” 李万年说,“我已经命令下面的人见一张撕一张了,人也抓了一堆,据说是离山剑宗的人在找这个人。不管是不是你,依照离山剑宗的尿性,既然跟你长得像肯定不会放过你,你要小心些。” 长得像都有罪,离山剑宗确实霸道。 也不知会有多少人因此会被岳舞连累了。 他这么普通的大众脸,跟他长得像的人只怕还不会少,如果只是因为长得像胡乱杀人的话,离山剑宗也会激起众怒。 只是,还没来得及从李万年的值守房出来,殿帅就已经出现了,手里也拿着一张画像。 “又惹事了?” 殿帅淡淡的打量了岳舞一眼,反而一副酌定是他的样子,并不只是怀疑。 “这一把抢的大了,简直可以称得上梁国有史以来的第一贼。抢的还是离山剑宗,这胆子也是梁国有史以来最大的。” 梁国第一贼,又扛了个第一的招牌。 还有梁国第一大胆。 “不是我。” 岳舞直摇头,“有可能是这人真的跟我有点像,也有可能是故意栽赃我。您想想,谁去抢离山剑宗的人还敢露出真面目?” 不仅仅是梁国第一大胆,还是梁国第一大愣子。 殿帅一怔,感觉很有些道理,缓缓点了头:“确实,你应该没这么傻。” 我确实就这么傻,你不信就好。 还得扛走一个梁国第一傻的牌匾。 439 解救失足妇女 岳舞回到家门口时发现好几波人在等他。 一个衙差看到他直接递过来一份公函:“岳五大人,兵部征兵征到了你弟弟岳八,这是征兵公函。” 征兵征到岳八了? 岳八今年才十七。 但这世界十七已经算是成年人了。 因为他如今有些地位了,兵部能把征兵公函直接发给他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世家大族脸面肯定会大一些的,甚至会事先知会一声,去不去或者谁去都可以讨论讨论,岳舞这样的算是勉强上了分数线,但还没到世家大族的份上。 梁都最近连续不断的征兵,岁数不断往下探,已经到十七了。 当然,世家大族子弟去不去全靠自愿,还没到强行征兵的地步。 这些新兵上了战场死亡几率是很高的,岳八也被拉上战场让岳舞一阵揪心。 摊上这种事本人可能还没那么害怕,亲人则会特别放心不下。 但,这事躲不了。 死不死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岳舞默默叹了口气,收下了公函,梁醒王子走过来说道:“正好,本王子也要去战场了,特地拜托你照顾一下我妹妹。本王子也会尽量照顾你弟弟,咱俩算是互相帮助了。” 照顾红玉公主是应有之义,她对岳家有恩,这家伙不说也会照顾她。 岳舞点了下头,梁醒这个家伙在梁都无所事事确实不是个事,这个时候能选择去当兵对他来说已经算是走对路了。多事之秋能为国征战沙场的人肯定会被高看一眼,但得在能活下来的前提下,一旦死了,一切皆休。 随后目光看向雷暴和郎离,笑说:“早就等两位师兄来找我喝一杯了,让我等这么久,两位师兄这是忘了我这个师弟了吧?” “这不来了嘛。” 雷暴哈哈一笑,“师兄是怕你舍不得酒给师兄喝。” 郎离说:“这一阵在外面时间比较久,也是刚回来。” “那就是丰收了,正好庆祝一下。” 岳舞笑着带上这三个家伙一起去方家的酒楼,找了个位置,方青龙这个店小二无精打采的凑过来:“各位大爷,吃点什么?” 岳舞疑问:“你做个店小二都做不好的吗,这么敷衍?” “别提了。” 方青龙很是无奈的说,“我们方家都搬家到这里来了,竟然也会送过来征兵函,你说气人不气人?” 岳舞很是惊讶:“你也被征兵了?” “刚刚给你征兵函的那混蛋也给了我一份。” 梁醒笑说:“这不挺好嘛,我们俩一起去,互相有个照应。” “不是三吗?” 方青龙疑惑的指指岳舞,“他不也去吗?我怕跟他一起去没好日子过。” 梁醒说:“那是他弟弟的。” 方青龙挠挠头,又说:“他不去我又有些害怕了,感觉不踏实。” 梁醒直翻白眼:“你到底想他去还是不想他去?” 方青龙说:“我怕我不在时他上我家勾搭无知少女,瘆得慌。” 我上你家勾搭才是解救那些无知的女人出火坑,正义之举,你丫的来我家勾搭就是作死。 解救你家那些失足妇女正义又伟大! 一个都还没解救出来就被拉去当兵,这才是方青龙最纠结的事。 “滚。” 岳舞一脚踹开了他,“好酒好菜只管上。” 白虎笑眯眯的凑过来说:“岳五哥哥,我们家新酒楼开了这么久你还没来过呢,这可是第一次哦!今天给你免费,你只管放开了吃。” 这待遇真心不错。 原来自己也可以靠脸吃饭了。 岳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肯定变帅了。 方青龙立马不干了:“干嘛给他免费?我们家岂不赔死。” 白虎说:“我们建了这家酒楼才花了两个金币,上回岳五哥哥赔了我们十七个金币,要不你把剩下的钱还给岳五哥哥?” “没门。” 方青龙猛摇头,又说,“顶多给他免费一次哦,你可不能天天给他免费。” “我爱给他免费就免费。” 白虎哗啦啦的好酒好菜搬过来,心疼得方青龙一个劲抓心肝。 雷暴哈哈大笑,说道:“小师弟,你人面处的挺好嘛,怪不得官做的越来越大了,大师兄比不上你了。” 郎离说:“大师兄是不喜欢做官,不然回飞虎城就是个将军。前几天那边让大师兄回去,大师兄拒绝了。” 岳舞疑问:“是不是宋国也发生太平军之乱了?” 郎离说:“有是有,规模不大,宋国文气重,敢跟着造反的人不多。飞虎城更是安逸的很,屁事没有,只是多事之秋想增强防御力而已。” 雷暴笑了笑,说道:“飞虎城由你们二师兄当家就够了,我不会回去。” 也不知道他和飞虎门的二师兄之间发生了什么,雷暴这个大师兄直接放弃了飞虎门下任门主之位的争夺,远遁梁都做个猎妖者。 这种事他不说岳舞自然也不想问,他又没想纠缠进飞虎门的事务里去。 郎离算是飞虎城的逃犯,他也不会回去的了,说道:“不提不开心的事,今天我们一醉方休。我们不是梁国人,梁国征兵征不到我们,宋国更征不到我们,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只用安心猎杀妖兽就够了。” “对了,给你这个。” 雷暴递过来一个破旧的行军包,“这是我们猎妖队最近积攒的妖丹,你先拿去。” 岳舞一愣,接过来忙说:“多少钱?” “自己兄弟哪能要你钱。” 雷暴摇头,郎离说:“这是大师兄自己花钱把猎妖队的妖丹买下来送给你的。” 岳舞忙说:“这钱我更得给了呀,哪能让大师兄破费。” 雷暴说道:“你认我这个大师兄就不要提钱。” 岳舞只好把满满一包妖丹收下了。 雷暴这人,特别适合当老大,跟他扯上关系的人特别舒心。 当然,有事的时候也特别愿意替他卖命。 结果变成梁醒跟雷暴拼酒,岳舞跟郎离闲聊。 飞虎猎妖队这一次也不是很顺利,伤亡了几个人,对士气有所影响,需要修整一阵。 岳舞还知道了一个消息,梁都的神鹰猎妖队又重新架起来了,这回甚至出现了三名天阶以上的高手,声势很大。 梁都的神鹰猎妖队上回被他们打垮了,这回又重组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回头免不了又会大打出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恩恩怨怨没完没了,根本躲不了。 躲是不可能躲的了,岳舞也得考虑离山剑宗的报复,殿帅可以糊弄,离山剑宗可不是讲理的主。 440 好日光容易过 第二天,岳舞特地去了天弓兵院把征兵函交给了岳八。 岳八倒是很平静,说:“放心吧,我行的。” 行不行无所谓,活下来才是真格的。 岳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能不能活下来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帮他把装备配齐。好在这一段时间岳八在管够的资源推动下已经突破了玄阶,玄阶的话可以使用行军包,就方便多了,给了他一个中号的行军包,能带上不少的东西。 各种武器、软甲、皮甲甚至锁子甲,甚至给了他两把灭神弩。 差不多就是他当初从军的配置了。 能做的他这个哥哥都帮他做到,死不死真的就靠他自己了。 末了,把这一群弟弟妹妹都带回东山庄园。 这么久了,他们居然没有来过东山庄园,岳舞不由老脸一红,只能说太忙,忙忘了。 除了老岳和岳二,还有十三妹,岳家还活着的人算是团聚了一次。 东山庄园热闹的很,跟过年似的。 岳舞来到这个世界后对过年过节完全没有感觉,老岳家过年的时候他也没有参与过一次,今年肯定是要好好过个年的了,但还有两个多月呢,这回算是提早过吧。 小九看着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威武女兵有些怯意,一个劲往岳舞身边躲,说:“五哥,你搬新家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 “这个····忘了。” 其实岳舞是怕她们随意从天弓兵院出来在路上被人埋伏,毕竟他的仇人真不少,除了明面上的那些甚至还会有隐藏在暗中等着出击的人,不得不防。 一路打打杀杀的过来不可能没有仇人,这是避免不了的事,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仇人们机会。 小九东张西望着很满意自己的新家:“好漂亮的地方,我的房间在哪?” “有的有的····” 岳母住的院落很大,房间不少,人人都有单独的房间,随便挑。 “我们家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兵?还是女兵?” 这个···· “哥哥当大官了嘛。” 解释起来挺费劲,能忽悠就忽悠。 小九这样从一无所有苦过来的女孩特别容易满足,短短几年从第八城走进了第七城,又到了第六城,如今更是来了第五城,跟做梦一样。 这样的经历已经够她回忆了。 苏怜特别会来事,见了这些弟弟妹妹特别亲切,见个面就送礼物,顺便注重一句:“我是你们的五嫂,亲的五嫂。” 其实,岳舞都没搭理她,床都没上过。 她能有这样的觉悟已经算是从苏家大小姐的身份转变过来了,几时修成正果,不知道。 小九疑惑的问:“五哥,你又给我找了几个五嫂?” 岳舞老脸一红,连忙岔开了话题:“你快要做姑姑了。” 红玉公主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快生了。 这段时间哪也不去,就等着···· 但,好时光总是容易过去。 忽然,庄园的整个阵法都受到了重击,剧烈的晃荡起来。 岳舞一惊,他家这阵法被他不断加固过,虽然还是三级阵法但防御力还是很强的,地阶根本撼动不了。 这是天阶高手攻击了他家?梁都怎么会有天阶高手攻击他家? 这是开战的节奏。 “不要慌,在家待着不要出去。” 家里难得聚个会,哪个混蛋上门惹事? 跟你丫的没完。 他风风火火的冲出门,就见门外站了很多个道士,离山剑宗的道士。 这群道士其中貌似还有几个眼熟的,曾经在孟家见过的那个执法长老也在其中,但他并不是领头之人。 众人簇拥着一个很是消瘦的白眉老道,显然他才是这次离山剑宗的主事之人。 天阶的就有好几个,而且直接就攻击了他家阵法,这是准备开打的意思了。 既然打上门来,自然不能认怂。 曾经被岳舞打跑的那位执法长老指着岳舞说道:“大长老,此人就是岳五,平时就处处跟我们离山剑宗作对,我们只是没空搭理他而已,随便他蹦跶几天,想不到竟敢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来,绝对罪不容恕。这次我们一定要把他明正典刑,以正效尤。” 离山剑宗的人竟然来这么快,还敢在梁都之内公然攻击他家,这胆量····完全没把梁国放在眼里。 岳舞确实有些意外,冷笑了一声,大声说道:“刚刚是哪条狗砸我家大门?” 执法长老冷哼一声:“就是我····” “原来你是条狗。” 执法长老被他一句话就激得怒不可遏,拔剑,瞬移,刺杀,一气呵成。 天阶的实力,一般人看也看不清他的动作。 虽然他还是元婴初期,但并不是新手,而是老牌元婴初期,速度奇快。 但岳舞如今的实力比当初又提升了不少,他的动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双手一抓,手里出现了破天斧,一斧劈了过去,直接把他的长剑劈得弯成月牙。 这可是把好剑啊! 价值不菲的好剑,一招就被废了。 执法长老还死死抓住剑柄不肯放手,被震得虎口开裂满手是血浑身发麻,差点挤丠一斧劈了。这还是他反应快,闪的快了一步,不然明年就是他祭日了。 “贼子····” 他也没想到短短时日岳舞似乎又修为大涨了,他已经没有和岳舞单挑的能力,急急退回来,说道,“大长老,此贼绝对就是在笼州抢掠的那人,错不了。” 这大长老缓缓点头:“确实有些能耐,还没突破天阶就有与天阶一战之力,怪不得如此嚣张。不过,就这点能耐就想跟我们离山剑宗叫板,还不够格。” 他身后又走上来一个道士,说道:“大长老,此贼贫道可擒拿。” 大长老缓缓点头,岳舞勉强有元婴中期的实力,去一个老牌的元婴中期自然能轻易对付他:“三长老小心,不要轻敌。” “小辈而已。” 这位离山剑宗执法堂的三长老淡淡一笑,缓缓走上几步,站在岳舞面前,“小辈,束手就擒吧,或有一条生路。” 这条生路或许有。 或许也没有。 你先投降再说。 441 出场费太高 以岳舞目前的实力确实玩不过元婴中期的高手。 玩不过就是玩不过,这是实打实的实力差距。 岳舞也没跟他废话,直接放出一只四阶妖虎,然后合体,化身成猛虎,猛扑过去。 这一刻岳舞实力暴涨,合体状态下速度和力量突飞猛进,一爪子,就把这个三长老拍得满口吐血。 “好贼子,居然是御兽天宗的人?” 大长老有些惊疑,再也不敢闲着了,飘然而上,和岳舞战在一起。 这位大长老确实实力非凡,已经到了元婴巅峰的修为,岳舞跟他打在一起疯狂的进攻,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很快又把他压制住,依然也能把他压着打。 合体状态下时间是有限的,不在有限的时间内把这个大长老打败就没得玩了。 他疯狂疯狂再疯狂的攻击,就算负伤也毫不在乎。 反正受伤的又不是自己。 在他玩命的打法下大长老不敢玩命,很快落入了下风。 这位大长老确实很是了得,虽然落了下风不敢跟岳舞硬拼,竟然硬是撑了下来,等到岳舞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弱了下去,他大笑:“这种暂时性提升实力的功法不能持久,甚至还有很强的副作用,会陷入虚弱期,时间过了,你还有什么花样吗?” 确实没花样了,这只四阶虎妖再折腾下去就废了。 岳舞只好解除合体状态。 大长老满意的笑说:“束手就擒吧。” 有副作用的是四阶妖虎,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岳舞依然生龙活虎的又放出一只四阶云豹,再来个合体,速度比虎妖更快了一筹,再次疯狂攻击过来。 大长老顿时有些傻眼,连忙也吞下一颗临时性提升战力的丹药,才堪堪和他战在一起。 战斗在电光火石间进行,时刻都可能丢掉性命,是不可能互相喷口水说废话的,有了结果后才有可能嘲讽对方几句。 大长老吃了丹药,岳舞人兽合体,大家都是临时性的玩意,就看谁能撑得更久了。 交战中的两人只有一片残影互相纠缠,天阶以下的人根本看不清什么,元婴级别的修为差一些甚至也看不清什么,只有元婴中后期才有可能勉强看得清战斗的痕迹,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分心说废话。 高手之间的战斗是沉默的,只有彼此碰撞的时候才会有些声响爆出。 好不容易一波疯狂互殴消停了下来,大长老稍稍松了一口气,说道:“你这种功法后遗症很大,久战下去透支很严重,这回你死定了。” 他显然不太了解万兽宗的这门功法,副作用全都让妖兽承受了,只要你能驾驭几只妖兽就能轮番拉出来战斗。 岳舞又拎出一只四阶暴熊,再次合体,咆哮着冲上来。 大长老这回真的傻眼了,他的丹药药性也已经过去了,副作用还不小,浑身一阵脱力,根本没法再打下去,扭头就跑:“你们几个一起上,拖他一刻钟。” 离山剑宗几个元婴高手连忙一起上,也不敢硬拼,想跟岳舞耗时间,但他们的速度和力量完全被岳舞超越,被岳舞追着打。 一刻钟,说长不长。 但被人追着打的话,无比漫长。 时刻在生死边缘穿梭,苦不堪言。 一不小心就把老命送了。 他们互相配合着牵制岳舞,依然被岳舞打得狼狈不堪,只是由于大长老的命令不敢逃跑,苦苦支撑下去。 这时已经惊动了梁都里的不少天阶高手,不时有流光飞到上空驻足观战。 离山剑宗的执法堂大长老原本想大声呵斥,把观战的人驱赶,但这回气势已失,自己人被打得差点哭爹叫娘了,张张嘴,硬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好生憋屈。 离山剑宗几时这么憋屈过? 都不记得了。 好不容易挨过一刻钟,几个元婴高手已经被岳舞打的一个个伤痕累累,岳舞的合体状态确实又是一弱,大长老脸上一喜,正要趁机杀上去,不料岳舞又换了一只四阶穿山甲合体,再次横行霸道的冲上来。 这样没完没了还怎么打? 大长老顿时犹豫了,没敢上,然后扭头就跑:“撤。” 离山剑宗其他元婴高手如获大赦,纷纷扭头就跑,疯了一样化成流光逃奔。 这就跑了? 岳舞只好又换了一只扑天雕合体,翅膀扑腾了几下,速度狂飙,追上去一斧劈中了一道流光,惨叫声中一个元婴高手栽了下去,让围观的很多元婴高手心肝都颤抖了一下。 原本听说岳舞有灭杀元婴之力,很多梁都的元婴还是不信的,这回亲眼目睹了,人家杀元婴如屠狗。 扑天雕有飞行优势,合体状态下速度比他们更快,岳舞追上一个砍杀一个,一连砍杀了四个离山剑宗的元婴高手。但既要抓住他们的元婴又要抢乾坤袋,免得被其他混蛋趁机占了便宜,耽误了不少时间,想要再追时已经有些费劲了,只好放弃追杀。 一连击杀四名离山剑宗元婴高手,已经足够他在众多梁都天阶的围观中一战成名了。 这回亲眼目睹,不是吹的。 天空中很多流光默默退去。 这小子,惹不起啊! “师弟,你这人兽合体玩的不错啊,战力涨的夸张。” 雷暴也看了会热闹,见岳舞不需要他帮忙反而颇为感叹,这个小师弟见一次都得刮目相看一次,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能追杀一群元婴高手杀了。 岳舞笑说:“大师兄如果对这种人兽合体之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玩玩。” 雷暴一喜,这种人兽合体之术要比纯粹的吃丹药提升战力更猛,而且没什么副作用,确实是一门不错的功法,危急关头迎战强敌还是不错的。 “师兄可以学吗?” “肯定可以。” 雷暴对岳舞助力很多,给他一些回报最好了,岳舞毫不吝啬的把御兽之术和人兽合体之术给了他一份,至于修炼到哪个程度就看他自己的了。 “有事喊师兄一声,打架师兄没怕过谁。” 雷暴得了这门功法很有些兴趣,匆匆走了。 随后落下来的一道流光是李万年,他叹了口气:“看来确实不用替你担心了。不过,离山剑宗实力远不止此,你更要小心他们派更厉害的人来对付你。” 再上去就是分神期了,他确实没有任何信心,唯一可以依仗的就剩下如玉了。 一道流光落地,是殿帅。 这个家伙如果肯出手的话,也是个打手。 但想让殿帅当打手,想多了。 人家的出场费太高,想让他帮你打架,没有足够他动心的条件想也别想。 修为越高的人越懒,因为小打小闹根本提不起他们的兴趣。 你们打的惊天动地,在他们眼里跟蚂蚁打架似的,看都懒得看。 要不是殿帅肩负着梁都的治安,也懒得出门凑这热闹。 谁会在意蝼蚁的死活呢? 442 全靠救济生活 “你小子越来越会闹腾了。” 殿帅颇有些意外的打量着岳舞,虽然他已经高看了岳舞一眼,忽然发现还是低看了。 这小子可以啊! 一个人就击败了一群离山剑宗的元婴,那可是离山剑宗的元婴。 离山剑宗作为古老的大宗门,传承悠久,在同等境界下离山剑宗的人要比一般同阶战斗力高出不少,竟然也被他一个人打的大败。 这样的人确实值得培养。 一个人的价值需要表现出来给人看,更高层次的人看你的表现打分,是拉是踩全在一念之间。 尤其是,你要表现出更大的潜力,如果没有潜力,费劲培养你干嘛? 岳舞无奈的摊摊手:“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不关我事。” 你杀了人家这么多元婴还说不关你事?太无耻了! 殿帅淡淡的看着他,问:“你跟离山剑宗有仇吧?” 岳舞犹豫了一下,说:“他们杀了我一个弟弟。” 殿帅微微叹了口气,又说道:“我们和离山剑宗必有一战。” 这一战是因为一山不容二虎,梁国这块地盘上容不下离山剑宗和梁国这两只猛虎,彼此的矛盾本就越来越深了,梁国王室一直属于处处忍让的状态,但也不是无限容忍,目前看来,已经到了开战的边缘。 笼州那边已经打起来了,离山剑宗还敢进入梁都闹事,都是对梁国王室的挑衅。 你们到底还是不是梁国的子民? 这一战梁国王室是最不愿意打的,毕竟如今离山剑宗的人全都是梁国子民,但这些人加入离山剑宗后被洗脑很成功,甚至大多数都是找不到家的“孤儿”,没有家人的牵制他们很容易摆脱王权的束缚,彻底把自己当成一个独立世外的修仙者而不是普通百姓。 梁国王室尝试过很多方法,都难以得到离山剑宗的认同,到了如今也彻底成了对立面。 打起来好啊! 岳舞心里窃喜,一脸无辜的表情:“离山剑宗要战,在下自然奉陪到底。” 到了这一步,梁都王室自然也不能示弱,不然整个梁国也就崩溃了。 “跟离山剑宗的争斗不用急于一时,他们想在梁国地面上立足又不把我们梁国放在眼里,简直可笑。” 殿帅淡淡说道,“从此后,禁止民众送子女去离山剑宗。” 离山剑宗的弟子全都需要在梁国招募,如果断了他们的后备人员来源,就像无根的水,很快就会没落下去。 王室只要扶持一些小宗门,很快就能把离山剑宗的墙根挖断。 过不了几十年,离山剑宗也就风光不再了。 但那是几十年后的事,岳舞感觉几十年有点长。 现场还留下一群离山剑宗金丹期的执法堂弟子,一个个面面相觑,连御剑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天阶的都跑了,他们还能怎么办? 跑还跑不了,被人杀了好几个。 这里可是在敌后,漫天都是天阶高手在虎视眈眈,一旦御剑逃跑,你敢说没人会动手吗? 他们一个个鹌鹑一样不敢动弹,哪里还有嚣张气焰。 “抓走。” 李万年一挥手,城卫军把他们抓了,投进了城卫军的大牢,有些二进宫的再次奇遇了许运豪。 这也是一种奇遇。 奇遇并不都是捡到宝,也有可能捡到许运豪这样的倒霉蛋。 很快,东山这边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有方家酒楼还聚集了大量看热闹的人群。 方青龙看着满脸崇拜之色的几个家族里的妹子好生揪心,说:“梁醒,这下我走的更不安心了,怎么办啊?” 梁醒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去打败他呗,他所有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我家老祖看到他都得绕着走了,你让我打败他?” “我倒是更放心了,他这么强我妹妹在梁都更让我放心了一些。” “嘁,回头他就成你妹夫。” 梁醒怒道:“他哪里配得上我妹妹?我妹妹可是公主。” “你还是王子呢,混这么惨。” 梁醒一阵无语,喃喃说:“好歹也是个王子嘛,我妹妹嫁给他起码也是正妻,你妹妹过去只能做妾,甚至丫环。” “滚!做他的春秋大梦。” “要不,我们去他家里告个别?” “这个····肯定可以。” 方青龙见岳舞要进门了,连忙冲过来喊住他,“岳五兄弟,你那个要上战场的弟弟是不是来了?我们两个跟他见个面,以后彼此也有个照应。” 岳舞想想有道理,就招呼他们进去。 进门,到处都是美女,活脱脱一个人间仙境。 方青龙感叹不已:“这就是我梦中的生活!等我功成名就了,我家肯定也跟他家一样,甚至····超过他。” “没见识。” 梁醒要比他见多识广,“这只是小场面,多少达官贵人家里比这富丽堂皇多了,美女更是多不胜数,一个个都快赶上王宫了。” 奢靡之风在达官贵人这一层次互相比拼,比拼输了感觉很丢脸,奢侈程度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 梁醒是想奢侈也奢侈不起来,不够格,不是他不想。 想要这样的生活,需要自己去打拼,放下王子的身份从底层开始,一步一步证明自己,功名富贵、如云美女都会自己飘过来。 岳舞家里倒是没有太多惊慌,大多数人什么都不知道外面就已经打完了,还以为只是来了几只阿猫阿狗,完全没有影响到欢乐的气氛。 一群女人亲自动手,热热闹闹的置办了几桌酒席,莺莺燕燕的坐了好几桌,梁醒和方青龙是唯一的客人。 苏怜一上来又发红包,整得跟过年似的。 或者说整得跟岳舞的正妻似的,潜移默化中让别人承认她的身份。 这个女人其实还是有心计的,不知不觉中把每一个人都收买了,甚至玉婷公主这样的正主都被她摆平了,一口一个喊她姐姐。 玉婷公主完全没什么心计,显然不会是她对手。 最烦宫斗那样的戏码了,你丫的还只是试用期知道不? 岳舞寻思着是不是该早点把她扔出去呢? 虽说苏怜顶着梁都第一大家族嫡系小姐的头衔,但岳舞反而感觉苏家不靠谱。苏家家大业大,真要出什么事不可能会因为一个家族女人的关系护着他,分分钟就能把他撇得干干净净。 “你到底有几个女人?” 这个问题···等我老了后再回答你,现在给你个白眼。 方青龙对于这些贵族的生活很难想象,只能目瞪口呆的赞叹,“你家····真大啊!” 说来确实家大业····没有,全靠救济生活。 刚刚又有四个元婴把所有的家当救济了他。 443 这种神功不学 在家千日好。 可惜还不能在家养老。 岳舞亲自把岳八送进了南大营,看着似曾相识的场面,无声的叹了口气。 真不希望再送人来。 这乱世,仅仅是个开始,谁也说不清谁最后能活下来。 昌州那边打的如火如荼,双方都伤亡惨重,这支军队很快就会被派去补充梁军损失的人员。 岳八如果战死在昌州城下,是不是该去把张老三杀了呢? 或者找太平军报仇? 一时间岳舞有些茫然。 他其实是支持太平军的人,不仅仅因为他是那什么神子,他也觉得这世道不公,需要推倒重建,从根源上解决一些问题,不然就算太平军失败了,依然会有别的什么军起义,人族永远在内耗中。但他如今已经从底层爬了上来,成了既得利益者,成了统治阶层中的一份子享受美好的生活,就没有太大动力去为别人拼死拼活了。 他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圣人。 就算加入太平军也是为了拼得一个美好未来,拼到最后也只是为了有如今这样美好的生活而已,而他目前已经有了,还拼什么? 如果他此时也是个一无所有的人,毫不犹豫的会跟着太平军去闹腾,偏偏他已经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家,让他沉溺在如今的生活中不想有任何改变。 人总是在矛盾中不断的挣扎。 随着送别的人流返回梁都南门,不经意间又看到了夏梦凡。 夏梦凡扛着一只巨大的妖兽回来。 他这段时间显然经常去狩猎妖兽了,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已经是个老手。 夏梦凡原本有些略微肥胖的身材似乎变结实了很多,充满了力量感,人看上去也成熟了很多,甚至带着些冷酷。 原本他算是夏家的一个衣食无忧的公子哥,但等他成家后反而成了个衣食有忧的人了,必须靠自己打拼,也受到了现实的洗礼。 他很缺钱,因为有一只四阶妖宠要养活,他在督抚司领的薪俸还不够养活这只妖宠,因此穷到老婆都跟人跑了。 那天岳舞当众说他老婆跟人跑了后,他回家果然找不到吕凉了,受了巨大的刺激。 他的脸面也彻底丢光了,成了督抚司里的笑柄,都是因为岳舞当众说出这事,让他脸面无存,也更恨了岳舞几分。 这种事能当众说出来的吗!? 那混蛋分明就是故意羞辱他。 岳舞真的很久没看到过夏梦凡了,要不是又看到了他已经把这个人给忘了,记得上回看到他时独自往城外去,原来就是去猎妖了。 一个公子哥去猎妖是很落魄的行为,有点难以想象。 主要是夏家好好的,没出什么事嘛。 夏梦凡的赚钱能力远远不如岳舞,被一只四阶妖兽就吃穷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岳舞看着夏梦凡则是很疑惑,这家伙真的成了一个猎妖者了吗? 一个大家族子弟如果是为了磨砺自己偶然去猎妖也说的过去,如果好好的督抚司捕头不敢去做猎妖者,就是很少见的事了。 你可以请假嘛,用不着辞职。 何况,猎妖有风险。 通常是那些无事可做的人才会走上这条冒险之路,在梁国体制内吃皇粮的人完全没这个必要长期去冒险,总会遇上万一的,万一就栽了呢? 除非····缺钱,没有别的理由了。 如果敢冒险,猎妖的收入确实不错。 而且还能磨砺自己。 独自一个人去猎妖更是种考验。 这家伙是发奋图强了吗? 岳舞打量了他好几眼,很自然的上前招呼他:“凡儿,好久不见,你没在督抚司干了吗?” 夏梦凡冷冷扫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自己人,关心你还错了?” “谁跟你自己人了!” 夏梦凡气得握住了腰里的刀柄,“你再胡说八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两人彼此间的矛盾也是因为小事开始,仇怨越来越深,到了如今显然是夏梦凡更恨岳舞一些了。 岳舞耸耸肩,笑说:“那就换个话题,你家娘子呢?” “我家娘子关你什么事?” 夏梦凡把刀抽出来紧紧握在手里,捏得手背青筋都暴起来了。 哪壶不开你偏提哪壶。 “关心你而已,看你休妻了没有。” “我干嘛要休妻?” 岳舞被他问住了,说:“你家娘子····失踪了那么长时间,你没问过她干嘛去了?” “她只是在修炼上有所感悟,闭关修炼了一段时间。” 闭关修炼啊? 好像真是闭关修炼。 你信就好。 “现在呢?她又闭关去了吗?” “你盯着我娘子干嘛?你一个妻妾成群的败类,还盯着别人家的女人,禽兽不如。” 好心好意的反而落了个不是。 做人真难。 做个好人更难。 也不知夏梦凡是真信还是假信,反正他自己信了,而且被刺激的不轻,豁出命去做猎妖者,修为似乎也在这种状态中提升了不少,隐隐还带着丝丝杀气。 被戴绿帽还能提升修为的吗? 算了,这种神功就不学了。 “对了凡儿,你是因为缺钱去猎妖还是为了历练去猎妖?” “关你什么事?” “长辈关心你不是很正常吗?” 夏梦凡一刀劈了过来。 岳舞轻轻往后退了一步就避开了这一刀,这家伙的修为确实提高了不少,已经迈入金丹中期了,不过跟他的差距越拉越大了。 “凡儿,敢对城卫军动手是作死知道不?” 岳舞不屑的鄙视了他一眼,完全看不上这家伙,指指自己城卫军的制服,也懒得逗他了,御剑在南城大道上几乎贴着地面飞行而去。 夏梦凡狠狠皱了皱眉,他这一阵确实在奋发图强,而且也找到了一条感觉很不错的路,猎妖既挣钱也对他的修炼大有助益,非常努力在奋斗,修为越提升越自信。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原本他感觉自己很快就能和岳舞再较量一下了,但这一刀,直接让他的信心又崩溃了。 差距竟然拉大了?! 这么拼命这么努力的修炼,还比不上一个妻妾成群每天流连花丛的浪荡子吗? 444 自我感觉 经过飞虎猎妖队营地时,自然要进去看一看。 雷暴不在的话他是不会进去的,跟老叶聊不到一块。 老叶看到他则是笑眯眯的凑过来:“岳老弟,你又出名了呢!据说你又大杀四方,一个人打一群天阶,还打赢了,实在太····了不起了!” 原本他想说变态,这小子战斗力怎么就飞起来了呢? 没多久前还跟人斗卒,一个回头就单挑一个大家族,一个转身又打一群天阶,修炼这么容易的吗? 岳舞懒得跟他纠缠,淡淡说道:“你听错了,都是谣言,胡说八道的。” “谦虚了谦虚了,你这人····学会谦虚了,这是好事。” 老叶这家伙常常横挑鼻子竖挑眼,属于从来不夸人的那种人,这回也学会夸人了。 这不是好事。 果然,这家伙又说,“我家叶获你也认识,漂亮又有能力,要不我把她嫁给你?” 岳舞差点气死,叶获和邵步惊都谈婚论嫁了,你这是想棒打鸳鸯? “老叶,做人不能这样无耻。” 无耻吗? 怎么可能! 老叶急了,说:“我这人做人可好了,怎么可能无耻,你别胡说八道。” “谁自我感觉都不会差,但也仅仅是自我感觉而已。” “我自我感觉特别好····” “那你就是特别无耻。” 两人差点打起来,不欢而散。 跟离山剑宗在梁都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一场,结果算是完胜,让岳舞在梁都的名声响彻,已经达到了无人不知的地步,飞虎猎妖队很多人看到他都纷纷热情的打招呼。 岳舞跟人打架其实都是野路子,完全就是靠速度和力度碾压对手,这样的打法如果占据明显优势的情况下确实能很快把对手打败,但对方如果顶得住的话,他也就抓瞎了。 技巧和招式对他来说明显是个弱项,需要跟雷暴好好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说起这个事雷暴笑了笑,说道:“个人的修炼在战斗方面本身就是主要修炼力量和速度,战斗的时候自然也是越简单越好,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击败对手才是最完美的。当然,如果遇上实力相当又战斗经验丰富的对手,想要取得胜利的话仅仅有力量和速度是不够的,还需要各种战斗技巧甚至各种手段增幅自己的战斗力,但这些东西需要长期的累积,没有速成之法。你想要提升这方面的能力只能更多的和实力相当的人交手,慢慢领悟和体会,我也难以教你什么。” 多跟人战斗? 很危险的。 通常遇上的对手实力差距都不会小,不是强过对方不少就是弱不少,哪有耗着打很久的可能,分分钟分出胜负。 实力相当的人本就很难遇上,打起来都拼上老命才能确知是不是实力相当,这种战斗尤其危险。 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打死了,多冤啊! 岳舞犹豫着换个话题,问:“天阶以上还是玩气劲吗?” “以气劲战斗是消耗最小的方法,动不动放大招是不可能的,越厉害的招式需要酝酿的时间越久,甚至消耗也很大。一个大招就把自己弄个半死,那就非常危险了,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这么做,通常都是以那些简单又能快速激发的气劲攻击作为主要战斗手段,能打上很久,始终留有余力,才是正确的打法,所以····也可以说天阶以后还是玩气劲。” “还玩化形技吗?” “玩啊!天阶以后能领悟神通,所谓的神通基本都是在化形技的基础上激发的,也可以说神通就是更厉害的化形技。但神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需要自己琢磨出来,所以有些天阶到死可能都没有领悟到自己的神通,离山剑宗那样的大宗门更是不屑于使用化形技,认为那是华而不实的花招,战斗的时候不仅没什么作用反而容易弄巧成拙。剑气多快,激发快又凌厉,所以他们更喜欢用剑气伤人。” 岳舞想了想,离山剑宗的人确实剑气很厉害,也就是他和妖兽合体皮糙肉厚,受到的剑气攻击全都被妖兽承担了才能压着对方打,正常人的身体根本不可能那么长时间的受得了剑气攻击。 这一战他虽然赢了,几只四阶妖兽几乎都要废了,也不知多久才能养回来,付出的代价其实不小。 如果是花费大代价从小养大的妖宠,哭都没眼泪,也就是他随便抓过来的妖兽不稀罕,才能有这样的打法。 细想起来其实挺侥幸的。 当时他一上来就是拼命的状态,不要命的疯狂进攻,真要耗下去输的人肯定是他。 很多战斗的结果也是由很多意外得出来,并不可能按部就班的推演出个结果。 总之,能打赢就是最好的结果。 打起来的时候也根本没时间想那么多,热血上涌,只要没死就上,想不了那么多。 总结一下,争取下一场能更好。 岳舞的战斗经验确实很不足,主要也是因为他就是野路子而已,压根就没有受过系统的训练,打架就是打架,简单粗暴,全靠速度和力量碾压,碾压不了就得跑。 但总会遇上难缠的对手不利的局势,到时怎么办? 但很多东西不是想就会有,需要时间沉淀。 他在这条路上才走多久?本身就是拔苗助长的结果。 雷暴等他回过神后问:“你给大师兄的这个御兽之法是道家的功法,咱们走的是兵家的路子,能用吗?” “应该能的。” 岳舞说,“这功法其实只对精神力有很大的要求,其他的都不是事。能凝集出御兽符就行了,能凝聚出几个御兽符得看个人的精神力,另外就是需要防备妖兽失控把你吃了。” 雷暴翻着手里的秘籍有些兴致勃勃:“既然能玩最好了,我这里有不少妖兽的蛋,想办法把它们孵出来,慢慢养大也挺有意思。” “有个屁意思。” 岳舞直摇头,“养大一只妖兽得多久?” 雷暴一怔,晃晃手里的万兽宗秘籍:“不是这样玩的吗?” “这样玩是这样玩,自小养大的妖兽带着安全些而已,造反的几率不大。但想要用来战斗就不靠谱了,养大一只时间太久耗费也太大,结果打一架就废了,怎么办?我个人觉得直接抓野生的好一些,折腾死了再换呗。” 雷暴顿时恍然:“有道理,很有道理。” “但要防着点,野生的呢,不定就失控。” “那是自然。” 岳舞以前从来没跟雷暴讨论过修炼方面的问题,因为就算雷暴说了他也听不太懂,基础太差。但如今要为突破天阶做准备了,听不懂更要好好听。 445 岳家的老爷 雷暴把郎离喊来,三个人小酒喝起来,老叶这个家伙偏要凑进来。 你还能说你不无耻? 不想老叶直接说:“雷老大,我想把我家叶获嫁给岳老弟,你给做个媒吧。” 岳舞差点气死,怒道:“你家叶获不是都要和邵步惊成亲了吗?” 老叶说:“我觉得你更好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想她能嫁得好一些,免得受苦。邵步惊那小子没什么出息,比不上你一根毛。反正他们还没成亲,便宜你了呗。” 这无耻的程度还能自我感觉良好? 岳舞冲动的想揍他,硬生生又忍住了,只好耐心的劝解他:“我已经妻妾成群了,你女儿跟了我才会受苦。邵步惊那人挺好的,对你女儿也能一心一意,对你女儿才是真的好。千金难换有情郎,邵步惊那样的才靠谱。” “很有道理。” 老叶连连点头,“你能说出这么靠谱的话我觉得你更靠谱了,我女儿更要嫁给你了,做个妾也行。” 岳舞被他气的差点脑出血,怒道:“我仇人很多,跟着我非常危险,危急关头我很可能会把你女儿推出去挡刀。” “你敢!” 老叶想想还真有些担心了,风头霉头两隔壁,岳舞这样出尽风头的人肯定需要经历更多的风浪,确实很不安全。 跟人身安全比起来荣华富贵都是浮云。 “你猜我敢不敢?” “你这个人确实禽兽不如,算了,我女儿不稀罕你。” 不稀罕还能跟你喝几杯。 “一个家庭一夫一妻还是靠谱些的,攒点钱你也再娶个女人吧,再生几个儿女更热闹。” 见他放弃了岳舞笑眯眯的拍他肩膀宽慰几句,“别老去找那些娼妓。” 老叶顿时老脸通红:“你别胡说八道坏我名声,我老叶行得正坐的端,哪有找什么娼妓。” 岳舞指指自己的制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手下好几十万人,你那点屁事我还能不知道?” 老叶一惊,尴尬的笑了笑,说:“咱也没犯法嘛。” 岳舞说:“娶个女人回家暖和一些,肯定比娼妓好。” 老叶猛摇头:“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些,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也不用有太多牵挂。我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我女儿,等她成了家,我也就彻底安心了。” 猎妖者确实是很有危险的职业,最近队伍里死伤了好几个,让老叶感触良多。 郎离说:“小师弟,你妻妾成群了我们也没等到喝你一次喜酒,倒是快喝到大师兄的喜酒了。” 雷暴脸一红,忙说:“别听他胡说八道,八字都没一撇的事。” 这家伙桃花运也来了吗? 长得又粗又壮跟头熊似的,也有瞎了的女人看得上? 岳舞笑说:“这是好事嘛,哪家姑娘?” 雷暴连忙说:“别听他胡说,就是····最近确实认识了一位姑娘,聊的挺不错。仅仅才认识而已,互有好感,谈婚论嫁还远。” 岳舞说:“几时让我们见见?给你把把关嘛。” 郎离忙说:“你这个家伙绝对不能见,很容易破坏了大师兄的好姻缘。大师兄能遇上一个有缘的女人不容易,你就别捣乱了。” 岳舞满头黑线:“我怎么可能捣乱?” 郎离看着他直摇头:“你长得也不怎么样,偏偏桃花运这么旺,你说你要是出现能不添乱吗?” 岳舞长相虽然普通的很,但跟雷暴一比,挺帅。 真要把人家搅合黄了,罪过就大了。 岳舞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雷暴也说:“你们就不要添乱了,还不知道人家是个什么态度呢,谈婚论嫁还早,只是聊的来而已。大师兄真要成亲了还能跑了你们的喜酒?” 好吧,不添乱。 一顿酒喝到很晚,岳舞出来时身形都有些晃荡,依然御剑贴着地面飞行,进入第七城城门洞时忽然射过来几支灭神弩。 岳舞如今的反应速度虽然不会瞬移但跟一般的瞬移速度也差不了多少,连着急闪了几次才堪堪避开这波伏击,人也倒退出了城门洞。 这一惊让他出了一声冷汗,酒意全消,再度抽出短斧御剑冲进城门洞时却已经找不到人了。 这又是哪一路仇人? 总有仇人时刻等着给你致命一击,这种情况下丝毫也大意不得。 岳舞也没有搜寻,御剑继续向第六城而去,只是更加警惕了几分。 经过安然居的时候竟然听到了老岳的声音。 这都下半夜了,老岳居然还在喝酒打屁,这小日子过的真是没法说了。 岳八去当兵了他甚至都没有过问一下,甚至可能都不知道。 “妹夫,咱们可是一家人啊!一家人就要互帮互助对不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事你得帮我啊!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亲戚,你不能因为你们家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这还是人吗····” 岳舞原本过去了,听这声音很有些耳熟,又退回来往安然居里看了一眼,看到了个有些眼熟的人。 这不是黄家的那个黄百善吗? 也就是岳舞名义上的娘舅,黄家如今的家主,曾经被岳舞打的拉了一裤裆。 黄家对岳五他娘从来都没有任何善意,所以这样的娘舅岳舞也根本不认,当众打砸了他们家,和黄家脱离了关系,黄家确实也消停了一阵,没有因为黄家惹上任何事。 有事也不搭理。 这回黄百善主动贴老岳身上来,出什么事了吧? 呵呵,肯定与我无关。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黄家这样人也不少的家族更是会乱七八糟的事不断,岳舞要是认下这门亲戚,他们会嚣张到天上去,每天能给他惹一堆麻烦。 好事没见你们干,坏事一箩筐,拉了屎还想别人帮你擦屁股,想太美了。 看一眼岳舞也就走了,结果第二天一早老岳就找上门来。 老岳一早就来砸岳舞家的门,看到守门的是一群年轻漂亮的女兵很是惊喜,摆出一副老爷的架势,说自己是岳五的爹。 岳五的爹确实是岳家的老爷! 倒是把女兵们唬住了,有女兵差点要喊他爹讨好一下。 所以没敢怠慢,急急忙忙把岳舞从被窝里找了出来。 岳舞打着哈欠很有些不爽的走到门口,就见老岳和黄百善站在门外。 这两个家伙显然喝酒喝到天亮,连脚都站不稳,居然一早就找上门来了。 而且,老岳竟然被黄百善摆平了,真是没出息啊! 这么些年你受的气一顿酒就能摆平的吗? 算了,他也不需要有出息了。 446 小时候纯洁 “有事?” 岳舞没好气的看了这两人一眼,转而把两个女兵往怀里一搂,说,“记清楚这两个人的样子,以后来了坚决不要让他们进门,通报都不需要通报。”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爹,亲爹啊!你这是大逆不道····” 老岳立马炸毛了,“当初老子有多疼你知道吗?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养大····” 岳舞摸出两个银币晃了晃。 最近确实手头有些拮据。 老岳一把夺去了两个银币,消停了。 最尴尬的莫过于黄百善了,他不得不笑容满面的凑上来,说:“大外甥,我是你舅啊,亲舅。” 他这个舅可以算是亲舅也可以算是不亲的舅,完全看认不认。 岳舞淡淡说道:“我跟你们家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呢?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亲戚就是亲戚,怎么也不可能断。” 黄百善没容他反驳,抢着说,“事情是这样的,你外婆要过九十大寿了,想要儿孙都能齐聚一堂,你们家肯定是要参与的,大舅特意给你送个请帖来的。” 只是送请帖? 岳舞还没反应过来黄百善就把请帖塞进他手里。 这个外婆不是亲的,如果他们家混的不好自然也没必要非要请他们家去,混的好的话,也就是你亲外婆了。 “就这么说定了,不见不散。” 说着黄百善转身就走,想把这事办成既定事实。 岳五他亲外婆只是黄家的一个妾,早就不明不白的被弄死了,岳五他娘和亲舅舅黄典使在黄家都没吃到好果子,如今看岳五混的风生水起名满梁都,死皮赖脸的凑上来。 只要岳舞肯去黄家拜寿,也就认祖归宗了一样,黄家立马腰板就硬了,有这么一个靠山谁还敢随便招惹他们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就不是事了。 被他们家欺负的得自认倒霉。 欺负着他们家的也得成缩头乌龟。 全看岳舞肯不肯去他们家拜这一拜。 别说黄家不厚道了,岳舞也绝对不可能去黄家拜那个狗屁的外婆,随手把请帖往门前的池塘里一丢。 黄百善自然看到了,只好又绕了回来,说:“大外甥,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就算我们以前有不对的地方,你也要给我们个认错的机会吧?把你娘请出来,大舅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她了····呃,当初大舅可是很疼你娘的,不信你问问你娘,真的!” 真的假的重要吗? 岳舞淡淡说道:“我娘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生日子,你们就别来恶心她了。” “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没必要因为一些误会老死不相往来。陈年往事都让他过去,都是一家人能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呢?大家聚一聚,说一说,也就烟消云散了嘛····” 岳舞不耐烦听他废话连篇,又摸出两个银币给老岳:“把他给我拖走。” 老岳又得了两个银币打了鸡血一样,硬是把黄百善拖走了。 “大舅哥,这不日子还早嘛,咱们从长计议,不用着急。” 多计议几次不定能弄到更多的钱,老岳发现自己面前有条财路,相当的兴奋。 黄百善一脸的苦瓜,说:“妹夫,小时候我真的很疼小妹的,小一点的时候每天抱着她玩,大一点了也天天带着她玩····天地良心,这是真的,我对天发誓!” 小时候纯洁,一个爹的妹妹自然也是妹妹,长大后“懂事”了,也就冷漠了。 黄家那一代的老爷子其实也就一妻一妾,结果还能闹出这种事,他一死妾那一房被整了个半死,什么家产都没得到。 妻这一房人丁要兴旺一些,两子三女,两个儿子都妻妾成群,三个女儿嫁的也不错,到了下一代特别热闹,确实已经儿孙满堂了。 只不过,下一代里也没出个能人,就有些撑不起黄家这个人丁越来越多的家族了,好不容易出了个岳五,结果还翻脸成仇,实在窝心。 如今嘛,无论如何都要弥补这段关系。 老岳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记那些不开心的干嘛,人要往前看。你看我,从来都不记不开心的事。” 黄百善连连点头:“妹夫真是通达之人,悔不当初没有跟你多交往,真是悔啊!” 老岳说:“也就我家这些娃被他们娘带坏了,都是死脑筋,回头我会好好开导他们的,这门亲戚肯定认,你放心好了。” 黄百善看看他邋遢的样子,自家门都进不去的人,我能放心吗? “这事必须早点确认下来。” 这次祝寿岳舞去不去对黄家关系重大,岳舞去或者不去风头完全不一样,去的话黄家早点造个势,就会有更多人上门拉关系,让黄家成为梁都的焦点,趁机风生水起。 如果不去也就黄了。 找麻烦的人会接憧而来,甚至把这次大喜事都能给你整成丧事。 这次祝寿对黄家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老岳说:“咱们门都进不去,干站这里也没用吧?” 黄百善无奈,反问:“你有什么办法吗?见到我家小妹一面也好啊,跟她好好说一说,她那人心软的很,会回去一趟的。问题是你得帮我见到她吧?” 我自己的婆娘自己都见不到呢,怎么帮你? 老岳眼珠子一转,说:“找黄昱啊,黄昱这个舅舅那臭小子还是认的。” 黄百善大喜过望,黄昱那人就好摆平多了,至少他还是黄家的人,不可能看着家族倒下去,跟他多说道说道,这事成的机会就大了。 “走走····不对,他搬家了,搬哪去了我都不知道呢,你知道吗?” 黄百善有有些傻眼了,黄昱这个便宜弟弟他一向也不上心,根本没关心过他的死活,当时他们一家搬走他还挺开心,搬哪去哪知道! “知道啊,就是我家这臭小子以前住的房子,我是他爹,怎么可能不知道。咱们赶紧去他家,也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当值,得把他堵在家里再说。” “赶紧赶紧,这事刻不容缓····” “不要着急嘛,咱们好好跟他说道说道,至少也要在他家混一顿午饭,没有好酒好菜我还不答应。” 447 赖你家吃饭 黄百善坐了马车来的,速度不慢,急急忙忙赶到了第六城黄昱家。 黄昱自从搬家后过的相当舒心,三个儿子都能成家立业了,而且能欢聚一堂,两个女儿也能时不时回来看看,已经别无所求了。 偏生屁股都要坐烂了的这个位置竟然也挪了挪,升官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 黄昱如今的状态相当的好,早早就在院子里逗孙子玩,结果一开门看到了两个不太想看见的人,心情莫名就有些不好了。 “大舅哥···小舅哥,今天当值吗?” 老岳以前都是喊他大舅哥,如今黄百善冒出来了,黄昱也从大舅哥变成了小舅哥。 黄昱不答反问:“有事?” 老岳说:“有事也得进你家说吧?堵在门口是放屁。” 黄昱无奈,只好把门让开,又补上一句:“我家里没好茶。” 老岳说:“我还没吃早饭呢,不喝茶。” 黄百善有些尴尬,没话找话的说道:“老三,你这院子不错嘛,住的比我们家还舒服。我们家住的实在有些拥挤了,天天吵吵闹闹让人头痛的很。” 黄昱淡淡说道:“借住而已。” 黄家的家产对于一般人来说其实也不算少,原本黄昱还有个角落落个脚,如今算是一根毛也没得到了。 黄百善越发尴尬了些,连忙岔开话题,说道:“你大娘要过九十大寿了,你要多多帮忙,不能闲着啊!” “哦····” 黄昱转而说,“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到时全家肯定都会到。” 到肯定是必须要到一下的,要说有多少热情,不可能有,不被奚落嘲讽就不错了。 礼数如此,躲不了。 他又补上一句,“我家穷的很,回头要是礼物差了,大哥可不要嫌弃。” “不嫌弃,怎么可能嫌弃····” 上次八十大寿的时候就嫌弃了。 黄百善尴尬的差点想夺门而走,硬着头皮说道,“这次我们家遇上了不少麻烦,很需要你帮忙。咱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有事的时候肯定是自己人才可靠。” “出什么事了?” 黄昱还是很平淡的口气,“能帮的话肯定会帮一把,帮不上我也没奈何。” 黄百善被噎得说不出话。 如果黄昱真的肯帮忙的话,也能摆平不少事,但他不会尽力。 老岳则是很自来熟的在黄昱家饭厅里坐下大吃大喝起来了,含糊的说:“大舅哥,喝了一晚酒了过来吃点缓一缓,有事坐下来慢慢说。” “好,好,不着急。” 黄百善逃也似的也去吃吃喝喝。 黄昱家人都起来吃早餐了,结果看到两个不速之客占着饭厅大吃大喝。 黄昱的三儿子刚成的亲,新媳妇看到这场面惊慌的喊了一声:“有贼!” 老三跑过来一看,连忙把媳妇拉到了一边:“是大伯和姑父。” 成亲的时候都没看到过人影,也算亲戚? “呵呵,大伯和姑父来了,稀客稀客。” 黄昱的三个儿子很快都来了,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老二被推了出来,说:“大伯、姑父,你们是被朝廷通缉了逃难来的吗?可不能连累我们家,我们家都是本分人。” 黄百善折腾了一晚上看上去也有些落魄,老岳更像个地道的难民,被怀疑成在逃犯也不奇怪。 老岳直翻白眼,说:“怎么滴,赶我走啊?这是我家知道不?我自己都没住过一天就便宜你们了,这么没良心?” 这房子是岳五的,他是岳五的爹,老岳要是闹腾,黄昱一家人都会很难堪。 尤其是新媳妇就在这呢,脸丢大了。 黄昱家老二笑说:“我是想说岳五表弟那么大本事,要是出了什么事找他比较靠谱,我们家帮不上忙。” “真有事我能来你们家吗?真是白眼狼。” 老岳直摇头,吃饱了后舒了口气,又说,“中午姑父也在你们家吃了,整点好酒好菜,可别小气了。回头我让你们岳五表弟给你们找找门路,不定就升官了。” 他也就这么一说,想让小辈对他客气点。 但黄昱这三个儿子都在官府里当小吏,有机会升官喜不自胜,果然态度大变,抢着凑上来热情招呼他。 “姑父,岳五表弟如今在梁都可是个大人物了,姑父只要肯替我说句好话,中午好酒好菜我管了。” “是啊是啊,我给你管一顿晚饭····” “这可是你说的,晚饭就吃你的了,哈哈!” 黄昱的大儿子说:“姑父,我已经在东府做了七年笔吏,如今也有升迁的机会了,但没有人说得上话,我也就没机会。这事如果岳五表弟肯帮忙打个招呼的话,一准成。” 面对他满是期望的眼神老岳被噎住了。 我就随便说说,你不能当真啊! “别在这胡说八道,都赶紧上值去吧,路挺远的,早点出门。” 黄昱呵斥了一声,把几个儿子全都赶了出去。 “我还没吃早餐呢····” “外面吃去。” 黄昱打发走了几个儿子,把黄百善和老岳引到客厅喝茶,把饭厅留给女人和孩子。 被这两个不速之客吃的份量不够了。 “有事说事,没事我也要上值去了。” 其实这一天黄昱正好休沐,原本哪也不想去的,但为了躲这两个家伙感觉还是出门比较好。 老岳指指黄百善,悠哉悠哉的说:“我没事,就是他有事。” 黄百善忙说:“就是拜寿的事,今年想····把小妹一家人叫过来热闹热闹,老太太肯定高兴,所以····想让你去说道说道。” 黄昱打量了老岳一眼,说:“妹夫不在这嘛,你可是一家之主,他去就行了。” 老岳老脸涨得通红,说:“小舅哥这么挖苦我可不厚道,看来明天还得赖你家吃饭。” 黄昱见多了老岳不要脸的德行,早就免疫了,淡淡说道:“你赖我家吃饭也没用,我也好久没见过小妹了,帮不上忙。” 黄百善说:“岳五是认你这个舅舅的,只要你开口他肯定不会拒绝。咱们家这次真的麻烦不小,你不帮忙我们家就要倒了,你也是姓黄的,忍心看到这一幕吗?” 黄昱还是很淡然,心寒了想要热起来没那么容易,说道:“这事你得找妹夫啊,我一个外人哪里做得了主。” 老岳怪叫起来:“黄昱,你这样没完没了的挖苦我,我就没完没了的赖你家吃饭。” 448 默默炫个富 这事黄昱不想掺和进去,但黄家因此落魄他又有些不忍。 虽然在黄家很边缘化,但毕竟也是姓黄的人,没法眼睁睁看着一大家子人朝不保夕。 被这两人纠缠得没办法,黄昱干脆带上全家人都去妹妹家串个门。 最近确实还没正式串过门,两家人自然不能就此断了联系。 他知道自己几个儿子没什么本事,有事的时候也确实需要有人帮衬一下,这种私心是免不了。自己百年之后,儿孙也需要有个可以依靠的人,岳舞显然是最合适的人,足够保他几代儿孙平安,他也就放心了。 三个儿子都没在,三个儿媳加四个孙子也不少人了,老两口雇了两辆车一起去第五城的东山庄园。 几个妯娌坐了一车,老三的新媳妇有些迷惑,问:“咱们家还有富贵亲戚吗?” 老二媳妇笑说:“有啊,就是那个邋遢的姑父家发达了。” 老三媳妇直摇头:“发达了还能那个德行?打死我都不信。我们成亲的时候来都不来,这关系也疏远的很吧?” “那是咱爹没告诉人家。” 老二媳妇说,“咱爹不是个喜欢占人便宜的性子,什么事都不喜欢麻烦人。姑妈要是知道的话,准得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哈哈,你亏大了!” 老大媳妇说:“你想多了吧,我成亲的时候姑妈是来了的,一文钱的红包都没给我,还带一大堆孩子过来吃饭。” 老二媳妇说:“那时候人家穷,没钱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富裕了,哪能一样。听咱娘说那位岳五表弟可大方了,咱家这院子可值不少钱,都要送给咱们家的,咱爹还死活不要。不过你们放心,岳五表弟已经把房契悄悄给了咱娘,那院子已经算是咱们家的了。” 老三媳妇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也就是看他们家在第六城能有这么大房子才勉强嫁过来的,敢情房子都不是自己的····又好像已经是自己的了,没错。 她惊呼了一声:“这么大的房子都随便送,看来姑父家真的是发达了。” “也不是随便送,咱爹以前一直接济他们家,算是还咱们家恩情,咱爹觉得借住就已经要太多了,才连你们成亲都没告诉姑姑。” “哎呀,我亏了一个大红包哦!” “是啊是啊,你起码亏了一个银币。” “要不这回过去让姑妈给你补个红包?”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几个妯娌嘻嘻哈哈的说笑起来,老二媳妇会来事,又说:“大嫂,这回你一定要抓住机会。” 老大媳妇疑问:“什么机会?” 老二媳妇说:“你家那位升职的事啊!你只要开口跟那岳五表弟说一声,肯定就成了。只要你这个大表嫂开得了口,他肯定不好意思拒绝,事不就成了吗?” 老大媳妇好一阵犹豫:“岳五表弟我都不知道有没有见过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么大的事怎么好意思开口?” 老二媳妇说:“这种事第一次求上他,只要他答应多半就能成,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已经给你提过醒了。我还得好好想想求他个什么事呢!求人这种事也是很讲究的,一定要恰到好处,成功的机会才会最大。” 老大媳妇又是一阵犹豫,她男人在东府衙门做了七年书吏了,好不容易有个升职的机会,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的话,这辈子只怕真的很难出人头地了。 她咬了咬牙,说:“为了这个家我也不要这张脸了。” “这怎么能叫不要脸呢?亲戚之间互相帮助很正常嘛,不然做亲戚干嘛!” 老二媳妇又怂恿老三媳妇,“你想好要什么了吗?” 老三媳妇一怔:“姑妈是土地婆吗,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姑妈不是土地婆,但岳五表弟是土地公,官可大了!所以,只要靠谱的愿望肯定能实现。而且,多半只有第一个愿望才能实现,以后就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老二媳妇想啊想,“你们说我是不是也让老二升个职呢?感觉不如直接要一大笔钱更安心些。” 老三媳妇直摇头:“别想太美了,还是先看看再说吧,万一人家都不爱搭理我们,想也白想。听说发达了的人家都不喜欢穷亲戚上门的哦。” 老大媳妇说:“不会的,姑妈挺和善的人,如今发达了肯定愿意帮衬我们,只要我们开得了口,她肯定会帮。问题是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我一辈子都没求过人呢。” 老二媳妇说:“就是就是,我们也不算是穷亲戚。” 闲聊间很快到了东山下,一群人东张西望着走到了岳舞的庄园外。 老岳兴冲冲的去拍门,大声吆喝:“老爷回府了!” 门后几个女兵开门就拿刀比划他:“退开。” 老岳一边叫骂一边后退:“我是你们家老爷!我是我儿子他爹啊!” 女兵凶狠的说道:“我们家公子说了,你们两个再来通报都不用通报,躲远点,不然就不客气。” 黄百善直接躲后面不敢啃声了。 黄昱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上来说道:“老朽是黄昱,岳五的亲舅舅,烦请通报一声。” 守门几个女兵一阵面面相觑,一个说道:“我们家驸马····公子爷上值去了,概不待客。” 黄昱犹豫了一番,一大帮人来都来了门也进不去就太尴尬了,又说:“通禀一下你们家夫人····老夫人,老朽是她亲兄长,她会见的。” 一个女兵说:“驸马爷好像确实说过,他做典使的那个舅舅要好生接待,您是····” “正是老朽。” “舅舅请!” 女兵们抢着迎客,把黄昱一家放了进去,老岳和黄百善想跟进去,立马又被拦住了。 “你们就算了。” 砰的一声,把他们关在了门外。 “哎呀,岳五这小子真是发达了,怪不得把那院子都让给了我们,果然是有更好的住处。” 舅妈这一刻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喜不自胜,感觉老头子总算作对了一次,当初她可是经常闹腾的,总算没听自己的,不然也得被关门外,这门亲戚就断了。 “这小子官也当的太大了,家里还有这么多女兵,一个个年轻又漂亮····哎,老黄你可不能再升官了,回头也给我们家带回来一群女兵可太吓人了。” “妇人之见。” 黄昱淡淡瞪了她一眼,“别把脸丢这了。” 黄家几个儿媳进了这么大的庄园也是很拘谨,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东张西望。 果然是富贵人家,一家人就住这么大的庄园。 岳母听到通报急急忙忙出来迎接,又跟出来一大群莺莺燕燕,好生热闹。 “哥!” 自小两人相依为命,这一刻再见感慨良多,抱头痛哭一番。 “我是你们的五嫂····不是不是,五表弟媳妇。” 苏怜会来事,上来就发红包,不管大人小孩全都有。 舅舅不要,她塞舅妈手里。 黄家老三媳妇悄悄捏了捏,捏出红包应该是两个银币,很有些欢喜,姑妈家真是大方啊! 这回真是来对了。 玉婷公子挺着大肚子也出来迎接了,笑说:“岳舞哥哥不止一次叮嘱过我们,一定不要怠慢了舅舅一家人,今天总算盼到人了。见面礼肯定不能少,来人,打赏。” 簇拥着她的一个女兵端过来一盘金灿灿的金币,不管大人还是小孩一人都给两个。 金币啊! 黄家几个媳妇呼吸都是一滞,尤其是老大媳妇她带着三个孩子来呢,一时间很有些傻眼。 一个见面礼就够他家男人忙活一辈子了! 拿金币出来分,可不是发达这么简单,而是真富贵。 岳母笑眯眯的扫视了一圈,说道:“今天家里来贵客了,老五媳妇都要发红包。” 接着的一幕让黄家几个女人都惊呆了,接连不断塞进手里的红包堆积如山,几个小孩则是兴奋得不得了,手拿不过来口袋还装不下。 串个门就发了大财。 小九疑惑的这个看看那个瞧瞧:“哪来这么多五嫂?” 小七瞪了她一眼:“少管闲事。” 舅妈惊疑的不行:“我说····姑姑,到底哪个才是你家老五媳妇?” “一个没有。” 默默炫个富。 我炫的不是钱多,而是人多。 岳母笑说,“我家老五还没成亲呢。” 449 新创刑法 文馨貌似一直忙的很,忙着深挖在梁都内的太平军,岳舞去找她时压根没空搭理他。 岳舞又不想参与太平军的事。 梁都里的太平军不时被挖出来,文馨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毕竟文馨属于权贵阶层,她深深明白太平军的威胁有多大,非常卖力的工作,常常彻夜不休的翻查大量卷宗,跟个工作狂一样。 岳舞则是属于混吃等死的人,能不干就什么也不干。 他目前的处境,做越多错越多。 梁都里的太平军也不愿意坐以待毙,他们接连暗杀了几个皇城司、督抚司甚至城卫军的人,使得梁都内风声鹤唳。 岳舞什么都不想管,当值也只是随便逛逛街,去文馨那看看,见她真没空理自己也就出了督抚司,但刚一出来就有两支灭神弩射了过来。 又是灭神弩?! 在有防备的情况下灭神弩很难伤到岳舞了,他一挥披风,挡住了这两支弩箭,督抚司门口的守卫大喊着冲上去抓人,引起一阵骚乱。 岳舞微微叹了口气,看来是太平军的人把他也放进了暗杀名单,昨晚在城门洞里的伏击应该也是他们的人。 因为岳舞杀了周家的一个人,梁都里的太平军也把他当成了暗杀目标之一。 想要躲避灭神弩的暗杀其实并不容易,灭神弩的速度太快,是名副其实的暗杀神器,被锁定的目标很少能幸免遇难的,普通人拿着灭神弩甚至能杀掉地阶的人。 但灭神弩想要杀掉如今的岳舞已经有些难了,他的速度比灭神弩还要快,而且穿着的六级妖兽的软甲灭神弩根本射不穿。 但中箭的感觉很恶心,自然不可能被人射着玩。 他是这一阵被暗杀的人中少有的幸存者之一了。 督抚司的卫兵还有附近的城卫军加入追捕暗杀者的行动中,岳舞并没有理会,警惕着是不是还有人埋伏在附近。 督抚司里跑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文馨也闻讯急急忙忙跑出来,一把拉住了岳舞:“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也要小心,不要站在明处。” 岳舞拉着她退进了督抚司之内,被人拿着灭神弩埋伏确实防不胜防。 文馨说:“我会小心的····” “还不够。” 岳舞拉着她回了她的值守房,进门就脱衣服。 文馨吓一跳,连忙关上了门,呐呐的说:“这样····不好吧,我们····还没成亲呢····” 岳舞把贴身穿的六阶软甲脱下来塞她手里:“穿上,六阶妖兽皮,灭神弩都射不穿。” “啊?哦····” 文馨有些失神,说道,“你更需要这东西····” “我会小心的。” 岳舞没耐烦推来推去,匆匆又跑到督抚司门外,看看人抓到了没有。 让他没想到的是,殿帅特地赶过来慰问了他。 其实是来确认他到底和太平军有没有关系,不能再出第二个张老三了。 真的不能再出第二个张老三了! 岳舞的出身很自然的会受到梁国王室的怀疑,不会给岳舞这样的人任何实权,手下一个兵都不给安排,就混个虚职而已。 这还是岳舞已经迷失在纸醉金迷美女如云的奢侈生活中之后,依然对他深深的防备着,如今多事之秋正是用人之际,依然宁可把他闲置在梁都,也是为了更好的掌控他。 “没事就好。” 殿帅淡淡一笑,说道,“以后小心些,这样的事只怕会越来越多。” 两个刺客都没逃掉,但他们都是死士,抓到的时候就服毒身亡了。 追查的事就不关岳舞的事了,自有人忙,他继续晃荡就可以了。 不经意间又看到了夏梦凡,今天他穿着督抚司捕头的公服继续奋发图强,看都不看岳舞一眼。 这个家伙绿帽神功有成后,确实已经大变样了,以后还得防着他点。 再晃荡的时候越发小心了几分,如今二丫大丫貌似都不在梁都,梁都里的太平军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对他都下手了,他还无可奈何。 他总不能找上他们说我就是你们的神子吧? 会被当成神经病再杀一次。 看来还是呆在家里比较舒心,顺便避避风头。 所以岳舞直接往回家的路上晃荡,刚到东山庄园附近又遭到了一波伏击。 还是灭神弩! 几支灭神弩忽然从路边的人流里射过来,让人防不胜防。 而且,这里人流密集他们就动手了,很容易造成误伤。 除非岳舞站着别动让所有弩箭都打在他身上,路人才有可能不被乱箭伤到。 岳舞并不是圣人,在自身安全得不到保障的前提下不太可能会管陌生路人的死活,但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能不误伤到无辜还是不想伤到,披风一转,让这一波弩箭全都射在了披风上。 也算是站着让他们打了,打不死。 这件神行披风岳舞买过来很久了,是他最早的装备之一,但能用到的机会很少,最近天气渐冷披起来正好,既拉风还能当成防御装备,防备箭矢相当的好用。 应该是三个人,一连射了九支弩箭,一股脑往他身上射,射完了就跑。 这就不能忍了。 他们要是丧心病狂的埋伏在他家门外偷袭也是很危险的事,自己能躲灭神弩别人全靠运气,很可能会有家人被暗算到。 一旦激怒了他,这三个伏击者想跑根本没机会,他们的实力并不强,不过玄阶而已,对于如今的岳舞来说都是未成年的小孩。 即使他们分开跑也一个都没跑掉,直接打晕,让附近的城卫军抓回去慢慢审。 有些事想躲也躲不了,原本不想掺和这些事,这下直接激怒了他。 大爷不发威,你当我是····烂好人啊! 原本他想早点回家,结果又回到了城卫军统领府,一个一个敲掉了这三个家伙满嘴的牙。 其实是怕他们把毒药藏在牙齿里,电视剧都这么演。 前面两个在督抚司门外伏击他的人也是服毒自杀,当时没注意问服的是什么毒,藏在哪,所以下意识的觉得可能藏在牙齿里。 有时候,生不如死。 想死你们想多了。 而他这一手粗暴敲牙齿行为被城卫军狱卒们默默点了个赞,岳五大人实在太凶残了! 敲牙齿干嘛? 新创的刑罚吗? 貌似很给力的样子, 450 为了人间正义 这时,西湖边的楼上楼又有一个同学会。 这回聚集了十几个离山剑宗在梁都的世家子弟,一个个面面相觑,气氛很压抑。 “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这些人都是梁都大家族里的骄子,原本一个个器宇轩昂,这个时候犹如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 终于有人忍受不了这么压抑的气氛,大声问出口。 如今离山剑宗和梁国算是已经打了起来,虽然规模还不大,但已经需要他们做出选择了,站在哪一边? 非常纠结。 一边是师门,一边是朝廷,或者说是家族的兴衰荣辱。 这种选择题非常艰难。 无论选择什么都注定是种失去。 原本他们的双重身份让他们混得春风得意,如今变成了巨大的负担,甚至是折磨。 另一人深深叹了口气,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情况,喃喃说:“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宋公子说道:“如今不是讨论为什么打起来的问题,而是已经打起来了,我们怎么办?” 一人说道:“能怎么办?我们自然是不能参与其中的,站在哪一边都不对,躲一躲吧,就当我们什么也不知道,闭关修炼几年再说,等过了风头再看情况吧。” 宋公子说:“如今这情形躲是躲不了的,如果必须做出选择呢?” 顿时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这个时候选择闭关虽然是个无奈的选择,但也不是上策,多半两边都得罪了。 姜师兄说道:“如今的形势并不仅仅是笼州那边越闹越僵,前两天宗门执法堂的长老们还公然进入梁都捉拿那岳五。如果直接把人捉走也就算了,结果还被打的大败,伤亡惨重,实在是····无话可说。” 离山剑宗的执法堂要是能悄无声息的把岳舞捉走,带去了离山剑宗,是杀是剐随意,气势上大占上风,把岳舞处置了气可能也消了,事态多半会平息下去。 结果大败! 离山剑宗脸面无存自然更加愤怒了。 而梁国这一边也是气势一壮,越发不会对离山剑宗示弱,火星就要撞地球了。 他们这些夹在中间的陨石很可能往哪跑都是陨落的下场。 有人怒道:“那个岳五显然就是在笼州搞出事端的贼人,我们应该拿下此人,将他斩首示众,才能平息此事。” 宋公子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去拿下他吗?” 那人顿时张口结舌,好一会后疑问:“他一个人真的能独战执法堂一群天阶长老?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宋公子说:“我也不信啊,但事实就是如此。” 姜师兄说道:“当时梁都很多人亲眼目睹,我们家老祖也在现场围观,不可能有错,确实是他一人独战执法堂一群长老,就连大长老也被打败了。据说此人会一门秘法,能跟妖兽合二为一,实力大涨,短时间内足以横扫元婴期。” 宋公子接口说:“这种秘法倒是听说过,好像是楚国那边一个宗门的独门秘术,没想到他竟然学会了。” 姜师兄说道:“所以,咱们加起来也不会是他对手,非要去杀他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何况,一旦对他动手,朝廷不会放过我们,咱们里外不是人,此法不通。” “我们怎么办?等死吗?” 众人再度面面相觑,一愁莫展。 有人看向沉默不语的李悦,说道:“听闻李师妹与那岳五很有些瓜葛,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个时候李师妹无论站哪里也不可能站到他身边去了。我看····如果李师妹肯出手的话,必然能击杀了此贼。” “没错啊,李师姐才是关键人物。”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悦身上。 李悦有些措不及防,愣了好一会。 这样的主意也出得了? 雨晴师姐怒道:“你们自己没本事还要推李悦去送死?羞不羞!” “雨晴师姐,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我们这么多人里确实只有李师姐最有机会刺杀岳五,只要他这个祸端一死,宗门和朝廷也就不会再发生大战了,我们也不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了。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大家的富贵荣辱也全都着落在李师姐身上,全在她一念之间。” “是啊是啊,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只有李悦师妹能做到,我们就是想做也做不到。所以,这个时候李悦师妹就要拿出舍我其谁的精神,奋不顾身的去击杀了刺贼。” “李师姐可以和他双修的时候击杀他,那个时候最容易得手。” “没错没错!岳五此人好色无比,死在女人手里才是他最终的结局。” “李师妹当得此任。” “李师姐就不要推辞了嘛,回头你要找双修道侣容易的很,我们给你找个更好的····” “是啊,岳五此人无耻至极,花心又好色,李师姐怎么可能真心待他?这个时候也理应站出来,为了梁都太平,为了人间正义,必须击杀了此贼。” “对对,这是为了人间正义,此人不死必将血流成河····” “李师姐你不能再犹豫了,多少人的生死荣辱都在你手里,杀他一个幸福千万家的事,岂能不做?” “是啊,岳五此人已经与妖魔无异,杀了他就是替天行道,能有这样的机会义不容辞啊!可惜在下没有这样的机会,否则必将抛头颅洒热血,不惜一切代价····” 一时间这些人打了鸡血一样七嘴八舌的劝说起来。 “只要这事成了,李师姐就是为宗门立下大功,宗门的赏赐肯定少不了。” “甚至大师兄都会对你另眼相看,很有机会成为他的双修道侣。” “是啊是啊,大师兄胜过岳五那贼子万倍····” “就算朝廷这边也会记你一大功,你们李家必然能更上一层楼,荣耀无比。” “李师妹,不要犹豫了,这事百利而无一害。” “是啊!李师姐不要犹豫了,不就一个卑鄙的男人嘛,一刀捅死大家都轻松了····” 李悦又愣了好一会,默默起身,下楼去了。 众人再度面面相觑。 这是答应了? 还是没答应? 451 人情债 岳舞回家的时候有点晚了。 回来才知道黄昱一家人来了。 对黄昱这个舅舅岳舞还是认同的,匆匆赶到客厅,一大群人坐了好几桌,正吃晚饭。 在场的都是岳舞的弟弟妹妹和黄昱一家人,苏怜是唯一一个五嫂。 苏怜正儿八经的把自己当成女主人招待客人,出身大家族的苏怜确实很有些能力,上上下下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条,这能力是岳舞家里其他女人所没有的,也给她自己争到了地位。 “夫君,就等你了,快来敬舅舅、舅妈几杯。” 苏怜落落大方的招呼了一声,还没容她迎过去,一群弟弟妹妹欢呼着往岳舞身上扑。 “五哥五哥····抱。” “五哥五哥,抱抱!” 岳舞抱起了最先跑过来的一个小孩,一看,这不是巧莲的孩子吗? 你叫毛线的五哥! 一群小孩抱腿的抱腿拉胳膊的拉胳膊,根本忙不过来,小七小九几个大一些的把他们抱走才清静了些,无奈的走到上桌,笑说:“舅舅,实在抱歉了,最近挺忙的,总是抽不出空去看看你,莫怪莫怪。” 他其实是怕和黄昱牵扯太深连累上他们一家人,但既然上门来了,就不能往外赶。 黄昱笑说:“你小子真会闹腾。” 岳母相当高兴,说:“孩子会闹腾好,闹腾着就整出这么大一个家当,挺好。如今我就等着他多给我生些孙子,越多越热闹。” 黄昱说:“这么一大家子负担很重的,一般人想养都养不起。” “一个个都本事的很,不用他养····” 他们兄妹一味闲聊,自有他们的感慨,如今这样的情况已经是苦尽甘来。 苏怜则是拉着岳舞说:“舅舅家第一次上门,我给你挨个介绍一下,你赶紧准备见面礼。” 岳舞一怔:“见面礼?我要准备什么东西?” “红包啊,笨蛋。” 苏怜拿了一堆红包塞他手里,“自己装钱,我私房钱都快见底了。” 这一阵苏怜确实散出去不少钱,真正的坐吃山空。 “这是大表嫂。” “哦哦,大表嫂好!” 岳舞连忙摸了一把金币塞满了红包,递到了黄家大儿媳手里。 黄家大儿媳入手沉甸甸,愣了好一愣,起码十几个金币啊! “五····表弟好····” “我是你二表嫂!” 黄家二媳妇抢着凑上来,眼睛就盯着岳舞往红包里装金币,呼吸都急促了。 最大的愿望不用求就实现了! 赶紧,再来个更大一点的愿望,肯定能成! 赶紧想想,什么样的愿望才能恰到好处的梦想成真呢? “这是三表嫂····” 黄家的新媳妇还是很拘谨,笑着接过了沉甸甸的见面礼,眼神悄悄的打量了岳舞好几眼。 这位岳五表弟真是····土地公哦! 舅妈一直等到岳舞给他几个孙子都发过红包才说:“你这孩子真会乱花钱,应该是舅舅、舅妈给你们这些小辈发见面礼才对的,这次没有准备,等下次一定要发一下,意思意思是需要的,别嫌少就好。就是····舅妈不知道得发多少个红包呢?” “舅妈不用客气。” 岳舞在笼州抢到的乾坤袋很多,最后只留下了三个,两个是那两个金丹高手的,其中钱不少,反正都是抢的,花起来不心疼。 还有一个乾坤袋则是那个雨淋的,想找个机会还给她。 那个女孩心善,不还给她会欠下因果。 黄家这一趟串门都很开心,可以用满载而归形容,玩到很晚才依依惜别。 这样的亲戚以后肯定要多来往,不会吃亏。 岳舞只好从家里拉出马车亲自驾驶着送这一家人回去。 这辆马车曾经是杜雅兰的,又宽又大,足以载下他们一家人。 “梁都的水很深,你要小心。” 黄昱坐在车辕上和岳舞闲聊,提醒他一些官面上的事。 车厢里黄家几个女人则是再也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迫不及待的清点自己的收入。 “娘啊!不公平。” 黄家二媳妇哭丧着脸说,“五表弟给大嫂的红包比我的大,金币比我多一个呢!而且,我娃的红包里才三个金币,大嫂三个娃,每个红包里的钱还比我娃的多,不是四个就是五个,太没道理了!” “嘘!” 舅妈瞪了她一眼,怕被岳舞听到闹笑话,“你这不是贪心不足吗?难道还要你表弟给你补上几个?” “我····我也就这么一说。” 虽说老二媳妇对这一趟的收入很满意了,但吃亏在她只有一个娃上,说,“回头我还要多生几个娃才行,不然太吃亏了。” 舅妈自然也想自家人丁兴旺,连连点头:“可以可以,多生几个,咱家养的活。你看姑妈家多热闹,有你岳五表弟带着将来都会有出息,咱们家也能沾点光,不怕。” 老大媳妇悄声说:“还没机会说千仁升职的事,怎么办啊?再不跟表弟说一下就没机会说了呢。” 老二媳妇忙说:“是啊,我们家千义也要想办法升个官嘛,发财就不求了,升了官面上也有光不是······” 舅妈瞪了她们一眼,说:“这种事还是豁出娘这张老脸吧。” 老二媳妇一喜:“谢谢娘。” 她又推了发愣的老三媳妇一把,“别愣着,机会难得,你们家千礼也能跟着沾光。” “啊?沾什么光?” 老三媳妇今天一直都比较懵,她娘家条件原本也不差,长得也不错,嫁给黄千礼多少有些不情愿,一辈子也没什么奔头。没想到黄家还有这么一门富贵亲戚,这一天都被震撼的有些晕头转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想什么呢?” “没····没啊,就是有些累了。” 舅妈则是挑开车帘探头说:“小五,回头到舅妈家别急着走,你那三个表哥你还没好好认识一下呢。他们都在各个衙门里做笔吏,你舅舅也没多大本事,就只能给他们找了这样只能勉强糊口的活,如今你发达了可得帮一帮你的表哥们····” “胡说八道什么!” 黄昱怒道,“官场上的事岂能胡乱插手,岂不乱套了。岳五只是在城卫军,管不上各个衙门里的事,你这不是让他为难嘛!” 黄家大媳妇大着胆子说:“爹啊,千仁都已经做了七年笔吏,如今有升迁机会了,不抓住的话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黄昱顿时一阵沉默,他虽然为官多年,但只是个小官,为人古板又不善于交际,想要他为儿子跑官只怕连门都找不到。 有时候确实只需要合适的人打个招呼的事,互相卖个面子也就成了。 但打这个招呼会欠下人情,回头对方有为难的事要你还人情,你是还还是不还? 这样的人情债欠多了,也就难以洁身自好了,一步一步被拖下水。 钱好还,人情债不好还。 岳家何尝不是欠了他们家的人情债。 452 小鬼难缠 但这事既然她们提出来了,岳舞还真不好驳了面子,笑说:“我要了解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如果有的话肯定会尽力,毕竟都是自己人。” 以前的岳五肯定是认识黄家那三位表哥的,但岳舞真的不认识,对他们的情况更是一无所知。 黄昱叹了口气,说:“小五,这事你操不上心。” 你升官还是我操的心呢,不然就你这脾气顶多也就在典使的位置坐到死。 他其实是和南府别驾易岁喝过几次小酒,黄昱的事从来没提过,但易岁看到黄昱时自然会想要提拔一下,有机会出来了很自然的把黄昱拉上一把。 不然,凭什么把你黄昱提拔上来? 就因为你兢兢业业几十年如一日的埋头苦干吗? 你头都埋下去了谁还能看得到你。 原本,不理人情世故也是一种人情世故。 但就认了这一门亲戚,不理的话又说不过去,所以到了黄家后岳舞又进去坐了坐,和三位表哥认识一下。 “哈哈,上回见岳舞表弟的时候你还只有十来岁呢,记得你当时傻傻的····想不到啊想不到,没想到转个身混最好的那个人竟然会是你。” 黄千义上上下下打量了岳舞好一番,似乎要确认一下是不是认错了人,自己的眼光一向挺准的,怎么就打眼了呢? “城卫军校尉已经是个不小的官了,威风的很。” 黄千礼笑着拍了岳舞一下,说,“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比试过谁尿的更远?” 岳舞呵呵的乐,随口说:“我赢了。” “你果然变得不老实了,明明是你输了还不认账······” “来来来,哥几个喝一杯。” 黄千仁招呼着岳舞上桌,喊他婆娘加菜。 哥三回来家里不见人,喝着小酒等,已经满桌狼藉了。 岳舞这下到他们家做客了,黄家几个儿媳相当的热情,连忙好酒好菜的招呼起来。 “别客气呀,吃过了。” “吃过了喝酒嘛,咱们哥几个以后可要多聚聚,说来都是在官面上混的人,需要互相提携才行。” 黄千义是黄家兄弟里心眼最多的,跟他婆娘也是绝配。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黄千仁则要忠厚一些,黄千礼跟岳舞年龄相仿,小时候就有不少交集,如今再见尤其亲热。 他们年轻人能处好关系黄昱也就不操心了,把舅妈也拉走。 没有长辈在自然也自在了,三个表嫂也上桌,热热闹闹的聊起来,在自己家就没有了在岳舞家那么拘束了,玩笑也开的起来,很容易就熟了。 熟了,岳舞这个忙自然也跑不了,不帮也得帮了。 但在南府他还认识一个易岁,在西府也认识宋知府,在东府这边真没什么人认识。 “我就在西府啊,你认识我们宋大人?” 黄千义大喜,“你可要替二表哥美言美言。” 她媳妇连忙说:“赶紧,先敬表弟几大杯,这事就定了。” 岳舞一阵无语,我又不是宋知府,这事怎么定得了? 跟宋知府只是认识又不熟,非要死皮赖脸的凑到宋知府那去不定还不给他好脸色。 岳舞是因为抢了宋公子的飞剑把宋知府折腾了一夜,虽然脸上和气不定肚子里怎么恼他呢,真要有事求他,很可能反过来恶心岳舞一把,反而把事搞砸了。 搞砸了的话,黄千义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了,回头你们不恨我? 这种事吃力不讨好,干好了说句谢谢而已,干砸了恨你一辈子。 “二表嫂,我只是认识宋大人,不熟,这事还定不了。” 岳舞直摇头,“以前跟宋大人还有点过节,他有没有记恨还不知道。” “有过节啊····还是算了吧。” 二表嫂连忙缩了头,又说,“千万别让他知道你们是亲戚。” 热热闹闹的又对付了个宵夜,岳舞回家的路上静静的赶着马车,不急不缓的走着。 已经是深夜,风冷。 一波袭击在冷风中骤然而至。 一波箭雨忽如其来,拉车的马先中箭,嘶鸣着疯狂蹦跶起来,随之栽倒在地,把马车也甩在路边。 还没完没了了? 可一可二不可再,这都第四回了。 短时间内伏击了他四次,梁都内太平军的人气性真不小。 和杨家结下这么大的仇怨他们也没有这样没完没了,就杀了你们一个人就这么蹦跶,以为大爷好欺负还是怎么滴? 确实,太平军的人确实觉得岳舞好欺负,一个地阶而已,还是有办法弄死的,那就一定要弄死为止。 他们显然并不知道岳舞弄死过多少天阶,不怎么看得起他,但又很看得起他,因为岳舞在梁都的名声很大,杀掉这么一个人影响自然也大。 箭雨过后冲上来好几十个彪悍的蒙面人,不管岳舞有没有中箭就是一通砍杀。 战斗短暂而激烈,岳舞也没有留手,抡着破天斧冲上去,一斧打飞了好多武器,有个倒霉的直接被砍中,劈成了两半。 又一斧,再度飞起不少武器。 玄阶实力的蒙面人慌忙退后,只剩下几个地阶的围攻过来。 另外几人又端着灭神弩瞄他,不时放冷箭。 以为人多就有用? 根本不在一个档次,送死而已。 岳舞的速度快过他们太多,大斧又威猛,谁也挡不住一劈之力,连着砍杀了好几个。 这边一打起来巡夜的城卫军纷纷赶过来,蒙面人们见势不妙又快速的四下逃散了。 丫的,得赔大爷的马车! 岳舞看着一个地阶蒙面人追,很快追上了他,一个爪形化形技抓中了这人。 这个蒙面人奋力挣扎,一个拳形化形技打了过来。 岳舞随手一挥就打散了他的化形技,气劲大手一把将他抓了过来。 “贼子,我们太平军与你不死不休。” “不自量力。” “我们的天阶都不在城里而已,等他们回来你必死!” “你想多了。” 等二丫回来也不会有你们这样的喽啰蹦跶出来了。 真是小鬼难缠。 但这人是个太平军,算是哥们战友,这样把他弄死又有些说不过去。 岳舞一阵纠结,最终还是松开了他:“滚,别再来惹我,不然你会后悔。” 这个人蒙面人挣脱开去,愣了好一愣,已见有城卫军赶来,匆匆逃走。 “你是何人?” 一队城卫军跑过来,很快认出了他,“岳五大人,情况如何?” “本校尉受到袭击,立刻追捕。” 校尉就要有校尉的派头。 虽然对方也是个校尉。 453 抢活干的闲人 被这些家伙没完没了的纠缠上还真是头疼,希望这个警告能让他们收敛些。 没想到的是,这回殿帅又亲自来了。 殿帅仔仔细细的查看了现场一番,看到惨烈的现场死了好几个蒙面人后露出了些笑容,说道:“传闻你对太平军的人心慈手软,不太像嘛。”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乱嚼舌根! 岳舞直翻白眼,淡淡说:“以前他们没惹到我,懒得搭理他们而已。” 殿帅哈哈一笑,说:“这倒是符合你的性格,懒得很。” 有吗? 很懒吗? 不觉得啊! 岳舞说:“那我回去睡了。” 殿帅说:“要不你去笼州一趟?” 岳舞吓一跳:“我去笼州干嘛?” 殿帅说:“调解一下杨家和离山剑宗的矛盾嘛,这事也只有你能说的清楚。” “我哪说的清楚。” 岳舞猛摇头,“我去了就是送死,死之前弄死他们一些人,矛盾只会更大。” 殿帅有些无奈,这家伙平时懒得很,一被激怒就炸毛,去了笼州确实很容易让事态失控,转而说:“要不你去昌州?” “不去,我就喜欢呆在梁都。” 岳舞一个劲摇头,这是信任自己了? 信任了就当狗使唤,还不如不信任的好。 他如今的战力能在元婴期里兴风作浪了,也有了和殿帅讨价还价的资本,殿帅也高看了他一眼,被他连番拒绝也没有气恼。 以前岳舞在他眼里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如今嘛,不知不觉变得可以商量了。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也是建功立业之时,你在梁都耽误大好时光也不是个事,总得做点什么吧?” 在梁都确实少他一个不少,人多的是。 岳舞说:“我仇人多,出城太危险了,跟命比起来建功立业什么的就算了。” 殿帅说:“王室里有些闲着的人会被赶出来在城卫军里任职,城卫军也没你位置了,你不出去怎么办?” 王室的闲人出来抢活干?! 好吧,肯定抢不过你们。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也不能让那些家伙闲着,上战场打战不敢去,做个城卫军总行吧? 岳舞说:“那我回家呆着去呗,正好有个小妾要生了。” 殿帅摇头:“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怎能让你闲着,笼州不去昌州必须去,帮点忙立点功就把你再调回御林军。” “不去不去,去御林军受欺负。” 御林军这么好的待遇你还不去?! 殿帅差点要跟他翻脸:“御林军都不去你要去哪?” “回家睡觉。” “滚。” 岳舞一溜烟跑回家,第二天出来一看,那辆马车已经被推到他家门口了,只是马肯定不能起死回生,算是损失了一匹马。 一匹马呢,老值钱了。 这笔账得记一记。 去城卫军点卯,果然,真来了一大群王室的闲人,梁政王子也在其中。 有些人被拉出来干活很是不爽,梁政王子算是比较高兴的一个,毕竟坑少萝卜多,想做出一些成绩也得有发挥的地方,在城卫军也是个表现的好地方,只要表现得好了立马就能人尽皆知。 就算表现一般般也能鼓吹一番,总比连个鼓吹的地方都没有强。 “岳五兄弟,听说你要去战场了,愿你功成名就拜将归来。城卫军这一块你放心好了,我们干的肯定比你好。” “对,我们再不济也比岳五这个只会玩女人的强。” “是啊是啊,我们怎么会连他都不如呢?回头看我怎么巡街也勾搭几个美女回家。” “那你肯定比不上他,据说他巡街都拉回家好几十个美女了,你能拉回家几个?” “肯定要拉回去比他多,哈哈哈····” 这些所谓的王子里岳舞还真有不少面熟的,曾经是王朝近卫军里的人,去神鹿宗那边打蓬莱仙宗的时候见过,再见时聊起来很随便。 当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 他们可是王室宗亲,梁国都是他们的,岳舞不过是个臣民而已。 是哪个混蛋破坏大爷的名声? 岳舞满头黑线,天地良心,巡街没拉过一个美女回家啊! 名声大了,就容易被人调侃,岳舞更容易成为被调侃的对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往他身上联系,取个乐,还教训你。 你们不让我乐,我凭什么让你们乐? 岳舞想反唇相讥几句,又忍住了,坐等你们上街拉美女回家吧,那叫欺男霸女,回头就有苦头吃了。 本就是不得志的一些人,再整出事来想蹲在梁都过安逸日子都难了,非得被强行推上战场戴罪立功不可,死不死就难说了。 这些人在神鹿宗见识过战场的残酷,侥幸活了下来,都有些后怕,已经没有胆量再自觉上战场了,能过安逸日子绝对不想出梁都,让王室都很头疼,只好把他们打发来城卫军试试。 所以,像岳舞这样的城卫军应急校尉都要被编进下一波的新军里去,开拔战场。 岳舞算是特殊一些了,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其他人哪有这种机会,让你去哪就得去哪。 但,城卫军里确实已经没他位置了,算是被挤出了门,往更危险的地方挤,安全些的地方留给他们。 那就回家安心的呆着,玉婷公主快生了。 似乎,还有一件事要做。 过了今天,城卫军这身制服也就不穿了,好人做到底,去帮黄千仁一把吧。 他一路来到了东府衙门,威风凛凛的往门口一站,吆喝一声:“找一下我表哥。” 门房一愣,点头哈腰的迎上来:“大人,您表哥是哪一位?” “黄千仁。” “小的马上去通报。” 门房急急忙忙去把黄千仁找出来,两人勾肩搭背的聊了好一会。 岳舞一身城卫军校尉的制服站在衙门门口相当显眼,晃荡一下也就够了,能给黄千仁助个势,让别人对他高看一眼,能发酵到哪一步就看黄千仁的运气了。 黄千仁只是个笔吏而已,相当于临时工,人家门房还是个正式在编的呢,地位很低。 岳舞一走,门房马上凑了过来,说:“黄千仁····那个黄公子,没听说你家里有这样的表弟嘛,这关系·····亲的吗?” “亲的啊,我爹是他亲舅,你说亲不亲?我这表弟在梁都挺有名呢,一说你就知道。” “谁啊?” “就是那个岳五啊,前几天我还听你说他的故事,说的口沫横飞,就是他。” 门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大人物啊!他是你表弟怎么不早说?” 黄千仁默默叹了口气,说道:“家规森严,低调做人。” 454 都是正经人 这回算是开除还是停职? 给别人打工就是安逸不了,人家王室是老板,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无所谓了,能闲下来就好。 岳舞乐得逍遥,城卫军也不去了,在家安心待着。 唯一让他牵挂的就是万宝阁始终没有消息传过来。 急需大量妖丹啊! 没有妖丹那就研究一下双修之法,其实哥们还是努力修炼的,真的不懒。 离山剑宗的双修术确实很正宗,双修的时候对修为低的一方更有利,所以才会有不少年轻的筑基女弟子轻易被老年金丹拉去双修。 没好处谁干啊! 他不出门不表示被人忘了,自然会有人找上门来。 第一个找上门来的人让岳舞有些意想不到,竟然是胡锦言。 这家伙也是个人才,在梁都混的风生水起,生意越做越大。 岳舞和他有生意上的往来,陆青莲炼制的美颜丹就是由他售卖的,这个家伙搞了个拍卖会,把上品美颜丹炒到了上千金币一颗,一直供不应求,着实赚回来不少钱。 岳舞不在的时候都是让紫露跟他交易,已经有段时间没跟他照面了。 但,后来岳舞让陆青莲不要一味炼制美颜丹,陆青莲炼制的美颜丹越来越少了,胡锦言这是急了。 放着大把钱不赚你全家都是傻的吗? “岳老弟,你家出产的美颜丹越来越少了,这生意利润这么丰厚你怎么能放弃呢?” 胡锦言见面拉住岳舞差点哭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占两成利润多了?这事可以商量啊,我可以少要点,你不能不给货。如今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也炼制出美颜丹了,不再是咱们的独门生意了,市场价格很快也会被拉下去,再不赚一笔以后就没机会了。” 美颜丹的价格炒的太高,主要是供不应求的原因,高端客户也会越来越少,迟早市场会饱和,然后只能降价,把客户群体往下引。市面上大量出现美颜丹后只能互相压价,直到供大于求后这门生意也就彻底黄了。 美颜丹虽然利润很高,跟抢钱似的,但陆青莲没日没夜的炼制也很辛苦,岳舞就不让陆青莲炼制太多。 钱是赚不完的。 而且美颜丹压根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一波热度过了也就过了。 岳舞笑说:“胡掌柜,你又不是个缺钱的人,何必在意多赚一点少赚一点呢?既然市面上已经有大量美颜丹出现了,这行情很快也就完了,没必要增加产量,反而是尽快脱手比较稳妥,等到价钱不行了,也就不做这生意了。” 鹿城那边的美颜丹不过一百多金币而已,梁都炒到上千了,虚高的很,肯定长不了。 不过上品美颜丹还是不容易炼制出来的,就算老牌的三阶炼丹师想要炼制出上品丹药也不容易,市面上充斥了大量的美颜丹都是下品,中品也很少。 毕竟美颜丹只是个冷门丹药,很少有炼丹师会花心思炼制这种丹药,想要熟练掌握一种丹药的炼制直至炼制出上品丹药,那是需要大量炼制才有几率出现的事。 胡锦言颇有些无奈:“好不容易做起来的生意····真是可惜了。” “钱是赚不完的,既然这生意快到尾声了,就想点别的生意做嘛。” 胡锦言问:“你有什么好生意吗?” “我哪有什么生意,就是随便这么一说,宽慰你一下。” 哥们的生意主要靠抢,你学不来。 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抢你丫的一把,先把你养肥了再···· 胡锦言脸色一正,也不再纠结美颜丹的事了,缓缓说道:“老哥我这确实有个好生意,不知老弟有没有兴趣?” 岳舞一怔,疑问:“什么?说来听听。” 两人还在岳舞家门口呢,岳舞也没让这家伙进门,就蹲门边说话。 胡锦言警惕的东张西望了一阵,悄声说:“老哥我有个仇人,拉了一批货从齐国过来要去楚国,经过梁国境内,我想····” 他比划了一个手刀的动作,凶狠至极,显然仇恨不浅。 这是要抢劫?哥们在行啊! 不过,哥们是有档次的劫匪,对零零碎碎的东西毫无兴趣。 起码也得三年不开张,开张能吃三年的那种大生意,才有兴趣动动手。 这是懒人综合征。 也是抢劫犯狂想症。 岳舞淡淡说道:“兄弟我是正经人。” 胡锦言也没理他正经不正经,又说:“老哥虽然探知了他这支商队的路线,但我跟他毕竟是老乡,在梁国对他动手的话,一旦传出去老哥我也不用混了,会被齐国商人们唾弃。但老哥我真的很想下手,那个混蛋已经抢过老哥我两支商队了,此仇不共戴天啊!这次机会出来了,无论如何都必须抢了他。但,在梁国老哥哥我也没有可信的人,就算可信也没什么本事····唯一靠谱些的也就是老弟你了,你看····” 岳舞只好问:“拉的是什么货?” “不知道。” 岳舞猛翻白眼,什么货都不知道抢个屁啊! “哥们真是正经人!” 胡锦言说:“总之肯定是大生意,不然怎么可能千辛万苦从齐国运到楚国?如今可是到处都在打战呢,没有足够的利润他绝对不会干的。那个家伙也不是个喜欢做小买卖的人,这么大费周章肯定是下了大本钱,劫了他才能让他伤筋动骨,老哥我心里的恶气也就能出一些了。这事无论如何老弟都要帮老哥一把····” 如果是大买卖确实值得干一票,谁嫌钱多呢! 岳舞有些心动,说:“既然是大买卖人家的护卫力量肯定也不会弱,有多少人你清楚吗?” “护卫力量确实不弱,据说天阶高手就有三个,这也是老哥我头疼的问题之一,我自己手里只有一个天阶,不够啊!老弟有认识的天阶高手吗?最少也得再找三四个。” 岳舞好一阵犹豫,拉天阶高手去打劫,靠谱吗? 人家都是高风亮节的人。 “他们都是正经人。” 打劫是门技术活,不是蒙着脸拿着刀就能抢到什么,多半就是送死而已。 打劫最起码要知己知彼,尤其是彼,一定要了如指掌,才能做出针对性的计划,什么都不知道就贸然动手,风险性实在太高了。 胡锦言对他的仇人恨之入骨,绝对不想放过这次机会,追问:“你能拉出来几个····正经的人?”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正经人可以蒙个面干点不正经的事嘛。 455 男同学追上门 “七八个正经人还是有的。” 梁都的天阶还是不少的,但岳舞还没进入那个圈子,根本接触不到多少人。 胡锦言大喜过望:“够了够了,有七八个正经人肯定能成。” 岳舞认识的天阶确实不多,雷暴一个、还有一个狼牙棒猛男,这两个算是比较稳的,然后隔壁方家有个老家伙,就需要忽悠了。然后再把牛家老祖拉出来,去孟家忽悠忽悠,凑出七八个还真有。 再不济就去拉内卫府的王大人入伙。 那家伙算是正儿八经的正经人吧?不知道会不会不正经一下了。 总之,想这些人动手就需要有足够的利益才行,只是一点小钱的话,人家肯定会保持高风亮节。 “主要问题是得有足够的诱惑力才能让正经人不正经吧?” “他这支商队真的很大,各种大车就有四五百辆之多,珍贵的东西肯定装在储物装备里,具体多少难以估量。总之肯定不会少,护卫队都有五百余人,这么庞大的商队耗费巨大,不可能只拉不值钱的货。” 胡锦言见他还是犹豫有些着急,又说,“从齐国直接往楚国拉的货物很多利润都很高,姻脂水粉香料,绫罗绸缎妖丹,珍珠玛瑙翡翠····” “嗯?还有妖丹?” “肯定有。” 胡锦言说,“楚国那边有个大宗门喜欢养妖宠,需要大量的妖丹,在齐国收购妖丹送到楚国去是利润最高的生意之一,肯定会有妖丹。” 有妖丹就好说。 岳舞顿时怦然心动,态度也正经起来:“三名天阶加上五百余人的护卫队,七八个正经人也不好对付吧?” “这个····不好说,得看正经人们不正经起来有多不正经。” 胡锦言又说,“最好能再拉个有战斗力的队伍,你有吗?” 岳舞若有所思,说道:“你把他们的路线给我,我去看看情况,能不能动手要看过之后再说。” 胡锦言连连点头:“这事要是成了,老哥我甚至可以出笔钱感谢老弟,老哥我心里堵着的恶气实在快被····憋死了。他们这支商队很谨慎,从各个交战区域的夹缝中穿过来,是从宋国那边进入梁国,并不打算在梁都停留,直接从笼州进入楚国。目前他们刚刚进入梁国境内,你去看一看再说。” 如今到处都在打仗居然还能一路穿过来,本事真不小。 也能证明这一趟利润肯定高。 只有足够的利润才能让商人冒巨大的风险。 岳舞微微点头,商队里有妖丹他就有兴趣,多半量也少不了,大老远的不可能只有一点。 问题的难度在于需要拉起一支足够强大的临时队伍,而且还必须要成功,不然就没下一次了,没人会再理睬他。 两个人蹲在家门口商量成了一单大买卖。 合个伙。 岳舞肯干让胡锦言很是兴奋,复仇的机会算是来了,茶也没喝一口就匆匆走了。 岳舞寻思着是不是先找隔壁的方家老头探个口风,看他到底有多正经,却见一个少年一直在他家不远处徘徊不去。 这个少年已经在这徘徊很久了,来的甚至比胡锦言还早,只是距离比较远,始终打量着他家大门方向,但没靠过来。 这是个探子吗? 不太像啊。 就这水平做探子分分钟被人打死。 岳舞疑惑的看着他,仔细打量了他一眼,一看就能知道他出身并不好,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呢。 这种校服是兵院统一服装,每个兵院的服装都有所区别,他这身校服看着还有些眼熟,好像就是天弓兵院的。 天弓兵院的人来他家盯什么梢? 难道出什么事了? 杜雅兰有危险了吗!? 梁都里的太平军只有杜雅兰知道他是神子,杜雅兰是绝对不能出事的,凭他和杜雅兰的关系也会联想到他身上来。 这个少年深吸一口气,鼓足了一口勇气,快步走过来,说:“这位大哥,我想找一下岳小七,能不能····叫她出来一下?” 找小七的? 岳舞正胡思乱想呢,敢情这家伙是小七的追求者! 想起当初自己年少时也曾经在女生家门外徘徊个没完,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这家伙的勇气已经超过自己了。 小七也是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有人追求是好事。 男同学追上门,很有魅力嘛! 岳舞微微松了口气,问:“你是谁?” “我叫雷四,是岳小七在兵院的同窗····” “等等,你叫什么?” “姓雷,在家排行第四,雷四。” 这名字挺别扭。 小七本就资质不错,又有足够的资源修炼,进入玄阶后进步神速,在天弓兵院里也是明星般的好学生,自然能引起很多少年的关注,这人有勇气找过来已经很有诚意了。 “哦····你回去吧,小七····” 岳舞随手就想把他打发走,自己的妹子怎么能便宜这样的人···· 忽然又有些不忍心了,自己当初追求女生的时候也总是被拒,如今换成自己做恶人了。 雷四担心的说:“她很久没去兵院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岳舞没让弟弟妹妹们再去天弓兵院,是怕会有危险,还是呆在家里稳当一些,反正不差修炼资源,家里也有人教,去不去兵院不太所谓。 “她没事,挺好的,只是这一阵梁都比较乱,我没让她去兵院而已。” “那我就放心了,我只是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雷四笑了笑,又说,“你就是岳小七的五哥吧?久仰大名,岳五哥哥!” 岳舞有些惊讶:“你也知道我?” “那当然。” 雷四说,“你就是我们的榜样,你的故事我们可喜欢听了,兵卒的时候就以一敌百,真正的梁国英雄。我一直在努力,努力成为你这样····了不起的人。” 梁都说书的给那段斗卒编成书传唱,虽然没有明说就是岳五,但因为岳舞的名声越来越大,他的名声不仅没有沉寂下去反而越发的火热,成了底层这些少年眼中明星般的偶像。 哥们真成明星了,嘿嘿···· 受之有愧啊! 斗卒的时候岳舞本就是作弊,一个玄阶后期的人跟兵卒打,能不赢吗?没想到白捡一个梁国英雄的形象。他混的越好越让这些少年狂热,梦想自己也能出人头地,但这其实只是梦想而已,上一个从第八城混了个人样出来的就是张老三,一百多年后才又出了个岳五。 这几率比中大奖还难。 下一个估计也得一百多年后,肯定不是你了。 456 嘴上没毛 这个雷四渡过最开始的拘谨后放松了很多,不卑不亢,说话也很得体。 岳舞不由对他有了几分好感,让一个女兵去把小七找过来。 小七总是酷酷的样子,话不多,很快跑出来,探头看了雷四一眼,微微皱了下眉。 “有事?” “没····没事。” 雷四又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尴尬的看了岳五一眼,说,“我就是来看看····你五哥的,他是我崇拜的偶像,过来跟他好好学习一下,将来也能有所作为。” 岳舞不得不给这家伙竖了个大拇指。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快赶上你五哥我了。 “哦。” 小七说,“那你跟他好好学吧,找我干嘛?” 雷四忙说:“准备,顺便看看你,我们可是同窗····最近我也有很多疑惑需要跟你探讨一下。” “这个····可以,我也有不少疑惑需要跟你交流一下。” 小七又看向岳舞,说,“五哥,我们同窗说话你能走远点吗?” 当了电灯泡了! 岳舞对这个雷四的好感莫名又增加了几分,笑说:“哥去外面走走,你带这位雷四同学进家里玩玩吧,大老远过来一趟不容易,留他吃个饭。” 雷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笑说:“谢谢五哥,我确实饿了。” 这孩子怎么感觉又实诚了呢? 小七翻了个白眼,说:“你这人要不要脸?大老远跑我家吃饭来了。” 雷四说:“五哥请的,我不能拒绝。” 这死皮赖脸的程度也有你五哥几分功力,只要给这个家伙机会,多半能做他妹夫。 岳舞一溜烟跑到了方家酒楼前,想找方家人问问方老头在哪。 “岳五哥哥!” 白虎反而一把拉住了他,说,“有个家伙冒充你爹,要不要打他一顿?” 冒充我爹? 这胆得多肥! 打一顿哪够。 岳舞一眼扫过去,看到的却是老岳和黄百善正坐在酒楼里大吃大喝。 老岳喊了一声:“儿子,这一顿你要给爹付账,好好请你大舅一顿,老吃他的你爹不好意思。” 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岳舞没理他,问:“你家老祖宗在哪?” 白虎手一指:“就在前面的小树林····” 岳舞直接跑过去了。 白虎又喊:“要不要打他?他到底是不是你爹?你家门我都没看见他进去过····” 老岳叹了口气,说:“小姑娘,我老岳就是他爹,亲的!不信可以查查户籍。只是这儿子特别不孝,门也不让亲爹进去,但亲爹就是亲爹,跑不了。” 白虎一阵为难,转而说:“你就算是他亲爹也别想吃霸王餐,没钱回头把你怎么吃进去怎么打出来。” 老岳尴尬的叹了口气,说:“大舅哥,你也看到了,这忙我是真的帮不上。你应该去盯黄昱,黄昱可是全家都进去了的,他的话肯定比我管用。” 黄百善说:“我已经让他下值后来这里见面了,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把这事定下来。” 方家的老爷子几乎每天都在这片小树林里晃荡,不是他不想像别的天阶高人一样玩隐身,而是他子孙实在不少,即使买了两座庄园还是有点挤,他连个安静的地方也没有,只好每天在这片小树林里呆着。 只不过这片小树林是公用地方,很容易被人打扰到他的清修。 岳舞凑过来直接说:“老方,抢劫去吗?” 方家老祖鄙视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老方这辈子行得正坐的端,从来不干坏事。” 岳舞说:“咱们蒙面去抢,谁也不知道是你,回来后你还是行得正坐的端。” 方家老祖摇了摇头:“你找错人了。” 没想到这家伙真的是个高风亮节的人。 拉好人下水,劝坏人上岸,都是岳舞喜欢干的事,又说:“你干坐着喝西北风吗?西北风管饱吗?喝西北风能让你突破境界吗?” 方家老祖又鄙视了他一眼:“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这话的意思是,只要牢靠,他就不喝西北风。 果然是个假正经。 天天喝西北风你能养活这么一大家子? 年轻一辈里还出了不少天才,都需要大量的资源堆积,总不可能是西北风刮过来的。 这老家伙果然就是个同行。 岳舞之前只是隐隐有些怀疑,方家人不少,战斗力还不低,也没见有什么来钱多的买卖,怎么可能撑得起这么一大家子的修炼? 唯一的可能就是抢。 方家很多人可能都是这个抢劫团伙成员,只有白虎这样少不经事的压根不知道背后那些事,还是生活在美好的单纯岁月里。 一旦再大点,多半也会成为一个女劫匪。 方老头也是故意给他透露个口风,毕竟岳舞的战力他是亲眼目睹了的,不定有大买卖的时候也需要拉上岳舞帮忙。 但想他贸然的跟岳舞去干这种买卖,就未必了。 他需要的是牢靠,不能出任何意外,不然他这么一个大家族都要被牵连进去。 一句话彼此传递的信息量很大,岳舞也不急于一时,嘿嘿笑了笑,也就走了。 再次经过方家酒楼事老岳又喊他:“儿子,儿子····过来跟你大舅聊几句。” 他大咧咧的乱喊,岳舞又是个名人,引得很多人都看着他,弄得他很有些下不了台。 自己混的风光无限,豪宅豪车,妻妾成群美女如云,亲爹却像个乞丐,连门都不让进,上哪都说不过去。 没有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的儿女。 一时间不少人都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个真是岳五的亲爹吗?谁信啊!” “好像真是他亲爹,不然谁敢喊他儿子?” “这也太····过分了吧?我还以为那就是个乞丐呢。” “我一直对岳五都很有好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百善孝为先哦,无论怎样也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爹吧····” “嘘!惹了他能把你家也打塌一半,你惹得起吗?” 大爷的名声多半都是老岳败坏的,在梁都虽然名声很大,实在并不都是好名声。 但这也是他能在梁都混下去的根本,名声太大的人很容易被声名所累,有些人甚至还得自污,他压根没太大压力。 有一个老岳这样的亲爹就是最好的自污。 457 生了一窝猪 岳舞原本不想理他们,想了想还是走进了方家酒楼。 黄百善大喜,连忙招呼他:“大外甥,坐下来跟大舅好好聊聊,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嘛,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咱们真是自己人,亲的很。” 发达了,不能翻脸不认人! 岳舞曾经把黄家打砸了一番,对他当时单挑了崔家获胜如日中天的名声是个巨大的打击,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他头上,不少人都痛骂他翻脸不认人,禽兽不如,黄家反而成了受害者。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娘舅,不少人对黄家深表同情,齐声讨伐岳五大不敬,只不过岳舞压根没有理会而已。 世事乱如麻,真真假假谁又能去认真分辨。 对对错错也不过在他人的口舌之间。 岳舞正想说点什么,忽然他家门外一阵骚乱,接连不断有马车争先恐后的赶过来,下来男女老少一大群人,甚至还有支乐队吹吹打打起来,好不热闹。 这又是闹哪出? 等到看热闹的人围过来不少后,一个肥肥胖胖的中年人大声说道:“鄙人黄百喜,今日携家小前来寻找舍妹黄鹂儿,多年不见甚是想念。舍妹如今就是岳家的主母,真真的亲兄妹,一个爹生的。回头我们兄妹相见抱头痛哭一番,请诸位街坊做个见证·····” 岳舞也懒得理黄百善了,转身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家里已经有一队女兵在集结,刀枪并举,如临大敌。 “岳五你来了?!我是你二舅啊!” 肥肥胖胖的中年看到岳舞出现欢喜的大喊了一声,一脸的喜气洋洋,“二舅带家人来你家串门了,快让你娘出来见见二舅家的后辈,人丁兴旺的很哦!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这都····多少年没见过你娘了,甚是想念。” 这家伙还真有些面熟,岳舞曾经在黄昱家没头没脑的打过不少黄家人,这家伙显然也在其中,想不到居然又典着脸上门认亲来了。 以前穷的揭不开锅,你怎么不认亲呢? “岳五表弟,我是你表哥····” “我也是你表哥····” “我是你表嫂!” “我是你二舅妈,自小就特别看好你的二舅妈,曾经还摸过你的头说你特别聪明,果然说对了!呵呵····你还记得吗?” 一大群人,孩子更是一大堆,不仅仅都是二舅自己家的孩子,连二舅妈娘家也来了不少人,还有各位表嫂的娘家人,大大小小足有上百。 这阵容相当的强大。 而且,一个个看着岳舞的眼神就像看到了财神爷一样,喜不自胜。 甚至有个表哥悄声说:“岳五表弟,表哥为人你是知道的,不贪心,你给包个几百金币的红包意思意思就行了。” 你他妈打劫的吗? 老子还在寻思着去别人那打劫,你们倒是打劫到我家来了! 这么多人,抢着来上门要红包的。 而且开口就是几百金币。 黄昱家来了一趟,满载而归。 这样的事肯定瞒不住,就算黄昱家里不说那些表嫂也会回娘家炫耀一番,结果日夜间就传得沸沸扬扬。而且越说越夸张,说是黄昱家里不管大人小孩都拿回来上千金币,跟搬回来一座金山一样。 那座金山老大了,金灿灿的亮瞎眼,不少人都亲眼看到了。 然后就有了二舅家全家出动这一幕,一个个疯了一样赶过来。 三叔家能搬回来一座金山,他们起码得搬回来两座。 黄百善这一房的人不是不心动,而是黄百善没在家不敢轻举妄动,急得不行,生怕自己吃了亏,很多人急急忙忙也跟在后面赶过来了。 “岳五表弟,我来了我来了!来晚了莫怪,这些都是我家里的人····” “岳五表弟,我家里人不多,也就六个····” “我家七个····” 一时间又来了好几十,争先恐后的挤过来。 “我家有九个,还有两个随后就到····” “我家正好十个,你不要记错了。” 你们家几口人关我屁事? 岳舞满头黑线,眼神古怪的看着这些人,确实有几个看着有点眼熟,打过。 “那个····岳五表弟,姑妈呢?小时候姑妈还抱过我呢!” “岳五表弟,我是你表姐啊,你还记得我吗?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大半天的呢,我真不是故意把你打哭的····” “岳五表弟,你如今发达了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咱们都是自己人,亲的很。” “我爷爷是你外公,这关系跑不了。” “是啊是啊,我们是正儿八经的亲戚····” 闹哄哄一片,男男女女争先恐后的挤过来,小孩被踩了也不管,又哭成一片,依然挡不住他们疯了一样往岳舞身边挤,拼命想说上一两句话又不断被别人打断。 “岳五表弟,这些家伙太岂有此理了,一点都不顾斯文,简直是败类。今天表哥就先回去了,改天单独再过来拜访。我们家来了八口人,你一人给三百金币的红包就算了。” “我只要两百,一人两百金币我就走,我家十五口····” “我起码得给五百金币,小时候姑妈抱过我的····” 这些人开口闭口就要几百金币的红包,跟欠了他一样。 大爷家里就算有座金山也不够你们分的吧? 岳舞好不容易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火气蹭蹭蹭的冒上来,一挥手,门里的女兵方阵挺着明晃晃的刀枪往前推进,把这些人吓得连连后退。 “怎么回事?” 黄百善急急忙忙跑过来,气得脸色铁青,好不容易看岳舞有点松口的架势,你们这么闹腾还有救吗? “大伯,原来你已经在这里了,有好事也不知会我们一声,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原来大伯想吃独食····” “我看大伯已经从岳五表弟这里拿到很多钱了,赶紧拿出来给大家分分吧!” 二房的小辈冷嘲热讽起来,长房的小辈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他,好像他真的已经暴富了一样,赶紧拿出来分分啊? 黄百善差点气吐血,怎么就生了一窝猪呢! 458 装完逼就跑 “都给我滚。” 岳舞一点都不想惯着这些人,一点颜色都没给就给你开起了染坊,真要给了他们好脸色这辈子都要跟你没完没了。 有一队城卫军已经闻讯赶了过来,岳舞一挥手,命令,“把这些人赶走,要敢闹事直接抓回去关进大牢。” “是,岳五大人。” 岳舞虽然已经从城卫军里退居二线,但威风尤在,这些城卫军都很听他的话,如狼似虎的上前拿人,吓得黄家众人鸡飞狗跳的争先逃离。 围观的群众一声哄笑,饶有兴趣的议论纷纷。 “这岳五真够狠的,亲戚都不认。” “当了大官翻脸无情不是常事嘛,见得多了,见得多了····” “还好我没有这样的亲戚,不然说出去都丢人····” 岳舞目光凶狠的扫过去,这些人全都做了缩头乌龟,纷纷躲避。 躲远点继续闲言碎语。 岳舞也懒得理会别人说什么,爱说什么说什么呗,脑残的人总是无处不在,自己不是脑科大夫,治不了。 岳母已经在门后躲了好一会,感伤的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不久后黄昱赶过来了。 “气煞我也,那几个媳妇回娘家炫耀弄出这样的麻烦,实在是舅舅的罪过,回头一定责罚她们。” “不要紧,免不了的。” 岳舞淡淡一笑,并没放在心上,说道:“舅舅无需责罚表嫂们,免得闹了不愉快,以后不好见面。我娘很是感伤,舅舅还是去开导开导她吧,年纪大了会想太多。总之,跟他们的关系绝对是要断了的,没得商量,其他的都好说。” 黄昱叹了口气,背影也有些萧瑟。 但凡靠谱一点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岳舞也是很闹心,不想在家呆着,趁着夜幕来临换了身衣服悄悄出门,发现果然有不少人在盯梢他,而且不是一波两波人,是好几波。 搞不清都是些什么人,也懒得搞清。 出名了嘛,总有狗仔队时刻盯着。 一路御剑出了梁都南门,加速冲进了夜色中,甩开了这些跟踪者,绕了一大圈才往北去。 那么庞大的一支商队行进速度应该不快,晚上宿营的营地也小不了,应该不难找。 一直找到快天亮的时候,果然发现了一支庞大商队的营地。 人真的不少,四五百辆大车,赶车的加上伙计和护卫队,足有两千来人。 这么大的一支队伍在野外已经很强大了,只要不遇上成规模的军队,天下尽可去得。 这也是他们敢一路从齐国过来的原因,一般人根本打不了他们的主意,而各国军队也不会随便为难齐国的商队。 齐国商队在各国之间走动很频繁,能为国库增加不少赋税,自然都是持欢迎的态度。 商队的营地很简单,就是用大车围成一圈,人在中间又防风又能防备袭击。 几堆篝火已经快熄灭了。 营地里井然有序,有人守夜有人巡逻,即使这个时候也精神奕奕,并没人偷懒。 守夜和巡逻的都是精锐之士,最少也是玄阶以上。 “何人在此窥探?” 岳舞御剑站在半空刚刚观察了一会就有一道流光飞速而来拦在他面前。 一个满脸凶相的光头男子在流光中现出身形,凶狠的盯了岳舞一眼,呵斥一声,“滚!” 一个天阶呵斥一个御剑的金丹很正常,一般的金丹确实二话不说就滚了。 但岳舞反而被他激怒了,盯着他问:“你丫的谁啊?知道本大人是谁吗!” 他气势很盛,反而把这光头男子镇住了。 这一招怎么可能会不灵? 什么人都见过,就没见过不怕死的。 你以为自己会御剑就不用怕天阶了吗? 但底气这么足,不仅不怕他还自称大人,光头男子有些狐疑的打量他:“你是····官府中人?” “本大人在梁国境内负有探查九州之责。” 这牌子扛起来很唬人,梁国九州之地全归他管似的,但大爷真没唬你,梁国第一斥候不探查九州探查哪里? “看你不像是梁国人,莫非是他国奸细?” 一个大帽子盖过去吓光头男子一跳,连忙说道:“我等乃是齐国的商队,路过此处而已····” “缴税了吗?” 光头男子一怔,我们齐国商队干嘛要给你们梁国缴税?不过是路过一下而已,又没在你们国内做生意。 “我们只是路过····” 岳舞冷笑一声:“路过也要缴纳入境管理费、修桥补路费、卫生清理费、安全保障费、风景偷窥费、担惊受怕费····” 光头男子下意识的问:“担惊受怕的是我们吧,怎么反而要我们缴费?” “你们万一是匪徒假扮的呢?你们这么一大队人过来我们梁国民众能不担惊受怕吗!” 光头男子顿时无语。 “这都是费而已,还有各种税,通关税、车马税、人头税、战争税····你们还偷税漏税,需要加倍处罚。” 光头男子四下打量了一眼,没看到他后面还有人,顿时冷笑起来,说道:“鄙人怀疑你假扮梁国官府中人敲诈勒索。” “本大人怀疑你是匪徒假冒商队才对,一看就不是好人。” 光头男子怒道:“小辈,你这是寻死。既然你知道我不是好人还敢在这废话连篇?不管你是谁,死人肯定会闭嘴。” 他动了,一拳轰过来,一个拳形的气劲打了过来。 岳舞也是一个拳形气劲迎击上去,两个气劲拳头撞在一起,他被震的脚下飞剑往后飘出十几米开外。 “有点底气,竟然还手,但还是不自量力,死去。” 光头男子一个瞬移出现在岳舞身后又是一个气劲拳轰向他后背。 元婴期的速度快过一般的地阶太多,只用借用瞬移背后出拳就能轻轻松松获胜。 一交手岳舞也试出了这个光头男子的实力,并不比他强多少,只是御剑跟他打相当吃亏,下盘不稳还借不到力,于是御剑往下方低飞,打算落地跟他打一场,增加些战斗经验也好。 “想跑?晚了。” 光头男子以为他装完逼就跑,哪里容得他走脱,飞速追击下来。 从来没人能在他面前装完逼跑得了过,这次也不能例外。 而且他担心岳舞真是梁国官府的人,一定要把他击杀在这里,免得惹上没完没了的麻烦。 只要把他杀了,就算梁国官方最后追查起来,他们也早就离开梁国了,能奈我何? 459 老七老八 落了地,岳舞感觉稳当多了,收了飞剑一招灭神指点了出去,一道指形气劲冲击过去打了光头男子一个措手不及,他挥掌一挡。 指形气劲推着他退后了好几步。 但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杀伤。 “还算有两下,怪不得敢在龚某面前嚣张,然,今日你必死。” 在这里他可以放手一战,因为另两个天阶同伴已经到了附近,根本不可能让这个小辈跑得了。 稳赢的局。 岳舞也放手一战,各种化形技连续不断的打过去,光头男子也是各种气劲反击过来,气劲不断的撞击在一起。气劲之间互相各有胜负,打的很是热闹,但两个人本身基本没什么事,就算偶然被打上一两下也没多大事。 看着打得热闹相互都难以给对方造成杀伤,这样打下去的话想分出个胜负得打很久,耗到有一方后力不济为止。 一直打下去的话,光年男子觉得自己必胜,他可是元婴级别,后力肯定比一个地阶强,耗也能把岳舞耗死。 但岳舞更自信,最后耗死谁得等你耗死的时候才知道。 但这样打下去实在太耽误时间了。 虽然他已经能勉强跟一般的元婴打了,但并没有致胜的手段,化形技打不死对方。 元婴的护体气劲厚实的很,除非对方站着让他狠狠打很多下才能造成一定的伤害,而对方的攻击要比他强,他的护体气劲也不如对方强,隐隐还落入了下风,但离落败还早。 虚空中看热闹的一个天阶笑说:“老龚,你不是一向说自己很行的嘛,今天怎么收拾不了一个小辈?” “这小子····有些邪门。” 光头男子骂了一声,“明明连元婴都不是竟然很棘手,不出绝招还难以快速拿下。” “那就出啊,我们给你掠阵呢。” 出大招耗费太大,很容易被人趁虚而入,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轻易放大招,但在这种稳赢不输的局面下确实可以放大招,就算暂时性的战力有损也无关紧要。 “龚某出绝招了。” 光头男子大喊了一声。 岳舞被他吓一跳,你丫的大招就是声波攻击吗? 光头男子一声大喊,头顶出现一只猛虎的虚影,然后他双掌托住这只猛虎虚影不断的输入大量的气劲,猛虎虚影随着大量气劲的输入不断的凝实变得清晰起来,变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气劲猛虎。 这就是大招? 看着挺吓人。 这只气劲猛虎确实够猛,尽显霸气,无声的咆哮一声,一个猛虎下山扑向岳舞,这力量和速度已经达到了四阶中后期的实力。 光头男子不过元婴初期而已,一个大招战斗暴涨,确实能用这个大招碾压了同档次的岳舞。 这个大招也确实够大,是集中他本身大量的气劲为一体爆发出的神通技,力量和速度翻了好几倍。 岳舞本身也只是勉强能跟元婴初期打一打,人家实力暴涨就得抓瞎,但你丫的实力能暴涨大爷也能啊!他从宠物袋里揪出四阶妖虎也来个合体,咆哮着冲了上去。 你丫的猛虎是假的,大爷这才是真货! 四阶妖虎上回打一架伤的不轻,躺到如今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忽然又被揪出来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很有些怕怕,再被折腾下去得挂掉了。 所以它有些畏缩,咆哮起来也显得有气无力,合体起来后的战斗力也开不到巅峰状态。 两虎相斗,转眼间撕咬在一起,完全是野兽的打法,你拍我一下我也拍你一下,你咬我一口我也咬你一口。 岳舞的人兽合体虽然没有达到巅峰状态还是占了些上风,毕竟气劲猛虎看似凝实到底只是气劲凝聚,被虎妖咬破了后开始漏气了。 虎妖只是受点皮外伤,气劲猛虎开始漏气后越来越虚,很快被虎妖摁住后大口大口撕咬了一通,彻底消散无踪。 光头男子很有些傻眼,他这招消耗极大,没想到对岳舞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就没法玩了,再打下去拼消耗也耗不过对方了。 有点慌。 “老戚老巴,帮手帮手,这小子太邪门。” 岳舞也没把妖虎往死里整,赢了这一招后就解除了合体状态把它再次收回宠物袋,看光头男子已经有些虚弱马上冲上去揍他。 趁他病要他命! “小子,有点意思,大爷跟你玩玩。” 虚空中的一道流光一闪而至,挡住了岳舞,气劲化成风刃挥斩过来,凌厉霸道。 元婴期的气劲风刃要比筑基期的风刃术厉害无数倍,又快又凌厉,岳舞避无可避,护体气劲直接被割开,飙出一抹血迹。 他的护体气劲竟然挡不住对方风刃术的切割。 “不过如此。” 这人见一招奏效暗喜,挥手间各种风刃被他挥洒出来,狂风暴雨般席卷过来。 只要能破开护体气劲,就算只是开一个口子,也能蚂蚁啃象一样把岳舞吞噬。 挡不住对方的风刃就没得玩,岳舞直接把四阶云豹揪出来合体,速度暴涨,闪躲腾挪,对方的风刃术追都追不上,就不容易被打中了。 偶然被打中也是云豹受罪。 云豹被打中几下后更是野性大发,速度又提高了一截,化作一道流光逼近过来一爪拍在这个不知道是老七还是老八的人身上,直接把他打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漫天的风刃转眼间消散无踪。 “老戚,帮忙,棘手。” 原来你丫的是老八! 这回看你还怎么老七老八? 云豹追着他打,因为速度快在那个老戚赶到前又抓中了老巴两爪,老巴浑身都变得血淋淋,好生凄惨。好在老戚总算赶到了,挡下了岳舞,挥着一柄大砍刀没头没脑的砍杀起来。 有柄神兵利器确实能在与妖兽的战斗中占得先手,没有血肉之躯能挡得住神兵利器的攻击。 老戚这柄大砍刀属于神兵级别,等级看似还不低,一旦被劈中足以一刀两断。 岳舞只好再次解除合体状态,抽出破天斧跟这个老戚打在一起。 刀斧猛然相交,震得两人都退了一步,老戚的大砍刀破了一个大口子,他惨叫了一声。 肉疼的心肝都颤了好几颤。 这柄大砍刀他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宝贝得不行,平时都不舍得用,一用就坏了,难道是假货? 460 风景偷窥费 这位老戚心疼自己的大砍刀不敢跟岳舞硬拼了,一个瞬移站在了虚空中,取出一把弓绕着岳舞射。 这下立于不败之地了。 岳舞成了他的活靶子。 就算一箭射不死,磨也能把他磨死。 这个老戚射一箭换一个地方,瞬移加上远射,多角度袭击,遛得岳舞团团转。 地阶对战天阶确实很难,一味挨打还拿他没办法。 “你那把斧赔戚某的刀,还可以。” 占了上风后老戚很有些兴奋,得到一柄更好的斧赚大发了。 这一战他稳赢,心情大好,手上的弓越发快速的射出气劲箭矢,被他手里神兵级别的弓射出来的箭矢要比直接用手激发的气劲威力更大很多,穿透力很强。 岳舞抡着大斧格挡源源不断的箭矢袭击很有些吃力,干脆换成短斧更方便一些,但这样被动的处于挨打之地不是个事,迟早会被这家伙射死。 他又揪出一只扑天雕来了个人兽合体,扑腾着翅膀猛地射向空中。 老戚吓了一跳,慌忙又射出一箭,被岳舞一斧格开爪子一探就抓住了他。 瞬间岳舞的速度快过这个老戚太多,一把抓住了他,老戚大骇,疯狂挣扎还是挣脱不开利爪的控制,瞬移也移不了,犹如一只被老鹰抓住的小鸡一样无可奈何。 “救我!救我!” 这个时候老戚才发现自己的两个同伴都不见了。 你们和人打的时候我给你们掠阵,我跟人打的时候你们哪去了? 这一刻老戚又恼又怒,更是万念俱灰。 太不厚道了! 前一刻他还满满都是击杀岳舞的喜悦,后一刻绝望无比。 正主跑了,掠阵的栽了。 岳舞反手一斧劈在这个老戚脑门上,一个元婴刚刚冒出头就被扑天雕一口叼住,吞了。 这家伙···· 一个比一个贼,就没有省心的主。 岳舞也急急忙忙收了自己的战利品,一个元婴的一根毛也比地阶的腰粗,值钱的东西肯定不少。但他也没空查看,又御剑往商队飞去。 丫的,这回没好果子给你们吃了。 “袭击梁国官差,形同宣战,你们休想走出梁国。” 岳舞一声暴喊,把整个商队都吓得明显哆嗦了一下。 三个天阶追杀人家一人,只回来两个,还带伤,太吓人了! 商队的人原本以为没多大事,有条不紊的整装准备继续出发,不少人看到两个天阶接连负伤回来还有些懵逼,被岳舞一吼队伍明显有些骚乱。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一个连瞬移都不会的人单挑三个天阶,还赢了? 怎么这么不真实呢! 梁国人都这么可怕的吗? 原本岳舞就是过来查探一下,结果直接动了手,既然对方三个天阶都不经打哪里还用得着回头忽悠那些正经人? 一个人就能把事办了。 岳舞士气大涨,耀武扬威的御剑在他们头上飞来飞去。 但下方有一个老者忽然气息暴涨,一步就跨到了虚空,站在他面前打量着他:“老戚呢?” “你猜。” 胡锦言的情报有些不靠谱,不是说这支商队只有三个天阶吗?这又冒出来了一个,而且实力更强。 老戚没有回来,结果自然是猜也不用猜了。 两人在空中对峙,面面相觑。 这老家伙虽然气势强了很多,也没强到分神期那里去,岳舞还是不怕他。 终于,还是这个老者气势一弱,毕竟出门在外不能胡乱生事,踢到铁板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位小友,好像有所误会。” 老者笑了笑,说道,“我们是齐国大韧发商号的商队,一向秉承和气生财的理念,从不惹是生非,这次只是路过梁国而已,还请行个方便,不胜感激。” 从不惹事吗? 你们这样的商队遇上肥羊还不是能杀就杀能抢就抢?跟流匪也没太大区别。 遇上硬茬就变和气生财了? 岳舞说道:“我们梁国是个讲理的地方,自然欢迎各国商人前来梁国走动。” 老者一喜,说道:“那是最好了,大家都和气生财····” “你生财了我没有啊!” 岳舞一句话把他的笑容噎在了脸上,又说,“你们属于偷渡国境,本大人有权把你们驱逐出镜,胆敢反抗,杀无赦。” 老者干笑一声,说道:“只是个误会,有事好商量。” 三个天阶都打不过这家伙,一死两伤,让这老者惊疑不定,不敢轻易动手。 遇上了强手,商量商量总比拼死拼活强。 “既然好商量那就商量商量。” 岳舞说道,“你们的人竟敢在我梁国境内谋杀朝廷官差,这事怎么商量?” 老者说道:“这事是我们不对,我们可以赔一笔钱,请大人息怒。” 老实就好。 岳舞追问:“赔多少?三个天阶来杀本大人,本大人这怒火很难熄灭哦。” 谁的拳头大就是硬道理,被你杀了一个天阶还得赔钱,憋屈的很,但坐地老虎出地猫,在别人的地盘上是龙也得盘着。 老者说道:“赔大人一千金币可好?” 一千金币不少了,雇佣一个天阶走一趟也就这么多钱而已。 “你打发乞丐呢!” 岳舞却是大怒,黄家的那些废物上门都动不动要好几百金币,大爷打死打活才有了话语权,你丫的才给一千,赤裸裸的侮辱! 老者无奈,说道:“五千,五千金币够了吧?” 岳舞见好就收:“本大人勉强息怒了。” 五千金币打发这个硬茬确实可以有,老者也很利索,很快丢过来一个破旧的行军包,岳舞查看了一下,确实有五千金币,慢悠悠的收了起来。 老者说道:“这位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吧?” 岳舞说:“刚刚你们袭击本大人的事就算了,但公是公私是私,你们这么大一支商队偷渡国境的通关税还是要补缴一下的,然后就是入境管理费、修桥补路费、卫生清理费、安全保障费、风景偷窥费等等都是要补缴一下。” 老者气的直翻白眼,这五千金币不是全都包括在内的吗? “风景偷窥费是什么费?没听说过。” “你们偷渡过来的,一路上看去了我们梁国很多美好景色,肯定要收费的嘛。你们又不是梁国人,凭什么让你们白看我们梁国的山水风光?” 老者气得差点就想冲上去打死他。 461 很讲道理 “这笔钱不多,按你们两千人算,缴纳二十个金币吧。” 才二十个金币? 五千都给了,哪能因为二十个金币翻脸,这钱必须给。 老者伸手就要摸钱,又听岳舞说道:“但是,由于你们态度恶劣,收费要加倍,四十个金币。” 忍了,给钱。 “入境管理费就不能少了,你们是偷渡,性质恶劣,每个人最少要补缴一个金币,两千人的话,收你们两千金币。” 老者一怒,你抢呢? “怎么,要动手?” 岳舞冷笑一声,“一旦动手你们必定全军覆没,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 老者猛吸一口气,忍了。 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是虎也得卧着。 再次给钱。 “你们这么大的商队,又不是我们梁国人,一路上压坏了我们的路压垮了我们的桥,回头都要修修补补,修桥补路费你们得给吧?我们梁国是讲道理的地方,不给就太没道理了。” 你们这破路还要收费?到处都是坑,严重影响我们商队的行进速度。 桥更不要提了,有桥吗? 老者咬咬牙,问:“多少?” “你们这么多大车这么多人,对我们的路况影响不小,也不知压塌了几座桥。我们梁国是讲道理的地方,不会胡乱收费,少算你们一点,每个人给一个金币就算了。按两千人算,两千金币吧。” 又是两千? 老者火气腾腾的冒,但还是忍了,利索的给钱。 “还有吗?” “肯定有啊!你们这么多马还有这么多人,屎都拉在我们梁国,不需要清理吗?卫生清理费收的理所当然。不过这个不多,十个金币就够了。” 确实很讲道理,给。 十个金币而已,无所谓了。 岳舞随后说:“你们这么多人入境,态度又恶劣,也不知已经被你们杀了多少人抢了多少宝贝,给本国造成了大面积的恐慌,担惊受怕费必须缴纳,一人十个金币,两万。” 老者大怒:“你这是抢。” “本大人都差点被你们杀了,普通民众得有多担惊受怕你知道吗?这钱少不了,必须缴纳。” 岳舞杀气汹涌起来,冷冷说道,“不让我们担惊受怕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你们全杀了。” 给两万金币还是被人团灭? 出现了选择题。 如果被人灭了的话,一切全休。 想把这个家伙杀了还没有太大把握,老者犹豫再三,问:“还有别的费吗?” 岳舞诚挚的点头:“没有了。” 老者最终咬咬牙,再次丢过来一个行军包。 两万金币。 “我们可以走了吗?” 岳舞说道:“费这一块收完了,下面咱们收税。” 老者大怒:“你不是说没有了的吗?” “费是没有了,税跟费是不同的。” 岳舞好心好意的给他科普一下,“税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拒缴费可能只需要暴打你们一顿,偷税漏税那是可能要杀头的重罪。我们梁国是讲道理的地方,你们偷渡国境通关税是不是需要补缴一下?” 通关税确实是有的,他们只是借用梁国战乱偷渡过来而已,确实没有缴纳通关税。 被人逮住了,不给就别想好。 老者无奈,只好按住火气问:“多少?” “不多不多。” 岳舞说,“但你们态度恶劣,偷渡过来还敢在我们梁国打打杀杀,袭击梁国官差,需要重罚····” 老者眼皮直跳:“多重?” 岳舞说道:“五十个金币,不二价。” 才五十个金币?! 这家伙是个白痴呢。 这么大一支商队通关税只收五十个金币,已经大赚特赚了。 老者松了口气,气势又一弱,这么多钱都给了哪里还在乎五十个金币。 赶紧给,免得他反悔。 岳舞又说:“车马税也是要缴纳的,你们这么多车马,但由于你们态度恶劣还偷税漏税,需要从重处罚····” 老者眼皮又直跳:“多重?” “罚你们一百金币。” 才一百啊? 给了给了。 “人头税必须缴吧?不然人头就得跟脖子分家。” 人头税是这意思吗? 老者无奈的问:“多少?不是,多少税你能一次性说清楚吗?” 如果太夸张大不了直接翻脸,总好过被钝刀割肉没完没了的折腾下去。 岳舞若有所思,敲诈勒索也是个技术活,必须敲在对方痛点上,让他浑身酸爽又得忍着不敢翻脸,要多少钱很关键,要少了自己吃亏,要多了人家毛都不给就翻脸。 “我们梁国是讲道理的地方,不会胡乱收费收税,各种税加一加,给个五千金币算了,不够的地方本大人自己给你们包了。” 老者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偏偏还骂不出口。 又是五千金币,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让他陷入两难。 “你确定没有其他钱了吗?” “确定。” 几万金币都已经花出去了,也不差最后这恶意哆嗦。 最后这五千也只能咬咬牙忍下来了。 “以后我们商队在梁国境内不会再有麻烦了吧?” “肯定不会有。” 岳舞说道,“如果在梁国境内遇上麻烦你们只管报本大人的名字,记好了,本大人叫····杨在天。” 杨在天吗?记住了。 被杀了一个天阶还赔了几万金币,何等的憋屈。 杨在天你给我等着,只要这趟出了梁国,绝对跟你没完没了。 “杨大人再会。” “再会再会。” 经过一番斗智斗勇,岳舞满载而归。 当然,这得在拳头够硬的基础上,不然早就被人弄死了。 交个过路费就舍得出几万金币,让他越发确定了这支商队价值不菲,赶紧跑回梁都找几个不正经的人合计合计,必须抢了他丫的。 他一个人能抢得了这么大一支商队肯定不想便宜别人,问题是真的抢不了。 这么大一支商队,人家就算随便你拿也拿不了多少。 所以必须拉上一支更大的队伍来抢劫,但这支商队里还有没有隐藏的高手就不好说了。 胡锦言明明说只有三个天阶的,这···· 确实是三个。 462 带头大哥 这次的刺探算是很成功。 这支商队的底细基本查探的差不多了。 岳舞又绕了一大圈从梁都南门进来,直接去找雷暴。 “人呢?” 雷暴居然没在飞虎猎妖队营地。 郎离笑说:“大师兄一早打扮的斯斯文文,去西湖边游玩去了。” 不是吧,他这样的人还有诗情画意? 岳舞一时间有些懵,想象不出雷暴装斯文的样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郎离说:“他是去幽会某个大家闺秀,不斯文一点哪行。这事要是成了,你就等着喝喜酒吧,红包早点准备好。” “我去找他,急事。” “不行不行,你去了容易把事搅黄了····” 岳舞没理他,这么容易搅黄的话早点断了算了。 “真有急事。” 岳舞一路找到了西湖边,在人山人海的才子佳人中好不容易找到了雷暴。 雷暴今天真的打扮的很斯文,跟个书生似的。 虎背熊腰的书生。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幽会的这位大家闺秀还认识,竟然是孟香。 “孟香····姐姐,不对,姑姑····” 三个人面面相觑。 “大师兄,这辈分好像又要乱了。” 岳舞叹了口气,孟香可是孟之羽的姑姑,他跟着孟之羽也得喊人姑姑。 姑姑跟师兄搞到一起得叫什么? “胡说八道什么呢,孟姑娘····你认识?” “认识啊,孟姑姑····几时喝喜酒?” 孟香涨红了脸,说:“你别胡说,我就是····和雷兄探讨一番修炼上的事。” “回头给你们一篇双修功法····” “你你你····不要脸!” 孟香直接红着脸跑了。 雷暴则是气的想揍岳舞:“你存心搅黄大师兄的好事来的是吧?” “黄不了。” 岳舞气跑了孟香后把雷暴拉到偏僻的角落,“找你有急事。” “多急?” “抢劫。” 雷暴瞪了他一眼,把他往更偏僻的地方拉了拉:“这种事能在这里说的吗?” 看来雷暴也不是个正经人。 猎妖队在野外很容易相互之间发生矛盾,强大的猎妖队抢弱小的猎妖队也是常有的事,互相抢一抢更健康嘛。 “抢谁?” 岳舞悄声说:“有支齐国过来的商队,四五百辆大车,两千来人····” 雷暴吓一跳:“你胃口也太大了吧!这么大的商队不好下手的,元婴只怕都有好几个。” “目前发现的元婴有四个,已经被我弄死了一个。剩下的三个有一个比较厉害,元婴中后期,还有两个元婴初期。” “也就是说最少还有三个?” 岳舞点头:“也许还有隐藏的。” 雷暴直摇头:“我们的人手完全不够,干不了。” 岳舞说:“只要你肯干就行了,我再去找几个元婴帮忙。” 雷暴说:“大师兄这里肯定没问题,只要你说动手就算只有咱俩也去。” 这脾气就是合胃口,真正的打虎亲兄弟。 岳舞又说:“你的手下不带上吗?人家的卫队起码也有五百人呢。” 雷暴摇头:“我手下只有两三百人,人手不够,他们去了白送死,不行。” 岳舞想了想,说:“你先把人带出城,如果我能找来更多的人,就一起干,如果人手不够让他们直接猎妖去好了。” “可以。” 雷暴点了头,又说,“大师兄这就去准备准备,这种事····要快准狠。” “还要蒙面。” “那是自然。” 就喜欢跟利索的人合伙。 这么大的事几句话就说定了,雷暴转身匆匆回去了。 男人嘛,事业为重,儿女情长的事可以缓一缓。 这把要是成了,就是事业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岳舞又回到东山庄园找方老头。 方老头瞟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不会又想说那事吧?不干。这种事一旦泄露出去麻烦很大,不能有任何风险。你这小娃娃还太年轻,等过些时候有了目标····老哥哥倒是可以带你一把,让你先好好学一学。” 这老家伙真是好人,抢劫这样能一夜暴富的买卖都肯带岳舞这样一个外人。 好人啊! 岳舞伸出一个手指晃了晃:“十万金币打底。” “多少?” 方老头呼吸一滞,他这么多年这活干的很小心,都是积少成多攒下的这么个家当,一单就有这么大的买卖很少见。 就算想抢也找不到地方。 “十万打底。” 岳舞也懒得跟他废话,丢过去一个沉甸甸的行军包,“这两万金币算是订金,如果失手我赔你十万。如果得手,收入可能还要翻几倍。” “干了干了。” 方老头直接来了兴趣,“什么个情况你先说说,咱们好好合计合计。干这活老哥哥在行的很,你要听老哥哥的指挥,老哥哥从来没有失手过。” 做这一行出名的那些人都是栽了的,真正的大行家默默无名,人家压根就没失过手。 确实,有个靠谱的带头大哥干起来心里有底多了。 岳舞默默给这个老贼点了个赞,这么成功的人竟然落得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每天在这小树林里晃荡,犹如一个孤寡老人。 “事情是这样的,齐国过来一个商队,大商队,两千来人,元婴级别大概有四个,已经被我弄死了一个····” 岳舞跟他细细的说了一番齐国商队的情况,自然也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本事,不然容易被人看轻,失去话语权。 团队合作里话语权相当的重要,不然只会沦为跑腿的喽啰。 方老头若有所思的想了好一会,说道:“我这里倒是可以召集三个元婴一百左右地阶,但对方这么多人,还是不太够啊!” 三个元婴? 方家不会还隐藏着两个吧? 都藏这么深的吗! 一时间岳舞一个劲往方家打量,很有些狐疑。 方老头瞪了他一眼,说道:“老朽还有两个老友,好久没有出来活动活动了,前几天刚跟老朽哭过穷,有好买卖可以叫上他们。我们三个家族凑出来的人也只有这么多,只会少不会多,毕竟这种事不牢靠的人不能参与,玄阶更是不能参与,所以我们顶多只能凑出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商队我们人手明显不足,干不了。” 岳舞说:“我这边已经有两个元婴外加两三百好手了。” 方老头一喜,但又说:“这么多人虽然可以一战了,但还是不够。我们并不是去打仗的,而是去抢劫的,必须要有碾压性的实力,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一旦形成鏖战,我们就会出现大量伤亡,那就得不偿失了。我们要做到零伤亡才行,不然死伤的都是我儿孙,不心疼吗?” 果然是个带头大哥。 463 何方高人 方老头这里能拉出来一大窝贼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孟家虽然也有两个天阶,但人家真是书香门第,儒家修炼的是浩然正气,非要把人拉下水有些不厚道。 人家真的是正经人呢? 那就尴尬了。 而且,和方老头这些专业的贼凑一起万一打起来怎么办? 这种问题就不得不考虑了,内部起码得和谐。 岳舞想了想,说道:“再加上三十来只四阶妖兽够不够?” “三十来只四阶妖兽?” 方老头吓一跳,狐疑的打量着他,“就是那些和你合二为一的妖兽?” “还有一只五阶龟妖,可以当肉盾冲锋在前。” 方老头问:“绝对听你指挥吗?” 岳舞重重点头:“绝对听指挥,全死光都无所谓。” 方老头若有所思:“有得搞。” 三十来只绝对听指挥不计伤亡的四阶以上妖兽战斗力是很恐怖的,足以抵得上二三十个人族元婴,甚至更强。 “那就事不宜迟,咱们先把人悄悄拉到城外集结起来再说。要悄悄的出城,分散着出城再集合。” “好。” 干这种事就要快准狠,耽搁几天人都跑了,喝西北风吗! 那支商队已经被打草惊蛇,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加快速度离开梁国境内,甚至会紧急求援,时间拖的越久不确定因素越多。 搞定了方老头又跑去和胡锦言打了个招呼,抢到的货得由他来收尾。 不然,一群贼拉着一堆货满街叫卖吗? 胡锦言原本要提供一个元婴帮忙,但被岳舞拒绝了,能保证你这边不掉链子就行了。 很快,岳舞又跑出了南城。 他在梁都里沿着大街御剑到处乱跑,把盯梢他的人遛得够呛,骑着快马跟着跑来跑去,好不容易有些人跟上了他,又见他出了城,就不敢追出去了。 在城里还好说,跟个踪盯个梢拿你也没什么办法,但出了城生死就难料了,很可能会被岳舞杀掉,冤都没地方申。 岳五在梁都是大名鼎鼎的狠人,敢追出城真得掂量掂量。 他又御剑飞到月牙湖,把所有的妖兽奴隶以及狼牙棒猛男都召集起来,赶到了在城西方向的集合点。 这几圈跑下来真是够呛,要不是会御剑飞行,光是跑路就能把腿跑细。 谁说哥们懒了? 为了抢一把,不眠不休的忙成这样都没说累,多勤快的人! 到了集合点,一处山坳里,一眼看去全都是蒙面人,分成了两波互相警惕的面面相觑。 都蒙着面,能看个啥? 一波自然是雷暴的飞虎猎妖队,另一波自然是方老头的专业抢劫队伍,并没有打起来,只是互相戒备的拉开了些距离。 蒙了面的话,不是熟人根本难以从身材上分辨出谁是谁。 大白天就蒙面也不早说! 岳舞在众目睽睽之下连忙也找出一块黑巾,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的面蒙起来,只露出眼睛。 人群里有人噗嗤笑了一声,还是个女的,听着声音有些耳熟。 岳舞走过去把她蒙面巾拉下来看了一眼,竟然是朱雀。 “你要死啊!” 朱雀连忙又把自己的脸蒙起来,怒道,“你想害死我吗?” 岳舞也没搭理,往她左右打量了一眼:“白虎呢?” 朱雀摇头:“她那人比较笨一些,怕她说漏嘴,没让她知道。” 越纯洁的人越笨吧,看来你不够纯洁。 所有的蒙面人都在打量着岳舞带过来的一大群四五阶的妖兽,三十来只妖兽的队伍,气势很足,实力不容小觑,足以和这两方队伍抗衡了。 三足鼎立。 “岳老弟,这些妖兽不会失控吧?” 一个蒙面人戒备的盯着这些妖兽,显然是认识他的人,但岳舞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名人嘛,就是有这样的烦恼,常常遇上认识自己的人,偏偏自己不认识他,还不好意思说不认识,还要装出很熟的样子。 “跟猫似的。” 岳舞挥挥手,“都蹲下。” 这些妖兽全都乖乖蹲下了,果然猫一样老实。 化形成驼背老者的老龟也蹲下了,狼牙棒猛男没奈何,只好也跟着蹲下。 “咦?这两只是化形成人的妖怪吗?特别是这个猛男,很像嘛,看不出是只妖兽。” “是啊是啊,特别很像人,这化形能力实在厉害!” 狼牙棒猛男差点跳起来抡狼牙棒砸过去,你丫的才是化形妖怪,你全家都是! “这样我们就放心了。” 蒙面人们喜不自胜,如果有这一波妖兽不计生死的冲锋在前,自己人的伤亡绝对能降到最低。 雷暴拍了岳舞一肩膀,说:“弟兄们都想干这一票,过个好年。” 干成了才是好年,干不成就不用过年了。 方老头说道:“天阶的都过来商量一下,其他人原地待命。” 狼牙棒猛男站起来凑了过来,岳舞往后退了退。 方老头只好改口:“领头的,领头的过来商量。” 狼牙棒猛男顿时有些恼火,怒道:“你耍大爷玩呢?” 方老头颇有些尴尬,疑问:“这位兄弟是何方高人?” 何方高人? “你丫的挖苦你大爷是吧!” 狼牙棒猛男更怒了,奴隶的奴隶你说是何方高人?! 他抡起狼牙棒就要打砸一番,发泄一下心里的怒气,但被老龟一把拎走。 方老头搞不懂他们乱七八糟的关系,很有些尴尬,说:“岳老弟,那位兄弟是你什么人?气性好像不小。” 岳舞淡淡说道:“奴隶。” 天阶的人做奴隶?! 这牛逼吹的怎么这么不可信呢···· 雷暴和他猎妖队的人则都认识这个狼牙棒猛男,曾经是他们的死对头神鹰猎妖队的队长之一,没想到竟然会被岳舞抓了当奴隶,一个个面面相觑。 这牛逼吹的确实真的牛逼啊! 雷暴欣慰的看了岳舞一眼,还好是自己人,这个小师兄玩的越来越大了。 方老头干笑了一声,说道:“这次买卖是岳老弟召集的,大家合伙把这单买卖干下来,好处自然都少不了。想要有好处自然是先把活干好,咱们的人要少死甚至不死,就要好好合计合计了。” 另一个蒙面人说道:“有个最关键的问题,收获怎么分配?这个问题必须先说好,免得分赃不均起了内讧。这种事很容易败在这个问题上,所以必须先说清楚,不然很难合作的下去。” 这个问题确实是个大问题,多少贼因为分赃不均发生内讧?数不胜数。 464 专业抢劫两百年 一时间几个人面面相觑,虽然都蒙着面。 岳舞问:“这种事要讨论几天?” 这个事如果计较起来还真说不清楚,多一点少一点必定争持不下,毕竟多一点点都是巨额财富,谁肯自己吃亏?几天都争持不完。 你在这争几天,商队都已经走出梁国了。 “活还没干成,钱还在别人的口袋里,讨论这个有必要吗?” 岳舞说道,“咱们看表现打分,谁出的力气多就分多点,这样才有动力。没出力气的,拖后腿的,一分钱别想分到,甚至还要杀掉灭口。” 几人再度面面相觑,这家伙确实是个狠人。 不过也是,出来打劫还想滥竽充数的人,就太过分了! 雷暴说道:“我这里没有任何问题,只听我小师弟的,他说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 这才是好战友。 方老头三个人互相对视几眼,都是多年的老同伙,几个眼神就交流完了。 最后由方老头说道:“我们这边也没问题,大伙先同心协力把活干好了再说,其他的以后再谈。” 岳舞说:“干这活你们是专业,我们听你们指挥就好,但不准瞎指挥。” 有个蒙面人问:“专业是啥?” “就是内行的意思。” “我们可专业了!当初一大群人玩到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了呢,风风雨雨两百多年的专业人。” 丫的,这算专业吗?都要死绝了。 专业抢劫二百年,手艺传家子孙兴。 这种奋斗史在他们自己的子孙眼里应该很励志的吧,从黄阶抢到了天阶,小喽啰奋斗到了山大王,一路上得抢多少才够? 然后从松散的抢劫团伙发展成家族模式,更加专业更加团结更加繁荣,也是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没错,我们三个从当初的黄阶一直干到了天阶,这种事干过多少都记不清了。只是这一把确实有点大,风险不小,虽然我们的实力已经足够跟他们一战,但我们不是来跟他们拼人头的,拼到最后我们伤亡惨重那就太失败了。虽然干这种事免不了有风险,但如果这一趟我的人死掉两个以上我都觉得不划算,所以想要稳妥的拿下需要做很多细致的准备,最重要的一点自然是要详细的探查这支商队的具体情况,才能做出针对性的行动。” 果然很专业的样子。 “人家商队里好几个天阶,一般人没等靠近就被发现了,一旦天阶靠近他们又会打草惊蛇,这事有些不好办。” “是的,我们人没有他们多,所以必须伏击他们,才能做到以少胜多。但想要伏击他们必须要清楚他们的行进路线,我们才能在合适的地点设下埋伏。” “这事还是我去吧。” 岳舞想想确实得看看那支商队走到哪了,万一人家变换路线了也有可能,“我跟他们打过照面,还是以官府的身份,再去一趟也没什么。” 斥候嘛,就是干这活。 其他埋伏啊、挖坑啊什么的你们商量就好,听着头疼,还是躲远点轻松。 斥候这一块还真没多少人混的比岳舞还要好了,这才是哥们的专业,水平都快赶上做贼的了。 斥候和贼在某些方面是类似的,都是偷别人东西的人。 说着岳舞又出了这处山坳,御剑飞去找那支齐国商队。 近黄昏,这支商队早早安营扎寨,一排一排的大车围成圈,围成了一个圆形的营地,不少人站在大车上警戒着各个方向,营地中已经埋锅造饭。 一片忙碌又井然有序。 他们的路线确实有了改变,更加靠近了梁都,显然是想靠着梁都绕过去,会安全一些。 这么大一支商队进城肯定是不方便的,光是进城费就够头疼的了,甚至还会收商队的各种税,所以能不进城就绝对不会进城。但靠近一些梁都自然也会安全一些,哪怕只是心理上的自我安慰,也会下意识的更加靠近梁都。 这么大的梁都就在这里,谁敢在靠近梁都的情况下对他们不利! 这个位置确实已经离梁都比较近了,离梁都西北角不过几十里,动静大了的话都能惊动到城墙上的守卫了。 岳舞这回直接穿上了梁都城卫军校尉的制服,这也是他如今官方身份,虽然退居二线了,身份还在。 大摇大摆的御剑飞过去,还没过于靠近就有一道流光从营地里飞射出来。 “呔!何人竟敢在此窥探····” 一声厉喝,流光中现出来的又是那个一脸凶相的光头男子。 多么熟悉的场面啊! 早上刚刚发生过,历历在目。 但这回他脸上的表情就丰富多彩了,又是这家伙! 早上刚见过傍晚又来了,阴魂不散。 “嗯?又是你!” 岳舞给他来了个先下手为强,端着官威呵斥,“齐国人竟然在我梁国横行霸道,此罪不小。” 光头男子脸皮直抽抽,早上他跟岳舞打的时候放了大招,虚弱的很,不敢在外面呆着了,同伴缠住岳舞后他就赶紧跑回了营地,不想后来老巴负伤回来老戚干脆没回来,让他惊疑不已,搞不清楚是个什么状况。 岳舞的战力虽说在地阶里顶了天,但在天阶里还是垫脚的存在,他们三个哪个对上他都不会输,怎么老巴反而受伤了呢? 老戚是不是抢到好东西吃独食去了? 但老巴回来就钻进一辆大车闭门疗伤了,他又不好问,倒是眼睁睁看着岳舞敲诈了他们一大笔钱,也没敢吭声,反正那些钱又不是自己的。 这回再次看到了岳舞下意识的让他想起了老戚:“小子,早上没打死你是你的运气,运气这东西很不靠谱,别以为每天都会站在你身边。甚至早上在你身边晚上就不在了,不要嚣张!对了,你把老戚怎么了?” “你猜?” 这个事其实很好猜,对战双方一个安然无事一个不见了,能有什么好下场。 老戚的实力要在他之上,结果栽了。 很难相信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但事实如此又不得不相信发生过这么不可思议的事。 光头男子脸皮直抽抽,自己不放大招的话能跟他打上好几天,能把这小子活活耗死,怎么老戚反而没多久就····不见了呢! 这是他始终想不通的问题,也没人跟他解惑,再次看到岳舞时莫名心里一凉,就算习惯性的觉得天阶对上天阶以下有碾压性的优势也有些发慌,狐疑的不断打量岳舞一番,赶紧岔开了这个话题。 免得越想心里越发毛。 “各种税费你都已经收过了,你还过来干嘛?” “收漏了一项费。” “什么?” “打你的辛苦费你没有给。” 465 不打不老实 “今天没空跟你打。” 今天没人掠阵了,光头男子有些不自信,而且早上放了大招到如今还恢复不过来,浑身都还有些发软的感觉,自然不适合跟人恶战。 “谁有空跟你打?本大人是来收各种税费的,胆敢偷逃必定重罚。” 光头男子气得拳头捏的咔咔响,憋屈得不行还得忍着,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 强龙难压地头蛇,遇上了难缠的地头蛇就得分得清轻重,不然····肯定没好果子吃。 他连连深呼吸,强行压制满腔的怒火。 如果对手是个可以发泄怒火的人,怒火自然也就火山一样爆发了。 对手不是他能发火的人,憋出内伤也得往肚子里吞。 “你····想要多少?” 这是认怂了。 毕竟老戚都没了,他又不在状态,还没有支援,底气不足。 与其像老戚一样没了,自然是忍辱偷生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怂了啊? 怂了就好。 岳舞淡淡说道:“打你挺累的,起码也得包个红包意思意思,起码也得····两百三百五百吧?” 这一刻想起了黄家那些表哥上门要钱的一幕,动不动就是两百三百五百,还是按人头算的,你们以为赚钱这么容易的吗? 大爷差点被人打死也才开得了这样的口。 光头猛男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两百金币怎么样?我这一趟也就是收了人家一千金币的护送费。大家和气生财,互相给个面子也就过去了,江湖路远,低头不见抬头见。” 说的貌似很有道理,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不容易。 “好,两百就两百,大家都不容易。” “是啊是啊,真不容易,咱哥俩也算一见如故,不打不相识。” “对对,不打不老实。” 惺惺相惜中,岳舞收了他两百金币的辛苦费。 “对了,你们在这里宿营还要收取一笔篝火费。” 光头猛男有些疑惑,问:“篝火费是个什么费?” 岳舞说:“你们在这肯定要点很多篝火,很容易引起火灾,回头星火燎原烧起来一大片,你们拍屁股走了,我们要面对多大的损失?这笔钱必须给,不然你们今晚一堆篝火都别想点起来。” 不点篝火吃什么? 不过,不点就不点呗,这种钱光头男子肯定不给。 不点篝火吃点肉干也行,甚至不吃也行。 “这钱你自己去收,不关我事。” “你傻的吗?” 岳舞说,“你回头多报一点,谁知道?” 光头男子刚刚损失了两百金币,确实很想捞回来,闻言有些心动,问:“你要多少钱?” “不多,收你一百金币。” 岳舞敦敦教诲他,“回头你回去报账三百金币,损失就回来了,报账四百还赚了,我这是在帮你。” 光头男子默默的又给了他一百金币,还叮嘱了一句:“回头问起来你要说五百。” 丫的! 你还倒赚两百了。 “可以。” 光头男子一喜,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兴冲冲的飞回了商队营地。 岳舞自然不在乎这一百两百的事,御剑站在空中打量着商队的营地,寻思着有没有机会强行攻破。 夜幕渐渐降临,天色很快黑了下来。 还没等岳舞想出个什么来,一道流光又从营地里飞出,好像还是那光头男子,只是这一回他避开岳舞飞速遁去。 看到你大爷就跑,这是什么意思? 岳舞下意识的御剑追他:“你丫的跑什么跑?” “有急事,先走一步,回头再聊。” “现在就聊,你跑什么?” “有急事,真的有急事。” “什么急事?” “就是····去楚国一趟。” 光头男子感觉很憋屈,自己堂堂一个天阶还要怕一个地阶,上哪说理去? 但他对岳舞已经有了心理阴影,甚至不敢跑太快免得把他甩脱了激怒他。 这个时候一个人脱离队伍先去了楚国,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去楚国干嘛?” “没什么事,就是去让那边的人过来接应一下。” 这是求援? “还有呢?” “你不要再追了,我要加速了,回见。” 光头男子猛的一个加速,直接把岳舞甩开。 你丫的追不上我,能奈我何? 岳舞直接拎出一只扑天雕,人兽合体翅膀一扑腾,速度暴涨,很快追上了光头男子,一爪子就把他抓住了。 “你不老实,今天必死。” 光头男子大骇,这只扑天雕实力强出他太多,根本不是他能抵挡,连忙说:“兄弟,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 怪不得老戚没了,原来人家憋着这样的大招,确实不可抵挡。 不老实也得跟着老戚去了。 岳舞抓着他飞落在地,摁在脚下,收了人兽合体状态变成他踩着这家伙。 “你还没交代一个人去楚国干嘛呢,不说清楚就死。” 光头男子气势不断被岳舞打压,越来越弱势,连反击的勇气也没有了,干干的说:“兄弟,我真的不能说,说了我就得死啊!咱们哥们一场,感情这么深,你就放兄弟一把吧!” “既然你想当我兄弟,兄弟之间就要坦诚相见,不老实就不是兄弟,直接弄死就完了,我这扑天雕可喜欢吃元婴了,早上那个老七的元婴就是它吃掉的。” 光头男子吓得一个哆嗦,忙说:“大管事让我带着值钱的东西先跑去楚国,再跟楚国那边求个援,让他们赶紧过来接应,他觉得很不对劲。” 大管事应该就是那个元婴中后期的老者,他才是这支商队的负责人,光头男子三个元婴只是他们临时雇佣的高级打手而已。那位大管事觉得不对劲了,但他本人又不能离开商队,三个元婴一死一伤,也只有光头男子状态好一点,就让光头男子带着重要的东西先走一步,结果还被岳舞纠缠上了。 他这一步棋走的是没错,重要的东西都带走了,商队就算被抢损失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只不过,光头男子没走成。 通常一个元婴高手是不会有人拦截的,谁也不会没事找事去招惹一个元婴级别的高手,偏偏岳舞就追着他不放,谁叫你怂呢? 人只要一怂,特别招苍蝇,谁都想踩了一脚再踩一脚,岳舞盯着他不放就是这种心里。 “值钱的东西都是些什么?拿出来给兄弟瞧瞧。” 466 欲罢不能 光头男子被岳舞踩在脚下很憋屈还不敢反抗,无奈的递过来一个行军包。 这个行军包是中号的,里面空间有两米见方,但里面装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更多的行军包,密密麻麻塞的满满。 这么大的空间塞满行军包,也不知道得有多少个行军包。 岳舞翻看了几个,里面装的竟然都是三阶以上的妖丹,有些行军包里整包都是四阶妖丹。 这得价值多少钱? 就以他在万宝阁购买的价格算也是个天文数字。 这运气,太夸张了! 缺什么来什么。 但他嘴上说:“你丫的也太不老实了!就一包妖丹算得了什么值钱的东西?” 光头男子忙说:“在我们齐国收购的妖丹便宜的很,卖到楚国价钱起码翻了十来倍,所以只要这包妖丹送到楚国,就算整个商队都被抢了也不会亏本。” 说的貌似很有道理,这一包妖丹在万兽宗那边卖了就赚大发了。 岳舞脚上还是一用力,用力踩他脑袋:“你丫的不老实。” “还有,还有一个行军包。” 光头男子乖乖的又交出一个行军包,打开一看,是个大号行军包,里面空间有一丈见方,依然密密麻麻的堆满了行军包。 大了一半的周长空间容量可是大了好几倍。 果然不老实,这才是商队最值钱的东西。 岳舞有些疑惑,什么东西比妖丹更值钱呢? 他打开一看,里面都是足有拳头大的夜明珠。 夜明珠啊? 这玩意其实没什么作用,就是会发亮,光度还没有三瓦的电灯泡强,但确实能卖个好价钱。齐国靠海,能收购到大量的夜明珠,卖到稀罕的地方确实能卖出大价钱。只是,岳舞兴趣不大,收起来再说呗。 光头男子说:“都给你了,你该放了我了吧?” “不是还有一个吗?” 岳舞把他自己的行军包也夺了下来。 “大爷跟你拼了!” 光头男子顿时大怒,前两个行军包都不是他自己的,丢了就丢了,也没多大心疼,犯不着拼命,自己私人的行军包被抢立马爆发了强大的战斗力。 拼死也要一战。 “想死想活?” 岳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立马又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漏气了。 “兄弟,你不能把事做绝吧?” “没要你的命已经没做绝了,你想大爷做不做绝?” “江湖路远,低头不见抬头见,回见回见。” 光头男子气势全消,硬生生忍下一口恶气。 不忍也得忍。 “兄弟,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而已,江湖路远,真的江湖路远····” 他反而嬉皮笑脸的讨好岳舞,等到岳舞收了脚,一溜烟跑了。 他自然既不是回营地也不是去楚国,抓紧时间逃亡吧。 看在这家伙送了这么多妖丹给他的份上,岳舞心情特别好,也没要他命,任凭他逃走。 得手了妖丹的话其实他已经没必要再对这支商队下手了。 但人马已经拉起来了,总不能让别人都空着手回去吧? 变得欲罢不能了。 到了这份上不干下去也得干下去。 岳舞又回到了专家们的集结地,和他们汇报了一下情况,自然瞒去了和光头男子之间的事,只是述说了营地的地点和防御情况。 几个天阶的蒙面人商量了一番,觉得还是速战速决的好,趁夜直接袭击他们,免得夜长梦多。 于是,几百人的队伍加上三十来只妖兽快速行动,在后半夜赶到了商队营地附近,很快发起了袭击。 老方这些家伙确实很专业,几乎人手一把灭神弩,夜色中很轻易的射杀了站在大车上警戒的守卫,越过了大车摸了进去。 大车围成的防线防备妖兽还可以,但想防备人族的高手就有难度了。 方老头这些人确实有专业之处,摸黑夜战相当在行,悄无声息的摸进去袭击,杀了好几波人后才被惊觉,然后就是雷暴的猎妖队随后杀进去。 雷暴的猎妖队也都是好手,一旦杀进去气势如虹,把商队杀的溃不成军。 这商队里的两个天阶高手出现的时候有更多的天阶在等着他们,立刻陷入了围攻之中。 战斗呈现一面倒的屠杀,战斗结束的也很快,那个老巴被杀了,只有大管事冲出了包围,逃得无影无踪。 岳舞驱赶着妖兽群杀进去,其实也没起多大作用,他甚至都没有跟人动手就结束了。 商队的大管事一跑也就表示结束了,四下溃散,但想逃出这些专家和猎妖者堵截的人少之又少。 这次袭击要比预想的容易了很多,商队从始至终都没有组织起像样的反抗,直到伤亡惨重溃散为止。 夜袭不是正面对战,进攻方优势很大。 这一场更是一边倒的碾压,也不知是商队太稀松了还是专业队伍太专业了。 专业队伍的专业之处还在于打扫战场的速度很快,天蒙蒙亮的时候已经拉着四五百辆大车回到了城西方向的那处山坳,清点这一趟的具体收入。 这是一次很成功的买卖,己方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就好,下回再拉你们出来就不会犹犹豫豫了。 这次是由岳舞牵头组织的一场大行动,能这么顺利的完成已经相当顺利了。 岳舞暗暗松了口气,而且他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妖丹,其他东西就不太所谓了,显得老神在在淡定无比,颇有高人风范,赢得不少美名。 “岳五哥哥真是淡定,不为财帛所动,真是伟岸男人。” 伟岸这个词是在这里形容的吗? “哥哥我一向单薄名利,不爱江山爱美人。” 岳舞揩了朱雀一把油。 “岳五哥哥是色鬼。” 朱雀白了他一眼,也没有躲避,反而亲昵的搂住了他胳膊,说,“我可缺钱了!这趟回去我要买很多东西,修为自然很快就能把白虎甩下去几条街····岳五哥哥,摸一把就算了,你还摸是要给钱的。” “你搂住了我也要给钱的。” “呸!臭男人,谁稀罕搂你。” 两个爱财的人连忙保持了安全距离。 “那就两清?” “岳五哥哥你太不要脸了!” 胡锦言已经在开始清点货物估算价值了,岳舞自然懒得凑过去,也没兴趣知道最终能获得多少收获,只是寻思着这么多妖丹够不够把自己的修为填满。 朱雀见他不像别人一样死死盯着胡锦言的一举一动,确实淡然的不像话,不由对他高看了一眼,又凑过来说:“岳五哥哥,这事千万不要让白虎知道,她那个人比较笨,知道了会咋咋呼呼,露出风声可不得了。” “你不让她发现什么就行了,忽然暴富能不让她怀疑吗?” “我就说是岳五哥哥摸了我几把,赔了我一大笔钱。” 摸你还要给钱? 说出去鬼才信。 467 第一牛人 这么大宗的货清算起来确实耗时费力。 岳舞也懒得理会了,爱咋滴咋滴,他懒得耗在这里,还不如回家好好睡一觉。 他把妖兽群带回了月牙湖,再次御剑从梁都南门回来。 但这回在南门外遇到了袭击。 人群中忽然有个天阶高手靠近了他后一刀捅了过来。 这人虽然也只是个元婴初期,但两人距离太近,又是忽然袭击,岳舞很有些措手不及,想躲也躲不了。 事起忽然,他又有些疲惫,闪了一闪。 重伤应该不会,受点皮外伤免不了。 亏得关键时刻如玉出手了,一股劲风拍飞了这把短刀。 短刀忽然被打落这个杀手骇了一骇,立马远遁而去。 一击,不管中不中都要第一时间逃走,颇有专业杀手的风范。 岳舞想追时已找不到人了,捡起这把短刀一看,有毒! 还是剧毒。 只要被这把短刀擦破一点皮只怕都会必死无疑。 危险无处不在,好在身边带着一只鬼,关键时刻很靠谱。 岳舞浑身都出了冷汗,颇有些庆幸。 “娘子?” “嗯?” 他和如玉这段姻缘可以说是被强行联系上的,说是上天注定的姻缘,如玉勉勉强强认了岳舞这个未婚夫,岳舞可是从来都没认过账,这回让如玉救了一命也不得不认下这个鬼媳妇了。 “咱们啥时候可以洞房?” “自然是我重聚肉身之后。” 帮她重聚肉身的物品还缺很多,那是猴年马月的事,想感激一下都找不到门,算了算了。 “你每天就想这种事?” “我在想正妻之位要留多久。” 如玉顿时被感动得沉默了好一会:“你确定这个位置要留给我?” “算了,太难等。” “没良心。” 如玉骂了一声,再也不说话了。 这个杀手不知道是哪个杀手组织的杀手还是哪个家族的仇人,只是仇人越来越多一时间还说不清到底是哪路人马,只能更加警惕一些。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好好睡一觉再说,抢劫这活,有点累呢。 在城内大街上御剑低飞速度就快不起来了,经过安然居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果然又看到了老岳坐在里面吹牛逼。 老岳如今的日子过得真是神仙一样,不为任何事操心,洗不洗个澡也不操心,没人念叨了。每天都喝着小酒吹着牛逼,醉生梦死,好生快活。 而且,别看他邋邋遢遢跟个乞丐一样,还经常有人请他喝几杯,就为了听他吹牛逼。或者是混个面熟,万一有什么事求到他也好开得了口。 他吹起来也是颇有水平,吹的很有条理很有逻辑,甚至还会插播一个笑话,足以跟说书先生比一比了,所以他在的场面相当的热闹。 就见他啪的一声拍了桌子,跟说书先生一样一样的:“话说我老岳这么牛逼的人,一口气生了十七个女儿,总会出几个有出息的嘛。如今已经出了两个校尉了,两个啊!我老岳如今已经是第八城第一牛人,第七城能排第几····不知道。” 这是比拼生孩子的水平吗? 还能有个排行榜? “你老岳在第七城肯定也能排第一了!” 有人起哄着说,“以前还有个张老三能压一压你的风头,如今谁也挡不住你了。” “不对不对。” 又有人说,“据说北七城有户人家出了三个校尉呢,而且在第七城里一家出了两个校尉的虽说不多,起码也是有几个的····” “放屁!” 前一人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得先搞清楚老岳的儿子是谁,那可是岳五!岳五一个人就能顶他们家三个了。” “何止三个,岳五一只手就能打他们家三个。” “对对,岳五一个人就能横扫一大片,有一个这样的儿子老岳就已经是第七城第一牛人了。” “没错没错,有子如此足以····” “不对吧,岳五名声可不好,很多人都在骂他禽兽不如,连娘舅都不认····” “为什么要认?” 老岳又拍了桌子,跳起来怒不可遏,“你们知道个屁啊!尽胡说八道。老子当初穷的时候他们家一粒米都不肯接济,岳五差点就饿死了····就是黄家老夫人七十大寿那年,岳五刚会走路,没饭吃,饿得快不行了,老子我带着一家人去蹭顿饭吃,结果呢?被打了出来。” “这样的话黄家也太不是人了吧!” “七十大寿都不给蹭顿饭啊?那就算了,九十大寿提也不要提,八抬大轿来抬也不要去。” “去,干嘛不去?我老岳肯定去,当年没蹭到饭,如今多去蹭几顿····” “对对对,这饭一定要蹭回来,寿礼什么的就不要想了。” “没错,你老岳去蹭饭最合适了,看他黄家还敢不敢赶你走····” “哈哈····我就喜欢老岳这样的实诚人!回头你就这模样去他们家,看他们什么嘴脸。” “恶心不死他们,哈哈哈····” 岳舞听了一耳朵就不想再理会了,随便老岳闹腾,跟自己无关。 经过二丫家的早点铺时,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虽然这个时间点早点铺肯定不开门,但经过关注的地方还是忍不住会关注一下。 这一关注看到了一个城卫军校尉服饰的人正在拉扯一个少妇,而那个少妇正是他的三表嫂。 这位三表嫂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这个时候很有些畏惧,挣扎的动作也不敢太多,眼看就要被拉进偏僻的巷子里去了。 一旦拉进巷子里去,也就叫天天不应了。 这个时候天会应你又不敢叫喊,回头叫喊天不应了再喊救命吗? 真是没话说。 岳舞御剑飞到这个城卫军校尉旁边,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扇得这家伙差点栽一跟头。 “谁?谁活的不耐烦了?” 这个城卫军校尉怒火的一回头,还认识,正是第二城被赶出来的闲人之一,某个梁国王室宗亲。 “岳五,你打本王子做什么?” 认识肯定是认识的,但岳舞都想不起这家伙叫什么名字,淡淡的说:“你这是强抢民女知道吗?” “这不跟你学的嘛,多拉几个美女回家,许你拉不许别人拉?” 你大爷什么时候拉过美女回家了?! 这家伙恼火的满脸讥讽,“何况本王子也没拉她回家,只是拉她去巷子里说点悄悄话而已,不行吗?” 468 生米还是熟饭 这些王室宗亲压根不把岳舞放在眼里,但又有些忌惮他,毕竟岳五是个出了名的狠人,被他打了一巴掌很是火大又不敢发作,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惩治他。 怎么惩治确实是个难题,轻了自己不爽,重了把他惹毛自己还得挨打。 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怒视。 反而是三表嫂惊呼一声,一把拉住了岳舞,说:“表弟,他是个王子,我们惹不起的,你快道歉!” “对,道歉!” 这下倒是提醒了这位什么王子,他咋呼起来,“跪下给本王子道歉,然后····” 没有然后了。 岳舞又一巴掌,这回扇在他脸上,一个巴掌印挂在了他白皙的脸上,很是显眼。 这位王子的嚣张气焰立马被打住了,果然还得挨打。 道歉很过分吗? 你打了本王子,只是道个歉就毛了!? 他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瞪着岳舞。 你还敢打? “你····你不知道本王子是谁吗?本王子梁山····” 岳舞一把当胸揪住了他:“当街非礼良家妇女,给梁国王室抹黑,咱们去宗人府还是直接进宫找王上聊聊?” 这位梁山王子顿时吓得够呛,连忙挣扎着想逃:“别别,我错了····” 只要帽子扣的好,没有色狼跑得了。 如今多事之秋,梁国王室需要努力稳住民心,免得给太平军可乘之机,如果爆出王室成员当街非礼良家妇女这样的事,可大可小,只要做出文章,这位王子肯定要倒大霉。 这位梁山王子原本趾高气昂的模样被他两个巴掌打得烟消云散,哭丧着脸求饶。 “岳五,咱们都是自己人,一起打过仗的自己人,何必把事做绝呢?回头本王子····小山小山,我是小山,小山请你请你吃大餐。” “真的?” “当然。” 这个梁山王子脸上挂着个巴掌印还笑容满面,急急忙忙把岳舞拉进了不远处的安家酒。 三表嫂不可思议的呆呆看着岳舞的背影,这位表弟实在····太夸张了! 王子都敢打,打了人家王子还要请他喝酒,这样的事发生在眼前完全突破了她的想象范围。 一时间她发了很久的呆。 岳舞则是跟着这位梁山王子进了安家酒,其实他是想探听一点消息,看看上层怎么安排他。如今多事之秋用人之际,他貌似又赢得了殿帅的信任,肯定不会让他闲着。 但怎么安排就难说了。 他又不是王室中人,不可能给他安排舒服的活,甚至只安排在最危险的地方,事先能知道点风声也好有个心理准备,甚至能早点去讨价还价。 这种事梁山王子身为王室中人自然很容易得到些风声,正好趁这个机会打探打探,不然平时这些家伙眼高于顶理都懒得理他呢。 找了个包间,点上好酒好菜后,梁山王子可怜兮兮的说:“岳五啊岳五,不都说你每天都往家里拉美女的吗?本王子这也是受你影响一时没控制住才····小小调戏了一下,你居然还打我,太过分了吧!难道只许你岳五放火还不许本王子····小山点个灯?” 岳舞翻了个白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往家里拉过美女?” “都这么说····” “胡说的你也信?” “不是吧,你家那么多美女不都是从大街上拉回去的吗?” 岳舞好生无语,只好说:“那是她们非要挤进我家的,是挤,不是拉。” 挤跟拉的意思自然大大不同,一个是自愿一个是非自愿。 梁山苦兮兮的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说道:“他们都这样说的,说是你强行拉回家的美女,只要生米做成了熟饭,哪个女人能不老实!他们说你长得····这么丑,不靠这一招哪里会有女人喜欢,这一招实在····太管用了,大家都要学一学。传的有鼻子有眼,难不成都是瞎话?” 岳舞顾自吃吃喝喝起来,这两天忙得连顿饭都没好好吃过,随口说:“多半是那些家伙别有用心,故意怂恿你出错,让你丢人倒霉····” “哎呀完蛋!那些家伙实在太歹毒了,本王子已经中招了。” 他懊恼的猛一拍头,悄声说,“昨晚我已经往家里拉了一个美女····” 岳舞直接被他整无语,你们这些王室的人真是闲得蛋疼,干啥啥不行,干这个特别行。 “佩服佩服!” 他感觉岳舞这是满满的挖苦,惊慌失措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抓着岳舞胳膊使劲摇晃:“现在怎么办?你快告诉我现在怎么办?” 岳舞好生无语,无奈的问:“生米还是熟饭?” “熟饭。” “什么人家的?” “不知道。” 梁山王子说,“昨晚喝多了,见了女人都看着特别漂亮,随手拉回去一个,早上起来发现好丑,想把她赶出去,她哭哭滴滴的赖在我家不走,正想下值了后把她扔出去····” “这样事不就闹大了吗?你肯定要完蛋。” 梁山猛点头:“是啊,我感觉我也要完蛋了,赶紧救我啊!” 岳舞说:“不想闹大就把她娶了呗。” 梁山猛摇头:“不行不行,那女人还没刚才街上那个漂亮呢,我梁山堂堂一个王子岂能娶那样的女人,会把脸全丢光。” “你这个王子有多堂?” “什么有多堂?” “堂堂王子的堂。” “这个····” 梁山顿时有些尴尬了,说,“我爹跟当今王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亲的。” 那你这个王子也是野的。 梁国只有一个王,就是梁王,其他王室成员压根没有正式封号,得不到大秦帝国认可。 诸侯国虽然不承认大秦帝国的统治偏偏又在意大秦帝国的封号,才能证明自己的正统地位。 梁国王室自然也可以自行封赏,但王这种东西多了也不值钱,某个时期又全都收了回来,最近这几百年里只封了个长乐王,再没封过王。 所以梁国算起来只有梁国王,除了自封的长乐王外,其他王室成员如果没有立下功勋甚至连个封号都很难有。但这些王室成员偏偏又不服气,觉得自己也该封王,下一代更是只要搭个边的都自称王子,别人也搞不清楚真的还是假的,王室也不好意思拿这种事说事,你要是计较人家会怼你,那你赶紧给我封一个啊! 梁国王室里有很多什么都不是就自称王子的人,梁山就是其中一个,说来跟当今王上亲的很,说自己是王子也没错,反正也没人计较,久而久之真把自己当成个王子了。 真要追究起来,又很尴尬。 王子也有假货。 469 姑妈小时候抱过我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这样的正好拉出来当成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再合适不过了。” 闻言梁山王子更是脸色一阵一阵发白,越想越不对,生怕自己真会成了这么一只鸡。 大有可能哦!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关我屁事。 岳舞管自己吃吃喝喝了一通,随口说:“有没有听说要我干什么去?” “你?不是说让你去带兵打仗去嘛,你不知道?” 果然,闲不了。 “还没人跟我说。” 岳舞如今确实有挤入王子们这个圈子里的实力,不是身份而是实力,没有一个王子打得过他。 这就是硬实力,惹毛我打了再说。 而且,身为王室成员其实顾忌更多,在外耀武扬威可以,一旦闹大了他们其实会更倒霉,失去的更多。毕竟梁国存在这么多年是有规矩的地方,哪里容得了王室成员胡作非为,只要有碾压性的实力,打了也就打了。 打得势均力敌就不行了,那就要倒大霉,人家的援兵肯定比你多比你厉害。 碾压则完全不同。 一招都挡不住,王子也白搭,惹不起。 梁山自然不敢找这样的人麻烦,还得陪着小心说好话,平息岳舞的怒火,这顿酒他喝的很郁闷。 岳舞也有些心事重重,也就匆匆结束了。 让他带兵去打仗? 确实很头疼。 如今打战的对象自然就是太平军,北边昌州南边朔州,其他地方貌似都已经平息下去了。 说来梁国这些年还算是政通人和的了,比很多闹起来一发不可收拾的国家强太多了,还能把太平军压制住,甚至镇压下去。 梁国境内如今只剩下这两个州还在打仗,让他去哪都不爽。 果然,岳舞回到东山庄园时有女兵递过来一份公函:“驸马爷,这是兵部给您的公函,您要不要看一下?” “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 看来这事应该早就传遍梁都,这两天他忙的脚不沾地,反而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哎呦卧槽!” 岳舞随手打开公函看了一眼,限令他三天内去兵部报到,原本以为明天去也可以,谁知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他只好又转身赶去兵部衙门。 闲的时候闲死,这回真要忙死了,想好好睡个觉都成了奢望。 上回岳舞出征的时候是个伍长,但这回的职位已经是个大校尉了,其中经历的时间很短,也就两三年的事,就来个大跨越,让兵部很多人都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了他一番。 这提升速度已经是梁国历史中最杰出的那一小撮人之一了,绝对的天才级别。 怪不得人家异军突起名声响彻梁都,天才啊! 而且这个位置已经勉强可以挤进高层了,在军队里也是高层之一,兵部的一个侍郎亲自接待了他。 “岳校尉,这次组军十万,因为你是斥候出身,就由你出任斥候营统领,将要统领三到五百人,没问题吧?” 只是干老本行还算好,这个熟,完全可以偷奸耍滑混日子。 “问题自然是没问题,只是家里有个小妾要生孩子了,能迟点去吗?” “这个真不行。” 侍郎直摇头,“你明天就得去南大营坐镇,开始收纳新兵,训练新兵。” 时间也太紧了些。 一时间岳舞也无奈了,兵部发了公函的事容不得马虎,不然真被当成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了。 人家打杀一个野王子可能还会有所犹豫,打杀他这样一只野鸡自然毫无压力。 “明天啊····明天晚上算吗?” 干点什么都喜欢偷工减料,这脾气好吗? 侍郎被噎得直翻白眼,悄声说:“老弟,咱们是自己人老哥我特别提醒你一声,这次你要小心些。” 岳舞一怔,怎么第一次认识就成自己人了? 一时间他明白不过来两人在什么地方组成的自己人,但这种事又不好明问。 “怎么了?” “这支军队由长乐王府的人为将,听说你跟长乐王府有些恩怨呢,得小心。” 长乐王府的人为将确实有些头疼,彼此间也算有不小的恩怨,当初岳舞还很弱小时长乐王府的人对他喊打喊杀,但在梁都长乐王府又非常低调,几乎没有存在感,只有那个山伯王子偶然才会折腾出点事才有那么些存在感。 所以岳舞也搞不清楚长乐王府的高层如今对他是个什么态度,毕竟他的层次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以前可以随意对待,如今就随意不了了。 这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岳舞又问:“南下还是北上?” “未定。” 侍郎笑了笑,亲自领着他办理各种手续领取各种物资,盔甲武器腰牌等一大堆。 真是多事之秋啊! 想睡个觉怎么就这么难呢? 回到家门口时又有人等着他,而且是黄百善等黄家人,顿时有些不爽。 被这些人耽误睡觉的时间完全没必要,多说一句话都懒:“我要出征了,没空拜什么寿。” 这次出征倒是有了个不错的借口摆脱黄家人的纠缠。 “知道知道,大舅知道你要出征了,特地····给你送行来的。” 送行? 说的你大爷肯定回不来了似的,膈应人。 岳舞越发不耐烦了几分:“没事赶紧走吧,免得我喊人赶你们走,不好看。” 黄百善干干笑了笑,忙又说:“今天来不是说拜寿的事,你千愁表哥也被征兵了,大舅想拜托你关照一下,咱们可是自己人。” 千愁表哥? 哪个? “岳五表弟,幸会幸会!” 有个青年笑着拱手走上一步,“咱们是很亲很亲的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一定要互帮互助啊!” 他显然很有些害怕,勉强挤出些笑容,但比哭还难看。 岳舞还真认出了他,不就是那天吆喝着姑奶小时候抱过他的家伙嘛! 梁都的征兵制度其实是有漏洞了,是以户为单位征募,所以像黄家这样还算富裕的大户人家有人自愿去最好了,如果没人愿意去就会派个长工或者奴仆去应付一下,但今年的征兵没完没了,而且抓的很紧,不再让大户人家钻空子了。 黄家这个黄千愁比较倒霉,摊上了。 如今到处打战,在军队里没人照应想活下来并不容易,听到岳舞也在这支大军中自然更要来拉好关系了。 明明是一家人,回头不关照一下还下个黑手,那就太恶心人了。 黄千愁是真的愁,拉住岳舞不放:“表弟,姑妈小时候真的抱过我!” “怎么可能?她小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470 考验不及格 黄千愁这回更愁了。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小时候被姑妈抱过,姑妈抱过小时候的我,真的····” 他比岳舞还要大两三岁,那年老岳一家人去给黄家老夫人祝贺七十大寿的时候被赶了出来,这个家伙跟在后面丢石头,结果摔了,黄鹂儿只好把他抱了起来。 就是那个时候抱了一下。 但他们家跟老岳一家的交集实在无迹可寻,这事竟然也被翻了出来,黄千愁自然不记得了,别人跟他这么一说,他也来劲了。 他是唯一一个被姑妈抱过的哦! 也就成了他足以炫耀的资本。 岳舞淡淡看着这家伙,说道:“去了兵营就去斥候营。” “斥候营?好好!” 黄百善大喜,既然岳舞肯安排自然也会关照一下他们黄家子弟了,他也是松了一口气,还想说点什么时岳舞已经进门去了。 悔不当初啊! 当初其实是他娘当家,他娘怎么说他怎么做,也是实在没想到小妹家还能出个能人,真正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了一遍。 如今热脸贴冷屁股,还贴不上。 彼此的地位彻底颠倒了。 世事如迷,谁又能看清。 听说岳舞要出征去了,苏怜直接跑了。 这女人···· 还是经不起考验哦! 不及格。 确实,出征的话生死难料不说,这一去多久能回来都难说,她还要在他家里卖力表演给谁看? 第二天,岳舞倒是没有拖到晚上才去南大营报到,拖到下午是必须的。 这是第几次来这里了? 都记不清了。 亲自当兵也是第三回了。 校尉级别的都已经来了,他算是迟到的,但谁让他大名鼎鼎呢,也没人敢没事找事,反而是一些认识他的纷纷上来打招呼。 尤其是一些原本就是城卫军里的校尉看到他尤其亲切,妥妥的自己人。 一听是岳五很多不认识他的也凑过来混个脸熟,能拉上关系的赶紧拉一拉。 “岳五····姐夫,我是文崇,是文馨的堂弟。” 这个文崇看上去也才十八九岁,清清秀秀,凑上来说,“我姐让我跟着你。” 自己人肯定得关照了。 岳舞混的越来越开了,关系圈也越来越广,凑上来的人自然少不了,文家这关系更是没话说。 “自己人。” “那是自然。” 这个文崇还真直接跟在了他身后,像个跟班似的。 跟着是这么跟的吗? 好单纯。 文崇属于一心修炼成功突破了地阶然后想要好好历练一番的典型,军队确实是个很能磨练人的地方,但文家在军队里的势力并不强,有个岳舞照应已经是最佳选择了。 岳舞这回是作为斥候营的老大,去斥候营转一转,文崇也跟着来。 “你也要当斥候吗?” “我姐说一定要跟着你,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立不立功无所谓,一定要保住命回去。” 这态度没得说。 岳舞说:“那就去打扫一下卫生。” “这活没干过,干不好。” 打扫卫生都没干过的人,娇气的过分,这样的人能不能活着回来真不好说。 “多干几回就能干好。” “可是····你不一起吗?我姐说的,你干什么我也干什么,你不干我也不干。” 这是跟过来一个大爷? “在军队里上级的命令不能讨价还价,不干会挨揍。” “不是吧,你要打我?” “有这个冲动。” “你打得过我吗?” 岳舞反而被他怼住了,很自信嘛,这家伙不会是个绝世牛人吧? “要不试试?” “试试就试试。” 战斗力强不强得看跟谁比,一个新晋地阶在黄阶眼里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了,在玄阶眼里也是高人,文家这一辈子弟里除了文馨只有他一个地阶,平时意气风发,确实是横扫一大片的存在。 但遇上了岳舞,一只手就打得他狼狈不堪。 “就这?” 原来不是绝世牛人,吓人一跳。 文崇好生尴尬,忙说:“我很快就会超过你的。” “干活去。” “那个····姐夫,我不是来干这些杂事的,你这样对我,回头我要跟我姐告状。” “那是之后的事,现在就得听我的,我说什么就得听什么,不然就揍你。” 文崇好生憋屈,早知道不拉这层关系了,没事找罪受干嘛? “茅厕也要清理。” 岳舞盯着这家伙,不容他偷懒,一脚把他踹到茅厕边,恶心得文崇直接吐了。 一个公子哥想要在军队里混下去,必须从底层干起,不然压根不知道人间疾苦。文家让他跟着自己磨练磨练,自然是摆好了让他好好收拾的心态,磨掉他的娇气。 一点苦都受不了的话,赶紧回家去好了,这是去打仗又不是去度假。 岳舞原本以为自己只用管好斥候营的事就够了,但在将军们没来之前他还得去调节这些校尉们之间的各种矛盾,根本闲不下来。 都不是没点脾气的人,动不动因为一点小事就能打起来,不时有人来找他去平事。 没有一个镇得住场面的人自然是不行的,也许这也是兵部把他安排进这支队伍的原因之一,必须有这么一个压得住场的人才行,而这种人本就不多,一支军队也只能安排一个。 这种事基本也都是靠拳头调节,谁不听揍谁,简单又粗暴。 再不服是吧? 再揍一顿呗。 这种地方本就是强者为尊,打不过别人就得老实点,不然被打了也是白打。 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人,拳头大一点真的会打死人。 一个队伍只能有一个声音,不然就会乱套,更形成不了战斗力。 “你不好好清理我就把你推进去。” 岳舞逼着文崇清理茅厕,看他苦兮兮的样子想起上回收拾张清时的样子,张清是个混不吝,除了修为低了点外其实都比文崇要强很多。 这时又来了一个人,脸上脏兮兮的,还裹着一身披风,但看上去还是很别扭,不男不女的。 “我是斥候营校尉苏怜。” 苏怜? 还真是苏怜。 岳舞很有些惊讶,偏头看着她说:“苏大小姐,这是去打战不是去往,你别逗了。” 梁国的军队中并不鼓励女子从军,毕竟兵源充足的很,远远轮不到女人上战场,就算女人想从军也没这个机会。 “我真的成为这支大军斥候营的校尉了,做你的副手。” 苏怜得意的笑起来,凭她苏家的关系弄到这么个位置确实不难,而苏怜本身战力就不凡,又有岳舞照应的话也就同意她来了,不定会是一段佳话,苏家也跟着沾光。 “你别看不起我,在笼州有一支女营,我就是女营的校尉之一。” 斥候营倒是有三个校尉,不说实力怎样,这人数就够碾压其他营了。 通常一个千人的步兵营能配置两个校尉就不错了,只有百编制的斥候营倒是有了三个。 岳舞有些无奈,看着这女人也有些无语,怪不得一说他要去出征就跑了,原来在这等着他,这次考验貌似已经及格了。 这福利不错,晚上可以拉来暖被窝了。 471 寂寞难耐 “他为什么不干?” 弄得一身脏兮兮的文崇怨气很重,远远指着苏怜不服的大叫起来。 岳舞淡淡的说:“她要干别的事。” “什么事?” “铺床。” 文崇说:“铺床我也会,我去给你铺床,让他清理茅厕。” “滚。” 苏怜得意的笑起来,在家里女人太多她连靠近岳舞的机会都没有,这回你还能跑了? 她还真去铺床了。 铺盖还是自带的,肯定又舒服又暖。 虽然还没正式成亲,无所谓了,都是江湖儿女,不在乎俗礼,像玉婷公主那样先生个娃把家庭地位占住再说。 让岳舞没想到的是,今天的斥候营竟然又来了一个人。 今天到来的可都是校尉级别的,一个斥候营塞这么多校尉别人没意见的吗? 而且这个人让他更意外,竟然是夏家的夏梦圣。 夏家是梁国除了苏家外最大的家族之一,如今当朝左相就是夏家人,也就是夏梦圣的大爷。夏家的门风还是很正的,家族里也是人才辈出,尤其是男子都要穷养,必须自己去奋斗,家族很少会提供帮助,而夏家人也都很争气,很多人都干出了一番事业。 但,偏偏出了夏梦圣这么个纨绔,把夏家的名声搞臭了不少。 夏梦圣是梁都这些年最出名的纨绔之一,几乎能和山伯王子相提并论,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都干过。那回更是当众跪下来喊岳舞爷爷,就为了一点所谓的悟道酒,后来还被证实悟道酒是假的,成了梁都的大笑话。 因此他被夏家关了,面壁思过。 不是说关五年的吗? 时间还不够嘛。 五年时间没到,夏梦圣竟然又出来了。 这些大家族也这么说话不算数的吗? 当年岳舞实力低微,被夏梦圣纠缠上根本无可奈何,心里甚至瘆得慌。 人家都当众跪下喊爷爷了还不给酒事就大了,这家伙一怒之下不定就会把他杀了。当时他真的毫无办法,被这家伙没完没了纠缠下去肯定没好果子吃,只好直接认怂。 既然你非要喊我爷爷能怎么办?自然也就认下了这么个灰孙子了。 夏家其实从来都没有因此找过岳舞麻烦,只当这事没发生过,只是把夏梦圣关了,免得他再出去丢人现眼。 当初岳舞只是蝼蚁一样的人物,如今嘛,看到夏梦圣出现在自己面前乐了,说:“这不是我孙子吗,让爷爷看看你长高了没有····” 夏梦圣眼睛一眯,冷冷说道:“别惹我。” 倒是随后跟进来的一个妇人,雍容华贵的一个贵妇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岳舞,笑说:“我夫君转生了吗?挺好挺好,老身已经守寡五十余年,确实很寂寞,一直在等你。” 卧槽! 人家奶奶来了! 当人爷爷有风险! 这个夏梦圣够狠,来见他竟然直接把他奶奶领过来了。 岳舞嘴角直抽抽,看着这位奶奶好生尴尬,忙说:“玩笑,只是玩笑而已,莫当真。” “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又是梁都大名鼎鼎的人物,老身不介意假戏真做哦!” 夏梦圣这位雍容华贵的奶奶抛过来一个媚眼,吓得岳舞手脚冰凉。 实在太吓人了! 这女人看上去只有四五十,实际年龄只怕已经上百了,真要跟她搞上关系还能白送一大堆子孙后代。 夏梦圣居然也说:“孙儿也不介意,老夫少妻多不胜数,老妻少夫也会成为美谈,那就成了这段好事吧。” “我介意,我很介意,以后坚决不做你爷爷了。” 岳舞被这两人整了个尴尬,一个照面就被他们联手打了个惨败。 必须吸取教训了,做人爷爷有风险,做人爷爷需谨慎。 先发个毒誓,以后绝对不敢自称是人家爷爷了,人家真送过来一个奶奶,完全招架不住。 夏梦圣的奶奶笑着拍了夏梦圣一下:“干活去。” 夏梦圣真的撸起袖子就去茅厕跟文崇一起干,完全没有一点纨绔的样子。 关两三年就老实了吗? “夫君,你这么嫌弃老身吗?” 夏梦圣一走他奶奶越发靠近过来,吓得岳舞连忙退了好几步。 “夏老夫人,玩笑事莫当真,请保持淡定。” “梦圣是个好孩子。” 夏梦圣的奶奶长长叹了口气,很有些失落,又说,“怪只怪他爷爷死的早,我们这一支弱了势,被人欺负了。夏家需要一个自污的人,就逼着他去,把名声丢了个干净,这辈子都很难有前途了。其实他是个很要强的孩子,可惜了····” 自污? 夏家门风太正,名声越来越大,确实容易引起一些人的忌惮和排挤,自污也是没办法的事,就让夏梦圣去做个纨绔,把夏家从风头浪尖摘下来。 总有那么些人自己不干净不看不得别人干净,非得弄得自己一样脏才安心。 夏梦圣其实本身不是个纨绔,但他这一支在夏家比较弱势,这种事也就落到了他头上,也是没奈何去做了几年纨绔,把名声搞了个臭不可闻。 他不想干又不得不去做,一直都很心累,遇到岳舞那会就故意闹上一场大的,结果真的把夏家很多人都气的要打死他,真的被关了。 关了才好,就不需要再出门演下去了。 等到风声过了,他再去军队建功立业,想要洗脱自己的污名。 他并不想就此放弃自己,所以又千方百计的出来了,不在梁都混,去军队才是他目前唯一的出路。 但他当初的名声实在太大了,才两三年时间哪里能被人忘掉,就算来了军队别人一见是他都不敢要,结果把他推到斥候营来,让他们爷孙呆一块,继续看个热闹也好。 夏梦圣其实是一早就来了的,能有个地方收他就知足了,但一听斥候营老大是岳舞就回家把他奶奶拉过来了。 看谁恶心谁! 夏梦圣的奶奶细细的诉说了夏梦圣的情况,末了又来了一句:“岳五,你占了老身这么大的便宜不能不认账哦!我这孙子以后就托付给你了,你要想成为他爷爷随时都可以,老身真的守寡五十余年了,寂寞难耐哦····” 能不能不要把礼义廉耻拿出来开玩笑! 472 白受了罪 原本可以名正言顺的喊夏梦圣孙子,至少也能口嗨一下,结果人家比他更狠,反将一军。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了。 夏老夫人其实是很心疼夏梦圣的,跟岳舞说了很多夏梦圣的事,这是个很励志的青年,从不自我放弃,始终没有在纨绔的道路上迷失自己。 原本他可以一直在纨绔的路上逍遥快活的,完全可以假戏真做彻底做个真正的纨绔。 但他就是不愿意沉沦,始终抱有一个败家子逆袭成功的信仰。 简直可歌可泣······ 聊到天黑她都不走,岳舞没奈何,只好留她吃晚饭。 晚饭自然是烤肉,简单又热闹。 堆上篝火,岳舞从自己的行军包里拿出好几种不同的妖兽肉烤起来,也算很丰盛了。 苏怜确实很有女豪杰的风范,还要挨个跟人拼酒。 “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我夫君的事就是我的事,谁受了欺负也可以跟我说,我替你们去打架。” 文崇看着不对劲,拉着岳舞问:“姐夫,她····谁啊?” “这个····” 岳舞很有些尴尬,这是被小舅子抓到了自己偷情吗? 这世界未娶妻先娶妾很正常嘛。 “一个妾。” 苏怜一听就不干了,说:“岳五,就算你要娶三个妻,至少也得有我一个位置吧?” 三妻四妾很正常,岳舞这样的人挡也挡不了,争取一个妻的位置是苏怜唯一的念想了。 貌似,位置很难挤出来。 岳舞眼一瞪:“不做妾回家去。” 苏怜好生委屈,他可是苏家的大小姐啊! 但她的名声也是她自己生生搞臭了的,这回再回去这辈子肯定嫁不出去了。嫁不出去就会被家族里的人嗤笑,这才是她最不能忍的事。 “年轻人不要不懂得珍惜。” 夏老夫人悠悠叹了口气,她早就儿孙满堂了,守寡多年确实很寂寞,但身份在这改嫁又不合适,还有漫长的时光需要独自度过,想想都凄凉。 这个世界的人只要不出意外轻轻松松就能活过百岁,如果修炼到地阶以上,寿命在奔二的路上,甚至奔过了二。但寿命太长有时候也是种无奈,需要承受更多的寂寞。 岳舞不敢接她的话,万一人家也来句夫君非得把苏怜气跑不可。 好不容易挨到夏老夫人要走了,岳舞连忙也跟着夏梦圣送一送,不想她又丢下一句:“孙儿,好好跟着你爷爷干,不要使性子。” “孙儿明白。” 夏梦圣恭恭敬敬的把他奶奶送走,然后就翻脸了。 “岳五,听说你战力很强,我不信,先打一场再说吧。” 这是孙子跟爷爷说话的态度吗?果然使性子了。 他奶奶对他太了解了。 苏怜立马就爆了:“你敢挑衅我夫君,姑奶奶跟你打。” 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别看苏怜是个女人,相当的生猛,各种化形技信手拈来,威猛霸道。夏梦圣也不是弱者,平时他修炼其实很刻苦,修为已经步入了地阶中期。 这两个人打起来场面很劲爆,各种化形技漫天飞互相纠缠碰撞,声势很大,看得文崇这个新晋地阶一阵后怕,又兴致勃勃的瞪大眼看着,想学到点什么。 “姐夫,我带了不少水果,咱们边吃边看戏。” 识相就好。 岳舞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又警告了一句:“不准在你姐那里说我坏事,不然····你自己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 文崇老老实实的贡献出一堆水果放在岳舞面前。 就喜欢这么识相的小舅子,很有前途。 苏怜和夏梦圣打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分出个胜负,岳舞看得就有些无聊了。 “不早了,该睡了,明天还有很多事。” “不行,我一定要打赢他。” 苏怜打出了火气,不肯就此罢休,岳舞一个箭步冲进战团一把抓住了她,擒住抓走。 “夫君的话都敢不听,必须重罚。” “让我打完嘛,很快我就能赢了呀!唔····夫君饶命。” 岳舞一巴掌拍在她臀上,疼的她不敢挣扎了:“一身臭汗了,洗干净再睡觉。” “我自己会洗····” 苏怜弱弱的争辩了一句,就被他拖进了主营房。 文崇呆了好一会,寻思着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跟文馨告状,太····不要脸了! 夏梦圣也是呆了好一会,他奈何不了苏怜,但苏怜被岳舞一把就抓走了,这是给他的下马威,想要震慑他。 “这小子····真这么强了?” 当初他遇上岳舞的时候只是想趁机搞点事而已,压根不管岳舞是谁就喊了爷爷,一来是为了摆脱纨绔的身份,不用每天想着干些什么狗屁的事,二来何尝不是想恶心一下夏家。岳舞本人在他眼里压根就是蝼蚁而已,看也懒得多看一眼,没想到这么个人一转身竟然成了他不可企及的存在。 怎么可能?! 他其实是很自傲的人,在夏家的同辈里也是佼佼者,这两年虽然有人故意说些岳舞的辉煌战绩给他听,但他压根不信,以为别人是故意来恶心他的,没想到真不假。 修炼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 没有道理啊! 他天资很好又很刻苦的修炼,家族也没苛待他,修炼资源也跟得上,而且比岳舞大了好几岁,也才堪堪步入地阶中期,一个两三年前还什么都不是的人却奇迹般的超越了他,对他打击不小。 修炼还有捷径吗? 一个把大量时间都浪费在乱七八糟的事上的人,怎么可能比他这个日夜刻苦修炼的人还快呢? 想不通。 文崇凑过来说:“梦圣哥,咱们这需不需要个人守夜?” “需要。” 夏梦圣淡淡的说,“你守。” 不是两个人轮换吗? 看着夏梦圣转身进了一个营房,文崇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真是多嘴啊! 夏梦圣喜欢清静的修炼,有个人守夜自然好,免得被人打扰。 至于那一对在床上打架需不需要守夜他不管。 其实在军营里哪里需要守夜,但也免不了会有恶趣味的人可能会来斥候营偷窥,毕竟斥候营有个女人,貌似长得还不错,免不了会有人起龌龊心思。 本着好好跟姐夫混的心思,文崇还真的守了一晚上的夜。 第二天一早南大营猛然热闹起来。 那些玄阶的人来报到了,来的人数暴涨,闹哄哄一片呼朋喊友,遇上了老朋友,或者遇上了意想不到的人,很是吵闹。 想睡就没门了。 经验不足,白受了罪。 473 你赢了 岳舞的睡眠质量很不错,起床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怪就怪苏怜铺的床特别暖和,真是温柔乡哦! 他伸着懒腰出来的时候,营地里已经站了一堆人,不约而同的看过来。 “岳五表弟,我是你表哥啊!我爹是你舅舅,我爷爷是你外公,亲的!” 黄千愁这个家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跟岳舞是亲戚,大声吆喝起来,兴冲冲的跑过来,在跑过来的路上就把关系炫耀了一遍。 “还有我,我也是你表哥!我爹是你二舅,你娘是我姑妈····” 还有一个家伙也跟着跑过来,还真是熟人,好像是黄百喜那一房的人,叫什么名字就不知道了。 “这是你千苦表哥,你二舅家的。” 一个千愁一个千苦,你们存心来恶心我的吗? 不如把黄百喜拉过来比较好,名字就喜庆。 一共有十四个玄阶,这配置已经算不错了,比他上两次当兵时人数都要多了。 如今兵部显然不让这些富贵人家的子弟躲懒了,把这些人家的子弟挨个拉出来,想用长工或者奴仆顶替就不要想了,拉出来的人还不少,修为还不错。 这些富贵人家的子弟修炼到玄阶要比穷人家容易很多,所以玄阶其实并不少,黄家这两个看似不怎么靠谱其实都是玄阶的人。 这些人修为是有,但没经受过多少磨练,更是缺少实战经验。 而且很多都已经成家,拖家带口,缺少了冲劲。 “在这里没有表哥表弟,只有上下级。” 岳舞呵斥了他们几句,喊令,“排好队,以后你们会成为别人的上级,负责别人的生死存亡,就你们这德行不仅仅会把自己命送掉还会连累别人。” 黄千愁笑嘻嘻的说:“表哥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听从命令。” 黄千苦忙说:“我也是我也是····” 岳舞懒得理这些人,看向文崇和夏梦圣:“你们两个谁去训练训练这些人?” 文崇猛摇头:“我不会。” 夏梦圣也摇头:“我也不会。” 岳舞差点气死,难道要我亲自训练他们? 问题是我也不会啊! 一时间三个校尉面面相觑,练兵什么的,真不专业。 大爷当斥候的时候从来不训练,但如今当了老大又要操心这些人的死活,还是需要训练训练才比较靠谱。练好了基本功,回头跑起来肯定会更快嘛,肯定不吃亏。 “我来,我会练兵。” 苏怜穿着盔甲英姿飒爽的跑过来,“夫君,我在笼州训练过女兵,她们都说我是魔女校尉。” 这些家伙看到苏怜眼前大亮,一个个色眯眯的盯着她看,岳舞顿时不爽了,说:“男兵的要求肯定需要更高些,哪能跟女兵比,要加点量。” 一句话决定了这些家伙悲惨的命运。 “好。” 苏怜抽出一支长鞭一甩,啪的一声山响,吓人一大跳,“都听我命令,谁敢不从就别想好。以前有人一天挨我鞭子少于十下的都要激动的流眼泪······” 看到苏怜杀气腾腾的样子岳舞直接就跑了,免得自己也被她拉上训练,瘆得慌。 “弟妹弟妹,我们是自己人,我是岳五的表哥····啊!” 黄千愁想拉个关系直接挨了一鞭子,脸上挂了一道火辣辣的红印,差点破相。 “这里没有亲戚,只有教习和士兵。好像我夫君还有一个亲戚,是哪个?” 黄千苦脖子一缩,忙说:“不是我不是我····啊呀!不是亲戚你也打?” 苏怜冷冷说道:“既然你们是我夫君的亲戚就要以身作则,我会狠狠盯着你们。” 黄家这两位这回真的一个千愁一个千苦了。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从兵院里出来的,只不过是毕业后有些疏于练习了,好好训一训就能成军,但岳舞不行,他是真的不会,玩的都是野路子,就不掺和了。 最开始的新兵训练分的很细,使用什么武器的兵种就在一个兵营集中训练,所以营地很多,还有很多后勤的兵种。兵部会很用心的在每个位置都安排上合适的人员,适合的人数,校尉级别以老带新,玄阶的仕长则是凑足人数。 校尉和仕长是一支军队的骨架,决定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强弱。 岳舞很闲,不敢回斥候营,就在南大营里到处瞎晃荡。 其他校尉则是很忙,忙着给新来的玄阶仕长训话,安排工作。 明天那些新兵就要来了,时间相当的紧。 照规矩斥候营都是剩下没人要的新兵才会打发过去,又不跟他们抢,互相没有竞争关系,各位校尉对他这个梁都名人都很客气,很多玄阶的人听说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岳五更是一脸的崇拜。 说起来岳舞的年龄可能比他们很多人都要小,结果人家已经功成名就,自己还在玄阶厮混,曾经的梦想只能寄托在岳舞身上了,让他带着自己的梦想去闯荡,去浪······ 年少成名美女成群,这是多少人渴望的梦想。 可惜不是自己。 岳舞的出身低,很容易就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甚至觉得自己只要努力也能像他那样享尽荣华富贵,甚至成为超过他的人上人。 确实也励志了一波人。 当然,肯定也有不服气的,觉得他只是走了狗屎运,一个回头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甚至盼着他早点死无葬身之地的也大有人在,好把位置腾出来给自己。 迎着各种复杂的目光岳舞随意的晃荡了一会,然后遇上了山伯王子。 这家伙不会也要从军吧? 不怕死的吗! 从军打战可不比子啊梁都当纨绔逍遥自在。 “岳五,你来了。” 山伯王子嘿嘿笑起来,“你知道吗,是本王子特意要求你来的,兵部还算是给面子。” 是这个家伙特地要他来的? 岳舞心底一寒,不会是想趁机报复吧! 他和山伯王子甚至长乐王子都有过不少恩怨,他对长乐王府也没多少好感。 “山伯王子特意让在下来干嘛?” “把你比下去啊。” 山伯王子不屑的说,“很多人说你才是梁都年轻一辈里的第一人,这位置一向都是本王子的,岂能让你夺了去。” 梁都年轻一辈的第一人? 什么狗屁东西嘛,听都没听说过。 “就为这事?” 山伯王子重重点头:“这可是大事,事关本王子的名声····” “你赢了,这个梁都年轻一辈里的第一人已经是你的了。” 岳舞连忙拱手道喜,“恭喜恭喜!” 他又冲几个认识的校尉使了个眼色,几个校尉连忙也笑呵呵的上前道喜。 “恭喜山伯王子,梁都年轻一辈里的第一人一向都是山伯王子的,雷打不动,从来也没有听说旁落过,是哪个混蛋胡说八道?” “就是就是,山伯王子这个位置谁也抢不走,岳五算个屁,跟山伯王子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那是肯定的,岳五就在这我也敢这么说,他差了山伯王子十万八千里····” “何止何止,起码十万九千里····” 一顿马屁把山伯王子拍得喜洋洋:“真的吗?你们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从来就没变过。” “梁都年轻一辈里谁也没资格跟山伯王子比,谁我也不服,就服山伯王子····” 山伯王子还是有些犹豫:“还没有好好比一比本王子就赢了,感觉有些胜之不武,还是比一比好一点,武功、智谋、兵法、行军打仗本王子都很在行。” 岳舞忙说:“你真的赢了,这些我都外行。” 哥们好像没什么内行的,非要说内行,坑蒙拐骗算不算? 474 我不是我 既然你认输了,还认得这么诚恳,那就是好朋友了。 山伯王子心情愉悦,笑眯眯的和岳舞勾肩搭背:“岳老弟,咱们找个地方喝一杯,探讨一下风花雪月。” “探讨这个在下也得甘拜下风,在下就是个粗人,哪懂什么风花雪月。” “你一个美女成群的人敢说不懂风花雪月?” 山伯王子鄙视了他一眼,很强烈的鄙视。 你这是要讨论女人? 你说女人就是了嘛,说什么风花雪月,假正经。 这支军队几个将军级别的将领都是长乐王府的人,长乐王并没有亲自出面,上将军是山伯王子的一个兄长叫山基王子,其他人不是山伯王子的兄长也是他后辈,山伯王子很得宠,地位稳如狗。 这个世界牛一些的人寿命很长,长乐王两百多岁了还健在,生的子嗣更是不少,这么长时间下来他这个家族已经相当庞大了,绵延了十余代人,辈分更是乱糟糟, 为了区别其他后辈只有他亲生的才能叫嫡子,长乐王这个王位很有可能会传给山伯王子,因为其他的儿子未必会活得比他长,所以山伯王子才二十多岁不仅辈分高得不像话,地位也是特别高。 长乐王二百岁的时候生的山伯王子,这个年龄还有生育能力,由此也能推断出长乐王还处于壮年,他的修为应该早就到了分神期。 所以长乐王府在梁国很稳,他这个王子辈分比当今梁王还高,在梁国相当得宠,是不是年轻一辈里第一人不好说,得看比什么,第一纨绔绝对雷打不动。和夏梦圣那样的假纨绔不同,他是真纨绔,做什么事完全看心情。 以前他还看岳舞很不顺眼,不知不觉间如今的岳舞也有了和他勾个肩搭个背喝上几杯的江湖地位,而且只要能让山伯王子看得上眼,他其实并不难相处,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把他家那点事说了个干干净净。 哪哪哪的重孙不认识他还喊他小辈,这样的例子还不少。 哪个美女想嫁给他,结果发现是自己的祖宗,吓哭了。 过年都不敢出门,见谁都要给红包,受不了····· 絮絮叨叨诉说着他的烦恼,主要的主题是寂寞,高处不胜寒,没有人配他正眼相看,正眼都懒得多看的人自然没有说话的兴趣,这回他已经把几年攒下来的话都说完了。 下一次,你再攒几年再说吧。 岳舞好不容易摆脱了山伯王子的纠缠,回到温暖的被窝里睡个好觉。 新兵入营的事他也完全不用操心,苏怜全都一手操办。 这回苏怜真是来对了,白天要忙晚上又要忙,她还兴致勃勃,岳舞这个一把手完全无事可干。 闲着也是闲着,岳舞干脆回到梁都把善后的事都理一理,毕竟也不知几时就会开拔,去多久更是说不清。 直接来到督抚司,正好看到文馨带着人回来,连忙跟着她进去。 “忙什么呢?这么匆忙。” 文馨瞪了他一眼,把他拉进了自己的值守房,反问:“你这几天干嘛了?” “我在军营里····练兵。” 练了个女兵。 “之前?” “没干嘛啊,被城卫军踢出来了,在家闲着。” 文馨拿出一张画卷打开铺在桌案上,说道:“有支齐国商队在城外不远被劫了,东家是个齐国贵族,跑过来强烈抗议,要求我们交出凶手返还所有损失。” 岳舞愣了一愣,下意识的看向桌案上的画卷:“咦,这人很像我呢!画的不错,你这么想我吗?” 文馨白了他一眼:“这人是洗劫这支商队的嫌疑犯,据说叫杨在天。” 岳舞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出城游玩,确实看到了一支外国的商队在我国境内横行霸道,就教训了他们一番,不会就是他们吧?” “确实就是他们,前两天被袭击了,几乎全军覆没。匪徒干的很在行,一看就是老手,没有留下太多线索,所以这张画像成了我手里最大的线索了。你敢说不是你吗?” 岳舞只好点头:“这人确实是我,但商队被抢跟我无关····” 文馨反问:“你为什么说自己是杨在天?” “杨在天是我仇人嘛,自然得恶心他一下。” 岳舞说的理直气壮,“难道报我自己的名字?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文馨静静的盯着他,问:“不是你抢的吗?” 岳舞猛摇头:“那么大一支商队,我就是有这心也没这力吧?我一个没兵没权没势的人干得了这样的事吗?顶多也就是收他们一点过路费而已,收的也不多····” 文馨说道:“这支齐国商队偷偷入境,害怕暴露行踪一路过来见谁杀谁,连我们在昌州之间传递军情的信使都杀了好几个,连王上都震怒了。所以他们的死活我们根本不会管,就算是你抢的也不要紧,甚至可以算是为国立功了。” 运气这东西好起来真是城墙也挡不住,抢个劫也是为国立功。 文馨又说:“这是真的,这些商队表面上的身份是商队,其实犹如流匪,只要能抢的他们从来都不会手软。只不过齐国是个大国,明面上不好跟齐国翻脸,私下他们的商队被抢也是喜闻乐见之事,不算犯法。” 只要在梁都城外发生的事基本都不算犯法,梁国的律法管不到城外,要不要追究要看朝廷想不想追究,洗劫齐国商队显然不在追究之列,还要追究他们为什么杀害梁国信使之事。 但这事绝对不能承认,岳舞说:“我要是想抢他们哪里会以真面目在他们面前出现?” 貌似很有道理。 文馨缓缓点头:“我感觉你应该没这么傻,所以才想确认一下。” 不信就对了,世上的事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清。 夏梦圣那么大一个纨绔都能是假的,我不是我很正常嘛。 “懂我者,文馨也!” 文馨的眼神还是很狐疑,又说:“主要是因为那些劫匪显然都是老手,你就是想干也干不出来。这种事还是少干为妙,迟早会出事的。” “肯定的,我就从来都不做坏事,干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你别想太美了,我一个人信你没用。这事已经在梁都私下传开了,大多数人都觉得就是你干的,你就算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475 梁都青年偶像 这事又搞的梁都满城风雨,是不是你干的确实还难以确定,但你出现在现场了,嫌弃自然很大。 至于是或者不是,还没确定前全靠猜。 大多数人都愿意相信就是岳舞干的,甚至愿意相信就是他一个人干的。 一个人就抢了那么大一支商队,多牛逼啊! 这回真是梁国大英雄了。 岳舞是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反应,但他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只承认收了他们一些税费。 一个人能拦着这么大一支商队收取这么多税费更是神一样的存在啊! 细细一说收的各种税费完全合情合理嘛,什么入境管理费、担惊受怕费等等,收了多少都交代了个清楚,转眼间就被躲在文馨值守房门外偷听的一群人传遍了督抚司,又飞快的传遍梁都,乐得整个梁都的人都感觉扬眉吐气。 岳舞则是一阵郁闷,说这么清楚,这笔钱不得全要交出去了吗? 白忙了白忙了······ 回到东山庄园时又见一群人堵在他家门前,其中一个正是那支齐国商队的大管事。 “东家,就是他。” 大管事咬牙切齿的指着岳舞,“打听清楚了,这人叫岳五,是个梁都城卫军校尉,却假报杨在天的名字,分明就是做贼心虚。我们商队被劫肯定与他有关。” 好在当晚动手的时候岳舞并没有和他正面交过手,只是躲在后面指挥兽群,不然肯定会被他锁定目标。 他的东家是个颇有贵气的中年男子,目光锐利的盯着岳舞,很有上位者的威严。 “鄙人乃是齐国大韧发商号东家齐乾,幸会岳校尉。” 如今是在梁都之内,他就算把岳舞恨得要死也得耐得住性子,这么大一支商队被洗劫一空,而且人员伤亡殆尽,不仅货物全都损失了还要赔偿大量的抚恤金,就算他的商号很富有也让他肉疼无比。 这样的事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不仅要追回损失还要杀鸡儆猴,不然他的商队以后都不要出门了,谁都敢来打主意,每次出行都会麻烦不断。 岳舞拍了拍自己身上威风凛凛的盔甲,说道:“鄙人如今已经转到军队里去了,已经不是城卫军,不过还是个校尉。这几天忙着组建新军,刚刚才知道你们的商队被劫了,怎么,你们怀疑是本校尉劫了你们的商队?” 齐乾点头:“确实有此怀疑。” 岳舞不屑的冷笑一声:“听闻你们的商队出门一向见谁抢谁,就算遇上同是齐国的商队也一样会下手抢掠,既然本就是出来混的人,被抢不是很正常吗?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齐乾一怔,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是我们齐国的商号为了报复我们动的手吗?” 就算有这个怀疑,想锁定是谁也很难,毕竟这么些年被他们抢过的老乡多了去了。 “我哪知道。” 岳舞淡淡说道,“本校尉的意思只是说,你们自己就是出来抢的人,被人抢了也用不着呼天抢地,再去抢回来呗。等你们攒够了再被别人抢,这就是轮回。既然干的就是这一行,总不能只许你们抢别人不许别人抢你们吧?” 齐乾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说道:“你确实说对了,我们大韧发商号就是只许抢别人,不许被抢。你敢抢我们,不死不休!” “等等,大爷什么时候说自己抢了你们的商队了?” 岳舞大怒,“大爷就是收了你们一点税费而已,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大管事怒道:“你只是收税费的话为什么报杨在天的名字?分明就是做贼心虚,还想狡辩!” “你傻的吗?” 岳舞看白痴一样看他,“这些税费大爷在城外收的,会乖乖上缴吗?自然是想自行吞没,难道要报自己的名字?如今你们这么一闹,弄得人尽皆知,这些钱大爷就都得上缴了,白忙活一场。你们是不是该把这笔钱给大爷补上?” 这是还想抢一把? 而且是明抢。 “你疯的吧!” 大管事气的手都哆嗦,要不是在梁都内,恨不得立马打死他。 “本大人也就收了你们不到三万金币的各种税费,如今被你们这么一闹全都得交出去了,这笔损失你们必须赔,不然休想走出梁都。” 各种税费收了近三万,还有五千金币是因为被袭击得到的赔偿费,自然不会上缴。 齐乾气得也是浑身哆嗦了一下,自己带了一群元婴高手上他家来“理论”,他竟然还要反抢一把,世上怎么会有胆这么肥的人?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找死。” 齐乾身边一个高手就要上前动手,把这家伙杀了再说,大不了这个高手先关在你们梁国。 “想动手?好的很,要加收一笔辛苦费。” 岳舞一连放出四五只四阶妖兽,先前那几只妖兽被他折腾的不轻,这次轮换了几只,但会飞的只有两只扑天雕依然得带着,而且他的宠物袋不多,带多了伙食也很头疼。 一出来就是五只四阶猛兽,还是很有声势的,一阵咆哮顿时把他们镇住了。 他们足有七八个元婴级别的高手,怕是不会怕的,问题是在梁都内,别人的地盘上,一旦闹出的动静大了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坐地老虎出地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知道对方会有多少援兵,而自己是肯定不会有援兵的一方,明显会弱势。 “不要动手。” 那大管事连忙拦了一拦,说道,“此人好像就是楚国万兽宗的人,会人兽合体之术,战力暴涨,我们谁也挡不住。” 不敢动手就好。 岳舞冷冷的威胁:“赔钱。” 齐乾猛吞了一口口水,流年不利啊!遇上狠人了。 四阶妖兽的咆哮声已经惊动了不少梁都的天阶高手纷纷赶过来,一时间漫天都是流光出现,都是来看热闹的。 这小子又闹出动静了? 上回打离山剑宗的人,这回又要打谁? 赶紧多叫几个老友过来看热闹,上回错过了。 虽然都是看热闹的人,未必会帮着岳舞打架,但这么多天阶过来围观给齐乾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冷汗都冒了出来。 这些人肯定不会帮自己啊! “赔····赔多少?” “五万吧。” “不是才三万吗?” “你们恶意破坏大爷的名声,大爷的名誉损失费不要算的吗?大爷我梁都青年偶像的美好形象已经被你们破坏殆尽了,损失有多大你们算得出来吗!不行,五万太少,起码得····” “五万五万,赔了。” “不行,太少。” “兄弟,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下回你来我们齐国必定好酒好菜招待。” 齐乾急急忙忙递过来一个装满金币的行军包,还怕他反悔似的赶紧带人走了。 476 时刻准备着 殿帅这个家伙总是在完事之后才出现,特别不厚道,跟那什么似的。 “岳五,听说你收到了不少税费?” 这是让自己交出来的意思? 岳舞很有些无语,城外的税收的了吗?我收的自然就是我的嘛。 “不多不多,收了个跑腿费。” 殿帅又上下打量他,狐疑的问:“商队不是你劫的吗?” 岳舞直翻白眼,反问:“我劫得了吗?” 殿帅对他还是很了解的,或者说岳舞的一举一动他都有派人盯梢,对他了如指掌,闻言缓缓点了下头:“你确实没有这样的能力。” 这就对了嘛,只要你信就好。 “殿帅英明。” “税费既然是以国家的名义收的,就要上缴国库。” 丢下这么一句话殿帅就走了,漫天流光也很快消失了个干净。 可气的是,第二天一早真有个税官上门来了。 “岳五大人,您收的那几笔税需要入一下国库。” 岳舞差点一巴掌扇他脸上去,说:“收税是你的事嘛,你自个收去呗。” 税官好生尴尬,说:“城外的我们收不了。” 你要是敢出城收税,别人就敢把你杀了,城外的税肯定收不了。 既然收不了你找我干嘛? “你是税官,你收不到税,哪里还有税?” 税官差点冲口说你冒充税官可是大罪,把钱交出来还要治你个罪知道吗? 但他没敢说出口,岳五这人惹不起,别说治他罪了,能把税要回来就不错了。 “岳五大人,这事要是我们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了,哪敢来找您麻烦?但如今闹的满城风风雨雨,我们不把税收回去就说不过去了。您也不要为难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还真是没办法,谁让这事闹大了呢。 “好吧,我一共收了他们五千一百五十个金币的税····” “不是,不是说有三万吗?还是您亲口说的。” “那些是费,费跟税是不同的,你一个税官乱收费就不像话了。通关税收了他们五十金币,车马税一百金币,其他的加一起五千金币,一共是五千一百五十个金币。” 一支商队能收出这么多税已经是天文数字了,但这个税官还是觉得很不对味,明明三万变成了五千,回去没法交代啊! “岳五大人,那些费····不需要也交给我们吗?” “肯定不需要啊,你们是收税的,又不是收费的。还有,本大人辛辛苦苦去城外收税,不需要辛苦费的吗?” “这个····” “本大人这么高的地位出场费很高的呢,出场一次就当五千金币算吧,给你一百五十个金币,回去吧。” 岳舞很心疼的给了这税官一百五十个金币。 税官呆呆的看着手里的钱,三万金币最后变成了一百五? 回去怎么交代! “岳五大人,这····是不是太少了点?” “再给你一百?” “好····好吧。” 多收一百是一百。 他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拿着钱回去交差。 如果是个普通人冒充税官收税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但岳舞如今不是普通人了,有了很大的话语权。 岳舞伸个懒腰,想去看看方老头回来了没有,这次抢劫把自己都坑进去了,麻烦大了去了,不知道到底能分到多少钱。 “岳五哥哥,你好厉害!” 经过方家酒楼门前时白虎兴冲冲的跑出来夸了他一句,朱雀很是嫌弃的看了岳舞一眼,死命把白虎拉了回去。 “回头给你介绍个好婆家,这个的色狼看也不要多看一眼。” 丫头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摸了你几把嘛,都没几两肉,嫌弃下手太轻? 方老头果然又已经在小树林里了,依然是个行得正坐得端的世外高人。 “昨天干嘛不杀了那些齐国人?以后肯定会有麻烦的。” 这老家伙还是够狠的。 岳舞随口说:“他们人多,打不过。” “你糊弄鬼呢?你只要动手,少不了帮手的人,他们一个也别想走,放他们走了,后患不小。”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岳舞似乎也有些后悔了,貌似真的该杀了那些齐国人。 那些齐国人忌惮漫天小星星,他何尝也不是有些忌惮呢?万一其中有仇人趁乱给他一下也是说不清的事。 “不说这事,分到了多少钱?” “没多少。” 方老头说道,“这次你的功劳是最大的,我们合计了一下,你分到四成,雷暴那边人比我们多,也分三成,我们这边分三成。” 四成啊? 已经够意思了,自己还贪墨了最值钱的两个行军包呢。 “有多少钱?” “我们全家出动才分到一成,你一个人就占了四成,还能亏了你?” 方老头嘿嘿一笑,“具体多少钱也得胡掌柜那里出手了再说,他目前也拿不出太多的现钱,所以现钱都被我们分了,没你的份。反正你又收费又收税的赚不少外快了,不缺钱。” 好吧,这事不计较。 “还有,你如今被整个梁都的人都怀疑了,千万不要把我们方家牵扯进来,赶紧走吧,我们不认识。” 卧槽,翻脸的速度太快了,需要适应一下。 “走啊,免得被人看到以为我们认识。” 没奈何,人家说不认识你就不认识你,岳舞只好拍屁股回家 忽然有人一把拉住了他:“岳五,快帮帮我们。” 岳舞一愣,发现这人是个中年大妈,根本不认识。 “你谁啊?” “我是张三家的娘子,张清和张小三他们的娘。” 岳舞吓一大跳,一时间头皮直发麻浑身都出了冷汗,张老三家的家眷找上自己,不是要自己老命嘛! 满城都在搜捕他们,竟然还跑到他面前来,一旦被人发现他跟张老三有瓜葛,必定满门抄斩。 不带这么坑人的! “我们就住那里。”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庄园,那座庄园岳舞有印象,说是东山下最奇怪的两家人之一,几乎从来不出门。其中一家就是岳舞,另一家住的显然就是张老三失踪了的家眷。 他们家肯定不会出门的了,好在有个岳舞家在前面挡灾,一直也没见出什么事。 你丫的居然就躲我家附近,这是什么意思? 时刻准备着拉大爷下水吗! “岳五,他们说万一有什么事让我来找你,你是可信的人。” 可信你大爷! 477 给你一个二百五 岳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怎么也没想到张老三的家眷竟然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绝对谁碰谁死。 故意住到自己家附近的吗? 一时间把张老三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脸上还得笑眯眯:“大婶,不要着急,出什么事了?” 这位张三婶说:“好像有人盯上了我们,这些天一直在窥探我们,所以需要你帮忙,不然我们就藏不住了。” 岳舞一阵头大,问:“知道是什么人吗?” 张三婶说:“可能是皇城司的人。” 岳舞直挠头,把盯梢的人杀了吗?更加容易暴露了。 一时间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总不能跟皇城司说那也是自己家吧! 那就····满门抄斩都不够,妥妥的要诛九族。 “我们已经想到办法了。” 张三婶说,“你就说是你养的外室,凭你这么好色的名声也说的过去,他们未必会再纠缠着不放。” 外室? 不是,哥们的名声什么时候加了个好色····算了,好色就好色吧。 张老三的家眷还真不能不救,不救他的家眷那老混蛋回头就能满世界说他就是太平军的神子,更加完蛋。 没奈何,岳舞只好跟了张三婶去了那座庄园,进门就见一大堆男女老少一个个握着刀戒备着,眼神非常复杂。 这些日子他们一定过的提心吊胆。 时时刻刻都处在生死线上,这种煎熬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心智弱的人能把自己搞崩溃。 岳舞来了他们毫不意外,显然都认得他,只是更加戒备着外面。 “我们挑了两个年轻又漂亮的女娃给你,你可以带着她们演个戏,演真的也行。” 张三婶招呼两个看上去眉清目秀的姑娘,“画眉、百灵,你们两个过来。” 两个姑娘红着脸走了过来,看都不敢看岳舞一眼。 长得····还算可以。 但岳舞哪里有色心,颇为无奈的点了头,问:“她们的长相不会被有心人发现什么吧?” “不会,她们从来没有抛头露面过。” 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需要怎么演戏?” “过一会你出去的时候和她们在门口卿卿我我一番,要做的像一点。” “好吧。” 岳舞点了头,有没有用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 “她们两个都没有和男人接触过,难免会紧张,你先带她们俩找个空房间练习一下。” 不是···· 这事还要练习? 岳舞满头黑线,看了这两个羞答答的姑娘一眼,说:“不用了吧····” “必须的,一定要练习后,不然一旦出错不得了。” 张三婶严肃的看向那两个姑娘,“全家人的性命都在你们手里了。” 这两个姑娘对视了一眼,重重点头,主动把岳舞往一个房间里拉。 不用这么夸张吧! 张三婶说道:“想要演得像就来真的,这是真的不容出一点纰漏。” 演个戏不用太认真吧,摸一下抱一下也就可以了嘛,只要临出场的时候不要慌就行了。 但,这两个姑娘很认真,不想有任何马虎,事关一大家子人的生死,必须演真的。 感觉很不好,这是存心拖大爷下水,甩也甩不脱了。 过了个把时辰后岳舞才从张家出来,这两个姑娘把他送出门,在门口卿卿我我的依依惜别一番,演得很像那么回事····不对,就是这么回事。 演的再好也不如真实的。 岳舞很是无奈,“惜别”了张家这两个姑娘,慢吞吞的往自己家走,然后一把抓住了一个埋伏在角落里的暗探一个巴掌扇过去。 “你丫的是谁?竟敢跟踪大爷!” “岳五大人饶命····饶命!” 这个探子捂着头求饶,“自己人,咱们是自己人啊!” “谁跟你丫的是自己人?” “小的是皇城司孟之羽大人的手下,咱们见过的。” “好像真有点眼熟。” 岳舞放开了这个家伙,疑问,“是孟之羽让你盯梢本大人的吗?孟之羽太不厚道了,咱们去找他理论理论。” “不是不是,小的只是发现了可疑的目标过来看看而已,真不是孟之羽大人要盯梢您。” “你看到了什么?” “没有没有····什么也没看到。” “聪明。” 岳舞摸了两个金币塞他手里,警告了一声,“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就是你干的,你丫的死定了。” “不敢不敢····” 这个暗探虽然还是有些狐疑,但真的不敢再在这里盯了,免得激怒了他。 这人完全惹不起,一个人就敢劫了两千人的商队,想想都害怕。 岳舞也不知道这事保不保险,心里七上八下的,完全没有底。 这回真的坐在了火山口上了,还是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那种,分分钟能把他烧成灰。 直接被张老三这一家人整成了精神恍惚,这事根本瞒不了多久,不是长远之计。 “岳五大人,小的是西府的税吏,想要跟你讨论一下税金入库的事。” 这是什么情况? 又来了一个收税的?! 岳舞有些发呆,呆呆看着面前这个税吏,难道自己被人骗去了个二百五?! 竟然会有人胆这么肥,冒充税官收他的税? 冒充税官收别人的税,然后被人冒充税官收了他的税,这算报应吗! 一时间他脑子又有些短路。 “刚刚有个家伙冒充税官已经把钱拿走了啊!” 这位税吏说:“梁都还没人敢冒充税官,应该是别的府里的税吏吧。小的是西府的税吏,路途有点远,赶过来晚了一点,那一位多半是南府的税吏。” 没有被骗啊? 还好。 岳舞顿时一恼:“税已经被收走了,你还跟本大人要什么税?” 这位西湖税吏说道:“岳五大人收的税是在梁都城外,不该只有南府一家得到,我们西府应该也得分到一笔才对。”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问题是城外的税你干嘛不去收?追我这里来要钱倒是很起劲。 岳舞淡淡说道:“你自己找南府去吧。” “这个····” 这位西府税吏好一阵犹豫,说道,“这事还需要岳五大人出面才能说的清楚。” 要不也给你一个二百五? 这时又匆匆跑过来一个税吏,老远就大喊大叫:“岳五大人,小的是东府的税吏····” 丫的! 回头应该还有北府的税吏赶过来。 三四个二百五也受不了啊! 478 皆大欢喜 几万金币的税金已经是巨额财富了。 因此北府不仅仅只来了个税吏,连北府知府竟然都亲自出动了。 这动作真是不慢,大老远的亲自赶过来,也想拿个二百五? 你堂堂一个北府知府跟见了屎的苍蝇一样合适吗! “岳老弟,久仰大名,今日总算见得一面,幸会幸会!” 这位北府知府满脸的笑容,“早就想和老弟好好叙个旧了,今天总算抽出了一点时间,特意上门拜访,莫见外,咱们是自己人呢!” 都不认识你怎么就成自己人了? 岳舞一脸的狐疑,打量他一番,真不认识啊! “本府姓文,文问北。” 居然是文馨的四叔。 真是自己人! 记得以前说是他在哪个衙门来着?礼部还是工部的,几时调任北府知府了,文馨压根也没提起过。 “原来是四叔,失敬失敬,应该是晚辈拜访您才对。” 这就不能堵在门口了,“四叔进来喝杯茶,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文问北笑说:“老弟不见外就好。” 你们文家人真是不拘小节,哥们跟你侄女谈情说爱,跟你爹称兄道弟,你也老弟老弟的,这辈分没法排。 “四叔,您还是正经点吧,叫我····小五,小五就好。” “咱们各论各的。” 文问北笑说,“你老弟如今在梁都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把你辈分拉低了不好看。” 貌似也有点道理。 “等等,岳老弟····” 正要进门又赶过来一人,是南府的别驾易岁。 然后西湖的宋知府紧接着赶来了,东府的税吏见势不妙赶紧跑回去求援。 没奈何,这几只苍蝇太大,轰都不好轰。 几个官面上的大佬互相打着哈哈,好一阵嘘寒问暖。 岳舞只好把他们全都请进门喝茶。 “岳老弟果然是梁都一等一的妙人,风流倜傥,年纪轻轻家里就养这么多美女,真让人羡慕。” 宋大人不断的打量着岳舞家里成群结队的美女,色眯眯的。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说道:“听闻宋大人都娶回来二十多房妾了,加上通房丫环,加上没名没分的那些丫环,家里的女人比在下应该只多不少。” 宋大人说:“本官那是想多生几个儿子而已,并不是好色。” 你丫的这样都不承认自己好色? 不过,这位宋大人子女确实极少,好像只有宋一鸣等三四个儿女。 这么多女人都生不出来只能说明你不行了,还去祸害人干嘛? 岳舞说:“你不行了就让你儿子早点成婚嘛,把他捎在家里就不会跑出去冒险了,万一挂了,你哭都没眼泪。” 宋大人怒道:“你就不能说点好话?” 岳舞说:“这就是好话,忠言逆耳。” 宋大人又气又恼,还拿他没办法,只好说:“本官早就催犬子成家立业了,无奈他一心求仙得道不肯成家,实在没办法,只好自己拼老命了。” 自己好色还找借口,臭不要脸。 易岁说道:“岳老弟,本官实在忙的很,咱们先说正事吧。本府税吏说你才给了个二百五,这不对啊,你可是收了好几万的税金,怎么能才给这么一点?” 岳舞说:“想要钱很容易嘛,你让你们的税吏天天蹲城外去,每天收到的税金都少不了。” 别人有这本事当什么税吏? 易岁笑说:“要不本官把你要过来做个南府税吏?” 岳舞说:“可以啊,你去要嘛,我是真不想离开梁都,去战场多危险啊!” 易岁嘴角抽了抽:“老哥哥没这么大能耐,你自己能申请下来我们南府一定欢迎。” 宋大人忙说:“不要闲扯,咱们还是先把正事说清楚,这事容不得马虎,回头王上都可能会问起,我们交代不了事就大了。如今这事闹的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咱们几个要是不把这钱要到实在不好看,我等都会被冠上无能的名声,仕途也就到头了。岳老弟,咱们都是自己人,为了这么点钱你把我们哥几个都坑了说不过去吧?” 怎么变成我坑你们了? 帽子乱盖就不厚道了。 这事还真是好说不好看,这么明显的税都要不到他们几个都是有责任的,仕途就此断了都有可能。 文问北是文馨的四叔,易岁是老朋友,宋大人貌似也很自来熟的样子,都是自己人。 坑谁也不能坑自己人啊! 岳舞无奈,说:“一共也就收了五千一百五十个金币的税,你们想怎么样?” 文问北问:“不是说三万吗?” 岳舞翻了个白眼:“那些是费,修桥补路费、卫生清理费也关你们的事?” 文问北说道:“那些乱七八糟的确实不关我们的事,拿了还一堆麻烦。但税你必须交出来,没得商量。” 易岁说:“东府的也得分到一笔,不然一样麻烦。” 再抠门也得把这笔钱交出来,谁让你是以税的名义征收的呢? 岳舞好生郁闷,下回坚决只收费。 没奈何,岳舞只好把五千一百五十金币都拿出来,这三个家伙才淡定了一些,也不急着走了,在他家喝着茶闲聊。 几个都算是一方大佬,能拉上关系凑一块也是美事,反而成了他们的一个契机,交头接耳聊得眉开眼笑。 东府的知府急急忙忙赶过来,见面就拉住岳舞的手晃荡:“岳老弟,咱们可是自己人啊!” 怎么又自己人了?压根不认识你好不好! “您是····哪位?” “本官乃是现任东府知府傅华兴。” 真不认识啊! “那个····你是不是有个亲戚在东府做笔吏,叫黄千仁?本官一听是你的亲戚,直接就给提拔了。” 真现实,这是让他还人情了。 好吧,反正也给你留了一份。 你们皆大欢喜就好。 实在玩不过你们这些当官。 把辛辛苦苦弄回来的钱给了他们还要笑脸相送,别提多憋屈了。 敲诈勒索容易吗?那是提着脑袋干的事,一个不好就得被人打死。你们倒好,屁都没干就把钱拿走了,连辛苦费都不给留。 还不如方老头那些贼厚道。 不对,收税的走了,回头不会又有人来瓜分收的费吧? 479 入境管理费 果然,又有人匆匆赶过来。 “岳五大人,我等乃是梁都卫生清理处的,听说您帮我们要到了一笔卫生清理费,不胜感激。我等给您送来了一面锦旗····” 送锦旗啊! 一面锦旗才几个钱? 岳舞淡淡说道:“你们先去城外把卫生清理了再来找我。” 去城外清理卫生就是作死。 何况城外的卫生有什么好清理的?! 岳舞直接把大门一关,一溜烟跑出了城,还是待在军营里安逸一些,至少不会被这么多苍蝇烦。 新兵们都已经入营了,分配到斥候营的果然都是瘦弱的士兵,足有三四百人,回头各营再淘汰一些过来,四五百人会有的。 苏怜确实有带兵经验,训练新兵也很有一套,把斥候营打理的井井有条。 只是,新兵们被她训练的很惨。 这些新兵本就体质虚弱,过度运动的话真的会出人命的。 这才多久?一个个都东倒西歪站也站不住了。 岳舞连忙把苏怜拉住:“不要弄出人命啊姑奶奶!” 苏怜一把推开了他:“我懂练兵还是你懂练兵?一边去。” 岳舞顿时一怒:“你敢不听我的话?” 苏怜顿时气势一弱,说:“夫君,只有能坚持能挺过来的士兵才是好士兵····” “挺不过来的呢?” “死几个正常。” 岳舞瞪了她一眼,说道:“我这里一个都不许死。” 苏怜直摇头:“这怎么可能?练兵不可能没有伤亡的,不然练出来的兵根本打不了仗。” 斥候打个毛线战。 “他们这么瘦弱能打谁?想让他们打仗先好吃好喝把他们吃胖吃壮了再说。” “你想多了吧?” 苏怜看白痴一样看他,“如今屯田军也才刚刚组建,产出粮食有限,分配到这么这里的粮食份量极少,能吃两成饱就不错了。” 真是头大,还得给几百人解决伙食? 没饭吃吃肉呗。 作为斥候营的老大自然不能亏待了自己的手下,岳舞倒是没小气,直接贡献出大量的妖兽肉,让这些家伙每顿再加两斤肉。 斥候营顿时欢呼雷动,一个个看着岳舞的眼神····犹如色狼看到了美女。 做人老大没那么容易,先要把人伺候好,收拢人心,到了关键时候再让他们替你去死。 关键时候没人愿意替你去死的老大不是好老大,唾弃之。 关键时候自己不愿意替他去死的老大····赶紧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岳舞干脆把夏梦圣和文崇拉着一起去狩猎。 在附近猎杀些一二阶的妖兽,对三人来说毫无难度,这两个家伙虽然修炼到了地阶以上连狩猎都从来没干过,很是兴致勃勃。 玩得开心了,斥候营的伙食又大大得到了改善,新兵们每顿都能吃上肉,士气暴涨,刺激得其他营新兵抢着要往斥候营调。 这就给其他营制造压力了,也只好组织人手出去狩猎。 狩猎的人一多附近哪还能猎到妖兽,只能去更远的地方。 这就费劲了。 好不容易抢到一两只小兽,哪里够那么多张大嘴巴吃? 岳舞只好让夏梦圣和文崇在附近跟别人抢猎物,自己御剑往西去,靠近不归山。 他带着的储物装备多,一次性能装回来很多。 但不归山相当凶险,雷暴那样有经验的猎妖队也只敢在外围转一转,根本不敢深入。猎杀二三阶妖兽还算比较稳,一旦四阶妖兽超过两只就很难猎杀了,甚至会有伤亡。 上回他们就是遇上了两只四阶妖兽,而队伍里只有一个雷暴,其他呃根本挡不住四阶妖兽,伤亡不小,到现在都还没有继续进山。 岳舞靠近不归山时看到了一支猎妖队正在猎杀两只四阶的暴熊,就算他们有三个元婴级别的高手也很吃力,只能跟它们磨。 三个元婴高手跟两只四阶暴熊纠缠,其他人围着放冷箭,各种远攻。 两只暴熊因此伤痕累累怒吼连连,想逃又逃不了,越来越狂暴。 岳舞御剑站在空中,刚看了一会,就有一个元婴一个瞬移出现在他面前,冷冷打量他:“你是何人?” “路人。” 岳舞也不想惹事,“在下这就走。” “想走?这么容易的吗?” 这个家伙冷笑了一声:“最少也得交点过路费吧?” 这是猎妖队还是土匪? 这就很难区别了,人家随时可以变身的嘛。 出来狩猎之所以需要组队最大的威胁不是妖兽,常常是人,看你人少甚至孤身一人容易下手的话,常常都会顺便抢一把,多少会有些收获的嘛。 梁都的城墙更大的作用其实是关住了人的恶意,一旦出了城外,被关住的恶意就肆无忌惮的放飞起来。 空中一对峙立马引起了其他人注意,有人指着岳舞喊了一声:“队长,他就是岳五。” 丫的,原来是神鹰猎妖队! 遇上了重组后的神鹰猎妖队,有三个元婴级别的高手,其中一个是以前被雷暴打成重伤的老队长,后来又差点被狼牙棒猛男打死,如今早就养好了伤。 那次他们亏大了,不仅损失惨重,连营地都被官府查封,积攒多年的妖丹全都被岳舞搬走了。 “原来是你。” 这个元婴高手嘿嘿一笑,“正找你不到,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把账都算一算吧。” 都说冤家路窄,遇上是免不了的。 岳舞原本懒得理他,这样一来反而有了些兴致,盯着这个元婴高手打量了一番,说道:“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梁国人,哪国的?” “老夫越国人,怎么了?” 神鹰猎妖队这个组织还真不简单,哪里都有人,连很远国家的人都能调动过来。 到了元婴这个级别的人在各自家族里都是老祖宗一样的存在,就算自己的子孙后代都很难看得到人,动不动就宣称闭关中,动不动就是闭关几十年。 所谓的闭关就在家里干坐着吗?其实都是去外面干活去了。 没有足够的修炼资源在家干坐那是等死,必须去赚取更多的修炼资源,又怕在后代面前丢了脸面,只能宣称闭关中。大不了去远一些的地方打工呗,甚至改名换姓。 这个越国的元婴就是这种情况,跑到很远的地方去厮混,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更加肆无忌惮,能抢就绝不放过,抢你们梁国人怎么了! 御剑飞行的人实力肯定在天阶以下,所以他看到有人御剑过来就拦一把,没想到还拦住了神鹰猎妖队的一个仇人,更为自己的英明之举沾沾自喜。 岳舞眼神一眯,冷冷说道:“既然你是越国人竟敢在我梁国偷猎,缴税了吗?” 白替他们收税不行。 他又改口说,“先把入境管理费交了吧。” 480 彻底分化 “你说啥?” 越国元婴有些反应不过来,一个要被抢的人反过来跟自己要钱,是不是听错了? “入境管理费。” 岳舞说道,“国外的人进入梁国都要缴纳这笔钱,修为越高的人危险性越大,缴纳的费用自然越高,因为一旦作奸犯科杀人放火追捕起来难度比较高,而你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干过的坏事肯定少不了,先交十万金币的管理费吧,回头查清楚你没问题好说,在你离镜的时候会酌情退还这笔钱。一旦发现你在梁国境内犯法了,这笔钱要用来赔偿受害者的损失,多退少补,绝不姑息。” 说的貌似很有道理的样子,下方很多神鹰猎妖队里梁国的人缓缓点头,觉得确实应该这样干,这费得收。 “你要收我十万金币?” 越国元婴看白痴一样看着岳舞,“老夫倒是想先收你十万金币的过路费。” “这路是我们梁国的,你一个越国人跑我们梁国收过路费就想多了,该本大人代表梁国收你一笔过路费。原本不需要这么多,但你既然提出要十万金币,那就十万吧。” “说废话没用,谁收谁的钱得看谁的拳头更硬。” 越国元婴一个瞬移出现在岳舞身边一拳轰了过来,准备一拳把岳舞打残了再慢慢炮制。 他一个越国人来了梁都也没多久,自然没人跟他提太多岳舞的事,在他眼里不就一个小辈嘛,一拳就能打死。 岳舞本身的实力对战一般的元婴初期已经足够了,和他对了一拳,气劲把两个人都震开。 “嗯?还有两下子嘛。” 越国元婴惊讶的盯了岳舞一眼,收起了轻视之心,又瞬移过来打他,“能挡两下又能怎样,老夫三下打死你。” 岳舞御剑跟他打有些飘,当即落了地,利索了很多,和他纠缠了几招,不屑的说道:“就这?就这点本事还想在梁国横行霸道?只怕你就是只井中的蛙。” 越国元婴被他激怒,攻击越来越迅猛,岳舞如今对战元婴的经验也越来越多了,这人也没多强,应付自如,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瞬移,想要用化形技打到对方比较难,明显落于下风,处于挨打之地。 但越国这个元婴想打败他几乎不可能。 这样打下去确实能练练手,同时也是白耽误时间。 他只有一个人,对方一百多人。 神鹰猎妖队的人分心关注这一边的战斗,结果被那两只四阶暴熊趁机跑了。 他们也不去追妖兽了,先把岳五这个仇人收拾了再说。 上回他们和雷暴的飞虎猎妖队对峙已经占据了上风,就因为岳舞的加入让他们变得惨败,这笔账肯定是要算的。既然岳舞落了单,先把他收拾了回头再去找飞虎猎妖队,他们三个天阶对付雷暴妥妥的。 但,他们的三个天阶全都不是梁国人,梁国天阶这个圈子根本进不去,对岳舞人兽合体大败离山剑宗执法堂这样的事一无所知,以为这次稳得很。 岳舞见势不妙也不跟越国元婴玩了,放出来一只四阶猛兽剑牙兽。 “你这是想送菜吗?我们就是猎妖队,正愁跑了两只暴熊,你就给我们送补偿了?” “这小子简直是个送财童子,好人啊!” “剑牙兽的肉我还没吃过,今天要尝个鲜····” 岳舞又接连放出好几只四阶猛兽,还有两只扑天雕,一个个凶狠的咆哮起来,声势惊人。 这下神鹰猎妖队上上下下全都傻眼了。 他们这只猎妖队顶多能同时对付两三只四阶妖兽,岳舞放出来七八只四阶妖兽,这还怎么打?吓得他们不敢包围岳舞了,慌忙聚团,举着武器对峙。 除非是同一个族群,不然这么多不同的妖兽凑到一起自己先打起来了,猎妖队只用坐山观虎斗最后出来收拾残局就够了,根本不会遇上被大群四阶妖兽群殴的情况。 但这回一群四阶妖兽在岳舞的指挥下扇形半包围了他们,这就很恐怖了。 双方实力不对等,而且这群妖兽还受岳舞指挥,完全没得打,就算能逃掉一些人,伤亡必然也小不了。 拉起一支猎妖队并不容易,伤亡过大的话对士气打击太大,人心也就散了。 这位老队长之所以一直带着重建的神鹰猎妖队在外面狩猎就是为了重新凝聚团队意识,重振士气,没想到又遇上了这样的麻烦,一时间也是有些懵圈。 上回也没见这个家伙这么夸张啊!竟然能指挥这么多四阶妖兽,这还怎么打? “误会,这是个误会。” 老队长勉强挤出一些笑容,说道,“岳老弟,大家都在梁都混饭吃,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把事做绝呢?自来冤家宜解不宜结,为了一点小事没必要拼死拼活。” “小事吗?十万二十万金币的事都是小事,看来你们很富裕,那就好说。” 岳舞淡淡的说,“你又是哪国人?在梁都呆的久了吧,口音都听不准了。” 老队长说道:“老夫吴国人。” 岳舞指向另一个元婴:“他呢?” “他是楚国人。” “好说,入境管理费一人十万金币,外加十万金币过路费,每个人先把钱交了再说吧。” 楚国的元婴大怒:“小子,你别欺人太甚,老夫乃是楚国人,你也敢收老夫的费?” 越国和吴国只能算是边远的小国,但楚国是大国,还是梁国的近邻,天然就有优越感,颇有不服就打你的气势。 这个打上升到了国家层面,楚国地大人多,国土面积是梁国的好几十倍,是个完全能碾压梁国的庞然大物,你也敢? 岳舞不屑的瞄着这人,你们楚国真要这么厉害早就一统大陆了。 何况你是谁呢,你代表得了楚国吗? 于是好心好意的劝他:“就算秦国人也得交这笔钱,一文也不能少。拒不缴纳者,本官会亲自收取,那就要另外算一笔催缴费甚至辛苦费了。辛苦费的多少要看到底有多辛苦才能确定,毕竟梁国是个讲道理的地方。” 貌似很有道理。 神鹰猎妖队里有人忙问:“岳五大人,小的就是梁国人,不用给这个入境管理费和过路费吧?” “自然不用。” 岳舞挥挥手,“梁国人一边去。” 顿时,一百多人的神鹰猎妖队一大半人连忙跑开了。 既然自己不需要交这笔钱,傻了也不可能还凑在这里,甚至还把其中想趁机混过去的非梁国人给揪了出来,推回妖兽的包围圈里去。 “他是赵国人,得交费。” “他是魏国人,别想混过去····” 这一时间神鹰猎妖队里的梁国人自豪感爆棚,明明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要听你们这些外国人瞎指挥,平时就憋了一肚子气,这个时候岂能不反戈一击。 一招,就把梁都的神鹰猎妖队分化了。 而且是彻底决裂的分化,梁国人和非梁国人再也难以聚拢在一起。 481 绝处逢生 一时间这些神鹰猎妖队的非梁国人说不出的恼火,你们梁国人真不是东西。 但原本一百多人如今少了一大半,只剩下四五十人了,气势更是弱了一大截。 岳舞又说:“地阶的只需要缴纳一百金币的入境管理费,过路费····五十金币。” 原本积攒的怒火顿时一泄,才一百五十个金币吗?不是二十万啊! 要收他们二十万金币的话不拼命也得拼命,哪来这么多钱? 如果只是一两百金币的话,都是拿得出来的,那就没必要拼命了。 岳舞又说:“玄阶的更少点,入境管理费十个金币,过路费五个金币。” “我交。” 立马有个玄阶大喊着把钱摸出来放在地上,然后跟着往后面跑去,跑过那些梁国人的队友身边也不敢停留,继续往山外跑去。 有了人带头很快有人跟上,尤其是那些玄阶的人才交十五个金币没多少压力,自然不愿意为了这么点钱和一群四阶妖兽拼命,必死的局。 绝处逢生了。 对于这些玄阶甚至地阶猎妖者来说就是绝处逢生。 能用钱摆平的事都不算事,哪里肯留下来送死。 玄阶的一跑,地阶的也没再犹豫下去,纷纷放下钱走人,很快这支一百多人的猎妖队只剩下三个元婴,一个个面色难看无比。 兵不血刃就瓦解了对方的队伍,岳舞直乐,戏谑的看着他们:“你们呢?” 三人对视一眼,越国元婴冷笑一声:“以为这样就能把我们怎么样就想多了,大不了我们走,你又追不上我们。” 楚国元婴说:“别废话了,总有收拾这小子的时候,走吧。” 今天打死没法打了,再憋屈也得先走了再说。 神鹰猎妖队的老队长怒火满腔的盯着岳舞,好不容易重组的猎妖队又被这家伙搞没了,冷哼一声:“与我神鹰猎妖队为敌此人必死无疑,咱们走。” 这三人都是老江湖,明知不敌自然不会蛮干,化成流光向后方逃去。 就算干不过岳舞妖多势众,逃走的自信还是有的,毕竟岳舞本人都没到天阶,瞬移都不会,仅仅两只飞行妖兽也奈何不了他们。 岳舞立马和一只扑天雕合体,扑腾翅膀,速度暴涨,眨眼就追上了他们,一拳打中了一道流光,另两人大骇,左右一分疯了一样逃去,根本没管同伴的死活。 “合体之术,你是万兽宗的人!” 挨了岳舞一拳的人是越国那个元婴,这个时候他魂都吓飞了,一拳就被岳舞打得吐血,再想加速逃跑就晚了,只能拼死反击,但远不是人兽合体状态下的岳舞对手,急得他大骂。 “救我!救我啊····” 但他的同伴压根没有理睬他,反而趁机逃得无影无踪。 “老夫给钱,给钱了!” 认怂了? 落水了才想起要命,有点晚了。 “六十万金币,你有吗?” “不是二十万吗?” “他们两个跑了,不得你出?” 二十万金币他勉勉强强还能凑出来,六十万就别想了。 “与你这贼子拼了!” 实力不对等,拼命就是找死。 岳舞也没有对这人心慈手软,很快打爆了他,元婴小人一冒出来果然又被扑天雕一口吞了去。 妖兽的妖丹是妖兽的精华,元婴的元婴何尝不是。 这个家伙出门在外本就是为了肆无忌惮的抢掠,属于死不足惜的人,岳舞夺了他的行军包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东西堆积如山,显然是抢过很多人的所得。 看这情况收他十万金币的入境管理费肯定少了。 原本就是打个猎,不想惹事,结果这家伙非要来惹他,踢到了铁板上。 到了这里狩猎已经很方便了,附近很多妖兽出没,让这些四阶妖兽去干活就行了,把猎物拖回来,他只用往行军包里装,轻松的很。 只要有多少储物装备就能装满多少,不好吃的妖兽他还不要。 四阶妖兽出动猎杀二三阶的妖兽不难,遇上同样是四阶的妖兽就有难度了,常常要拼个两败俱伤,但岳舞有一群四阶妖兽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多去几只群殴就是了,打死了两只本就负伤的暴熊,又活捉了一只四阶的插翅虎,用御兽符把它变成自己的奴隶。 岳舞还是比较喜欢虎类猛兽的,威风霸气,这只插翅虎就没弄死,收过来当个坐骑挺拉风。 主要是他的宠物袋都有主了,也没想多奴役几只四阶妖兽,看看差不多了就把妖兽们都收回宠物袋,骑着这只插翅虎往回跑。 迎面遇上了一个熟人,夏梦凡御剑飞到这里,放出一只四阶暴熊,追着低阶妖兽打杀。 “凡儿,在这都能遇上,真是幸会。” 岳舞骑着插翅虎似笑非笑的看着夏梦凡,原本对这家伙没什么好感,但如今夏梦圣在他手底下混就不能做的太难看了。 “是你!” 夏梦凡发现是他却是立马就怒了,“正好,在梁都里不方便动手,在这遇上了你就休想走。” “你还想杀了爷爷?这就大逆不道了。” “你这个卑鄙小人,人人得而诛之。” 夏梦凡忍岳舞久矣,好不容易有了复仇的机会迫不及待的来了个人熊合体,得意的大笑,“这回看你怎么死!” 这个家伙居然也会这一招? 岳舞很有些意外,不是说御兽天宗没有这样的功法嘛,他也去过楚国万兽宗?不太像啊。 这几年夏梦凡压根就没去过楚国。 “会这一招就以为自己厉害了?你会我也会。” 岳舞也和插翅虎来个合体,一虎一熊激战起来。 夏梦凡的暴熊虽然也是四阶妖兽,但他本身的实力比岳舞弱很多,同样人兽合体的状态下暴熊根本不是插翅虎的对手,被插翅虎打得连滚带爬。 而且,夏梦凡这一招人兽合体貌似还不太正宗,持续的时间不到半刻钟就被迫和暴熊分离了,而暴熊承受的副作用更大,趴在地上动也动不了。 “你这招哪偷学的?这么差劲。你是给我送一颗四阶妖丹的吧?谢了。” 岳舞抽出短斧斩下了暴熊的脑袋,这只暴熊疯狂的挣扎还是动弹不了,承受的副作用实在太大了。 夏梦凡很有些傻眼,这招是他从御兽天宗的藏经阁里找到了一门秘术,是宗门某位前辈研究出来的绝招,但由于弊端太多并没有得到推广。 御兽天宗某位前辈当初研究出这门功法时,人兽合体之下虽然实力暴涨,但人和兽都会承受巨大的副作用。研究这门功法的前辈反而因此和宗门产生了矛盾,一气之下远走他乡,在楚国又改良了这门功法,把副作用减小,而且全都由妖兽承担,才创立了楚国的万兽宗。 夏梦凡看到的就是这门功法的最初版本,得到后喜不自胜,觉得是门杀手锏,足以打败岳舞复仇,没想到又是这样的结果。 482 真正的宝贝 虽然和夏梦凡有些矛盾,但把他打死又是不行的,顶多再次杀掉他的妖宠恶心恶心他。 岳舞也没再理他,骑着插翅虎一路跑回南大营。 骑着猛虎回来,实在太拉风了! 野生的四阶妖兽呢,猫一样老实。 岳舞再一次成了焦点,很多人蜂拥到斥候营看热闹。 梁国并没有会驾驭妖兽的宗门或者门派,和妖兽的关系一向都是势不两立,忽然出现一个能把四阶妖兽降服的人在这些士兵眼里简直就是神一样的人物,何况岳五本就名声响亮,再次给他拉了一波热度。 在这十万大军眼里很多人可能都不知道将军是谁,绝对没人不知道岳五是谁。 原本最差或者被淘汰进斥候营的这些士兵更是打了鸡血一样,感觉自己时来运转遇上贵人了,对岳舞充满了崇拜。 哥们一向都是个低调的人,不喜欢做明星,你们这样搞难道也要我自污? 问题是自污反而名声越来越响,真是没办法。 出门就被人当成明星围观颇为不爽,岳舞在自己的营房里躲了好几天,静静心。 好好修炼修炼。 也不知身上的妖丹够不够把修为堆到天阶,总之堆上去再说,不够的话就去万宝阁催一催。 再不把妖丹送过来,回头出了征就错过了。 安逸了没几天,果然,大军就要开拔了。 北上。 还是去昌州打张老三。 这就有些纠结了。 而且,是不是该把张老三的家眷带过去给他呢? 如今昌州凶险无比,可能比梁都更危险,把他的家眷送到那去不定张老三会气的拿刀砍他。 但把他们留在自己家附近更可怕,一旦被抓全得完蛋,还得赔上自己一家人。 想了想,还是决定带上张老三的家眷,去哪也总比留在梁都好。 于是,岳舞又回到了梁都,从南门进去到了飞虎猎妖队看了一眼,雷暴这家伙果然又约会去了,看来这顿喜酒很快能喝到了。 飞虎猎妖队如今处于放假状态,只有老叶这样的孤家寡人守在这里看门,就连郎离也不在。 老叶笑眯眯的拉住他,说:“岳老弟,好消息啊!听说重建的神鹰猎妖队又散伙了。” “哦。” 岳舞懒得理老叶这个家伙,邵步惊和叶获的婚期这家伙老是从中作梗,拖了又拖,太不地道了。 “岳老弟别急着走啊!” 老叶纠缠不休,“这是大喜事呢,咱们喝一杯庆祝一下嘛。” 跟你有什么好喝的? 岳舞说:“等到邵步惊和叶获成亲的时候再喝吧。” “你都要走了,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是不在,他们成亲也就没什么意思了。要不等你回来他们再成亲?” 我又不是他们的长辈,在不在有什么所谓? 岳舞很是无语,问:“老叶,这事你到底想搞到什么时候?” “搞什么事?没搞事啊!” “那就这一两天之内就让他们成亲吧,我还能喝上喜酒。不然,万一我回不来了,他们岂不是永远成不了亲?” “你怎么可能回不来····呸呸,大吉大利。” “要不先给你找个女人成亲?” “不是····我是想问问你,你真不想娶我女儿?现在还来得及。” 岳舞差点想揍他一顿,随口说:“等你再生一个女儿,也许我会考虑考虑。” 老叶眼前一亮,这主意貌似也不错。 “好,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个你大爷! 老叶欣喜的一拍手,“明天,让他们明天就成亲,然后我再找个漂亮些的女人,争取再生出一个更漂亮的女儿。” 就你这鸟样还能生出漂亮的女儿? 岳舞一阵恶寒,连忙逃走。 只是,如今他是个大名人,一出现就很显眼,几乎满大街的人都认识他,回到东山下时这边更热闹。 许家的家主许运堂终于突破了地阶,敲锣打鼓的大肆宣扬。 一个家族里有没有地阶地位是不同的,就像黄百善家没有一个地阶,就落了一个档次,想要抱上岳舞的大腿都抱不上。抱别人的大腿就要大量的钱孝敬别人了,关键时刻别人还不一定会替你卖命。 许家算是抱上了岳舞大腿的家族,自己家族里又出一个地阶自然会更好,这种事还要大张旗鼓的宣扬,声势也能再上来一个档次。 但许家毕竟只是个小家族,就算想请客也没多少人搭理,有份量的人物更是一个都没有。 看到岳舞回来许运堂喜不自胜,连忙跑过来拉住他,低声说:“爹,您回来就太好了!赶紧给我撑个场子。” 谁让人家喊自己爹呢,还拒绝不了。 人在江湖真是身不由己。 岳舞只好跟着他去了许家门前,给他站个台助助势。 果然,岳舞往许家门前一站就不同了,东山其他家族的地阶纷纷过来祝贺,喜迎许运堂这个地阶里的新兵。 许运堂其实七十好几了,能突破地阶让他意气风发,不仅实力强了,寿命更是提升了一大截,让他美得不行,在方家酒楼里办了很多桌酒席,整个东山下都跟着沾了喜气,热闹非凡。 岳舞应付了一会,趁机溜走,直接去了张老三家眷所在的庄园。 这一家人日子过的就别提了,每天提心吊胆,外面一有动静就全员戒备,男女老少都握着刀守在门后。 这样在梁都待下去铁定会整出一大家子神经病。 有人噗嗤一声笑,说:“新姑爷上门来了,看来画眉和百灵还是有吸引力的哦!” “她们两个这几天可是天天想念新姑爷呢,每天茶不思饭不想的,都要想出病来了。” “哪有!别胡说八道。” 画眉红着脸凑过来,羞答答的说,“夫君,那边那么吵闹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 岳舞也没心情跟她纠缠,说道,“我要离开梁都去昌州那边了,张老三····你们家老祖宗就在那边,打算带你们过去。” “好啊!在梁都待着实在太折磨人了,能离开梁都去哪都行。” 张家众人喜不自胜。 “姑爷,我们这么多人哪走的了。” 张三婶说道,“如果你有办法的话,就把这些小的带走吧,我们这些人无所谓了,不在乎生死。” 众人又一阵黯然。 这么多人能离开梁都的话他们早就离开了,哪里需要等到现在。 “我有一件宝物,能带所有人离开。” 岳舞取出一幅神笔封山图展开一个门,“这是空间宝物,足够带上所有人。” 唯一头疼的就是食物,好几百人呢,不好养活啊! 张家众人喜出望外,迫不及待的往神笔封山图里钻。 张三婶要稳重很多,带着人把庄园好好收拾了一番,抹去了他们存在过的痕迹后才进去。 神笔封山图这样的宝贝才叫真正的宝贝,不然根本没办法可想。 把这个定时炸弹拆了岳舞也是长长松了口气,卷起画卷走出门,不想迎面遇上了文馨带着一大群人过来。 督抚司也盯上这里了? 这运气,真是没法说,迟上一步就玩完了。 “咦,文馨你来看我的吗?” 文馨脸色一脸:“你家在哪?我去你家把乱七八糟的女人全赶跑再说。” 483 充电话费送的 这就尴尬了。 岳舞忙岔开话题:“你们一大帮人杀气腾腾的过来,这事闹哪样?” 易枯荣指指他身后的庄园,说:“我们怀疑这家人有问题,特地过来查看一下。” 岳舞疑问:“什么问题?” 易枯荣说:“还不确定,需要查看一下。你认识这一家人吗?” “认识几个。” 岳舞随口说,“前几天认识两美女,今天过来看看,竟然已经搬走了,好生奇怪。” 文馨怒道:“多美的美女?” 岳舞忙说:“比不上你,肯定比不上你。” 文馨气的甩手就走了。 气走了好,这事就容易糊弄过去了。 文馨做事太认真,她在的话这些手下就会认真查,万一查出什么就完蛋了。把她气跑就好应付了,吵吵着拉他们回家好好喝几杯,很快就把人全拉走了。 邵步惊笑眯眯的说:“岳老弟,明天我就和叶获成亲了,本想准备个请帖再送过来的,既然遇上了就算我们正式邀请你参加我们的婚礼了。” “肯定到。” “还要早点到,需要你帮忙的。” “必须的。” 老叶那家伙总算干了一件人事,也算又了了一件事。 文馨这一队手下岳舞都是认识的,易枯荣、邵步惊和叶获关系更是相当好。 一群人招呼回家,一个个都被震惊了,不仅仅是他家里美如画,成群结队的美女是怎么回事? 易枯荣不可思议的瞪着他,说:“有人说你家里美女成群我一直不信,以为是别人造谣故意破坏你和我们头的好事,这算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太夸张了,夸张到不可思议! 岳舞当初去督抚司做车夫的时候他就认识这人了,穷的很,后来一起当捕快还很看不上他,又奸又滑懒的很,这才过去多久?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而且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家,成群结队的美女只是卫兵吗?谁信啊! 别人的故事总是很遥远,牛逼吹的再大也只是故事而已,但岳舞发迹是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事,做不得假,让他根本难以想象。 怎么发起来的? 就算升官了也领不到这么多薪俸吧! 岳舞尴尬的笑了笑,随口说:“升官了嘛,升官就会发财,发财了就会什么都有,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特别是美女,都不要钱,她们自己硬要到我家来,还自带口粮,我也没办法啊。” 事实如此,这么多女人他压根不用操心吃饭问题,自己会种粮食种菜,口粮都是自带的。 “你能更不要脸一点吗?” 这算好事吗? 累死你。 岳舞这一家子美女大多都是附送品,充电话费送的能不要吗。 “不提这些,难得来一趟,好酒好菜招待你们。” “好酒好菜哪够啊!起码也得叫几个美女过来吧?” “这个····门也没有。” “小气吧啦的,听说你发财了?” “早就发财了。” “我是说你在城外收了很多税费,这可是大买卖····” “都交出去了嘛。” “私下肯定吞了很多吧?” 岳舞满头黑线,一个个的想象力怎么就这么丰富呢? 好吧,为了收买这些家伙,岳舞大方的每个人发了一百金币的红包,皆大欢喜。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下关系猛然热络起来,就连那些不太熟的都称兄道弟起来。 岳舞另外又给叶获和邵步惊一个红包:“这是恭贺你们新婚的,相亲相爱相濡以沫早生贵子。” 邵步惊忙摇手:“已经收到红包了,不能再要了。” “一码归一码,也是正巧我发了点横财,不然哪有这么大方。我难得大方一次,你们也得给我个机会表现,错过这次就是猴年马月。” 众人一阵欢笑:“对对,机会难得,谁家里有什么喜事都说出来,让大财主出点血。” “我家孩子上个月满月了算不算?” “肯定算,大财主快给红包。” “下个月我要搬家····” “这是乔迁之喜,大财主快给红包。” “我娘上个月过的五十大寿····” “大财主快给红包!” 发了横财不散出去一些会有祸端,尤其是认识的人,就算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会不爽,有机会使点绊子少不了。这些人又都是文馨身边的人,收买一下屁股就坐他这边的,肯定百利而无一害。 花点小钱热闹一下必须的。 尤其是邵步惊和叶获能改善一下生活,也不会受老叶太多的气。 第二天一早岳舞又去邵步惊家帮忙,帮他把婚礼操办起来。 但这个世界的婚礼是个什么路数岳舞还真不知道,自己没经验,也没参加过别人的婚礼,得好好学一学。 回头自己家这婚礼怎么办还是个头疼的事。 邵步惊家居然就在黄家不远,而且这一天黄家老太太也办九十大寿的寿宴。 还真是巧了。 邵步惊家属于已经没落下去的人家之一,曾经祖上可能也出过什么牛人,到了他这一代家族早就散了,各过各的日子。他们家只有一处小院,下面还有两个弟妹,靠着他一份并不多的工资仅仅能供一家人生活,存不下什么钱。 前一阵岳舞借给他一笔钱已经把院子翻修了一下,就等着确定个日子娶叶获过门。 这时间是因为老叶忽然松了口,非要第二天就成亲,把邵家打了个措手不及,急急忙忙的忙乎起来,加上岳舞和易枯荣等人来帮忙,也算把婚事顺当的操办起来了。 邵步惊这人比较木讷,平时和同僚处的也一般般,要不是岳舞来帮忙这些人肯定是不会来的,他们看岳舞来帮忙才全都跑来拍岳舞的马屁,才把邵步惊的婚礼搞得像模像样起来。 “搞什么搞?怎么忽然要成亲?我这要去黄家拜寿呢,哪有空两头跑。” 有个颇为富态的中年人很是不爽的走进来,念念叨叨着责骂,“哪有成亲这么忽然的?也不早一点说,今天真没空。回头别说我这个舅舅不来喝自己外甥的喜酒,今天真的来不了,黄家那边拜寿必须去。” 邵步惊的娘不高兴了,说道:“步惊就你一个舅舅,他成亲你怎么可以不来,你必须来。” “真不行啊姐!跟黄家那边有生意上往来,黄家人心眼又小,今天不去捧场的话他们肯定会给我小鞋穿。生意黄了别说,黄家还可能会打击报复。黄家人可厉害了,惹不起啊!哪个大名鼎鼎的岳五就是黄家的外甥,这样的人谁惹得起啊!” “你想多了吧,那个岳五都把黄家砸了····” “砸是砸过,人家毕竟是亲戚,出个气不就又好了嘛。据说那岳五今天会亲自去黄家拜寿,九个响头跑不了。” 九个响头? 多响? 484 我不是我 “谁说岳五今天要去黄家拜寿的?我怎么不知道。” 岳舞忍不住问邵步惊的舅舅。 “你谁啊?你能知道个屁。” 邵步惊的舅舅瞄了岳舞一眼,很普通的一个人,以为只是外甥找来帮忙的,不屑的说,“黄家真是岳五娘舅,这么大事他肯定得去,不然还是人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人···· 也只是你想当然的觉得岳五会去而已。 易枯荣凑过来说:“老舅,他就是岳五啊!你舍近求远干嘛?今天你应该在这边坐镇,不然这婚礼不好看。” “滚。” 邵步惊的舅舅又瞄了岳五一眼,怒道,“他怎么可能会是岳五?想留下我这么胡说八道。我外甥要是能认识岳五这样的人,早就飞黄腾达了,哪用到现在还穷成这样。” 岳舞被他说的颇为尴尬,确实,自己发达了,老朋友都忘了带上一把。 这是人的通病,不然自己发达跟谁炫耀。 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胡乱把别人带离该有的生活未必就是好事,像邵步惊这样的性格在督抚司兢兢业业的干下去才是出路,像岳舞这样成为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只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有些人穷点未必是坏事。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走吧,今天不要回来了。” 易枯荣见他叽叽歪歪个没完就不耐烦了,“回头我把我叔找来给步惊兄撑个场面。” 他感觉岳舞太年轻这种场面有点镇不住,尤其是没有官威,跟个市井小民一样,难怪怎么说别人都不信他就是岳五。 邵步惊的舅舅见易枯荣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个官宦人家的子弟,不敢得罪,被他呵斥了反而笑眯眯的凑上一步:“这位公子是哪位?” “鄙人乃是步惊兄同僚,我叔叫易岁,如今是南府别驾。” 邵步惊的舅舅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间很有些犹豫。 反而是易枯荣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匆匆跑去知会他叔去了。 反正南府府衙离这也不远,有个南府别驾来撑个场面,邵步惊这场婚礼的档次就上去了。 “真的假的?人家南府别驾怎么可能自降身份来这参加这么寒霜的婚礼呢!说的跟真的似的,不就是想骗我留下来吗?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这亲戚还要不要做了?” 这个舅舅看来十头牛都拉不住,岳舞替他叹了口气,说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去黄家占个好位置吧,不定还能瞅准机会磕个头呢。” “我给黄家磕什么头!我就是去见见岳五,看他长什么样。在梁都连岳五都没见过实在太丢人了!回头见过他,以后出门吹牛的底气也足一些。” “赶紧赶紧,去晚了前排没位置,站后面就算去了也看不到,多冤啊!” 岳舞七手八脚把邵步惊的舅舅推了出去。 邵步惊他娘有些急了:“你这孩子····不帮忙劝劝怎么还把舅舅赶走呢?舅舅不来这婚怎么成?传出去不好听。” “又没去他家打砸,有什么不好听的。” 有个去娘舅家打砸的人在这里顶雷,怕啥! 另一个督抚司的同僚连忙把邵步惊他娘拉住,“他就是岳五,他真的就是岳五,以前就是我们督抚司的人,一起做事的同僚,步惊兄没有提过吗?我回家每天都提好几回的呢。” “没有啊,这死孩子,嘴可笨了,从来没提过他还认识那个岳五····” 邵步惊他娘上上下下打量岳舞,还是一脸的疑惑,“不是说那个岳五长得威猛霸气犹如天神下凡嘛,你不像····” 世事如迷,真的假的,假的真的,眼睛根本看不清。 明明我就是我,我又变成了不是我。 岳舞摸摸自己的脸,颇有些无奈,却又有些明悟。 据说避世而居的修仙者就算不理尘世,但到了某一个时期也得红尘炼心,甚至需要九世轮回特意去做普通人感悟为人之道。 连人都做不好又怎么可能成得了仙呢? 那些一味避世而居躲在深山里清修的人真正能成仙的机会少之又少,缺少的就是人间的烟火味。 但这世界到底能不能成仙谁也说不准,也许都只是在求仙的路上,谁也没到过终点。 倒是易枯荣很快把易岁找到了。 易岁还穿着官服,南府别驾的身份已经很高了,屈尊降贵来到邵家已经足够震撼,邵步惊的父母惊骇得不知所措。 易岁也没管他们,一把拉住了正在打杂的岳舞:“岳老弟,难得有机会跟你喝一杯酒,这顿饭不嫌老哥哥唐突吧?” 岳舞随口说:“既然来参加婚礼,赶紧随礼吧。” “必须的。” 易岁还真随了一份礼,还笑眯眯的说,“回头可能还有别的客人要过来。” 岳舞疑问:“谁啊?” “西府的宋大人和东府的傅大人。” 易岁笑说,“上回去你家连杯水酒都没招呼我们,我们几个觉得你不够厚道,眼看你又要出征了,就借这个机会跟你喝一杯也行,算是替你践行。北府那边太远来回不方便,老哥哥就没通知了,回头宋大人和傅大人多半会来。” 梁都四府的知府来了两,这面子顶天了。 梁都谁家成个亲能有两个知府到场的?外加白送一个别驾。 岳舞听了却是瘆得慌,不会又想从自己身上扣钱吧? 两个知府仅仅为了喝个酒大老远跑来? “我已经再也不收税了,你们别想打我什么主意。” 还是乱收费比较好,你们谁也管不着。 “没人管你要钱。” 易岁笑说,“上回那事闹的沸沸扬扬,确实有人在朝堂上拿出来说事,好在我们几个有所准备,才没出什么纰漏。所以我们几个一合计,觉得应该感谢你一声,大家都挺忙的,能有这么个机会聚一下也挺好,你说是吧?” 这些老狐狸说话千万不能当真。 岳舞心里还是不踏实,说:“不要拐弯抹角,有事当面说清楚,最烦背后捅刀子。” 易岁干干一笑,说道:“当时呢,我们几个说了,你虽然收到了近三万金币的各种税费,但其中税只有五千多,我们已经收入国库了,其他的各种费我们管不了。有些大臣眼红你收到的那些费,正在寻思着怎么从你身上弄出来,嘿嘿,我们就是····给你提个醒。” 丫的,果然没好事。 485 谁比谁更不要脸 巧立名目在城外收费,虽说收到了就是本事,但毕竟也是以国家的名义收的,想要私吞也没那么容易。 私吞这笔钱罪名也是不小,但想从岳舞身上把钱拿过来好像又没有先例,毕竟这些收费的名目梁国此前并没有。 但,朝堂上那么多老狐狸还能让你耍了? 想要私吞几乎不可能。 岳舞直觉一阵头疼,看来麻烦还少不了。 很多人都看着易岁和岳舞在一边窃窃私语,岳舞对易岁一脸的嫌弃,易岁还典着笑容往上凑,这一幕落在邵步惊家人的眼里那是相当的震惊。 易大人可不是假冒的,正儿八经的南府别驾。 看来这个岳五确实是真的岳五,实锤了。 一般人哪敢给易大人脸色看! 邵步惊的小妹欣喜的跑过来,满眼都是小星星:“岳五哥哥,你真是岳五哥哥吗?” 岳舞吓得退了一步,不要激动啊小妹妹,哥只是个传说。 主要是美女见得多了,他已经进入了贤者模式,免疫力增强了很多。 何况邵步惊的小妹长得跟邵步惊似的。 邵步惊的爹猛然醒悟过来:“贵人来了,赶紧请上座,奉茶····奉好茶!” “对对,怎么能让两位大人站着说话呢。” 邵家人猛然热情起来,岳舞想干点杂活都没门了,硬是被拉着坐在客厅和易岁喝茶。 邵步惊的小妹更是像个丫环一样跑前跑后围着他团团转,连和易岁聊个天都困难。 不久后西府的宋大人和东府的傅大人快马加鞭赶过来,让邵家更是蓬荜生辉。 这么大的动静瞬间就让邵家这场婚礼成了附近的焦点,一场普通婚礼的风光盖过了黄家大寿。 黄家那边虽然折腾的热闹,其实没有上得来档次的人,无非就是拿岳五说事。 邵步惊的舅舅又急急忙忙跑回来了,跑得满头大汗还喜笑颜开,推开人群冲进来一看,果然坐了好几个穿着大官服饰的人,吆喝着凑过来:“欢迎欢迎,欢迎几位大人莅临,在下是我外甥的舅舅,不胜荣幸,蓬荜生辉,时来运转····” 他兴奋的有些语无伦次,邵步惊他娘推了他一把:“别在这胡说八道打扰几位大人叙话,一边去。” 邵步惊的舅舅老老实实退开了几步,一脸的埋怨,悄声说:“姐,你家能搭上这样的关系怎么也不跟我说?” 邵步惊的娘鄙视了他一眼,说道:“你都不爱搭理姐姐这样的穷亲戚,跟你说干嘛?” “搭理,肯定搭理的啊!您可是我亲姐,亲的····” 邵步惊的舅舅转而连连央求,“赶紧给亲弟弟搭个桥吧,生意做黄了全家都得饿死的呢。最近老弟我遇上了不少麻烦事,急需有人帮个忙····” 邵步惊的娘又有些心软,但这三位大人上门完全是冲岳舞来的,惹恼了人家吃不了兜着走,说道:“这事先放一放,先把你外甥的婚事成了,回头····再说。” 邵步惊的舅舅连连点头,热情的招呼起客人来,让场面又热闹了几分。 这个做商人的家伙很会来事,不仅在这折腾还派人去通知他的关系户们,想在他们面前抖个威风,抬高一下自己的地位,结果闹得很多原本去黄家拜寿的全都往这边跑。 黄家的客人越跑越多,邵家这边压根坐不下,但人家宁可站着也要在这边看热闹,哪还有心思去皇家。 “那是咱们南府的别驾易大人····” “那位我认识,西府的宋知府····” “还有一位我也认识,东府的知府傅大人····” “还有一个家伙我也认识啊,不就是岳五嘛!” 邵步惊这场婚礼很有档次,就凭上桌坐的这几位就能成为美谈,茶余饭后谈论上很久。 “不是说岳五要去黄家拜寿的吗,怎么会在这?” “邵家不简单,岳五不去娘舅家拜寿都要到他家来参加婚礼,家里必有能人。” “没错没错,能请到这么四位见证婚礼,梁都绝无仅有····” “邵家往后可不敢怠慢了,这位邵公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那是那是,新郎官特别威武雄壮····” 议论纷纷中老叶这位亲家公出现了,今天他难得打扮的人模人样,过来就把邵步惊的舅舅从岳舞身边挤开,坐到岳舞身边。 “岳老弟,你几时回来?下回回来我就让你喝我的喜酒。” 岳舞嫌弃的躲了躲:“你今天是亲家公,坐我旁边干嘛?去上位。” 老叶直摇头:“这么多大官,我坐上位不合适,还是你坐吧。” “我们只是客人,不管官多大都只是客人而已,今天你才是正主。” 梁都婚宴的规矩是亲家公坐上位,老叶一个草莽人物就很不自在。 “我就想跟你喝几杯,好好聊一聊那事,只要我再生个女儿,你就得喊我岳父。” “滚。” 岳舞真想揍老叶这不要脸的一顿,你就算生十个女儿大爷都没兴趣。 他倒是更想和宋大人几个聊聊正事,朝堂上的那些家伙到底想怎么从他身上把钱抠出来? 这个才是比较揪心的事,知道点风声也好有个对策。 “到底是哪个混蛋盯着我不放?去城外收点费怎么了,有本事他自己去收嘛。这么搞以后谁还去征收那些不法商贩的税费?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们!” 岳舞说的义正言辞,城外的事本就管不了,到他头上偏要管了,真是气人。 东府的傅大人轻声说道:“最近战事不断,国库日渐空虚,急需大量钱财填充,朝堂上都在为税赋发愁。岳老弟这么来一下给了诸位大人一个惊喜,有人已经提出要派人出城收税收费了,你也算小小的立了个功,可喜可贺。” 岳舞翻了个白眼:“爱收收去呗,又不关我事。” 宋大人笑说:“这种钱可不好收,回头闹得伤亡惨重就好笑了。” 易岁连连点头:“这种钱不是想收就能收的,一个不好反而养了土匪。” 傅大人笑说:“这事一般人自然办不了,有人提议就让岳老弟去干,因为岳老弟····够不要脸,大人们都很欣赏。” 到底谁比谁更不要脸! 486 必杀名单 那些家伙自己尽干不要脸的事,还要装君子,推着别人去干吃力不讨好的坏事。 这种事让大爷去干你们就想多了。 宋大人笑说:“在此不适合谈论朝堂之事,倒是有一件跟岳老弟有关的事,不知道岳老弟听说过了没有?” 岳舞疑问:“什么事?” 宋大人说:“前一阵朝廷派了礼部高大人去笼州调停,已经调停成功了,如今已经和离山剑宗达成了停战协议。” 停战了? 这个消息倒是还不知道。 宋大人又说:“离山剑宗的弟子将不再笼州狩猎,这是杨家的要求。离山剑宗嘛····没有要求,只有一个条件。” 岳舞疑问:“什么条件?” 宋大人笑说:“把你交给他们。” 卧槽! 岳舞大怒:“那个高大人答应了吗?” 你丫的敢答应这样的条件大爷马上去你家找你,你不在霍霍你家人。 “没有。” 宋大人说道,“这是查无实据,是不是你谁也说不清,高大人哪里能答应这样的条件。所以,虽然如今停战了,但离山剑宗认定了是你抢了他们几千弟子的东西,把你当成离山剑宗几千年来第一号通缉犯,见到必杀。” 卧槽!! 岳舞心里一个咯噔,进入离山剑宗这样的庞大宗门必杀名单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不定几时就得被他们杀掉。 离山剑宗高手如云,只不过从来也没把他当回事而已,一旦成为必杀之人···· 结果是悲剧。 但,离山剑宗本就是岳舞的仇人,你必杀我,我回头也必杀你,看谁家死的人多呗。 进入离山剑宗的必杀名单无形中压力倍增,岳舞更加迫切想要提升实力。 易岁说道:“本官这里也有关于岳老弟的事,杨家抗议岳老弟在外面为非作歹假冒杨在天的名字,哈哈····这事岳老弟确实有些不厚道,以后必须改一改。” 以后改。 这是易岁替岳舞揽下的事,轻飘飘无关痛痒。 这种事其实可大可小,但谁让岳舞的风头在梁都已经盖过了杨家呢? 杨家看他不爽还拿他没办法。 岳舞缓缓点头:“以后报你名字。” 易岁一阵无语:“你报我名字也得有人信。” 傅大人笑说:“正巧,本官这里也有与岳老弟有关的事,你那个表哥干的不错。” 这意思是他会一直关照下去。 提到这事岳舞看向宋大人:“对了,我也有个表哥在宋大人手下,叫黄千义,宋大人看着关照一二,给点出人头地的机会就好。” “是吗,回头本官看看这人如何,如果真有能力本官自然会给点机会,如果没什么能力你就不要怨我了。” “那是自然。” “老弟不是和黄家不对付嘛,怎么又关照起黄家人来了?” “黄典使那一房我是认的····” “判官,黄典使如今已经升任判官。” 易岁笑说,“他也有个儿子在我南府做笔吏,你是不是也要替他求官?” “你看着办呗,有能力给点机会可以,没能力就没必要拉扯上去了,只会害人害己。” “你这态度不错,讲理,咱们得喝几杯。” 婚礼什么的岳舞本也没太在意,给邵步惊凑个热闹而已,没想到凑出来一个大热闹,反而因为他的关系把这场原本很普通的婚礼推到了一个很高的关注度。 对邵家来说肯定是好事,备有面子。 而黄家那边的寿宴几乎因此黄了,气得不行,黄百善亲自跑过来查看,一见岳五真在这,那是五味杂陈满嘴苦涩,但又不敢发火,灰溜溜的回去了。 但黄家那位老夫人本就是个心胸狭窄之人,而且特别好面子,这次精心准备的大寿反而这么冷清甚是恼怒,一听是那个野外孙把她的寿宴搅黄了,更是拍着桌子骂。 这女人又不是岳五的亲外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岳舞自然理都懒得理她,没上门找她理论一番已经是看她年纪大了没多少日子好活的份上。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心胸实在过于狭窄还是其他原因,这老太婆竟然硬生生把自己气死了。 黄家喜事直接成了丧事。 丧事自然更不去。 岳舞回家还特意交代了一番,不让岳母因此心软攀上这门亲戚。 之后又去了万宝阁一趟,询问了一下自己订购的货物情况。 老年大管事无奈的说:“五六阶以上的妖丹非常稀少,附近几个大陆能调集到的都已经给你了,这次从更远的大陆送过来,需要不少时间,你要耐心等等。” 岳舞的修炼对妖丹的依赖太大,一旦妖丹跟不上就蜗牛了,这也是个巨大的弊端。 都还没有进入元婴期消耗就这么大,元婴期后怎么办? 在这个世界元婴期才算是真正踏上了修仙求神之路,只是一个而已。 元婴之下都是凡人,到了元婴才能说仙凡有别,那是真的能在天上飞的人。 黄阶只是小学,玄阶是初中,地阶就是高中,元婴期相当于真正的大学。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元婴期就是独木桥对岸的那座名牌大学,能挤过去才是好学生。 这座独木桥上岳舞也不知道挤下去多少人了,但依然还没有到达对岸。 好在抢了大韧发商号的一包妖丹,具体够不够用真不知道,只能用完了再看。 没办法了。 “你们速度太慢实在难等,罚你们一个宠物袋不过分吧?” 老年大管事愣了愣,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太不要脸了! 他还是默默的拿了一个崭新的宠物袋给岳舞,回头在你的钱里扣就完了。 文馨显然还在气头上,邵步惊的婚礼都没来,他也不敢去招惹,等回来后再去哄呗。 想想也没什么事了,只好又回到了军营。 斥候营先行已经向昌州方向哨探,苏怜颇有军事才能,压根不需要岳舞操心什么。 他也就是凑个人数,当个甩手掌柜。 闲着反而没事干,他干脆一个人御剑先行一步,先去昌州看看情况。 他早就想去昌州看看了,但又不能随便过去,免得被殿帅那些人联想太多,甚至都不打听昌州这边的情况,这回绝对名正言顺了。 487 闲杂人等 昌州这边的战况可以用非常激烈来形容。 梁国已经在昌州聚集了一百多万大军,围攻被太平军占据的昌州州城。 但昌州城作为州城常年加固,非常坚固,守城的又是张老三,把昌州城守的固若金汤,竟然一直攻打不下,双方都损失惨重。 最重要的一点是城内的太平军鼓动甚至裹挟了几乎全城的人都参与守城,守城的人数远远大于攻城方。 攻城一方本就吃亏,人数还不占优势的话更是没法打,即使朝廷几番严令必须杀掉张老三也没用,城都打不进去哪里杀得了张老三,白白增加损失而已。 所以这个时候打打停停,朝廷催促的急了才攻一阵,攻不下来就继续对峙。 战事很焦灼。 增加兵力其实只是鼓舞士气,事实上增加十万兵力也没多大作用。 双方都是百万级别的人数参与战斗,但真正能上得了城墙肉搏的又能有多少? 岳舞到了昌州城外时看到密密麻麻的军营,昌州城墙上则是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就这么对峙着,也没有开打的迹象。 倒是不一会就有人骑着飞鸟向他冲过来,大声呵斥:“来者何人?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岳舞指了指自己威风凛凛的盔甲:“我像闲杂人等吗?” 军队中很少有道家人,御剑飞行的很少,跑过来一个御剑的确实很像闲杂人等。 骑着飞鸟的这人上上下下的打量岳舞,穿着校尉的盔甲,这装束御剑飞行不是不伦不类吗? 人家御剑飞行的都是仙风道骨的人好不好。 “您是····哪位?” “新军斥候营统领岳五。”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让开了路:“请。” 岳舞御剑飞进营地,飞的不高,引得不少人纷纷仰头打量他。 “岳五,那肯定是岳五,化成灰我也认得。” 有个大嗓门吼了一声,用力向他挥手,岳舞一看,还真是个熟人,厉利。 斥候营的新兵很容易死,一旦混成了老油条就不一样了,厉利就是斥候中的老油条,不管大战多激烈,想他死还有点难。 或者说祸害遗千年,想他死的人总是偏偏就不死。 岳舞和厉利曾经有过矛盾,因为厉利认怂他也不好针对他了,但对这人其实是没多少好感的,这个时候自然笑容满面的招呼他。 “原来是厉队长,你这嗓门变大了,一时都听不出来是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听的出来吗?” 孟之欢猛地一个飞扑想把岳舞从飞剑上拽下来,岳舞一闪还给了他一脚,摔了个狗吃屎。 “忘了忘了,你谁啊?” 孟之欢确实变化很大,从当初白白嫩嫩的一个公子哥变得黝黑黝黑。 “你太不厚道了,我要跟你决斗。” “才多久没见,胆也变肥了?” 原本还有个张清,这回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就在城墙上呢,变成了敌对的双方。 曾经的好哥们转身成了敌人,这种感触孟之欢应该体会更深。 “五哥,我是小仁····” 牛仁小心翼翼的凑过来,生怕过去这么久了岳舞还想揍他。 你确实是小人。 “还活着呢,真不容易。” 原本仁川城里的斥候营岳舞都是认识的,但这么久下来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了,没在的也就不问了,免得感伤。 也许是因为原仁川城的这支军队曾经是张老三的部下,跟张老三打士气不高,所以被安排在了外围,反而保存的比较完整些。 但岳舞御剑而来看到的人很多,有人快马加鞭的在营地里跑过来,大吼一声:“爹!” 怎么到哪都有儿子? 自己儿子一个都还没生出来,便宜儿子也没几个嘛···· 来的竟然是高恶中,正儿八经的便宜儿子。 “儿啊,你还活着?” 自从在霸城一别就没再见过高恶中,没想到也被调到这里来了。 以前这个便宜儿子只是便宜儿子,但如今和他娘真的干柴烈火过,就不是很便宜了,确实得好好关心一下。 但高恶中下一句话就问:“紫云呢?你把紫云藏哪去了?你对她下手了没有?你要是敢下手,咱们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这也太重色轻友了···· 不是,重色轻爹。 还好早早把紫云送到杜雅兰那去了,不然都说不清。 “送你家去了,你娘看着呢,跑不了。” 高恶中松了口气:“算你有良心,走,去我们营喝酒去。” 不由分说,高恶中拉了岳舞又打马往回跑。 岳舞只好御剑跟在他身边飞过去:“你们将军死了吗?” 高恶中乐了,说:“你这么想他死吗?” “不是,就是关心一下。” 一打好几年,能活下来就不容易了,马汉广那家伙很勇猛,但在战场上勇猛的人往往死的最快。 高恶中叹了口气,说:“三万弟兄,如今不到两万了。” 这战打的乱糟糟,一会打魏国,结果和魏国结盟了,一会打秦国,结果又结盟了,然后又回来打内战,死也是白死。 外战还能缓一缓,动不动结个盟,但内战没有缓和的余地,必须往死里打。 “五哥五哥····” 有个士兵匆匆跑过来大喊大叫,岳舞一看竟然是岳八,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他最担心的其实就是岳八的生死,还能活下来就好。 他一把将岳八拉上了高恶中的马上,说:“这是你八叔。” 高恶中气得差点把岳八推下去,明明就是自己家里的一个小厮而已,也敢来占高大爷的便宜?! “少爷,我是小八,不是八叔。” 岳八很是尴尬,想躲高恶中远点,但马背上就这么大的地方,哪里躲得了。 高恶中说:“小八,你敢做我八叔我就敢打死你。” “不敢不敢,我真的是小八。” “你几时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啊,看到我哥来了才跑过来看一看。” 这么多人的大军中想找一个人都不容易,何况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有人欺负你只管报我的名字。” “我报我五哥的名字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488 阴转多云 三人还没到马汉广的营地又被一群人拦住了。 “五哥五哥,你还活着吗?” 这不是大嘴巴吗? 岳舞都快忘了这家伙了,当初称兄道弟其实连他叫什么名字都没记住,就记得叫大嘴巴。 他居然还活着,不容易啊! 曾经难民队的人还活下来几个? 御剑在营地上空飞行目标很大,岳舞一路过来昌州城以南大半个军营的人都看到了他,认识他的人纷纷跑出来,这一波人认识的还不少,杨六、牛四、戚鹰、武骤、韩阳树、秦川等人都还活着。 活着真好啊! 这是岳舞第一次当兵的时候认识的人,印象都还很深,还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欣慰了。 这样的乱世,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活着不容易啊!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你来了咱们必须喝醉。” “把酒都拿出来,凑几个菜,火头军哪里不给就揍他们。” 不由分说,岳舞在这里被截胡了,高恶中硬是没奈何,只好也混进来蹭点酒喝。 在军队里酒是最稀缺之物,谁都想一醉了事,千方百计的弄醉,偶然把自己喝得烂醉,但醒来之后我依然是我。 还活着就必须继续活下去。 军中弥漫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氛围,谁也不知道自己明天还在不在,或者是好友明天还在不在,充满了悲凉的气息。 平时其实挺想念,时不时就会想起一些人想起一些事,但见了后又发现有些疏远了,竟然有些无话可说。 这就是相见不如怀念? “大嘴巴,就活下来你们几个了?” 当初的难民队活下来的没几个了,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岳舞很有些感伤。 大嘴巴算是运气好的了,当初是最差的人之一,却又坚强的活了下来。 “活着的都在。” 大家都有些感伤起来,面面相觑。 战争嘛,你想能活下来多少? “如今我发达了,今天肉管够,酒管····管不了多少。” 岳舞二话不说把自己储存的大量妖兽肉贡献出来,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凑过来烤肉吃,有酒的都把酒拿出来,沉闷的营地热闹起来,加入的人数越来越多。 有些知道岳舞最近在梁都混的风生水起的纷纷跑过来打招呼,不知道的一听,传奇啊! 不经意间岳舞成了这一天整个营地里的主题,到处都是传说着他这两年各种流传的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岳舞也得凑进去听一听。 说的谁啊? 不认识啊。 言不传六耳,传的多了就夸张了。 往好里说还好,往坏处说能把人完全妖魔化。 好在岳舞的形象都是被往好里说,狗屁倒灶的事都能美化成英雄人物,活脱脱一个梁国英雄往人族英雄迈进的版本。 这还要归功于当初梁都斗卒大战那些说书先生给他打下的底子,被人冒领了功劳,太委屈了,然后落到他身上的事都往好里说,算是一种另类的补偿,结果被持续美化下去。 哥们干的其实都是狗屁倒灶的事知道吗? 都被你们整的不好意思了。 马汉广等不到岳舞只好自己找过来了,见面就想揍他,结果已经揍不了了。 锤了岳舞一拳,岳舞还了他一拳,挺疼。 “以为你丫的早死了呢,活的竟然还不错,大校尉啊?老天瞎眼了,这都快赶上你大爷我了!” “老天瞎眼才让你这样的混蛋活到现在。” 两人哈哈大笑,岳舞拉着他坐在篝火边连干三大碗,“你别死太早,很快我就能揍你了。” “就你?” 马汉广嘴上不屑,还是重重的又打量了他好几眼,当初他拉扯一把岳舞是因为大胡子给他去过信,给自己兄弟一个面子,没想到才过了两三年这小子竟然混得这么夸张,都能和他较劲了,很有些意想不到。 但自己意想不到肯定不能显露出来,那就显得自己眼瞎了,一副早就看穿了你丫的模样。 “记得你丫的当初不过玄阶吧,怎么忽然就混到大校尉了?” 岳舞说:“一个转身就将军了,再一个转身就是你上司,先练习一下点头哈腰说话,不会亏的。” “滚。” 马汉广以前完全把岳舞当成小兵看待,如今不得不端正了些态度,差不多平级了。 再过几年指不定真被这小子超越了。 “说,你吃了仙丹吗?” “每天吃好几粒仙丹,厉害着呢。你想吃吗?可惜没了。” “滚滚····” 在军中一就是一,再弯的肠子也能把你拉直了。 和这些人说话完全不用弯弯绕,想骂就骂想笑就笑,轻松又自在。 玩笑间来了一大群将领,一个老将呵斥一声:“成何体统?!” 原本肃穆的军营被岳舞一个人整得乌烟瘴气,到处都是烤肉的火堆,到处都是酒味。 这个老将一阵呵斥声浪滚滚,震得一时间鸦雀无声,忽然间整个军营似乎又恢复了肃杀之气。 马汉广也是连忙站了起来:“恭迎大将军。” 大将军? 应该是这一百多万大军的最高统帅了。 老将怒道:“马汉广你可知罪?” 岳舞连忙站到了马汉广面前,自己搞出来的事不能让马汉广担责任,笑说:“大将军,不关马汉广的事,一切责任尽是在下,需要责罚在下一人担了。” “你担得了这样的责任吗!” 这个老将虽然怒,可惜他不是大将军,指了指身后一人,“大将军在此,听候大将军责罚。” 你丫的原来不是大将军,吓死个人! 这位大将军年纪看上去倒是不大,但面容不怒自威,冷冷盯着岳舞:“你是何人?” 岳舞忙说:“在下乃是新军斥候营统领岳五,先行一步前来哨探,新军十万不日即将前来支援。” “你就是岳五?” 这位大将军原本比那老将还要黑的脸色忽然一缓,变得舒展开来。 阴转多云。 “在下只是想让大军舒缓一下紧张的气氛,激发一下士气,来日必将攻克昌州城····” “嗯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最近绷的太紧,确实需要舒缓一下,那就····去库房里再搬些酒肉出来犒劳一下三军吧。” 还有这种好事?! 这是多云转晴了。 那老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大将军,怎么风向说变就变呢?岂不是白让我做了恶人。 489 还是你先死吧 这一大群将领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仅没有责罚反而趁机犒劳了三军,真正肉管够酒管醉了。 这事原本可大可小,治岳舞一个罪都行,结果又反转了。 运气这东西怎么就这么靠谱呢? 岳舞有些疑惑,问:“这大将军是谁?” 马汉广鄙视了他一眼,身为梁国人竟然连大将军是谁都不知道。 “梁国只有一位大将军,就是护国大将军。” 梁国的护国大将军是世袭爵位,苏家雷打不动的位置,苏家因此稳坐梁国第一大家族的位置,荣耀无比。 这一任的护国大将军叫苏忠,也就是苏怜的曾祖父。 这是人家护国大将军认了他这个亲? 岳舞嘴角直抽抽,他虽然没有和苏怜成亲,但他这么会折腾在梁都年轻一辈中风光无两,甚至已经挤入了天阶这个层次,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 苏家自然不想像杨家一样和这样的人对战,完全没必要,一旦对他采取打压的态度把人惹毛了,自家的损失肯定小不了,最好的选择自然就是联姻,把他变成自己人不就完了。 苏家高层显然是认他这个亲戚的,这位护国大将军苏忠维护他的意思也很明显,释放的就是善意。 只要裙带关系拉的好,没有事情办不了。 “看来以后老哥还要托你的福了。” 马汉广是个人精,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一脸的疑惑,“这位大将军平时很威严,脸色一向都是雷雨天气,难得今天居然晴了一小会,多半就是因为你小子。为什么?说来让老哥涨点见识。” “不认识。” 岳舞直摇头,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护国大将军,总不能说有个苏家女人给我暖床,没有成亲就是没名没分,这种事只要一抖露出来多半越传越难听,回头传到苏忠耳朵里把他惹恼了就倒霉了。 “谁信啊!” 马汉广虽然不信好像又得信,这家伙连护国大将军是谁都不知道的人,能混出个啥? 就特别狐疑,想又想不明白。 “丫的,不跟你喝酒了,喝得我一肚子郁闷。” 这家伙真的拍屁股走了。 毕竟他一个将军混在这里让别人都很不自在,差不得就得走,不然其他人放不开。 这次围攻昌州霸城军是主力,好几十万大军,而且也是最精锐的人马,岳舞曾经就在这支大军中小有名气,如今算是回娘家。最主要的是他貌似已经混的风生水起了,让他的知名度猛然拉高起来。 以前不过是个小卒,在意的人自然不多,如今猛然间成了个大校尉,自己依然还是小卒,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触实在太深刻了。 一时间大军里知道他的不知道他的都在谈论岳五这个人。 主要的重点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发迹得这么快? 修炼路上有多难谁都有深深的体会,这是真出了牛人了,还是自己人,与有荣焉。 牛四这家伙也很努力,进步了不少,兵卒九级了。 岳舞和他一比,感觉背着蜗牛壳在爬的那一个是他,而自己是坐飞机的人。 事实上牛四这样的修炼速度才是正常的。 以前天天跟着岳舞厮混,如今看岳舞身边全都是牛人,也不敢靠近过来了,倒是杨六凑过来用力拍了拍他。 “岳五,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还以为你已经····” 岳舞拉着他坐下来喝酒,把牛四也招呼过来,当初一个小队的人,其他人都已经没了,还能剩下三个的小队概率很低,已经很幸运了。 “我这个人是个祸害,祸害遗千年,命长着呢。” “对对,五哥可坏了。” 牛四呵呵的乐,“我从来不信五哥会死,肯定死在我后面。” 这话就是实诚。 谁说老实人不会拍马屁的? 岳舞搂着牛四大笑:“这世道活着就是赢了,都要好好活下去。” 牛四郑重的说:“我死了你要帮我照顾家人,你要是死了我也会照顾你家人。” 那还是你先死吧! 岳舞不想和牛四谈论这个问题,把岳八拉过来介绍,“这是我亲弟弟,岳八,以后大家帮我照看着点。” “那是肯定的。” “必须的····” “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兄弟,有事只管招呼,都是自己人····” “是啊,自己兄弟不要客气······” 岳八受到了热情招待,让岳八受宠若惊。 真想不到他的五哥在军中也能混这么开,对他的崇拜滔滔不绝。 但岳八并不是霸城军,军营中也不允许随意走动,岳八能走到这已经是特例了。 梁醒和方青龙还被拦在外面干着急呢。 各个不同的军队很自然的分成了不同的区域,彼此间并不是很融洽,尤其是当初的仁川军因为曾经是张老三的部下,一直被戒备着,生怕他们会忽然背地插刀。 岳二也急着见岳五,但根本不能随意走动,甚至不知道岳八也来了这里。 岳舞的作用倒是显现出来了,他可以随意在各军中走动,谁也没拦他,领着岳八找到了岳二。 三兄弟在军中聚首自有一番感慨。 岳舞的感慨只有,活着就好。 而且,二五八,一定发。 莫非这次也要发一笔横财? 岳舞隐隐有些期待起来,又理不出头绪,在这种地方怎么能发财? 怎么发这笔财呢! “老五,你想什么呢?” 岳二甩了他一拳,“看到二哥居然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对你二哥有什么意见?” “没有没有,在想事情,有点走神。” 岳舞无奈的说,“这战打下去不对劲。” 再打下去这些亲人朋友肯定见一次少一次,不定下一次就见不到了,无端战死在这里何其冤枉。 岳二直摇头:“不打下去怎么办?我们的处境更尴尬,都得不到信任,每天被派去干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伐木造云梯、修整各种攻城器械,甚至还要去城墙下拉尸体回来。” “能活下来就是好事。” 大战中个人的作用很小,谁也没法保证谁就能不死。 岳舞在梁国大军中到处晃荡,呼朋喊友很是繁忙,呆了好几天后,新军队伍才陆续赶到,又新立了一处营地加紧了包围昌州城的力度而已。 但这个世界围城的作用不大,城里自己就能产出大量的粮食完全能自给自足,困不死。 困不死围城又有个毛用? 攻不下,围城又没什么作用,对峙一百年也只是对峙而已。 490 大棚菜 能见的人都见过一圈后,又闲下来了。 苏怜倒是挺忙,而且混的档次比他高多了,跟在他曾祖父身边接触的全都是将军级别,回来尽在岳舞面前显摆,示意他要对自己好点,不要动不动甩脸色给他看,而且妻这个位置得给他一个。 考虑考虑。 战事并没有因为增加了十万援兵激烈起来,依然还是对峙中。 无端伤亡没有必要,但又确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毕竟张老三本就是梁军高级将领,对梁军的战法战术了如指掌,想要攻破他驻守的昌州不是没指掌,难度肯定小不了。 如果付出伤亡好几十人的代价就有些得不偿失,何况就算伤亡几十万也未必就能攻下。 梁军高层每天议事,争吵不休。 岳舞档次不够,没资格参加高层会议,乐得清静,没事就呆营地里修炼,抓紧时间把妖丹吸收了。 但这么海量的妖丹吸收起来也需要不少时间,那棵神树上的花朵已经开花,然后结果,结出来的果然是一个个小娃娃一样的果子,跟传说中的人参果一样一样。 但传说中的人参果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三千年才成熟,跟他这种用天地能量催熟的品种显然不一样,顶多算个大棚菜。 而且这些果子的数量跟他修炼功法的数量是相等的,貌似每一种功法都结出了一个果子。 大棚菜快快长,结个好果子吃一吃,不定吃了就能成仙得道长生不老。 妖丹是天地能量的结晶,也是很好的催熟剂。 大韧发这一包妖丹数量还真不少,竟然一路把岳舞的修为堆到了地阶十级圆满还有多余,顿时让他长长松了口气。 要是妖丹不够差那么一点的话,才是最纠结的事。 运气还是不错的,如果坐等万宝阁把妖丹送过来都不知何年何月了。 只是,堆满了也就堆满了,想要因此突破到元婴期就想多了。 卡壳了。 生不出孩子。 你让我一个男人生出一个小娃娃,不是搞笑吗? 哪个混蛋研究出来的修炼体系? 岳舞抢了不少元婴期的人,到手了不少元婴期的功法,连忙都找出来好好研究一下。 突破元婴期需要契机,而且每个人貌似都不同,没有经验可复制。 有人不经意间就突破了,丹田破丹成婴,成为了仙人。 当然,仙人指的就是元婴,那是天地能量的精华所化,有爹生没娘养。 有些人则是费老大劲就是突破不了。 毕竟能从地阶突破到天阶的人百不足一,成为那九十九的可能性更大很多。 一时间岳舞有些傻眼。 怎么生孩子? 契机在哪里? 恍惚间苏怜回来了,念叨着说:“今天那些将军们又吵了一天,烦都让人烦死了,明天我不去了,还不如跟你在家研究一下双修功法····夫君,你在想什么呢?你是不是在想攻城的事?只要你能想出个靠谱一点的法子,我就去替你请赏,少不了你的好处。” 不打才好,打仗不死人的吗! 岳舞其实很满意目前的状态,翻了个白眼,说道:“不打不就行了,耗着呗,多好。” 苏怜说:“梁都那边又催战了,哪能派这么多大军过来吃闲饭?你以为不打就能不打的嘛!何况朔州那边据说很吃紧,要我们这边尽早结束赶去朔州支援呢。” 岳舞想了想,问:“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夺回昌州城还是把昌州城彻底毁灭?” 苏怜说:“自然是完好的把昌州城夺回来最好,毁灭了又没什么好处。重新建一座这样的大城需要花费多大的精力和时间以及财富你知道吗?昌州城背靠绝望沼泽,一旦城毁了就难以在这里生活了,沼泽里的妖兽就会肆无忌惮的出来袭扰。而且,昌州被太平军占据我们就得囤大军在这防备他们,耗费巨大,耗久了我们反而容易松懈,会被他们袭击,结果难料。 总之,尽快结束这里的对峙是必须的。所以,最好的结果是把城保住,把太平军驱赶出去就够了,赶出梁国之外,这是目前的最低要求。” 她天天去旁听还是明白时局的,岳舞想了想,说道:“如果只是想要夺回昌州城,就不需要四面围城了,给他们一条出路,他们多半也就走了。” 梁国这几十年在文老爷子的治理下人心要比其他诸侯国稳定不少,太平军虽然也能掀起一些风浪,但还不足以动摇梁国的根本,先行离开其实是不错的选择。 但太平军也被困城里走不了,对峙双方都难受的很。 苏怜疑问:“他们真的会走吗?如果肯走给他们一条路是可以的。” 岳舞说:“如果只要让他们走的话,我倒是可以去跟张老三聊一聊,毕竟我以前在他手下混过,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苏怜顿时一喜:“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你真能劝走太平军夺回昌州城的话,绝对是首功。” 太平军在梁国境内已经纷纷被平定了,只剩下占据昌州城这么一座孤城,已经没有多大作用,劝一劝的话,张老三应该会走,或者说不走也得走,大爷可是神子! 再打下去免不了会有亲朋好友得死在这,所以赶也得把张老三赶走。 岳舞发现这主意确实不错,坚定了决心:“试试看呗。” “好,试试看不吃亏····” 苏怜又有些犹豫起来,问,“张老三不会····把你给杀了吧?太危险的话就算了。” “我认识他全家人呢。” 他全家都在我手里呢,敢翻脸吗? 苏怜咬咬牙,下了狠心:“好,我这就去请示太公让你去试一试,只要成了你就是首功,必定风光无限,回到梁都我们就操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我要风风光光的嫁给你。” 你是不是想多了? “不是,我觉得现在挺好····” 拥有整片森林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前世岳舞离过婚有些心理阴影,一个女人都伺候不好,如今混得这么自在,好好地成什么婚! 491 辈分拉低了 苏怜办事利索,不久又回来带着岳舞去中军大帐。 大帐里坐着护国大将军苏忠和那位老将,再无别人。 “参见大将军。” 和苏怜没有成亲还算不上正式的亲戚,岳舞也不想矮别人好多辈,以下属身份行了个军礼。 苏忠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岳舞,就是这个殿帅都要重点培养的人,确实让他有些兴趣,说:“你和张老三真的很熟吗?” 那老将立马呵斥:“你这是通匪知道吗!” 岳舞忙说:“熟算不上多熟,以前也不知道他会叛乱嘛,在他手下干过一段时间,自然是认识的。倒是跟他两个孙子比较熟,所以也能和他说得上话,偶然还跟他喝过茶····” “这还不算多熟?!” 那老将又是厉声呵斥,“就凭这一点就能把你当成通匪法办。” 岳舞被他搞的有些恼火,怒道:“你是何人?我跟大将军说话轮得到你在这叽叽歪歪吗?” 苏怜忙说:“这是我爷爷!” 这就尴尬了。 好在岳舞脸皮厚,忙说:“原来是爷爷,难怪这么威严这么恨铁不成钢,满满都是对晚辈的厚爱,听起来特别亲切。” “无耻之尤。” 老将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气的拂袖走到一边,把苏怜拉过去数落,“这小子爷爷看不上,回头爷爷给你寻一个比他强百倍的青年才俊给你。” 苏怜顿时急了,忙说:“爷爷,我就喜欢他,除了他谁也不要。” “不行不行,这小子真不行,只会耽误了你。” 老将坚决的猛摇头,他对苏怜还是很疼爱的,只是常年驻守在外并不在梁都,一转身她居然带回来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小子,气的够呛。 苏家走的是军旅之路,苏家的女婿自然也得是军中的佼佼者,但岳舞虽然年纪轻轻就混到了高位,但毫无威严可言,在他眼里这样的军人是不合格的。 像他这样不苟言笑做事认真才是合格的军人嘛。 岳舞也不管他,凑到苏忠身边说:“大将军,能不能让张老三放弃昌州城属下也不敢确定,但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成不成都要试一试才知道,属下愿意一试。” 苏忠缓缓点头:“年轻人有想法很好,试一试无妨,大胆去干吧。” 见了一面,得了个许可,岳舞也就出来了。 随便苏怜跟她爷爷折腾,无所谓啊,哥们又不缺女人,也不太稀罕做你们苏家的女婿。 回头苏怜嫁给别人却住在我家,也可以接受。 他当即御剑飞向昌州城,但没容他靠近就有无数弓弩瞄准了他。 “来者何人?” 岳舞淡淡说道:“我叫岳五,见一下张老三。” 他如今修为高了,想把声音传出去也很容易,一时间半边城墙上的太平军都听到了他的话。 城墙上满满都是头扎黄巾的太平军,盔甲就有些不整了,穿什么的都有,武器更是五花八门,甚至不少人手里只有棍棒。 和梁国的正规军比起来,他们胜在人多又有城防之利,想要攻下昌州城确实很难。 如果野战的话,这样的队伍对上梁国正规军必败。 很快,一个太平军将领一个瞬移出现在空中,打量了岳舞好一会,冷冷说道:“我们主将大人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还给你大爷摆谱! 岳舞淡淡说道:“通报他,我叫岳五,他会见的。” 太平军将领犹豫了好一会,有些举棋不定,这时又一道流光出现在城头,现出一个认识的人,张瀚。 这是张小三的五叔。 “哟,真是岳老弟来了,有请。” 张瀚笑了笑,示意太平军将士放下弓弩。 守城将领说:“张五兄,不需要收缴他的武器吗?” “不需要。” 张瀚挥手示意了一下,领着岳舞飞进昌州城,速度很快,岳舞却跟上了,他有些惊讶,笑说,“好久不见,岳老弟貌似修为又大进了,可喜可贺。” 其实分别的时间也算不上久,但他们一直都在打战绝对是度日如年,时间就显得漫长了,一回头感觉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 岳舞懒得跟他整虚的,直接问:“伤亡大吗?” “肯定大。” 张瀚脸色有些难看,说,“这些临时拉起来的人无论是训练还是装备毕竟是比不上正规军的,伤亡能不大嘛。也就是凭借守城之利人又多,才勉强守下来。不过,打仗嘛,人死的多了,能活下来的也就越来越精锐了,守上几年没问题。” 困守孤城肯定很难受,就算粮食跟得上,但其他物资肯定会严重不足,能不能长期坚守并不好说。 张老三就在原本的昌州州府衙门里,大刺刺的坐着等岳舞,见面就说:“你小子还能活到现在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 丫的,你这是咒大爷呢! “你都不死我怎么会死。” 岳舞怼了他一句,大咧咧的坐了下来,“茶呢?来客人了连杯茶都没有?” 张老三淡淡的顾自喝着茶,懒洋洋的说:“我这里没有丫环没有下人哪来的茶,想喝自己烧水去。” 我跑你家喝杯茶还要自己烧水?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摸出一幅神笔封山图伸手进去拉出一个女人:“丫环有了,烧水去。” 被他拉出来的是画眉,她惊呼一声:“阿爷!爹····” 张瀚愣了好一会,怎么也没想到他女儿会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阵狂喜,差点热泪奔涌而出。 “画眉,你怎么来了?” “爹!这是哪?” 这么巧,居然是他女儿? 又尴尬了。 为了掩饰尴尬,只能更加尴尬。 岳舞不敢接话,连忙不断从神笔封山图里拉更多人出来,一时间男女老少成群结队的出来,挤满了厅堂,哭喊声一片。 其他张家人纷纷赶来,加入这一场泪奔的剧情中。 这种场面岳舞是不想看的,何况他只是一个外人而已,赶紧走人。 这回让你们张家人先闹腾个够,自己就能抽身出来躲一躲了,免得又把辈分拉低了。 492 判断题错误 没女人是种折磨,女人多了更折磨。 岳舞真心不想招惹莫名其妙的女人了,张家这两个概不负责,自己是被迫的。 原本冷冷清清的州衙忽然间热闹起来了,到处都是亲人重聚的喜悦。 “谢了,兄弟。” 张小三笑嘻嘻的过来拥抱了岳舞,张清则是凑过来说:“你丫的总算干了一件人事。” 不就揍了你几顿嘛,你丫的还记仇? 岳舞拉着张清说:“好久没有跟你切磋过了,也不知你进步了没有,咱们先切磋一场再说。” “你丫的又想欺负我,门也没有。” “切磋不是欺负,是为了促进你的进步。” “滚蛋,大爷已经每天都在进步了,很快就要突破地阶了,回头就打死你丫的。” 张清甩开他就跑了,张小三笑说:“回头咱哥俩好好喝几杯,我爷爷喊你去见他了。” 等到张老三再次把岳舞叫去的时候,他已经焕然一新,人也变得喜气洋洋,茶也给他泡了。 这些人里不会还有这老家伙的妻妾吧? 都多大年纪了! “老三啊,你有几个妾?” 张老三一怔,说道:“老夫从来没有纳过妾,你这是什么意思?” 岳舞追问:“你家老太婆还活着吗?” “过世好多年了,怎么了?” 看来想多了,这家伙正派的很,看来是看到满堂儿孙都能脱离险境喜不自胜而已,儿孙后辈能平安无事让他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并不是憋坏了。 “我是想说你一个人就能弄出这么大一家子真是了不起。” 张老三叹了口气,说道:“老夫也就六子三女,还活着的已经没几个了。好在儿孙辈还算兴旺,也有纳妾的,还有我兄弟们的后人,也就有这么一大家了。这次你做的很好,老夫果然没看错你,确实是个人才!” 不对不对,你丫的起先不是这么说的,嫌弃你大爷嫌弃到哪个份上了? 明明大爷是神子你都不承认,巴不得你大爷早死早了,转个身就翻了张脸。 谁说你丫的正派的?一定要打死他。 判断题错误。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说道:“既然好不容易一家团聚了,就离开昌州吧,离开梁国,找个安逸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免得在这提心吊胆。” “嗯?什么意思?” “你们坐守孤城有什么意义吗?离开梁国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张老三说道:“我们确实也想走,但你也说了,如今是坐守孤城,想走也走不了。” 岳舞说道:“那边的意思是你们可以走,把昌州城完好的留下就可以了。” 张老三缓缓点头,说道:“这样自然最好,但····怕他们使诈。一旦我们出城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岂不完蛋?” 岳舞说:“让他们把路让开再退后几十里不就完了。” “几十里不保险吧,骑兵冲过来很快的。” 岳舞想想也有道理,反问:“你说怎么办?” 张老三说道:“只要他们有诚意放我们走,我们这边还关押着很多昌州原本的官员和贵族,足有数十万人呢,也可以让他们活。” 岳舞大喜:“有这么多人质在手你还怕什么?” 张老三说道:“这事需要和将领们好好商议一下才能决定。” 岳舞笑说:“这样的大事一蹴而成就不现实了,进度还得慢点,我在中间多跑几趟就好了,慢慢讨价还价嘛。” “你果然是个人才。” 岳舞狠狠鄙视了他一眼,大爷一向都是个人才,只不过你目不识珠而已。 你丫的要是肯承认大爷是太平军唯一神子的话,大爷还能是个惊才绝艳的大才,不定三两下就把诸侯国全都灭了呢。 可惜连个施展拳脚的平台都没有,弄点修炼资源还得偷鸡摸狗。 画眉和百灵端着点心过来,羞答答的站在他左右,一个说:“夫君,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你尝尝,可好吃了。” 一个说:“这也是我亲手做的,比她好吃。” 岳舞顿时一阵头大,你们认真的? 不就一夜情嘛,梁都的女人也没见三贞九烈,这么认真干嘛! 张老三顿时脸色一怒:“你小子一下勾搭了我两个孙女?” 岳舞忙说:“不是勾搭····” “你小子还想不认账!” 张老三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既然事情发生了,就这样吧,喊我爷爷····最少两声。” “我说老三啊,做人不能这样不要脸····” “你的意思是不想认账?那你别想活着离开昌州城了。” 这老东西果然不要脸啊! “夫君,我····我们哪里不好吗?” “这次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们做奴做婢也可以····” 岳舞一阵阵的头大,只是奴婢哦,想大爷喊你丫的爷爷门也没有。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张老三用昌州城换仁川城,并归还大量人质。 回到仁川城的话就不会腹背受敌了,对韩国那边的太平军也是个巨大的支援。 梁国这边在朔州方面很吃紧,已经被吕国大军和太平军里应外合攻破了好几座城,急需大军南下,双方很快达成了一致。 昌州的太平军分成几路撤向仁川城,带走了全城百姓,换到仁川城继续发展壮大也是利大于弊,至少安全无虞。 岳舞在中间来来去去的穿针引线,总算成功促成了这件事,太平军向东撤军后,梁国大军也不断南下。 原本是不想继续打仗,结果还是得继续打下去,岳舞好生无语,还是摆脱不了提心吊胆的命运,很多亲友都在南下的大军中。 不过,霸城的驻军并没有南下,他们还需要驻守梁国北方一带。 岳舞因为立下大功回梁都领赏,苏怜自然要跟着她回梁都,高恶中也趁机请了假回梁都探亲,三个人脱离了大军再次回了梁都。 赏不赏的无所谓,倒是正好可以回家过个年。 南方的战事就不想参与了,纠结的是岳八和岳二的军队都南下作战去了,又担心起他们的生死。 好在回到梁都就有喜事,玉婷公主已经生了,生了个小公主。 这是岳舞在这个世界生的第一个后代,喜不自胜。 因为生了女儿,玉婷公主有些不高兴,怕他重男轻女,见他这么欢喜才放下心来,笑说:“夫君,你喜欢女儿吗?” “喜欢啊,只要是我生的都喜欢。” “还没取名字的,叫什么好?” 这就有些难度了,总不能也来个数字排队吧? 为了和父辈有所区别还得加个小字,小一小二小三小四······ 岳舞想了好一会,说:“叫岳忆,回忆的忆。” 493 告老还乡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 回到家岳舞就哪也不想去,眼看要过年了,在家过个年不香吗。 但随后就有个太监来通知他,明早上早朝。 上早朝? 岳舞吓一大跳,自己上什么毛线的朝! 立个大功奖励个上朝的机会? 问题是,不稀罕啊! 别人能上朝还要焚香祷告,岳舞则是好生郁闷,就不能让人安心过个年? 军国大事我也不懂。 也不想懂,能安逸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够了,有时间还想好好研究研究怎么突破到元婴期,提高自己的实力才能在这乱世里活下去,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其他的都是虚的。 但这事又不能不去,只好第二天一大早去上朝。 别人去上朝都要弄辆舒服的马车一边睡一边让车夫拉过去,甚至还要带上一队侍卫以防不测。他则是独自御剑在梁都大街上飞行,结果时间没抠好,去早了。 他以前在御林军虽然待过,但也就在王宫门口转悠转悠,压根没有资格进去。 如今故地重游一回,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打量着王城内金碧辉煌的王宫,今天算是能进去观光一番了。 人生貌似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只是,刚到王城门口就被御林军挡住了。 “岳五,你来作甚?” “没听说你调回御林军嘛,是不是在外面不好混了想再调回来?门也没有,满员了。” “没错,一个空额都没有,你想回来哭也找不到门。” “上回这家伙来时凭空多出一个御林军斥候的位置,如今这个位置也有人了,哈哈!看他还能站哪去。” “不是说他已经是你们苏家的女婿了吗,怎么你们苏家人也不认他?” “又没成亲,他还算不上我们苏家人。” “我们苏家的门可没那么好进,就算他娶了苏怜,想要进入御林军也得我们同意才行。” “至少也得跪下敬茶,我可是苏怜的叔叔辈,哈哈哈····” “我也是苏怜的叔叔辈,先叫声叔听听····” 他们堵着岳舞调笑,然后被随后过来上朝的一位大人呵斥了:“成何体统!” 他们一个个立马老老实实的站好,但还是有人拦住岳舞:“他不能进去。” “这不是岳大人嘛!” 这位大臣顿时怒了,“王上亲点岳大人来上朝议事,你们也敢拦?” “不敢不敢····” 御林军们吓一大跳,狐疑的看着岳舞,不是来求职的吗? 他们很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老老实实让开了路。 护殿神兽虽然看似凶猛毕竟也只是看门狗而已。 岳舞也懒得理会他们,淡淡然的走了过去,倒是这位大臣颇为热情的跟他并肩而行,很自来熟的说道:“岳大人第一次上朝一定很紧张吧?不用紧张,其实没多大事,多听少说话就行了,能不说话就绝对不要说话,准没错。” 多说多错嘛,不说肯定不会错。 很有道理的样子。 “多谢指教,还不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本官乃是刑部右侍郎万望····” “幸会万大人!” 这位万大人颇为热情,毕竟岳舞如今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没有理由得罪。 早朝时间其实是在七点多,但住的远的大半夜就得出门了,也是蛮辛苦的。 能上朝的官员基本都是各职权部门的一二把手,有些部门三把手都没资格来。 而官职方面也是四品往上,除非一些特殊的部门才会有级别低一些的也有上朝资格,比如御史台的御史,级别不高又特别踊跃,巴不得逮住几个倒霉鬼好突出自己的能耐,趁机爬上高位。 岳舞都没注意过自己到底是几品官,从六品吗?还是个武官。 朝堂上都是动嘴皮的地方,武官天然嘴皮子都不太利索,无形中低了半级。 从六品说来也不算小了,但得看在那比,来这的话连资格都没有,除非特别宣召。 岳舞就是属于特别宣召的人,进门连站的位置都没有,就等在殿外等着。 来上朝的大臣越来越多,岳舞也看到了些认识的,原本想打个招呼,但这些家伙一个个满脸严肃,目不斜视,完全无视了他,也就不好意思吆喝了。 在这里整得跟菜市场一样确实不太严肃。 直到文老爷子来时瞪了岳舞一眼,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莫非他是怪自己跟文馨闹别扭?回头确实该去哄哄文馨了。 这么久了,气也该消了吧! 胡思乱想间听到一个太监尖利的声音喊起:“宣,兵部从六品校尉岳五晋进。” 岳舞连忙走了进去,不敢大意,低着头想往前多走几步,立马就被太监喊住了。 “就站在那里。” 卧槽! 就站在门槛里面? 跟前排起码还有上百米距离,眼神不好一点压根认不清是谁。 “····此人,人品败坏道德沦丧,殴打娘舅,打砸娘舅家,在梁都造成很不好的影响,这样的人如果还要提拔重用必然带坏梁都风气,后果不堪设想,微臣坚决反对,甚至提议将此人革职查办····” 有人在慷慨激昂的指责,岳舞听了好一会才弄明白原来在说自己,偏头看这人,是个满头银发的老者。 不认识。 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何况这还是升官的机会,你丫的这不是拉仇恨吗? 岳舞忍不住问:“你丫的谁啊?” 这位大臣滔滔不绝被他打断,恼火的怒视他一眼:“到你说话了吗?懂不懂规矩?” 岳舞又问:“你丫的谁啊?” “本官乃是御史台左都御史····” “你丫的是不是丫头生的没教养啊?” 很多朝臣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位左都御史更是恼怒,大声说道:“此人言行犹如地痞无赖,完全不适合为官,诸位大人明鉴,王上也是亲眼目睹,做不得假吧?” 原来是有人强烈反对提拔自己,怪不得文老爷子给他使眼色,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左都御史是御史台的一把手,亲自出面怼岳舞,怪不得文老爷子脸色都不好看了。 又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高龄大臣走出队列附和:“没错,此人如此不堪还位居高位的话,不仅起不到好的榜样,还会成为笑谈,臣也坚决反对此人为官,理应当场开革。” 不就是不当官吗? 多大的事啊,大爷还乐个清静。 岳舞连忙装出老态龙钟的样子,重重咳嗽了几声,说道:“下官年事已高,正要告老还乡,给年轻后辈让个位置出来,多谢两位大人成全。” 又有不少朝臣笑出声来,你一个毛小子就告老还乡了? 这两位早就老得快走不动了还赖着不走呢。 494 高风亮节 “准奏。” 一直没有说话的梁王忽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鸦雀无声。 这是准了谁的奏? 一时间整个朝堂落针可闻。 梁王缓缓说道,“撤销岳五从六品校尉之职。” 真撤啊?! 满朝文武一时间从脸色上就能看出不同的态度,有些人狂喜,有些人一脸惋惜,有些人脸色复杂,有些人喜气洋洋,有些人怒其不争···· “王上英明。” 左都御史差点大笑三声,越发挺直了腰杆,说道,“岳五此人目无法纪,不守礼法,理当开革,以儆效尤。从此梁都必然空气一清,风气一正,耳目一朗····” “孤王也准了岳五所奏。” 梁王打断了左都御史的长篇大论,说道,“两位大人确实年事已高,理当早点回乡颐养天年,幸得岳五提醒,否则岂不是陷孤王于不仁之地。两位大人过于操劳国事,身体日渐衰老,回去好好调理才是,下去吧。” 左都御史顿时张口结舌,一时间腰也弯了背也驼了腰杆也硬不起来了,瞬间貌似更加苍老了好多岁,犹如行将就木的枯骨。 有些人当官很上瘾,一旦失去了官位一下子精气神全无。 几个太监上去不由分说就把这两位架了下去。 这就是准奏! 这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众多朝臣脸上的表情越发丰富了许多,有些年纪大一些的本想说话也赶紧闭嘴了。 倒也不是说年纪大了就不行,主要得看个人的修为,像文老爷子这样两百来岁了看上去才三十来岁,自然不在此列。只有这些修为不高的,才一百来岁就老得快不行了的,就在告老之列,貌似人还不少。 百把岁是年轻人,也是老人。 这世界因为这原因没法硬性规定多少岁就得退休,这种现象确实很普遍,很多大臣忙于政务或者耽于享乐根本没时间修炼下去,卡在地阶以下的比比皆是。 原本想把岳舞搞掉的一些人谁也不敢说话了,人家二十出头就敢告老还乡,自己拼不起啊! 二十来岁而已,不当官也还有大把的时间打拼别的事业,自己好不容易熬到的位置,万一梁王又准奏就完蛋了。 梁王再次说道:“岳五在收回昌州城一事中居功至伟,任命为正五品校尉。” 又是个惊人的转折。 撤了个从六品校尉,原来是转任正五品,不仅没有撤职反而还连升三级。 有人张张嘴想反对,又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前面白贴进去两个了,再贴上自己一个只怕也不多,梁王提拔岳五之心很坚决。 岳舞反而有些愣住了,还以为可以无官一身轻了呢,你丫的还搞偷袭? 大爷又不缺你这点薪俸,至于为了这么点钱天天受你们的气吗?还不如回家种红薯自在。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颇为诡异。 有个太监出来替梁王解围,说道:“岳校尉是不是太惊喜了?还不谢恩!” 岳舞忙说:“草民是真的想告老还乡····” 梁王顿时脸色一怒:“你今年多大了?” “好像····二十一还是二十二,不太记得了。” 梁王气的拍了龙椅:“你告什么老?” 在场两百岁的都不少,你二十就告老,你这是讥讽朝堂暮气太重吗?! 岳舞说:“草民常常自己多大年纪了都记不清,这是未老先衰之症,确实已经糊涂了,位居高位只会误人误己危害国家社稷,实在不堪大用。” 梁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平时他说一不二,说出来的话就是最终结果,从来没人敢反对他的话,所以并不善于辩论,想说点什么一时又组织不起语言,气的又拍了龙椅。 一个看似年轻些的官员当即走出队列,说道:“王上,此人顽劣不堪,奸猾懒惰,实在不堪任用,这样的人为官确实会危害社稷,还算他有自知之明,王上当驱逐此人,永不录用。” 此人看似不过是个中年,自然不在告老之列,安全无忧,说话很有底气。 梁王眼神一眯,看着这位有些肥胖的朝臣说道:“王大人,如今连年征战国库空虚,不如由你替孤王分忧,把国库填充一点?” 国库那么大,填充一点是多少? 目前的局势就是入不敷出,能有的办法早就想了,没办法了才想到岳舞,打算让他去城外打点野食回来。 有一点是一点,总比没有强。 而且,这个办法已经在施行中,问题是一队人出城全都被人杀了,一文钱的税都没征回来还得赔上一大笔抚恤金,亏了。 当时说的好听,派人去城外把各种税费征回来,可解燃眉之急,结果如今一个个装聋作哑谁也不敢干了,找个能干的人回来你们还说三道四。 要不你去? 这位王大人闻言吓一跳,忙说:“微臣虽有为王上分忧之心,无奈只是个文官,并不善于争斗,做不得征税官。然我梁国人才济济,并非无此人不可,自有他人可为王上分忧····” 你说的不是废话嘛,自己不行还挑肥拣瘦。 岳舞算是听明白了,这是想让自己去抢钱给他们花,想的太美了! “既然这位王大人有心为王上分忧,只要有心肯定是能做到的。” 岳舞不是个坐以待毙之人,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看这位王大人脑满肠肥的样,小日子一定过的不错,家境必然富裕。如今国家危难之际,王大人这么有心为国分忧完全可以牺牲一下小我,把家产捐献出来填充国库,国库必然能填充一大块。” 你说什么? 王大人回头怒视他,开口就让我捐献家产?! 没听错吧? 岳舞没等他回过神,又转对梁王说道:“王上,王大人为国之心天地可鉴,理应成全他的忠君爱国之心,国库接手他的捐献,然后给他发一张奖状····一个牌匾也好,写上几个字,挂他家大门上以示荣耀。” 梁王瞄了他一眼,你丫的深得我心! 国库空空,这些家伙却一个个富得流油,而且都是铁公鸡,想拔根毛还无处下手。 “王大人既然有此心孤王甚慰,理当成全。” 梁王缓缓点头,又说,“孤王亲笔御书高风亮节四个字,以表彰王大人的忠君爱国之心,为我梁国楷模。” 王大人气得差点晕倒,一句话就把家产整没了? “王上,微臣并没有说要捐献家产,只是岳五一派胡言····” “嗯?” 梁王脸色一怒,“你是觉得孤王昏聩无能听错了吗?” 这个帽子不小,敢说君王昏聩最少也得打入天牢。 “王上没有听错。” 这位王大人一脸死了爹的表情,“谢主隆恩。” 495 奉旨抢劫 这下实在没人敢说话了,跳出来的三个人,两个告老,一个家产充公。 如今国库空空才是头等大事,整天废话连篇争来吵去就没有能真正为国分忧的人,梁王自己找人想办法还百般阻拦,这是往枪口上撞。 风头都看不清倒霉了活该。 岳舞指着那王大人说:“别让他通风报信把钱藏起来了,赶紧去他家····完成家产入库。” 那王大人气的想跟他拼命:“小儿,欺人太甚!”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大爷没招你没惹你,你丫的自己跳出来针对大爷,还能跟你客气? 我自己不想干是我自己的事,你丫的落井下石就别想好。 “王大人高风亮节,理当成全他的名节。” 梁王当即命人去办理王大人家产捐献的义举。 岳舞忙补上一句:“还有那两个拖出去的,高风亮节一辈子了,不能让他们晚节不保。” “准奏,名节事大,理当成全。” 梁王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那两个倒霉鬼保全了名节。 如今的梁国头重脚轻,这些贵族权臣一个个富得流油,底层人则是在温饱线上挣扎,怨气日重。梁王想改革却又无可奈何,给了太平军蛊惑民众的可乘之机,心焦无比又没什么办法,让他的怒火与日俱增,只要有借口向这些贵族权臣开刀绝不手软。 出了气,国库还充实了,一举两得。 一时间满堂朝臣战战兢兢,只有那些真正高风亮节没多少家产的一脸淡然。 “岳五,如今多事之秋,正是用人之际,你也确实是个可用之才,想躲懒就不要想了。” 梁王也不想搞的满朝文武人人自危,意思一下也就可以了,当即转移了话题,“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国库空虚,就连朔州那边的战事都将会因为无钱可用而难以为继,梁国危矣!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弄到钱?” 税赋是有限的,一旦发生战乱税赋可能还得减少,这次又是面对太平军之乱,如果胡乱增加各种税赋的话,最终还是摊派在底层人身上,这不是给对方送人吗? 那样只会导致太平军越来越势大。 这么多年下来,各国应对太平军之乱还是颇有经验的,这个时候收拢民心最重要,绝对不能乱搞。 但不增加税赋钱就不够花。 这是当前最头疼的问题。 国库空空,该收的税赋都已经收完了,所以就想到出城开创税源。 出城开创税源的话难度很大,一般人干不了,岳五貌似是个不错的人选。 但岳五又是个争议人物,很多人都不喜欢他,尤其是一些文官特别看他不爽,想趁机整治他一番,结果栽了。 他当然有办法了,不就是巧立名目出城抢嘛,除了抢还能有什么办法? 梁王说的委婉了些,征求一下岳舞的意见,其实只是让他自己主动请缨,大家都好看点。 不就是搞钱嘛,多大的事啊···· 岳舞疑惑的看了文老爷子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出个靠谱点的主意,这么大的国家弄点钱出来应该不难,哪里需要靠抢。 岳舞说道:“依草民看,我们梁国相当的富裕,压根不缺钱。只不过钱大部分都在少部分人手里,王上如果急用的话跟这些人借一借,多少给点利息,谁不借就让他高风亮节。” 这句话的重点还是在高风亮节。 有钱不借直接抄家,就这么简单。 还能这样? 确实能这样。 梁王眼前一亮,豁然开朗,哈哈大笑起来:“梁国还真不知道会有多少高风亮节之人,越多越好,自然是越多越好····梁国缺的就是这股风气。” 很多朝臣气得想破口大骂又不敢开口,免得自己成为下一个高风亮节之人。 不过细想想多少还给点利息,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总比高风亮节好。 立马有人上前附和:“此法甚妙,确实可缓解当前窘迫之境。梁都富裕之人极多,在此家国危难之际他们也有为国出力之责,否则一旦贼人成事,他们都将人财两空。” “没错没错,一旦乱贼势大倒霉的就是这些有钱人,这个时候理当出钱出力,别说还给利息了,不给也应当。” “必须把钱借出来,以减燃眉之急,谁敢不从,高风亮节!” “此法甚妙,岳校尉果然是个人才,当得重用。” “岳校尉乃栋梁之材,做个武官委屈了,要不来我户部做个员外郎?” “我刑部更缺这样的人才····” “我兵部的人谁也休想挖走····” 风头转变,这些家伙又吵吵着要把岳舞拉到自己阵营去。 梁王说道:“岳五还要替孤王去赚取利息,任梁国巡查使。” 梁国巡查使就是在梁国境内随便转悠,看谁不顺眼就跟谁要钱,可以说是奉旨抢劫。 但,奉旨抢劫也是抢劫,得罪人的事,甚至很容易会被人反杀。 我去冒风险,抢来的钱还得归你! 怎么尽想好事呢! 岳舞一脸的纠结,我自己抢点还不够用呢,哪有便宜给你占? 但这事还拒绝不了,和梁王说到钱很容易翻脸。 岳舞很想说这利息其实不用还,不就是走国债的路线嘛,每年都跟你们借呗,反反复复给利息就完了,能撑很多年。真到了利息都给不了的地步时,梁国只怕早就不在了。 “梁国巡察使啊····” 真不想干,岳舞一脸的纠结,“才五品吗?是不是太小了点?” 竟敢跟梁王当面要官,这不是作死吗! 满朝大臣又都吓了一跳,这小子····才多大啊,一步迈到五品还嫌小,简直是贪心不足,无耻之尤! 解决了大问题梁王心情很不错,瞄了他一眼,说:“好像确实小了点,那就正四品吧。” 正五品是收回昌州的功劳,这回解决的钱的问题,确实也得给点好处。 一句话就升了两级,如今的年轻人啊····太无耻了。 别人想升两级得熬多久?你一句话就讨到了,无耻之尤! 496 当两年大官 正四品巡察使。 这应该是梁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四品官。 正四品已经步入高官行列了,外派出去就是个知府,梁都四府高半级,知府是从三品,易岁这个南府别驾也就正四品,干了多少年才爬上去的,跟岳舞连升五级比弱爆了。 而且也没有校尉级别就进入四品官的先例,梁国武官的规矩是校尉级别在五六品之间,能进入四品序列的非得将军级别不可。 这回他又破了一个先例,可见梁王对他的倚重。 或者说梁王对钱很倚重。 虽说梁王是个富有整个梁国的人,但这也只是名义上的拥有,想把钱从私人口袋里掏出来并不容易,就需要有个岳舞这样的人干这种脏活。 “恭喜恭喜,恭喜岳大人!” “恭喜岳大人,贺喜岳大人····” “岳校尉真乃梁国栋梁之材,年纪轻轻就平步青云,未来可期····” “岳大人的未来一片光明,我等不及也!” “何止不及,是望尘莫及····” 下殿出来时很多人争先恐后的凑过来打招呼拍马屁,一个个喜笑颜开,比自己升官还高兴似的。 其中不少都是看他倒霉的时候幸灾乐祸之辈。 “同喜同喜,我看各位大人都是高风亮节之人,乃是在下敬佩的楷模。” 你丫的就不要提什么高风亮节恶心人了,以后梁国还有人敢以高风亮节自居吗! 高风亮节这个词直接让你用烂了。 “下官实乃庸俗之人,做不了高风亮节之辈,只愿与人为善,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如有不周之处岳大人多多指教,不胜感激······” “是啊是啊,下官其实家境甚是贫寒····” “下官更是没有任何家产,全靠家族救济生活,家里那些产业都是家族的,不是我的····下官这点俸禄哪里攒得了多少钱。” 如今岳舞可是梁国巡察使了,这个范围大了去了,巡查的范围只怕不仅仅是城外,巡查到自己家就完蛋了。 手握乱收费大权,岳舞真真实实的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人物,谁都想跟你混个脸熟,免得他伸手打了笑脸人。 回头高风亮节了都没地方哭。 “哈哈,岳老弟,恭喜恭喜,这杯喜酒跑不了,连升五级,不说绝无仅有,必然也是少见至极。” 易岁哈哈笑着走过来,“老哥我早就知道老弟绝非池中之物了,今日果然一飞冲天,佩服佩服。” 这话倒是不假,易岁是最早交好岳舞的高官,果然押对了,不仅仅是为岳舞官运亨通高兴,更为自己的眼光毒辣得意。 锅大了,回头没有做出足够的饭还不得被梁王把头砍了去? 岳舞其实真不想当官,静下心想想怎么突破天阶才是他目前最大的愿望,但这回又被赶鸭子上架也没奈何,说道:“要不去看看易大人是不是真的高风亮节?” 易岁笑说:“好的很,去老哥家里喝一杯,让你瞧瞧什么叫真正的高风亮节。” 还真没去过易岁家,不会住茅草屋吧? 你要是那么装,这辈子就不要来往了。 岳舞正想说笑几句见宋大人过来了,转而说:“还是先去宋大人家看看吧,宋大人也是属于脑满肠肥妻妾成群之人,一定特别想下官替他脱离苦海,从此清汤寡水妻离子散安得清静。” “你敢!” 宋大人翻了个白眼,还真有些担心起来,忙说,“岳老弟,我那些家产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已经快被我败光了,其实我是个负债之人。” 一个个跑来哭穷是吧! “真的假的?” “不信你可以查嘛,本官从不说谎。” “一看你就是个说谎不眨眼的人。” “要不····送你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妾?” “滚。” 上朝的时候压根没人理岳舞,下朝出来很多人都凑过来打招呼,只有御史台的人脸色很是难看,今天遭殃的三个人里有两个是御史台的人,连一把手都栽进去了,梁国建国至今只怕也没有这么惨过。 事关集体的名声,从此御史台会成为笑话,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威势将会一败涂地,岂能忍! 但这个时候他们又拿岳舞毫无办法,只能愤愤的怒视他。 岳舞反而有些纳闷,疑问:“这些人跟我有仇吗?” “他们跟谁都有仇。” 宋大人说,“他们干的活就是专门鸡蛋里挑骨头,见谁怼谁,只要有一点毛病就给你无限放大,被他们整惨了的人多了去了。而且上朝的时候他们人多势众又一个个牙尖嘴利,对你群起而攻,一般人还真受不了。老弟今天也不知替多少人出了口恶气,当浮一大白。走走,去我家,请你们开怀畅饮一番,且当庆祝。” 看来他跟御史台也有过节。 御史台的御史们有监察百官之责,干的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的事,这种人虽然讨人嫌但又确实需要有这样的人存在,起到威慑作用。 但既然一个个都这么厉害,梁都为什么又贪腐成风刹也刹不住呢? 只能说明这些御史们都是做表面文章,在梁王面前标榜自己的存在而已,做事浮于表面。 有个御史忽然高声说道:“下官忽然想起一事,前些时日有人控告岳某人侵占他人宝物,因为他级别不够下官懒得理会,如今他级别够了,不妨翻起此事参他一本,必定能扳倒了此····小人。” 说着他瞄了岳舞一眼,眼神里却又有些畏惧。 不会被他记仇吧? 本官行得正坐得端,一定不能向恶势力低头。 另一人怒道:“既然有此机会速速联系苦主,莫要被此贼杀人灭口。把人证物证坐实了,看他如何抵赖。” “轻声,莫要在此议论。” 御史台的这些人打了鸡血一样跑了过去,生怕岳舞毁灭证据。 宋大人顿时有些担心,问:“岳老弟,你侵吞了谁家的宝物?” 侵吞别人的宝物多了去了,死人的算吗? 扳倒了好啊,正好过完年就下岗,头尾也算当两年大官。 497 靠山山会倒 “跟我走。” 文老爷子走过来的时候淡淡说了一句,岳舞只好跟着上了他的马车。 易岁和宋大人自然不敢和右相抢人,只能讪讪离去。 “老哥,你不厚道啊!” 坐上马车岳舞就抱怨,“就这么点事你还能解决不了吗?拖上我干嘛。我这想闲下来研究研究突破元婴的事呢,又要被耽误了。” 文老爷子一怔,上下打量他:“这么快就要突破了吗?” 岳舞说:“随时有可能。” 也可能猴年马月。 文老爷子直摇头,说:“修为提升太快未必是好事,容易根基不稳。” 别人打一根地基,我打了一百根,你说稳不稳? “有没有经验?借鉴一点嘛,都是自己人不要小气。” 文老爷子说:“我修炼了一百年才突破天阶,这样的经验要吗?” 岳舞一脸的嫌弃,连连摇头,岂不是要等上九十多年才有可能? 而且也仅仅只是可能,再乘以一百的话,早就成黄土一堆了。 “那就爱莫能助了,自己想办法。” “真没办法?” “我用了二十年修炼到了地阶巅峰,在那卡了八十年。” 卧槽! 不聊这个话题了,受不了打击。 文老爷子笑说:“一百年能突破天阶已经算是天才了,你不要心急,还不如用这时间好好干点事的好,不定忽然就明悟了呢。” “算了,不说这个了,回头去你家仔细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个高风亮节之人。” “高风亮节了,你跟文馨成亲就别想有嫁妆,梁都的这些豪门权贵也容不得我。你明白的,太爱干净的人在脏的地方根本待不了多久,我呆多少年了你知道吗?右相就做了五十年。有些事你明白就好,入乡也只能随俗,不能太较真。” 文老爷子转而说,“今天这事干的不错,没亏我提前提醒了你。” 你提醒个屁啊你! 还以为你骂我呢,默契不够。 “文馨没事吧?” “你去哄哄她呗。这里毕竟是个男尊女卑的地方,女人的思想要单纯很多,不会动不动闹离婚,甚至连离婚的权力都没有,很好哄的。你小子别做太过分,文馨是个好孩子,做的太难看真跟你翻脸。” “没过分啊,也就是家里女人多了点。” “这还不过分吗?” “我上回去你家时发现你家里的女人比我家多呢。” “滚,没大没小。” 文老爷子恼火的瞪了他一眼,“我家里很多都是大妈级别的女佣,能跟你比吗?据说你家里美女成群,还藏了个哪国的公主,哪国的?” “魏国的。” 魏国和梁国如今算是盟国,还好说一些,万一是敌对国的公主就完蛋了。 “别让人做出文章。” “谁做我文章我就让谁高风亮节。” 岳舞如今手握大权底气也足了,想想有个官位护身其实也不错,至少可以名正言顺的打击报复别人。 “就喜欢你这样的二愣子精神,睚眦必报,才会有人怕。” 文老爷子叹了口气,“当时我的人设是儒雅之人,想改也改不了,不能像你这样随心所欲了。二愣子这个人设确实不错,什么事都能干,多混蛋的事干了别人还觉得挺合理。我这身份就太敏感了,牵一发而动全身,是不能随便乱说话的,所以才提议梁王把你找过来,有些事让你去做更合适些。” 原来如此。 怪不得梁王指名道姓的让岳舞来上朝,有人吹了枕边风····耳边风耳边风。 “梁国就像一艘陈旧的破船,想要开多远很难了,想要存在下去必须强力改革,扫荡掉贵族豪门的垄断重新洗牌。但贵族豪门根深蒂固,不是你我能轻易触碰的,惹毛了人家,一个不好就弄你个家毁人亡。老哥哥我如今也是拖家带口的人了,顾忌也越来越多,纠葛也是越来越多,常常连想说一句话都要思前想后,已经被困在这泥潭了。何况老哥我也是来享受腐朽生活的人,没必要为了梁国这么一艘破船抛头颅洒热血吧?” 说的貌似很有道理,梁国又不是心里的国,与自己没多大干系。 但儿孙满堂了,还要在这里延续下去,能脱得了身吗? “你自己不肯抛头颅洒热血就抛我的头洒我的血是吧?” “都是自己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我那么优秀的孙女都便宜你了,还能害你!” “看来得赶紧把生米做成熟饭,免得你过河拆桥。害死了我,回头你孙女守寡天天跟你闹,看谁难受。” “滚滚,怎么遇上了你这样的混蛋!对了,听说你要跟苏家的苏怜大婚?” “没啊,谁说的?” “苏家人说的,到处都在传。” “这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回头就收拾她。” “你这些屁事懒得管,你把文馨哄好就行了。总之你要小心些,梁都的水深着呢,活下去才是最根本的事。” “你罩着我不就完了?” “我能罩你个鬼!我自己还需要梁王罩着呢,不然哪有我的一席之地。” 文老爷子在梁都只能算是个新贵,和老牌贵族没法比,真要动真格的根本玩不过别人。 果然是靠山山会倒。 以前觉得文老爷子挺靠得住,堂堂的当朝右相。 但那是因为他层次还不够,确实能靠一靠,等到层次高了,他这条腿就不够粗了。 岳舞疑问:“既然这些贵族这么厉害,杨家怎么不敢跟我闹了?” “你以为你赢了?” 文老爷子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杨家本就有些没落下去了,在梁都只剩下一个空壳,主要势力都在笼州,在笼州他们就是土皇帝。你有胆去笼州晃荡晃荡,看看他们的厉害。” 晃荡过啊,都晃荡过两回了。 岳舞转而问:“难道我也要求梁王罩着?” “在梁国自然是梁王最大,在你实力弱小前自然需要他罩着你,所以这次也是个好机会,好好表现表现,至少他还能罩你几十年。” 岳舞一怔,现任梁王已经在位五十余年了,还要干几十年? 那些争储的王子岂不全都得白忙。 “梁王还要干几十年吗?” 文老爷子翻了个白眼:“他不干下去我还能在朝堂上混吗?不管哪个王子上位都不会有我位置,自然要让他干下去。” 原来梗在这里。 498 大实话 梁都第三城都是高官贵族的府邸,右相府就在第二城出来的位置,跟其他人比起来离王宫并不远。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 “下车。” 已经到了右相府大门口了,岳舞连忙先行下车,却见隔壁一辆马车上也下来一人,笑着招呼了他。 “岳校尉,多谢关照我家梦圣,感激不尽。” 这位应该就是当朝左相,看上去五六十岁的样子,确实是个爷爷辈的合适样貌,比文老爷子靠谱多了。 说来跟夏家之间是有些龌龊的,不仅和夏梦圣有段荒唐的关系,和夏梦凡还很不对付,但夏家始终也没找过他麻烦,确实颇有风度,身为当朝第一人又主动招呼岳舞这么一个小辈,已经释放了足够的善意。 岳舞抱拳行了一礼,笑说:“都是自己人,应该的,无须客气。” “哈哈,没错没错,都是自己人。” 左相笑着挥挥手走进了府门。 我说是自己人是因为做过夏梦圣的爷爷,咱俩算是便宜兄弟,你还当真,这气度果然是宰相之才。 文老爷子坐在马车里没下来,笑说:“你小子混的不错嘛,连他都能搭上话。” 岳舞疑问:“他不好说话吗?” “不是不好说话,是特别刚正的那种人,眼里不揉沙子,连我都不爱搭理,应该最看不上你这样的偷鸡摸狗之辈才对,没想到竟然还会主动招呼你,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 “人家这叫做大气。” 岳舞随口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嘛,他撑的是大船,你顶多撑条小船。” “又没大没小了,我是你爷爷知不知道?” 丫的! 这顶大帽子能让你扣一辈子了。 “文馨这些天就在我这住,每天闷闷不乐的,这个时候多半去督抚司了,你去找他吧,挡着我马车干嘛?” 不是你招呼我来你家的吗? 就丢门口?! “我不得确认一下她出去了吗?” “问门子去。” 文老爷子显然要比左相懒很多,人家是步行进门,他则是等着大门开了坐着马车进去,把岳舞一个人丢在了门外。 远看一个人时,尤其是大人物,充满了神秘,充满了威严,充满了肃杀,一旦近了,不把你当外人了后,也就这么回事,一样是个人而已。 文馨果然已经上班去了,岳舞原本想御剑飞回去,见易岁的马车过来了就钻了进去。 有豪车坐何必骑摩托。 “老弟····” 易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道流光忽然出现在身边,戒备的退开一步,岳舞则是一拳轰了过去。 靠这么近已经超出了安全距离。 一拳,把这道流光打飞出去。 “岳老弟,是我,莫动手。” 流光又一闪,现出的是内卫府的那位王大人,他惊讶的打量了岳舞一番,笑说,“这才多久,岳老弟又实力大进了,老哥哥我差点就被你打伤了,不得了,真不得了!后生可畏。” 岳舞曾经在王宫门口御剑超高差点被他打死,如今他已经奈何不了岳舞了。 几时也得打他一次,死不死也是他自己的事。 “原来是王大人,吓我一跳。” “哈哈,是老朽冒失了。” 王大人看着眼前的岳舞很有些举棋不定,原本他满肚子火气想来找岳舞的晦气,结果被岳舞一拳打的不敢造次了,强行压住了怒火还挤出了笑容,说道,“听闻岳老弟把我们家盛臣害了,一时间····跑的快了,误会误会。” 岳舞有些疑惑,问:“你们家盛臣是谁?” “犬子王盛臣,在吏部考功司任职,不知何事与岳老弟在朝堂上起了冲突,御林军去抄了他家····” 岳舞恍然大悟,原本高风亮节的那位王大人竟然是他儿子,怪不得火急火燎的跑来找他算账。 “王大人误会了,你家犬子并不是被抄家,而是高风亮节当堂捐献所有家产支援国库,王上心甚慰,亲笔御书高风亮节四个字以示荣誉,这是你们王家无上的荣光,当喜庆。” 岳舞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懒得打听,只知道他姓王。 “是吗?” 王大人一肚子狐疑,自己的儿子几时有了这么高的觉悟? 不像啊! 易岁笑说:“确实如此,令郎高风亮节,我辈楷模,必将成为梁都美谈成为佳话。如果王上肯御笔亲提这四个字给本官,本官必定捐献所有家产,露宿街头也在所不惜。可惜连机会都没有,真是无奈。” 你的家产又没几个钱,只怕还不够梁王的润笔费,想也别想。 确实是想要也没机会。 大实话。 想要的人总是得不到。 不想要的非要给。 王大人见易岁说的诚恳,无形中信了几分,易岁诚实君子的名声他是有所耳闻的,笑说:“如此还要多谢岳老弟了,改日登门拜谢,先行一步。” 他又急急忙忙走了。 多半去询问别人确定情况去了。 易岁看着岳舞无奈的笑了笑:“你真是会惹事。” “这是他惹我,不是我惹他,莫冤枉好人。” 你也有脸说自己是好人! 易岁说道:“吏部考功司员外郎可是个实权,负责官员升迁事物,你得罪了他少不了会有很多麻烦,可要小心了。” 考功司员外郎不过是个五品官,如今岳舞都四品了,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随口说:“他得想好了要不要惹我,惹了我,别以为他成了穷光蛋就能光屁股跟我玩,一样能从他那一身肥油里压榨出些油水。” 易岁劝道:“王家是个大家族,莫要掉以轻心。你和他一个人过不去还好说,一旦把整个王家牵扯进来,就不好办了。” 上任了这个梁国巡察使正愁没地方巡查呢,王家敢折腾就去他们家巡查。 这么大的一个部门自然不能去巡查小门小户,对象自然也是越大越好。 既然接手了这么个职务,在其任谋其事嘛,给梁王献上一个投名状是必须的,正苦于没地方下手呢。 好期待王家折腾一下。 499 闲杂人等 易岁一路上说了很多自己的为官之道,无非就是勤勤恳恳做事踏踏实实做人之类的,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真正能做到的人真不多,易岁属于不多的人之一。 他特别想岳舞也能安下心来好好为国为民做点实事,敦敦教诲一番。 下回不坐他车了,受不了。 你是政务官自然要稳稳当当的作死,我是个抢劫的能稳当吗? 就算奉旨抢劫也是抢劫,只会是是非非不断,也只能是是非非不断。 易岁的马车走的很慢,他想好好收收岳舞的性子,跟个老学究似的大道理一套又一套,岳舞还不好跟他翻脸,还要装出认真听的样子。 好不容易熬到督抚司快中午了,岳舞连忙下了车。 “岳五····岳五来了!” “哈!真的是岳五来了····” “这官升的实在太快了,正四品呢,都要赶上司首大人了!” “这才多久?太不可思议了!” “要不咱们以后跟他干?升官肯定快····” 督抚司门口围着一堆人在议论什么,看到他猛地回过头,一个个兴奋得扑过来。 “高风亮节的岳五来了!” 你丫的才高风亮节···· “岳五,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算了吧,你又不是美女。 流言的速度竟然比他坐马车还快,貌似已经在短短的时间里传遍梁都各个衙门,督抚司里里外外的人都已经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了。 朝堂上的事能传播这么快是很少见的,这回主要是因为有意思,抄了三位大臣的家,只要财产不要人,高风亮节捐赠。 抄家这种事不是没有,通常都是因为得罪了君王,人还要拉去坐牢,但这回谁也没罪,就是高风亮节捐赠,特别新鲜。 梁国存在这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慷慨大方的人,把所有家产全都捐赠,全家站街头喝西北风。 确实高风亮节啊! 这事参与人中还有岳五更增加了传播速度,不定说书先生回头还能因此编上十回八回的故事,加油添醋的传遍梁都角落。 故事的情节肯定要曲折离奇精彩纷呈,甚至会被改编的面目全非,美化一方妖魔化一方。 只要自己是正面的英雄人物,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梁都的说书先生们越来越靠谱了,不然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面对这些门卫和车夫们的热情岳舞有些招架不住,随便打个招呼就匆匆进去找文馨。 “马上要过年了,怎么还不放假?” 文馨瞪了他一眼,又把头埋进大堆卷宗里去翻查,冷冷说道:“督抚司重地,闲杂人物不得逗留。” 又成了闲杂人等。 岳舞脸皮够厚,自然不会被一赶就走,凑过来坐她旁边,说:“今年去我家过年?” 文馨一怔,偏头看着他,眼神很复杂。 或者说很犹豫。 “我家里可热闹了,好多弟弟妹妹····我娘也想见见你。” 文馨皱了皱眉,说:“你又惹事了?” “没有啊,可老实了。” “听说你在早朝上抄了三位大臣的家,这还算老实?” 误会了误会了,岳舞疑问她问的是有没有招惹美女,他也确实尽量老老实实绝不招蜂引蝶,结果她说的是这件事。 “他们一个个都很高风亮节,自愿捐献家产,何况我哪有权力抄他们家?所以,这事与我无关。” 被自愿也是种自愿。 “还狡辩,你怎么走到哪事惹到哪?” “都是别人惹我,你知道的,我这人可老实了,属于老实人,还是比较笨的那种。” 这个家伙不知不觉从当初的一个当铺小伙计走到了连她都难以企及的高度,其实已经完全符合她择偶的标准,但他也变成了个身边美女成群的人。 文馨很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坚决的抓住他。 两人之间的关系她一直都有些犹豫才导致如今的场面。 这个家伙很有些不靠谱,偏偏看似不靠谱的人又反而很靠谱。 一个男人贫穷落魄的时候无人理会,一旦走出了困境发光发亮了自然会吸引到更多女人的注意,身边出现越来越多的红颜,又很容易迷失眼。 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已经迷失了呢,要不要拉他回来? 世事本就是如此,有些东西错过了就错过了,她错过了独占岳舞的机会,如今是该彻底放手还是该抓住点什么,免得一无所有? 文馨再次犹豫。 她做事是个很利索的人,但在面对岳舞的时候总是很犹豫,因为她看不透岳舞这个人。 但真要看透一个人了,又有什么吸引力? “到吃饭时间了,先去吃饭?” 文馨摇头:“我带了饭盒。” “冷了。” “不要紧。” 她想说自己修炼的就是冰,不怕冷。 “要紧,一起去吃热乎的。” 岳舞不由分说拉起她就走,她用力甩了一下手,没甩开。 门外已经聚集了易枯荣等一大群人,探头探脑的躲在门口。 “岳五哥哥,我也想去你家过年。” 易枯荣娇滴滴的装女人,被文馨一脚踹开。 “岳五升官了,赶紧请我们喝一顿。” “升这么大的官可不能小气了,得海吃一顿····” “赶紧随礼啊,现在是拍马屁的第一时间,回头想去他手下混也是有可能的哦!” “咱们在文捕头手下已经等于在他手下了,人家开的是夫妻店····” “对对,以后他就是我们掌柜的····” 本想和文馨安安静静的吃顿饭,结果大半个督抚司的人都跑来了,把安家酒挤得满满当当,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岳舞是从督抚司出去的人,他升官发财了整个督抚司都与有荣焉,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仿佛他还是督抚司的人。 这种事有光肯定要沾的嘛,除非岳舞倒霉了,自然也会撇得很干净。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 做个普通人,清静。 成了名人后自然失去了清静的权力,想在外面安静的吃顿饭已经不可能,闹腾大半天岳舞都没能和文馨说上话。 还是回家安静点。 下值的时候岳舞强行要拉文馨回家。 文馨如今完全不是他对手了,完全逃不出他手心,怎么挣扎也没用,只好放弃了无谓的挣扎,颇有些委屈的被他推进了马车。 “司机大哥,去东山下。” 500 不知不觉五百了 “遵命,姑爷!” 车夫是文馨的专有车夫,喜气洋洋的应了一声。 一声姑爷让文馨羞得不行,坐在自己的马车里也很有些不自然,忽然惊慌的说:“去你家要带礼物的,我没有准备,不行不行,不能去····” “你不就是个礼物?” 岳舞不由分说把她抱坐在腿上,她又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无果,也就安静了。 只是,好冰啊! 冻死个人。 还得咬牙撑着。 还得挤出笑容。 以后跟她一起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冰棍了怎么办? 有趣的是,他家门外又被人堵了。 这回来的人还不少,黑压压一大片,而且自带铺盖卷,锅碗瓢盆全都搬来了。 被抄了家的那三位全家人貌似都来了,其中两位已经告老,原本的官邸自然也被收回了,一日间被扫地出门,自然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上岳舞家来闹事。 那位王大人官位还在,还没落到被扫地出门的地步,但也有很多族人气不过跑过来叫骂。 原本他们要冲击岳舞家,但被岳舞家里的女兵们用刀枪震慑,连大门也碰不到,只能改而耍无赖,在他家门外安营扎寨,摆开锅碗瓢盆埋锅做饭,一副长期居住的架势。 “惹出事了吧?” 文馨反而很淡然,遇上事她很有主见,左右打量了一眼,说道,“这种事属于城卫军管,我们督抚司也可以管。城卫军一个都没见到,显然是有人打过招呼了,故意躲起来不管。城卫军不站在你这一边,这事不好办了,要去督抚司喊人吗?” 城卫军竟然不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真是人走茶凉。 如今城卫军的统领还是李万年,但校尉级别的全都是第二城出来的各位王室宗亲,他就镇不住场面了,别人根本不把他当回事,他还无可奈何。 “还是让城卫军来吧,我要看看谁胆子肥了。” 岳舞转对车夫说道,“车夫大哥,你去找城卫军的人,谁敢不来让他报个名字,我岳五会找他聊聊人生聊聊理想聊聊他家有没有漂亮的姑娘。” “遵命,姑爷。” 车夫转而赶车回去找城卫军。 文馨怒视他:“你聊人家家里有没有漂亮的姑娘干嘛?” “帮她们找个婆家。” 岳舞连忙岔开话题,“城卫军貌似越来越不像话了,需要好好整顿整顿。” 文馨说:“你又不在城卫军了,就不要操这心了。如今城卫军确实人心惶惶,被太平军的人暗杀了不少人,其中还有两个校尉级别的王室宗亲,那些王室宗亲吓得不敢出门,普通城卫军自然也纷纷躲懒了。” 还有这样的事? 城卫军不敢上街梁都岂不是要乱套。 文馨又说:“最近梁都的治安确实越来越差了,太平军的乱贼越来越猖狂,时不时就会暗杀我们的人,你也要小心他们,千万不要大意。” “哦····” “你想什么呢?我们就在这等城卫军吗?万一他们不来呢?要不还是让督抚司的人来吧,那些家伙刚喝了你的酒,酒气还没过,跑过来大打出手的话······也可以打一打。” 原来文馨也是个狠人嘛。 这种事确实需要强力震慑,梁都是个有规矩的地方,都这样整岂不是乱套了。 “不用,城卫军就够了,他们会来的。” 两人站路边还没聊上几句就有眼尖的人看到了他,大叫起来:“他就是岳五!” “岳五来了!” “这个狗东西太不是人了!” “我要跟他拼了!” “我不活了····” 哭闹声叫骂声顿时响成一片,人群往这边涌过来,岳舞正要活动活动,倒是很多东山下原本看热闹的邻居里有不少人出手拦截,互相撕打起来。 一开打,加入撕打的邻居越来越多,不仅人数上碾压了这几家人,战斗力也完全碾压他们一大截。 都不需要城卫军就把这些人摆平了,打翻了一地。 这几家人打是不敢打了,闹也不敢闹了,只剩下哭。 “岳五你这贼子不得好死,害得我们无家可归还指使地痞流氓殴打我们这些老弱妇孺,我们要告御状!” “对,我们去高御状,必须告御状····” “朗朗乾坤····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这不是左都御史大人吗,怎么到我家耍流氓了?” 岳舞压根不信这人除了官邸会没有其他房产,都是百年的狐狸了岂会没有留下后路?来这装什么可怜。 这位已经被强行告老还乡,已经只能是前左都御史了,苍老的不行,除了愤怒就没别的表情,指着他的手都哆嗦:“老夫一世清明毁于你手,此仇不共戴天,不共戴天啊!” 岳舞疑问:“王上没有给你写幅高风亮节吗?” “没有。” 梁王也太懒了! “要不回头给你求一幅?” 这位前左都御史一阵犹豫,有些人在乎利,有些人更在乎名,尤其是他这样行将就木的人更是在意身后世人对他的评论,落得一个被抄家的下场这辈子的声誉也就全毁了。 如果能得到御笔亲题的高风亮节足以扭转他的名声,甚至能流芳百世。 那位考功司的王大人不仅官位没有被剥夺还得到一幅御笔亲题的字画,而他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才会特别愤怒。 犹豫着,气势弱了很多,手也不抖了,问:“你能求到吗?” “试试呗。” 也就是说,成不成还两说。 试试有可能得到,不试肯定没有。 这位前左都御史好生犹豫,他在官场混了一辈子,自然知道来岳舞家耍无赖没用,不定还会被严惩,他家族里其他还在官场的子弟甚至都会被牵连,那才是灭顶之灾。 最重要的是,自己貌似小看了眼前这个家伙,原以为手到擒来的一件小事而已,没想到反而落得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虽然气不过,但好像真玩不过人家。 官位都没了,还怎么跟他斗? 再玩下去就是鸡蛋碰石头。 蛋黄涂一地,石头还是石头,何等愚蠢。 这边一阵沉默,所有人都在看着前左都御史的表态,王家的人则是咋呼起来:“岳五,你敢招惹我们王家,休想在梁都过安生日子。” “没错,我们王家你也敢惹,胆肥了!” 501 光打雷不下雨 王家来的是一群青壮,并不都是王盛臣家里的子弟,还有不少是同宗族人,过来替他打抱不平的。原本一个个气焰嚣张,但被东山下的邻居们群殴了一番,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样子却又很不服气,又叫嚣起来。 岳舞还认得其中几个,就是当初把方家酒肆打砸了的那几个家伙,不由乐了,问:“你们家也都高风亮节了?” 一个青年怒道:“岳五i,你还有脸提什么高风亮节!你自己为什么不高风亮节?谁不知道你家富裕的很,妻妾成群美女如云,亲戚上门都能搬走一座金山,你最应该高风亮节。” 另一个说道:“他这人卑鄙无耻,坑蒙拐骗抢什么都干,穷的了吗!他这样的人最该抄家,高风亮节都轮不上。” 岳舞笑说:“你也知道我不是好人,不够格高风亮节嘛。你们王家都是高风亮节之人,不能只让考功司那一位独享美名嘛,大家一起高风亮节多好!你是哪家的?” “我是····” 旁边猛地有人捂住了青年的嘴,怒道:“岳五,你害完一家还不够还想多害我们王家几家是不是?我们王家将会跟你不死不休····” “谁?谁敢来我家闹事!” 一匹雄壮的战马奔驰而来,高恶中满身盔甲挺着柄方天画戟杀气腾腾的冲锋过来,咆哮一声,“挡我者死!” 这杀气,确实足。 高恶中打了几年战累积了不少杀气,冲锋起来威风八面,勇不可挡。 冲锋起来的战马谁也挡不住,加上一个魔神般的杀人魔王,见之胆寒。 一人一马冲锋过来动静很大,疯了才会挡他的路。 真没人敢挡他。 看热闹的人群慌忙闪开,就连来闹事躺在地上不肯起来的这些人也拼命连滚带爬的挪了挪地方。 躺也要躺个好地方,免得被马踩了。 王家青壮里不少人都认得高恶中,毕竟是曾经一个圈子里的人,有人骂道:“高恶中,这里什么时候成你家了?好好的人不做来做狗。” “喜欢跪舔是吧?来舔你大爷我,喊爷爷····” “谁不知道岳五是我爹,这里自然就是我家,谁敢来我家闹事就是作死,大爷今天打的你丫的跪地喊爷爷。” 高恶中策马舞戟左冲右突,犹如疯魔,追着那个出口不逊的王家子弟砍杀。 “你丫的真杀····我们王家跟你不共戴天····” “戴不戴天得你丫的死了后才知道,你试试····” 高恶中毫不留情的追杀他,吓得那人鸡飞狗跳到处乱跑,他跑到的地方原本躺在地上的慌忙连滚带爬的挪地方。 “怂货,有胆跟你高大爷一战!这几年高大爷杀的人多了去了,不多你们几个,你们这些怂货可敢一战?” “高恶中你丫的疯的吧!” “就你了,死去。” 又有个王家子弟搭腔,高恶中挥着方天画戟砸过去,这名王家子弟回头就跑,他又挥着方天画戟胡乱砍杀别人,把王家这些人撵兔子一样追着跑了。 躺了一地的人根本找不到躺的地方了,东躲西藏的跑来跑去。 他一个人就玩出了战场的感觉,冲过来追过去,喊杀震天,方天画戟舞起来凶猛无比,只不过总是砍空,赶跑了一圈人居然一个都没伤到。 这是把光打雷不下雨演绎到了极点。 就连左都御史这么大年纪了也被他吓得腿脚利索了很多,逃的无影无踪。 这效果,一个人就办成了一个大队城卫军的事。 不错不错,这儿子很有长进。 “爹,谁敢惹你只管跟我说,我真敢杀人,杀过不少了。” 高恶中耀武扬威的策马回来,扛着方天画戟颇为得意,就像等着家长表扬的熊孩子。 “不错,长大了。” 岳舞欣慰的点了点头。 高恶中这个不要脸的直接冲文馨喊了声:“娘。” 文馨顿时被他闹了个满脸通红,怒道:“高恶中你不要乱喊,谁是你娘了。” 以前他们还在督抚司共过事,虽然她很看不上高恶中,也没想到他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哦。 高恶中悠悠叹了口气,说道:“听紫云说,我娘可多了,不多你一个,先叫着练练嘛。娘都叫了,是不是该给个红包呢,爹?” “该。” 岳舞还真取出个红包塞了一个金币进去,递到他手里。 高恶中顿时眉开眼笑:“我进去喊几十声娘收入也不少,不亏。” 这时才有一队城卫军匆匆赶过来,把看热闹的人群驱散了。 城卫军的建制是百人一个小队,千人一个大队,一下来了好几百人,声势不小了。 “岳五大人,我们····我们不知道这边有事。” 城卫军人心惶惶都不敢上街巡逻了,发生点什么事反应确实会慢很多,特别是那些校尉不敢出门了,手底下这些普通城卫军自然更加要躲懒。 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这边有事不好说,估计是有些人真不知道,有些人故意隐瞒不报。 怨这些普通城卫军也没什么作用,一时间岳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们的大队长呢?” “好多天没来了,不知道死了没有。” 校尉级别的队长才是太平军重点暗杀的对象,尤其是这些校尉还是王室成员,让他们暗杀起来更来劲了,吓得这些王室成员根本不敢出门。 岳舞说道:“超过三天不出现的人不管死活自动开革,无须理睬,其他人该干嘛就干嘛。” “遵命。” 城卫军确实有这样的规矩,三天不到直接开除。 把这些挂着大队长名义的王室成员全部开除才能让这些普通城卫军恢复活力。 虽然岳舞不在城卫军了,在城卫军里的威风尤在,何况如今又升了官,气势更足,这些城卫军很愿意听从他的命令。 他的命令甚至比李万年这个城卫军大统领还管用,或者说李万年不敢干的事他敢,一句话帮李万年搬掉了一座大山。 很快,城卫军很默契的完成了岳舞的这个命令,那些不在其位的王室成员名义上被剥夺了官位,头上少了个枷锁,重新恢复活力,再次掌控梁都的局势。 事实上岳舞已经跟城卫军毫无关系了,偏偏一个局外人完成了局内人都做不到的事。 回头那些王室成员再去城卫军上班就没位置了,得来找他麻烦,然后他可以去他们家巡查一番。 貌似也是个不错的轮回。 虽说他是梁国的巡查使了,但要巡查谁家总得有个目标才行,都不蹦跶出来找谁? “还是我爹威风,孩儿甘拜下风。” 高恶中老老实实的下了马,扛着方天画戟往岳舞家门走,凑到一大群女兵面前挨个喊娘,要红包。 502 五嫂五婶 高恶中还真收到了好几十个红包。 文馨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冷冷看向岳舞。 你连看门的都不放过?! 岳舞忙说:“最近她们在修炼离山剑宗正宗的双修功法,这门功法对修炼很有好处,修为提升嗖嗖的,我不得不帮助了她们一下,稍稍指点了一番。只是帮助,真的只是帮助,指点也是止呼情合呼礼。不信回头我们试试,你就信了。” “信你个鬼。” 文馨深吸了好几口凉气,总算压住了怒火,大步走进了岳舞家。 她都还没来过岳舞家查看一下呢,再来晚点只怕连个落脚地都要没有了。 “驸马爷,今天可气人了,那些人非要冲进来,我们差点就要杀了他们。” “是啊,今天来了那么多人,我们真怕顶不住呢。” “他们真要冲进来怎么办?我们真动手杀人吗?” 岳舞说道:“以后谁要砸我们家大门就让他们砸,砸完了我才能上他们家去嘛。” “冲进来怎么办?” “冲过门槛的就杀掉。” “明白了。” “驸马爷,天气越来越冷了,奴家的被窝好冷呢····” “你发什么骚,一边去····” 文馨猛回头,看到一群女兵亲昵的围着岳舞拉拉扯扯,气得她加快了脚步往前走,看到几个颇有仙风道骨的漂亮女人提着篮子飞去农田里摘菜,亭台楼阁在密林柳树中若隐若现,景如画,很有些人间仙境的味道。 一大群小孩欢快的玩闹着,看到她过来纷纷疑惑的看过来。 “她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这么漂亮的肯定是五嫂嘛。” “对对,漂亮的姐姐都要叫五嫂····” “五嫂,能不能把我带到那棵树上去?我要站的比他们都高。” 有个看似只有四五岁的男孩子拉住文馨胳膊一个劲摇晃,文馨无奈,抱起他一个飞跃上了那棵树,说:“这里太高,站一下就下去吧,很危险的哦。” “五嫂你好冷,离我远点····” 文馨只好把他又带了下来放在地上,问:“你有多少个五嫂?” “不知道,好多五嫂····反正她们都要我叫五嫂,叫了还给红包。我叫你五嫂了,你怎么不给红包?” 文馨被他闹了个尴尬,没带红包啊! “这些小家伙都被带坏了,认钱不认人。给个银币就好,这是我十六弟。” 好在岳舞跟着过来了,笑着抱起小孩,但小孩不理他,小手伸到文馨面前:“五嫂,快给红包吧。” 文馨无奈,只好摸出一个银币给他。 “五嫂五嫂!” “五嫂····” 其他几个一拥而上围住了她,小手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跟要喜糖似的。 “那两个不是,是我二哥家的····让他们叫五婶才给红包。” “你家可真热闹。” 文馨想抱抱小孩还没人给她抱,嫌他身上太冷,转身就跑了。 “五哥回来了!” 小九冲过来一个飞跃挂到了岳舞身上,眼睛看向文馨,“咱们家又多一个五嫂了?” 文馨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一个个都这么直接,让我的矜持毫无表现的机会。 她犹豫着想走,但还是犹豫了,这一走只怕再也回不来了吧。 该走吗?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微微笑了笑,说:“我认得你,你是小九。” “我好像也认得你,你是那个冷冰冰的公差姐姐。” 小九欣喜的喊了一声,“你也要做我五嫂吗?我家可热闹了!” 文馨只好厚着脸皮说:“我才是你的第一个五嫂。” 她认识岳舞确实是最早的,只不过对这家伙太放纵了。 但当时只是对这人有一点点好感而已,还谈不上别的,谁知他背地里这么会偷鸡摸狗,一个转身就这样了。 其实文馨的名声也找就被岳舞败坏干净了,而且家里人都一直很想促成她和岳舞,导致她就算想撇都撇不开。 这辈子想嫁人的话,他也是唯一的选择了。 虽然不是特别理想,勉强还凑合。 除非这辈子就不想这事了,做一个冷艳的工作狂。 小九笑说:“我就知道,我五哥最本事了!” “岳五哥哥,你回来了!” 几个年纪大一些的弟弟妹妹也都过来了,其中还有几个是他们在天弓兵院和望山兵院的同学,红玉公主欣喜的喊了一声。 小九说:“红玉她哥哥不在梁都,过年没地方去,想在我们家过年。” 岳舞点头:“好的,欢迎。” 红玉公主笑了笑,又对文馨笑了笑,说道:“我哥哥不在就剩我一个人了,不想回第二城过年,那边太冷清。在兵院里过年又不合适,小九非要我来你们家,真是不好意思。没打扰你们吧?” 小九说:“我们家这么多人可热闹了,一起过年一定好玩的很。” 小七说道:“红玉,我们家就是你家,你不想回第二城以后就住我们家好了。” 红玉公主点点头:“好啊,我很喜欢你们家,大家对我都很好。只要岳五哥哥不嫌弃我,我肯定愿意住你们家。” 岳舞顿时有些头疼了,红玉公主的身份太敏感,她要是也住在自己家里,根本说不清。 凭他这么色的名声,红玉公主的名声估计就没了。 但她又不好拒绝,如果不让她住自己家,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上哪去? 而且小七肯定不答应。 他看到雷四也在,问:“你也想在我家过年?” 雷四说:“可以吗?可以的话自然是想的。” “可以。” 岳舞点了头,“你们几个也可以在我们这过年,想在我们家住下也行,反正我们家地方很大,多你们几个不多。” 这些同学欣喜的欢呼起来:“岳五哥哥真是好人,我们都要在你家过年,大家在一起过年肯定特别有意思。” 岳舞又说:“你们要先跟家里打好招呼。” “会的,他们知道我在岳五哥哥家里过年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是啊,岳五哥哥可是梁都的大名人,我家里人都想认识你····” 多留下些人证吧,我真是个好人啊! 谁敢冤枉大爷,回头就去谁家巡查。 503 滔滔江水 岳舞也不参与他们的活动,拉着文馨去了正厅。 正厅里摆了好几张桌子,已经有人在准备晚餐了。 文馨很有些无语,问:“你家有多少人?” “好像····好几十。” “大家都一起吃饭的吗?” “当然。” “下人呢?” “我家没有下人。” 文馨又一阵沉默,他爷爷也喜欢一家人一起吃饭,但下人毕竟是下人,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肯定不能跟主人一起用餐,但岳舞家里没有下人。 这么多人的饭菜就需要不少人忙活,没有下人谁伺候? 文馨不由往厨房打量,就见好几个人在忙活,其中一个大妈回头打量她。 “这位姑娘面生的很,第一次来我家吧?” 文馨忙点头:“大娘你好····” 岳舞说;“这是我娘。” 文馨吓一跳,哪有主母亲自下厨的!? 黄鹂儿虽然也算是大家闺秀出身,但跟着老岳受苦受罪了这么多年反而闲不住了,让她闲着什么都不干反而难受的很,很喜欢跟这些看似儿媳的年轻姑娘们一起干点什么。 文馨忙说:“伯母····” 岳舞打断了她的话:“叫娘。” 文馨涨红了脸,但还是乖乖叫了声:“娘。” 岳母喜不自胜,拉着文馨左看看右看看:“这个姑娘好,长得标致,就是手有点凉。第一次上门,娘给你抱个红包····儿子,要包多大的?” 岳舞说:“最大的。” “好,包个最大的。” 岳母喜滋滋的给文馨包了个红包。 到底最大是多大? 文馨很有些好奇,但她没敢拆这个红包,放在口袋里就好。 “五哥你回来了!” “五哥!” “五哥抱抱····” 不时有年轻漂亮的姑娘向餐厅汇聚过来,岳舞这个抱抱那个抱抱,文馨眼神又变得危险起来,最大这个到底算不算数? 岳母显然特别喜欢文馨,可能就是因为岳舞说了那句最大的那个的缘故,上上下下的打量文馨,说:“我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花心,你不要介意哦,她们都挺好的,从来都不会吵闹。” 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姑娘都不吵闹,但不吵闹就好。 文馨只好说:“我也不会吵闹。” “只要不吵闹,多热闹啊!” 岳母喜滋滋的拉着文馨坐到了上桌,虽说岳舞家里没有下人还是有三六九等的,上桌能坐的人数有限,除了岳舞就是有身份的那几个五嫂,玉婷公主肯定是有位置的,陆青莲肯定也有位置,但她耽于炼丹经常不来吃饭,然后就是紫露。 紫露也是以岳舞的婢女自居,很低调。 再然后就是苏怜了。 其他人其实该坐哪里就坐哪里,很自觉。 只是今天有些热闹,还有红玉公主等一般客人。 这些客人里自然只有红玉公主才有资格坐上桌,其他人一边呆着去吧。 然后就是高恶中这家伙总算出现了,便宜儿子更没地位。 但高恶中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紫云和杜雅兰来了。 这就无解了。 杜雅兰居然也上门了,多尴尬啊! 她看似才二十多岁,年龄其实跟岳母差不了太多。 可气的是她进来就喊了岳母:“娘。” 然后送上一大堆礼物,一个个妹妹挨个送,岳舞的亲弟弟亲妹妹更是亲切。 岳母自然喜不自胜,儿媳这东西自然不嫌多。 越多越好。 岳舞是真没想到杜雅兰会来,狠狠瞪了她一眼,让她别生事。 敢生事你就完蛋。 杜雅兰笑了笑,落落大方的招呼众多姐妹,轻轻松松的占据了姐姐的位置。 “我来晚了,不要见怪,刚回来实在有点忙。” 苏怜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家里的饭还是要吃的,特别是位置必须占住。 岳舞瞪了她一眼:“你在忙什么?” 苏怜说:“我在准备一些明年我们大婚的东西。” 岳舞老大不爽:“现在满城传的风风雨雨,都是你放出去的消息?” 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没有啊,我就是····随便提了一下。” 苏怜狐疑的打量了这一桌陌生的面孔,文馨、红玉,还有杜雅兰,我就转个身你就给我又找回来好几个? 这大婚不大能行吗! 岳舞手指文馨:“这是你大姐。” 苏怜很识相,乖乖低头,喊了一声:“大姐。” 岳舞又指杜雅兰:“这是你二姐。” “二姐好。” 岳舞指向玉婷公主:“三姐。” “三姐好。” 岳舞手指晃荡:“陆青莲呢?” 紫露忙说:“她在炼丹,来不了。” “那是你四姐,这是你五姐。” 苏怜有些委屈了,但还是低头了:“五姐好。” 如玉实在忍无可忍了,一个扭身化身出来:“我是第几?” 岳舞说:“那你就老六吧。” 如玉哼了一声,一个转身又不见了。 岳舞马上把她拉起来说事:“看看,化神期的高手,在我家只能做老六。” 苏怜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忍了,说:“我可以做老七了吧?” “老七还有人,你顶多做个老八。” 老七跟老八差别很大,三妻四妾的话老七还能算个妾,老八什么都不是。 苏怜想说点什么,硬是没敢吭声,委屈兮兮的说:“娘,他欺负我。” 岳母笑说:“都一样,都一样,开开心心就好,不要计较这些。” 岳舞说道:“既然要大婚,那就大婚一下吧,但只限于我们一家人,任何人都不请,咱们自家人开心一下就好了,那些虚的都不在意,也不理会。” 苏怜老大不高兴:“这样不太好吧,我好多亲戚,大婚都不说一声,很没有面子。” 岳舞想了想,说:“这样吧,咱们明天就大婚,在咱们家里关着门热闹一下。然后挨个去你们家办喜事,文馨家开始。在梁都没有亲戚的就算了,需要办喜酒的就去谁家办,钱我出。” 钱你出当然更简单了。 能做老大文馨好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了,说:“我家需要办一下,亲戚不少,需要吃个便饭。” 杜雅兰忙说:“我家不需要,我一个寡妇有人要就行了。” 玉婷公主摇头:“我要等到回魏国的时候再大婚。” 紫露说:“我在家里吃顿好的就行了,青莲也不需要操办。” 岳舞说:“老六也不需要操办。” 如玉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不是不需要操办,等合适的时间再操办。” 岳舞点点头:“老七省略,也就是说只需要操办两个,多省事啊。” 这一桌就红玉是外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这个看看那个看看。 雷四等几个同学更是张口结舌,对岳舞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 504 万年冰魄 一家之主就要有一家之主的威严,绝对说一不二。 谁不服? 滚蛋。 缺了谁还不是一样。 正事说完,岳舞就不想太严肃了,抱着女儿玩。 自由发挥时间。 文馨本就话不多的人,似乎在想怎么操办自己婚礼的事,沉默的坐着。 杜雅兰则是比较活跃,苏怜看着她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自己算老几就老几吧,她已经占据了总管的位置,这个位置还是很重要的,而且没人能比她更合适,所以她觉得自己在岳舞家里很稳,看到杜雅兰后就有些紧张起来了。 竞争对手哦! 而且还是老二,能把她吃的死死的,又有些委屈起来。 她凑到岳母身边说:“娘啊,我大婚的时候您也要去我家那边坐坐,给我涨涨脸,好吗?” 黄鹂儿笑着摇头:“你家大门大户的,娘去不合适,只会落你的脸面。” 苏怜说:“如今夫君在梁都是无人不知大人物了,位居四品的高官,谁敢不服!您的地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谁也轻看您不了,不会落只会涨······” 岳舞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不管落还是涨,都不能去。” 苏怜更加委屈了,问:“为什么?” “我仇人越来越多了,没什么事最好都不要出去,免得出什么意外。” 苏怜说:“谁敢招惹我们家就让他悔不当初····” “要不你去让人杀掉我再帮你报仇?肯定干的比你利索。” 苏怜顿时不敢说话了,这种事落到自己头上来怎么行,人都没了,报不报仇又有什么用。 岳舞确实已经能凭着裙带关系就能在梁都混得风生水起了,只要自己不作死就能风风光光的活下去,享受腐朽的奢侈生活,混吃等死到寿命的尽头。 这一路过来算是提着脑袋混的,混成功了就是励志的奋斗史,栽在哪个阴沟里了就是失败的人生,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事。 只要活下来了,又混出了个人样,多不堪的往事都能成为光辉史。 这一刻他有些恍惚,看着一大群包围着他的美女,确定自己已经成为这个世界的权贵之一了。 这时有守门的女兵来报:“驸马爷,门外有个叫王昌源的人非要见您。” 王昌源? 谁啊? 岳舞把女儿递给别人,跟着女兵到门外一看,原来是内卫府的那位王大人。 这家伙叫王昌源?记住了。 “岳老弟,老朽是来跟你请罪的,实在抱歉。” 王大人忙不迭的说,“一个不留神没注意到,就有些不成器的后辈跑你这来闹事,简直罪无可恕。看在老朽的脸面上千万莫往心里去,回头必定重重责罚他们。” 王家是梁都大家族之一,家族里也是能人辈出,在朝为官的人不少,经商有成的更是多如牛毛,惹上如今的岳舞那是作死,一家一家的高风亮节下去就不用混了。 他是梁王亲自任命的巡察使,除非王家造反,不然只能任其宰割。 偌大的王家割韭菜一样被岳舞一茬一茬的割掉,想想就头皮发麻。 他才不得不急急忙忙跑过来和岳舞打个招呼。 但也仅仅是打个招呼而已,我给你道歉了,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就不要因此生事了。 岳舞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家伙,你的脸面值几个钱? “你们王家高风亮节理当成为梁都楷模,在此国家危难之际自然要慷慨解囊,一个个都是义不容辞的态度,岂能拂却你们王家的一番美意····” 王大人听他这意思就是要拿王家开刀,吓得够呛,忙说:“我们王家已经高风亮节一户了,也算足够慷慨了,老弟不能只盯着一只羊薅羊毛吧,梁都肥羊多了去了。这样吧,这事我们认了,以后绝对不找老弟麻烦,老弟再摁着我们王家搞事就过分了。给老哥一个脸面,咱们两家····对了,正巧老哥最近得到了一件稀罕的物品,请老弟鉴赏一番。” 他见岳舞不为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取出一个锦盒递过来,“这是来自九黎之地的一件稀罕东西,叫做万年冰魄。” 万年冰魄? 啥玩意? 岳舞接过来正要打开看看,王大人连忙阻止。 “此物奇寒,一旦打开瞬间就能冰冻一大片,修为低的人全得冻死。” 这么牛逼已经算得上是少见的宝物了,这么大方! 问题是,不让打开怎么鉴赏? “王老哥,只是鉴赏吗?” 你要送就直接说送嘛,只是说鉴赏回头大爷落魄了你还名正言顺的过来讨要,多恶心人! 王大人好一阵犹豫,虽然这东西对他来说没有多大的作用,但胜在稀少,原本也就是用来结交他人或者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应该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才对,白白送给了一个小辈感觉很有些亏。 毕竟岳舞混的再怎么好也没有跨入天阶这个圈子,在他心里还是要低看一等的,被一个小辈讹去这样的重宝更是种耻辱。 但这小子还真不好惹了,如今又落了把柄在他手里,不能和这小子和解的话,凭他的尿性肯定会大做文章,王家只会有更多的人要倒霉。 最终他还是咬咬牙,说道:“此物就当恭贺老弟高升的贺礼吧。” 升官发财哦! 为什么说升官就能发财呢,就是能收到很多礼物,礼物的珍贵度通常也和官位的高低或者重要性与否有关,岳舞如今手握乱收费大权,小东西肯定看不上眼,想送礼的人就必须得拿出有份量的东西。 这样的宝物收到一件就发财了。 每年都能收到一两件的话,用不完或者是用不了的东西只能放着,放着放着成了传家宝。 他的儿孙也可以骄傲的说,这是祖传的。 “王老哥真是客气了,在下却之不恭,受之有愧。” 岳舞就算把王家挨个抄了,得到的钱也全都得进入国库,他一文钱搞不到还得和王家结仇,人家既然给个宝贝和解自然不能不要。 “老弟客气了,凭咱们的关系理当恭贺。” 站在门口客气了几句,王大人见他连请自己喝杯茶的意思都没有,识趣的走了。 走的很憋屈。 505 文雅斯文之人 万年冰魄这样的东西因为稀少才成为宝物,对一般人来说其实是个灾物,对岳舞来说也没什么作用。 但家里不就有个修炼冰系功法的文馨嘛,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要。 一件东西算不算宝物得看在谁手里。 反正白得的东西,又是给自己家里人,岳舞回来就把锦盒放到文馨手里。 文馨疑惑的抬头:“什么?” 岳舞随口说:“据说里面是万年冰魄。” 文馨呼吸猛然一滞,迫不及待的想打开看看。 这玩意对于修炼冰系功法的她来说绝对是至宝,多少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岳舞又把她摁住了:“不要在这里打开,据说奇寒无比,修为低的人能当场冻死。” 这里小孩都有一大群,自然不能打开这东西。 文馨点点头,把锦盒收了起来,说:“冰属性的宝物很稀少,很难得到。我的修炼已经碰到了瓶颈,就需要这样的东西,这宝物就当····你给的聘礼了。” 这样的宝物作为聘礼的话,文馨脸上露出了笑容,烦闷一扫而空。 果然很好哄,送点小礼物就摆平了。 呵呵,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回头还得正儿八经的给她家送个聘礼,该走的程序都要走一走,明媒正娶嘛。 这些俗礼确实挺繁琐,还烦人,但又不得不走一遍。 “我家也要的,别人背地里都骂我不要脸了,无媒苟合,自己硬送上门,好丢人。” 苏怜忙说,“该准备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只需选个良辰吉日送到我家就行了,夫君千万不要落了我的脸面。我要风风光光的嫁过来····还有,不要说我是老八····” 大家族出身的苏怜不想在意这些又不得不在意,而这些有的没的规矩说起来毫无作用其实又有作用,相当于某些行为规范,不然谁都任意胡来岂不是乱套。 年少的时候叛逆性谁都会有,特别烦这些无形中约束着自己的东西,渐渐的也就能理解了,或者说有所理解,自己也就慢慢的落入了这些俗套之中。 岳舞对苏怜的表现还算满意,身为苏家大小姐并没有太任性,也就点了头:“让你风风光光的嫁过来。” 苏怜大喜,差点就要投入岳舞怀里,但这里还有很多小朋友呢,红着脸又去殷勤的服侍岳母,活脱脱一个小媳妇。 大家族出来的女子嫁入小家族的话大多都会趾高气扬,苏怜这态度已经很难得。 这时守门女兵又来报,门外有人吵闹着要见他。 吃顿饭都不让人安心了? 这回又是谁! 岳舞又到门外一看,一堆的人,一个个都有些面熟,竟是妙笔丹青会的那些大师。 这些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还以为他们已经消停了,居然又冒了出来,这是想作死吗? “岳五,你还敢出来····” 有个家伙立马叫嚣起来,岳舞没容他废话上去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顿时消停了。 这就是下马威。 然后漫不经心的打量这些人:“有事?” 这些人面面相觑,又有一个人怒喝起来:“你敢胡乱打人····” 岳舞又一个巴掌扇倒了这个人:“有事说事,鬼叫鬼叫的最烦人了,吵到了我家人,本官这是在劝阻他肆意扰民。” 你上来就动手算是劝阻吗? 至少劝阻成功了,再也没人敢咋咋呼呼。 “轻声,我等均是文雅斯文之人。” 会首章华翩咳嗽了一声,压着声音说道,“岳五,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调查了你的所有过往,收集了你大量的违犯犯罪的证据,足以置你于死地。而如今御史台已经受理了我们的控诉,不日你必将锒铛入狱甚至身首异处。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等愿给你一条活路,只要你交出神笔封山图,我们就撤销····” “就这?” 岳舞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这是上门讹诈来了。 就算他们能把岳舞整倒,但回头就算抄了岳舞家他们也得不到一根毛,就想趁早把东西从岳舞手里哄骗出来。 告到了御史台的案子是想撤就能撤的吗? 怪不得御史台的人打了鸡血一样,原来就是这些家伙整出来的事。 你们一而再的招惹大爷,不收拾你们一顿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 回头得查查这些家伙的底细,争取让他们彻底高风亮节一把。 “你的罪状馨竹难书,足以让你抄家灭门,你还敢不当回事?” 岳舞反而有些疑惑了,梁都内很有规矩,他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嘛,他们能抓到他什么把柄? 坏事都是在城外干的,这些人查不到才对。 “本官一向都是个好人,善于主持正义,从来不干坏事,就凭你们的胡说八道就想讹诈大爷,是不是想多了?” 有人忍无可忍又大着胆子挺身而出,大声说道:“我们查到你曾经偷看寡妇洗澡!” 有吗? 好像没有吧! 这是凭空捏造。 莫非是以前的岳五干的?毫无印象。 “我们还查到你在许家当铺做伙计的时候曾经大肆贪墨钱财,供你胡吃海喝,仅仅这一条就够你入狱。” “你在督抚司当车夫的时候假造悟道酒,哄骗了无数人····” “你在当兵的时候修为造假参加斗卒大战,理当斩首。” “你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我们也有证据····” “你勾引有夫之妇,天理不容····” “你夺占他人妻女,罪不容赦!” “你虚报军功死不足惜····” “御史台已经提请捉拿你,三司会审,你已经必死无疑,还敢不交出本派至宝必将祸及家人。” 这些家伙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抨击不休,七嘴八舌的历数了他好几十条罪名。 一将功成万骨枯,能走到这了谁还能没干过些偷鸡摸狗的事,真要翻起来的话,还真经不起推敲。尤其是很多似是而非的罪名,想给你栽上就能栽上,主要看你得不得势,得势的时候都不算事,一旦失势就能把你整死。 如今自己算是得势还是不得势呢? 岳舞还真想看看会有多少人趁机蹦跶出来找麻烦,他也好去他们家逛逛。 原本他想等过完年再去巡察司上班,被这些家伙一闹腾显然又不能坐以待毙了,必须早点反击反击。 506 冠名费 这时一队城卫军急急忙忙跑过来:“岳五大人,需要帮忙吗?” 岳舞懒得跟妙笔丹青会的这些家伙废话,指了指他们:“这些人在我家门前吵闹,统统赶走。谁敢废话就用拳头打他们的嘴,谁敢还手就是袭警····袭击公差,拉回去关了。” “遵命。” 这些城卫军能为岳舞效力很来劲,如狼似虎的冲上来动手,这些文雅斯文之人刚要说点什么就挨打了,偏生还真不敢还手。 就算他们的实力要高出很多也没敢还手,袭击公差的罪名不小,一动手麻烦只会更大。 这些人很快就被城卫军赶走了。 岳舞想了想,也不回去吃饭了,跟守门的女兵吩咐几声,独自御剑出门去了。 这回他直接去了北五城。 他住在东五城,和北五城其实不远,但真的很少来这里。 北五城其实是梁都最繁华的一块区域,即使夜幕来临也是一片繁华,一眼看去灯火闪耀,甚至比白天还要热闹一些。 岳舞是想起了还有一个可用之人,曾经的狗哥,过来找找。 这个家伙借用他的名义搞了个神兽帮,也不知搞的怎么样了,一直都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 多半是享福了,就想把他撇开。 想的有点多嘛。 这个时候该拉出来咬人了,不然养狗干嘛? 养不熟就杀了吃肉。 北五城的繁华自然也催生出了很多灰色产业,狗哥以他的名义收拢了大量的地痞流氓,也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 至少也得跟他收点冠名费。 但他压根不知道在哪能找到狗哥。 梁都这么多人,想要躲起来并不难,但那得低调。 像狗哥这样不甘寂寞的人肯定低调不了,找起来应该不难。 岳舞随手拦住了一队巡逻的城卫军。 “嗯?有事吗?” 城卫军里马上有人认出了他,一脸激动的凑过来:“岳五大人,您····您有事吗?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城卫军其实也挺好用,让他们追查妙笔丹青会的人也不难,但动静会太大。 这事还是干得低调些比较好。 “有个叫狗哥的人你们知道吗?” 城卫军们面面相觑,其中有一个说道:“岳五大人莫非说的是神兽帮的狗哥?” 岳舞点头:“知道他在哪吗?” “他如今应该在如意赌坊。” 如意赌坊? 岳舞也没急着去找,问:“这个家伙都干了些什么?” “开赌坊。” 城卫军说,“他开了好几家赌坊,日进斗金,还说是您的人,我们····也没敢找过他们麻烦。” 开赌坊其实也是合法的生意,只不过经常把人弄得倾家荡产,是非自然多,一般人根本开不了,实力不够甚至很容易被人做掉。 狗哥这家伙没什么实力,肯定干不了这一行,但借用岳五的名头又有底气了,谁也不敢招惹他,反而混的风生水起。 借大爷的名干这种事,冠名费少不了。 “带我去。” 城卫军们簇拥着岳舞在一条巷子里找到了一家赌坊。 “岳五大人,不久前小的看到他来了这里,如今多半还在,要我们把他抓过来吗?” “不用,我自己去找他,你们继续巡逻。” “是。” 城卫军们恭恭敬敬的行礼后才离开。 岳舞感觉自己在城卫军的时候也没干过什么事实,整天无所事事的瞎晃荡,顶多救过几次急而已,如今离开了他们反而对他更恭敬了,有些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独自走进了这家如意赌坊。 这家赌坊外面看起来很普通,甚至有些破烂,但里面却是金碧辉煌,拥挤着大量的赌徒。 岳舞并不喜欢赌钱,以前在当铺做伙计的时候隔壁就是赌坊也从来都没有进去过,这还是第一次进赌场。 “这位爷,面生的很,找人还是赌几把手气?” 有个赌场打手很快迎了过来,不断上下打量岳舞。虽说开赌场是合法的,但免不了会有砸场子的人来闹事,看到生人特别谨慎。 “找狗哥。” “不在。” 赌场打手越发警惕的摇了头,甚至手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岳舞淡淡说道:“我是岳五····” “大爷管你是谁,马上滚。” 这打手立马召集一群看场子的过来围住了岳舞,“谁敢在我们这里惹事必定没有好下场,我们这可是岳五的····呃?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岳五。” “敢假冒我们老大,给我打!” “等等,等等····” 其中有一个打手连忙挡住众人,“他好像就是岳五,我曾经远远看过他一眼。” 这些家伙虽然没有见过岳五,但一向以岳五是他们老大自居,别提多自豪了。 岳五名声越大他们越来劲,腰板硬到天塌了也能撑住似的,这回见到真人了反而不认识。 好在没来得及动手,不然···· 想想都害怕,连忙一个个低头哈腰下去。 “五爷您请,狗哥就在后面。” “小的给您带路。” 狗哥只是哥,岳五是爷,档次完全不一样。 几个赌场打手恭恭敬敬的把岳舞往赌场后面领,一把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顿时响起了狗哥的怒吼声:“谁?谁敢不敲门就进来,不管是谁绝对要打断手····” 赌场打手吓得脖子猛一缩浑身都哆嗦,可怜兮兮的看向岳舞。 太激动了,忘了这茬。 岳舞挥挥手打发走了这些人,大步走了进去,才发现狗哥这家伙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原来他在被窝里忙活呢。 小日子果然过的不错。 岳舞走到床边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欣赏一下他的狗爬式。 那女人尖叫一声,狗哥才发现竟然有人敢不经他的允许走了进来,顿时又怒不可遏。 “你是谁?不想活了吗!” 室内灯光貌似有些昏暗,岳舞随手端过来一盏灯把自己照亮一些。 “你是那个谁····看着有些面熟。不管你是谁今天都别想好····” 狗哥猛然一个激灵,狂怒的状态立马变成了绵阳般的喜悦,“原来是我伟大的主人来了,狗哥给您····请安,请安!” “小日子过的不错嘛。” “都是主人所赐,拜谢主人。” 这家伙光着身就在床上跪拜了一番,虔诚无比。 越来越会演戏了,演得跟真的一样,很有前途嘛。 被窝中的女人悄悄探头看了一眼,岳舞猛然发现她有些眼熟。 507 被钱闪瞎的眼 这不就是曾经作过岳舞上司的那位许家少夫人嘛! 狗哥一直惦记的女主人,竟然真被他惦记上了。 这家伙不简单啊! 绝对不能让这家伙来自己家看门。 许家三房那一系已经彻底没落下去了,作为曾经掌权的人物落魄后多半不会有好下场,具体怎样了岳舞真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只知道他们并没有住在他隔壁的许家庄园里了。 曾经的少夫人都在下人的床上了,他们混的还能好吗。 这位少夫人确实颇有几分姿色,才能荣登许家少夫人之位,许家没出什么事的话,她也能顺利的成为下一任家主夫人,享受荣华富贵。 但她其实也不是个安分的主,曾经就想勾搭孟之羽,显然也有颗骚动的心。 如今许不乐父子早已落魄不堪,她更没理由跟着他们吃苦受罪,还有获得荣华富贵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只是,她也接触不到更高层次的人,根本搭不上什么大人物,而狗哥纠缠她着不放,也就很难逃出狗哥的手心了。 狗哥如今已经不是他们家下人了,混的貌似还挺好,完全是个成功人士,比没落的许家三房肯定好上很多,所以勾搭上这位少夫人也不是多稀罕的事。 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岳舞没兴趣理会,淡淡的说:“听说你用我的名头胡作非为闹得怨声载道,看来得剁了你喂狗了。” “没有,绝对没有。” 狗哥吓得够呛,连连赌咒发誓,“我真没干过什么坏事,是哪个王八蛋胡说八道!” “你不正在干坏事吗?” “我们是真爱。” 狗哥连忙又说,“小的真的不敢坏了伟大主人的名声,一直严厉约束手下,不仅不干坏事还处处行侠仗义,把主人的好名声到处传播,谁敢说主人的坏话才干点坏事。” 莫非自己的名声越来越好越来越大还有他的功劳? 这么一说岳舞舒服了很多,缓缓点头:“既然你这么聪明,就继续养着你吧。” “主人英明。” 狗哥喜笑颜开,把少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恭请主人享用····” 这就是你丫的真爱! 岳舞被他恶心得直接一个扭身跑出了他的房间,速度之快狗哥根本看不清,也就一个眨眼人就不见了,更是惊为天人。 狗哥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跟着出来:“主人主人,小的赚到了不少钱,正要献给主人。” 狗哥这家伙居然也突破玄阶了。 只要有钱突破玄阶并不难,买些丹药就能突破。 只是,有了钱这家伙享受的很,哪里肯乖乖把钱上供给岳舞。 但如今岳舞找上门来了,他还是很老实的,乖乖把九成的钱都给了岳舞,他自己只留下一成,免得岳舞一个不爽就弄死了他。 如今的生活多美好啊! 冠名费的收入还可以,只要他做的不是太过分就先养肥点。 除了开赌场有些恶心人外,狗哥确实挺聪明,没有干太邪恶的事,也就容忍他了。 让他派人去查妙笔丹青会的那些人后,岳舞也懒得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多做停留,转身出了赌场。 走在小巷里时,却见另一个小门里钻出一个女人,正是许家那少夫人。 再次遇上岳舞少夫人尴尬的笑了笑,笑起来很有些凄惨。 当初她风光的时候何等高高在上,如今却落得被曾经的下人欺辱的地步,毫无尊严可言,相当的憋屈又很无奈。 当初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伙计如今却成长成了棵参天大树,竟然成为了朝廷高官,早已把许家父子甩出几十条街外,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了。 她甚至很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眼瞎呢,为什么就不勾引眼前这个小伙计?如今肯定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了吧···· 这一刻她眼神很复杂,死死盯着眼前的岳舞,甚至怀疑这人根本就不是当初那个小伙计。 但岳舞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如今她也是一直有所耳闻的,做不得假。 岳舞淡淡笑了笑,懒得理这女人,慢悠悠的往外走。 “岳五,等一下。” 少夫人忽然追了上来,岳舞吓一跳,下意识的躲了躲,免得被她碰到。 狗哥碰过的东西特别恶心。 “有事?” 少夫人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道:“我想告诉你,许家父子对你很有怨气,想要报复你。他们觉得落得如今这样不堪的生活都是被你害的,千方百计的想要报复你,真的!我不会骗你,你要小心。” “哦。” 许家父子在如今的岳舞眼里就是蝼蚁一样的人物了,只要不蹦跶出来恶心人也就把他们忘掉,非要蹦跶出来就是作死,分分钟就能碾死。 想报复就报复呗,大爷的仇人多了去了,他们算老几? 所以他也并不在意,蝼蚁再怎么蹦跶也不可能咬的死人。 少夫人忽然很想拉住这个曾经的小伙计,跟着他做牛做马也行,至少不会这样任人欺辱。 她可能也以为狗哥对她是真爱,也就半推半就的从了他。 但刚刚狗哥直接要把她献给别人,而且在岳舞面前连狗都不如,他那点成功人士的形象也轰然倒塌了。 狗还是狗。 能搭上狗的主人的话,回头又能收拾狗了。 这一刻她很想报复狗哥,但岳舞根本碰也不让她碰到一下,她失望的缩回了手,见他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忙又追上几步,说:“他们今天好像联系上了什么人,好像是什么大官,说是能大仇得报了,欢喜的很。我想肯定跟你有关,你····你要小心他们。” 这女人直接就把那对父子给出卖了,还一幅很关心岳舞的样子。 这是想跳邦。 许家父子的破船要沉了,不跳就得淹死。 莫非也是御史台的人找上了他们? 因为岳舞的罪名里就有一项是在许家当铺做伙计的时候贪墨财物,把当时还是许家家主的这对父子拉出来坐实证据,甚至伪造些证据也能让他百口莫辩。 这条消息也算值点钱。 免得她继续纠缠,岳舞摸了一把金钱放她手上,也没理会她,依然淡然的向前走着。 少夫人呆呆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一出手就是一大把金币,这真是当初那个每月都不够钱吃饭的小伙计吗? 眼睛真瞎啊,都是被钱闪瞎的眼。 508 光荣转正 当城卫军的时候在街上闲逛还好,那是在上班。 不当城卫军了还闲逛完全提不起兴致,纯属浪费时间。 但既然来了北五城,还是去胡锦言那看看吧,上回打劫的钱都还没到手呢。 胡锦言的商号生意相当不错,这个时候了都还挤满了人,一片繁忙。 这家伙的经商头脑确实很不错,要不是有个更来钱的生意肯定得跟他好好学学。 “岳····岳五大人,您来了!” 刚在门口站了会就有伙计认出了他,恭恭敬敬的迎过来,说道,“我们掌柜就在里面,您亲自进去还是小的喊他出来?” 这些他国的商人在梁都的消息尤其灵通,早已知道岳舞升官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已经成为头条新闻,对他越发恭敬了几分。 “进去找他吧。” 在外面说话自然是不方便的。 “请。” 伙计恭敬的在前面领路,又说,“我们掌柜正在和客户谈生意,您来了肯定要第一时间接待您,这是我们掌柜吩咐过的事。” 待遇不错,小小的满足了大爷的虚荣心。 岳舞双手负背淡淡然的跟在伙计身后,不知不觉有了几分高人的风范。 确实已经有些高人的感觉了。 没有在某个领域有足够的自信,这个感觉装也装不像。 胡锦言的会客室果然有客人,双方正在争议着什么,看到伙计来打扰他有些恼怒:“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谈事嘛!” 伙计忙说:“掌柜····” “岳老弟来了也不早说!” 胡锦言一眼看到岳舞顿时喜上眉梢,跳起来就要来个拥抱。 岳舞连忙躲了躲,眼睛看到的是两个熟人,莫相贤和高大个。 “老四你怎么来了?!” 莫相贤欣喜的喊了一声,“听说你又升官了,正想去恭喜你呢。” 天地良心,岳舞其实已经把结义的大哥二哥忘了个干净,笑说:“小弟最近忙的很,打战去了,这才刚回来,二哥未必找得到我,还是应该小弟来找你的,有空喝上几杯,何等快活。” 莫相贤说道:“开始的时候需要忙的事太多,你就算想找二哥喝几杯只怕也没空,如今嘛,已经能稍微闲下来一些了,你介绍的高大个着实帮了二哥不少忙。” 一边的高大个尴尬的笑了笑。 有了个正式的营生他的日子已经过的有滋有味了,吃喝不愁还体面,家里人对他的态度也大为改观。 胡锦言笑说:“莫掌柜也不早说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就不用谈了,一切好说。” 莫相贤笑说:“早知道胡掌柜认得我家老四,在下也不用浪费口水争持一些小事了,自己人自己人。” 胡锦言说道:“既然都是自己人,在这里清汤寡水就没味道了,咱们喝酒,胡某请。” 莫相贤笑说:“原来胡掌柜一直都没把在下当成自己人,每次来都是清汤寡水。” 说笑着胡锦言热情的招呼几人去了附近最高档的一家酒楼,好酒好菜不要钱一样送上来。 确实不要钱,钱都是抢的,不心疼。 胡锦言在梁都商圈里已经是个颇有地位的人物了,资本雄厚,和莫相贤的档次高了很多档,所以莫相贤想吃到胡锦言的饭完全不可能。今天能吃他一顿全靠沾岳舞的光,只是胡锦言对岳舞的恭敬程度还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这已经不仅仅是恭敬了,简直就是跪舔。 他认识胡锦言这么久对他的感官还是不错的,觉得他还算是个有些傲骨的商人。 你如今换张脸来这么一下不是让人三观尽毁吗? 你的傲骨只是在我这样的人面前装是吧! 高大个默默叹了口气,低着头也不说话,只管吃。 他也说不清当初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但让他再选择一次的话,可能还是会选择捅岳舞刀子,这是没办法的事。 所以他和岳舞永远做不了朋友。 最好还是彼此保持安全的距离吧。 因为有这两人在岳舞也不好和胡锦言说悄悄话了,听着他们高谈阔论偶然插几句嘴,热闹热闹。 只不过,他如今放个屁都变香了,反而不想多说了,没意思。 莫相贤确实是个合格的商人,他也不谈生意上的事,只和岳舞说感情上的情义,借此拉近和胡锦言的距离,以后的生意做起来自然就顺了。 胡锦言自然也得很识相,关照一下这个莫相贤自然能在岳舞面前留下人情。 两人很默契的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岳舞不由问起那个大哥马有师的消息,莫相贤用他借的钱显然算是把生意做起来了,那个更牛气些的大哥呢? 莫相贤不由苦笑了一声,说道:“马老大有钱的时候天天流连烟花柳巷之地,后来钱花的差不多了才做了点小本买卖,如今只能说勉强能糊口。” 当时可是他口口声声要多借点钱的,原来是为了嫖。 同样的机会同样多的本钱,一个人越做越大,一个人越做越小。 借了钱去嫖,也是人才。 这样的人想再借就难了。 我都舍不得花,凭什么白给你去快活? 岳舞也就随便一问,既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就没必要理会了,莫相贤这样的帮助帮助倒是很乐意。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相处的久了才能看得清一个人的本质。 当时跟他们拜把子的时候用的是夏梦凡的名头,岳舞也压根没有真心把他们当成兄弟,倒是莫相贤是值得交往下去的。 他们在包间里正聊的欢乐,忽然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人大声说道:“胡掌柜,好吃好喝怎么也不喊上苏某人?你是不是在梁都太好混了忘了江湖险恶了!” 这人的语气充满了威胁,相当不客气。 胡锦言苦笑了一声,忙站起来迎接:“苏公子说笑了,今天有贵客在不方便,下回一定····” “什么狗屁的贵客,有多贵?是你吗!” 这人指着莫相贤就骂,又指向高大个,“难道是这个小不点?马上都给我滚。” 岳舞侧身对着门口,偏头看向这个嚣张的家伙,感觉还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看什么看,难道是你····果然是你,您真是贵客!” 这个家伙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看到岳舞后满脸笑容,“原来是妹夫,你来怎么也不支吾一声呢,这一顿肯定要我请,妹夫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岳舞总算想起他是谁了,是苏家一个旁系,曾经在城卫军里咋咋呼呼被岳舞狠狠打过一顿,现在倒是贴上来认亲戚了。 一旦失了势,叫嚣着坚决要打死他的人里多半也会有他。 人都现实的很。 岳舞随口说:“既然你这么大方,就让你付吧。” 这位苏公子顿时满脸尴尬,我就说说而已,怎么能当真! 这一桌好酒好菜得不少钱,不是说付就能付的事。 胡锦言自然不能让他下不了台,忙说:“苏公子客气了,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一起坐下来喝几杯吧。” “那是那是,都是自己人。”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岳舞一眼,见他没反对连忙坐了下来,说,“胡掌柜,隔壁一桌大官请我吃饭,本公子也就看在我妹夫的面子上才喝你几杯酒,回头可不要不识好歹。” 你丫的真让我付账跟你没完。 胡锦言忙说:“岳老弟说笑的,苏公子莫当真。” 这位苏公子小心翼翼的瞄了岳舞一眼,见他没说什么才稍稍放了点心,连忙讨好的凑过来说:“妹夫,你知道隔壁都有谁吗?满满一屋子人。” 岳舞摇头,我管隔壁的人是谁干嘛? “全都是你的仇人····不是不是,他们连做你仇人的资格都没有,是他们把你当成了仇人。” 他神秘兮兮的说,“御史台的人把他们召集起来密谋对付你,你一定要小心。” 这个家伙因为被岳舞打过,自然对他颇有怨言,一副仇深似海的架势到处说岳舞的不是,结果被人也当成岳舞的仇人拉进来密谋大事。 原本他还义愤填膺,但看到岳舞后立马怂了,马上出卖了所有的同伙,还能邀个功,光荣的转正成岳舞真正的自己人。 回头能不能在巡查司混个职务就看这一把。 509 临时工的战斗力 自来密谋最怕出内鬼。 都出内鬼了还密谋个屁啊! 岳舞还真有些疑惑,自己如今可以说如日中天,居然还能有这么多人不知死活的蹦跶出来?不怕被烈日炎炎暴晒的嘛! 梁王需要他赚利息回来还债,说破天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了,这个时候蹦跶出来的人多半脑子都不好使。 这个时候搞岳舞就是打梁王的脸,刚刚提拔的人你非给我搞下去,什么意思?你是想高风亮节了吧。 除非等到梁王对岳舞有了厌烦之态,那个时候顺水推舟黑一把才是最轻松正确的做法。 所以能在梁王面前保持美好形象的话,肯定得保持住,才能得宠的久一些。 伴君如伴虎嘛,岳舞完全做不到文老爷子那么圆滑,失宠是迟早的事,只要利用价值没了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但如今绝对稳的很。 “隔壁都有谁啊?” “有个寡妇口口声声说你偷窥过她洗澡,还不止一次两次,人品败坏,禽兽不如····” 这个神秘的寡妇到底是谁? 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有一对父子说你在他们家做伙计的时候偷蒙拐骗做假账,偷了他们家不少钱,理当入狱反省····” 这应该是许不乐父子。 “还有个据说是卖酒坛的,说你曾经跟他买过不少空酒坛造假酒····” 妙笔丹青会的那些人还真是把他的老底都翻出来了,一点屁事都不放过,挨个找过来罗织罪名,可谓用心良苦。 这些罪名似是而非,打起官司来也能没完没了,折腾不死恶心死。 “过去看看吧。” 岳舞也懒得听他一个一个的说,当即起身出去。 苏公子连忙抢在前面:“妹夫,我给你带路。” 内鬼直接变身带路党。 岳舞反而有些意想不到,内鬼不都是躲躲闪闪的嘛,你胆子这么大做什么内鬼? “这些狗东西能把我们苏家人怎么样?我们才是自己人,正儿八经的自己人。” 苏公子把胸膛拍的山响,然后悄声问,“妹夫,听说你要去巡察司上任了,能不能带上我?我给你端茶倒水。只要出来后有面子就行了!如今能跟着你混不知道多有面子····” 跟某些在国外洗碗刷盘子扫大街回来就装成富商衣锦还乡一样,面子最重要。 “可以。” 反正还得拉起一支乱收费的队伍,有一个是一个吧。 苏公子大喜,腰板立马硬了很多,气势爆棚,杀气腾腾的一个飞腿踹开了隔壁包间的门,大吼一声:“巡查司巡查到此,所有人全部蹲下受审,否则格杀勿论。” 这威风劲,绝对要比岳舞这个正四品巡察使高出很多,杀气都能盈出来了! 这就是临时工的战斗力,绝对爆棚。 “苏非仁,你没疯吧!” “苏公子你这是闹哪样?怪吓人的····” “苏公子莫开玩笑,吓人一跳····” “谁吓唬你们了!告诉你们,本公子就是巡察司的人,奉命打入你们这些乱贼的内部就是为了逮捕你们的。统统蹲下····不是,得跪下,听候我们大人法办,一旦有所挣扎,就以太平军乱贼论处,格杀勿论。” 这一刻苏公子相当的凶悍,不愧是城管出身,动作稍微慢一点就踹上几脚,战斗力不是一般人能比,一个人就把满屋子人都给震慑住了。 如果被当成太平军杀了,死也白死。 这家伙狐假虎威的本事不小。 岳舞随后走进去时果然看到跪了一地的人,跪在地上一脸愤怒。 这些人原本还很愤怒,看到岳舞进来后吓得够呛,拼命把头低下去,生怕被他看到自己的脸。 凭苏公子这样的威势,就够吓人了,再冒出来一个岳舞,魂都要吓飞了。 有个白白嫩嫩的书生模样男子怒道:“苏非仁,你殴打朝廷命官,肆意羞辱朝廷命官,无法无天了吗!本官绝对不会放过你,一定会参你一本,把你打入大牢。” “跪好。” 苏非仁又一脚踹在他身上,不让他站起来,“你一个区区六品官而已嚣张什么?我妹夫可是四品官,让你跪着怎么了!不服啊?不服就打到你服为止。” 这位御史台的六品监察御史气的大喊:“岳五,你竟敢指使他人殴打朝廷命官,本官必定让你的罪名更多一条,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打是苏公子打的,黑锅还得自己背,何其无辜! 我也赶紧打几下吧。 免得太亏。 岳舞上去也踹了他几脚,问:“这家伙谁啊?貌似有一点面熟。” “本官····本官乃是御史台监察御史史宇柱····” “不要打他脸,打得一点面熟的感觉都没有了。” 苏公子连忙退开几步,说:“惹了我们苏家人只打一顿是轻的,妹夫你放心,我知道他家在哪,家里都有什么人,他要是敢放肆,嘿嘿····他那几个妻妾长得还不错。” 史宇柱浑身哆嗦了一下,怒道:“苏非仁,你别太过分了!本官只是在办理案子,是在出公差,你敢威胁本官,整个御史台都将····将····” “将怎样?” 苏公子冷笑不已,“敢惹我们苏家,你们一个也别想好。” 高度提到整个苏家,史宇柱顿时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御史台再厉害也惹不起苏家。 柿子也得挑软的捏,别看御史台的人每天都上蹿下跳的,其实捏的都是软柿子,像苏家这样的老牌贵族一向都是能避则避。梁国历史中就有御史台跟苏家对着硬干过一场的先例,御史台完败。 苏家子弟大摇大摆的上门把御史台的御史们杀了个干净,所有参与杀人的苏家子弟都投案自首了,最后只是被判去修城墙几十年。 至于这几十年在不在那修城墙谁也不知道。 有过这样的先例,御史台根本不敢招惹这些老牌贵族,原本拉上苏公子站在自己这一边就是为了助势,把岳舞跟苏家撇开,结果人家非要窝里反倒打一耙还没办法。 “我们没惹苏家,真没有。” “谁不知道岳五是我们苏家的女婿?他就是我们苏家的人。” 史宇柱让他气得差点吐血,怒道:“刚刚就你骂他骂的最欢····” 苏非仁猛的一脚又踹在他脸上,不让他说下去:“我们自家人打是亲骂是爱,关你们屁事!本公子那是对我妹夫满满的关切,你们这些低能儿哪里听得出来其中的深奥之处。本公子不这样你们能一个个把自己的老底都抖露出来吗?本公子就是我妹夫派过来把你们一网打尽的····那个英雄。” 这家伙果然人如其名,非人也! 岳舞有些疑惑的冒出一句:“你为什么叫非人?” “仁,仁义廉耻的仁。” 苏非仁说,“辈分都是照族谱往下排的,我们苏家到了这一轮的辈分叫是非对错皆成空,非是辈分,仁才是我的名。” “有没有叫非礼的?” “有啊。” 苏非仁耸耸肩,“我们苏家人多,人比字还多,取个名都要抢,什么字都被抢了。” 岳舞又问:“狗啊猫啊这些字也抢吗?” “要这些字还抢什么?” “你们能不能先不要闲聊,腿都跪麻了,能不能让我先起来说话?” 一个女人装出欣喜的模样爬起来拉住了岳五,“小五,你还认得我吗,我是你以前的隔壁邻居林大婶啊,以前你经常偷看我洗澡,不会当了官就翻脸不认人吧!你得负责哦····大婶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 这位应该是岳家第八城那边的邻居,岳舞还真不认识。 人家显然是想碰瓷他,谁让他发达了呢。 510 人给你留下了 压根没看过你洗澡,还要被碰瓷,就太过分了。 而且,就你这长相,当初的岳五怎么看得下去?不会长针眼的嘛! 岳舞淡淡然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林大婶,你凑什么热闹?” 这位林大婶讪讪的笑了笑,忙说:“听说你发达了,大婶就想去看望看望你,可又没有路费,一直也出不了远门。他们说能带大婶来看看你,不要钱,大婶就跟着来了。” 只是要个路费? 岳舞摸出两个银币给她:“回家去吧。” “唉,好,大婶马上回去。” 林大婶喜滋滋的紧紧抓住钱,原本她做好耍无赖准备的,见岳舞这么爽快给钱喜不自胜,也就熄了耍泼的心思,又说,“小五啊,你要小心这些人,一个个都在说你坏话呢,一看就不是好人,吓得大婶都不敢啃声了。你不是当大官了嘛,把他们统统抓起来,杀头!没有冤枉的。” 岳五发达了,作为曾经的邻居她自然也想得点好处,碰个瓷想引起岳五的注意,翻点陈年往事出来炫耀炫耀怎么了? 那年啊,岳五都六岁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岳六······ “很晚了,不要不舍得花钱,打个车回去。” 岳舞又塞给她几个银币。 林大婶更加欢喜了:“小五啊,等我家苦菜回来就让她嫁给你做媳妇····” 打发走这个寡妇后,岳舞又看向许家父子。 许不乐浑身哆嗦了一下,猛地跳起来往外跑:“你们先聊,我忽然肚子疼,先上个茅厕。” 尿遁只是小道,他这是大道。 “我要出去放个屁,免得污染了这里的空气。” “我家里一锅粥还在炖忘记了,完蛋完蛋····” “我家里两只公鸡可能又要打架了,我得赶紧去劝个架····” “隔壁家的癞痢狗老是想勾搭我家的小花狗,绝对不能让它如愿啊!我得赶紧去看着····” 这些人见岳舞并没有拦阻争先恐后的往外跑,转眼间只剩下那些妙笔丹青会的人和史宇柱等两个御史台的御史,想走又不敢走,尴尬的面面相觑。 都是什么人啊! 乌合之众。 岳舞打量着这些人,满意的微微点头,一个个貌似都不穷,保证让你们过一个好年。 章华翩嘴角直抽抽,别提多憋屈了,被苏家的一个小辈就逼着跪下了,这张老脸还往哪搁?!他面对岳舞时底气要比面对苏非仁足很多,毕竟他只是苏家的一个上门女婿而已,不是····还没上门的上门女婿而已,算不了什么。 他缓缓站了起来,说道:“岳五,你霸占我们的至宝不还还三番两次的羞辱我等,此仇不共戴天,我们不死不休。” “对,不死不休!” 其他人立马挺起了傲骨,义愤填膺的纷纷冲岳舞咆哮起来。 “谁让你们起来的?” 苏非仁恼火的冲上去一顿乱踹,他们纷纷隐藏了傲与骨,再次跪在了地上。 憋屈吗? 那就憋着。 “废物。” 岳舞哈哈大笑,一巴掌扇在苏非仁头上,“干的不错,明天去巡察司等我。” 苏非仁眉开眼笑的点头又哈腰:“以后我就是妹夫的马前卒,谁敢不知死活我替妹夫收拾,保证让妹夫舒坦。” 这就是同人不同命,苏非仁挨了岳舞的打还眉开眼笑,一句话就能让他进巡察司的人,你们屁都不是的人也敢惹! 第二天苏非仁还真一大早就去巡察司门外等岳舞了。 苏家的子弟一般的活自然不肯干的,只有这些大衙门才是他们争相挤进来的对象,不拉屎也要占个茅坑,出去特别有面子。 梁国的巡察司也算得上是个大衙门,正四品的大衙门。 司首也才正四品,岳舞也正四品,足以跟司首平起平坐了。 巡察司的职责是巡察九州,负责监督地方,定时下去各州看一看,回来打个小报告。 巡察司其实并没有实权,只是个能打个小报告的部门,所以并不起眼。 但巡察司多少还是有些油水的衙门,下去巡察一番至少也能抓只鸡拎只鸭回来的嘛。 这种小报告怎么打也是有学问的嘛! 原本很安逸的一个衙门,每天舒坦的晃荡一下也就够了,甚至能来这里睡个觉。 就因为岳舞在城外乱收费引起了风潮,最终把巡察司推上了风头浪尖,有人提议让他们去干这事,闲着也是闲着嘛。 结果一队人出城全没了,拉回来一堆尸体。 如今的巡察司里人丁凋零,只有看门的和几个当时没有出城的人幸运的躲过了一劫,如今更是士气全无,一个比一个藏的深,生怕自己会被推出去找死。 岳舞来到巡察司时更是只有一个看门的老衙差站在门口迎接他,笑容满面:“您是岳五大人吧,欢迎来巡察司。” 岳舞还真有些惊讶,这么大一个衙门能死绝了? “司首大人病了,很久没来了,其他人····也就不来了,目前就小的一人在这看门。” 不来最好,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地盘了。 岳舞也没在意,走进去一看,乱糟糟一片,甚至还有灵堂没有拆掉。 晦气! “苏非人呢?” 看门的衙差忙说:“此前确实来了个苏家的公子,小的错把他当成您了,把他领进去后才发现弄错了,他还不肯走,赖在我们这里睡觉呢,小的也没办法····” “把他喊过来。” 衙差连忙去喊苏非仁。 苏非仁来的倒是很快,伸着懒腰说:“妹夫,这是人呆的地方吗,瘆得慌,害得我睡都睡不踏实。赶紧的,找人把灵堂拆了先。” “你来干嘛的?干活去。” 岳舞狠狠踹了他一脚,苏非仁苦兮兮的惨叫了一声,老老实实去干活。 想当大爷你就想多了。 苏非仁自然不肯一个人干活,赶着看门的衙差一起忙活起来。 这么大一个衙门总不能就这么三个人,去别人家高风亮节没有气势。 岳舞去把高恶中找来,这家伙除了整天和紫云关在房里也没别的事了。 然后再让狗哥组织一个临时工队伍,浩浩荡荡冲向章华翩家。 妙笔丹青会的这些家伙已经彻底惹毛他了,不给他们点厉害的不知道他的厉害。 理由很简单,怀疑你家窝藏太平军乱党,需要仔细搜查,所有财物怀疑是赃物,需要带回去清查。 这个理由已经很充足了,只要跟太平军有关先杀掉都有理。 一家又一家,一文钱都给你搜出来,一双袜子都给你拿走,给你留下个干干净净重新做人的机会。 想要回去就不要做梦了,那得调查清楚以后,猴年马月的事。 这还只是怀疑,人给你留下了,有证据能给你留下人吗? 511 卖假药的 钱还在,人没了,是莫大的遗憾。 人还在,钱没了,是莫大的痛苦。 这些妙笔丹青会的人还都是些有身份的人,不少人都在某些衙门任职,气的上蹿下跳。 没用,谁来说情都白搭。 岳舞甚至还去了史宇柱那两个御史台御史家里也光顾了一圈,扫荡一空。 谁惹大爷谁倒霉,这就是杀鸡儆猴。 年底最后一次朝会上吵翻了天。 岳舞以为自己不用上朝,睡了个懒觉,结果传旨太监急急忙忙上门来才把他喊起来,只好快速御剑赶到了王宫。 他一进来,原本喧闹的朝堂顿时又鸦雀无声。 “大胆岳五,竟然不来早朝,仅仅这一条就要治你个藐视君王之罪。” 有人大声呵斥,又是御史台的人,看官服和所在位置,应该就是右都御史。 他旁边的位置还空着呢。 “本官觉得这里人太挤,没地方站嘛,要不就站你旁边?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岳舞走过去就站到了他旁边,后面好几排都是御史台的人,史宇柱也在其中,对他怒目而视。 “岂有此理,位置是能乱站的吗?你不是我们御史台的人,岂能站在这里!” 巡察司这个部门有些可有可无,直到需要下各州府巡查的时候才会临时招过来议事,真让他们的人来上朝还真是连个站的位置都没有。 岳舞自然也不给他们好脸色,怒道:“不让站叫本官来干嘛?本官这就走。” 什么都还没说你就想走? 门也没有。 右都御史说道:“你先把事说清楚。” “什么事?” “朝堂上岂是你装傻充愣的地方,你这是欺君罔上····” “你是君王吗?” 右都御史吓得直接跪下了,说道:“王上,岳五此人不仅胆大妄为满嘴胡言,更是罗织罪名肆意构陷朝臣,此人不除梁国难安啊!” “没错,必须将此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史宇柱愤怒的难以形容,“此人打击报复微臣,毫无理由的抢夺了微臣所有家产,与匪徒无异,罪不容赦。” 梁王皱了皱眉,说道:“岳五,孤王让你巡察,你随便抄大臣的家干嘛?” 岳舞说道:“回禀王上,微臣就是在巡察之中查到了太平军有关的蛛丝马迹,与御史台的两位大人有所牵连,因此紧抓不放。太平军之乱乃是最大的危机,一旦有所牵连必须严惩不贷。微臣不敢大意,自然需要严厉盘查。说微臣抄他们家那是一派胡言,微臣根本就没有抄他们家的权力,只是将一应疑似物品带回去盘查而已····” 史宇柱怒道:“查完了吗?查完了马上把东西送回来还我。” “史大人只怕想多了,本官还真查到了你跟太平军有关。” 史宇柱冷笑不已:“你休要含血喷人,本官行得正坐得端,绝对不可能会和乱臣贼子有所牵连。” 岳舞说道:“拒查,你家里好几件物品都是出自梁都被查封的那些与太平军乱贼有关的店铺,怀疑你借此机会跟他们互通信息。” “你胡言乱语,强行攀扯,岂有人信。当时谁又能知道那些店铺与太平军有关,家里有人买过东西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这事需要仔细盘查过后才能确定。” “你你····你分明是借故不还。” “此事重大,容不得一丝马虎。如果有了确凿证据史大人还能安然的站在这里吗?没有就即将史大人收监严刑拷打已经是本官的仁慈了,你莫要不识好人心。” 史宇柱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不就是收集你一点黑料了,这么打击报复太过分了! 梁王反而乐了,说道:“岳五,听闻你没读过什么书,居然也有如此好口才,不错不错,孤王还是小看你了嘛。这诡辩之术莫非出自名家手笔?” 岳舞忙说:“只是微臣心胸坦荡之言。” 谁都看得出他这是栽赃陷害,他还非要说自己心胸坦荡,实在太无耻了! 梁王笑说:“多少也得还史大人一些财物嘛,他一大家子人也是要吃喝拉撒。” 他这意思是既然已经抄了家了,就抄了吧,反正国库空的很,填充一点是一点,但不能干太绝,得给人留下一条活路。 岳舞笑说:“王上可能不知史大人有多少家产,且容微臣细细道来。” 史宇柱顿时大急:“岳五你休得胡言!” 岳舞戏谑的看向他:“史大人急了,这是做贼心虚吗?” 史宇柱气势顿时低了很多,但还是嘴硬的说:“本官行得正坐得端。” “那你慌什么?” “没慌,本官行得正坐得端慌什么,完全可以当堂理论。” “那就理论理论。” 岳舞笑说,“本官在史大人府里一共搜出了金币一百六十五万,银币三百十四万,其他各种奢侈品无数。” 史宇柱不过是个六品监察御史,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巨额的财富?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梁国的官员待遇算是不低的了,六品御史月俸大概有二百两左右,还有其他一些福利,但加起来一个月也不会超过三百两,你才干几年?怎么可能会弄到这么多钱! 做御史这么来钱的吗?求带啊! “王上容禀。” 史宇柱倒是比较淡定,说道,“微臣祖传下来一个丹方,无事之时微臣就喜欢炼丹售卖,这么多年累积下来赚到这么多钱合情合理。” 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炼丹师?! 炼丹师确实是个很来钱的职业,虽然他在朝为官,闲暇时间有个副业也正常,毕竟哪个官员不是妻妾成群呢,光靠俸禄是远远不够的,没点其他收入哪里够养家糊口。 这么一解释的话,史宇柱有钱也就正常了。 岳舞掏出几瓶丹药,问:“这些就是你炼出来的吧?” 史宇柱怕他有诈,拿过来仔细查看过后才点头:“确实就是本官亲手炼制的聚灵丹。” 岳舞接过来分给不少大臣:“咱们尝尝史大人的手艺,看看他的炼丹技术如何。” 丹药这东西可不能乱吃,容易吃出毛病,这些大臣惜命的很,分到了丹药也不敢吃。 易岁拿了一颗丢进嘴里,细细品味一番,说道:“此丹说是聚灵丹也确实是聚灵丹,但药效极差,连一阶下品的聚灵丹药效都赶不上。” 另一个大臣也尝了一颗,说道:“药效极差,微乎其微。” 其他人也纷纷尝了尝,纷纷得结论:“其中药力确实微乎其微。” “这就对了。” 岳舞说道,“我们的史大人就是靠卖假药哄骗那些没什么钱的底层人发的财。因为他们也没吃过正宗的好丹药,攒了钱买了便宜的假货上了当还不自知,这就是史大人的发家史。” 这丫的就是个卖假药的。 史宇柱急了,怒道:“你休得胡乱罗织罪名,他们自己愿意买我的丹药,我的丹药又没吃死过人,赚到的钱完全合法合理。本官熟知梁国律法,绝对不会做违法犯罪之事。” 512 人生得意我尽欢 岳舞说道:“你身为朝廷命官恶意蒙骗愚蒙群众就是大罪,导致他们生活更加困苦,多生事端,心伏恶念,致使他们对朝廷失去信任,甚至倒戈向太平军乱贼,岂能说你无罪?” 史宇柱道:“你在满嘴胡言乱语,肆意栽赃陷害。” “休得狡辩。” 梁王怒了,一拍龙椅,说道,“孤王觉得岳五言之有理,史宇柱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干出如此歹毒之事,动摇国之根本,理当重处。拿下此人,打入天牢。” 史宇柱大叫冤枉,殿前力士哪里理会,拖了他就出去了。 岳舞看向另一个御史,问:“你可有话说?” 这御史吓得慌忙跪下了,说道:“微臣愿意配合岳大人严查,不敢有丝毫怨言。” 梁国这些官员哪个屁股下没点屎呢,只要肯查很少有干净的,一时间面面相觑人人自危。 这小子胡乱冲自己家来抄家怎么办? 完全没办法啊! 人家直接抄完了家再找证据,肯定很好找了,总会找出点事来。 而且,就算安然无事想要把家产要回来几乎不可能,梁王如今雁过都要拔毛,岂会把到手的钱往外推?除非到了太平军之乱平息之后。 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平定太平军。 人要是都抓完了,朝堂也就没人了,梁国也就乱套了。 这事梁王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意思一下震慑震慑就够了,扬声说道:“既然两位当事人都没意见了,这事也就这样了吧。岳五,你可不要私吞,国库空着呢。”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梁王最头疼的就是国库缺钱的事,抓了谁他其实不太所谓,反正朝堂上人这么多,少点一些更清静。但钱必须得拿过来,岳五敢私吞他就敢杀岳五的头,换个人接着干就是了。 “微臣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做官,这双手连钱财碰一下都没有碰过,只是监督下面的人不让他们动手脚而已,绝对不会有私吞的行为出现。” 岳舞递上一本奏章,“这是这两天查没的清单,请王上过目。” 贴身太监过来接手岳舞的奏章。 梁王好奇的从太监手里接过清单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才两天就抢····就征收····就抄家····罚没? 这么多! 仅仅是钱财就是笔天文数字,足以再武装起一支十万人大军。 这买卖干对了····不是,这路子走对了! 梁王激动的有些小激动,再看岳舞时越发顺眼了几分,还是这家伙深得我心。 “入库。” 这清单岳舞其实只是记录了钱的数量,至于财物完全没有。 财物统计起来费时费力,非要问,他也有推脱的理由。 想让他交出来门也没有。 这么得罪人的事替你们白干? 梁王把清单交给户部,而且对户部颇有些不满,岳舞这么干净利落的把事干成了,你们呢? 前几天已经说好了跟梁都富户借钱的事了,户部却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尽在细枝末节的问题上争论不休,让他很有些恼火。 “你们户部还能不能干了?干不的话可以换人嘛,孤王觉得岳五足以。” 户部尚书顿时急了,连忙说道:“章程马上就能定出来了,过了年就能实施。只是,具体该向各户借钱多少,数额问题一时间还难以确认,有人说每户十万两,有些说每户一万两,为这事也争论不休,还请王上定夺。” 有些人家里钱多,十万两无所谓,有些人家里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非要借这么多还不把人逼死?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么大的事不是儿戏,具体怎么个借法也需要有个合理的说法。 强行摊派的话很容易闹的怨声载道,甚至逼死人命。 梁王想了想,转问堂下:“诸位爱卿可有良方?” 文老爷子看了岳舞一眼,说道:“此事不宜强行摊派,否则必出乱子。” 有个大臣说道:“不摊派的话,没人自愿把钱拿出来怎么办?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没人愿意借这钱的话,就是空谈,强行摊派又容易出乱子,变得两难。 有人笑说:“这事是岳大人出的主意,应该问问岳大人才是。” 又有人说:“这事只怕户部真干不了,只有岳大人才有这样的威慑力。不妨让岳大人去他们家门前转转,必定易如反掌。” 坏人都让我做是吧! 想得美。 岳舞忙说:“这事还是户部干比较合适,只有户部才最清楚各家各户的收入情况嘛,恶意拒绝不借的,下官愿意配合一下,让他高风亮节。” 户部尚书说道:“各家各户有多少财产我们户部确实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就无须岳大人劳心了。只是,不知该让他们拿出多少钱借给朝廷才比较合适呢?” 岳舞说道:“两成左右吧。” 户部尚书微微点头:“那就无关痛痒了,还敢拒不配合让他们高风亮节也应该。这事我们户部也会干,甚至能比岳大人做的更干净。” 你们平时只是懒吗? 梁都如果每户能借出二成的财富已经是海量了,足以支撑梁国打几十年仗,国库完全没有压力。 只不过钱太多了利息也多,他们有些慌,国库空空怕给不出利息,这就指望岳舞去做坏事了。 其实他们定下的利息很低,只要每年把利息给了钱一直都在国库,完全没必要操这心。但因为没干过这种事心里没底,不明觉厉而已。 岳舞又说:“利息必须给,而且要足额的给,不可失信。” “那是自然,朝廷的信誉是必须要维护的。” 不知不觉岳舞又走进了新的圈子,成了梁国最少那一撮人之一,连国家大事也能插得上话了,甚至有了不少的话语权。 御史台的人对他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一时间根本不敢招惹他。 其他大臣更是不愿与他交恶,一时间岳舞风头无两,有滋有味的过了个好年,喜宴都办了好几场。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名利双收,权势无双。 金钱美女尽入怀。 人生得意我尽欢。 达到了做人的巅峰之境,隐隐间天阶的壁障似乎有所松动了。 513 蚊子腿 结出元婴,才算上天之路的开始。 也就仙凡有别了。 要不要斩断尘缘全在一念之间。 想要一心得道成仙的通常也能抛开一切光屁股上路,无牵无挂轻装上阵也是不错的选择。也不是说把亲戚朋友子孙后代都给杀了,只是不再联系,或者干脆就装死。 但那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人,看透了人间的悲欢离合,像岳舞这样年纪轻轻就混过来的人正享受这人世间所有的美好,想斩也斩不断。 或者说完全不舍得抛弃。 他也完全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突破天阶的契机。 原以为起码也得厮混个几十年看尽人世间的生生死死起起伏伏后呢,但既然机会来了自然不会放过。 那棵神树上结的人形果子果然已经成熟了,一个个确实跟元婴似的,而且瓜熟蒂落,一个个往下掉。 不会也钻土里去了吧? 岳舞还真怕这玩意跟人参果似的土遁了,连忙一个一个都接住。 而且这东西竟然真的能从无形中的地方拿出来,只是一遇到空气似乎就开始要消融在空气中,回归到天地去。 他吓一大跳,好不容易等到成熟了,就这样没了吗? 他连忙往嘴里塞,疯狂的吞咽才能不让这果子融化太多。 猪八戒只吃了一个吃不出味道也算正常,他硬是吃了一百个也没吃出味道。 吃了一百个换了一个,生出一个娃····凝聚出一个元婴。 元婴完全由天地灵气所化,迷你版的一个小人,光着屁股坐在那棵神树下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 岳舞还搞不清楚元婴的作用,就跟自己怀胎这么久生了个娃的区别差不多。 反正已经算是迈出了成仙的第一步,慢慢研究吧。 很多人结成元婴后想要稳固住元婴形态都要花十年二十年时间,岳舞完全没有这个压力,生完孩子直接可以下地干活了。 这也许就是这棵神树的作用,一步一步推着他前进,想偷懒?没门。 偷懒就把你吸干。 神树貌似也跟着粗壮了一圈,需要吸收的天地能量更加疯狂,需要找更多的妖丹喂养它,还是很头疼的。 万宝阁再不把妖丹送过来就可以上门砸场子了。 这都过去多久了,竟然还没把订货送到。 别的大陆这么远的吗?就算游泳都能游到了吧! 身上残余的妖丹消耗一空,岳舞很有些危机感,出门就想去万宝阁催一催,脚下步子刚一动闪出去几百米。 这就是瞬移? 瞬移应该算是法则的一种规则,类似于缩地成寸的法术,毕竟元婴已经和这方天地大道相契合,最先感悟到的就是瞬移,之后还能感悟到些什么就看生他的爹了。 把这孩子养活大了,出门独自生活后,大致也就是分神期了。 元婴也就是元神的有形状态,分家了嘛,所以叫分神。 兵家的元婴期叫将军,每个流派都有不同的叫法,岳舞也搞不清自己这个元婴该叫什么,正确的叫法应该是····孩子。 低调低调。 虽然岳舞轻轻松松成就了元婴,谁也没告诉,出门的时候依然慢吞吞的御剑在街上骑自行车,到了万宝阁直接找那个老年的大管事。 看到他老年大管事不由有些无奈,说道:“岳五大人,实在不是我们不尽力为您办事,实在是这次路程有些遥远,而且路上凶险无比,能不能安全送达都不好说,延误时间也是有可能的。” 岳舞疑问:“到底有多远,居然几个月了都送不到?” “在下给您解释一下吧。” 因为岳舞混的好,老年大管事不知不觉间对他越发恭敬了很多,耐着性子好好给他科普一下,“我们所在的妖州其实是很偏远的一个大陆,向东去的话就是无尽之海,永远没有尽头。向西去的话,还有四个大陆,中间隔着茫茫的大海,大海中的海妖比陆地上的妖兽更可怕,想要穿越并不容易,如果坐船的话,可能几年都到不了另一片大陆。 天阶虽然会飞了,但也不是能无止境的飞下去,遇上强大的海妖很可能就会成为对方的食物。元婴期飞越大海是不现实的,分神期甚至也有很高的风险,只有分神期之上才比较稳妥一些。因为近一些的三个大陆上我们能调集的妖丹都已经被您用了,这次只能从最远的云州大陆送过来,路途实在太远,路上遇上什么事都难说,几个月能送达的话,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 人家确实比较难。 赚点钱这么费劲,还冒这么大的风险,实在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大管事又说:“我们已经努力就近为您调集一些妖丹了,但妖丹这东西低阶的很好得到,四五阶以上就不容易了,一般的猎妖队能猎杀到四阶妖兽就不错了,不可能有太多存货。您的价格又压的太低,我们也很难收到多少。” 原来还有自己的不是。 价钱貌似确实低了点。 “原本我们也掌控着一支猎妖队,在梁都也有一支,只是妖丹并无多大销路我们也没太在意这东西。这支猎妖队确实也存下了不少,谁知出了点事,让人打废了。后来我们又紧急召人重建起来,结果又让人打没了····” 嗯? 怎么感觉有些耳熟呢。 岳舞忍不住问:“你们掌控的猎妖队不会叫神鹰猎妖队吧?” “正是。” 大管事疑问,“岳五大人跟神鹰猎妖队有来往吗?” “没有没有没有····” 世事总有很多意想不到之处,神鹰猎妖队的老板竟然就是万宝阁,人家拼死拼活就是为他挖妖丹,结果他一个劲下狠手。 妥妥的搬石头砸自己脚。 痛了还不能说。 大管事又说:“我们又找了梁都城里的另一只猎妖队,狼群猎妖队商谈了一下,他们确实也存下了不少妖丹,但大多都只是二三阶的,四阶的数量并不多,只有三四百颗,五阶只有两颗。但是,价钱没谈拢,差距太大,我们总不能赔本做买卖吧!” 岳舞问:“你只收购他们的四五阶妖丹吗?” “四阶以下你不是不要吗?” “不是不要,只是数量太多看着烦,要也是可以要的。” 没肉吃了的话,蚊子腿也是肉。 没有四五阶的二三阶也凑合着用嘛,总不能让一棵树整死。 大管事说:“如果二三阶的要,那就好谈很多了。他们就是怕高阶的全卖了最后低阶的全砸在手里,如果全都收购过来,价格自然也好谈了。” “都要,收过来。” “要不,您自己去谈?” 凭岳舞如今的身份直接把他们抢了也放不出一个屁。 “还是由你们出面吧,总得让你们赚点辛苦费嘛。” 大管事一喜,说道:“我们尽快把这单生意谈下来,静候佳音。” 量这么大,他们多少也是能赚一些的了。 岳舞点点头:“尽快吧,急用。” “我们这里已经调到了一部分,但量不多,要不您先拿去?” 他所谓的量不多是四阶妖丹三万多颗,五阶妖丹一百多颗。只不过和岳舞的生意做的太大,这么点货看上去确实量不多。 岳舞头疼的发现神树每天吸收的量也变大了,四阶妖丹都要十几颗,这饭量大到让人恐怖了。 这还只是基本消耗,想要把它再催涨上去就是个巨大的无底洞,靠万宝阁都靠不住。 难道以后要被逼着每天疯狂的去猎杀妖兽? 514 尾巴翘上天 身为朝廷大员天天跑去猎杀妖兽就有点搞笑了。 从万宝阁拿到妖丹,缓解燃眉之急,岳舞稍稍松了口气,淡定了许多。 风风光光的一个年总算过完了,再去巡察司上班时猛然发现热闹起来了。 巡察司的司首终于出现了,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官员,正在和狗哥的人对峙。 因为年底岳舞查抄了十几户人家,拉回来的各种物品很多,堆满了巡察司的仓库,这些人就要“盘查盘查”。 狗哥留下来看守的人很尽责,不让,发生了争执。 没有岳舞的命令随便让闲杂人等进入仓库重地,就不用混了。 而这些人自认为自己才是巡察司的主人,气焰嚣张,双方争持不下差点打起来。 这个时候岳舞听到吵闹声也晃荡过来了,淡淡然的打量了这些人一眼,不多,也就十来个吧。 这些都是巡察司幸存下来又躲起来的那些人,终于来上班了。 “岳五大人,这些人想要强闯仓库重地,要不要揍他们一顿?” 领头的一个地痞看到岳舞欣喜的喊了一声,岳舞鄙视了他一眼,这种事能当众问我吗? 你丫的不会打了再说嘛! 你丫的不是个地痞吗,地痞还讲道理?没前途。 地痞毕竟只是地痞,见到当官的怂七分,没敢动手,脑子还不够当面问岳舞,注定一辈子只能做个不入流的地痞。 “你就是岳五?” 巡察司这位装病躲了很久的司首还是颇有威严的,往这一站官威凛凛,目光炯炯的盯着岳舞,缓缓说道,“我乃巡察司司首王盛道。” 他着重凸出自己才是巡察司司首,自己才是巡察司的老大,这里是他的地盘。 而且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应该是王家的人。 “幸会。” 岳舞淡淡然的笑了笑,“我乃四品巡察使岳五。” 他也着重凸出自己是四品官,想骑到大爷头上来有点难。 大家都是四品,就算你是司首也别想管我。 四品官虽说不小了,但也不是特别大,但只要手里的权力大,地位就能无限拔高。岳舞如今手里的权力大上天了,握有随意抄别人家的权力,简直比梁王还牛逼。 梁王绝对不敢随意抄人的家,就算想也不能做。 岳舞敢,还能做。 所以他如今屁股下的这个位置红的发紫,也就人人眼热了,这些原本巡察司的人更是打了鸡血一样又回来了,打算分一杯羹。 真没想到原本无人问津,甚至避之不及的巡察司身份竟然来了个咸鱼翻身,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或者说大难不死果然必有后福,后福来了! 王盛道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身后一个小官迫不及待的说:“岳大人,我们要清点一下库房,你让这些闲杂人等离开巡察司吧,否则严惩不贷。” 我们辛辛苦苦把东西拉回来,你丫的直接来接手,怎么尽想美事呢? 岳舞理都不理他,懒洋洋的转身往值守房去:“你们不都病的很重嘛,我看还没好,还是继续回家养病比较好。” “本官已经病愈。” 王盛道这一阵确实装病装上瘾,闭门谢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耳不闻窗外事,这几天亲戚上门拜年才知道梁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个岳五竟然闹腾到巡察司来了,才急急忙忙把手下召集起来,回来抢地盘。 再病下去巡察司就没他这个司首的事了。 而且,可以在城里抄别人家早说啊!何苦去城外寻死。 如果可以在城内就搞到钱的话,自己肯定也能干得了这事,要他一个岳五屁用。 巡察司他才是司首,他总不能还要给这个岳五做嫁衣吧?这地盘必须抢回来,该有的功劳也得是他的才是。 “岳大人,本官倒是看你最近忙碌的很,据说妻妾连着娶,多半已经把身体搞垮了,要多休息休息。我们巡察司还有这么多人,自然会有人担起职责,就不劳你费心了。” “不劳我费心那是最好的了,你们随意。” 岳舞淡淡说道,“本官不插手你们的事,你们也最好不要插手本官的事。” 一个官员说道:“我们可以不管你的事,但你得把仓库清出来,不然我们回头拉回来东西没地放。” 你算老几? 岳舞压根懒得搭理他们,顾自回自己的值守房睡觉。 以为城里就能抢吗?想的有点多了。 这些觉得找到财路的巡察司大小官员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巨大的喜悦,你抢的不给是吧,我们自己不会抢吗?回头你也休想分到一杯羹。 如今的巡察司手握大义,想上谁家就上谁家,也不用像你这样把事做绝,抢得别人毛都不剩,太缺德了! 我们只挑贵重的东西拿一点,不把事做绝,对方一定会配合,甚至还要感恩戴德。 “哈哈,这下发财了!” 有人窃喜的笑出声,拥有整个梁都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整个梁都任君采劼,简直就有君临天下的豪情。 “没想到还能在城里搞,早说嘛!那些同僚死在了城外,何其无辜,呜呼痛斋!” “就是就是,城外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城内的都是羔羊,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非也非也!应该说城外的都是野蛮人,城里的都是文明人,我等跟野蛮人讲不清道理,跟文明人自然能说得清是非曲直,让他们诚恳的配合我们巡察司的一切行动····” “咱们还是赶紧先挑一家试试吧,不然凭岳五那德行根本轮不到我们动手,他天天吃肉我们连汤都喝不上,岂不是要气死。” “这些天躲在家里都不敢出门,连月俸都不敢出来领,穷到买不起酱油了,得赶紧弄点收入缓缓····” “对对,我已经饥渴难耐了!” “你们说,挑哪家下手?” “自然是挑仇人家下手,谁有特别想下手的人家吗?赶紧的,咱们一家一家····文明下去。” 其中一人忽然一拍手,说道:“要不我们就去岳五家?” 众人被他大胆的想法吓一跳,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这人振振有词的说:“他肯定更有觉悟的嘛,一定会更加配合我们的了,不然我们就可以参他一本,把他扳倒,以后就都是我们的事了。”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值得一试。” “据说他家里美女特别多,钱更是多到放不下,去他家随便揩把油就够我们乐呵····” 岳舞如今步入了天阶,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听力大涨,这些家伙远远的窃窃私语都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有些恼火起来。 懒得理你们而已,尾巴还翘到天上来了。 515 天下攘攘 “休得胡来。” 王盛道这人为人谨慎,而且他正值壮年更热衷于仕途上的升迁,在巡察司积威颇重。只不过那些得力些的手下全都死在了城外,剩下这些人其实都是歪瓜裂枣而已,看得都头疼。 这些小官小吏自然不敢造次,就算想出门抢一把也没这本事,需要怂恿王盛道带个头他们才能跟着喝到点汤,不约而同的看向司首,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王盛道被这些人贪婪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说道,“此事兹事体大,需要从长计议,不可鲁莽行事。” 说着就走了,这些人顿时好生失望。 但连个带头的人都没有,想干点什么又没胆子,只能面面相觑,都想别人能登高振臂一呼。 没出事最好,好处自然一文也少不了。 一旦出事,自然也是登高的人先被瞄准,自己甚至能及时反正获得一份功劳。 里外不亏,妥妥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就不要说聊斋了。 这些人彼此又都很熟,互相打量一番,觉得没人可忽悠,越发失望。 “怎么办啊?难道我们捧着聚宝盆讨饭吗?” “是啊是啊,捧着聚宝盆讨饭,人间最大的悲哀也!”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投入那岳五的麾下,下回他再去抄家的时候还能少了我们的好处!” “没错没错····岳五这样的才是我们的明主,跟着他我们就能如鱼得水,横行霸道都有人罩着,升官发财少不了。” “言之有理,在下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实在是高!失敬失敬····” “你们高兴太早了吧,那岳五根本看不上我们,徒呼奈何?” “哼哼,他敢不给我们分杯羹,我们就不给他好日子过,想贪墨财物门也没有,一文钱也休想私吞。” “对,我们天天盯着他,大家一起做个清正廉洁的人。” “如今他一定在值守房睡觉,我们马上去抓他。” “走走,抓住他把柄就好说了。” 自来阎王好说小鬼难缠,岳舞还真没想到会被一群小鬼缠上,睡是别想睡了。 等到他们悄悄摸到他的值守房外时,故意打着呼噜让他们听见,他们果然打了鸡血一样猛地闯了进来。 “岳五,你竟敢上值期间睡觉,我们要上御史台·····” 岳舞一巴掌甩在这家伙脸上:“岳五是你叫的?” 你站在门后打什么呼噜?! 这些人转身就跑了,只有挨了巴掌的这个家伙被他一个巴掌打得晕头转向站着发呆。 岳舞又甩了他一个巴掌:“你叫什么?竟敢直呼本官名讳,本官是该拿你去御史台说事还是该去礼部理论理论?” 对上官不敬,这事可大可小,上官揪住不放的话肯定没好果子吃,闹上御史台或者礼部他都不用混了。 这家伙浑身哆嗦了一下,直接跪下了,连着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岳大人,下官失言,并非对您不敬,还请您高抬贵手。” 他打自己下手比岳舞还重,几下几乎把自己打到毁容。 “滚。” 岳舞懒得理睬这样的人,一脚把他踹了出去,关上门有些若有所思。 自来因为分赃不均很容易内讧,如今的巡察司也是个这样的情况,其他人觉得他吃了独食,不分点好处绝不甘休。 岳舞又不想惯着这些人,矛盾是不可避免的了。 年前已经把妙笔丹青会的那些人全都整了,一时间也想不出整谁,岳舞自然能懒就懒,门都懒得出,只要这些人不来折腾自己,爱咋滴咋滴。 巡察司里热闹了一下又安静了,王盛道就算想干点什么,但作为司首他是不愿意冲锋在前的,不然上一次出城他很可能就已经是尸体之一了,如今越发谨慎了些。但手下又没有可用之才,相当纠结,思前想后只能什么都不干。 两个老大都很沉得住气,只有那群小鬼急得上蹿下跳又无可奈何。 新年第一次上早朝的时候王盛道也去了,但巡察司在朝堂上没有位置,他只能悄悄站在后面。 岳舞则是哪里有位置就往哪站,而且一定要站前排。 或者说谁也不敢有意见。 他尤其喜欢站在左都御史的位置,御史台那些人对他咬牙切齿看他很不爽,偏偏还拿他没办法,别提多郁闷了。 但今天的朝堂上传出一个重磅消息,锁龙关失手了。 锁龙关是进出朔州的重要关卡,一旦失守也就切断了梁都进入朔州的支援,而朔州的所有军民都成了吕国的瓮中之鳖。 吕国只是个小国,但如今有了太平军之助如有神助,连续里应外合攻克了朔州好几座城池,把朔州大军弄得狼狈不堪,坐困城中,完全落在下风。 如今锁龙关又失守,把昌州南下支援的大军全部挡在了关外,朔州危矣。 梁王因此大发雷霆,严令必须尽快夺回锁龙关。 关卡通常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想要强攻关卡难度很大。 攻击关卡必然会伤亡很大,岳舞隐隐有些担心起来,岳二、岳八等不少亲朋好友都在南下的大军里,很容易就会被推上去做了炮灰。 见鬼了! 好不容易昌州不打了,结果朔州打的更惨。 要不,也让吕国大军也撤出去? 太平军虽然不认他这个神子,二丫还是认的嘛,只要找到二丫商量商量,也是有可能的事。 想的有些出神,旁边的右都御史碰了他一下,说道:“岳大人,想什么想这么出神,王上叫你了。” 岳舞连忙站了出来,说道:“王上恕罪,微臣正在想朔州那边的事,没注意····” 梁王摆摆手,说道:“孤王想问问你,你可有良策?” 良策? 这么多人在你非要问我,不是给我拉仇恨吗! 但梁王既然问了,他只好说:“关卡易守难攻,仅仅地面进攻伤亡太大,应该先占住制空权,以空中打击为主,再辅以地面攻城,才是良策。” 梁王一喜,说道:“孤王果然没有问错人,岳五说到点子上了。” 一直很沉默的左相说道:“办法确实是好办法,但我们梁国并没有空中优势,从来没有组建过飞行军,而且那些道家人也并不听从召唤。这个办法不是没人想到过,只是说了也白说而已。” 梁王缓缓点头:“事实确实如此,我们并没有空中力量,这个办法难以成行。” 岳五说到:“我们梁国道家虽然以离山剑宗一家独大,但小宗门还是有不少的,只要许之以利,自然也能把这些人召集起来为国作战。他们不是离山剑宗,不敢拒绝。” 梁王一喜:“没错,这是个不错的办法,马上召集他们去锁龙关助战。” 岳舞又说:“至于离山剑宗嘛,也可以派人去谈谈,许之以利,只要利益足够,也是会来的。他们不来,只是利益还不够而已。”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好处谁干啊! 只要给出足够的利益,鬼都会来推磨。 516 狡兔啊狡兔 确定个方向,自有专业的人去干。 梁国朝堂上各相关部门的人又交头接耳的忙活起来了。 他们自然不想被岳舞插手到自己部门过来,凭梁王对他的宠信,只怕分分钟能把他们挤掉。 但岳舞心里就未必这么想了,巡察司还有一个司首在,梁王难道不知道?故意留着原本的司首就是为了制约他的。 君王嘛,很懂得制衡之道,绝对不会让谁一权独大。 要不是正值缺钱之际,他也绝对不会容许岳舞这样公报私仇,在大牢里数脚趾头的人必定会有他一个。 梁王原本对这事忧心忡忡,如今有了对策兴致很高,不断的和各个相关部门的人定下基调,安排合适的人手,催促完成。 他做了五十多年的梁王,把国家掌控的很牢,人又精明,而且勤政不息,算是个很合格的君王。对于岳舞这样的人用一用是可以的,一旦狡兔死了,也会赶紧烹了。 狡兔啊狡兔,快快跑···· 一直议论到午后,他是坐着的,依然不知疲倦的指导着各部门的工作。 其他人都是站着的,站这么久累的慌。 而且,大多都是琐碎的事,又跟自己无关,岳舞站得几乎睡着,无聊至极。 岳舞忍不住说道:“王上,微臣听到很多大人肚子都已经饿得咕咕叫了,要不先吃个饭?” 众大臣吓一跳,这话你也敢说! 梁国朝堂上经常会议事很久,大家都习惯了,陪着站呗,为了这么点事惹君王不高兴不是找死嘛! 你这是恃宠生娇了。 梁王则是心情很不错,笑说:“岳五说的没错,无关的人确实都可以先走了,有关的诸位回头随孤王再议,赐御膳。” 这家伙的话梁王言听计从了吗? “对了,还有一事,正好跟你们巡察司有关。” 梁王又说,“前番巡察司人员折损极多,如今也该把人员补齐了。” 如今的巡察司可是油水最足的一个衙门了,闻言几乎所有人都精神一振,也不急着走了,寻思着是不是该把自己的人塞进去?就算不能占到便宜,和岳五这家伙交好交好也是好事。 毕竟他现在得宠的很,即使不能交好也绝对不能交恶。 一个大臣立马附和:“王上英明,如今巡察司责任重大,理应派出精兵强将辅助岳大人,把巡察司做大做强。巡察司不仅仅只是巡查梁都嘛,梁国九州之地尽在其中,不可无人可用。” 即使梁都是岳五的,占不到便宜,也可以把自己人派到下面的州去,天高皇帝远,也就能为所欲为了。 九个州啊! 至少有九个肥缺。 但也有清醒的大臣说道:“此事确实责任重大,一旦所用非人,必然导致民怨沸腾,万万不可胡来。” “所以嘛,选人非常关键,一定不能出了乱子。否则,值此乱世胡乱····高风亮节也必然会被太平军乱贼所趁,搞出更多的事端,悔之晚矣!” “然,如今巡察司都没几个人了,官员还是需要尽快从其他地方抽调过来补充上,以方便岳大人使用····” “没错没错,必须抽调精干的人员,互相制衡才不至于让巡察司先生了乱子。” 鸭子多了不下蛋的,制衡多了也就什么事都干不了了。 岳舞直翻白眼,大爷还没干几单呢,你们一个个就迫不及待塞人过来了,这还怎么弄! 巡察司里有一群小鬼就已经让他头疼了,你再弄过来一群大鬼,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回头只能带他们出城去了。 原本有气无力的不少朝臣又热烈的争议起来,来来去去说的都是岳五,王盛道这个巡察司正儿八经的司首反而毫无存在感。 这也大大坚定了王盛道把岳舞从巡察司挤走的决心。 好不容易熬到下朝,易岁直接把岳舞拉上了自己的马车,说道:“岳老弟,你已经风头过盛了,易折易断,当要小心为上。” 他在官场混的久了,见过的事多了,不得不提醒一番。 过了年都已经算是当过两年四品大员了,不当这破官就不当呗。 自己弄不到钱岳舞对这个四品官毫无兴趣,白替你们打工,门也没有。 只是,官场进来容易出去难,想全身而退更难。 岳舞若有所思,说道:“在下最近倒是想要出门游历一番,不当这官倒是最好。” “你倒是想随心所欲,想干就干想走就走?问题是进了官场就难以随心所欲了,处处都有掣肘,想走也没那么容易。” 易岁苦笑着摇了摇头,“别人要对付你的话必然会下死手,让你再无翻身的机会,甚至弄得你满门抄斩午门斩首的下场,让你想报复都报复不了才能安心。你觉得你能拍屁股就走吗?” 貌似很有道理。 哪朝哪代不是有显赫一时的人物接连被满门抄斩呢。 “多谢老哥提醒,在下必定多加小心。” “老哥也帮不上你什么,就是提醒你一下,免得你飘了。” “已经感激不尽了。” 易岁要回第六城,巡察司衙门在第四城。 半路岳舞又下来了,步行往不远处的巡察司衙门走去。 “岳五兄弟,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一辆豪华马车缓缓经过身边,探出梁政王子的头,笑呵呵的说,“一回来就又闹出这么多事,本王子真是谁也不服,就服你。” 确实有阵子没看到过这家伙了,岳舞甚至忍不住伸手拉开车帘看了一眼,他的车里果然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而且···· 还是夏梦凡的老婆吕凉。 看来夏梦凡这个老婆确实颇有魅力,竟然能让梁政纠缠着不放,也算是有些本事了。 吕凉今天穿戴整齐很端庄的坐着,被岳舞看到还是脸上一红,慌忙避开他的目光。 “老弟家里美女如云,连本王子都好生羡慕,还有兴趣看别的女人?哈哈,不如咱俩换个身份过半年,你去我家,我去你家,如何?” 岳舞差点冲动的一巴掌扇死他,随手放下车帘淡淡的说道:“王子殿下说话了,在下家里的妻妾哪里比得上王子殿下府上的众多美女,无论姿色还是品位必然低了一筹,就不劳王子殿下费心了。” 你丫的敢惦记大爷家里的,真弄死你! “三个月,三个月也好!” 517 龙困浅滩 这家伙貌似在作死的路上裸奔。 “哈哈,玩笑玩笑,岳老弟莫当真。” 梁政王子感受到了岳舞身上的杀意,哈哈笑着掩饰过去,“你还年轻,那些妻妾还没玩腻,舍不得很正常,等以后腻了咱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对了,有个事你做的不地道啊,把本王子在城卫军的职位都给撤了,这就不够意思了。” 你还有脸提城卫军? 占着茅坑不拉屎你占着茅坑干嘛! 岳舞淡淡说道:“城卫军不适合王子殿下,还是另谋高就吧。” “没错没错,本王子也觉得城卫军不太适合本王子这样的大才,简直就是龙困浅滩。” 梁政王子笑说,“所以本王子决定要去巡察司了,如今的巡察司才是个大海,最适合本王子这条龙畅游一番。以后咱们俩兄弟联手,其利断金。” 断你的惹事根才对吧。 原本无人问津的巡察司变得炙手可热,连王子都要抢着来也是无奈何。 爱来就来呗,管不着。 哪里有味道,必然能吸引大量苍蝇蜂拥而来,苍蝇多了的地方也就臭了。 岳舞说道:“在下并没有这样的职权。” 想来巡察司是你的事,你自己折腾去,能不能挤进来是你的事。 “那就这样说定了,这点小事本王子还能办不到嘛!不过,回头你要帮本王子抄上几家,最近实在太缺钱了。” 这世上就没有不缺钱的人,你爹都缺钱呢。 帮你抄几家就想多了,有本事自己抄去呗。 说话间到了巡察司衙门,岳舞转身就要进去。 转身间一道人影闪过眼角,貌似有些眼熟,再看时已经看不到什么了。 好像是夏梦凡? “岳五兄弟,就这么说定了,回头咱们大展拳脚一番。” 呵呵····说定了什么? 这家伙真把自己当成梁王了吗,说出去的话都不容人拒绝,自说自话就当成最终的决定。或者说只是通知并不是跟你商议。 岳舞不由乐了乐,看着梁政王子豪华的马车缓缓而去,甚至有跟上去看场好戏的冲动。 还是算了吧,本官这么大的官,就不参与这种低级趣味了。 王盛道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他走下来瞄了岳舞一眼,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进去。 他今天就是在朝堂上站了一天,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你不理我,我自然也不理你。 岳舞淡淡然的走进巡察司,让狗哥悄悄的把库房里能用行军包装走的贵重东西全都搬走,留下些破烂就够了。 回头巡察司乱七八糟的人多了,门也就不看了,全当东西丢了。 混到下班什么事都没干,就竖着耳朵听那群小鬼闲扯。 这些小鬼消息还是很灵通的,但凡发生点什么就能大妈一样八卦个没完,毕竟不八卦他们其实也没什么事可干。 但一直到下值也没听到有兴趣的东西。 上班混日子,到点回家,过上了朝九晚五的美好生活。 可惜,只怕长久不了。 特地去了督抚司,接文馨一起下班,一起回去过恩爱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他是很满意的。 她的专车车夫已经变成了岳舞家的人。 岳舞给他提了工钱,他越发恭敬了很多,连忙请岳舞上车:“小姐还没出来,应该快了,姑爷稍等。” 岳舞上了文馨的马车,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满脑子还在想着梁政的事。 这个人不弄死迟早会祸患无穷,但怎么弄死他也是比较头疼的事,只能期望夏梦凡能给力一点了。 万一夏梦凡认怂,就鄙视他一辈子了。 不久文馨风风火火的跑出来上了车,吩咐车夫:“去西湖边。” 岳舞一怔,这是想去西湖边浪漫一下吗? “预订位置了吗?我记得那家楼上楼很不错····” 文馨白了他一眼,说:“那边出了一件凶杀案,需要去看看,据说事主是个王子。” 王子? 不会是梁政吧! 这个家伙岳舞已经寻思着怎么弄死他了,但在梁都弄死一个王子确实兹事体大,如果夏梦凡真能把这事做成了,以后就不欺负他了。 岳舞顿时来了兴致,坐直身问:“死了吗?” “没死。” 文馨摇头,“据说死了个车夫,怀疑是太平军乱贼所为。” 只死了个车夫?命真大呢。 或者说夏梦凡太外行了,不是个靠谱的杀手。 “去看看也好。” 岳舞把文馨抱过来坐在腿上,文馨挣扎了一下也就安静了,瞪了他一眼。 “王室的子弟最近接连被暗杀,过年这一阵才刚刚安静了,这又出事了。” 岳舞随口问:“死了几个?” “死了三个,更多的是负伤未死。不过他们都只是旁系而已,王室也想低调处理,才没有闹出太大动静。但这回这个据说是个正儿八经的王子,关系就大了。” 梁都这么大,即使没有太平军的人作乱也会时不时出些凶杀案,激情犯罪的人时刻都会有的嘛。死个把人不算什么,主要得看死者的身份是不是够引起人们的关注。 果然,岳舞在西湖边一处幽静的小道上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豪华马车,正是梁政王子那辆。 应该在玩儿车震,车夫在外围警戒,和杀手交了手,很快被杀。 因此也惊动了车上的人,有了防备,梁政王子光着屁股和一个蒙面人血战了一番,挨了两刀。还得亏吕凉拔剑相助救下了他,很快惊动了不少人,蒙面人跑了。 大致应该是个这样的情况,但这时吕凉已经不在了,梁政被一队城卫军簇拥着怒吼连连。 他一向也是比较谨慎的人,即使不少同宗兄弟被袭击他也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事,这一阵也没敢出门,看着风头过了,在家憋的闷了出来放松一下,结果就遇上了这样的事,相当的恼怒。 最让他恼怒的应该是下身也挨了一刀,血淋淋一片,也不知伤到根本了没有。 伤到的话,再猛的龙也得困在浅滩,休想再飞起来了。 518 被盛名所累 这事大了。 如果梁政没了龙根直接就失去了争储的资格。 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会让一个太监当国王,不说有损威严吧,更重要的是王者无后的话会引起国家动荡。 就算梁政已经有子嗣也不会再有任何争储的机会,万一立你为储后你现有的子嗣都被人弄死了呢? 所以这事大了去了,直接就能让他出局,事业情场两空空,人生再无乐趣可言。 难怪他如此愤怒。 岳舞差点笑出声来,看来还是夏梦凡够狠。 一个色狼让他一辈子不再碰女人绝对比杀了他还要狠很多倍。 有种活着叫生不如死。 以后还惦记我家里的女人吗? 岳舞默默为夏梦凡点了个赞,总算干了件让人舒心的事了。 最关键的问题是,梁政还不愿意泄露此事,让岳舞一定要帮他隐瞒,把所有知情人通通封口。 毕竟还是有可能挽救的,一旦泄露出去就算回头能挽救回来也没用了。 这个世界还是有灵丹妙药的,甚至修为高了时还能断肢重生,像如玉那样死了多少年了都还有重聚肉身的可能,何况只是掉了一点小东西呢。 不解的是,他掉的东西真的很小嘛,为什么还这么好色呢? 岳舞忍着巨大的恶心帮他把东西捡了回来,打个包给他带回去,然后怀着沉痛的表情把他送回了家,回家的路上哼着欢快的小曲。 “····咱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 只是,到了家门前就高兴不起来了。 最近他家门前就没消停过,热闹的很,不断的有人送礼攀交情,甚至丢下礼物就走。 他哪有空理会这些,概不搭理,甚至扬言谁再堵他家门口就让谁家高风亮节,还是没用。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还不信你真会打送礼的人。 所以,总有死皮赖脸的人不肯死心,纠缠不休。 今天更夸张,来的还有那些想进入巡察司的人,足以用车水马龙来形容了。 一朝得势门庭若市。 几时落魄门可罗雀? 说起这事岳舞有些哭笑不得,说道:“这事本官做不了主,你们该找谁找谁去,堵这里没用。” “岳大人,这还不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嘛,您不要谦虚····” “据说王上都对岳大人言听计从,这种事对岳大人来说不过小事一桩····” “是啊是啊····谁不知道巡察司就是您一句话的事,梁国上上下下谁敢跟岳大人过不去。以后在下跟着岳大人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刀山火海绝不眨眼····” “在下钟北山上练剑十年,已达人剑合一之境,从此认大人为主,做大人的贴身侍卫····” “在下离山剑宗山下练刀二十年,愿为大人门客····” 争先恐后乱哄哄一片,卖身的卖身,为奴的为奴,求情的求情,表忠心的表忠心。 问题是,一个都不认识。 他们只是拼命向权势靠拢,跟权势表忠心,而不是某个人。 “你们在这里说破天都没用,该去哪个部门你们自己心里都知道,在这里白耽误时间有什么作用呢?真想进巡察司的赶紧去找关系,不想进的堵在本官家门口只是惹人厌。” “岳大人,小的只是来拜入您门下为奴为仆的,为您看门护院····” 一条狗就够了,要你何用? “小的是来为你牵马垫凳的····” 本官不骑马。 “小的有一手好厨艺,愿意侍奉岳大人全家老小····” 我家里会做饭的人多了去了,都闲着容易多口角。 “小人善于花艺····” 我家不种花,倒是种菜。 “小人也会种菜····” “小人····” 这是被盛名所累了。 岳舞不想让任何外人进入自己家,自然不会收下任何人,但怎么说还是说不走这些狂热的趋炎附势的人,软磨硬泡堵着不走。 他干脆也不回家了,走进了不远处的方家酒楼。 这些人果然跟着进了方家酒楼。 白虎喜滋滋的说:“岳五哥哥,你这是带人来我们家捧场吗?” 岳舞点头:“是啊,他们都累了,需要在这里歇歇脚喝一杯。” “多谢岳大人,在下确实有些累了,正想歇歇脚喝一杯····” “岳大人真是体贴入微心怀仁义,能跟着这样的主人死而无憾····” “岳大人仁义无双啊!” “盛名之下无虚士,岳大人当世无双····” 如今岳舞的声势达到了被很多人无脑崇拜的地步,区区一个四品官甚至盖过了当朝左右相的程度,红到发紫。 “白虎妹妹,来壶酒,来几个下酒菜。” 岳舞找了张空桌子坐下,马上就有人想凑过来,他一瞪眼,问,“你配跟我一起坐吗?” 顿时,这些人全都犹豫了。 “在下坐隔壁桌聆听岳大人教诲就够了。” “对对,我们确实不配跟岳大人同席。” “能坐在岳大人附近就已经与有荣焉····” 这些人纷纷在周围抢位置,点菜要酒,想和岳舞喝上几杯。 隔着桌子喝也是荣幸。 那个自称钟北山上练剑十年的剑客抱着长剑往岳舞身后一战,真把自己当成岳舞的贴身卫士了,手按剑柄警惕的盯着每一个人,似乎随时都会拔剑发出雷霆一击,端地吓人。 那位自称离山剑宗山下练刀二十年的扛着一柄大刀大步走了过来,说道:“岳大人是信不过在下的刀术吗?在下可以为岳大人当众试刀。” 他的刀非常威猛,抡起来猛一挥,劈向岳舞的脑袋。 “大胆。” 剑客闪电般拔剑,但他的剑也是刺向岳舞。 如此近的距离,他又站在岳舞身后,不仅不是阻挡刀客反而刺向岳舞,完全让人意想不到。 而且他这一声大胆也是进攻信号,厨子的菜刀比刀客的大刀还猛,抢先斩来,围着岳舞四周的人群里一下子冲出十几人,都是那些想要进入他家为奴为仆的人,每一个都是地阶以上的修为,同一时间发出自己最强的一击。 同一个目标,全力一击。 事起仓促,猝不及防。 很多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原本苦苦哀求岳舞收留的人化身杀手,奋不顾身的拼死一击。 这些人虽然都是地阶以上经验丰富的杀手,但谁都知道岳舞的战力已经到达了地阶的巅峰,甚至能独战元婴的程度,他们集中十几个人发起的忽然袭击也是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完全不给他任何脱身的机会。 机会,可能只有一次。 519 冷血十三鹰 机会,只有一次。 甚至,只有半次。 他们是很专业的杀手,对目标进行过长期的调查,然后才会做出致命一击,绝不会给目标任何逃生的机会。 但岳舞的战绩过于恐怖,人兽合体甚至杀元婴如屠狗,致使那些杀手组织都不敢接这单生意。而他们敢,因为他们看出了岳舞的弱点,没有人兽合体下也只是一个地阶而已,顶多是个顶级地阶。 顶级地阶也只是地阶,元婴级别的赏金杀一个地阶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事,他们才把这单生意接了下来,合十三人之力布下天罗地网阵发出致命一击。 在他们看来机会只有一次,一旦一击不死岳舞就会人兽合体,他们的机会只剩下逃命了。 所以,必须一击必杀。 但百密总有一失,总会有些意想不到会意想不到的出现,岳舞已经缔结了元婴是他们完全意想不到的事。 可以说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从来都没听说谁能几年内就从黄阶突破了元婴,根本不需要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结果意外了。 意外总是在意想之外发生,不然怎么叫意外呢。 他们所有的预想和设计都在岳舞还是个地阶的前提下,偏偏岳舞已经是个天阶了,仅仅速度就已经不在地阶的范畴,他们看似天罗地网般的攻势在如今的岳舞看来···· 好多网洞。 桌带凳被这些人疯狂的砍了个稀碎。 围坐了一圈的很多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人在表演自己的拿手绝技,一招招犀利霸道,一刀刀凶狠残忍,一个个如恶鬼出关···· 猛然间他们纷纷向后散去。 敢出门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几下,遇上这种事倒不是太惊慌,从最初的错愕中惊觉过来后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远离是非之地。 “你们被包围了。” 岳舞一个人包围了这十三个专业杀手,“马上放下武器,双手放在头上,慢慢蹲下来。” 一击不中。 这是最差的结果,连目标的衣角都没碰到,更别说伤到了。 他们又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背靠背环绕成圈,防备着敌人任何角度的攻击。 剑客额头上的细汗不断在冒出来,握剑的手都有些颤抖,说道:“我们失算了,他会瞬移,是个天阶。” “见鬼,都说他善于扮猪吃老虎,我们如此谨慎竟然还是被他扮到了。” “这回栽了。” “我们结阵向外撤,千万不要落单。” 天阶以上跟天阶以下有天地之别仙凡之分,仅仅速度这一块就是碾压,一旦落丹必死无疑。 岳舞曾经以一百个地阶十级的修为才堪堪跟元婴初期打一打。 当然,这不是一乘以一百等于一百的算术题,能发挥出多少战力完全在个人领悟,以岳舞短暂时间的积累加上资质也没多高,顶多发挥二三十倍的战力。从此推断元婴期对付天阶以下有碾压性的优势,有天地的距离仙凡的差距。 仅仅一个瞬移就无解。 何况还有御空而行,天地法则的领悟等等,天阶以下在元婴眼里确实如蝼蚁,玩都玩不到一块。 但他们以为结阵就能走就想多了,岳舞一个气劲拳头轰过去,他们集合十三个人的力量抵挡还是顶不住,把他们的阵势打得七零八落,伤了一大片,吐血的吐血,晕倒的晕倒。 战力完全不对等。 “岳五哥哥我来了!” 唯一上来帮忙的就是白虎了,然后才是方家其他人纷纷抄家伙把这些人围住,再然后赶来的邻居越来越多,再然后就是城卫军赶过来,而那些求着岳舞帮忙的则是一退再退。 其实战斗一招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岳舞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些人,他们显然是专业的杀手,不知道受谁所雇。 能找出是谁的话,他很乐意过去聊聊人生聊聊理想聊聊做人的道理。 看似仇人很多,但等他的层次提高了后,很多人连成为他仇人的资格都没有了,而他也毫无兴趣找某个人算账。 确实看那些人如蝼蚁,只要你自己不蹦跶出来恶心人,伸下手指碾死的兴趣都没有。 都是小钱,哥们是个做大买卖的人,为了讨要那点小钱耽误的时间更多,不划算啊! 如今的情况是可能有很多人把岳舞当成了仇人,对他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只剩下背地里诅咒了。而能让岳舞够格当成仇人的也只有两家,杨家和离山剑宗,除了他们外竟然没仇人。 所以只能等着把他当成仇人的人自己蹦跶出来。 能雇佣这样一支专业杀手队伍肯定需要不少钱,这个仇人很富有是肯定的了,谁啊? 真的惦记你。 “问你们是受谁所雇,你们肯定自己也不知道,也就不用问了。问你们背后的组织是什么,你们肯定也会誓死不招,好像留着你们一点作用也没有,还要浪费粮食养着,不如杀了干脆,对吧?” 这些杀手原本确实也有拼死一战的决心,誓死不招的勇气,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有些发虚,一个个面面相觑。 蝼蚁尚且偷生,谁又愿意死呢! 杀手不是死士,他们杀人是为了赚钱,赚钱是为了享受美好的生活,喜欢享受的人必然是个惜命的人,惜命的人不是没有拼死一战的勇气,但这种勇气三通鼓一过也就消耗殆尽了。 一鼓作气的拼命一击,空了。 结阵逃命的勇气被岳舞一拳打碎,泄了。 残余的求生欲望被越来越多围过来的人困的死死,只剩下挣扎。 那个厨子说道:“这次是我们孟浪了,多有得罪。我们招供的话,岳大人能放我们一马吗?” 岳舞说道:“这得看本官心情。” 他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由厨子说道:“我们是暗影楼的冷血十三鹰。” 暗影楼? 岳舞甚至都听说过暗影楼,这是个很古老的杀手组织,势力不仅仅只是在梁国,也不仅仅只是在妖州大陆,而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他们的存在。 杀手是最古老的职业之一。 暗影楼也是历史最悠久的杀手组织之一,神秘无比,更是恐怖如斯。 他们之所以报出身份就是因为在别人知道他们身份后必定会有深深的顾忌,未必敢杀他们,也就能把命保住了。 如果对战中死了也就死了,杀人的人被杀,很正常。 但敢公开杀暗影楼的人,就变成了对暗影楼的挑衅,暗影楼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也会疯狂的报复岳舞。 厨子把选择题丢给了岳舞。 你的心情如何? 520 不信谣不传谣 这个选择题确实不好答,对战一个可能比离山剑宗更庞大更恐怖的杀手组织的话,跟螳臂当车一样一样。 不是有勇气就足够的事。 如今暗影楼对他的暗杀还仅仅限于买卖的层面,这波杀手失了手再派一波去就是了。 一旦演变成跟暗影楼正面对战,暗影楼就会派出高手免费杀了他。 杀手组织自然也有杀手组织的尊严。 但认怂放了他们也没用,人家是杀手组织,就算放了这一波顶多算是任务失败,依然会有下一波继续接着干。 所以,放了他们怎么想都是想多了。 囚禁。 这些人活着算是任务还在进行中,下一波杀手就会拖后前来。 岳舞拿出一幅神笔封山图把这波杀手全部囚禁在其中,也算是人质,要比一股脑杀了好。 放是不可能放的,一辈子都别想。 大爷让你们生不如死的活着,又让暗影楼有所顾忌,一举两得。 可气的是,这些家伙出门干活身上带的东西不多,除了行军包还值点钱外,也就剩下武器等少数必须物品了,钱几乎没有。 所有人加起来搜出来的钱还不够赔方家酒楼的损失费。 白虎不肯让他赔,但这钱肯定是必须给的,顺便还招呼过来帮忙的邻居甚至城卫军好好吃上一顿,以示感谢。 这也是应有之道,不然下一回谁还理睬你。 “岳五大人,在下一定要鞍前马后的伺候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刀山火海绝不眨眼。” 一出来就被这人诚恳而坚决的声音拦住了,甚至直接跪下磕头。 “这里是刀山还是火海?” 你丫的躲了这么远还有脸说这种屁话,脸呢? 这人愣了好一愣,头磕了一半僵在了那里,原本想争辩说你不是还没收下我嘛,凭什么就让我为你赴汤蹈火?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来。 貌似真的错过了表现的机会。 机会也只有一次,错过了也就错过了。 方老爷子显然早就被惊动了,站在一边不停的打量岳舞,颇有些不可思议。 这小子不会真的突破天阶了吧? 突破天阶这么容易的吗? 人族修炼是逆天而行的事,不被上天认可,艰难无比,到你这里变成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了吗? “你家酒楼里的阵法不太行,要加固一下。” 岳舞也不想在这里跟他多说什么,淡淡然的回家去了。 而岳舞已经突破天阶的消息也是长了翅膀一样飞速的传遍了梁都天阶的这个圈子。 “开什么玩笑,那小子才多大?” “生个孩子都要怀胎十月,你以为凝结元婴是生孩子呢!生孩子那是肚里有货,没货你生一个给我看看····” “真的假的?不会是那小子想突破想疯了造的谣吧?” “很有可能!那小子想进入我们这个圈子想疯了,造个谣也是有可能的。那小子什么狗屁事都干的出来,我们绝对不能信。” “对对,不信谣不传谣,坚决不理睬。” “有理有理,那小子就算真的突破了天阶我们也不能理睬他。” “嗯?为什么?” “肯定嚣张啊!” “没错没错,他这么容易就突破了天阶,我们会被他鄙视的。” “那小子没到天阶的时候就能打败元婴巅峰,如今突破天阶了····跟他有什么好聊的?” “对对,不信谣不传谣····” 虽然岳舞突破天阶的事成了热议的焦点,真的假的还两说,但不管真假结果都很一致,不搭理他。 年少轻狂,不够稳重,和我们老年人聊不到一块。 他动不动就可能掀桌子,聊个屁啊聊! 打还多半打不过,不是自取其辱嘛。 只有殿帅找上门来,上上下下的打量岳舞,问:“真的突破了?” “侥幸而已。” 岳舞一副风轻云淡高人的架势,颇有些得意。 这是侥幸的事吗! 殿帅在梁国王室里也是绝顶天才的存在,资源应有尽有,也花了上百年时间才突破了元婴,你丫的才多大? 殿帅看着眼前的岳舞脸色有些凝重起来,这小子如果只是一个天阶以下还在他掌控范围,一旦突破天阶就很难说了,失控了怎么办? “不得叛国。” 这是殿帅最低的底线。 梁国增加的天阶越多自然越好,如果出来的天阶叛国还不如趁早杀掉干净。 “生是梁国人,死是梁国鬼。” 出身是没法选择的事,总不能觉得自己的国家不够完美就叛国跑路吧,这是岳舞难以做到的事。除非梁国整到他不得不离开,不然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家的狗窝。 当然,这后面的话是不能说的。 以前想叛国也没有资格,谁搭理你一个小人物呢。 如今嘛,真要混不下去了,神笔封山图一卷,带着家人直接跑路。 殿帅不得不又高看他一眼,很快又走了。 岳舞继续悠闲的上班下班,上班摸鱼混日子,下班嬉儿为乐。 看看谁的肚子先鼓起来,有奖。 但树欲静风不止,没几天巡察司真的来了一大群人,其中还有个王子。 这位王子并不是梁政王子,如今他想来也来不了。 这位王子叫梁宽,一向很低调,岳舞从来都没见过。 他也不是野王子,而是梁王比较看重的一个儿子,重点培养对象之一,比梁政这样会折腾的更受器重。 这个时候把他派到巡察司意思很明显,不能让巡察司出乱子。 像岳舞那样乱搞是不行的,必须有个人监督岳舞,免得他把我们家的江山给折腾没了。 所以,梁宽王子在这一坐,根本没岳舞什么事,所有人都倒向梁宽,那些原本进来想跟着岳舞升官发财的也毫不犹豫的凑了过去。 梁国毕竟姓梁而不姓岳。 岳舞也识趣的把狗哥的临时工队伍撤出了巡察司。 没了强大的临时工队伍,你们能干什么? 可气的是苏非仁这家伙,因为年底跟岳舞干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到处吹嘘,每天喝到烂醉,直到这个时候了才来上班。 你丫的也是临时工知道不? “妹夫啊妹夫,跟你混两天这辈子都值了,天天有人请,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不过,这点牛吹了八百次都不止了,我自己都说腻了,咱们是不是得更新一下了?” 这是来催更的。 521 英明神武 岳舞指了指门外:“来了个王子,你去折腾一下,不管怎么折腾,绝对够资本吹牛。” 能和王子发生点什么,只要不把自己折腾死,都足够吹一辈子。 苏非仁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就是猛摇头:“梁宽王子是梁王最看重的王子之一,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梁王,我招惹他不是找死吗?” “连胆子都没有吹什么牛。”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然后就听到有人来通知他开会。 会议由梁宽王子亲自主持,巡察司司首王盛道作陪,岳舞这个三把手列席。 梁宽王子确实很有些能力,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通大义,从人族在妖州大陆的兴起到诸侯争霸,从人族的欣欣向荣到太平军乱世的满目疮痍,滔滔不绝说到最后,才细枝末节到巡察司的工作上面来,突出他的工作重心并不是在小小的巡察司。 巡察司嘛,还是要尽快出成绩出效率的,国库空虚。 虽然如今梁国已经从大户们身上借到了大量的钱,但这些钱是要还的,还要给利息,身为王室成员梁宽王子也是危机感重重。 连利息都付不出来的话,问题将会很严重,将会导致梁国破产,不战而亡,岂能儿戏。 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反正开局说了一两个时辰,全都是大义凛然的话语,口水都说干了,岳舞总结了一下中心思想,就是这么简单。 多余的全都是空话。 巡察司如今的业务就是高风亮节,想要出成绩很简单,找个高风亮节的对象就行了。 但,想让谁高风亮节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老牌贵族不好惹,谁惹了都别想好,自然要避开。 新贵们虽然可以捏一捏,但被对方惦记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稍微当点官的关系都很复杂,关系网庞杂,理都理不顺。 比如,一个八九品的小官,也不是想动就能动的,人家很可能是一张庞大关系网里的一环,牵一发动全身,动了就会有麻烦。 至于麻烦有多大,不好说。 但有麻烦的为什么要自找麻烦?自然要挑那些动了也叫天天不应的那种,后顾无忧才是真的好。 所以,剩下的就是那些商人大家族了,但也要看人家抱住的大腿是谁,不然麻烦一样少不了。 就算人家现在不敢说,回头把你记住了,总会有落到对方手里的时候,瘆得慌。 而且在座这么多人,不定你看上的就是谁家的亲戚,谁家有个谁和谁是好朋友,面子都是要给的。 那个谁是朋友的朋友也是要避免一下。 那个谁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亲戚······ 所以筛来筛去,偌大的梁朵最后只剩下那些不大不小的家族了。 家族太小了,没什么油水,这么多人,去了也没意思。 这么多人呢,连汤都喝不上一口,何必费那劲。 大炮打蚊子,丢脸。 最后剩下的都是些不死不活的家伙,岳五的娘舅黄家也在其中,因为岳舞一直没吭声,黄家自然也没有从名单里拿出去。 有个家伙一直在打量着岳舞的表情变化,见他一直没说话大着胆子说道:“咱们巡察司有了如今的声势全靠岳五大人一手推动,岳五大人乃是我巡察司的楷模,要不我们就把岳五大人树立一个典型,让他成为大公无私的英雄人物,必定享誉梁都。我们第一个对象就找岳五大人的娘舅家,让他们家高风亮节比岳五大人亲自上门打砸还解恨嘛,咱们不仅帮助岳五大人出了气,而且能成就岳五大人的美名,一定会成为一段佳话。” 说事归说事,故意针对你大爷就皮痒了。 虽然黄家是不是被抄岳舞也不关心,但你丫的这态度就不行,照着大爷脸上踩一脚算什么意思? “你丫的谁啊?” 这人忙说:“岳五大人不要动怒,咱们是以事论事,公事为重,不参杂私人感情····” “我问你,你丫的谁啊?” 这人犹豫了好大一会,还是不敢报自己的名字,忙说:“下官是谁不重要····” “不重要你说个屁。” 岳舞一个气劲巴掌甩在他脸上,直接把他扇得一头栽到地上去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呆呆的看着他,梁宽王子就在这你都敢动手? 梁宽王子也有些不自在了,咳嗽了一声,说道:“岳五,休得动手动脚。” 岳舞说:“咱们第一个就去这家伙家,让他立个典型,凸出我们巡察司大公无私的形象,才能服众嘛!回头给这家伙发个奖状····就是发个高风亮节的牌匾,本官字虽然写的不好,勉强也能充个数。你们去吗?不去本官一个人去了。” 你们爱去不去,反正我去了。 不去的话什么便宜都没有。 “去去····” 好事绝对不能让你独吞了。 “岳大人果然英明神武,我等不及也!” “没错没错,岳五大人慧眼如炬,一眼看出了此人乃是害群之马。” “此人确实乃是害群之马,如今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理应感恩戴德······” “没错,此人恶意针对岳五大人,死不足惜,岳五大人还要亲笔给他题写高风亮节,何等心怀坦荡,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仁慈。岳五大人虽然心胸宽广不跟这小人一般见识,但咱们绝对不能饶恕这种挑衅上官的行为,必须严而惩之····” “此人必须严惩,绝不姑息。” “岳五大人乃是我巡察司的先锋,我们只需跟着他冲锋陷阵就够了,挡我者死!” “什么也不要说了,去他家,让他高风亮节。” “在下知道他家在哪,给你们····给岳大人带路。” 一大群人风风火火的走了,杀气腾腾的冲去那个倒霉鬼家。 总算开张了,有肉吃了! 反正又不是自己家,逮着一个是一个。 你丫的眼瞎,惹谁不好惹岳五,活该! 不过,还是跟着岳五大人痛快,说干就干,不然等到会议做出决定猴年马月的事。 522 相顾无言泪茫茫 一时间走得只剩下梁宽王子和王盛道两人还坐着,脸色都有些难看。 他们两个才是如今巡察司的一把手和二把手,所有人都跟着三把手跑了算什么意思? 左右开弓的打脸。 王盛道缓缓说道:“王子殿下,岳五此人狂傲不羁目无法度,不治一治梁国必生乱。” 梁宽王子笑了笑,说道:“此人虽然狂妄,但这种事确实需要他这样的人才能干的了,无所顾忌,任意大胆,随心所欲,你我不及也。” 干这种事前怕狼后怕虎确实什么都干不了,反正都是得罪人的事,得罪谁都是得罪,有本事来咬我啊! 但岳舞可以任意妄为,梁宽王子就做不到了,他的身份在这里摆着,绝对不能胡来。 他来就是监督岳舞不要胡来的,总不能自己先胡来。 真胡来了,他也就败了,争储的机会不会再有。 所以,这个度很难掌控。 既要有人在前面冲锋陷阵,又要完全听从他的命令才行。 像这样,岳舞去干,他看着,其实是最佳选择,也是他这个监军的本份。 但岳五不能臣服他的话,又容易失控,这个人能不能用让他很纠结。 自己这么大的王子坐在这里,总不能由得他说要去谁家就抄谁家吧? 主次得分明,功劳由他领,黑锅自己背的下属才是好下属。 岳舞显然不是个愿意背黑锅的人···· 一时间梁宽王子很有些举棋不定,对岳舞的态度很有些暧昧不清。 王盛道过于老道,干不了这种强取豪夺的事,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这两个人该用谁? 或者都不该用? 果然,王盛道见他这么说话锋一转,说道:“岳大人确实是难得的一员干将,巡察司缺的就是他这样的人。但只有一个岳五显然是不够的,我们应当多培养几个出来才行。” 这是想拉低岳舞的地位,不能缺他不可,不然巡察司岂不是被他一个人掌控? 这个提议让梁宽王子眼前一亮,很是认同的缓缓点头,坚定了他的决心。 这两个人都不用,自己培养几个嘛。 “岳五一个人确实也干不了多少活,那就多培养几个吧,国库实在缺钱的厉害。” “这次还真有几个不错的人员,下官给王子殿下推荐几个····” 王盛道正想推荐几个自己人,忽然看到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一个人,吓了一跳,才见是那个被岳舞一巴掌扇倒的人。 原以为只有两个人的场所忽然冒出来一个人,怪吓人的。 “柳下悔,你赶紧回家去一趟吧,这回你真的要悔到肠子发青了。” 这个家伙不是王盛道的人,高风亮节也是好事嘛,值得表扬。 这个柳下悔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步,一发狠,说道:“王子殿下,司首大人,下官提议,下一个就去岳五家,让他带头高风亮节才是真的高风亮节。” 王盛道顿时不敢接口了,敢去岳五家,下一个多半就是他这个司首家了,岳五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柳下悔彻底豁出去了,反正自己家算是别想好了,自然要拉上岳五一起下水,又说道:“他身为高风亮节的开创者岂能不以身作则?下官家境····贫寒,没多少财产,高风亮节就高风亮节吧。那岳五这些年偷蒙拐骗抢,无恶不作,家里美女如云全靠他为非作歹养活,他家财产绝对在下官百倍以上,高风亮节他才是利国利民啊!” 搞了他家,回头那家伙会不会来搞自己家? 多半是敢的。 梁宽王子略一犹豫就摇了头,说道:“你不要再招惹他,岳五就是之刺猬,一碰就炸毛,惹了他只怕连本王子都护不住你。你要先忍忍,至于你的损失,本王子会酌情补偿。” 王盛道又吓一跳,敢情这个柳下悔是梁宽王子的人,这是闹哪出? 你们年轻人玩的路数怎么就让人看不懂了呢! 这应该就是梁宽王子对岳五的试探,只是没想到岳舞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光,直接就把事做绝了。 这种愣头青真的不能惹! 横的还怕愣的呢。 柳下悔好生憋屈,说道:“王子殿下,岳五如此····不当人子,下官咽不下这口气啊!” 梁宽王子说道:“不就是钱嘛,回头本王子让你也带队去····高风亮节别人,很快就回来了嘛。但你绝对不能招惹岳五,那个人····你惹不起。” 貌似本王子都惹不起。 但这样的人是真不能用的,难以掌控,尽快把他架空就是了。 没几天,不仅岳舞被架空了,王盛道这个司首也被架空,无所事事。 岳舞乐得清闲,只要没人招惹自己就够了,谁爱折腾就折腾去,梁都那些人家也不都是傻的,早就把值钱的东西藏起来了,一个个装穷,挖地三尺也未必能找到多少东西。 这种事折腾一下就够了,哪里能无限的复制下去。 王盛道这个堂堂司首无所事事则是很郁闷,硬是到岳舞的值守房来喝茶。 “岳大人,本官过来讨杯水喝,不介意吧?” 这还是王盛道第一次主动跟岳舞打招呼,同是天涯沦落人了,相顾无言泪茫茫。 泪是王盛道的,茫茫是岳舞的,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凑自己这边过来。 两人关系并不好,岳舞也懒得和他打交道,堵着门口不让他进去。 我想说,我介意,行吗? “岳大人,鄙人的五叔给你带个好,他说咱们是自己人。” 岳舞一怔,问:“王大人的五叔是哪位?” “王昌源,如今在内卫府供职。” 果然是王家的人。 这个时候才来拉关系,分明是想能把他压下去就压下去,拉关系只是留着备用的后手牌。 “呵呵,原来是王老哥的后人,确实是自己人。” 确实和那位王大人打过几次交道,自己人算不上,至少还不是敌人。 但他一句王老哥让王盛道很尴尬,你跟我叔称兄道弟不是摆明了要高我一辈? 他不想纠结这个问题,说道:“岳大人,本官感觉这事有些不对劲。” 岳舞笑问:“何以见得?” 王盛道说道:“这样弄下去必然会导致民怨沸腾,功劳你我领不着,黑锅跑不了,还能有好下场吗?” 名义上他们两个才是巡察司的主事,出了事自然是要负责的了。 王盛道最冤枉,什么事都没干,什么好处也没捞着,黑锅却必须得背。 岳舞也有些担心这个问题,毕竟在外人眼里如今巡察司做主的人就是他岳舞,搞掉一些贪官污吏会有很多人拍手称快,见谁搞谁败的就是他的名声了。 “王大人进来喝杯茶吧。” 岳舞总算让开了门口,不仅给他水喝,还泡了杯好茶。 523 更大的惊喜 其实和王盛道关起门来商量也商量不出什么东西,相对着发愁而已。 王盛道是真的愁,他这个司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命运,午门斩首的位置都想预约一下了。 岳舞则是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蒙个面把那些家伙全给杀了呢? 但这事是不能跟王盛道说的,免得他一个转身就把自己卖了。 茶喝到淡而无味后,岳舞也不给他换茶叶了,他才叹着气走掉。 下值前苏非仁跑来汇报情况,差点笑喷:“妹夫,你知道他们今天抢到了多少钱吗?铜板还不够一百,都是从床底下找出来的。” 巡察司这样没完没了的折腾下去谁还敢在家里放钱,能有一百铜板已经不错了。 这些天岳舞虽然不参与行动,但让苏非仁盯着他们,每天都要跟他汇报一下,收入每况愈下。而他们又不是真的土匪,不能把人抓起来严刑拷打,找不到钱也只能干瞪眼了。 苏非仁就是跟着去看热闹的,看他们越倒霉他越开心。 以苏非仁的苏家人身份虽然算不上巡察司的人,但他要跟着去谁也不敢赶他走。 岳舞淡淡的说:“我的名声被败坏到哪步田地了?” 苏非仁说:“肯定到处都在骂你嘛,他们都以为是你的人····这不对啊!他们得好处败坏的可是你的名声。” “知道了还杵在这里?” “明白了。” 苏非仁猛拍胸膛,“放心,凭大舅哥这三寸不烂之舌,把你摘出来轻轻松松。” 岳舞随手摸了把金币给他,算是公关费:“喝酒去。” “妹夫果然大方,我苏非仁算是跟对人了。你瞧好吧,大舅哥不仅能把你摘的干干净净,还能把你吹成神,救苦救难的大英雄。” 喝着酒吹着牛就把钱挣了,这才是挣钱的高境界。 苏非仁喜滋滋的走了,这一阵在巡察司里混虽然没有经手什么大事,看那些家伙倒霉的样吹牛的资本更足了,绝对要一黑到底。 左右无事,岳舞慢悠悠的晃荡着离开了巡察司,逛个街也能算是工作嘛,不逛逛怎么算巡察? 这事中他唯一损失的就是名声,只要让苏非仁好好宣传宣传也就摘出来了,甚至还能更上一层楼。宣传这东西在民间还是很管用的,哪里分得清真真假假,同样一件事往好了说和往坏了说完全是不同的结果。 名声这东西看似无所谓,到了他这个层次其实挺重要,真要臭了梁国也不用混了。 又去督抚司接文馨下班,但文馨挺忙,查梁政王子遇袭案还没个下文呢。 主要是她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以为也是太平军的人干的,加大了追查太平军的力度。 但岳舞又不能把这事说出来,不然不仅仅是夏梦凡会倒霉,整个夏家都会受到连累。 左相那人刚正不阿还是值得敬佩的,把握住了朝堂的大方向,不至于太乌烟瘴气。如果导致这样的人下台,罪过就大了。 而夏梦凡最近又兢兢业业的待在督抚司,不像往常转身就跑山里猎杀妖兽去了。 岳舞特地去了夏梦凡的值守房看望了他一下:“凡儿,你还好吧?” 夏梦凡被他一句凡儿立马激怒:“岳五,你再敢胡言乱语咱们不死不休····” “你敢吗?” 岳舞戏谑的看着他,“要不我们生死决斗一场,让梁政来当个裁判?” 夏梦凡嘴角抽抽了一下,猛地盯住了他,眼中杀意沸腾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猜?” “你知道什么?” 夏梦凡甚至已经抓住了剑柄,不惜跟岳舞血溅五步。 他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整个夏家。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来给你点个赞····就是夸你的意思,干的漂亮!” 夏梦凡稍稍松了口气,说道:“这事要是换在你身上,你肯定比我更狠····对了,真有个家伙在纠缠文馨呢,你要不要也动个手?” 岳舞一怔,有些意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敢打文馨的主意。 以前没和文馨成亲时有人想追求她也正常,但如今谁不知道文馨已经嫁给了他,竟然还有人胆子这么大? “谁啊?” “据说是个王子。” 岳舞的火立马腾腾的冒上来,又是王子? 梁国真是王子多如狗。 哪个王子有胆敢跟我岳舞开战? 不管哪个都是作死。 岳舞的杀意也在沸腾,比夏梦凡还要浓烈:“谁?” “好像叫姬达,魏国的。” 岳舞愣了好一愣,这名字很耳熟嘛。 这不是玉婷公主的兄长吗! 这是闹哪样···· 岳舞顿时有些心虚,姬达王子一直在查姬发王子之死的真凶,查了这么久不可能查不到些什么吧? 就算凉州的军方帮着他隐瞒,只要用心查总会查到些蛛丝马迹的。 他如今到梁都来是个什么意思? 不会是来报复自己的吧! 夏梦凡戏谑的看着他:“去啊,你也去阉割了他,我就服你。” 丫的,用得着你服嘛! 岳舞反唇相讥:“你家娘子呢?” “那个贱人跑了。” 夏梦凡恨恨的骂了一声,当日那个吕凉居然光着屁股救了她的情夫,拼死阻挡他的攻击,打着打着似乎认出了这个蒙面人就是夏梦凡,吓得直接逃出了梁都。 “当初早就提醒你了,是你自己不信。” “你就不能说明白一些?”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那么明白?” “你····混蛋。” “你家娘子还会来吗?” “我哪知道。” “她要是会来的话你还要吗?” “你这么关心干嘛?你是不是也跟她有一腿?你是不是也想把她收到你家里去?” “只是采访一下你这样的男人切身的体会。” 岳舞哪里还搭理他,转身就跑去了文馨的值守房,果然,里面有人。 有人的意思是除了文馨还有外人。 不管怎样遇上了就要面对,岳舞利索的敲了门,推门进去,文馨和姬达只是在正常谈话。 “王子殿下,这回就是我附近岳五。” 文馨笑着介绍了一下。 姬达看到岳舞时皱了皱眉,说:“好像在哪见过,很面熟。” “咦,这不是姬达王子吗?” 岳舞当时报的就是真名,防备的就是再见时不尴尬,哈哈一笑,说道,“在下当初游历魏国时曾经与王子殿下有一面之缘,王子殿下不记得了吗?” “是你!” 姬达惊喜的瞪大了眼,“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了故人····” “还有更大的惊喜哦!” 岳舞笑说,“玉婷就在我家。” “是吗?!” 姬达果然跟惊喜了,“本王子一直找到梁都就是找她····” “你已经当舅舅了,惊不惊喜?” “这已经是惊吓了!” 堂堂魏国公主跟人私奔······ 还有个更大的惊吓就不跟你说了,是为了你好。 524 我的官邸呢 姬达确实很有些懵,显然难以想到他妹妹就是跟了眼前这个家伙私奔,当初遇上这个家伙的时候也没有多在意,只是当做一个路人而已,转个身竟然成了自己的妹夫。 简直是太巧了!巧到他很有些反应不过来。 “原本姬达王子就是玉婷公主的兄长,真是巧了。刚刚我们还没有聊到公主的名字,聊到的话····” 文馨忽然间有些茫然,照她的工作态度既然知道姬达王子来找的就是玉婷公主,她肯定是要让他们兄妹相见的,但这事牵扯到了岳舞身上,就让她举棋不定了。 拐带他国公主,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满门抄斩都不过分,而她已经是被满门抄斩的对象之一了。 会告诉他吗? 貌似得先问问岳舞才行,或者直接让他去应对这样的事。 “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们也不要在这里干坐着了,回家再叙吧。” “没错没错,去我家见见玉婷,不过你可别想把玉婷带走,她已经嫁给我了,哈哈····” 岳舞不由分说揽着有些发懵的姬达出了督抚司坐上文馨的马车。 姬达拍拍自己有些昏沉的头,身为魏国堂堂的王子他最近一直很不顺,相当糟心。 一心想查出杀姬发王子的真凶,但一直很不顺利,进展微乎其微,他又不愿意放弃。 谁知妹妹也闹到跟人私奔了,让他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 他们三个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感情相当好,短时间内失去了两个让他几欲发狂。 活着的总比死了的更重要,他不得不放弃追查真凶的事亲自寻找玉婷公主的下落。他找遍魏国国内又往国外找,一路追着玉婷公主卫队的足迹追到了梁都,可谓历尽千辛万苦,没想到忽然就有了妹妹的下落,这种惊喜确实很惊喜。 他之所以出现在文馨这样也是很窝火的事,作为魏国的王子来梁都找个人想寻求梁国官方的帮助,结果梁国各个部门互相推诿互相踢皮球,一直把他踢到了文馨这里。 梁魏如今虽然是盟国,他作为一个魏国王子在梁都也并没有收到太多热情,毕竟王子这东西产量太大,不怎么值钱。而且想在这么大的梁都找个人确实是大海捞针一样,吃力不讨好的事谁也不肯干,被踢来踢去他还没办法。 好在文馨虽然看似冷冰冰反而比那些满脸笑容的人更加靠谱,工作态度极好,答应帮忙寻找,只是还没聊上几句岳舞就来了,直接有了结果。一时间他的心情跟过山车似的起伏巨大,几疑在梦中,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 第一反应是发怒:“就是你这个家伙把我妹妹骗走的?” “怎么是骗呢,这是拯救,把她从不喜欢的生活中拯救出来,获得了自由,赢得了美好,取得了收获,生得了孩子····” 岳舞如今人生得意,人也轻松自在,信口就滔滔不绝胡诌,这种随意建立在强大的自信上,对姬达王子碾压性的自信,压根不给他发飙的机会。 “她是堂堂大魏国公主,岂是你能配得上····” “我只需配做她孩子的爹。” 岳舞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官服,傲然道,“本官乃是梁国正四品官员。” 非要说身份的话,王子公主是身份的象征,但并不是能力的体现,他年纪轻轻就爬上了这样的高位足以碾压绝大部分的王子。 没有官位未必表示没有能力,但官位确实也是个人能力的体现,你连官位都获不到跟我摆个屁的王子公主的谱? 鄙视你! 姬达虽然是王子确实也没有官身,让他噎的张口结舌。 这么年轻的四品官确实非常少见,也确实能侧面的证明这个家伙能力非凡,足以配得上一个公主。毕竟就算公主嫁给状元,纵观诸侯国历史,历朝历代的状元也没有直接获得正四品官位的,一般顶多是个五品,还是个虚职。 从这方面讲的话,岳舞确实配娶个公主了。 只是,公主做小,有些夸张。 但咱家人人平等,没大没小。 碾压性的自身实力才能有碾压性的自信,一路上岳舞压根不给姬达太多说话的机会,倒是给他灌输了一番人人平等的大道理,中心思想就是别人能做小,公主也可以,免得他回头又想发飙。 身为王子姬达自有天生的自信和睥睨天下的气势,但在岳舞这里几乎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想发火又发不出来。 岳舞家门前每天都有城卫军自觉过来巡逻站岗后才清静了一些。 姬达一下马车终于又找到了发飙的机会:“你不是说你是梁国四品大员嘛,怎么住这种地方?” 第五城东山下这里虽然算是比较高档的住宅区了,但跟第三城的官员聚集区比只能算是乡下。 岳舞被他问的一怔,还真没想到过这个问题,我的官邸呢? 诸侯国对官员的管理制度大同小异,官员通常都会由朝廷配置官邸,官邸的大小和档次跟官位相当,正四品官在第三城会有座不错的官邸了,但他竟然没有。 虽说就算给了他相应的官邸也未必会去住,但给不给是你的事,去不去住是我的事,这是两回事。 这事回头必须搞清楚。 事关朝堂甚至是梁王对他的态度问题,是一等一的大事。 他随口说:“因为我升官太快,从一个小兵开始嗖嗖的往上升,这速度跟坐火箭似的,住朝廷配置的官邸隔三差五就要搬家,挺烦的,所以还是住自己家稳当些,懒得去住官邸。” 如果升官太快,在官位和府邸需要对应的制度下确实得经常搬家。 但总不可能天天搬家,一个位置坐年已经算是升官快的了。 这事落在岳舞身上反而看上去比较可信,二十出头就升到了正四品,这搬家的频率确实会显得过于密集。 姬达又被他噎住了,也不想跟这个便宜妹夫说话了,特不痛快。 “玉婷呢?她在你家没受委屈吧?如果有,绝不放过你!” 委屈这东西肯定谁都有,较真的话,还做不做亲戚了? 525 人人平等 “王子殿下您来了!” 守门的女兵们自然认得姬达,但在这里看到姬达又很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不约而同的看向岳舞。 “有请。” 岳舞摆摆手,有女兵快速跑去通知玉婷公主。 姬达明显感受到了公主卫队对他的疏远,找到了玉婷公主竟然也不告知他一声,害得他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 真是气啊! 仅仅这一项把你们全部拉去杀头都不过分。 但这个时候又不好发火,只是冷冷说道:“初姗也跟你们一样胡闹吗?” 初姗是公主卫队里那位年纪较大的校尉,成熟稳重,是王室特意挑选出来的卫队长,竟然也会做出这样背叛魏国王室的事。 王室无小事,公主被人拐带走公主卫队就已经有大罪了,让你们戴罪立功去找人还把自己都找丢了,只要王室发怒不仅仅她们要吃罪甚至会连累家人。 一个机灵的女兵马上指着岳舞说:“我们被他扣押在这里走不了,回不了魏国,没办法。” 岳舞默默给她点了个赞,说道:“确实是我不让她们把消息传回去,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怪不了她们。” “你就是个混蛋。” 姬达发现岳舞和女兵眉来眼去好生恼火,快步走了进去,环顾了一眼岳舞家里,对环境倒是挺满意,“还不错,能住这样的地方还不算太委屈玉婷。” 很大的一个庄园,景色美如画,比得上魏国王宫的一个角落了。 “你们先聊,我去厨房看看今晚有没有好菜。” 文馨先一步离开了,不想参与这种事里去。 这个家伙到处勾三搭四就缺收拾,没人收拾他不定以后还往家里带人呢。 希望这个姬达王子能把岳舞收拾一下,绝对喜闻乐见。 三妻四妾一群丫环,这是正四品官员的正常标配嘛。 在梁都绝对算是低配。 岳舞抬头挺胸自信满满,掩饰自己的心虚,虽然老三也是妻之一,但让玉婷公主当老三梁国人会引以为豪,让魏国人知道了的话···· 不定就能引起梁魏两国的战争。 这是对魏国巨大的羞辱。 以前根本没想这么多,如今姬达来了才发觉这个问题不对劲,必须得糊弄过去,甚至不能让姬达活着回到魏国。 一旦因此引起两国战争,他的罪过就大了。 这次他们兄妹的这场见面会关系重大,也不知玉婷公主给不给力。 闹的不欢而散甚至出现失控的场面,姬达就得自求多福了。 玉婷公主来的很快,欣喜的飞奔过来:“王兄,很久不见甚是想念!” 姬达王子见玉婷公主气色极佳显然过得很好,总算放下了心,说道:“小妹,这次你实在太任性了,也不报个平安,母后都让你气得病倒了。” 玉婷公主一怔,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她一心都想躲着要躲起来,确实没想到要给家里报个平安,一时间百感交集,目光看向岳舞,说:“夫君,玉婷想念父王母后了。” 一时间她归心似箭,恨不得立马回到魏国,出现在父母面前。 但岳舞坚决摇头:“暂时还不适合回去。” 玉婷公主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姬达王子顿时恼怒:“岳五,你竟敢阻拦玉婷回家?” “大舅哥稍安勿躁。” 岳舞笑说,“虽说时间能平息一切,但玉婷当初在魏国闹起的风波不算小,这么点时间还不够人们淡忘。如今玉婷一旦出现在魏国必然会引起更大的风波,所以暂时还要缓一缓,再过上一段时间让人们彻底淡忘了,才是回去的好时机。如今回到魏国受人指责唾弃大舅哥你也于心不忍吧?”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姬达王子一怔,转而又怒道:“还不是你害的,竟敢拐带魏国公主,受我魏国唾弃的人是你才对。” “我无所谓,你们魏国的口水又喷不到梁都。” 唯一的妹妹远嫁是姬达难以接受的事,以后见一面都难,岳舞还一副不要脸的架势让他越发恼怒起来:“在魏国谁敢对玉婷说三道四必然重处,用不着你操心,回头给她挑一个比你强百倍的驸马也不难····” “世上最难的事就是防民之口,因此大动干戈只会失民心,不妥不妥····” “我们魏国的事与你何干?” “我这不是魏国的女婿嘛,自己人自己人!” “我们魏国根本不会认你这个自己人,你拐带魏国公主是我们魏国的公敌····” “王兄,玉婷不想回去了。” 玉婷公主本就是因为被逼着选驸马才跟岳舞跑了的,又说到选驸马的事本能的有了抗拒心理,见他两人争持起来连忙阻拦,“玉婷在这里过的挺好,每天都能自由自在,没有因为公主的身份受到任何束缚,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 岳舞笑说:“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带你回去悄悄见一见你想见的人也是可以的。” “多谢夫君。” 玉婷公主欣喜的拉着岳舞手臂欢快的跳了几个舞步,优雅曼妙,透着满满的喜悦。 姬达王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不要带玉婷公主回去也相当纠结,犹豫再三,说道:“玉婷,母后确实对你思念成疾,你岂能忍心不回去见她一面?” 玉婷公主顿时停下了舞步,动作僵硬在那发呆。 这个姬达真是个讨人嫌的家伙! 岳舞轻轻把玉婷公主抱在怀里,说道:“你母后只是挂心你的生死才会焦虑成疾,一旦你王兄带回好消息自然也就能无病自愈。再给她送个好消息,看看咱们的岳忆,不定她还能多吃三碗饭。” 提到女儿玉婷公主顿时又一喜,兴冲冲的招呼姬达去看女儿:“王兄,我生的女儿可漂亮了!这回被她一群叔叔姑姑抱去玩了····抱哪去了?” 找了一圈才找到小九抱着岳忆和一大群男男女女大大小小在玩耍。 岳舞家里确实挺热闹,自从红玉公主住进来后也不去望山兵院了,和小七他们一起修炼玩耍,又跟过来一些关系好的同学,每天都开心的很。 家里有一大群孩子想不欢乐都难,每天都能给你整出些事来。 “吃饭了!” 一声喊就像听到了冲锋号一样,一大群人忽然争先恐后的往同一个方向跑。 玉婷公主也加快脚步去追小九:“小九你慢点跑,别摔着····” “大舅哥,公主真的不值钱。” 岳舞赶紧又趁机给姬达灌输人人平等的观念,指着人群中的红玉公主,“看到她了嘛,我们梁国的红玉公主,多平民化啊!” 526 吃闲饭 姬达听了又是一怒:“你是说我妹妹不值钱?” 岳舞忙说:“我是说公主的身份不值钱,我家里没有公主,大家人人平等。你看到了,没有了等级观念后,大家平等相处,互帮互助,都很开心。这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关系更融洽,氛围要更好。” 姬达倒是被这话触动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些欢快的少年若有所思。 “没有等级岂不是要乱套?” “职务有高低,自然有等级,但身份不应该有等级。” 岳舞摇头晃脑的给他科普一下,“因为人的出身不可选择,比如你生在王室,别人生在平民家,这是由不得人选择的事。但不能因为仅仅投了个好胎就是高人一等的理由,而忽略的后天的努力,后天的努力无法出人头地的话整个国家也就失去了活力,一个个都等着下辈子能投个好胎,还有什么发展可言?” 姬达觉得他这话说的有点道理,缓缓点头,不由高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想法,也确实说到了关键,我们魏国确实出现了这样的问题,显得死气沉沉。这样的情况非常严重了,甚至有些人觉得生而无趣,死亦无妨,甚至连军队的战斗力都大受影响。原来症结竟然是在这里,真是一针见血了。” “所以嘛,公主这个身份不值钱,就像你这个王子的身份不值钱一样,只是因为你是玉婷的兄长我的大舅哥才让你到我家来,如果你只是个王子,我家门也进不来。你说对吧?” 姬达缓缓点头,貌似有点道理,他这个王子的身份确实不太管用,在梁都可谓受气的很。 王子确实不值钱。 公主自然也不值钱。 姬达纠结于国家大事,也不在意王子公主到底值不值钱的事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解决魏国目前这种可怕症状的办法。 症结点是点出来了,但怎么解决才是大问题,是个足以改变国运的大问题。 魏国也在闹太平军,那些原本死气沉沉的人加入太平军反而变得充满了活力,不解决这个问题魏国迟早是会亡国的。 但阶级观念早已根深蒂固,岂是想消除就能消除的事? 就算改朝换代都消除不了,只不过是一次推倒重建而已,依然会很快形成新的阶级等级,换汤没换药。 姬达越想感觉越复杂,不得不请教岳舞。 这回是请教,态度极好。 “你····可有良策?” 岳舞淡淡说道:“只要给他们一个平等的环境就可以,但需要自小就开始,不然一旦观念成形是改不了的。但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长期的潜移默化。” 姬达又觉得很有道理,缓缓点头,不由高看了他一眼,说道:“想不到你还有治国之才,勉强也算配得上玉婷了。” 只是勉强。 “要不你跟着玉婷回魏国做驸马?本王子必然保你在魏国朝堂上谋得一个位置,让你施展你的才华。” 岳舞翻了个白眼,反问:“哪国的驸马能入朝为国?你们魏国有这样的先例吗?” 姬达顿时被噎住了。 魏国也确实没有驸马入朝为官的先例,虽然会有官职,但那都是虚的,白给工资不用干活。或者说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根本不让你在朝堂上占个位置,免得外戚做大埋下祸乱的根源。 在诸侯国的历史中常有这样的事发生,甚至有些君王就是当初的外戚取而代之,所以久而久之外戚都被禁止入朝了。 人才多的是,不缺你一个,吃闲饭去吧。 让岳舞去魏国做驸马就算满腹经纶也顶多只能做个幕后的幕僚而已,吃闲饭是吃定了,所以驸马这个位置更加不值钱。 公主都不值钱了驸马还能值钱? 姬达一时间脑子里乱糟糟的,怎么到了你家就三观尽毁了呢! 岳舞家的食堂不小,摆了大大小小很多张桌子,今天吃的是自助餐,每个人都拿着餐盘去拿自己喜欢吃的食物。 小孩子们更是抢着把自己的餐盘堆得满满。 “吃多少拿多少,谁敢浪费食物下一顿不准吃饭。” 岳母不时的提醒小一些的孩子。 姬达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吃饭形式,颇有些兴趣:“这也是你想出来的吗?” “算是吧,自在一些,不至于浪费食物又能吃饱吃好。” 不管是私人的酒楼还是公家饭堂食物浪费情况确实比较严重,自助餐最大的作用就是杜绝浪费,这一点也算是个小小的创新。 “王兄,玉婷已经给你挑了些你喜欢的食物,你先尝尝我们家的美味,做的不比王宫御膳房差多少。” 玉婷公主笑盈盈的端了餐盘放在一张桌上,又看向岳舞,“夫君,需要玉婷帮你吗?” “要的,挑几个下酒菜,和你王兄喝点小酒。” 岳舞摆出一家之主的谱,坐等投食。 文馨显然先一步吩咐过了,连苏怜都没有凑到岳舞身边来,只有岳母身为长辈过来就给姬达发个红包。 姬达一怔,他以往岳母只是岳舞家的女佣而已,怎么还给自己这么个王子发红包呢? 要发红包也该自己这个王子给别人发才对嘛! 这是变相的特别提醒。 想要自己付饭钱? “这是我娘。” 岳舞提醒了一声姬发才停止了胡思乱想,尴尬的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才好,毕竟玉婷可是被拐走的,这段婚事还没得到魏国王室承认。 “我娘就喜欢给后辈发红包,小小心意,礼轻情意重。” 岳母笑说:“王子殿下放心,玉婷在我们家挺好,大家都喜欢她。” “多谢伯母照顾。” 姬达感觉自己下次来一定得多带点礼物才行,不能弱了玉婷王室公主的气势,但如今出来匆忙没带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能暂时放一放了。 “五嫂五嫂,给我拿个鸡腿。” “五嫂五嫂····我要吃个蛋。” “五嫂五嫂····我要喝汤····” 奇怪的一幕出现在那群小孩身上,他们大喊大叫着总有人争先恐后的跑去帮忙。 姬达有些疑惑的看过去,为什么叫五嫂几乎每个女人都答应? 甚至有个小孩凑到玉婷公主身边说:“五嫂,我吃饱了,让我抱抱岳忆,带她出去玩。” 玉婷公主有些不放心,说:“可不能摔着。” “肯定不会!不信我拉一个五嫂帮忙。” 他抱走了岳忆还真又喊走了一个五嫂。 五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见面就喊五嫂,莫非五嫂是你好的意思! 527 以己度人 姬达王子更感兴趣的是治国方略,如今魏国也深受太平军之乱,要不是为了找玉婷公主他应该在平乱前线,如今既然玉婷公主安然无恙他也就放心了,把玉婷带回魏国的决心其实并不大。 魏国如今比梁国乱多了,这个时候带玉婷公主回去只会更危险,既然玉婷过的好也就没必要强行带她回去。 放下了这桩心事,如何平定太平军之乱才是他最迫切想找到的方法,岳舞所说的人人平等观虽然看似有那么一点道理,但远水救不了近火。 或者说,只是个空中楼阁,只能看看,永远都到不了。 “妹夫,你说怎么才能平定太平军之乱呢?” 不知不觉间姬达认下了这门亲戚,岳五这个家伙貌似也算配得上玉婷,毕竟公主不太值钱,何况只是个魏国的公主,在梁国能受到宠爱已经很不错了。 何况不认又能怎样? 孩子都生了,玉婷不会跟他回去,与其翻脸还不如将错就错下去,让这桩拐带公主大案落下尾声。 岳舞给他倒上酒,无奈的耸耸肩,说道:“这事问我,还真不太懂,但我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这种事无非就是民心所向,不想被改朝换代就要争夺民心,造反的人少了,自然也就平息了。” “言之有理。” 姬达连连点头,“乱事新起时我们魏国前面的做法很不对,只知道一味的强行镇压,越血腥反而越激起民变,导致一发不可收拾。这趟来到你们梁国看了看,民心还算比较稳定,要比我们魏国的情况好很多。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 岳舞还真说不清楚,总结一句话就是,梁王要比魏王更会治理国家,更会用人。 但总不能当着姬达的面说你爹不行吧! “应该是我们梁国朝堂上能人辈出人才济济的缘故,早早就在安定民心,事到临头才不会措手不及。你看我这样的才混到四品,可见我们梁国的能人多如牛毛。” 你才多大? 这点年纪就混到了四品还嫌弃? 姬达鄙视了他一眼。 岳舞也就是随口胡诌,细想的话文老爷子肯定在这么多年里做出了不少努力,虽说难以改变大势所趋,多多少少还是起了些作用的,延缓了梁国这艘破船沉没的时间。 姬达又说:“在回去前我要在梁都好好看一看,学习些有用的东西回去。” 只怕你会失望的,五十步和百步的区别而已。 “梁都也是很乱的,还有太平军的人在城里搞暗杀,你要小心些。而且不能带玉婷出去,我的仇人不少,天天盯着呢,很可能会有危险,以防万一,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 姬达点头:“明白,我不会带她出去冒险,只要她能平安比什么都好。以后就拜托你照顾她了,一定不要让她出什么事。” 玉婷公主笑说:“王兄放心,有夫君保护玉婷会没事的,你和父王母后也一定要保重,合适的时机玉婷会回去看望他们。” 这时有个守门的女兵过来通报:“驸马爷,门外有个自称巡察司的人说有急事求见。” 刚下班巡察司的人找过来干嘛? 岳舞有些疑惑,跟着女兵出门一看,还真是个巡察司的人,那个看门的老年衙差。 “怎么了?” “岳大人,出大事了!” 老年衙差焦急的一把拉住了他,“快跟小的走,咱们的人受到了袭击,伤亡惨重。” 在城里还有人袭击巡察司的人? 一般人肯定不敢动手,敢动手的绝对会下死手。 巡察司的那些家伙这些天收入越来越少,别说私吞什么财物了,连出勤的补助都搞不到,活脱脱拿着金饭碗讨不到饭吃,气急败坏了,下值前又突袭了一户人家,结果中了埋伏。 进去就被四面八方的箭雨包围了。 对方也不主动进攻,就是围着他们射箭。 巡察司这些人都还是有几下子的,最少也是玄阶以上的修为,其中还有几个是地阶,好不容易退了出来。 其实这时早就战斗结束了,只是这个衙差心里发慌,觉得出了大事才急忙跑过来给岳舞通风报信。 “莫慌,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慌也没用。” 老年衙差想想也是,自己慌什么? 上回巡察司的人出城拉回来一堆尸体,这回虽然没有死绝,伤员抬回来一堆,场面更是吓人,导致他六神无主。 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做大官自己只能看门,就是不一样。 “岳大人教训的是,是小的少见多怪了。” 岳舞摸了两个银币塞他手里:“回头喝一杯压压惊。” “多谢岳大人赏赐。” 老年衙差喜滋滋的收下了钱,替岳大人跑腿就是爽利,每次的打赏都不少,能遇上这样的上官绝对是八辈子修来的运气。 不会又是太平军的人干的吧? 岳舞原本就想对付巡察司的这些人,如今正好,省得自己费心了。 运气真的不错。 好在苏非仁这回没有跟过去看热闹,不然真赶上热闹了,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 岳舞去案发现场看一看,城卫军已经掌控了附近所有的大街小巷,一般人根本过不去。 “岳五大人!” “岳五大人····” 作为梁都的名人还是不错的,根本不用亮身份就过去了,一路上的城卫军对他还特别恭敬,纷纷对他行礼。 这是东六城的一处不小的院落,到处残留着战斗的痕迹,血淋淋一片。 受伤的人都已经转移,现场只留下了七具尸体,都是被箭射死的。 有的人一箭致命,有的人死于乱箭。 巡察司这队人有二十多人,死了七个加上更多受伤的,确实算得上伤亡惨重了。 梁宽王子和王盛道都已经在这了,还有督抚司和皇城司的人在,孟之羽也在其中。 死就死了呗,岳舞并没有太在意这事,正想和孟之羽聊一聊。 梁宽王子看到他无视了自己还幸灾乐祸的模样直接就怒了,厉喊一声:“岳五,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岳舞。 岳舞疑惑的反问:“王子殿下何以见得是在下干的?” 梁宽王子说道:“这些人不听你的指挥出来做事你还能不心有不甘吗,对他们下毒手顺理成章,本王子怀疑就是你怀恨在心设计害死了他们。” 显然,他是以己度人了。 528 打土豪 他其实猜的也没错,只不过岳舞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变成了凭空冤枉。 既然跟自己无关岳舞很有底气,淡淡一笑,说道:“王子殿下无端陷害在下就落了下乘了,有失身份。这种事可不好胡乱猜测,尤其是王子殿下身份敏感,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说出这样的话需谨慎。” 你还敢威胁本王子?! 其实岳舞说的很中肯,但一旦对某个人带上了偏见后怎么听都不爽。 梁宽王子猛吸了几口凉气,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冒失还是压不住怒火,说道:“岳五,你敢说你没想对他们动手吗?” 确实想了。 但想想只是想想而已,不犯法。 岳舞猛摇头:“王子殿下不用发怒,是不是与我有关凭空臆想没用,需要证据。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里有督抚司和皇城司办案能手不少,他们的话才是权威,先听听他们的意见再说不迟。” 梁宽王子只得看向督抚司和皇城司的人:“有结果了吗?” 孟之羽说道:“经过我们对现场的探查,这次伏击确实是太平军的人所为。” 梁宽王子疑问:“就不能是有人故意假扮太平军的人吗?” 孟之羽说道:“这不是我们凭空臆想的事,动手的是太平军里的一队人,这些人动过不少次手,我们从动手者的修为、习惯、气息等残留信息中才能得出大致的判断,推断出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这队人大致在十到十二人,地阶三到四人,其他都是玄阶,专事暗杀,伏击,但行动隐秘,一直抓不到他们,致使他们再次犯案,实在是我等无能。” 梁宽王子嘴角抽了抽,本想说岳五也有可能勾结太平军的人对同僚动手,但他毕竟不是个无脑的人,硬生生忍住了。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尤其是他这个身份不能说错一句话,不然就会被人大作文章。 特别是牵扯到太平军的事,胡乱把人攀咬上就是结下死仇了。 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跟岳五这家伙结下死仇瘆得慌!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 “遵命。” 孟之羽又说,“我等确实在此发现了些蛛丝马迹,有可能据此追查到贼人下落。” 梁宽点点头:“只要抓到贼人本王子必定替尔等请功。” “我等必然尽力。” 孟之羽转身又去认真研究案情,压根没空理睬岳舞。 这家伙工作真是投入,比文馨还要工作狂。 文馨嫁了人后没再那么投入工作中了,这是好事,回头也得给这家伙操办门亲事才行。 王盛道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此时反而明显松了口气,在巡察司这些人没有激起更大的民怨前出了事是最好的结果。 而且人也没死绝,也不算特别难看,他是完全能接受的。 甚至这样的结果是他最满意的了。 有过全军覆没的经历,这回只是伤亡惨重,完全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何况这些人都算不上是他的人,完全不心疼。 “走吧。” 王盛道拉了岳舞一把,离开了案发现场,“回衙门安抚一下伤者吧,都躺在衙门里不肯回去呢,家属肯定要来闹腾的了,真是头疼。他们弄回来的那点钱还不够付医药费抚恤金安抚费等,这可如何是好?衙门里没钱。” “我又不管钱。” 岳舞直摇头,想让自己出钱就想多了,完全不可能。 “上回你不是弄回来很多钱吗?” “都交给户部了。” 王盛道张张嘴说不出话来,你可能全交了吗? 但岳舞不肯出钱他还真没办法。 “没钱怎么办?” 毕竟王盛道才是巡察司的司首,而岳舞和梁宽王子都没有实际的职务,出了事他们两个都能把自己摘出去,跑不了的只有他。 这个司首做的实在太憋屈了! 你们一个是老大一个是老二,问我一个老三干嘛? 官场上互相推诿互相扯皮再正常不过了,有功劳肯定要抢一抢,有责任自然要推一推躲一躲。 但王盛道这个司首确实做的憋屈,没权没势没钱,就挂一个空职位,有功劳领不到有好处占不着有事跑不了。 这个时候岳舞就不想回巡察司惹人嫌了,不定还会被人纠缠上,借故家里有客人就走了。 但该来的躲不了。 第二天去巡察司上班时才发现场面有多热闹,灵棚又搭起来了,很多女人在哭嚎。 还有很多伤者的家属在吵吵闹闹。 人死的已经死了,伤的也已经伤了,无非是想就此多要些钱而已。 “他就是岳五!” 马上有人认出了岳舞,指着他大喊,“他最有钱了,让他赔钱····”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呼啦啦的往他这边围过来。 “快赔钱,人都被你们弄没了还不肯出钱是什么意思?” “岳五,你自己贪赃枉法到处强取豪夺,好处都被你占去了,人又让你害死了,你还敢不认账!” “你就是杀人凶手!” “我们全家都要死在这里,变成冤魂厉鬼缠着你····” 风头好像有些不对,他们死不死的关我毛事? 但这些人很默契的全都把矛头对准了他,不管是不是被有心人鼓动了,但很多人确实认为岳舞才是巡察司的头,更认为他已经强取豪夺到了金山银山,跟着你混口饭吃的人把命都搭上了还不认账?! 金山银山你搬回家了,怎么滴也得赔点边角料吧! 一时间群情激奋,一个个义愤填膺,争先恐后的围住了他。 “我兄弟全家都要靠他养活,结果让你害死了,你最少要赔偿一万金币····” “一万金币哪够,最少要十万金币!” “他已经抢到了好几座金山银山,起码也得拿出来一座让我们分一分····” 梁国的公职人员因公死亡的抚恤金也是跟身份地位挂钩的,无品无职的士兵阵亡抚恤金不过三十两银子,品级越高抚恤金自然也会相应的提高。死的这七人虽然都是有品级的官员,抚恤金也不过在一百两到五百两之间。 好家伙,这些狮子好大的口啊! 开口就是万,还是金币,拿大爷当土豪打呢。 529 止小儿夜啼 梁都这么大的城市贫富分化极其严重,富裕的人以金币作为单位,贫穷的人以铜板作为单位,以银币作为单位的人已经算是中产阶级了。 这些官员能挤进巡察司都是有些能力的人,家境起码也是中产阶级以上,不说妻妾成群至少也能衣食无忧,眼界自然也要比普通百姓高的多,口张起来也特别大。 这个岳五有钱,不从他身上抠出钱来上哪弄钱去?错过这村就没这店。 而人的贪心永远都不会足,甚至会轻易被无限放大。 他们看到眼前的岳舞就像饿狼盯上了肥羊,满满都是贪婪,一定要撕下一块。 换了以前没本事的时候遇上这样的场面是真的无解,跑都跑不了。 如今嘛,岳舞淡然的很,底气就是足,懒洋洋的说道:“你们给本官听着,挡着本官的路就是妨碍公务,对本官指指点点就是藐视朝廷命官,谁敢把唾沫星子溅到本官身上就是袭击朝廷命官,一律要关入大牢,面壁思过。” 有些纷乱的场面刚一开始骚动起来猛然停顿了,一时间显得很诡异,原本挡着路的人下意识的挪了挪,原本举在空中的手指连忙弯曲,正在说话的也赶紧闭上了嘴。 眼前这位真的是个无赖啊! 还是个睚眦必报的无赖。 还是个睚眦必报的无赖里的高官,谁敢惹上他就没有好下场的······ 不惹上他都可能会有事···· 人的名树的影。 诡异的安静。 过了好一会,原本一张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的脸孔换成了恭敬谦和的笑容,低眉顺眼的说道:“岳五大人,我等并无意冒犯您,只是希望死者能得到安息,恳请您帮帮他们这些孤儿寡妇,感激不尽。” “是啊是啊,岳五大人一向仁义正直,一定会替我等做主····” “我们一大家子真的活不下去了,求岳五大人垂怜!” “他家的娃才几岁大,忽然人就没了,可怎么活····” 自来好人难做。 这些人前倨后恭,把欺软怕硬表现得淋漓尽致,从凶神恶煞成功转型到凄惨哀怨。 一个个的都是天生的演员。 而且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顺理成章,没有任何做作的成分在里面。 他们也确实都是真情出演,只不过面对同一件事应对的方式有了巨大的反差,从强迫转变成了哀求。 不吵闹就好,免得被他们激怒动了手影响了自己伟光正的形象。 “莫慌,该有的都会有。” 岳舞淡淡然的说道,“本官这就去找司首大人商议此事,尔等且守规矩,休得吵闹。” “岳五大人教训的是,我等自然听命,但请岳五大人一定要关照关照这些孤儿寡母,家里没了主心骨····” 你家死个人领到几百两还嫌少,回头可能又觉得阵亡士兵领到三十两还嫌多了。 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 梁国自有规矩在,该有的都会有,不需要岳舞瞎操心,也没必要瞎操心,能让这些人清醒清醒不要以为能从他身上捞到钱就行了。 一旦爱心泛滥,则会后患无穷,天天有人堵着你要钱,门也别想出了。 何况这些人挤进巡察司本就是居心不良,冲着升官发财来的,做的是强取豪夺的事,栽了不是很正常嘛。 强取豪夺有风险,强取豪夺需谨慎。 这些人死不死跟岳舞没有一文钱的关系,甚至他自己都想弄死这些人,没有举杯庆祝一番算是不错了。 虽然门口挤了密密麻麻的人,但偏偏给他留出了一条人墙道。 这些人眼睁睁的看着岳舞走了过去,然后就是面面相觑,长久的沉默。 说好的跟他不死不休呢? 说好的一定要从他身上拿到钱呢? 说好的不惜全家死在他面前呢? 都只是说说而已。 原本折腾最凶的那个人也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真要面对这个梁都传说级别的男人根本提不起任何勇气。 大多数人都只是说说而已,折腾的厉害其实只是希望鼓动别人去干,自己坐收渔利就好。 这个传说中的男人属于人狠话不多的类型,人家真是实干家,见谁干谁,面对多大的官都不在乎,整掉一个又一个,自己在他面前算老几? 说再多不干,都是空话。 岳舞所过之处一片安静,甚至没人敢跟他的目光对视,畅通无阻的走过了拥挤的人群,风轻云淡的走到了自己的值守房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值守房里竟然有人。 谁的胆子这么肥? 竟然不经他的允许进入他的地盘,不想好了吧! 规矩是人立的,但别人守不守你立下的规矩又是另一回事了。 没有足够的威慑力,你立下再多的规矩都是废话。 岳舞的值守房规矩其实很简单,进来前要敲门,未经允许不得擅入。 这样的规矩看似简单想要人记得住就未必了,王盛道的值守房就被很随意的进进出出,他们经过岳舞门前的时候则是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生怕惊醒沉睡的猛虎把自己摁住。 这种威势不是说说就能有的,而是要长年累月的积累。 岳舞恰恰是梁都的名人,与他有关的各种凶狠残忍无法无天的故事层出不穷,这样的事多了后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但确实给他助了势,据说足以止小儿夜啼。 值守房里又没什么东西可偷的,这是干嘛呢? 岳舞一把推开了门,才发现竟然是王盛道。 王盛道疲惫不堪的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岳····老弟,这回你一定要帮帮老哥。” 为了拉近跟岳舞的关系,王盛道破天荒的也跟他称兄道弟起来,这一晚上把他折腾惨了,连个安静的地方坐一会都没有,干脆躲到岳舞的值守房,竟然真的清静了,没有任何人敢追进来烦他。 “司首大人说笑了,在下无职无权无势的一个闲官哪里能帮的上什么。” 岳舞虽然混了个四品官,足以和王盛道平起平坐,但其实一直并没有安排实际职务,确实只是个闲官而已。刚干了一票立马又派过来一个王子压着他,变成了一个混日子的闲人。 没事的时候一边凉快去,有事的时候推上去,这应该是当初张老三过的日子。 “老弟啊,咱们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太见外了,老哥我是掏心窝的把你当成自己人才来找你的,你也别以为这事你能脱得了身,不仅仅是老哥我这个司首在责难逃,你也肯定跑不了。” 岳舞还真特别想知道梁王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说是升官了就给个空头支票,没事还要背黑锅的话,你逗我玩呢! 530 医药费 岳舞无奈的耸耸肩摊摊手,反问:“在下能干嘛?” 虽说已经混到了个四品官,但被困的死死的,没给权没给势,什么都做不了,再大的宏图大志也没毛用,擦屁股这种事让我干也不干。 王盛道说道:“上回死了那么多人就已经闹过一回了,好不容易才过去,如今闹的更凶,老哥我真是没办法了。” 岳舞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也一样处理不就完了?” “难就难在这里。” 王盛道说,“在职人员因公死亡除了该有的抚恤金外还有一个安抚费,这笔钱得看所在衙门的收入情况自行安排,属于不成文的默契。巡察司虽说不是个油水很足的衙门,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额外收入的,但上回已经花费一空,如今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前面死的人给了这笔钱,如今死的不给说不过去,而且数量还只能多不能少。 这倒确实是个难题。 岳舞问:“上回给了多少?” “每个人大概八百两左右。” 王盛道苦笑着又说,“上回是确实把所有的钱都花光了,家属们也无话可说了,才消停。但这回不一样,这些家属都认为我们巡察司非常富裕,也要我们把所有的钱拿出来给他们分了。” 人的贪心真是个无底洞。 岳舞年前干了一票确实收入不菲,仅仅金银就有好几百万,让他们七个死人分一分的话,啧啧啧······ 金银入库了,岳舞也确实截留了大量的古玩字画玉器等贵重财物,也算价值不菲,拿出来让他们分了的话,也能啧啧····· 问题是你们死不死跟大爷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岳舞淡淡说道:“既然这样,巡察司有多少钱就拿出来给他们分呗。” “还欠着不少医药费呢,好几个重伤的花费也少不了,要是买好的丹药治疗的话,费用更夸张,还不如直接死了便宜些。” “这事你找我也没用,该去找梁宽王子。” 就照这些人的德行,就算岳舞把家产全给他们也不够,甚至换不到一句感谢。 王盛道苦笑一声:“人都没来,没法找。” 主要是他不敢找,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王子,让你背个锅你还敢委屈? 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唯有泪淋淋。 泪是王盛道的,淋淋是岳舞的。 据说王盛道有个女儿叫王淋淋,年轻貌美美若天仙,有意介绍给岳舞认识一下。 像岳舞这样的青年才俊梁都确实很难找得出几个了,是女婿的最佳选择。 算了吧,哥们已经进入贤者模式,不招红颜不偷腥。 两人躲在岳舞的值守房里喝茶,美其名曰研究重大事宜,其实就是闲聊。 王盛道确实想交好岳舞了,不惜白送掌上明珠,但岳舞不太领情。 一直到有人忍无可忍的来敲门,柳下悔吊着 一条受伤的胳膊推开了门,很有些恼怒的高声说道:“两位大人!很多同僚负伤待药,医馆不肯给药,一个个痛不欲生,哀嚎不止,两位大人作为巡察司的上官难不成要坐视不理吗?岂不让人寒心。” 医馆的大夫确实已经处理好了所有伤者,但用药的区别很大,随便包扎一下是治,好药用上也是治,甚至回春丹吃上几颗也是治。 简单的说就是钱花的越多受的罪越少。 随便包扎一下也能好,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慢慢养吧。 好药用上自然愈合的快,药用的越好受的罪自然越少,十天半个月可能就能下地了。 如果更舍得花钱,吃丹药呗,甚至分分钟就能满血复活。 市面上口碑比较好的就是回春丹,三两天就能恢复过来,价钱嘛,得看谁用,有的人觉得是个天价,有的人觉得只是白菜价。 随便包扎一下自然很便宜,医馆也可以让你们巡察司先把钱欠一欠,但想要用好药就得赶紧付钱,想要回春丹更是门也没有。 回春丹的效果确实极佳,这些外伤不出天妥妥的能痊愈,但价钱貌似昂贵了些,每颗要十个金币左右。 这些家伙每人都想来上几颗,吃不完兜点走嘛,反正不要自己掏钱。 回春丹嘛,你想吃就吃呗,不肯自己掏钱那就吃屎。 这些家伙甚至自己垫钱弄些好药先让自己少受点痛苦也不愿意,宁可在那里装可怜哀嚎。 岳舞看他这德行就烦,淡淡说道:“是本官让你们受伤的吗?” 柳下悔被噎得想发火,又不敢。 “这····倒不是。” “既然不是,你因何找本官负责?” 你丫的又不听大爷命令,出什么事找到大爷头上来叽叽歪歪,是想找抽吗! 柳下悔被岳舞当众抽过耳光还没收了他家所有财产,对岳舞恨之入骨偏偏又心有畏惧。恨之入骨表现在背对岳舞时咬牙切齿诅咒谩骂不休,充满了杀气,偏偏到了他面前时又怂了。 “此事····我等均因巡察司的公务而伤亡,理应由巡察司负责医药抚恤,而两位是巡察司上官,自然需要找两位大人拿主意。” 这种下属最烦了,平时对你不理不睬甚至背后说尽坏话,出了事要你帮忙还一副欠他的模样。 岳舞淡淡说道:“本官只是个闲职,不参与任何事物,也没参与过巡察司任何事物,对任何事都不清不楚,拿不了什么主意。” 王盛道更是无奈的摊摊手:“巡察司没钱,你应该比本官更清楚。” 两个主事的一推三六九,让柳下悔又恼又怒,硬着头皮说道:“难道两位大人眼睁睁看着同僚们伤痛而死吗?没有死在贼人手里反而死在自己人手里岂不可笑!” “你都不觉得可笑本官有什么可笑的?” 岳舞压根不想惯着这样的人,自己拉一裤裆还怨别人没给你洗地。 柳下悔咬咬牙,反正家里已经空空了还怕你什么? 他鼓足勇气硬着头皮说:“既然下官无能无法为同僚讨得医药费,只能让他们自行前来找两位大人····商议了。” 这是想玩集体讨薪的路数,发动所有人来硬的,反正你岳五从巡察司捞走这么多钱,出了事还想一毛不拔,门也没有。 531 老年痴呆症 “竟敢威胁本官,以为本官是泥捏的吗?” 岳舞一怒,就想再收拾这个柳下悔一顿。 王盛道连忙拦住了他,说道:“如今已经焦头烂额了,你们两位就不要再添乱了。” 柳下悔对岳舞心有畏惧,对王盛道就随意多了,说道:“司首大人,此事闹将起来丢的可是我们巡察司的脸面,回头王上都要知道了的话,我等均将罪责难逃,已经迫在眉睫的事就不要再推诿了。” 王盛道苦笑不已:“本官也想安抚众人,无奈真的没钱啊!” 总不可能让我自己掏腰包垫付,这是不可能的事。 柳下悔咬咬牙,豁出去了,指着岳舞说:“他借着我们巡察司的名义捞了那么多钱,不该让他吐出来一些吗?” “你大爷我捞了什么钱?” 岳舞冷冷盯着他,“上回你家拉回来的钱也是分文不少的送去了户部入了国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在库房堆着呢。” 库房因为没人看守了,哪里还有什么像样的东西,早就被人变卖一空。 这事柳下悔还真只能哑巴吃黄莲,岳舞确实没有从中捞到任何好处,硬着头皮说:“下官指的是之前,你肯定中饱私囊了。” “你丫的竟敢诬陷本官,败坏本官的名声。” 岳舞马上逮住了机会又是一个气劲巴掌扇在他脸上,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 柳下悔原本也有地阶的实力,但在如今的岳舞面前毫无反抗的余地,何况他如今又受了伤,更加不堪,半天都起不来。 “老弟,不要这么冲动。” 王盛道无奈的连忙拦住岳舞,直觉头大如斗,谁都不好得罪,徒呼奈何。 岳舞惹不起就不要说了,柳下悔明显也是梁宽王子的人,他也惹不起。 但,通常两边都不愿意得罪反而两边都得罪。 “这事本官管不了,要不明日早朝去朝堂上理论理论?” 没等王盛道回应躺在地上喘大气的柳下悔猛的说道:“明日早朝柳某要去朝堂控诉你岳五无端殴打下属,恶意罚没他人财物,贪赃枉法私吞公款。” “去呗。” 岳舞淡淡说道,“本官一向行得正坐得端,从来不怕栽赃陷害。” 真想看看梁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把他弄来巡察司又不让他干活,现在黄了又让他背黑锅的话,就别想做好朋友了。 他的修为越来越高底气也越来越足,层次自然也不断往上提升,王子公主这一层次都不怎么看得上眼了,有事还是直接跟梁王聊聊比较好。 第二天正好是朝会时间。 岳舞准时的去了王宫,果然看到柳下悔已经等在王宫紫晨殿外。 以柳下悔的层次自然是没资格上朝的,除非特殊情况。 他能顺利来到这里自然也需要有人带进来,谁啊? 对方显然也是有备而来,等着一个契机对他下手。 岳舞还是很淡然,这个四品官不当也罢,都当两年了。 虽然他这个两年头尾加起来都没到一个月。 但心中不留恋官位就很淡然,大不了不干,还能怎滴? 御史台左都御史的位置还空着,岳舞习惯性的站到了这个位置,平日对他视而不见的右都御史今天抢先发难了,说道:“王上,岳五此人并非我御史台之人,天天占着御史台之首的位置实在不堪,外面风言风语传的满天飞,以为他已经出任御史台左都御史之位,实为荒唐。微臣恳请王上将此人驱离,免得被此人玷污了御史台的清明。” 什么叫玷污了你们御史台的清明? 你丫的这是直接点导火索了。 经过这么段时间的发酵,显然这些人都已经找到了应付他的方法,不就是高风亮节吗?把家里的财物都换地方藏起来,你还能怎样?你再到别人家里高风亮节真看到了一个高风亮节的好官,反而能借你之手竖立一个真正高风亮节的典型,留得美名传四方。 不知不觉间御史台这些人腰杆硬了起来,争先恐后的向岳舞发难,希望能抢到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岳五此人气量小如芝麻,睚眦必报,实在不配为官。” “没错,此人强取豪夺败坏了我们梁国的风气,导致人人自危人心惶惶,此风绝不可涨,理应将此人····严办,以正我梁国风气,安抚民心。” 当然,人心惶惶的都是家里有钱的,家里没钱的幸灾乐祸着呢,饭都多吃了几碗,导致经济困难。 民心确实需要安抚安抚。 “日前巡察司诸人在公务期间受到了贼人袭击,致使伤亡惨重,岳五此人竟是置之不理,如此岂能为官····” “此人实乃害群之马,一锅粥里的那颗老鼠屎····” “此人恶行累累馨竹难书····” “留得此人在朝堂为官必将遗祸千年····” 一群人争先恐后的发言抨击岳五,最终导致说什么都听不清。 “肃静。” 梁王一摆手,这些御史们的声音方才戈然而止,目光威严的看向岳舞,说道,“岳五,此事孤王确实也有所耳闻,你可有话说?” 给了个说话的机会,还算行。 不过,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都一清二楚嘛。 岳舞说道:“王上,微臣忽然得了老年痴呆症,想要告老还乡,还请王上恩准。” 不用猜来猜去了,直接梭哈呗。 你又来这一套? 同样的事来一次就够了,听着还新鲜,重复的话只会惹人嫌。 废话不多说,岳舞直接把皮球踢给了梁王,你要用我就好好用,不用就让我回家得了,瞎折腾有意思吗? 梁王一阵沉默。 整个朝堂静得落针可闻。 岳舞这个人梁王是想用又不敢用,生怕他折腾出不可收拾的残局,最后还不是得他来擦屁股?所以一直在矛盾中举棋不定。 毕竟这人过于年轻,年少轻狂不够稳重,难当大任。 梁王犹豫不决,环顾群臣,问道:“众卿可有话说?” 御史台右都御史抢着说道:“不仅要将此人罢官查办,还要抄他家,罚没他所有非法所得。” “臣附议。” 一个大臣扬声说道,“岳五此人区区三两年间富甲一方,所得尽是不明不白,理应严办,严惩不贷绝不姑息如此之人,以正梁国风气。” 这人谁啊? 不认识。 大爷招你惹你了?玩儿落井下石。 官位可以不要,得寸进尺的话就没你好果子吃。 532 吃软饭去 岳舞打量着这位大臣,从来都没有交集过,真不认识。 但看他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刑部的左侍郎,从三品。 这是个正儿八经的实权高官,比他这个挂名的正四品威严多了。 刑部多是法家人,一个个都很严肃刻板,讲究的是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奉行的是律法无情,岳舞这样钻空子偷鸡摸狗的人正是他们打击的重点对象。 只是,在这个世界国情很特殊,律法管得了城内管不了城外。 只要不在城内犯法,就算你在城外杀人如麻通常也不会管,所以一夜暴富的人也是经常会有,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但岳舞想低调也低调不了,总被推到风口浪尖,富有的程度更是一再被夸大,说他富甲一方都是谦虚的,有人甚至说他富可敌国。 国库空空的时候,很多人都可能富可敌国。 说到钱岳舞就想骂娘,等万宝阁的妖丹送到大爷多半又是个高危负债人员了你们知道吗? 万宝阁大老远从云州大陆给他送妖丹过来肯定不是小数目,但数目大了他肯定不够钱付账,正为钱发愁呢。 岳舞淡淡说道:“在下确实小有财富,但那些尽是妻妾的嫁妆,其中甚至还有一个高明的炼丹师,如此吃软饭积蓄些家财这位大人也眼红的话,你也吃软饭去呗。” 吃软饭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太不要脸了! 刑部左侍郎被他噎得愣了一愣,说道:“你有没有作奸犯科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需得彻查一番才能得出结论,你可敢让我们刑部查上一查?” 岳舞说道:“如果这位大人能让这满朝文武都查一查的话,在下绝对第一个欢迎刑部到我家好好翻一翻。” 凭什么只查我一个人? 要查大家都翻一翻呗,你们刑部也就不用装睡了嘛,刑部大牢都能给你挤爆。 不少人感觉自己躺枪了,很有些心惊肉跳。 有人怒道:“岳五,如今讨论的是你的问题,你遮遮掩掩就是心虚。” “没错,查你一个人总好过大动干戈兴师动众,平白浪费人力物力,不可取。” “本官一向高风亮节,经得起任何风吹雨打,也只有你靠着偷鸡摸狗过活····” “此人实属无赖,本官羞于与其为伍····” 官场就是个泥潭,陷进来想走还挺难,甚至休想拍屁股就走。 岳舞其实不想纠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迫切想要云游一番这个世界,好过耗在这里跟这些无所谓的人纠缠不清。 以前实力不足去哪都得提心吊胆,如今天阶了到处看一看才是最佳选择。 但别人不让他轻松的走,非要往死里整,就得怼到底。 岳舞看着刑部左侍郎说道:“这位刑部不知道姓谁名谁的大人,心虚的都已经浮出水面,查呗。” 什么叫心虚的都已经浮出水面? 开口的人就是心虚,说话的就是浮出水面,其他想开口的人顿时闭嘴了。 这几位浮出水面的气的指着他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浮出水面了还要飘在水面晒。 其中一位恼怒的呵斥了一声:“竖子无耻至极!” “这位不是户部的姜侍郎吗?” 岳舞一眼盯上了这位浮出水面的家伙,正好认识,“民间传说你把半个国库都搬回家了,是不是真的?” 姜侍郎大怒:“简直是一派胡言。” 岳舞笑说:“查一查吧,不查怎么还你清白?” 姜侍郎气的脸都黑了,怒道:“本官一向清正廉明日月可鉴,岂容你胡乱诬陷。不是本官不让查,实在是对本官名声极其不利,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本官真的贪赃枉法了。” 虽说搬走半个国库是无稽之谈,但非要查的话,多少总会查出些事来,即使没事也会传出风言风语,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既然你要保名声,本官名声就不要的吗?” 岳舞冷哼一声,傲然说道,“如果有本官作奸犯科之证据,查一查就查一查,无端猜测的行为等同恶意抹黑,绝不苟同。” “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左相缓缓说道,“既然岳五无法胜任巡察司,将其调离其他衙门即是。毕竟他还年轻,难免经验不足,遇事不够老练,这是年轻人常有的问题,倒也无须一棍子打死。给他机会多加历练,他日才能成为国家栋梁之材。” 他这番话其实是变像的保护了岳舞,既保住了他的官位又让他从巡察司的风头浪尖抽离出来。 年轻人嘛,需要多多历练才是,谁也不是生来就是万能的。 岳舞是右相的女婿,左相和右相又不太对付,右相没有出言维护反而是左相出声了,很多人相当意外。 这是什么情况!? 莫非这小子又娶了个夏家小姐吧? 听说了吗? 这事是不是捂太紧了? 裙带关系能拉到这份上还怎么跟他玩! 梁国吃软饭的人里他当属第一了,绝对无人能出其左右。 梁王也不想把事做的太难看,顺势说道:“左相言之有理,岳五毕竟年纪尚轻需要多加历练,那就把岳五调离巡察司吧。” 你把本该擦屁股的人调离巡察司,巡察司的屁股谁擦? 岳五才是巡察司擦屁股的那张纸,不是屎也让他满身屎才对,岂能让他这么干净的走? 一时间和岳舞不对付的那些大臣面面相觑,想说点什么又不敢,毕竟梁王已经给这件事定了调。 兵部尚书笑说:“岳五本就是我们兵部的人,既然如此就让他回我们兵部吧。” 礼部尚书说道:“微臣觉得岳大人口才颇佳,长于诡辩····雄辩,来我礼部做个鸿胪寺卿才是人尽其用。正巧鸿胪寺卿空缺,正好又是正四品,一直又苦于无人可用,何妨让岳大人一试?” 鸿胪寺相当于外交部,隶属于礼部的下属单位,负责迎来送往和各国使者打交道,虽说不是个有油水的部门,但寺卿是一把手。 这不是升官了嘛! 这位高大人就是高恶中的爷爷,非要说关系的话,高恶中喊岳舞叫爹,岳舞就是他的便宜儿子。 高恶中跟高家关系并不好,岳舞也跟这位高大人从无交集,这个时候冒出来让他当鸿胪寺卿是什么意思? 感觉瘆得慌。 岳舞忙说:“在下感觉自己实在没什么本事,还是回家躺着吃软饭比较合适。” 533 导火索 这小子又想偷懒了。 梁王立马坚定了决心,扬声说道:“调任岳五为鸿胪寺卿,即日上任,退朝。” 直接不跟他掰扯了,早点下班算了。 岳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外交无小事,这种活真干不了啊! 万一整的到处开战不能怨我吧? 回头出点什么事又被你们喊打喊杀上哪说理去? “恭喜了岳老弟,喝一杯庆祝去。” 西府的宋大人笑呵呵的凑过来揽着岳舞就走,悄声说,“见好就收吧,能从巡察司抽身出来已经不错了。” “走走走,这事值得庆祝。” 易岁也是占了大便宜一样急急忙忙拉了岳舞就走,在他们看来岳舞这回是死里逃生,能从群狼环伺中全身而退已经是侥天之幸,不仅没有因此受连累还能得到一个实质性的正四品官位,已经是天大的喜事。 “岳大人,恭喜恭喜!” 东府的傅华兴也凑过来,这么几个人凑在一起已经是股不小的势力,外加北府的知府更是文家人,拉个帮结个派的话,也不容小觑。 岳舞的目光看向刑部左侍郎,问:“那个家伙是什么来头?” 傅华兴说道:“他是刑部的左侍郎姜半梦,你不认识吗?” 此前肯定没注意过,岳舞疑问:“户部右侍郎不也是姓姜吗?” “他们就是兄弟。” 傅华兴说道,“姜家这一代也算人才济济的了,至少有四个身居高位,人称四半。” 易岁点点头,说:“还有一个你也认识,就是督抚司的姜半乾。最近督抚司的田司首据说要闭关突破天阶了,辞去了督抚司司首之位,接替他的就是姜半乾,姜家的气势更是又提升了一波,有些气势汹汹哦。” 岳舞一时间有些惊讶,信息量貌似很大啊! 那位玩画画的田司首在督抚司司首的位置上原本就心不在焉,更加的沉浸于修炼中,督抚司基本就是姜半乾在打理,弄得督抚司实在不怎么样,感觉文馨的二叔文问南要比他强很多。 但结果上位的还是姜半乾。 而田司首之所以辞职闭关也是因为他送了一幅神笔封山图,让他终于有了突破的契机,倒是把位置腾出来给了姜半乾了,他也算对姜半乾有提拔之恩。 提拔了你们姜家人,反手捅过来一刀是什么意思? 上回杨家召集一群元婴追杀他的时候其中就有个是姜家的,岳舞也没因此找他们姜家麻烦,这个时候反而跳出来作死了? 原以为刑部的这个左侍郎真是刚正不阿,对事不对人的话,他也确实无话可说,但如果另有目的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户部右侍郎是因为和他交接过钱财入库的事有些交往,平时也是笑呵呵的你好我好大家好,也算个点头之交,今天也跟着发难,真是养不熟啊! 还有那个姜半乾关系也不好。 宋大人笑说:“原因很简单,梁宽王子的正妻就是姜家的女儿,人家不帮梁宽王子帮你吗?” 原来症结在这里! 岳舞恍然大悟,如果梁宽能上位成为梁王,他的正妻自然也就是王后了。一个王子的正妻连个名号都没有,一旦成为王后就是鱼跃龙门,贵不可言,姜家也能因此更上一层楼。 果然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都是有迹可循的事。 宋大人又说:“如果梁宽王子能成为下任梁王的话,姜家无疑将会成为最大的赢家,姜家真的能占据半壁天下了哦。所以他们会全力支持梁宽王子上位,绝对不允许梁宽王子名声有污,如果你可能会给梁宽王子造成麻烦,他们也会不计代价的对付你。” 丫的,躺枪了。 背后的根源还是在梁宽身上。 梁宽想上位自然要把他所有的兄弟竞争下去,政绩、能力、名声等都很重要,缺一不可。这次来巡察司本是他出成绩的机会,结果还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这个锅肯定是要甩给别人的了,不然对他的影响将会很大。 而一个家族能在朝堂上有话语权才是崛起的基础,才能获取到大量的资源更加壮大家族,占据朝堂半壁江山的话那就相当恐怖了,几乎能一手遮天。 如果梁政能上位,姜家至少能占据四个重要的位置,说是在梁国朝堂上占据半壁江山是夸张了些,但也绝对是一家独大。然后会有更多姜家子弟涌入官场占据朝堂,真正占据半壁江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最终一手遮天也不是不可能。 细思极恐。 岳舞还真不敢轻视了姜家,毕竟导火索貌似已经点起了,火药味都已经嗅到了。 人家点火开战,他自然没有怯战的道理。 “还有一个是谁?” “你不是一直站在他旁边嘛,居然不知道?”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看着他,那是看白痴的表情。 “右都御史?” 丫的! 果然是姜家点的导火索。 易岁很无语的连连叹气:“岳老弟,说实话,你这个人啊,确实不适合当官,这么久了连朝堂上的脉络都没有理清。” 宋大人也是苦笑一声:“何止没有理清,压根就没有理过,谁是谁都搞不清楚,更搞不清楚谁是谁的人,被谁捅了刀子都稀里糊涂。” 岳舞好生尴尬,自己确实不是个做官的料,就混个安逸日子耍个威风不行吗! “你得请我们哥几个好好喝一杯,我们给你好好理一理,免得你死得糊涂。” 朝堂里山头林立派系众多,关系错综复杂,谁是谁的人都搞不清楚肯定混不下去。 “看似这么多人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理一理的话其实也就只有几个山头而已。” 这三个人倒是兴致勃勃的要给岳舞科普一下了,这是官场基本功。 “先给他说说姜家吧,刑部左侍郎姜半梦、户部右侍郎姜半生、御史台右都御史姜半恕,姜半乾接替了督抚司司首位置后以后也会上朝,他们的话语权就更重了。外加一些靠着他们的人和关系亲近的人,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如果你要和姜家开战的话····早点吱一声,哥几个也好离你远点,免得殃及池鱼。” 534 吹上天 这顿酒肯定是要喝的。 反正调到鸿胪寺了,在巡察司里也没什么东西可带走,岳舞去都懒得再去了,把这三位约到了自家门前的方家酒楼。 “岳五哥哥,你怎么这个点来了?吃午饭还有点早呢。” 白虎喜滋滋的迎过来,下意识的挽住了他手臂,很是亲昵。 “弄几个下酒菜,哥哥有客人。” 这是邻家小妹。 岳舞招呼着三位大人进了方家酒楼最好的一个包间,这三位都是坐着上朝的马车来的,换下官服也就变成普通人了。 “岳老弟过的已经是人间的好日子了。” 宋大人属于比较好色的男人之一,总是特别关注漂亮的女人,不时的打量着白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男人最风光的时候就是年少有为,轻易就能成为耀眼的人物,身边铁定会美女如云。等到我们这样好不容易混上高位想要享受人间美色就有些力不从心了,老弟如今正当年少,正是享受美女的最佳时机,只要勾勾手指无数美女都会蜂拥而来,真是让人羡慕啊!”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说:“男人嘛,要以事业为重。” 宋大人鄙视了他好几眼,你丫的什么时候以事业为重过? 一个连站身边的是谁都不知道的人也有脸说这种话! “姜半恕那人你还是要小心些的,阴毒的很,只要被他惦记上的人从来就没好下场过,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是个只重结果不看过程的家伙。” 意思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确实称得上阴毒,被他惦记上就像被毒蛇锁定了一样,在合适的时机就会给你致命的一击。 傅华兴也说:“姜家这几个人都不简单,谁也不能小看,以后老弟要加倍小心他们。既然他们已经对你露出了獠牙,即使你没放在心上,但他们未必会这么认为,多半会把你打死打残才会心安。” “此言有理。” 易岁摇头晃脑的说,“朝堂上哪一个又是易于之辈?一个个都是千年的狐狸,只有岳老弟还比较单纯,年轻嘛。但只要能混的下去,岳老弟自然也会成为其中之一。官场虽说复杂险恶,其实也是最能磨砺人的地方,一般人根本混不下去,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说这家伙单纯?” 宋大人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最该防备的不是满脸凶相的人,不用防备也已经防备了,反而是那种外表忠厚内心奸诈的人最让人防不胜防。岳老弟则是属于看似呆傻其实心里比谁都奸诈的人,才最让人讨厌。” 岳舞满头黑线,说:“宋大人,最近好像没得罪你吧?” “有啊。” 宋大人说,“最近我儿一鸣总是劝我辞官归隐,你说气不气人?老夫好不容易才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爬到了如今的位置,正是人生辉煌的时候,他居然非要我归隐,你说气不气人!” 岳舞直翻白眼:“你儿子要你归隐关我屁事?” “就是因为你的事。” 宋大人恼火的瞪着岳舞,“据说你抢了离山剑宗好几千玄阶弟子,离山剑宗要跟你不死不休,我儿一鸣自然是要为离山剑宗而战的了,又怕你因此报复到家里来,才三番两次劝我归隐,远离梁都。你说你这人够不够讨人厌?离间了我们父子关系。” 原本因为离山剑宗要和梁国开战让宋一鸣很纠结,非要选择的话他只能站在梁国这一边,但如今离山剑宗只是和岳舞结仇,不关梁国的事了,他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离山剑宗一边,又怕岳舞报复他家人,才想着劝宋大人归隐,离开梁都,他也好放开手脚跟岳舞干架。 “非也非也!” 傅华兴笑说,“你平时总抱怨你儿子不搭理你,如今也算是个他肯搭理你的机会嘛。” “好像很有道理。” 宋大人连连点头,“回头一定要跟他好好讨论这个问题,历数岳老弟各种不要脸的事迹,唾弃他····几个月总是要的。替离山剑宗助个威,必定能增进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 岳舞又气又恼,忙说:“你别胡说八道,外面传的都是谣言,其实我真是个好人。” 宋大人说:“回头本官要去多收集一些有关你的谣言,和我儿聊起来才有多一些的话题。” 易岁笑说:“自来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就是好人,对自己有威胁的就是坏人,凭岳老弟的名声····只能算是毁誉参半,但也确实够得上传奇人物了。只要你弄出一点屁事,立马就会被加油添醋的无限放大,梁都的民众也很喜欢追着你的事听个热闹,居然形成了一股潮流。” 傅华兴不由苦笑了一声,接口说:“有意思的事,几乎所有的茶楼里说书先生说的都是跟岳老弟有关的故事,明明很普通的事经过他们加油添醋妙笔生花····胡编乱造后,变成了各种脍炙人口的民间故事,广为流传。最主要的卖点其实就是因为跟你有关,或者说只要跟你有关就有人追着不放,还真的好生让人不解呢。” 这不就是追星吗! 只要成了个明星,放个屁都有人闻着味去猜他吃过什么。 这就是明星效应。 岳舞还真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间成了梁都里这么大的明星人物,这就多亏了那些小说家的人替他胡编乱造了。他虽然也算是个小说家的人,但跟他们没有任何联系,怎么就这么给力的免费给他打广告呢? 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冠名费必须跟他们收一收。 不说自己的故事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听他们胡扯,自然收不到这么多茶水钱。 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 易岁又说:“今天这一出也是个不错的题材故事嘛,岳老弟深陷巡察司的风波中不能自拔,忽然又摇身一变,从巡察司的人变成了鸿胪寺寺卿,也是很能吸引眼球的事。回头给你添油加醋一番,说的跌宕起伏惊险无比,甚至添加各种明争暗斗的场面,必然又会引起一番风潮。” 原本没多大的事,被刻意一吹,也就上天了。 这个世界很难塑造出明星,什么王子公主啦离自己太远,而普通人但凡混出点人样很容易就跳转到统治者阶层阵营去了,很快就没了认同感。而且一般人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就算想翻多半也是一浪就拍在了沙滩上,正巧岳舞一浪又一浪的翻腾,看似很作死偏偏又不死,才让民众关注的热度持续升温,变成了少有的明星人物。 收不到出场费,当个屁的明星,只是娱乐了别人而已。 大爷凭什么娱乐你们? 岳舞感觉万宝阁的货应该快送到了,反而特别为钱的事焦虑起来。 535 不该走的走了 和这三位官场老油条聊聊官场上的事还是挺有意思的,顺便帮他科普一下朝堂上的各个山头派系之间的各种复杂关系。 有些人不一定只是一个山头的人,哪个山头可能都挂了号。 有些人甚至脚踩很多条船。 比如岳舞这样的,糊里糊涂的就踩了很多条船。 也许他自己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山头,谁的人都算不上,但别人不会这么想,他是苏家女婿文家女婿,还受到了左相的青睐,回头可能还会把他和高家拉上关系。 通常能混到这样高位的人都是有傲气的,不会轻易屈从他人,但又不得不需要盟友共同进退,关键的时候有人拉你一把或者推你一把,结果完全不同。 正聊得开心,忽然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刀锋般的男子背着一柄大刀站在门口,冷冷说道:“你们几个马上滚出去。” 一时间四个人面面相觑。 他们四个人坐在这里居然还有人敢惹? 实在太稀奇了! 西府知府南府别驾外加东府知府,这里还是东府的地界上,更是在岳舞的家门口,竟然有人来赶他们走,很有些不真实感。 这是早朝还没散吗? 朝堂上的那些大人物也不可能对他们这样不客气。 宋大人笑说:“岳老弟,你是不是又得罪人了?可别连累上我老宋啊!咱们就是酒肉朋友,喝点酒吹个牛可以,有什么事得让我先躲一躲。” 这个刀锋般的男子一身杀气,血腥味颇为浓厚,也不知道他杀的是人还是妖兽,给人杀人如麻的感觉,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一看就知道是个狠人。 但岳舞真的没有见过这人,不认识。 没等他说话白虎已经跑过来了,有些恼火的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给你安排空包间了嘛,非要打扰别人干什么?” 刀锋般的男子冷冷说道:“我家公子请客必须是最好的,最好的酒菜自然也必须有最好的包间,马上把这些人赶出去,清理干净点,不要留下任何污渍,我家公子不喜欢。” “我管你家公子喜不喜欢!” 岳舞来她家喝顿酒还被人无礼驱赶白虎很生气,手指向门外,“你给我滚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也不欢迎你那什么公子。” 刀锋般的男子愣了一下,眼神中带着冷漠的杀意,冷冷的看向白虎:“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我管你是谁。” 白虎平时就是个邻家小妹的可爱样子,一旦被激怒就化身母老虎,地阶的气势奔涌而出,不惜打上一架。 刀锋般的男子颇有些惊讶的又看了她一眼,一个跑堂的丫头竟然是个地阶? 地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虽然他惊讶了一下,但也仅仅是惊讶了一下而已,冷冷说道:“我家公子马上就要来了,在他来之前你没有把这个包间清理出来的话,这个酒楼以后也不用开了。” 这口气大到没谱了。 这里是东府的地界,东府最大的傅华兴就坐在这里,他都没敢说这样的大话。 岳舞连忙拉住了发怒的白虎,疑问:“傅大人,这是你的上司吗?” 傅华兴说:“本官的上司只有梁王,本官只对他负责。” “莫非是你上司的上司?” 在梁国谁敢说自己是梁王的上司?! 傅华兴摇头:“休得胡言,那是欺君之罪。” 刀锋般男子也不是蠢人,看这几人如此淡定自然知道遇上了不简单的人,看向傅华兴,说道:“你是东府的傅大人吗?” 傅华兴微微点头,脸色并不好,淡淡的等着他自报家门。 不说出个子丑寅卯以为东府知府没脾气吗? 刀锋般男子说道:“我家公子是梁霸王子。” 又冒出来一个王子? 梁都真是王子多如狗。 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数量一多就不值钱。 傅华兴微微皱眉,在梁国王子是不能干政的,不然今天这个王子来一下明天那个王子来一下,岂不乱套。所以王子对他这样的一方大员并没有太大的压力,淡淡说道:“不管是哪位王子都不能横行霸道,否则败坏的就是王室的名声,不可取。” “傅大人教训的是。” 刀锋般男子姿态放低了不少,又说,“今天我家王子要在这里宴请客人,马上就会到,是在下心焦了些,过于鲁莽了。既然如此,傅大人可以留下,其他人请马上离开。” “吓死我了!我老宋得赶紧躲一躲。” 宋大人赶紧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准备走人。 傅华兴介绍说:“这位是西府的知府宋大人。” 刀锋般男子顿时好生尴尬,忙说:“宋大人自然也是可以留下的,在下失言了,抱歉。” “看来只有我得走了。” 易岁站起来也拍屁股,拍了好几下,坐等他们给自己报个名号装个逼。 知府能留下别驾就得走吗? 他还真不信。 南府的知府已经卧病多年,他这个别驾其实跟知府也没多大区别。 他又拍了好几下。 没人替他介绍身份,反而有些尴尬了。 总不能一直拍下去吧? 倒是刀锋般男子不得不开口询问了:“您是哪位?” 能跟东西两府知府一起喝酒的人肯定也是很有身份的人,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就不用出来混了。 易岁鄙视傅华兴和宋大人一眼,淡淡说道:“本官只是南府别驾,只怕这里没有位置,告辞告辞。” “原来是易大人,恕罪恕罪!” 刀锋般男子连忙恭敬的也请他落座,“我家公子····我家王子想请几位大人都请不到,今日有缘在此见面也是荣幸,万万不可离去,否则在下就不好交代了。” “在下只是这里的隔壁邻居,那就先走了。” 岳舞屁股都没拍就拉着白虎走掉了。 刀锋般男子也没在意他,不过是个小年轻而已,怎么可能和这三位大人物凑得了一起? 多半真是个附近邻居,走了干净。 面对这么三位大人物,他那股冷漠的杀意刻意收敛了很多,对这么三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也表现出了几分恭敬,说道:“我家王子今日想要宴请岳五岳大人,有三位大人作陪的话最好不过,我家王子必然喜出望外。” 宋大人疑问:“你家王子要请的人是岳五?” 刀锋般的男子点头:“我家王子刚从定州回来梁都,听说了不少岳五大人的事,听闻今天在朝堂上和姜家又闹的很不愉快,所以····我家王子想要交好岳五大人。” 梁霸也是个有竞争力的王子,梁宽就是他主要的竞争对手之一,既然梁宽和岳五闹得不愉快正是他招揽岳五的最佳时机,所以才急急忙忙过来找岳舞。 宋大人说:“刚刚走了的那个家伙就是岳五啊!” “啊?” 刀锋般男子愣了好一愣,那个人怎么可能就是大名鼎鼎的岳五? 完全不像啊! 一时间他有些懵,脱口说:“糟糕,不该走的走了!” “原来我们几个是该走的,走吧走吧。” 宋大人这回屁股都不拍了,站起来就走。 岳五那家伙都走了,还留下来吃屁吗? 跟王子聊天多不自在。 536 跪下臣服 梁霸早早就从军去了,从底层做起,屡立战功,在定州军方已经颇有威名。 所以,因此他在梁国众多王子中也是呼声很高的一个。 但因为他长期在定州,在梁都的根基尚浅,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用得上的人,这是他迫切想要补上的短板,快速拉起自己的人马才是最急迫的事。 岳舞就是他的首选目标。 梁霸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群随从来到方家酒楼外时,正看到宋大人三人分别坐上各自的马车离去。他们的马车不是普通的马车,而是梁国三四品官员的标准,豪车级别,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虽然他有些疑惑倒也没想太多,毕竟他一直在定州军中,在梁都朝堂上认识的人并不多,这回特意来拉拢岳舞也是因为岳舞正在风头浪尖上,容易拉拢。 他想要和其他王子争储自然需要拉起一彪自己的人马,经过了解这个岳五还是苏家和文家的双料女婿,在梁都风头正劲,确实价值不凡。 只要岳五臣服于他,他的声势大涨,甚至很有可能争取到苏家和文家对他的支持。 当然,他也觉得让岳五臣服在自己脚下并不难,只要王八之气一放,岳五就会跪在他脚下认主归顺。毕竟他堂堂一个王子都亲自上门来了,这是何等的恩宠! 最重要的是,他有群雄臣服的霸气。 当初他孤身一人从军,降服了一大群英雄豪杰跟随他为奴为仆,如今已经是王者归来,何等豪迈。 他今天倒是没有穿盔甲,而是锦衣玉服显得贵不可言,一队骑兵跑到东山下自然动静很大,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他轻轻跃下雄壮的战马也是说不出的飘逸潇洒。 端地英雄豪迈贵不可言,犹如君临天下。 通常,此处都会有掌声。 甚至欢呼声。 只是,方家酒楼外的路人们只是随意的看了他一眼就略过去了。 怎么反应这么平淡呢? 梁霸王子有些疑惑,这里的百姓都是瞎的吗,不说来跪迎吧,欢呼一下也吝啬? 其实是东山下的邻居们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么久以来岳舞家门前就没冷清过,以为他也是来跪舔岳舞的,看似这么高贵的人也要来跪舔,岳舞又升官的消息看来是真的了。 岳五真是牛逼啊! 以后只能仰望他了。 岳舞跟东山下的邻居们关系处的挺好,他混的越好邻居们越会替他欢呼,毕竟妒忌通常发生在对方比自己混的好一点点的时候,一旦望尘莫及是没有妒忌资格的。 “商别离,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人请到了吗?” 刀锋般的男子感觉自己今天脑子很不够用,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一手好牌已经被他打稀烂了。 好巧不巧的把岳舞和三位大人物给赶跑了,就连这酒楼的伙计都没人搭理他,窝心的很。 从来都没有这么窝心过! “王子殿下,在下····好像闯了祸了。” 商别离只好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要最好的酒菜最好的环境招待客人,这是梁霸的吩咐,而商别离是军中人性子直,直接强硬赶人也是常有的事。 好像没什么错,只是在错误的时间赶走了错误的人而已。 梁霸微微皱眉,转而又舒展开了,说道:“无妨,你去他家请他过来就是,客气点。” “是。” 商别离是看着岳舞进了家门的,大步走向岳舞家,白虎还站在路边生闷气呢,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危险的光芒。 这丫头气性还不小! 她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 经过他身边时商别离忍不住说:“他是你情郎吗?” 白虎顿时涨红了脸,说道:“你别胡说八道。” 原来是暗恋。 商别离笑了笑,说:“在下把他叫出来如何?” “真的!” 白虎顿时又高兴起来,只要能看到岳五哥哥她就很开心,最不开心的就是岳舞回家去了。 他家里好多狐狸精哦! 商别离又说:“在下把他叫出来,你要帮在下把那个包间收拾出来,怎样?” “可以。” 白虎兴冲冲的跑回了酒楼,心情又变得美丽起来。 这位岳五大人果然是个情场老手! 商别离不敢再冒失了,来到岳舞家门前经过好几层城卫军的盘问才走到大门口,然后又被守门的几个女兵拦了下来。 看门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啧啧啧···· 好生会享受。 会享受的人容易对付,金钱、权势、美女,只要你想要的,臣服在王子脚下就会有。 道明来意,算是正式邀请。 “梁霸王子邀宴岳五大人。” 岳舞刚到家又出来,虽然有些烦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毕竟人家是个王子,随随便便得罪了没什么好处。 “岳五大人,方才多有得罪,请恕罪。” 商别离说话直接,颇有军人风范。 岳舞自然不会在意这么点事,而且他也是个数度在军中混过的人,虽然没有任何血腥杀气在身,也不反感他身上的血腥味,随口说:“刚才正想和那三个老家伙结束饭局,你也算是帮了我忙,无须放在心上。” 那三个老家伙总是倚老卖老的数落、教育、指点、调侃他,各种千叮万嘱外带不时的奚落几句,搞的批斗大会一样,越说越来劲他就很不爽,再不结束掉他们能折腾到天黑。 他有借口走人商别离是有功的哦! 商别离欲言又止,别人请都请不到的三个朝中重臣,能跟他们多聊一会都是莫大的荣幸,你倒好,巴不得别人早点走。 还一副那三位赖着他不肯走的架势,真是醉了。 见岳舞这么好说话,商别离也放松了很多,再次说道:“我们王子不喜欢拐弯抹角,最喜欢直接痛快的人,回头岳大人见到他直接跪下就可以。” 纳尼? 岳舞愣了一下,脚步停了下里,疑问:“你说什么?” 商别离以为他没听清楚,又说:“在下的意思是岳大人见到我们王子后痛快的认他为主,必然会得到王子殿下重用,将来很有拜相的可能。” “要跪下?” “那是自然。” “他算什么东西?” 537 九拜之礼 这天已经聊不下去了。 商别离愣了一愣,让你在王子面前跪下不是很正常的事嘛?你竟敢口出狂言,这是对梁霸王子的羞辱。 他脸色骤然一变,抽出了背后的大砍刀,冷冷说道:“收回你的话,跪在梁霸王子面前祈求原谅,不然你今天就要血溅五步。” 在城内杀人肯定是不行的,通常会被判修城墙几十年,绝对生不如死。 尤其是杀掉一个四品高官更是不可原谅的大事,必定朝野震惊。 但他不在乎,大不了抵命就是。 他这条命早就卖给梁霸王子了。 为了梁霸王子他真的能上刀山下油锅,绝对不皱眉。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本官。” 一言不合就开打。 有时候拼死拼活很简单,只是因为一两句话的事,就能舍生忘死的把命拼上,甚至送掉。 商别离杀气沸腾,双目尽赤,咆哮一声,犹如地狱里冲出来的疯魔,大砍刀毫不留情劈向岳舞脑门。 定州还算是比较安定的一个州,并没有战事,这些年他一味追杀各种妖兽,杀得血里浸泡出来过一样,杀气藏也藏不住。 他的修为也很高,地阶巅峰了,战斗力之强也是定州军中少有的好手。 刀也是好刀,沉重锋利,一刀之威势不可挡。 一刀就要把岳舞两断。 岳舞扭身一闪出现在他背后,一脚踩在他背上,直接把商别离踩得趴在了地上。 自从突破天阶后还没跟人动过手呢,真是轻快,对付天阶以下跟玩似的,手都不用动。 商别离被他踩在地上怒吼连连就是挣扎不了,犹如身上压了一座大山,任凭他拼尽全力就是撼动不了分毫。 而这边一出动静梁霸留在方家酒楼外的卫队立马拔出刀咆哮着冲过来,一个个都是军中少有的勇士,一旦发起冲锋疯了一样。 而岳舞家里也冲出一波挺着刀枪的女兵,想要帮岳舞打架。 但她们的气势跟梁霸卫队完全没有可比性,简直就是绵羊和饿狼的区别。 城卫军们更是被梁霸卫队的疯狂吓着着,犹豫了好一会才连忙跟着女兵们跑过来——劝架。 梁霸带过来的全都是军中好手,每一个都是地阶以上,看到商别离被人打了一个个杀气沸腾的冲过来杀岳舞,不管自己是不是对方的对手,上就是。 不知畏惧为何物。 这样的军队战斗力是很恐怖的,一旦大规模成军无可阻挡。 但他们才十几个人就不够看了,岳舞一个气劲大巴掌呼过去,打翻了一大片。 实力的碾压。 “不要动手,他····他是天阶。” 商别离怕他的这些袍泽白白送死,连忙喊住了梁霸卫队的再次冲锋,扭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岳舞,这个家伙怎么可能是个天阶?! 完全没道理。 他疯狂的努力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突破天阶的契机,别人却随随便便就突破了,这种打击特别扎心。 不服吗? 肯定不服。 但不服又能怎样? 事实摆在这里,天与地的距离。 “想不到岳五大人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天阶高手,真让本王子意外。” 梁霸来的也很快,惊讶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岳舞好几遍,真没人跟我说过岳五竟然是个天阶的存在。 他不怒反喜,反而给岳舞鼓了掌,笑说,“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几年没回来梁都出了你这样一个人物,真是失敬。” 岳舞淡淡看了他一眼,缓缓收回了踩着商别离的脚。 商别离颇有些狼狈的爬了起来,目光再次定定的盯着岳舞,为什么他这么年轻就已经突破了天阶?没有道理。 “商别离,还不向岳大人道歉?” 梁霸呵斥一声,商别离连忙拱手弯腰:“多谢岳大人手下留情,不胜感激。” 这回是商别离先动的手,岳舞把他反杀了也在情理之中,未必会受到任何责罚,他是死也白死。 就算不杀他也可以把他打伤打残,只是轻轻踩一脚确实手下留情了。 岳舞淡淡看了他一眼,这只是一个警告,你丫的不服可以再试一下,一脚踩得你喷一裤裆信不信? 商别离被他目光扫过瘆得慌,慌忙低下了头。 梁霸抬手邀请:“岳大人,请随本王子畅饮一番。听闻你也是军中出来的人,应该也是豪爽之人,或许你我能畅聊一番。” 岳舞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再次走进了方家酒楼。 跪是不可能跪的,遇上梁王都没跪过。 上朝的时候也只需弯腰行礼,并没有非要跪拜的环节。毕竟梁王不是皇帝,大臣们也是有傲骨的嘛。具体是不是这么回事就不知道了,且这么理解吧,反正不用动不动就跪下,除非你自己喜欢跪着。 下跪这种事自然不可能出现了。 梁霸再霸道也没疯到让一个天阶跪拜自己,反而老老实实持弟子礼,恭恭敬敬。 “这次一回到梁都就到处听到岳大人的各种传说,原本本王子····小王····小霸还很不以为然,今日幸会岳大人才是小霸的幸运。” 梁霸其实相当精明,直接放低姿态,更加迫切想要获得岳舞对自己的支持。 地阶的人混的再好也及不上最差的天阶,一个天一个地,话语权完全不一样。 梁霸最大的短板就是背后没有任何大家族势力的支持,自然也没有天阶的人为他站台,想要斗过其他几个兄弟根本不可能。 逼不得已的时候,人家派天阶把你杀了,你折腾到最后也是个笑话。 如果你背后有天阶,对方动你的时候就会有更多的顾忌。 天阶在那个时候更多的是起威慑作用。 梁王还要干几十年,你争个屁啊争! 白白把命送了就搞笑了。 岳舞自然懒得纠缠进这种屁事里去,直接说道:“本官没什么本事,就是混个安逸日子活个自在,从来不参与朝堂纷争,王子殿下找错人了,另寻高明吧。” 梁霸说道:“岳大人如今在梁都如日中天,莫要妄自菲薄。不说岳大人在朝堂上人脉广泛,在民间更是声望日隆,他日必将一飞冲天。小霸愿拜岳大人为师,唯求岳大人教我。” 来真的? 这家伙居然来真的! 梁霸竟然利索的跪在了岳舞面前,行拜师礼。 八拜之交是义结金兰,乃是兄弟。 拜师要九拜。 一旁的商别离臊得慌,简直不忍目睹。 说好的让岳五跪拜你的,怎么反过来了! 538 恩重如山 梁霸这人很干脆利索,不管岳舞答不答应果断的跪下拜了师。 自来达者为师。 拜一个天阶为师即使他是个王子也是种荣幸。 岳舞反正做人长辈也做习惯了,捡个徒弟也能接受,王子的身份也能抬高一下自己,肯定不会亏。 但,做了别人的师父貌似得给见面礼。 人家堂堂一个王子,见面礼轻了还会被鄙视,给个什么好呢? 既要轻,又要突出情意重。 想了想,岳舞拿出了一柄短斧,就是那柄在万宝阁买东西时附送的赠品,反正也不怎么用得上,就当个礼物送了吧。 “此乃为师的传家宝,祖传一千年,杀天杀地杀空气的神兵利器,送你做个信物吧。” 这把战斧虽然是附送品也是四品神兵,价值好几万金币。 “多谢师父!” 梁霸王子激动得不行,他虽然是个王子并不表示就富有,因为王子那么多真的不值钱,除了月例稍微多一点并没有其他收入,想要点什么也得自己弄去,不然梁政王子也不会占着岳舞一把双刃开天斧不还了。 国库又不是你的,什么也拿不走。 除非能成为唯一的那个梁王,所有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因此下任梁王之位也是必须要争夺的,即使兄弟相残也在所不惜,实在是因为成或者不成差别实在太大了。 这样神兵级别的武器对梁霸来说也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何况是师父所赐的祖传宝物,简直是恩重如山,连忙珍而重之的收了下来,又连忙招呼手下喊,“赶紧赶紧,把拜师礼献上。” 你拜师都这么临时,哪有准备什么拜师礼!? 商别离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王子殿下,我们的货还没卖出去,没钱。” 军饷并没有多少,想要有钱就要拼命去猎杀妖兽,但定州非常偏远,道路难走危险重重,连商人都不愿意去,他们只能把大量妖兽皮毛材料等物带到梁都来售卖。 但他们刚回来还没处理掉货物,想要买件像样的拜师礼也没法急于一时。 梁霸更加尴尬,没拿出像样的拜师礼还暴露了他堂堂一个王子没钱的内幕消息。 但事实就是这样,他这个王子虽然看似光鲜亮丽其实相当的穷。 真是丢人啊! 梁霸无奈的说:“师父,回头等小霸把手头那些妖兽材料出手了后再置办一份拜师礼····” “无妨,为师是个在意俗物的人吗?” 岳舞风轻云淡的摆摆手,一副高人风范。 俗物不要,好东西才要,越值钱越好。 最好直接就给真金白银,免得来回倒腾被商人赚了差价。 投资了几万金币,怎么滴也得给为师翻一番吧?为师其实比你还要穷。 “嗯?你说你要卖什么?” 梁霸说道:“我们在定州那边猎杀了大量妖兽,肉食自然作为了军队伙食,大量的皮毛必须带到梁都出售,还没来得及出手····” 岳舞迫不及待的问:“有妖丹吗?” “自然是有的。” 梁霸很是尴尬的说,“只是,妖丹很难卖出去,扔了又可惜,徒儿家里已经堆积如山,头疼无比。想要把妖丹换成钱不现实····” 岳舞呼吸都急促起来,貌似这个徒弟收对了。 “有多少?” “那就多了去了。” 梁霸说,“定州几十万大军每天没什么事干就去猎杀妖兽,妖丹堆积了好多个大仓库又卖不出去,徒儿每次回梁都就要带回来很多,想卖又卖不了多少,扔了还可惜。家里到底有多少妖丹了也说不清楚,反正占着行军包又不行,堆的快门也走不进去了。” 卧槽! 苦等万宝阁的妖丹大老远送过来,他家里堆着无人问津。 何必呢何必呢! 这是巨大的资源浪费。 “都是什么等级?” “最少也是三阶,四阶大概有几万颗,五阶也有十几颗····” 定州那边原本是个小国,两百多年前被梁国平定了,成了梁国的定州,所以也有大军一直在那驻守,没事干就猎杀妖兽,累积的妖丹数量之巨实在难以想象。 “买了买了,为师全买了。” 倾家荡产也要弄过来,抢也要把钱凑出来。 梁霸忙说:“师父要自然是送给师父,哪能收师父的钱。” 这徒弟还算有良心,做成了一本万利的大买卖。 岳舞还是一本正经的说:“你多多少少也要跟定州军方交代一下的嘛,不可私吞,不然容易在军中失去威信。给为师一个优惠价就行,有多少为师收购多少。” “这个····好吧,师父意思一下就行,妖丹能卖出去就不错了。何况这些存货又不都是现任军人的,能卖点钱意思一下已经是赚了,谁也不会因此生事。” “走走,去你家看看。” 岳舞再也坐不住了,哪里还管什么高人风范,兴冲冲的跟着梁霸去第二城,才发现他家妖丹多到有多夸张。 身为王子梁霸的府邸不小,但他家真的快被妖丹淹没了,只用拿行军包装了带走就行。 真是意外之喜。 至于价钱嘛,真的很优惠,随便给。 这个徒弟收的值了! 惊喜真是无处不在。 运气好到没法说,这是积攒了多年的人品总爆发啊! 事实证明哥们的人品是最好的,以此为证。 妖丹对岳舞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没有足够的妖丹他的修为根本推不上去,最近手里妖丹不多他都不敢过多吸收,每天都只是勉强养活神树就算了,现在完全可以放手施为了。 定州军方可不仅仅只有这么多妖丹库存,人家几十万大军存了两百多年了,得有多少? 妖丹这东西不是没用,有些炼丹师会用来炼丹,但消耗的量远远小于产出的量,造成了目前这样的局面。 扔了可惜,放着占地方。 只要有人要,意思意思给点钱也就够了,毕竟这么大的量处理掉不仅省地方,所得的钱就算白菜价其实也不少。 给他们几十万金币一人分到一个拿手里玩玩应该就意思到了。 539 镇山之王 梁国的鸿胪寺自然不是个寺庙,而是个衙门,就在巡察司不远处。 只是,诸侯国相互间征战不断,很少有友好交往的时候,梁国更是几乎和周围所有的国家都有战争。虽然最近貌似结盟了很多,但也仅仅只是口头结盟而已,并没有发展到邦交正常化的程度,所以鸿胪寺其实就是个摆设。 常常好多年也不会有一波友好邻邦前来,完全是个可有可无的衙门。 但这个衙门又不能没有,万一来个客人呢?那就失礼了。 事关国家脸面,鸿胪寺配置还挺高,寺卿是正四品,下面还有个正五品的员外郎,加上杂七杂八的小官小吏,足有十几人。但这十几人是有正式编制的,还有二十多人是杂役和佣人,所以一共有四十人左右。 鸿胪寺可以说是梁国最没有油水的衙门,哪个正四品肯来这里虚度光阴? 所以鸿胪寺寺卿经常空缺,只要有点关系就会千方百计的调走。 哪怕降级也要调走,实在毫无前途可言。 岳舞到鸿胪寺上任后,发现鸿胪寺寺卿的待遇更是无话可说,这座破破烂烂的府衙居然也是他的官邸,多少年没有修缮过了?都快成废墟了。 感觉礼部高大人把他调来鸿胪寺可能恶意满满,他的仕途几乎可以说已经到头了,充军发配到这里养老等死。 不管高大人出于什么心理才把他弄到了这里,但正中了岳舞的下怀。 他就是个混日子的人,这样的地方才最适合他,每天屁事都没有,上班时间想睡就睡,不想睡就吸收妖丹修炼,上朝更是不去,小日子过得别提多美了。 唯一让他不爽的是,食堂伙食极差。 完全不可能把全家搬到这来住,但午饭还是要在这里对付一顿的,虽然岳舞只是中午去一趟单位食堂,硬是被伙食恶心到了。 这是人能吃的东西吗? 这些家伙尽买一些烂菜叶,随便往锅里煮一煮,连盐都几乎没放,然后就是配糙米窝窝头,算是中午饭了。 这里可是国家大部门的食堂,不是难民营知道吗? 没有油水连饭钱都被克扣了是吧! 好歹也是八文钱一顿的公费午餐,竟然给整成了猪食一样。 如果能忍也就算了,大不了不吃,或者自带伙食就是了,但好歹他才是一把手,贪污的钱等好几天也没见有谁分他几文,就忍无可忍了。 虽然不是在意你这几文钱,但这态度就不对了嘛,谁才是老大必须搞清楚。 他把员外郎喊到自己的值守房,说:“本官记得朝廷有规定,中餐伙食是由朝廷专门拨款的,每人是八文钱的标准,你贪墨了七文半吗?” “冤枉啊岳大人!” 这位员外郎是个干瘦的小老头,姓袁,直接就抱了屈,“八文钱午餐伙食是没错,但不是每个人,而是有官职的人才有,咱们只有十二个名额,但吃饭的有三十九人,而且还要买柴火、烛油等,其他必要的开支也要在这里面出,能对付一口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这十二个名额里并没有岳大人,您的钱还没有拨过来。” 这意思是,就啃了一口窝窝头尝个鲜还占了你们的便宜。 岳舞好一阵无语,问:“我们就没有其他收入了吗?” “没有。” 员外郎无奈的直摇头,“我们衙门年久失修破烂成这样了都申请不到修缮款,更别提其他的了。连年战事不断,哪里会有钱拨给我们这样的衙门?所以午餐是我们唯一能抠出一点钱的地方。” 中心思想就一个字,穷。 能吃到一口热乎的就已经不错了。 梁都第四城是办公区域,全都是各个衙门。 也就是说除了衙门就不会有其他的东西,甚至连菜市场都不会有,酒楼饭馆更不可能会有,就算有钱你也没地方吃,所以只能吃食堂。 食堂不合口味那就自带呗,还能省下你一口。 岳舞在巡察司的时候,巡察司压根没有开过火,午饭都是自带,他也没在意过这事,如今自己是一把手了什么都不管就显得太····那啥了。 不能让人把自己当成一个好糊弄的傻子。 员外郎重重叹了口气,又说道:“下官因为得罪了人才被发配来这里的,一呆十几年,前途全毁,也就无所谓了。你岳大人如今可是如日中天的人物,独一无二的青年才俊,窝在这里实在是····虚度了大好年华,实在不可取,应该及早离开才对。别人可能还走不了,岳大人您想走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当朝右相还有苏家可都是····离开应该不难。” 问题是,本官很喜欢这里。 远离各种纠缠躲个清静,不知道有多好。 这话不能说,非得被这家伙鄙视不可,不思进取,有失威严。 员外郎话锋一转,笑说:“自从来了这里,以往的同僚也不联系了,下官平时也没有什么应酬可言,每天下值后就去茶楼喝喝茶听听书。这两年满耳朵听的都是岳大人的各种故事,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偏偏还百听不厌。下官其实对岳大人····也是很崇敬的,更没想到会有与岳大人共事的一天,实在是荣幸之至。但在此处确实毫无前途可言,岳大人万万不要耽误了大好年华,应当及早离去才是。” 这家伙苦口婆心的劝说他离开确实也是出于好意。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是自己的粉丝,那就不能太让他失望了。 岳舞微微点头,敷衍了一句:“如今风头还没过,需要再缓缓。” 真要离开的话,应该还是有办法的。 “那是那是,岳大人就当来鸿胪寺度个假就好,回头有了好的空缺一定要去活动活动,换一个有前途的位置。凭岳大人的才智去了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唯独鸿胪寺肯定不行。” 员外郎见他听取自己的建议颇为欣慰,越发对他亲近了几分,又颇为幸灾乐祸的说,“岳大人离开巡察司是最明智的选择,如今那边全傻眼了。没了岳大人他们什么都干不了,人死了也赔不到多少钱,现在都不愿意呆在巡察司了。当时争着调进巡察司,如今想调走都调不走,一个个急得上蹿下跳,甚是可笑。” 梁宽以为没有岳舞巡察司也能行,有些想当然了。 岳舞一走巡察司什么都不是,不仅恢复成了普通的一个衙门,巡察司的人只要一出门就被堵着谩骂不休,绝对寸步难行。 当时岳舞在巡察司的时候,就算什么都不干,也是个镇山之王,谁敢对巡察司指手画脚? 如今岳舞不在巡察司了,巡察司也就遭殃了,甚至很多人为岳舞打抱不平。 鸿胪寺是个真正高风亮节的地方,没有高风亮节别人的权力和理由,想要摆脱穷困潦倒的局面还得另寻方法。 就算想偷个懒也不能把脸面丢的太干净。 540 个子比你高 不能让自己人承受太多苦难。 岳舞如今是鸿胪寺的一把手,鸿胪寺的人就都是他的人了,无形中担起了责任,不像在巡察司无职无权能心安理得的躲个逍遥。 在其任就要谋其事。 毕竟给自己人弄点饭钱又不是多大的事,这么点事都不干就太过分了。 略一思索,岳舞摸出一把银币放在桌上,说:“该花的钱都要花,尤其是伙食不能克扣,就照每人八文钱的标准来,吃好喝好了才有劲头干活嘛。” 员外郎一怔,自掏腰包给公家贴钱完全是不可取的行为,因为这是肉包子打狗。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劝说:“岳大人,这钱花起来可是个无底洞,而且很容易吃力不讨好。伙食好起来自然是好事,但世人多愚昧,好吃了吃上瘾了后再想让他吃猪食就难以下咽了,一旦回头断了供应,反而更容易招人骂。” 确实,端上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人多了去了。 岳舞说道:“目前吃饱吃好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整个衙门每天都死气沉沉看着也心烦,一个个都跟欠了他几百万似的懒洋洋,毫无活力可言,不是个事。” “那就····多谢大人了。” 既然你愿意扔水漂玩,员外郎劝也劝过了,自然不会再废话惹人嫌。 这个员外郎还是有些能力的,苦于没有施展的余地,有了一笔钱就能把整个鸿胪寺的人都调动起来,激起该有的活力,该干嘛干嘛,能干嘛干嘛,井井有条的启动起来。 没有钱寸步难行。 没有钱的衙门更是恐怖,什么事都做不了,也不愿意做,死气沉沉。 一旦有了钱,小鬼们推磨也欢快了,鸟也说话了,花也开了,一片欣欣向荣景象。 金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万万不能。 死气沉沉的鸿胪寺就因为投入了这么点钱就泛发了活力,犹如加了油的机器。 虽然花这么点钱无所谓,但并不是长久之计,总不能把每个月的俸禄都丢进去吧? 别人会说你是个好人,但更是个傻逼。 岳舞寻思着怎么为鸿胪寺开辟出财源,能源源不断的给这台机器注入活力,不然自己回头一走留下一地骂名,对自己的名声有损。 鸿胪寺这个单位原本就是用来招待各国使团的,相当于一个国有大客栈,吃喝一条龙,要把外国使团招待舒服。但因为长期没有使团前来,自然也申请不到各种招待费,也就没钱,更是导致年久失修破烂不堪。 这个大客栈对外开放又是不现实的事,这里可是第四城,谁没事住客栈? 除非,你有特殊服务。 但做鸡头绝对不是岳舞的志向。 那就只能在吃上做文章了。 开一个餐厅还是可以有的,毕竟在第四城的各个衙门里不是只有鸿胪寺会克扣午餐伙食,而是成了一种默契,谁都扣。 只是扣多扣少的区别。 事实上在第四城上班的人都不穷,就算自掏腰包能吃一顿美味可口的午餐也大有人在,无奈的是压根没地方可以吃到。 以后就来鸿胪寺呗! 岳舞转悠一圈后坚定了开个餐厅的主意。 其实他前世就是干饮食行业的,结果各种天灾人祸导致接连亏损,赔得倾家荡产,来了这世界后就不想接触饮食行业。如今混得安逸自在了心态也就慢慢平静下来了,在自己家里也愿意折腾折腾,让家人吃好吃爽一点。 哥们做的菜虽说不敢跟王宫里的御厨们比,在第五城的得意楼混个厨子应该还是可以的。 当然,让他亲自下厨伺候别人,休想。 指导一下厨房里的大妈们还是可以的嘛。 做个食堂类似的餐厅也不需要太高的厨艺,只要能吃饱吃好薄利多销就可以了。 梁都酒楼酒肆极多,人多的地方就会自己弄食堂,恰恰对外营业的餐厅是个空白,完全可以做一做。 至于赚不赚钱嘛,无所谓啦。 哥们做的是事业。 亏了就去抢嘛,这世界只要有战斗力很容易白手起家。 所以这么点钱毫无压力,不用像前世那样亏一把就想跳楼。 没有压力就能说干就干,把员外郎招呼上,给钱就可以了,让他照自己的吩咐去做。 员外郎确实是他的粉丝,乱七八糟的故事听多了真以为他是个神人,听到神的召唤很忠实的跑来做他的仆人,但听到他这个餐厅的设想后猛摇头。 “岳大人,每个衙门都有自己的食堂,就算不想在食堂对付一口的人也会自带伙食,甚至有仆人准时送过来伺候,怎么可能会来我们这里吃饭?” 岳舞翻了个白眼,说道:“第四城衙门这么多,都来吃饭的话我们还伺候不过来呢,但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总有那么些人会来的,我们只要做那一小部分人的生意就够了。” 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员外郎还是很担心,又说:“就算有生意,但鸿胪寺从来也没有对外开放的先例,万一真的生意做好了后只怕会更麻烦,肯定会有人来挑刺。”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什么都不做不会错,多做多错,很容易给了某些想针对你的人借口,趁机大做文章。 这也是最让人担心的事。 也就没人愿意没事找事,自找麻烦。 但岳舞还真想知道谁会来找自己的事,甚至想让那些隐藏在暗中的人浮出水面。 “天塌了,本官的个子比你高,你怕啥?” 员外郎闻言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兴冲冲的跑去干活。 他还是想做点什么的,苦于没有机会而已。 鸿胪寺虽然原本就有很大的食堂,但要对外营业就需要全面装修一番,桌椅板凳全都要换新的,各种采购都要跟上,花费的钱也算不小。 好几十个金币的投资呢。 一般人就算有这么多钱也不敢拿出来孤注一掷,赔了的话,就得跳楼一次···· 很快,鸿胪寺的餐厅开起来了。 至于宣传嘛,根本不需要宣传,很多人一听是岳五大人开的餐厅大老远就跑过来了,就为了看他一眼。 名人做生意确实很容易。 第四城各个衙门也有很多人来凑热闹,吃过后觉得很不错,口口相传,人也就越来越多了,每天都是爆满,甚至还要排队等位置。 苏非仁这家伙更是屁颠屁颠的带着大群人过来长驻这里,跟个说书先生一样来来去去反反复复把他经历的那点事颠来倒去的吹嘘个没完。 “有我妹夫的地方肯定有热闹,想身临其境的就在这守着,绝对不会亏。你们看我,亏就亏在只顾着和你们分享快乐,没有紧紧跟随着我妹夫,又错过了好几场大热闹,肠子都悔青了!” 541 日进斗铜板 苏非仁的这些狐朋狗友都是些大家族里的纨绔,高不成低不就,闲得很。平时没事干,也不想干,或者说什么也干不了,就剩下吃吃喝喝吹牛逼。 当即就有个说道:“最近那段王子拜师真是荡气回肠啊!错过了现场目睹的机会真是可惜了。原本我还想去守着岳五大人家门口,坐等下一场热闹,但他家门口感觉不太合适。这回咱们绝对哪都不去,自带铺盖卷,就守在鸿胪寺了。” “自带什么铺盖卷?鸿胪寺就是个客栈,住下就是。” “言之有理,咱们就长住鸿胪寺了!” 还真有人住在了鸿胪寺,连带着住宿方面也有了生意。 赚的不多,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加上名人效应,一开始就让鸿胪寺红火起来了,变成了第四城最热闹的地方。 甚至有说书先生入场,从早到晚轮换着讲各种最脍炙人口的段子,说的都是···· 丫的! 说的谁啊? 岳舞没有听人讲故事的兴趣,不会闲得跑茶馆听书,即使说的是他自己的故事也不去,这回免费听了听,听得满头黑线。 故事的主角不是他,而是“某一个牛人”。 人家不指名道姓,完全收不到冠名费。 而故事也是大致以他经历过的一些事改编而成,但已经面目全非,各种添油加醋,各种艺术加工艺术升华,可以说是他也可以说不是他。 只不过,听的人都把他对号入座了而已,毕竟曾经闹过真假牛人的事,还能认错就不是笨的问题了。 好在基本都是美化他,把他当成正面人物歌颂,各种赞美。 如果是丑化,绝对跟你们没完。 不指名道姓也是指桑骂槐,一样是诽谤。 岳舞在梁都受关注度本就很高,很多人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回发配到鸿胪寺又折腾出这么大动静,很快又传的沸沸扬扬。 知名度很好的转换成了鸿胪寺的收入。 鸿胪寺虽然算不上能日进斗金,日进斗铜板还是有的,立马又招苍蝇了。 这天岳舞刚来上班,员外郎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汇报:“大人,今天过来两个人,拿着吏部的调令过来,貌似来者不善,怎么办?” 鸿胪寺满编的话是十七个大小官员二十七个杂役,杂役早就满员,人手不够用要自行雇佣临时工。官员编制这一块如今加上岳舞才十三个,再调过来两个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往常被调过来的相当于充军发配,有点关系就会拼命调走,只有实在没办法的人才会耗在这里混日子。但如今形势大变,因为岳舞又兴起了日进斗金的假象,很多人又蠢蠢欲动起来,抢着要往鸿胪寺调,想抢到这么一个位置都不容易了。 不会又想摘大爷的桃子吧! 不会又冒出来一个王子吧? 有趣的是,这两个人岳舞竟然都认识。 一个是高家的高善北。 一个是离山剑宗的那个姜师兄,具体叫什么就不知道了,显然是姜家子弟。 离山剑宗弟子也来梁国官场上厮混了?好好的神仙不做来做凡人,没出息。 姜家果然耐不住了。 岳舞饶有兴致的看向这位姜师兄:“你是姜半死吗?” 姜家半字辈正当红,有半生半熟半梦半醒半乾坤,多半也会有个姜半死,莫非就是他? 姜半死?! 摆明了就是挖苦人,讽刺他自己来送死。 至少打个半死。 姜师兄闻言脸色很是难看,沉声说道:“在下乃是从六品武官姜醒远,新入仕途,前来鸿胪寺任职,还望岳大人多多指点。” 地阶以上如果入仕,起步就是从六品武官,就像督抚司的捕头都是从六品开始,而玄阶的捕快就算立下再多功劳也顶多只能做到正七品。 这是实力为尊的体现。 自身没有实力什么都不是。 岳舞以前在军中拼死拼活立下很多功劳,成为御林军后也才升到从六品,这家伙一来就是从六品。 也就是说,他前面其实都是白干,只要修为提升上来就够了。 当然,就算你是地阶也不是想入朝为官就能入的,需要有人担保。 姜家自然可以为自家子弟担保,轻轻松松就能进入体系内。 没权没势的人谁会为你担保?万一你折腾点张老三那样的事,岂不要被你连累到满门抄斩。 这也是梁国官员体系的弊端所在,占据高位的都是世家子弟,普通人很难有机会出头。 岳舞手指了指再点了一下大门口方向:“那就去看门吧。” 这就是指点。 姜醒远气得脸直接黑了,堂堂离山剑宗的天才弟子之一来给你看门?! “岳大人,在下不是来任你羞辱的人。” 岳舞反问:“难不成你想去柴房劈柴?” 姜醒远缓缓摇头:“自然也是不去的。” “那你会干嘛?” 姜醒远愣了一愣,会干嘛?自然是会做官。 做官谁不会! 岳舞淡淡说道:“鸿胪寺不养闲人,每个人必须要有自己的位置,不想看门的话你也可以去跑堂做伙计,去客房清理卫生也行,端茶倒水也可以,也可以去厨房帮佣,总之随便你挑,免得说本官欺负你。” 姜醒远好生恼怒,冷冷说道:“姜某岂是做这些低贱之事的人?” 岳舞一拍桌子,怒道:“你什么都不干就吃饭吗?鸿胪寺养你干嘛?滚蛋。” 姜醒远气得差点拔剑,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杀意控制不住的沸腾起来。 一直笑而不语的高善北咳嗽了一声,笑说:“能在鸿胪寺看门其实也是很体面的活。” 姜醒远深吸了一口凉气,强行压制内心的冲动,缓缓松开握剑的手,最终默默去了大门口,真的看门去了。 “不对不对,你这人看门都不行,简直一无是处。你冷着一张脸给谁看?能把客人吓走。给你大爷笑起来,要像青楼里的姑娘那样把笑容卖出钱!不然你就去后院把茅厕掏一掏。” 岳舞追着他出来训他,自己送上门来,不叫姜半死也得叫姜半死。 542 多多指教 姜醒远很憋屈。 但再大的屈辱他也得受着,不然就是姜半死。 官大一级压死人,大爷的官足足比你大了五级! 传闻岳舞曾经一个人打败了离山剑宗执法堂一大群天阶长老,简直是无稽之谈,他压根不信。离山剑宗自然也否认了有过这种事,不然对宗门威严打击太大。 所以姜醒远对岳舞嗤之以鼻,这种牛都能吹出来,太不要脸了! 最近又传闻岳舞已经突破了天阶,有个王子见了他就拜,成为了王子师,他更是不信。 都是吹的! 绝对都是吹的。 吹上瘾了是吧? 无耻之尤。 在他想来,就算岳舞比他强一点,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一战之力的,顶多赢面小一点而已。 所以,在来之前他还是斗志满满的,觉得凭自己的才智和能力有跟岳舞较量一番的余地,甚至有机会踩着岳舞扬名立万,从此成为梁都年青一辈里的第一人。 这是名动梁都冠盖群雄的机会,从此一举成名。 但等他真站在岳舞面前时,他那满满的斗志不知不觉就泄了个干净,怂到被岳舞踩着碾压,还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表演了一下青楼姑娘怎么把笑卖出钱的艺术。 “好好干,会有前途的。” 岳舞一直指点到姜醒远的笑容自然而亲切后才满意的拍着屁股回来。 “高,真是高。” 高善北满是笑容的竖了个大拇指,“岳老弟真乃大才也!” 岳舞对这家伙压根没什么好感,当初他弱小的时候就被这家伙折腾过,如今居然也送上门来,想做高半死吗? “谁是你老弟?” 如今岳舞官位比他高修为比他强,高善北想跟他称兄道弟可以,想当哥就得看他答不答应了。梁霸王子年纪比他大不少还跪下拜师呢,到了某个层次不能照年龄排大小,那是平民的排法,实力和官位才更突出强者为尊的法则。 高善北一怔,没想到他在这里就发难了,连忙笑的更欢了,说:“你是我侄儿高恶中的爹,后爹也是爹嘛,自然也算是我们高家人。哈哈!岳老弟····岳大哥,自己人就不要这么杀气腾腾嘛,让别人看了笑话。” 现在认自己人了? 以前怎么不认? 岳舞对高家确实没什么好感,但还没到结怨结仇的地步,淡淡的说:“既然是自己人,你爹干嘛把我弄来鸿胪寺?明显没安什么好心嘛。” 高善北笑说:“你不是成功从巡察司的破事里脱身出来了嘛,结果好就可以了。当时给你找个更好的位置别人也不会答应吧?” 这倒也是。 “我们高家····至少是不愿意跟你结仇的。” 这应该就是高家对岳舞的态度,真把他认作自己人还比较尴尬,但高恶中又确实是高家人,又不想因为和岳舞交恶彻底把高恶中推到对立面,甚至希望能通过岳舞的关系让高恶中重归高家。 各人都有各自的盘算。 “那你来干嘛?就盯着我,怕我贪墨钱财?” 这家伙还真是来管账的,来做鸿胪寺户房的官。 高善北一本正经的说:“这是为了你好,免得有人因此做文章,对你不利。真到了那时,我们高家也能给你做个证,让你立于不败之地。” 不贪墨一文钱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也就是说高善北一文钱也不打算让他捞走。 这就恶心人了,这钱是我投资赚的,结果自己一文钱拿不到。 好在岳舞也看不上这三瓜两枣,管就管呗,以为能把钱攒起来就想多了。 大爷干活你们来收钱,世上压根不会有这样的好事。 鸿胪寺看似热闹非凡其实利润很微薄,各项开支还不小,而且他的投资款还没有收回来。 修缮这么大一座衙门也需要不少钱,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更新换代,到处都缺钱,短时间内谁想把手伸进来就想多了。 除非等他走了以后。 高善北来管账也只是管账而已,一旦敢挪用公款分分钟让他成为高半死。 实力才是保障自己权益的底气,不然屁股还没坐热已经有人把你一脚踹开了,就像在巡察司一样。 这回没人敢急着把他踹开了,但下午又调过来两个人。 一天之内四个空缺全都挤满,效率前所未有的高。 这两个人更有意思,其中一个是王盛臣,就是第一个被他高风亮节了的户部员外郎,升官了,正五品升到了从四品。 这个位置安排的很巧妙,相当于副寺卿,是可以接替他的人。 而且这家伙跟岳舞仇大了去了。 多年辛苦积攒的财富全都被岳舞一句话抄了,此仇绝对不共戴天,他爹来都挡不住他对岳舞复仇的决心。 岳舞虽然没把这人放在眼里,连成为他仇人的资格都没有,但耐不住别人把他当成仇人,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户部考功司员外郎虽然只是五品官,但是个难得的肥缺,把他弄到鸿胪寺来,有明升暗降之嫌。 他如今钱没了,权又没了。 如果是来以前的鸿胪寺绝对就是明升暗降充军发配,如今嘛,就有点不好说了,毕竟鸿胪寺火起来了,想来的人不会少,但来的是王盛臣就特别恶心人。 王盛臣看岳舞的眼神也是阴森森的,冷冷说道:“此后还请岳大人多多指教?” 岳舞反问:“你确定要本官指教你吗?” 王盛臣被噎了一噎,马上摇了头:“不用。” “不用你说个屁?” 岳舞立马借题发挥,给你丫的一个下马威,想在这混可以,必须老老实实,不然你就是王半死。 王盛臣也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了,硬是把这口恶气憋下了肚,转而说道:“下官请岳大人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就对了。 岳舞的手抬起来到处指:“去,把地扫一扫,还有哪里需要拿布抹一抹,还有那堆碗收一收,再去洗一洗,要洗干净些,你领那么多月俸干的活还不如一个大妈的话····你自己想想后果。” 王盛臣好半天没回过味,你让我堂堂一个从四品干这种活? 唯一一个岳舞此前不认识的人,身份更加非凡,又是一个王子。 梁启王子。 真是王子多如狗啊! 这是岳舞认识的第五个正牌王子了,梁醒、梁政、梁宽、梁霸,再来一个梁启。 梁王到底有多少个儿子岳舞并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其他几个算是偶遇的话,梁宽明显是他有意安排到他身边的,这个梁启自然也是有意安排过来的。 这是在考验他的儿子们吗? 梁宽算不算是没通过考验? 不得而知。 这是让我给你带孩子吗? 543 高人在民间 这位梁启王子看上去比较稚嫩,或者说他就是长着一张娃娃脸,犹如一个粉雕玉琢的美少女,在这一站特别讨人喜欢。 他颇有兴趣的打量着岳舞折腾王盛臣的场景,直到岳舞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才吓了一跳。 这家伙到底是男是女? 岳舞不得不仔细打量他,想确认一下他的性别,免得闹出乌龙。 梁启王子被他这眼神盯得瘆得慌,惊慌的连连摇手:“我不会扫地不会抹地不会洗碗,什么都没做过。” 不是女扮男装? 不是女扮男装就好。 岳舞确定他是个男人后对他的容貌颇有些妒忌,简直都要赛过孟之羽了。 “没做过没关系,学嘛,先去洗碗,打坏一个赔十个。” 这种娇生惯养的王子更不能惯着他了。 明明是个男人养得娘们一样,争个屁的储啊! 就你这样的争得过别人吗? 就算你当上了梁王镇得住朝堂吗? 朝堂都镇不住如何治理得了国家? 梁启显然和梁宽不同,完全不具备争储能力。 梁王这回又是什么意思? “可是····可是我是王子啊!” “王子是不是人?” “是····是吧?” 梁启看到王盛臣怎么答都不对很有些不自信,难道要说王子不是人? 原本他看王盛臣被岳舞折腾还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落到自己头上来直接懵了。 这种事怎么会落到自己头上来呢? 自己可是····王子啊! 难道自己搞错了,自己并不是王子他才是? 一时间他很有些错乱。 长这么大都没有遇上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是人就得干活,干活才有饭吃,吃了饭才有力气干活,不干活吃什么饭?” 岳舞厉声呵斥着手指向后厨,“快去!” 梁启受惊的兔子一样急急忙忙跑去了后厨,不时传来打破碗的声音。 “给他记好账,一赔十。” 王子来了都得洗碗,看谁以后还敢来。 以为有便宜占呢? 不来点狠的以后就会没完没了有人挤过来烦他。 别以为人员满了就没办法,神通广大的多了去了,他们会把现有的人挤走。最后能干活的人全都挤走,来一群只会指手画脚的大爷,鸿胪寺如今的大好局面肯定也就黄了。 霸气。 从四品来了都得扫地,王子来了都得洗碗。 鸿胪寺里的人很多都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岳舞,这位是真的神人啊! 折腾一个从四品就算了,如此羞辱一位王子好吗? 不怕梁王回头砍你头的吗? 静。 长久的静。 连呼吸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只有后厨不时有碗摔在地上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有个大妈畏畏缩缩的喊了一声:“岳大人,九个碗五个碟子了····” “不管多少个,回头让他把钱赔了,一赔十,少一点都不行。没钱就扒他衣服。” 一听要扒衣服,梁启王子吓得哭着跑出来:“我没带钱,真没带钱,不要扒我衣服····” 岳舞淡淡的看着他,问:“你拿什么赔?” “我····我去跟父王要钱。” “不行。” 岳舞用力一摇头,“没有把钱赔清前你哪也走不了。” “我是王子你不知道吗?!” “王子是不是人?” 又是这个问题? 梁启王子好一阵犹豫,难道正确答案是王子不是人? 显然在这个家伙面前压根就没有正确答案。 “你如此羞辱本王子,本王子要让父王砍了你的头!” 梁启王子愤怒的指着岳舞吼了一声,气冲冲的跑出了鸿胪寺。 过了好一会后,苏非仁嘿的一声笑:“看到了吧?看到好戏了吧?我就说在这能等到好戏的吧?这下过瘾了吧?” “岳五大人真乃神人也!简直叹为观止,惊为天人,绝对惊为天人。” “无话可说,实在无话可说····” “我只想说一个字,服了。” “这明明是两个字····” “岳五大人乃是我辈楷模,深得我心,敬仰之情犹如滔滔笼河水····” “咱们是不是得赶紧跑?免得遭了池鱼之秧?!” “好像····也有点道理。” “是很有道理!” “那就赶紧跑啊!” “走走····” 这些家伙顿时惊慌失措的争先恐后跑了。 “胆小鬼,我们只是看个热闹而已,怕什么?” 苏非仁目瞪口呆的看着逃走了的狐朋狗友们,感觉自己很没有面子,讪讪的说,“妹夫,他们就是些废物,除了吹牛什么都不会,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肯定不会跑,就算你被杀头我也会····给你收个尸。” 岳舞淡淡的看着他,说:“御林军可能很快就会来,你就不怕也被顺带拉去砍头?” “我····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看个热闹而已····” “御林军可不会这么讲道理,多半见谁抓谁,梁王一旦动怒一定会血流成河。” 君王一怒横尸百万,这不是多稀奇的事。 今天的事一旦激怒了梁王,可不会只杀一个岳五,整个鸿胪寺都可能会遭殃,在场的人都会被连累上,不死也别想好。 苏非仁越想越害怕,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抖什么?” “忽然有点冷。” “腿都发抖了。” “御寒御寒····的自然反应····” “想跑就跑吧。” “你不会怪我临阵脱逃吧?” “那你冲锋在前吧。” “我还是先跑吧,免得影响了你的士气。” 苏非仁扭头也跑了,鞋都跑掉了也不敢捡,生怕跑慢一步就脑袋落地。 岳舞无语的摇摇头,原本人满为患的鸿胪寺忽然间潮水般往外涌,转眼间几乎走了个干净。 倒是那位说书先生哈哈一笑:“又有一段好故事了,甚好甚好。” 岳舞惊讶的看着这位说书先生,问:“你为什么不跑?” 说书先生笑说:“岳大人都不跑我等跑什么?” 看来高人在民间呢。 岳舞笑说:“我肯定不会有事,跑什么?如果会有事早就跑了。” 说书先生笑说:“这才是岳大人的性格嘛,所以老朽更没必要惊慌失措了。” 544 某个牛人 有心人如果一直关注着岳舞的话还是能找出一些关于他性格的蛛丝马迹,说书人也许并没有见过岳舞,但因为长期薅一只羊的毛,貌似对他也有了相应的了解。 他不是一个会无端作死的人。 他很懂得保护自己。 甚至可以说他就是一条变色龙,总能找到对自己相对有利的位置。 梁国朝堂看似平静无比,但那是梁王的制衡之术用得出神入化,让多方势力互相掣肘,谁也别想翻出什么浪花,而岳舞就成了一个变数。 岳舞这样一个人,看似只是孤家寡人一个,又好像势力很庞大,跟文家和苏家都有联姻。 也许在别人看来不管是在文家还是苏家面前他都是附从关系,但他其实也是一个独立山头,并没有刻意屈从任何人。 岳舞在民间的声望日重,他已经不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了,反而成了一个能颠覆平衡的重要砝码,所以盯着岳舞的人很多,他的地位越来越高盯上他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其中甚至会有梁王。 如果岳舞只是某个势力的附从梁王对他自然毫无兴趣,即使天阶也白搭,王室里的天阶多了去了。 尤其是在岳舞民间声望日重的情况下,很可能会成为第二个张老三,自然也成了梁王需要防备的人之一。但岳舞这人看似毫无野心,贪财又好色,甚至粗鄙懒散无耻下流,才让梁王对他的使用一直犹豫不定。 这人要是很完美的话,梁王会毫不犹豫的弄死他。 就算他如今在位能压得住,一旦他退位,他的儿子肯定玩不过这人,绝对不留后患。 但岳舞是个毛病一大堆的人,这样的人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对梁国王室的统治造不成多大的威胁,才让他对岳舞的使用与否犹豫不决。 前面让梁宽王子去巡察司是为了掣肘他的话,这回让这样一个梁启王子到他身边来其实只是给他一个信号,意思是放心你了,不会再掣肘你。 梁启王子毫无伤害的一个人。 岳舞淡淡说道:“带小孩是很烦的事。” 自家的孩子带带那是没办法,替别人带小孩不是扯淡嘛,打不得骂不得,更没这耐心。 最关键的一点是,你丫的还不给保姆费! 梁启王子已经二十来岁了,并不比岳舞小多少,但因为长期的娇生惯养跟个小孩也没太大区别。因为身份特殊,在王宫里人人都宠着他惯着他,惯到成年了还是个小孩一样的状态,梁王是想让他出来历练历练,让岳舞好好带一带。 王宫里不缺学识渊博的教习修为高深的高人指点梁启王子的文学武艺,但他缺的是人间的烟火气息,跟在岳舞这样一个乱七八糟的人身边见识一番貌似反而是个不错的选择。 简单的说,梁启王子是来拜师的,但又连个老师的身份都不给岳舞,想太美了! 好歹你也交笔学费啊! 哥们真的很缺钱。 “知我者····” 你这个胡编乱造的家伙。 岳舞又不想承认,让人一眼就能看透自己的话,就危险了。 “不知不知,老朽就是个混饭吃的江湖艺人而已。” 说书先生似乎又一眼看出了岳舞的心思,让岳舞愈加疑惑的看着他。 这家伙真是个民间高人? “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不会都是你编的吧?” “瞎编瞎编,混口饭吃。” 说书先生笑说,“老朽乃是梁都小说家掌门,一个看门的而已,见笑见笑。” 至于他叫什么名字,根本不说。 岳舞还真想跟他好好掰扯掰扯版权费的问题,就算你含糊其辞的用“一个牛人”糊弄人,但谁都联想到自己身上来了,就不是能糊弄过去的事了。而且故事是以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为蓝本,想一文钱不给实在太过分了。 混到现在岳舞几乎从来都没吃过亏,在小说家这里亏吃的大了,让他很是不爽。 但一时又不知该如何下手,真是头疼。 梁都的娱乐并不多,说书原本也只是个不温不火的行业,混迹在中下层人群中混口饭吃,但因为最近出了某个算是真实存在的“某个牛人”而火起来,随着岳舞的成长把这一系列故事也说的越发真实了,很是引人入胜,火了小说家也火了岳舞,其实是双赢。 鸿胪寺想要长期红火下去也缺不了说书先生的入场。 真要因为一些小钱的事得罪了小说家回头丑化你,还是比较恶心人的。 一时间岳舞举棋不定,想要钱又觉得难以下手。 想说句话都要思前想后,感觉有些憋屈。 说书先生又说:“今天发生的事老朽也要构思一下,争取再出一段更加精彩的新篇子,就不打扰岳大人了。” 岳舞又是一阵无语,最终只能冒出一句:“不得丑化····某个牛人。” 好不好在人家一句话之间,很有一阵任人蹂躏的无力感。 梁启王子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带来任何御林军,反而是换下了锦衣玉服,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衣服,显然是准备来干活的了。 他委屈兮兮的说:“岳大人,父王让我以后就跟着你了,持师礼,任打任骂任差遣。” 持师礼吗? 虽然算不上正式的老师,勉强也能接受。 岳舞淡淡说道:“把钱赔了,继续去洗碗。” “是。” 梁启王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但还是老老实实去洗碗了。 打碎的碗越来越少了,有进步。 很多关注着鸿胪寺动静的人见岳舞这样都没事,更是疯了一样再次涌了进来。 “岳大人真乃神人也!” “我等不及····” “何止不及,是望尘莫及。” “岳大人深得我心····” 岳舞压根懒得搭理这些人,倒是有一人是万宝阁来通知他到货消息的伙计。 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 但岳舞反而毫无兴趣了。 没有妖丹的时候确实非常期待万宝阁的货早点到来,但如今他已经得到了定州军方这一条供货渠道,而且价钱比万宝阁还要便宜很多,对万宝阁这批货就有些不以为然了。 甚至有些抵触。 因为,肯定要破产了! 但人家好不容易从大老远历经千辛万苦送过来,总不能这个时候说退货吧? 545 东海明珠 这个时候敢说退货,和万宝阁之间这条友谊的小船绝对说翻就翻。 此时此刻才送来妖丹虽然有些膈应人,但这单生意还不得不去完成。 他当即去了万宝阁见老年大掌柜,心里则是一直在盘点自己目前到底还有多少钱。 老年大掌柜笑呵呵的说:“抱歉抱歉,让岳大人久等了,万分歉意。在此先恭贺岳大人步步高升,前程似锦。” “不说废话,本官很忙,不要耽误时间。” 岳舞不在意这些虚的,担心的是自己不够钱付账,又欠下巨额债务被逼着去打劫。 毕竟打劫是有很高风险的大本买卖,一个不好就会栽了。 而且不是每一次都能大丰收的,欠的多了可能一辈子都在打劫的路上,永远都在替万宝阁免费打工。 那才是最悲剧的生活。 “哈哈,岳大人快人快语,对我们万宝阁又是信任有加,万宝阁也是最喜欢跟岳大人这样的人做生意····” “有多少?” 岳舞直接打断了他的废话。 “不少不少,包岳大人满意。” 万宝阁这趟大老远的从云州大陆送过来的货确实不少,价值大概在六个亿金币左右。 这是岳舞和万宝阁做的最大一单生意了。 压力好大! 老年大掌柜笑说:“此前岳大人在本阁还有结余八千多万金币。” 也就是说,还得给他们五亿多金币,岳舞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直接破产了,还要欠下巨额债务。 虽然上一回在笼州抢回来不少,都已经算是订金押在了万宝阁,此前万宝阁也收购了不少妖丹给他,结余了八千多万,远远还不够。 他又得砸锅卖铁的筹钱。 他身上的钱财其实并不多了,定州的货源不能断,也不能表现的太小气,天天都在烧钱。虽然在胡锦言那分赃不少,但还没有轮到他拿钱,因为他是大头,要紧着别人先收到钱才比较合适。 此前一直因为钱的事让他有些焦虑,真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无所谓了,反正可以欠债。 欠多少都是欠,反正万宝阁愿意给他钱。 主要是妖丹这门生意能做这么大的只有岳舞一个,算是垄断的独门生意,万宝阁也不得不重视他。 但欠债也不能表现得太无赖,还是要做出个砸锅卖铁的样子出来,岳舞把自己的财富都翻出来给老年大掌柜看,能值点钱的都抵了,结果翻到了当初从大韧发商队抢来的一大包东珠。 这玩意他都已经忘了。 “这玩意值钱吗?” 岳舞把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拿出来给老年大掌柜过目。 “这是东海明珠,简称东珠,可以说是相当值钱的东西。” 老年大掌柜看了一眼悠哉悠哉的说,“这玩意不仅仅能当夜明珠用,也是味不错的药材,甚至还是炼丹的重要东西,价值的话在妖洲可以卖到百金一颗。在其他大陆价钱要更贵一些,越往西越贵,据说云洲大陆那边甚至价值千金。” 双方关系极好,老年大掌柜也不忽悠他,说的都是商业机密。 换了一般人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事给岳舞知道,只会拼命压价。 这一点万宝阁还是很靠谱的,生意做的很实诚。 岳舞顿时眼前一亮,发财了! 这一包东珠具体有多少颗岳舞根本不知道,但数量绝对很恐怖,一个大号行军包里叠满了行军包。 “你自己拿去数吧。” 岳舞都懒得数,虽然这么昂贵的东西少数一包两包都不得了。 但他和万宝阁生意已经做到了彼此很信任的地步。 老年大掌柜拿过来查看一番,呼吸都急促起来了:“这····有多少?” 一颗两颗的他自然不怎么看得上眼,这么庞大的数量就另当别论了。 发达了! 他看岳舞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这是送财童子吗? 一般的商号就算收了这么多东珠一时半会还处理不了,凭万宝阁遍布各大洲的销售网却能很容易卖个干净,甚至大赚一笔。 “不知道有多少,你们慢慢数。” 岳舞心情大定,再也不用为欠债发愁了,心头一块巨石落地,淡淡的说,“你给个价就行了。” 东珠因为是妖洲东海的特产,在妖洲的价格自然是最便宜的了,最高也只能卖出上百金币,批发价更是高不到哪去,二三十金币挺多了。但越往西的大陆价钱越高,也只有万宝阁这样的大商号才能做到快速铺货,缺的反而就是大批量的货源。 老年大掌柜似乎看到了自己美好的前程,喜滋滋的说道:“价钱肯定会给您争取到最高,但这么大的生意老朽得跟其他人商量一下才能给岳大人一个合适的价格。正好云洲过来的护送队伍还没走,可以让他们返回时一并带回去,也省了我们很多事。这些东珠能卖到云洲自然是最好的了,价钱自然也能争取到最高。” “那就多谢了。” 岳舞也就不想纠缠此事了,没完没了的讨价还价完全没必要,反而容易被万宝阁看低了而刻意压价,当即拍拍屁股走人。 爱给什么价就给什么价,全看万宝阁对岳舞这个人的定价,想要彼此把生意继续下去自然不会太让岳舞吃亏,如果只想做这一把了,也就会压个低价。 运气这东西真是没话说,背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一旦好起来真是城墙也挡不住。 岳舞也没空纠缠这种事,随便他们折腾,直接回了鸿胪寺。 如今的鸿胪寺已经成了整个朝堂甚至整个梁都的焦点,不在这盯着实在不放心。 非要在两者之间判定个价值高低的话,就不好说了。 钱财乃是身外事,官位则是身上物,虽然也不怎么在乎,总有个亲疏远近的嘛。 尤其是···· 其实挺享受别人看他的眼神包含崇拜的神情,小小满足了一下大大的虚荣心。 特别是,年轻漂亮的美女貌似也越来越多的来到了鸿胪寺,莫非都是无脑而狂热的女粉丝? 546 青蛙王子 让岳舞无语的是,人家都是冲着梁启王子来的,跟他没有一文钱关系。 他一个早就妻妾成群的人了,还要往火坑里跳的话,不仅仅只是脑残这么简单了。 梁启王子的容貌足以跟梁都十大美女媲美。 而大多数女人都更在意容貌而不是其他的,何况梁启还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王子,能拿下他也是梁都众多名媛贵女千金小姐们比赛的斗场。 这种战斗绝对不输于真刀真枪的厮杀,美丽而残酷。 如今王子落难,在厨房里洗碗,何等的悲惨,正是她们英雄救美的机会。 如此完美的一个王子如今竟然跟只青蛙似的在玩水,简直是人间悲剧。 只要能帮王子脱离苦海,从青蛙变回王子,自然也就赢得了一切美好。 所以岳舞一回来就被一大群美女堵在门口口诛笔伐。 “岳五你这个无耻小人,竟敢如此对待梁启王子,简直罪不容恕,灭你满门都不过分!” “梁启王子岂是干这种低贱活的人?你这是亵渎!亵渎梁国王室,亵渎梁启王子,亵渎我的真爱,亵渎了我····” “梁启王子那双手怎么能用来做这种低贱事呢?看得我都恶心了····看到他的手在那么脏的东西里摸来摸去我都不怎么想嫁给他了,太那个····恶心了!” “君子都要远庖厨,王子岂能进庖厨····” “岳五你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洗碗?你这样从贱民堆里出来的人才最该干这种事····” “岳五你今天不把梁启放了我就跟你不死不休,还要去你家打你那些不要脸的妻妾····” 打女人好像不太合适。 岳舞被她们劈头盖脸的一阵狂轰滥炸顿时恼火的吼了一声:“看门的,给我打。” 姜醒远愣了好一愣,让我打女人? 这些女人都是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打了她们只怕在梁都将会寸步难行,以后的仕途只怕也要到头了。 姜醒远也不是蠢货,忙说:“岳大人,在下只是个看门的,不是打手。” 还敢拒不执行上级命令,你还能想好了? 岳舞目光冷冷的看向他:“现在提拔你看门兼任打手。” 这是对你的提拔。 不识相你看着办。 姜醒远又被岳舞将住了,一时又想不出拒绝的借口,只能无奈的缓缓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吓得这群千金大小姐们花容失色纷纷闭嘴,下意识的退开了好几步。 岳舞反而往她们面前一拦,说道:“你这是杀手不是打手。” 姜醒远无奈的收起了长剑,问:“只能用拳头吗?” “你觉得呢?” 姜醒远又是一阵犹豫,你倒是轻巧,真要把这些大小姐打坏了倒霉的还不是自己吗? “在下的拳头也容易打死人,要不岳大人示范一下给在下学习一番?” 示范一下嘛! 他反将过来一军。 此计颇妙,简直无懈可击。 姜醒远为自己的急智狠狠点了个赞,戏谑的看着岳舞。 岳舞淡淡说道:“上司不是你的师父,没有给你做示范的义务。而上司吩咐你的事就要不折不扣的去执行,什么方法需要你自己去想,把事完美的完成才是一个合格的下属。如果上司吩咐你的事还要讨价还价,你的前途也就到头了。” 姜醒远说道:“在下乃是吏部调任,岳大人并没有权限开革在下。” “但本官是你的上司,你拒不服从上司命令,本官可以惩治你,甚至可以把你打回吏部。” 姜醒远一阵沉默,他如果被岳舞直接退回吏部的话,也就被贴上了无能的标签,仕途这条路基本不要想走多远了。虽然凭他们姜家的关系不是不可能混到个位置,但想受到重用几乎不可能了。 一个如此无能之辈,谁会提拔重用? 犹豫了一会他就做出了选择:“在下认罚。” 这个命令他只能拒绝执行,不然就不仅仅只是被退回吏部的事了。 认个罚,还有回旋余地。 岳舞手一指:“去茅厕闭门思过三个时辰。” 在茅厕里呆三个时辰? 还闭门! 想想都头皮发麻。 姜醒远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咬咬牙,默默走向了茅厕的方向。 “先将打扫茅厕的扫把拿过来给本官。” 拿打扫茅厕的扫把干嘛? 这些大小姐们面面相觑,顿时又惊慌起来了。 “岳五你太无耻了!” “下流,卑鄙!” “你这么无耻的人怎么做上高官的?本小姐要去告御状,将你一贬到底,永不录用····” “欺负女人真不要脸,本小姐要回去找父兄来对付你····” 有几个聪明的大小姐见势不妙连忙先溜了,还有几个则是很犹豫。 用打扫茅厕的扫把对付自己,实在太恶心了! 有一个咬咬牙,说道:“我对梁启王子是真爱,绝对不怕你这样的下流手段威胁,在他落难的时候绝对不会离开他身边一步。” “我对他才是真爱!就算你拿那安脏的东西碰到本小姐也绝对不会后退一步。” “本小姐绝对不会后退一步,大不了回头把这身衣服扔了,沐浴浸泡三个时辰····” “我的真爱才是最真的,扫把给本小姐就可以了,本小姐替你赶走这些不要脸的····” 这位小姐最是精明,迫不及待的抢到了姜醒远送过来的扫把,一拿到扫把就当成大砍刀舞起来,顿时一阵鸡飞狗跳争相逃跑。 “云想蓉你太不要脸了!” “你们这些不要脸的想男人想疯了,竟敢跟本小姐抢男人,凭你们也配?我呸!” 女人里也有狠人哦! 这位大小姐绝对是女人里的狠人,完全不在乎把自己弄脏,扫把舞起来灰尘滚滚,身手竟然还很了得,把所有竞争对手硬生生全都赶跑。 岳舞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是真爱啊! 这位大小姐又把目标对准了他,用扫把狠狠威胁他:“岳五你这个不要脸的,再不把梁启王子放了,本小姐就拿这扫把去你家了。” 这气势不服不行,妥妥的真爱。 让岳舞没想到的是,真正真爱那位早就已经在默默的帮着梁启洗碗了。 两个人玩水玩的还挺开心。 547 白高兴了 “花相依,你实在太不要脸了!” 云想蓉手里的扫把差点直接拍到梁启王子身上。 梁启王子挡在花相依身前怒视她。 云想蓉连忙收了手,装出恬静的淑女模样,笑说:“王子殿下,小女子也是来帮你洗碗的,肯定比她洗的干净,顺便还扫地,比她强多了。” 这种三角关系最烦了,岳舞自然不想掺和进这些小年青的情情爱爱中去,一副高人风范的背负双手离去,末了丢下一句:“梁启,不得在鸿胪寺吵闹,否则必罚你去茅厕闭门思过。” “你敢!” 云想蓉立马炸毛了一样怒骂一声。 岳舞猛回头看向梁启,手指向茅厕方向。 梁启王子脸都黑了,转而怒视云想蓉。 “你敢你敢,我不敢了。” 云想蓉直接认了怂,要是因为她导致梁启闭门思过,在这场赛事中她算是彻底出局了。 认怂就好。 总不能跟一个女人太计较。 岳舞淡淡然的继续背负双手巡查自己的领地,已经很难能看到有不开眼的敢在他的地盘上惹是生非了。 除非比王子还牛逼。 因为有梁启王子在鸿胪寺洗碗,似乎饭菜也更香了几分,餐厅的生意更好了很多,没事留在这里听书的人也更多了,使得鸿胪寺越发热闹了几分。 苏非仁和那一群狐朋狗友又大模大样的回来了。 “妹夫,我们一直替你在外面警戒呢,已经确认安全无虞了,你可以放心大胆的继续做官。放心吧!有我们在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们绝对会给你站好岗放好哨····” “是啊是啊!岳五大人你不知道,我们一直跑到了王宫门口替你放哨呢,一旦御林军出动绝对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们可是尽心尽力的在替你办事,可辛苦了!鞋子都磨掉不少····” “岳五大人,我们绝对是自己人,刀山火海我们都会替你先闯一闯试一试····” 这些不要脸的貌似已经统一了口径,攘外先安了内,内部实现了统一,绝不做出五十步笑百步的恶趣味行为,理直气壮的回到鸿胪寺继续等着好戏上演。 岳舞懒得搭理他们,来就来吧,开门做生意来的都是客人,自然不会挑客。 他们本来就算不上是自己人,危险的时候先跑了也很正常。 “不得在此惹事。” “哪敢哪敢····有妹夫在谁敢在鸿胪寺惹事我们先扒了他的皮。” “那是必须的,压根不需要岳五大人亲自动手,我们就是您忠实的走狗····” 下回跑最快的多半也是你们。 岳舞自然没把这些家伙放在心上,不要赊欠就行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到了晚上鸿胪寺里聚集的人反而更多了,大有梁都第一书场的架势,很多人非要留在这里喝茶听书。 还有人很大方的打赏说书先生不断的加场,折腾到大半夜也留连不去。 这种现象还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期如此。 晚了不想走的就住了下来,导致鸿胪寺住宿方面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 更有意思的则是来帮梁启王子洗碗的千金大小姐越来越多,一个个摆出乖巧勤快的模样,岳舞就支使她们做个免费的丫头去端茶倒水。 这些大小姐敢怒不敢言,只好把比赛进行到底,谁也不肯认输退出,变成了鸿胪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这生意做的真是蒸蒸日上,已经大大超出了预期。 原本只是想微利,结果变成了获利不菲。 管账的高善北喜不自胜,对岳舞更是赞不绝口:“真没想到岳大人还有经商之才,短短时间内就能让鸿胪寺这样的不毛之地变成财源广进的摇钱树,用奇才来形容岳大人都不过分了。回头岳大人很可能会高升到户部,做个户部侍郎板上钉钉,将来甚至有望成为户部尚书。” 你想多了。 你自己想多了还想让我也想多,居心不良。 想勾引大爷为你们赚钱是吧?门也没有。 岳舞笑问:“有多少盈余了?” “不错不错,每天的盈余已经达到了五百两以上····” “才这么点?” “不少了不少了。” 高善北忙说,“这是扣除各种开支后的纯利,而且盈余每天都在增长中,相当的喜人。” “那就把欠债还一还吧。” “嗯?欠什么债?” “开业前各种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不要钱的吗?以及各处的修缮费用不用给的吗?鸿胪寺一直在加班加点的修缮中你不会没看到吧?又没人给我们拨款,只能自己赚钱自己修缮了。这还是以本官个人名誉担保才有工人肯先干活后算账,各种材料也是赊过来的呢,有钱了自然要还掉。还有,后衙也该开始修缮了····” “欠····欠了多少钱?” 高善北有些转不过弯,白高兴了? “开餐厅欠了万把两,修缮住宿客房五万多两,都是照星级酒店····照国家级别大客栈的标准修缮的,万一有使团来访不至于丢了我们梁国的脸面。修缮费用是个大头,一直没让他们停下来,不给钱再大的面子也不好使吧?有钱了多少也得给人还上。特别是后衙的修缮更是个大头,怎么滴也得花好几十万····” 高善北直接傻眼了,照你这么花下去赚再多也不够还债啊! 好几年内鸿胪寺都不会有多余的钱。 “不行,这钱不能这样花。”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王盛臣终于发声了,他可是从四品官员,鸿胪寺名义上的二把手,还是有发言权的。 只不过岳舞没让他发声而已。 这个时候他明显硬气起来了,“本官的使命就是来看着····鸿胪寺不得胡乱花钱。” 岳舞偏头看向他,问:“你觉得哪里的钱是胡乱花的?” 鸿胪寺过于破旧,主要是修缮的费用比较庞大,而且岳舞都是照贵里整,等鸿胪寺彻底修缮完成绝对是第四城最富丽堂皇的一个衙门。 想要抓岳舞一个贪赃枉法是很难的了,他压根没贪没占。 王盛臣说道:“鸿胪寺本就无关紧要,没必要花大价钱修缮,虽然确实破烂不堪了,但也仅仅只需要稍微修缮一番就够了,完全没必要把大量的钱花在这里。” 岳舞不屑的看着他:“我们鸿胪寺赚的钱不花在鸿胪寺你想花哪去?” 王盛臣好一阵张口结舌,难道说你丫的先把欠我的钱赔了吗? 548 人尽其才 王盛臣硬着头皮说:“总之,本官坚决反对花大钱修缮鸿胪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如今国库空虚,每一文钱都必须花在刀刃上,绝对不允许铺张浪费。” 岳舞疑问:“这钱是你挣的吗?” 王盛臣张张嘴硬生生咽下去一口唾沫,他这个堂堂的从四品大官来了这么久除了偶然扫个地确实没有做出任何贡献,这钱自然不能说是他挣的。但他还是硬气的说道:“鸿胪寺是国家的,鸿胪寺赚的钱就是国家的钱,国家的钱该怎么花就不是你岳大人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事了。岳大人如果觉得下官说的话没有道理,下官也无法辩驳,咱们可以上朝堂征求一下各位大人的意见。” 岳舞看白痴一样看他,我的钱想怎么花还要征求别人的意见? 你丫的欠揍了! 王盛臣被他盯得瘆得慌,忙又说:“最后以王上的旨意为准。” 梁国的朝堂确实是个辩论会现场,只要口才好就能舌战群儒,最后由梁王这个裁判判决胜负。 说来也算比较开明的政治体系了。 问题是,大爷自己挣的钱想怎么花凭什么要去辩论? 你们一文钱投资都没出,还想来个大小通吃,忒恶心人。 岳舞淡淡说道:“本官最近没休息好,有些耳目失聪,听不到你说什么。” 王盛臣拉高了声音滔滔不绝的又说了一次。 岳舞很无语的看着他,说:“都说了,本官耳目失聪,你说的任何事一概听不到。” 我要说信号不好你肯定听不懂。 王盛臣气的想揍他,偏偏又没胆。 打又打不过,官还没他大,还不讲道理,憋屈的要死还没办法。 岳舞没有把装聋作哑进行到底,只是屏弃了王盛臣一个人的声音,对高善北说:“这里本官说了算,本官的命令你得听,不想听早说。” 高善北好生尴尬,只好说道:“自然是以岳大人命令为准。” 岳舞虽然不去上早朝了,王盛臣每次都是要去的,也有很多人特别关注鸿胪寺的情况,每天都会细细询问一番,他其实就是担负一个传声筒的作用。 但传声筒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如果岳舞真的把钱花的一干二净,还负债累累,回头追究起来他也是跑不了的了,所以他很着急。 原本鸿胪寺赚钱了,形势一片大好,再挑剔的大臣也说不出什么来了,不得不赞岳五这个家伙确实会折腾,竟然能把不毛之地变成一片绿洲,确实是个人才啊! 这样的人才在商场可能不会少,但在朝堂绝对是稀罕货。 赶紧找找看哪里还有更大的不毛之地,把这家伙赶去种树。 鸿胪寺都已经成绿洲了,差不多该让他挪挪屁股了吧? 很多人都已经打上了鸿胪寺的主意,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 王盛臣这回上朝堂一汇报,顿时炸锅了。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岳五想干嘛?给他自己修官邸吗?竟然要花大价钱修缮鸿胪寺后院,那不就变成他家的了吗?简直荒唐!” 那确实是岳舞的官邸。 “如今国家危亡之际,到处缺钱,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岂容他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此人一旦得势就自私自利,花公家的钱给自己给自己修缮府邸,绝对不适合做官,应该让他回去卖红薯!” “贪财、好色、自私自利,嚣张跋扈,妄自尊大,藐视王室子弟,无法无天····罪状罄竹难书,杀他一百次头都嫌少了。” “此人不除我梁国难安啊······” “何止梁国难安,只怕整个妖洲大陆都会被他祸害了,绝对会成为人族的罪人,不如趁早铲除了这个后患……” “王上,必须罢免此人官职,赶出鸿胪寺,看他还有几分可造之材,可调他去畜牧司反省反省。” 有个大臣冒出了个畜牧司,那是专职繁殖牲畜的衙门,虽说不是很有油水的地方,但还算不上不毛之地。 人尽其才嘛,既然此人有挣钱的本事就让他多多挣钱去,没本事的蹲着花就行。 立马有大臣反对:“岳五此人极其贪财,鸿胪寺这样不毛之地都能让他弄出钱来,他要是去了畜牧司岂不乱套?不如调他去王陵看门清静些。” 王陵看门啊? 确实比较清静。 但那小子这么会弄钱不是浪费了吗? 应该还是让他弄到钱再换地方,他所过之处一片欣欣向荣,让他做个种树的前人才是最好的选择嘛。 “不妥不妥,此人万一亵渎祖先怎么办?” “有理有理,此人一向任意妄为,绝不可冒此风险。” “言之有理,此人不可守王陵。” “要不,把此人调去路政司?” “万万不可!让此人去修路,绝对到处无路可走?出门就跟你要钱,如何出门?” 很多人为把岳舞调到哪去争论不休起来,把他弄走了才能想办法让自己人插上一脚。 左相瞄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右相,见他视若无睹,只好自己发声了。 “成何体统?” 左相威严甚重,他一出声顿时鸦雀无声,缓缓说道,“鸿胪寺刚刚走入正轨,不宜轻易调换寺卿,一旦出现错乱,谁可负责?” 顿时,无声了。 万一又搞的巡查司一样,谁来负责? 有便宜占自然是好,负责任就另当别论。 549 昙花一现 一片沉静中,右都御史缓缓说道:“朝堂之上能人众多,岂是非谁不可,岳五此人一向善于偷奸耍滑,如此之人不可重用,必然带坏朝堂风气。一朝得势便猖狂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区区一个鸿胪寺卿就能把自己当成土皇帝,肆意打压下属,一意孤行任意胡来,简直就是一无是处。一旦助其势只会让他更加无法无天!当务之急确实需要挑出一个合适的接替者,以备不时之需。” 原本王盛臣就是个备胎,但以目前来看他已经不适合了,被岳舞打压得成了个摆设,还得贴上一个无能的标签。 王盛臣在做吏部员外郎时还称得上是个能臣,去鸿胪寺原本就是为了跟岳舞斗的,结果不是一合之将。而且他刚刚升到从四品,以这样的能力想再提到正四品的鸿胪寺卿绝对不可能,那就需要另寻合适的人选。 左相淡淡说道:“右都御史不也是正四品嘛,要不就让你做后备鸿胪寺卿吧。” 姜半恕被噎得愣了好一会,他好好的右都御史去做后备鸿胪寺卿干嘛?无形中让他落了岳舞半截,对他的声望是有巨大影响的。原本他是在往左都御史这个位置迈进的人,这下感觉不仅没有往前进反而被往后扯了一把。 但他又不能说自己连个鸿胪寺卿都做不好。 姜家几个兄弟还是很团结的,当即姜半乾出来给他解围,说道:“下官倒是觉得应该派去一个跟岳五关系比较好的人接替他比较合适,不至于多生枝节,平稳的将如今鸿胪寺大好局面接替过来,免得他任意胡为,才是最好的选择。岳五乃是文家的女婿,让文家的人去接替他是最好的选择,下官提议让文问南去做鸿胪寺卿再好不过。” 让文问南去做鸿胪寺卿不仅能安稳的接下鸿胪寺卿,他在督抚司也就能肆无忌惮了,彻底把督抚司变成他们姜家的地盘,一举两得。 左相看白痴一样看他,说道:“岳五调去做督抚司司首也是不错的人选,督抚司一向受人诟病,换他来也许能给督抚司打开一个崭新的局面。他在督抚司做过捕快,上手应该不难。” 让他来督抚司做司首? 那我干嘛去! 姜半乾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督抚司在他手里确实诟病极多,效率极其低下。 姜半恕忙说:“岳五此人绝对不能去督抚司,只会闹得梁都人人自危。” “何以见得?” “督抚司很可能会变成下一个巡察司,搞得乌烟瘴气人人喊打,丢的就是朝堂的颜面····” “你这是凭空臆断····” 朝堂上争议不断,围绕着岳舞的话题加入争论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倒他,有些人挺他。 岳舞则是悠哉悠哉的去鸿胪寺上班,心情还很不错,压根懒得理会朝堂上会怎么争议他。 鸿胪寺已经彻底是他的地盘了,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就算有什么小心思也得老老实实收起来。 走到门口时看到姜醒远早早就已经在他的位置上了,对他的工作态度颇为满足,随口问:“你觉得你是只猛虎吗?” 这算什么问题? 姜醒远不敢随便答,免得又上当。 “下官只是个看门人。” 岳舞对他的答案失望的摇了摇头,也懒得搭理他了,缓缓走进门,看到一群大小姐已经很自觉的在做服务员的事,颇为满意。 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 这些大小姐在自己家里绝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在这里就得做好服务员这个角色,做着做着也就习惯了,从最初的抗拒变成如今的轻车熟路,甚至互相竞争谁能做的更好。 梁启王子也已经成长为一个熟练的洗碗工,不仅不再打破碗了,还能玩出些花样,赢得大小姐们争相赞美。 员外郎看到他连忙走过来行礼,说道:“大人,最近住宿方面的收入越来越多,入驻咱们这的人确实越来越多了,但我们的人手貌似不太够用。” 他可不敢指使这些大小姐们干活,能不添乱就不错了,所以有时候就会出现无人可用的情况。 “招些临时工嘛,工钱要稍微高一点,需要几个招几个,不要把那些大小姐当个人····” “你敢不把本小姐当人?!” 不想这话被经过的云想蓉听到了,立马愤怒的盯上了他。 岳舞本想说不要把她们当个人,随时会走掉,靠不住,就被这丫头断章取义了,有些无语的瞪了她一眼,骂道:“小丫头片子,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梁启尊我为师。” 意思是你想嫁给梁启还得我同意呢。 云想蓉被他一句话噎住,很不服,就你也配为人师?但又不敢跟他对着干,免得又给自己小鞋穿。 这混蛋不止一次让她去清理茅厕了! 这时有个小官急急忙忙跑过来说:“岳大人,有支他国使团很快将要过来了,今晚肯定要在我们这里落脚。” 使团? 多少年都没见有什么他国使团来梁都了,这个时候忽然冒出来,很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员外郎吓一跳,问:“你是如何得知?” 小官说道:“下官家住在北六城,一早看到守城的一个军士快马跑过,下官正好认识他,喊住他问了问,急忙过来禀报了。此时这消息应该已经传到王宫了,使团也多半已经入城,很快就能到达咱们这里。” 员外郎又问:“哪国的?” “齐国。” 小官忙说,“据说队伍颇为庞大,规格很高。” 鸿胪寺如今还能接待使团吗? 都已经变成个菜市场了。 而且很多地方还在修缮中,显得很杂乱,并不适合在这种时候接待大规模的使团,除非暂时停工再把住宿的客人全都赶走,餐厅也不再对外营业。 但,如果停上一段时间的话,等使团走了后再开业,只怕目前这样的热乎劲都已经散去了,很难再恢复过来。 所有的一切也就白忙了,鸿胪寺再次恢复成曾经的样子,门可罗雀。 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繁华景象,因为一支使团的出现很可能会让所有的繁华变成昙花一现。 想要成功做成一件事很难,想要摧毁只需轻轻一推。 550 紧急情况 一时间员外郎有些慌乱起来,鸿胪寺有了如今的大好局面他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如今发现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将会付诸流水时,对他打击非常大。 好不容易有了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结果全都是一场空。 甚至会变成一个笑话。 他甚至会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懒得做任何事。 “岳大人,怎么办?” 员外郎不得不把祈望的眼神看向岳舞,希望这个少年郎能拿出一个主意。 虽然他觉得这次肯定在劫难逃,但眼前这人恰恰是个总能给人不一样结果的人。 “慌什么!” 岳舞呵斥了一声,原本听到消息有些慌乱的鸿胪寺大小官吏心里一定。 有岳大人这个高个子顶着天塌了也不怕,慌什么?! 员外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国使团来访肯定要由我们鸿胪寺来接待,人数众多的话我们就得把所有的客人全都驱赶,对我们的损失实在太大了。” 岳舞问:“损失全都得我们自行承担吗?” “那是自然。” 岳舞又问:“使团给住宿费吗?” 员外郎猛摇头:“通常是由户部拨一笔接待费用,能省下来多少就归我们所有了,不够的话只能盯着户部讨要,还不一定会要得到。” “不给钱接待个屁。” 岳舞直接摇了头,“都忙去吧,该干嘛干嘛,就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员外郎感觉很不妥,问:“回头他们的人过来了怎么办?” “给钱就让他们住进来,不给钱滚蛋。” 岳大人果然霸气! 众人心情大定。 云想蓉很无语的看着岳舞,这人原来不是只会欺负她们这些小女人,竟然连他国使团都敢欺负,实在胆大包天! 这样的人不是疯的吗? 真心惹不起! 她赶紧收起那点鄙视连忙躲远了些。 员外郎毕竟是个经历了很多风雨的人,无法做到遇事使性子赌气这样不成熟,又说:“如果他们愿意付钱住宿的话,我们可提供的空房间也不多了,还是一样需要驱赶其他房客。” 岳舞说:“后衙不是空的很嘛,让他们搭帐篷去。” 貌似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员外郎缓缓点头,又问:“我们需要采购大量的帐篷吗?” “不用,他们大老远过来风餐露宿的,肯定自己带着帐篷,让他们自己搭建去。对了,还要收他们一笔场地费,不能太少,听说齐国很富有的呢。” 齐国确实是个富有的强国,属于比梁国强大富有很多的国家,在妖洲大陆上也是数得着的大国。 齐国的使团到梁国来这样招待人家真的好吗? 毕竟是齐国强梁国弱。 如果只是个弱小国家的使团来可能随便折腾一下也无所谓,齐国可是大国啊! 众人惊疑不定,又莫名忐忑起来,但有岳舞在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一切照旧,该忙什么忙什么。 天塌了自然有高个子顶着。 王盛臣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时,已经临近中午了,鸿胪寺餐厅已经开始营业。 他火急火燎的冲进门大吼大叫:“全都给我走,把所有人全部赶走!” 压根没人理他,顶多把他当个疯子。 王盛臣这个二把手当得很憋屈,存在感极低,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就是个扫地的,哪里会把他当回事。 甚至有人喊:“看门的,把这个疯子扔出去。” 姜醒远只好把王盛臣拉到一边去:“王大人,稍安勿躁,有什么事慢慢讲。” 王盛臣急得不行:“出了火烧眉毛的大事了!齐国使团马上就要来了,必须马上清空鸿胪寺接待使团。接待使团才是鸿胪寺首要的任务,一旦出了纰漏你我都难辞其咎,所以必须把闲杂人等统统赶走,马上!你快去····” 姜醒远自然不想干这种事,反而有些敬佩岳舞那份遇事不惊的沉稳,也淡淡的来一句:“你慌什么?” 王盛臣愣了好一愣,我能不慌嘛,使团马上就要过来了,结果鸿胪寺乱糟糟一片,还在招待外人吃饭,成何体统! 让外国使团的人看到这样的场面丢的可是整个梁国的脸面。 最起码也得把饭菜留下来招待使团嘛,岂能给不相干的人吃了去! 回头使团没饭吃闹将起来如何交代? “你说!齐国的使团马上就要过来了,看到我们梁国鸿胪寺这样一副模样成何体统?” “与你何干?” 王盛臣被噎得差点呛死,自己可是鸿胪寺的从四品,出了事岂能跑的了! 有功劳领不到,黑锅跑不了,特别憋屈。 早知道就该强烈反对鸿胪寺这样瞎折腾,如今变得不可收拾了。 但这个时候又不能意气用事,必须先把眼前这一关应付过去再说,忙问:“岳大人何在?” “他早就知道了,又当做不知道····” 什么知道了又不知道? 王盛臣没空跟他闲扯,急急忙忙跑去找岳舞。 “岳大人!出大事了,来了个齐国使团,人数不少,足有一千多人,速速将鸿胪寺清空迎接使团,好生招待····” 岳舞淡淡的说:“接待费带过来了吗?” 接待费? 王盛臣愣了一愣,他此前并不是鸿胪寺的人,对鸿胪寺的一套流程并不是很清楚。 “接待使团不要钱的吗?没钱屎都吃不到。” 王盛臣缓了好一会,才说:“鸿胪寺就是用来招待他国使团的衙门,接待使团天经地义····” “你出钱吗?” 说的轻巧,这世上没钱寸步难行,想白吃想也别想。 何况还想白住。 住你家你答应吗? 鸿胪寺压根就没有积蓄,这么大一支使团过来白吃白住,一天都顶不住。 王盛臣也是知道鸿胪寺财务状况的人,没钱确实接待不了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说道:“下官可以即刻去申请接待费用,你这里要先好好接待使团····” “没钱门都别想进来。” 岳舞不耐烦的摆摆手,让他走人。 王盛臣气的想骂娘,回头齐国使团来了门都进不来就完蛋了,非得闹出外交风波不可。 甚至以岳舞这尿性还可能动手开打,引发两国战争怎么办!? 完蛋了! 他头皮直发麻,又急又无奈,疯了一样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快马加鞭往王宫方向跑去汇报紧急情况。 十万火急! 551 间歇性耳目失聪 王盛臣急急忙忙赶回了王宫,好在今天的朝议因为忽然出现的齐国使团加了班,都在猜测齐国这是什么意思而延后很多。 通常要出使他国会提早很久就会打好招呼,齐国这支使团偏偏到了梁都门口了才亮明身份,玩了个突袭。 是不是有什么内涵? 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这些都得猜一猜,及早做好相应的准备。 毕竟梁国和齐国之间还隔着不少国家,平时并没有建立官方联系,顶多也就是有些齐国的商队在两国间频繁走动而已。 破天荒的齐国忽然来了一支使团,打了梁国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这支使团的规格也不低,由齐国的礼部右侍郎亲自带队,而且还有一位王子随行。 这样高规格的使团在诸侯国之间已经是很少见的事了。 所以这也是各位大人发挥自己聪明才智的机会,说出自己的各种猜测,分析的头头是道,事后一旦被证实自己是正确的,自然增光添彩,甚至能得到提升的机会。 于是,各种滔滔不绝。 其他不想发言的人饿着肚子也得继续站下去,还要做出倾听状。 王盛臣把岳舞索要接待费的消息带回来时,一时间鸦雀无声。 “岂有此理!太岂有此理了!” 右都御史再度领衔发言,“岳五此人如此不识大体,竟然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国家颜面,如何做得了梁国的官?微臣强烈建议速速撤换岳五鸿胪寺卿的位置,换上一个稳重得体的大臣,才不至于闹出乱子。否则,一旦那岳五胡作非为起来,后悔晚矣!” “没错没错,岳五此人实在不让人放心,必须立刻撤换,否则必出乱子。”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不少朝臣都跟着劝谏:“此时此刻让岳五在鸿胪寺实在太危险了,甚至可能引起梁齐两国之间的战争。王上万万不要再犹豫了,必须在齐国使团到达鸿胪寺前把他换了,否则悔之晚矣!” “齐国使团到了鸿胪寺却不得进,必然动怒,由此引发两国纷争岂不可笑!” “无耻之尤,无耻之尤····” 梁王不由也紧张起来,梁国虽然也是战争不断,秦国来了也敢一战,但如今被太平军闹的焦头烂额,如果再和齐国这样的强国发生摩擦实在有些受不了。 照岳舞那德行还真会认钱不认人,把齐国使团得罪了个干净,趁早换人确实是最稳妥的方法。 “左右相可有话说?” 一时间鸦雀无声,全都等着左右相发表自己的意见。 左相说道:“临阵换将未必是好事,反而容易激怒了岳五闹出事端。微臣认为应该用人不疑,既然让岳五做了鸿胪寺卿,他如今又没有做错什么,不宜撤换,且观后效。” 右相淡淡说道:“鸿胪寺接待使团确实需要接待费用,即刻让户部拨付即可。” 户部右侍郎姜半生说道:“如今国库虽然不算空虚,但那些钱都是借的,不可轻用。以往是因为鸿胪寺确实没有经费接待使团才需要户部拨付,如今鸿胪寺既然有钱了哪里还需要户部拨付,自然是由他们自行接待,一旦出了错漏,严惩不贷。” 右相嗤笑一声:“姜大人这招既要马儿跑还不给马吃草哪学的?” 姜半生冷笑一声,说道:“谁不知那岳五是文相爷的孙女婿,文相爷这是想护短吗?” 因为岳舞和文家有这层关系在,文右相为了避嫌一向不参与岳舞的话题,这回一开口就被姜半生盯住不放,他淡淡一笑,说道:“要不就由姜大人去监督此事,免得说我文某人护短你都看不到,如何?” 姜半生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头,说道:“下官确实想要监督那岳五,免得他胡作非为,丢了朝廷的脸面还要强行护短,甚是可笑。” 文右相淡淡一笑:“姜大人速去,齐国使团这回快要到鸿胪寺了。” 齐国使团一千多人都是轻装快马,速度不慢,确实已经快到鸿胪寺了。 姜半生带上王盛臣急急忙忙赶到鸿胪寺还是晚了一些,齐国使团已经被挡在鸿胪寺外,负责接待事宜的礼部左侍郎正在大发雷霆。 “卓大人,何故发怒?” 这位卓大人看到姜半生来了一喜,说道:“姜大人你来的正好,岳五那厮说没有收到接待费概不接待使团,你赶紧把接待费给他吧。使团被拦在外面只会使得我梁国颜面尽失。” “好大的胆子!” 姜半生脸色一黑,说道,“身为鸿胪寺卿竟敢如此不顾家国大义,只为一己之私任意胡为,简直罪不容恕。岳五何在?岳五何在?滚出来见本官和卓大人,领罪!” 岳舞压根不搭理他,懒洋洋的挖着耳孔在餐厅里晃荡。 苏非仁兴奋的跳起来:“这回又等到热闹了,还是大热闹!值了值了····” 一个狐朋狗友弱弱的说:“我们是不是····该到外围警戒去了?” 外面大军压境,这个时候呆在鸿胪寺里实在太危险了! “外面真的有刀山火海,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闯一闯。” “言之有理,我们要闯过刀山火海去外围警戒····” 这些家伙又一个个理直气壮的溜了。 苏非仁好生尴尬,狠狠心咬咬牙,说:“妹夫你放心,这回我绝对不跑,就算开战也不跑,我们苏家没有怂包。” 岳舞随手指指茅厕方向:“那里有门。” “你让我去闭门思过吗?你的话我不敢不听。” 苏非仁急急忙忙跑进茅厕躲了起来。 岳舞满头一阵黑线,那里真有出去的侧门。 员外郎紧张的凑过来说:“岳大人,来的应该是户部的姜大人,您····不去见一下他吗?” “最近没睡好,有些间歇性耳目失聪,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也看不到他那个人。” 岳舞想了想,又说,“我们梁国有没有间歇性精神病这种病例?” 552 半生半死 “啥病?” “间歇性精神病。” 员外郎猛摇头:“没听说过。” 岳舞颇有些失望,没这病例就没法胡乱杀人了。 “岳五,你竟敢对本官的话置若罔闻,该当何罪!” 姜半生暴怒的冲进来厉声呵斥。 岳舞眉毛一扬,探手一个气劲鬼爪把姜醒远从门口抓了过来:“姜半死,你竟敢对本官的话置若罔闻,该当何罪?” 化形技虽然地阶就能使用,但岳舞这招鬼爪化形明显已经达到了天阶的层次,姜醒远根本躲避不了,犹如一只蝼蚁般被抓了过来,骇得他脸色一阵惨白。 他原本以为岳舞就算比他强顶多也就是地阶后期甚至地阶巅峰,看这架势明明是个天阶啊! 这一刻吓得他魂都要冒出来了。 真的会被他捏蚂蚁一样捏死。 天阶已经是站在天花板上的人,弄死个把人不一定会有多大事,得看他们姜家的天阶给不给力了,外人压根不会自找麻烦。如果姜家天阶不给力,他被捏死了也就捏死了。 何况岳舞也不是无端欺辱他,确实吩咐过他要把门看好,谁都不让进来,这回被他抓到了借口还能好吗! “四叔,四叔救我!” 他怎么也挣扎不开这道气劲鬼爪,反而被越捏越紧,惊慌的只能向姜半生求救。 姜半生也被岳舞这一手天阶化形技吓一跳,传闻岳舞已经突破了天阶,他并没有相信,认为是岳舞装神弄鬼故意抬高自己身价的下流伎俩而已。 他才多大? 自己苦修数十年都突破不了,他一个毛小子何德何能?只是越发让他鄙夷岳舞而已。 这回亲眼目睹了岳舞竟然真的是个天阶的存在才心里一个咯噔。 真的天阶啊! 很多人都被堵在地阶巅峰难以突破最后这一道坎,尤其是朝堂上有不少人都是他这样的情况,天阶以下无敌,遇上天阶成蝼蚁。 姜醒远成了姜半死,他这个半生自然得救,连忙换上一张和煦的笑容,说道:“岳大人莫怪,有话好说,有事冲本官····下官来,何必拿小辈撒气。” 他可是从三品,官位比岳舞高,一下就成了下官,变脸的本事端地一绝。 岳舞的气劲爪子紧紧捏着姜醒远,淡淡说道:“本官命令过他,不得让任何人进来,他竟敢对本官的话置若罔闻,姜大人觉得他该当何罪?”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 你丫的不咋咋呼呼大爷还懒得理会这样的小事呢。 姜半生又气又怒又无可奈何,而且兴不起一点跟他动手的勇气,白搭上一个更不理智,只能笑说:“让他道个歉,诚恳的跟岳大人认个错····” “嗯?” 岳舞顿时一怒,他跟我道歉,然后我还得跟你道歉? 姜醒远顿时杀猪般一声惨叫:“四叔救我救我!” 姜半生连忙改口:“他没犯错,想干嘛就干嘛,这是他的自由····” “看门人哪来的自由?” 岳舞的气劲爪子又是一紧,姜醒远被捏得舌头都要吐出来了。 已经半死。 “救我····救我····” 姜半生连忙又说:“岳大人乃是鸿胪寺卿,在鸿胪寺岳大人最大,谁也管不着,想干嘛就能干嘛。” 这话倒还算中听,岳舞缓缓松开了姜醒远一些,淡淡说道:“接待费呢?” 姜半生松了口气,抹了一把冷汗,忙说:“下官这就回去安排,即刻送过来。” 算你丫的识相,非要送一个人质到大爷手里,还能不老实? “即刻是几刻?” “马上马上····” 姜半生看了奄奄一息的姜醒远一眼,火烧屁股一样往外跑。 是谁非要安排姜醒远来鸿胪寺的?回头非得跟他算账不可。 姜醒远已经是姜家年青一辈里少有的天才了,绝对不能放弃,给钱算什么,反正又不是掏自己的腰包。 礼部这位左侍郎原本也咋咋呼呼,但他没有姜半生底气这么足,虽然官位更高却没那么嚣张,这时也是长长松了口气,暗自庆幸没有过分得罪岳舞,忙笑着说:“岳大人,既然接待费的事有了着落,咱们赶紧把齐国使团接进来吧?” 岳舞反问:“齐国人是你爹吗?” 卓侍郎嘴角直抽抽,换了个人说出在这样的话已经被他当成反面教材揪着不放了,但在岳舞面前硬是挤出了笑容,笑说:“本官祖祖辈辈都是地道的梁国人,家母也未曾与齐国人交往过,故此,本官绝对不可能会有个齐国人的爹。” “既然齐国人不是你爹,他们来我们这里住,凭什么不收他们钱?” 卓侍郎一阵张口结舌,弱弱的争辩道:“这是····这是各国之间的惯例,彼此来往自然由东道主负责接待。比如我们这次接待了他们的使团,下回我们的使团去了齐国,齐国自然也会免费招待。” “他们过来吃我的住我的,下回过去吃他们的住他们的未必是我吧?凭什么让我吃这样的亏?” 卓侍郎一阵无语,貌似····有点道理。 “那个····不是户部答应拨款了吗?” “户部拨不拨款是另外一码事,人家来了这么多人,如果在我们这里胡吃海喝上一个月得多少钱你算过了吗?” 卓侍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数目确实不小。 “回头户部拨的钱不够数,他们还耍赖不给的话,我们鸿胪寺岂不是要亏死?” “岳大人的意思是····跟他们要钱?” “那是必须的,就算我们下次去他们国家出使,花了多少就给多少,花钱也花的明明白白,不好吗?” “言之有理。” 卓侍郎连连点头,“岳大人的提议确实很有道理,我们下次去齐国也不可能带上好几千人去吃回来,确实应该把账算清楚一些比较妥当。” “你去说这事还是我去说?” 卓侍郎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决定由他自己去说,虽然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但总好过岳舞这样冲的人跟齐国使团打交道,动不动就跟人动上手怎么办? 这可是齐国使团。 多事之秋免生事端,自己去说才不会生出不可控的意外,即使贴上这张老脸也在所不惜。 553 齐天龙卫 岳舞自然乐得偷个懒。 不跟人起冲突最好,谁又想没事找事呢。 只要他们肯付食宿费用就好,顺便价格抬一抬,齐国人那么富有。 齐国确实很富有,因为他们靠海。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嘛,无尽的东海就是取之不尽聚宝盆,不富才怪。 只要敢去东海冒险,能活着回来的必定收获不菲。 就算不愿意出海冒险,也可以加入齐国商人队伍,把海货销售到妖洲每一个国度,一样能赚的盆满钵满。 只是要他们自行负担食宿而已,齐国的使团也是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多简单的事啊! 明明是很简单的小事,非得有些自作聪明的人把事情复杂化,硬要插在中间横生枝节搞的惊天动地,结果其实只是一点屁事。 梁国鸿胪寺这样的国有大客栈接待能力还是有的,同时接纳一两千人并不难,只不过如今已经住了不少人,还有些客房还没有装修出来,忽然来这么多人显得有些不够住。 不够住是在一人一个房间的前提下,如果两三个人甚至三四个人挤一挤凑一凑,住下来也不难。 齐国使团并没有选择在后衙搭帐篷,而是选择挤一挤。 住了一路的帐篷了,到了梁都还要住帐篷,实在膈应人。 至于怎么挤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之后的餐厅也陆续被齐国使团队伍里的护卫们占据,鸿胪寺也早就有所准备,食材丰富,显得有条不紊。 只是,当服务员的这些大小姐们确实姿色很不错,在梁都都是属于第一流的存在,让这些齐国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梁国美女档次这么夸张的吗? 这样的都只能端茶倒水做丫头?! 赶紧赶紧,挖到齐国去。 “美女,跟我去齐国吧,保证让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们那里比梁国这样的破地方好多了,遍地黄金····” “我有三套房四辆车只有一妻两妾,来吧来吧····” “我们齐国是天下最富有的地方,哪里的女人都抢着嫁到我们齐国,如今你就有了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一定要把握住哦!” “你放心,我才两个妻妾,去了齐国绝对不会让你做丫鬟····” 这些家伙纷纷撩骚这些大小姐,这些大小姐除了鄙夷外理都懒得搭理他们。 就他们这样的去了她们家族顶多也就只能做个护卫,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结果有个色急的一把抱住了一个,顿时招来一个大耳光,格外响亮。 这些敢追到这里来纠缠梁启的大小姐可都不是弱者,是淘汰了很多竞争对手后的优胜者,不仅仅一个个貌美如花,而且最低的修为标准也是地阶。 在梁都她们也算是少有的天才级别,低于地阶的压根就没有和她们继续竞争下去的资格。 一个清脆的大耳光伴着一个壮汉一头栽在了地上,让喧闹的餐厅顿时一静。 那壮汉措手不及被打翻在地感觉很丢人,爬起来就怒了:“死丫头你不想活了吧!你知道大爷我是谁吗?大爷我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 这肯定是吹牛逼! 但这家伙一身杀气释放出来确实很吓人,绝对是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人物。 “打手,打手快过来把这个混蛋丢出去。” 云想蓉连忙退后几步免得自己落入包围之中,这个时候想让竞争对手们帮忙很难,只好喊姜醒远过来镇场子。 姜醒远虽然被岳舞收拾了个半死,缓过劲后越发不敢偷懒了,跑进来怒喝一声:“谁敢在鸿胪寺闹事休怪我无情。” “一个看门的也敢出来找死?笑死人了。” 齐国的壮汉正在气头上,谁来打谁,二话不说就和姜醒远打在一起。 姜醒远也是憋了一肚子气,正好拿这个家伙撒一撒。 两个地阶高手打起来动静不小,齐国壮汉不断释放化形技,转眼间桌椅板凳打翻一大片,碗碟噼里啪啦摔的满地响。 齐国使团这些护卫都是精锐高手,一打起来他们反而更兴奋了,围着看热闹,跟着起哄。 他们堂堂大国自然不会把区区一个梁国放在眼里,何况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哪里会怕什么。 “这场打赢了这里所有的美女就是我们的了!” “那个是我的,我先看上了····” “这个是我的!” “姿色都不错,随便哪个都可以····” “一个看门的也敢跟我们齐天龙卫斗,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哈哈,僧多美女少,咱们这么多人不够分嘛,要不谁打赢一场就抱走一个美女怎么样?真没想到梁国还出美女,遍地都是美女,早知道早就来梁国这破地方大批量收购美女了····” 他们越来越放肆,越来越肆无忌惮。 王盛臣最先赶到,气的大吼一声:“姜醒远你疯了吗,得罪齐国友人做什么?快道歉!” 齐国壮汉闻言气势更盛,大笑:“给我跪下,否则我们齐国就灭了你们小小的梁国。” 王盛臣跟着说道:“快快,跪下跪下,给齐国朋友道个歉,大家都是自己人嘛,要和睦相处。” 姜醒远气的够呛,你丫的也太吃里扒外了吧! 莫非你爹才是齐国人? 岳舞过来一脚把王盛臣踹飞,最烦这种吃里扒外的软骨头了,对自己人声色俱厉,对外人奴颜屈膝,恨不得挨个喊爹。 “姜半死,今天你不把这家伙打个半死你就得半死。” 齐国这壮汉相当凶猛,姜醒远不会化形技只能一味闪避,有点落下风,咬咬牙,说道:“岳大人,能动武器吗?” “当然。” 岳舞淡淡说道,“放手打,反正这里打坏的东西都算他们的,而且要百倍的赔。你要是打死了他,不仅不会有事本官还奖励你一个梁都第一看门人的荣誉称号,你要是被他打死了,本官要他们一百条人命给你陪葬。” 姜醒远士气大振,拔出长剑,神勇无比,离山剑宗剑法使得神出鬼没,从所未有的顺手,招招夺命,很快占据了主动权。 那些看热闹的齐国卫队全都盯着这个身穿官服嚣张无比的家伙,要不是看他的官服品级不低,只怕早就有人先把他做掉了。 其中有一个冷冷问道:“这位大人,为什么打坏的东西都要我们赔?还要赔百倍?” 岳舞淡淡说道:“因为这里是本官的地盘,本官说了算。” “你就是梁国的鸿胪寺卿?” 这么年轻的鸿胪寺卿让他们很是意外,通常坐这个位置的不都是老头的吗?还得是个好好先生才行。 梁国这么奇葩,竟然让这么年轻又好战的人做鸿胪寺卿。 “正是本官。” 岳舞懒得理他,“基于你们竟敢在本官的地盘上嚣张跋扈,本官特此决定你们的食宿价格全部加倍,以示警告。赶紧把钱准备好吧,虽然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不太值钱,加一百倍的话还是有些份量的,这钱得先给,不掺和在食宿里算。” 到底是谁嚣张跋扈?! “在下乃是齐国齐天龙卫队长龙弃。” 齐天龙卫? 没听说过。 岳舞疑问:“齐天龙卫是什么东西?” “大胆!竟敢侮辱我们齐天龙卫,战!” 其他人纷纷咆哮起来,侮辱齐天龙卫跟侮辱了他们母亲一样,不共戴天。 “战!” 这些齐国齐天龙卫的人纷纷拔出武器,杀气沸腾交织在一起,犹如一窝地狱里出来的恶魔。 齐天龙卫是什么东西? 真不知道啊! 554 地头蛇 “住手。” 要打就打呗,非要鬼叫鬼叫的给自己壮胆,结果把领导惊动了。 就有理由不打了是不? 岳舞鄙视了这些所谓的齐天龙卫一眼,人狠话不多懂吗?怂货。 来的这位领导是个天阶,一个瞬移就到了。 咆哮中的恶魔们立马化身成绵羊,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恭迎三镖头。” 毕竟如今是在梁都之内,他们还是不敢做的太过分,或者说不敢和岳舞这位梁国大官正面对上,肯定十死无生。 他们被岳舞杀了可能白死,把岳舞杀了肯定会受到梁国疯狂报复。 稳死的局,再傻也不打,就只能出绝技,召唤领导! 这位三镖头目光如炬,扫了一眼打斗中的两人,淡淡说道:“怎么回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那位齐天龙卫的队长龙弃指着岳舞说道:“这位鸿胪寺卿要我们百倍赔偿这里的损失还侮辱我们齐天龙卫。” 这位三镖头总算看到了岳舞似的把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据说梁国一向任人唯亲,这么年轻就坐上了这样的高位,呵呵····果然。” 对他的嘲讽岳舞不屑一顾,淡淡说道:“废话说完了就把钱赔了吧,本官也懒得数了,就以一万金币为准吧,再加一百倍,给一百零一万吧。” 好大的口气! 这些破烂玩意全砸了也要不了一个金币吧,你一开口就是一万,还要加百倍···· 这位三镖头原本很好的养气功夫也直接被岳舞激怒了,探手一个气劲爪子抓向岳舞脖子,直接就想折断了算了。 岳舞也是一个气劲鬼爪凭空凝聚,一把抓住了三镖头的气劲爪子,一捏,三镖头的气劲爪子直接爆了,消失在空中。 三镖头愣了一愣,完全没想到岳舞竟然也是个天阶高手。 “好胆,难怪如此嚣张。” 这位三镖头反而战意澎湃,挥手凝聚出一柄长剑,一剑劈向岳舞,势不可挡。 岳舞挥手凝聚出一柄气劲大斧,一斧劈断了他的气劲长剑。 三镖头嘴角直抽抽,有些犹豫起来。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过了两招还看不清虚实就不用在天阶里混了。岳舞的气劲显然比他更凝实很多,他明显不是对手。 气劲越凝实自然实力越强,虽说拼起命来这一点并不是胜负的最关键所在,但一点小事哪里值得拼命。 “想不到岳大人身手不凡,失敬失敬····” “少废话,赔钱。” 岳舞冷冷说道,“不然把你当众打出屎来。” 三镖头一怒,你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通常同是天阶的人不轻易结仇,你这样干就是在结仇的路上裸奔。 他虽然有些怵了,这个时候也绝对不能认怂,不然他将会在下属面前威望尽失,直接从神坛跌落下来。 天阶之间并不是不打架,但绝不会轻易在天阶以下的人面前动手,这几乎成了一个默契,因为不管谁输了都会大大丢脸。所以,要切磋一下也要避开凡人们,即使被人打成狗回来还能继续装逼,但岳舞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实在太不懂江湖规矩了。 那就只能拼命了。 三镖头被岳舞逼上了悬崖,准备拼死一战,击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住手,住手!” 礼部卓大人带着一群人也是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见面就责备,“岳大人,不是让你招待好齐国的客人嘛,怎么就闹出事来呢?” 岳舞说道:“老老实实的才是客人,搞七搞八的就不是客人。鸿胪寺本官最大,龙来了得给我盘着,虎来了得给我趴着,否则····绝不姑息。” 卓大人气得想训斥他又不敢,好生尴尬。 倒是跟着来的人群里一位气度不凡的贵公子哈哈笑起来,说道:“岳大人所言甚是有理,确实是我等这些客人没有守好规矩,实在是多有得罪,理当赔礼道歉。” 总算来个明事理的了。 这位应该就是此行随行的齐国王子,不仅长得帅,还气度不凡。 气度不凡就好! 岳舞淡淡说道:“既然赔就好说,一共一百零一万金币,先给钱再说话。” 堂堂齐国王子来跟你说话,何等的荣幸,一上来就谈钱不是····伤感情吗? 而且我说的是赔礼道歉,不是赔钱。 齐国王子微微怔了怔,看来自己这齐国王子的脸面在对方眼里一文都不值,反而是自己跳进了坑,变成了答应赔钱。 “大胆!” 齐国的主使礼部右侍郎则是暴怒,“你这是勒索,竟敢勒索我们齐国,该当何罪?” 岳舞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他:“本官说了,在这鸿胪寺本官最大,不守本官的规矩,打杀了尔等也有可能。” 齐国礼部右侍郎转而怒视梁国礼部左侍郎:“卓大人,这就是你们梁国的待客之道吗?” 卓大人则是转向岳舞,又气又恼:“岳大人,如此待客如何跟梁王交代?” 岳舞淡淡说道:“客人也分三六九等,喜客来了自然有好酒,恶客来了则在打杀之列。想做什么样的客人卓大人应该先问问他们才对。” 卓大人被噎了一噎,无奈的转而看向齐国人。 你们要做什么客人? 这话不好问出口,总之表达了一下我也拿他没办法的意思。 皮球又踢到了齐国这一边,虽说他们这一趟来的人不少,而且个个都是高手,但这里是梁都之内了,在别人的地盘上。如果对方怕了他们齐国人的身份自然可以嚣张跋扈,如果不怕就得心里发憷。 坐地老虎出地猫嘛,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呢。 岳舞是鸿胪寺卿,正儿八经的地头蛇,而且战力非凡,他们就算是强龙也根本压不住这条地头蛇。 好生憋屈。 齐国王子哈哈一笑,说道:“区区一点小钱不在话下,没必要为了一点小钱伤了和气,赔了赔了····” 一百多万金币可不是小钱,这个时候打肿脸也得充下胖子了。 “且慢。” 齐国王子身后走出一个看似清瘦的中年文士,说道,“在下想先跟这位岳大人切磋切磋再谈钱的事。” 齐国王子脸上一喜,这位是他的教习,尊如师,平时只负责看管他,连他都指使不动,这回竟然愿意为他出手实在让他喜出望外。 “多谢卢师!” 岳舞看着这个清瘦文士说道:“你要跟我打一场?” 清瘦文士说道:“岳大人的深浅让卢某看不透,颇有些好奇,见猎心喜,有些手痒,望岳大人不吝赐教。” “赐教就算了。” 岳舞摇头,“本官从来不打没钱的架,本官出场是要收出场费的,你给多少?” 出场费是必须要收的,不管打输打赢,好歹是个明星。 555 齐国拜相 清瘦文士很有些无语的看着岳舞,作为一个清修之士岂能为外物分心? 如此迷恋红尘俗物怎能走得长远? 他淡淡说道:“只是切磋,不谈钱。” 岳舞还是摇头:“有些事不是你说不谈钱就能不谈钱的,这一场本官要是输了,就不好意思再开口要这一百零一万金币了。所以本官下了这么大的本钱,你却一毛不拔,怎么切磋?” 好像很有道理。 清瘦文士有些尴尬,说道:“卢某没有这么多钱。” 齐国王子连忙说道:“卢师只管放手一战,这钱本王子出了。” 给钱就好。 岳舞缺钱的很,对钱有强烈的需求欲望,当即说道:“去后衙打吧,免得把这里打坏了你们还得赔。” 这里刻画了三级阵法,对地阶还能顶一顶,天阶动起手来完全顶不住了。 “请。” 清瘦文士一个扭身就不见了,岳舞也跟着一闪消失在原地,众人急急忙忙赶到后衙时两人已经在空中过了很多招,引得附近不时有流光出现,站在外围观战。 外围观战的梁国天阶越来越多,犹如星星点点布满了四周的天空,也给了齐国使团很大的压力。 齐国这支使团里并不是只有一两位天阶,而是有七八位之多,实力不可谓不强。但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就不能不小心翼翼的隐藏起气息了,免得被群殴。 天空中的战斗非常激烈,速度很快,只能看到两个人影互相纠缠,各种化形气劲不断交锋碰撞,动静越来越大。 但一般人压根看不清什么,甚至有些天阶也看不清,偏偏还要做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淡然样。 清瘦文士是个元婴后期,战力相当强悍,速度快,攻击犀利,岳舞开始的时候还被他压着打,渐渐的才适应过来,慢慢的变得游刃有余,越打越有心得。 跟高手切磋确实是进步的契机。 说白了其实就是把各种技巧连贯起来,瞬移加气劲攻击,看谁先中招。 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是攻强守弱了,气劲威力强大,而人的身体强化程度远远跟不上武技的威力,所以就算元婴后期的身体也未必能硬扛住元婴初期的全力一击。 区别只在于元婴初期很难打中元婴后期,人家瞬移的速度比你快多了。 战斗的形式基本是利用瞬移不让自己被打中,再用瞬移抢占有利位置攻击对方,就看谁的瞬移玩的好,瞬移才是天阶战斗的基础。 “不会这么夸张吧!前不久这小子利用人兽合体才能跟元婴期一战,这一转眼玩真格的也能跟元婴后期打了?” “我们的岁数都活到狗身上了。” “真是后生可畏,我等····老了老了····” “这小子绝对不能招惹,必须严厉约束后辈不要招惹上他,不然我这把老骨头真顶不住。” “不对吧,听说你们姜家后辈最近蹦跶的欢,正在处处针对这家伙,不是你指使的吗?” “我呸!怎么可能····这些不成器的东西,寻死也不要拉上老夫····” 天空中看热闹的遇上了熟人凑到一起议论纷纷,有些人更是惊慌起来。 “还有你们王家的人最近不也在针对这家伙嘛,不是你们王家仗着人多想群殴他吗?” “胡说八道,我们王家跟他关系极好····” 岳舞现在自身战力就能和元婴后期一战了,要是又玩个人兽合体会怎样?让人头皮直发麻。 已经不是元婴期仗着人多就能群殴他的事了,起码得出动更高层次的存在。 但那更高层次的存在各个家族都是讳莫如深,既不承认自家没有,也不承认自家有。 因为只是切磋而不是拼死一战,清瘦文士自然没必要出全力,见岳舞越打越顺手后甚至隐隐有些后悔,自己这是花钱给他做了陪练,亏得慌。 所以在岳舞隐隐占据了一点上风后他就不打了,直接退出了战圈,笑说:“岳大人果然是少年英雄天纵之才,卢某佩服,甘拜下风。” 甘拜下风就好,给钱! 岳舞也是一副高人风范般的闪到了齐国王子身前,吓得好几个齐国天阶护在王子身前戒备着他。 看来这位王子不是野王子,在齐国王室的身份必然也非凡。 “二百零二万金币。” 岳舞淡淡说道,“另外,基于你们不守规矩的惩罚,此后你们在鸿胪寺的一切费用都将翻倍。” 齐国使团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憋屈的瞪着他,区区一个梁国人竟敢在他们齐国面前如此嚣张,实在太过分了! 齐国比梁国要强大很多,岂能承受如此屈辱?! 齐国礼部右侍郎怒道:“岳大人,你就不怕因此引得我们齐国动怒,引起两国之间的纷争吗?” 岳舞淡淡说道:“你们大老远跑来梁国肯定不是为了来跟我们梁国开战的,何况两国相距甚远,你们齐国就算想开战也打不到梁国,远道而来甚至只是送死而已。因为区区小事你们想要开战,那就战呗,吓唬谁呢?” 齐国礼部右侍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简直是个无赖! “岳大人果然是非凡之人,值得结交。” 齐国王子哈哈大笑,“能结交到岳大人这样的人物花多少钱都值得,本王子诚心诚意邀请岳大人去我齐国为官,甚至拜岳大人为相,如何?” 齐国拜相?! 这样的诱惑让漫天星星们都是呼吸一滞。 齐国可不是小国,而且非常富裕。 能在齐国拜相这样的诱惑何其巨大! 丫的,想玩离间计呢,没安好心。 岳舞淡淡的说:“先给钱再说话,本官不喜欢跟欠债不还的人多说废话。” 齐国王子又是哈哈一笑,当即痛快的让手下把钱给岳舞。 “岳大人,来我齐国吧!齐国是天下最富有的国度,你喜欢钱的话,去齐国是最好的选择,只要你想要多少就能得到多少。” 金钱权力美色,只要是个人都难以承受其诱惑。 如果有,只是因为份量还不够。 还是顶住了诱惑的话,只能证明你不是人。 已经得道成仙了。 齐国王子的话对岳舞也确实很有吸引力,齐国那么富有自然更容易弄到钱。 回头就去你们齐国打劫。 556 一个镖局 岳舞也懒得搭理齐国王子,而是盯上了姜醒远。 他和齐国那壮汉的战斗没有继续下去,只能说没有分出胜负。 “本官怎么吩咐你的?” 姜醒远并没有把齐国壮汉打个半死,他自己就得半死了。 “下官认罚。” 这回姜醒远很干脆的自行去了茅厕闭门思过。 这一次他也认得很爽快,虽然这家伙挺恶心人的,但比王盛臣之流强太多了,不仅仅只是对自己人硬气,对外人更硬气,就服。 只是,在茅厕里居然还能遇上一个同是天涯比邻人。 “打完了?本公子可以出去了吧?” 苏非仁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自己还在鸿胪寺内,完全可以把牛逼吹破天了。 “岳小友,自己人自己人····” 一道人影一闪出现在岳舞面前,正是当初那位跟着杨家追杀岳舞的姜家天阶老祖,笑眯眯的典着脸凑过来,仿佛老友重逢。 跟你丫的几时成了自己人? 当时他受杨家邀请甘当马前卒,杀气腾腾的来杀岳舞,战败跑了,还暴露了身份,岳舞也没找他们姜家人麻烦,反而是他们姜家人如今蹦跶的厉害,处处针对岳舞,现在见势不妙又来套近乎了。 岳舞更是懒得搭理他,你们可以再作死一点,保证让你们一个个都成为姜半死。 姜家老祖见他不搭理自己更加尴尬了些,但他活了多少年了,脸皮早就被风吹雨打的厚如城墙,又指着茅厕方向说道:“那个小子好像就是我姜家后辈,多谢岳小友对他的指教,不胜感激,他日必定重谢。听说家族后辈对岳小友多有不敬,老夫这就去教训他们,海涵海涵····” 说着他又一闪匆匆走了。 他是真的生气了,早就告诫过那些家伙不要招惹岳舞,还非要凑上去摸老虎屁股,回头害自己被他打死了怎么办? 事关生死,认个怂丢点面子算个屁! 齐国王子对岳舞越发有了几分兴趣,笑说:“岳大人,听说得意楼是梁都最好的酒楼,本王子正想去见识一番,可否给本王子带个路?” 本官像个带路党吗? 岳舞眼神淡淡的看向齐国王子,说道:“本官方向感不好,自己都常常迷路,王子殿下还是另寻高明吧。” 齐国王子忙说:“本王子说错话了,应该是恭请岳大人赏脸,给本王子一个致歉的机会。今天发生的事过错全在我们齐国,还请岳大人海涵!” 齐国礼部右侍郎也忙说:“卓大人也是辛苦了,多谢照应,理应由我等做东,答谢二位的盛情相待。” 原本这顿宴请是需要梁国做东的,客人远道而来接风洗尘一下还是要的,这下反而变成了齐国人做东宴请他,显然是沾了岳舞的光,忙说:“恭敬不如从命,岳大人也不要推辞,以后还需要你鼎力配合,推动两国之间的友谊。” 鸿胪寺本就是国与国之间友谊的纽带,增进友谊也是岳舞这个鸿胪寺卿的本职工作,齐国王子盛情相邀,还真不好太不给面子。 岳舞推辞不过也就随他们去了第五城的得意楼。 他曾经来过一次,就一次。 得意楼是梁都档次最高的酒楼,奢华的程度自然是跟价钱挂钩。 岳舞钱多到难受也绝对不会来这里请客,又没人请他,自然成不了得意楼的常客。 人生得意须尽欢的得意楼,不仅仅只有美酒佳肴,还有美人。 齐国王子身份尊贵,坐了主位,两国两位礼部侍郎作陪,岳舞官位最低,随便坐。 其他几位王子的贴身随从都是天阶的高手,也有资格上桌喝上几杯。 清瘦文士显然对岳舞很有兴趣,坐到岳舞身边相谈甚欢。 他姓卢,卢俊,在齐国名声极大,乃是儒家的大儒之一,是这位齐宣王子的首席教习。 而齐宣王子是现任齐王得宠的几个王子之一,属于有望上位成为下任齐王的人选,所以地位很尊贵。 这次他们大老远过来的目的是想和梁国结盟,齐宣王子迎娶一位梁国公主,达成两国结盟的纽带作用。 岳舞大致搞明白了他们的目的,也就是说人家是特意来结盟的,而不是结仇。 如果结盟变成了结仇,齐宣王子也就栽了,王储之争将会直接失败。 结不结盟这种事岳舞毫无兴趣,他看向了那位三镖头,很想搞明白齐天龙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三镖头被他盯了一眼就有些不自在,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岳大人,此前多有得罪,还请岳大人不要放在心上。我等皆是粗人,如有礼数不周的地方····海涵海涵!” 岳舞说道:“本官确实不清楚齐天龙卫是个什么东····” 你是真不知道啊? 早说嘛。 三镖头颇有些尴尬,说道:“误会了,实在是误会了,岳大人勿怪。” 卢俊笑说:“齐天镖局在齐国一带无人不知,但毕竟与梁国距离过远,名声没有传到梁都也很正常,是你们太过自大了。” 三镖头连连点头:“卢先生教训的是,是我等过于狂妄了。” 卢俊跟岳舞解释了一番:“齐天镖局是齐国第一大镖局,属下镖师分成龙卫和虎卫,齐天龙卫是齐天镖局的精锐,在各国的镖路上名声非常响亮,所以导致他们有些狂妄自大了。” 丫的,就一个镖局啊? 名字取的这么吓人! 一个镖局都这么牛逼哄哄的,好吗? 齐国商贸发达,自然也催生了保镖行业的兴旺,很多商队为了确保平安都会雇佣镖师随行,而只要插上齐天镖局的旗帜几乎就能确保一路平安。 一旦触犯齐天镖局,齐天镖局就会派出齐天龙卫穷追不舍不死不休,被他们剿灭了不少匪徒,所以齐天龙卫在镖路上大名鼎鼎,颇为自负。 “岳大人,你们梁国不剿匪的吗?” 三镖头想到这个问题就有些恼火,说道,“不久前我们镖局押运了一趟镖经过梁都附近,结果人全被杀了,货也被抢了个干净。这一趟我们过来主要是为了追查匪徒下落,还请岳大人多多帮忙,帮我们寻到贼人的下落。” 梁都附近治安有这么差吗? 最近没听说有什么大案子嘛。 岳舞问:“几时发生的事?” “去年。” 三镖头说,“那趟镖我们并没有全力护送,只是派了一个姓戚的元婴级别镖头随行,因为那支镖队很庞大,并不缺人手,只要挂上我们齐天镖局的旗帜图个心安,结果偏偏就出了事。事主不肯甘休,非要我们赔偿····那趟镖价值非凡,必须追回来。” “那支商队不会叫大韧发吧?” 557 跨国联姻 “正是大韧发商号,莫非岳大人知道?” 世界总是这么小,这叫冤家路窄。 该遇上的总会遇上。 岳舞说道:“那支商队本官确实曾经遇上过,还跟他们有过一些纠纷,甚至有人怀疑是本官所劫,真是一言难尽。” 三镖头目光定定的盯着岳舞,还真对他充满了怀疑。 真不是你吗? 岳舞无奈的耸耸肩,说道:“这事本官说破嘴也没用,信不信还得三镖头自行去查证。” 三镖头缓缓点头,自然是要好好查一查的,不管是谁都将会承受齐天镖局的雷霆之怒。 齐宣王子一直在关注着岳舞,提到这事笑说:“岳大人这样的人物要是缺钱只要啃一声,抢着来送钱的人多如牛毛,岂会去做拦路抢劫之事?完全不可能。打死本王子也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三镖头你们不会胡乱怀疑到岳大人身上,免得自误。” 吭一声就有人送钱? 有吗? 在哪里吭? 定个位可好? 估计得跟他这样的大人物吭才有用,然后被他收在身边做个幕僚,比如卢俊这样的。 那还是不吭算了。 卢俊笑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岳大人颇有君子之风,岂会做出那种卑贱之事,卢某也是不信。” 三镖头忙说:“岳大人心胸坦荡才会直接承认此事与他有所牵扯,真要有所牵扯的人必然心虚,岂能如此坦荡。在下自然也是不信的,回头必然给岳大人一个清白。” 查肯定是要查的,就从你身上开始查。 岳舞淡淡说道:“自来清者自清,但走我路。” “岳大人果然坦荡,值得敬佩。” 齐宣王子连忙附和几句,正在其乐融融之间又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梁宽王子竟然不请自来。 或者说他压根就不用请,他这个王子身份本就是东道主,迎接齐国的王子非要来个对等招待的话,他出现的话也说的过去。 “听闻齐宣王子大驾光临,整个梁国都要蓬荜生辉了,本王子特意前来替齐宣王子接风洗尘,幸会!” “幸会幸会!” 多出一个梁宽王子气氛就变得不一样了,自然什么也谈不了,说的都是通篇官话空话。 梁宽王子很自然的占据了东道主的位置,从头到尾都相当活跃,滔滔不绝的说起和齐国之间不存在的友谊,展望未来无数年之后的情深义重。 岳舞自然也就当个陪衬,应付完就是了。 至于酒钱嘛,自然也被梁宽王子付了。 这一顿饭价钱可不低。 天天喊着国库空虚又非要在这里抢着付钱,真心不爽。 岳舞对梁宽王子没什么好感,更不想看他唱独角戏一样自得其乐的模样,抽空子就走了。 反而是齐天镖局的事让他隐隐有些不安,转而去了北五城找胡锦言。 说起这个事胡锦言也猛皱眉,说道:“齐天镖局确实名声很响亮,主要是他们报复起来非常残忍,简直是株连九族杀个干净才肯甘休,所以在镖路上凶名赫赫,几乎没有人敢动他们的镖旗。当时····也没人跟我说起过齐天镖局护送那趟镖,如果知道····” 他就未必敢动手了。 主要是齐天镖局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护送,货主也是想偷渡而已,不想惊动太大,结果反而栽了。 岳舞直皱眉,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被查到胡锦言这里,肯定会牵出他。 “有留下马脚吗?” 胡锦言摇摇头:“我一直做的很小心,我的商队也一直在齐国那边源源不断的运送货物过来,只不过是价格稍微低上一些抢占了大部分的批发市场而已,应该很难从货源上查到什么。如果有其他我没想到的事,就不好说了。总之,就算我这里出事也不会连累上你,放心吧。” 岳舞翻了个白眼,原本他对胡锦言的好感度也不高,你丫的敢连累我,大爷就让你死去。 如今他拖家带口好大一个家,顾忌自然也会多起来。 虽然大不了就跑路,但有个安逸的环境总比风餐露宿到处浪荡强。 “小心为上。” 叮嘱了一番后岳舞也就回家去了。 家里一片欢乐,让他不忍心破坏这一片安逸的乐土。 自己在外面拼死拼活挡下所有的风风雨雨不就是为了给家人个无忧无虑的生活吗? 让他没想到的是,大半夜竟然有人来敲他家的门,来的还是宫里的太监。 “大胆岳五,你可知罪!” “死罪难逃····” 岳舞疑惑的看着这几个咋咋呼呼的太监,疑问:“几位公公,此话从何说起?” “你竟敢亵渎红玉公主,此罪足够你满门抄斩。” 岳舞满头黑线,红玉公主的手指他都没碰到过一下,何来亵渎之说? “能不胡说八道吗?” 就算是太监岳舞也不想惯着他们,冷冷说道,“有事说事,没事滚蛋,胡乱栽赃陷害,本官也不是好说话的人。” 几个太监面面相觑,这么久以来还没见过敢给他们甩脸色的人呢! 但岳舞确实凶名在外,连齐国王子都敢勒索的人,他们确实不够看。 太监们的气势顿时弱了一大截,领头的一个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岳大人,是这样的,王上召见红玉公主,小的们找到了望山兵院才得知红玉公主在您府上,才找了过来。这个事····岳大人做的有些唐突了,公主在臣下府上居住,传出去公主的名声全毁了,王室的脸面何在?” 原来是因为红玉公主。 红玉公主不得宠,出了宫也没人管她死活,完全是自生自灭的状态,梁王忽然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女儿,才想到找一找她,就找到他家来了。 公主做到这份上也是很悲剧了。 这几个太监显然想趁机勒索岳舞一番,发笔横财。 遇上岳舞这样的狠人,又不敢了。 岳舞忽然想起齐宣王子来梁国的目的,就是为了迎娶一个梁国公主,联姻成功的话,自然能坚定梁齐两国的盟友关系。 梁王忽然想起红玉公主显然是跟这事有关,想把红玉公主嫁给齐宣王子? 558 此罪当斩 这时的梁国王宫其实还热闹非凡,很多重臣今天压根就没有回过家,一直在关注着齐国使团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齐国是妖洲大陆排得上的强国,梁国朝堂非常重视,容不得一丝马虎,生怕出现什么变故让如今焦头烂额的梁国局势雪上加霜。 所以,鸿胪寺那边有任何风吹雨动都要及时汇报,所有大臣破天荒的没有退朝,都在焦急的等待着那边的动静传过来。 主要原因自然是岳舞太年轻,太不靠谱,又是第一次应对这样的大事,实在让人不放心。 当听说姜半生只一个照面就老老实实给岳舞送接待费后,姜家这一系人迎来满满鄙夷的目光。 “才一个照面啊?” “姜半生大人好生神勇,佩服佩服!” “非一合之将,焉敢言勇?” 姜家这些人臊得慌,在满堂嘲讽中连头都抬不起来。 不靠谱的那个原来是姜半生! 随后又传来岳舞非要再收使团食宿费时,姜家这些人顿时又沸腾起来了,大骂岳舞无耻,两头通吃。 右都御史更是扬言:“此罪当斩。” 有些担心会因此激怒齐国使团的人更是上蹿下跳,犹如大祸临头,急得不行,结果偏生齐国使团并不在意,痛快的答应负责所有费用。 这些人犹如挨了一个大大的耳光,有些傻眼了。 然后又搜肠刮肚的历数自负伙食费的种种弊端,甚至会让齐国人怀恨在心等等。 反正任何一件事都是有利有弊的,就看你在哪个角度看问题。 然后又听到岳舞竟然当众勒索齐国王子百万金币,吓得够呛,再次上蹿下跳起来。 “岳五此贼将陷我梁国于不义,必将引来灭顶之灾,梁国危矣!” “此贼当斩,当满门抄斩!” “此贼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然后传来岳舞击败齐国元婴后期高手,齐国王子百倍赔钱的消息,他们又张口结舌了。 在搜肠刮肚继续各种危言耸听,但声音明显弱了下去。 那家伙能击败元婴后期了吗? 不是开玩笑的吧? 回头找上自己家怎么办? 自己家的老祖貌似都打不过,惹恼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梁国朝堂上轮番一惊一乍,其实比鸿胪寺现场还要热闹好几分,挺岳舞的人越来越有底气,而倒岳舞的人声音明显越来越小,人数也越来越少。 说到齐宣王子邀请岳舞去齐国拜相时更是面面相觑···· 只有右都御史依然硬着头皮喊:“这是叛国,此罪当斩,必须趁早斩杀了此贼,免留后患。” 这么大起大落过山车一样,实在受不了。 主要原因自然是任何事到了他们这里都会被放大无数倍,那里放个屁,这里万炮齐鸣。 外交无小事,容不得一丝马虎。 要不是折腾的实在太累了,还能没完没了折腾下去。 最后得知齐宣王子的目的是联姻,众人才长长松了口气。 就这么点事? 简单的很嘛,吓死个人。 早说嘛,找个公主嫁给他就是了。 至于选谁,已经在可控范围内了。 所以梁王才想起自己到底还有几个适龄的公主? 作为梁王其实他做的很不错了,日夜勤政不息,绝对已经到了呕心沥血的地步,但作为一个父亲只能算是不及格,很少有时间关注自己的子女。 尤其是那些连在他面前出现的机会都没有的子女,早就忘了。 这里还在议事,梁王就吩咐太监们把适龄的公主都找过来,看看谁比较合适。 适龄的公主还有三个未嫁,红玉公主就是其中之一。 负责找红玉公主的太监可怜兮兮的来到殿前禀报:“王上,红玉公主····不肯来。” 梁王顿时一怒:“好大的胆子!竟敢抗旨不遵?抓也给孤王抓过来。” “奴才····不敢。” 太监无奈的说,“红玉公主如今····住在岳五大人府上。” 又是岳五? 一提到岳五所有大臣都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 公主怎么会在他府上? 没见梁王曾经赐婚嘛,这是搞什么? 岳五这个家伙府上太监确实不敢胡来,换谁去都不敢,情有可原。 太监也不敢隐瞒,说道:“正巧红玉公主与岳五大人的两个妹妹是同窗好友,就搬去与她们同住了。这已经是年底前的事了····” 梁王大怒:“这种事孤王竟然不知道?” 太监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一个不得宠的公主而已,谁会太过在意呢。 文右相问道:“你可见到公主当面?” “见到了。” 太监忙说,“岳五大人亲自带奴才去见了红玉公主,红玉公主与岳大人的妹妹们同居一楼,说她在岳家过的很好,哪也不去。” 梁王的旨意都召不回她,这是在恨她的父亲。 右都御史又抓到了机会,大声说道:“王上,岳五这是在亵渎王室,理应问斩。” 左相淡淡说道:“姜大人,岳五今日被你问过几次斩了?” 右都御史尴尬的抹了把冷汗,硬着头皮说:“这次必须问斩。” 梁王恼火的摆摆手,说道:“姜御史,你今天挺累的了,早点回家歇着吧。” 姜半恕冷汗冒得更多了,一旦梁王厌烦了他,别说更进一步了,能不能保住这个位置都两说。 而这一天也确实折腾的够呛,简直得用身心疲惫来形容了。 折腾了一天,岳舞屁事没有,他们姜家则是已经损失巨大,很多靠向他们的人都已经不知不觉间和他们拉开了距离,而他和姜半生的仕途只怕也已经到头了。 如今的岳舞已经是个天阶,还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少年天阶,地位在无形中早已提升到他了不可企及的程度。 天阶本就是王室都要礼遇的存在,难怪他费劲唇舌梁王始终不为所动。 原来枉做小人的是自己! 曾经有传闻岳舞突破了天阶,但他们几兄弟讨论来讨论去都觉得不可能,是岳五那个卑鄙小人造假替自己造势而已,看来是他们判断失误了。 既然这样的话,只能一不做二不休,让姜家老祖出手击杀了他,免留后患了。 他下定了决心,匆匆出宫而去。 而另两位适龄的公主已经都被找过来了,只有红玉公主没有来。 梁王一阵头大,红玉公主去年就住在岳舞家里的话,不管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但名声就不用想了,肯定已经烂大街。 把她远嫁到齐国去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如果被齐国人知道的话问题更大,会被当成对齐国王室的恶意羞辱,甚至真的会引发两国战争。 这种事想瞒也瞒不过去,齐国很多商人都在梁都,肯定会传到齐国。 这样的话,红玉公主只能剔除在外了。 而另外两位公主一个叫红缨一个叫红鸾,其中红缨公主生性浪荡,跟岳舞都有过一夜情。而且她不仅喜欢到处勾三搭四甚至喜欢去青楼卖笑,有滋有味的做那皮肉生意,乐此不疲。 但这事除了红鸾外谁也不知道,名声还是杠杠的。 559 过路财神 第二天。 岳舞去鸿胪寺上班,姜醒远站在门口心不在焉的想着什么,不敢对视他的目光。 而苏非仁和那群狐朋狗友又已经在起劲的吹牛逼,而这回有了更多听众,那些齐天龙卫都饶有兴趣的围着他们凑热闹,打得火热,场面很是欢乐。 吃个早餐都不消停,这些家伙让人无话可说。 岳舞自然懒得理会他们,去后厨看了一眼,梁启和一群大小姐在谈论着什么。 自然也不愿意掺和进他们的屁事中。 自己一个妻妾成群的人总不能去劝一个王子要专一吧? 倒是那些大小姐们偏头看到了他,不少人眼中甚至闪动崇拜的光芒,想向他跑过来又很犹豫,陷入举棋不定的纠结中。 岳舞倒是被她们的眼神吓到了,连忙溜走。 哥只是个传说,别人的传说。 看到他来了后高善北急急忙忙凑过来,满脸笑容,迫不及待的说道:“岳大人,那个····是不是该入下账了?” 岳舞一怔,疑问:“什么?” “二百零二万金币啊,入一下账。” 高善北盯着岳舞的眼神简直跟色狼看到了光屁股的美女,激动得不行,那么多的金币堆起来就是一堆金山啊! 不服这小子不行啊,一个转身就弄到了这么多钱。 这赚钱能力····不服不行。 这钱入到鸿胪寺的账里,鸿胪寺的腰杆直接就硬了,瞬间成为财神爷。 而他也成为了财神爷的账房先生,手握大权,何等美哉! 岳舞摸出一个金币给他:“不用找了。” 高善北看着手里的一个金币很是傻眼:“不对啊,二百零二万呢?” “关你什么事?” 高善北被噎得目瞪口呆,你是鸿胪寺卿,你赚的钱不就是鸿胪寺的钱吗? 这是想耍赖了! 其实高善北也想耍无赖,选择性的只赖定一个理由,岳舞是鸿胪寺卿,他在这个位置上赚到的钱必须是鸿胪寺的,想私吞?门也没有。 这么多钱呢,拼上老命也在所不惜。 “岳大人你不能耍无赖啊!这钱是鸿胪寺的,不是你个人所得,必须交出来。”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拼了! 岳舞冷冷的盯着他,说道:“下回是不是该派你上场跟人拼命?” 你丫的以为是捡来的钱吗? 这钱是这么容易拿的吗? 不定还背着巨大的因果。 便宜你们占,因果大爷背,想什么好事呢!? 高善北顿时犹如被迎面泼了一盆凉水,拔凉拔凉。 下回真有跟人拼命的时候,岳舞让他上场,他还没奈何,绝对凶多吉少。 而且他细细一想,这钱就算他能千方百计的从岳舞口袋里掏出来,肯定会被岳舞记仇。而这钱最后也到不了他自己手里,结果被岳舞记仇的是自己,指不定就得被他弄死。 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何必呢? 完全没有必要。 跟自己的命比起来,这些钱根本不值一提。 一时间高善北恍恍惚惚的看着手里唯一的一个金币,二百零二万的一座金山变得越来越遥远。 这时姜半生急匆匆的赶到了,他不敢纠缠岳舞,过来就一把揪住了高善北:“快,把钱交出来!” 这气势,跟打劫一样一样的。 高善北一怔,疑问:“什么钱?” 姜半生说:“二百零二万啊!装什么糊涂。这笔钱马上要入库,甚至要还给齐国才行,不能有失。总之,这笔钱必须先入库,怎么处理需要朝廷决定。” 干嘛要还给齐国? 高善北有些茫然,抬头看向岳舞,好在没有把钱要过来,不然过路财神做定了。 废物。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抬手一把揪住了姜半生:“接待费呢?” 昨天姜半生确实回去筹备了一笔接待费送过来了的,但没到鸿胪寺前就听说齐国使团愿意自付一应开销,连忙又把钱拉回去了。 人家都自付一应开销了你还跟我要什么接待费? 他不敢跟岳舞装大尾巴狼,被岳舞当胸抓住衣领一揪腰顺势也弯下去了,甚至都不敢挣扎,忙说:“岳大人,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吧!使团自负开支了要哪门子接待费?” 岳舞反问:“我们鸿胪寺也是自负营收,你又跟我们讨哪门子钱?” 姜半生被噎了一噎,户部确实一文钱都没有拨付给鸿胪寺过,鸿胪寺也算是自负盈亏的单位,跟他们要钱的理由确实不够充分。 主要也是因为如今的鸿胪寺卿是岳舞,换了个人的话哪里需要考虑理由充不充分。 他顿时又有些后悔没有把接待费拉过来了。 如今齐国使团支付的费用可是加了倍的,仅仅这一项鸿胪寺就能赚不少钱,把接待费给他就算是投资了,分钱的时候他们户部还能理直气壮的占大头。 接待费没给,屁也分不到一个啊! 他眼前灵光闪现,似乎看到了发财的机会,忙又说:“下官这就去把接待费拉过来,保证足额足量。” 既然肯拉钱过来,岳舞也就放开了他,任凭他急急忙忙又跑了。 高善北很有些懵圈,明明在自己手里看似无解的难题怎么到了他手里就变得易如反掌呢? 堂堂一个户部侍郎上门要钱,不仅一文不给还能让他主动拉钱过来,实在是不服不行。 他忙又小心翼翼的说:“岳大人,姜大人就算拉钱过来也绝对没安什么好心,这钱我们····能收吗?” “干嘛不能收?他敢送钱过来咱们就敢收。” 岳舞淡淡说道,“不管他送多少钱过来,照收不误。收下以后就把钱发出去,把欠的债一笔一笔都给我付清了,不准留太多闲钱在手。” 高善北连连点头,这个时候他终于站到了他该站的位置上,他是个鸿胪寺的人,安安心心的做个鸿胪寺的过路财神就行了。 天塌了也有岳舞这个高个顶着,砸不到他,怕个屁。 不然,天没塌先被砸死的人就是自己,这种选择题其实很容易。 560 自己挖的坑 王盛臣昨天被岳舞踹了一脚,受了点伤。 即使受了伤他也不敢不来上班。 只是,一瘸一拐的看上去颇有些可怜。 原本就该打,还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从四品的二把手做到他这份上确实也是很委屈了,当初过来跟岳舞斗一斗的豪情不断在烟消云散中,再也提不起心气。 甚至不敢在岳舞面前出现。 所以,今天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个巡察司的司首王盛道。 明显是认怂讲和来了。 “岳老弟,有空多来巡察司坐一坐嘛,咱们都是自己人,哈哈····” 是不是自己人得看你有多少本事,如果以前岳舞当伙计的时候嬉皮笑脸的凑到他面前说咱们是自己人,非得被当成精神病人不可。 身份不够,就算死皮赖脸也不会有跟他说话的资格。 自从岳舞离开巡察司后王盛道也是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才把烂摊子收拾了一下,要说对岳舞没气是不可能的,留下一个烂摊子拍屁股走了,倒是另起炉灶混得风生水起,把他丢在巡察司受罪,太不够哥们义气了。 但岳舞这人不能惹也惹不起他还是明白的,哈哈笑着来套近乎,整得关系有多好似的。 岳舞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招呼他进自己的值守房喝茶。 王盛臣也跟着进来,跟个见公婆的丑媳妇一样。 王盛道笑说:“岳老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听闻我这堂弟跟你之间有点误会,老哥我过来做个和事佬,把这事揭过了,以后大家同心协力做自己人,如何?” 岳舞淡淡看了王盛臣一眼,说道:“看表现。” 王盛道笑说:“那是自然,岳老弟是他的上司,他自然得好好表现,如果表现不好,任打任骂,我们王家绝对不会插手。” 岳舞随口问:“打死插手吗?” 王盛臣吓一跳,呼吸都急促起来了,这家伙真有可能把自己打死啊! 这样的无理要求绝对不能答应,谁答应打死谁。 王盛道也是一阵尴尬,这个问题实在太难回答了。 如果说岳舞打死王盛臣王家也不插手的话,回头岳舞真把王盛臣打死了,王家岂不是吃了哑巴亏! 如果王家敢说打死王盛臣也不插手,岳舞甚至会因此毫无顾忌的把王盛臣打死,上哪说理去? 王盛道尴尬的看了看王盛臣,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招惹这人,你非不听! 犹豫了一会,他才说道:“岳老弟,他也有一大家子需要养活,看在老哥的面子上,老弟还是稍微手下留点情,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们王家绝不插手。” 岳舞和王盛臣他爹王昌源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一点交情,自然不好真把王盛臣弄死,只要他做的不太过分,留一口气还是可以的。 “还是那句话,看表现。” 王盛道连忙踢了在发愣的王盛臣一脚:“还不多谢岳大人给你机会?” 王盛臣不得不低头认怂,忙说:“下官往后一定以岳大人马首是瞻,如有吩咐莫敢不从。” “去,把茅厕掏一掏。” 吃喝拉撒嘛,吃的多拉的多。 鸿胪寺的茅厕已经变成了一个头疼的问题,是个脏乱臭的大问题,动不动就满了。 看来得赶紧修建一个像样的公厕了。 你让我一个堂堂的从四品去掏茅厕?! 王盛臣脸色一怒,但很快又偃旗息鼓了,刚刚说了如有吩咐莫敢不从,人家第一个吩咐就不从的话,妥妥的得被当着王盛道的面打到只剩一口气,王家还不会帮他出头。 这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还是粪坑。 他无比憋屈的看看堂哥王盛道,又无奈的出去了。 王盛道尴尬的只当没听见,岳五这家伙当面就来这么狠的,让他有些下不了台。 好歹你等我走了以后再吩咐不行吗? 你在我手下的时候有让你干过这种活吗? “对了,岳老弟,你这个堂堂的鸿胪寺卿不去上朝,不太合适吧?” 王盛道连忙转移话题,“你不去上朝的话,有些人说你坏话你也不知道,对你很不利。” “哦哦,最近不是忙嘛,忙过了就去。” 岳舞随口说,“谁说我坏话记得回来告诉我,我也会说他坏话的。” 王盛道接也饿不死不接也不是,背后打小报告他不得先被人记恨上? 这事不能随便做。 闲聊了一阵岳舞就把王盛道送出了鸿胪寺,倒是看到了李悦和雨晴师姐以及宋公子正在门口和姜醒远说话,微微一愣。 他有阵子没见到过李悦了。 因为离山剑宗对岳舞下了格杀令,让两人之间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鸿沟,而且雨晴师姐一直和她在一起,李悦更是不方便联系岳舞了。 这一阵就跟断了联系一样,也不知李悦的心思是不是也起了变化。 人嘛,总是善变的。 再次见面,李悦眼神很有些复杂,默默不语。 倒是宋公子很不爽的说道:“岳五,你过分了啊!做个鸿胪寺卿就飞上天了吗,凭什么让姜师兄看大门?” 岳舞嘿的一声笑,说:“等你做了鸿胪寺卿的时候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宋公子气的想开骂,说道:“区区一个鸿胪寺卿有什么了不起吗?本公子只是不愿为官而已,不想成为你这样的俗人。” 岳舞淡淡的看了一眼姜醒远,说:“只怕你还不如他,得从清理茅厕开始。” “庸俗,庸俗····” 宋公子气的有些哆嗦,想拔剑又有些犹豫,以前就打不过,现在听说这家伙都天阶了还怎么打! 再要是被他夺了飞剑只怕都要不回来了,毕竟他都已经和离山剑宗开战了。 一个人跟庞然大物离山剑宗开战,疯的! 疯的人更不能惹。 一时间宋公子脸色变换不定,自己真敢替离山剑宗拔剑的话,这个家伙只怕真敢当场杀了他。 雨晴师姐拦在了岳舞面前,说道:“岳五,你在笼州抢了我们那么多人怎么交代?” 岳舞摇头:“不是我。” “你还要不要脸?” 雨晴怒道,“今时今日你还不肯承认,真让我看不起你。” 你看得起看不起又不值一文钱。 倒是李悦让他有些纠结,虽然他不缺女人,但不是缺不缺女人的事了。 有些债已经欠下了。 就算李悦这辈子都成不了他的女人,他也是欠债的那个人。 561 电灯泡 “怎么说都相识一场,要不请你们吃顿饭?” 和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要不是有个离山剑宗的存在,甚至都能成个朋友。 人一旦进了官场很容易就会变味,对上级奴颜婢膝,对下级声色俱厉,跟变色龙似的,没有了原本的性格。岳舞还是比较喜欢和这些有性格的人交往,就算彼此间会有摩擦,至少还是个人。 “肯定要吃你的饭,还要盯着你,免得你跑了。” 雨晴师姐冷笑一声,还说,“我们离山剑宗的人很快就要来捉拿你了,你可不要跑。” 离山剑宗要派高手来梁都了吗? 因为离山剑宗是他最强大的仇人,岳舞自然也特别关注离山剑宗的动静,上回他提议让离山剑宗派人去锁龙关助战,但离山剑宗并没有答应,倒是其他小宗门都很踊跃的参战了。 离山剑宗不愿意成为梁国的从属,哪怕只是看上去像也不行,所以彼此间的关系并没有得到缓解。 而岳舞这个上了他们通缉榜榜首的人更是必杀的目标,之所以迟迟没有派人来梁都也是有所顾忌,和梁国朝廷关系闹太僵,不方便去梁都拿人。 人去少了拿岳舞没办法,人去多了会被梁国朝堂当成挑衅,关系更加恶化。 毕竟离山剑宗建立在梁国之上,梁国如果断了他们的根源,不让百姓送子女上山,他们也就成了无源之水,迟早会消失在世人面前。 离山剑宗肯定不是元婴期就封顶的存在,只是更高层次的人越发脱离了凡俗的牵绊,不太愿意出手,除非到了离山剑宗生死存亡的时刻,不然惊动了他们还得被训斥。 区区一个岳五总不能说已经威胁到了离山剑宗的生死存亡吧? 然后就很无解,想不出好的理由让分神期以上的前辈去对付岳五这么个小不点。 这么一个人都对付不了只能证明自己的无能,没有其他任何可说的了。 所以也成了一个僵持的局,岳舞不出梁都离山剑宗拿他没办法。 这次过来捉拿他的人就不知道是个什么程度的高手了,肯定不会简单,让他隐隐有些担心。 “不跑不跑,好好在梁都呆着,不知道小日子过的多好,跑什么跑····” 岳舞随口敷衍着,领着他们进了鸿胪寺餐厅,招呼人给他们弄点好吃好喝的。 雨晴师姐来者不拒,坐下来就吃,还说:“反正我们在梁都也没什么事可干,就在这盯着他吧,免得他跑了。这个家伙很狡猾,不盯着不行。上回我在笼州就被他骗了,跟我装傻子呢····这回再装一个瞧瞧?” 岳舞已经在家里吃过早餐了,弄了些觉得好吃的餐点送到李悦面前,说:“过年的时候我成亲了。” 给你留了位置的。 “嗯,我知道。” 李悦低下头不敢面对他的目光,连忙岔开了话题,说,“这一阵我陪着雨晴师姐在第八城转了一大圈,帮雨晴师姐找她的家人。” 他和李悦之间不仅有离山剑宗这座大山隔阻着,还有雨晴师姐这个电灯泡照着,偷偷摸摸都做不到。 “哦····找到了吗?” “没有。” 李悦无奈的摇摇头,“雨晴师姐当时太小,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转了一大圈也想不起什么。” 雨晴师姐说:“我就记得经常被隔壁家的小孩欺负,他们家好多人,一吵架就都来打我,我打不过他们,经常被打哭。” 岳舞耸耸肩,梁都这么大,想要这样找到曾经的自己无异于大海捞针。 除非找到家门口才可能会勾起一点记忆,如果环境已经有了大的变化,更是无从谈起。 “慢慢找吧,只要有耐心总会找到的,不要放弃。” 雨晴师姐用力点了一下头,说:“等到你被我们宗门的人杀了以后,我有大把的时间慢慢找家人,不用你操心。” 岳舞直翻白眼,那都是我被杀之后的事了,操得了心吗? “都说岳大人风流倜傥,身边美女如云,这一看····果然不假。” 齐宣王子走过来时不断打量雨晴师姐和李悦,颇为感慨的说,“这趟来梁国最大的意外就是梁国竟然出美女,实在让本王子意想不到。” 出不出美女得看有没有把美女集中起来,毕竟大多数女人都是属于姿色平平的路人级别。 如果把丑女都集中起来,也能让你做噩梦。 岳舞笑说:“王子殿下是个心怀天下的人中豪杰,岂会为美女耽误大好年华?” 齐宣王子说:“庸脂俗粉本王子自然不屑一顾,人间绝色的话,食色性也!” 岳舞随口说:“这位李姑娘是在下的红颜知己,你就不要打主意了,这位雨晴姑娘还是一条单身····” 差点说太快了,岳舞连忙刹了车。 雨晴师姐眼一瞪,怒道:“一条单身什么?” “一条单身的美人鱼。” 说到美人鱼齐宣王子一拍手,颇有些兴奋:“你们见过美人鱼吗?本王子亲眼目睹过美人鱼。” 是吗? 真有美人鱼? 这世界有美人鱼应该也不奇怪。 岳舞连忙摆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美人鱼真的美吗?” 齐宣王子直摇头,说道:“东海里确实有一个种族叫人鱼族,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本王子在东海游历时曾经亲眼看到过一群。但那一群人鱼不是公的就是又老又丑的老母鱼,没有看到年轻漂亮的。想来人家人鱼族也跟我们人族差不多,母的····雌性雌性,雌性在年青的时候才会好看,至于年青漂亮的雌性美人鱼到底有多好看本王子就没有亲眼目睹过了,倒是听说有人捕捉到了年青漂亮的美人鱼养在家里,很多人亲眼得见过,赞不绝口。本王子没有兴趣看这样无关紧要的热闹,并没有去看过。” 岳舞指指雨晴师姐,说:“连她都不如的就算不上美人鱼。” 雨晴师姐气得拍了桌子,怒道:“岳五你什么意思?把本姑娘拉出来调侃很有意思是不是?李悦我们走,离这个混蛋远一点。” 要不是不方便出手,或者说自认不是他对手,绝对不惯着这个混蛋。 说着她不由分说拉了李悦就走掉。 齐宣王子看着雨晴师姐背影一阵出神,说:“这脾气····本王子真的很喜欢。” 你不会有受虐倾向吧? 这个雨晴师姐属于女汉子类型的美女,确实也很有不一样的风情。 可惜她不是个公主,不然就把她远嫁到齐国去算了,免得在他和李悦中间当电灯泡。 562 狮子这张嘴 此后和齐宣王子聊了聊东海之上的奇闻趣事。 齐国靠海吃海,热衷于捕杀海妖。 而海妖也喜欢诱杀人族做食物,到底谁才是猎人就得看各自本事了。 曾经海妖争先恐后的上岸猎杀人族,但人族更有智慧,不断的总结失败的教训,渐渐占据了上风,到了如今已经打压得海妖不敢轻易冒出海面兴风作浪了。 这个过程自然相当的艰苦漫长,人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如今大致就是人族占据了海平面以上,海妖窝在海平面以下。 人族不像以前连海都出不去了,而是成群结队的肆意出海追着海妖杀。 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是由无数人的鲜血和性命换过来的结果。 海妖们自然不肯就此甘休,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聚集大量的海妖发起反击,甚至上岸攻击人族的城市,灭亡了靠海的一些小国家。 齐国就是在与海妖的战斗中越战越强的国家,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对付海妖很有心得,从大海里获得了丰富的资源。 齐宣王子确实不是个耽于酒色的人,他很有志向很有抱负,颇有心怀天下振兴人族的壮志,只是还没有掌握权势,难以一展胸中的豪情壮志。 所以这次和梁国之间的联姻对他很重要,完美的完成这个任务在齐国获得足够的支持,再通过层层考验击败所有的竞争对手坐上齐王之位,才是他人生的开始。 何等远大的理想啊! 成为齐王仅仅是他人生的开始。 岳舞这样一个胸无大志的人都不由为他默默点个赞。 虽然哥们比较懒,但并不反感胸有大志的人,甚至还有些敬佩。 去吧,梦想是个好东西,也许成了呢! 因为彼此不互相抬杠,聊天还是很愉快的,一个人滔滔不绝的述说各种宏伟蓝图,一个人耐心的做个好听众,时不时还赞叹一声,已经是很完美的组合了。 因为没到梁国朝会的日子,齐宣王子也没什么事,他的意图已经传达过去了,等着发酵就行了。 娶回一个梁国公主应该不难,梁国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他对岳舞颇有些兴趣,很想结交一番,甚至想让岳舞为他的宏大理想折服,甘心跟随他去冲锋陷阵。 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收服梁国的鸿胪寺卿,也将会成为美谈,让他的声名远播。 貌似岳舞看上去对他的理想很有兴趣,让他越发来劲的反反复复说个不停。 理想这种东西,说一次别人觉得新鲜,反反复复的说也就寡淡无味了。 话说二遍淡如水嘛,反反复复说上很多遍就让人受不了,跟苍蝇一样让人反胃了。 岳舞还得满脸笑容的听着,只好借故巡查一番,到处走动走动,齐宣王子还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喋喋不休的没完。 鸿胪寺这边平静的很,来了个使团无非相当于多了些客人而已,并没有太多影响。 而齐国来的这么一支使团对梁国来说还是很受重视的,上至朝堂下至平民百姓都议论纷纷,加之小说家又新出了跟“某个牛人”有关的段子,传的街知巷闻。 当然,某个牛人的段子都是艺术加工,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齐宣王子也变成了某个大国王子,他跟着岳舞去鸿胪寺里的书场凑了热闹,为精彩的内容连连叫好,浑然不觉自己就是其中被丑化的反派。 岳舞见他对听书有兴趣,赶紧给他安排了一个好位置才脱了身。 但,被他纠缠着时挺烦,好不容易摆脱了后,其实也没事可做。 做领导的人,只要镇得住场子用得对人,轻松的很。 岳舞关注了三镖头的动向,并不在鸿胪寺里,显然已经去调查大韧发商队被劫的事去了,这时多半在城外案发现场。 去城外把他杀了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天阶高手会瞬移,有防备的状态下很难秒杀,一旦被他逃脱等于不打自招,又让他纠结起来。 这事糊弄不过去必然后患无穷,齐天镖局确实实力很强,背后还有好几个齐国强大的势力撑腰,一旦锁定了他,麻烦肯定小不了。 这是他目前最担心的事了,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想去找方老头商量一下,从家门口折向方家酒楼方向,立马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儿子儿子····” 老岳这个便宜老爹好久没出现过了,一出现肯定没好事。 果然,老岳悠哉悠哉的坐在方家酒楼大堂里喝酒,看到他经过故意大喊大叫,引得所有人都看向岳舞,从而抬高自己的身份。 我老岳是岳五的爹! 假不了。 除了他,整个梁都谁敢这么叫?! “儿子啊!我的好儿子,爹想你了!” 看到老岳还真有些无奈,也懒得跟他过多纠缠,岳舞转身走进方家酒楼,说:“又缺钱了吗?” “不是不是。” 老岳说,“你又升官了,爹还没恭喜你,特地过来喜庆喜庆的,就是····守门的不让爹进去,爹没奈何,只好在这里一个人喝闷酒。” 你喝的这么欢快算是闷酒吗? “家里都挺好的,不用操心。” 岳舞摸了两个银币放在桌上,就想走。 只要不让老岳进家门,就兴不起多大的风浪。 死在外面最好,眼不见心不烦。 “爹不是来跟你要钱的。” 老岳嘴上这么说手上很诚实,连忙把钱装进了口袋,一边又说,“爹最近跟人合伙做点小生意,不缺钱。对了,爹跟你大舅借了点钱,万一赔了,你记得还就行。” 这还不是来要钱的? “借了多少?” “不多不多,也就····三百两银子。” 狮子这张嘴变大了。 岳舞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老岳确实改头换面了,不再邋邋遢遢,而是把自己收拾得颇为体面,跟个富家员外一样,甚至身上还有脂粉味。 这是从吃吃喝喝升级到又嫖又赌了? 别人是有钱才学坏,老岳没钱也能学坏。 “这钱我不还。” 岳舞淡淡丢下一句就转身走了,不断了他的痴心妄想就算去抢只怕也不够老岳败的。 别人坑爹,他专门坑儿。 563 干部大会 “岳老弟,老朽正要让人去找你,没想到你已经过来了,咱哥俩真是心有灵犀。” 方老头看到岳舞走进他的小树林哈哈大笑起来。 谁跟你一个糟老头心有灵犀?! 岳舞随口问:“找我有事?” 方老头兴冲冲的拉着他说:“不归山里发现了一个分神期的前辈留下的洞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探险?” 分神期的洞府? 确实很有吸引力。 尤其是对元婴期的人来说分神期特别有吸引力,得到足够机缘的话很有可能会有突破分神期的契机。 方老头这样年纪一大把的元婴,没有什么奇遇永远不可能有望进入分神期的人更是渴望去一试,即使会有意想不到的风险也值得搏一搏。 搏一搏还有机会,不搏也就只能等死了。 岳舞年纪轻轻,成就元婴也没多久,倒是没有太迫切的压力,但分神期的诱惑还是对他有些吸引力,早点做个准备也是可以的嘛。 “不归山吗?” “没错,向西一两千里,并不远。” 方老头很有些兴奋,又说,“平时哪里哪里出现了前人洞府或者宝藏,消息传到我们这时早就黄花菜都凉了。这回消息很及时,离我们这里最近,必然是附近的人先到一步,梁都里已经有很多人出发了,我们马上赶过去的话还不晚。” 所谓的机缘不外乎一个字,抢。 跟别人抢时间,先一步得到机缘逃走。 迟一步的话就从对方手里抢。 再迟一步的话就摘一把黄花菜带回家凉拌。 机缘不可能会有很多,如果没点能耐的话就算落到你手里也未必能保得住,甚至可能会因此送命。方老头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仅仅凭自己和两个老友一起去的话把握性并不大,再拉上一个岳舞就稳当多了。 这小子修炼速度实在太快了,战力更是提升的夸张,拉上他做个免费的保镖,稳的很。 一两千里的话,以天阶的速度一晚上就能打个来回,确实值得一探。 “蒙面吗?” “必须的。” “去。” 方老头大喜:“老朽这就联系两个老友,咱们天黑后在城外集合,不要带尾巴。” 说到尾巴的话自然是总有人跟踪岳舞,说不清都是些什么人,其中甚至会有梁王和殿帅的人,他自然不好说什么,爱跟就跟着呗。 回了家,很多跟踪的人也就下班回去了,毕竟岳舞晚上很少出门,守在他家门外也是白白熬夜。 家里妻妾成群的人,晚上还喜欢往外跑,除非是梁政王子。 如今他应该也不出门了。 也有敬业的依然会远远的守在不远处,盯着岳舞家的一举一动,想要无声无息的出城就有些难度了。 岳舞回家做了一些安排,等到天黑了后,守门的女兵换班,换班后的女兵赶着一辆马车出门去逛街游玩。 岳舞藏在马车底下才出了自己家,寻了个偏僻的地方飞上天空,化成流光出城。 让他无语的是,不时看到有流光飞出城外,看来赶去凑热闹的人不少。 到了和方老头约定的地方,已经有三个蒙面人在等着他,岳舞也连忙蒙了面,和三人一起向不归山深处赶去。 蒙个面,不熟悉的人也就认不出来了,但熟悉的人还是很容易从身材、习惯甚至气息认出来。 蒙面只能说聊胜于无,躲躲陌生人。 岳舞不仅蒙了面还特意披上披风,把自己紧紧包裹在其中,免得太容易被人认出来。 毕竟他在梁都算是名人,应该会有不少人会认识他,而他却不认识别人。 方老头这三个人岳舞只能算是认识方老头,另外两个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也不问。 因为有过一次合作,就算不认识也算是熟人了。 四个人都没有说话,全力向目的地赶去。 仅仅赶路就看出了各自的修为层次,这三个家伙修为都差不多,元婴中期都没到,岳舞跟着他们还是比较轻松。 元婴期的寿命大概在五百岁左右,他们三个都是四百出头奔五的人了,才修炼到这份上,想要在有生之年突破到分神期时间完全不够用,不急迫就奇怪了。 百把年看似时间不少,但对他们来说身体已经处于老年期,只是养老而已,再不去冒险搏一搏也就只有等死一途了。 他们确实已经步入了老年状态,这跟一个人的寿命是一百岁他们如今已经八十出头一样。 殿帅那样拥有千年的寿命如今才三百多岁,才是正儿八经的年轻人。 岳舞这样拥有五百年的寿命才二十出头,属于幼儿。 如果说他们只有等死一途了自然不甘心,万一获得大机缘突破了分神期呢?寿命大增,就能死里逃生。 哪怕机会渺茫也必须要一试。 三个老年人带着一个幼儿赶了个把时辰陆才到了一处山坳时,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每一个都蒙了面,成群的多,成群结队人数上十的也有好几堆。 孤身一人的极少,还要很戒备的远离人群,免得落入包围圈。 岳舞这一队人也没有过于靠近,在安全的距离观察着形式。 方老头说:“有一支猎妖队偶然发现了这里的洞府,想要一探究竟,结果伤亡惨重,洞府有厉害的阵法防护。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回到梁都喊人,消息才传开。” 阵法啊? 岳舞突破天阶后对天地大道似乎更亲近了些,对阵法一道的感悟确实多了不少,对阵法也有了更深的体会,无形中有所提升,但想说有多高明就难说了,顶多算是一个三级中后期的阵法师而已。 人家分神期布下的阵法肯定很厉害,自己这么一个半吊子阵法师去破阵就是送死,自然没敢提自己会阵法,免得这些家伙让自己上去破阵。 看热闹呗,又不是非要得到什么。 目前岳舞还真的不缺什么,妖丹还有很多,对于他来说就是什么也不缺。 顶多就是缺钱,弄点值钱的宝贝卖点钱也好,得给定州那边送过来的妖丹不断的付钱。 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场面,岳舞还是有些兴趣的,跟成了单位中层领导第一次参加干部大会一样,有些小激动。 能第一时间赶到这里的都是梁都里的天阶,就算蒙了面熟悉的人还是很容易认出了谁是谁,稍一招呼,很多队伍就合在了一起,最后五六十人成了一个最大的队伍,占据了主动。 人数少的队伍不得不退开一些。 像方老头这三个贼就是不合群的队伍之一,平时偷偷摸摸惯了,不跟梁都其他人来往,自然不在一个圈子里,也得自觉退远一些。 这样一来的话,有好处人家轮也轮不到他们。 看来白来了。 岳舞微微有些失望,对方人这么多,就算得到了好东西抢他们也不太现实。 如果只有十来个人他还有胆一试,五六十人就别提了。 这是站错队伍了! 早知道亮明身份凑到那一堆人里去了,看谁敢不给他分杯羹。 站错队确实吃不到好果子。 但这个时候把他们踢开就太没有义气了,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算了,这趟就当看个热闹吧。 方老头无奈的摇摇头:“这回惊动太大,来的人太多,只能静观其变。有机会就动手,没机会就当看个热闹。” 但别人也都是老江湖,哪里会把机会留给外人。 中间的那堆人很快推出几个有威望的人指挥,行动井井有条,破阵的破阵,警戒的警戒,有条不紊的推进。 在众多元婴期合作下,没费太大劲就破开了这个分神期前辈的洞府。 结果貌似很让人失望,没有太大的收获,只得到了几件不值钱的遗弃物。 这里应该只是人家临时闭关的一个简陋洞府而已,人也没死在里面,走之前家当全带走了。 白忙一场。 564 银月狼 探险挖宝这种事忙到最后一场空是常有的事,不可能总有宝贝等着你去捡。 甚至,自己会被人当成宝给挖了。 外围人少的队伍已经纷纷撤离,岳舞因为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事还兴致勃勃的盯着洞府门口看,还好没出什么好东西,不然看着眼馋反而更纠结。 下回得混进这些梁都正规军里去才是硬道理,跟着方老头这几个鼠辈显然混不到吃的,但梁都天阶这个圈子里的这些家伙又不带他玩。 奇了怪了,就连王昌源都不知会他一声,显然是彼此还没有跨上友谊的小船。 就不怕回头收拾你儿子王盛臣?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狼嚎在夜色中滚滚而来震耳欲聋。 “卑鄙的人族,滚出不归山!” 一条银白色的巨狼在月光下奔驰而来,威风凛凛,竟然向这么多人族高手攻击过来。 在场人族元婴期高手足有上百,一条狼竟然就敢发功攻击。 这条狼口吐人言,显然智商不低,并不是因为仇恨导致它脑残了,而是有强大的自信和足够的能力。 能说人话的妖兽已经不能说是妖兽了,而是妖族。 妖兽修炼到五阶后能化形,智慧也有了大幅度提升,从兽变成了妖,妖的后裔叫做妖二代妖三代,虽然因为血脉的关系能力可能会越来越弱,但也算是妖,已经区别于兽。 妖和兽最大的区别在于妖已经有了智慧,而兽仅仅还处在本能状态。 这只银月狼则是正儿八经的五阶妖一代,一路厮杀着成长起来,凶残血腥,战斗力非常强悍。而且它似乎在人族手里吃过亏,对人族有刻骨的仇恨,见人就杀。 “五阶银月狼,快走!” 因为分神期洞府没什么发现已经让人很失望,忽然又来了一只凶残出名的五阶银月狼,顿时让在场百多人族元婴闻风而逃。 并不是说这么多人族元婴就打不过一只五阶银月狼,而是没必要跟它拼命。 如果洞府还没开启前银月狼来了,人族这些人多半拼死也要一战,守护一个希望,但如今希望已经破灭就没有动力再拼死拼活了。 毕竟对上一只五阶银月狼就算人再多也难免会有伤亡,正巧伤亡的就是自己呢? 所以,人族这边人虽然很多,但斗志全无,直接争先恐后的撒丫子跑了。 岳舞因为过于关注洞府方向的动静,又在胡思乱想没有反应过来,看到一条银色的巨狼奔驰而来又是愣了一愣,显得有些经验不足。而那银月狼又是从他这个方向来的,速度快如离弦之箭,眨眼间扑到了他头上来。 朦胧的月光照在这条银色的巨狼身上,反射出淡淡的银色光辉,它的毛发似乎能吸收月亮的光华,使得它竟然有那么一些神圣不可侵犯的味道。 这应该是一种王者的威压。 狼王也是王,久居食物链顶端形成的王者之威。 自己的速度显然没有这只五阶银月狼快。 岳舞还算冷静,一边往后漂移一边挥手一个气劲拳头轰在狼头上。 无语的是,他的气劲之拳打在这只银月狼身上跟挠痒痒一样。 而这时在场上百人族元婴高手已经逃了个干净,就连方老头三人也已经没影了。 不厚道啊! 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面对五阶妖兽,还能愉快的做朋友吗? 出门本就是冒险,不可控因素很多,如今就遇上一个。 速度没它快的话,贸然逃跑只会被银月狼扑住,岳舞不得不用瞬移疯狂的绕着它短距离移动,勉强躲避银月狼的接连扑击,很有些狼狈。 银月狼的速度快过他不少,就算瞬移也不一定能次次躲避成功。 “卑鄙的人族,一个个胆小如鼠,就会偷袭暗算,连跟本王一战的勇气也没有····” 岳舞瞬移到它上空,虽然它也能扑到,在空中就没那么灵活自如了。 它不会飞。 发现了这一点后岳舞心情大定,只要拉高到足够的距离这家伙根本奈何不了自己。 既然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你还跟我装逼? 岳舞取出一张弓,搭上一支气劲之箭,一箭射向银月狼。 “雕虫小技。” 银月狼不屑的一挥爪子拍掉了气劲之箭,又奔腾着向天上扑。 它虽然不会飞,但能短时间内在天空停留,甚至每一次扑击的时候前爪拍在后爪上能再次拉高做出连续扑击,在空中也能对岳舞穷追不舍。 好在它这样的技能并不能坚持太久,岳舞手忙脚乱的躲避了一阵后,银月狼气势已弱,往下坠落。这个时候就是岳舞反击的最佳时机,抽出破天斧脚下踏浪一闪,瞬移到银月狼身后一斧劈中了它。 但银月狼浑身银色毛发炸开,竟然挡住了这么犀利的一斧。 破天斧重达一万多斤,加上他如今元婴期的修为,竟然连它的皮都砍不破? 岳舞有些无法置信,一个瞬移再次到了银月狼身边又是拼尽全力劈上一斧。 银月狼被他一斧劈得只是加速了坠落,依然连皮毛都没有割破。 银月狼哈哈大笑:“小子,你这样的破烂东西拿来给本王挠痒痒的吗?” 人族的武器分成神兵和利器两个档次,破天斧已经是最高等级的九品神兵了,竟然连皮毛都破不开? 岳舞很是不可思议。 破天斧砍杀四阶妖兽和元婴高手还是有作用的嘛,难道对五阶妖兽就失效了? 五阶妖兽岂不是杀不死? 怎么可能! 眼看银月狼快要落地了,等它落了地只怕再也没有机会杀它了。 忽然他想起自己还有一件武器,在当铺里赎回来的那柄只有巴掌大的银月斧。 这把银月斧因为会强行吸收气劲,很可能一下就会把他吸成人干,他用过一次后就再也没用过,平时也压根用不上,这个时候就不得不试试了。 那个时候他修为低差点被吸干,如今应该不至于了。 他翻手抓住只有巴掌大的银月斧,催动气劲灌入其中,果然,一股强大的吸力疯狂的抽取他的气劲,一个瞬间竟然让他有种恐惧感。 会不会被这丫的吸成人干? 565 安慰奖 好在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毕竟他如今的底子深厚无比,喂饱这东西不难。 吃饱了就给大爷干活去! 银月斧虽然很小,劈出的斧仞气劲却巨大无比,突兀的撕开虚空,轻易的把银月狼割开两半,甚至在大地上划开长长的一道口子,猛的切进大山里去,依然乘风破浪的向前推进。 这威力,看得岳舞目瞪口呆。 太夸张了! 原来自己手里有一件真正的宝物还不自知。 这样的宝物需要一定的条件才能发挥出作用,不然顶多也就是一件艺术品,仅供观赏而已。 牛逼兮兮的银月狼已经被切成了两半,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但它并没有直接就死掉,半截身体依然在挣扎着,愤怒的盯着岳舞咆哮:“你们人族实在太卑鄙了!” 打不过我们妖就造乱七八糟的武器暗算,无耻至极! 不用武器难道跟你拼牙齿? 岳舞鄙视了它一眼,再次抡起破天斧照它脑门一劈,这回劈了个稀烂。 这是岳舞亲手击杀的第一只五阶妖兽,感觉这家伙确实浑身都是宝,当即上手给它抽筋扒皮挖妖丹,牙齿都给敲下来,除了肠子不要外狼心狗肺都给你扒拉出来,回头炒一炒。 输了,被你吃成渣。 赢了,把你吃成渣。 轰的一声,山体忽然塌了一大截,吓了岳舞一跳。 不会地震吧? 这段山塌了是因为银月斧的那道斧仞气劲切进了山里去,而这一段山体本就因为被分神期高手作为洞府挖空了,原本有阵法支撑,如今阵法也被破坏的七零八落,终于塌了。 让岳舞没想到的是,这个洞府后面还有一个洞府。 后面这个洞府才是这名分神期高手的坐化之地,为了不被人打扰故意做出一个假的临时洞府。 而这个真正的洞府已经被切开,现出一间石室,一具枯骨盘坐在石塌之上,也不知已经死去多少年了。 如果是坐化之地,他身前的财富必然还在身边,这才是真正的机缘。 不过,掘人坟墓扰鬼清静,相当的不道德。 “前辈,打扰了。” 岳舞还真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打量了这个被切开的石室一眼,很简单,仅仅一桌一凳一塌而已。 这位生前显然是个清修之士,寿命到头了也是没奈何,没到长生不老就得死。再多不甘也没用,他也就找个清静的地方安安静静的死在这里。 岳舞在他的枯骨边找到了一个乾坤袋,是这里唯一有用的东西了,更是充满了期待。 分神期高手一生的财富啊! 一个乞丐如果乞讨一千年,也会身价不菲。 能修炼到分神期的人随便怎么折腾也不会是个穷光蛋,这位的身家也必然会丰富无比。 岳舞很有些激动,深呼吸了好一会,怀着开大奖的心情缓缓打开了这个乾坤袋,然后就傻眼了。 乾坤袋很大,但里面很空,空到几乎什么都没有。 丫的! 居然遇上了一个分神期的穷光蛋。 这位高人显然是明知要死了,把自己的财富都已经提早给了别人,两手空空的来到这里坦然等死。 这样的气度确实已经做到了高风亮节的极致。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真能做到死不带去的人又有几个?恨不得所有的好东西都给自己陪葬的人多如牛毛。 “贫道云离子,离山剑宗弟子,于死前总结了一身所学,创云离三剑留待有缘人。希望有缘人也能是离山剑宗弟子,如果不是,还望送还离山剑宗,必有重谢。” 好在这家伙还留下了毕生所学总结出来的三招剑法,刻画在一张兽皮上,没让岳舞觉得空欢喜一场。 多多少少还算有点东西,勉强算个安慰奖。 无语的是他竟然是离山剑宗的弟子。 巧的是,哥们是离山剑宗的仇人,怎么帮你送还离山剑宗? 那就只能抱歉了。 见他是离山剑宗的人,岳舞就不想太多感慨了,拿了乾坤袋再推倒山石把他重新埋掉就算了。 这个云离子是离山剑宗的死忠,总不能因为他的高风亮节,他这个离山剑宗的仇人也来个披麻戴孝吧。 岳舞就没有这样的高风亮节了,仇人就是仇人。 这三招剑法有空看看能不能练练,想让他送回离山剑宗就想多了。 这是捡的东西,就算知道失主是谁,也可以假装不知道。 何况也不是随手就能捡到,冒了巨大风险呢。 总算也有点收获,不至于空手而归,虽说没中大奖,安慰奖也是奖。 而这里已经是不归山不仅深的地方了,闹出不小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很多强大的妖兽纷纷向这里聚集。 岳舞虽然很喜欢妖丹,但为了挖妖丹和妖兽打死打活又不太愿意,为了一颗五阶妖丹差点把命搭上,太不划算了。 看看实在没什么油水可捞了,只好化成流光往梁都方向返回。 方老头这三个家伙还算不是毫无人性,在半路上等着他,终于见他回来了才松了口气。 “岳老弟,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喊你跑都不知道跑,跑出老远了才发现你没跟过来,吓老哥一大跳啊!” 方老头连连抱怨,你这样的太让人不省心了,警戒心太差,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 还真是岳舞太大意才差点被银月狼吃了,怨不得别人。 如果岳舞被五阶妖兽吃了,他们三个回去找他也收不到尸,白送死而已。 “侥幸侥幸,跑出来了。” 岳舞尴尬的摇摇头,“下回,下回一定注意。” “很多时候稍微分心一下就不会再有下回,要吸取教训啊!不归山里妖族强者众多,也不要轻易深入,非常危险。” 方老头对岳舞其实还算不错,敦敦教诲他一番,虽说有些啰嗦,但都是出于好意。 岳舞只能听着,然后也安慰了他们几句。 毕竟自己才是得了安慰奖的人,安慰一下没有得奖的这三位才是应有之义。 566 人红是非多 岳舞回到东山下的时候天都没亮,发现自己家外面还有人很敬业的盯着不放,也不急着回去了,去方老头家坐一坐。 辛辛苦苦挣了偌大的家当,全被子孙后代占去了。 方老头也是很悲催的人,跟个流浪汉一样无家可归,这片小树林成了他栖身之所。 他在几棵树之间搭成了一个树屋,成了个鸟人。 岳舞这是第一次来他家里坐了坐,难得这抠门的老家伙还给他泡了杯茶。 “齐天龙卫知道吗?” “知道啊,干我们这一行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齐天龙卫。” 方老头叹了口气,又说,“记得两百多年前的时候,我所在的那个匪帮就劫过齐天镖局的镖,结果被齐天龙卫天涯海角的追杀,杀得都没剩下几个人了。我们几个也是销声匿迹躲了好几十年后才敢出来,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躲着他们呢。” 齐天龙卫在镖路上果然不简单,让方老头也闻风丧胆。 “岳老弟,你又不干这一行,从哪听来的齐天龙卫?” “人家就待在我的鸿胪寺。” 岳舞无语的直翻白眼,“据说大韧发商队那趟货就是齐天龙卫押运的,如今找过来了。” 方老头一愣,说:“好像没看到齐天镖局的镖旗,怎么变成他们押运的了?” 如果是齐天镖局押的镖,方老头不一定敢下手,当年的事给他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面积。何况当年的同伙只是同伙而已,死就死吧,如今的同伙全都是他的子孙后代,损失一个都会心疼无比,这样的风险绝对不会去冒。 哪怕一丁点都不想冒。 但偏偏这趟镖就跟齐天龙卫有关,想躲也躲不了。 “我哪知道!反正他们说是,已经过来追查了,来了两个元婴级别的高手外加八百余人的齐天龙卫。” “这事千万不要大意。” 方老头有些惊慌起来,又说,“齐天龙卫做事一向肆无忌惮,如果锁定目标的话就算在城内也敢动手,灭人满门是最低标准。我得早做准备,把这些子孙疏散疏散,免得被一锅端了。” 不被一锅端了是最无奈的选择了。 找你拿个主意,结果你比我还慌,聊个屁啊聊! 岳舞懒得再跟方老头废话了,拍屁股走人。 回家钻个暖被窝多好,好过看你惊慌失措。 有个暗探百无聊赖的窝在一棵大树上看着岳舞家静悄悄的门口,虽然无聊至极也没敢偷懒,忽然眼前一花,他警惕的抓住了腰间的刀柄,没等他拔出来,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已经凑到了眼前。 “岳····岳大人····” 他嘴角抽了抽,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摆出一个自己人的架势。 岳舞盯着他的脸,说:“看你好像有点眼熟,偏偏又想不起来是谁,你是谁?” “你以前在御林军的时候我也在,应该见过。” 岳舞顿时恍然:“原来是个老同事····同僚同僚,你现在不在御林军了吗?” “在,在的。” “你不在王宫看门跑我家看门?我这里可开不起这么昂贵的看门费。” “这个····是这样的,殿帅大人说我们御林军太安逸了,战力下降太快,就不肯让我们闲着,即使晚上也要轮番出来训练训练,来岳大人门外看守就是训练项目之一。” 原来只是训练。 “好好练,不要辜负殿帅大人的厚望。” 岳舞鼓励了这位老同事一番,一个闪身到了自己家门口,伸了个懒腰,引得六七个人从暗处探出了头。 敲了敲门,门很快开了。 岳舞消失在门里后这些人就纠结起来了,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怎么出去的? 这么容易就从自己眼前消失还看个屁啊! 地阶的人根本看不住天阶的人,还能活着只是因为对方没动手。 这算是警告吗? 人物大了就是不一样,随便伸个懒腰也能吓得人够呛。 岳舞再次出来上班的时候又伸了个懒腰,晃晃悠悠的御剑当自行车骑着去鸿胪寺。 也许就是岳舞开辟的这个潮流,在梁都大街上御剑低飞的人越来越多了,比起坐马车或者骑马要环保很多,不至于满大街都是粪便。 到了鸿胪寺门外时发现一个少妇鬼鬼祟祟的在探头探脑,看着还有些面熟,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这不是黄昱家三儿子黄千礼的媳妇吗? “咦,三表嫂?” 黄千礼的媳妇吓了一跳,见是岳舞又松了口气,小手连连拍着鼓酥酥的胸部,说:“表弟,你吓死个人了。” 你在这鬼鬼祟祟不怕把别人吓死? “三表嫂在这干嘛呢?” “那个····等你。” 她粉脸一红,又忙说,“你三表哥升职了,说是西府的宋大人亲自关照的,肯定是你帮的忙。表嫂就想····就想谢谢你。” “哦哦,小事。” 岳舞确实跟宋大人提过黄千礼的事,只是说他要是有能力就给个机会,没能力就不要勉强,如今宋大人给他升了职说明黄千礼还是有些能力的了。 宋大人不会因为他的关系就胡乱提拔谁,只能说会给个公平的机会。 但很多时候想要个公平的机会,也不可能有。 说是他帮了忙也说的过去。 只是,这么点事特地跑到鸿胪寺外等他就有些太那个了···· 目的只怕不单纯。 “表弟,听说你又做大官了,真了不起!我们全家都替你高兴,就连奴家回娘家也特有面子。说了想上你家去感谢一番,偏偏咱爹····就是你舅舅,死活不肯去麻烦你家,表嫂只好过来这里等你,看看你,看到你····特别开心。” 这种事不用这么刻意。 这个三表嫂显然也有颗骚动的心,目的不纯。 岳舞不想跟她聊下去,说:“三表嫂有空可以去我家做客,现在我要去做事了,回见。” 人红是非多,什么屁事都会遇上。 回头要是传出他勾搭上了表嫂的风言风语,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毕竟什么事落到他头上,别人都觉得理所当然,何况这个三表嫂确实有几分姿色。 鸿胪寺外确实有事了,姜半生这家伙竟然真的送来了接待费。 而且,这笔钱不是小数目,多达三十万两白银。 这家伙也是个狠人,深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之道,想要回头拉回去更多,在户部也能立上一个不小的功劳。 国库空虚,户部的任务就是多多把钱搂回来,能从岳舞手里把钱抠出来更是能让他扬眉吐气,甚至更上一层楼,在朝堂上重新挺直腰杆。 567 一千零一杯 鸿胪寺的开支主要在于修缮破旧房屋。 这个世界造房子也不需要钢筋水泥,而是由工程队施展各种术法建造而成,然后再刻画上加固阵法。还要在外观上做些文章也行,总之只要给得起钱什么都能给你造出来。 鸿胪寺也不是推倒重建,只是修缮,进度还是挺快的,主要是外观上岳舞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比如客房内的装修就要上档次,才能跟房客收更多房租嘛。 经过一番修缮后,破烂不堪的鸿胪寺焕然一新,当之无愧的成为了第四城最漂亮的一个衙门。 因为岳舞的名声够大,很多工程队都抢着来接鸿胪寺的活,赊欠也没问题。 所以,几乎没花什么钱,新的鸿胪寺的出现了,前半部分几乎已经焕然一新,但也欠下了巨额的债务。 这钱得鸿胪寺出,岳舞自然不可能掏自己腰包,赚了钱慢慢还呗。 既然姜半生送这么多钱来,自然是来者不拒,收了钱还债正好,顺便后衙的修缮工作也开始吧。 皆大欢喜。 随便姜半生怎么折腾,钱送过来了还想拉回去就没门了。 岳舞也懒得理他,让高善北和他交接就够了。 “岳大人,本王子感觉不太对劲啊!” 齐宣王子急急忙忙的找了过来,说,“这段恶魔王子的书精彩是精彩,本王子越听味道越不对啊!尤其是很多人看本王子的眼神透着古怪。原以为这是你们梁国流传下来的老故事,结果是新出的段子,隐隐的····说的好像是咱俩之间发生的那点事,又好像不是,总之让本王子心里特别不舒服。” 明明不是,偏偏又牵强附会的意有所指,艺术加工到面目全非,夸张夸大了很多倍,把王子丑化成了绝世恶魔。 如果不是自己自然无所谓,但明明已经被对号入座了,憋屈的不行。 岳舞无奈的说:“他们就靠胡编乱造混饭吃,莫当真。” “瞎编乱造害死人的啊!自来谣言可杀人,如果这样的谣言传回齐国去,被人当了真,本王子岂不完蛋?” 这事对齐宣王子来说确实不是小事,被有心人拿来说事的话,他的名声尽毁,想要争储的难度瞬间放大了无数倍。 岳舞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说,该怎么办?” 齐宣王子烦躁的团团转:“难办才让人头疼,如果因此惩治他们,本王子就被坐实了恶魔王子的名头了。不惩治,又白吃了哑巴亏。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岳舞想了想,说道:“这事其实也好办。” 齐宣王子疑问:“怎么办?” “让他们再出个下集吧,美化一下恶魔王子,洗白一下也就过去了。反正是好是坏还不就是他们一张嘴,白的能说成黑的,黑的能说成白的,听故事的人也很喜欢反转的剧情。” 齐宣王子微微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但,他们肯吗?” “这事本官来办,不用担心。” 岳舞当即找了梁都小说家的那位掌门人,跟他沟通了一下,顺便再给点润笔费,人家也就答应了。 至于结果会怎样,也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三镖头终于又出现在岳舞面前了,盯着岳舞上上下下的打量,似乎才认识一样,笑说:“真没想到岳大人还是个风云人物,更是个修炼的天才,短短几年时间竟然就走到了这样的高度。我们齐国惊才绝艳之辈无数,只怕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跟岳大人一较长短,实在是佩服。” 岳舞笑说:“三镖头不会是来特意恭维本官的吧?本官这人确实喜欢听恭维话,谢了。”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三镖头说道,“在下特地仔仔细细调查了一番岳大人的过往,确实算得上精彩的人生故事,做过当铺伙计,做过车夫,当兵斗过卒,一路奇迹般的发达了。这样快速的发家史就算背景深厚的世家子弟都难以做到,岳大人一个第八城出身的普通人却做到了,让在下叹为观止。” 岳舞说道:“只要成功了,再不堪的过去都会变成完美的人生奋斗史,一旦失败了,再完美的奋斗史也是狗屎。往事不堪回首,本官倒是不太喜欢提不堪的过去。” 谁又会没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呢? 更是常常会陷入迷茫中不可自拔,为做过的一件又一件错事追悔莫及,只是正巧你成功了,非要翻过来说自己的人生完美的像个蛋,就是扯蛋。 三镖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又说:“据说岳大人向大韧发商队收过各种税费?” “没错。” 岳舞淡淡说道,“原本只是胡乱编个理由弄点钱花花,结果还被闹得人尽皆知,再也没敢再干这种事了。倒是没想到之后那商队就被人袭击了,商队的东家直接打上我家来,要本官负责。亏得本官还有点手段,不然早就被他们打死了。” “这一点商队的东家倒是没有跟我们提起过,只是要求我们负责赔偿他们的损失。” 岳舞说道:“他们压根就是凭空想象,逮着一个是一个,能挽回一些损失就盯着任何人不放。” “这一点岳大人确实说对了,他们如今是急眼了,见谁咬谁,毕竟那趟货物价值不菲。尤其是有一个姓龚的元婴高手带走了最贵重的一批货先走的,结果人也失踪了。” 那个姓龚的就是被岳舞劫了,两大包东珠和妖丹才是那批货里最值钱的东西,丢了货后那家伙自然不敢再留在妖洲大陆,多半已经往别的大陆逃了,如何还能找到? 岳舞无所谓的耸耸肩,问:“三镖头得出结论了吗?本官是不是劫匪?” 三镖头笑说:“岳大人确实很有嫌疑,但这种事恰恰是最有嫌疑的人反而最不可能。” 嗯? 还有这样的结论!? 三镖头说道:“凭我们齐天镖局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想要劫镖的人绝对会做的天衣无缝,岂会像岳大人这样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人前?所以,岳大人和商队确实应该是偶遇。” 对对对,这个结论就是对的,偶遇而已。 “三镖头果然是奇才,短短时日内就还了本官清白,简直就是本官的知己。本官要请三镖头痛饮一番,酒逢知己千杯少哦!咱们得喝一千零一杯。” 568 高光时刻 能把岳舞的嫌疑洗脱出来三镖头其实也是很高兴的,毕竟岳舞并不好惹,跟他翻脸的话他们齐天龙卫未必就能从梁都全身而退,甚至得全军覆没在这里。 这两天他把岳舞这个人查了个八九不离十,甚至有些不敢置信,一个人竟然真的能在短短几年内从底层一步一步爬到了高层,从一无所有的低贱人变成了一个势力遍布偌大梁都的大人物。 这个人看似就一个不怎么靠谱的官,在梁都的名声大得吓人,人品也差强人意,什么恶心人的事都干得出来,娘舅家都敢打砸,偏偏很得人心,甚至能指挥得了几十万梁都城卫军。所以,能把岳舞洗脱出来是最好的选择。 惹恼了这样的人,人家真敢不让他们活着离开梁国,而且多半也做得到。 所以能洗脱就洗脱,没必要盯着不放。 再从其他方向查呗。 皆大欢喜。 两个人还真坐下来痛饮了一番。 酒喝上,牛逼吹起来,也就成了勾肩搭背的好兄弟。 是不是真心的,反正表面也看不出来,都是老江湖了。 三镖头说起这么多年来在各国镖路上发生的事,一件件都那么轰轰烈烈,让岳舞恨不得弃官不当跟他周游天下,做个刀头舔血的镖师走天涯。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个酒鬼在侃大山,不由投去鄙夷的眼神。 喝着酒的时候,王昌源找来了。 “岳老弟,恭喜恭喜,恭喜你又升官了。” 王昌源笑呵呵的说,“这段时间出了趟公差,没在梁都,刚刚才回来,才听说你荣升鸿胪寺卿了。恭贺也到晚了,抱歉抱歉。” 原来这家伙没在梁都,怪不得儿子被岳舞欺负成这样了也不露个面。 岳舞笑说:“王老哥来的正好,一起喝几杯再说。” “叫我老五,叫老五就行了,正好和岳老弟在家排行也一样,也算是缘分。” 王老五啊? 好像记得你是老六来着,怎么也老五了? 岳舞如今也是天阶了,正儿八经的能跟他称兄道弟了。 以前老哥老弟的叫算是岳舞有些高攀,如今岳舞爱不爱搭理他还得看他表现。 有些宗门对辈分看的很重,甚至是一个境界一个辈分,黄阶的得喊玄阶的师叔,喊地阶的师叔祖,喊天阶的老祖。只以修为论辈分,压根不看年龄,于是有些白发苍苍的老者还得喊天才少年师叔甚至师叔祖。 离山剑宗属于大气一些的了,天阶以下都是弟子,全都以师兄弟相称,除非专门拜了师的除外。至于谁是师兄谁是师弟就看个人本事了,通常也是一修为高低排个大小,比如雨晴师姐其实年纪并不大,但很多人都得叫她师姐。 而梁都也受离山剑宗的影响比较大,基本只分天阶以上和天阶以下,除非是一个家族里的人。 王老五也没客气,加入他们两个人的酒局,和三镖头互相吹捧起来。 虽说是岳舞请客,自然也没请三镖头去得意楼喝这一顿酒,只是在鸿胪寺餐厅里随便要了几个菜就喝起来,喝到醉醺醺。虽说是两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注意着他们的人其实不少,这就是大人物的明星作用,吹个牛都能被传为美谈。 尤其是有几个大小姐,看岳舞的眼神变得颇为暧昧。 梁启王子跟岳舞一比,好像不怎么香了。 这么些时间下来,这些大小姐那种狂热竞争梁启王子的热情已经下去了很多,一个绣花枕头,只配窝在后厨洗碗······ 男人长得好不好看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吧? 女人的心思总是很善变,不变只是因为还没有遇上更能吸引她的男人。 王老五客套了几句后,迫不及待的说:“岳老弟,听说我儿子在你手下混饭吃?” 在茅厕里忙活算是混饭吃吗? 岳舞随口说:“你这个儿子心性不行,作为长辈我在帮你磨砺磨砺他,不用谢。” “多谢多谢····” 王老五其实颇有些恼火,听他这么一些顿时恍然,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没错没错,我这个儿子一向顺风顺水惯了,养成了自高自大的毛病。自己的孩子总是很难教的好,不得不给外人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然根本吃不了教训。这事还得多谢岳老弟关照了,不亏咱俩多年的交情。” 两人之间的交情头尾也有两年了吧,说是多年也勉强说的过去。 “自己人嘛,无须客气,都是应该的。” 成为上位者后,说什么屁话都是香的,做什么恶心事好像也另有深意,很容易获得谅解。 这也是岳舞的高光时刻。 换个低位者说说看,分分钟得被他打成猪头。 教训了他儿子,让他每天去掏粪还得眉开眼笑说谢谢。 当然,等他哪天武功全废的时候,可能会加倍收回来。 以前岳舞混的不怎么样的时候王昌源就想交好他,如今岳舞如日中天,王昌源更加会交好他了,甚至把他王盛臣喊过来,恭恭敬敬的行了晚辈礼。 既然这样,岳舞也不好再折腾王盛臣,把目前鸿胪寺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他,修建一个像样的公共厕所。 王盛臣吃过茅厕的亏,对这个任务很上心。 主要是鸿胪寺里的茅厕太小,如今人又多,动不动就能满仓,修建一个更大的茅厕迫在眉睫,否则他这个从四品这辈子只怕也只能做个掏粪工了。 落魄到这份上,想要调出鸿胪寺都没有地方会要他,只要岳舞在任一日他这个从四品就得守着茅厕一日,永无翻身的可能。 岳舞大致把要求跟他讲了一下,要多个隔间,以及男女分开等,其他的就由他自行发挥了。 这个大工程也是王盛臣翻身的机会,他还真把这事当成了头等大事,急急忙忙去研究规划了。 茅厕这种事自然不会被当朝大臣们在意,但拉撒其实和吃喝是同等重要的大事,容不得马虎。 淘汰落后的茅厕,修建大量的公共厕所才是梁都目前最大的政绩工程。 王盛臣也不是蠢人,似乎从中看到了些什么,甚至隐隐对岳舞产生了感激之情。 仕途又有了希望,受点委屈算什么。 569 完美的圈 以前被别人决定着命运,处处仰人鼻息,时时忍气吞声,小心翼翼的才能活下来。 先决定着别人的命运,处处随意自在,天天喜怒无常,小心翼翼的才能让别人活下去。一放纵就可能随意的把别人弄死弄残弄废。 这就是天与地的距离。 难怪有些人总觉得别人是蝼蚁,确实是随手扫扫地都能伤到蝼蚁命。 同样一句话,以前是愚不可及,如今是金科玉律。 岳舞似有所悟,醉眼蒙蒙的看着眼前的繁华微微叹了口气。 人还是笨一些好,不费脑。 齐宣王子朝会的时候,已经是梁国朝堂近年最隆重的一项大事了,给了很高的礼遇。 岳舞依然不去上朝,借故不去凑这种热闹,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我不去。 他如果还要去朝堂上争权夺利的话,不仅仅只是姜家那一系会对他喊打喊杀了,只怕左右相那几系的人都会对他有所戒备。 毕竟蛋糕就这么大,多一个人吃自己就会少吃一口,甚至会被挤出去。 岳舞真想混到相位还远着呢,对左右相并没有威胁,而且他们也喜欢有能力的人供自己差遣。但并不是说左相和右相欢迎他,他们下面的人也会欢迎他来跟自己抢食吃,很可能被抢掉的正好就是自己的饭碗。 朝堂上的事错综复杂,各种明枪暗箭防不胜防,与其跟那些人费劲较量打口水战,还不如从此不早朝。 很多人对他恨铁不成钢,心里又高兴的很。 齐国相当富庶,普通民众的日子过得也相对较好,并没有太平军的烦扰,在目前的妖洲大陆上虽不说是独一份,也算是少有的太平乐土。 他们最大的麻烦就是和海妖之间的战争。 以齐国一国之力想要应对无尽东海里的海妖威胁其实也有些力不从心。 以前齐国除了商人外基本不与其他国家来往,如今貌似改变了策略,派出很多王子去各国求婚,想要和各国修好关系,建立正常的外交。一旦齐国出现危难的时候,有些亲家帮衬一把总好过无依无靠。 齐宣王子正巧被派到了梁国,娶到一个梁国公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梁国没有拒绝的理由,和齐国交好也是应有的选择,梁王也痛快的答应了,出嫁的是红缨公主。 三个适龄公主里,红玉公主被岳舞把名声搞臭了,不适合。 红鸾公主不想嫁。 红缨公主在梁国玩腻了,换个地方玩觉得也不错,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所以,很愉快的决定了人选。 王子娶公主,般配。 确定了大方向后,下面的事也有很多,两国之间的各种交流都要商谈,主要就是礼部官员之间的各种互动。 梁国由礼部尚书高浮生亲自主持,下属各级官员自然都要出席作陪。 身为鸿胪寺卿岳舞自然在出席之列,但他对此毫无兴趣,能推就推,能躲就躲。跟你们嬉皮笑脸的应酬,还不如安静的在办公室里喝喝茶,吸收吸收妖丹来的实际些。 妖丹太多,不用掉也是很头疼的事,太占地方了。 尤其是定州那边送过来的妖丹都是以包论的,大量的二阶妖丹。 一阶妖兽可能妖丹还没有成形,二阶妖丹就是最多的东西了,扔了可惜,挖过来多少还值点钱。所以二阶妖丹只能用堆积如山来形容,任何一支猎妖队最多的也是二阶妖丹。 只是,二阶妖丹含有的天地能量对如今的岳舞来说就是蚊子腿,只能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以数量取胜,一包一包的吸取能量。 但到了元婴期后,坑又大了很多,就算日夜不停的吸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所以也不是太迫切,仅仅是没事干的时候吃个零食就算了。 大事他不想去操心,小事不用他操心,闲得很。 鸿胪寺的经营蒸蒸日上,更不用他操心。 他只需要管好人就够了。 经营方面交给员外郎就可以了,让王盛臣好好修厕所,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梁启王子。 梁王把梁启王子交给他,就是为了去去梁启王子的娇气,把人整坏了就不好交代了。所以让他洗了一阵碗后,见他沉得下心了,就让他去前台点菜收银。 梁启王子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学识渊博,但仅仅限于纸上谈兵的程度,缺的就是实际应用。 让他干点什么吧,谁敢? 岳舞给他点颜色看看,逼一逼,他也就老老实实的干起来了。 开始的时候出些错很正常,慢慢的也就熟悉了,从心慌慌的状态变得熟练自如需要一个过程。很多事看着简单,干起来又难,上手了后又简单。 谈妥了一应事宜后齐宣王子也就启程回国了,红缨公主出嫁还需另选时间,由梁国送过去。 但三镖头和齐天龙卫并没有跟着走,而是继续留下来追查大韧发商队被劫的事。 具体追查到了哪一步,岳舞不好多问,但心里就跟扎着一根刺一样,难以静得下心。 不把三镖头这些人应付走,迟早是会出事的。 但怎么把他们弄走又想不出好办法。 最容易出事的地方自然就是胡锦言这里,毕竟货物需要销赃,大韧发商队那么大的货物量在梁都销售的话,对市场的冲击必定不小,在齐国商人间随便查查都能怀疑到他身上。 岳舞不得不又晃荡到胡锦言这里,正巧看到三镖头就站在胡锦言商号外面打量。 果然查到这里了! “哟,岳····老弟,你这么忙的人也有时间闲逛?” “本官这官本就是个闲官,闲得很,没事就干点私活,来收个账。” 岳舞笑说,“三镖头怎么也逛到这了?” 三镖头笑说:“都是齐国人嘛,闲着没事就来看看这些老乡的生意做的怎么样。这家商号岳老弟很熟吗?” “有些生意上的往来。” 岳舞笑说,“我有个小妾酷爱炼丹,炼出的丹药都是在这个商号出售,今天特地过来结个账。本官和这家掌柜很熟,既然和三镖头是老乡,要不一起进去坐坐?” 三镖头一怔,没想到岳舞会这么磊落,对他的怀疑又淡了一分,笑说:“方便吗?” “方便的很啊,这家的胡掌柜还是很好客的,不然怎么可能把生意做这么大呢。” 岳舞当即招呼一个伙计,“你家掌柜在吗?” “在的在的,正在和客人谈事。” 伙计忙又说,“岳大人来了自然可以直接进去,岳大人才是我们商号最大的贵客,请都请不到。” “带路。” 岳舞笑着招呼三镖头进去,“你们齐国人真是会做生意,梁都生意做最好的就是你们齐国人了。” 三镖头随口说:“经常被劫的也是我们齐国商队。” 不抢你们抢谁? 你们赚了钱,再让人抢走,抢了钱的人再把钱花出去,然后再被你们赚走,接着再被抢,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圈。 570 抱大腿的人 伙计恭恭敬敬的把岳舞领到了一间空的会客室,泡上茶才退出去。 胡锦言很快就来了,扫了一眼三镖头,笑说:“哈哈,岳大人····您可是我们这的稀客了啊!当初您还没有当多大官的时候还能时不时看到您,如今想看到您一次都得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如今您才该多来几趟嘛,有您在我才放心些,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来找麻烦。” 做生意肯定没那么容易,不赚钱还好,一旦赚钱什么人都会盯上来,恨不得咬下一块肉。 岳舞淡淡的说:“官当的越大责任越重大嘛,忙的很,哪有你们自在。” 三镖头鄙视了他一眼,刚刚还说闲得慌。 “真是怀念当初刚认识你的时候,好像才一个小兵小卒,咱们可是两小无猜啊!那友情是多么的纯洁多么的让人怀念。如今哥哥我想找你已经变成抱大腿了!你这条腿越粗哥哥越高兴,让哥哥抱就是天大的幸运······” 确实,如今多少人想抱住岳舞这条腿了,但连他娘舅家都抱不住,让人望而却步。 胡锦言有这福气确实很幸运了。 岳舞懒得跟他扯废话,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对了,忘了介绍了,这位是你们齐国的老乡,什么七个隆咚锵的三镖头。” 三镖头差点让他气死:“什么七个隆咚锵?齐国齐天龙卫!” “差不多差不多····” 岳舞活跃了一下气氛,让三镖头自己报出来历要比他说出来好。 胡锦言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紧紧握住了三镖头的手:“失敬失敬!原来是齐天镖局的老乡,真是幸会!胡某就是因为搭不上齐天镖局,致使损失惨重,时不时就会有商队被劫,实在痛心疾首。要不····岳大人替在下做个保,以后我们商号的货全都由齐天镖局押运?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我们绝对不会拖欠。” 岳舞猛摇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本官插在中间算个什么事?你们自己谈,本官没有兴趣。” 三镖头疑问:“胡掌柜的商队经常被劫吗?” 胡锦言咬牙切齿的说:“两年,五起了。害得我差点就要倒闭,实在太可恨了!刚不久前又被劫了一队,连是谁都不知道,亏惨了。” 三镖头笑说:“既然你是岳老弟的朋友,我们自然要给岳老弟一个面子,以后可以挂我们镖局的镖旗,收费自然也会有优待。一旦挂了我们镖局的镖旗还是被劫了的话,我们镖局负责追回,但损失的部分就不保证会有多少了。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像有些人一样就会狮子开大口,没完没了的纠缠不休。” 他说的自然就是大韧发商队,镖银没给多少,出了事就夸大商队价值,很让人心烦。 胡锦言忙说:“齐天镖局的信誉胡某非常相信,就算一文钱也追不回都没问题,只要惩罚对方出了这口恶气就行。” “如此就好说。” 三镖头也很喜欢和胡锦言这样痛快的人做生意,商队被劫的话你得认倒霉,追不追得回来得看运气。就算追回来了,还是要付齐天龙卫费用的嘛,给你白忙活吗?完全不现实。 这么痛快的客户三镖头自然愿意合作,有合作为基础双方关系融洽了很多。 胡锦言自然要请客吃饭,滔滔不绝的和三镖头聊起镖路上的各种辛酸苦辣,两人还真是对上口了。 齐国商队通行天下,还真是想发横财的人首选目标,防不胜防,时不时就会有商队被劫。 人为财死嘛。 拼来拼去其实无非就是为了钱财,每个人都是为了钱财转。 抢和赌是来钱最快的方法,赌还得本钱,抢只需要一把刀。 其实还有来钱更快更安全的方法,那就是贪。 风险低效益好,岳舞正在往这方面发展。 但这一行门槛比较高一些,不是随便什么人就有资格干的事。 而且,想在这一行里混得风生水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不小心弄点小钱就栽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好不容易才有的资格,使用需谨慎。 胡锦言和三镖头谈的很热络,至于有没有让三镖头打消对他的怀疑就不好说了。 但既然他查到了这里,与其让他怀疑来怀疑去只会越来越怀疑,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请人家进来查,有什么迷惑的地方可以直接提出来嘛,不管信不信总有个解释的机会。 不然,齐天龙卫这样的组织压根不会给他一个普通的商号任何解释的机会,先下手再说,错了就错了呗,回头给你道个歉? 甚至也可以给你家坟头敬献几个花圈表示哀悼。 但想把钱要回去,下辈子再说。 简单的说,齐天龙卫也是土匪,还是那种杀人抢劫还理直气壮的半官方组织。 至少岳舞插在中间,三镖头会有所顾忌,不会胡乱拿胡锦言开刀。 不知不觉间岳舞本人已经成长为一条比较粗的大腿,胡锦言不抱紧了怎么死都不知道。 这事到了这里也算勉强糊弄住了,再有什么变故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想想以前想抱条大腿都没地方可抱的日子,不由又升起了感慨。 世上大腿何其多,哪一条大腿是你想抱就能抱上的呢? 没本事的时候,别说想抱别人大腿了,想给人做狗都找不到门。 没有做狗的潜质,就好好做人吧。 而狗哥有做狗的潜质,他还不愿意老老实实做狗呢。 上回高风亮节了妙笔丹青会等不少人家,钱上缴了国库,其他贵重物品都让狗哥处理,也是价值不菲。这家伙竟然到现在都没把钱给他,就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觉得自己行了? 还真不能轻视任何人,也许别人正忍受胯下之辱一样忍着你呢,只要有机会必定会反戈一击。 狗哥就属于养不熟的那种狗,现在正在咬他以前的主人许家三房,非得整到许家这一房一无所有才能出掉曾经受到的屈辱。甚至把曾经骑在他头上的少夫人骑在了胯下,何等扬眉吐气。 这样的人···· 这样的狗哪一天能咬到岳舞的时候肯定也会死咬不放。 但狗哥这层次离岳舞真是太遥远了,真的可以蝼蚁一样捏死他,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混不下去,他又哪来的胆子不紧紧抱住自己的这条腿呢? 571 狗哥的狗窝 岳舞压根不会为了狗哥特意过来一趟,今天正好来了北五城才顺便找找他。 想要找到狗哥很简单,找城卫军一问就知,他这样的人都是挂了号的,要不是拿岳舞说事就得老老实实给城卫军送孝敬。 城卫军换一波人他就得送一波,为非作歹挣的那点钱也就所剩不多了。 因为岳舞的关系,没有城卫军敢为难他,甚至还常常有所关照,狗哥才混得风生水起。 这回他正好挺老实,没有被岳舞当场捉奸在床。 但他的房间里还是很乱,跟个狗窝似的,被窝里还有人,地上甚至丢了好几件女人的衣物。 这是正好忙完了? 来迟了一步,狗哥已经在床边提裤子了。 “主人,最近好像有人在盯着我,吓得我不敢有什么动作,咱们那些货都不敢随便处理,还堆在仓库里呢。” 狗哥见面就诉苦,一边提裤子一边滔滔不绝,“您看····是不是派几个高手过来保护一下我?” 鸿胪寺卿手下没兵没卒,有什么高手可派? 就算有也不可能派来保护你这样的人。 不过,狗哥没搞事就好。 多半是那些被岳舞强行高风亮节了的人家不甘心,不敢招惹岳舞,招惹狗哥还是敢的,甚至可能会弄死他,打狗给主人看嘛。 说实话,狗哥的生死岳舞一点都不关心,活着就活着,死了也清静。 一条狗而已。 “梁都内治安还是很好的,城卫军也很给力,回头我让城卫军多注意你一点,你自己再小心谨慎一些,懂吗?” “懂懂,一定小心谨慎。” “还有啊,赌钱娱乐一下可以,不要把人整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爱赌的人拦也拦不住,不输个精光不会甘休,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有些赌场故意借钱收高利贷,最后把人逼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就过分了。 “不敢不敢,小的们绝对不敢坏了帮主大人的名声,一向与人为善,劝人戒赌。” 说什么鬼话呢,你一个开赌场的劝人戒赌? 岳舞还真懒得跟狗哥掰扯,更没有非要看他被窝里是不是那个少夫人的恶趣味,当即就走了。 随后那个被窝被掀开了,出来一个蒙面的男人,嫌弃的看着他说:“人到了门外都没人通知一声,你这个老大是怎么做的?差点就撞上他了。” 狗哥连忙弯腰低头,恭恭敬敬的说:“师父,您那么神通广大,直接杀了他不就一了百了吗?” 蒙面人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说:“能杀得了他为师还需要跟你说废话吗?” 狗哥忙说:“他那个人虽然有点本事,但绝对没有师父厉害,徒儿见过他跟人动手,曾经差点被一个地阶的人打死。师父都天阶了,哪用怕他!” 蒙面人淡淡的说:“他也突破天阶了。” “不可能不可能····” 狗哥连连摇头,“外面确实有传闻他已经突破天阶了,但天阶岂是那么容易能突破的?很多人都怀疑是他造假,徒儿也觉得他是故意替自己造势····” 蒙面人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这事与你无关,不管他是天阶还是地阶对你来说都是神,没什么区别。你只要照为师的吩咐去做就好,不要再给他钱。” 狗哥疑问:“不就是些钱嘛,为什么不给他?引起他对我的怀疑只怕会得不偿失吧。” 蒙面人说道:“为师仔细的查了一番,发现这人是因为能吸收妖丹修炼,修为才会突飞猛进。用妖丹修炼并不是不可以,也有很多人尝试过,但吸收的妖丹越多副作用就会越大,直到迷失人性发狂为止,就没人敢再拿妖丹修炼了。尤其是一旦妖丹供应不上修炼就会反噬其身。因此,只要断了他的财源,让他得不到足够的妖丹,此人自己就能把自己弄死了。所以绝对不能再给他提供钱财了。” 这人貌似分析的不错,岳舞如果没有足够的妖丹,那棵神树就得把他吸干,确实不需要外力就得自己死。 狗哥说:“他那个人还是有些本事的,我这里不给他钱了依然会从其他地方弄到。” “一步一步来嘛,为师会一步一步切断他所有的生路,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你只要照为师的吩咐去做就好,答应你的好处肯定不会少。” 狗哥大喜,说道:“我要成为他,去住在他家里····嘿嘿嘿,我最喜欢女主人了!” “小事而已,这次答应你的功法给你带来了,《千面诀》可以让你易容成任何人的样子,取代他的身份成为他并不难。” 狗哥喜不自胜,连忙接过蒙面人递过来的功法秘籍。 《千面诀》啊? 真是太喜欢了! 想变身成谁就能变身成谁,然后大摇大摆的去他家里睡觉,想想都带劲。 狗哥这样的人没有太大的志向,能吃好喝好玩好就很满意了,尤其是玩,对他来说就是玩女人。以前连碰个女人的资格都没有,最近发达了又玩出了恶趣味。 他兴致勃勃的翻开手里的秘籍时,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猛抬头才发现岳舞竟然站在他面前,吓得他浑身冷汗都冒了出来。 而那个蒙面人已经被岳舞捏着脖子拎小鸡一样拎到他面前,毫无挣扎余地。 “你想住我家?” 狗哥猛的摇头,豆大的汗珠随着他头的摆动雨点般甩出去,忙说:“我就是想住你家门口,在你家门口搭个狗窝。” 门口的狗窝也不可能给你这种狗住。 “你不是最喜欢女主人吗?” “喜欢····喜欢女主人踢我的那种感觉,特别幸福····” 岳舞淡淡的看着这家伙,拎了拎手里的蒙面人努努嘴:“他是谁?” “我不知道····” 狗哥猛然腿一软跪了下来,“前不久他抓住了我,威胁我要听他的话,不然就杀了我,我····我不敢不听啊!他还逼我拜他为师,我就····就骗了他一本神功秘籍,特地献给伟大主人的。这就是我忠诚的表现,对主人绝无二心。” 到底是逼他拜师还是他非要拜师,全凭他一张嘴,蒙面人甚至因此愤怒的瞪大了眼。 要不是被岳舞捏住动弹不得,非得先收拾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不可。 狗哥这家伙还有点急智的,连忙哆哆嗦嗦着把手里的秘籍送到了岳舞面前。 《千面诀》哦,好像确实有点意思,以后出门做坏事都不用蒙面了。 去别人家睡觉就算了,自己家都睡不过来。 572 本官是文官 岳舞从来都不相信狗哥,这回更是逮了个正着。 想要弄死狗哥确实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咔” 的一声轻响,这是脖子折断的声音。 蒙面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连审问都还没有审问,你就把我弄死了? 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一个元婴小人猛的从他头顶冒了出来,依然一副错愕的表情,想跑也已经晚了。 他的元婴不是没有舍弃肉身逃跑的机会,但舍弃肉身还是有那么些不舍,毕竟还没到绝境,等他审问自己的时候还可以讨价还价一番。 结果,堂堂一个元婴随随便便就杀掉了,太那个啥了吧?! 你把天阶也当蝼蚁就不对了! 元婴一冒出来就被岳舞一把抓住,蒙面人的尸体被他一把丢进了一个行军包。 死的装行军包,活的装宠物袋。 随手又把这个元婴丢进了一个宠物袋,至于里面会有什么,看运气。 也许正好这个宠物袋里住着可爱的狸狸呢。 顿时,宠物袋里传来那元婴凄厉的惨叫声:“岳五你不得好····” 短短的一句诅咒,没了。 狗哥的狗窝里再度恢复了平静,好像蒙面人从来都不曾出现过。 狗哥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苦苦哀求:“主人,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是被逼的啊!” “下不为例。” 岳舞还真懒得对狗哥这样的人动手,脏了自己的手。 他压根不配死在自己手里。 再次回到胡锦言商号,三镖头已经走了。 胡锦言微微松了口气,说道:“以后我们商号的货物就由齐天镖局押运了,就算他依然对我有所怀疑,也不会轻易撕破脸皮,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 岳舞淡淡点头:“你自己小心就好。” 胡锦言点头:“那人是个老江湖,你在我这里不宜久留,免得引起他的怀疑。” 好像有些道理。 岳舞转身出来,结果看到三镖头就在外面观察着什么。 果然是个老狐狸啊! 自己跟他们一比,明显嫩了。 如果岳舞在里面呆的时间过久,就显得他和胡锦言私交深厚,从而怀疑他们是打默契球给他看,再怀疑到他们心怀鬼胎,再怀疑到做贼心虚什么的···· 总之,怀疑的种子就种下了,以后重点就查他们了。 “三镖头你在这呢,害得我进去找你了。” 岳舞哈哈一笑,迎着三镖头走了过去,一副到处找他的样。 三镖头显然也没想到岳舞进去出来的速度这么快,真的只是看一下他还在不在而已,笑说:“我不就在这等你一起回去嘛,你还有事吗?” “没了,回鸿胪寺看看就回家,有个小妾貌似肚子有动静了,得多多关怀关怀。” “哈哈!老弟,你这官做的有点不思上进嘛。” 三镖头很有些看不透岳舞,又说,“你老弟也算年少有为的人了,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就算什么也不想干也应该到处出出风头才是。你倒好,每天准时上班下班,跟个老年人一样,不应该嘛。” 岳舞笑说:“金钱、权势、美女,我也算是全都有了,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知足了。我这个人没太大野心,就喜欢过安逸的日子,妻妾孩子热被窝,足矣。” 三镖头说:“你还年轻,应该趁着年轻去获得更多,将来才能过上更安逸更享受的好日子,不应该早早就贪图享受,浪费了大好光阴。来我们齐国吧,凭老弟你的才干,一定会得到更多的金钱美女和权势,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岳舞摇头:“官当大了需要操心的事就多,我这人懒,不想操太多心。” “你只是懒,并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对不对?” “哈哈,这话中听,我喜欢。” “老哥我说的是实话,可不是恭维你。我们齐国求贤若渴,只要是有能力的人一定会得到重用,不像你们梁国任人唯亲,就算你有能力也一直被人排斥。” 这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齐国政通人和,底层人有希望往上爬,就不会拆国家的台。太平军都没法在齐国生根发芽就是很好的证明,只要有能力确实能在齐国有更好的发展。 但岳舞不敢说自己就是个有能力的人,非要让他治国平天下或者行军打仗全都不会。 插科打诨一下也许行,真让他干就得抓瞎。 “抬举了,实话实说,在下真没什么能力。” 但实话实说听在三镖头耳朵里就是谦虚,过分的谦虚! 或者是婉言谢绝。 让他越发不肯甘休,喋喋不休的说着他们齐国有多好,如何如何重视人才。 哥们要是个人才真的心动了。 可惜,哥们不是人才。 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两人一路闲聊着回到了鸿胪寺,然后岳舞就听到了一件关于自己的消息,愣了一愣。 送公主去齐国和亲的大臣也已经在今天的早朝上定下来了,就是他,鸿胪寺卿岳五。 虽然岳舞也想去齐国看看,但得在合适的时间悄悄的去才好,偷偷摸摸的干一票。 这么大张旗鼓的去齐国不是作死吗? 他的仇人们肯定会在路上等着他,岂不是拿他放火山烤?! 他顿时大怒:“是哪个混蛋出的馊主意?” 王盛臣忙说:“右都御史。” 又是这个混蛋?! 不收拾他真是皮痒了。 王盛臣又说:“鸿胪寺卿出使齐国,做和亲大臣确实是比较合适的人选。官位太低的去显得对齐国不尊重,官位太高的去也不太合适,你去刚刚好。所以,就这么定了。” 谁让你偷懒不上朝呢? 你要是不想去,当场就可以反驳,现在已成定局,推也推不了。 岳舞一阵头大,问:“什么时候?” “下个月中旬。” “还有谁?” “以你为主,你想带谁就带谁。” “带你吗?你行吗?” 岳舞好生恼火,“以本官为主,也就是说出了什么事本官就要负责,对吧?” 王盛臣点头:“肯定的。” “公主要是出了事,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王盛臣沉默。 你呗。 “你不知道吗?本官是文官。” 你是文官吗? 稀罕了! 573 健忘症 这次护送中,鸿胪寺卿是文官还是武官确实相当重要。 如果他是文官,那就需要武官护送,一旦出了什么事他这个文官只需要逃命就行了,公主出不出事跟他没多大关系。 如果算他是个武官,全权负责这趟护送,根本没得跑。 王盛臣若有所思,说道:“您应该算是文武双全的官。” 去你大爷的文武双全! 岳舞怒道:“本官就是个文官,让本官去可以,必须有人护送,就让姜家的人护送吧。姜家有做武将的人吗?” 姜家说来是个道家家族,跟离山剑宗虽然没多大关系,但家族子弟大多都修道,实在修不了道的才会去折腾其他流派的功法。 曾经截杀过岳舞的那个姜家老祖是元婴中期的修为,但下面好像就青黄不接了,修道的没有再出过一个元婴,倒是有个玩兵家功法的突破了将军期,成了个领兵的将领。再往下就是四半这些卡在地阶巅峰的人了。 总的来说,姜家在梁都大家族里实力已经不弱了,至少绝对不是垫底的存在,甚至要往上看一眼。 王盛臣说:“好像有一个武将,但在朔州那边打仗呢。” 人家在前线打仗,不可能回来护送你这么一个文武双全的人。 岳舞直摇头,说:“想坑我门也没有,总之我不管,非要让我做主使就让姜家的人护送,没有大将喽啰组成一支姜家军也行嘛。反正出什么事本官就跑,姜家负责。” 王盛臣一阵无语,说:“你自己上朝去说呗。” “本官忽然得了健忘症,已经忘了你说过什么了。” 这意思是,谁来跟他说出使这件事,他一概听不见,就算听见了转身就会忘掉。 到时出使时间到了,主使空缺,就尴尬了。 但主使这个位置已经定了是他,他耍赖不去的话,笑话就大了。 而岳舞显然是个说不去真会不去的人。 王盛臣呆呆的看着扬长而去的岳舞,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份上? 这可是满朝堂大臣们的决议,说不去就能不去的吗? 而王盛臣坚信岳舞真的会说不去就不去。 这种事,梁国这么长的历史中压根就没有出现过。 一时间他很有些傻眼。 一个人如果不要脸,真的会无敌。 因为这事,王盛臣不得不替岳舞在朝堂上代言,而且腰杆也硬了很多,咬死岳舞的要求不放松。 这下姜半恕反而傻眼了,气得干瞪眼。 是他非要提议让岳舞出使的,不管他在不在场同不同意都得去,而如今岳舞装聋作哑说自己不知道,他还没办法。 他确实没有答应下来,无赖耍的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加上很多朝臣助势,趁机讥讽一番,姜家这一系反而落了下风。 有些朝臣跟着起哄,最后真由姜家负责护送,出了什么事岳舞这个文官不负责任。 右都御史气得脸都白了,甚至把自己也贴进去了,由他陪岳舞一起去,由他这个文官护送岳舞那个文官,出任副主使。 这下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岳舞担心的就是路上万一有人伏击他,他要顾忌公主的安全变得束手束脚,想跑都跑不了。 如果别人拿公主要挟他,他是跑还是不跑? 自己可以抽身逃跑,自然也不会连累上公主,这才是上策。 为了公主赔上自己肯定不可能,而公主出了事他就别想在梁国混了。 自己能从中摘出来的话,去齐国看看也不错。 因为此事梁都又闹得沸沸扬扬,姜家颜面尽失,成了梁都的笑柄。 果然是谁惹某个牛人谁倒霉啊! 到了出使的时间,姜家还真的拉起了上千名姜家精锐子弟组成了护送队伍,加上三百御林军,护送红缨公主去齐国和亲。 岳舞这个主使就带了一个姜醒远,算是鸿胪寺的代表。 其他人员都由礼部安排,他不管。 带姜醒远来也是有深意的,既然都是你们姜家人,就让你们姜家人玩个够,要是出个什么事,死伤的都是你们姜家人。 他甚至可以抓着姜醒远当个人质,甚至肉盾。 右都御史其实才是正儿八经的文官,除了动口,真的从来没见他和人动过手。比岳舞这样动不动就动手的文官像样多了。 而姜半恕今天威风凛凛的骑了马,还给岳舞带过来一匹马,满是嘲讽的说:“岳大人,虽然你会御剑飞行,还会飞,但这回是去出使,不是偷鸡摸狗,身为主使,需要端庄稳重。” “姜大人说的没错,本官需要端庄稳重,奈何本官是个文官,不会骑马,弄辆马车过来吧。” 你不会骑马? 你几时不会骑马的? 姜半恕愣了好一愣,冷冷的盯了他一眼,愤怒的眼神里甚至透出了杀意,但一闪而逝。 “岳大人原来不会骑马,还真得弄辆舒服的马车给你躺到齐国。” 只好给他弄来一辆马车,岳舞上去试了试,感觉躺着还是不够舒服,翻出好几张兽皮垫着才满意。 “本官不是个挑剔的人,勉勉强强。” 姜半恕淡淡的说:“岳大人,这一路上路况并不好,很多地方甚至连马车都过不去。” 岳舞惊讶的反问:“姜大人几时出城探的路?” 姜半恕冷哼一声,顾自说道:“我们要从宋国穿过去进入吴国、东海国,再到齐国。宋国还算太平一些,吴国正处于战乱中,我们可能要绕很多远路,甚至遇上危险。岳大人你这个主使真要跑了,我们梁国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原本过韩国的路程最近,但如今韩国已经打得千疮百孔了,几方人马杀红了眼,是绝对不能去蹚浑水的。 “你这个副使可以顶上嘛,你不跑就行。” “本官就算想跑也跑不过岳大人。” “五十步何必笑百步?” “本官跑出五十步的时候岳大人已经在千步之外,岳大人只怕听不到本官的笑声。” “你这个笑话叫龟兔赛跑知道吗?” “这辆马车就是岳大人的龟壳。” 两人互相讥讽了几句,不欢而散。 574 心腹之患 这一趟去齐国路途有些遥远,主要是因为要走陆路,红缨公主的嫁妆不少,以示隆重都要用车拉着,速度自然快不了。 而苦苦等着岳舞出城的仇人们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为了杀他,即使赔上一个公主只怕也会在所不惜,即使得罪梁国王室也顾不得了。 这个人,不能再成长起来了。 岳舞的两大仇人,离山剑宗和杨家多半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再让他成长下去就压制不住了,所以特别迫切。 杨家可能还会顾忌一些,毕竟岳舞是代表梁国出使,而离山剑宗绝对不会有所顾忌,即使误杀了一个公主,又能如何? 出使队伍刚出梁都北门不久,就有人御剑飞来远远的盯着了。 想来就是离山剑宗的人,跟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显。 这原本就是姜半恕打的主意,让岳舞不得不出城,让离山剑宗的人来把他杀了,也就清静了,再也不用因为岳五这么一个人费思量。 这次公主出嫁动静闹这么大,离山剑宗不可能不知道,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岳舞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你们姜家非要坑我,那就自求多福吧。 车夫是个干瘦的老者,默默的赶着车跟随着车队,而姜醒远骑着马跟在旁边,脸色阴晴不定。 这回他要夹在离山剑宗和姜家中间,最难做的应该就是他了。 岳舞笑说:“剑磨好了吗?” 姜醒远无奈的说:“岳大人,你这个人虽然有些不靠谱,最近跟你相处下来,感觉你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 “是吗?我自己都没什么感觉呢,你倒觉得我不错,真是稀奇了。” 每个人总有优点和缺点,靠近了看才能看得清楚。 姜醒远在鸿胪寺看了一阵门,对岳舞又气又无奈,偏偏也没多大的恨意,说:“至少你这个人没有架子,对任何贩夫走卒都能一视同仁,这一点实在难能可贵,几乎无法从任何一个当官的人身上看到,而你却那么的自然,并不是故意做作。仅仅这一点就让在下不得不佩服。” 这不正常的很吗? 只不过是你们不正常,才会觉得正常的人不太正常。 岳舞随口胡诌:“佛说,众生皆平等。” “岳大人还修佛?” “小时候被我爹送去做过和尚。” “呵呵····岳大人的人生真是丰富多彩呢。” “瞎混而已,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岳舞叹了口气,“总有人不想让别人活下去,我自然也不得不超度了他,遇上生死抉择的时候人和妖兽其实也没多大区别,都是要亮出獠牙互相撕咬,活下去只是因为你赢了。” 现在你得和离山剑宗互相亮出獠牙撕咬了,你就一个人,离山剑宗则是一个庞然大物,你能咬几个? 就算让你咬死几个,最后你都是死,有意义吗? 姜醒远无奈的说:“我们离山剑宗一向与人为善,你又为何非要与我们为敌呢?” “与人为善吗?那只是你觉得而已。” 岳舞摇了摇头,“与人为善的可能也有,但只是其中一部分,其中一部分的人一样狠辣无耻。哪个地方的人都一样,总有狠的和善的,你们离山剑宗非要说全都与人为善就没道理了。” 姜醒远点点头,说道:“这么多人,形形色色,当面的时候可能是好人,背地里干些坏事也是有的。所以个人恩怨自然不会牵扯到整个宗门上来,但你却是扯上了我们整个宗门,就过分了。” 岳舞反问:“我六弟去离山剑宗试炼,被你们杀了,难道我还得去离山剑宗哭?” 姜醒远愣了一愣,原来仇恨的种子在这里埋下的,疑问:“你跟我们结仇就因为这事?” 岳舞淡淡反问:“算小事吗?” “这个····每年都会有不少人死于其中,因此被记仇的你是独一份。” 那是因为别人无力复仇,或者是生出这个心思就被离山剑宗拍死了,恰恰岳舞越活越长越来越吓人,才成了离山剑宗的心腹之患。 虽然岳舞一点都想不起来岳六的模样,但因为有了仇恨的种子,最先遇上的离山剑宗弟子又很不友善,仇怨自然也越来越深,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 这也坚定了替岳六复仇的决心,这个仇必须替岳五报。 什么是兄弟? 岳舞反问:“这仇不该报吗?” 姜醒远一阵尴尬,说:“试炼中出意外是常有的事,因此迁怒宗门确实有些····” “你这么觉得只是因为你恰好没事而已。” 姜醒远又是一阵尴尬,这事没人拿起来说的话,死上再多也无所谓。因为凡是有些关系的压根不参加什么试炼,所以死了的人也就死了,那些家属哪有能力找麻烦,只能是无奈的离去。 白白把子女送到这里让人随意的弄死,还一文钱都不赔。 可曾理解过别人的心酸? 至于老岳当初有多心酸,懒得想,又不是因为他才复仇。 “我帮你查查。” 姜醒远虽然不受待见,只是在鸿胪寺看门而已,最开始的时候感觉屈辱无比,但渐渐的心情又平复了下来。看门也不是那么难接受嘛,人家王子还在洗碗呢,从四品还要掏茅厕,自己已经算是受到优待的了。 一段时间下来,姜醒远反而对岳舞的感官并不是太差,甚至想能在双方开火前尽量化解这段恩怨,御剑而起飞向远方而去。 显然那里就有大量的离山剑宗弟子,他这个身份在还没开战前倒是有些便利,开战后则最尴尬,不得不在其中奔波起来。 岳舞叹了口气,说道:“人活着真不容易啊,还要替死去的人所累。” 赶车的老者愣了愣,这里已经没有第三个人了,疑问:“你···您跟老朽说话吗?” 他是高高在上的鸿胪寺卿,竟然会用这么平等的口吻跟一个车夫闲聊,让他很是惊讶。 岳舞说:“是啊,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为生活奔波,也不容易。” 老者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是啊,活着确实不容易。” 岳舞又说:“既然活着,就算再难也得想办法活下去。” 老者点点头:“必须的。” 过了没多久,姜醒运带着一个人御剑飞了回来,脸上的表情颇为精彩,喊了一声:“岳大人,你看看这人是谁?” 岳舞探头看向他身后,那是一个背负长剑身穿离山剑宗道袍的青年,跟他长得居然还有几分像。 575 路人偶遇 岳舞原本懒洋洋的躺在马车里,这时不得不从马车里出来站在马车上,随着马车缓缓向前回身打量着这个和自己有那么几分貌似的青年。 世人本就多有相似之处,从偌大的离山剑宗弟子里找出一个跟他有几分像的人也不难,这是想搞哪样? 青年也不断的打量他,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两人面面相觑,无非是两个路人偶遇,觉得对方长得跟自己有点像多看上一眼而已。 “姜醒远,他是谁?” 姜醒远很无语的拍拍额头,说:“他就是你弟弟岳六。” 岳六还活着? 怎么可能!? 岳舞很有些不可思议。 岳六已经死了早成事实,而他对岳六这个人压根没有任何印象,活着的岳六忽然出现在他眼前,跟路人确实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岳六还活着,岳舞压根没有理由找离山剑宗复仇,就成笑话了。 而他欠离山剑宗的账何其多,这账怎么还? “你是五哥?” 青年岳六却很茫然,说,“如今我叫雨墓,他们说我是个孤儿,家里已经没有人了。我对小时候的记忆几乎没有了,只记得家里人挺多。” 他当年被老岳送上离山剑宗的时候才五六岁而已,其实是个灵根很好的人,而离山剑宗对于他这样的天才弟子通常的做法就是趁早斩断尘缘,一心修炼才最好。 不被世俗所羁绊,安心的把离山剑宗当成自己的家。 斩尘缘是道家修炼体系里很重要的一环,不斩断尘缘如何出家? 而自小就斩断尘缘又是最容易的。 所以给老岳演出戏,把岳六弄死在他眼前,老岳也就死了心了。 这一点也不可谓做的不对,凭老岳的尿性知道岳六是个修仙天才的话,还不得飞上天?没完没了的纠缠不休。 死了也就干净了。 尘缘也就斩断了。 只不过,又节外生枝的冒出来一个复仇的兄弟,让离山剑宗的高层张口结舌。 他们很多人也是这么过来的,根本找不到自己曾经的家人,也就成了离山剑宗的死忠,不像那些世家子弟墙头草一样,颇为鄙夷。 但因为这事起了这么大波澜的话,又触动了内心深处的那根弦。 这样真的对吗? 也许这个岳五还可能是自己的后辈,但自己却连姓氏都早已经失去了。 死人复活,让岳舞很有些措手不及。 岳六则是因为想不起曾经的家一脸的茫然。 两人面面相觑,感受不到任何血浓于水的亲切,依然只是陌生的两个路人。 为了一个路人,向离山剑宗复仇? 这一刻岳舞也有些茫然,他不过是代替岳五活下去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岳五···· 这事对岳舞来说实在太意外了! 一时间有些迷茫无措,而这时那个车夫忽然站起来一拳轰在他背心,打得他皮球一样飞出去几百米外。 这一拳之威足以开山裂石,击打在血肉之躯上,让人头皮直发麻。 这样的一幕更让姜醒远呆了好一呆,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车夫好像就是他们姜家的人,怎么···· 没什么防备下受到了车夫的袭击,让岳舞直接一口血喷了出去,断线风筝一样飞出去很远。 可怕的是,这个看似普通的老者竟然是个元婴后期以上的大高手,一拳之威震得岳舞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好在这次出来早知危险极大,他也做好了最大的准备,身上穿着那件六阶妖兽皮软甲,挡住了车夫大部分的伤害,不然仅仅这一拳就足以让他身死当场。 还是大意了! 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受到了致命的攻击。 这才出梁都北门没多久呢,这么迫不及待的就动手了? 而那车夫一击得手自然不会就此甘休,一个瞬移追了上来,手里多了把长剑。 长剑一挥,一道剑光势如破竹般斩向他,完全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岳舞翻手握住了巴掌大的银月斧,一边格挡剑光的追杀一边逃遁。 这几年他几乎没受过伤,算是比较顺风顺水的混了起来,也没有经历太艰难的恶战。这回一上来就是重伤,而且危机四伏让他头皮发麻,又吐出一口瘀血后头脑反而出奇的冷静,寻找着逃生之法。 速度逃离是非之地才是上策。 活着不容易,一定要活下去! 而这个车夫是个真正的老牌元婴强者,不仅仅修为高战斗经验更是非常丰富,一旦占得先机不给他任何生机,剑光纵横交错困着岳舞穷追猛打。 岳舞手握银月斧也只能一味的防守,偶然也激发出月牙状的斧仞气劲也根本打不到车夫,完全处于下风。 而这时天空中又接连出现几道流光把岳舞包围住,几道剑光也加入到了对他的围攻。 这几人,三个元婴初期外加一个元婴中期,其中一个岳舞还认识,正是姜家老祖。 明面上姜家只有一个元婴中期和一个将军,事实上他们一共有六个天阶以上了,只不过这四个都没有摆在明面上,都是已经死了或者失踪的人员,隐入了暗中,成了姜家的底牌。 这也是姜家这些年越来越强势的底气所在,咱有这个实力,藐视你们这些无脑的装逼犯。 隐入暗中的这几个姜家天阶更加自由,甚至想杀谁就能杀谁,因为他们是不存在的人,跟姜家无关。 这样的底牌自然不能随便打出来,但这回因为出使的事姜家彻底被岳舞逼入了绝境,一旦和离山剑宗发生冲突,姜家必定就此消亡。 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先把岳舞杀了。 拼尽全力也要把岳舞杀了! 这也下定了姜家除掉岳舞的最后决心,不得不把所有的底牌打出来孤注一掷。 成败在此一举! 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这也是被岳舞逼的,逼到了不得不放手一搏。 岳舞是离山剑宗的仇人,他一死离山剑宗自然也就撤了,不会对姜家再有任何威胁。 这个车夫才是姜家真正的老祖,寿命都要到头,为了家族的繁荣和延续也是拼了。 只要出现必杀的机会就对岳舞下死手,正好岳六的出现让岳舞有些精神恍惚,他准确的抓住了这个机会痛下杀手。 虽然没有一击毙命,但也已经重创了岳舞,让他陷入包围之中,怎么逃? 而离山剑宗上百名天阶以上迅速包围上来,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危机即死局。 576 与人为善 岳舞被车夫一番狂攻打的有些晕头转向,穷于招架,反而是姜家另四个元婴加入围攻后车夫有些束手束脚,攻势减弱了不少。 元婴后期以下的攻击躲避起来要轻松很多,他才缓过了一口气,应付起来自如多了。 “哟,老姜啊,你们这是不打算过日子了?” 缓过一口气后岳舞反而笑了笑,让姜家元婴中期的这位老熟人头皮一麻。 这小子真的不简单啊! 这样都不死? 这次还弄不死他的话,姜家就别想好了,绝对会被他踩进淤泥之中难复出头之日。 “你小子····欺人太甚啊!” 姜家老祖很有些尴尬,他原本不想跟岳舞为敌的,想训斥家族后辈结果反而被说服全力斩杀岳舞免留后患。 这个人再成长下去就没他们姜家什么事了,确实也是不得不除掉的理由。 岳舞再成长下去的话,姜家真的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只能趁着如今还有办法的时候除掉他,免得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光溜溜的屁股对着你拉屎。 虽然这样的决定不太愉快,结果愉快的话也是可以接受。 如果能一举击杀岳舞,他何尝不乐意? 怕就怕没弄死,就没了回旋余地。 说是欺人太甚,和姜家处处针对岳舞比起来,欺人太甚的那个是姜家才比较合理,岳舞顶多是让姜醒远在鸿胪寺看门而已。 但这一点就足够让姜家人觉得岳舞是在打他们的脸,更加不除不快。 有些人早就养成了很好的习惯,对你怎样怎样都是理所当然,而你稍有反抗就是大逆不道,一旦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就是大仇。 岳舞这样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贱民有可能爬到自己头上去,不仅仅只是姜家的人会不爽,很多人都不太乐意。只不过姜家底气足,火气更大一些而已。 “你这老家伙····活得不耐烦啊!” 缓过劲来后的岳舞反击越来越犀利,银月斧激荡出一轮又一轮的半月形气劲向四周斩出去,不断的劈开姜家天阶的剑光,交织成一张银色的网。 这张网又不断的向外扩张,无差别的疯狂攻击靠近过来的任何人。 姜家一个元婴躲避不及就被气劲斧仞劈掉了一条手臂,还有一个手忙脚乱中更是直接被劈成了两截,元婴都差点逃不出来。 而外围围上来的离山剑宗天阶们也连忙往后退开一大截,免得被流弹误杀。 此时的岳舞犹如疯魔,反过来追杀姜家天阶了。 “小心,那是····法宝!” 车夫已经有些后悔没有一鼓作气弄死岳舞了,竟然给了他反击的机会,更没想到他手里竟然会有法宝级别的武器,这就难办了。 毕竟姜家一共也只有五个天阶,能和岳舞一战的更是只有他这个元婴后期,如今已经一死一伤,更加压制不住手里有法宝的岳舞了。 甚至会被反杀,最终全军覆没。 形势逆转,危在旦夕。 车夫目光看向了离山剑宗的众多天阶高手,沉声说道:“离山剑宗的道友,我们姜家愿意与你们携手击杀此贼,他是我等共同的敌人。” 姜家本就是为了不直接和离山剑宗对上才不得不选择击杀岳舞的,岳舞确实是共同的敌人。 离山剑宗这次为了杀岳舞也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一下子出动了上百名元婴,仅仅元婴后期以上就有十几人,这阵仗比和秦国蓬莱仙宗打还要重视很多了。 甚至,离山剑宗现任的掌门都亲自来了。 离山掌门凌空立于虚空,静静的看着岳舞挥舞着银月斧追着姜家天阶砍杀,眉头紧紧皱起。 岳舞本身已有和元婴后期一战的能力,加上手里的攻击性法宝,想要拿下他只怕也会有所伤亡,甚至伤亡还不会小。 但岳舞已经是离山剑宗的公敌,头号通缉犯,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必须击杀,不然离山剑宗的威严何在? 曾经被岳舞打跑的执法堂首席长老沉声说道:“必须击杀此贼,扬我离山剑宗之威。” 这一战事关重大,许胜不许败。 离山掌门缓缓点头,正要扬手发令,一个青年御剑飞到了他面前,正是岳六。 也就是如今的雨墓。 雨墓是离山剑宗这一代里少有的天才之一,深得很多长老喜爱,更是他的亲传弟子之一。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段恩怨竟然是因他而起,给宗门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原本有些茫然的雨墓目光重现恢复了坚定,说道:“掌门、各位长老,我五哥欠下的债务弟子愿意一力承担。” 斩掉了尘缘的雨墓找回了自己的姓氏。 岳五这个名字他其实早就听说了,只是以为是个宗门的敌人而已,根本联想不到自己就是岳六。自己既然是这一切的根源,他也没法置身事外了。 而岳舞欠下的最大债务自然是因为抢了离山剑宗数千玄阶弟子,因此才犯了众怒,成为了离山剑宗的头号公敌。 如果雨墓愿意承担这笔债务,情况又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非要斩杀岳舞的话,不仅仅会因此有所伤亡,甚至还会失去雨墓这样一个天才弟子。 这损失不可谓不大。 雨墓愿意承担债务,这辈子自然也绑在了离山剑宗,天阶长老们更不用面对岳舞的疯狂反扑,也是一个不错的台阶。 毕竟迎战手握重宝的岳舞谁也不敢说自己就不会死,不用冒险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离山剑宗众多长老们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着各自的意见,结果竟然出奇的一致。 冲动有风险,迎战需谨慎。 就连执法堂首席长老也不敢坚持自己的意见了,万一非要杀岳舞,别人让他先上,就尴尬了。当初岳舞还没突破天阶的时候仅仅靠人兽合体他就得逃命了,如今他自身战力就已经足以和他一战,手里还有重宝,回头又人兽合体还不知道会怎样,想想就心里发毛。 还是与人为善吧。 他甚至主动说道:“既然雨墓师侄如此深明大义,理当成全。” 立马有人符合:“没错,雨墓师侄乃是我离山剑宗的未来之一,这样小小的要求岂能不答应。” “言之有理,雨墓师侄不妨让令兄交出赃物,握手言和,咱们原本就是一家人。” 厉害的人全都成为自己人,也就无敌了。 577 和气生财 离山剑宗掌门顺势也就下了这个台阶。 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既避免了伤亡又有了完美的台阶下。 “既然如此,回吧。” 离山剑宗这次杀气腾腾而来,可不仅仅只有这百把人,远处更有无数的金丹期弟子在待命中,结果虎头蛇尾的撤走了。 雨墓看了岳舞的方向一眼,跟着离山剑宗众人而去。 车夫和姜家残余的元婴这回彻底傻眼了。 一下子显得势单力孤。 岳舞更是士气大盛,追着他们砍杀。 姜家几人好生憋屈,本就是为了你们才动的手,结果你们跑了,这算个什么事?! 如今姜家五个元婴更是已经一死一伤,还有一个眼看就要被岳舞斩杀掉了。 姜家老祖一边拼命救援一边说:“岳老弟,这就是个误会,跟你闹着玩的,千万别当真。咱们····和气生财,退一步海阔天空怎么样?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都是自己人嘛····” “大爷要是被你们弄死了,还是自己人吗?” “真是误会啊!老哥我一定狠狠训斥这些没脑子的后辈,怎么就非要得罪老弟你呢····我们都已经是逍遥天外的人了,不管这些凡俗之事,一时被鬼迷了心窍,竟然相信了他们的鬼话····以后绝无这种可能。” 倒是车夫比较直接,说道:“岳小友,咱们握手言和,有什么条件只管提。” 这算是投降? 还是半投降? 总之是认怂了。 割地赔款,这是战败方不得不承受的代价。 再打下去梁都姜家确实很可能会从此除名。 几个天阶如果全都挂了,就算岳舞不动手姜家也会没落下去。 他们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要替偌大的家族考虑考虑,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怂。 岳舞的内伤不轻,也是强撑着跟他们斗下去,非要拼下去的话也不知道会有个什么后果,也就见好就收了,淡淡说道:“我这人一向比较容易知足,过分的条件也懒得提,你们赔偿我·····一千万金币作为损失费就行了。” “多少?” 车夫脸色一变,这样还不过分?! 你不如去抢! “要不你也让我打一拳?” 岳舞冷冷的看着他,“你丫的要是不死,一笔勾销。” 一千万金币一拳! 如果能多挨几下就发达了。 车夫老脸一红,全力一拳竟然都没打死他,实在有些意想不到。 人族的修炼就是不断增加攻击力,本身的体质即使有所提升也远远抵不住同境界的人全力一击。对方如果能挨你两下,而你挨不了一下,也就没得打。 何况不知道这小子还能挨几下,但自己绝对挨不住一下,就算不死也得废掉。 “这么多钱我们姜家拿不出来。” “凑一凑嘛,总会有的。” 真凑不出来就分期付款嘛,大爷文明的很。 姜家拿不出这么多钱,那是家族公账上没有这么多钱,如果大家凑一凑确实还是能凑出来的。 车夫咬咬牙,不得不认账。 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天阶,随便再死一个都不止这么多钱。 刚刚还生死决战的双方转眼间又握手言和了。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姜家老祖长长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又说道,“岳老弟你千万别生气,老朽这就去教训那些不成器的东西,非要惹事非要惹事····” 不踢到铁板不甘心是不是,这回直接被反震到内伤了。 他气冲冲的跑去找姜半恕,这回是真生气了。 岳舞淡然的飞回马车坐了进去,往嘴里塞了好几颗丹药,一口气松下来整个人都差点虚脱了,冲目瞪口呆中的姜醒远说道:“去赶车。” 姜醒远猛然惊醒,忙不迭的赶着马车去追和亲队伍。 他脑子一直处于懵圈的状态,根本回不过味,只是下意识的遵照岳舞的命令行事。 必死的一场局,惊天动地的一场大战,就这么消散无踪了? 人去楼空,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岳····岳大人,我····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姜醒远很有些委屈,他确实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家族里还有这么多天阶高手。姜半恕为了稳住岳舞自然也不会告诉他什么,免得他露出马脚。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从一开始的车夫偷袭到战斗结束,并没有过去太长时间,一场必死的局中局变成了岳舞安然回来。认怂的是姜家,白白赔上了一个元婴断臂一个元婴肉身被毁,还要赔偿一千万金币。 虽然落败的一方就是他自己的家族,但因为姜家什么都没告诉过他,他反而只能把自己当成鸿胪寺的人了。 “小事,这不没事嘛。” 岳舞嘴上说是小事心里很生气,直接传音质问如玉,“老六,你这是想害死夫君做个寡妇鬼吗?” 如玉委屈兮兮的说:“那个车夫气息隐藏得太好,连我都被瞒过去了,以为只是个普通车夫。事起忽然没反应过来,不是奴家不帮忙。” “下回要注意任何一个人,懂吗?” “你自己也得小心啊,不能总怨我。我也做不到时时刻刻盯着你,哼!不想看。” 老是盯着你眼睛疼,特别是在家的时候,看着就生气。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得听夫君的话,保护好夫君····” “我也得了健忘症。” 算了,确实是自己大意了。 姜醒远一边赶车一边说:“岳大人,我们姜家一定会交好你的,这就是个误会,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以后离山剑宗也应该不会再与你为敌了,咱们真成自己人了。” 对姜醒远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原本夹在中间,现在两块夹板全都没了,何其轻松自在。 这件事里姜醒远还是有功劳的,帮他找到了岳六,所以也不能太难为他。 “回去鸿胪寺,给你升职。” “多谢岳大人。” 姜半恕骑着马跑过来时脸色比猪肝还要难看几分,显然被姜家老祖训的不轻,瞄了马车里的岳舞一眼,见他笑嘻嘻的样子越发吞了好几颗苍蝇一样恶心。 “姜大人,是不是很失望呢?” 578 梁国威武 姜半恕又气又恼,说道:“你胃口是不是太大了?我们姜家没有这么多钱。” 岳舞淡淡说道:“概不赊欠。” 自来强者为尊。 姜家底牌尽出还拿岳舞没办法的话,也就只剩下认怂一途了。 不认怂的话,只会一点一点收拾掉,还拿他没办法。 姜半恕再不甘心也没用,他的战力给岳舞提鞋都不配,这个时候总不能梗着脖子激怒他,真的会被他把脖子扭断了,还没人替他报仇。 “是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 岳舞讥讽的笑了笑,说:“那就砸锅卖铁卖儿卖女嘛,回头我可以亲自上门收购,一定给你一个好价钱。” 保证让你比高风亮节还干净,人也给你全卖掉。 姜半恕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说不出的憋屈。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要凑出这么一大笔巨额赔款的话,他这些在姜家当权的自然要出大头,回头也就跟高风亮节差不多了。 一辈子白忙,绝对比死了还难受。 “不服?” 姜半恕咽了咽口气,极度憋屈的打马而去。 姜醒远极为尴尬的说:“我二叔一向颇为自负,是我们家如今的家主,一向无往不利,这回····也是气糊涂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岳大人多多包涵。” 岳舞随口问:“你爹是哪个?” “姜半梦。” 刑部左侍郎姜半梦不仅是姜家这一代的老大,官位也比姜半恕高,家主之位却让给了姜半恕,可见这个姜半恕也是很有能力的人,只是没算到姜家必死一击也没弄死岳舞而已。 到了这一步他也彻底拿岳舞没办法了,只能任他宰割。 武力才是最终决定结果的唯一裁判。 弱鸡只是养着想吃肉的时候拎过来杀的东西。 岳舞又问:“你二叔家富有吗?有多少妻妾?有好看的女儿吗?” 姜醒远立马闭嘴不答,转而说:“岳大人你放心,这钱既然我们老祖答应了,肯定是会给的。我们姜家这么多人,凑一凑还是有的,还没到卖儿卖女的份上。” 看来要少了。 还得等他们再来一次。 吃了一大把回春丹才把内伤压住,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呢。 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岳舞有些不安,直到过了几天后恢复了个七七八八才放心下来。 这时已经出了梁国边境到了御兽天宗的地盘上,经过万兽谷外走向宋国方向。 梁国公主出嫁的动静还是不小的,大批的猎妖者都出来围观,密密麻麻都是人。 万兽谷属于三不管地带,处于曾经的韩宋梁三国交界,勉强算是御兽天宗的地盘,汇聚的各国猎妖者很多。 因为韩国已经几乎要灭亡了,还能置身事外在这里安心猎妖的韩国人已经很少了,反而是梁国人渐渐多了起来。 猎妖者都是刀头舔血的人,只要利益足够很容易就会切换成土匪。 梁国公主出嫁路过此地,甚至有人暗中鼓动干这一票,自然很让人心动。 大家一拥而上,抢了就走,梁国又能奈我何? 这里已经不是在梁国境内了,抢了也就抢了。 虽说这支和亲队伍规模不小,三百御林军外加上千姜家军,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人员接近两千人,但跟数以万计的猎妖者来说,并不算什么。 甚至天空中也有越来越多的御兽天宗弟子御剑飞来,他们也可能加入劫掠者队伍。 一时间暗流涌动,一个个眼中流动贪婪的光芒,争先恐后的往前涌动。 岳舞可是深知这些猎妖者的尿性,一旦失控麻烦就大了。 他一个踏步凌立虚空,天阶之威尽现,让众多猎妖者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戒备的抬头看向他。 猎妖者基本都是玄阶和地阶,天阶通常不干这活。 即使有也少之又少。 所以天阶还是能镇得住场子的,没人敢轻易触怒天阶,万一自己成了出头鸟被打了,死的多冤! 岳舞振臂一呼:“梁国威武!” 进入戒备状态的御林军和姜家军齐声应和:“梁国威武!” 猎妖者中不少梁国人与有荣焉,也振臂高呼:“梁国威武!” 梁国人竟然还不少。 猎妖者们面面相觑,不得不戒备着旁边的梁国人。 如果从猎妖者的职业同盟转化成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意义就不一样了。 说不清楚谁会在背后给你一刀,这战就没得打了。 一时间尽是梁国威武的呐喊声,非梁国的猎妖者不得不往后退,和梁国的猎妖者拉开了距离,变成了和亲队伍在中间,外面是一圈梁国的猎妖者,再外围才是其他国家的猎妖者。 一旦开战,梁国的猎妖者成了第一道防线。 但在人数上其他国家的猎妖者还是远远占据了多数。 “咦,那个谁,滚过来。” 岳舞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指着他叫骂。 一个天阶盯上了谁,还是很吓人的。 他身边的人一下子就散开了,现出了一个颇为英俊的青年。 他疑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疑问:“您····您认识我?” “当初你丫的捅了大爷一刀,忘了?” 当初岳舞假冒夏梦凡的时候,这个家伙把他当成御兽天宗的人,显然跟御兽天宗有仇,毫不客气的给了岳舞一刀,差点让岳舞见红,这个时候竟然在万兽谷看到了。 万兽谷可是御兽天宗的地盘,天上还有不少御兽天宗的弟子在看着呢,一下暴露了他的存在。 连累顿时一慌,忙说:“您认错人了。” 连横往连累身前一挡,把他弟弟挡住,大步走出来,说道:“我认识你,你不就是当初那个躲在鸡窝里收妖丹的吗?” 顿时有很多人认出了岳舞。 “对对,他就是那个收妖丹的家伙····” “不会这么夸张吧,天阶?” “人家真是天阶啊!” “太吓人了····当初有没有得罪他?” “不记得了····总之没多客气。” “天阶的人收妖丹干嘛?” “当初他肯定不是天阶····” 一时间岳舞成了议论的焦点,抢公主的事就被忽略过去了。 虽说抢了公主就跑是没错,但要是被认识的人盯上,还是认识自己的天阶,绝对死定。 抢梁国公主的冲动劲很快就被担忧冲淡。 甚至有人笑说:“这位····大人,您还收妖丹吗?我们攒了不少了,一直都卖不出去,就等着您来收呢。” “是啊是啊,我们猎妖队也攒了不少了····” “我们更多,卖掉妖丹就能享福一阵了。” 岳舞扬声说道:“等本官返回的时候就来收妖丹,你们多攒点,价格不变。还有,二阶的妖丹也收。” “二阶的也收吗?太好了!二阶妖丹多到堆不下” 579 临时工转正 岳舞淡然的化解了这次危机,和亲队伍顺利进入宋国境内。 虽然不知道是谁恶意鼓动猎妖者,但目前并不适合追查,等回来收妖丹的时候顺便查一查应该不难。 “多谢了。” 这回姜半恕倒是难得的道了谢,毕竟说好了岳舞是文官,这种打打杀杀的事他完全可以不管。而一旦打起来就算最后能护着公主突围必然也会有不小的伤亡,伤亡的恰恰都会是他们姜家人。 岳舞说道:“这才仅仅只是个开始,后面的路还很漫长。” 当初姜半恕想坑的就是岳舞在这么漫长的路线上必定会出什么事,结果坑到了自己和整个姜家,说不出的郁闷。 如今是兵荒马乱的时候,这样大张旗鼓的送公主出嫁,穿越几个国家确实很冒险,尤其是梁国的威慑力也不是很强,出了国后很容易成为一些人眼中的香饽饽。 抢个公主玩玩,这样的诱惑甚至能让一些草莽人物打了鸡血一样奋不顾身。 好在宋国文风鼎盛,在如今太平军乱世时反而比较太平。 太平军并没有在宋国掀起多大的风波,很快又被平息下去,是相对比较稳定的国家之一。 虽说梁国和宋国并没有建立什么外交关系,人家一个公主过境也不会特意为难,当不知道就是了。 倒是经过飞虎城附近的时候,云惊雷已经等着他了。 “小师弟,早就等着你来了,哈哈!” 云惊雷很热情的上来就是一个拥抱,“这次来就别想走了,全都给你安排好了?” 安排了什么? 岳舞有些懵,忙说:“三师兄,小弟最近修炼童子功,已经戒色了。” 这家伙最近貌似连着娶了两房夫人,忙着造小人。 你忙你的,不用拉上我。 “想什么呢?” 云惊雷捶了他一拳,说,“这次师父在城里,已经答应正式收你为徒了,所有的事三师兄都已经替你安排好了,只需走个过场就行。” 原来说的是这事,岳舞一阵纠结,能容我考虑考虑吗? 但云惊雷根本不容他拒绝,拉着他进了飞虎城。 和亲队伍能不入城就不入城,留在城外宿营,而岳舞独自进城逍遥。 说是逍遥对岳舞来说是受罪,他压根就不想拜谁为师,当初被云惊雷拉着成了飞虎门的记名弟子也是无奈之举。 好好的自由自在,非要拉个人管着自己干嘛? 但面对如此热情的云惊雷又毫无办法,只能说是人在江湖飘身不由己了。 这回总算见到了那个名义上的师父,飞虎门的门主,也就是飞虎城的城主。 上回岳舞来的时候压根没人理会。 这回他的名声显然也已经传到了宋国,正儿八经的成了一号人物,还是不容小觑的人物,受到的礼遇规格不低。 飞虎门门主姓段,看上去很普通的一个中年人,目光中饱含睿智的光芒,客套几句,在云惊雷的强烈要求下顺水推舟的当众收了岳舞为飞虎门亲传弟子,成了门主的第七个弟子。 一旦成了飞虎门门主的亲传弟子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飞虎城城主,飞虎城城主就是宋国的飞虎将军,位列宋国三大上将军之一。 也就是说,成为飞虎门门主的亲传弟子是一条通天捷径,运气好的话,一步就能登上人生巅峰,从底层贱民华丽变身成宋国贵族。 这也是无数宋国尚武的人特别向往飞虎门的原因之一,万一中奖的是自己呢? 也许就是因为有中大奖的机会,飞虎城几乎成了宋国最繁华的城市,几乎能比肩宋都。 飞虎门门主目前亲传弟子一共才六个,其中雷暴和郎离几乎都已经算是离开了飞虎门,只剩下四个,其中还有一个是女的,现在又凑上去一个,自然成了关注的焦点。 岳舞反而被整无语了。 其实他压根不想加入飞虎门,真不想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师父管着自己。 以前弱小的时候有条大腿抱还可以,但求之不得啊! 当初想抱大腿的时候压根没人理他,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如今不需要抱别人大腿了还非要伸过来一条腿,这不是恶心人吗? 但这是云惊雷一手操办的事,他也不好抚了云惊雷的热情,只好让他这个记名弟子转了正,正式成为飞虎门亲传弟子。 记名弟子转正就不同了,算是有望成为飞虎门下任门主的候选人之一,还得陷入又一段纠纷之中。 人家好不容易弄走了两个,你又凑上来,不是自寻烦恼嘛? 说来因为和飞虎门有些关系,又经常和雷暴与郎离喝几杯,对飞虎门的情况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二师兄当权,最有望成为下一任门主。 和这位便宜师父见了一面,感觉深不可测,多半是分神期之上的人物,倒也不敢不敬。 这位门主的寿命还有很长,如果不想退位的话还能做很久的飞虎门门主,但到了这个层次的人一般不喜欢被世俗之事羁绊太多,随时都可能甩手而去。 干不干全看心情,或者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接替自己的位置。 不过,如今正逢乱世,他也不好随便走人,不然门主之位无法顺利交接的话引起动荡,事就大了。 这个门主之位还关系到飞虎城城主之位,关系实在太重大,一旦出现变故可能引起宋国大乱,容不得一点马虎。 岳舞自然不想跑宋国来做这个飞虎城城主,他一个梁国人也很难成为飞虎城城主,对此毫无兴趣,完成了一系列仪式后就匆匆离开了飞虎城回到了和亲队伍。 “岳大人真是交游广博,在这里都有朋友。” 姜半恕看到岳舞回来骑着马凑了过来。 岳舞淡淡说道:“谁还能没几个朋友呢。” 姜半恕不咸不淡的说:“小心被人栽上一个通敌卖国的帽子。” 除了你丫的还能有别人? 忽然好几条人影飞掠而来,凌立虚空,挡住了和亲队伍去路。 “糟糕!” 姜半恕有些傻眼,都天阶了还出来干这种事? 原以为在宋国境内会比较安逸,压根没人来找麻烦,结果来的人直接就是天阶。 还不止一个。 岳舞也是愣了一下,这些人他刚见过,都是飞虎门的长老,而且是支持二师兄的那一系人,这个时候追出来是个什么意思? “你家老祖呢?” “不知道。” 姜半恕直摇头,他虽然是姜家的现任家主,还管不到天阶,而且因为这事姜家天阶都对他很不满,早就走的无影无踪。 这回遇上天阶拦路,他就抓瞎了。 不在一个层次根本没有对等谈话的资格,凑上去也是找抽的下场。 这种时候他这个负责护送的武官只能指望岳舞这个文官了,眼巴巴的说,“岳大人,这事只能指望你····您了。” 其实飞虎门这些长老本就是来找岳舞的,而不是针对和亲队伍,姜半恕属于躺枪。 “本官可以帮你一把,你可要记得本官的大恩大德。” 580 指点指点 岳舞飞上天空和几个飞虎门长老对峙,让和亲队伍继续前进。 姜半恕不明所以,还真对他的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几位长老,别来无恙?” 刚刚别过就有恙,就病的太重了。 没病你们追出来拦大爷干嘛! 领头的是个银须能到腰的老者,叫什么名字云惊雷好像介绍过,岳舞硬是没记住。 银须长老冷冷说道:“听闻你是个修炼天才,年纪轻轻就成就了天阶,确实是不同凡响。但空有修为没有战力只怕会辱没了我们飞虎门的威风,我等几人特地前来指点你一番。” 这是想揍你,给你一个下马威,还理直气壮的说是长辈对你的指点。 飞虎门门主七大亲传弟子中只有雷暴和二师兄是天阶,雷暴又不肯回来,其实二师兄才是唯一的下任门主人选,地位几乎稳如泰山。 原本稳如泰山的地位如今冒出来一个也是天阶的岳舞,就让他们很不爽了。 这是对二师兄又有了威胁。 就算不方便把岳舞直接弄死,至少也得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知道做人的道理。 所以这几个长老直接就追出城来,想要收拾收拾岳舞,免得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好好的临时工转什么正? 果然麻烦上身了。 岳舞真心不想参与飞虎门的破事,但云惊雷是出于好意,飞虎门门主显然是另有深意,两个家伙一拍即合,把他搅合在其中无法脱身了。 “指点啊?” 岳舞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就指吧点吧。” “猖狂。” 就算你年纪轻轻就突破了天阶,但也仅仅只是个天阶里的新人而已,面对老前辈的指点竟敢如此不敬,简直就是作死。 银须长老一怒,当即挥手一指,射出一道气劲指印,“这就是老夫对你的指点。” 这道气劲指印犹如一支长矛猛戳过来,含怒一击,哪里还是什么长辈对晚辈的指点,而是动了杀意。 他一个老牌元婴中期,随便一根手指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就算新晋的元婴初期也完全挡不住他这一指的正面一击。 正常来说岳舞得赶紧躲,就算侥幸躲过去也会很狼狈。 岳舞自然不会选择躲避,也是一指点去:“老东西,倚老卖老,谁指点谁?” 灭神指在如今的岳舞使来威力更胜了很多倍,两道气劲手指突兀的撞击在一起,银须长老原本犀利如长矛的指印在撞击下竟然节节寸断不断崩溃,亏得他闪避得快,依然显得很有些狼狈,手指还是被灭神指击中差点就此分离,血淋淋一片。 跟着来的几个长老以为银须长老必胜,已经提早准备好了嘲讽的笑声,哈哈大笑起来。 结果闹了个大尴尬。 这是闹哪样? 这是打脸,赤裸裸的打脸! 嘲讽声戛然而止,笑容僵在了脸上,别提多精彩了。 这怎么可能?! “这小子····使诈了吧?” “肯定是,偷袭宗门长老,罪大恶极,必须严惩。” “一起上,严惩他。” 这几个不要脸的马上群殴岳舞,五个人围着上来各种化形气劲招呼。 化形技在元婴期的时候确实很好用,厉害的化形技能增幅很多攻击,甚至能翻倍。就算是元婴后期的身体也一样很难承受元婴初期的全力攻击,如果有厉害的化形技增幅攻击,元婴初期一招就可能打死元婴后期。 当然,得正面击中。 或者在偷袭的情况下。 这五个飞虎门的长老已经数银须长老最厉害了,速度上都落了岳舞不少,想要用化形技打中岳舞并不容易。 但一味由着他们打的话总会被打中的。 岳舞也不可能任由他们指指点点,一边闪避一边用灭神指对着他们反击。 灭神指在他手里使来威力要比他们的化形技都要强不少,一指点中就能破了对方的化形技,而他的指劲过去对方就很难破开了,总能让对方手忙脚乱上一阵才能破开或者闪避。所以虽然以一敌五,岳舞还是潇洒自如,甚至占着上风追着他们打,一个个都很狼狈。 “就这点本事也好意思出门指点别人?” “小子休得猖狂,我等不方便下死手而已,对你的仁慈不是你猖狂的理由。” “那就下死手吧,谁死谁知道。” 几个长老面面相觑,好生犹豫,这小子的战力大大超出了意料之外,指点他变成了自取其辱,上哪说理去? 放手一搏虽然有击杀他的可能,但确实生死难料。 自身的危险只会更大。 而且,他们未必敢真把岳舞杀了,回头飞虎门门主发怒,谁也别想好。 刚收一个徒弟你们就给我弄死,什么意思? 解释不了。 指点一下可以,弄死绝对不可以。 他们都是老狐狸了,这个度自然得把握好,问题是现在反过来被岳舞指点了,这样的屈辱向谁述? 他们不敢对岳舞下死手,而岳舞绝对敢对他们下死手,这架打下去完全不对等。 “其实我等就是来试试你的身手,现在证明确实配得上飞虎门门主亲传弟子的身份,不会辱没了飞虎门的威风,很好很好!你可以走了。” “对对,我们是自己人,就是简单的测试一下而已,免伤和气。” “七少门主走好,我等恭送!” “下次过来老朽做东,咱们痛饮一番····” 这就认怂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知道吗? 岳舞见他们不打了也收了手,笑说:“本少门主对你们的指点可还满意?” 银须长老气得想发怒,被另一个长老拦住,笑说:“满意满意,相当满意。” 岳舞又看向其他几人:“你们几个呢?” “满意满意····多谢七少门主指点。” “七少门主真是惊天之才,我等不及也!” 其他几个纷纷低头弯腰认怂,岳舞又盯上银须长老:“你呢?” 银须长老只好也低了头,满满的屈辱:“多谢七少门主指点。” 岳舞笑说:“既然都这么满意,那就交点学费吧。” 学费? 几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觑。 岳舞脸色一沉,怒道:“请人指点不需要给钱的吗?” 请人指点虽说不能太俗直接给钱,但至少也得准备一份不菲的礼物,这是规矩,不然谁有闲心指点你? 581 东海七仙 出场费总是要收的,好歹是个少门主。 多多少少从这几个家伙身上都敲出来一些东西后,岳舞才扬长而去。 五个飞虎门长老面面相觑,表情都很复杂,有愤怒有庆幸更多的是心有余悸。 这是遇见鬼了? “哥几个,这小子不好惹啊!咱们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吧。” 多招惹几次攒的这点家当只怕也就没了。 “是啊,这小子不简单,咱们想惹也惹不起,惹了他跟鬼上身一样,特别恶心人。我看还是躲远点比较合适,反正他也很难参与到飞虎门的事务中来。” 银须长老脸色最难看,说道:“留着他总是个隐患。” “我们几个就算想杀他只怕也很难,甚至会····” 白白送死。 这话就不说了,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这时一道流光飞遁而来,现出飞虎门二师兄的身影,他潇洒的一个华丽转身,春风满面,笑说:“辛苦几位长老了,那小子没被几位打废了吧?打废还是不合适的,毕竟他刚刚才加入飞虎门,给点厉害瞧瞧就够了。太难看了回头跟门主哭诉,还是很烦的嘛。” 几个长老很无语的看着他,你怎么就不担心被打废的会是我们几个? 二师兄见他们表情不对,疑问:“不会把人打死了吧?这就麻烦了。回头门主追查起来怎么说好?你们想好借口了吗?就说····就说失手···不行不行,这理由不太合适····” 你想的太美好了! 银须长老不想他意淫下去,只好说道:“我们低估他了,此人战力不俗。” 二师兄疑问:“在您手里过了几招?” 你说几招? “我猜顶多两招····” 银须长老郁闷的想吐血,实在不想被他钝刀割肉了,直接说道:“我们五个加起来都打不过他。” “怎么可能!?” 二师兄根本不信,目光落在其他几个长老身上,见他们全都点头,才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当初他来飞虎城的时候我还远远看过他一眼,压根不算什么。这才多久····一转身突破了天阶已经很夸张了,怎么可能还有这么高的战力?” 银须长老说道:“此人虽然看似只有元婴初期的修为,但战力已经达到了元婴后期,想要对付他最少也得元婴后期以上的人出手,我们几个就无能为力了。” 但元婴后期又不是大白菜,想要就能有。 人家也未必愿意听从二师兄的吩咐,说了等于白说。 二师兄一时间有些发呆,原本只是想警告一下岳舞,让他不要对飞虎门有所企图,这样一来只怕弄巧成拙了。 也许岳舞原本对飞虎门真的没什么兴趣,他这么一搞反而容易激怒了他,回头偏要跟他抢飞虎门门主之位的话,岂不是硬要搬块石头砸自己脚?! 银须长老见二师兄久久发呆,又说:“咱们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他比较好,毕竟他是个梁国人,就算想做飞虎门门主也没这个资格,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反对,就算门主也没奈何。” “那可不一定。” 另一个长老说,“如果他叛离梁国,还是有可能的。毕竟飞虎门门主之位诱惑如此之大,这天下又有几个人顶得住这样的诱惑?” “不对吧!那小子已经在梁国做到了鸿胪寺卿,这官已经不小了。如果他在梁国官场经营下去还是能更进一步的,未必稀罕来我们宋国抢个飞虎将军。” “飞虎将军还能不如一个鸿胪寺卿吗?你敢说他就不想做飞虎将军?” 几个长老还因为这事争论起来,一时间二师兄心乱如麻。 忽然冒出来的一个岳舞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而岳舞压根就懒得理睬飞虎门的这些屁事,回到和亲队伍就安逸的躺在马车里。 姜醒远老老实实做了岳舞的车夫,没话找话的说:“岳大人,没什么事吧?” “在宋国应该不会有事。” 他如今是飞虎门的七少门主,几乎可以在宋国境内横着走了。 这个身份虽然觉得有些烦,倒也确实有些作用。 至少在宋国还是有用的,但出了宋国后就头大了。 吴国和宋国韩国都有接壤,曾经出兵韩国攻打太平军,太平军也在吴国闹的特别凶。 如今的吴国境内到处都在打仗,太平军占据了好几座城池,已经成了气候。 成了气候的太平军和吴国官方打的血流成河遍地尸骨,已经是继韩国后成了另一片人间地狱。 这么一支队伍想要在战乱中穿过去没那么容易。 虽说出了事可以让姜半恕顶着,但岳舞还是想顺利到达齐国的,自然不想真的什么事都不干,只能亲自出马做斥候,为和亲队伍指出一条安全的通道。 他是队伍里唯一的一个天阶了,不负起责任来也说不过去,总不能让这么多人都死在路上。 天阶做斥候确实很方便,飞在天空就能查探到很远的地方,避开大部分的危险,走出一条相对安全的路。 岳舞不敢大意,日夜飞在天空哨探,排除潜在的各种危险,指引着队伍,好不容易穿过了吴国进入东海国。 东海国是齐国旁边的一个小国,穿过去就是齐国了。 东海国并不是当初大秦帝国册封的诸侯国之一。 最初的时候是由一支强大的猎妖队立的国,后来政权不断更迭,王室始终没有强大起来就被推翻掉,所以一直都比较乱。 谁也说不清东海国如今的王室姓什么,可能今天姓张明天姓李后天姓王···· 也有可能轮流坐王位。 总之,在外人看来东海国是妖洲大陆上最乱的一个国家。 进入东海国没多久,小心翼翼哨探中的岳舞忽然发现好几道流光飞遁而来,迅速包围了他。 明显来者不善。 岳舞扫了这些人一眼,一共七个,过来就包围他,这是不想他活着离开的节奏。 “真是难等啊!” “到现在才来,这速度比乌龟还慢,害我们等了这么久,该当何罪?” “大爷们的时间很值钱的,小子,怎么赔偿大爷的损失?” “这小子只怕是个穷光蛋,只怕没什么油水,倒是那公主肯定油水很足,一人揩一把再说····” 这些人完全不把岳舞放在眼里,哈哈狂笑起来。 “才一个毛小子就出动了我们东海七仙,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据说他们的队伍里原本还有几个元婴的,全都让我们东海七仙吓跑了····” 不是八仙吗? 貌似缺了个女的。 582 耍猴的 这几个家伙虽然也都长得奇形怪状,但确实不是八仙那模样。 连瘸子都没有一个。 而且,仅仅元婴期而已就敢自称仙就狂妄的过分了。 听他们这意思是特意在这里等着梁国和亲队伍的,就连队伍里曾经有过另几位姜家的天阶都知道,显然是早就盯上了他们。 好在他们盯上的是和亲队伍而不是岳舞,对岳舞的了解应该不多,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天阶护卫而已。 公主出嫁嘛,连个天阶的护卫都没有就说不过去了。 嗯? 岳舞反而愣了一下,梁王送女儿出嫁连个天阶护卫都不派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就自己一个天阶护送公主,万一自己弃了公主跑了,还不担什么责任,梁王就放心让自己的女儿冒这么大的风险? 就算他不在意公主的死活,但肯定在意梁国的脸面。 梁国公主被人劫走的话,丢的可是梁国王室的脸。 因为跟红缨公主有过一腿,岳舞为了避嫌压根不往公主车驾旁边凑,一路上确实连红缨公主的面都没见过。而红缨公主是个根本闲不住的人,这一路上竟然几乎连车都几乎没有下来过,貌似有些不正常嘛。 莫非自己送的是个假货?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也是有可能的,这里大张旗鼓的吸引有心人的注意,暗地里先把红缨公主送到了齐国,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和亲队伍多半就是一个活靶子。 如果齐宣王子在齐国众多王子中算是一个有竞争力的王子的话,他的竞争对手多半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他占得先机,半路劫走梁国公主狠狠羞辱一番,齐宣王子也就脸面扫地了。 不仅羞辱了齐宣王子,还能断了齐宣王子和梁国之间的联系,甚至激怒梁国。 岳舞越想越不对劲,敢情自己一直被人当猴耍了。 姜半恕耍他,他耍姜半恕,结果他和姜半恕都是猴子,梁王才是那个耍猴的。 这就不厚道了! “哈哈,这小子已经吓傻了!快跪下,舔干净大爷这双从死人堆里刚刚走出来的鞋,今天就饶你不死。” 今天不死明天死嘛。 娱乐了大爷让你多活一天也是可以的。 这个家伙料定岳舞不敢反抗,毕竟他们可是七个人,大咧咧的把脏兮兮的脚伸到了岳舞面前,还亮了个鞋底,喊令,“舔啊!” 其他几人也大笑起来,相当猖狂。 自己把脚伸过来岳舞哪里会跟他客气,手里的银月斧一挥,一只脚从空中掉了下去。 肆无忌惮的狂笑声中突兀的响起了一声惨叫,分外刺耳。 “小心!” “该死····” 喊了该死的这位话音未落被岳舞一个瞬移闪到身后,一斧削掉了脑袋。 他的元婴冒出来就跑,岳舞随手从宠物袋里丢过去一只扑天雕,那扑天雕一出来看到一个元婴猛的一个加速,一口吞进了嘴里。 “该死该死,杀了他!” 他们没想到岳舞反而敢先动手,而且出手如此狠辣,实力也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一个元婴初期竟然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被他做掉了,骇得他们一阵心慌,慌忙围攻上来。 “把这小子碎尸万段!” 这回岳舞动了杀心,根本不跟他们废话,仗着瞬移速度比他们快很多,不断的瞬移靠近他们再挥斧砍杀。这几个家伙不敢让他靠近,不断的疯狂瞬移躲避他的追杀,被他追得手忙脚乱的乱跑,合击的阵势也被彻底打乱,难以形成合力。 就连那个断了一只脚的家伙也不敢闲着,顾不得伤顾不得痛,疯狂的移动,生怕被岳舞锁定目标,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一时间这片天空中六七个人影不断的瞬移,乱成一团,甚至有撞车的情况出现。 这就给了岳舞击杀他们的机会,接连又杀掉了两人重伤一人。 人多了一斧砍过去就很容易砍到人,人少了反而不容易准确命中了。 这一战起的突然,东海七仙过于轻视岳舞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乱成一团,也就几十秒分把钟时间就被岳舞砍杀了三个伤残两个,同伴的惨叫声更加让他们无心恋战,争先恐后的逃跑。 岳舞自然不想放过他们,既然动手了就不能留下后患。 一个瞬移追上一人又是一斧把一个家伙劈成两半,元婴冒出来就被等候在一边的扑天雕一口咬住。 只顾着逃跑的话,速度又没有岳舞快,更容易被他杀掉。 “此贼竟然如此狠辣,已入魔道,天理不容,当杀。” 岳舞正想继续追击,一道强横的剑光远远劈斩过来,拦住了去路,只好横身闪开。 一个高冠道人转瞬间出现在附近,一身正气,目光威严的盯着他,“孽障,还不授首!” 岳舞反唇相讥:“你丫的才是孽障,你全家都是孽障!” 高冠道人更怒:“残杀人族同道,手段如此狠辣,更是如此猖狂,死不足惜。” 另一个儒生模样男子也是踏风而来,眨眼睛一左一右把岳舞包夹在其中。 儒生笑说:“想不到此人竟然如此了得,一击就能击溃东海七仙,真不简单!你我可莫也大意了。” “乌合之众而已。” 高冠道人不屑的瞄了狼狈逃离的残余三仙,满满都是鄙夷。 牛逼吹的山响,一个照面就几乎全军覆没了,也敢称仙? “以后你们要是还敢称仙,贫道必杀之。” 虽说都是出来混,但名号也不是能乱叫的,得配得上自己的实力,不然仅仅名号就能招来杀身之祸。 江湖上的人都说自己狠,一个个无法又无天,但有几个敢自称什么王什么帝的吗? 分分钟就得死。 敢自称仙,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其实他们也才称仙没几天。 这七个人前几天凑在了一起,感觉臭气相投,就合伙自称东海七仙,第一战就栽岳舞手里了。 残余三仙一人断了脚一人断了半条手臂,仅有一人幸运的完好无恙,已经吓得够呛,连同伴的尸体都不敢收,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凶险之地。 岳舞大声喊问:“那个断腿的,贵姓啊?” 被他斩断小腿的家伙哪里还有先前的张狂,被他一喊差点吓尿,生怕被他惦记上,一边跑一边哆哆嗦嗦的应了一声:“免贵,姓李····” 583 汪洋大海 面对自己时竟然还有闲心问别人姓什么,这是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高冠道人感觉受到轻视怒火更盛,喊道:“孽障,你可知贫道是谁?” 岳舞随口说:“有多吓人的背景?说出来让大爷哆嗦一下,正好有点冷。” “简直不知死活!” 高冠道人说道,“贫道降妖除魔一身正气,手里从不死冤死之鬼,一定要让你死后去阎王那报下贫道的名字,不然就凭你这孽障····早就该死一百次了。” 岳舞摇摇头:“你还是不要说了,大爷对你的名字没兴趣,就算报了也记不住。” 高冠道人噎了一噎,说道:“你必须得知道,去了阎王爷那里必须报贫道的名字,懂吗?” 这世上真有阎王爷吗? 怪倒是很多,好像真没见过有鬼嘛,除了一个如玉。 如玉那是分神期以上的元神残魂,经过特殊手段才能存活下来,而且也难以离开神笔封山图太久的例外。 其他的鬼岳舞还真没见过。 但人有灵魂,灵魂还能修炼,经过修炼后的灵魂确实不会随随便便就消散,也就有了存活下来的条件。甚至元婴也是一种鬼的存在方式。 既然这世上有鬼,有地府有阎王也就顺理成章了,只是自己还没有遇上而已。 或者说,就算鬼站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到,发现不了。 而这个高冠道人非要他去阎王爷那里提一下他的名字,显然也是另有深意,至于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这是想让阎王给他记个功劳? 还是跟阎王爷显摆一下自己的能力? 或者告诉阎王爷自己在努力干活? 但,你让我干什么就给你干什么吗? 你丫的把大爷杀了,还想大爷帮你忙,那就想多了。 “不用报名字,大爷记不住····” 高冠道人非要报自己的名字,扬声说道:“贫道名唤聪云上人,乃是齐国齐天宗正气堂首座····” 齐天宗? 不是有个齐天镖局嘛,怎么又冒出来个齐天宗? 岳舞疑问:“齐天宗跟齐天镖局什么关系?” 高冠道人说道:“齐天镖局不过是本宗一些不成器的弟子创建的小玩意。” 好大的口气啊! 那么大名头的齐天镖局竟然只是齐天宗不成器的弟子创建的小玩意,齐天宗得多牛逼? 貌似应该比离山剑宗还要强。 这回踢到铁板上了,还没到齐国就已经得罪了齐天宗的人。 “你不要打岔,好好听贫道把话说完,一定要记住。” 聪云上人颇为不满的重新说道,“贫道聪云上人,乃是齐天宗正气堂首座,入道三百八十六年····” “你说什么?大爷我忽然耳目失聪。” 聪云上人显然对这个带着些仪式感的自我介绍很重视,又提高声音说道:“贫道名讳是聪云上人,乃是齐天宗正气堂首座····” “大爷忽然又得了健忘症。” “死!” 聪云上人怒不可遏,也不再管仪式不仪式了,再也不想跟岳舞多说废话,在空中脚踏七星,手中长剑不断激发出凌厉剑气,劈天盖地的杀向岳舞。 这个聪云上人确实修为高深,已经达到了元婴巅峰的境界,剑气之威竟然连银月斧发出的气劲也难以斩开,是岳舞遇上的最强一个对手,修为比姜家的那个车夫老祖还要强横不少。 这就难办了。 岳舞仗着银月斧和一般的元婴后期有得打,对上这个老道毫无优势可言,他的剑也不是凡品,直接就被他压着打,只能穷于应付不断的闪避。 一旁观战的儒生笑说:“聪云上人,这小子确实不简单呢,难怪一出手就击败了那七个废物,你也莫要大意了,小心阴沟里翻船。” 这个儒生能跟聪云上人同行必然不是个简单人物,不然压根没这资格调笑他。 甚至聪云上人对这儒生也有几分忌惮,对他的调笑也没有生出反感之色,说道:“韩道友但可放心,贫道降妖除魔数百年,从来都没有阴沟里翻过船。哈哈,贫道这么大一条船哪个阴沟也翻不了!如果能让贫道翻船就不是阴沟了,肯定得是汪洋大海啊!” 跟自己打着还能分心说笑,岳舞就有些憋屈了。 这是明显被轻视了。 但以目前的情况看他还真不是这个老道的对手,而现在人兽合体的话,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抵挡得住这么凌厉的剑气。 而他不是只有一个对手,必须尽快击败老道再战那儒生,否则他们一旦联手就没他什么事了。 自从天阶以后他就没试过人兽合体,不知道效果如何,这个时候不得不试一试了。 闪避间岳舞把躲得远远的扑天雕召唤过来,人兽合一,原本有些畏惧的扑天雕一声怪叫,打了鸡血一样疯狂起来,翅膀一振伴着瞬移出现在聪云上人头顶,一翅膀把他从空中拍了下去。 “不好,汪洋大海!” 聪云上人一声怪叫,根本无从闪避,被扑天雕一翅膀从空中拍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这是····御兽天宗的人兽合一?” 韩姓儒生嘴角抽了抽,有些意想不到。 他是韩国贵族,对御兽天宗有所了解,听说过这么一门人兽合一的功法,但御兽天宗貌似已经弃用,想不到竟然会再次重现。 他忙又说,“聪云上人,此法坚持不了多久,而且反噬极大,只要挺过一段时间,此人必死。” “果然是孽障。” 聪云上人奋力挣扎起来,也不顾灰头土脸的样子,再度挥剑冲向天空,“看我斩妖除魔,降魔剑!” 天空中忽然凝聚一柄遮天蔽日巨大无比的气劲长剑,这柄长剑巨大无比,似乎能把天捅一个窟窿,在聪云上人挥剑间遮天蔽日的斩过来。 一剑之威,开天辟地。 一般的化形技能增强几成攻击力已经很不错了,厉害一些的化形技也就一倍两倍的增幅,而他这招降魔剑能增强十倍攻击力,加上他本身元婴巅峰的实力,一剑之威无可匹敌。 任你魔高几丈,一剑降之。 584 云离三剑 遮天蔽日的降魔剑当头劈来。 面对这一剑之威岳舞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头皮直发麻。 他忙不迭的召唤如玉:“老六,快救命!” “救不了。” 如玉很是无奈的说,“这剑克制我,我感觉自己只要一出去就会灰飞烟灭,你自己想办法。” 如玉确实算是魔物之一,被降魔剑克制得死死,根本不敢冒头。 平时牛逼哄哄,关键时刻不顶用。 果然是靠山山会倒。 一路打打杀杀走到了现在,岳舞也不是个战斗小白,面对危机反而出奇的冷静。 他因为只是个自己摸索着前进的散修,并没有太多得到高级修炼功法的机会,而修为进度又太快,就算偶然在战利品中得到一些对战斗有作用的化形技、武技、法术等战斗技巧,也只能仅供参考,不断的被他快速推进的修为掩盖过去。 好不容易练熟一招,到了另一个境界后已经成了鸡肋。 尤其是高明的战技少之又少。 说到高明的东西,前番倒是得到了那位离山剑宗的前辈云离子死前自创的云离三剑,但感觉有些过于高深,他这人悟性不是很高,依然一知半解,这个时候不得不拿出来试一试了。 拼了! 不管理解的对不对,这个时候都得拼上一把。 云离三剑。 第一剑,杀你。 剑式名称很简单,就是杀你,杀意特别重的一剑。 能发挥出多少得看理解多少。 第二剑叫杀我。 据说杀自己一剑,刺激得自己战力飙升,甚至能让这个“我”疯到疯魔的程度。 但这一剑岳舞压根不敢试,一个不好真把自己杀了,就搞笑了。 两人对战,你一剑把自己杀了,对方还以为你是吓死的。 逗比的招数。 第三剑,杀他。 目前岳舞更是理解不了。 所以虽说是云离三剑,他顶多只有一剑的机会。 而他用斧习惯了,也就以斧代剑,施展杀你一剑,迎着开天辟地的降魔剑拼尽全力杀出去。 杀——你! 一道月牙形气劲迎着降魔剑劈去,两股劲气骤然撞击在一起,气劲猛然向四面八方炸开。 就连在不远处观战的韩姓儒生也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免得自己被卷入其中。 降魔剑对上杀你剑,都是杀意极重的剑招,可谓是针尖对上了麦芒,激发的光芒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非常刺眼。 好一会后,凌乱的气劲才消散无踪,再看时那两人又已经打在了一起。 只是,此时形式已经逆转了。 岳舞虽然看似有些狼狈,扑天雕羽毛零落了很多,气息有些萎靡下去,但依然疯狂的追着聪云上人杀,人兽合一状态下速度快过聪云上人很多,逼得聪云上人手忙脚乱。 而聪云上人使用降魔剑后消耗极大,在岳舞的追杀下更是得不到喘息的机会,越来越狼狈,只为了拖延时间等着岳舞的人兽合一状态过去苦苦耗时间。 临时性提升战力的功法是透支行为,肯定有时效,一旦时效过去就会受到反噬,不说当场就死也会因为透支过度而战力暴跌。 他唯一的机会只剩下挨到岳舞被反噬的时候了。 为了等岳舞被反噬他也是拼了,从嘴里塞了一大把丹药,不肯就此战败逃走,拼着受伤也要纠缠不休。 这一幕跟之前岳舞被他压着打已经完全颠倒。 “半刻钟,他顶多只能坚持半刻钟,上人一定要拖住哦。” 韩姓儒生默默计算着时间,据他所知人兽合一状态顶多也就半刻钟时效,这个状态下他也不敢轻易插手进去,只能默默的给聪云上人喊加油,希望他能多撑一会。 到时就算聪云上人栽了,他也能轻易收拾掉强弩之末的岳舞,独得这份功劳,对他意义重大。 他实在太需要这份功劳了! 轻轻松松就得到自然最好,他并不想在这点小事上耗费太多精力,韩国还在急等他的援救。 半刻钟说长不长,但对聪云上人来说绝对是度日如年。 到了这个层次本就速度很快,一秒钟可能已经能发出很多招,瞬移上很多次,想要拖半刻钟实在太艰难了。 聪云上人也是个狠人,有反败为胜的机会绝对不会放弃,使尽浑身解数拼着伤痕累累也要拼到最后,一定要熬到胜利的那一刻扬眉吐气一把,十倍百倍的还给对手。 只是,好不容易熬了半刻钟后,岳舞依然还是生龙活虎,他越发心焦无比。 “韩道友,快帮把手,贫道····得休息一会。” 没见岳舞短时间内有消停下去的趋势,聪云上人不得不向韩姓儒生求援,这对性子高傲的聪云上人来说已经非常憋屈了。 已经相当于他认输了。 实在支撑不下去了! 但韩姓儒生见岳舞越战越勇也没敢贸然出手,和一个无所谓的对手拼命是很愚蠢的事,说道:“再坚持一会他就不行了,这个时候在下出手岂不等于摘上人的桃子?于理不合,于心不安,于义需辞,实在难为情。” 你丫的这是见死不救! 聪云上人性子本就火爆,顿时怒了,说道:“韩星,就你这样还想借兵救援韩国?做梦去吧。” 韩姓儒生脸色一变,不由也是一怒。 他可是韩国王室的贵族,在韩国危难之际不得不向齐国求援,希望能借到兵救援韩国,谁知在齐国处处碰壁,对他越来越不尊重不说甚至把他当成了打手来指使。 你们把我韩星当什么人了?! 但,他为了能求到援兵不得不忍辱负重,笑脸想迎齐国那些贵族,而你聪云上人算个什么东西? 堂堂一个王室贵族还要被你一个山野之人羞辱?! 他不屑的反唇相讥:“你们齐天宗从未出过一兵一卒,岂有说教在下的资格?” “不出兵就对了,这辈子你都休想见到一个齐国人去帮你们韩国打战。” 聪云上人再也不想跟岳舞纠缠下去了,一掌拍在自己胸口,喷出一口老血,人也诡异的消失不见了。 这应该是一种遁逃的秘术,助他直接逃离了现场。 而他的话落在韩姓儒生韩星耳里就是晴天霹雳了,对他杀心顿起。 绝对不能让聪云上人活下去,不然他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他是来齐国求人的,说一百句好话也比不上聪云上人说上一句坏话。 只要聪云上人反对出兵救援韩国,原本就意愿不强的齐国各方势力自然也就有了拒绝他的理由。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韩星哪里还管岳舞,追着聪云上人而去。 585 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岳舞原本也在分心注意着儒生韩星,防备着他偷袭,准备接下来跟他一战,没想到的是结果让他大出意外,人家自己就翻脸了。 能不打自然不打,咱们都是斯文人。 收拾了一番战利品后,和亲队伍很快也过来了,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休息。 一场恶战下来也是够呛,好在有六阶妖兽软甲护体,并没有受伤,但比较累。 和聪云上人这一架打下来并不容易。 “岳大人,刚才这边动静很大,看着很吓人,那是····您在跟人打架吗?” 姜醒远对岳舞越来越恭敬了,彼此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连嫉妒都生不起来,只能仰望。 “遇上了个高手,侥幸赢了。” 岳舞紧紧皱起了眉,看这架势齐国有某位王子根本不想梁国的和亲使团能走到齐都,早早就已经盯上了他们,派过来的人实力也很强,完全就是来碾压他们的。 这是为了打齐宣王子的脸,和亲队伍属于躺枪。 你们自己兄弟争储拿别人下手就不对了! 而且,这样强烈的决心自然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下一次必定更加能对付。 以前在自己的地盘上占尽上风,可以肆意耀武扬威,这回去别人地盘上了,想做个缩头乌龟都难,确实比较头疼。 坐地老虎出地猫嘛,如果没有人招惹,岳舞也想安安静静的做只猫,就看个风景不带走一片云彩。 问题是对方直接要命,总不能伸着脖子等人杀掉吧。 而对方会派来更强的人,直到达到目的为止。 岳舞也不是个天下无敌的人,只要对手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就得撒丫子跑路。 鸡蛋碰石头毫无意义,无非是蛋黄涂了一地。 只有在可以争斗的范围内,岳舞才会拼力一战,一旦毫无胜算,死也白死,还不如留着青山在,他日火烧对方家的青山。 姜醒远说道:“天阶的战斗真让人神往,在下一定也要好好修炼,争取早日踏入天阶。” “有机会的,好好努力。” 闲聊了几句,岳舞也懒得说话了,抓紧时间恢复身体,时刻准备着下一场不可知的战斗。 姜半恕骑着马到了马车边,隔着车窗说道:“岳大人,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岳舞一怔,问:“怎么了?” 姜半恕悄声说道:“你有没有怀疑我们护送的公主很可能是个假的?” 他也提到了这个问题,岳舞不由皱眉。 看来怀疑的不是没道理。 “你也没有见到过公主吗?” “没有。” 姜半恕直摇头,“下官三番两次去拜见公主,但始终被各种理由搪塞,至今没有见过公主一面。所以····很怀疑公主的真实性。咱们俩····呵呵····” 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但岳舞光棍一条,修为又高,拍屁股就能跑了,而姜半恕和他的姜家军就没这么幸运了。 姜半恕赔上自己一条命可能还容易接受,但赔上上千姜家精锐子弟的话,姜家从此想不没落下去都难。 他会成为姜家的罪人。 这才是他最不爽的地方。 但造成这个结果的是岳舞,也可以说是他自己,他如今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总不能迁怒到梁王头上吧? 你一个臣子没资格怀疑梁王的决定。 何况你敢说梁王错了吗?事实上梁王很正确。 如果他还留在梁都的话,这招暗度陈仓在朝堂上肯定击节叫好,只不过自己成了其中的棋子很不爽。 谁都想自己是那个下棋的人,不冒任何风险,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何等意气风发,何等快哉。 成了无法左右自己命运的棋子,何等悲哀! 原本是对头的两个人,如今反而成了同病相怜的自己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甚至姜半恕要更惨,姜家天阶都气走了,他不得不指望岳舞对姜家援手一番。 我们姜家要是全军覆没了,欠你的钱只怕也很难凑出来了。 有些话不用明说,都是老狐狸了,一个眼神就够。 岳舞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说:“见机行事。” 但没等岳舞休息多久,伏兵再起。 原本他想休息一会再去哨探的,实在太累了,但人家根本不给他机会。 这回的伏兵人数极多,服饰也没有统一,乱七八糟穿什么的都有,一看就是支猎妖队。 在梁国的猎妖队少则人,多则上百人,有数百人规模的猎妖队已经算是大型猎妖队了,除非像离山剑宗那样的大宗门才有可能拉出数千人以上。而东海国的猎妖队动不动就上万人,甚至数十万人的猎妖队也不少,抵得上小国的军队了。 眼前这支猎妖队在东海国来说不算多大,也就万把人。 但万把人的猎妖队攻击不到两千人的和亲队伍的话,就跟石头砸鸡蛋一样。 猎妖队很多时候就是土匪,东海国的猎妖队尤其喜欢抢掠齐国的商队,齐天镖局的面子也不给。抢了往东海国一躲,齐天镖局拿他们还没多大办法,嚣张的很。 这回梁国公主经过东海国更是让这些猎妖者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抢商队算个毛线,哪有抢公主有意思! 岳舞因为和聪云上人打得够呛,休息了一会,也没能及早发现这支猎妖队的埋伏,已经陷入了对方的包围之中。 在万兽谷的时候,虽然也有上万猎妖者包围了他们,但那是很多支猎妖队拼凑起来的人数,彼此间甚至还有仇怨,只要震慑一下很容易就能分化掉。 而这支猎妖队明显就是同一个团队,各支小队井然有序,几乎已经等同正规军了。 只不过东海国从来都没有正规军,也不需要有正规军。 一不小心就陷入了包围之中,岳舞一阵头大,但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局面,缓缓踏空而起,凌立虚空,缓缓打量着包围着和亲队伍的猎妖队,最终看向前方的一堆人。 这些人应该是这支猎妖队的首领,一个个气势磅礴的凌立虚空,足有十几二十人。 在有些地方你可能一个天阶都看不到,但有些地方天阶就扎堆了。 天阶无敌只是相对于天阶以下的存在,在这个圈子里更是强弱分明,不扎堆更难混。 586 应验的诅咒 和聪云上人这样顶级的元婴对战过后,岳舞更加自信了几分,只要是元婴期的,都敢一战。 打不过就跑,肯定跑的了。 天阶以下的人数再多都可以无视,对他几乎没有威胁。 对方虽然十几二十个元婴,未必有聪云上人那样档次的高手压阵,也不是不可以一战。只要战术得当,赢下来不是不可能。 他淡淡说道:“我等乃是梁国和亲队伍,文明的使者,友善的传播者,今日路过宝地,各位好汉夹道欢迎不胜荣幸,多谢。” 他的话语虽然说的平淡,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浩浩荡荡居高临下把声音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里,犹如天威滚滚,天阶以下的人不由心生敬畏。 你大爷会来夹道欢迎你们吗? 笑死个人! 这么好笑的笑话很多人本想大声嘲讽,话到嘴边竟然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人家可是天阶···· 一时间,不断叫嚣的纷乱场面忽然一静,静到落针可闻。 当前队伍里一个魁梧的大汉哈哈大笑,凌空踏步走到岳舞面前,说道:“我们龙王猎妖队最是欢迎肥羊上门,一向都是夹道欢迎,不想死你就给我滚····” 杀你! 岳舞手里银月斧一翻,直接就是一招杀你。 这个魁梧大汉修为应该在元婴中期,虽说已经不弱了,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劈成了两半,元婴冒出来还一脸的错愕,显然想不到一句话没说完自己就已经死了。 自己送过来找死,怨我? 岳舞一把捏住了他的元婴,抓在手里也不捏爆,当个小小的人质正好。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两军对垒不是先要打一番口水战的吗? 对方就一个元婴,吓唬一下也就跑了,省得费劲。 但一句话没说完就动手,几个意思?太没有武德了! 这是偷袭,不能算。 这个大汉在龙王猎妖队里的地位显然不低,战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存在,一个照面就被杀了,造成的震撼更加巨大。 天阶的这些高手则不认为岳舞这一击是偷袭了,本就是正面攻击,魁梧大汉却连闪避的余地都没有就肉身被毁,换成自己也未必躲得了,心底一股凉意升腾起来。 遇上狠人了! 抢个劫嘛,打个顺风仗自然可以,一人数碾压,气势碾压,很容易就能取得大胜。 抢劫是为了抢到东西,而自己得活着享受劳动成果。 如果自己把命赔了进去,就算最后抢劫成功了,享受成果的也是别人,何其冤枉! 出门抢劫老婆交代,干这种活更加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活一定要少干,钱一定要多分。 抢劫有风险。 如果太勇猛的话,就算不死,即使受了伤也有可能成为同伙抢劫的对象。 大家都是业内精英,心里知道就好,千万不要告诉外人。 打个顺风仗他们可能凶猛如虎,一旦心有畏惧,想要他们拼命就难了,这是另一回事。 这也是岳舞直接以雷霆手段下重手震慑这些家伙的原因。 不就是比狠吗? 岳舞手里的元婴忽然大吼起来:“杀了他,替我报仇!” 他显然接受不了肉身被毁的下场,有些崩溃,更愤怒。 肉身被毁了,他在龙王猎妖队多年打拼的地位自然也不保了,一切全成空。虽说元婴在还不算死透,但他的仇人们也肯定不会放过复仇的机会,只是生不如死而已。 他愤怒的盯着岳舞越想越气,好好的跟你说几句话就下黑手,太无耻了! 果然,他这么一喊,猎妖者的队伍里骚动起来,不少人想要冲杀上去为他报仇。 岳舞随手放出一只扑天雕,扑天雕看到元婴迫不及待的扑过来。 这不是先前那一只,先前那一只几乎要被他折腾废了,这只状态极好,看到元婴很兴奋,毫不犹豫的想一口吃掉。 魁梧大汉眼见自己要被吃掉惊恐的惨叫了一声,岳舞等到他快被扑天雕咬到时才一收手,避开了扑天雕的大嘴,让他品尝一番死里逃生的滋味。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哦!要不要再来一次?让你的后福翻倍。” 说着岳舞又抓着元婴递向扑天雕,魁梧大汉的元婴怒吼一声:“大爷宁愿死也要让你不得好死····” 但他的硬气在扑天雕的嘴边划过几次后,眼看就要溃散了。 “你们都是死人吗?快杀了他····” 龙王猎妖队的天阶们因为魁梧大汉的生死有了不同意见,救或者不救争持不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十几二十个人的团队已经足够有很多勾心斗角了。 终于有人吼了一声:“辱我龙王猎妖队,杀!” “杀!” 上万猎妖者举起武器呐喊,准备发起冲锋。 人质既然失效就没用了,岳舞直接把魁梧大汉的元婴丢进了扑天雕嘴里。 “你不得好死····” 魁梧大汉不甘的咒诅了一声。 也不知道他被多少人这么咒诅过,这回应验了。 既然动手了岳舞自然善于抢先手,抢先挥着银月斧冲了上去,一个瞬移就突进龙王猎妖队天阶的人堆里去。 他们刚刚开了个空头碰头会,全都聚在一起还没来得及散开,被他左劈右砍,几个实力较弱的元婴初期根本躲不了,接连被他从天空斩落,元婴冒出来就被扑天雕追。 他一个人如虎入羊群,较弱的元婴连瞬移都来不及就被他砍杀,也有人挥武器杀他,一般的武器直接被银月斧斩断,银月斧的光仞激发出去无坚不摧,根本挡不住。 十几二十个元婴看似很多,如果杀鸡屠狗一样砍杀起来还是很快的,倒是这些家伙杀人放火惯了反应都很快,一有危险就跑,死了四五个时其他人已经逃散了。 以为人多就能群殴岳舞就想多了,除非能有一两个能和他过几招的人顶在前面,其他人才有群殴的机会。都是一个照面就死的货色的话,人再多也是白给,只不过是给他数个人头。 天空中,岳舞一个人生龙活虎的追着一群元婴砍杀,看得下面所有人目瞪口呆。 上万猎妖者仰着脖子看着天上的空战,很是无语。 平时一个个神一样的大人物们也这么猪狗不如的吗? 尤其是御林军和姜家军,他们虽然知道岳舞是个天阶,但并没有亲眼目睹过他到底有多少战力,甚至有些人对他嗤之以鼻,觉得他就算天阶了也是个垫底的存在。 特别是御林军里不少曾经认识岳舞的人,心里对他还是很不屑的,觉得他只是以为够无耻抱上了文家和苏家的大腿才平步青云,之所以突破天阶也是文家或者苏家帮忙所致。 这回看得头皮直发麻。 这么生猛的吗! 一个人追着一群天阶杀,砍瓜切菜一样,夸张到离谱。 587 原生态 直到龙王猎妖队的天阶死的死逃的逃后,岳舞返回来收战利品,龙王猎妖队上万猎妖者猛然反应过来,顿时做了鸟兽散。 天阶都跑了,他们再蠢也不可能留下来找死。 猎妖队毕竟不是正规军,打顺风仗猛如虎,一旦逆势也就成了乌合之众,一哄而散。 一哄而散其实也是他们的战术之一,形势不利时保留有生力量嘛,常有的事。只不过今天实在有些意外,明明人数上占尽优势,顺风仗打成了鸟兽散。 一手好牌打了个稀烂。 顶层战力伤亡惨重,对龙王猎妖队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 “岳大人威武!” 有人高呼了一声,和亲队伍不约而同的响起如雷欢呼:“岳大人威武····” “岳大人威武!” 原本一场血战被岳舞一个人化解了,岂有不服的理由? 不服你上啊! “加速前进。” 岳舞不敢在此久留,挥手命令,没有一个人敢不听。 而他也不敢偷懒了,飞在天空哨探,指引着队伍前进的方向。 因为没有过于深入东海国,这么一支近两千人的队伍也不是好招惹的对象,并没有再遇上猎妖队阻拦。 龙王猎妖队之所以等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事,很可能就是那个齐国王子准备的后手。毕竟仅仅靠聪云上人等十来个元婴想要灭掉一支和亲队伍未必现实,队伍里多半会隐藏着高手,由龙王猎妖队这么多人掩杀一番才能彻底结束战斗。 只不过,并没有如愿,被岳舞各个击破了。 说来其实也是幸运,或者说对方轻视了岳舞的存在。 那位王子只怕不会甘休,进入齐国境内后到齐都之间,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但这时齐宣王子也派了卢俊来接应,十余人显然还经过了一番苦战的样子,不少人身上带了伤。 “岳老弟,听说你们在东海国受到了袭击,没什么大问题吧?实在是抱歉了。” 卢俊颇有些尴尬,“毕竟是国外,我们不方便派太多人过去,人去少了又没多大作用。而且,我们也受到了阻击。” 齐国争储比梁国要激烈多了,不像梁国的王子们刚刚才准备开干,而齐国的王子们已经较量多年,真刀真枪的玩起来了。 一出手就是这样的大手笔,不愧是齐国的王子,比梁国那些王子过家家一样档次高很多。 但,你们争储是你们的事,杀到大爷头上来就过分了。 岳舞很是不爽,差点被人弄死没那么容易忘记,何况他也不是个特别大度的人。 尤其是,对有些人大度只会让他觉得你软弱可欺。 “知道是谁干的吗?” “这个····” 卢俊一阵犹豫,虽然王子们已经在较量中,但还保持着暗中较量的程度,还不宜公开,否则齐国王室的脸面就丢大了。 岳舞越发的不爽,淡淡说道:“不想说是吧?那就算了,我自己查。” 这是不把他当自己人,那就划清界线。 卢俊忙说:“老弟,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我们目前也只是怀疑而已,倒是有几个怀疑的对象,具体是谁还无法定论。” 岳舞问:“那个齐天宗的聪云上人和韩国的韩星是谁的人?” 这两个人都不简单,应该都不是无名之辈,很容易查到。 卢俊说:“他们谁的人都不是,一个是韩国人,一个是齐天宗的人。” 岳舞只好换了个问题:“他们跟谁接触较密?” 卢俊疑问:“你遇上了这两个人吗?” “嗯。” 卢俊不可思议的再次打量了岳舞一眼,遇上这两个人里的任何一人他都没有把握,更别说两个人一起了,岳舞竟然能在这两人联手下安然无恙的带着队伍过来,看来还是低估他了嘛! “韩星乃是韩国的贵族,他一直在齐国求取援兵,接触的人很多,算是来往密切的人也有很多,很难确定他听从谁的指使去拦截你们。倒是聪云上人最近好像和齐恒王子走的比较近,经常到他府上传道授业。” “这个齐恒王子在你们的怀疑对象里吗?” “这个····” 卢俊苦笑了一声,“齐恒王子跟齐宣王子算是关系比较好的。” 关系好不表示不会背后捅一刀,事关齐国未来的王位谁又肯让步呢? 很多时候恰恰是关系好的背后来一下才足以致命。 背叛和出卖都是出自觉得是自己人的人之手。 世上很多事真真假假看不清,或者说看到的不过是表面的假象。 岳舞暗暗把这个齐恒王子记在了心上。 齐国的国土面积很大,但他们的重心在靠海那边,齐国人也似乎更愿意猎杀海妖而不是陆地上的妖兽,所以齐国西边这一带相对来说更加荒僻一些,城池很少,妖兽也更多。 甚至有妖兽成群结队的漫步而过,看到这么庞大的一支人族队伍也没太过紧张,甚至人类动物园看稀有动物一样打量这个华丽的人族车队一番,觉得很稀奇。 附近其他国家的人又不敢随便到齐国境内狩猎,反而让齐国这一带保持了原生态。 卢俊笑说:“我们齐国和妖兽之间保持着互不侵犯的默契,放心好了,妖兽一般不会攻击人族。” 但,话音未落,一支庞大的狼群已经向这边发起了冲锋。 牛犊一样的狼露出冷冷的牙,奔腾起来犹如千军万马,一眼看过去漫山遍野无穷无尽,让人心里发寒。 岳舞甚至认出了这种狼,叫做月夜狼,非常凶残相当记仇。 而这支狼群的数量相当庞大,竟然数以万计。 直接被打脸卢俊好生尴尬,忙说:“狼属于例外。” 你还指望素食性妖兽也对人族发起攻击吗? “布阵,备战。” 这么大一支狼群发起进攻的话,可怕程度甚至超过了被龙王猎妖队围攻。 人会畏惧,但狼貌似····不会? 更不会被轻易吓走。 只是,附近这么多妖兽不去攻击,这些月夜狼非要来攻击这么庞大的一支人族队伍干什么? 月夜狼不是没有智慧的妖兽,它们凶残又狡猾,就算饿极了,他们这支队伍显然也不是第一选择。 588 绝世剑客 和亲队伍里只有三百御林军属于正规军,还算是正规军里的精锐。 这三百人都是地阶以上的重甲步兵,这个时候哪里还敢大意,先一步摆开防御阵势,立起盾牌架上长矛,端起弓弩。 姜家军则只能算是散兵,大多都是道家弟子。 但他们也都是姜家的精锐,其中起码有三四百金丹期,御剑飞在天上对付地面的狼群也能立于不败之地。其他随行人员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也都拿起武器护在公主的车架旁。 但红缨公主依然没有下车。 岳舞几乎百分百认定这个红缨公主是假的,也没太在意,直接抽出破天斧杀出阵,冲进狼群里砍杀起来。 他没法确定这支队伍能顶住狼群的攻击多久,一味的防守肯定坚持不了太久,伤亡也不会小。 他并不善于指挥军队作战,也就不想瞎指挥,自有在行的人会干这种事。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干。 他的专业原本是斥候,但这个时候斥候已经只能当成排头兵用了,一马当先冲锋在前。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但进攻肯定很危险,又不方便带上别人冒险,只能一个人冲上去再说。 破天斧用来打杀较弱的对手相当好用,抡过去就是一条血路,砍过去就是血雨纷纷,转个圈附近一圈全空了。 绝对是虎入羊群,没有任何血肉之躯能挡得住破天斧的砍杀。 “岳大人威武!” 和亲队伍士气暴涨,原本有些慌乱的情绪大大稳定下来,有人喊:“我们跟着岳大人杀上去吧?” “不要乱动。” 姜半恕阻止了骚动的队伍,看着岳舞很快被漫山遍野的狼群淹没后,才喊令,“御林军不要动,姜家人外围击杀。” 因为有岳舞挡在前面,狼群的冲锋之势已经被阻止,绕过来的月夜狼也越来越多,就不能给它们形成下一波冲锋的机会了。 这个时候姜家人纷纷御剑向前,居高临下的用剑气击杀月夜狼,也是很顺手。 如此一来,己方的伤亡还没出现,已经能大面积的击杀狼群。 看似凶猛的万狼奔腾被岳舞硬生生挡了下来,一路杀过去血肉模糊。 大部队作战中猛将的作用确实很大,常常能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 岳舞就是一个猛将的角色,挥舞破天斧如入无狼之境,除非是五阶以上的妖狼,也能像银月狼那样用皮毛就挡住破天斧的砍杀,否则没有血肉之躯能扛得住破天斧之威。 这只庞大的狼群里还真有一只五阶的狼王。 这只狼王原本很淡然的驱赶着狼群攻击和亲队伍,没想到的是等它走到的时候,它的子孙已经死一大片了,被岳舞拍苍蝇一样拍得血流成河,顿时怒起,口吐人言:“人,你是活到头了吧?” 岳舞因为有过斩杀五阶妖狼的经验,遇上一只五阶妖狼也并不害怕,一边追着狼群砍杀一边说道:“是谁活到头了?不是说好了互不侵犯的嘛,竟敢攻击你大爷的队伍,跟上吊寻死没区别。” 什么时候说好了互不侵犯的? 没听说啊! 狼王愣了一愣,似乎在努力回想到底和人族有没有这样的协议。 如果有的话,它先犯了规,必定会受到惩罚,要不要赶紧跑路就得提上日程了。 人族到了分神期的话,岳舞毫无把握对战,遇上五阶的妖兽只要手里有足够锋利的武器根本不用怕。任何血肉之躯都挡不住锋利的武器。 人族和妖族之战渐渐占据上风就是因为人族会制造武器使用武器,只要武器够锋利,别说五阶妖兽了,六阶七阶一样杀。不然那些高阶的妖兽怎么反而会躲得无影无踪呢?就因为他们拥有更高的智慧,更惜命。 “不管有没有说好了互不侵犯,今天你们都必须死在这里。” 狼王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想了,直接就一个化形,变化成了一个背负长剑的人族中年模样,颇为魁梧强壮。 尤其是身后背负的长剑又重又长,很是威猛。 五阶妖兽化形成人,又学到了人族战斗方式的话,手里还有厉害的武器···· 一时间岳舞很无语。 这还算是妖兽吗! 妖族如果学到了人族的本事,还有人族什么事呢? 妖族天生就身体强悍,寿命比人族更长,如果把人族的本事都学去了,也会使用武器,还怎么打? 狼王拔出了背后的长剑,颇有几分王者风范,犹如一个人族剑客般指向岳舞:“臣服,或者死。” 还要人臣服在它脚下? 这匹狼已经完全学会了人的生活方式,处处都学着人的动作,有模有样。 岳舞不由皱紧了眉,问:“你是跟谁学的剑?” 狼王说道:“吾乃万兽谷弟子。” 万兽谷? 显然是一个门派,有可能是人族创建,也有可能是妖族创建。 如果只是妖族自然跟着人族学着玩还好说,如果是人族创建的门派却收妖族为弟子,教授妖族人的本事,那就其心可诛了。 岳舞不了解齐国这边的情况,对这个万兽谷一无所知,还真不好为此品论什么,只好问:“是谁让你攻击我们的?” “自然是万兽谷。” 这个冒出来的万兽谷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莫非也是齐宣王子对立面的? 不然凭什么来攻击和亲队伍? 因为对齐国的情况一无所知,岳舞还真有些懵逼,不仅人来伏击,连妖兽都来伏击。 狼王挥剑杀来,岳舞也只能应战它,收起破天斧换上银月斧,又怕狼群又组织成攻势,把几只四阶妖兽全都放了出去,冲击狼群,不让它们聚拢在一起。 “本王练剑三十年,今日拿你祭剑。” 五阶妖族已经是称霸一方的存在,这个狼王更是很向往人的生活,在人族中混迹多年,学到了很多人族的东西。 人族剑客这一套它更是玩的有模有样,甚至很有仪式感,一板一眼绝不马虎,妥妥的一个绝世剑客风范。 一只狼变成了绝世剑客,看上去很有些搞笑,偏偏让人笑不出来。 589 万兽谷 “请。” 虽然岳舞砍杀了它很多后代,狼王也没有因此被影响到心绪,保持着绝世剑客的风范,双手握剑高高举起,等着岳舞的应战。 倒是也学会了人族的文明礼貌,这一点还是可以有的。 千万不要学会人族的阴险狡诈,一直做只忠厚老实的狼。 五阶的妖族相当于人族的分神期,因为人族摸索出了修炼的方法不断增强自身的实力,到了分神期后已经强过同是五阶的妖族很多了。但五阶妖族又反过来学习人族这一套,它学到了多少?战力就不好说了。 岳舞丝毫不敢大意,对方原本就是五阶的存在,又是练剑三十年的剑痴形剑客,而他只是个练剑三两天的懒汉,更是只会一招,怎么看怎么不在一个档次,心里直突突。 “请。” 人家不是人都这么讲礼貌,他又不好做的太难看,偷袭暗算不能干,微微抱拳招呼了一声,也表现出了高人的风范。 很多时候有些东西都是相互的,你敬人一尺,人还你一丈,你卑鄙我就无耻,你不仁我就不义,能做到互相尊重已经很难得了。 狼王挥舞重剑咆哮一声,大步向前砍杀过来,走的是威猛的路数。 岳舞最不怕的就是走威猛路线的对手,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而他底子厚更能持久,只要差距不是太大硬拼也能拼下去。 当初他还没到天阶就硬拼了狼牙棒猛男,如果换个走轻灵路线的就未必能赢了。 用破天斧跟这个狼王硬拼不知道能不能拼下去,但如今已经换了银月斧也就懒得费劲了,迎面就是一招——杀你。 火星撞地球······没有发生。 狼王的重剑看似威风霸道,对上银月斧直接就断成了两截,亏得狼王闪得快,依然差点被斧仞气劲劈成两半,从它的右脸到左腰留下了一道恐怖的血痕,鲜血淋漓。 走刚猛路线的对手容易对付,岳舞甚至微微还有些失望这一战结束的太快。 才一招呢! 绝世剑客就这? “这不能算。” 狼王看着自己手里的断剑又气又恼,自己苦练三十年的无数奇招妙式还没有施展出来呢,但剑竟然断了,这还怎么打? 好生憋屈。 “你太卑鄙了!好好的砍断本王的剑干嘛?这一战不能算,本王只是剑不好,没有输。” 岳舞笑说:“你换把好一点的剑吧,你的剑太差还能怨我?” 狼王虽然已经有了人的智慧,毕竟智商还不是太高,又很在意剑客的名声,当即说:“你在这等着,本王去换把好点的剑。” 它转身急急忙忙跑了。 而它一跑狼群顿时崩溃,在人族的追杀下四散溃逃。 岳舞也懒得追击,就近收了一些狼尸当储备粮,养着好几只四阶妖兽伙食真的让人很头疼,时不时就得从神笔封山图里抓铁鸡兽投喂,不然很难安逸。 狼群逃散后,卢俊总算松了口气,凑过来笑说:“岳老弟真是进步神速,竟然已经能独战五阶妖族了,实在让卢某叹服。” 岳舞直接就问他:“你们齐国的万兽谷是个怎样的地方?” 叫万兽谷的地方很多,御兽天宗山下那里也叫万兽谷,里面的妖兽无穷无尽,确实配得上万兽谷的称号。 齐国这个万兽谷显然很不简单,五阶妖族还只是个普通弟子。 卢俊说道:“这里的万兽谷是个很古老的修仙宗门,和你们梁国的离山剑宗是同样的存在,都是属于这片大陆原有的土著宗门,而我们才是后来者。 虽说如今里面的弟子很大一部分都是我们诸侯国的后代了,我们的修炼方法也是从他们的基础上开始的百家争鸣,但这些宗门依然延续着他们的传统,并没有被我们同化,反而是我们的人被他们同化了。 这是各国都普遍存在的问题,也是很让人头痛的事。你们梁国只有一个离山剑宗,而我们齐国的地界里起码有六个这样的古老宗门,自成江湖,压根不理会朝廷的调度。” 齐国要比梁国大很多,在他们的地界里有六个古老宗门也正常,麻烦自然也会比梁国大很多倍。这些古老宗门各有各的传承,有些看似很不合理,偏生拿他们还没办法。 而且这些宗门吃你的喝你的又不缴税,还拉走很多壮丁···· 这是拖国家后腿的行为。 以国家的角度来说这些古老宗门在你的地盘上,吃你的喝你的又不缴税,时不时还甩脸色给你看,就很烦。 而且人家压根不承认你能管得着他们,他们才是这片大地上的主人,要不是看你能给他们提供大量的后备人员让宗门越发欣欣向荣,直接能跟你开战。 所以,朝野这两股势力的关系很微妙,基本是各玩各的,少生摩擦就不错了。 但这回明显是万兽谷玩过界了,竟然向和亲使团动手。 不过,没证据啊! 你说一支狼群攻击了你,找妖兽去呗。 何况这也不见得就是万兽谷高层的意思,只能是个别人鼓动这只狼剑客干的私活而已。 “我是说,为什么万兽谷会有一只狼妖学剑?” 把人族的东西都交给妖族真的好吗? 卢俊苦笑了一声,说道:“万兽谷就是一个这样的地方,不管什么妖族都能加入其中,走的是人妖共存的路线,很多妖族甚至把万兽谷当成圣地。” “你们不管?” “管不了。” 卢俊直摇头,“就算想管也管不了。万兽谷底蕴深厚高手如云,一旦激怒他,甚至能号召起大量的妖族暴动,发动兽潮推倒所有的城池。而我们齐国的重心是对付海妖,更没精力应付他们。何况他们的存在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我们齐国境内的妖兽都很安静,从来没有发生过兽潮,所以也不用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在这一带建造坚固的大城,牵扯太多的精力。” 万兽谷的存在还真是有利有弊,对于齐国来说甚至利大于弊,至少能保证后院不起火。 但妖族这样发展下去还是让人很担忧,人族的优势只会越来越小,直到被它们占尽上风,最后人族又该何去何从? 事关人族存亡的大事还轮不到岳舞操心,只是隐隐有些担忧而已,毕竟他的层次也上来了,格局自然也会越来越大。 如果是在当初饭都吃不饱的时候想什么人族安危存亡,非要有什么大的格局,完全就是瞎扯淡。 590 地域歧视 留在这里等狼王回来比剑,完全不可能。 和亲队伍继续前进,到了傍晚就地宿营。 一路上也确实没有受到妖兽的袭击,或者说再无脑的妖兽也不会袭击这么庞大的人族队伍,到底是不是真的人妖和谐了,真不好说。 齐国在这一带的城池确实很少,就连州城都只相当于梁国的普通小城,但关卡不少,控制着各处重要的关口,不然还能算是齐国的地盘吗? 猎妖者自然还是有的,只是规模并不大,和谐共处的大义传达不到人族底层,更传达不到饥肠辘辘的二三阶妖兽这层次。 和亲队伍也没再受到袭扰,安稳的来到了齐都。 这是一座建立在齐国靠近东海岸的一座雄城,比梁都还要雄伟巨大,犹如一只傲立在海岸边的猛兽,虎视眈眈着无边无际的东海。 齐都的繁华更盛梁都许多,大量的齐国商队来来往往多不胜数,拉着齐国的货物远销内陆各国,又从内陆各国拉回来各种特产,大大繁荣了齐国。 说齐都是妖洲大陆上最富有的一座城也不过分。 这座城位置很高,主要防备海妖兴风作浪水淹之患。 海妖善于水战,它们攻城的时候会发动大水淹没陆地淹没城池,但想要淹没齐都就难了。 岳舞这个人对风景什么的比较麻木,感觉哪里都差不多,做不出什么诗词绝句,自然也没心思想那些毫无作用的东西。 来到齐都后唯一的感觉可能就是这里比梁都有钱。 而且是有钱多了! 他的修炼需要海量的妖丹,而收集妖丹需要海量的钱,对钱的需求犹如一个无底洞,有机会弄到钱就不想放过机会,显得他非常贪财。 事实上他对钱财只是出于需求,本人并不奢侈,连华丽的衣服都舍不得买一套。 齐都里的人衣着华丽,显得他们这些外国使团乡下人进城一样土包,甚至迎来不少鄙夷的眼神。 这是妥妥的地域歧视。 从梁国来到齐都也确实有乡下人进城的感觉,见什么都新鲜,让齐国人生起自傲的情绪也正常。 而齐国的鸿胪寺就在城门口不远,还是新建的,规模不小。 这是特意为接待各国和亲使团建造,各位王子从各国娶回公主是目前齐都最热门的话题,哪位王子娶回来的公主身份最高,哪位王子娶回来的公主最漂亮等等都是八卦的对象。 齐国鸿胪寺里已经安顿下了好几支先行到来的他国使团,而梁国只能算是不大不小的一个中等国家,来了也仅仅是一句来了,引不起太多的关注。 齐宣王子也不是最热门的王储人选,搭上一个梁国公主算不上什么。 在齐国鸿胪寺外凑过来几个人,其中就有红缨公主,王昌源也在其中。 果然是玩了一招暗度陈仓。 提早说一声会死吗?好歹大爷也是鸿胪寺卿。 虽然早就猜到了,岳舞还是很有些不爽。 这样的计划不该跟自己这个主使说一声吗? 千辛万苦、拼死拼活的护送一个假公主到了齐都,怎么想怎么窝心。 “岳老弟能把队伍安然无恙的带到齐都,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早知如此我们就不用白费这心思了。” 王老五凑过来笑说,“我们这一路过来可不容易,差点就出事了。万一你们安然无恙到达了齐都,我们这边反而出了事,就闹大笑话了。” 他可能以为岳舞是这个计划的制定者之一,事实上岳舞跟他一样,都只是个实施者。甚至连他还不如,连全盘计划都不清楚,只是把他当成肉包子扔出去打狗的诱饵而已,都没预计过他能不能活着回来。 所以告不告诉他全盘计划也就无所谓了。 跟死人有什么好说的?说透了可能戏演的太假就失去作用了。 岳舞这一刻感觉哑巴吃了黄莲一样,我倒是想你们那边出事呢,看看最后的笑话也不是笑不出来。 “王大人辛苦了。” “一样一样,岳老弟这边可能更辛苦。” 岳舞一时间都不知道跟着家伙说什么好,只是觉得挺烦,跟他越说只会越烦。 “难得来一趟齐都,人也交给你们了,我们哥几个迫不及待的要去走一走看一看。岳老弟,咱们回到梁都再好好喝几杯,说一说我们这一趟有多难。” 好在王昌源眼见几个同伴要走了顾不得和岳舞寒暄,匆匆追了过去。 岳舞也是个当惯大爷的人,什么都不想干,一应事宜都让姜半恕这个副使出面,想安逸的睡上一个好觉,把一身疲劳卸下再说。 时时刻刻都要警备着,这一路他一个人扛着走,实在太累人。 原本只想睡个好觉,偏生还有人非要来打扰他的清静。 这是楚国使团里的一个官员,也不知是哪根筋错了,非要看一看梁国公主长得怎样。 其实这是对他国很不敬的行为,但楚国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大国,国土面积比齐国还要大很多倍,仅仅这一点这个官员就能把自己当成大人物了。 其他国家的公主嫁给齐国王子是高攀,楚国公主嫁给齐国王子就是下嫁,地位不对等。 楚国使团里即使一个普通官员也趾高气昂,把自己当成上国天使,看一眼你们的公主长啥样方便他品头论足不是很正常嘛? 谁敢不给看! 其他国家还真不敢阻止他这个无礼要求,无可奈何的让他看一眼自己国家的公主,甚至被他当众品头论足一番,甚是屈辱还没办法。 所以到了梁国这里他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大咧咧的走过来吵吵闹闹着让梁国公主出来见他。 原本想睡觉的岳舞就被他吵到了,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一个官员对楚国官员说道:“这位是我们的主使岳大人,能不能见我们公主他说了才算。” 楚国官员鄙夷的瞄了岳舞一眼,说道:“你们梁国人都是废物吗?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就能当主使,给本大人提鞋都不配嘛····” 你算个什么东西? 岳舞本就心情不太好,这个家伙又在他面前咋咋呼呼,抬手一巴掌呼得他满地找牙。 591靠山山就倒 这一巴掌呼得很精彩。 岳舞打人巴掌多了也打出了经验,什么样的力度打到什么程度控制的越来越好,这个家伙被他一巴掌呼得掉出来好几颗牙齿,一边吐血一边满地转圈,狼狈的模样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看热闹的不仅仅只有梁国使团的人,还有其他国家使团的人,看到楚国这个官员终于挨了打说不出的解气,又一副坐看你们狗咬狗架势。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只要自己不摊上事就行。 “大胆!这是无法无天了吗?!我们楚国的人也敢····” 另一个楚国人愤怒的冲过来动手,被岳舞劈面一脚踹倒在地。 安静了。 事也大了。 楚国使团的人纷纷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梁国御林军往前一个踏步亮出了刀剑,气势也是相当的猛。 有岳舞在,他们的底气无形中强了很多,变得无所畏惧。 大不了打呗,自己这边肯定不会输。 这就是士气的作用,一路过来梁国将士们士气都被岳舞带起来了,见谁都敢开战。 齐国鸿胪寺的官员急急忙忙过来劝架:“大家有话好说,免伤和气····” “我们的人被打了你瞎吗?” 楚国使团的高官们纷纷赶到,看到自己人被打更是气愤难压,他们楚国人几时被人打过?也把楚国的公主卫队拉过来,两边的御林军刀剑出鞘弓弩上架,互相对峙。 大战一触即发。 “区区一个梁国竟敢对我们楚国不敬,这是想开战吗?我们楚国就没怕过谁。” “弹丸小国,竟敢在我们楚国面前蹦跶,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必须严惩!” “今天你们梁国不给我们楚国一个说法,我们楚国将灭亡你们梁国,把梁国变成楚国的第七十二个州。” “打他们梁国我们只需要出一个州的兵力就足够了,弹丸小国而已,不自量力····” 楚国的主使是个颇为威严的肥胖官员,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肥胖的脸上还有半个红红的唇印没有擦拭干净,来的有点慢。 但他无疑是这支楚国使团的主心骨,众人的靠山。 “主使大人,你要替我们做主啊!此人辱我楚国太盛,必须严惩····” “灭掉梁国,必须灭掉梁国!” “弹丸小国而已,安敢如此放肆····” 他来时楚国这边更加情绪沸腾,在楚国人的叫嚣中,他傲然的走到岳舞面前,上上下下打量岳舞一番:“你这样的人也配做主使?” 岳舞讶异的打量这个肥胖的家伙:“你这样的人都配,本官为什么不配?” 楚国主使淡淡说道:“首先你得搞清楚一件事,凭你们区区一个梁国也配招惹我们楚国?连谁不该招惹都没搞清楚,怎么配做主使!” 也没见你们楚国有多厉害嘛,仅仅一个杨家军守住笼州你们就打不下了,还有脸提自己有多厉害? “你这样欺软怕硬的人都做了主使,你大爷我做你大爷都嫌弃你。” 楚国主使阴沉的脸说道:“本官也不跟你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既然你敢打我们楚国人,本官也给你一个恕罪的机会,跪下,道歉!” 岳舞一步跨上去,毫不客气的又是一巴掌呼在他肉乎乎的大脸上,直接把他呼的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喜欢跪就跪下吧。 这下顿时安静了。 靠山,山已倒。 要说岳舞这个梁国主使敢打楚国使团的普通官员也就算了,这回直接把人家主使打的跪下了,事态就严重了。 这是会引起两国战争的大事件! 楚国真的有可能因此挥军进攻梁国。 姜半恕都吓了一大跳,想上前赔罪缓和一下气氛,硬生生又忍住了。 一般稍微稳重些的官员绝对不会这样冒失,让自己背负这么大的罪名,很可能会因此导致满门抄斩的下场。 如果梁国真的因此亡国,梁国王室必定会把岳舞碎尸万段。 但岳舞本就心情不美丽,岂容这些废物在自己面前叽叽歪歪。 楚国的废物就不是废物了吗? 蝼蚁一样的东西安敢在大爷面前叫嚣,就是作死。 楚国主使其实也不是特别废,人家也有地阶巅峰的修为,虽然被岳舞一巴掌呼倒反而激起了他的愤怒,挣扎着想起来,又被岳舞一脚踩在头顶上,犹如一座巨山一样压着他,不得不一点点低下了肥硕的头颅。 “道歉。” 自来强者为尊。 楚国这些人显然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主使竟然还是个天阶强者,一时间有些懵逼。 你一个天阶怎么还干这种活?没天理啊! 使团的人通常都是卡在地阶的文官们担任,虽然修为看似不低其实战斗力不强,更加欺软怕硬惯了,遇上狠人下意识的往后退。 大家都是斯文人,动手动脚的活得让别人去干。 “护卫,护卫····” 一个楚国的天阶护卫一个瞬移而至,一拳轰向岳舞脑门。 一个天阶的高手如果一拳轰中脑门的话,西瓜也得爆。 岳舞迎着他拳头也是一拳过去,轰的一声,这个家伙来的快去的更快,连脸都没看清就被打飞了。 天阶的护卫被一拳打飞? 太吓人! 楚国的官员们又是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一个干瘦的老者鬼魅般出现,一步走到岳舞面前轻轻一推,肥胖的楚国主使就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楚国的使团里也有真正的高手。 这人起码也有元婴后期以上的实力才有可能做到如此轻描淡写的地步。 这个老者拉开楚国主使后看着岳舞哈哈一笑,说道:“这位大人,何必为了些许小事为难这些蝼蚁呢,消消气,莫要放在心上。” 岳舞淡淡说道:“是你们楚国人过于无礼。” 老者笑说:“没错没错,这些废物本事没学会多少眼睛倒是都长在头顶上了,偏偏还看不清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老朽还要多谢这位大人惩治他们一番,也好让他们长点记性,多谢多谢!” 这态度才像话嘛,哪用找打。 肥胖的楚国主使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步,脸上一个巴掌印比胭脂还要显眼,他的脸色更是一阵铁青,咬牙切齿的瞪着岳舞,说道:“楚大人,此人如此羞辱我楚国,岂能轻易放过他?必须将他当场击杀,才能扬我楚国之威啊!” 楚姓老者鄙夷的瞄了他一眼:“你行你上啊!” 自己惹事要别人替你打死打活,想多了。 楚国的王室姓项不是楚,但这位楚姓老者虽然不是主使,但地位显然要更高,维护使团安全是他的职责,其他事就得看他的心情了。 如果遇上好对付的,随便教训一下也很正常,遇上岳舞这样看不透的就不想多事了,万一自己输了,丢脸的是自己。 甚至万一被岳舞打死了,多冤啊! 你们惹事我打架,当我是什么? 打架有风险,多管闲事需谨慎。 一时间楚国主使脸上阵红阵白,好生下不了台,想发怒又不敢,毕竟这个楚姓老者并不是他的属下,而是一个真正的强者,惹恼了他被他当场捏死都有可能。 原本楚姓老者是他的武力依靠,如今靠山山就倒,如何是好? 592 出地猫 齐国的鸿胪寺卿匆匆忙忙赶过来,充当和事佬,好话说尽,好不容易才平息了这件事。 至于后事如何,那是后事。 面对楚国主使愤怒的眼神岳舞懒得理会,没人打扰自己睡觉就好。 想睡觉的人被打扰火气自然小不了。 楚国主使原本在喝花酒被打扰,火气更大,可惜本事没有火气大,不仅栽了,还颜面尽失,喝花酒的兴趣也没有了。 岳舞则是睡觉的意愿更浓。 睡一觉后浑身清爽,才知道齐宣王子已经等候多时。 这个家伙还是值得一交的,堂堂一个齐国王子还能等他睡到自然醒。 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 “王子殿下这么闲吗,竟然还能等着在下睡醒,不胜荣幸。” “还真被岳老弟猜到了,本王子还真是比较闲。” 齐宣王子颇有些无奈的喝着寡淡的茶水,苦笑着说,“外人看我这个王子何等风光,内心的酸楚又有谁知。本王子其实处处受打压时时被排挤,已经山河日下了,正想着成亲后寻个安静的地方隐居呢。以前在海外游历时,倒是看到了一个景色不错的海岛,岳老弟如果有兴趣的话咱们不妨携手同居。” 谁跟你同居啊!? 岳舞立马找了借口:“在下正当春风得意之时,还要努力拼搏积极向上,隐居为时尚早。” 哥们倒是想隐居,问题是走不了啊! 更不可能跟你同居,回头红缨公主跑我床上来岂不完蛋。 齐宣王子笑说:“岳老弟这么懒散的人都要努力拼搏积极向上了,本王子更不能自我放弃了,多谢岳老弟的鼓励。” 谁鼓励你了?! 你爱不爱努力随便你,是你自己的事,别拉我同居就行了。 “王子殿下既然这么闲,就给在下做个向导吧,带在下领略一下齐都的风采。” “这是必须的,走走,正好去得意楼喝一杯。” 岳舞一怔,疑问:“齐都也有得意楼?” “那是自然,齐都的得意楼比你们梁都的得意楼更加繁华许多,自然也更贵。要不是岳老弟你来了,本王子绝对舍不得花这钱。” 看来得意楼也是跨国企业,甚至也可能是万宝阁那样的国际大企业,生意做遍每一个大陆。妖洲是相对偏远的一个大陆,其他大陆的生意会更好做才对。 岳舞也就上了齐宣王子的豪华马车,同行的还有卢俊,向齐都的得意楼而去,顺便领略一下路上的景色。 齐都看上去要比梁都拥挤很多,而底层人要比梁国更自在,得到更多国家的扶助,生活无忧,不管是出海猎妖还是去商队都能养家糊口,太平军在这里就没有基础,想闹也闹不起来。 更富裕的地方闹着造反的人肯定会更少。 “听说岳老弟一来就把楚国主使打了,哈哈!果然是岳老弟的风范,不服不行。” 坐上马车齐宣王子又笑说,“正巧迎娶楚国公主的正是齐恒王子,楚国主使告到了齐恒王子那,齐恒王子还对本王子一通埋怨。” 齐恒王子? 这么巧! 岳舞看看卢俊,确认是不是就是那个齐恒王子? 卢俊点了点头。 这一路上的埋伏很可能就是这个齐恒王子的手笔,把他往死里整的节奏,竟然还装的一副无辜的样子,这演技不服不行。 既然是这个人岳舞就有些上心,问:“你怎么回答的?” 齐宣王子耸耸肩,说道:“你是梁国的主使,又不是本王子的属下,本王子管不了你嘛。” “他什么反应?” “他自然是很生气。” 齐宣王子笑说,“老弟你可要小心一二,齐都虽然治安很不错,但出些意外也是有的,万一你这个梁国主使死在了齐都,本王子这个梁国的女婿也不好交代。” 这是善意的提醒。 有可能会有人把岳舞做掉。 岳舞问:“在齐都杀人没问题吧?” 齐宣王子摇头:“肯定有问题,就算你有理也会官司缠身,本王子未必护得住你。” 说的直接更好过把牛逼吹上天。 堂堂一个王子也护不住岳舞,只能说明齐都的秩序很稳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说白点就是,齐宣王子的势力弱不禁风,根本没成气候。 你混的比哥们差多了! 哥们就算不是王子,几乎能在梁都横着走了,白的能整成黑的,黑的能整成白的。 但这里不是梁都,是龙得盘起来,是虎得卧下,安安静静的做只出地猫才比较稳妥。 齐都的得意楼确实比梁都的更富丽堂皇,尤其是很多商会的总部就坐落在附近,进进出出更多的是富商大贾,想不繁华都难。 高档酒楼消费的主力军本就是商人,齐宣王子即使贵为王子来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加上卢俊一共也就三个人,所以只是要了个小包间,低调的请岳舞吃个饭。 之所以选在得意楼只是出于齐宣王子对岳舞的看重,表示这是顶级待遇的意思,尽一下地主之谊无可厚非。 到了某些层次,吃饭这种事吃的不仅仅是饭了,还有背后的深意。 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互帮互助。 齐宣王子并没有任何盛气凌人的味道,完全是同等交往,让岳舞还是很舒服的,也愿意交他这个朋友,在能力范围内顺手帮个忙自然也是可以的,想要为他拼死拼活······还没到那份上。 卢俊和齐宣王子亦师亦友,人前是师或者是下属,私下也是哥俩好,关系处得相当不错。 三个人说说笑笑吃顿饭很是自在,偏生就有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这人岳舞还认识,正是大韧发商号的东家。 他身后跟着那个当初负责押运商队的老者,气势汹汹的推门闯进来,破口大骂:“岳五你这贼子竟敢到齐都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当初他认定岳舞就是抢劫他们商队的人,带着一群元婴打上岳舞家,但没奈何,那是人家的地盘,就算齐国再强也只能是只出地猫,完全放不开手脚。 这回他是坐地虎了! 593 躺枪的人 岳舞还真没想到一来齐都就遇上了这个家伙,真是冤家路窄。 “本官乃是梁国使者,来到齐都竟然受到了恐吓威胁,王子殿下,本官应当去哪个衙门说理?” 现在心情还好,可以说说理。 竟然有人敢来打扰自己,齐宣王子脸色颇有些难看,说道:“岳大人可以跟鸿胪寺控诉,也可以上朝堂面呈齐王陛下,必定严惩此等不法之徒。” 大韧发东家也是听说岳舞来了气疯了头,急急忙忙来确认一下,这时才注意到在座还有一位王子,连忙说道:“王子殿下,此人是个劫匪,人品低劣,罪恶滔天,在梁国无法无天也就算了,如今到了我们齐国,必须严惩啊!必须给我等这些商号一个交代才是。我们大韧发商号兢兢业业为齐国贡献了那么多税,这样的事还得不到声张岂不是太过寒人心吗?” 堂堂王子还要被你用大帽子盖? 齐宣王子淡淡说道:“你若是有证据证明岳大人是劫匪的话,自去缉捕司报案即可,缉捕司只会缉拿。如今岳大人是本王子的客人,你在本王子面前恶语中伤是何意图?” 大韧发东家愣了一愣,他要是有确凿证据哪里还需要多说废话,求你这个王子做主干啥? 你身为齐国王子不帮自己人反而帮着外人,太岂有此理了! 但这话他不能说出口,忙说:“在下生怕王子殿下被此人蒙骗,特意冒死前来提醒王子殿下,此人绝对当杀。” 卢俊怒道:“仅凭你如此恐吓他国使者,当杀的就是你了。” 大韧发商号的那位老者连忙把东家拉住,说道:“此事需从长计议。” “得罪了。” 大韧发东家咬咬牙,只好告罪退出,但目光依然盯着岳舞,咬牙切齿的说,“岳舞,既然你来了齐国就休想活着回去了。” “吓得我打了个哆嗦。” 岳舞不由有些揪心起来,疑问,“这家伙很厉害吗?” 齐宣王子看向卢俊:“那家伙是谁?” 卢俊说道:“一个商户而已,就是那个大韧发商号的东家。” 说到大韧发商号齐宣王子还是知道的,他去梁国时齐天龙卫同行就是去查这事。身为王子为齐国子民谋一些方便自然也是应有之义,但此人竟敢来他面前闹事就让他很不爽了。 敢情是把你胆养肥了。 卢俊又说:“此人声名狼藉,他手下的商队经常劫掠其他弱小商队,人品极其恶劣,轮到自己被劫了就胡乱攀咬他人,早已传为笑柄。只是他咬死了是岳老弟劫了他的商队,又拿不出确凿证据,在齐都闹的沸沸扬扬,败坏岳老弟的名声,无耻之尤。而此人心性毒辣,什么阴险的事都做得出来,倒是不得不防。” 齐宣王子笑说:“这事应该就是因为岳老弟强行收了他们的各种税费所致,那段故事本王子在梁都听过。看来他分明就是打击报复岳老弟,岳老弟在齐国更要小心谨慎了。” 卢俊也点头,说道:“这些商人因为有钱,还是很容易制造麻烦的,岳老弟不可大意。” 只要有钱,很多事都能做到,比如雇佣杀手。 这也是商人最喜欢干的事,找杀手干掉竞争对手或者敌人,最直接简单。 只要价钱到位,就算分神期也会出手。 岳舞不知道齐都的杀手档次在哪个份上,还真有些担心起来,上回来了一波暗影楼的杀手就让他很头疼,这回要是来个更厉害的杀手甚至厉害的杀手组织,真有可能把命丢在齐国。 “在下一向胆小怕事,被他一吓都哆嗦了。” 岳舞若有所思,又说,“要不在下出去躲一躲避避风头?” 齐宣王子一怔,你一个堂堂的梁国主使来了齐都还要出去避风头,岂不是打我们齐国的脸? “岳老弟休得说笑,本王子回头让有关衙门加强对你的保护就是。” 岳舞说:“在下确实想去海上看一看,就当去避一避风头吧,使团那边的事自有副使打理,有没有在下无所谓。” 齐宣王子还真有些担心岳舞在齐都内受到袭击,避一避风头貌似也可以。 “本王子成亲岳老弟都不在的话,难免感觉美中不足,引为人生憾事。” 你成亲我不在才对嘛,挺尴尬的。 其实岳舞不想干耗在齐都内无所事事,在城内感觉束手束脚,是别人的地盘,出点什么事连说理的机会都不会有,还不如跑城外去,谁想对付他自己也可以放手施为,更加自在一起。 齐国这么富有,入得宝山空手而归才是最大的遗憾。 再不济也得去海上看看海妖长啥样,才不算白来齐国一趟。 只是没想到,对他下手的人动作更快。 从得意楼出来已经有些晚了,齐宣王子执意要送岳舞返回鸿胪寺,结果连他的车驾也受到了袭击。 在齐都内竟敢袭击王子的车驾,这是齐宣王子没有想到的事,一时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区区一个商人竟敢如此无法无天了吗? 或者说是那个暗中想对付他的兄弟不想跟他玩斯文的了,直接做掉他算了。 袭击发生的很突然,足有几十把灭神弩包围着马车一口气就把弩箭全部射空,车夫当场被射成了刺猬。而车厢上更是密密麻麻插满了弩箭,有些弩箭更是射穿了车厢,不仅要射杀岳舞,更是连齐宣王子一起射杀。 齐宣王子躺枪? 或者说他们本就是来杀齐宣王子的,岳舞躺了枪。 到底谁躺枪,在没有确认对方是谁前一时还没法下定论。 好在岳舞确实时刻在戒备中,挥手施展盾形气劲护住了车厢,倒是齐宣王子完全意想不到有人竟敢在齐都内攻击自己的车驾,有些懵逼,而他的实力也难以保证他在这样的袭击中毫发无伤。 齐宣王子并不是天阶,甚至地阶后期都不到,在密集的灭神弩射击下很难现存。 因为有岳舞守护齐宣王子,卢俊先行破开车厢冲了出去,但他刚一出现就受到了袭击,一道人影闪动间已经到了他身边,一剑刺到了他肋下。 似乎早就算好了卢俊会在这个时候出来,而这一剑先一步等在了这里,是卢俊自己往他的剑上撞去。 貌似自己才是躺枪的人。 岳舞感觉自己有些无辜,好心好意的拉了卢俊一把,把他从必死的剑下拉了回来,斜里一把刀却忽然刺中了他,似乎也早就在等着他了。 这才是最后的杀招。 忽然又感觉躺枪的那个人是齐宣王子,对方真正的目标是自己,而且早已把车上三个人都算计进去了。 为了杀他,即使赔上一个王子也无所谓。 594 神力丸 为了杀他不惜赔上一个王子,这就是大手笔了。 只有那些古老的杀手组织才有这样的胆魄,连齐国这样的强国都不放在眼里。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是杀手组织的准则。 但,自己真有这么重要吗? 这么想的话又有些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了。 一时间岳舞还真有些懵圈,结结实实中了一刀,而这刀从剧毒里淬炼而出,见血封喉。 因为见血封喉,所以杀手并不需要太用力,只用轻轻一割就够了。 所以割破了他的衣服却割不开六阶护体软甲,杀手握刀的手腕反而被岳舞气劲鬼爪抓住,他猛力后退,竟然把气劲鬼爪越拉越长。 也就是说岳舞的力量抓不住他。 这就有些夸张了,以他如今的力量就算元婴后期被抓住也很难脱身,这个杀手竟然抓不住,只能说明这人实力更强,还拉着人不放就太危险了! 果然,杀手一击不中后下意识的后退想拉开安全距离,见岳舞拉着他不放顺势又挥刀往前冲,速度和力量全都超过岳舞,让他头皮一麻,连忙放弃鬼爪挥出银月斧放大招。 杀——你! 这家伙莫非是分神期的高手? 以岳舞如今的速度和力量应该在元婴后期几乎要巅峰的程度,这杀手竟然在速度和力量上超过他不少,相当的吓人。 但也仅仅是速度和力量达到了分神期的程度,而不是真正的分神期,显得很诡异。 因为双方距离过近,岳舞速度又不如对方,这一招只发出一半就被打断了,反而要狼狈躲避,想拉开些距离再说,结果被杀手一阵乱刀砍的手忙脚乱。 “这是服用了神力丸,小心。” 卢俊一开始就差点中了埋伏,很有些出乎意料,反应过来后出剑游斗对手,一边提醒岳舞,“缠住他,缠住他就够了,神力丸的效力时间有限。” 神力丸岳舞听说过,甚至他身上都有,但他从来没有服用过,不敢吃。 据说这种丹药吃了后如有神助,力量暴涨瞬间达到分神期的程度,是复仇者的必备神丹。 因为,即使你只是个黄阶,吃了这药也有可能当一秒钟的神,发出复仇的一剑,送仇人归天。但代价自然很大,这一秒钟绝对透支掉你所有的生命,立马化成灰。 甚至一秒钟都坚持不了。 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点什么,只有天知道了。 一个黄阶实力暴涨到分神期,估计还没适应这一秒钟神一样的感觉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所以,黄阶只是夸张的说法,最少也得玄阶以上的人服用才能享受几秒钟成神的感觉,发出致命的一击,也有可能在这一击中看到自己是否复仇成功。 地阶以上吃了神力丸甚至能坚持发出几招,那就更保险了,很有可能杀掉元婴级别的敌人。 毫不夸张的说,神力丸是居家旅行的必备神药,不管是复仇还是防身,都是很好的选择。 吃了神力丸,修为越高坚持的时间越久,尤其是元婴期服用的话甚至能坚持半刻钟,而且也未必就会死,顶多卧床半年以上。 所以神力丸尤其受元婴高手信赖,绝对一丹难求,价格炒上了天。 只要有办法弄到一定会弄过来防身,紧急关头是能救命的宝物,以弱胜强,自己还不一定会死。 但这玩意不是街头大白菜,不仅很难遇上,更是相当昂贵,每一颗的价格高达上百万金币还不一定就能有。岳舞因为捡了不少元婴级别的储物袋、行军包,才发现其中有那么三两颗这玩意,到底是谁的都不知道,到死都没舍得用。 岳舞就算手里有这玩意,也压根就没想过要吃,吃一颗躺半年,还没疯。 但这两个杀手明显就是吃了神力丸的元婴高手,一吃就是两颗,大手笔啊! 原本实力远远不如他们两人,吃了神力丸埋伏他们,完全可以做到一击必杀。 刀剑淬毒,一颗神力丸,一个埋伏,轻轻割破元婴后期高手一点皮,见血封喉。 神力丸虽然很贵,但一颗神力丸就杀掉一个元婴后期甚至元婴巅峰的人,已经很划算了。 只要本钱足够,确实什么买卖都有成功的可能。 这样的大手笔岳舞又感觉杀手并不是来杀自己的人了,在齐国目前他只有大韧发东家一个仇人,大韧发东家为了杀他布下这样的杀局得花多少钱?大韧发估计立马就得倒闭。 大韧发因为被劫已经元气大伤,很难拿出太多的钱了。 一个商人就算再恨他,也不可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杀他一个人,以后日子不过了吗? 就算他有钱,也只会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拿出闲钱对付他,而不是直接让自己倾家荡产。 所以,自己确实是个躺枪的人,对方的目标是齐宣王子,自己只不过被当做了齐宣王子的护卫,一并击杀的对象而已。 而如果是精心设计针对自己的刺杀,会有些害怕,害怕是不是还有更可怕的埋伏。 发现不是针对自己的埋伏后,又有些不爽,傻的吗?不会等大爷走了后再动手吗! 这样精心设计的埋伏,如果少一个岳舞,齐宣王子和卢俊未必有活命的机会,他们甚至只用一个人吃神力丸,妥妥的省下一颗。 那可是上百万金币啊! 但他们为了保证完成这次刺杀,本就是两个人都吃神力丸,所以多上一个岳舞就不太所谓了,一并杀了就是。 结果反而出了意外。 知道对方只是吃了神力丸后,岳舞心情大定,直接从宠物袋里拉出一只四阶云豹来了个人兽合一,速度超过对方很多,追着杀手砍杀。 云豹本就以速度见长,和如今的岳舞人兽合体后速度更是飞起来了,拿这个杀手练个手也好。 杀手的速度本就是临时性的,超出他本身太多,甚至难以适应这种速度下的状态,发挥出的分神实力其实也是大打折扣的,速度上又落了下风更是再无优势,已经无心恋战,寻找机会撤退。 但速度失去优势哪里还有撤退的机会? 岳舞还真想看看神力丸的效力时间到底有多久,也没有下死手,缠着这个杀手不放。 大概也就是三四分钟后,这个生龙活虎的杀手忽然间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焉了。 但他也很干脆利落的一刀杀了自己,冒出一个元婴甚至也毫不犹豫的往刀口上一撞。 够狠。 结束了,齐都的城卫军很及时的出现了。 打了这么久城卫军才出现,还有脸说齐都治安好? 让人想不到的是,几乎在同一时间,足有八个齐国王子都受到了这样的袭击。 595 主心骨 几乎在同一时间,足有八个王子受到了袭击。 怪不得他们等不及是不是多出一个岳舞在齐宣王子身边,也必须在这个时间段动手,不然就不会再有动手的机会,齐宣王子必然会受到严密保护。 在齐都袭击王子,这样的事多少年都没有发生过了? 尤其是同时袭击这么多位王子,这是闹哪样? 齐国也不是随便杀几个王子就会王位空出来,这一代齐王也有一大堆王子。 没有哪个敌对势力会干这么愚蠢的事,只会激怒齐国而已。 而这八个王子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参与了这一次的王储之争。 回到鸿胪寺后齐宣王子也不敢随便上街了,留在这里反而感觉安全一些。 喝杯热茶暖一暖,压压惊。 他是真没想到在齐都有人敢对他动手,所以一般都只带卢俊一人在身边,看样子不太够了。 很快,传来消息说一共有六个王子在这轮精心准备的袭击中身亡。 也就是说,八个目标中除了他们外只有一个王子侥幸逃脱了刺杀,其他人全都挂了。 这才是大手笔! 一夜间杀掉了齐国六个王子。 齐宣王子一阵发寒,紧紧捧住了手里的热茶,依然浑身颤抖。 他之所以这么冷,是因为凶手肯定是他的某个兄弟。 手足相残,太寒心了。 原本以为互相较量一下,仅仅限于玩点手段,兄弟毕竟还是兄弟,保持在兄弟不撕破脸的程度,最后谁胜出就胜出,也就无话可说了。 这样直接大开杀戒完全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透体生寒。 岳舞忍不住问:“你们齐国有多少个王子?” “王子多了去了。” 卢俊说道,“但这次有资格参与争储的只有十一个,条件是五十岁以下地阶修为以上。” 地阶的寿命大致在两百岁左右,为了国家的稳定每一任君王通常要在任五十年以上,这五十年也是地阶精力最旺盛的时候,用来治理国家很合理。 干太久有些君王还不愿意,毕竟治理国家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就没有太多时间用来修炼,很可能活不过二百岁,就得不偿失了。 谁都想自己能活的更久,没活下去就算做了君王也是一场空。 所以,通常是选择一个地阶以上的青壮年继位,老君王领着自己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工资安逸的过日子,努力冲击天阶去。 王子虽然不少,有资格争储的就不多了,也就这么十一个,结果一晚上就少了过半。 只剩下五个了。 凶手显然就在这五个人中。 岳舞又问:“那个齐恒王子有受到袭击吗?” “没有。” 卢俊摇头,“今晚他没有出门。” 王子们的活动自然不会少,尤其是如今争储的关键时刻,根本闲不下来,需要到处拉帮结派寻求支持,组建自己的势力,筹谋如何击败对手。 结果今晚出门的几乎全栽了。 如果是齐恒做的,貌似又过于明显,他没这么蠢吧? 何况还有另外两位王子今晚也没有出门,只能说他是重点怀疑对象。 卢俊沉思了很久,缓缓说道:“如今怀疑对象就是齐恒王子、齐唱王子和齐歌王子,凶手一定在他们中,具体是谁需要好好调查。” 岳舞问:“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是齐荡王子,也是今晚幸存下来的那个王子,据说他的护卫全都死了,他是侥幸活了下来。如果他也有嫌疑的话,我们岂不是更可疑?” 人家护卫全死光了,他们三人只是受了惊吓而已。 如果非说他那是苦肉计,齐宣王子更加可疑了,就是演戏。 难道齐宣王子演场戏让自己做个见证人?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这次刺杀是真杀,而且岳舞这个见证人又不值钱,完全多此一举。 想这些复杂又凶残的勾心斗角就头疼,还不如安心做个笨鸟,只要活下去总会看到真相的。 何况这是人家齐国的事,他一个梁国人插不上手,也不方便插手。 所以,岳舞也就陪着他们俩喝茶到天亮,等他们走了后,寻思着去东海看看,顺便也能避开齐都这一潭浑水。 于是把姜半恕找来,交代了一番。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交代的,就是遇上什么事你自己看着办,我要出去逛逛。 姜半恕一听他要走反而有些慌了。 在梁国的时候虽然他整天怼天怼地怼空气,见谁怼谁,但到了齐国就不一样了,没人会惯着他,连看门的都不敢怼。 感觉自己在齐国有些站不住,岳舞才是他的主心骨,他要是走了自己底气全无,姜半恕忙说:“岳大人,您才是主使,怎么可以弃我们而去?!不行不行,您要是走了下官六神无主,感觉都没法带这些人活着回到梁国。出门在外实在太难了!” 你在梁国的时候不是牛逼哄哄的吗?也是条坐地狗。 岳舞有些不满,说道:“你怕什么?该干嘛就干嘛,不要做多余的事就好,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姜半恕说:“看这情形,一时半会也不会举行大婚了,我们还得在这耗不少时间。夜长梦多,在这呆久了肯定不是好事。而且,万一齐宣王子也被人····杀了怎么办?” “打道回府呗。” 这个可能还真有,如今死了六个王子,那些千里迢迢来和亲的公主们已经傻眼了,有些使团也确实已经准备打道回府了。 如果齐宣王子也死了,梁国使团自然也得带着公主返回梁国。 但得等齐宣王子真的死了以后再说。 “得您带领我等····” 岳舞直翻白眼,说:“姜半恕,没发现你这么怂啊!” 就你这怂样还跟大爷较劲那么久,哪借来的胆子? 姜半恕苦笑不已,还是死活不肯让他走人,说:“如今齐国是多事之秋,肯定会有很多麻烦会找上门来,下官真的感觉自己顶不住。” 梁国又不是什么大国,身边又没有高人护卫,姜半恕确实毫无底气可言。 岳舞怒道:“你别惹事就是,别人也不会闲得蛋疼来找你麻烦吧!” 闲得蛋疼的人还真有,楚国主使再度趾高气昂的来到岳舞面前,满满都是讥讽之色,说道:“本官仅仅出去转了转就听闻有人声名狼藉,好好的官不当竟然非要去打家劫舍,连商队都抢还死不认账,这嘴脸····简直就是我们官员队伍里的老鼠屎。” 这是找抽来了。 昨天只抽了他一巴掌,感觉有些不对称呢。 596 贱价甩卖公主 岳舞淡淡说道:“本官发现你是老鼠屎里特别特别恶心的那一颗,一颗顶好几颗。” 楚国主使想发怒,又忍了,冷冷说道:“本官听说有人想趁乱溜走,特地来知会某些恶人一声,刚刚齐国鸿胪寺卿说了,暂时任何人都不得离开鸿胪寺,要加强对各国使团的保护,顺便也查一查是不是有刺客或者恶人混迹其中。” 这个家伙显然是在外面听说了岳舞抢劫齐国商队的事,迫不及待的来奚落他几句。 当众被岳舞扇了耳光,这是巨大的耻辱。 他对岳舞恨之入骨,偏偏一时间拿他还没什么办法,有奚落的机会绝不放过,出口恶气也能舒服一些。 听说不让走了,岳舞微微有些失望,淡淡说道:“老鼠屎大人还是管好自己吧,不要把花柳病传染到齐国才好,不然齐国人不会放过你。” “胡说八道!本官哪有什么花柳病。” 楚国主使又被他气得脸色发青,“身为使团主使凭空诬蔑他人,无耻至极。” “你诬蔑本官抢劫商队就不无耻了?” 楚国主使怔了怔,咬牙切齿的说道:“你那多半就是确有其事,我这花柳病绝对是无稽之谈。” “难说。” 岳舞直摇头,“要不你脱光了让大家瞧瞧?” “下流卑鄙,无聊至极。” 楚国主使气的甩手而去。 姜半恕颇为担心的说道:“岳大人,楚国还是不宜得罪的好,他们····实在是地域辽阔人口众多,一旦向我们开战,根本不是人家对手。以往虽说在笼州一带有过摩擦,那是人家没有认真对待,一旦激起国战,后果不堪设想。” 岳舞三番两次开罪楚国主使,实在让他担心无比,要是换了以前在梁国朝堂上,早已上纲上线要把岳舞满门抄斩了。 如今嘛,惹不起,只好小心翼翼的提醒一两句。 越大的国家通常越乱,楚国的贫富分化比梁国还要严重很多,太平军肯定闹的凶,哪里会有多余的精力再打梁国? 即使岳舞不太清楚楚国目前的局势,但他去过楚国,亲眼看到过楚国的现状,也能做出八九不离十的判断。 楚国不过是个空心包而已。 岳舞说:“姜大人,要不换你来做主使?” 姜半恕立马猛摇头,你想趁机溜走,门也没有。 “主使是谁就是谁,不是想换就能换的,岳大人还是安心些吧,您肩上的责任重大,下官小胳膊小腿的扛不起来。” 不能辱没了梁国的威风,也不能给梁国惹事,这个度并不容易掌控,这样的担子姜半恕在梁国的时候会抢着挑起来。来了齐国嘛,绝对不想挑,仅仅楚国这个主使他就觉得自己扛不住。 岳舞如今已经惹了楚国,他如果走了,楚国人把怒火撒他头上,上哪说理去? 必定是他承受楚国人所有的怒火。 随后有齐国鸿胪寺的官员挨个来通知,鸿胪寺暂时封闭,禁止随意走动。 “岳大人,安心呆着吧,您真是我们的主心骨!缺您不可。回了梁国后,下官保证,一定会把欠您的钱凑出来,但求您不要抛下下官。” 姜半恕差点要哭。 联姻的王子没出事的使团还好说,不出去还安全些。 联姻的王子都已经死了的使团就很不爽了,人都死了我们还呆在这里干嘛?想走还不让走,吵闹的厉害。 但王子死了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换一个王子呗,反正齐国王子不少。 这个提议又让使团们陷入了纠葛中。 原本只是和齐国联姻,是哪个王子确实不是很重要。 但王子的地位也是有高低的,原本联姻的王子是有争储资格的,也就是说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齐王,一旦上位意义非凡,该国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如果只是一个毫无希望的王子,又有什么作用? 只是白送了一个公主而已。 于是又陷入另一波争论中,跟菜市场讨价还价也没多大区别,甚至还要请示国内,坐等国内高层指示。 高高在上的公主们也不过是买卖的货物而已,甚至有可能被贱价甩卖。 来都来了,还把公主拉回去只会更难看,贱价甩卖也是卖。 对于这些事岳舞完全没有兴趣,既然不让出去也乐得安静。 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房间里呆了好几天,感悟感悟战斗经验,吸收吸收妖丹增加一点修为。 这次出门他带出来的妖丹不少,闲了就吸收吸收。 只是,元婴期后坑更大了,大到让他很无语。 以前地阶十级的时候是一百个大坑,如今只有一个大坑了,但这个大坑比以前的一百个加起来还要大好几倍。 依照以往经验,升一级后坑会翻倍的扩大。 这已经不能叫坑了,而是一个大湖,他正一桶一桶的打水,想把这个大湖填满。 满是肯定会满的,耗费的时间就难以估计了。 怪不得人家闭个关动不动几年甚至几十年,都在忙着打水呢。 照这速度,如果日夜加班的话,估计两三年内还是能把这个湖装满的。 如果一天只上八小时班,就得六到九年了。 如果一天只干个把小时,就得五六十年。 这还仅仅只是元婴第一级。 一天只干一个小时活的话,就算他有五百年的寿命貌似也不够用···· 不对不对,湖也是会不断扩大的,照这速度就算每天二十四小时加班时间也不够用! 细细一算岳舞魂都吓飞了。 时间缺的太多,而且是在妖丹充足日夜不停吸收的状态下。 想要静下心来长久做这么重复枯燥的事,已经很难了,五百年时间全都在干这活的话,不疯才怪。 如果这样疯时间还不够的话,这辈子压根就无法突破分神期。 对于寿命来讲,元婴初期和元婴巅峰是没太大区别的,岂不是全都白干了? 如果注定白干还不如直接就不干了,逍遥自在的享受这五百来年的寿命就够了,压根就不需要赚钱买妖丹,每天呆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多好,一点风险都不用冒。 岳舞顿时焦虑起来。 597 生财有道 既然这样吸收妖丹没有太大作用,岳舞也坐不住了。 肯定是方法不对,必须想出一个能更快速度吸收妖丹的方法才行。 一时间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还真有些愁人。 心绪烦躁起来,在鸿胪寺里就待不住了。 岳舞走到鸿胪寺门口,问卫兵:“可以出去了吗?” 已经关了几天了,也没见在各国使团里查到什么可疑的人物,把人一直关着就过分了。 也许只是怕使团的人出门有什么意外发生,丢了齐国的脸面而已,毕竟死了六个王子,齐国举国震惊,正在严查之中,打掉了不少黑恶势力、非官方组织。 这几天齐都内还是比较混乱的,时不时有战斗发生。 但到底是谁做下的案子还没有定论,活着的五个王子都在被怀疑之列,只不过有些人嫌疑更大,有些人则是嫌疑小一些而已。 只是,你们查一百年的话,使团得关上一百年吗? “不行。” 卫兵强横的说道,“我们接到的命令是谁也不准出去,老实待着。” 你一个小兵跟本官这么横,是不是眼睛被屎糊住了? 这样的士兵坚决执行上级命令,妥妥是个好兵,但自己是被阻拦的那个人就很不爽。 岳舞抖一抖身上的官服,沉声说道:“本官乃是梁国主使,不是你们的囚犯,想出去走走都没有自由了吗?” 卫兵打量着他,似乎颇有些怀疑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会是个主使,说道:“你跟我们说没用,我们只会执行该有的命令。” 没奈何,岳舞指指一个齐国鸿胪寺的小官:“告诉你们寺卿,本官要出去转转。” 这个小官还真不敢得罪他,这位可是敢当众扇楚国主使脸的人,惹不起。二话不说急急忙忙跑去禀报齐国鸿胪寺卿。 不一会,齐国鸿胪寺卿来了,笑说:“岳大人这是想出去走走吗?哈哈,抱歉抱歉,我们只是怕贵使会有麻烦才限制随意走动,自然不是囚禁岳大人,如今风声貌似松动了些,岳大人自然可以随意,但请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态度还行,不用多费唇舌。 “多谢提醒,本官只是在附近随意走走看看,不会有事。” 会不会有事还真不好说,岳舞在门口站了一会,就已经发现有好几波人在对面不远处的一家茶楼里盯着他。至于是不是针对他的就不好说了,走一走才能知道。 果然,他走过茶楼时,有人尾随了他。 虽然和那位狠辣的王子打死打活了好几回,但他这个梁国主使的身份其实无关紧要,在齐国这场争储大戏中起不了多大作用,刻意针对他本人毫无意义。 更不可能因为岳舞而露出太多蛛丝马迹。 所以,岳舞在齐都的仇人其实还是只有一个,大韧发商号的东家,那个家伙对他恨之入骨,肯定会派人日夜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尾随的多半就是他的人。 这个家伙阴魂不散,不给他点厉害看看绝对不会甘休。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对岳舞的战力有多少了解,凭他一个商人能探听到多少消息确认岳舞的实力在哪个层次,然后找来自认为能对付得了他的力量。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不可能找一个天阶去杀玄阶,那是巨大的浪费。 甚至不会找一个地阶去杀一个玄阶,而会精确的找到一个能杀了你的玄阶。 玄阶的价码肯定是最实惠的。 付出最低的代价完成任务就够了。 齐国的鸿胪寺就在南城门不远处,岳舞想去海边看看的话就没必要深入梁都,直接去东城或者出南门,从城南直接向东也一样。 如今齐都内肯定不消停,他自然不想蹚浑水,直接到了南城门。 进出齐都是要缴纳进出费的,价钱还不低,每个人次一个银币,进出的人还不少,仅仅这一项收费每天就能收入不少钱。 真是生财有道! 前番进城因为是使团,自然不需要缴纳进城费,不知道出城的时候人家还会不会客气。 虽然不在意一个银币,但使团近两千人,出城的话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岳舞忍不住问城门官:“本官乃是梁国使团主使,进出城门需要缴费吗?” 城门官打量了他一番,笑说:“使团是我们齐国尊贵的客人,上头有过交代,使团的人可以随意进出,不收费。” 这还差不多,岳舞满意的点点头:“本官随意的走走不介意吧?” 城门官点头:“您随意。” 岳舞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齐都南门,那个尾随的人连忙缴纳一个银币的出城费跟了出去。 随便伸了个懒腰,岳舞又回来了。 尾随的人连忙又跟进来。 岳舞还真是随意的走走,一会出去一会进来,很随意的在城门口来来回回的散步,尾随的那个家伙就苦了,不停的缴纳进城费出城费。 原本有些士兵看岳舞这么随意的在他们面前晃荡来晃荡去,颇有些不满,发现这个家伙后全都乐了,重点盯上了他,绝对不给他占一次便宜。 走了二三十个来回后,这个家伙身上带着的银币没有了,拿出一个金币说:“能找我九十九个银币吗?” 看守钱箱的士兵猛摇头:“你丫的想我死吗?明文规定,我们任何人不能触碰这些钱,轻则砍手,重则斩首,你会不知道?!” “这人显然想坑害我等,居心叵测。” 尾随这人眼看岳舞快走出视线之外了,只好把金币丢进了钱箱,急急忙忙跟上去。 万一这次他真的走了呢? 不得不跟上。 岳舞绕个小圈又回来,尾随这个家伙不得不又丢下一个金币,肉疼得脸色都白了。 守门的士兵们则是眼前直发亮。 先前只是玩乐的话,这回貌似有油水了。 而且油水还不少。 有个机灵的士兵甚至给岳舞端过来一碗茶水,笑眯眯的说:“岳大人,我们齐国的风光还是很不错的,您多走走多看看,渴了喝杯茶,千万不要停。” 另一个士兵忙说:“岳大人多走走,等换班的时候咱们兄弟请岳大人喝酒。” 虽然他们不能碰这钱,如果有额外收入的话肯定是能弄出来的,好处自然少不了,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 这位虽然不是财神爷,但带着一位送财童子呢。 得尊敬。 598 最大的喜讯 岳舞又慢悠悠的晃荡了几个来回,那位尾随者实在不想做冤大头了,被拦在了城门内,眼睁睁看着他走出了视线外,依然一脸的挣扎犹豫。 过了好一会后,依然没见岳舞绕回来,慌忙又丢下一个金币冲出了城。 拐角处,他又百无聊赖的回来了,直接进了城。 尾随者又是一阵犹豫,是不是就在城外等他出来呢? 过了一会没见岳舞出来又急急忙忙跑进城。 岳舞在城门边一个小摊上买了些点心,慢吞吞的品尝着,见他进来了又往城外走。 守门士兵乐得眉开眼笑,一个个甩大拇指。 “岳大人真是好人!” “梁国人真是仗义,岳大人是梁国人里的楷模。” “前番听说很多人都在说这位岳大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以后谁敢说岳大人的坏话,绝对不可饶恕。” “没错没错,回头兄弟们去传唱传唱岳大人的美名,真是好人啊!” 尾随者黑着脸被拦在城里,气得不行,坚决不再把金币往水里扔了。 但左等不到人右等不到人,等了很久后才猛的把金币丢进钱箱再度冲出了城,引得守门士兵们哄堂大笑。 但岳舞这回是确实不见了。 他其实也没走多快,御个剑,不紧不慢的向东飞去,脱下官服换上了普通的外套。 原本他想和那个尾随者斗一斗看谁钱多,既然可以免费进出更能恶心对方一把。 但这些都是小事,图一乐耳。 那家伙真要敢在城外追上来,倒霉的就是他了。 齐都到海边其实还有三四百里。 从南门进出的大多是商队,而从东门进出的基本都是猎妖者,比南门方向似乎更加热闹。 满载而归的猎妖者刺激得出城的猎妖者们更加加快了脚步,兴冲冲的去捡钱一样,浑然没在意返回的这些人满满的疲惫,甚至伤痕累累。 当然,少掉的人更是看不见。 大海是无尽的宝藏,每一次出海都饱含希望,能改变自己的人生。 出海饱含希望自然也饱含风险,每一个人都要拼搏,死不死则要交给运气。 击杀海妖虽然能获得收益,但如果你遇上的那只海妖强大到你无法承受,成为被猎杀对象的就是你了。 实力很重要,运气更重要。 而且,在海上逃命的机会更少。 出海的猎妖者大多都是御剑而行,如果御剑都不会,坐船出海猎妖···· 也不是没有,应该会极少。 坐船出海猎妖感觉不太靠谱,被强大的海妖盯上的话跑都跑不了,感觉还是老老实实上山打陆地妖兽去比较稳妥一些。 岳舞一路跟着出海的人流御剑来到了海边,只见一望无际的大海,平静祥和。 成群结队的猎妖者御剑飞向远方,也有人陆续登上舰船。 原本岳舞以为坐船出海不太靠谱,没想到的是这里有更多的人是坐船出海的,而这些船会飞。 海空两栖的船? 真是开了眼界了。 这些船自然不是普通的船,不仅航行速度快,还能飞起来。 岳舞正想好好打量打量这些飞船,一个青年走到他面前说道:“这位兄弟,组队出海吗?” 这个青年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长得还不错,一脸的热情,让岳舞不由想起了在笼东关遇上的那个小胖子,一样热情的招呼人临时组队。 有些没有队伍的人流连在海边,临时组上一支队伍,只要觉得合适也就一起去了。 但通常也不会胡乱组队,一定要觉得可靠才有可能加入临时队伍,尤其是队长更是重要。 面善最重要。 就算大奸大恶的人在陌生人面前看上去面善,就成功了一半。 “我叫颜山落,出过两次海了,很有经验的,放心好了,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他力图说服岳舞,“在下看兄弟眼善,才想和兄弟一起出海,如果是穷凶极恶之辈你想组队我还不答应了。我也是好人,放心好了!” 岳舞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上去像个好人吗?这是最大的喜讯。 混到如今都已经杀人如麻了,还能让人觉得面善,实在可喜可贺。 “好,我们一起出海。” 第一次出海跟着别人一起去确实安逸一些。 颜山落大喜,说道:“兄弟在这等我,我再去约上几个看着比较眼善的。” 原来不止我眼善,只是觉得比较容易被他说服,然后以岳舞打底再去约谈另外几个选定好的对象,快速把队伍做大。 还别说,这个颜山落还真有点本事,策略也用的很对,以岳舞打底很快又谈下一个看似瘦弱的青年剑客。 青年剑客背负长剑缓缓走过来,只是打量了岳舞一眼就站在了一边,压根没搭理他。 有了两个人打底,颜山落的队伍越发壮大起来,甚至还约到了两个年轻的姑娘。 女人出海猎妖在这里也并不是罕见的事,而是非常普遍,比例还不小。 这两个姑娘长得还可以。 但岳舞刚打量了她们两眼就换来了厌恶的眼神,似乎觉得他过于色眯眯,不像个好人。 其中一个说:“三姐,那个家伙不像好人,我们要不要退出?那边还有一个全是女人的队伍呢,我们去那边吧。” 这位三姐瞄了岳舞一眼,说道:“不用怕,他再敢乱看三姐马上挖了他的眼。” 齐国女人都这么彪悍的吗? 岳舞只好缩了缩脖子,满满的无趣。 想什么呢?就算你们有几分姿色,哥们也完全看不上嘛,臭美啥。 不让人看出门干嘛?! 岳舞颇有些无奈的把目光投向蔚蓝的大海,直接无视了任何女人。 还是梁国女人比较温柔,魏国女人也不错···· “五妹,那个家伙胆小的很,不用担心。” 这位三姐敦敦教诲自己的妹妹,“这种男人有色心没色胆,最废物了,以后嫁人千万不要嫁这样的男人。” 五妹连连点头,又说:“三姐,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去那支全是女人的队伍,来这全是男人的队伍干嘛?” “女人未必就都是好人,很多女人心思比男人还要歹毒多了,千万不要因为是女人就相信她们。” 这位三姐很有江湖经验,又说,“就算她们都是好人,我们去了她们队伍又有什么好处呢?只会被当成男人一样干粗活。来了都是男人的队伍,这种粗活绝对不用干,而且还会有自作多情的男人为你遮风挡雨,甚至会为了你不惜性命的保护你,肯定会安全很多,懂了吗?” 五妹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好像很有道理,那我····是不是要勾引一下谁?” 这位五妹悟性很高哦,立马举一反三了,目光在队伍里游移,寻找着合适的目标,让对方能在危险的时候拼命保护自己。 她们说话的时候声音虽然很小,但岳舞如今修为已经上天,听力非常灵敏,想不听到都难。 而五妹的目光扫来扫去,最后又落在了岳舞身上,轻轻抛过来一个媚眼,悄声说:“三姐,我感觉还是那个没色胆的家伙比较合适,因为他没色胆,我肯定不会吃亏。” 599 人肉盾牌 三姐再次瞄了岳舞一眼,缓缓点头:“有道理,这种男人很会自作多情,稍微给点好脸色就会为你把心肝都掏出来,危险的时候真的可能会奋不顾身的救你,闷骚的很。出海很危险,万一三姐照顾不过来,有个男人帮你还是可以的,三姐也能放心一些。不过你千万不要真的看上他。” 五妹眨巴着眼说:“我要不要过去跟他说说话?” “可以。” 三姐又告诫说,“不过,千万不要让他占到便宜。男人都很贱的,容易得到的不会珍惜,越是得不到越是惦记,懂吗?” “懂。” 五妹应了一声,笑盈盈的走到岳舞身边,说道,“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看海。” 岳舞偏头看了她一眼,这个五妹看上去还比较单纯,应该也是第一次出海,或者说刚出社会,对自己的容貌也颇有几分自信,显得有些傲娇。 “哥哥第几次出海?” “第一次。” “太巧了!我也是第一次哦!我们都是第一次,真是····有缘哦!” 以第一次为命题,两人聊了起来。 但没聊几句颜山落已经带来了最后一个队伍成员,大声说道:“这次我们一共八个人结队出海,都是临时遇上的朋友,如今成为了一个队伍的兄弟姐妹,也是种缘分。希望大家在之后的行动中互相帮助,团结合作,一起取得胜利。至于猎物的分配自然是谁的功劳大谁分到更多,都没意见吧?” 不养懒人,不管是陆地还是海上的猎妖者都是一样的规矩。 颜山落说了一大通后,也没人有什么意见,然后他带头御剑而起,飞向大海。 这些人全都只有玄阶的修为,而且全都会御剑飞行。 颜山落自然不会随便找个地阶的来队伍里,他就没有发言权了,甚至大家都会有危险。 彼此的实力差距也不大,都是玄阶中后期的人,不会给彼此太大压力。 不得不说颜山落还是很有眼光的,在修为上唯一看错的人也就一个岳舞而已,面相上也看不出谁是阴险狡诈的人。 都是好人,可以称得上好人队。 “我们的队伍实力不强,不宜出海太远,找到落单的海妖合力击杀就行了,莫要贪功。” 颜山落带头御剑低空飞行在海面上,下意识的搜索着海面的动静,一边说,“到了外海就不能飞这么低了,容易被海妖袭击。有些海妖就隐藏在海面下,一旦有人飞过就会忽然袭击,拖下水去,想救都难,一定要小心。” 他主要说教的对象是岳舞这个第一次出海的人,五妹也很有兴趣的仔细听着。 有人听,颜山落更起劲了几分,又说:“附近其实很难会有海妖出现了,但也难免会有漏网之鱼。低阶的海妖没什么智商,乱闯的,高阶的海妖智慧高一些,一般不会到近海来,也不会正好被我们这么一队人遇上····” 岳舞修为高探查的范围广,一指前方,说道:“那里好像有东西?” “这里是进进出出的出海口,就算有海妖闯进来也早就被前面的人猎杀了,很难会有海妖留下给我们的,如果能捡到一只一二阶的海妖就好了,算是一个好彩头。” 颜山落很热心的说教岳舞,毕竟其他人也没兴趣听他说教,所以更加觉得岳舞亲切,看了看岳舞指向的地方,抽出长剑劈出一道剑气,却惊起一片滔天巨浪,一只巨大的八爪鱼猛地探出好几只触手一阵张牙舞爪,颇为吓人。 八爪鱼? 海妖其实也就是海里的各种生物,富有攻击性。 “三阶海妖,快升空。” 五妹还真是实诚,真把岳舞当成了自己的人肉盾牌,全程躲在他身后。 颜山落招呼一声,快速带着队伍拉升高度,不由一阵尴尬,作为队长把队伍带进危险中是很失职的事。没岳舞提醒的话他们应该正好经过八爪鱼上头,在没有多少防备的情况下很可能会被拖入水中,还不止一人。 他们这支队伍通常对付二阶的海妖还是比较稳妥的,毕竟是临时组成的队伍,彼此间配合不会好,遇上三阶海妖非常危险,不招惹为妙。 队伍里所有人都拔出武器准备战斗,岳舞翻找了好一会才从大堆战利品中翻到一把看上去不太好的剑握在手里做个样子。 而这个时候队长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打不打,怎么打都要听队长的,只有队长才能把一盘散沙凝聚成一个团队。 如果配合的好,也不是杀不了这只三阶海妖。 颜山落一阵犹豫,全都是新认识的人,不了解彼此的情况,第一战就遇上三阶海妖会有危险。 第一战就有伤亡的话,会严重影响士气,甚至会导致队伍直接崩溃。 那位三姐比较彪悍,御剑冲上一道剑气劈中八爪鱼一条触手,割开了一道口子,也刺激得那触手猛的一探,差点抓住了她。 因为在出海的必经之路上,这边一有动静马上惊动了其他人,御剑飞过来好几个金丹级别的高手围攻这只八爪鱼,把岳舞这队人逼到外围去。 金丹级别的剑气把八爪鱼造成的伤害更强了,不仅仅只是割开一个小口子,而是一个个大口子,击杀这只三阶八爪鱼就容易多了。 这是一个现实问题,玄阶的队伍对付三阶海妖确实很费劲。 三姐则是很有些憋屈,恼火的瞪了自己的队友们一眼,骂了一声:“都是废物。” 人家都是金丹能有什么办法? 队伍里的不少男人很不爽,也没见你不废物! 见自己三姐要跟人起冲突,五妹连忙又把岳舞这个人肉盾牌往前一推,挡在前面:“哥哥,打他们!” 岳舞一阵无语,你三姐明明连我也骂了,还要帮她打架,不疯吗? 三姐则是看他犹犹豫豫畏畏缩缩的样更是恼怒:“他才是最大的废物。” 颜山落忙说:“我们去二岛礁那一带,杀二阶海妖比较稳妥些。” 二岛礁这一带有两个小岛,附近礁石密布,经常会有低阶海妖搁浅甚至爬上来玩耍,是最适合猎妖的地方之一。 但,这样的地方猎妖者密密麻麻,连个落脚点都难挤进去。 他们这支队伍连个金丹都没有,根本没人给面子,不断被人驱赶。 在外围的那座小岛落了脚,天已经黑了。 “不要着急,出海哪有一帆风顺的,要慢慢来。” 颜山落怕岳舞这样的新人烦躁,特意对他说,“出海安全才最重要,一旦把命丢了,一切都是空,切忌心浮气躁。我们今晚在这里过夜,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找机会。” 这座岛上聚集了很多猎妖队,小的队伍几个人,多的队伍好几十人,各自堆上篝火,倒也相安无事。 想吃点什么自然看你自己带了什么。 正好在南门口买了一包点心,口感还不错,岳舞拿了出来。 “谢谢。” 五妹接了过去。 那么的自然。 岳舞一阵无语,自作多情的到底是谁? 几个暧昧的眼神亲昵的动作就以为俘虏他了,简直无语。 “很好吃哦!这是南门口那家很有名的糕点店买的吧?这味道我很喜欢的,以前我还特意去买过两次,只是有点远就不想去了····还真怀念这味道。” 五妹总算没有只顾着自己吃,拿起一块塞进岳舞嘴里,显得很亲昵。 这算美人计? 回头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拿他当成人肉盾牌了。 要不是知道她只是想让岳舞做她临时的保护伞,还真容易被她迷倒,以为春天的花又开了。 “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味道嘛····只比南门这家差了一点点,送给你吃····” 她又塞过来一包糕点,“真是我亲手做的,不准嫌弃。” 岳舞尝了尝她亲手做的糕点,何止只差一点点,跟南门的一比,只能说难以下咽。 饿极了的时候肯定不会挑剔,但目前真吃不下。 “多吃点!” 已经发展到了野蛮女友的程度。 600 禽兽不如 不知几时起,那位青年剑客一直在关注着岳舞,尤其盯着他随意摆在身边的那柄长剑,终于忍无可忍的说道:“这位兄弟,作为一个用剑的人,你对剑不太尊重。” 对剑不太尊重? 这个问题让岳舞愣了一下,一把剑而已,难道要祖宗一样供起来? 这一路来他动手的机会并不多,而且眼光高了一般的战利品都懒得去捡,抢到的全都是元婴级别的乾坤袋和行军包。元婴级别的人使用或者收藏的武器基本也是神兵级别,这把剑几乎是其中最差的一把了,但也是神兵级别。 这样的剑岳舞只是拿出来做个样子,遇上八爪鱼的时候拔出来过,还是被这位爱剑的青年剑客注意到了。 所以,神兵级别的宝剑你竟然这么随意的对待,扔在篝火边踩,让他很不爽。 不在一个档次,眼光自然不一样,对待同一事物的态度自然也是天壤之别。 岳舞懒得跟他讨论这样的问题,但青年剑客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目光全都落在了随意丢在篝火边的剑柄上。 五妹随手拔出了这柄剑,众人眼前都是一亮,神兵啊! 很多地阶都只能使用利器级别的武器,想要得到一柄神兵级别的武器并不容易。 “哥哥,你这把剑可是神兵哦!哪来的?” 五妹呼吸都急促起来了,还真没注意过岳舞手里的剑竟然不同凡响。 “祖传的。” 岳舞只好随口敷衍了一句。 五妹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剑给我使太重,不好用。” “我使正好。” 三姐毫不客气的一把接了过去,凶狠的瞪了岳舞一眼,“看什么看?我把妹妹都交给你了,要你一把破剑不过分吧!” 算了,确实是把破剑。 岳舞只好缩了脖子,懒得跟女人计较。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嘛。 其他人见岳舞这么怂,连神兵级别的宝剑被抢也不敢吭声,眼中尽是鄙夷之色,甚至有人深深后悔没有及早下手。 “我这把剑先借给你用,借给你的。” 三姐把自己的剑递了过来,免得他双手空空白白送了命,但又叮嘱说,“这把剑跟了我好几年了,很珍贵的,回去后得还给我。” 岳舞看了一眼她的剑,大概是利器五六品的样子,也能值个几百金币,换到一柄价值过万金币的神兵还舍不得,真是小气。 五妹嘟嘟嘴,感觉自己吃亏了。 三姐都把自己交给岳舞了,岳舞和她才是自己人,岳舞的东西就是她的,她的剑被三姐抢走了,不开心。 不开心她就训岳舞:“以后要长点心,好东西不要随便拿出来,眼红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好东西一定要交给我保管,将来要传给子孙后代的。” 三姐一怔,狠狠瞪了五妹一眼,你这个缺心眼的不会玩真的吧? 跟着这么傻的男人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经过这事后五妹对岳舞确实更加像自己人了,什么事都要管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而且睡觉的时候也更靠近岳舞而不是她三姐,甚至把岳舞的腿当成了枕头。 女人是很奇怪的生物。 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岳舞怀里,身上还盖着一张兽皮,很温暖。猛然坐了起来,眼神里有些迷惑,然后目光变得危险起来,盯着他问:“你有没有趁我睡着了对我动手动脚?” 貌似一直是你在对我动手动脚。 夜里冷,她一个劲往他怀里钻,闹得岳舞没法睡。 “没有。” “信你才怪,禽兽····” 是禽兽不如。 不管是禽兽还是禽兽不如,反正五妹认定他得负责了,正色的说道,“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出海临时组队,转身可能就散了,确实没有互通姓名的必要,除非关系特别好。 到这份上算是关系特别好了。 “姓岳,在家排行第五,岳五。” “呀!我在家也排行第五啊!看来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五妹又开心起来了,眉毛笑得弯弯的,“我家姓皇甫,我的乳名叫眉眉,眉毛的眉,我的眉毛自小就好看。” 岳舞才注意到她的眉毛确实挺好看。 但,只是因为正好也排行第五就认定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是不是过于儿戏了? 缘分这种东西本说不清的,有好感就说是缘分,没好感再好的理由也不算什么。 总之,五妹和岳舞之间的关系貌似又进了一步,很自然的拉住了岳舞的手。 只是,一早的一场热闹打破了这种气氛,一群海妖爬上了海岛,引起了岛上的猎妖者们争相砍杀。 因为人多海妖少,颜山落这支队伍一根毛都没抢到。 有人因此不满,退出了这支队伍,去了别人的队伍。 颜山落好生尴尬,不由有些焦躁起来,带着队伍往外海寻找机会。 原本他的心态是很不错的,但一个人的心态很容易受到环境逼迫,从而偏离自己的初衷。 过了二岛礁已经算是外海,风险也成倍的增加,不像在二岛礁守株待兔几乎零风险。 但在二岛礁风险低受益自然也低,抢都抢不到猎物。 如果有耐心耗在那里多多少少也是会有收获的,但一旦心情急切起来就待不住了。 就算海妖浮出海面,如果不能一击毙命或者给予重创的话,是会沉入深水中的,也是白忙。他们的实力无法给三阶海妖重创,猎杀不了三阶海妖,而且危险无处不在,谁猎杀谁就难说了。 但这一带也确实很容易发现海妖的踪迹,一群剑鱼般的海妖出现在海面上快速游过来。 剑鱼只是二阶海妖,颜山落大喜,拔剑就上:“快,机会难得。” 众人纷纷御剑飞过去对着水面激发剑气,只要剑气击中剑鱼就能给予重创甚至击杀,肚子翻白浮出水面。 一时间这片水面一片血红。 岳舞只是想看看海妖的模样,没想动手。 五妹急了,推了他一把:“快上啊,不动手还想别人分你东西吗?别人都满载而归你两手空空回去像话吗?” 说着她恨铁不成钢的抢过岳舞前头,冲到了最前面,奋力挥剑激发剑气,甚至贴着海平面直接用剑砍杀,相当的勇猛。 也许她在想着要努力多赚些钱,将来生了孩子花费可不小。 但这群剑鱼后面追着一只大白鲨。 大白鲨猛的跃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五妹。 三姐即使在动手中也时刻注意着五妹,猛地大喊:“五妹快跑,那是四阶海妖!” 其他人见势不妙疯了一样御剑往回跑。 “救她啊!救她!” 但,压根没人理她。 三姐御剑冲过去,距离有些远,以她的速度根本赶不及。 而且,五妹还被吓得不轻,有些懵,六神无主的看着扑过来的四阶海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即使她知道怎么办,凭她的实力也无法逃脱四阶海妖的扑击。 岳舞一个瞬移到了她身边,把她往后一拉。 五妹则是下意识的把岳舞当成了人肉盾牌,把他往海妖巨大的嘴里一推。 601 确认无误 人生很多事发生过了就是发生过了,买不到后悔药,没有重来的机会。 在生死抉择面前,什么样的反应都可能会有。 岳舞被大白鲨一口咬住沉入了海中,而五妹被三姐一把拉住快速带离。 五妹呆呆的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了。 三姐松了一口气,很是庆幸:“三姐没说错吧,这些男人很贱的,很会自作多情,会心甘情愿的为你去死。” 五妹喃喃说:“三姐,我心好痛。” “很快就会忘掉的。” “你骗我!” 三姐沉默不语。 她就曾经遇上过一个这样的男人,危急关头救了她,送了自己的命。 痛不痛她自己知道,甚至宁愿死的是自己,好过活着承受长久心疼的滋味。 但这种事说不清楚,那个男人不愿意为她去死,她又怎么知道他对自己的好? 知道了,人也已经没了。 她之所以怂恿五妹,只是害怕会失去五妹,关键时刻有人替她去死总好过死的是五妹。 而五妹在她的影响下,下意识的把岳舞当成了自己的人肉盾牌,危急关头也是下意识的推了岳舞一把,这一推之后让五妹的心比她当初还要痛上无数倍。 不应该是拉吗,为什么是推? 五妹泪如涌泉,喃喃说:“三姐,我想回家了。” 一只四阶海妖还吃不了岳舞,这只海妖浮出水面的时候被岳舞大卸八块才能分开收进几个储物装备中。他自然不想在近海待着,正好摆脱了临时队伍,御剑向深海飞去。 海面上的战斗随处可见,敢到外海的猎妖队比较强大了,三阶海妖才是主要狩猎的对象,甚至四阶海妖都不放过。 猎妖船居然是个大杀器,配备了很多威猛的武器,击杀四阶海妖并不难。 这应该才是人族和海妖之战占据上风的关键,仅仅靠御剑飞出海找寻海妖只能算民间组织,这些驾驭猎妖船的才是主力军。 一个下了大本钱,一个只是御个剑就能出发,档次不一样。 岳舞独自御剑飞过,也没人理睬他。 一直飞到一座看似不小的岛屿后,才停下来看看。 这座岛上有市集,汇聚了不少猎妖者,甚至会有猎妖船靠岸休息。 “东珠,只要五十金币一颗,带到内地绝对超过一百金币,买到就是赚到····” “藏宝图,古老的藏宝图,贱价大甩卖,只要一百金币,就有可能找到无尽的财富····” “八阶龙骨,八阶龙骨!如假包换····” “四阶妖丹,八十金币一颗,只有五颗,想要的快点,马上收摊了!” 岳舞一落下来就听到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四阶妖丹八十金币一颗还是让他有了兴趣,凑过去看了看,确实是四阶海妖的妖丹。 “五颗全要,三百?” “不行,最少要三百八,我们有不少兄弟受了伤,急需换钱买丹药,不然绝不可能这么低价卖。不想要走开,不要打扰。” 人家急需用钱,岳舞也不想压价太狠了,当即付了三百八十金币把妖丹买了下来。 正想找找看还有没有感兴趣的东西,说不定就能捡个漏,倒是一眼扫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 这不是那个高冠道人齐天宗的那个谁嘛! 聪云上人如今相当的狼狈,比乞丐还要邋遢,怎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他虽然疲惫不堪还是很警惕,两人的目光忽然间就对在了一起,都很意外会在这里遇上对方。 这里和当初在东海国相遇的地方差的太远了,竟然这样都能遇上?! 这才是缘分。 聪云上人之所以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就是拜岳舞所赐,和岳舞拼到伤痕累累几乎油尽灯枯,靠着秘术才逃脱,结果伤上加伤。 更可气的是,还激怒了韩国的儒生韩星,被那韩星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连停下来疗伤的机会都没有,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偏偏在最狼狈的时候还遇上了岳舞。 这运气,背到家了。 岳舞看到聪云上人这狼狈样都乐了,笑说:“还真巧了。” 聪云上人嘴角直抽抽,又气又恼还无可奈何,硬着头皮说道:“有胆等贫道恢复过来再公平一战,落井下石乃是无耻行径。就算你把贫道杀了,齐天宗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以他的身份在齐天宗是有魂灯的,只要他一死,魂灯就会灭,齐天宗自然会替他报仇。 问题是,自己已经死了,报仇有个屁用? 能活下去绝对要先活下去,其他都是后事。 岳舞想了想,说道:“只要你告诉我,是谁让你截杀我的,今天就不为难你。” “齐荡。” 对于如今的聪云上人来说,这算不了什么秘密,随口就说了出来,“跟那小子有些交情,他让贫道去杀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就是你。贫道一打听,你这个家伙还真是个恶人,连商队都抢劫,贫道就去杀你了。” 你丫的这是出于正义来杀大爷的? 齐都里岳舞的名声早就被大韧发东家败干净了,能打听到什么好事!? 没想到这里还有大韧发的原因,账又要加上一笔了。 说是齐荡王子哄骗聪云上人来杀他,岳舞并不意外,确实感觉那家伙使了苦肉计,才勉强把自己从六个王子之死里摘出来。 这才是真正的狠人,一下就杀掉好几个一个爹生的亲兄弟,牺牲几个护卫又算得了什么。 齐恒王子成了怀疑对象显得冤枉了。 而聪云上人这个齐天宗正气堂首座不是白干的,专门降妖除魔斩杀恶人,岳舞正好成了他除恶的对象。所以,就算岳舞是梁国的主使,聪云上人照杀不误。 齐天宗就算齐国都不怕哪里会怕一个梁国。 可惜这回栽了,不仅被岳舞弄得伤痕累累,还激怒了韩星。 韩星害怕他破坏自己借兵的计划,更是迫不及待的要灭他口,聪云上人实力大降,被韩星追的很惨。 因果循环,环环相扣。 “不是说你经常去齐恒王子府上的吗,跟他交情怎样?” 聪云上人说道:“他有个儿子是我们齐天宗弟子,贫道指点他一二而已,和齐恒王子只是泛泛之交。齐荡经常悄悄溜出齐都在外面游玩,时不时就会遇上,比较熟些。” 岳舞又问:“齐荡还和万兽谷的人很熟吧?” “那小子很会交朋友,熟的人多了,连妖都熟,贫道才防了他一手,去杀你前上街打听打听你的为人,确认无误才去的。” 你这也叫确认无误?! 岳舞气的抽出银月斧。 聪云上人忙说:“你答应了今天不为难贫道的,想食言而肥吗?” 人家还真是确认无误。 602 顺其自然 和聪云上人到底是没有打起来,甚至还帮这个老道护了法,让他能安心的坐下来疗伤,这样的敌人已经很仁义了。 回头你丫的再说大爷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就跟你没完。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堆了篝火,烤了几块海妖的肉尝尝鲜。 不就是海鲜吗? 但这世界的海鲜也富含天地灵气,高阶的妖兽肉完全抵得上低阶的丹药。 “齐国这边会御剑的人真不少嘛,飞剑的价钱贵吗?” “两三万金币一把吧,你要干嘛?” 两三万金币一把已经很便宜了,拉到魏国鹿城那边绝对大赚。 不过,如今鹿城那边飞剑的价格貌似也已经暴跌下来了。 一来是货源越来越多,二来神鹿宗已经被打残了,具体跌到了哪个份上还真不知道,大量采购回去也是有风险的事。 如果这么好赚万宝阁早就把这差价赚走了,哪里轮得到他。 飞剑无法大批量生产,没有发生大面积的战争很难大批量获得,抢个离山剑宗就一屁股屎了,再在齐国这边乱来就是找死了。 只是,岳六要替他还债,让岳舞颇有些无奈。 和离山剑宗之间本就是笔糊涂账,谁让你们玩什么斩尘缘,跟杀了岳六差不多,找你们复仇怎么了? 如果没有岳六插手,岳舞绝对不会还这笔账,但如今让岳六还债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所以那账还得他自己想办法还上。 “大批量收购,批发价多少?” “批发价也是一样。” 聪云上人直摇头,“等着要飞剑的人远远多过飞剑打造速度,任何宗门都不会出售这玩意,除非不想发展壮大了。你要的话,看在你今天还算客气份上,可以给你弄一把,三万金币,先给钱。” 岳舞问:“你们齐天宗的玄阶弟子一般都在哪玩?” “海上。” 聪云上人傲然说道,“贫道要是在此高呼一声,起码得有好几百本宗弟子前来拜见,你信不信?” 岳舞直翻白眼:“那你怎么会被一个韩国人追的要死要活?” “难道贫道跟小辈求救?他们来再多也不是韩星的对手,岂不是白白送死。” 这个老道倒是真的一身正气,就算自己死也不拖累他人,可敬。 “你们宗门里的高手呢?” “自然是在宗门,赶到这有点远,普通元婴来了也没用,让他们千里迢迢赶来送死更没必要。分神以上的招呼不动,除非贫道魂灯灭了才有可能出来复仇,也仅仅是有可能,还得看他们的心情。” 聪云上人一脸便秘的表情,要不是和岳舞拼的实在消耗过大,岂会怕一个韩星。 他再看岳舞时眼神很复杂,以后该怎么对待这个家伙? 仇人? 不杀之恩的恩人? “小子,咱们什么时候必须再打一场,搞的贫道输了一样,绝对不行。” 岳舞翻了个白眼,“你给我弄一万把飞剑过来,我就陪你打。” “你抢啊!” “打赢你又没好处,本官凭什么跟你打?” 聪云上人噎了噎,认真的说道:“贫道挑战你,你必须应战,这是江湖规矩。” “你已经赢了,恭喜。” 虚名什么的,哪有空在乎,本官又不在江湖上混。 “你这不是耍无赖吗!你必须跟贫道认认真真的打一场,谁输谁赢实力说了才算。” “你真的赢了。” “你越这样贫道越恶心····”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韩星的追踪术显然不弱,硬是追到了这里,看到岳舞在场时颇有些意外。 三个对手,再次相遇时关系已经有些复杂。 原本两个人去杀岳舞,结果两个人内讧了,真心无话可说。 聪云上人很有些恼火,说道:“韩星,你敢把道爷杀了的话,你们韩国绝对会彻底灭国,再也不可能会有任何希望。” 韩星说道:“只要你不破坏本公子的事,杀你做啥?” 聪云上人哼了一声:“那就到此为止。” 聪云上人当时也是一时气愤,或者是因为自视过高,没把一个破败的韩国放在眼里,被韩星追了这么久再大的脾气也焉了,不得不再次认怂。 他不去破坏韩星的事,韩星自然也没必要追着他不放了。 韩星因为在齐国求不到救兵,而韩国日愈危急,也是一个快输光的赌徒一样,随时可能破罐破摔,挣扎在崩溃的边缘,一点火星就能爆发。 如今聪云上人认怂,貌似已经没有再杀他的理由了。 如果没有岳舞在,韩星可能不信聪云上人的话,不管不顾的把聪云上人杀了再说。 有个岳舞在,即是证人也是保人,他不得不克制自己烦躁的心绪。 而且,三个人都是同一个层次的存在,反而貌似有喝上一杯的理由。 韩星纠结着无奈的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满满都是疲惫,干脆也坐到了篝火边,取出一个酒葫芦大大喝了一口。 “人生真是烦恼啊,一刻都不让人清静,奈何奈何····” 他原本是韩国王室里少有的天才,虽然不是嫡系子弟,反而乐个清静,不理朝政,逍遥自在。 偏生韩国闹到了要灭亡的地步,他又不得不为国奔波。 但一切又都是无用功,处处碰壁,有心无力,已经心力交瘁。 岳舞找了个自己有兴趣的话题,说:“你们王室里没有分神期以上的大量高手吗,这种时候还不出来?” 韩星深深叹了口气:“早就出来了,都快被人杀光了,剩下的有些跑了,有些躲了起来,有些继续装聋作哑,谓之奈何····” 还真不知道韩国积累了多少分神期以上的高手,不好多问。 分神期以上的高手都要被人杀光了的话,韩国灭亡也就快了。 岳舞也叹了口气,何尝他不是灭亡韩国的始作俑者呢? 就是因为他身上这颗神树发芽,太平军才兴致勃勃的出来作乱,韩国就是他们选定的第一个目标。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顺其自然吧。” “是啊,顺其自然吧,我又没有回天之力。” 韩星满是苦涩的大笑一声,化成流光而去。 不是返回齐国的方向,而是往深海方向而去。 603 相个亲 岳舞毕竟是梁国的主使,不方便离开使团太久,万一真出个什么事,就是大事。 如今红缨公主还在他手里没嫁出去呢,砸他手里了就头大了。 所以随便走了走看了看也就返回了齐都,没有出海太远。 他还是从齐都南门进来,就跟去南门方向游玩了一番似的,免得下回出海被有心人在那埋伏。 守门的还是那些士兵,看到他热情无比。 “岳大人回来了!” “兄弟们想请岳大人喝一杯,不知岳大人有没有空?” “一边去,岳大人哪有空理你····” “岳大人不管什么时候有空我等一定奉陪····” 好笑的是,那个尾随者还守在城门口,看到岳舞回来终于松了口气,在士兵们的嘲讽中黑着脸急急忙忙回去禀报了。 不收拾收拾大韧发真以为大爷是猫呢。 但想在齐国收拾大韧发还需要合适的时机。 淡淡然的踱回鸿胪寺,如今已经彻底放开了限制,可以自由进出了。 “岳大人回来了!” 有梁国的官员守在门口等他,看到他回来终于松了口气,似乎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 “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 官员笑说,“岳大人也没交代一声就好几天不回来,姜大人比较着急,害怕岳大人丢下我们不管了,心里发慌,让下官出来找,下官又不知道去何处找,只好守在这了。” 他自己何尝心里不发慌。 有个岳舞在,使团上上下下的人底气都足,天塌了也有人能顶住似的,完全不用担心太多。 既然没事紧张兮兮的干嘛? 岳舞懒洋洋的走进来,正好遇上了匆匆出来的齐国鸿胪寺卿。 “岳大人一出去就是好几天,玩的一定很好了吧?” “还行。” 岳舞点点头,随口说,“寺卿大人如此行色匆匆莫非出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没事····” 原本只是偶遇随便打个招呼,鸿胪寺卿走过去了忽然又返身看着岳舞,上上下下好一阵打量。 岳舞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疑问:“怎么了?” 齐国鸿胪寺卿笑说:“岳大人仪表堂堂俊伟不凡,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真乃人杰也!” 这是拍马屁吗? 不是。 人家压根没必要拍他马屁。 那就瘆得慌! 必有其他不良企图。 岳舞忙说:“寺卿大人有事直说无妨,无须戴高帽,在下有几斤几两心里清楚的很。” “岳大人过谦了,本官确实出于肺腑之言。” 鸿胪寺卿说道,“纵观各国也少有岳大人这样年少有为的俊杰了,本官想与岳大人深交,请岳大人过府饮宴。” 不由分说,他拉着岳舞上了他的马车,下班回家。 人家盛情难却,岳舞还真不好推辞。 而且是请他回家喝酒,这待遇确实已经达到了深交的地步。 官场上的人,不是深交绝对不会请回家里喝酒。 岳舞本也是梁国的鸿胪寺卿,两人也算是对等交往,但齐国是大国,梁国只是中小国家,同是鸿胪寺卿地位也有高低,算是他高攀。 但平时不过泛泛之交,他还真被这位鸿胪寺卿忽然间的热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但既然人家要跟自己深交也不能失了礼数,岳舞忙说:“登门造访的话在下需要备些薄礼才好上门,寺卿大人可否容在下回去稍作准备,随后再去?” “岳大人就不要讲究那些俗套了,本官与岳大人一见如故,岳大人人能到家做客就是最好的礼物。” 其实是他家里有个女儿要死要活,闹得他好生心烦,看到岳舞临时起意,干脆把那死丫头嫁出去算了。这心思一起就对岳舞越看越满意,拉回家先相个亲再说。 如果这门亲事成了,成亲戚了,自然也是深交了。 原本他有些看不上岳舞的,以为他只是个关系户,混个主使镀个金而已,后来发现他似乎还有点本事,勉强还算上眼,这个时候则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他为自己的机智狠狠点了个赞,能有个这样的女婿貌似也不错。 “岳大人年纪轻轻就做上了这样的高官,平时一定勤恳努力勤于公务,肯定连成家立业都耽误了,还没有娶妻吧?” 岳舞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到这个问题,只好老实回答:“娶了。” 齐国鸿胪寺卿微微有些失望,想想他女儿给岳舞做妾也能接受,又说:“还没纳妾吧?” 岳舞说:“八个妾了。” 齐国鸿胪寺卿差点想一脚把他踹下车去。 你这样的人怎么当上高官的?年纪轻轻就耽于享乐,毫无前途可言。 他甚至一阵后悔,怎么就没有先把事打听清楚再拉他回家相亲呢? 好在相亲的事还没有说出口,忍了。 如今来都来了,先看看再说吧,成不成还两说呢。 如果他女儿看得上岳舞,就算做妾,就算远嫁穷乡僻壤,总比死了强吧。 齐国鸿胪寺卿原本满满的热情,很快冷了下去,到了他家时几乎懒得再请岳舞进门,勉强忍着不悦的情绪招呼他:“岳大人有所不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岳舞疑问:“寺卿大人这是有烦心事?” 他说:“到了本官这年纪,仕途只能顺其自然,烦心的自然是家里的子女,一个个的不消停,头疼的很。吵吵闹闹也就算了,有个女儿竟然要自杀,你说气人不气人!” 你女儿要自杀关我屁事。 岳舞笑说:“寺卿大人稍安勿躁,儿孙自有儿孙福,顺其自然就好。” “她要自杀也让她顺其自然的自杀掉?” 岳舞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事貌似得拉一把,好死不如赖活着。 而且刚进他府门就见闹哄哄一片,一个女子披头散发的挥着一把剑要自刎,一大群人围着她劝说,其中还有一个女子看着颇为眼熟。 岳舞顿时吓一大跳,忙问:“寺卿大人贵姓?” 齐国鸿胪寺卿本就烦心,没想到他居然还冒出来个这么无脑的问题,敢情你来了这么久连我这个鸿胪寺卿叫什么名字都没打听?! “本官皇甫端。” 604 人死复生 姓皇甫? 糟糕! 岳舞有头皮一麻的感觉,再看人群里那女子时,果然是那个三姐。 披头散发闹自杀的肯定就是五妹了。 世界怎么就这么小呢! 好好的闹什么自杀嘛。 “岳大人有何指教?” 皇甫端原本指望拉岳舞回家救火,分分五妹的心,结果岳舞这么不靠谱,让他越发的恼火,一声低喝怒气满满,把吵闹中的家人也全都镇住了,不约而同的看过来。 堂堂齐国鸿胪寺卿竟然被你一个梁国人藐视,这是他无法忍的事。 岳舞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皇甫大人家里好生热闹,看来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在下改日再来拜访。” 皇甫端已经毫无留他的兴趣,淡淡说道:“不送。” “告辞。” 岳舞赶紧准备溜走。 “站住。” 三姐大步跑了过来拦住了他,上上下下 打量着眼前的岳舞,一身华丽的官服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看似像在东海遇上的那个人又好像不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嘛,不一样的衣服能穿出不一样的气质,尤其是岳舞这样穿什么是什么的变色龙,官服在身就有官威,就算长相雷同不熟悉的人也很难确实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毕竟世上长相相似的人又不是没有,三姐对岳舞又不是很熟悉。 一时间三姐一阵的狐疑,无法确定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在东海遇上的那个家伙。 “你是谁?” 岳舞越发端起官威,甚至显露出满满的傲气,完全和东海上的那个沉默寡言的普通人有天壤之别,说道:“本官乃是梁国鸿胪寺卿,和亲使团主使,不知这位小姐有何见教?” 三姐越发无法认定这是同一个人,皱着眉狐疑的看向皇甫端:“爹,他是谁?” 皇甫端不耐烦的说道:“这位确实是梁国使团主使岳大人。” “岳什么?” 皇甫端说道:“岳大人官讳舞,岳舞,歌舞升平的舞。” 岳舞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回出使用了官讳,那就不是同一个人了嘛。 他装模作样的问:“皇甫小姐见过本官吗?” 三姐眯着眼盯着岳舞打量,东海遇上的那个家伙傻不拉几的一看就是个普通人,怎么会变成一个高官呢?貌似真不是一个人。 但这两人的身材长相实在太像,就算世上的人有长相相似的,但短短时日内遇上两个这么像的人,未免太过巧合。 犹豫着,她实在拿不定主意,喊了一声:“五妹,你过来。” 披头散发的五妹其实也早就看到了岳舞,一时间很有些懵,愣在那里反应不过来。 明明被她亲手推进海妖嘴里去的人,怎么可能又活了? 她完全处于懵的状态,被三姐一喊才一个激灵,急急忙忙跑过来仔仔细细的打量岳舞,甚至还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最后说道:“三姐,就是他,肯定就是他!” “女施主,请淡定。” 岳舞干干笑了笑,说,“你们肯定认错人了,本官乃是梁国主使,官居四品。” 皇甫端闻言沉声说道:“休得胡闹,这位岳大人乃是梁国鸿胪寺卿,更是和亲使团主使,岂是你等能认识的人物?” 五妹和三姐面面相觑,一时间很是疑惑。 两者的身份差距实在太大,莫非真不是一个人? 世上真有两个长相这么相似的人? 就连五妹眼中也是一阵迷茫,是啊,那个岳五就是个傻傻的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是个高官呢?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何况他已经葬身大海。 死了就是死了,岂会复生? 恍惚间五妹一阵黯然,失魂落魄的转身,缓缓走开。 岳舞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总算糊弄过去了,笑说:“皇甫大人,在下改日再来拜访,先行告辞了。” 皇甫端也是个老狐狸,见这个岳舞来了后五妹不闹自杀了,倒也达成了自己的初衷,心情好了很多,顺势一把拉住了岳舞,笑容满面:“岳大人,来都来了,何必拘谨,既然你认识我这两个女儿,正好一起坐下来喝几杯叙叙旧。” 这家伙一会热情拉人来做客,一会不送,一会又要叙旧,还拿话套他,反反复复比变色龙还变色龙。 岳舞忙说:“不认识,真不认识。” 皇甫端说:“岳大人正巧这几天出去玩了,也是有可能偶遇小女的嘛。” 岳舞说道:“本官只是去城南走了走,并没有去过东海,所以没有遇上过令爱。” 想不到走南门还有这样的一个借口。 三姐立马瞪起了眼:“你怎么知道我们去了东海?” 说漏嘴了。 岳舞忙说:“猜的。” 五妹猛然又回头看向他,好生的委屈,瞪着泪汪汪的眼问:“你在家排行第几?” 没等岳舞说话,皇甫端抢着说:“这个爹知道,他在家排行第五,通常别人都叫他岳五。” 五妹气得指着岳舞的鼻子戳:“还说不是你!” 三姐问:“爹,他的修为如何?” 皇甫端说道:“岳大人乃是天阶高手。” 天阶啊?! 三姐顿时脸一黑:“天阶耍我们玩是吧?把我的剑还给我,那可是我的定情信物,拿了要负责的。” 定情信物?! 见你的鬼。 吓得岳舞连忙从行军包里丢出一把剑,正是三姐的那一把。 一个都受不了,你还凑上来。 “还敢说不是你!” 好尴尬的场面。 尴尬的场面见多了,岳舞的脸皮厚度与日俱增,还是很淡然:“女施主,你们真的认错人了,贫僧心中有佛,已经打算剃度出家,不近女色。” “你你你····” 五妹气的哭着跑了,不就是怪我推你那一把嘛!又没死。 三姐冲岳舞重重哼了一声,追着五妹而去,怕她再闹自杀。 见岳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皇甫端苦笑了一声,说道:“岳大人,既然是你招惹了小女,怎么又能不认账呢?” “皇甫大人肯定搞错了。” 岳舞笑说,“本官早已妻妾成群,烦不胜烦,哪里还敢招惹红颜触碰祸水,是令爱误会了。” 还真是五妹自己凑上来一个人唱的独角戏,岳舞什么都没做过,这也能怪我? 605 千面诀 你还看不上我女儿? 皇甫端又气又恼,说道:“岳大人有所不知,本官这个女儿性子倔的很,还真有可能因此想不开。她要是出什么事岳大人可能不在意,但岳大人可能体会天下父母心?” 岳舞好生无奈:“皇甫大人,在下真的已经妻妾成群。” 皇甫端说道:“凭本官的地位,女儿嫁给你总也有个位置吧?” 堂堂齐国鸿胪寺卿的女儿,硬塞给你,你也得要,完全可以挤一挤嘛,挤掉你的正妻也理所当然。 岳舞只好给他掰指头数一数:“老大是我梁国右相的长孙女,督抚司知名捕头,修炼天才,地阶中期修为。老三是魏国一个公主,天姿国色,地阶。老八是我梁国第一大家族苏家的宠儿,地阶中期修为······其他人就不提了。” 你女儿想挤谁? 皇甫端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家伙,貌似还是轻视他了。跟这些人比起来,他这个区区齐国鸿胪寺卿完全不够看啊! 把掌上明珠嫁给他,顶多只能是个小妾,好生憋屈。 但事到如今又没办法了,只好又退了一步。 “要不,做个妾?” 岳舞一脸的为难,反问:“说实话吗?” 皇甫端点头:“那是自然。” “你女儿太丑。” “你给我滚!” 岳舞一溜烟,跑了。 皇甫端气的够呛,我女儿怎么丑了?每一个都貌美如花,多少青年才俊踏破门槛排队求娶,到你这竟然是太丑,简直是岂有此理! 五妹打扮一新,急急忙忙又回来了,这回显得青春靓丽清纯可人,跟方才披头散发犹如疯婆的样子完全没法比。 确实太丑啊! 皇甫端又愣了一愣,这回漂亮了,你丫的已经跑了。 “爹,人呢?” 五妹探头探脑的找人,委屈兮兮的楚楚可怜。 皇甫端叹了口气,反问:“不闹了?” “他还活着我闹什么,人呢?” “跑了。” “我····我去找他。” 五妹连忙追出门,三姐又急急忙忙的跟上她,也是好生无奈。 当初她遇上那事时也没想过要自杀啊,这缺心眼的,真让人不省心。 女大不中留,皇甫端颇为无奈,这么上赶着送上门,别是连妾都混不到吧? 不得不又喊了一声:“找不到人就去鸿胪寺守他。” 离开皇甫府已经近黄昏,岳舞也不急着回鸿胪寺,顺便在齐都逛了逛,倒是没发现有人跟踪。 那个尾随者应该是回去禀报大韧发东家他回来的消息了,还没能上岗,他干脆走向了齐都得意楼的方向。 大韧发商号应该就在得意楼附近。 这回受了教训才想起自己貌似还有千面诀这样一本秘籍,翻出来研究研究,走到得意楼附近时已经颇有心得。 千面诀属于地阶功法,但也仅仅能改变脸上的样貌,想要修炼成功花的心思不少,作用其实没多大,所以属于很鸡肋的功法,压根不会有多少人浪费时间修炼这玩意。 识别一个人最重要的其实是气息而不是样貌,除非糊弄陌生人。 当初那个蒙面人把这功法找出来给狗哥其实也不过是糊弄他,狗哥压根没有地阶的修为,就算苦练一辈子也不可能成功。 而岳舞修炼起来很容易,他本就是百灵之体,百试百灵,练什么入门总是很快,想要精通就没优势了,一样得花时间感悟。 所以,到了得意楼附近时他试了试,脸上的面貌果然起了变化,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中年人,混迹在人群里,谁也不会注意上他。 但想仅仅改变一张脸就去别人家睡觉,显然是想多了。 好在也算改头换面了,可以在梁都街头放心大胆的一家一家商号找过去,还真很快找到了大韧发商号的总部。 大韧发商号在齐国也算得上大商号,这些年发展壮大的很快,只是那趟商队被劫让大韧发受了重创,但也没有到伤及元气的地步,生意依然很红火。 只是因为大韧发东家打别人抢别人习惯了,忽然被别人抢了,还抢这么多,特别恶心。而且认定就是岳舞干的还拿他没办法,怨气尤其重。 大韧发商号里有大量其他各国的特产出售,黄昏这段时间更是人流如潮。 在齐国这样的大城里万宝阁反而并不大,就是因为被这些商号分流的太厉害,生意其实还远远不如梁都,可见齐国这些商号还是有些能耐的了。 岳舞很少会逛街买东西,因为抢的多了,总能在别人的储物袋里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所以很少会特地要买什么,自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这回是真的好好逛了大韧发商号,甚至对一些敢兴趣的东西价格也有个底,以后想收购些什么也能做到心里有数。 逛着逛着,就见大韧发的东家从楼上下来了,身边还是跟着那个元婴中期的老者。 “再把人跟丢了,就不要轻饶那个家伙。” 大韧发东家恼火的骂了一声,“好好的机会就这么失去了,想等他下次独自出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老者忙说:“那小子是个天阶,一般人就算想跟都跟不住,这是没办法的事。” 大韧发东家怒道:“难道跟踪这样的事也得找个天阶?” 老者说道:“层次不同,天阶的事天阶以下真的很难插上手,非要插手也只是个死。” 一个天一个地,不是有脾气就行的事。 大韧发东家又气又恼,说道:“有合适的人选吗?” “善于追踪的天阶还是有不少的,老奴可以联系几个。” “还要几个?不要钱的吗?” “肯定要钱啊,价码还不低。但那小子不简单,一个两个普通的天阶只怕都不是他对手,跟踪他也是很危险的事,价码低了还不行。江湖上的规矩就是一分钱一分货,哪有什么物美价廉,反而更多的是假货高价。” “好吧,总之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弄死那小子,不然这辈子都不会顺心。” 两人低语着走了出去,岳舞往楼梯口看了看,还有专人守在那里阻拦客人上去。 显然楼上只是办公区域而已。 岳舞想了想,出去买了一身大韧发东家差不多的衣服穿上,把自己的脸转变成大韧发东家的模样,再裹了件披风隔绝气息。 顶着一张大韧发东家的脸大摇大摆的走向那楼梯口。 “东家。” 看守只有一个人,看到他的脸连忙弯腰低头行礼。 看来那家伙平时很有威严,手下多看他一眼都不敢,岳舞淡淡然的走了上去。 楼上确实是大韧发商号总部的办公区域,还有不少人没有下班,忙碌着什么。 “东家,您不是去得意楼宴客了嘛,怎么又回来了?” 一个年轻漂亮的美女正要下班,看到他连忙迎了过来,对他颇为畏惧又充满了讨好之色。 岳舞压着声音说道:“落了东西了。” 也不知声音有没有学的像,想要假冒一个人并不容易,好在大韧发东家平时肯定不好说话,员工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敢,这美女只是忙不迭的连忙头前带路把他带到了大韧发东家的值守房。 其实也很好认,最大最豪华的那个肯定就是他的办公室。 让他措手不及的是,刚进办公室这个美女很自然的往他怀里一靠,撒了个娇:“落了奴家没带上不习惯吗?今天你不是说不要奴家跟着的嘛····” 敢情这位就是总裁的小蜜。 这种事哪个世界的人都能无师自通。 606 名声何在 岳舞被这个小蜜闹的有些措手不及,又不敢多说话让她听出声音的不对,还真没法糊弄了。 没奈何,直接弄晕扔一边去拉倒。 大韧发东家的办公室里还是有点料的,各种机密资料都在,甚至还有两个满满小号行军包的金币,多半是准备雇佣杀手的钱。 这个办公室其实也设置了阵法,一般人根本进不来,这个小蜜显然深得他欢心,才有自由进出的特权。 岳舞虽然懂阵法,破开也不难,但毕竟还是需要耗费一些时间。 外面还有人在上班,没这张脸糊弄住了这个小蜜还真不方便进来。 能拿的东西扫荡一空,让那家伙回来哭一场也好。 很快,岳舞淡然的离开了大韧发,慢悠悠的回到鸿胪寺时已经大半夜了。 “岳大人回来了!” 鸿胪寺的门卫看到他时莫名的亲切了几分,一副自己人的架势。 岳舞有些疑惑,问:“有事?” “没事没事。” 门卫把头摇成拨浪鼓。 岳舞回到自己房间后才发现事在哪,三姐和五妹都在他房间里。 她们是鸿胪寺卿家的小姐,找到他的房间不难,赖在他房间里更是没人赶,就连梁国的卫兵也装作没看见。 两个漂亮的姑娘送上门,还是鸿胪寺卿家的小姐,这是梁国人的荣光。 岳大人就是不同凡响。 岳舞倒是没想到她们会跑他房间里来,齐国风气这么开明的吗? 这比前世都要夸张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外卖女呢。 成何体统?! 姑娘家家的随便跑男人的房间呆着不走,这事传出去,本官的名声何在? 作为受害者他颇为不爽。 跟被人非礼了是一样的感觉。 “岳五你回来了!” 五妹看到他回来很是欣喜,几乎扑到了他身上,说,“作为一国主使怎么能连个能连个丫环都没有呢,我帮你收拾了一晚上才收拾干净。而且,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是不行的,以后我给你做丫环好不好?” 你个缺心眼的! 做了这么多年的皇甫家小姐几时做过丫环的活?这回做起丫环来竟然这么津津有味。 而且,哪有上来就自荐丫环的?好歹你可是皇甫家的小姐,丢的可是皇甫家的脸。 三姐气的摁住了手里的剑柄,一副随时要发作的样,充满了威胁。 你岳五要是敢说收她当个丫环,马上血溅五步。 但五妹眼中满满的希冀,心碎的感觉让她恨不欲生,失而复得的感觉又是这样喜极而泣,瞬间让她黯淡的人生重新充满了活力,名分什么的压根就不在乎了,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够了。 岳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仅仅是萍水相逢,他对这个五妹说不上有特别多的好感也没有太多的恶感,毕竟生死关头保护自己是本能的反应,推他一把就推呗,无所谓。 无所谓是因为本就是路人而已,生死关头他也可能会拉个路人当挡箭牌,不能要求别人就是个圣人。 但如今路人又不陌生了。 三姐见他不吭声,好生烦躁,说道:“岳五,你把我们家五妹的魂勾走了,就得负责到底。我不管你家里是否妻妾成群,总之不能委屈了我五妹,不然我跟你没完。” 情况到了这一步,岳舞还真无奈了。 他是真的不想惹上风流债的了,这还没风流呢,也惹上债,上哪说理? 爱上别人,别人可能不理你。 别人爱上自己,还真不能太伤人心。 毕竟真的会爱上自己的人少之又少,甚至可遇不可求。 而且,五妹在他房间里这么一呆,风言风语的肯定传遍齐都,以后想嫁人都难了。 这决心,不仅是她,皇甫家都已经下的很大了。 岳舞默默叹了口气,淡淡看向三姐,说道:“你走不走?你不走以后只怕也嫁不出去了。” “本小姐压根就没想嫁,你们这些臭男人一个个贱的很,不稀罕。” 三姐抱着剑不屑的鄙视了他一眼,又说,“无媒苟合这种事你想也不要想,想要我家五妹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至少也得明媒正娶才行,不然我们皇甫家丢不起这个人。所以,我得留下来看着你们,免得我家这个缺心眼的被你始乱终弃。” 五妹忙说:“三姐,我不用看,你快回去吧。” “你还想今晚就给他暖床?” 五妹涨红了脸低下了头,说:“我喜欢抱着他睡。” 三姐鄙视了她一眼,说道:“男人真的很贱的,容易得到的不会珍惜。” 五妹很是委屈,争辩说:“跟他在一起我特别安心,我就想跟他在一起,其他的我不管。” 果然缺心眼啊! 三姐说道:“你这样会很吃亏的。他家里妻妾一大群,你去了他家会被欺负死。” 五妹倔强的摇头:“我不管。” 这丫头打小就倔,连皇甫端都拿她没办法,三姐更是一阵头大,想了想,说:“这样吧,回头三姐跟你一起去他家看看,没人欺负你就算了,如果有人欺负你,三姐替你杀了他。” 岳舞眼角瞄上了三姐,你一个玄阶能杀谁啊? 三姐哼了一声,说:“不是杀你,天阶我杀不了,杀你家女人还行的嘛。” 岳舞不屑的摇摇头:“就你这两下,我家里随便一个丫头你只怕都打不过。” “怎么可能!” 三姐气的扬了扬自己手里的神兵,“难道你家里的丫头都能人手一把神兵吗?” 破烂玩意多稀罕似的! 岳舞随手拿出一大堆长剑堆在五妹面前:“随便挑,挑把最趁手的。” 五妹也是练剑的人,顿时眼前一亮,抽出来好多把神兵级别的剑,每一把的品级都在三姐手里那把之上,让三姐大受打击。 自己当成宝,在人家手里原来是根草。 “那个····妹夫,我能换一把吗?” “可以。” 岳舞随口说,“拿上剑,去门外看门去。” 三姐还真利索的挑到一把更高品级的剑,心满意足的去门外坐台阶上,对着明月鉴赏。 五妹好不容易挑到了一把趁手的短剑,喜滋滋的问:“你哪来这么多好剑?” “祖传的。” 岳舞如今境界高了,对男女间那点事心思也淡了些,尤其是对自己送上门的女人欲望不是那么强,懒洋洋的往床上一躺。 五妹连忙放下剑上床抱住了他。 岳舞忙说:“最近真的练童子功,戒色。” “我····我就是想抱着你睡,睡的安稳。” 607 雪上加霜 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 尤其是在这样可以一夫多妻的地方,只要养得起,带回家多少个女人都不奇怪。 女人青春易老,而男人又容易喜新厌旧永远喜欢十八岁的,甚至还会混的越来越好,不断的往家里领年轻漂亮的女人更不奇怪了。 五妹紧紧抱着他很快睡着了,睡的特别安心特别甜蜜,一脸的幸福陶醉。 这几天她确实折腾得心力交瘁了。 这样的事自然很容易在鸿胪寺内各国使团间传遍,一早就连楚国主使都酸溜溜的来岳舞院门外探头探脑,看到他伸着懒腰出来时说:“岳大人真是艳福匪浅,年轻人就是有年轻人的魅力,真是让人羡慕。” 这家伙还顶着黑眼圈,显然昨晚又在外面鬼混了,一大早才回来,听说了这样的事忍不住过来看个究竟。 好白菜怎么就专门被猪拱呢? 岳舞随口说:“楚大人的艳福应该比在下更多才对,齐都的青楼被你逛遍了吧?” 青楼女子跟大家闺秀是一个味吗? 何况齐都青楼那么多,能这么容易逛得完嘛! 楚国主使鄙视了他一眼,说道:“本官不姓楚,姓潘。” “胖吗?果然人如其名。” “潘,不是胖。” 楚国主使老大无趣,说,“岳大人如果也想去见识见识的话,本官倒是可以给你带个路,介绍几个不错的给你。” 岳舞淡淡说道:“本官穷的很,不花那冤枉钱。” 楚国主使噎了一噎,你怎么知道我的冤枉钱都快花光了? 他转而说道:“本官来找岳大人不是说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想谈谈正事。” 跟你有什么正事可谈? “愿闻其详。” 楚国主使说道:“如今齐国出了这么大的事,一时半会不会操办大婚的事了,我等被困在这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岳大人有什么高见吗?” 岳舞笑说:“这不是挺好嘛,楚····潘大人正好可以玩遍齐都青楼,甚至还能公费嫖娼,不是很好的事吗?” “自费自费,何来公费嫖娼之说。” 楚国主使直摇头,“这种事偶然去一两次还行,去多了本官也顶不住啊,快囊空如洗了。” 没钱了啊? 怪不得呆不住了。 岳舞耸耸肩摊摊手,笑说:“在下也没有好的办法啊,总不能让齐国丧事还没办先办喜事吧?” 齐国一下子死了六个王子,这事大了去了,正压着满满的怒火呢,这个时候让人家办喜事不是找抽吗? 如今连幕后主使都还没找出来,葬礼的时间都还没确定下来。 而且就算把那六个王子下葬了,但一下死了这么多王子已经上升到国丧的级别,想要在短时间内再举办大型的婚礼也不现实。 确实是被困在这里了。 楚国主使说道:“大家聚一聚,想想办法嘛,总不能遥无日期的坐困在此吧?” 岳舞倒是不急着回去,好不容易来趟齐国还没弄到多少钱呢。 但人家拉下面子相邀也得给面子,跟使团的主使们碰了个头,来了个早餐会,互相发发牢骚,其实压根也没有办法可想。 十一个国家的和亲使团都在,死了王子的六个国家因为公主该不该改嫁,该嫁给谁还争论不休呢。 岳舞则是连人都认不全,这回算是混了个面熟。 说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散了。 回来时岳舞倒是去隔壁红缨公主的院落看了看。 主要是红缨公主太安静了,不像她的性格,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守门的御林军很是犹豫要不要拦住他,说道:“岳大人,公主谁也不见,不想被人打扰。” 岳舞跟红缨公主打过交道,知道她是个什么性格,根本闲不住的人,这段时间关在院子里竟然无声无息就有些不可思议了。原本他不想跟红缨公主纠缠上,躲着她走还来不及,如今觉得有些不对劲,才不得不过来看看。 “本官想见见公主。” 御林军很为难,说道:“这是公主吩咐的,谁也不见,下官不敢不听啊,还请岳大人不要为难我等。” “本官要见她,公主怪罪本官一力承担。” 岳舞是主使,确实有权力面见公主,只不过一直没有使用这个权力而已。 御林军犹豫了一下,点了头,说道:“既然如此,岳大人自行进去吧,我等也有几天没见到过公主了,可能····公主病了吧。” 病了? 岳舞走到公主房门前,立马又被一个太监拦住了。 “岳大人,公主谁也不见,请回吧。” 岳舞瞪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说实话。” 几个太监尴尬的面面相觑,这位岳大人他们根本惹不起。 在梁国都惹不起,何况如今在齐国,他还是主使。 一个太监悄声说:“公主出去玩了,好几天都没回来,小的们正着急呢,正想禀报岳大人。” 岳舞头皮一阵发麻,果然人不在。 一个他国公主一个人溜出去在齐都玩,一玩好几天,出个什么事怎么办? 回头齐宣要大婚,结果公主没了,怎么交代! 怕什么来什么。 岳舞推门进去,只有几个公主守在里面,还有一个躺床上假装公主,装的还有模有样。 “本宫身体不适,岳大人请回吧。” 岳舞走过去把她从床上拎了起来,确实不是红缨公主。 这些宫女吓得全跪下了。 “岳大人饶命!是公主逼我们干的,我们实在没有办法。” “不得泄露,否则杀无赦。” 岳舞黑着脸扫了她们一眼,只能让她们继续装下去了,必须在事情败露前把红缨公主找回来才行。 而且,不宜惊动任何人。 但想要在偌大的齐都找到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怎么了?一大早就黑着脸。” 三姐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一晚上,刚刚打了个盹猛然站了起来,狐疑的打量他,又说道,“你是不是不行?一晚上都没听到动静。你要是不行可别害我五妹,我得赶紧领回去。” 岳舞又是一头黑线,动静大的话你要说我想勾引你了吧! “本官有事要出去····” “端什么官架子呢!” 女人嘛,无理还取闹呢,何况她认为自己还有理。 心情好的时候还好,心情糟糕的时候简直是雪上加霜。 608 齐国是我的 目前最紧迫的事就是尽快把红缨公主找回来。 但她出去好几天了,在这么大的齐都想找到她,跟大海捞针的难度是一样的。 如果是在梁国,岳舞还能发动上百万城卫军帮他找人,在齐都甚至不能惊动任何人,能不能找到完全得看运气。 走到鸿胪寺门口时甚至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岳大人,您又要出去吗?” 姜半恕急急忙忙的追出来,“下官有事想跟岳大人谈谈。” 岳舞懒得理他,在齐都真有什么事这个家伙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不添乱就不错了。 “等本官回来再说吧。” “这事····很重要。” 姜半恕硬是把他拉到了角落里,悄声说,“下官怀疑公主殿下不在鸿胪寺了。” 只是怀疑啊? 呆在这里这么多天连这么大个的公主都看不住,真心无语。 岳舞说道:“本官就是去找她回来。” 姜半恕倒吸了一口凉气:“真不在?” “不得泄露。” 岳舞也不想理他了,当即又走出了鸿胪寺,往齐都繁华地带找。 红缨公主肯定不会去偏僻的地方玩,只能往齐都热闹的地方找找看。 而大韧发的那位尾随者又很敬业的跟上了他。 这回岳舞往城里去让他松了口气,不至于又在城门口被耍的团团转。 而且在城里追踪不会有太多风险,出城的话他自己都心里发寒,这么明目张胆的跟踪一个天阶高手完全就是寻死的节奏。 岳舞压根就没兴趣理会这人,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得意楼附近,这一带可以说是齐都最繁华的地段,青楼也随处可见。 他甚至特意经过大韧发商号外看了看,有大群的捕快在进进出出,显然大韧发被盗的事已经报官了。 回头落实一个他自己偷的就搞笑了。 大韧发东家就站在门口,脸黑得锅底一样,正好又看到了岳舞走了过来,无名怒火更是又沸腾了几分。 自从被这个家伙抢了后就没有顺过,简直就是个灾星。 于是他冲过来劈头就骂:“岳五你这贼子,还敢到这来?!” 岳舞不屑的瞄了他一眼:“难不成齐都是你的?” 大韧发东家怒吼一声:“齐都就是我的····” 岳舞怪叫一声:“原来你想做齐王,你想造反,抓住他!” 大韧发东家气的跳脚,这话题实在太敏感,连忙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说齐都是我们齐国人的,总不可能是你一个梁国人的。” 岳舞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越发大喊大叫起来:“大家都听到了吧,这个家伙想造反,很可能是太平军乱党,必须抓起来严刑拷打。” 还真有几个捕快听到了大韧发东家喊齐都是他的,狐疑的盯上了他,很有上手拿人的冲动。 岳舞连忙怂恿他们:“这种事宁杀错不放过,严刑拷打一番不会错。” 几个捕快觉得有道理,上前拿人。 各国对太平军的态度都是一样的,零容忍。 万一真的是呢! “你们怎么能听他胡说八道,我们大韧发怎么可能跟太平军有关。” 大韧发东家指着岳舞骂,“他是不是太平军我不知道,是个匪徒肯定的,抢过我们大韧发的商队,应该抓他才对。” 又有几个捕快来抓岳舞。 遇上这种事,抓回去再说呗。 想要出去就得脱层皮了。 抓人是他们的专业,也最喜欢抓人了。 抓住一个人就是一堆钱。 岳舞拿出自己的官凭晃了晃:“本官乃是梁国鸿胪寺卿,和亲使团主使,此人无端诬蔑本官,该当何罪?” 一个捕头接过他的官凭仔细查看一番,确认无误后,恭敬的还了回来。 “岳大人,此人无端栽害使臣,我等一定会从严惩处。” 岳舞满意的点点头,正要走,一辆豪华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下来一个俊伟不凡的青年。 有人说岳舞俊伟不凡的话,纯属胡说八道,这位则是真正的俊伟不凡,而且贵不可言。 大韧发东家被捕快抓住正不知所措,看到他大喜过望:“王子殿下,救救在下!” 这位王子殿下摆摆手,冲捕快们说道:“大韧发没有问题,本王子可以作保。” 捕快们稍一犹豫就放开了大韧发东家。 大韧发东家指着岳舞说:“王子殿下,此人就是梁国的贼人岳五,就是他抢了我们的商队,一定不能放过他。” “哦?” 这位王子目光落到了岳舞身上,颇为诡异的笑了一笑,“原来你就是岳五,大名如雷灌耳了,幸会。” 除了齐宣王子,岳舞真不认识齐国其他的王子,一时间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个王子。 “不知你是哪位?” 大韧发东家抢着呵斥他:“这位是齐荡王子,还不跪下!你知道吗,你抢的可是齐荡王子的商队。还不把货物还回来跪在王子脚下请罪!” 原来你这个东家也不是真正的东家,而是人家齐荡王子的一条狗。 他急于撇清自己,只好把这样的内幕都说出来,用以吓唬岳舞,希望他能顾忌齐荡王子的威仪把货物吐出来,不然他只怕也快活到头了。 这位就是齐荡王子,也是大名如雷贯耳。 彼此交过几次手了,岳舞虽然没有见过他,对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这人绝对是个工于心计的狠人,自己兄弟都能一口气杀六个。而且,另外几个多半也不会放过,最后只剩下他一个王子,自然就是无可争议的下任齐王了。 一个人能有这样狠辣的心性绝对不多见,能有这样心性的人绝对可怕。 而且他还智计不凡,轻而易举就能调动聪云上人、韩星这样的人为己用,甚至还能驱动五阶狼王为他所用。 这个本身实力远远不如岳舞,甚至不跟他一个档次的人,却给了他从所未有的危险感。 岳舞淡淡说道:“你是想为你自己的无能找个替死鬼吧?可惜你找错了人。” “确实找错了人。” 齐荡王子笑说,“换个替死鬼吧,不然你会死。岳大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存在,连本王子都不得不佩服一二。” 交过手的对手才最了解你。 齐荡王子精心安排了几场杀局都被岳舞化解,自然对岳舞颇为了解,甚至对岳舞起了爱才之心。 大韧发东家满头冒汗,战战兢兢的说:“王子殿下,不是小人诬陷他,而是确有其事。” 齐荡王子也不理他,笑盈盈的走到岳舞面前,说道:“岳大人,本王子很欣赏你,以后跟本王子合作如何?” 这么狠的人谁敢跟你合作? 回头怎么死都不知道。 岳舞淡淡说道:“王子殿下错爱了,在下没什么大志向,丰衣足食足矣,有口饭吃就够,自己就能挣到饭吃,无须向任何人摇尾乞怜讨饭吃。” 说到摇尾乞怜讨饭吃,他看向了大韧发的东家。 大韧发的东家被踩到了尾巴一样跳了一跳,又气又怒:“你看着我干嘛?” “齐国是我的。” 齐荡王子轻声说道,“岳大人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抉择。” 609 改名字 大韧发东家说齐都是他的,那是扯淡。 齐荡说齐国是他的,则是信心满满。 而且完全可能做到。 这是他的自信。 他在朝堂上并没有他的兄弟们那么多的支持,但他另辟蹊径,在江湖上构建了自己的势力网。而他在江湖上出生入死笑傲群雄,网罗了大量的能人异士,积累了强大的自信,犹如一只饿狼一样回来面对绵羊一样的兄弟们,对他们完全嗤之以鼻。 你们这些羊怎么跟狼斗? 因为他在朝堂上没有任何势力,想要上位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让这些竞争对手统统死于非命。哪怕剩下一个,他可能都会输,那就全都死吧。 兄弟相残还算不上,他从来没有把那些王子们当成自己的兄弟,只有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才是他真正的兄弟,所以杀起王子来毫不手软。 上回的苦肉计他也安排得很巧妙,成功的把自己洗脱出来,甚至让其他王子互相猜疑,就算有人也怀疑到他,但他的嫌疑还是最小的,甚至小于齐宣王子。 虽然齐宣王子意外的躲过一劫,他也并不怎么在意,逃过初一还能逃过十五吗? 在袭击中多活下来一个,反而更加能洗脱他的嫌疑,对他来说也算是好事,乐于接受。 他就是这么一个乐观的阴谋家,反正一个个都会被他玩死,早点迟点都一样。 岳舞淡淡说道:“我的抉择是,不要惹我。” 对于岳舞的抉择齐荡很不以为然,说道:“这是个很愚蠢的抉择,乱世之中何来净土?要嘛建功立业,要嘛碾为尘埃,没有第三选择。” 岳舞急着找到红缨公主,没有心思和他纠缠,说道:“再来惹我,就是你的选择。” 齐荡王子笑了笑,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何况你如今就在齐都,总会惹到的。” 这时大步走过来一个强悍的剑客,往岳舞面前一拦,说道:“我们几时再比斗一场?这回我找到好剑了。” 这不是那狼王吗? 妖族可以随意在齐都走动的吗? 果然,他和齐荡是一伙的。 齐荡王子笑说:“狼兄,岳大人是我们的朋友。” 狼王冷笑一声,说道:“不好好打这小子一顿,一辈子也休想我当他是朋友。” 齐荡王子说:“会有机会的,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做,走吧。” 狼王很听他的话,跟着他走进了大韧发,大韧发东家急急忙忙跟了进去,很有大祸临头的恐惧感,尤是回头怨毒的盯了岳舞一眼。 都是这家伙害的,害的他朝不保夕。 做狗是很难的知道吗! 岳舞没心思理会他们,心里焦急的想要找到红缨公主,但偏偏又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走。 这样大海捞针的感觉很折磨人。 “岳大人!” 在一家青楼门口有人喊他,竟然又是那位楚国主使,看到他满满都是讥讽之色,“还以为岳大人是个正人君子呢,原来背地里也喜欢寻花问柳,这回被本官抓个正着了,还有什么话说?” 丫的,经过这也算? 岳舞反唇相讥:“潘大人果然是公费嫖娼,否则哪来的钱天天夜宿青楼呢。” 楚国主使叹了口气,说道:“本官原本也不想来,偏偏只有这里有个梁国女人,本官摁住她的时候特别解气,就算借钱也要再来一次,好好出了这口恶气。” 岳舞差点被他气死,这样也算报仇? 简直就是废物。 “潘大人只要钱多只管去,本官还要替那位老乡多谢潘大人惠顾,欢迎再来。” 这种事关我屁事! 楚国主使见他不在意又说:“岳大人,真是个梁国女人,本官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梁国女人,长的真不错····” “看来你们楚国很多女人在齐国做这种买卖呢,潘大人遇上多少老乡了?” 楚国主使噎了一噎,有些恼羞成怒,揪着这个梁国女人说事不放,说道:“本官觉得还是给岳大人介绍一下你这位老乡比较好,凭岳大人的风流程度,不定还会替她赎身呢,带回梁国还得博得一番美名,咱们也能拉上个亲戚。” “滚蛋。” 岳舞哪里有闲心跟他纠缠,转身就走。 楚国主使好不容易有个报复他的机会,纠缠着他不放:“岳大人,你还是去见见你这个老乡吧,要是没有嫖资本官可以借你。这女人真不错,本官要不是没钱了,真想把她赎走带回楚国去的哦。你要是不赎就借点钱给本官,本官赎走,怎么样?” 岳舞真想揍他。 但在齐都青楼门口两个使团主使打起来的话,笑话就闹大了,说什么的都会有。 而楚国主使吃定了他不敢在这里动手,越发纠缠着他不放,非要借此恶心他一把不可:“你不知道,这位叫文馨的梁国姑娘是真的很漂亮····” 岳舞一愣,问:“叫什么?” “文馨。” 岳舞差点吐了,叫什么不好,非要叫文馨! 这是找死的节奏。 虽然同名者多之,但一个青楼姑娘也叫文馨就不能忍,必须改名字。 “走,见见。” 岳舞转身走进了这座青楼。 楚国主使一阵狐疑,明明打死也拉不进来的人怎么忽然又开窍了? 开窍了就好,看我怎么恶心你! 堂堂楚国主使被岳舞打过耳光,这种羞辱他岂能忍,有任何机会都不会放过报复的机会。 他兴冲冲的跑进这家青楼,大声叫喊:“文馨姑娘在哪?把文馨姑娘找过来。” 一个龟奴忙过来招呼:“文馨姑娘已经有客人了,给您另外找一位更漂亮的姑娘怎样?” “不要,我们就要文馨姑娘。” 楚国主使瞄了岳舞一眼,笑说,“岳大人,我们坐下来喝杯茶,好好等一等。” 岳舞气得想一把火烧了这青楼,一把揪住龟奴,说道:“本官要你们这个文馨姑娘把名字改了,能办到吗?” 龟奴猛摇头:“文馨姑娘在我们这已经有了不小的名头,怎么能随便改名字呢?改了名字她的恩客就找不到她了。我们这里也从来都没有改名字的先例,实在无法办到。” 岳舞冷冷说道:“告诉她,不改名字就死。” 敢来他们这闹事的非富即贵,这龟奴也是很有眼色,不敢得罪他,忙说:“这位大人稍候,小的这就转告文馨姑娘,至于她改不改名字小人就做不了主了。” “把本官的话带到。” 岳舞的杀意由如实质,激得龟奴一个哆嗦,急急忙忙跑上楼去。 楚国主使也被岳舞的杀意吓一跳,不会把这家伙激怒了不管不顾的把自己杀了吧? 这家伙疯的,敢打他,多半也敢杀他! 他干干的笑了笑,说道:“岳大人,只是玩一玩而已,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呢?一个名字而已,叫什么不都一样嘛。” 岳舞冷冷看向他:“你想死,马上成全你。” 610 不讲理的女人 楚国主使连忙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在他旁边感觉如坐针毡。 原本他只是想恶心岳舞一把出口恶气,真把这家伙激怒了又害怕起来,他这个楚国主使的身份并没有保证安全的底气,不由有些后悔激怒了他,但又想不出到底为什么忽然激怒到他了。 就因为一个名字吗? 好一会后,那龟奴迷惑的走回来,欲言又止。 岳舞问:“人呢?” 龟奴呐呐的说:“大人,文馨姑娘····吓跑了。” 吓跑了? 岳舞微微一愣,齐都又不是没有规矩的地方,不是说杀人就能杀人,青楼姑娘通常更是胆大泼辣,哪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连脸都不露就直接吓跑? “是真的,小人不敢撒谎。” 龟奴见他不信慌忙又解释说,“小人到文馨姑娘门外把大人的话那么一说,文馨姑娘二话不说开门出来就跑了,跑的很匆忙,那位客人还拉着小人不肯甘休····” 岳舞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把揪住龟奴问:“往哪跑的?” “东····东街。” 岳舞丢下龟奴一个扭身消失在原地,几个瞬移往东街方向追去,很快抓住了一个逃窜中的女人,果然就是红缨公主。 这女人实在无语了。 浪荡的男人多如牛毛,浪荡的女人其实也不少,浪荡成她这样的少之又少。 男人浪荡多半会冠上风流,女人浪荡则会被冠上下贱,这是因为如今是男权社会。 如果是母系社会的话,自然也是反过来的情况,武则天当皇帝的时候后宫也是帅哥成群。 但你浪荡就浪荡吧,恶心到我头上来干嘛? “为什么要叫文馨?” “不叫文馨难道叫红缨?” 谁都知道梁国嫁过来的公主叫红缨,这名字确实不能用。 “天下名字这么多,为什么你非要叫文馨?” “谁让你一下娶那么多女人也不带上一个我?” 被抓住了后,红缨公主也无所谓了,反而很是理直气壮,“我堂堂一个公主下嫁给你,不行吗?你家不也有魏国公主嘛,为什么没我的位置?” 岳舞被噎得说不出话了,为什么没你?自然是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动不动就赏你一顶绿帽子,谁受得了。 “你不要我,我才伤心欲绝,出去玩一玩的,你能妻妾成群风流快活,我就不能吗?” 岳舞又被噎了一噎,居然还一个劲往自己身上栽?! “以后你天天陪着我,我就不出去玩了,好吧?顺便还白送你一群年轻漂亮的宫女,多好啊!不然你就算把我抓回去,我还是会跑出来的,还是会叫文馨,给你戴无数绿帽····” 岳舞一把捏住了她脖子,冷冷看着她,说道:“你信不信我会捏死你?” 红缨公主被他捏得眼神中很快出现了恐惧,这个家伙真的敢,根本不会在乎她是不是梁国公主。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人物了,胆量随着他实力的提升不断放大,区区一个公主完全造不成威胁。 她连忙点了一下头。 岳舞缓缓松开她的脖子,淡淡说道:“回去后老老实实呆着,不然就不用回去了,反正你还没和齐宣王子照过面,随便让哪个宫女做这个公主也可以,完成个仪式而已,就算齐宣王子知道公主是假的应该也不会在意。所以有你没你根本无所谓,不要以为公主这身份能保住你的命。” 红缨公主连连点头:“不敢了。” 浪归浪,命还是要的嘛。 能这么快找到她纯属运气,楚国主使那一巴掌还扇对了,回头还得扇他一巴掌。 岳舞暗自松了口气,再也懒得跟她废话,抓着她速度全开,犹如一阵风刮过街面,直奔鸿胪寺。 以他如今的速度,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有人经过身边。 沿着街上走也不会引起真正高手的注意。 甚至连鸿胪寺门口的守卫也只是感觉身后有风刮过,转身时什么都没看到。 要是又传出梁国主使又带回来一个女人这样的八卦新闻,更是说不清。 “谁?站住。” 公主院落外的御林军倒是警觉的很,一群人亮出了刀剑。 “我,让开。” 岳舞拎小鸡一样拎着红缨公主走过来,御林军连忙让开了路。 这位岳大人真是神人,竟敢对公主如此不敬。 红缨公主被这样的速度弄得很有些超负荷,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 岳舞把红缨公主丢回她的房间,跟扔一块破布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感觉有些脏了手,冷冷的跟一群宫女和太监丢下一句话:“再让她跑了,你们全都死。” 宫女和太监吓得全都跪下了。 红缨公主挣扎着还是嘟囔了一句:“你得留下来陪我嘛,太监不行的····” 岳舞压根懒得理她,这女人就算成了齐国的王后,只怕也会惹出更多乱七八糟的事。 但那是以后的事了,他管不了。 回到自己的院落时,发现三姐在跟姜醒远月下比剑,玩得跟绝世剑客对决似的。 姜醒远其实战力不低,将近金丹中期的修为,离山各种剑法、法术也练的很好,这些天闭门感悟了一番,又来给岳舞看门,结果位置都让人占了。 一言不合跟三姐打了起来,因为对方是女人也没敢下重手,而且搞不明白她跟岳舞是什么关系,不敢伤人,反而被三姐压着打。 压着对手打的话,三姐手里的神兵就起作用了,几番碰撞后把姜醒远的长剑差点斩断。 剑断了的话还要找炼器师修复,得花不少钱,姜醒远越发有些束手束脚。 而三姐更加气势汹汹,边打还边带骂人:“你们这些臭男人就是贱,自以为了不起,结果又不行,本小姐最鄙视你这种男人。” 姜醒远好生郁闷,让着你还上天了? “你还没说你是谁呢,为什么在我们岳大人房间里?不然把你当贼抓了。” “你有抓住本小姐的本事吗?没本事还吹牛,本小姐最看不起你这样的贱男人····” “束。” 姜醒远捏了个法诀一指,三姐顿时速度大降,拼尽全力也变成了慢动作。 离山剑宗的法术还是很正宗的,尤其是境界压制时法术的作用更大,束字诀能让对手被无形之气束缚住,能束缚住多少就要看自个修为了。 三姐的修为才玄阶后期,和姜醒远之间有境界上的差距,境界间的碾压让她根本挣脱不了,行动越来越慢,动作越来越吃力。 “卑鄙!不是说好的只是比剑吗?你这个不要脸的贱男人!” 什么时候说好只比剑的? 姜醒远满头黑线,这女人真是不讲道理。 岳舞也是一阵头大,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不讲理呢?! 611 第二种死法 “岳大人,您回来了!” 姜醒远看到岳舞恭敬的行了个礼,“您房间里有两个女人····” “是客人。” 姜醒远闻言才放开了对三姐的束缚:“多有得罪。” 看到岳舞后三姐自然对姜醒远没兴趣了,凑过来说:“妹夫,咱们可是亲戚了,你说你一个天阶的人是不是该帮帮我提升一下修为增加些战力什么的呢?我要是到处被人欺负丢的可是你的脸。给我点神丹妙药,突破了金丹,回头我也好打败你这条看门狗,免得被他羞辱,丢的真是你的脸!” 岳舞有些烦她,说:“你们怎么还不回家?” 三姐说:“我家缺心眼的不走,我自然得留下来陪着她。放心吧,我已经好好教了她男女间的那点事,晚上你就能····你懂的。” 岳舞被红缨公主整得很闹心,压根无心这些男男女女的事,被纠缠不休越发有些烦躁,偏生皇甫家貌似也认下了这事,压根不管,让他一阵头大。 “最近齐都可能要出大事,你们赶紧回家躲一躲,哪也不要去。” 三姐猛摇头:“我家又没天阶,真要出什么事躲你这不是才最安全吗?” 岳舞一阵无语,偏偏貌似还有那么一点道理,还反驳不了他。 “夫君,奴家为你准备了酒菜,忙一天累了吧,好好喝点酒去去乏。” 五妹今天的状态稳定多了,整个人也显得容光焕发,一夜之间似乎就从娇小姐转变成了个贤妻良母,温柔贤惠。 给人一种家庭的温暖,让岳舞烦躁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这一天下来,虽说身体不累但心情被红缨公主折腾的极度糟糕,这种时候很容易被刺激到做出不理智的事,确实需要有个放松下来的地方。 这一刻岳舞对五妹的乖巧颇为满意,给了他家的感觉,愉悦的揉揉她头发,招呼姜醒远:“一起喝一杯。” 姜醒远一怔,这可是破天荒的事。 他来鸿胪寺跟在岳舞手下后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好脸色,只是感觉他和岳舞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已经拉大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那点不服的心思也烟消云散了,完全兴不起和他较劲的念头,老老实实臣服在他手下,不做他想。 看门也好,赶车也好,让干什么干什么,完全没有怨言。 结果如今岳舞还高看了他一眼,请他上桌喝酒了。 他有些受宠若惊,也没拒绝,恭恭敬敬的坐下来,陪着岳舞喝酒。 “妹夫,跟一个木头疙瘩喝酒有意思吗?全程都是闷酒,一句话都不说。” 三姐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两个男人一起喝酒,真没见过喝酒不说话的,而且是完全无话可说。 因为完全是不同层次的人,聊不起来,喝酒就是喝酒。 非要说什么,只能是请教,而不是闲聊。 岳舞随口说:“不是挺好的嘛,安安静静喝几杯挺好。” 三姐也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着他打量又直摇头:“你这个人很无趣,实在不明白我家缺心眼的怎么就对你这么死心塌地呢?本小姐今天特意好好打听了一下你这个人,简直一无是处,完全就是贪财好色的楷模,除了你们梁国人就没人说你好的····” 这个话题岳舞倒是有了些兴趣,问:“都有谁说我坏话?” “岳大人····” 这时姜半恕急急忙忙推门进来,“出事了,又出事了!” 岳舞不由一惊,不会是齐荡王子又动手了吧? 死的六个王子都还没下葬呢,这是怕他兄弟们的葬礼分开办太麻烦,一次性给解决了? 还真有可能。 “出了什么事?” 姜半恕说:“刚刚听到消息,齐歌王子中毒身亡了。” 果然又死了一个王子! 姜半恕又说:“据说是中了慢性毒药致死,他家里的厨子每天给他食用的都是无毒的东西,但那些无毒的东西到最后却变成了一剂致命的毒药,一旦碰到药引,必死无疑。” 这种杀人手法完全无法躲避,让人不寒而栗。 谁也无法保证自己平时吃的东西会不会忽然间变成致命的毒药。 这样一来的话,还能吃东西吗? 还敢吃东西吗? 三姐下意识的把夹到嘴边的菜丢了,五妹忙说:“我没有下毒,真的没有。” 饮食安全确实是个大问题,不注意的话怎么死都不知道。 一个王子不是那么容易毒死的,甚至吃东西前都会又专门试吃的人,想要下毒非常难,下这样复杂的慢性毒更是个长期的过程,需要精通药理的高手周密的计划,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前功尽弃。 这事肯定是齐荡干的。 他有这样的心机,更有这样的手段。 第一种死法是当街刺杀的话,这就是第二种死法了。 他预谋已久,有可能对他会有威胁的王子们多半早就被他盯上了,甚至每个人都会安排上好几种不同的死法,想让你怎么死完全看他的心情。 死法的花样可能还会更新换代,让你想也想不到,完全防不胜防。 运筹帷幄,千里之外取人性命,控制别人的生死,这才是齐荡王子的底气所在。 只要被他盯上,就像被阎王爷的女儿看中了一样,别想跑。 齐歌王子死不死岳舞自然不在意,除非齐宣王子也死了,他可以拍屁股回梁国去,也可以等同齐荡王子跟他宣战,跟他干一场。 齐国谁会成为下任君王他并不怎么在意,哪个君王又不是踩着别人的尸骨爬上来的呢?只不过成功了或者失败了而已。 只是齐荡三番两次杀到他头上来,就差没被他弄死,自然对这个人很不爽。 彼此已经有了仇怨,一旦他上位的话,他多半也会被齐荡王子随随便便就弄死了。 如今他手里的势力层次还是有限的,一旦成为了齐王,拥有了更高层次的战力,随便派个高手就能捏死他,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 所以,还是不能让这个家伙如愿,把他打压下去才是最佳选择。 612 第三种死法 “岳大人,我们怎么办?” 姜半恕有些六神无主,在梁国朝堂上他智计百出,很有掌控一切的范,但到了人生地不熟的齐国后脑子就锈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依仗,自然也没有任何发挥的余地。 智慧是需要合适的平台才能发挥出来的,没有合适的平台,只会显得你另类,别人不会觉得你智慧超群,而是弱智。 岳舞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让自己拿主意,只好装出一副高人风范,淡淡的说:“顺其自然吧,要是齐宣王子也死了,我们马上返回梁国。” 姜半恕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他是真没想到这次和亲居然会有这么多波折,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 岳舞忍不住又问:“齐宣王子没出事吧?” “还没听说。” 姜半恕摇摇头,“自从遇刺后他就没敢出门了,也没来找过我们。他很可能会是下一个死的王子,下手的人很毒辣,他逃得了一次未必就逃得了两次。” 三姐大咧咧的说:“管他谁死呢,反正最后剩下的那个肯定就是凶手。” 十一个王子只剩下四个了,事不关己的人自然无所谓谁死谁活,看个热闹就够了。 第二天一早,姜半恕又匆匆跑来拍岳舞的门。 “岳大人,又出事了!” 岳舞被他惊醒,怀里的五妹越发抱紧了他不放手,只好扬声问:“又怎么了?” 姜半恕说道:“齐恒王子宣布退出争储了。” 没死啊? 下意识的以为齐恒王子也被弄死了,原来只是退出。 这个时候退出争储确实是明智的选择。 命没了,能争到王位吗? 既然反正争不到,把命留着多好。 这位齐恒王子也算看得开,同时也自证了清白。 都退出争储了,总不能再怀疑是我杀的兄弟吧! 十一个争储的王子,只剩下三个了。 看来还得去看看齐宣王子,岳舞对齐宣王子还是有些好感的,人不坏,跟齐荡完全不是同一个类型的人。 如果能投票选举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投上齐宣王子一票。 这么说来自己也算是齐宣王子阵营的人,跟是不是梁国主使无关。 他拍拍五妹的肩膀,这回五妹乖乖松开了他。 再不松,以后连松的机会只怕都不会再有。 五妹直接下床站在床边,说:“夫君,奴家伺候你更衣。” 更什么衣? 不都穿着嘛。 “不用,这样就可以了。” 岳舞把官服往身上一套,走出门来。 姜半恕挤了挤眉,笑说:“岳大人风流倜傥真是让人羡慕,皇甫小姐貌美如花····” “最近在练童子功,戒色。” 姜半恕翻了个白眼,也不纠缠这事了,说道:“我们是不是也要劝齐宣王子退出争储?” 这也确实是个好主意,就算齐宣王子成不了下任齐王,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和亲任务完成了就行。 岳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招呼上姜醒远,让他赶上一辆使团的车,去拜访齐宣王子。 齐都和梁都的架构差不多,王室府邸都在第二城。 这一代一大群王子的府邸其实都不远,齐宣王子的府邸前后左右全都在办丧事。 今天又新增了一个齐歌王子的府邸挂起了白皤。 感觉有些阴森。 岳舞特地打听了一下齐荡王子府邸所在,只是在角落里的一处普通民房而已,这待遇应该跟梁醒在梁国王室的地位差不多。 但齐荡王子比梁醒要厉害太多了! 人家是个真正的逆袭王子,梁醒跟他比就是个废物。 如果齐荡上位了,将来很可能出个励志的自传,稍微美化一下自己丑化一下他的这些兄弟们,也就成了一代传奇君王了。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嘛。 “岳五兄弟,本王子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听闻岳舞来了,齐宣王子亲自来迎接,亲热的拥抱了他,“本想去找你喝几杯,如今这局势又不敢出门,真是没办法。想找你过来喝酒吧,又怕把你卷进是非中,真是好生无奈。” 想和谁喝几杯,有时候确实也需要合适的时机,身份地位高了,反而没有那么自由。 “不想卷进来也卷进来了。” 岳舞的马车在他家门前一停,自然也代表卷进了这场争储之战。 或者说,他这个梁国主使原本早就在是非之中。 “这是你自己来的,要是出个什么事,可不能怪我。” 齐宣王子哈哈笑着把他请进厅堂,吩咐人好酒好菜端上来。 岳舞下意识的说:“没毒吧?” 齐宣王子笑说:“我不还活着嘛,应该没有吧!” 卢俊说道:“岳老弟但请放心,卢某对药理也颇有研究,这些年对饮食方面也相当留心,应该不至于被人所趁。” 齐宣王子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齐唱竟然会是这样的人,真是没看出来。” 岳舞疑问:“你是觉得这些都是齐唱王子干的?” 齐宣王子说道:“先前我还比较怀疑是齐恒,如今他退出了,自然也就是齐唱了嘛。” 岳舞很有些不可思议,齐荡的戏演这么足的吗?竟然到现在了都没有怀疑到他头上! 要不是岳舞在各种巧合下锁定了齐荡才是幕后真凶,还真没法确定最后这三个人里到底谁才是最狠的那一个。 “为什么你不怀疑是齐荡做的呢?” “他就是想做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齐宣王子直摇头,耐心的跟他解释一番,“齐荡他母亲是曾经一个被齐国所灭亡的小国公主,被俘虏过来后生下齐荡就死了。所以齐荡在朝堂上毫无根基,没有任何势力可依仗,而且从来都是与世无争,闭门读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个书呆子而已。这次参加争储也是被别人所激,冲动之下才参与的,那天遇刺侥幸未死又吓得闭门不出了····” 岳舞一阵无语,看来齐荡平时隐藏的很深,完全被人忽略掉了,齐宣王子也是下意识的想起齐荡的一些事而已,并没有特意关注过他。 说他闭门读书的时候,人多半在江湖上搅风搅雨了。 齐宣王子和他一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 在争储上齐恒王子的退出也算是一种死法的话,第四种死法多半会发生在齐宣王子身上。 他会怎么死? 齐宣王子还是个比较乐观的人,只剩下他跟齐唱对决的话,他不认为自己会输。 613 最毒的死法 岳舞替他叹了口气,说道:“凶手是齐荡。” 齐宣愣了一愣,见他这么酌定很有些不解:“何以见得?” 岳舞说道:“我们过来的路上被他派人伏击了好几次,自然会查出些蛛丝马迹,而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 齐荡只是对岳舞承认而已,完全可以矢口否认。 岳舞这么一个外人的话在齐国也不会有人信,所以承不承认无关紧要。 齐宣沉默了好一会。 换一个人来跟他说,他也不信。 卢俊说道:“如果是他的话,我们就要重新安排了,免得被他杀了个措手不及。” 齐宣有些迷惑的问道:“齐荡哪来的本事能做出这么大的事?” 卢俊说道:“如果一切都是他做的话,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在家闭门读书的应该只是个替身而已。据说那个小国还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宝藏,如果他能得到那个宝藏的话,也会有足够的财富支持他做出任何事。” 确实是齐荡的话,反推过来就简单了。 齐宣王子长长叹了口气:“为了一个王位死上这么多兄弟,值吗?” 一时间他很有些心灰意冷。 莫非他也起了退出的心思? 其实退出也好,安安逸逸的过日子也是种逍遥。这样的厮杀都无法承受的话,何以做个心坚如铁的帝王? 如果帝王没有能力很容易就会被臣子架空,成为傀儡,王室也绝对不会允许无能的人登上这个位置,所以才让众多王子竞争这个位置,最后能赢下来的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往常这样的竞争没有这么血腥,基本还会克制在不伤及性命的程度上,互相斗上很多个回合才能分出胜负。 这回齐荡玩的过于直接血腥,直接一股脑全给杀了,就过于震撼了。 都是自己兄弟,何必呢? 这时有个下人急急忙忙跑进来禀报:“王子殿下,不好了!齐唱王子也死了。” 也死了? 岳舞不由苦笑了一声,齐荡真是够可以的,一旦发动起来完全不留余地。 一波攻击,他这几个王子兄弟砍瓜切菜一样纷纷倒下。 确实跟他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 原本以为齐宣王子会先死,看来得往后推一推了。 也只是往后稍微推一推而已,下一波的攻击肯定到这来了。 岳舞下意识的问:“怎么死的?” “死在他最宠爱的一个小妾床上,被那小妾亲手杀死的,那个小妾····” 这死法也让人完全意想不到,最宠爱的小妾杀了他,这死法能怨谁? 只能怨他自己有眼无珠呗。 而这个死法让岳舞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自己会不会也这么死呢? 是不是该防着点谁···· 一时间他也有些恍惚,没注意到那个下人匆忙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一直跑到了齐宣王子身前,忽然一刀扎了过去。 这个时候齐宣王子还在恍惚中,根本没想到这个下人会忽然对自己动手。 这个下人已经在他府上十几年,竟然也会来杀他,更是让他有些愕然。 为什么? 完全没道理。 他平时待人极好,对这个下人也是照顾有加,不说亲如一家人吧,至少也没把他当成外人,结果却忽然来杀他,简直让人心寒。 这是第五种死法,恍惚间让齐宣王子成为糊涂鬼。 而且是死在自己人手里,都没地方说理。 只要齐宣死了,怎么说还不是由得别人编吗?他肯定得背上谋杀八个王子的罪名。 好在卢俊极为谨慎,时刻都在戒备着,一脚把这个下人踹飞出去。 “有刺客!” 卢俊大喊一声,门外的护卫成群的往里冲。 那下人一个翻滚到了岳舞身边,伸手就要抓住岳舞当人质。 门外进来的护卫也一分,一些人去抓刺客一些人跑向齐宣王子身边护卫。 但跑到齐宣王子身边的护卫里有几个直接向齐宣王子出了刀,疯狂的发起了攻击。 真是环环相扣。 齐荡在齐宣府里竟然也安排了不少人,一旦发动起来就是连环杀。 好巧不巧的,岳舞又赶上了一场好戏。 也有可能是齐荡故意让他看看自己的实力,让岳舞乖乖臣服在他脚下。 他想杀谁就能杀谁,回头想杀岳舞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齐宣王子没把齐荡王子放在眼里过,何尝齐荡又把他放在眼里过呢? 这是狼和羊的区别,就算能逃过一次两次,最终还是死的下场。 好在还有一个卢俊护住了齐宣,吓得齐宣都不敢相信除了卢俊外的任何人了,护卫们也是互相戒备着,完全形成不了战斗力。 这些反叛者一击不中就撤,一溜烟逃了出去,然后,真正的杀招才呈现出来。 齐宣王子府里的不少人纷纷逃出去后爆料,就是齐宣王子做的这一切,谋杀了八个王子。 人都是齐宣王子府上的护卫和下人,而且还不止一个,齐宣王子百口莫辩。 其他死了王子的府上护卫愤怒的围住了齐宣王子的府邸,群情激奋之下稍微鼓动一下就提刀攻打,而齐宣王子府上已经人心惶惶乱成一团,根本挡不住愤怒的人群。 齐荡能在齐宣府上收买这么多人,其他王子府邸里自然也会有很多他的人,这个时候借着愤怒的情绪鼓动人冲进齐宣王子府邸,把他乱刀砍杀。 最后的“真凶”齐宣也就死于正义的乱刀下了,而齐荡王子本人成为了仅剩的一个竞争者,“幸运”的捡到了一个齐王的宝座。 很完美的计划,甚至连阴谋都算不上,而是真正的阳谋。 逃不了。 避不开。 完全无解。 一时间齐宣王子府上乱成一锅粥,很多人如狼似虎的追着齐宣王子砍杀。 而原本齐宣王子府上的护卫们因为出现了大量的叛徒,再也凝聚不起战力,甚至不敢靠近齐宣身边。 根本得不到信任,卢俊不能让任何人靠近过来。 得不到信任自然也没有战斗热情,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人被围攻。 这是最毒的一种死法,死后还要背负骂名,遗臭万年。 614 一件武器 岳舞恍惚间就被眼前纷乱的一幕淹没了。 那个下人好死不死的一手抓着他,一手挥着刀在他面前比划:“不想死回头就说是齐宣王子谋杀了其他王子,懂吗?” 岳舞反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下人摇头,依然凶狠的威胁他:“管你是谁,必须这么说,不然就死。”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连抓着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还这么嚣张,就儿戏了。 岳舞问:“是齐荡安排的吗?” “齐荡?你说的是齐荡王子吗?那个废物能安排什么?真是搞笑。” 岳舞惊讶的追问:“那又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下人猛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但他们拿我全家性命逼我。真没办法!不这么做不仅我得死,全家都得死,只好对不起齐宣王子了。其实他对我,对我全家都恩重如山。” 这样回报算是恩重如山吗? 而且,既然对不起了,以后就无颜面对他了,更是必须弄死了他。 活人无颜面对,死人无所谓。 这下人满脸狰狞的盯着齐宣的方向咬牙切齿:“无论如何今天必须杀了他,绝对不能再让他活下去,不然····我们全家都完了。” 这样背叛主子,齐宣还能活下来的话必定会报复他。 所以,齐宣死掉,他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恩或仇,不过一念之间。 只要上了贼船,也就下不来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没有其他选择。 到了这里,齐宣王子也已经完败。 名声尽毁,府门被攻破,将会背负一世骂名耻辱的死在混乱中。 甚至他已经没有任何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只要人一死,一切都结束了。 在这样的乱局中,齐荡自然不可能会让齐宣有活下去的机会,早早结束这场在他眼里过家家一样的争储游戏,也是他的所愿。 他都懒得玩了。 对手太差劲。 几家王子府上的护卫们疯狂的追着齐宣杀,其中大多数自然就是齐荡安排的人,以复仇的名义杀掉齐宣,甚至能博得一个好名声。 大多数护卫都只是玄阶或者地阶的实力,其中也有少数天阶的高手。 每家只有两三个天阶的话,几家王子府上的天阶加起来足有二十来人,这么多天阶围攻上来卢俊也很难抵挡得住,何况还要护着一个齐宣王子,已经到了最后时刻。 齐宣王子很有壮志未酬身先死之慨,苦涩的笑了笑,眼神看到了岳舞,歉意的摇摇头,示意他赶紧离开。 他已经回天无力。 只能到此为止了。 生死关头最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大多数人都会拼命拉上更多的人给自己垫背,这个时候还不想拖别人下水的,绝对是真正的人品,装都装不出来。 岳舞原本真不想掺和进齐国人的内斗中去,不管谁赢了他都是输的那个人。齐国人拿国籍说事的话,倒霉的肯定是他。 也不知是不是齐荡王子的有意安排,偏要让他掺和进来,亲眼目睹这一切,他就不能心安理得的走开了。毕竟齐宣王子这人真的不错,就算只是朋友也得帮他一把。 于是他看了满脸狰狞的下人一眼,问:“你杀过人吗?” “没有。” 这家伙其实只有玄阶的实力,他用力挥舞了一下手里的刀,“我杀过鸡杀过羊还宰过牛,杀人还不是差不多的事嘛。” 有些人做好人的时候跟绵羊一样,一旦做了坏人比饿狼还凶狠。 “不一样的,我让你瞧瞧什么才是杀人好不好?” 岳舞没等他再说什么,一把拎住了他一丢,探手抓住他两只脚抡了起来,把他当成武器杀向刀光剑影的战场。 把他当成武器往别人的刀剑上砸。 这个下人吓得怪叫一声,舞着手里的刀张牙舞爪的杀进了刀山枪林中去。 这么看杀人谁受得了! “救命救命····不要杀我,自己人····我们是自己人!” 可惜,没有任何一个人把他当成自己人,甚至没把他当成一个人,而是一件武器而已,刀枪毫不犹豫的招呼到他身上,鲜血不断飙飞出去。 岳舞的速度快,别人的刀枪想招呼到下人身上其实也不容易,但岳舞还是习惯性的把这件人形武器当成大斧使用,这就比较恐怖了。 硬生生把他砸到别人的刀剑上,刀剑不断的在他身上劈砍,捅刺···· 下人拼命用手中的刀砍杀别人,不可避免的被人杀的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到了这份上他反而不再有任何恐惧,而且冷静无比,在每一个出现的机会里都能准确的挥刀命中别人,让自己能更多活上哪怕半秒钟。 这件人形武器竟然释放出了强大的杀伤力。 当他的脑袋和别人的脑袋撞在一起时,他一阵天旋地转,但依然死死握着手里的刀拼命舞动,竭尽全力的砍杀。 岳舞还真没想到这个家伙的生命力这么顽强,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这么顽强的人怎么就能这么容易做出背叛的事呢? 世上最复杂的莫过人心。 齐荡对人心的把控才是他最大的武器,一个人就能撬起这么大的乱局,而很多人压根就不知道幕后的主使者就是他这个废物王子,对他不屑一顾,却被他推到了前线做了马前卒。 齐宣王子在围攻中已经负伤多处,见岳舞杀过来很有些无奈,说道:“岳兄,这回是我连累你了,可惜只怕难以回报你的情义了。能和岳兄死在一起也算快意,来生再做····朋友。” 兄弟这个词让他心有余悸,还是做朋友就好。 谁想跟你死在一起?你又不是美女。 岳舞也不理他,扔出了手里的人形武器,抽出破天斧一轮,打飞了一大堆凑过来的武器。 混战中重武器作用还是很大的,抡上一圈就画出了一个地盘,谁上谁死。 苦苦支撑的卢俊有了岳舞的援助立马有了喘息之机,又不由苦笑了一声,说道:“岳兄弟,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参与进来了,我们已经没有回天之力,多你一个也只是白白送死。” 多死你一个毫无意义。 这回确实被齐荡杀了个措手不及,就算加上一个岳舞,三个人怎么跟这么多人打? 岳舞笑说:“我这人喜欢雪中送炭。” 茫茫大雪中,你送过来一块碳能顶毛用! 615 一只猴子 只要天阶以下的人敢靠近过来,破天斧抡过去拍苍蝇拍倒,天阶以上的人才能仗着瞬移有机会逃得性命。 岳舞一发威,起码给齐宣王子周围撑起两三丈的安全空间,谁上来谁死,倒是把纷乱冲动的人群给震了一震。 有人骂了一声:“岳五,你一个梁国人竟敢参与我们齐国的事,不想活着回去了吗?” 马上有人应和:“就是就是,一个梁国人竟敢在我们齐国杀人,绝对休想活着回去。” “大家一起上,杀了这个梁国人,回头就是我们齐国的英雄。” “上,杀了梁国人!” “杀梁国人!” 果然,岳舞一上场就被拉成了两国之间的对立,演变成国与国之间的战争。 而且,这种情绪最能激发战斗力。 岳舞冷笑一声,破天斧抡过去又是打飞打烂一大波武器,扬声说道:“齐宣王子是我梁国的驸马爷,谁敢动他就是跟我梁国开战,梁国绝对不死不休,举国之力追杀他一个人,至死方休。” 举国之力追杀一个人? 这就有些恐怖了。 举国之力追杀一个人,谁也受不了,必死无疑。 加上岳舞凶神恶煞般抡着大斧如入无人之境,“没有胆的滚出去,有胆的先跟我岳五决一死战。” 有胆没胆? 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深思。 大多数人原本就是凑热闹的群众而已,随便一鼓动就能跟着别人激情澎湃,气吞万里如虎。如果顺利就会越来越来劲,从局外人把自己变成局内人,一点一点被拉下水尤不自知。一旦出现挫折又会赶紧反思,貌似····跟自己压根就没有关系嘛! 岳舞的加入过于凶猛,一路打杀过去能用杀出一条血路来形容,到处血肉模糊,大斧抡起来更是杀人如拍苍蝇,特别值得深思。 凑个热闹把命搭上就是开玩笑! 所以,围攻的人群很快分出了层次,凑热闹的退后很多,看看形势再说。 而那些齐荡安排的人越发往前了些,必须杀掉齐宣王子。 而且还得鼓动更多的人做替死鬼。 “区区一个梁国也敢跟我们齐国开战?猖狂得可笑,杀了他杀了他····” “我代表不了梁国,你也代表不了齐国,咱俩开战就行了,不要躲在人群里说屁话,怂恿别人来送死算什么本事,你自己出来!” 岳舞指着这个家伙,他旁边的人立马散开了些,现出一个干瘦的小老头。 这个小老头干干瘦瘦活像只猴子。 觉得这个家伙有点不像人,岳舞下意识的摸出照妖镜瞄了他一下。 果然,是只猴妖。 “这只猴子是哪一家的?” 卢俊说道:“他是齐荡王子府上的看门人。” 这只猴妖躲在人群里蛊惑人心,带动人浪,确实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大多数人还是会被血腥与恐怖惊吓得恢复理智,让自己离危险更远一点。 猴妖的那点蛊惑之力比起恐惧已经不值一提了。 齐荡竟然能跟妖族相处融洽,甚至能为己所用,这本事不简单。 妖族的人本身就是野性难驯,能交流一下就已经算是很大的本事了,还能让它老老实实为奴为仆,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了。 卢俊也从照妖镜里看到了猴妖的原形,有些意想不到:“竟然真是只猴子?齐荡勾结妖族,这可是大罪。” 人族奴役妖族自然是可以的,勾结肯定不行。 万一被奴役的那一个是齐荡,结果齐荡坐上了齐国的王位,必将给齐国带来巨大的灾难。 人群里爆出一只猴妖,还是齐荡王子的看门人,顿时成了焦点。 猴妖怒道:“胡说八道什么,我是人,不是猴子。” 照妖镜的功能很鸡肋,其实没多大作用,自从发现这镜子会吸血后,岳舞就把它泡在妖兽血里,泡了这么久确实又有了些新功能。 照着照着,这个小老头就恢复成了一只穿着衣服的猴子模样,依然还在争辩它是人不是猴子,看着瘆得慌。 这回即使是那些被推出来做马前卒的人也都吓了一跳,纷纷躲避了。 猴妖猛然发现自己变回原形后,连忙又开始化形成人,但这回化形后怎么也稳定不了人的形态,于是不断在人和猴子来回变化,更是瘆人。 “真是只妖!” “它确实是齐荡王子的看门人,我认得他!” “齐荡跟妖族勾结,居心叵测····” “人被妖族奴役的也不是没有····” “齐荡王子那么废物,多半被妖族奴役了。妖族控制他做了齐王的话,我们就完了!” “甚至有可能是妖族假扮成人,如果妖族做了齐王····太可怕了!” 流言与猜想一旦流传,挡也挡不住。 原本仅仅剩下最后两个争储的王子了,很自然的把齐宣王子当成了凶手,齐荡王子根本不在想象之列,实在太废了。这个时候发现齐荡王子与妖族勾结的话题涌现出来,甚至貌似更加可疑了后,风向就有些变了,变得他杀人的嫌疑比齐宣王子更大起来。 猴妖发现不对劲后,凶相毕露,怪叫一声,弃了身上的衣物扑向岳舞,想要杀了他再说。 岳舞发现它并不是五阶,而只有四阶,暗自松了口气。 五阶的妖族通常都是自行修炼上来的妖兽,一路艰苦奋斗上来,战斗力杠杠的,不容易对付。而四阶妖族只是妖二代,战斗力肯定要差很多,尤其是他如今压根就不会怕四阶的妖,一个气劲鬼爪就把它抓了个正着,凝聚一个御兽符拍在它身上。 御兽符并不是随便就能用的东西,每一枚都需要牵扯精神力,一旦精神力不够压制妖兽就会产生反噬。岳舞是因为百家全修精神力强悍,在地阶的时候就掌控了很多四五阶的妖兽,但也几乎已经快到极限了,不太敢随便使用。 进入天阶后,精神力也跟着暴涨,确实到了再扩军的时候了,再掌控些妖兽甚至妖族正好,这猴子送上来自然是抓住了再说。 妖族的精神力要比妖兽强的多,御兽符入体这只妖猴产生了剧烈的反抗,一时间竟然不肯臣服。 岳舞从一个宠物袋里放出一只四阶猛虎,空出宠物袋把猴妖扔进去,随便它打滚去。 四阶猛虎一声咆哮,凶威赫赫,又把围观的人群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凑热闹的人退出更远了,危险系数增加太多,热闹已经不好凑了。 而领了杀人任务的则是不肯退后了,互相打量了一番,大多数人压根不知道自己还有战友,彼此间眼神很是狐疑。 他们领到的任务都是趁乱杀了齐宣王子,压根不知道有多少自己人,这个时候只是不能再退了,依然无法确定对方是出于什么意图。 齐荡这样的安排不可谓不精明,乱军中安排一些杀手,总有人能趁乱完成任务的嘛。 但变成了阵地战就不同了,这些人不清楚对方也跟自己是一样的心思,就难以形成合力,甚至还有互相防备。 地阶十几个,天阶五六个,这些才是真正的杀人者。 616 约战紫金之巅 “就你们几个了?” 形势逆转,岳舞直乐,“就你们几个也敢跟我们整个梁国开战吗?” 齐宣王子确实是梁国的驸马爷,如今变成他们挑衅梁国了。 用一个国家压你几个人,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卢俊没想到多上一个岳舞竟然就能把形势逆转,彻底翻盘过来,气势也是一振,扬声说道:“这一切分明就是齐荡王子与妖族勾结犯下的事,竟然栽赃到齐宣王子身上来,只要你们有脑子好好想一想,还能想不明白其中的因由吗?这个时候还敢诬陷齐宣王子就是居心叵测,就是妖族同谋了。” 冠上妖族同谋的罪名就大了去了,跟太平军的档次差不多,都是要诛连九族的大罪。 即使这些被逼着来杀齐宣王子的人也都很犹豫,不敢再吭声。 有个大义的由头杀掉齐宣王子,就算最后要抵命也不会牵连到家人,但现在不一样了,也就失去了再动手的理由。 到处,凑热闹的人群纷纷退出齐宣王子府邸,生怕被记住自己的脸回头会找自己算账。 毕竟这是犯上作乱,冲击一个王子府邸,杀人放火抢掠,随便冠上一个罪名都是大罪。 激情一过就是满满的后怕。 来的时候如潮水,退的时候也是如潮水,只留下了一地狼藉残肢断臂满地的齐宣王子府邸。 管理第二城的王朝近卫军总算赶到了。 岳舞也不想参与太多乱七八糟的事,当即也告辞离开。 这回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刚到第三城城门洞里,魁梧强壮的狼王背负一柄巨大的长剑拦住了去路:“现在我们可以比剑了,而且必须把你打死,齐荡兄弟生气了。” 必杀的局硬是被逆转,甚至落得齐荡也被怀疑的下场,自然会让齐荡暴怒。 其实也是他自己作死,觉得自己这样的好局没人欣赏太过可惜,岳舞过来拜访齐宣正如他愿,根本不等他离开后再动手,甚至迫不及待的在他面前表演,让他做自己大作的唯一观众。 寂寞的人特别渴望得到认同。 而他因为太看不起自己这些竞争对手,原本就很完美的剧情里非要加戏,结果演到了个意外的结局,才后悔,才生气。 原本停在齐宣王子门外的车在暴乱中被打砸了,岳舞干脆骑着猛虎往回走,姜醒远跟在后面走路,城门洞是必经之路,被狼王拦了个正着。 他原本是叫狼王在这伏击岳舞,但狼王作为一个剑客不屑于伏击,非要跟岳舞正面决斗。 毕竟狼王只是他的兄弟,并不是手下。 岳舞打量着这只五阶狼王笑了笑,说道:“在城里你也敢跟我比剑吗?” 狼王顿时一阵犹豫,城门洞里适合伏击,比剑就未必了,施展不开。 “你们人族特别卑鄙,在城里比剑肯定会被打扰。问题是你敢跟本王到城外比吗?” 岳舞说道:“有何不敢?” 狼王有些惊讶的多看了他一眼,说:“你们人族一向胆小如鼠,你哪来这样的胆量?” 岳舞淡淡说道:“地点你挑。” 狼王越发惊讶了一些,疑问:“没什么阴谋诡计吧?” 岳舞不屑的冷笑:“胆小如鼠的是你吧?地点都由你挑了还扯东扯西。要不地点我来挑?” “还是我挑吧,你们人族太卑鄙,实在让人不放心。” 这狼王显然在人族手里吃过不少亏,心有余悸,想了好一会,说道,“就在紫金之巅吧。” 紫禁之巅?! 岳舞一愣:“哪?” “紫金之巅。” 狼王解释说,“出城南再往西,有一座紫金山,山头很平,适合比斗。” “可以。” 岳舞点头,“时间也由你挑。” 狼王说道:“明日午后吧。” “可以。” 狼王见岳舞这么痛快,对他有了几分欣赏,说道:“回头打死了你,本王一定给你挖个墓立个碑,以示敬意。” 回头大爷打死了你,挖你妖丹剥你皮,拆你骨头吃你肉,以示敬意。 在城里如果能一下就拍死岳舞,自然拍死就算了,几下拍不死闹出的动静就大了,惊动人族高手狼王自然吃不了兜着走。 能去城外约战是最好的选择,狼王很满意,转身让开了路。 “明日午后,紫金之巅一战,不见不散。” “击掌起誓。” 岳舞扬起了手掌。 人族貌似真有这个仪式,以示绝不反悔。 狼王当即和岳舞击掌:“一言为定。” 击掌的时候一枚御兽符悄无声息的钻进了狼王体内。 人族确实是很卑鄙的,你丫的吃过这么多亏还不长教训,活该! 姜醒远见识过这只狼王的厉害,可是五阶的妖族,相当于人类的分神期高手,很是紧张,凑上来忙说:“大人,您这回孟浪了,不该跟他城外决战。也没说妖族就不卑鄙啊!万一它们来一大群妖怎么办?您不能一个人去,我们所有人都去给您压阵。” “不必。” 岳舞淡淡的说,“此事不得外传。” 姜醒远噎了一噎,忙又说:“在下也不能跟随吗?” “不必,本官死不了。” 岳舞觉得自己骑着猛虎招摇过街影响太大,但宠物袋都已经住满了,干脆把可爱的狸狸拎出来,把猛虎收进它这个宠物袋。 可爱的狸狸这家伙过着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美好生活,胖了一大圈,忽然被拎出来还有些迷糊,摇头晃脑的蹭上来:“主人有什么吩咐,需要可爱的狸狸效劳吗?” 这家伙才二阶,对岳舞来说压根没用,甚至没有用御兽符奴役它,只是出于当初的承诺养着它而已,淡淡说道:“你太胖了,需要多多活动。” “是啊是啊,我的脚自己都看不到了,确实需要多多锻炼了,多谢主人关心。” 可爱的狸狸屁颠屁颠的跑起来,跟个气球一样。 “以后你就叫肥猫吧。” “不好不好,我叫可爱的狸狸····” 姜醒远盯着这只会说人话的胖猫看了好一会,不得不赞叹岳大人真是神奇,连只宠物猫都会说人话。 岳大人神人也! 617 一字并肩王 齐国鸿胪寺里已经乱做一团,有使团不管不顾的带上公主走了,使得其他使团更多了离去的心思,吵闹成一团。 皇甫端等齐国官员到处做思想工作,效果甚微。 你们齐国的王子都能说死就死,太瘆人了! 而且还是成群结队的死。 在你们齐国还有安全可言吗? 回头是不是公主也得死了? 根本解释不了。 影响太恶劣了。 齐国王室自然震怒,如今凶手也好查了,只剩下齐宣和齐荡,两者必有其一。 齐宣王子心怀坦荡,而齐荡王子····跑了。 至此,齐国的王储之争也到此结束了,胜负已分,只是结果过于惨烈。 或者也可以说,齐宣王子什么都没干,捡到了最后的胜利,齐荡王子什么都干了,结果替他做了嫁衣。 世事变幻无常,结果常常出人意料。 三姐终于回家去了。 五妹则是赖在岳舞院子里不走,还非要架锅亲自煮饭烧菜,弄得很有家的味道,跟个小媳妇一样耐心的等着丈夫回来。 其实,她烧的菜实在不怎么样。 但这份心意满满的,岳舞也不想打击她,甚至教了教她怎么炒菜更好吃些。 第二天一早,出了齐都南门,去找那座紫金山。 这座紫金山确实很好找,山峰似乎被一剑削走了,留下一个巨大的平面,确实是比斗的好地方。 岳舞御剑缓缓飞到了山顶,看到了对面一排人,或者说一群妖。 除了齐荡外,应该全都是妖,起码有三十来····只。 有些妖化形能力不足,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样,猪头人身的一个胖子一看就知道是个猪妖,还有一个挺漂亮的女人下半身却是蛇的形状,真正能化形到跟人无异的也就十来个吧。 不得不说齐荡真有些本事,跟这么多妖都能称兄道弟,而对于人,则是各种威逼掌控,谁也不配跟他兄弟相称。 这群妖才是他的基本盘,核心战力。 “他真的只有一个人来吗?” 齐荡疑惑的打量着岳舞,有只会飞行的鹰绕着飞了一圈后回来说:“确实只有他一个人。” “好胆色。” 齐荡笑了笑,说道,“岳五,你这个人让本王子越来越欣赏了。” 岳舞笑说:“不应该是恨我吗?” 齐荡说道:“如果你肯臣服我,本王子就不稀罕区区一个齐王的位置。做了齐王也就被困在这座城中了,做不做其实不太所谓,本王子要做的是这整个天下的王。” 好大的志向。 岳舞笑说:“你高看我了,在下不过一俗人而已,没什么大本事,更没太大的野心。” 齐荡说道:“野心这东西会随着实力增长的,只要你加入本王子麾下,本王子让你看看本王子的实力,假以时日必定席卷天下,封你做个一字并肩王也不是不可能,岂不快意?” 一字并肩王? 岳舞指着他身边的这些妖问:“这位是狼王,那几位不会就是你封的猪王、狗王、蛇王、牛王、蛤蟆王····吧?” 有些妖怪实在看不出属于什么种族,只能点出一些容易认的。 这些妖怪一个个摆出王者风范,洋洋得意。 妖毕竟只是妖,脑子不太够嘛,这样都能被忽悠。 一群四五阶的妖怪竟然妄想着席卷天下,病的不轻啊! 五阶的妖称王也顶多是在自己的族群而已,勉勉强强算个王,四阶的就敢称王,不怕被自己族群里真正的王者拍成粪便吗? 齐荡说道:“本王子拥有一个巨大的宝藏,自然能用这个宝藏把大家的修为快速的推高,大家都是亲眼目睹过的,所以才会对本王子的话深信不疑。席卷天下是迟早的事!你要加入就得趁早,迟了一步,就算你想加入也不配称王了,顶多只能做公侯将相。” 这些是原始股,地位有保障。 齐荡就像一个传销头子,只要把人马无限扩展下去,确实会有成功的一天。 但那还是比较遥远的事。 狼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大步走上来,说道:“不管他加不加入我们,今天都要先跟本王比剑过后再说。如果想加入就留他一条命,不想加入当场打死就好。” “那就打呗。” 岳舞也不能弱了自己的声势,把几只妖兽都放出来给自己助威,一共六只,包括那只鸟爪虎身的怪物,而两只扑天雕中有一只貌似要突破五阶了,陷入了沉睡,只能放出来一只。 这气势虽然比不上对面三十来只,也不算差太多。 “且慢。” 齐荡顿时眼前又是一亮,惊喜的问,“岳五,这都是你掌控的妖兽吗?用的是什么办法?快告诉本王子!” 他需要好话说尽才能把这些妖族忽悠住,哪有直接掌控住成奴隶来的爽快。 有自主意识的妖族不是那么容易指挥的,有危险的时候甚至比谁跑的都快,哪里有御兽术掌控住的生死全在自己手里好用。 如果有这样的好办法,他实在太渴望拥有了。 哪用再死乞白赖的纠缠着一只只妖兽费尽唇舌? 岳舞随口说:“御兽术嘛。” 齐荡追问:“是楚国万兽宗的御兽术吗?本王子也学了啊,顶多只能驾驭一只,你怎么能驾驭这么多?快告诉本王子,本王子的宝藏都可以跟你分享。” 如果能同时掌控多只妖就太美妙了! 独自身处妖族群中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必定谁也说不准哪只妖怪会忽然发疯把他给吃了。 你也会御兽术? 岳舞扫了他身旁的妖族们一眼,问:“哪一只是你的奴隶?” 很多妖族幸灾乐祸的指向齐荡身边一只小妖。 确实是小妖,顶多只有三阶,是这群妖族里最弱的一只。 因为齐荡本身实力也没有多强,顶多地阶后期,能掌控一只三阶的妖族已经不错了。 妖族的精神力要比妖兽强很多,并不容易奴役。 这只被齐荡奴役的妖族也是这群妖族幸灾乐祸的对象,常常拿它取乐。 岳舞笑说:“我确实有同时奴役六只以上妖兽的方法,你也想把这些家伙全都变成奴隶吗?” 这些妖族顿时脸色大变,从幸灾乐祸变成了极度警惕,下意识的退开了几步。 别的妖被奴役可以看个笑话,自己万一被奴役岂能忍! “别听他胡说八道,这是离间计。” 齐荡大怒,“不要跟他废话,赶紧杀了他!” 狼王咆哮一声,抽出背后巨大的长剑高高扬起,一剑劈下,落在了齐荡的脖子上。 齐荡的脑袋滚落在地,尤是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神,死死盯着狼王:“狼兄,何以如此?” 他是真的把狼王当成了自己的兄弟,想不到背后给他一刀的竟然会是狼王。 这一剑砍下的不仅仅是他的头,伤的更是他的心。 618 找个厨师 齐荡王子的脑袋滚落在地,竟然还会说话,瘆得慌。 而他那没有了脑袋的身体也没有喷出任何鲜血,依然活动自如,更是瘆····妖。 妖怪们吓得又散开了很多,一个个满脸的惊恐。 人族杀不死的吗?太可怕了! 狼王则是愣了好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砍在齐荡脖子上。 貌似听到了一个命令,它就毫不犹豫的执行了,砍下了亲如兄弟的契丹脑袋。 为什么会这样? 岳舞也被齐荡这诡异的一幕吓了一跳,跑过来查看,发现人首分离的齐荡竟然是个傀儡。 “假的。” 岳舞反而乐了,说,“看来齐荡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你们嘛,跟你们在一起的从来都不是他的真身,只是个傀儡术法而已。” 跟妖称兄道弟齐荡真是没那么大的胆子,他本身的实力不够,任何一只妖都可能会要了他的命,随时都有可能成为肉食被吃掉。这就不是有点勇气就够的事,而是时刻都在妖族的嘴边炫肌肉。 用傀儡忽悠这些妖的话,安全无忧,自然底气满满,反而更加容易成功。 他也真的成功了! 傀儡术玩的最好的莫过于墨家,据说他们造的鸟真的就能飞走。 岳舞虽然也修炼了墨家的功法,但并没有接触过傀儡术。 如果仅仅只是会走会动的傀儡术还好说,这个齐荡却能惟妙惟肖的说话,甚至会思考,完全与真人无异。 这就很离谱了! 想要做到如此程度的掌控者绝对不可能离开太远。 因为傀儡是没有思维的,真正说话的人未必就是它。 他一眼看向齐荡掌控的那只奴隶妖怪,笑说:“看来你才是真正的齐荡。” “该死的!” 奴隶妖怪破口大骂,“岳五你不得好死····狼兄,快杀了他!我才是齐荡。” 狼王迷惑了好一阵,被他惊醒起来,挥起巨剑又猛的劈向他:“既然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真正的兄弟,留你何用?” “狼兄你听我解释····” 齐荡的实力毕竟太弱,在狼王的剑下想逃都逃不了,当即倒在了血泊中。 尸体并没有变成野兽,确实是个人。 他才是真正的齐荡,真真假假玩的很溜,把这些妖族耍的团团转。 这群妖怪被这样的变化彻底整懵了,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岳舞淡淡说道:“小狼,谁敢跑就把谁杀了。” “是,主人。” 狼王下意识的低头弯腰行礼,脸上还是很迷惑,明明要跟这个家伙比剑的,怎么变成自己主人了? 但他还是很听话的扛着巨剑盯上了这些妖族。 这群妖怪里除了狼王外还有两只五阶妖族,但狼王手握重剑,平时积威也重,无疑是战力最强的一个。其他妖族被这番变化整得脑子都打结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好,都老老实实的站着没敢动弹。 妖毕竟是妖,虽然有点智慧了,但脑子还没那么好用。 不然怎么被齐荡用一字并肩王就忽悠的眉开眼笑? 问题是岳舞也没敢凝聚太多御兽符用来控制他们,万一把自己撑爆了就搞笑了,所以也只能让狼王加上几只奴役妖兽看着它们了。 战利品相当丰富,不仅傀儡齐荡的乾坤袋里满满都是各种宝物,齐荡真身更是带着好多储物装备,一个个叠加在一起。 岳舞看了一眼呼吸就急促起来,甚至不敢多看。 这家伙真的有一个巨大的宝藏! 这一刻他甚至冲动的想立刻马不停蹄的跑回梁国,躲起来再说。 好不容易平息了激动的心情,岳舞淡淡看向眼前这群妖族:“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不然就死,现在可以选择了。” 呼啦啦全都站到了吃香的喝辣的一边。 岳舞一阵头疼,还得给你们找个厨师? 哪个厨师也不敢给一群妖怪做饭啊! 这条件貌似说错了。 没奈何,岳舞只好亲自下场烧烤,堆上篝火,和这群妖怪野炊。 他的烧烤技术还是不错的,烤了大量的妖兽肉,再贡献出来几坛酒,把这群妖怪一个个吃的眉开眼笑。 性命威胁,再好吃好喝的招待,比齐荡画大饼似乎更管用,让这些原本就已经脱离族群无依无靠的妖怪反而更心安了不少。 然后把它们收进一张神笔封山图再说。 关在神笔封山图里还得管饭,还是比较烦的,等回到梁国后扔到月牙谷散养比较好。 用到的时候用一用,什么时候死干净了也就清静了。 回到齐都南门的时候又看到了大韧发的那个尾随者守在这里。 齐荡才是大韧发真正的老板,如今齐荡死了,倒是便宜了那个东家。 这个家伙对岳舞恨之入骨,一心想弄死他,这倒是个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岳大人,兄弟们马上就要交班了,请你喝一杯如何?” 那个一心想跟岳舞喝酒的城门卫兵又兴冲冲的凑上来。 “可以,正好现在没事。” 岳舞点了头,卫兵大喜:“附近就有个酒肆,一定得我们请,岳大人千万不要客气,否则我等心不安。” “好说。” 岳舞也没有矫情,跟着这个卫兵先去占位置,其他卫兵陆陆续续赶过来,占了好几桌,很是热情。 “岳大人你可要小心,显然有人想对您图谋不轨,一早就有不少人跟着您出城了,想必没有找到岳大人的下落,才失望而归。” 岳舞还真没注意这一茬,或者说不太在意,大韧发东家又能找到什么高手足以威胁到自己呢? 几乎不可能。 “岳大人,小人认得那些人中有暗影楼的人,一定要小心。” 暗影楼? 这个古老的杀手组织还是让岳舞心里一突。 他在梁国的时候把暗影楼的冷血十三鹰关在了一张神笔封山图,这么久了都不知道饿死了没有。就算没死,也应该被判定任务失败了,下一波暗杀应该也该找上他了。 而在齐国又遇上了暗影楼的杀手,看来跟暗影楼一战是避不开了。 619 风云再起 能得到暗影楼的消息,这顿酒吃的也值了,至少能让他更加戒备一些。 只是,五妹还是热着菜等他回来。 只好再吃一顿,算是宵夜吧。 但,真的很难下咽了,五妹还亲昵的一个劲给他夹菜。 “岳大人,您没事吧?” 姜醒远急急忙忙找过来,见他没事才总算松了口气。 独自应战五阶妖兽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岳大人真乃神人也! “正好,陪我喝酒,吃菜。” 吃是肯定吃不下了,别说已经饱了,而且五妹的手艺太差,让姜醒远多吃一些正好。 姜醒远也没客气,放下了心头的巨石也有了胃口:“这一天担心的在下饭都吃不下,那可是五阶妖族啊!岳大人的胆色实在让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 岳舞淡淡说道:“多吃菜,少说话。” 五妹狐疑的说:“你这么大的官了,可不要去做危险的事。” 岳舞说道:“那是自然,危险的事都让小姜去做。” 姜醒远一阵无语,真不敢说话了,回头你让我去对战五阶妖族,我还不如直接死掉算了。 岳舞说:“五妹,下回不要亲自做饭了,让鸿胪寺厨房送菜过来就行了。” 五妹说:“我亲手做的怎么能跟他们做的一样呢!” 岳舞说:“我是怕你辛苦。” 其实是实在太难吃了。 五妹一阵感动,但依然很坚持:“不做菜我也没事可干嘛。” “你应该回家多陪陪家人,等跟我去了梁国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五妹一听很有道理,连连点头:“好,我明天就回家。你走的时候可不能丢下我!你要是丢下我····我就自杀。” 岳舞还真拿她没办法,点点头:“去了梁国别后悔就行。” “只要你天天抱着我睡,就不后悔。” 就抱着睡而已,真容易满足。 衣服都不用脱,不吃力不受累。 第二天五妹真回家去了,岳舞则又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那个宣称退出争储的齐恒王子又宣布,他还在。 他说他是为了引出凶手才故布疑阵,如今他成功了。 原本以为齐国争储的事已经尘埃落定,如今这个齐恒来了这么不要脸的一出,再起波澜。 岳舞还真没想到还能这么搞,在无耻这个问题上确实博大精深至贱无敌,深愧不如。 这事风云再起,他想走都走不了。 “这位齐恒王子····实在太无耻了些。” 姜半恕无奈的叹了口气,“据说这位齐恒王子在齐国声名极好,远在齐宣之上,想不到也会做出这样的事。如今····他和齐宣王子对决,齐宣王子只怕凶多吉少。” 不管在朝在野,齐恒王子的支持率都高过齐宣王子不少,他杀个回马枪,也解释的通,甚至被赞圣明。毕竟争储本就需要斗智斗勇,人家这也是智的一种表现。 得到了齐荡的宝藏,岳舞压根不想再在齐国待下去了,原本大局已定他可以把红缨公主扔在这里,随便什么时候大婚都无所谓了。 但这事一起就没法一走了之。 十一家和亲使团,已经走了好几家,还有几家可能在等着换个王子。是个王子就能接受,反正齐国王子不少,未成年的也行,联姻成功就好。 齐宣王子和齐恒王子之间的事岳舞就插不上手了,谁输谁赢他也管不了。 齐荡的事他原本也管不了,是齐荡自己自视甚高,非要把他扯进来,结果闹的鸡飞蛋打。 没想到的是,岳舞竟然接到了齐恒王子的请柬。 皇甫端亲自把请柬送到了岳舞面前:“贤婿,你如今的名声在齐都也不一般了,有些事只怕想躲也躲不了。” 贤婿? 居然叫的这么自然。 这是已经准备好嫁妆了? 岳舞看着请柬颇有些无奈,说道:“你们齐国的内务让我一个外人插进来合适吗?我也没这么大能耐啊。” 皇甫端说道:“前番齐宣王子被刺杀的时候,你力挽狂澜,如今齐宣王子被围攻的时候又是你力挽狂澜。你的存在变数太大,齐恒王子不得不忌惮你几分,所以····应该是交好于你。” 岳舞随口问:“给钱吗?” 皇甫端愣了一愣,齐恒王子会不会给你钱不知道,你连聘礼都还没给我呢! “你想给多少聘礼?” 岳舞一时间满头黑线,怎么跳到这个问题了? “你想要多少?” “最少也得····八十八个金币吧?” 皇甫端解释说,“养大一个女儿不容易啊,这一去····什么时候再见都不知道。” 你不会这也嫌多吧? 岳舞说:“我原本准备了八百八,既然你嫌多,我就扣掉一些。” “别别别····我还有不少儿女得养,多多益善。” 皇甫端对他更是和颜悦色了几分,并不是他有多贪财,岳舞本钱下的有多足,五妹嫁过去后就有多高的地位。 多贵啊! 这下他可以放心了。 毕竟岳舞的月俸也不过三个金币左右,八百八可是倾家荡产的节奏,这么对他女儿,还有什么好说的!? 对于岳舞来说,要不是五妹动不动就会自杀,他还真不想招惹。 他的注意力都在手中这张请柬上,齐恒王子约他在得意楼畅饮,去还是不去好呢? 姜半恕说道:“这事不应该去,不然齐宣王子会多想,我们会很尴尬。” 皇甫端则说:“还是去吧,齐恒王子的势力很大,上位的机会也更大,交好他总比交恶要好。不然····只怕我们皇甫家都不会有好日子过。贤婿,你也得为我们家考虑考虑吧?” 他还真担心岳舞跟齐恒王子翻脸,他拍屁股走了,皇甫家就遭殃了。 岳舞一怔,这是拉上一门亲戚给自己扯后腿了。 “要不你们家全都跟我移民去梁国?” 皇甫端呆了好一会,猛摇头:“这怎么可能!” 他们家在齐国混的也算可以,移民去穷山僻壤岂不是搞笑! 岳舞说:“我这人不喜欢受任何威胁,谁敢威胁我都可能翻脸。万一这个齐恒王子威胁我,我一个控制不住就翻了脸,岂不连累了你们!要不现在退货?反正五妹还是原装的,没动过。” 你在这里等我呢! 皇甫端猛摇头:“不行,五妹的名声已经让你毁了,你必须得负责,没动也得负责。而且你得为我们皇甫家多多考虑,不能因此害了我们皇甫家。” 岳舞有些讶异的看着他,问:“你们皇甫家是齐恒王子的人?” 皇甫端老脸一红,微微点头。 620 粗俗莽撞 “贤婿,这事不管成不成,见一见无妨。你去都不去本官在齐恒王子面前如何做人?无论如何你都要随老夫先去见个面再说。” 皇甫端端着老丈人的架子不由分说把岳舞押上了他的马车。 可爱的狸狸美滋滋的跟上车,要蹭点好吃的,半路被岳舞一脚踹下了车。 “找五妹去。” 带只宠物去赴宴,徒增笑话而已。 皇甫端见他烦躁,笑说:“贤婿稍安勿躁,齐恒王子是个谦和有礼易于相处之人,无须紧张。” 谁紧张了? 岳舞说道:“在下粗俗莽撞,难登大雅之堂,恐有冒犯之处,于心不安。” 皇甫端笑说:“贤婿为人的确粗俗莽撞,甚至说得上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最易得罪人,既然有自知之明还是有救的嘛。以后切忌莽撞,少说话,免得暴露了粗俗的缺点。” 我说自己粗俗莽撞是谦虚,落你这里是真的谦虚了,应该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才对是吧? 岳舞都不想跟他说话了,他还端着老丈人的架子滔滔不绝的说教一通,更让人无语。 没钱没势的时候想找个老丈人难如登天,如今想做他老丈人的人多如牛毛,哥们还稀罕老丈人这种东西吗? 任何东西多了就不值钱知道吗! 岳舞自然不想给自己找一大堆老丈人来管着自己,所以才很坚决的戒色。 结果,即使戒色还是漂来了个老丈人带来了滔滔不绝的笼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得意楼最豪华的一个大型宴客厅。 岳舞跟着皇甫端一进门就听到了抱怨声:“皇甫大人你未免太拖拉了,竟然还要我等苦侯如此之久,简直岂有此理!” 鸿胪寺在南门口,到得意楼本就需要不少时间,皇甫端接到请柬后几乎没有耽误任何时间拉上岳舞就走了,竟然还要被埋怨迟到。 只能说皇甫端这个鸿胪寺卿在齐恒王子这一系人马里地位并不高。 岳舞闻言老大不痛快,就算不喜欢皇甫端,好歹也是自己的老丈人,被人如此无端指责就有些不爽。 皇甫端笑说:“方大人恕罪,路途有些远,实非下官拖延,恕罪恕罪····” 这位方大人冷哼一声,满是嘲讽的说道:“今日宴会的由头不是说是你要带个女婿参与嘛,既然如此须得你早到迎客才对,结果闹得反而是本官迎接你似的,真的好大的脸!” 皇甫端也有些莫名其妙,宴会的由头怎么是我呢? 说的好像是他死乞白赖的非要带个女婿加入其中,谋个一官半职宴请四方一样。 岳舞一把将皇甫端拉开,问:“这丫的谁啊?” 皇甫端有些回不过神,闻言吓一跳,连忙示意他稍安勿躁,说道:“这位是吏部的方大人,贤婿见个礼再说话。” 岳舞打量这个一脸倨傲的家伙,疑问:“这是你们齐国的吏部尚书?” 皇甫端忙说:“倒还不是····” “左侍郎?” “非也····” “右侍郎?” 皇甫端悄声说:“员外郎。” 岳舞怪叫一声:“区区一个员外郎不是才五品官吗?你还是四品官呢!这样的狗东西都能爬你头上拉屎拉尿?” 皇甫端臊的慌,鸿胪寺卿虽然官职不小,其实没什么实权,人家当红的吏部员外郎不把他放在眼里也算正常。他又怕岳舞因此得罪人,连连拉扯他:“贤婿,低声低声····” 这位方大人已经怒了,戈指岳舞训斥:“你骂谁是狗东西呢?” “没大没小的狗东西,本官也是四品知道不?” 岳舞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扇得他原地转了好几圈,晕头转向直晃荡,把另几位正看热闹的官员惊得目瞪口呆。 果然粗俗莽撞啊! 皇甫端头皮一麻,连忙拉住岳舞:“贤婿,休得莽撞,我等斯文之人不宜动手动脚。” 岳舞有些搞不明白这算是什么宴会,不是齐恒王子特意见他的? 貌似只是他这一系人马的一次大聚会而已,胡乱把自己拉过来就算是他的人了,他一句话都可以不说,回头放个风出去说他已经是齐恒的人了,他也就百口莫辩了。 根本没把他这个小国使臣当回事。 这样的宴会你拉我来? 岳舞对皇甫端好生无语,要不是当他是个便宜老丈人,也得呼他一巴掌。 “这宴会本官不参与。” 岳舞甩开了皇甫端,转身要走。 另一个齐国官员当即拦住了他的去路:“你就是那个梁国的使臣吧?一个梁国人竟敢殴打我们齐国官员,打了还想跑,你以为齐国是个没有王法的地方吗?” 皇甫端忙说:“袁大人,误会····这就是个误会····” 他想呵斥岳舞几句,硬生生没敢骂出口。 就岳舞这脾气,他敢骂岳舞就敢退货,回头五妹要死要活他完全受不了。就算最后把五妹硬塞过去,跟着他多半也会受罪,这可如何是好!? 皇甫端确实也没多大的能力,不然也不会早早就被塞到鸿胪寺养老,习惯了做个老好人,谁都不想得罪,自然也就越来越被人轻视了。 岳舞淡淡然的问:“这家伙又是什么东西?” 皇甫端忙说:“袁大人在兵部供职,四品····” 这位袁大人已暴怒了:“区区梁国人竟然连本官也骂,谁给你的胆子?” 原以为今晚这宴会是齐恒王子单独宴请他,玩个什么礼贤下士、三顾茅庐什么的,见一见也可以,结果压根没把他当回事,只是让他来凑个热闹壮个声势而已。 岳舞老大不爽,还有人没完没了的送上门来找抽,根本不想惯着:“好狗不挡道知道吗?哪个主人借给你的狗胆敢挡本官的道?” “本官自然是齐国齐王的狗。” 这位袁大人也不是个好惹的主,粗俗的很,“你一个梁国人在我们齐国横行霸道,本官自然要咬你,不服吗?听说你也是军伍出生,不服你我较量一番,让各位大人看一场狗咬狗的好戏。” 这家伙毫不在意把自己比作狗,反而让岳舞一阵无语。 人家确实是齐国的狗,做的还很骄傲很自豪。 而且这家伙还是个天阶高手,一巴掌未必呼得倒他,一旦多过几招,还真成了狗咬狗的戏码。 621 属狗的 “袁大人勿怪,我这女婿粗俗莽撞,最会得罪人,下官替他道歉,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皇甫端连忙想化解此事。 岳舞一把推开了他,淡淡然的看着这位齐国兵部的袁大人,说道:“你喜欢做狗,本官自然成全你,本官打狗从来不看主人。” “好胆色,一个梁国人在我们齐国竟然也能如此无惧无畏,这是真正的勇者,值得敬佩。” 这位袁大人反而一笑,说道,“不愧是军伍出身,性情直爽,最合本官脾气。” 他是狗脾气,跟他来粗的来硬的反而爽了。 大家都是粗俗莽撞之人嘛。 既然都是粗俗莽撞之人,并不是见了就会惺惺相惜,而是棋逢对手,不打都难。 岳舞不屑理会:“本官不跟狗说人话。” 袁大人又是一怒,说道:“在此狗咬狗被人看笑话自然不是明智之举,有胆跟本官走,去个安静的地方较量较量。” “乐于奉陪。” 只要不是分神期以上,岳舞就没怕过谁,当即就跟着这位袁大人离开了得意楼,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比武台。 齐都里确实有不少可以用来比武的比武台,不管是对外开放的还是隐秘的,只要缴纳一笔费用就可以借用。 公开比武的甚至每一场都可以下赌注,也是齐都里的娱乐项目之一。 岳舞与这位袁大人约战自然没兴趣下什么赌注,打狗而已。 所以选的也是隐秘的比武台,在一个房间里,一个四级阵法中的擂台。 袁大人跳上台,傲然说道:“听闻你战力不俗,有一夫当关之勇,本官颇有些手痒,试你一试,能在本官手里走出十招便算你过关。” 这是遇上牛人了?! 岳舞见他这么自信也不敢大意,缓缓走上擂台,问:“拳脚还是武器?” “拳脚就好,毕竟你是他国使臣,打坏了不好交代。” 莫非这家伙是齐国战神!? 自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牛逼的人还是有的,不定就让自己遇上了呢。 不可大意。 “请赐教。” “好好学着,不会亏了你。” 这位袁大人很是自信,而且他也确实有自信的资本,元婴中期就能有元婴后期的战力,战斗经验更是相当丰富,一般的元婴后期都未必会是他对手。 有这样的实力才有这样的自信,他的自信也是实打实从战场上打出来的,在齐国也是有名的猛将。 所以他很有教训小辈的提携之心。 有点本事不要骄傲自满,这世上能人辈出,人上有人山外有山,打磨一下年轻人的棱角,那是对你的爱护。 虽说岳舞在齐宣王子府上打杀了不少人,但一个天阶都没有,喽啰杀再多自然不算数,称不上真正的高手,所以在齐国官方评估中并没有多强。 原本岳舞被他弄得有些紧张,结果动上手后有些无语。 你元婴中期能打元婴后期确实有骄傲的资格,我元婴初期就能打元婴巅峰还这么谦虚呢,有你这么骄傲过吗? 你得跟我学才对嘛! 九招,岳舞把他打趴在地。 这位袁大人好生尴尬,说:“最近肾有点虚,腰酸腿麻脚抽筋,这一场不算数,改天本官养好了精神再打过。” 果然是属狗的,忒不要脸。 岳舞笑说:“下回再打得下定赌注了,稳赢的赌本官还是喜欢的,起码也得收点出场费。” 袁大人一怔,问:“得多少钱?” “起码也得····十万八万金币。” “你抢啊!” 岳舞懒得理他,淡淡然的走了。 袁大人颇为无趣的走出来时,一位丰神俊秀的青年出现在他面前,连忙低头弯腰行礼:“王子殿下,此人确实身手不凡,值得结交。” 齐恒王子微微点头,笑说:“既然袁将军都能看得上,看来确实不是浪得虚名。过了几招?” “九招。” 齐恒王子欣喜的连连点头:“能在你手里过九招已经很不错了,此人确实需要高看一眼,以礼相待,降服他,务必收归己用。” 你这是让我去降服他? 万一被降服的是我怎么办?! 袁大人干干的说:“是下官在他手里只过了九招。” “什么?” 齐恒王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位可是齐国有名的猛将啊! 袁大人确实也是个实在人,输了就是输了,说道:“而且他多半并没有尽全力。下官敢说,齐都内分神期以下只怕没有任何人是他对手。” 齐恒王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岳舞有这么高战力的话,只要他在齐宣身边,就能保齐宣安全无忧,他手里压根就没有能动得了的人物。 这位袁大人已经是他手里战力最强的人了。 “贵宾之礼,一定要交好他。” 什么样的人物得到什么级别的对待,世上本多滥竽充数之辈,试上一试才能知道有多少真材实料。 想要入齐恒王子的眼自然得通过层层考验,试出有多少能力才能做到人尽其才,这是无可厚非的事。 梁国这个主使是个这么猛的武将还是让齐恒王子提起了更多的兴趣,至少绝对不能被齐宣所用。 但这事齐恒王子有些想当然了,他想试探一下岳舞,岳舞未必接受他这样的试探,反而直接把他惹毛了。 不管你是不是试探,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 大爷又不是想去给你做狗,试探个毛线! 他顾自返回了鸿胪寺。 姜醒远守在他的院门外,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悄声说:“夫人回来了。” 夫人是谁? 岳舞愣了一下,转而才恍然,他说的是五妹。 这就回来了? 岳舞很有些无语,这也太粘人了,早上刚回家晚上就回来,非要抱着他才睡得着吗? 这习惯可不好。 “夫君,你回来了!” 五妹已经躺床上了,声音也有些沙哑,只是抬了抬头露出了脸,轻声说,“奴家今天累了,不想起来了,夫君也早些歇着吧。”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早点睡,夫君快来嘛!” 这是回家一趟又有人教她勾引人的招数了?竟然这么主动,充满了诱惑。 啧啧啧,女追男隔层纱哦! 岳舞无奈的摇摇头,随口问:“狸狸呢?” “三姐吗?三姐没跟过来。” 三姐叫丽丽吗? 皇甫丽丽? 还真是巧了。 岳舞笑了笑,走到了床边拉起被单看了一眼,里面果然是一具光溜溜的胴体。 谁啊? 尽把人往坏里教! 五妹扭个身,白嫩嫩的身躯白光闪动,晃得耀眼,一柄短刀从这具耀眼的身体边猛地刺了过来。 色字头上一把刀。 如此忽然的袭击让人措手不及。 622 夫妻吵架 这种时候男人特别容易中招,甚至是绝对逃不过一刀毙命的下场。 她也从来没有失过手。 但岳舞很淡然的一把抓住了握刀的手,抓着她的手仔细打量这把短刀一番,应该涂了剧毒,见血封喉。又把她光溜溜的身体提拎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摇摇头:“确实不是五妹。” 这女人应该也是修炼了千面诀之类的东西,化出一张五妹的脸让他看,从而降低他的警惕,但这身材和五妹就有不少区别了。 通常色令智昏下不会想那么多,也是最容易中招的时候。 她的修为也不是很高,地阶而已,想要杀了如今的岳舞除了偷袭没有任何可能,一把抓住就能让她动弹不了。 她脸色很难看,几经转变,变成了一个陌生的成熟女人的脸,倒是颇有几分姿色,但年纪已经不小了。所以这身材很成熟,跟五妹那稚嫩的身子差别极大。 “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很不甘心自己的失败,毕竟这一招杀起男人来一向都很顺利,哪个男人不色? 太监都色。 “你也许装的很好,但还是让我觉得有些怪怪的,这些都不足以让我识破你的话,你居然不认识狸狸,就夸张了。” 可爱的狸狸昨天跟着岳舞回来,五妹在家本就无聊,有个宠物玩可是很高兴的,只不过一早又回家去了。狸狸去找她了,她回来狸狸不可能不回来。 就算狸狸贪玩不回来,也不能把狸狸联想到丽丽身上去。 而且,五妹就算想学坏,毕竟是个女孩,羞涩的很,不太可能自己脱光了等他。 要脱也得他来嘛。 “你身上骚味太重。” 岳舞随便找了个借口,问,“暗影楼的人?” 女人冷哼一声:“知道了还不引颈授首?放开我,让我杀了你,是你最好的选择,否则,你只会后悔莫及。” 这自信程度比那位袁大人更强,只要被他们暗影楼盯上的目标,就没有好日子过,与其终日逃亡生不如死,还不如让她早点杀掉干净。 所以即使暗杀失败落在岳舞手里,她也没有太多惊慌。 岳舞被她这种不知死活的气势整得反而有些无语,问:“你知道本官是谁吧?” “我们盯上你好几天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谁。梁国主使岳舞,天阶修为,看到你女人走了,才想到这个办法来杀你。” 岳舞淡淡一笑,又问:“多少钱?” 女杀手妩媚的抛过来一个媚眼,笑说:“奴家都已经落你手里了,不要钱,请随意享用。” “就你,不要钱也不要。” 岳舞直摇头,“都不知道你身上是不是涂了毒药,碰都不敢碰。本官是问你,雇主花了多少钱才能让你们暗影楼来杀本官?” 女杀手说:“二十万金币。” “啥?这么便宜!” 岳舞顿时大怒,这是对他赤裸裸的侮辱! 二十万金币买不到本大人一个脚趾头好不好! “你们暗影楼的档次也不怎么样嘛,竟然这么一点钱就敢来杀本官,得说你们什么好?会做生意吗!让对方加钱,一定得加钱。” 女杀手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个问题发怒,无奈的说道:“杀一个人能上十万金币已经是很大的手笔了,能值二十万金币的人已经少之又少。我····我觉得这是白捡的一笔买卖,就抢着来了,想不到····貌似确实要价低了些。” “最少也得二百万金币····不够不够,二千万都嫌少。” 岳舞恨铁不成钢的直摇头,“这么做生意你们暗影楼会破产倒闭你信不信?” 女杀手说:“从来也没有雇主会出这么高的价钱杀人,就算刺杀一个国家的国王都不需要这么多。要价太高我们才会没生意做,才会可能倒闭。” 貌似也有点道理。 岳舞又问:“你觉得你自己这条命值多少钱?” 女杀手沉默了好一会,说:“这得看你觉得我值多少钱,可能一文不值,也可能价值千金。” 岳舞从床边她的衣物里翻出了一个行军包,打开看了一眼,大致有几千金币的财产,说:“算你价值万金吧,你花了一万金币雇我杀了你····” 女杀手吓一大跳,忙说:“没有没有····我没有花钱雇你杀我!” “订金已收,概不退还。” 岳舞理所当然的收起了她的财产,又说,“现在你的命已经是我的了,你想赎回你这条命吗?” 这生意做的让女杀手一阵懵,敢情是我花钱把自己的命卖给你,然后还得把自己的命赎回来? 暗影楼要是你这样做生意,早就倒闭了。 女杀手怒道:“你不要玩这种幼稚的游戏,总之我是暗影楼的人,你敢杀我,必然会受到我们暗影楼不计代价的追杀,必死无疑····” “别拿这些无所谓的事吓唬人,你觉得本官会怕个暗影楼怕得把自己杀掉吗?” 岳舞嗤笑一声,“上回抓了十三个地阶,说是什么冷血十三鹰,关很久了,不知道饿死了没有。本官也不在乎多弄死你一个吧?” 女杀手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又抛媚眼使美人计,娇滴滴的说:“奴家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大人,只求大人怜惜····” “疯的也不可能在身边养个杀手吧!” “你想要我出卖暗影楼?” “带我找到他们,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女杀手犹豫了好一会,摇了头,“我宁可被你杀了,也不能背叛暗影楼,不然只会死得更惨。” 岳舞还真想从这个女杀手身上掏出些暗影楼的信息,但显然没这么容易。 姜醒远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喊了一声:“大人,没事吧?” “没事。” 岳舞也懒得审这个女杀手,翻出一张神笔封山图把光溜溜的女杀手扔了进去,“替我看看那冷血十三鹰死光了没有,想不明白就跟他们团聚吧。” “混蛋,把衣服还给我!” “回头大爷再扔只妖兽进去,你就知道怕了。” 姜醒远见岳舞一直在骂骂咧咧,以为他们夫妻吵架,很是不放心,还是跑来敲门,说道:“大人,夫人有什么不是也请手下留情,千万不要闹出人命。” 623 望月茶楼 岳舞开门出来,手里拿着一套女人的衣物递给姜醒远:“穿上。” 姜醒远一阵恶寒,连忙往后躲,说道:“大人,在下对您衷心衮衮,哪里做的不好只管责罚属下,但请不要如此羞辱在下。” “想什么呢?” 岳舞说,“少废话,快穿上,有重要的事。” 姜醒远在他的逼迫下心不甘情不愿的穿上这身女人衣物,岳舞又用千面诀在他脸上幻化出那女杀手的脸,示意他悄悄溜出鸿胪寺。 果然,不一会就有个黑影出现在姜醒远身边:“芸娘,得手了吧?” 姜醒远一回头,就见一刀捅了过来。 “你不是芸娘。” 岳舞一个瞬移一把抓住了这个人,也只是个地阶杀手,被他一把抓住就动弹不得。 “芸娘失手了?” 这人脸上一阵黯然,喃喃说道,“我就说这次不容易成功,她非不听。她已经死了吧?杀了我吧,我下去陪她。” 居然还是个多情种子。 “还活着。” 岳舞问,“想赎回她吗?” 这男人精神一振,眼神中也有了光芒:“多少钱?我赎。” “拿齐都所有暗影楼的人命换她。” 男杀手顿时摇头:“这不可能。” 岳舞说:“你得早点做出决定,我不保证她能活多久,迟了多半尸体也不会有。” 男杀手说道:“齐都暗影楼有多少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可能拿他们的命换她?” 杀手组织确实很严密,通常都是单线联系,完全不知道会有多少自己人。或者说压根就不需要有自己人,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够了。 他和芸娘是搭档,除了彼此外也确实并不认识其他人。 “你的上线是谁?” 男杀手犹豫了一下,反问:“说了能换她吗?” “说了可以让你去救她。” 这个男杀手也是爽快,说道:“望月茶楼的牛掌柜。” 岳舞还真知道这个望月茶楼,就在得意楼附近,是家很有档次的茶楼。 他把男杀手随手也丢进了那张神笔封山图,吩咐姜醒远回去,几个闪动在深夜的齐都街上赶路,很快到了得意楼附近的望月茶楼外。 这个时候了这家茶楼里居然还有客人,不愧有望月之名。 今晚确是明月高挂。 “牛掌柜,你的人到底靠不靠谱?这事你们办的实在让叶某很不踏实。天阶的人去杀那小子都不敢说有把握,你竟然让两个地阶的去,不是开玩笑吗!害得叶某心里直发毛····” “叶掌柜稍安勿躁,杀人这种事不是修为高就能成的,也不是修为低就做不到,只需要合适的时机送出致命的一刀就够了。我们这里的杀手都是个顶个的高手,派过去的那两个也是很有经验的杀手,没有失过手,放心好了。” 另一个男人淡然的安慰着他,甚至还谈笑风生,“要是失败了你又没有损失,损失的是我们的人,你怕什么?放心,只要我们接下了生意,就表示目标已经必死无疑,出了任何事都不需要你再加钱。我们的信誉你还能不信吗?信誉没了我们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叶掌柜只需要在这淡定的喝茶,会有满意结果的。有些顾客甚至恨不得我们失败呢,让我们一直追着目标杀,猫戏耗子一样弄得目标生不如死才更解恨。” 这位姓叶的无疑就是大韧发那位明面上的东家,他很是烦躁的踱来踱去:“不是叶某不相信你们的信誉,那个姓岳的小子很邪门,早点弄死了他才能让我心安,不然····总觉得夜长梦多。原本叶某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钱约到了一个半步分神期的高手,谁知道钱被人偷了,气死我了!你们的收费虽然不是很高,但我要的是他早死早安心。” 牛掌柜笑说:“成不成很快就会有消息传过来,如果成了最好,如果失败了,我就安排几个天阶的杀手去杀他。放心,杀手不一定需要多厉害,甚至不需要有多强,只要致命的一击足以致死就够了。暗杀不行就下毒,是个人就有办法弄死,我们是专业的杀人者。 地阶的你不放心,天阶的杀手肯定靠谱,就算元婴后期的我们都杀过,别说那小子只是个元婴初期了,简单的很。” “他不是个简单的元婴初期,你不能轻视他,那小子真的有些邪门····” “谁?” 岳舞刚在门外站了一会就被牛掌柜发现了。 这个牛掌柜显然是个天阶高手,还是个老牌天阶,一个瞬移到了岳舞身边,一爪抓过来。 岳舞也是一个鬼爪抓过去,硬碰硬刚了一招,牛掌柜退了一大步。 行家一伸手就试出了彼此大致的实力层次。 牛掌柜稍稍落了下风,急退一步,戒备的看向岳舞:“何方高人莅临小店?不胜荣幸。不知是喝茶还是谈生意?” “谈生意。” 岳舞从暗处走了出来,推门走进了有灯的房间。 大韧发东家看到他出现在面前差点吓懵,怪叫一声:“岳····岳五?!” 他的预感还真准,这小子邪门的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牛掌柜有些意外的打量着岳舞,手下的杀手刺杀失败并不是多大的事,只是没想到岳舞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原来你就是岳五,大名如雷灌耳。” 牛掌柜很淡然的笑了笑,“不知岳大人想谈什么生意呢?” 岳舞反问:“你们这里有别的生意好谈吗?” 牛掌柜点头:“我们这里确实只谈杀人的生意,岳大人想杀谁?” 岳舞指指大韧发东家:“就他,多少钱?” 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大韧发东家大惊,忙说:“牛掌柜,我是你的客户,你可不能杀我!” 牛掌柜摇头:“我们这一行只要给钱,谁都杀,客户没有豁免权。不知道岳大人想出多少钱杀他?” 岳舞反问:“他值多少钱?” 牛掌柜说:“三万金币足矣。” 人命在暗影楼确实不太值钱,人家这是走的薄利多销路线。 624乡音无改 才三万? 实在太便宜了。 “杀了他吧。” “好。” 牛掌柜一个气劲爪子抓住大韧发东家的脖子一捏,咔的一声。 这就三万金币了? 岳舞顿时后悔了。 这钱也太好挣了,我自己也会,何必花钱让你动手? “你还欠我十七万金币。” 牛掌柜愣了一下,有些懵,疑问:“我们暗影楼几时欠你钱?” 岳舞指指自己:“我这人不是值二十万金币吗,他才三万,你还不得找我十七万?” 貌似也有点道理。 牛掌柜说道:“这么说你这条命已经属于我们暗影楼了?” 岳舞摇头:“在这单生意里,一方雇主已经死了,自然也表示生意结束了。所以你们暗影楼只赚了三万金币,但你们收了二十万金币的钱,只要退出十七万也就两清了,不是吗?你们的信誉也就保住了。如果你们还非要杀我,就出现了三万金币的空缺,你自己垫付吗?不付这钱你如何跟上面交代?” 一时间牛掌柜被绕得很凌乱。 细细一算还真是这个理,如果按两单生意算的话,一共得收费二十三万金币,现在只收到了二十万,岳舞那三万肯定是不会给的了。 少了三万金币,他就得自己出这笔钱了。 暗影楼是国际连锁店,他这个齐都掌柜只是分部经理而已,总部时不时就会查账的,到时少了三万怎么办? 一时间牛掌柜冷汗都冒出来了。怪只怪下手早了,还没收到钱就动了手,岳舞现在赖账,他还拿岳舞没办法。 打不过啊! 为了三万金币和他拼死一战就没道理了,不定还得把老命贴进去。 牛掌柜一时间很懵逼,压根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岳五会是个无赖! 名人不都是一言九鼎的吗? 也不对,人家没说这三万不给。 给了啊! 岳舞淡淡的打量了他一眼,随口说:“听你口音应该也是梁国人吧?” 牛掌柜一惊,说道:“老夫在齐都已经有数十年,还能听出口音吗?” 乡音想改变还是比较难的,尤其是来自同一地方的人听起来特别耳熟。 “本官也是梁国人。” “知道。” 知道你丫的还接单? 老乡见老乡背后就来一枪,丫的! 岳舞又说:“而且,看你长得跟一个叫牛仁的家伙有几分像,顺便猜一猜,你就是梁都牛家的人吧?” 梁都有个牛家,就是牛仁所在的家族,家族里也有一个天阶的存在坐镇,和岳舞还有些交情。但既然姜家能隐藏好几个天阶,其他家族就不能隐藏自己的实力吗?不定也有天阶装死在外面讨生活呢。 牛掌柜更惊:“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啊。” 牛掌柜好生尴尬,说道:“岳大人好眼见。” 岳舞笑说:“既然是自己人就好说了,十七万拿来吧。” 不给这钱,回头你们牛家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牛掌柜干干一笑,还真利索的丢过来一个装了十七万金币的行军包:“既然是自己人,一切好说,这单生意到此结束。以后牛某这里也绝对不会再接杀岳大人的生意。” “接,干嘛不接?本大人的价码这么低实在让人生气。” 岳舞拎着行军包要走,又回头说,“既然牛掌柜是自己人,咱们也有来有往,把俘虏还给你算了。” 他把那两个杀手扔在了牛掌柜面前,扬长而去。 留下牛掌柜很是无语,这家伙真不好惹呢。 让岳舞没想到的是,回到鸿胪寺皇甫端竟然还在等他,一脸的忧愁。 “贤婿,这回让你害惨了,所有人都说我的不是,方大人还在闹腾,你说为父怎么办是好?” 岳舞笑说:“多喝几杯呗,喝醉了就不用想了。” 皇甫端满满的鄙视:“你是我女婿,不帮我还害我?” 岳舞还真被他问住了,问:“你想我怎么帮你?” 皇甫端说:“自然是不想在鸿胪寺待下去了,想更进一步。本想拿你立一功,结果还砸了自己的脚,你说?”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这种事简单的很嘛。” 皇甫端疑问:“怎么简单了?” 岳舞说:“你只用跟那齐恒王子说,不把你提升上去,回头你就投到齐宣王子那边去,他一准给你提上去了。” 皇甫端一怔,说:“他还不把我恨死?岂会给我提升!” “试试呗,只要你有胆说出来,多半就能成。” 岳舞拍拍胸口,笑说,“如果他把你弄死了,有我给你复仇,怕毛线。” 皇甫端看白痴一样看他:“我这是找女婿还是找仇人?” “我是梁国人,弄死一个齐国王子算什么?自来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只要你敢提,这事就成了一半。关键就在于你敢不敢提,只要敢提他就会考虑,提都不敢提永远都不会有机会。” 岳舞又拍拍自己胸口,“你看我,才多大?跟你一样都是鸿胪寺卿了。就因为我敢跟梁王要官,不就要到了吗?何况他还不是齐王,还需要下面的人支持,这个时候要官是最合适的时机。” 皇甫端还真被他说动了,好生犹豫,更多的是蠢蠢欲动。 “真的行?” “试试呗,最少你还是鸿胪寺卿嘛,又不会损失。” 岳舞怂恿他,“何况这个时候他可能想交好我,只要你说的出口他多半就答应了,还会全力替你运作,升一级半级不在话下。” 皇甫端疑问:“你确定他想交好你吗?” 还真不确定。 岳舞猛点头:“今晚他就在试探我们的反应,你口开的越大,他可能反而会越有兴趣,放心吧。” 回头齐恒王子要是真给皇甫端升官,自己也当不知道。 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好。 回头岳舞回梁国了,关他屁事。 反过来,岳舞也想试探一下齐恒王子对他的态度,会不会给他的老丈人升官,升多大的官,就能看出他的诚意有多少。 皇甫端狠狠心咬咬牙,说:“明天就去找他要官,反正再不济也能在鸿胪寺卿这位置上混一阵,混不下去回家养老也一样,不损失什么。” 在鸿胪寺养老跟在家里养老确实没太大区别,无可失去。 625 井底之蛙 第二天。 鸿胪寺貌似又热闹起来了,那位齐国吏部的方大人一大早找上门来,非要岳舞给他赔礼道歉。 接待他的自然是副使姜半恕。 姜半恕瞄着这位方大人肿了半边的脸上还挂着鲜明的巴掌印,一阵无语,岳舞那家伙又惹事了,妥妥一个惹事精。 这种时候其实才是姜半恕的发挥时间,作为右都御史的他口才极好,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又说成白的,滔滔不绝的和这位方大人论述各种利弊,歌颂岳大人的各种美德和丰功伟绩,重点突出多少人因为被他打了巴掌而怅然悔悟,从此自强不息走上了正确的人生路。 口水喷了一茶杯,白给。 好话说了一箩筐,白说。 这位方大人好不容易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敢情是说自己挨这巴掌还得山呼万岁! 他更是怒了,猛的拍了桌子:“姜大人,听你这意思,本官被你们岳大人当众打了耳光还是本官的莫大荣幸?你们梁国人都是这么无耻的吗!” 毕竟齐国才是大国,齐国官员自然自带高傲,被小国的人羞辱是无法忍的事,尤其是他这样如日中天的年轻官员,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这都不找回来就会成为笑话,甚至仕途都会到此为止,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个巴掌,对他的人生关系重大,不能找回来的话,将成为他这一生的阴影。、 “方大人稍安勿躁。” 姜半恕微微叹了口气,慢条斯理的喝口茶润润嗓子,才说道,“我们岳大人这个人吧····有些难以评价。不过,虽然有些喜怒无常吧,但他还真的从来不会主动欺辱他人,能被他扇耳光的肯定是该扇的人。” 方大人气的又拍了桌子:“你是觉得方某人好欺负还是我们齐都方家好欺负?” “方大人,在官场上一定要沉得住气,你这样的脾气就难怪会挨巴掌了。” 姜半恕又替他叹了口气,“其实这种想法本官也很有同感,当初本官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又不这么想了····” “我管你怎么想,这事你们必须给个交代,不然你们别想好过,甚至你们梁国都别想好过。你是不知道我们方家有多厉害吧?告诉你,我们方家是齐都十大家族之一,一个家族就能灭了你们区区的一个梁国。” 方大人见他老神在在不为所动的样子越发生气,说道,“跟你这种井底之蛙扯不明白,姓岳的怎么还不出来?本官要当面跟他对质,今天他不给本官跪下道歉不算完。” 他们方家在齐国是最大的家族之一,人丁兴旺人才济济,因此他也是顺风顺水的平步青云,在齐都年轻一辈里是少有的才俊之一,不知不觉有了不小的自傲。谁知竟然会被一个小国的人当众一个巴掌打成了齐都的笑话,此仇已经不共戴天。 此仇不报,他不惜发动战争! 就算发动不了齐国,也一定要发动方家,灭掉梁国。 姜半恕还真被他的话惊住了,疑问:“你们方家真的这么强吗?一个家族就能灭了我们梁国,实在太可怕了!” 方大人傲然说道:“我们方家就能拉出来二十万精兵,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是姓方的,你信不信?” 二十万啊? 姜半恕疑问:“然后呢?” 方大人说:“然后我们二十万大军过去就把你们梁国灭了。” 姜半恕直接笑喷了,井底之蛙原来在这里。 “方大人,请容许本官冒昧的笑上几天。” 姜半恕深深叹了口气,“我们梁国也不是那么小的国家,二十万兵力灭国肯定是不够的。” 方大人不屑一笑:“我们方家曾经就灭过一个国家,你别不信。对方可是有五十万兵力,一样被我们灭了,区区一个梁国,不值一提。” 姜半恕无奈的耸耸肩:“方大人,看来我们聊不下去了。麻烦你先回家问问长辈,你们方家够不够灭亡我们梁国再说。” 方大人冷笑不已:“本官也懒得跟你一个弹丸小国的区区副使多说废话,姓岳的怎么还不来?” 姜半恕说:“岳大人还在睡觉,我们不敢打扰他。” 方大人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敢情你们连通报都没有通报一下,完全没把他这个方家的吏部员外郎放在眼里。 “你们这么不讲理,是想让我们方家来硬的,兵临梁都吗?” 姜半恕鄙视了他一眼:“你代表的了方家吗?” 方大人又被噎了一噎,缓缓说道:“方家现任家主是我大伯,本官是他亲侄儿。” 姜半恕又鄙视他一眼,自己这个姜家家主有时候都代表不了姜家呢,你这身份还想代表一个大家族? “等你做了方家家主再说。” 方大人气的又拍了桌子,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方家家主,你这不是存心挖苦人嘛! 姜半恕也不在意他动不动就拍桌子,依然老神在在的说:“年轻人,气性这么大,本官越发觉得岳大人这一巴掌打的对了。甚至还得多打几下才能让你健康的成长····” “你们这些梁国的井底之蛙简直不知死活!” “你才是齐国的井底之蛙····” 然后这两位就打起来了。 姜半恕虽然是个文官,但他修为真不低,地阶巅峰呢,这位方大人才地阶中期,虽然气势汹汹,拿他也没办法。只是姜半恕也不敢轻易反击,毕竟这是在齐国,在人家的地盘上,他还没岳舞那么大胆子随便打别人。 这两个人打起来后,岳舞才被惊动,伸着懒腰过来看情况。 “一大早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看到了岳舞后,这位方大人也不跟姜半恕打了,指着他叫骂:“姓岳的,今天你不给我们方家一个交代,我们方家绝对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梁国,灭你们梁国易如反掌。” 姜半恕不屑的鄙视了他一眼,说:“岳大人,这种井底之蛙无须劳烦您,下官就能应付。” 开口闭口井底之蛙,太看不起蛙了! 你们梁国人一个个的····都是井底之蛙···· 这位年青的方大人这一圈折腾下来感觉自己气血翻腾,很有吐血的冲动,一个姜半恕就应付不过来,岳舞一过来更是让他有势单力孤的感觉,莫名的生出畏惧感。 626 雷声大 难得五妹不在睡了个懒觉还被人打扰,岳舞有些不爽,眼神瞄着这个方大人浮肿的半边脸,转而落在他另半边脸上。 感觉很不不对称。 其实这种小伤很容易消除,随便吃点药丸或者药液就能很快好,甚至不需要吃丹药。 这家伙故意挺着这么一张脸上门来就是摆出一个态度,不肯甘休。 这位方大人猛吸一口气,稳住了有些慌乱的心神,说道:“岳五,昨晚的事你必须给我们方家一个交代,不然····我们方家就会灭了你们梁国。” 拿他本人说事显然不顶用,他越发把方家拉出来说事,以期镇住这些弹丸小国的人。 姜半恕连忙旁白解释:“岳大人,他说他们方家有二十万兵力,足以灭亡我们梁国。” 岳舞夸张的张大了嘴:“如果是天兵的话,确实能。” 如果这二十万人都是天阶的话,还真的能灭了梁国。 “我们方家精锐对你们这些弹丸小国来说就是天兵天将。” 方大人傲然一笑,“既然怕了,就跪下给本官赔礼道歉吧。” 岳舞一个气劲巴掌呼在他另半边脸上,给他打了个对称,变成了一个猪头脸。 “扔出去。” “遵命。” 姜醒远利索的拖着晕乎乎的方大人扔出了鸿胪寺外,引得很多人围观。 下午的时候,鸿胪寺外聚集了大量气势汹汹的方家子弟,大有打进鸿胪寺的可能。 原本一早去找齐恒王子要官的皇甫端闻讯,急急忙忙赶了回来,好话说尽。 但他的出现不仅没有起作用,反而让方家人更加气焰高涨起来。 “皇甫端,你们皇甫家不想好了是吧?竟敢连我们方家都不放在眼里了,也不看看你们皇甫家算个什么东西。” “我们方家一个小指头就能戳死你们皇甫家你信不信!” “皇甫家一个女婿竟敢跟我们方家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以为仗着皇甫家就能横行齐都吗?简直是井底之蛙!” “皇甫家给我们方家提鞋都不配····” “皇甫家的女儿想嫁进我们方家都找不到门····” “快让你那个便宜女婿滚出来,跪在这里三天,我们就放过你们····” “三天不够,起码得跪七天!” “听说你女婿只是个弹丸小国的人,竟敢在我们齐国嚣张,真是好笑····” 梁国离齐国有点远,一般人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个国家,就算知道也以为只是个全国只有一座城的那种小国,这种国家的人敢欺负齐国人就是作死,何况欺负的还是他们方家人。 绝不能忍! 皇甫端完全被方家人的各种叫骂声淹没,唾沫星子铺天盖地喷了他一脸,甚至不少人激愤之下还上手推搡。 因为事情越闹越大,方家现任族长也被惊动了,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成何体统!?” “家主来了!” “安静安静,家主一定会替我们方家讨回公道。” “家主绝对不会饶过皇甫家····” 方家这些情绪沸腾的子弟还不算无脑,自己就把秩序维护好了,齐都可是有王法的地方,吵吵闹闹可以,也没敢做出过激的事。 就是可惜了皇甫端一身官服,都湿了。 倒也不是有人刻意往他身上吐口水,就是唾沫星子喷的。 这位方家的家主现任齐国礼部左侍郎,威严极重,从马车上下来一句话就镇住了纷乱的场面,方家子弟纷纷给他让开了陆。 一位方家子弟大声说道:“大伯,不是我们无端闹事,我兄长知理连番两次被梁国主使掌殴,身负重伤,必须讨回公道。” 方知理顶着一个猪头脸惨兮兮的躺在一边装重伤,有气无力的挣扎起来:“大伯,你可要为我做主····” 另一位更是激愤的大喊:“不给个公道我们方家自行出兵灭了这个梁国。” 立马有人呼应:“对,弹丸小国而已,灭他轻而易举····” “我们方家都不用出兵二十万,十万就够了····” 方家家主气的猛一挥手,怒道:“谁告诉你们梁国是弹丸小国?” 方家子弟们面面相觑,不是吗? “梁国都敢跟秦国打,你们行吗?一群井底之蛙,不要出来给我们方家丢人现眼。” 方家家主恼怒的呵斥了方家子弟一阵后,才转对皇甫端,说道,“皇甫大人,多有得罪,这些年轻人一个个不学无术只会坐井观天,是我们方家教导有误,回头一定好好训诫。” 皇甫端忙说:“方大人客气了····” 方家这位家主语峰一转,又说道:“不过,我们方家子弟也确实不是外人说打就能打的,让你那女婿出来道个歉吧。” 我们方家子弟就算犯了错,也得我们拉回家自己教训,别人随随便便打骂就是打他们方家的脸,绝不允许。 皇甫端一阵尴尬,就算他想让岳舞出来道歉,把这事化小了,问题是自己这个女婿自己根本指使不动啊! 好在岳舞已经淡淡然的走出来了,扫了这位方家家主一眼,笑说:“幸会,在下就是梁国主使岳舞。” 方知理指着岳舞大叫一声:“就是这个混蛋,知情、知浓,大哥要是伤重而死,你们一定要替大哥报仇!” 方知情拔刀在手,说道:“必定手刃此贼。” 方知浓嘶吼着已经往上冲了。 “退下。” 方家家主怒斥一声,方知浓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后了几步。 “你们方家人好厉害,吓死本官了。” 岳舞连连拍着胸口给自己压压惊,一副有胆来打我的架势,激得方家更多子弟咬牙切齿。 方家家主仔细打量了岳舞一番,淡淡说道:“岳大人身为使团主使,促进齐梁两国的和平与友谊才是你的职责,无端惹是生非殴打我齐国官员,这对两国的邦交不利吧?” “本官一向助人为乐,你们方家不会教子弟,本官出于好心帮你们方家教育一下,应该是利国利民利你们方家的大好事,方大人应该会感激本官,对促进两国邦交正常化大大有利。” 方家大群子弟气得拔了刀,但有家主在场又不敢发作,目光全都落在方家家主身上,只等他一声令下把岳舞乱刀分尸了再说。 岳舞战斗力越来越强了,自信满满,对这些家伙根本不屑一顾,底气自然就足。 方家家主脸色变换了好几着,官场浮沉多年让他很能沉得住气,说道:“岳大人这闲事管得还要我们方家感激不尽?” “那是自然。” 岳舞大言不惭的摇头晃脑起来,“就你们方家这些年轻人的德行,离灭顶之灾也不远矣。” 这话让方家家主若有所思,这些年确实忽略了对后辈的管教,再这样下去还真会招来大祸。 自来忠言逆耳。 虽然这事看似是对方家的侮辱,但对如今方家子弟膨胀的心态何尝不是一剂良药? 只是,这个家伙实在让人生不起好感。 方家家主也不理岳舞了,转身上了他的马车,呵斥一声:“不得闹事,都给我回去领家法。” 方家子弟们面面相觑,怎么这就回去了? 雷声这么大不下雨,方家还有脸面在齐都立足吗! 627 六月的天气 方家家主的话还没有方家子弟敢不听,心不甘情不愿的撤了。 方知理的表情更是便秘了一下,但也不敢说话了,拉着他两个弟弟飞快的跑掉。 皇甫端更是没想到,这么大的场面岳舞几句话就摆平了,这女婿并不是看上去这么不靠谱嘛! “贤婿····那个贤婿,咱们是不是把婚礼办一下?” 如今反正也和岳舞绑在一起了,无可选择,皇甫端也豁出去了。 他认或者不认,齐都人都已经把岳舞当成了他女婿,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认下这门亲事。 岳舞愣了一愣,还要这么麻烦的吗? 皇甫端忙说:“就是我们自己家里亲戚见个面认个人,免得见面都不认识,就闹笑话了。” 岳舞还真是不太认人的人,别人认识他就够了。 暗影楼的事暂时也解决了,一时间岳舞还真没什么事可干,事已至此,去皇甫家认个门也好。 让他没想到的是,皇甫家自个的亲戚也不少。 在这个鼓励生育的世界,只要站得住脚,很容易就能开枝散叶,只用几代人轻轻松松就能扩展到数以百计的人口,而皇甫家在齐都崛起也有好几百年了,虽然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家族,人口真不少。 说他们是不大不小的家族是因为高端人员不够,当官的少,皇甫端这个四品官已经是皇甫家目前最高的一个了。至于武力方面,基本都会有所隐藏,到底有多少高人就不好说了。 所以操办起这场婚礼来也是相当热闹,而且是以正妻之礼。 岳舞有些头大,又无可奈何,只好随便他们折腾。 而婚房就在皇甫眉眉的闺房,有些入赘的味道。 入赘就入赘吧,有软饭吃就好,躺平了有人喂。 岳舞还真在皇甫家吃了好多天软饭,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个小媳妇一样。 这回五妹彻底从少女转变成少妇了,每天都喜滋滋的围着他打转,可爱的狸狸不仅没有减肥成功,貌似反而又肥了一些。 可爱的狸狸有些昏昏沉沉的过来蹭他,说:“主人,我感觉自己要突破三阶了,想回家沉睡。” 这就尴尬了。 它的家就是之前的宠物袋,已经安排给别的妖住了。 岳舞只好穿上一身普通的衣服,破天荒的出了门,想去再买个宠物袋。 不想一出门就发现又有人盯梢他,而且不止一波人。 这就纳闷了,还有谁会来盯自己呢? 其中有个人他还认识,就是那个一早就跟踪他的那个尾随者。 这就怪了! 这家伙应该是大韧发那个叶姓东家的人,那家伙都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派他来盯梢自己? 老板都没了,还有员工会干活的吗! 纳闷归纳闷,岳舞不动声色的走进了齐都的万宝阁。 齐都的万宝阁生意确实差强人意,所以放弃了中低端市场,只做高端生意,进出的客人很少,显得有些冷清。 这生意跟鹿城以及梁都这两个岳舞还算熟悉的万宝阁分部完全没有可比性,可见齐商的能量确实不小。 “您是····梁国的岳大人?” 进门有个伙计竟然就认出了他,热情的过来接待。 岳舞又是一阵纳闷,疑问:“你怎的认得····本官?” 伙计笑说:“岳大人在齐都已经是个名人了,不知道您的只怕已经不多了。何况岳大人是本阁贵宾,上面早就交代过,一旦岳大人来了一定要好生接待。” 贵宾的待遇还是让人很舒服的,小小的虚荣心也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岳舞微微点头,淡淡的摆个谱:“本官只是想要个宠物袋。” “岳大人请。” 伙计立马前头带路,把他带到了出售宠物袋的地方。 宠物袋算是比较高级的货物,对阵法要求很高,由里面的空间大小区分档次,价格也是区别很大。 普通的宠物袋空间不大,养只猫养只狗的也就够了。 想要养妖兽的通常得二级阵法以上。 养大型猛兽最少得三级宠物袋。 岳舞目前身上有七个宠物袋,大多都是抢的物品里翻出来的,二三级都有,只能说勉强凑合用,这回特意来买才知道这玩意花样也这么多。 一眼看过去,仅仅各种颜色就让人目不暇接,而且很多都是五颜六色的女式。 买包包这种东西女人确实是主力,养只猫还能买上好几个款式的宠物袋换着用呢。 养猫养狗的自然大多都是女人,敢养妖兽的也不乏其人,只要有耐心自小就喂养下去,很少会有主人被妖兽吃掉的例子。 这一点来说,妖兽其实也挺靠谱,毕竟并不是像岳舞这样用御兽符奴役的妖兽才敢带在身边。 别人其实比他胆大多了。 岳舞来到这里时,有几个年轻的女人正在翻来覆去的挑选着低阶的宠物袋。 “最大的是哪个?” 岳舞自然没兴趣为这事耽误时间,如果有个足够大的宠物袋,完全可以给妖兽们安个大家,一个个分居找谁的时候还得挨个翻。 神笔封山图虽然也能关妖兽,取用的时候不太方便,不如宠物袋来的好用。 伙计说:“我们这最大的宠物袋是四级的,也仅有一个,压根就没人会买这么大空间的宠物袋,价格····也是贵了些。” 岳舞随口问:“多少?” 伙计说:“十三万金币。” “什么?” 这价钱比岳舞的东山庄园还要贵了,实在太离谱,惊得岳舞目瞪口呆,脸上的表情精彩无比。 一个宠物袋居然比梁都东山庄园还贵,怎么不夸张! 那几个女子被岳舞夸张的表情引得噗嗤一声,笑得花枝招展,一个个充满了幸灾乐祸。 “我看这就是个土包,以为宠物袋不要钱的呢,一开口就要最大的。” “我看他多半连最小的都买不起,最小的这个也要八个金币好不好!看他这穷酸样不定带八个银币就敢来买宠物袋了,笑死人····” “你们别这么看不起人嘛,人家只带了八个铜板呢?” 这几个年轻女子七嘴八舌的拿岳舞取笑,越来越肆无忌惮起来。 “人家可能养蚂蚁呢,根本不需要八个铜板的宠物袋····” “我先看看。” 岳舞压根懒得理睬她们,取了这个看似普通的四级宠物袋探查了一下里面的空间,居然足有一里方园,足以养下一大群妖兽。 两三丈空间大小的三级宠物袋售价也在几千金币,算起来这个四级宠物袋已经很便宜了,确实值这个钱。 岳舞拿了这个崭新的宠物袋把外面的皮毛揉皱,做旧一些,免得太显眼,随口说:“打个折呗?” “这个····” 伙计一阵为难,“小人做不了主。” 一个年轻女人凑过来笑嘻嘻的说:“给你打个九九折,一百三十个金币,你有吗?” 她们又欢乐的大笑起来,叽叽喳喳的抢着表现:“一百三我要了,给我给我····” “我给一百四!” “我给一百四十一····” 有你们什么事啊? 有病吧! 岳舞无语的鄙视了她们一眼。 一个少女挺胸瞪眼跟他对视:“你看不起谁?” “我看不起我自己。” 岳舞只好认怂,垂头丧气的对伙计说,“十三万就十三万,买了。” “九折九折。” 万宝阁齐都大管事急急忙忙跑过来,“岳大人光临肯定有优惠。” 玩真的? 这几个女子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被人无声无息炫了富。 “这位公子是哪一家的俊杰?怎么没见过呢?” “这位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一看就非池中之物,不知····可曾婚配?” “小女子年方二八貌美如花····” 二十八吧? 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这几个女人态度大变,见到金龟婿一样争先恐后的凑上来搔首弄姿。 尤其是那个刚刚跟他怒目对视的更是夸张,娇滴滴的说道:“小女子叶青青,年方二九,温柔贤惠····” 立马有闺蜜捅她一刀:“叶青青,你都已经有未婚夫了,这回该让给我们待字闺中的了。” 628 自作多情 这个叫叶青青的怒道:“我爹一死那个混蛋就变了脸,已经退婚了。” “不是吧!你刚刚还说很快要出嫁的嘛····” “我是怕被你们笑,没敢说出来而已。” 叶青青理直气壮的说,“现在我也是自由身,比你们更加欣赏这位公子,你们一边去。” “你太不要脸了!” “只要好东西你都要抢走,哼!从此我们绝交。” “对,跟这不要脸的女人绝交!” “绝交就绝交。” 这个叶青青颇为彪悍,对闺蜜们不屑一顾,“已经绝交了,你们可以滚了。” 其他几个少女面面相觑,对她还颇有些顾忌,下意识的退后躲远了些,又不甘心就此离去,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岳舞,希望自己能引起他的注意。 一出手就十几万金币买个宠物袋的人,肯定非富即贵,而且还是大富大贵的那种,只要能傍上,自己肯定能飞上枝头,出人头地。 到了她们这样待嫁的年纪能不能找到一个好归宿,是一辈子的转折口,再傻都想得明白。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退让。 岳舞压根不理她们,把装了十七万金币的行军包打开随便万宝阁的几个伙计数钱,金灿灿的金币堆积如山,看得叶青青更是急不可耐。 “公子,能不能也给青青买一个宠物袋?” 叶青青娇滴滴的凑过来说,“二级的,二级的就够了,青青养了两只猫,好可爱的呢!” 二级的宠物袋通常价格在几百金币之间,对于一个随便打个折就一万多金币的人来说几百金币就是毛毛雨,叶青青觉得凭自己的姿色还是有把握要到的,然后顺水推舟跟他回家去,也就发展起来了。 到时想要甩了她门也没有。 这世界便宜的东西很便宜,贵的东西确实很贵。 岳舞压根就没理她,问大掌柜:“你们这里飞剑怎么卖?” 万宝阁大掌柜说道:“二万八金币一柄,全新的。” 叶青青以为岳舞要送飞剑给她,更是喜出望外,兴奋的满面春风。 “多谢····多谢公子,奴家一定会相夫孝子恪守妇道。” 她正缺飞剑呢,以前闹着她未婚夫必须弄把飞剑给她做聘礼,未婚夫拿不出来,拖到前些天她爹死了,对方直接利索的把婚退了。 因此她还哭了几天,如今想来多么的愚蠢啊! 稀罕那么穷的男人干嘛? 有了飞剑后还得管他要一柄神兵级别的剑,还要最贵的那种。 岳舞又问:“有多少?” 大掌柜说:“几十柄还是有的,再多就难以拿出来了。飞剑这种东西炼制不易,很难有太多存货。岳大人要多少柄?” “凑一百吧。” 岳舞很有些无奈,还得替岳六还债,想要弄回来几千把飞剑就很头疼了。不过,当初他的飞剑都卖了高价,如果再低价收回来补上,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以前的未婚夫一把飞剑都拿不出来,这位一出手就是一百把,简直不是人。 驾驭一百把飞剑来迎娶她的神仙! 叶青青兴奋的冲旧闺蜜们抛去炫耀的眼神,骄傲无比。 岳舞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拿出一个行军包噼里啪啦倒出一大堆神兵级别的武器。 这么多神兵竟然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神啊! 叶青青兴奋的跑上几步就想给自己挑一把最好的:“公子,回头你再给我买几瓶丹药,今晚我就跟你回家,很快就能给你生个娃····” 还想让大爷喜当爹? 神经病! 岳舞抬手布下一道气劲之墙,把这个恶心的女人挡在外面,淡淡说道:“这些东西本官没什么用,你们看着给个价就行了。” 万宝阁大掌柜大喜:“好说,岳大人是我们万宝阁的贵宾,自然会有最优惠的价格。” 一来一回他也能赚不少钱,给平淡的业绩增点光彩。 叶青青根本过不了气劲之墙,才有些傻眼,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那些旧闺蜜幸灾乐祸的哄笑起来,她气的大骂:“这个混蛋是谁?竟敢耍老娘,死定了!” 岳舞压根就懒得理她,和大掌柜做完交易后,准备走人。 这个叶青青又娇滴滴的凑上来抛媚眼:“公子可曾婚配?” 岳舞翻了个白眼,说道:“妻妾成群。” 叶青青说:“多我一个不嫌多吧?” “嫌。” 反正你都妻妾成群了,多我一个怎么了! 叶青青感觉自己把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尤其是在闺蜜们面前,顿时一怒:“你是哪家的?本姑娘这就上你家去。” 那个尾随者忽然冒了出来,警惕的一把拉走了她,说:“小姐,他就是岳五。” “嗯?” 叶青青不由一愣,真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就是自己家的大仇人。 “原来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抢了我们家的商队出来花天酒地乱花钱是吧!这些钱都是我们家的,快把钱还我!” 自从他们家那一趟商队被劫后,每况愈下,原本富裕的家境也变得负债累累,全都是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 一听他就是自己的仇人,叶青青顿时恨之入骨。 岳舞还真没想到她就是大韧发东家的女儿,冤家真的路窄。 “本官乃是梁国和亲使团主使,堂堂正四品官员,你敢诬蔑本官,立马报官把你抓了,很可能会充军发配去当军妓。所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叶青青吓得退了好几步,这事确实没什么证据,真被治个诬蔑之罪,没好下场。 她咬咬牙,又问:“我爹是不是你杀的?” “你爹死了吗?真是报应,本官得喝上几杯庆祝一下。” 天阶杀人确实是有好处的,用气劲就能把人杀了,还很难侦破。 这事反正是牛掌柜干的,跟岳舞无关,就当不知道好了。 叶青青气的咬牙切齿,怒道:“我爹一向与人为善,从来没有结下仇人,一定是你杀人灭口,我们叶家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爹一死,留下的大韧发商号也被家族接手了,她可以说落了个一无所有,才会这么迫切想要找到新的靠山,结果这人还是自己的仇人,气得她恨不得当场捅岳舞几十刀。 她的那些闺蜜看了场好戏,更加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 被曾经的朋友嘲笑比被陌生人嘲笑的杀伤力更大无数倍。 叶青青气的抽出一把剑,追着她那些闺蜜砍杀,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岳舞自然懒得理这女人,一个气劲鬼爪把尾随者抓到了面前,冷冷说道:“你是觉得自己命太硬还是觉得本官手太软?” “岳····岳大人饶命。” 尾随者立马低声求饶,“小人也是被逼的,并非所愿,还望岳大人高抬贵手。” “谁逼你?” “叶家。” 尾随者苦笑了一声,“他们想追回失物。” 所谓的追回失物,不过是想弄到更多钱的借口而已。 其实大韧发商号本就是齐荡王子出钱创立,叶家那位不过是个明面上的傀儡,但如今这两位全都死了,反而便宜了叶家。而叶家理所当然的觉得要追回失物,岳舞这个主要的嫌疑人自然不会放过。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629 脚踩两只船 叶家也是齐都十大家族之一。 大韧发东家这位没发迹前还真是个叶家不成器的子弟而已,根本没把他当个人看,忽然发迹起来,让叶家都是一愣。 尤其是在大韧发生意越做越大之后,叶家就很想把他的生意收归家族所有,但叶家没有在大韧发有任何投入,一直被拒绝,一文钱的好处都没有得到过,颇有些恼怒。 但又没办法。 如今这位忽然死了,叶家其实是很高兴的,直接强行介入,全盘接手。 叶青青这一辈的子女就真的不成器了,完全无可奈何,直接就溃散了。 但,叶家盘查大韧发的资产后发现,资不抵债。 空欢喜一场。 除非把被劫走的那支商队追回来,而岳舞恰恰是最大的嫌疑人,如今又在齐都,所以想借此做文章,又盯上了岳舞。 以此为借口,不管是不是他干的,总能敲出些钱来。 这位尾随者跟踪岳舞久了,对岳舞也越来越了解,自然明白自己之所以还活着只是因为岳舞压根懒得理他而已,一被抓住就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都交代了。 既然老实,岳舞也就把他放了。 这家伙继续跟踪他,也好跟叶家有个交代,有什么事又乖乖把消息传给岳舞,双方很默契的保持了这样的关系。 岳舞在皇甫家又吃了两天软饭,倍感无聊,又出门去晃荡。 这回他一出门一样又发现了好几波盯梢他的人,一个是叶家的那个尾随者就不用提了,还有一个岳舞也认了出来,是方家的方知浓。 这就不知道是方家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了。 这个家伙是个很冲动的人,很有可能只是想给他哥哥方知理找回场子而已。 方家想干嘛岳舞并不是很在乎,只要不怕死人就行了。 叶家则是肯定要死人的了,只要他们动手。 他一路晃荡到齐宣王子府邸,有一阵子没关心过他的死活了。作为梁国的驸马爷,没关心他的死活确实有些不应该。 但一个人想成长起来不能指望别人给你做保姆,他也不可能长期守在齐宣王子身边,如果齐宣王子不能自行发展壮大起来的话,也就这样了,爱死死去。 他不可能长期留在齐国,齐宣如果斗不过齐恒,他也爱莫能助。 能不能成长起来得靠他自己,他顶多能偶尔帮衬一下,如果完全靠他只能说明齐宣王子是扶不起的阿斗,他也没必要帮他太多。 所以他想看看这段时间齐宣到底有什么作为没有,也好做出自己的决定,是不是该把红缨公主一扔,拍屁股走人。 走到齐宣王子门口时看到他家门外车水马龙,倒是大出意外,这家伙开窍了吗? 之前齐宣王子的支持率几乎和齐荡王子有得一比,是靠后的存在,出了这么多事后,支持率靠前的齐恒王子因为手下人马众多,变成了他和齐宣对决,齐恒明显占据压倒性优势。支持其他王子的那些人在这时就必须做出重新的选择了。 加入齐恒这一边的人反而少了,因为即使自己靠过去也不会有好的位置,得不到重用,反而是缺兵少马的齐宣王子这边更容易得到好位置,容易受到重用。于是,更多的人反而靠向了齐宣王子,争先恐后的凑过来。 这应该也是没有想到的结果。 很多时候并不是比两个王子是否有多少真才实学,全在于其他人的私心。 私心怎么作祟,才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卢俊急急忙忙的跑出来迎接岳舞:“哈哈,岳老弟你躲哪去了?这些天老哥实在忙得抽不开身,听说你在齐都娶了妻都没空去恭贺一下,恕罪恕罪。” 岳舞笑说:“你们这么忙才更让我高兴,需要我帮忙吗?” “刚开始的时候可能需要,现在肯定不需要了,自然会有人去做该做的事。” 卢俊拍拍他肩膀,悄声说,“听说那边想交好你?” “有吗?” 岳舞完全没有感觉,齐恒王子压根就没有给他交好的感觉,他在皇甫家吃软饭吃的这么安逸,这算交好? 吃口软饭就算交好的话,岳舞本人其实是认同的,但他们肯定不会这么认为。 吃软饭对于想建功立业的男人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有的。” 卢俊笑说,“齐恒王子想要把皇甫寺卿提升上去,我们这边的人就极力反对,在朝堂上吵做一团。因此这事在朝堂上争持不休,拿皇甫寺卿做了文章,只是做个文章而已,并没有针对老弟你的意思,你可别介意。” 随便你们折腾。 这样不挺好嘛,不管谁上位了,最后皇甫端可能都得利,这才是最好的脚踩两只船。 现在被当成攻击目标,也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忍忍呗。 皇甫端倒是提都没提,显得颇为大气,倒也让岳舞对这位老丈人高看了一眼。 “随意了,起或伏,全看运气。” 岳舞淡淡然的耸耸肩,他连自己的生死荣辱都掌控不了,哪里管的了皇甫端的死活,也只能看他自己的运气了,能不能把两只船踩住也得看他自己的命。 皇甫端的脚结结实实的踩在齐恒王子的船上的,齐恒王子其实也有心提携他,炫耀一下自己的实力,让岳舞对他多些信心,谁知遇上了空前的阻力,闹了个焦头烂额。 齐国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岳舞一点兴趣都没有,哪条船沉跟他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早点沉掉一条就好,他也好早点回梁国去。 最烦的就是哪条都不沉,没完没了的纠缠不休,他还得在齐国长期耗下去,而危险自然也会越来越高。 齐宣王子正在和朝中一些大臣密谋着什么,看到岳舞来了哈哈大笑,热情的拥抱了他。 “岳兄,你就是我的福星,你能到我这来,表示我一定会赢,将来的宏图大志一定能在咱俩手里一起展开,振兴人族,团结人族,彻底成为这个世界的统治者。” 齐宣王子这是想用大义压他,或者是用大义让他做出最终的选择,站在他这边,就有人族大义,而齐恒那边不一定有。 看来因为皇甫家的关系,齐宣也对他有些不放心了。 权势面前就算亲兄弟都能刀兵相见,何况他和齐宣只是朋友而已。 猜来猜去,勾心斗角,累人还烦人。 630 齐都第一美人 他一个梁国人实在不好插手齐国朝堂的事。 就算想插手都不可能,那些大臣全都警惕的看着他,什么也不说了。 岳舞随意的打了个招呼也就走了。 齐宣王子欲言又止,很有些失望的看着他的背影离去。 如此关键时刻,他太需要岳舞的支持了,但两人的关系貌似疏远了。 一个大臣说道:“王子殿下,此人乃是皇甫端的女婿,不宜过多接触。何况一个梁国人而已,不可信。” 岳舞没有再回皇甫家,而是回了鸿胪寺。 回了鸿胪寺其实又没什么事,完全是坐困在这里的节奏。 当初齐宣王子去梁国的时候,岳舞非要跟他收伙食费,这回他带来了足有近两千人,伙食费其实更惊人。好在齐宣王子显然没有拿这事说事,依然伙食费全免,不然就吃饭问题也很让人头痛。 姜半恕闲得无所事事,天天跟人下棋打发日子。 楚国的那位主使则是往他们这边探头探脑,被岳舞抓了个正着。 “潘大人,天色不早了,怎么还不去青楼过夜呢?” “没钱。” 这位潘大人颇为无奈的说,“岳大人风流快活了不能忘了本官,可得带本官一把嘛,好歹咱俩也一起嫖过娼,自己人啊!” 谁跟你一起嫖过娼? 那天一起进过青楼就算革命战友了?! 岳舞鄙视了这家伙一眼,调侃了一句:“不是有很多姑娘是你楚国老乡嘛,赊个账或者打个欠条也行嘛,潘大人这么大的脸这点小事也办不到?” 潘大人鄙视了他一眼:“岳大人貌似很有赊欠的经验?” “本官英俊潇洒,随便一挥手就会有良家妇女倒贴,何至于沦落到去青楼。” 跟这位一比岳舞确实算得上英俊潇洒。 潘大人越发鄙视他了:“你就少假正经了,本官发现你有很不好的毛病。你不去青楼是因为你把青楼姑娘抓回来关在家里了,对吧?” 岳舞一怔:“此话从何说起?” “那天你不是把那位文馨姑娘抓走了吗?” “没有。” “岳大人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就是高明,完全脸不红眼不眨,佩服佩服!” 潘大人冷笑不已,“本官偶然发现了那位文馨姑娘就在你们的使团驻地里,被你藏的很隐秘,哼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岳舞愣了好一愣,红缨公主竟然被这个家伙发现了? 万一这事被他识破,丢的可不仅仅是梁国的脸面。 而这个家伙又是楚国主使,不能随随便便把他杀掉灭口,这就头大了! “岳大人,既然咱俩都是文馨姑娘的····恩客,就是自己人嘛。” 潘大人又脸色一变,笑眯眯的说道,“本官想念文馨姑娘的很,要不岳大人让本官也见见她?” 没钱还想白嫖? 岳舞沉默了好一阵,寻思着得赶紧弄死了这家伙,不然很可能会败露这个大丑闻,直接就会让齐宣王子声名涂地,输掉齐王之位。 潘大人见他不说话,以为拿捏住了他,颇有几分得意,又说:“不就是个青楼卖笑的嘛,岳大人又不缺女人,让她闲着也是闲着嘛····” “岳大人,潘大人,想不到你们二位也是关系莫逆,真是没有想到。” 这时有人哈哈笑着走过来,见他俩交头接耳挤眉弄眼的样子还以为关系多好呢。 让岳舞意外的是,来的是那位跟他打过架的袁大人。 楚国公主嫁的就是齐恒王子,袁大人又是齐恒王子的心腹,跟楚国主使自然很熟。 这位潘大人因为被岳舞打过耳光,还曾经找他告过状,所以以为这两人的关系极其恶劣,没想到如今这两人貌似亲如一家,实在是相当意外。 潘大人尴尬的笑了笑,连忙叉开话题:“难得袁大人过来看望潘某,万分荣幸!” 他的目光却落到了跟随袁大人身后的一名年轻女子身上,这女子身材极是曼妙,而脸上蒙了黑纱。即使遮住了脸,仅仅这身材也绝对是尤物般的女人。 潘大人作为一个资深色鬼,对于美女相当的敏感,一看到这女人立马就把念念不忘的文馨姑娘抛到了九霄云外,色眯眯的打量这个女人。 “给两位大人介绍一下。” 袁大人笑说,“这位姑娘是有齐都第一美人之称的陆曼琳姑娘。” 齐都第一美人?! 潘大人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恨不得能看穿她脸上的黑纱,看看这会是什么样的一张脸,绝对要倾国倾城吧?! 齐都如此众多的人口,美女自然更是多不胜数,能博得第一美人的称号何其不易。 “久仰大名,久仰陆姑娘大名,幸得一会,三生有幸,真的三生有幸!” 潘大人来了齐都虽然没多久,但在花丛中流连确实对这位陆曼琳久仰大名了。 据说这位陆曼琳连续三届蝉联了齐都花魁大会的花魁,是齐都无可争议的第一美人,才艺双绝,很多人一掷千金都得不到听她弹奏一曲的机会。 她是正儿八经的艺伎,卖艺不卖身,无数高官显贵更想要得到她,借此显露自己高人一等的才华,各种一掷千金博她一笑。 潘大人虽然是楚国主使,想要见到这位陆曼琳一面都找不到门,想不到竟然会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是齐恒王子想交好他,知道他好这一口,一送就送个最好的,真是大手笔。 客气了! 客气了!! 肯定得笑纳。 得到这位陆曼琳的青睐就是人财两得,从此走上了人生的巅峰,在齐都绝对风头无两。 岳舞则是完全没有听说过她。 梁都也是青楼众多,时不时也搞花魁大赛,岳舞也从来没有在意过。不在一个圈子里混的人,关心跨行业的事干嘛? 但敢号称齐都第一美人的女人还是让他有些惊讶,得长成咋样才算齐都第一美人呢? 容貌天注定,对于女人的容貌只要不长得让人做噩梦,岳舞其实从来不会去仔细区分,觉得意义不大,反正与我无关。 即使跟他有关的女人,自然是长得看着越顺眼越好。并不是因为容貌吸引了他才让他有兴趣,只是成为他的女人后,看着越顺眼自然越舒服。 他自己本就长相普通,对别人的容貌自然也不会有太高的要求,能看就行。 这位还戴着面纱,什么也看不着,就算你是天下第一美人也与我无关。 袁大人笑说:“潘大人客气了。” 潘大人一脸的得意,冲岳舞炫耀的挤挤眼,你努力去嫖娼吧,最好的是我的了,气死你丫的! 转而示意袁大人和陆姑娘往楚国使团的驻地去:“岳大人是个正人君子,从来不涉足青楼楚馆,咱们就不要打扰岳大人高雅的情操了,咱们这边请。” 但袁大人站着没动,笑说:“齐恒王子听闻岳大人深谙音律,特意邀请陆曼琳姑娘过来为岳大人演奏一曲。” 想要请动陆曼琳上门演奏一曲,就算千金都不够,这是何等的···· 不是找自己的? 潘大人张大了嘴干怔当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纭了好几秒,最后定格在便秘上。 明明我们才是自己人啊! 631 千金一曲 找我的? 岳舞惊讶了好一会,敢情是自己刚刚去齐宣王子那里逛过,让齐恒王子这边耐不住了。 盯梢他的人里显然就有齐恒王子的人,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原本岳舞懒在皇甫端家不出门也就算了,一见他往齐宣王子那去,马上有了动作。 毕竟提升皇甫端的事迟迟没有下文,以为他因此不满了。 脚踩两只船的人确实有好处,只要平衡性好,左右逢源玩的溜,两边都能收到好处。 只是,一掷千金你直接掷给我不好吗?让大爷听价值千金的曲子,没病吧! 岳舞直觉自己满头黑线,这么高雅的格调自己完全跟不上,凸显了自己只是个粗俗的小人物,淡淡说道:“在下五音不全,根本不懂音律,何时深谙过音律?袁大人搞错了吧。” “不会错的。” 袁大人笑说,“据说岳大人的妻妾中就有一位精通音律的魏国公主,岳大人不懂音律岂能得到魏国公主的青睐呢?” 岳舞又是一愣,敢情是把自己的老底都翻出来了。 哥们几时靠音律泡过妞?你们的情报太想当然了。 确实,按常理推论,一个不懂音律的人岂能拐跑一个精通音律的公主?完全没有道理。 玉婷公主精通音律是没错,怎么泡上的关你们屁事。她喜欢弹琴唱曲自己听听就好,做个热心听众就够了,不一定非得精通音律嘛,更不可能会花大钱听曲。 想听不会回家让玉婷公主表演吗,一文钱都不用花。 非要听的话,打赏一点小钱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但这可是千金啊! 这钱花的实在冤枉! 虽然花钱的不是他,但账还是会记在他头上的,其实比他自己直接付钱更恶心人,以为是白占的便宜就想多了。 岳舞还是摇头:“在下只是粗鄙之人,不装文雅。” 袁大人没料到岳舞这样都会拒绝,有些不知所措。 就算你要拒绝,就不能婉转一些吗? 好不容易把人家陆姑娘请过来,你当面就拒绝了,情何以堪! 潘大人则是喜上眉梢,说道:“本官最懂文雅,更是精通音律,咱们不妨移步文雅之所倾听陆姑娘献艺就好,不打扰岳大人的粗鄙。” 袁大人恼火的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好事呢,你值钱吗? 别说价值千金的陆曼琳了,不要钱的都懒得给你这样的人找。 一直没有说话的陆曼琳终于开口了,说道:“曼琳出道以来还真没见过岳大人这样直爽的人,反而让曼琳颇有好感。岳大人但听一曲无妨,若有不满,曼琳自当请罪,分文不收。” 袁大人顺势说道:“岳大人,曼琳姑娘来都来了,总不能让她就此离去吧?如此一来曼琳姑娘岂不是声望大跌。砸人饭碗的事干不得,哈哈!此曲你是一定要听的,听一曲也就千金,不听的话,曼琳姑娘损失的何止千金,你还得负责曼琳姑娘的损失哦。” 貌似也有道理,他拒而不听的话,陆曼琳的价码只怕会从此大跌,损失大了去了。 反而自己闹了个不是? 但,凭什么自己要一掷千金听她一曲? 钱这么容易挣的吗! 岳舞还是猛摇头:“在下穷的很,花不得这种冤枉钱。” 袁大人忙说:“岳大人无须担心,陆姑娘的费用齐恒王子已经付过。” 岳舞还是摇头:“就算齐恒王子已经付过账,这账最后还是需要本官还他的,可能还要还的更多。花了大价钱买了个自己不需要的东西,岂不搞笑?” 袁大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下彻底尴尬了。 尤其是陆曼琳更觉得自己下不了台,有些恼怒的说道:“这一曲可以不收费,但请岳大人耐心一听。” 价值千金的一曲直接不收费了,岳舞真真实实的把她惹恼了。 她陆曼琳何时被人如此羞辱过?! 袁大人无奈的说道:“岳大人,既然陆姑娘如此美意,再多推辞就是你的不是了。” 不要钱啊? 那就听听呗。 “那就请吧。” 岳舞只好勉为其难的把人引进梁国使团的会客厅,姜半恕等使团官吏正在下棋,连忙起身迎接。 “岳大人回来了!” “见过岳大人!” “恭贺岳大人新婚之喜,我等想讨杯喜酒喝都讨不到,馋的很啊!” 这些官吏恭恭敬敬的凑过来,岳舞笑说:“那就让厨房多加几个菜,酒敞开了喝,顺便还有曲乐助兴,正好同乐。” 同乐? 陆曼琳皱了皱眉,说道:“岳大人不需要寻一静室吗?” 听她这么贵的曲子通常都是密室独享。 这么贵的东西让别人听去一耳朵都能亏到心发慌。 而且,万一擦出些激情的火花呢? 大多数听众听曲是假,都是奔着万一去的。 所以,岳舞让她当众表演让她很有些意外。 岳舞说:“好的曲子自然要让更多的人听到,传唱天下,脍炙人口,才是真的好。” “岳大人言之有理,曼琳领教了。” 陆曼琳微微点头,也不做作,大大方方的寻了一个位置坐下,侍女送上瑶琴。 早点弹完早点回家,生气。 莫名的生气。 出道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白听还不肯,还要她当众表演。 她是个很有脾气的高傲的艺术家,说不会收费就不会收费,但这口气足矣把她憋出内伤。 好不容易经营成价值千金的名家,到了你这里就是烂大街的货色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不悦的情绪,反而从所未有的认真,打算一曲征服这个家伙,回头看你好不好意思不给钱。 听说齐都第一美人陆曼琳来献艺,梁国使团驻地这一边立马人头攒动,但一律被挡在了外面,只有使团的官吏才得以入厅堂,其他人只能站在院子外。 这可是价值千金的曲子,听一耳朵就是白捡很多金子! 人虽然越聚越多,却静得落针可闻,场面诡异到哪怕咳嗽一声都不敢发出。 回头被人揪住了,一声咳嗽得赔多少钱? 632 一石二鸟 陆曼琳玉指轻抬,仙音缥缈。 岳舞听得浑身都是一个激灵,世上真有如此美妙的音乐? 他虽然五音不全,好歹前世也听过各种歌曲无数,一点点鉴赏力还是有的,这一曲仿佛能把人带进一个人间仙境中去,让人飘飘欲仙如痴如醉,余音绕耳不熄,回味无穷。 非要来个俗套的词来形容的话,此曲只应天上有。 怪不得价值千金,确实物有所值。 达官贵人的钱也不是白捡来的,想要让他们甘心付出千金听一曲,何其难。 但陆曼琳真的做到了。 一曲千金,并不仅仅是炒作,确实很有真材实料。 真材是余音绕耳的话,实料就是,在这音乐环绕中似乎对天地大道都有所明悟,修为都在不知不觉间进了一步,而想推动这么多修为就不是价值千金的资源能做到的了。 这才是真正的实料。 竟然能提升修为,这样的曲子绝对千金难求了。 仅仅这一点的话,就已经价值千金了。 如果一大群人都听了能提升修为,这价值简直不可估量。 貌似赚大了! “岳大人,可还满意?” 一曲终,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哪怕发出一点声音,沉浸在美妙的意境中不愿醒来。 沉浸这种意境越久对修炼上的感悟也就越多。 陆曼琳显然不太愿意自己吃太多亏,故意说话,打断了这种意境。 想吃白食啊?呵呵···· 岳舞被惊醒过来,意境就断了,再无感悟,还真有些意犹未尽。 这女人故意的,忒小气! 这么小气还想要钱? 岳舞很有些不爽的问:“要本官付钱吗?” 她这水平比玉婷公主高出太多,玉婷公主那算是娱乐项目的话,陆曼琳就是艺术。非要他付费的话,虽然很心疼,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一曲确实值这个钱。 陆曼琳戏谑的看着他:“岳大人可觉得此曲值钱?” 值钱是肯定值钱的,岳舞点了点头:“好吧,本官给钱····” “不用。” 陆曼琳坚决摇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既然曼琳说了不收费就是不收费,只盼岳大人不要诋毁曼琳的名誉就好,说的曼琳一文不值似的,告辞。” 还真有性格,千金说不要就不要。 很有艺术家的风范。 这回倒是把岳舞闹了个尴尬,但他脸皮已经练的厚如城墙,也看不出有没有脸红。 你不要我还省下了呢,淡淡然的说道:“不送。” 他还真不送。 “酒菜上来,开怀畅饮,就当今天赚了千金,管醉。” 这不要脸的程度气的陆曼琳浑身都抖了一下,加快了脚步飞快走了出去。 不仅不给钱,也不留人吃顿饭,太不会做人了! 袁大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岳舞,白听一曲就以为占便宜了?真是上不了台面。 如果能搭上陆曼琳,就等于搭上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那才是最值钱的东西。但陆曼琳很有性格,就算齐恒王子也不会给太多面子,得罪了她连齐恒王子都得心里一个咯噔。 尤其是如今争储到了关键的时刻,如果陆曼琳能参与其中,是会影响天平平衡的存在。 她要是肯替齐恒王子去挖齐宣王子的墙角,多半一挖一个准,把齐宣王子挖的只剩下孤家寡人。 如今闹成了这样,也不知是福是祸了。 主要得看陆曼琳被气到什么程度。 千金都不要的程度,应该已经达到了快疯了的程度吧! 袁大人欲言又止,追着陆曼琳出了鸿胪寺,上了来时的马车。 马车缓缓离开了鸿胪寺后,袁大人才无奈的说道:“抱歉,陆姑娘千万不要生气,岳大人就是这样的性情,也或者说他胸无点墨,出身低微,其实并无恶意,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陆曼琳淡淡的说:“这样的人怎么能在梁国做上高官?” 袁大人笑说:“梁国只是个小国而已,可能人才比较匮乏,是个人就拉出来用了。最近我们特意派人去梁国彻查了这位岳大人的底细,还别说,他还真是个有点本事的人。出身卑微,两手空空,从梁都第八城出来做伙计,短短几年内一路奇迹般的崛起了,成为了梁国的风云人物。他如今在梁国的声望····很难再找得出来一个人能跟他媲美,已经是梁国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了,不容小觑。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修炼速度很快,区区几年内就突破了天阶,战力还超乎想象的强,这才是他立足的根本,其他的····还真不敢恭维,不过是个贪财好色唯利是图的小人而已,善于利用女人搞裙带关系的无耻之人。” 这世界本就是强者为尊,只要自身实力足够,就能成为人上人,其他的都很次要。 如果实力不够连自己的生死都掌控不了,妄谈其他有意义吗? 这位袁大人压根就看不上岳舞,要不是岳舞比他厉害,不定他会怎么收拾岳舞呢。 只不过战力不如岳舞,就算很不爽也得忍着。 “他是个怎样的人与我无关。” 陆曼琳淡淡说道,“曼琳对这人没什么兴趣,以后也不想再看到他。” 袁大人反而松了口气,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不开战就好。 他忙又说:“今晚的费用我们会照给····” “不必。” 陆曼琳坚决摇头,“曼琳说不收费就是不收费,也请你们不要再打扰本姑娘。” 毕竟真的愿意花费千金听一曲的人少之又少,她出演的机会并不多,甚至不太愿意出演,这次来到鸿胪寺献唱,还是因为曾经欠了齐恒王子的一个小小人情,不便拒绝,如今也算两清了。 袁大人忙说:“我们王子殿下想请陆姑娘助上一臂之力,日后必有重谢。” 陆曼琳摇头:“朝堂上的事曼琳一个小女子哪能插得上手,袁大人高看曼琳了。” 这是直接拒绝了。 袁大人又是一阵尴尬,感觉都是被岳舞那家伙坏了事,不然付钱的时候再顺便提一下,她不定就答应了。 如今落得白白献艺一场,岂能不生闷气? 女人生起气来可能比男人的气性还大,好好的一场一石二鸟硬是折腾黄了。 633 红颜祸水 陆曼琳的演奏只能算是开胃菜。 岳舞因为自己风流快活了,不能不管这些一起从梁国过来享福的难兄难弟们。 福我已经享了,难你们受着就不合适了,大方出钱让人去采购了大量的食物,来了一次大聚餐。 当然,红缨公主是绝对不能出来的,再被楚国主使看到就得玩完。 和亲队伍里的这些人只是来做陪衬的,岳舞则是已经财色双收了,作为大头目也不好闷头吃独食,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就够这么多人欢天喜地的了。 “岳大人真是神仙人物,实在让人无话可说。” 楚国主使酸溜溜的凑过来,说,“人家齐都第一美人来到面前,愣是连脸都不看一眼就把人放走了,简直不是人。” 还真是,陆曼琳从头到尾都戴着面纱,那张脸谁也没看到。 她有齐都第一美人之名自然是脸最值钱,结果没看到脸,貌似还真是错过了什么。 都已经占人家这么大便宜了,总不能坏事做尽吧? 岳舞嘴上说:“是人都是一个人,她还能多个鼻子多张嘴?” 多个鼻子多张嘴还能算是美人吗?那是怪物! 楚国主使鄙视了他一眼,满是讥讽的说道:“你这种人嘛,眼光也就这样了,只会贪图眼前的蝇头小利,上不得大雅之堂。皇甫家那小姐只能算是姿色平平,还没青楼里的姑娘好看,就把你迷住了,眼光真是低。真正的齐都第一美人出现在面前,连脸都看不到,啧啧啧····低俗的人终归上不了大的台面。” 说的你丫的多高雅一样! 一个天天去青楼的人···· 这世界去青楼厮混的还真是高雅的人,连青楼都去不起的想高雅也高雅不起来。 “要不你花上一千金币去看下她的脸?” 就看一下脸就要一千金币,你当我疯的呢? “要不你给五百金币,我就让你看到她的脸,怎么样?” 楚国主使一怔,一人出一半的话貌似勉强也能接受,问题是自己没钱。 “岳大人最近春风得意,财色双收,那五百金币先让本官欠着,看一眼倒也无妨。” 这种钱也想欠,想什么好事呢? “没钱免谈。” “一百。” 楚国主使咬咬牙,“如果是一百金币的话,本官借一借凑一凑还是能凑出来的,看一眼齐都第一美人到底长啥样也值了。不然心里总是猫抓似的,难受的很。” 千金难买心头好,百金一解心头痒也不是没道理。 “才一百?” 岳舞有些不愿意,为了一百金币再去得罪陆曼琳一次有些不划算。 两个主使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总是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关注,还以为他们在讨论严肃的大事呢,也没人敢去打扰。 也不知道怎么滴,风声竟然已经传到了皇甫端家,五妹直接就追过来了,气势汹汹的一把推开了楚国主使,说:“夫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人荒淫无耻,断断不可与他过多来往。” 楚国主使被五妹当众说荒淫无耻气的想骂娘,说道:“本官这是风流倜傥,与你家夫君这种掳人为奴的下流人一比,简直就是高雅里的典范。” “胡说八道。” 五妹怒道,“我与夫君情投意合明媒正娶,何来掳人一说!” “你不知道他背地里干了什么男盗女娼的事吧?本官告诉你····” “你丫的没喝酒就醉了。” 岳舞一巴掌呼在他脸上,把他打翻在地。 总算也打他一个对称了。 上回打了他一巴掌时就记挂着再打他一巴掌,苦于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终于如愿了。 只不过,上次楚国主使脸上的那个巴掌印早就好了,这回呼在另半边脸上,还是显得有些不对称。 这一巴掌岳舞早就想打他了,这个时候更是非打不可。一旦他把红缨公主的事说出来,回头五妹闹腾起来非要查找,很可能会暴露红缨公主的身份,事就大了去了。 这一巴掌很忽然,但因为岳舞有过不少打人脸的先例,这位楚国主使也是被他打过的人,大家都见怪不怪了。很多人看着这边,结果都当没看见。 五妹猛皱眉,扭头质问:“为什么不让他把话说完?” 岳舞顿时脸上一怒:“这是你跟夫君说话的态度吗?” 五妹愣了好一愣,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她还是低下了头:“我····我去铺床。” 果然是红颜祸水,原本和楚国主使勾肩搭背聊得眉开眼笑,就因为五妹忽然插手进来,结果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而且,绝对不能让女人骑到头上来,一个都镇不住如何带回梁国?绝对会炸锅。 楚国主使好不容易从地上挣扎起来,气得咬牙切齿的瞪着岳舞,上回一个巴掌的恨还没发泄出去,如今又添新仇。 “岳舞,你是非要梁楚两国开战是吧?” 岳舞微微点头:“没错,镇守笼州的杨家军是我仇人,你们什么时候打过来?本官甚至能给你领路。” “你····你想的太美了!本官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如今的楚国确实遍地烽烟,太平军已经闹得不可开交,楚国压根不可能会跟梁国开战,更加不可能会为岳舞报私仇。 “既然不打,你嚣张个屁?” 岳舞拎着他往楚国使团驻地那边去,楚国护送公主过来的天阶高手们早已回楚国去了,那些护卫眼睁睁看着主使被岳舞拎小鸡一样拎走也当没看见。 反正上去也只是白白找打,完全没必要。 楚国主使有些慌,急问:“你想干什么?” 岳舞说:“你再惦记着文馨姑娘,我就把你们楚国公主抓去卖到青楼接客,你信不信?” 楚国主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事也能想得出来! 公主接客岂不是生意要好到爆····不对不对,这是对楚国的宣战,就算楚国会亡于太平军之手也会倾国之力攻打梁国。 镇守笼州的又是他仇人杨家···· 这个家伙绝对是疯的,而且多半也会干得出来。 楚国主使浑身大汗淋漓,双腿都发软,忙说:“岳大人,不敢了,下官绝对不敢了,高抬贵手····” “这次算是警告,以后再敢到我们那边去探头探脑,你自己想想后果。” 岳舞随手把他扔在地上。 楚国主使皮球一样的身材滚了滚,利索的爬了起来,怒视着岳舞却不敢动弹。 他的身手其实很不错,但那是在地阶的层次,遇上岳舞这样的天阶完全没有可比性,再屈辱也得忍着。 “姓岳的,你迟早会后悔的。” 楚国主使丢下一句狠话,气急败坏的走了。 634 作弊的学生 友谊的小船总是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说翻就翻。 不过,两个主使凑一起的本就是条破船,翻了就翻了吧。 这条破船本就走不了多远,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岳舞转身也回了梁国使团驻地这一边,应酬了一番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五妹已经铺好了床,很是委屈的坐在床边生闷气。 岳舞还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好,想了想,说道:“不要插手我的任何事,只要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懂吗?” “哦····” “听不懂就问。” “听懂了。” “你没听懂。” “真的懂了!” “还是没懂。” 岳舞问,“比如,你看到我有危险怎么办?” “肯定要去救你····” “错。” 岳舞猛摇头,“你得赶紧跑,躲得越远越好,保护好你自己才能不让我分心。我都有危险你能救吗?你得赶紧跑,我不会怪你的。” “哦。” 五妹总算点了下头,确实,凭她这点修为根本不顶用。 “任何时候你都只需要保护好自己,而且不要插手我的事,很多事你都不懂,只会添乱。” “哦····” 岳舞千叮万嘱了一番,她才算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忽然察觉到了屋顶有人走过,一个扭身瞬移出去,站到了屋顶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向城墙方向掠去。 这人是个天阶高手,多半是想把他引出城去。 想多了,黑灯瞎火的出城干嘛,正好被你们埋伏是吧? 岳舞也没有非要知道对方是谁的好奇心,你走了,我也回房睡觉。 没过多久,又察觉到屋顶有人。 他又闪到了屋顶,还是一个黑衣人,依然往城墙方向瞬移而去。 神经病! 大半夜不睡觉还想玩捉迷藏? 岳舞照样不理睬,回屋睡觉。 但今晚想睡觉显然没门,反反复复的有人在他屋顶晃荡,故意弄出点声响引他出去,同样往城墙方向走,甚至手指城外。 今晚夜色太黑,天阶的瞬移又太快,根本看不清对方是男是女,甚至是不是一个人都难以确定。 岳舞压根不理会,你要出城就出城?当大爷傻呢。 如果是白天岳舞多半就跟他去了,这么黑的夜太容易被埋伏,谨慎是必须的。 他干脆也不回房了,就站在屋顶看着这个家伙来来去去的从高达上百米的城墙上来来去去,还向他招手,就是不理他。 终于,对方忍无可忍了,端着两支灭神弩对着他射了两箭。 两百金币,收起。 勉强抵得上值夜的工资了。 岳舞还是不追,淡淡然的站在屋顶看风景。 一片漆黑,就是唯一的风景了。 对方显然被他气的不轻,终于瞬移到他面前,压着嗓子说道:“怎么,岳大人如此胆小如鼠吗?” 对方裹在黑色的披风里看不清身材,但声音是个女人,而且还有点耳熟。 “这不是陆姑娘吗?” 岳舞有些惊讶,陆曼琳竟然这么快找上门来了,气性真不小。 而且她居然是个天阶高手,也是他根本没有察觉出来的。 陆曼琳的曲子能让人提升修为的话,最大的受益者自然会是她自己,在修炼上好比带了个作弊器,超出一般人确实容易理解。 在修炼上岳舞也是个作弊的人,看来大家都不是好学生。 会作弊的学生多了去了,肯定不会只有他们这一两个,只是没被抓住而已。 陆曼琳弹弹琴就能作弊比他死命吸收妖丹才能升级高雅多了。 赚钱买妖丹有多难知道吗?她挥挥手就做到了,人比人真能气死人。 “嘘!” 陆曼琳伸指禁声,悄声说,“在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去城墙上聊一聊。” 就为了找他聊天?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的,很危险哦! 貌似也没什么好聊的吧。 岳舞有些犹豫,疑问:“没有埋伏吗?” “你就是怕我埋伏你不敢过去?” 陆曼琳一阵无语,说道,“曼琳只是想跟岳大人合作一把而已。” 不会是你弹琴我唱歌吧? 确实是很美妙的搭档,想想还记得多少前世的流行歌曲,也许真的能在这个世界唱红成为个万人敬仰的大明星哦! 当然,主要得靠陆曼琳弹奏给力,只要他的破锣嗓不把鬼吓出来,完全值得一试。 “在下确实善于演唱歌曲,陆姑娘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实在是佩服!” 你还善于演唱歌曲? 陆曼琳很无语的说:“只是想跟你合作抢一把。” 合作抢劫?! 岳舞完全没想到陆曼琳竟然是找他合作这个,怎么被她发现自己是业内精英的呢? 太可怕了! “陆姑娘貌似误会什么了,在下是个正经人。” 陆曼琳显然不想在这里说话,指指城墙方向:“岳大人是不是个正经人到了那里就知道了。” 这是想考验我吗? 这种事确实经不起考验,除非你的脸丑到能让男人做噩梦。 岳舞有些无奈的跟着她瞬移到了城墙上,左右查看一番,确实没有埋伏才松了口气。 “陆姑娘,你得先把脸露出来让在下看一眼。” “没这个必要吧?” “很有必要。” 陆曼琳想想也有道理,两个人合作连对方是谁都认不出的话,就毫无诚意了。 她点了下头,拉下了脸上的蒙面巾。 其实天色这么黑也看不到什么,勉强看到个脸型的轮廓,感觉应该是个正常的人。 “我有个仇人,曾经杀了我全家,抢走了我们家所有的财物,所以我很想报复回来,也要杀光他们全家,抢走他们家的所有财物。” 冤冤相报,没有错。 岳舞疑问:“何以你认为在下会愿意跟你合作?” 陆曼琳说道:“听说你在短短几年内就从黄阶修炼到了天阶,这么快的修炼速度,必然需要海量的资源堆积。而你出身低微,没有任何支援,除了抢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办法,所以你一定是个惯于抢劫的人,没错吧?” 岳舞一阵无语,但矢口否认:“非也非也····本官一向行得正坐得端,是个清清白白的正经人,只是找到了几个宝藏而已。本官并不是善于抢劫,只是善于寻宝。” 陆曼琳也不理他,管自己说道:“我的仇人在齐都势力很大,在齐都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合作,今天听闻岳大人的传奇故事后才生了和岳大人合作的心思。岳大人又不是齐国人,回头一走了之就好,合作起来曼琳也放心一些,反而是曼琳最好的合作伙伴,你说对吗?” 岳舞好一阵犹豫,就算他想干,也不能随随便便相信了这个女人。 “岳大人好好考虑一下就好,今日曼琳只是来跟岳大人打个招呼,改日再详谈。” 635 金山护体 城墙上自然是有士兵巡逻的,这个时候应该都偷懒了吧,一队都没有经过这一带。 说上几句话,陆曼琳扭身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岳舞转身想回去睡觉时,杀机顿至。 刀在如此黑的夜色中连反光都没有,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边,悄无声息的斩来。 城墙外也有几道人影闪到了城墙上,向他包围过来。 还真有人想把他引到城外伏击,只是正巧陆曼琳插了队。两个人在一起时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陆曼琳一走迫不及待的动手了。 能把岳舞引到城墙上已经很不错了,想引到城外完全不可能,也就顾不得了。 虽然城墙上还算是城内,自然好过在鸿胪寺动手。 在鸿胪寺强行杀掉他国使臣的话,朝堂会震怒,而在城外失踪或者死亡一个他国使臣,问题就没那么严重了。 岳舞此前就在疑惑,今晚出现在屋顶的不是一个人,原来埋伏在这里。 瞬移。 瞬移···· 他连着瞬移了几次,这个刀客竟然跟着他瞬移,连他瞬移的方向和位置都预测的很准,还是一刀斩到了他身上。 岳舞头皮一阵发麻,这一刀得练过多少次才能这么准确的预测到他下一步的每一个瞬移方向? 或者说是这一刀逼着他下一步必须瞬移到那个位置,而这个刀客先一步等在他该出现的位置。 虽说是偷袭,但这一刀的精妙实在难以想象,他还是被这一刀拦腰斩。 世上能人无数,处处藏龙卧虎啊! 而这把刀也是刀中的宝刀,硬生生切开了他的护体气劲,割破了他的衣服,但还是没有割开六阶妖兽皮。 不然,就是一刀两断的下场。 岳舞骇出了一身冷汗,大怒,传音给如玉大骂:“老六,为什么不护着夫君?” “啊?我以为你要和美女卿卿我我了,我····睡着了。” 靠山山会倒,如玉这个保镖也不靠谱,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这个刀客很有杀人经验,一刀划过岳舞腰际就知道没有见血,也不慌,刀式一变,往岳舞的脖子砍去。 脖子也这么硬算你赢! 岳舞自然不会再给他再次砍中自己的机会,翻手挥出银月斧一挡,一脚把这家伙踹飞出去。 这人的修为其实只是元婴初期,精于暗杀,失去了第一次机会想再要岳舞的命就难了。岳舞也压根不会再给他杀死自己的机会,这次中刀的感觉实在太刻骨铭心,要不是金山护体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件六阶软甲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堆起来就是一座金山,也确实是一分钱一分货,关键时刻比如玉还靠谱。 一个瞬移出现在刀客必将出现的位置,一斧劈去,这个刀客在空中不断扭动,忽然诡异的消失了,让岳舞一斧劈了个空。 这是什么邪门的法门?竟然能在他眼前消失,已经不是瞬移能做到的了。 类似于一种空间遁术。 一个精通暗杀的人还会空间遁术,那就相当可怕了,完全是进可攻退可逃,防不胜防。 而这时城外进来的那三道影子围住了岳舞,二话不说的狂攻而至。 这三个人的攻击很有讲究,是个攻击阵法,在他们默契的配合下,合击之术发挥的淋漓尽致。 三个人,也是一个人。 一个三头六臂的人。 合击之术达到了这样的境界简直难以想象。 在他们排山倒海般的攻击下岳舞手忙脚乱的苦苦支撑,显得很有些狼狈。 对方三个都只是元婴初期而已,很可能连他一招都难以接住的人,结果却因为攻击阵法的默契配合让他险象环生。 如果这三个人的修为能提升到元婴中期的话,岳舞只怕就凶多吉少了。 好在实力还差了一点,让他勉强撑了下来。 如果那个精于暗杀的人和这三个精于阵法的人配合好的话,对他来波埋伏袭击,岳舞还真有可能得挂掉。好在没有自视过高追出城外。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没有人是无敌的,能活下去全靠运气和谨慎。 很快,那个精于暗杀的人又出现了,在外围虎视眈眈。即使他不出手也让岳舞压力倍增,不得不防范着那个家伙。 三人的攻击阵法越发肆无忌惮的发起了狂风暴雨般击打,各种武器密集的击打在他的银月斧上,如果银月斧的品级差上一些,都能被这样的击打报废掉。 这是岳舞经历的最凶险的一战。 可气的是,对手都只是他已经不怎么看得上眼的层次,元婴初期而已,结果一合力,他就完全处于下风了。 完全被动挨打,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 好在他毕竟个人战力要高出他们一大截,而且后力绵绵最能持久战,在顶住了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后,阵势一弱。 这三个家伙有些后力不济了。 到了这时岳舞才有了还击的机会,挥斧劈出积蓄良久的攻击——杀你! 斧仞劈进三人阵法的节点上,这里是节点,也是三人合力的支撑点。 这三人也是很默契的合力和他对拼,而那个精于暗杀的人不失时机的抓住了机会,一个瞬移到了岳舞身后,再次一刀斩来。 他知道岳舞身上有宝甲护体,这一刀斩的是他脖子。 生死全在刹那之间。 剧烈的能量碰撞,轰的一声爆开,动静相当的大。 城墙上躲着偷懒的巡逻士兵似乎终于被惊动了,大喊大叫着往这边冲过来。 “谁?谁在那边?把我举起来,你们被捕了!” 一群玄阶甚至黄阶的士兵大喊大叫着给自己壮胆,弄出很大的动静。 那么大的爆炸声让他们不敢轻易靠近,甚至故意鼓噪,能把对方惊走是最好的选择。 “敢反抗,全部射杀!” “放箭放箭,杀了再说,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他们还真往爆炸的地方胡乱射了一波箭,然后等了很久,又喊:“还有活的吗?” “这些废物应该都被我们射死了。” “你去看看。” “为什么是我?” “你也是废物嘛,是他们的自己人,不会有事。” 636 齐都城卫军 差点栽了。 岳舞相当不爽,回到鸿胪寺后毫无睡意。 他压根想不出这一波埋伏是哪一方的敌人。 暗影楼应该不至于再接杀他的生意,大韧发那个老东家也已经死了,他在齐都貌似也没有非要置他于死地的敌人了。 但偏偏就有人想置他于死地,就莫名其妙。 能一下出动这么四个天阶高手的不可能是普通人。 而他实在想不出来会是谁。 不知道的敌人才更可怕,毒蛇一样隐藏在暗中,随时都能给他致命的一击。而他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想报复都找不到地,特别憋屈。 “夫君,出什么事了吗?” 五妹靠在床边惊醒过来,依然有些睡眼朦胧。 “没事,你先睡。” “人家要抱着你才能睡的安心。” 五妹钻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腰,靠在他胸膛上,还真闭上眼安心的睡了。 岳舞无奈,只好把她抱在怀里,用披风裹紧坐在桌边,想来点酒喝一杯,结果发现行军包里的酒今晚都拿出去给别人喝了。 想起封了很久的定魂杯,拿出来倒了一杯酒。 这次定魂杯封了不少时间,倒出来的已经不能算是酒了,而是液。 不是水的状态,而是有些粘稠的液体。 一杯下去,神清气爽,灵台清明,灵魂凝固,坐在神树下的那个元婴小人猛的张嘴一吸,美滋滋的笑了笑。 如玉的声音立马在耳边抗议:“我凝聚肉身需要大量的定魂液,现在的时限还不够,还要继续封存,不能偷喝。” 岳舞一阵无语,但还是在如玉的抗议中倒满了好几个酒葫芦,才无奈的再次封存。 “老六啊,以后要多点心,保护好夫君,不然····这辈子你也只能做个鬼寡妇了。” 如玉淡淡说道:“不怕,我想办法保住你的魂魄,到时你也能做个鬼,我们就能成为一对鬼夫妻了,再也不用看你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挺好。” 岳舞直翻白眼,敢情你是巴不得我死啊! 以后真不能对她有太多指望了。 姜醒远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一下门,说道:“大人,不久前城墙上似乎有高手对战,城卫军在到处搜捕可疑人员,查到我们这来了。” 岳舞又是一愣,这么快就查到鸿胪寺来,世上岂有这么巧的事。 莫非这是针对自己来的? 如果暗杀他的人跟城卫军有勾结的话,城卫军自然会知道他就在城墙上出现过,直接找上他就不奇怪了。 但刚才一战根本就没有死人,就算有人在城墙上私斗,至于穷追不放吗? 一招杀你也没有杀得了三个人合力的对手,只是让他们受了些伤而已,因为他需要应付那个精于暗杀的人。这个人才是最可怕的,他不能再给他击杀自己的机会。 在早有防备下这个人也根本杀不了他。 但他一击不中又消失在原地,又是那空间遁法,遁走了。 岳舞想抓住他都没有办法,很是头疼。 如果这个人一直盯着他的话,就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迟早会被他杀掉。 因为把城墙上的城卫军惊动了,这一战也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岳舞也怕惹上麻烦,毕竟这不是自己的地盘,很多事根本说不清,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结果是,城卫军说他们被杀了四个弟兄,气势汹汹的到处追查凶手。 到处的第一站就是鸿胪寺。 死了四个城卫军? 而且意图颇为明显的指向他,摆明了就是栽赃陷害。 这样的变故让岳舞颇为惊讶,来者不善啊! 这个新出现的敌人能量真不小,不仅能派出四个天阶的高手,甚至能指挥得动城卫军,实在不简单。 城卫军查到梁国使团驻地,作为使团主使岳舞是必须出面的。 来到使团会客厅时这里还一片狼藉,昨晚的酒肉场还没来得及收拾。 一队精锐城卫军气势汹汹的摆开了阵势,很有随时动手的架势。 齐都城卫军的大统领甚至亲自来了。 呵呵,这就有些搞笑了! 岳舞就在城卫军里混过,自然知道城卫军的反应速度,南城墙上发生的事想要惊动大统领起码得大半天的时间,除非他们昨晚就在附近。 甚至,昨晚他们就在城外。 细思恐极! 如果这队城卫军精锐才是昨晚埋伏在城外的主力的话,他是多么的明智,没有被引出城。 但城卫军里其实很少会有天阶的存在,像梁国那样,除非给个大统领当当,李万年勉强做了城卫军大统领。不然哪个天阶也不会为了这么点工钱在城卫军里厮混。 昨晚那四个天阶是不是齐都城卫军里的高手就不知道了,齐国富裕,天阶自然会比梁国更多,也许齐都的天阶多到找不到工作呢? 元婴期相当于大学生,大学生多了自然也会有就业压力,为了吃口饭保安也得干。 岳舞胡思乱想着走过来,打量着这些脸色不善的齐都城卫军高手,一水的地阶,装备也很不错,赶得上重甲步兵了。 这就是上门打架来的。 而梁国和亲卫队里的很多人都已经喝高了,这个时候想要拉起来战斗都难。 一时间岳舞感觉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怎么就偏偏挑了今天来呢? 人生总能遇上很多个意想不到。 姜半恕连忙迎过来说:“岳大人,他们怀疑我们的人杀了城卫军,这是不可能的事,我们的人昨晚全都在这喝酒,压根就没有人出去过。” “本将军乃是齐都城卫军大统领顾一方。” 齐都城卫军大统领是个很威武的武将,不怒自威,如今更是面带怒色,显得杀气腾腾威风八面,一句自我介绍就涵盖了将军之威,修为低些的不寒而栗,天阶以下都得战战兢兢。 吓唬大爷呢! 岳舞默默鄙视了他一眼,这是想开战吗? 一个男人想要站住脚,很多时候是没有退路的,只能迎难而上,战到最后一滴血也不能后退一步。 一旦退了,失去的将会更多。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战败国能幸福快乐的,只能任人宰割。 岳舞如今是个很富裕的人,为了保护自己拥有的一切也得和任何人血战到底。 只是,在齐都对上了齐都的城卫军,不是谁都有胆量的事。齐都城卫军具体有多少岳舞不知道,超过百万是肯定的。 他扬声说道:“本官乃是梁国鸿胪寺卿,和亲使团主使岳舞。” 这位齐都城卫军大统领见他说话声音貌似比自己还高,更是一怒,呵斥道:“见到本将军还不跪下?” 你一个齐国城卫军统领哪来的底气让我一个梁国的鸿胪寺卿跪你? 没疯吧!? 岳舞看精神病人一样向这位齐都城卫军大统领投去了慰问的眼神。 637 药不能停 “你今天吃药了吗?” “吃了。” 顾一方有些狐疑的看着岳舞,一早确实吃了颗丹药辅助修炼,有什么不对吗? 岳舞淡淡的说道:“药不能停。” “必须的。” 想要修炼快点,丹药自然不能停,我吃药我骄傲。 连丹药都吃不起的人修为肯定会很快被他超越,再甩开。能持续吃得起昂贵丹药辅助修炼是很幸福的事,没什么不对。 “本官察觉你这个病过于严重了,吃药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顾一方顿时大怒:“本将军何来的病!” 岳舞笑说:“你没病何至于敢让本官跪拜你?齐王也没指望过本官会跪拜他,莫非你比齐王还要大?” 顾一方愣了一愣,再傻也不能接这样的大帽子,说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本将军要你跪下不是因为你是梁国使臣,而是因为你是杀害齐都城卫军的凶手。” 岳舞不屑一笑:“本官何时杀害过你们城卫军?” 顾一方说道:“刚刚两个时辰前,你在不远处的城墙上杀害了四名巡逻士兵。” “用的什么武器?” “斧,一柄巴掌大的月牙斧。” “士兵什么修为?” “黄阶····” 岳舞笑说:“你这样的脑子是怎么当上城卫军大统领的?走的是谁的后门?” 顾一方冷笑一声,说道:“本将军脑子好不好,跟你杀害四名城卫军士兵的事无关。” 岳舞对他满满的鄙视:“本官天阶,杀四个黄阶小兵还要武器?” 顾一方不屑的说:“你偏用了,脑子不好呗,吃多少药都没好,谁也没办法啊!” 城卫军们一阵哄笑。 “没错没错,这小子就是脑子不好,吃多少药都白搭了,可惜了那些药。” “这种脑子吃多少药都白给,可惜了可惜了····” 岳舞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么不要脸的栽赃陷害还有什么好说的? 人家摆明了就是陷害你,不管能不能屈打成招,抓回去打打看呗。 顾一方见岳舞终于吃瘪了,仰天大笑:“你敢动吗?本将军调来了十万城卫军围住了这里,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识相点,老实跟本将军去城卫军大牢里坐坐,不定还能活着回来。” 城卫军大统领就是坐地虎里的大老虎,没有哪只出地猫惹得起,想抓你就能抓你,能给个理由还是因为岳舞这使臣的身份。 岳舞好生纳闷,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过齐都城卫军,更加不可能会得罪这位大统领,这家伙不惜和他撕破脸图个什么? 万一弄不死自己,就得承受自己无休止的报复,这样的操作完全得吃药。 “战。” 姜醒远很快召集起了不少姜家子弟,纷纷涌到岳舞身后,刀剑出鞘,气势也不弱,大声说道,“岳大人,我等愿随您死战,绝不受辱。” 姜家这些子弟很多都金丹级别,虽然修炼的是道家功法,但一直都在城中生活,更有烟火气。这一阵下来也对岳舞没了敌意,甚至多有折服,遇上外敌时很是团结。 “我等愿随岳大人死战!” “愿随大人死战!” 面对必死局面有一战的勇气,已经是人间的勇士了。 岳舞反而有些惊讶,这是结下战友情了? 非要开战的话,其实他也无惧,有幅神笔封山图里还封印着十几万韩国的正规军呢,在齐都放出来瞧个热闹也是可以的。 然后他就可以趁乱跑了,齐都的城墙并不远。 但想把使团带出去几乎不可能。 这些人如果和他表现的很有敌意,他自然随便他们死去,如今一个个表现得这么情意深重,反而让他为难了。 他们如果不参与进来,未必会有事,一旦参与进来必死无疑。 感觉姜家人也是药没吃够,添什么乱? 但姜家人士气如此高昂,他又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反而让他进退两难了。 顾一方扬声说道:“齐国城卫军只捉拿杀人凶手岳舞一人,与尔等无关,退下!” 但姜家这些人反而闻言往上一步,很有血性的和齐国城卫军精锐对峙。 顾一方大怒:“敢在齐都反抗城卫军,形同谋反,诛三族。” 岳舞噗嗤一声笑出来:“我等族人尽在梁国,顾将军几时去诛?” 顾一方冷笑一声,说:“尔等敢杀我齐国一人,本将军将率百万大军去梁国杀你们百人。” 岳舞也不理他,转问姜半恕:“这位顾将军家人可在齐都?” “自然是在的,除非他孤家寡人。但孤家寡人很难提升到高位,任何一个国家,没有家眷为质不可能领兵。” 姜半恕又说,“顾姓是齐都大家族,人员众多,下官倒是知道几家在朝为官的府邸。” 岳舞微微点头:“开战后,分出几队人去找,能杀的全都给本官杀了。” “是。” 姜半恕还真安排了几队人准备向齐都深处突围。 “竟然如此猖狂!” 顾一方气的脸色变了好几变,他自然是不想引起齐都大乱,后果只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原本只是想镇住场面抓走岳舞一人,如果导致大量流血事件的话,倒霉的只会是他。 “你们知道齐都有多少城卫军吗?一百六十万!你们谁也不可能活。” “试试呗。” 岳舞反而跃跃欲试,大模大样的磨磨拳擦擦掌,讥讽全开,“堂堂城卫军大统领何等威风,要打就赶紧开打,磨磨唧唧算个男人吗?” 他酌定这个城卫军大统领不敢引起大规模混战,越发有恃无恐了。 城卫军精锐也全都看着他们的大统领,只等他一声令下。 顾一方气得吹胡子瞪眼,就是不敢下这样的命令。 仅仅是屠杀他国使团这样的罪名他就担不起。 “果然是个鼠辈。” 一声冷笑传出,缓缓走过来一个满脸傲气的贵公子,而他身后跟着四个人,其中三个身上还带了伤。 岳舞下意识的看向他身后这四个人,仅仅是身材就让他很有熟悉感。 不就是那个精于暗杀的刀客和那三个精于合击的家伙嘛! 这四个天阶高手竟然只是这个贵公子的随从而已。 但这人是谁? 他压根就不认识。 莫非是个吃错药的? 638 一怒为红颜 这位贵公子还真是个吃错药的二货。 他叫顾一帆,是顾家千年才一出的修炼天才,也不知什么体质,修炼速度特别快,不到三十岁竟然就突破了天阶。 齐国在修炼上确实要比梁国更加繁荣,主要自然是因为比梁国富裕很多的缘故。 富裕就有钱,有钱就能买到各种修炼资源。 修炼本就是靠资源堆积起来的事,有足够的钱就能堆积出更多的年轻天才。 在梁国可能看不到一个百岁之前的天阶,但在齐国五六十岁的天阶并不是凤毛麟角。虽说也不是很多,但也没到惊艳的程度,甚至偶然还会出现三四十岁的天阶,看起来比梁国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但梁国有没有隐藏就不知道了。 忽然出现一个太惊艳的天才很容易会被敌对势力盯上,甚至不是敌对的势力都会横插一手,直接把你弄夭折掉。所以在梁国自然是能瞒就瞒,大多数家族明面上都只有一两个天阶摆在外面,低调的不行。尤其是出了天才子弟,消息还没传出门就早早装死消失掉。 但梁国是梁国的氛围,齐国这边的氛围跟梁国大不同,尤其是大家族,越是出了天才越要显摆,也没人敢随便动他们家的天才子弟,那是作死。 顾一帆是顾家千年一遇的天才,不是之一,更是被顾家当成了宝,备受呵护,早早就配置了最高级别的保护,四个随从都是天阶里的精英。而且是死士级别的待遇,一旦顾一帆出事,他们必死,甚至全家都得赔命。 所以顾一帆的地位崇高无比,早早就被定为下任家主,盼着他将来能带着顾家走向更高的层次。 这几年他在闭关稳固境界,出关后兴冲冲的去找当年喜欢的一个女孩子,要迎娶她,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幸运的女人。 谁知这个女孩子虽然很惊喜,惊喜过后却又郁郁不欢,告诉他自己家的大仇人还在逍遥快活,不把仇报了她这辈子都开心不起来,更不可能会嫁给他。 顾一帆立马就怒了,不管她的仇人是谁都要替她把仇报了。 她的仇人就是岳舞。 顾一帆其实压根就不认识岳舞,就是因为吃错了药,一怒为红颜,毫不犹豫的发动人手,要置岳舞于死地。 有些事总能把陌生的人拉到一起,或成为眷侣或成为朋友或成为仇敌。 岳舞疑惑的打量着顾一帆,这逼格都快赶上齐国的王子了。 “你是哪根葱?” 这家伙对他下了死手,岳舞差点被杀,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眼中甚至闪动杀意。 “本公子乃是顾家顾一帆。” 顾一帆盯着岳舞,眼中更是满满杀意,说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要是能活着离开齐都,都算我输。” 好浓的杀意。 但他更像个绣花枕头,空有修为没多少实际战力的花架子。 岳舞反而淡看了这人,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才可怕,一旦出现在面前,也就这么回事。 他不屑的说道:“本官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敢暗杀本官就别想活。在齐都杀人貌似有些不礼貌,有胆紫金之巅一战。” “好。” 紫金之巅顾一帆自然知道,点了头,“在城外杀了你确实方便些,能少点麻烦。” “走。” 既然别人要置他于死地,岳舞自然也不会客气,不管是谁杀了再说。 姜醒远等人要跟从,被岳舞拦住,他吩咐姜半恕,“本官若战死,与你等无关,该干嘛还是干嘛。” 姜醒远忙说:“大人,我等愿随您死战!” “留下,不得跟从。” 岳舞不容置疑的吩咐一声,大步走出鸿胪寺,在齐国众多城卫军的虎视眈眈中,淡然的走出了齐都南门。 顾一帆跟着他出城,不屑一笑:“一人战我顾家就以为能死个英勇豪迈?可笑!” 岳舞不屑的瞄了他一眼,说道:“傻逼,本官已经活着走出齐都了。” 顾一帆愣了好一愣,才想起自己说过岳舞能活着走出齐都就算他输的话,脸色一僵,说道:“那已经不算了,现在是紫金之巅决战。” “你这种用屁眼说话的人,本官也没把你说过的话当过人话。” 岳舞不屑的看向他身后的那四个天阶随从,问,“就你们五个吗?只怕不够死呢。” “休得猖狂。” 那位精于暗杀的天阶随从走上一步,想说几句狠话,硬是说不出口。 他只是精于暗杀,昨晚那样的夜色最利于他发挥,但即使如此他也没能杀得了眼前这人,而且险些被他抓住。如果是在大白天正面对战,他的把握实在太低了。 那三位合击者更是有些目光闪烁,昨晚没被岳舞杀掉已经是运气,如今又都受伤未愈,再跟他正面对战不是作死吗? 顾一帆则是哈哈笑起来,说道:“他们都是废话,你以为能从他们手里捡回一条命就了不起了吗?本公子一人与你决战紫金之巅,足矣。” 四个天阶随从都吓了一大跳,面面相觑。 平时陪你喂招而已,你不会以为自己真有多厉害吧?! 这回可是生死相博,岂能儿戏!? 让顾一帆跟岳舞单挑,完全就是送菜。 他们求助的看向城卫军大统领,顾一方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很多。 虽然他官居要职,但在顾家他的地位远低于顾一帆,还不能不听他的话,即使设计弄死一个他国主使也得干。 还不能让他出事。 他连忙上前一步,说道:“岳舞,是你一人挑战我们整个顾家,你要战的是本将军以及一百六十万齐都城卫军,你何来的嚣张敢一战?” “战呗。” 岳舞不屑的看着这个齐都城卫军大统领,“反正在城外你们城卫军也没特权了,杀了也就杀了。赶紧去调兵,本官在紫金之巅长住,等着你的一百六十万大军。” 吓唬谁呢? 岳舞在城卫军呆过,知道城卫军的规矩,大统领虽然有统领的权力,但并没有调兵的权力,更不能随便带兵出城。 别说一百六十万了,你带个六万给大爷看看? 顾一方气得怒目圆睁,一百六十万齐都城卫军全都调到紫金山下自然不可能,甚至十万人都不能随便调出城,老子调五万总行吧? 不行也得行! 639 三连抽 一场看似有些儿戏的决战紫金之巅,瞬间在齐都各大家族间传遍。 紫金之巅确实是一个约战的好地方,但凡约战紫金之巅都会成为脍炙人口的美谈,只要是精彩的战斗,久久流传在齐都。 只是,每次都要死一个,真敢去约战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所以也导致紫金之巅快被人们忘了。 忽然之间又有人约战紫金之巅了,瞬间点燃了看热闹群众的八卦之火。 顾家的人原本也是想去看个热闹的,猛然发现约战的一方是自己家的人,还是少家主,才慌了,急急忙忙召集起大量高手赶出城。 看热闹跟自己人下场完全不是一个味道。 其他看热闹的人更是络绎不绝的冲出城,争先恐后的想要占个看热闹的好位置。 齐都很久没有过这样的热闹了! 尤其是决战的双方,一个是最近在齐都声名鹊起的梁国人岳五,另一个是顾家千年一出的绝顶天才顾一帆。 这一场貌似很有看头嘛! 到底是梁国人继续在齐都嚣张还是顾家天才一战成名? 且听这回分解。 “胡闹!简直是胡闹!” 顾家现任家主听到这个消息惊得魂都飞了,怒吼着冲出门,气急败坏的往城外飞遁,生怕自己迟了一步决战就已经结束了。 他就变成一个收尸的人了! 最近梁国来的这个岳五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战力不凡,那位兵部的袁大人都甘拜下风,早已把岳舞的名声在齐都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最少元婴后期的战力。 岳舞身份特殊,战力又这么高,他们这些大家族的掌门人自然也会把岳舞当成话题讨论。但因为与自己无关,甚至会拿岳舞调侃,没想到忽然听说顾一帆要与他约战,魂都吓没了。 顾一帆的战力他还能不清楚嘛,能把境界稳固住就不错了,单挑岳舞绝对是找死。 顾家千年一出的天才,被弄死在紫禁之巅,不仅不会成为美谈,只会沦为笑柄。 齐都城外的紫金之巅确实是个约战的好地方,但人家约战是在实力将近的时候,各自有几分胜利的把握,并不是来这里自杀啊!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紫金之巅时看到顾一帆还活着,总算松了口气。 总算来的及时。 顾家家主怒不可遏的上去就给了顾一帆一个大嘴巴:“你疯了吗!” 顾一帆正因为随从和顾一方的阻拦而发怒,忽然挨了一巴掌,愣了好一会,似乎有些想不明白谁敢打他。 疯的吗,敢打我? “家主····” 顾家现任家主是顾一帆的爷爷他爷爷,已经做了一百多年顾家家主,威严极重,顾一帆看清是他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但这时来到紫金之巅看热闹的人已经很多,这一个巴掌引得一阵哄笑。 决战之时,一方先挨上巴掌,还有一战之力吗? 士气就不要提了,都没脸皮走到对手面前了。 岳舞扛着破天斧在另一边晃荡,见对面磨磨蹭蹭不耐烦,说道:“那谁,磨磨唧唧个没完,还打不打了?” 顾一帆气得硬着头皮想上,又被几个随从死死拉住。 “你们到底想干嘛?本公子杀他易如反掌,去去就回,有什么事回头再说不行嘛!?” 去去你还能回才怪。 随从还是七手八脚的拉着他,顾一帆也挣脱不了,气的直跳,又引得一阵哄笑。 “不知死活。” 顾家家主忍不住又扇了他一巴掌,然后一把将顾一帆拎到了身后,走上几步来到岳舞面前,说道,“岳五,你既然想约战我们顾家,我们顾家自然也不会怂,找个对手陪你玩玩。” 他成功的把岳舞约战顾一帆变成了约战整个顾家,把顾一帆摘了出来。 既然约战整个顾家,顾家自然随便派谁上都可以,甚至可以上场群殴。 “随意。” 岳舞本就是约战他们整个家族,也不在意谁先上。 顾家家主环顾了一番顾家赶到紫金之巅的众多天阶以上高手,找来找去,最后把目光落在一人身上,说道:“顾丧门,你代表顾家应战。” 这位顾丧门人称丧门星,是顾家有名的杀神,元婴后期修为,不仅修为高战力还强,目前也只有派他去比较稳一些。 这一战关系到顾家的声望和名誉,绝对不能输。 被点名到的顾丧门犹豫了一下,还是大步走了上来。 他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把握能战胜这个连兵部袁大人都要甘拜下风的人,但为了家族的荣誉拼死一战也是义不容辞。 既然让他出战,他就要血战到底,绝不退缩。 “那个牛逼到不行的人忽然患了阳痿了吗?这是病,药不能停。” 岳舞鄙夷的看着两边脸都被打肿了的顾一帆,不屑之情无以言表。 顾一帆气得不管不顾的冲了上来,说道:“这个家伙是我的对手,我要亲手杀了他,你们谁也不准跟我抢。” 顾丧门淡淡的说道:“少家主,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让我来吧。” 顾一帆闻言大怒:“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对手!本公子杀他易如反掌。” 顾丧门默默鄙视了他一眼,说道:“派谁出战,这是家主的命令,你问家主去吧。” 其实他还真不想出战,实在没有太多把握。 岳舞怕他们俩内讧,忙说:“不要着急,人人都有份。” 说着他拿出一张神笔封山图,从中拉出了狼王。 狼王恭敬的跪地行礼:“主人有何吩咐?” 岳舞一指顾丧门:“杀了他。” “遵命。” 狼王拔出重剑,毫不犹豫的向顾丧门杀去。 看热闹的人群里有识货的人,顿时喊了一声:“这是五阶妖族。” 看热闹的人群顿时一阵纷乱,妖族参与到人族之战,貌似有些不对。 顾家家主大怒,呵斥道:“岳舞,你竟敢跟妖族勾结,你就是人族共敌。” 岳舞鄙视了他一眼,说道:“你傻的吗?这是本官的奴隶。奴隶是个人财产,让它战斗理所当然。” 顾家家主顿时张口结舌,他居然说五阶妖族是他的奴隶!? 这是对妖族巨大的侮辱。 但那狼王却是很欢快的挥舞重剑追着顾丧门砍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一个能奴役五阶妖兽的人,你何德何能跟他约战? 顾家家主恼怒的又一把将顾一帆拎住给了他一巴掌。 三个了。 三个巴掌了! 640 这是真爱 有你们什么事? 顾一帆憋屈到不行,好好的决战紫金之巅被你们折腾成什么了? 原本这是他的人生高光时刻,绝世高手出山,一战封神,何等荣誉! 结果还没开战脸都快被打没了,还不能还手,憋屈到斗志全无。 高光时刻变成了灰头土脸时刻。 而顾家家主虽然很不爽这一场忽然冒出来的约战,但既然顾家已经站在了紫金之巅,就得接下这一场较量。 顾家自然不能认怂。 偌大的顾家也不可能会被一个外来者吓着,淡淡然的看着岳舞,说道:“我们顾家在齐都将近两千年,自然不可能会怕了什么人,你一个梁国人敢约战我们顾家也算有胆量,今天你只要道个歉,这事也就算了。” 该谁道歉? 决战这种事通常就是谁也不觉得自己错了,才通过约战分出个结果,如果有一方认怂,自然也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岳舞看白痴一样看向他,说道:“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是你们的人无缘无故暗杀本官,本官差点被杀掉,你居然还要本官道歉,好大的脸!” 顾家家主眉头一皱,转问顾一帆:“怎么回事?” 顾一帆怒指岳舞,原本低落的情绪顿时又沸腾起来,说道:“此人禽兽不如,抢了青青家的商队,还杀了她爹,而且强暴了她致使她有孕····不杀此人绝不甘休。” 岳舞不由一愣,强暴了谁?那个叶青青吗?! 这事自己做过吗?毫无印象嘛。 顾家家主问:“你说的青青就是叶家那个女娃?” 顾一帆说道:“我与青青自小青梅竹马,打算迎娶她。” 这是真爱! 年少时,顾一帆很喜欢邻家那女孩,只是他时不时需要闭关修炼,内向羞涩的他压根就不知道怎么表达。而最近这次闭关时间有点长,也终于熬到了出人头地的时候,信心爆棚。 但,物是人已非。 几年间,叶青青早已不是当初那清纯的模样。 她的人生也陷入了谷底,变得一无所有。正在她快崩溃的时候,忽然冒出来一个都已经想不起是谁的男人说要娶她,知道他非常牛逼的时候更是惊喜不已,真是上天派来搭救她的英雄啊! 她早已是个很社会的女人了,如果是她想傍的男人立马会死缠烂打的粘上去,送温暖的被窝。如今冒出来一个追求她的男人则又端起了圣女的架子,各种悲惨凄凉的眼泪,把顾一帆这样长期闭门修炼依然白纸一样的大男生忽悠的死去活来。 一怒为红颜。 为的是真爱! “那女人不行。” 顾家家主猛摇头,叶青青的大名他甚至都听到过一二,“那是个淫荡无耻的女人,绝对不能娶回顾家。” 顾一帆闻言更是怒不可遏,怒指岳舞:“都是他害的,必须杀了他替青青复仇。” 他觉得要不是岳舞害的,叶青青应该还会是一朵白莲花一样等着他采摘,破坏了他所有美好的梦想,怒火自然需要宣泄。 因为叶青青那样的一个女人导致如今的一幕,实在让岳舞没有想到,但不管什么原因,这一战已经不可避免。 “你废话太多了,开战吧。” 岳舞抡了抡破天斧,虎虎生风,威风八面,随便往地上一放,岩石都崩开了,相当的吓人。 顾一帆气势又是一弱,冷静了许多,感觉自己有可能接不住这么沉重的大斧砍杀,眼巴巴的看向顾家家主。 他的气势一而再的被打压,实在已经提不起多少斗志了。 现在我真不想上了,你反而不拦了吗? 顾家家主瞪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岳大人,这应该是一个误会,咱们就此揭过,如何?” 喊打喊杀的是你们,转个身就想揭过,以为你们顾家是皇帝吗? 既然顾家认怂,也是可以接受的,赔钱嘛! 岳舞说道:“道歉,赔偿本官的所有损失。” 顾一帆怒道:“我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此生必杀此贼。” 他完美的人生出现了污点,都是拜岳舞所赐,不杀了他念头难以通达,更不要说道歉了。 顾家家主虽然听说过叶青青并不捡点,至于岳舞有没有强暴过她就无从知晓了,但顾家绝对不能因为那样一个女人被拉上战车,反手又一巴掌扇到顾一帆脸上。 如此不堪,如何指望你带领顾家走向更大的辉煌?! 好在顾一帆还年轻的很,让他多经历些事故,慢慢也就成长起来了。 让他给岳舞道歉确实不可能,对他的信念打击过大,有可能会从此一蹶不振,白瞎了顾家那么多资源把他堆积起来的心血。 “岳大人,道歉就算了吧,你要多少赔偿倒是可以提。” 给钱啊? 那就好说。 “昨晚本官被他们暗杀,差点被杀,本官堂堂梁国鸿胪寺卿,身高位显,身份尊贵性命值钱,暗影楼标价二十万金币那是对本官巨大的侮辱。也就是说,本官这条命最少价值百万金币,你们把本官这条命还给本官,才能让本官压压惊。” 岳舞又指指自己身上被暗杀者割破的衣服,“护体宝衣一件,价值十万金币····” 你这破衣服十万金币买一百万件吧?! “还有,一早被你们顾家人折腾的连早餐都没吃,赔偿一顿早餐是应该的吧?本官吃早餐一向很挑剔,随随便便就吃掉好几万金币····” 顾家家主见岳舞漫天要价,再好的脾气都是一怒,冷冷说道:“岳大人莫非以为我们顾家是个任人宰割的存在吗?” 你们认怂还能不任人宰割?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不开价哪来的讨价还价。 “你想赔多少?” 顾家家主伸出一个手指。 “一百万?” “一个金币,就此揭过。” 象征性的赔岳舞一个金币意思一下,顾家也能体面的下台,不至于把脸全丢在紫金之巅。 如果赔的多了,就不是顾家给不给得起钱的问题了,而是脸面尽失。 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更在意脸面,脸面丢了,多少钱都买不回来,只会导致家族越来越没落下去,这才是最致命的。 只给一个金币说个毛线! 岳舞都懒得浪费口水了,指着顾一帆说:“决战开始了。” 641 尽在掌控 如果一来就动手,顾一帆绝对有勇气跟岳舞一战。 但连番折腾下来对他的士气影响实在太大了,一张脸都快成了个猪头,还有什么兴趣决战紫金之巅? 他摇头,说:“我要改时间,今天不行。” “打个架挑三挑四,挑个毛线。” 岳舞可不会跟他客气,不管什么原因,差点被这个家伙杀了,就不能忍,这仇得报,而且不能隔夜。 夜长梦多。 时间拖久了,有可能瞻前顾后缩手缩脚的那个人就变成他了。 顾家这样的大家族很少有人能有一战的心思,想多了也就怂了。 他抡起破天斧一个瞬移到了顾一帆身前,一斧当头劈下。 不是说顾一帆不行,他是真不行。 完全没有实战经验的一个元婴初期,平时虽然也练过对战,但那都是和平喂招,放慢速度慢吞吞的打他,他应付起来自然行云流水潇洒自如,就以为自己能耐了。 这回变成生死对决,岳舞的实力又高出喂招的随从一大截,速度快得他根本没看清,大斧就已经劈到了脑门上,骇得冒了一身冷汗,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呆愣愣的看着劈到脑门的斧仞惊叫了一声。 “啊····” 好在顾家家主就在旁边,拉住他一拖,硬生生把顾一帆拉出了险地。 顾一帆松了口气,又怒吼了一声,“这是偷袭,不算。” 这算偷袭,你丫的昨晚又是埋伏又是暗杀算什么? 顾家家主带着顾一帆急速往后移动,退回了顾家的阵营之中,脸上也是一怒,看向一个刚刚赶到的顾家高手,喊令:“顾一刀,去杀了他。” “是。” 叫顾一刀的这位二话不说拔刀杀向岳舞。 这人不仅修为已经达到了元婴巅峰,而且对刀法情有独钟,是目前顾家到场的人员里最适合迎战岳舞的人。 果然,这人身法诡异刀法凌厉,对战一开始岳舞就落了下风,被他逼得穷于招架。 世界如此之大,能人辈出,每一个高手都有独到之处,并不是猛砍乱劈就能横行天下。 顾一刀虽然没能一刀就杀掉岳舞,但打起来后稳占上风,让原本有些躁动的顾家众人心里一安。 “此人不过如此,竟敢挑战我们顾家,简直不知死活。” “能死在顾一刀手里也是他的荣幸了!” “此人乃是梁国高官,杀掉不会有麻烦吧?” “区区梁国,杀了也就杀了,能奈我何!” “就是就是,区区梁国人也敢在我们顾家面前蹦跶,不杀不足以扬我顾家之威。” 这边得意洋洋,那边顾丧门已经被狼王打得到处乱跑,险象环生。 顾家家主眉毛一皱,喊令:“再去两个人,用三才阵对付它。” 三才阵是顾家立足之本,每一个顾家人都精通三才阵法,只要凑上三个人就能组阵,发挥出好几倍的战斗力。 果然,加入两个元婴高手后,三才阵摆开,立马压制住了狼王。 尽在掌控,顾家家主微微笑起来。 “跳梁小丑耳!” 顾家人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这场决战紫金之巅变成了他们顾家的娱乐项目,轻松又惬意,甚至说起了笑。 胜局已定,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区区一个梁国人也敢来齐都嚣张,可笑至极!” “回头斩下他的头颅送回梁国,挂在他们都城城楼上····” “这主意不错,必须的····” “城门不是有四个方向嘛,他只有一个头颅好像不够用,要不四肢也斩下来分开挂?” “有道理,很有道理,哈哈哈····” 岳舞很快适应了顾一刀的身法和刀法的节奏,渐渐缓了过来,收起破天斧换上银月斧和他对砍,居然又渐渐的反转过来占据了上风,顾家众人嘲讽的声音也渐渐低落下去,忧心的看向顾家家主。 是不是该再上去两个人了? 顾家多的就是人,仅仅元婴级别的赶到此处就已经过百了。 决战紫禁之巅虽说都是单挑,但这回是人家一个人单挑他们一个家族嘛。 而且三才阵本就是顾家的本钱,完全可以说三个人就是一个人,虽然不要脸了一点,也仅仅是不要脸了一点点而已,无伤大雅。 顾家家主眼皮直跳,没想到顾一刀也拿不下岳舞,这小子的战力还在他的意料之外,留他不得了。 “再去两个人,杀了他。” 当即又有两个高手加入战斗,和顾一刀组队,围攻岳舞。 又是三人合击之术,而这三人组阵比昨晚那三个随从厉害太多了,全都是元婴后期以上的老牌高手,威力翻了很多倍。 只一击,岳舞就被震得吐了一口血。 一对一想要打败这三人还得费一番手脚,何况三个人组阵联手,岳舞根本顶不住。 他顿时一急,不假思索的立指为剑,插了自己一剑。 杀我! 云离三剑岳舞一直在研究,这一招杀我始终没敢用过,瘆得慌。 一个不好就能把自己真的杀了。 但这个时候不能不用了,不然连用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一剑杀我,战力暴涨,反手一招杀你,杀向三才阵。 这招威力确实很大,但需要得打得中对手才行。 没有合适的时机很容易会被避开,大炮打空气只是浪费而已。 顾一刀身法诡异,岳舞没有把握打中他,而如今三人助阵反而是最好的机会,没跑了,只能互相硬刚。 顾一刀三人也只能联手合击,应战这一招杀你。 杀我一剑后岳舞战力暴涨,涨到什么程度他自己也不清楚,反而全力出招就是。 轰的一声,强悍的两股能量气劲猛然撞击在一起,引起了巨大的爆炸。 一时间围观的人根本看不清战团中心的具体情况。 刺眼的强光让人难以睁得开眼,好不容易睁开一些时,就见顾一刀浑身血淋淋的狼狈逃窜,岳舞正扬着银月斧疯狂的追杀他。而另两个顾家高手已经倒在血泊中死的不能再死,连元婴都在爆炸光波震没了。 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两个元婴中后期的高手啊! 顾家家主心都在滴血,想不到尽在掌控中的战局忽然失控了,竟然会导致顾家付出这么巨大的代价,怒吼一声:“杀了他!” 顾家众多高手惊醒过来,蜂拥而上,各种气劲各种术法疯狂的往岳舞身上招呼。 顾家人的血已经流在了这里,不死不休! 642 不死不休 双方都见了血后,一发不可收拾。 岳舞实力暴涨后也陷入了癫狂状态,照着蜂拥而来的人群放大招,杀你——们。 这种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完全没有退路可言。 每一招都倾尽全力。 有可能没有再出手的机会,必须倾尽全力。 “组阵····组大阵。” 蜂拥而上的顾家众多人虽然人很多却显得有些乱,首当其冲的直接就被杀你剑式狂暴的劲气打得千疮百孔。顾家众人都是元婴以上高手,他们反应也是很快,迅速组成了天地人三才阵,各自站住位置形成合力,死死顶住了这一波的攻击。 杀我状态下的岳舞已经有了分神期以上的战力,这一招的威力已经不是元婴期能抵挡,顾家众人精通合击阵法才合力勉强挡了下来,但在措手不及下也已经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毕竟他们不是先行组阵再向前,各自为战的不少人被岳舞迎头痛击了。 杀我状态下的杀你,威力强悍无比,已经远远超出了元婴这个层次。 顾家家主眼皮直跳,刚刚折损两个顾家人时他心如刀绞,这回一倒一片让他猛然吐出了一口老血。 就算顾家想要培养出元婴级别的子弟也不容易,不仅仅需要高资质的子弟,耗费的资源更是实在太巨大了。每一个元婴都是一座移动的金山,家族的财富,一下子倒下了这么多座金山让他根本接受不了巨大的打击。 而且,看这架势还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岳舞这状态已经超出了他们可以压制的层次,三才大阵也无法镇压,再打下去必然还会有更大的伤亡。 “紧急求援,顾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顾家这么多元婴如果全都被岳舞杀了的话,确实足以影响到顾家在齐都的存在,说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并不过分。 他们在齐都十大家族里排名会直线下跌,甚至跌出前十,是顾家承受不起的失败。 原本出了一个千年一遇的天才,期望顾家能因此更上一层楼,结果从楼梯上滑下来了。 顾家家主实在没想到这一战会失去掌控,面对疯魔般的岳舞肝胆俱寒,毫不犹豫的向家族方向发出紧急求援信号,甚至再发出一张珍贵的剑符,以图惊动更多在家族里闭关的分神期以上高手,能第一时间赶过来镇压岳舞。 快快,一定要快! 每多拖延一瞬都要承受巨大的损失。 但分神期的存在他这个家主也管不到了,甚至顾家具体有多少分神期以上还活着他也不太清楚,留在家族里坐镇的有几个也无从知晓,只能盼着多来几个。 只有一个两个的话,他都担心镇压不了如今的岳舞。 不仅仅要镇压他,更要得到他的所有一切,也许能弥补顾家的损失。 如果能得到岳舞这种实力跨境界暴涨的方法,甚至能直接让顾家更上一层楼。 有些癫狂的岳舞和顾家数十人组成的三才大阵对轰了好几个回合,不时被打飞出去,他反而越发生龙活虎的杀回来。而大阵中不时有顾家高手被震倒甚至震死,能坚持下去的人越来越少。 对战到了这个程度已经只能用惨烈来形容了。 看热闹的人群原本议论纷纷说笑不断,这个时候已经再也没有人发出声音了。 一个人挑战偌大的顾家,这是何等疯狂的举动。 不知天高底厚的井底之蛙,不知齐都的天空有多宽广。 但这时候这只井底之蛙已经从井底蹦上来了,正在丈量齐都的天空到底有多广。 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这一个人竟然貌似真的有独战顾家之力,杀起顾家高手来简直能用砍瓜切菜来形容,实在太不可思议。 好在惹上这人的不是自己家,不然热闹都不用看了,赶紧跑吧! 三才大阵虽然威力强大,但也有极大的弱点,组阵后灵活度大降,谁也无法轻易脱离阵法,就算死也只能硬拼下去。 所以,一旦落了下风就成了活靶子。 顾家在场的元婴高手倒下越来越多,三才大阵越来越后继无力,每一次轰击都会有人因为拼尽了全力而缓缓倒下。 相当的惨烈。 顾一帆那四个随从也早已上去参战了,而他顶着个猪头脸呆呆的看着他们一一倒下。 这四个是他最熟悉的人,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倒下,再也没有起来过。 他完全处于懵逼的状态,这个人是自己惹上的? 自己这是惹上了什么人? 为什么看似蝼蚁一样的存在会忽然间变成一只巨鳄!? 而顾家人每倒下一个,顾家家主就会脸上抽抽一下,作为家主他不能亲自上场,一旦他出了什么事整个顾家都会大乱。不是他不想上,是不能上。 尤其是如今顾家的下任家主顾一帆还没有成长起来,他绝对不能有事,不然顾家就会四分五裂,消失在齐都上层大家族的行列中。 他再次看向顾一帆时,眼中的怒意压根压制不住,这就是你给家族带来的回报? 要不是你去招惹来这么个怪物,何至于如此! 而他自己更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就算赔岳舞几百万金币又如何?哪怕顾家低头认怂也可以接受。 但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此仇不共戴天。 “我们上!” 赶来紫金之巅的顾家地阶精锐也有很多,眼见三才大阵要溃散了,残余顾家人将会被岳舞斩杀干净。有人呐喊一声,抢先冲上去,顿时呼啦啦冲上去好几百人,再次撑起了三才大阵,继续和岳舞对轰。 顾家三才大阵不可谓不厉害,能集合所有人的力量,甚至还有所增幅,犹如一尊巨炮一样轰出去,威力巨大。 每一次对轰,岳舞都会被震飞出去,甚至会口吐鲜血,偏偏他很快又能杀回来,一身的血,再次发起冲锋,犹如地狱里出来的疯魔,冲锋到面前时积蓄的杀你剑式再度袭来。 顾家众人暴吼着迎击,两股强大气劲剧烈撞击在一起。 一击之下,顾家地阶高手飞出去很多人,天女散花一样砸落在地,死的不能再死。 “上。” 顾家子弟也总有大量人不顾生死的往前冲,再度把大阵撑起来,哪怕自己下一刻必死也没有任何犹豫。 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家族的荣誉,不死不休。 一个人和一个大家族对拼,拼的是生死。 643 封如玉 到了这个程度就跟拼刺刀一样,就看谁先被对方捅倒在地。 岳舞每一次冲锋都拼尽全力,不管不顾的发出自己最强的攻击。 而顾家的人还在源源不断的赶过来,三才大阵里已经尸积如山,依然潮水般往前涌动,不顾生死的挤进阵法里占住自己的位置,拼尽全力贡献自己的力量。 哪怕只是一瞬间。 在这样级别的对战中,地阶脆弱不堪,不借助阵法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在顾家源源不断的生力军支援下,三才大阵始终不破,而岳舞的气势显然已经开始减弱。 “顾家必胜!” 有人呐喊着疯狂挤进阵法里去,让顾家气势猛然一振。 “必胜!” “顾家必胜!” 岳舞再度发起冲锋,再度全力挥出银月斧璀璨的光芒,斧仞形气劲再度劈向三才大阵。 轰的一声,气劲再度爆开。 但这回两股气劲中忽然多出一股,击溃了岳舞的那一股,反击过来,势如破竹。 岳舞有些措手不及,勉强避开了些,还是被震得倒飞出去,血溅长空。 顾家三才大阵里的人劫后余生,原本又要死去很多人,这回一个没死。 很多人暗自庆幸。 更多的是后怕。 但又挤出视死如归的气势,欢呼一声:“顾家必胜!” 阵前多出一个白须如银的老者,皱眉打量着眼前尸积如山的一幕,似乎感受到了其中有不少人跟自己有血脉相连的感觉,是他的直系后人,原本风轻云淡的表情变得怒意腾腾。 一下死这么多?! 白发人送黑发人过于忧伤,他能活到这么久面对过的生离死别无数,偶然死上一个两个已经完全无感,但一下死这么多还是让他震怒了。 “怎么回事?” 顾家家主猛的回过神来,连忙迎上去:“参见老祖!” 这位顾家老祖不耐烦的呵斥:“我问你怎么回事?” 顾家家主一个激灵,连忙手指岳舞:“此人用邪术残害我顾家子弟。” 这个时候不把责任推出去,顾家家主都怕被暴怒的祖先一把捏死。 岳舞这招“杀我”确实很邪门,战力暴涨,而且坚持的时间很久,不像其他临时性提升战力的功法很快就会进入虚弱期。 大多数临时性功法都是透支生命而已,更高明的一些则是激发潜力。 顾家老祖扭头看向岳舞方向,见他缓缓站了起来,缓缓说道:“确实有些邪门。” 面对他的一击竟然没有死,甚至也没有重伤,就很邪门。 “必须生擒此人。” 顾家家主悄声说道,“此人其实只有元婴初期的修为,不知用了什么邪法战力暴涨。生擒他,于我顾家有大用。” 这种功法落在别人手里就是邪法,落在自己手里就会变成祖传神功。 顾家老祖秒懂,也被岳舞这么夸张的功法惊愕了一下,竟然能把元婴初期瞬间提升到分神中期的程度?实在太夸张了! 这样的功法如果能到手,对他来说就是个杀手锏,完全可以去挑战比自己更高的层次,好处取之不尽。 其实没有这么夸张,岳舞本身就有元婴后期以上的战力,而他以为岳舞真的是从元婴初期跨那么大幅度直接到了分神中期。 顾家老祖眼中精光暴涨,飘身落在岳舞面前,义正言辞的呵斥:“你这邪魔,竟敢肆意屠杀我人族,当诛。” 岳舞癫狂的状态被这一击打得清醒了不少,发现自己伤的不轻,抹了把嘴边的血迹,淡淡说道:“老六,出来打架,不然就休了你。” 如玉有些不情愿的凝聚出元神,飘在他身边,传音说道:“夫君,为了些无所谓的事甚至蝇头小利,整天跟人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死了算了。跟我做鬼去吧,逍遥又自在。” 岳舞压根不理她的唠叨,指着顾家老祖喊:“揍他!” 如玉打量了顾家老祖一眼,依然用传音说道:“夫君你高看我了。奴家如今这样的状态对付一下分神期以下的还行,对付分神期的根本没有把握,不定还会被人打得魂飞魄散,你就忍心?” 岳舞一阵无语,原来如玉这个靠山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靠不住了。 有如玉这个靠山在岳舞才有这么足的底气,如果如玉完全靠不住,他嚣张的程度早就下调几个档次了。 如今已经到这份上了,你才告诉我,情何以堪? 倒是顾家老祖看到如玉出现后脸色有些凝重起来,对方明显就是分神期以上的存在,没敢轻易动手,说道:“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层次越高的人越不会随随便便就出手,至少得把对方底细摸清楚后再说,万一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岂不是自找麻烦? 所以,即使如今顾家的人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了,这位顾家老祖还是很沉得住气。 如玉微微一笑,扬声说道:“封如玉,幸会道友。” 顾家老祖说道:“封道友理应管好小辈,胡乱伤我顾家如此多人命,如何是好?” 如玉无奈的说道:“他是我夫君,小女子管不了他。” 顾家老祖嘴角抽了抽,你这是老牛吃嫩草? 如果一个小辈出来江湖历练,身边跟着分神期以上的长辈护道,身份必然不低。 如果是分神期的道侣,脾气比分神期还大,更加不可轻视了。 一时间顾家老祖捉摸不透岳舞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不知封道友仙乡何处?” 能修炼到分神期以上的存在都不是无根之萍,很少有散修能达到这个层次,所以得打听清楚如玉的出身,才能确定能不能翻脸。 如玉说道:“小女子来自九黎山,家父封山,不知道友可有听闻?” 封山? 这名字貌似真有些耳熟,顾家老祖皱着眉想了好一会,猛然一惊:“莫非是画圣封山?” 如玉微微点头:“正是。” 顾家老祖脸上的表情精彩起来了,连着转变了好几回。 修炼界各家流派的称呼各有不同,但达到称圣的绝对就是最高的那一个等级,再混下去就能飞天成仙的那种。相当于道家的大乘期,马上就要乘风归去了。 一千年前画圣封山就已经成圣了。 这个居然是他女儿?! 644 杀我一剑 如果画圣封山还没有成仙飞天的话,他一定还活着。 这样的存在顾家根本不可能惹得起,一个手指就能把偌大的顾家碾成灰。 顾家老祖一时间呼吸都有些困难,恼火的回头看向那堆积如山的顾家子弟尸体,毛毛躁躁的死也活该! 这世上有太多顾家惹不起的人知道吗? 只是层次太低蒙蔽了你们的眼而已。 修为越高看得越远,才能看到更高的层次,才能知道人外还有多少人,山外还有多少座山。 顾家在齐都混混还行,齐都不也是一座井嘛。 外面的天空有多辽阔你们谁见过? 天阶以下只是凡人,元婴期不过初出茅庐,见识不到天空的辽阔。 正在这位顾家老祖有些茫然的时候,顾家接连又赶到了四五位分神期的存在。 狼王那边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拼了个两败俱伤,但狼王妖族的身体远比人族强悍,伤势更重些,但反而对他影响不大。 这时狼王很忠心的挡在岳舞面前,恭敬的说道:“主人,小狼替您打发这些人就够了,您好好歇着。” 你能打发得了分神期的人族? 岳舞对此严重怀疑。 如今这么大的场面,四阶的妖兽他根本不敢放出来,压根不顶用,分分钟就能被乱刀分尸。甚至激起看热闹群众的愤慨,给他栽上一个与妖族勾结的罪名,对他群起而攻。 尤其是那一群妖族更是不能放出来,一来没有被他用御兽符奴役,看到这样的场面不吓疯才怪,没开打就自乱阵脚了。二来,真的坐实他勾结妖族的事了。 人与妖才是种族之间的大仇,容不得马虎。 奴役一只两只妖是荣誉,与一群妖卿卿我我就是作死。 岳舞淡淡说道:“蹲着。” 狼王握着巨剑狗一样蹲在了他面前。 这才是护殿神兽。 因为顾家发出了紧急求援信号,惊动的不仅仅是顾家的分神期了,还有很多其他家族的分神期也纷纷赶过来看个究竟。 一时间紫金之巅高手云集,把层次又往上推了一把。 但场面却又诡异的安静,除了顾家三才大阵里伤者时不时发出的呻吟声外再无其他。 顾家人忙着抢救伤者,已经死透了的尸体也不断被摆开,具体死了多少还难以说出来,但绝对都是顾家的精英。 怂货根本就不会上。 所以这一战顾家的损失无可估量,阵亡的都是家族精英,这才是最大的损失。 顾家几个分神期显然在互相用传音之法讨论着问题,是战是和必须有个明确的说法,是把家族带向辉煌还是带向没落甚至灭亡,只在他们的转念之间。 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家族,如果只是因为一时之气而灭亡,何其不智。 而这些能修炼到分神期的存在早已淡薄了七情六欲,很难被情绪左右自己的判断。 很快,还是由那位银须老祖代表顾家说话,说道:“封道友,看来这是个误会,无须小题大做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咱们握手言和可好?” 如玉笑说:“自然最好。” 都杀成这样了还能握手言和,简直是人间奇迹。 她一个人对付一个分神期就有难度,何况对方好几个分神期的存在,完全没有胜算。 如果对方非要打,她免不得要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在世上连这一缕残魂都不复存在。 顾家老祖又说道:“但你们给我们顾家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必须赔偿。” 如玉一怔,你们死了这么多人怎么赔! 她很无语的看向岳舞,怎么赔? 这么多地阶和元婴,照价赔偿的话,得是多少? 不赔人家肯定不肯甘休,你就能忍心眼睁睁看着我魂飞魄散? 岳舞趁这个空往嘴里塞了把丹药好好缓了缓,舒出一口气,说道:“是你们顾家无缘无故暗杀本官在先,又是群殴又是调大军吓唬本官,起了冲突后也是因为本事不济死于非命,居然要本官赔偿这些废物的性命,是不是太搞笑了?” 顾家老祖冷冷说道:“我们顾家这么多人难道白白让你杀了吗?” 岳舞若有所思:“那就····赔你们一个金币意思意思,让你们有个台阶下?” 顾家老祖大怒:“你想的太美了!” 岳舞疑惑了,问:“你们想赔多少呢?本官月俸不过三个金币,太多也赔不起。” 顾家老祖说道:“你将那提升实力的秘法交出来,就算两清。” 原来是打杀我这一招的主意。 一时间岳舞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他使用“杀我”时真杀掉了一个自己,有一门功法尽废。 如果是别人施展这一招,就算施展成功了,也会成为一个武功尽废的废人。只不过他修炼了百家功法,废掉一家不太所谓,看上去跟没事人一样。 总之,也不知是岳舞施展有误,还是云离子自创的时候没有解决掉这个问题,结果就是岳舞杀掉了一个我。 而这一个我的能量也成了他修为的肥料,把他的修为往前推动了一大截。 少了个拖油瓶,也不算坏事。 “你确定?” 顾家老祖重重点头:“只要不是假货,绝不反悔。” 岳舞当即取出云离子留下的那张兽皮,一分为三,把中间杀我那一招扔了过去。 顾家老祖接过细细查看一番,感觉颇为深奥,微微点头:“确实是高人所创,不假。” 岳舞笑说:“既然两清了,那就各回各家各找个妈。” 杀了顾家这么多人,这样就能拍屁股走人,做梦都能把他笑醒。 世上竟有如此美事! “且慢。” 顾家另一位分神期高手说道,“你手里另两份也得交出来。” 岳舞说道:“本官就是使的那一招而已,跟这两份无关。” “这是一份,而不是三份。” 顾家分神期说道,“如果被分开使用可能会不完整,甚至会出现差错。我们不是要残缺的东西,必须一起算上才算数。” 臭不要脸的! 云离三剑确实是三剑分开的,互相并无相干,但他们不信。 三剑全给岳舞就不干了。 645 笑傲群雄 说好的一剑变成了三剑,岳舞自然不能同意。 云离三剑貌似真的很好用,就算杀我这一剑每用一次就要杀掉自己一次,他起码也还能再用九十多次,稳的很。 杀你这一剑相当犀利。 杀他那一剑还没试过。 以后还要靠这两招混饭吃,给了他们岂不是饭碗都要砸了! 他干脆利落的挥舞银月斧把这两张兽皮斩得粉碎。 “现在就一份了,满意了?” 顾家几个分神期高手面面相觑,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 现在确实世上只剩下这一份了。 想要逼岳舞默写出来显然不可能,除非把他生擒搜魂。 搜魂这种术法有伤天和,也不是谁想用就能有的,只有在分神期以上才能施展,以分神期的修为未必就能把一个人的记忆完整的提取出来,更多的只是残片而已。 完整的功法变成残片的话毫无用处。 而且因此再打下去的话,万一把画圣惊动了,顾家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又不得不犹豫起来了。 一时间顾家这几位分神期一阵沉默,不约而同的看向银须老祖。如果这三分之一毫无价值的话,意义又不一样了,顾家死了这么多人,岂能就这么算了?! 顾家银须老祖一直在研究着手里的兽皮,创造此剑的云离子本也就分神期的修为,所以这一剑的意境银须老祖完全能理解,也能推演的出来,越想越有道理,越看越欣喜。 很多时候其实就隔着一层窗户纸,只要轻轻点破,就能让人恍然大悟。 “不错不错,确实是很精妙的一剑,茅塞顿开,茅塞顿开啊!值了值了····走,我们回去好好研究一番,必有所获。” “果然?” “必然、” 银须老祖欣喜的差点手舞足蹈,春光满面,一点也不像家里死人的样子。 扭身间他率先离去,捡到宝一样迫不及待的飞遁而走。 其他顾家分神期也是安奈不住好奇之心,纷纷跟随而去,再也懒得理会尸积如山的后辈尸骨。 或者说,他们的后辈压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这样的老祖宗还活着,就算他们站在面前也不会知道,眼前的就是自己多少辈前的某个祖宗。 随之而来看热闹的齐都各大家族分神期们更是一阵疑惑,顾家这是得到了什么样的宝贝才能到这份上? 如此血海深仇不屑一顾,绝对是能改变格局的重宝! 他们隐隐担心起来。 他们才是彼此的竞争者,如果顾家得到重宝,最先遭殃的只会是他们,回头分神期的老祖都被顾家杀光了,下面的人可能都还不知道,也就成了真正的灭顶之灾。 这事顿时引起了其他家族分神期们的警惕,也纷纷赶回各自的家族商议对策。 而分神期以下的人都是目瞪口呆,都到这份上了还能握手言和的吗?! 分神期的人都这么文明的吗? 什么样的宝贝能换到顾家这么多的人命!? 倒是顾家家主很是了解,能得到这样的宝贝必然能助顾家更上一层楼,死伤这么多人也完全可以不在乎。 死了的人可以再培养嘛,而那秘法直接就能提升一个大境界的战力,才是无价之宝。 原本实力相近的对手,只要有这个秘法完全可以瞬间秒杀,对家族的整体实力有个质的飞跃,这才是家族腾飞的根本。 顾家三才阵算是镇族之宝的话,这个秘法就是开疆拓土的大杀器。 虽然他不太明白顾家老祖们何以会放过岳舞,只拿走了东西而不杀他,但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在他的底线之上。 甚是欣慰,总算没有白死。 回头给这些子弟的牌位搬进英烈祠,好好记上一功,在顾家的历史中永垂不朽。 轰轰烈烈的一场紫金之巅大战,杀得热血沸腾惨烈无比,忽然间又诡异的结束了。 顾家存活下来的子弟最是莫名其妙,好不容易挨到家族顶层战力赶到了,居然反而不打了,这是没把我们的人命当成干粮······ 轰轰烈烈的死了这么多人,白死了? 何苦···· 何苦奋不顾身···· 一时间顾家子弟士气快速低落下去,很多人看着自己兄弟的尸体无声的哭泣起来。 但偏偏谁也不敢啃声,万一再开打,自己多半也就活不下来了。 热血沸腾时硬气归硬气,但谁也不是无脑的人。 尤其是热血消退后,更多的只是后怕而已。 岳舞也没想到顾家的分神期会被如玉一个身份就唬住了,真要打下去他只能拉狼王合体了,能打到哪个程度毫无把握,能不能活下去一无所知。 生死荣辱全部托付给运气。 有可能会战死在这里,但顾家肯定会付出更大的代价,说不定就得赔上分神期的命。 既然人家不打了他自然也乐得自在,你们想杀自己就好好杀去。 但也有可能顾家能研究出真正的杀我一剑,但那肯定是在尝试过无数次之后。 尝试一次废一个···· 而他也没有就此离开紫金之巅,就地堆起了篝火,旁若无人的烤肉吃。 累了。 饿了。 这一战下来,齐都只怕再也没人不知道他名字了。 梁国人岳五,单挑了顾家。 何等的壮举! 无数齐都人也并没有就此离去,沉默的围观着他,默默无语。 一个梁国人,竟然真的单挑了顾家,貌似···· 赢了吗? 平手吗? 肯定没有输吧? 一个人单挑了齐都十大家族之一的顾家,没发生前根本无法想象,发生后更加无法想象。 这个人居然还能活着,不仅活着还能对着顾家堆积如山的尸体愉快的吃着烧烤。 死伤狼藉的顾家却从上到下保持了沉默。 顾家的分神期走了,而岳舞这边有一只五阶狼王外加一个元神分身,压根不会有人敢招惹,眼睁睁看着他旁若无人的喝酒吃肉,用笑傲齐都群雄来形容完全不过分。 这是相当嚣张的行为,偏偏齐都这么多牛逼兮兮的存在全都出奇的安静。 平时牛逼吹得震天响,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放出一个屁,生怕自己会因此被推到风头浪尖成为了出头鸟。 一人笑,沉默了一个齐都。 646 锦上添花 岳舞原本想在紫金之巅住上几天再说,等一等顾一方的一百六十万大军。 谁知无数人把他当成了稀有物品围观,把他围成了一个大圈,甚至天空中都有不少御剑的人,压根就没有要走的意思,让他瘆得慌。 如果再嚣张下去,很容易会激起众怒,被群殴掉的哦! 好吧,你们不走我走。 没奈何,只好先避避风头。 于是,吃饱喝足后,让狼王化出原形,骑着这匹巨狼淡淡然的离开了紫金之巅。 仅仅是骑着五阶妖兽招摇过市就很拉风。 齐都虽大,还真没见过有人能把五阶妖兽当成坐骑的存在,这地位无形中又拔高了很多很多,简直就是神一样,足以让人仰望。 其实是岳舞伤的不轻,不想多动弹,御个剑摆个高人范都懒。 打起来的时候热血沸腾,不知疲倦的冲锋陷阵,这口气一旦泄下来,哪都疼。 貌似内伤还不轻。 偏生很多人又尾随着他回城,他想不回鸿胪寺都难,想偷偷找个地方躲起来疗伤都不可能。 “岳大人回来了!” “岳大人威武!” “岳大人····” 南门那些守卫因为和岳舞一起喝过酒,一副和他才是自己人的架势,知道岳舞打赢了顾家与有荣焉,一个个满眼狂热的为他呐喊助威,甚至威风凛凛的给他开路,整的一个个都跟他有八拜之交似的。 如果岳舞被人打死在紫金之巅自然又会是另一个景象,早就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了。甚至会痛述他的种种无耻,那么大的官还占他们的便宜,酒钱都不付,忒不要脸等等。 这就是胜利者和失败者的区别,胜利者赢得了一切,失败者输掉了所有。 总之,这一战看上去岳舞赢了。 谁也没有宣布自己是失败方,最不济也算平手嘛。 一人单挑一个家族,这一人没死,这一个家族也没有死绝,非要说平手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哦。 看到岳舞活着回来,梁国使团欢呼一片,总算松了口气。 对于他们来说,谁输谁赢无所谓,岳舞能活着回来就好。 楚国主使凑过来鄙夷的冒出一句:“说说看,你磕了多少个头才活下来的?挨了多少毒打才获得了他们的原谅?总之活下来就好,活下来就有一切,活下来就可喜可贺,恭喜恭喜····” 岳舞打量了他胖乎乎的大脸一眼,貌似又痊愈了。 “做人呐,一定要低调。” 楚国主使看着岳舞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的样子,浑然忘了挨巴掌时的郁闷,说不出的扬眉吐气幸灾乐祸,又故作同情的摇摇头,“一定要吸取这次的教训,千万不要再重蹈覆辙了!你这种人出门一定要谨言慎行,甚至得把嘴巴缝上当哑巴,不然到哪都得挨揍,能活下来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几时去楚国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本官,保证不会把你打死,就打成这样就够了。” 打过这家伙两个耳光,一定能让他记仇一辈子。 但想把这仇报回去肯定有难度。 让他口嗨一下也是该有的回报。 “去楚国的时候肯定要告诉你一声,你家在哪?” “自然是楚都。” 楚国主使冷哼一声,看着他满身是血虚弱不堪的模样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别提多舒心了。 你高兴就好。 五妹急急忙忙跑过来,投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出这么大事也不带上我!吓死我了!” 带上你干嘛? 岳舞一阵无语,带上你才能吓死。 楚国主使又趁机挖苦他:“你一定要说,你一个人就打败了齐国的顾家,杀得他们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打得他们全家都跪在你面前磕头赔罪,在你女人面前装成世上无双的大英雄,笑傲群雄哦!” 五妹怒道:“我五哥就是个大英雄!” 楚国主使贱笑一声:“床上吧?” “下流。” 五妹气哼哼的拉了岳舞就走,“不要跟这种人来往,实在太无耻了,会把你带坏的。” 貌似很有道理的样子! 楚国主使气的想吐血,到底谁会带坏谁?青楼姑娘都强行抓走的混蛋! 本官从来就没想过要抓走青楼的姑娘,比他好太多了! 在齐都,楚国主使虽然很不爽岳舞,但压根就没有报复他的能力,能看到他倒霉的样子已经很能让他开心一下了。只是随后传来的消息是,岳舞貌似真的一个人单挑了顾家,杀的顾家血流成河尸积如山,顾家虽然没有跪下磕头赔罪,也差不多了。 他顿时傻眼,一再高估那小子,结果还是低估了。 瘆得慌! 他猛的甩了自己一个大耳光,为什么要告诉那混蛋自己家在哪呢?! 这辈子都睡不安稳了。 岳舞还在洗澡的时候,姜醒远来敲门禀报:“大人,有客人拜访。” 因为有六阶软甲护体,这一战岳舞并没有受外伤,但内伤真的不轻,五脏六腑都被震得几乎移位了,压根就不想动弹,什么客人都不想见。 这种时候上门来的都是锦上添花之辈而已,不值钱。 “就说····本官睡了。” 姜醒远一愣,天都还没黑呢,你就睡了,谁信啊! “大人,是个熟人,是那位齐天镖局的三镖头。” 三镖头? 在梁国的时候和这个家伙确实也算有了点交情,但这种交情自然很脆弱,对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来了齐都也有段时间了,这位三镖头始终也没有出现过,这个时候冒出来能是个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锦上添花嘛。 “那就给他泡杯茶,让他等会。” “是。” “对了,茶不用太好,随便点,越差越好的那种。” “是。” 姜醒远虽然不明白岳舞为什么还要特意交代茶的事,还是忠实执行了他的吩咐。 只是,姜半恕已经热情的接待了三镖头,而且泡上了好茶。 姜醒远只好又泡了一杯烂茶叶送了过来,把三镖头面前的好茶都换了下来,说道:“这是我们岳大人特地吩咐,为三镖头精心泡制的茶,请品尝。” 三镖头愣了一下,这是有什么深意吗? 他端起这杯茶端详了好一会,很是想不明白,又品尝了一口,顿时恍然。 丫的,骂我呢! 647 心是你的 三镖头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在下最近并没有在齐都,并不知道是岳大人做了和亲使团的主使,也没有在意过这事。这不刚刚才回来嘛,刚到城门口就听说了岳大人约战顾家,吓了一大跳,呵呵····这才急急忙忙跑过来看望他。你们不信吗?” “信,信····” 姜半恕笑说,“三镖头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是远道而来,岂有不信的道理。” 三镖头很是认真的说:“在下与岳大人在梁都的时候一见如故,引为知己,成为了莫逆之交,要是早回来一时半刻,肯定跟他一起在紫金之巅并肩作战,生死与共,血战到底。” 那样的话,就是雪中送炭。 但迟了这一时半刻,味道就变了,变成了马后炮。 是不是刻意迟上这么一时半刻,谁又说得清呢? 通常迟了这么一时半刻就被理解成锦上添花,说破天都没用。 所以,场面就变得颇为尴尬。 三镖头努力想解释什么,根本解释不清。 解释就是掩饰。 姜半恕等人看他的眼神越发有些古怪起来。 好吧,还是喝茶吧。 确实是很差的茶。 过了好一阵,岳舞才换上一身新衣服,晃悠悠的过来。 “老三啊,你还没死呢!” 两人热情的一番寒暄,“别打我,千万别碰我,受了内伤,重伤,快死的那种,受不起任何打击。”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三镖头颇为感慨,“你这家伙总是让人吓一跳,到哪都不消停。一回来就听说这事,还真没想到就是你呢,毛毛躁躁的····”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你一只出地猫暴打坐地虎真的好吗? 这事也不是打过一架就能风平浪静的,之后的暗潮涌动只会更多,都会往你这边涌,会不会把你淹死也不是水性好不好的问题。 江湖风急浪高,一旦站到了潮头上,想下都下不来。 不管是不是演戏,这一刻三镖头确实真情涌动,真把岳舞当成了好兄弟。 如果只是演戏,也得夸他一声,演技过关。 世上真真假假的事太多,不管真假,这个时候都得按真的来。 “喝一杯,叙叙旧。” “改天吧,你都内伤了不宜饮酒,老哥也得先回镖局交代一下。回头咱们去得意楼喝,老哥我尽一下地主之谊,替你接风洗尘,更要庆祝一下你活了下来。” 你这不是打我脸吗? 感情深就不能干这种事啊! 在梁国的时候岳舞请他在鸿胪寺餐厅的角落里喝酒,到了齐都三镖头要请他去得意楼,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不厚道,这种朋友不能交。 三镖头寒暄上几句,匆匆走了,看样子是真的刚回来。 随后又来了一位客人,兵部的袁大人。 这位就正儿八经的虚情假意了,都不带掩饰,也无须掩饰。 “袁某对岳大人的敬仰犹如滔滔滔滔笼河水,一发不可收拾。” 袁大人笑容满面,“袁某一直觉得岳大人不同凡响,绝非池中之物,没想到岳大人压根就不是凡人哦,简直就是天神下凡,让我等惊为天人,惊为天人啊!” 这家伙明显去现场看了,但连个脸都没露出来,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毕竟双方说不上有什么交情。 “袁大人过奖了,在下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差点就被人打死了。” “岳大人这实力打元婴级别就是碾压,哪里可能会被打死,过谦了过谦了!” 袁大人赞不绝口,“这一战真是看得人热血沸腾,自从军队里退下来后,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激情沸腾的场面了。可惜,顾家子弟激情飞扬了一把,全都趴下了,没能把岳大人弄死,绝对会遗憾一辈子,可惜了可惜了,美中不足····不不,袁某不是说岳大人该死,只是说他们的激情没有得到很好的结果。当然当然,袁某是站在岳大人这一边的,支持的是岳大人。” 岳舞随口说:“听说你们和顾家关系不错的嘛,城卫军大统领也是你们这边的人。” 他就这么随口一说,不想还蒙对了。 袁大人忙说:“袁某心里是支持岳大人,其他的····有些事也是实在无可奈何。” 心是你的,身是别人的。 好在你不是个美女。 这些屁话听听就好,当不得真。 到了某个层次,明知道是虚情假意也不得不应付一下,岳舞伸了个懒腰,随口问:“袁大人特意前来就是说几句暖心话的吗?本官已经倍感温暖了。那就这样吧,本官受了重伤,需要好好休养。” 暖了心,还得暖身嘛。 袁大人连忙拿出一个锦盒,笑说:“本官就是知道岳大人受伤不轻,特地送来疗伤圣药回天丹,聊表敬仰之情。” 回天丹?! 回天丹确实是众多疗伤丹药里天花板级别的圣药,据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一颗下去瞬间就能满血复活,简直就是多了一条命。 这种丹药自然价钱也贵到了天花板上面去,甚至多少钱都难以买到一颗防身。 一出手就是回天丹,这样的手笔让岳舞很有些惊讶。 “真的假的?” 彼此的交情根本没到这份上,这就显得过于夸张了。 弄颗假的毒药死我,倒是比较容易接受些。 “自然是真的回天丹。” 袁大人笑说,“说实话,这样的手笔袁某也拿不出来,也不可能拿出来,有这玩意自然会留着直接防身,绝对不会送人。这是齐恒王子的意思,和岳大人结个善缘。” 这么大的善心,自然能结下善缘。 岳舞接过锦盒打开,立马有一个丹药瓶,拿起丹药瓶端详了好一会。 袁大人笑说:“岳大人完全可以好好查看一番,确认一下真假再说。” 这么贵的东西打开一下盖子得跑掉多少钱? 而且岳舞也未必看得出到底是真是假,笑说:“本官自然信得过袁大人,只是看这个瓶子颇为好看,多看上几眼而已。” 袁大人说道:“这种瓶子也是价值不菲,是专门用来存放极品丹药所铸造的龙胆瓶,能确保封住药效,存放多少年都不会有影响。” “这样的大礼受之有愧,本官虽然很喜欢,但不敢要啊!” 齐恒王子上回千金送一曲,这回又直接给他送一条命,这诚意足到吓人。 648 君王不早朝 天上不可能会掉馅饼。 就算掉下来了,也不会无缘无故砸在你头上。 这个大馅饼之所以砸到了岳舞头上,自然是因为紫金之巅一战。 通过紫金之巅一战,证明了岳舞的价值,他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独当一面,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尤其是在这个强者如云的世界,很少有人会有独当一面的自信,更没有这样的能力。 他已经属于稀有的那一个层次的人。 所以,就算无法把岳舞拉到自己的阵营中来,齐恒王子也得不惜代价的稳住他,至少不能把他推到齐宣王子那边去,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因此,就算他再心疼,也不得不拿出配得上如今岳舞身份的东西,笼络住他。 送礼也不是那么好送的,送的轻了反而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感,甚至会被认为是种侮辱,适得其反。 所以,送出的必须是岳舞想要又得不到的东西,才能让他领这份情。 至于他是不是马上就服用回天丹恢复伤势就是另一回事了,送丹药给他疗伤只是借口。回天丹这样的东西自然不能随便浪费,只有在最紧急的时候才能起到最好的作用。 袁大人笑说:“昨天齐恒王子请陆姑娘上门献唱本就出于好意,不仅仅是想送岳大人千金一曲,其实还想给岳大人送个大美女。可惜,岳大人貌似和陆姑娘无缘,反而落了个不欢而散,颇为遗憾。” 岳舞一怔,原来昨天那一出竟然还暗戳戳的玩了个相亲的戏码,想用齐都第一美人钓住他,让他想入非非,被陆曼琳勾得神魂颠倒,想不上他们的船都难了。 “那陆姑娘高雅端庄,蕙质兰心,心高气傲,哪里会看得上本官这样粗鄙之人,本官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们想多了。” “非也非也····” 袁大人笑说,“谁不知岳大人风流倜傥,身边美女如云,家中妻妾都不是庸脂俗粉,其中甚至有魏国公主,必然有过人之处,对女人自然会有独到的办法。要说陆姑娘看不上岳大人,袁某自然也是信的,但也信岳大人肯定也有法子拿下她,对吧?” 能有什么法子? 无非就是日久生情。 问题是大爷我拿下这么多女人干啥? 天下美女何其多,遇上哪个都要拉回家的······肯定是别人。 大爷忙不过来。 岳舞叹了口气,说道:“红颜骷髅,红颜本骷髅啊!把她们当成骷髅看,也就瘆得慌了。” “岳大人骷髅看多了,确实也该多看看红颜。” 一个女人说着缓缓走进了厅堂,让人眼前一亮,犹如仙女下了凡尘。 看这女人的身材有几分熟悉,但这张脸就陌生了。 陆曼琳? 这时的陆曼琳没有蒙面,她这张脸确实有倾城倾国之姿,仿佛只应天上有的人间仙子之色,所到之处惊艳一片,所有的目光都会不约而同的落在她身上。 而且,生不起淫邪的念头,圣洁无比。 确实不愧齐都第一美人之称,足以让君王不早朝。 昨晚在城墙上太黑,陆曼琳就算拉下了面纱岳舞也看不出个什么来,这个时候看到她这张脸却是也被惊艳了一下,绝对比他家里任何一个妻妾都要漂亮一些。 比五妹自然更是····不要比。 “陆姑娘怎么来了?” 袁大人显然也没想到陆曼琳会忽然出现,而且他不知道自己前面那句话有没有被陆曼琳听去了,一时间很有些尴尬。 如果让陆曼琳知道齐恒王子把她当成礼物送人,会怎么想? 其实齐恒王子也不是想把陆曼琳送给岳舞,只是想利用陆曼琳的美色钓着岳舞,把岳舞钓到他的船上来。 作为齐恒王子的心腹,袁大人自然不想被陆曼琳误会了齐恒王子的意思,以为齐恒王子想把她送给岳舞,那就糟糕了。 所以袁大人急于想解释,但又说不出口,陆曼琳又好像没听到他前面话的样子,多余的解释岂不是更加不合适? 齐恒王子其实早就看上了陆曼琳,要不是陆曼琳身份卑微,他上位的时候非立她为后不可。即使她出身不好,将来齐恒王子成了齐王,后宫也绝对会给她留个好位置,甚至不管她答不答应都得被他收进后宫。 目前,王后的位置他得给楚国公主留着,而他也是有一大堆妻妾的人,又忙于争储的事,没有太多心思花在陆曼琳身上。 而陆曼琳也是跟他若即若离,让目前的齐恒王子心痒难抑却又无可奈何。昨天因为岳舞去了齐宣王子府上,让他有些着急,狠狠心,起了用陆曼琳钓住岳舞的心思。 在他想来世上就没有男人能过得了陆曼琳这一关,陆曼琳已经是他手里最大的杀器了,出马事必成,结果反而闹了个不愉快。 这样的结果齐恒王子其实又挺高兴,岳舞那小子也是个无耻下流的色鬼,万一陆曼琳被岳舞那样的猪拱了,就会成为他的终生遗憾,就算当上了齐王也不会那么香了。 就算回头杀他一百次又能怎样?完全不解恨。 所以这一计不成也就不成了,但如今陆曼琳主动上岳舞门来算个什么意思? 袁大人作为齐恒王子的心腹,很是尽职尽责,尤其是对齐恒王子的心思了如指掌,这个时候心思很是复杂,表情更是尴尬,心里更是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自来美女爱英雄,难不成因为紫金之巅一战让陆曼琳对岳五态度改观了? 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只隔层纱。 如今陆曼琳蒙面的面纱都摘下来了,不就跟脱光了一样!? “袁大人也在呢,幸会。” 陆曼琳淡淡一笑,算是跟袁大人打过了招呼,转而笑得妩媚起来,“岳大人真英雄也!小女子对岳大人心生仰慕之情,特意前来探望,愿意端茶倒水服侍岳大人····” 这也太直接了吧! 在场的人被陆曼琳这么直白的话惊得七荤八素,不是说这位齐都第一美人连齐国正牌的王子都看不顺眼的嘛,这就自荐枕席了?! 岳大人真乃神人也! 岳舞则是眼皮直跳,这臭娘们明显是想把他架在火上烤,没安好心啊! 649 八卦之火 果然,五妹忽然就出现了,手里甚至握着把刀。 什么都不想说,把这女人杀了就完了。 一旦陆曼琳留下来,她肯定斗不过眼前这个女人,立马就得失宠。 “站着。” 岳舞瞪了她一眼,五妹欲言又止,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满脸委屈的站着了。 陆曼琳笑说:“岳夫人不要紧张,奴家只是想做个奴婢而已。” 你这样的奴婢谁家敢用?! 五妹冷哼了一声,扭头气呼呼的走了。 岳舞淡淡的说:“陆姑娘是太无聊了吗,拿本官消遣来了。” 陆曼琳说:“自来美女爱英雄嘛,曼琳自然也不能免俗。岳大人如此英雄了得,正是曼琳苦苦寻觅的良配,自然不想错过了好姻缘。” 你是想拉着我替你报仇吧? 想多了。 岳舞表现出这么强大的战力还是大出了陆曼琳的意外,自然更坚定了拉上岳舞帮他复仇的心思,就算贴上自己也在所不惜。 错过这个机会,一旦岳舞回了梁国,只剩下她孤家寡人,永远都不可能成功。 因为这事她无比谨慎,即使齐恒王子都不相信,那样的人太虚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转个身可能就会把她卖了。 “岳大人,奴家真心真意仰慕大人的风采,倾心折服,自愿倒贴,没有任何条件。” 作为齐都第一美人的陆曼琳当众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不可思议,在场的人吃惊无比,转而又觉得理所当然。 确实,如今的齐都除了岳舞还有谁配得上她呢! 这女人的音律造诣实在太高明了,如果能倒贴的话,岳舞确实有些心动,绝对是个强大的助力。但想想她要向齐都某个大家族复仇,还是算了吧。 对上一个顾家就差点挂了,全仗如玉的身份才镇住了顾家的分神期老祖,才侥幸活了下来。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实在没有这么大的勇气,也不定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不一定谁都会想那么多,一旦杀得热血沸腾了,管他是谁都会先杀了再说,就算画圣还活着顶多回头给他女儿报个仇,而他岳舞是谁人家画圣可能都不会知道。 至于画圣到底是不是还活着,连如玉都说不清楚,未必唬得住人。 如果只是交易,为了一个女人付出太多完全不值当。他又不缺女人,这女人无非就是脸更好看一点而已,对他来说不值钱。 “岳大人,下官忽然想起有急事,先走一步。” 袁大人原本气势并不弱于岳舞,如今也是下意识的以下官自居,见势不妙赶紧走人了。 他得赶紧去跟齐恒王子汇报这个紧急情况,关系到陆曼琳,下一步该怎么做他不敢私自做主了。 这是齐恒王子最在意的女人。 而姜半恕等人很识趣的退了出去,梁国使团会客厅里只剩下岳舞和陆曼琳两人。 齐都第一美人陆曼琳主动送上门为奴为婢,这么劲爆的新闻点燃了每一个人的八卦之火,得赶紧好好吹嘘一番,扬我梁国男儿之风采。 回家的时候带走齐都第一美人,神人也! 这是打齐国所有男人的脸知道不? 岳舞则是如坐针毡,这女人来这么一出,把他变成了齐都所有男人的公敌,只怕要比紫金之巅一战还要艰难。 “奴家替大人沏茶。” 陆曼琳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奴婢,手脚利落的沏了两杯茶,端过来坐在岳舞旁边。 “岳大人因何坐立不安?不妨尝尝奴婢沏的茶,说不定会更加清香,惬人心脾,安定大人的心神。” 岳舞淡淡看着这女人,说:“每次都得担心是不是会下了毒,很累的。” 陆曼琳说:“奴家对大人并无恶意。” 江湖人特别想成名,一旦成了名,才会有生意找上门,利自然也就来了。 所以,有名之后才会有利。 岳舞如今也是这样,一战成名,利也跟着来了,金钱美女甚至宝物,纷纷找上门来。 但,没有任何东西是白得的,得到任何东西都表示会有一堆麻烦。 而他压根什么都不缺,金钱美女应有尽有。 回天丹这样的已经勉强算得上宝物了,难以拒绝情有可原,美女对他的吸引力已经大打折扣,即使齐都第一美人也白搭。 “本官说过了,本官是个正经人,你的事干不了,你也无需在本官这里浪费力气。” 陆曼琳也不着急,笑说:“原本曼琳只是想跟岳大人合作几把就算了,但如今对岳大人又高看了一眼,想要和岳大人长期合作,直到复仇成功为止。在此期间,曼琳为奴为妾,岳大人尽可随意。” 世上没有男人拒绝得了自己。 这是陆曼琳的自信。 只要岳舞肯帮她,她可以不要任何名分,做个丫环都可以。 岳舞翻了个白眼:“你没那么值钱。” 落魄的时候想要个女人谈谈心,难如登天。 如今多到不想要了,偏还争先恐后的贴过来,拒绝起来难如登天。 陆曼琳倒是没想到岳舞会这么直接的拒绝自己,犹豫了一会,转而说道:“岳大人不要急着拒绝,曼琳的仇人其实也是岳大人的仇人,齐都叶家。” 叶家? 岳舞愣了一愣,和叶家确实仇怨越来越深了。 此前和大韧发的东家纠缠不休,这回差点被顾家杀掉也是因为叶家的叶青青挑起的事,只要有机会,他自然也会对叶家下手。 何况从尾随者那里传来的消息,叶家一直都没有停止过针对他的部署,甚至派人去了梁都,打定了主意要从他身上弄出些钱出来。 以前大韧发的东家借不到叶家的势力,但如今叶家彻底接受了大韧发,他们的胆子就大多了,根本没把岳舞放在眼里。之所以一直没有对他动手,不过是因为他如今的特殊身份而已,一旦回程,绝对不会让他这么轻易走了。 岳舞早就对叶家的举动有些恼火,隐隐有些担心梁都家里会出什么事,叶家一旦有什么动作他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只是,如今就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改变主意了。 经过紫金之巅一战后,叶家如果还不改变主意,只能说明他们比顾家更厉害。 或者说更疯狂。 就算两人的仇敌是共同的,岳舞也不想被陆曼琳左右,淡淡的说:“你报你的仇,与我无关。本官与他们的仇怨还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跟你不一样。” 陆曼琳说:“叶家人手众多势力庞大,想要歼灭他们不是短期就是完成的事,奴家已经做好了跟他们长期作战的准备,一点一点铲除他们。所以,怎么对付他们以岳大人为主,你跟他们打到什么程度就什么程度,曼琳绝对不会添火加油。 如果大人最后跟叶家和解了,曼琳也会识趣的走开,绝对不会连累上大人。这事对岳大人来说百利而无一害,白得曼琳这个助力,毫无拒绝的理由。” 她的话说白了就是,帮你打架帮你杀人,还白让你睡。 这样的条件确实无可挑剔了。 也就是说,连甩她的理由都没有。 650 叶家的绝招 岳舞还在和陆曼琳谈判中,外面的八卦之火已经疯狂的向整个齐都蔓延。 坐实了这件事。 这显然也是陆曼琳的目的,直接把自己彻底和岳舞绑在了一起,根本不容岳舞有脱身的机会。 这个女人工于心计,为了复仇不顾一切。 而她的复仇计划一直隐忍不发,等的可能就是这样一个契机,而她也有了一个相对可靠的保护伞,能让她放手一搏,有机会把仇人推进地狱之中。 从这一点来说,她比岳舞要更有勇气。 一般人知道仇人过于强大的话,只会远远躲开,而她只有一个人就敢和强大无比的敌人开战,这份执着也强过岳舞很多。 “大人,就这么说定了。” 陆曼琳见岳舞不吭声,笑着结束了这场谈判,“曼琳已经遣散了下人,孤身一人投奔大人,再无其他去路。烦请大人给曼琳安排个房间····” “你一个丫头要什么房间?” 岳舞淡淡的说道,“从试用丫头开始做起,做不好····开除。” 这下轮到陆曼琳呆愣了,真让我当丫头?我就说说而已啊! 齐都第一美人,给你家做丫头,你也好意思? “先去给夫人倒洗脚水。” “啊?” “然后给本官洗个脚。” “啊?” “夜壶也要洗一洗····” “啊??” “没干过?” “没有。” “学着干呗,丫头不干这些你想干嘛?” 陆曼琳一阵凌乱,差点夺门而逃。 剧情貌似不是这样,你不该对我百般宠爱吗? 但这回她下的决心不可谓不大,咬咬牙,真的默默照做了。 自来大鱼吃小鱼,哪个发展壮大起来的家族不是踩着别人的尸骨站起来的呢,叶家自然也是踩着无数血肉走到了齐都十大家族之列,她曾经的家就被叶家不经意的踩没了。 叶家不是刻意踩她家,只是大象路过,踩了个什么东西的家。 但对他来说,是不可承受之痛。 但叶家是庞然大物,靠她一个人想要复仇成功何其难。 这些年,她甚至不敢透露出任何意图,免得一不小心就遭来杀身之祸。正在她绝望中,岳舞进入了她视线,就跟落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抓住不放。 她敏锐的感知到,也许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不就是做丫头嘛,多大的事啊! 只要放下尊严,简简单单。 原本生闷气的五妹被闹了个手足无措,齐都第一美人给自己倒洗脚水? 惊愕过后,反而很不好意思,对她的敌意瞬间烟消云散。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回头去了梁国她孤家寡人一个,也是会受欺负的,有个自己人也不是不可以。 很快,这两个女人反而惺惺相惜了。 只能说,五妹完全不是陆曼琳的对手,不管是相貌还是学识,心智还是手段等等,都被陆曼琳完爆,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岳舞自然压根懒得理会女人间的事,紫金之巅一战的后遗症出来了,上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当然,也不是毫无利益关系就上门来,都是在梁国有生意往来的商号登门拜访,这些人更知道岳舞在梁都的能量,纷纷示好。 多多少少都要带着礼物来,还不容拒绝,所以收礼也能受到手抽筋。 “岳大人,咱们都是自己人,在梁都的时候一定要多多照顾一二。” “你这不是废话嘛,在梁都直接报岳大人名号就行了,谁敢不给岳大人面子?很快岳大人在齐都也能有个响当当的名号,谁敢不给岳大人脸色看。” 有人一把推开了别人,笑眯眯的凑过来说,“岳大人,在梁国谁敢不给我们面子上哪求援?” 又一人一把推开了他:“你傻的吗?不管是城卫军还是随便在大街上喊一声,就够用了。谁还敢找你麻烦,去····鸿胪寺,岳大人是鸿胪寺卿!” “傻的,在梁国报岳大人名号压根不会有人敢不给面子。” 岳舞被这些人整了个懵圈,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梁都这么管用,要知道还能不摆摊卖保护费? 总之,礼物收不停,压根不知道谁是谁。 没事最好,礼物白收。 真要有事,随便上街呼救,反正城卫军会帮忙。 这样的礼物貌似不收白不收,收了也白收。 不收人家还不踏实,收了就是给人一颗定心丸。 人在江湖飘,太多身不由己了。 直到有人大咧咧的走到他面前,说道:“我是叶家的人。” 岳舞疑惑的看向他,叶家怎么了? 这人说道:“听说你要报复我们叶家的叶青青,我们特意来撇清一下,叶青青跟我们叶家无关,她做过的所有事跟我们家一点关系也没有。” 岳舞忙的有些懵圈,微微点头:“哦哦····” “另外通知你,你欠我们大韧发商号的钱该还了。” 岳舞愣了一下,几时欠了大韧发商号的钱? “你确定你没病?” “你抢了我们大韧发商号的商队,那支商队的成本价是八千多万金币,零头咱们就不要提了,就按一个亿算,你赔两个亿就够了。利息等费用一个亿,一共赔三个亿。” 一千多万都算是零头,这生意做的太牛逼了! 岳舞被惊得目瞪口呆,疑问:“你们有证据吗?” “我们叶家做事不需要那么多废话。” 这人说道,“我们的人已经包围了你在梁都东山庄园的家,随时可以发起攻击,把你所有的妻妾以及兄弟姐妹全部杀死。想把人劫出梁都有些难度,全部杀掉轻轻松松,所以,你也不用瞪我,眼神杀不了人。三亿金币马上马上付清,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岳舞被这个叶家的作风惊得目瞪口呆。 这也太牛逼了,只要盯上了目标,二话不说就勒索,不给钱就全杀光。 这样的手段比土匪凶狠多了。 偏偏叶家就靠这一招发家致富,压根谁也不敢不给钱。 如果老家被抄了,自己挣再多钱又有什么意思呢? 分分钟成了孤儿。 这一招比顾家的天地三才阵牛逼多了。 651 专业收牛逼 岳舞愣了好一愣,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个叶家人。 这真是个叶家人吗? 不会是陆曼琳找来演戏故意给叶家拉仇恨的吧? 以陆曼琳的手段来看,实在很有可能,以此达到她的目的。 “你是谁?” “鄙人叶碎风,齐都叶家人,特地来恭贺岳大人紫金之巅一战获胜。” 就算知道岳舞战力非凡,有独战顾家之勇,这个叶碎风也毫不在意,甚至露出不屑的神情。 在他看来他们叶家比顾家更厉害。 而且手里握着致命的大牌,岳舞已经只有任他宰割的份了。 “岳大人如今正好收礼受到手抽筋,好好凑一凑,应该能很快凑出三个亿,不用太紧张。” 他反而安慰了岳舞一把,不就是钱嘛,总能凑出来的,不够就写欠条嘛,没人赖得了叶家的账。 回头你可以卖儿卖女凑钱,听说你家女人又多又漂亮,很可能卖出个高价。 岳舞狐疑的打量着这人,问:“你确定你是叶家的人吗?” 这人愣了好一愣,自己怎么就不是叶家的人了呢? 除非······ 猛然他一怒:“你敢骂我!那就给你加价一个亿金币····” 岳舞一巴掌扇倒了他,喊令:“绑起来,吊起来打。” 姜醒远等人连忙把这个叶碎风吊起来,问:“大人,真打吗?” 岳舞淡淡说道:“狠狠打,不要打死就行。” 不打死只是因为要多打他几天。 忽然间发生了这样的一幕,让不少赶来交好岳舞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送礼的被吊起来打了? 实在太吓人了! 姜半恕连忙过来劝说:“岳大人,这样不合适吧?” 岳舞说道:“此人假冒齐都叶家的人敲诈勒索本官,不打不足以平我恨。” 竟然还会有人上门敲诈勒索岳舞?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一听是叶家的人,那些打算给岳舞送礼的人直接扭头跑了。 在齐都敢假冒叶家的人,肯定没有。 敲诈勒索是叶家的本行,既然敲到岳舞头上来了,岳舞能不能活着回到梁国都难说,自然没有必要再送礼了。 那是打水漂。 随着叶碎风的惨叫声骤然响起,岳舞向叶家宣战这样的消息,甚至迅速超越了陆曼琳为奴为婢这样的八卦,转眼间席卷了刚刚回到城内的那些各大家族人员。 叶家啊? 这是又有热闹看了? 叶家的名声很差,在齐都十大家族里是名声最差的一家。 他们靠敲诈勒索起家,靠敲诈勒索发展壮大,明明很讨厌这个家族却又拿他们没办法。 个把人根本对付不了他们,人少了反而送了菜,也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而那些大家族又不愿意管这种闲事,只要不惹到自己头上来就好。非要对付叶家也会导致他们会有不小的伤亡,只要没惹上自己自然只当不知道了。 不知不觉间居然让叶家肆无忌惮的发展起来,甚至挤进了齐都十大家族之列,再想对付他们更加不容易了,甚至已经晚了。 叶家到了这个层次谁敢对付他们更要掂量清楚自己的斤两。 就算其他大家族也不敢轻易跟他们开战,更别说个人了。 偏偏冒出了一个人向叶家宣战的事,看似滑稽,偏偏又觉得理所当然。 岳舞这个人有资格向叶家宣战。 但这样的叶家,向他们宣战的却是一个梁国人,真是打脸啊! 这个消息传的飞快,偏又出奇的沉默。 很多人对待这事不是紫金之巅坐看狗咬狗的心态,甚至隐隐有些希望那个梁国人能赢。 岳舞和顾家打的时候,自然没有人会站在岳舞这边,但和叶家打,会有很多人站在他这一边。 当然,也会有很多人即使被叶家敲诈勒索过,这个时候也非要站在家国大义的那一边,打死也不会支持一个外国人。 但如今还是沉默期,毕竟这一场怎么样的走势还不明朗,万一转头人家又握手言和了,自己把头伸出来叫喊不是找麻烦吗! 总之,肯定又有热闹看了,所有的目光全都不约而同的投到了鸿胪寺这一边,就连齐国朝堂上也被惊动了。 但也出奇的沉默。 所以,叶碎风被吊起来打了很久,也没有任何人出面劝阻。 姜醒远用鞭抽用棍砸用脚踹,很是卖力的执行岳舞的命令,好好表现了一下。 表现的机会实在太少,好不容易有一个,自然不能错过。 岳舞大马金刀的坐在会客厅里,脸色并不好看。虽然出来前对东山庄园的防护做了不少安排,但最好的堡垒也是能攻破的。如果给叶家的人足够的时间肯定能杀进他家,那就只能指望梁都的安全防护够不够给力了。 而这种不安让他越发烦躁起来,这个叶家如此无耻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当时他知道叶家派了不少人去梁都时,还以为他们也只是像别的家族那样,只是打探他的底细而已,没想到人家直接就来真格的,用他家人的安危勒索他。 安排到位就行动,绝不拖泥带水。 很专业。 效率相当的高。 只不过,消息回馈过来时,正好岳舞从紫金之巅活着回来了。 因此叶家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有人认为这个时候不应该对上这个梁国人,但更多的人反而更兴奋了。 你不是牛逼吗? 我们叶家收拾的就是牛逼的人! 专业收牛逼,这是叶家祖传手艺。 收拾了这个梁国人,叶家只会更上一层楼,甚至能直接成为齐都第一家,机不可失啊! 少数的反对声音根本没用,很快被淹没在人潮中。 这个叶碎风更是抢着来威胁岳舞,甚至很兴奋的想着岳舞跪在自己脚下苦苦求饶的模样,将会成为他人生最高光的时刻,名留齐都千古。 这回被吊起来打得浑身血淋淋了,他仍然惨叫声中伴着怒吼:“梁国人,你全家都要死了,你心虚了吗?你害怕了吗?大爷已经看到你在颤抖了····” 钱财乃是身外物,如果能用钱财换回家人的性命,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给钱了事,绝对不会拿家人的生死冒险。 至于赎金多点少点,那是可以讨论的事,只要你跪下求饶,自然可以少要点,全看他高不高兴。 你不是牛逼吗? 我们叶家就是收这个的。 这种事他们叶家人干的多了,干的也是顺风顺水,自然有了一套成熟的流程。他狮子开大口,坐等跟岳舞讨价还价,踩着这个从紫金之巅活着回来风光无限的家伙扬名立万。 怎么也没想到压根就没有等来讨价还价的机会,被岳舞一巴掌打懵了,回过神时已经被吊起来打。 流程出现了差错? 对此他很有些不理解。 还有,你家人的命这么不值钱的吗? 越不理解越是要嘴硬强撑下去。 652 叶无敌 陆曼琳闻讯赶来,站到了岳舞身边,低声说道:“叶家一旦出手就会疯狗一样咬着你不放,不死不休的那种,千万不要大意。” 作为叶家的仇人,陆曼琳自然相当的了解叶家的作风,一旦盯上了谁,绝对会整到对方一无所有为止。 活下来还是有可能的,他们主要目标就是钱,只要乖乖献上所有,也有机会活下来。 活下来是活下来了,多半也就生不如死了。 岳舞问:“在齐都里杀人会怎样?” 陆曼琳摇头:“自然是不可以的,有些规矩无论如何都不能破坏,不然城里就会乱套,王室绝对不会允许。叶家就是仗着齐都的保护活下来,而他们专门使用各种阴招害人,暗杀甚至下毒是他们最喜欢干的事。” 暗杀和下毒很难查到凶手,就算明知道是叶家干的也很难坐实,或者可以推说是个人恩怨,连累不到整个叶家。 暗杀还能应付的话,下毒就让人防不胜防了。 整个梁国使团都会成为叶家下手的对象,这就很头疼。 再去紫金之巅打一场未必现实了,叶家多半直接就出动分神期把他杀掉。 而在城里更是动弹不得,整个使团都只会成为叶家的靶子。 叶家这样的家族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对使团下手,迫使他低头,而他对叶家却无可奈何。 天色渐黑的时候,叶家终于来人了。 来了一群人,气势汹汹。 领头的是个看似中年的男子,带着浓浓的杀意,扫了一眼被吊打过后奄奄一息的叶碎风,一脸的怒意:“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对待我叶家人,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岳舞坐着没动弹,淡淡的喝了一口茶,随口问:“你又是哪棵葱?” “我乃叶家战堂堂主叶无敌。” 战堂啊? 把所有敌人都弄死了也就无敌了,叶无敌其实只是个荣誉称号,每一个坐上战堂堂主位置的人都叫叶无敌。 叶无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自己都来了,竟然还不放人? 多少年了? 没见过如此嚣张之人。 “放人,去我们叶家门前跪下,跪到我们叶家饶过你为止,不然他们每一个人全都要死。” 这是命令。 不容置疑的命令。 作为使团的主使,岂能因为你一个人的胆大妄为置所有人于死地? 仅仅这一条,就足以让你们内讧。 岳舞缓缓吐出一口气,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仔细的打量了这些叶家人一眼,全都是元婴期,足有十一人。 这样一支队伍实力已经相当强大了,几乎能横行任何地方。 但在他岳舞面前肯定不够,哪来的勇气? “你们好像不够死。” 叶无敌不屑的冷笑一声:“你敢在齐都内杀人吗?” 这个问题确实很让人纠结,如果在齐都内公开杀人,即使他是梁国主使也没有豁免的特权,一样会被齐国律法制裁。 叶无敌见他纠结的样子大笑起来:“你不敢,但我们叶家敢!” 这就是他们的底气所在,你不敢杀他,他敢杀你,大不了逃出齐都不再回来。 甚至改头换面后再回来,一样能逍遥自在。 但这回他貌似想错了,笑声未落岳舞已经用银月斧斩下了三个叶家元婴的脑袋。 他仔细打量这些人自然不是看他们谁长得帅一点,而是看谁弱一点,能被他秒杀。 叶家人显然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话还没说完你就开打?太没有武德了! 完全没想到他会抢先出手,而且这三个也是他们中比较弱的存在,措手不及下根本没有逃命的机会,当场身首分离。 “好胆····” 叶家这群元婴慌忙瞬移闪避,转而又合围过来,“布阵,布阵····” 岳舞的战力很多人都亲自在紫金之巅见识过,见他动手哪里敢大意,连忙布下叶家拿手的五行战阵,困住岳舞。 叶家的五行战阵需要由五个人发动,发挥好的话,战力自然比顾家只有三个人的天地三才阵更强。但那也只是理论上的可能,一旦人多了配合起来会更有难度,甚至可能会互相扯后腿,影响了阵法的威力。 顾家三才阵是攻击阵法,而叶家五行阵更倾向于困阵。 也就是说,叶家五行阵讲究的是困住强敌,慢慢把强敌磨死。 叶无敌带了十个战堂高手过来本就是两组五行战阵,打算一组困住岳舞一组去屠杀梁国人,杀到他崩溃,杀到他投降为止。 结果直接被岳舞杀了三个,人手就显得有些不足了。 “梁国人太卑鄙了!给我杀光梁国人!” 气得他怒吼着向仅存的两个战堂手下喊令。 而姜半恕早有准备,姜家子弟也已经严阵以待,但没等他们出手,陆曼琳已经抢先拦下了这两个叶家高手。 叶无敌又是一怒,呵斥道:“陆曼琳,你是齐国人,竟敢卖国投敌?” 陆曼琳冷笑了一声,淡淡说道:“曼琳如今是梁国人的女人,自然已经是梁国人了。” 叶无敌气的大骂:“贱货,贱货····你也必死!” 陆曼琳压根懒得多说,生怕自己压制不住仇恨过早暴露了自己的意图,手上更是狠辣无比,挥舞短剑追着两个叶家战堂高手杀,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反而把叶家战堂这两个天阶高手压制住了。 这女人真贱啊! 让梁国人睡了就这么拼命打齐国人,贱到天际了! 叶无敌自然也是知道陆曼琳的人,但从来没想过陆曼琳会跟叶家有死仇,她也不是没有和叶家子弟接触过,从来没有表现出过敌意,让他以为陆曼琳只是因为个人身份的转变而给她男人纳投名状,气得够呛。 真是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啊! 他被陆曼琳气得够呛,注意力全在这边,猛然耳边又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惨叫声,猛然一惊,才发现五行战阵已经破了,又有一个叶家高手被岳舞一斧劈倒在地。 五行战阵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破了? 叶无敌很有些想不明白,怎么可能! 如果五行战阵困不住岳舞,那就可怕了,元婴期都会被他杀鸡宰羊一样屠杀掉。 一时间他有些毛骨悚然,今天貌似大意了! 653 今夜星光灿烂 困阵和攻击阵法自然是不同的,差别还不小。 顾家的天地三才阵能把所有人的力量集中起来激发出去,而叶家的五行困阵只是能把对手纠缠住,不会跟对手正面硬拼。 照理来说,叶家的五行困阵更加适合以弱胜强,只要集中五个较弱的人就能困住一个较强的对手,磨到对手没有脾气,磨到对手油尽灯枯。 虽然岳舞看似战力很强,叶家对自己的五行困阵还是很自信的,认为只要五个元婴以上的强者就能困死岳舞,所以并不怎么在意岳舞,甚至对他充满了不屑。 只要他们叶家人出手,就能轻轻松松弄死岳舞。 甚至想趁机弄死了岳舞,让叶家彻底在齐都扬名,不仅站稳十大家族的位置,甚至排名还会大幅提升,是叶家崛起的契机。 顾家对战岳舞伤亡如此惨重,他们叶家轻轻松松拿下了岳舞,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而这一组五行战阵也是比较强的配置,五个全是元婴中期以上的高手,配合非常默契,困住一个岳舞并不难。 但困阵毕竟只是困阵,顶多能形成些防御的合力,重点只是纠缠,想要挡住“杀你”这一剑难度太大。或者说压根就挡不住,没有哪个元婴中期能顶得住岳舞这一击。 所以,岳舞适应了一会这个战阵的变化后,一斧准确的劈中了一人。 五人的困阵少了一个,立破。 失去束缚之力的无形牵制后,岳舞更是犹如出笼的猛兽,瞬移、劈砍,瞬移、再劈砍。 幸存的四个叶家高手顿时被他杀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中只能各自为战了。 这样的后果只有被各个击破的下场。 “布阵,布阵····” 叶无敌大急,毫不犹豫的亲自抢过来,想要重新结阵,再次把岳舞困住。 没有困阵之助,单挑他们谁也不会是岳舞的对手。 另四个叶家高手也是强行想要再次组阵把岳舞压制住,但岳舞本就对阵法有研究,对叶家这阵法多少有了些了解,先一步等在了阵法节点上。叶家的高手强行占位置,结果送到了他的刀口下,又连着被他砍倒了两个。 战斗一开始就充满了血腥,而且速度很快,只一会功夫,十一个叶家元婴已经死了六个。 几个照面间伤亡已经过半,叶无敌嘴角直抽抽,今天已经算是栽了。 大意了,大意了! 完全没想到这家伙敢先动手,而且在齐都城里也敢肆无忌惮的动手杀人,完全不符合以往的惯例。 武德呢? 太没有武德了! 简直不是人···· 平时都是别人讲武德他们不讲武德,这个时候才深深的明白,武德实在太重要了! 不讲武德的人必须受到正义的审判。 但至少还有五个活人,还能组个阵,不然只怕谁也走不了了。 “组阵组阵····” 叶无敌向那两个和陆曼琳纠缠的元婴发令,这两个虽然只有元婴初期,但这个时候没有牛了,狗也得拉来耕地。 这两个叶家元婴初期也是弃了陆曼琳,急忙向他们靠拢。 但陆曼琳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先一步等在必行之路上,凭空一剑刺向虚空,一个叶家高手瞬移路过途中被她一剑刺中,几乎对穿。 一剑得手,陆曼琳压根不给对手挣扎的机会,把他的肉身连带元婴都绞得粉碎。 “该死!贱女人····” 叶无敌眼见连五个人都没有了,怒吼了一声,一个瞬移,跑了。 作为叶家战堂堂主,他也是个果断之人,眼见再无获胜可能,先一步就跑了。 再打下去只怕他也得挂在这里了。 叶家战堂堂主也被挂在这里毒打的话,对叶家的打击不可估量,不仅没能踩着岳舞更上一层楼,还得沦为整个齐都的笑话。 而他一跑,残余的三个战堂高手哪里还有心思再战,四下一散,化成流光,各自逃命。 来时牛逼轰轰,完全是一副吃定岳舞的架势。 转个身,变成丧家之犬狼狈逃窜。 能不能逃掉还要看运气,只能指望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被岳舞盯上。 打到这份上了,已经算是彻底跟叶家开战了,完全没有退路可言。 岳舞自然不会有任何客气,照着一道流光劈出一道月牙状的斧仞。 有没有劈中就听天由命了,而他追着另一道流光追了下去。 他的速度要比对方快很多,追上并不难。 陆曼琳有追杀叶家人的机会更是不会放过,也是追了出去。 而鸿胪寺附近忽然间浮起很多道流光,密密麻麻挤满这一片天空,望着闪过去的几个流光眺望。 “怎么回事?貌似错过了什么热闹?” “确实错过大热闹了,哈哈!很大的热闹哦!” “赶紧赶紧,不要吊人味口,说来听听。” “打起来了啊!” “屁话,谁不知道打起来了!结果怎样了?” “叶家战堂来时十一个,现在跑出来了四个····不对,只有三个了!” “牛逼啊!杀元婴砍瓜切菜一样····” “叶家疯的吧?招惹谁不好招惹这个家伙。叶家不是也有很多人在紫金之巅亲眼目睹的嘛,还敢找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叶家这些年嚣张过头了呗!老夫怎么这么想笑呢?倍感痛快····” “没错没错,当浮一大白,走!喝一杯去。” “热闹还没完呢,着什么急?” “这不是打完了嘛,坐等叶家下一步动作就可以了。” “谁说打完了,梁国人追着叶无敌去了,你猜叶无敌能不能活着逃进叶家呢?” “这倒是个看点,快追上去!” “叶无敌只有逃进叶家大院才能活,老夫赌他逃不掉····” 今晚残月当空。 今夜星光灿烂。 齐都的夜空中繁星点点,一窝蜂般向叶家大院方向涌动。 转眼间,鸿胪寺梁国使团驻地里只留下了一地尸体,几个肉身被毁的叶家元婴被姜家子弟困住,一个都没跑掉。 “岳大人威武!” 姜家子弟还是第一次看岳舞大发神威,竟然杀天阶如屠狗,兴奋得一个个激动无比。 “家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叶家肯定不会甘休,我们干脆跟随岳大人杀上他们家去好了,能杀几个是几个,好过坐以待毙。” “是啊,必须出击,不能坐以待毙。” “对,我等愿随岳大人死战!” 跟随岳大人一战,激情彭拜,虽死犹荣。 “家主,我等愿随岳大人死战,一起杀出去吧?” 姜半恕沉着脸想了好一会,用力摇了头。 凭他们这些人哪里能杀到叶家门前?只怕出了鸿胪寺就得横尸街头。 没有实力光有勇气只是作死。 “清理现场,守住这里,等着岳大人回来就够了。” 654 敌袭敌袭 叶家的五行困阵有过很多成功困死高手的例子,叶家对这阵法很有自信。 今天上门找岳舞原本也是为了试试手而已,看看哪个程度的困阵才能对付他,元婴初期组成的不行就用元婴中期的,元婴中期的还是不行就派元婴后期的,甚至还能有分神期的困阵,总能收拾得了他的。 他料定岳舞不敢在城里杀人,直接把他拿下固然是好,活捉嘛,也不会触犯齐都律法。 失败了就当切磋,也无伤大雅,叶家根本不会损失什么,反而是摸清他的底后更好对付。怎么也没想到岳舞一上手就下了死手,完全不在乎是不是在齐都里杀人,彻底超出了他的掌控,落得个狼狈逃命的下场。 而从鸿胪寺到叶家大院之间的路程,对速度全开的天阶高手来说并不远。 但叶无敌硬是使用了三次秘法,不惜透支生命拼得受反噬,拼尽全力的逃命,好不容易才看到了叶家的大门。 这时他狼狈不堪,把他弄成这样的恰恰是他自己。 “敌袭!敌袭!” 叶无敌一声大喊,声浪覆盖了整个叶家大院上空,让沉寂的叶家顿时沸腾起来,无数人第一时间操起武器冲出各自的屋子。 叶家大门口也有不少守卫,他一个瞬移落在叶家守卫之中,大大松了口气。 这条命总算保住了! 真是幸运啊! 从死神的手指缝里逃得生机,他甚至升起了一丝骄傲,暗暗为自己喝彩了一声。 太不容易了! 十一个元婴,只有他一个人活着逃了回来。 转而他怒气又沸腾起来,怒吼一声:“岳五你这胆小鬼,有胆打进我们叶家,不然就跪在这里,我们叶家一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一个流光出现在叶家大门口,现出岳舞的身影。 还是被这家伙跑了,可惜。 叶家大门口聚集起来的人越来越多,叶无敌的底气越发充足了许多,十个元婴不够的话,叶家里还有一百个,甚至两百三百个,你就一个人嚣张的起来吗? “岳五,你在齐都杀人,都不需要我们出手,齐都缉捕司就会找上你,哈哈!回头你绝对无法活着走出缉捕司,那里有我们叶家人。” 齐都缉捕司出面的话,岳舞敢反抗就是跟整个齐国为敌,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想到美妙处,叶无敌兴奋的大笑起来,“你已经输了,彻底的输了!回头梁国使团所有人都得死,包括你家里那些人,一个也跑不了。听说你那些妻妾都很有些姿色,我们不会随便把她们弄死的,会把她们卖到青楼接客,甚至拉你去嫖她们,会出现多么感人的一幕呢····” 岳舞往自己脸上抹了抹,用千面诀幻化出一张和叶无敌一模一样的脸。 叶无敌一愣:“你这是想做我儿子吗?” 岳舞又抽出了巨大的破天斧,抡起来往叶家大门口密集的人群冲过去,一斧扫过去,血肉横飞,残尸断臂四散。 源源不断挤到叶家大门口的很多人,甚至只有黄阶玄阶的实力,咋咋呼呼的挤在一起,威风凛凛,这时压根想跑都跑不了,一斧抡过去死一大片。 “你····你敢在齐都当街杀人?!” 叶无敌又愣了愣,人家这是豁出去了···· 不对,这是他叶无敌在屠杀叶家的人,跟梁国人岳舞有什么关系? 实在太卑鄙了! 叶无敌这一刻彻底傻眼了,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无耻到出乎意料! 他们用卑鄙无耻的手段对付别人时,绝对洋洋自得,被别人用卑鄙手段对付特别伤不起,感觉智商都被对方碾压了一样。 岳舞又抡了一斧再一个旋风扫荡,挤到门外的叶家子弟已经没有一个还站着了,其他人疯狂往门里挤,而里面的人还在往外挤,拥挤不堪。 被往外挤的不少人甚至吓哭了。 岳舞又一斧抡回来时,很多硬生生被挤出来的家伙全都被砍了,惨叫声惊天动地。 尤其是那些受伤的,特别凄惨,听到耳朵里瘆得慌,才使得里面的人没敢往外挤。 “后退,后退!” 叶无敌猛然惊醒过来,深深后悔自己把整个叶家都惊动了。 有人敢打上叶家你们跑出来干嘛? 呼叫的是高手,结果跑出来这么多废物送死,实在糟心。 “岳五,你再敢杀我叶家人,叶家跟你不死不休!” 这个时候才不死不休吗?早就开始了。 岳舞根本没有理会他,踩着满地残肢断臂大步跨上叶家大门口的台阶,破天斧又抡了过去,直接把叶家大门口密密麻麻的人给清空了。 “后退后退····” 叶无敌根本不管会不会伤到自己人,疯狂的往后退,撞飞了不少人才退出了这一斧的威胁范围,越发大吼大吼起来,“敌袭!天阶以下后退····天阶以下后退····请分神期老祖出关····” 漫天的星光浮动到叶家大院上空,密密麻麻,几乎遮蔽了今晚的月色。 齐都天阶要比梁国多很多,尤其是如今这一战就算闭关中的也被惊动了,几乎达到了全城天阶全都出动的程度,盛况空前。 这种盛况除了跟海族死战的时候出现过,几乎从来都不会有。 齐国因为经常要和海族对战,谁家里有多少天阶很难瞒得住,多出一个死掉一个都清清楚楚,不像梁国一个比一个藏的深。 但这么多天阶全都是一副看戏的态度,谁也没想过要帮叶家什么,甚至这样的一幕让很多人想起了面对海族时叶家的所作所为。 面对海族这样的种族大战,有时候就是生死战,自己这边能多出一个人都可能改变局势。但即使这样叶家从来也都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完全不管种族大义,非要继续保存自己的实力,坐等其他家族高手不断伤亡。 别人都拼光了,他们也就坐大了。 此消彼长,因此也让他们的综合实力挤进了齐都十大家族之列。 这个时候想别人帮你就想太多了。 只是看个热闹,没有趁机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655 失道寡助 岳舞很沉默,不沉默的是他手里的大斧,每一次抡出就能带走很多人的生命。 在他的斧下,叶家天阶以下的子弟确实如蝼蚁,一死一大片,完全就是屠杀。 而他也根本不跟叶家高手对战,专门往叶家天阶以下的人群里瞬移,拍苍蝇一样把这些叶家子弟拍在血泊中。 也许下一刻他就会死去,在死去之前就要给叶家以最大的杀伤。 叶家赶到的天阶高手越来越多,看到这一幕疯了一样追着他,四下拦截,依然效果不强。 如果后辈全都被岳舞杀了,叶家的根也就断了,只会没落下去。 他们疯了一样拦截,但速度明显跟不上。 “叶无敌你疯了吗!” 有叶家的分神期老祖被惊动了,出来看到叶无敌在砍杀家族后辈,气的怒吼了一声。 叶无敌连忙分辩:“老祖那不是我,我在这呢····那是我们家的敌人,快杀了他!” 叶家这个分神期老祖速度比岳舞更快,很快拦住了岳舞。 “贼子,死来!回头必诛你九族。” 岳舞并指一剑,又是杀了个我,战力暴涨,反超过叶家这个分神期老祖,一拳逼开他,继续往叶家天阶以下的人群里杀,速度更快了,杀得更狠。 岳舞战力暴涨后,就算有元婴期的拦阻也常常会被他一斧砍倒在地。 叶家这位分神期老祖只有分神期初期的实力,疯了一样追着岳舞就是追不上他,眼睁睁看着他杀得叶家大院里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一边向其他分神期呼救一边怒不可遏的骂:“你们这些蠢货到底惹了谁?” 有分神期以上战力的人是能随便招惹的吗? 这个家伙分神期实力虽然是强行提升上来的,但也是分神期,连他都没有把握对付,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就能? 眼见家族后辈成片成片的倒下,叶家分神期老祖气的够呛还没奈何。 叶家元婴期的高层早已全都到场了,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 早知道这个梁国人这么疯狂,就要安排的更谨慎一些才对。 白白死上这么多人,实在无颜面对。 大意了大意了! 而叶家人这么多年下来养成的狼性根本不会觉得自己错在哪,反而是更激起了他们的杀意。 “不死不休,绝对不死不休!马上向梁国那边传信,灭他全家。” 叶家现任族长不断发令,“去队人把鸿胪寺里的梁国人全都杀了,还有····去皇甫端家,把他家也给屠了····” “是。” 叶家立马有一队元婴高手向叶家大院外突围。 确实只能用突围来形容了。 叶家周围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了,随便一个瞬移就能撞到人。 叶家的人正恼怒无比,立马有人开骂:“快滚开,堵着我们家想死吗?” 然后,也不知道谁先动了手,叶家这些元婴很快就被群殴致死。 转眼间,叶家死了十几个元婴,没有一个人能突围成功。 这一幕导致叶家所有人都是一惊,警惕的看向漫天星光。 这么多天阶都是敌人吗? 而天空中依然沉默无比。 这么诡异的一幕让叶家人不寒而栗。 一旦激怒了这漫天星光,叶家只怕就要从齐都除名了。 叶家人的嚣张气焰立马熄灭,甚至被杀了这么多元婴也只当不知道,继续默默面对岳舞的追杀。 失道寡助。 叶家分神期的强者接连出现后,岳舞再也摆脱不开了,不得不收起破天斧,换上了银月斧,和这些分神期对战,趁缝依然往叶家天阶以下的人群放上一招。 什么叫不死不休? 这就是,杀到你们绝后为止。 七个了。 八个···· 叶家的分神期有多少谁也不知道,他们一向隐藏的很深,出现了八个后,已经足以把岳舞拦在中间,让他无法再对叶家天阶以下的人随意出手。 “实在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同为人族,竟然屠杀人族。” 最先出现的那位叶家分神期老祖怒不可遏,别说分神期对天阶以下出手算是屠杀,就算元婴期对天阶以下动手也算屠杀,是会受到人族联盟高层共同惩罚的事件。 所以天地有分,仙凡有别,被隔开了两个不同的圈子,几乎互不打扰。 但岳舞就是干了。 杀的还是他们叶家人,实在不可饶恕。 “你们不是人族。” 岳舞冷冷喊了一声,甚至得到了不少星星的响应,可见叶家的不得人心,已经到了人神共弃的地步。 叶家分神老祖下意识的声音弱了一些,说道:“无论多大的仇恨,都不得屠杀,这是人族的共识。” 天空中又有人忍无可忍的骂了一声:“这种事你们干的还少吗?” 叶家分神期老祖不敢应答,只当没听见,又说道:“不管怎样,今天你屠杀了我们叶家这么多人,都必须给个交代。” 岳舞说道:“交代什么?打呗,看我能杀掉你们家几个分神期。” “狂妄到没边。” 本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多说无益。 你再狂,八个分神期打你一个,你还能飞上天? “此贼并不是真的分神期,攻击他魂魄。” 一声招呼,叶家八个分神期全都向岳舞发起了灵魂攻击。 分神期这个境界主要修炼元神,以达到元神分身的程度,形成身外化身。 理论上来说,只要元神不死,人也就长生不死了。 而元神也就是灵魂,如果单独存在就是鬼。 如果经过灵魂修炼的人对没有特意修炼过的人发起灵魂攻击,就算想防御都无从防御。 分神期对元婴期最大的优势就是灵魂上的碾压,元婴期虽然也会些灵魂技能,但过于粗浅,遇上分神期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叶家八大分神期一出手就是魂刺,重创他的神魂,任何提升战力的秘法在神魂受创后都将不攻自破,打回原形。 甚至直接因为神魂伤势过重死于非命。 岳舞还真没有接触过灵魂方面的修炼,就算勉强知道元婴期能使用灵魂之箭,也还只是在摸索中而已,对他来说这个层面完全就是个空白。 猛然面对八个分神期高手的灵魂攻击,有些傻眼。 灵魂攻击无形无影,根本无法防御。 656 五行困阵 一直悄声无息的如玉忽然间几乎欢呼起来,兴奋的把这八道神魂攻击全都吞噬了个干净。 她才是个玩神魂的专家,甚至在吞噬了这八道分神期的魂刺攻击后,她的残魂都壮大了不少,喜不自胜。 “夫君,赶紧装一装,让他们多来几下。” 分神期以下的战斗岳舞根本用不到如玉,而分神期以上的战斗如玉又帮不上忙。 岳舞原本已经对她没有指望了,倒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出来帮忙了。 依言,他抱住脑袋惨叫了一声。 一击奏效,叶家的分神期们一喜,毫不犹豫的又来了一波灵魂攻击。 岳舞抱着脑袋惨叫着蹲了下去。 他们又来一波攻击。 他再惨叫,再蹲下去一些。 还来? 难道要躺下? 还是摇晃着撑起来一些吧,再打过来一点一点往下蹲好了。 在叶家八个分神期围着他轮番使用了几轮灵魂攻击后,岳舞蹲下去又撑起来,反复了几次,充分考验了他的演技,终于还是露出了马脚,被这些千年老狐狸看出了破绽。 “该死!他是装的,逗我们玩呢!” 灵魂攻击立马停顿了。 灵魂修炼起来并不容易,而且灵魂之力激发出去也就激发出去了,想要恢复过来很难,损耗过大还会头昏眼花脚发虚。 这一波狂攻叶家八个分神期都是发了狠的了,结果被玩了? 亏大了! 有几个用力过度的叶家分神已经有些灵魂力使用过度的情况出现,有些晃荡。 “五行困阵,困杀他。” 八个分神期中有五个情况好一些的立马组成了五行困阵,围住了岳舞。 另三个则是直接坐下喘口气,恢复恢复。 这一波操作实在太过诡异,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灵魂攻击会对岳舞免疫。 “那小子身上必定有防御灵魂攻击的法宝,一定要夺过来。” 灵魂法宝非常少见,每一件都是至宝,斗法中往往决定成败,甚至生死。 叶家这三位把自己整得有气无力的分神,看向岳舞的目光却是充满了贪婪,一定要得到这样的至宝,回头去和别人家的分神对战的时候,就能稳占上风了。 由分神期组成的五行困阵已经足以困住岳舞了。 即使他用“杀你”这一剑,剑势也会穿过阵法的空隙打了空气,完全无处借力。 叶家分神期施展的五行困阵要比元婴中期厉害多了,对付他游刃有余。 岳舞跟叶家这八个分神期混战的话,也许有可能趁乱伤到一个两个,被五个分神期困在阵中则只有死路一条。 确实会被活活磨死。 一时间岳舞危机重重,已经处于生死边缘,但在这个时候他反而出奇的冷静,寻思着破解之法。 危险的时候他总是反而出奇的冷静,这是岳舞最大的优点了。 “看来就到这里了,他逃不出叶家分神期的五行困阵,必死。” “叶家的五行困阵还是很厉害的,同境界被他们困住根本逃不了,甚至低境界也能困住高境界,让人非常头疼。” “能在齐都立足千年,谁会没一点镇族之宝呢,五行困阵可以算得上是叶家的镇族之宝了,一旦被困根本逃也逃不了,比顾家的天地三才阵还要不好对付。” “是啊是啊,顾家的天地三才阵虽然攻击猛,打不过好歹也能跑了,落在这五行困阵里跑都跑不了,实在没办法。” “没这玩意叶家能横行这么久吗?” “可惜了一个我们人族的天才,这个梁国人如果能活下去,未来不可限量。” “是啊,可惜了一个如此惊艳的天才。” 夭折的天才多了去了。 甚至天才往往更容易夭折,没人愿意自己辛辛苦苦结果被人轻易就爬到了自己头上去,不早点弄死就不会有机会弄死,转头自己可能就被他弄死了。 出来混的往往最先盯上的就是仇家里的天才子弟,能弄死一定会赶紧弄死,绝对不会让对方成长起来。 齐国还算开明一些了,像梁国那样的国家尤其恶心,天才子弟不早点躲起来,就算对方跟你家无冤无仇都会先弄死再说,免得破坏势力格局。 看热闹的齐都天阶们虽然颇为感慨,但感慨也只是感慨一下而已,抒发一下自己的忧国忧民之心,管不管闲事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所以没有人愿意多管这闲事,毕竟没人跟这个梁国人有足够的交情值得为他对叶家出手,白白惹上叶家这样的麻烦实为不智。 看个热闹没多大风险,一旦参与进去就难说了。 “想不到梁国那样的地方也能出个这样惊艳的人物,梁国人怎么这么放心把他放出来呢?连个护道者都没有,是不是太夸张了些?” “应该有护道者,不然顾家怎么会忽然和他握手言和了?” “对对,这样的天才出来历练肯定是有护道者的,否者顾家死了那么多人,绝对不会那么好说话。梁国人的护道者很可能非常厉害,连顾家也惹不起,不得不罢手。” “哈哈,那就好,回头他被杀了,叶家也很可能就此完蛋,也算为我们齐国除去一害。” “这一害为害齐国久矣,不除不快啊!” “不如今天大家联手一把,就此除去这一害?” 顿时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虽然不少人有些心动,想要趁机除去叶家,但在齐都内杀人,不管是谁都会被齐国律法严惩。所以,除去叶家可以,但付出的代价太大谁又愿意呢?叶家未必会找上自己。 真要倒霉被叶家盯上了,下场也未必会比被齐国的律法严惩差。 这就让人很郁闷,很无语,齐国的律法保护了叶家这样的恶人,把他们养大养胖,还拿他们无可奈何。 所以,在城里压根不能随便出手,除了沉默还能干嘛。 于是,看热闹的依然只是看热闹,无非是偶然有人为岳舞感慨上几句。 而五行困阵更大的功能是缠和磨,想要快速击杀岳舞也不可能,陷入了拉锯战中。 据说,最久被磨死的人是十七天。 657 隔山打牛 在叶家分神期组成的五行困阵中,岳舞压根坚持不了多久。 他分神期以上的战力是临时性的,杀掉一个我才能坚持大概半个时辰左右,一旦境界跌落压根顶不住分神期的打击。 他剩下唯一的手段也就只有人兽合一了。 但这个时候连拿出神笔封山图把狼王拉出来的机会都不可能有,看来以后得带着狼王。 而时间越拖越久,他的杀我状态越来越不行了。 猛然间他并指一剑,又杀掉一个我,打了鸡血一样又是一振,手里的银月斧缓缓向面前的一个叶家分神砍去。 这一斧速度极慢,叶家分神不屑的挥剑格了一下,不想后面的一位分神措不及防,忽然挨了一斧,鲜血飙飞,伤得不轻。 五行困阵一滞,出现了缺口,岳舞趁机杀了出去。 “怎么回事?” 观战的那三位叶家分神立马救下伤者,其中一个补上,继续要用五行阵困住岳舞。 “这小子有些诡异,小心些。” “今天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留他不得,后患无穷!” 岳舞也绝对不想再被他们的阵困住了,瞬移着跑路躲避,顺手又往叶家人群里砍杀。叶家幸存下来的子弟刚缓过一口气,顿时又疯了一样乱跑起来,争相逃命。 “这小子是邪魔歪道,不当人子!” “小子,有本事跟我们打,恃强凌弱,欺软怕硬,不是英雄好汉····” 说的自己有多英雄多好汉一样,还不一样是群殴? 不恃强凌弱难道鸡蛋碰石头? 强者为尊,本就是恃强凌弱。 岳舞顺手一斧砍到一个家伙头上时,看着有些眼熟,手势一转,砍死了他旁边的人,这家伙依然惊恐的惨叫了一声。 这不是叶无敌吗? 都是老熟人了,岳舞没好意思直接砍死他,探手捏住了他脖子拎小鸡一样拎住,当个人质再说。 叶无敌因为逃命时使用秘术过度,这个时候已经遭受反噬,虚弱不堪,早就想躲起来疗伤了。偏偏打个没完,这么多分神老祖在,他又不能溜走,只好躲在一边喘息,结果还被岳舞抓住了。 “救····救我····” 叶无敌脖子被岳舞捏住几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挣扎着向族人求救。 堂堂叶家战堂堂主还要跟个娘们似的求救,实在过于丢脸,但如今他虚弱不堪,人自然也变得脆弱了,毫无底气可言。 岳舞一停顿下来立马又被叶家五个分神困在阵中。 叶家一个分神缓缓说道:“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今天必须杀了这小子。” 意思是说,他们压根不会在意叶无敌的死活,拿他当人质就是想多了。 “没错,必须绝了这个后患,不然我们叶家将会永无宁日。” 叶无敌这样的元婴后期也算是叶家元婴这一境界里少有的精英,机缘足够的话是有机会踏入分神境的有生力量,平时也是重点栽培的对象,但这个时候他变得不值钱了,直接被放弃。 跟岳舞一比他就是只弱鸡。 弱鸡能值什么钱?死就死呗。 “没人救你哦,那就去死吧。” 岳舞也不废话,抬手一斧,砍在了叶无敌身上。 “救命!” 叶无敌惊恐的大叫了一声,绝望无比。 身为叶家战堂堂主,他平时很凶残,是个很残忍的人,对敌人残忍,甚至对自己也残忍。但今天他硬是被岳舞折腾了个够呛,心力交瘁,疲惫不堪,甚至有些心惊胆战,落到岳舞手里时还想讨价还价一番,好歹自己也是个人物。 谁知不仅是他家祖宗们没把他当回事,岳舞更没把他当回事,说杀就杀了,终于崩溃。 临死的时候叶家战堂堂主崩溃了,凄惨无助的大叫,楚楚可怜,如哭欲泣,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绝望的哭喊声在夜空里传出很远,相当的瘆人。 不知道的人绝对不会想到这就是叶家战堂堂主叶无敌发出来的声音,让人头皮直发麻。 而且,他这一声惨叫声音拉的很长,并没有因为被打断。 因为,飙血倒下的却是说话的那位叶家分神。 岳舞的银月斧并不大,也就巴掌那么大而已,砍在人胸口的话,掉不了脑袋分不了肢,只会喷泉一样······ 喷泉是喷了,但不是从叶无敌身上喷,而是隔了不少距离的叶家分神喷的。 这样的一幕就相当诡异。 这一幕明明应该发生在叶无敌身上,结果中招的却是叶家分神。 叶无敌惨叫过后发现自己没事,喜上眉梢,庆幸不已,吓唬你大爷呢! 鄙视你丫的! 怎么说大爷也是个人物,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杀掉的,谈个条件,有机会活···· 岳舞则是因为一击奏效,兴奋的劈头盖脸一顿乱斧雨点般砍落在叶无敌身上,吓得叶无敌又是惨叫连天,跟一个被毒打崩溃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 而每一斧看似结结实实砍在了叶无敌身上,结果中招的还是别人。 一顿乱斧分尸,叶无敌毫发无伤,结果围着他们的叶家八位分神残肢断臂乱飞,鲜血争先恐后的乱飙。 这一幕已经不能用诡异来形容了,而是恐怖。 根本躲不了。 原本应该是叶无敌承受的伤害,全都落在了其他人身上,叶家八个分神接连中招,一个个成了血人,甚至手臂、腿脚也纷纷被凭空砍断,无比瘆人。 云离三剑第三剑,杀他。 但岳舞只能勉强做到伤他,而不是杀他。 真正的杀他,应该是杀你那一剑变成杀他,但岳舞还没法做到把这两招连贯起来使用。 想要杀死一个分神期也不容易,肉身相当强悍,甚至肉身毁灭了也不算真正的死亡,分神期的元神是能独立生存下去的存在。 这么诡异的一幕让观战的漫天星星们都感觉瘆得慌,这是什么招数? 隔山打牛之类的功法吗? 隔山打牛那是传说中的神技,不是胡吹就是造假,这是出现真实版本了? 岳舞这招杀他自然远远没有隔山打牛那么夸张,就是打你打到了他,顶多是瞎子放枪。 “剿灭。” 这个时候,夜空中忽然传出一声低沉的喊令,浩浩荡荡传遍夜空,一波气劲化形铺天盖地的砸向叶家大院范围内。 很多对叶家不爽甚至有仇的人趁机也跟着发起了攻击。 其他人也是下意识的往叶家放大招,刹那间,叶家大院天崩地裂般成为了末日。 这回是不打雷,下冰雹。 658 剿灭的命令 这是无差别攻击。 因为是在齐都城内,铁打的规矩,谁敢杀人必受律法惩处。而天阶的人往往只要随便出下手就可能误杀到了谁,一般情况下压根就不敢动手。 所以,很多人就算跟叶家有仇也不敢当众出手,再憋屈也得忍着。 但在那一个剿灭的命令发出后,很多人狂喜,迫不及待的向叶家发起了攻击,就算跟叶家没有仇怨的也赶紧表现一下。 一个命令,所有人都放心大胆甚至肆无忌惮的向叶家疯狂的发起了攻击,放出最凶狠的大招,恨不得把叶家里的一只蚂蚁都打得粉身碎骨。 一瞬间,叶家大院的范围内成了地狱。 叶家大院的防御阵法根本顶不住这么疯狂的攻击,仅仅支撑了几秒钟就崩溃了,各种大炮各种导弹一样的气劲大招轰下来,天翻地也覆。 叶家大院里的各种亭台楼阁纷纷倒塌,被夷为平地,甚至被打进坑里去。 密密麻麻的炮火完全是饱和攻击,同一个坑里也能接二连三的再次尘土飞扬。 天阶放大招威力确实很强大,一个大招不亚于一个炮弹。 对战中很难积蓄足够的气劲再释放出去,那个时候顶多只能算是放枪,拥有足够时间积蓄出来的大招就是大炮级别了,连分神期都很难正面硬扛。 岳舞气的暴骂一声,自己刚占据了些上风,你们就来打大爷是不是? 大爷落下风的时候为什么不动手? 显然,这是想把他也埋在叶家。 毕竟岳舞只是个梁国人,成长起来也只会是个梁国人,跟齐国无关,甚至可能会有威胁,早点整死了清静。 但还是有很多齐国天阶会下意识的避开岳舞的位置。 或者说,很少有人会特意攻击他。 至于你死不死,看你自己的造化,反正不是我打死了你。 面对这样铺天盖地的攻击,最好的逃避方法就是土遁,但叶家大院是有阵法防护的,地下根本走不了,只能强行往叶家院门外逃。 岳舞甚至都没空补上叶无敌一斧,丢了他疯狂的向叶家外瞬移,几个瞬间逃出了叶家大院,依然挨了好几个流弹。好在他还处于杀我状态,一般的攻击根本破不了他的护体气劲防御。 而他也根本不敢往齐国人里凑,鬼知道他们会是个什么心思? 能逃多远逃多远。 逃出很远后,没发现有人追来,岳舞才松了口气,恢复了自己的脸后,放慢了速度,向鸿胪寺返回。 今晚确是星光灿烂,叶家大院上空成为了狂欢的海洋。 苦叶家久矣,终于有机会动手了后,很多人疯了一样对叶家斩尽杀绝,绝对鸡犬不留。 叶家上空的大火越烧越旺,点亮了齐都半个天空。 那是齐国人的狂欢,跟岳舞无关。 “岳大人回来了!” 严阵以待中的鸿胪寺梁国使团卫队们看到岳舞活着回来,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我就说岳大人不会有事的,果然吧!” “岳大人神人也,怎么可能会有事····” “下回岳大人一定要带上我等,愿随岳大人死战!” “岳大人受伤了,都散开,不要耽误岳大人休息····” 姜半恕把热情的人群驱散,凑过来不无担忧的问,“真没事吗?” 位置不同,想的问题自然也会不同,随便在别人的地盘上闹事,哪能好得了? 何况这回是在齐都杀人,杀的还不是一个两个。 这是挑衅了齐国的律法和威严,即使他们是使团也很难脱身。 麻烦,会接憧而来。 “还好。” 岳舞一身的血迹,看上去确实有些狼狈,但都是别人溅过来的血,他自己反而没有没有伤到,只是杀了两个我,已经算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还被吊着的叶碎风忽然大笑起来,幸灾乐祸的说道:“姓岳的,被我们叶家毒打了吧?哈哈哈····就凭你也配跟我们叶家斗!?献出你的所有财产,获得我们叶家的原谅,看在你是个使臣的份上勉强留着你一条狗命也是可以的,哈哈哈····但我们叶家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活下去,承受这世上所有的痛苦。” 姜醒远抽出长剑,问:“大人,杀了这家伙吗?把他的尸体往乾坤袋里一装,回头带出城去喂妖兽就可以了。叶家要是来找人,咱们打死不认。” 城里虽然不准杀人,但失踪是常有的事。 岳舞淡淡看了这家伙一眼,随口说:“放了吧。” “你怕了吗?” 叶碎风闻言获得了巨大胜利一样狂笑起来,“凭你也敢跟我们叶家斗,简直就是蚍蜉撼树。回头大爷我要亲自去梁国,把你家那些女人全都弄过来,好好把今天的气出了,看看你到时又会是一幅什么样的表情,哇哈哈哈····” 姜醒远一剑柄砸在他头上,让他几乎断气,说道:“大人,还是杀了这家伙吧,免留后患。” 岳舞摆摆手,淡淡说道:“放了。” “是。” 姜醒远无奈,把叶碎风放下来,拖死狗一样拖出去,扔到了鸿胪寺外的大街上。 “你没事吧?” 五妹急急忙忙跑过来好一番查看,确认岳舞没事才松了口气,小手紧紧抓住他不放,生怕一松手他又要去做危险的事。 但她心知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倒也很聪明的闭嘴不语。 陆曼琳回来时则是很兴奋,眉飞色舞的样子,从所未有的高兴,看岳舞也似乎顺眼多了,说道:“夫君····公子,多谢公子替曼琳复仇,曼琳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端茶倒水为奴为婢。” 这种事吃亏的好像是我。 岳舞淡淡然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狡兔尤有三窟,叶家这样的家族岂是说灭就能灭的?” 陆曼琳顿时脸色又凝重起来了,微微点头:“没错,叶家确实不会仅仅只是这样,还会有很多人并没有在叶家大院。我们还不能大意,甚至要做好面对他们疯狂报复的准备。” 江湖恩怨一向都是冤冤相报没完没了,一旦结下了深仇,仇恨也会世世代代传承下去。 陆曼琳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就不会甘休。 叶家这么大的家族,才经历一战而已,自然还会有很多漏网之鱼,如果不能一网打尽,就会永远纠缠不休。 也许他们对付不了岳舞本人,但会对他家人下手,直到弄得他孤家寡人活在这世上承受无尽的痛苦。 只要种下了仇怨,想脱身就没有可能。 这也是人在江湖的一种身不由己,岳舞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更多的危险还在后面,尤其是梁都家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让他颇为揪心。 “对了,是谁下的剿灭叶家的命令?” 659 这是天灾 剿灭,这个词很有内涵。 这是把叶家当成匪徒了,下达这命令的人代表的是齐国官方。 而且,他一个命令所有人都毫不犹豫的执行,表示他威望很高。 陆曼琳说道:“那是齐国的镇国大将军。” 齐国的镇国大将军亲自出面,有机会就毫不犹豫的剿灭叶家,可见叶家这些年在齐国有多不得人心,宁可灭了这个家族也比留着好。 面对种族大战时不出力,背地里专门割自己人韭菜,闹得民怨沸腾尤不自知,已经是一锅粥里的老鼠屎了。毫无价值可言,灭掉要比留着祸害人要好,所以叶家自然也就存在不下去了,只要有合适的时机,逃不脱灭顶之灾。 当然,剿灭的时机也要合适,一旦叶家有所防备,想要灭了他们也很难,不定就会弄得伤亡惨重,甚至会叛逃,留下无穷后患。 岳舞孤身杀进叶家恰恰出现了最好的时机,只要号令起这么多看热闹的人,轻而易举就能把叶家从齐都抹去。 毫无损失的达到剿灭叶家的目的,才是最好的选择。 即使叶家还有漏网之鱼,也已经成不了气候,叶家这些年结下的仇人会疯狂的报复他们,在齐都再无立足之地。 当然,官方解释是,叶家着了天火,属于天灾。 也应了民间的期盼,恶人终有恶报。 至于非要追问细节,版本就有很多个了,说什么的都有。 主流版本是叶家的叶无敌大肆屠杀家族子弟,引得天怒,降下天火惩罚了叶家。 岳舞还真有些担心自己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等了几天,结果什么事都没有。 仿佛从来也没发生过什么,没有任何人来找他麻烦,自然也没有人上门恭贺之类的,貌似真把那个人当成了叶无敌,压根没他梁国人岳舞什么事。 而梁都也有信使骑着大鸟往返,也得到了他家里平安无事的消息,让他彻底放下了心。 不管是梁王还是殿帅护着他家,这笔恩情得记一记了。 如果自己家在梁都被人抄了,你们自然也别想好。 这是对等的事,岳舞渐渐的也有了和他们讨价还价的勇气。 心事放下了,人也变得轻快起来,和五妹调笑几句,陆曼琳这个试用丫环只能拿着抹布默默干活。 当初苏怜也要试用好几个月才能上位,想给我耍大牌,门也没有。 对于成功的男人来说,美女和金钱一样,都只是一种财富而已,就算不想要都很难拒绝得了。 等到一无所有的时候,金钱没了,美女自然也都会纷纷离去。 这种事还真没办法,只能顺其自然,无须太在意。 功成名就的时候,美女们对你是不是真心根本看不出来,等到落魄的时候还在身边的,才是真爱。 但,绝对不想去考验是不是真爱。 “岳老弟,大白天也窝在鸿胪寺里干嘛呢,这么好的天气该出去走走了。” 三镖头总算又来了,来到会客厅看到两个女人在场,直接把五妹当成了丫环,冲陆曼琳递来一个锦盒,笑说,“弟妹,老哥我特意给你们补办了一份贺礼,聊表寸心,千万不要嫌弃。” 陆曼琳闹了个尴尬。 更尴尬的自然是五妹。 岳舞撇了他一眼,笑说:“那个是丫头。” 三镖头惊讶的这个看看那个看看,笑说:“一样一样,迟早的事嘛,俏丫头更好玩。你老弟风流成性,还能放过这么标致的丫头?” 陆曼琳气的捏了捏拳头,倒是五妹落落大方的接过了礼物。 岳舞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上门就带礼物,肯定没好事吧?” “好事,肯定是好事。” 三镖头笑说,“我们齐天镖局打算聘请老弟做镖师。” 做镖师? 这算什么好事! 世上很少有放着官不当去做镖师的人吧? 何况他还是个不小的官,混的有滋有味,哪有兴趣过那刀头舔血的生活。 这个世界的镖师可不好做,出了城就是无法之地,甚至到处都有妖兽,想要把货物安全运达目的地并不容易。 “老哥你是不是想多了?” “就是挂个名,白给钱的那种。” 三镖头笑说,“每个月白给你三百两银子,什么都不用干,非要干什么的话,另外再给钱。虽说钱不多,你老弟未必看得上眼,好歹给弟妹和丫头赚点脂粉钱。” 这不就是挂名费嘛! 名人确实有这样的福利,什么都不用干,随便挂个名就有不菲的收入。 虽说三百两银子不算多,但蚊子腿也是肉嘛。 “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就这么定了。” 三镖头直接给他做主了,这点面子肯定要给的。 如今岳舞的名头响彻齐都,随后自然也会响彻整个齐国,和他拉上关系自有好处。 随后三镖头拉岳舞去齐天镖局看看,岳舞倒是想去看看叶家如今怎么样了,毕竟这是灭门之仇,就算他想说与自己无关,谁信? 叶家残余的人必然会疯狂报复他,不得不防。 所以先去了叶家大院外看了看,原本富丽堂皇的叶家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甚至废墟都算不上,几乎是一片空地,除了大火烧过的痕迹,什么都没有了。 繁华一时的叶家压根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倒是看到叶碎风呆呆的站在那里,貌似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动过了,完全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 怎么可能?! “这是天灾。” 岳舞特意走到他身边,安慰的拍了拍他肩膀,“节哀顺变,你要坚强的活下去。” 叶碎风木然的看向他,似乎终于从这种打击中清醒了过来,而他也完全不会相信这事能跟岳舞有关,对他的安慰甚至有了些许的感激,缓缓点头:“我会····坚强的活下去。” 活下去就对了,有些活着生不如死,将会承受这世上所有的痛苦。 “不要放弃。” 岳舞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才转身而去。 叶碎风原本看着叶家大院发呆,现在换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呆了。 这是个好人? 齐天镖局在齐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镖局,坐落在得意楼附近。 因为这一带是商号的聚集区域,镖局主要就是替商号们押运货物,自然不能离得太远。 “老弟干的漂亮。” 快到镖局门口时,三镖头忽然悄声说,“如今连叶家都没了,大韧发商号也已经消失,那趟镖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不会再牵连到老弟身上。” 岳舞一愣,这家伙貌似在梁国查到了什么? 三镖头是干这一行的,带那么多人在梁国查那么久,什么都查不出来确实有些不现实。 “谁敢惹老弟你啊!谁惹谁倒霉,我们齐天镖局也不敢招惹你这个灾星,所以····交好才是正理。” 三镖头笑着挤眉弄眼,意思尽在不言中。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想要干坏事又想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几乎不可能,只在于别人愿不愿意把事挖出来而已。 不仅不找你麻烦,还每个月给你钱,成为合伙的自己人。 下回你还想干,给你指个目标也行,不要来搞自己人就好。 “放心,这事老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连大镖头跟二镖头也不知道。” 这就很够意思了,没白瞎喝掉的酒。 虽然那酒很便宜,情谊很重嘛。 660 三角恋 “我不同意。” 刚到齐天镖局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怒吼了一声,“我们齐天镖局从不养闲人,这个规矩绝不能破,不然以后只会士气越来越低迷,从此走向末路。” 听到这声音,三镖头颇有些尴尬,说道:“这位是我们镖局的少镖头武文龙,对老弟挂名这事有不同意见。呵呵····人多了总会有不同声音,正常正常,回头老哥会跟他多多说道说道。” “无妨。” 岳舞压根就不在乎这三百两银子,笑说,“他说的很有道理,一个镖局想要长久存在下去,自然也得有铁一样的规矩,不能轻易破坏,更不宜因为这么点事闹的你们镖局不团结。” 三镖头无奈的摇摇头,说:“他脾气本就倔,最近又不在齐都,昨天刚回来,没见识过岳老弟大杀四方的风采,怎么说也不信,认为我们胡编乱造找借口白给你钱,真是头疼。” 凭岳舞如今的名声,在齐天镖局挂个名也能给齐天镖局带来更多的生意,每个月给三百两还是看在三镖头的面子上。 岳舞不想蹚这浑水,但三镖头对他这么够意思,又不好过于拒绝,也是左右为难了。 因为这点钱弄得他们镖局自己人吵起来,就不像话了。 “来客人了,来客人了····” 三镖头大咧咧的喊了几声,示意武文龙不要失了礼数,“岳老弟路过我们镖局,特地请进来喝杯茶,顺便和大伙见个面,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武文龙是个看上去很威武的中年人,目光落到岳舞身上,不屑的冷笑一声:“这就是你们拼命替他吹嘘的那个家伙?好歹也找个靠谱点的嘛,就这?” “不得无礼。” 一个看上去比他还年轻的男子威严的呵斥了一声。 这位是他爹,齐天镖局大镖头武森,齐天宗弟子,一手创立齐天镖局。 齐天镖局里有不少齐天宗弟子,但三镖头不是齐天宗弟子,只是武森的把兄弟。 修炼到天阶的话,已经很难从外貌上看出彼此的辈分了,武森看上去比他儿子还年轻,只能说明武文龙的修炼资质并不如他,很难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会一代不如一代。 “幸会岳大人!” 武森笑着迎接岳舞,“前几天在叶家亲眼目睹了岳大人的风采,深为折服,武某诚心诚意甘拜下风。” 二镖头也笑说:“岳大人莅临使得齐天镖局蓬荜生辉,万分荣幸。” “客气了,幸会····” 岳舞不得不跟他们客套上几句,江湖地位到这了,再不喜欢应酬也会有应酬,跟当初到处找大腿抱也抱不住不同,如今他是大腿。 只有那武文龙很是不爽,越发看他不顺眼了几分。 “虚情假意,一看就不是好人。总之,不管他是谁,咱们镖局的规矩不能坏,想从我们镖局白拿钱,门也没有。弟兄们为了挣点钱都是拿命去拼拿血去换,岂有把弟兄们的血拿给外人喝的道理!” 这是被按上喝血狂魔的名头了。 这钱要是拿了,就恶心人了。 所以,这钱岳舞是打死也不要的了,但看在三镖头的面子上,可以挂个名。 免费给你家挂名,够意思了吧? 但武文龙还是不爽,说道:“既然都说你很厉害,咱们过几招再说,江湖儿女实力说话,其他都是虚的。” “在下肾虚体弱,甘拜下风。” 毫无意义的架岳舞从来不打,直接认输。 本官是个做官的斯文人,哪能跟你们江湖儿女一样争强好胜,输了也不丢人。 “看你也确实是个肾虚体弱的色鬼,但这一场必须比,不比就是你看不起我。” 确实看不起你啊! 你爹在这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 “本官从不比武。” 武文龙不肯甘休:“一定得比,而且得真打,回头你输了还说是让着我的,门也没有。” 这家伙一副愣头青的架势,连他爹都拿他没办法。 岳舞被他纠缠得头疼,随口问:“你家厕所····茅厕在哪?” 武文龙说:“我带你去,免得你趁机跑了。” 岳舞差点气死,他还真是想尿遁,走到茅厕前,他还是跟住不放,问:“你不上吗?” 武文龙摇头:“没想。” “会想的。” 岳舞一个气劲鬼爪抓住了他,武文龙奋力挣扎全然无用。 说来这个武文龙还是有些实力的,虽然也只有元婴初期,战力还是超出一般的元婴初期不少,但被岳舞擒住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束缚。 武文龙怒道:“有本事正面打一场,偷袭算什么本事?” 这也算偷袭? 这是实力碾压好不好! 岳舞原本想像婴儿把尿一样给他嘘嘘一把,又感觉太恶心,把他一丢,一个瞬移走了。 “胆小鬼,废物····” 武文龙气的跳着脚骂骂咧咧,但行家一伸手就知深浅,再也不敢提比武的事了。 愣是愣了点,但还没到傻的程度。 岳舞没有逛街或者看风景的习惯,走在繁华的齐都其实也没什么事可干,无聊的很,倒是三镖头追出来,非要拉他去得意楼喝酒。 下回你去梁国,我还是不会带你去得意楼喝酒,除非你自己付钱。 所以,得意楼的酒喝了其实也是白喝。 “老弟莫在意,刚刚听他们说起才知道,原来他喜欢陆曼琳。回来听说陆曼琳被你收了,气个半死,没有直接找你决斗已经很理智了。” 这人不傻,知道有可能打不过,只比武不决斗。如果有把握打得过岳舞,绝对闹腾着决斗,甚至早就杀到鸿胪寺了。 原来梗在这里,果然红颜祸水啊! 知道是这么回事后,岳舞反而有些乐了,要不成全了他? 把陆曼琳介绍给他,自己也就脱身了,免得带回梁都闹得家宅不宁。 但这事也不是他一厢情愿就能成,陆曼琳多半看不上他。 这算三角恋? 貌似又不是,陆曼琳也未必真心待他,只不过是时事所迫拿他当个搭档或者保护伞而已,如今叶家的威胁小了很多,不定她转身就走了。 想安静的喝酒,得意楼其实不是个好地方,进出的都是齐都权贵名流,再不济也是富商,还没喝上两杯就来了不速之客。 “岳大人,正想请你喝几杯,没想到在这就遇上了,真是有缘。” 你不盯着我,能知道我在这? 岳舞鄙视了一眼不请自来的袁大人,上回来得意楼时还被你拉去教训呢,这回又想玩什么花样? 661 位极人臣 “袁大人无处不在,在哪都能幸会。” 天天派人盯梢自己,岳舞淡淡的挖苦了他一句。 好在他不是个喜欢鬼混的人,不然被他们抓住什么把柄用来要挟,甩都甩不脱。 袁大人也不恼,转而说:“今天特地为岳大人正式引荐一位贵人。” 他身后走进来的贵人不用猜也知道是齐恒王子,俊朗帅气的一位王子,其实有四五十岁了,但看上去才二三十,显得很阳光。 好好的酒喝不成了。 岳舞无奈的冲三镖头耸耸肩,只好站起来迎接齐恒王子:“幸会幸会····” “岳大人风采冠绝齐都,本王子对岳大人仰慕已久,终得一见,实为幸事。” 齐恒王子看看岳舞和三镖头两人点的几个小菜直皱眉,说道,“岳大人乃是贵客,岂能怠慢,必须得意楼最好的酒席款待才对,咱们移步叙话。” 人家王子亲自来请,这面子不能不给。 岳舞只好跟着他们换地方。 而袁大人冲三镖头一摆手,三镖头很识趣的走人。 跟三镖头喝酒喝的是实在,跟你们有什么好喝的? 虚情假意配酒容易犯混。 但三镖头被赶走了,他也没奈何,跟着他们去了另外一个豪华包间,正好还是上回被堵门外的那一个。 里面已经等了一大群人。 人其实还是上次来时那些人,但这回态度大变了,一个个典着脸笑容满面,各种滔滔不绝的逢迎拍马,往上吹嘘,整得他已经是天下第一高手一样。 甚至其中还有一个熟人,正是方家的那个方知理。 方知理就是上次在这里跟岳舞结怨,不肯甘休,结果弄得灰头土脸。只是他在方家的地位不是很高,方家并没有因为这事找岳舞麻烦,现在想来是多么明智的事。 要是那时候方家先找事,说不定顾家和叶家也就不找他麻烦了。 齐恒王子一个眼神丢给方知理,他连忙春风满面的站起来敬酒:“岳大人,上回在下有眼不识离山,多有麻烦。幸得岳大人教训,使得在下茅塞顿开,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实在感激不尽。在此敬岳大人一杯酒,算是····谢师!” 打了你一顿,你还要说谢谢。 换成是师长教训,也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你想做大爷的学生也是想多了,不要。 “方大人说笑了。” 岳舞笑说,“本官才疏学浅,粗俗不堪,难为人师,岂有教训方大人的资格,应该是本官敬酒赔不是才对。” 方知理连连摇手:“不敢不敢····” 岳舞把脸凑过去给他打:“方大人要是气不消的话,打回去几个耳光也好,本官绝不还手。” “不敢不敢,在下哪敢····对岳大人不敬····” 当时岳舞要是把脸递过来,绝对是要打的,现在手都哆嗦。 方知理反而被他闹了个尴尬,求助的看向齐恒王子。 如今借他几个蛋也不敢打这家伙,顾家残了,叶家废了,他差点被方家人拉住打死。尤其是他那个弟弟方知浓,为了替他报仇,一直跟踪岳舞,想找个打闷棍的机会,结果被方家人抓回去打得下不了床。 原本他以为自己齐国的五品官要比梁国的四品官高一等,结果发现人家比他高出好多个档次,连背影都快看不到了,完全不在一个层次,那点恨意就显得特别可笑了。 差距太大了,连恨的资格都没有。 齐恒王子笑说:“这事就这么揭过了,岳大人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会放在心上的。” 袁大人也忙打圆场:“以后都是自己人了,不说不开心的事,今晚一定要尽兴,陪岳大人吃好喝好。方老弟想拜岳大人为师确实有些高攀了,在梁国起码有两位王子拜了岳大人为师哦。” 果然,他们也去梁国查岳舞的老底了。 方知理忙说:“岳大人神人也!在下确实高攀了,不敢不敢····” 以后连说话的资格只怕也不会有了。 齐恒王子笑说:“岳大人既然有为王子师的经验,要不就做本王子的师吧,将来就能成为太师,位居一品,何等荣耀!” 一品哦! 位极人臣了。 在官场的正常序列里,只有做到左相才是正一品,右相也只是从一品。 想要混到相位是正儿八经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岳舞虽然年纪轻轻就混到了正四品,再想上前几乎不可能,更别提拜相了。如果能在齐国位列一品,那是何等的诱惑? 这可是齐国!不是梁国。 太师确实是一品,虽然更多的是荣誉称号,但也是正一品。 只要你教授的王子能成为太子,然后又能成功上位,直接就可以一步登天。 比如,齐恒王子如果能成为太子,虽然他的师很多,但想让他当正儿八经的那个太师还是有权力的。岳舞又有为王子师的资历,完全可以在他的众多师中插个队,成为唯一的太师。 轻轻松松就位极人臣。 当然,必须辅佐他上位才行。 简单的说,只要岳舞肯辅佐他,帮他拿下太子之位,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齐国一品。 这样的诱惑,他们都相信一定能让小地方来的岳舞心动,然后不惜一切的付诸行动。 而且,齐宣王子那边从来没跟岳舞过多接触,让他们觉得两者的关系并不好,只要诱惑足够,岳舞没有理由不对齐宣下手。 于是,一番热议,都觉得此计必成。 所以,也下定了决心要把岳舞拉上他们这条船,跟齐宣王子那边做最后一搏。 岳舞有些愣神,你们抢王位拉我上去搏个毛线? 齐国的太师算个什么东西,值钱吗? 谁赢了谁输了跟他并没太大关系。 这样看来还是齐宣靠谱些,没有刻意把他往这个漩涡里拉,已经算是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了。 而这些人想把他拉上,无非是把他当成一个武夫用,以太师位诱惑他,帮他们杀人放火。 甚至直接去杀掉齐宣王子。 好大的脸! 这样的计策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简直无话可说。 齐恒王子这边确实缺乏高端战力,一个袁大人已经顶天了,想要刺杀有卢俊保护的齐宣完全不可能。何况袁大人也没有无脑到这份上,为了齐恒把自己大好的仕途完全押上。 杀了齐宣王子还能跑得了? 但岳舞不同,他是梁国人,大不了逃走就完了。 都要逃走了,太师的位置诱惑谁? 都这智商怎么做到高官的? 齐国争储已经渐入尾声,齐恒王子用的这些人确实也不怎么滴,已经焦头烂额中,落入了下风。无力反转局势,他们就动起了歪脑筋,渴望有一个岳舞这样的人,直接去击杀了齐宣王子,早点结束渐渐落于下风的争储之战。 只要齐宣一死,局势再度反转,齐恒成为唯一一个活着的王子,自然也就赢了。 这顿酒喝下来,这种意思渐渐透露了出来,又是太师的诱惑,又是大不了跑路,替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岳舞好不容易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才恍然,原来是你们落下风了,就想狗急跳墙。 这个主意也不是不好,最后一搏的时候也必须这么干,但这样的主意打到他身上来就很不可思议。 怎么断定他会干这事的呢? 把他当成一个二傻子还是二愣子呢···· 662 江湖再见 搞明白了这些人的意图后,这酒更是喝的索然无味。 但凡说到这个问题,他都做出一副深思状,说要考虑考虑。 一辈子都在考虑中。 这些人还以为他心动了,一个个兴奋的不行。 有个家伙甚至说:“只要岳大人出手,这事轻而易举,齐宣王子的正好可以和其他王子一起下葬了。咱们再次聚首时就是举杯庆贺之时,满饮此杯,以后岳大人就是岳太师了!” 于是,第二天皇甫端早朝回来,急急忙忙来找岳舞。 “贤婿,有件好事,还有一件坏事,你要先听哪一种?” 岳舞一阵无语,看样子你心情很不错嘛,坏事也坏不到哪去。 想了想后,他说:“还是先听喜事吧,至少还能高兴一会,不然听了坏事想高兴都高兴不起来。” 皇甫端说道:“三天后,举行大婚。” 岳舞顿时一喜,如果早点大婚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不用被吊在这里无可奈何,想走就走,确实是大喜事。 但,那八个王子的葬礼到现在都还没举行,怎么就先办喜事了呢? 感觉很别扭。 正常来说,王子们的葬礼先办了,悲痛的气氛过去了再找个合适的时间举行大婚。 怎么才算合适的时间呢?就没个准确的说法了,可能三两个月后,也可能年后,总之还要很久。 如果把婚礼在葬礼前面举行,喜气一下,冲淡冲淡悲伤的气氛,就当那八位王子还活着呗,也是能自欺欺人的。 总之,人家齐国人都不在乎,他自然没必要操这心,早点办完大婚他也就自由了。 和亲使团可以打道回府了,他甚至可以离开使团到处晃荡一下,深入东海看一看······ “还有一件坏事····” “等等,坏事迟点说嘛,先多高兴一会。” 岳舞美滋滋的想自己自由了后要干些什么,其实也没多少事可干的,但自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随便逛个街可能都会觉得轻松不少。 这心可真大! 皇甫端好生无语,顿了一顿后,顾自说道:“这事说来跟你有关。今天的朝会上有不少大臣纷纷提出,必须尽快让你离开齐都,留你在这里实在过于危险,今天打这个明天对付那个,齐都已经被你闹的鸡飞狗跳,不定还会闹出更大的事故。所以,必须让你尽快离开齐国。” 这是赶人走? 岳舞愣了好一愣,昨晚刚商量杀齐宣王子的事,今天就赶他走了,显然齐恒王子那些人里还有卧底,不是齐宣的人就是齐王的人。 齐恒王子自己的心腹里都有卧底,这样的人能成事吗? 说岳舞惹事吧,其实都是别人惹他,他反击而已。 没本事的时候肯定得忍,多少屈辱都得往肚子里吞,那叫能屈能伸。 有本事了还忍就不对了,是缩头乌龟。 那些什么都不是的人在他面前蹦跶,就因为人家背后有靠山反过来跪舔他?怎么可能! 他自然选择反击,也没有后路可退。 输了,被踩扁。 赢了,站起来。 如今他只是在齐都站住了脚而已,没人再敢轻易来招惹他。 没人来惹他,他自然也不会无端招惹别人,大家和和气气笑看风云淡就好,结果把他当成惹事精,非要赶他走,就没道理。 上哪说理? 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更没道理。 皇甫端又说:“今天朝堂上热议的就是这个话题,为了让你尽快离开齐国,大家绞尽脑汁,所以才一致决定尽快大婚。大婚过后,你这个梁国主使自然没有再留在齐都的理由了。到时你就算不走,也会有人赶你走。” 这是怕他真的杀了齐国王子跑路吧? 岳舞叹了口气,只当没听见他的话,说道:“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坏事是什么?” “说完了。” 皇甫端白了他一眼,“坏事就是几乎整个朝堂都急着赶你走,认为你这人在齐都多留一天就多让人提心吊胆一天,甚至齐都城卫军都进入战争戒备状态,重点盯防你。” 岳舞又是一阵无语,自己多友善的一个人啊,有这么可怕吗? 平时走路都很小心,压根不踩在地面上,就是怕伤了蝼蚁命。 “也就是说,三天后我就得离开齐都,是吧?” “不是。” 皇甫端摇头,“是离开齐国,不仅仅是齐都。” 说话还来个大喘气,鄙视你···· 这是想去东海晃荡一下都不给了。 “还有,一定要善待五妹,不然跟你没完。” 皇甫端丢下句狠话,又忙着去知会其他使团。 梁国使团这边很多人都听到了这事,自然盼着早点把大婚办了早点回家,一个个都很高兴。 在家的时候可能觉得呆着挺烦,出了远门后又特别牵挂自己的家,这是乡思。 如果还有个可以思念的人,就是相思。 知道很快就能回去了,一个个归心似箭,哪怕三天都等不了。 真等急匆匆的回到家,其实也就那样。 又很快索然无味,再来一次重复的心路历程。 陆曼琳考虑再三,来到岳舞面前说道:“大人,曼琳还有仇怨没有报,暂时还不想离开齐国,想····跟大人辞行。” 丫环干不下去了? 试用期失败。 岳舞直接判决:“好聚好散,江湖再见。” “江湖再见。” 一时间陆曼琳看岳舞的眼神很复杂,都说这人好色无比,又是年少轻狂之时,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对自己毫不动心,连挽留一下都没有。 好失败啊! 陆曼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真是齐都第一吗? 要不是五妹就在这里,她都能怀疑这个家伙不是个男人。 五妹这样什么都不如她的女人都要,凭什么不要她? 完全无法理解。 原本积蓄的勇气一瞬间似乎都用完了,陆曼琳深吸一口气,强颜一笑,又说,“岳大人一定要保重,也许····真的能江湖再见。” “保重。” 岳舞淡淡然的摆摆手,连送都不送,反而是五妹依依不舍的送别了她。 虽然心绪很复杂,陆曼琳还是很快离开了鸿胪寺,还要去追杀叶家那些漏网之鱼。 斩草要除根。 663 业余抢劫 这样的变化也让岳舞有些意想不到,齐国朝堂对他的态度居然是驱赶,变着法的驱赶。 而且显得这么迫切,拿他当洪水猛兽。 和顾家一战是在城外,管不着。 说管不着其实也不对,本就在齐国地界上,哪有管不着的道理。 是懒得管。 和叶家一战虽然是在城内,但叶家早就把人品败光了,在剿灭叶家一战中岳舞甚至可以说是有功之臣,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这回传出他可能还会有大动作,就慌了。 万一折腾到自己头上来怎么办? 留着这样一个不安定因素在齐都谁都会不自在,齐国朝堂上难得对一件事这么团结一心,就连大婚安排在大葬前这样荒唐的事都没人反对,只为让岳舞早点离开齐国。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纠结了片刻,他也就不在乎了,早点回家也是他的渴望。 在这个世界他已经是个有家的人了,不能随便去冒险,这是对家人的不负责。 跟回家比,去东海晃荡的心思也就淡了。 有段时间没出现过的三姐又来了,大咧咧的跟他说:“五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作为娘家人,我是一定要送她去你家看看的,你不会介意吧?” 介议有用吗? 岳舞翻了个白眼:“随便。” “你家里要是不好,绑我也会把五妹绑回来。” 三姐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还说,“你们梁国那样的破地方,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尤其是听说你们梁国男人很不靠谱,穷的叮当响还非要娶一大堆女人回家,然后逼着女人赚钱给你花,是不是?” 这话貌似意有所指。 而且三姐盯着他说话,一副质问的口吻。 不会是说我吧? 岳舞有些纳闷,说:“这样的人肯定也是有的,哪都有,不可能只有梁国才有····” “这么说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我听说,你骗回家很多女人,不仅白给你睡了,还逼她们又种粮食又种菜,供你花天酒地继续骗更多的女人回家。看你这表情,果然!” 岳舞气得差点吐血,是哪个混蛋胡编乱造? 前神鹿宗的那群女弟子确实在种粮食种菜方面很有心得,自己家里吃不完,自然也会拿出去卖,传到三姐这里全变味了。 这怎么解释? 没得解释。 三姐又说:“还有,据说你的妻妾里还有个魏国公主,被你哄骗过来的,私奔,魏国王室都不认你这门亲,对吧?” “关你屁事?” 岳舞有些恼怒,说道,“你也可以不认我这门亲戚,把五妹领回家也可以。” 三姐冷笑不已:“你想得太美!占完便宜就想始乱终弃,门也没有。” 五妹跑过来一头扎进岳舞怀里,紧紧抱住他,说:“三姐,不管怎样我都会跟着他,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你这么傻肯定要吃亏。” 三姐一阵头疼,又继续数落岳舞,“听说你还骗到了一个炼丹师?” “关你屁事?” “炼丹师很赚钱的嘛,你应该很富有了,把五妹骗过去后,就不要让她去干种地种菜那种粗活了,可以吧?” 岳舞压根就不想跟这个三姐聊下去,她偏偏纠缠着不放,喋喋不休个没完。 以往有人上门来找他还挺烦的,今天巴不得有人来找,结果等来等去,好不容易等来了个三镖头,喜出望外。 “老三啊,来的正好,昨天酒没喝完,今天得接着喝。” “没时间陪你喝酒了。” 三镖头直摇头,说,“我们有趟镖被劫了,需要赶去查看,经过这里顺便跟你说一声而已,免得你又去镖局找我,白跑。” 这哥们够意思,心里有自己,这样都不忘说一声。 岳舞心里暖暖的,问:“远吗?” “倒是不远。” 三镖头说,“镖队出城没多远就被伏击了,发了紧急求援····” “我跟你一起去。” 反正也不远,为了摆脱三姐的纠缠,岳舞毫不犹豫的拉了三镖头就走。 三镖头也是一喜。 作为一个老江湖,他隐隐有些不安,感觉这趟失镖有些诡异。 劫镖地点实在太近了! 通常想劫镖的都是隐藏在偏远的地方,一旦得手也便于撤离,刚出齐都就动手,不是太自信就是冲着杀人来的。 敢对齐天镖局动手,必有所恃,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尤其是岳舞这样战力强悍的高级打手,多上一个相当重要。 所以,其实他就是来找岳舞帮忙的,只是昨天闹了个尴尬,三百两挂名费都黄了,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等我!” 三姐御剑要追,但人家一个瞬移就不见了,她只能干瞪眼。 失镖地点在齐都城南不过百余里的地方,对于天阶来说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赶到。 岳舞和三镖头赶到时,先行赶到的齐天镖局七八个天阶已经和对方动上了手。 怎么说呢,只能说这些劫匪不够专业,选的地点不对,而且还没有阻止得了镖师发出求援信号。 近前一看,才发现这些人为什么这么不专业,压根就是一群难民。 这些人其实是叶家逃出齐都的残余子弟。 叶家这么大的家族,自然不可能所有人都住在叶家大院,还有不少人自行开府立户散落在齐都每一个角落。 忽然间遭了灭顶之灾,叶家大院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那些彻底脱离了叶家的子弟散了也就散了,自然无从查起到底是不是这个叶家了。 这些仗着叶家狐假虎威的子弟,则是立刻遭到了仇人的清算,纷纷逃亡,逃出城在城南这一带的也有不少。 他们在城外聚拢在一起,很多人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也只能报团取暖。 但太多人聚集在一起又有了新的麻烦,有些人仓皇逃命落得一无所有,什么东西都没带出来,有些人带出了些东西大家一分很快也就没了,有些人即使自己的包包很满也不会这个时候拿出来,甚至更加装穷。 人越聚越多,结果越来越穷,饭都吃不上了。 指望谁冒着危险去狩猎养活别人吗? 所以看到有镖队经过,直接开抢。 合伙抢劫,抢的就是公共财产了,人人都有份,不用掏自己口袋,甚至还能多往自己口袋里装些,自然争先恐后的上了。尤其是那些包很满的越发有危机感,这个时候更加来劲。 落难的时候更加需要保证自己的需求,然后是家人,再然后才是其他族人。 所以,人虽多,没有什么章法,乱哄哄一片,抢劫也抢的很业余。 跟大爷这样的业内精英差距极大,鄙视一分钟。 664 妖兽族群 在鄙视的这一分钟里,岳舞好好的打量了这些难民一番。 一个个看上去落魄不堪,但表现得生龙活虎。 抢劫这活虽然看上去大多都不太专业的样子,也一个比一个兴奋,这边还在打那边就在哄抢镖队的物资了。 但,镖队的这些物资其实又不是他们目前急需的东西,抢到也没多大作用,却抢的很来劲。 为了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这些人不惜跟族人拳脚相加甚至拔刀相向。 齐都叶家这一脉确实很有狼性。 他们的人虽然不少,但没有一个天阶,地阶也不是很多,几十个地阶组阵苦苦抵挡齐天镖局七八个天阶的攻击,不时有人倒下,后面依然抢的不可开交。 看到只是这样的劫匪,三镖头松了口气,冲上去助战,凶猛如虎,杀起人来毫不犹豫,叶家地阶们更加落入了下风。 等到齐天龙卫赶到的时候,这一场难民抢劫变成了一场屠杀。 岳舞并没有动手,只是继续鄙视他们。 鄙视都鄙视不下去了···· 他自己热血上头发起疯来的时候也是见谁杀谁,看别人杀人就觉得很残忍,实在看不下去,转身离去。 要不是齐都叶家的人,他甚至会阻拦齐天镖局,免得杀孽太重。 叶家的人就算了,回头他们找上自己复仇的时候,压根不会考虑这个问题,仇恨之中容不得妇人之仁。 很多妖兽闻到了血腥味纷纷赶来,在周围流连不去,等着下口的机会。 在它们眼里,人族也不过是妖兽族群里的一员而已,而且是最会内讧的那个妖兽族群。 “岳大人原来还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倒是让人意外。” 虚空中忽然冒出一个金光灿灿的人,吓了岳舞一跳。 细一看,原来这人穿着一身黄金甲,站在太阳里,竟然在空中也做到了完美的隐身。 要不是他主动说话,岳舞经过他身边可能都不会察觉到,那就太危险了! 真是活到老学到老,这一招貌似很不错。 阳光猛烈的时候谁也不会盯着太阳看,他站在太阳里很难被发现,如果出手偷袭,成功几率相当的大。 既然他没有趁机偷袭,已经释放了善意。 而他的声音听来有些耳熟,跟叶家大院夜空中下“剿灭”命令的很像。 “镇国大将军?” 岳舞其实不知道齐国的镇国大将军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打量着这个站在阳光里的男人,这一刻简直就像传说里的太阳神。 很多时候特意打听一个人的底细并不是好事,虽然未必就有敌意,依然远不如不打听来的毫无敌意。 岳舞就是个没有必要谁都不想认识的人,自然没有特意打听谁的习惯,也就不会流露出任何敌意。 “本将军齐重。” 齐是齐国的国姓,这位镇国大将军显然是王室中人。 “幸会。” 岳舞抱拳随意的打个招呼。 人家是齐国的大将军,而他是梁国的官,没有直接隶属关系,完全没必要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 齐国的镇国大将军应该跟梁国的殿帅差不多的人物,面对殿帅的时候他也没有紧张兮兮,更不用说面对齐国的大将军了。 齐重眯着眼打量他,对他随意的模样反而更高看了一眼,以为他必有更强的依仗,缓缓说道:“岳大人跟叶家的仇已经深似海了,怎么对他们反而生出了怜悯之心?不趁现在对他们斩尽杀绝吗?一旦他们隐藏起来,养精蓄锐,不怕他们回头找你复仇?” “怕啊。” 岳舞淡淡说道,“但我这人更懒,只要他们不在我面前蹦跶,我就懒得去找他们。” 这是懒到没药医,还是自信到没药救? 任凭仇人活下去,总会有咬你一口的机会,就算你自己不怕,家人躲得了吗? 所以,一旦结仇一定要下死手,最好是斩草除根,最少也得让他们再也不敢出现,过个几代人,仇恨才会渐渐淹没在尘埃中。 “岳大人好大的心。” 齐重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家伙,还真说不清是个怎样的人了。杀起人来跟疯了一样,专门挑弱小的先杀,正常起来又跟得了健忘症一样。 追杀别人确实是很累人的事,但能因为怕累而养虎为患,最终悔不当初吗? 岳舞笑说:“既然大将军心小,就多受累吧,劳烦大将军多多费心,把在下那一份杀意也带给叶家人吧。” 剿灭叶家的命令是他下的,他才是叶家最大的仇人,岳舞顶多排老二,应该是他更担心叶家的报复才对。非要搅合进去,就成为他免费的手下了。 “叶家的实力远不止此。” 齐重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又缓缓说道,“叶家这样的家族岂会毫无防备?他们一向狡兔三窟,甚至很多窟。很早以前他们就把人分散到其他国家去了,甚至在齐国内也不止一个据点,齐都内的叶家大院不过是个幌子,暗中还隐藏了更多的力量。据我们所知,他们的分神期就远不止八个,甚至可能有个逍遥侯。” 以兵家对境界的划分,分神期相当于统帅期,再上去就是侯爵。 以道家的境界划分,分神期以上可以遨游虚空了,逍遥游天下,跟逍遥侯是一个意思。 甚至很多人更喜欢把那个境界叫做逍遥侯,不管属于哪个流派。 叶家这么厉害的嘛?! 岳舞这回真被吓着了。 原以为叶家大局已定,对他已经造不成威胁,敢情这才是上半集。 如果叶家的分神期都已经死了的话,他确实不怕什么,人家分神期可能还有不少,甚至还有更高层次的存在的话,回头被他们找上来,怎么活?! 这一刻岳舞愣了好一会,有些懵。 一个千年大家族确实不是三两下就能打垮的,甚至五六下也打不垮。 就像这一次和叶家之间的混战,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不一定还有运气最后还能活下来。何况叶家再对他下手时一定会有周全的谋划,不像这次只能算是遭遇战。 “叶家的报复心一向很重,本将军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而已,不是为了吓唬你。梁国可能也有叶家的分支,你也不可大意。” 梁国有叶家的分支吗? 还真没注意过,回头得特意打听打听了,免得被咬了尤不自知。 665 逍遥侯 这个消息让岳舞很有些恍惚,告别齐国镇国大将军后,回程时速度就比较慢。 结果还没到齐都南门,一道人影一闪,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看似随时都将要入土为安了,甚至可能就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东西,看着瘆得慌,他还笑了笑,更是让他莫名咯噔了一下。 “老人家,现在是大白天呢。” 大白天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好在也是大白天,晚上的话更吓人。 老者挤出笑容,脸上的皱纹比老树皮还深,说:“这位小友幸会了,可否告知老朽,齐都叶家出了什么事?” 打听叶家的? 岳舞一怔,又仔细打量了这老者一眼,绝对是分神期以上的存在。 层次高了,接触的圈子也不同了,动不动就能看到一大群元婴拥挤在一起,如今分神期也不稀罕了,时不时也会冒出来。 这就是圈子的问题。 天阶以下看天阶的人都差不多,其实也分成很多个圈子,分神期也不会混在元婴的圈子里,偶然出现几个已经算是接触到这个层次了。 除非也混到分神期这个圈子,可能也会一见一大群。 元婴以后寿命比较长,其实人数不会少,只是愿不愿意出现而已。 这是叶家的人? 如果没有齐重的提醒,岳舞肯定不会联想到叶家身上去,有了这个意识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他是叶家的人。 面对岳舞狐疑的表情,老者笑说:“老朽是吴国人,跟齐都的叶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今天过来交接生意,谁知叶家竟然不见了,吓了老朽一跳。这是出什么事了,这么大一个家族怎么会忽然消失了呢?” 他果然是叶家人。 如果只是生意上的来往,不会一见不对劲直接就往城外跑,出了城外才想着找人打听。 在叶家大院附近打听不是更清楚吗? 岳舞一脸沉痛的说:“叶家遭了天火,一夜间烧成了灰烬,真应了那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悲呼哀呼!” 老者见他伤心欲绝的样子,忍不住又打量了他一眼,疑问:“莫非你也是叶家的人?” “非也非也,在下····顾一帆。” 岳舞说道,“叶家有几位在下的好友,尽都没有幸存下来,实在痛心疾首。每每想起,往事历历在目,恨不得随他们下地狱····再打他们一顿。打是亲的那种打····” 老者见他不像作假,追问:“真是天火吗?” 岳舞重重点头:“在下那夜也去看过一眼,火光冲天····” 不想他还没有尽兴的表演猛然被这老者一把抓住,提拎过去,怒道:“小辈,你糊弄谁呢?就算有天火,哪会这么巧正好砸在叶家而没有波及其他人家?那痕迹也不是天火所留。” 所说的天火其实是天外陨石,也就是流星,被砸中的几率确实低过被雷劈。 这个老者的修为达到了分神后期,岳舞就算杀我的状态也只能勉强拔高到分神中期,结果被他一把就抓住了,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何况他还在表演中,防不胜防。 “前辈何以动怒?” 岳舞忙说,“叶家好几个友人没了,在下也没有前辈这么激动嘛,天灾人祸也是没办法。” 一个生意伙伴这么动怒就不对了。 老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松开了岳舞,勉强挤出点笑容,说道:“老朽跟他们家做的是大生意,如今货款无处可寻了,心里着急,确实激动了些,抱歉抱歉。” 岳舞安慰他一句:“这倒不怕,据说叶家还有其他分支,找找他们去吧,也许人家认账呢。” 老者点点头:“小友说的没错,老朽确实该找找叶家其他分支了。只是,真是天火吗?” 岳舞说:“在下远远看去,确实火光冲天,应该是天火吧。都说叶家作恶多端遭了天谴····” 老者猛然一怒:“胡说八道!” 岳舞忙又说:“对,那都是胡说八道,妒忌叶家的无耻之徒幸灾乐祸之言,当不得真。在下的几个好友都是光明磊落之人,铁铮铮的英雄好汉,一个比一个贱····法高明。” 老者脸色又缓了缓,说道:“这事顾小友多加留意一二,查查看是不是有什么内情,回头必有重谢。” “有内情吗?好好····在下好好查一查。” 岳舞用力点头,“听前辈这么一说,在下也感觉有些蹊跷,一定要好好查一查。” 老者很欣慰叶家后辈里还有人会交朋友,能交到这个顾一帆这样情真意切的人,说道:“查到什么的话,可以去吴都叶家报信,也可以去····” 猛然间他闪身遁走,几乎是同一时间,老者所在的位置上换了一个紫袍男子。 要是不留意可能以为老者变了个身。 这个紫袍男子来的无声无息,凭空出现一样,不是遁法,更不是瞬移。 “你是梁国人岳五?” 这个紫袍人惊讶的打量了岳舞一番,说道,“你跟叶家的人靠这么近干嘛?要不是知道你杀了那么多叶家的人,又记得你的气息,本侯已经当场把你杀了。” 是我自己站他那么近的吗? 被抓的! 岳舞一脸的无语,遇上高人后自己就是个弱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完全靠着忽悠才能活下来,实在太没有安全保障了。 而这个紫袍人显然是更高层次的存在,直接就把叶家那个分神后期的老者吓走。 也就是说,这个紫袍人是个逍遥侯。 不管岳舞平时有多牛逼轰轰,那得看对手是什么档次,落到这两位手里就是弱鸡。 “前辈,怎么称呼?” “你还不配知道。” 紫袍人随手撕开虚空走了进去,虚空裂缝很快愈合,无影无踪。 人家到了能徒手撕破虚空的层次,岳舞这样一个元婴初期确实连名字都不配知道。 刚刚鄙视了别人,现在就被别人鄙视了。 觉得自己是只猛虎的话,走路也能虎虎生风,不由自主的霸气侧漏。 发现自己是弱鸡后,只能连忙夹起尾巴溜之大吉。 666 狡兔狡兔 亲身感受到了叶家的恐怖后,岳舞有了浓浓的危机感。 从来没有这么紧迫过,甚至感觉危险无处不在。 如果叶家的逍遥侯撕破虚空忽然出现在他身边,怎么办? 压根没得跑。 分神期他还有一点办法的话,对手那层次完全束手无策,只能指望叶家的逍遥侯真的出门逍遥了。 人的能力不同了层次就会被拉开。 黄阶的人说:“隔壁这人是我邻居。” 玄阶的人说:“十里外的那人是我朋友。” 地阶的人说:“晚上要去一百里外的朋友家喝一杯。” 元婴的人则说:“千里外的那个就是我邻居。” 分神期的人说:“我朋友都在国外。” 逍遥侯说:“我要去隔壁大陆吃个早点。” 能力大了,涉足的范围越来越大,逍遥侯有了撕破虚空的能力,肯定是要出门旅游的嘛,去其他大陆看看,去一些一般人去不了的地方游一游,一时半会也未必回得来。 而出门有风险,也不定会在旅行路上遇上更厉害的人或者更厉害的妖兽,挂掉了。 所以,也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回到鸿胪寺后,岳舞坐在角落里久久不语,寻思着怎么对付叶家而不是坐以待毙。 自来强中自有强中手,也不能指望日夜间天下无敌,但目前最少得有能抗衡叶家的实力才能安心些。 他的修炼速度已经很快了,但修为仍然不能短时间内有大幅提升的可能,让他倍感无力。 “夫君,出什么事了吗?” 五妹凑到他身边,狐疑的打量他,“遇上烦心事了吗?跟我说说,我会帮你的。” 你能帮什么? 岳舞被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反而逗乐了。 没办法的事,总不能自己把自己吓死,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遇上了再说呗,打不过就靠忽悠,忽悠不了就死。 岳舞随手把五妹拉着坐在腿上,说:“去了梁国不要跟人吵架,能让的就让着别人一点,最重要的是要讨好我娘。” 五妹连连点头:“你在烦心这事吗?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放心。” 好忽悠最好了,太聪明的女人不好相处,五妹这样的反而挺好,省心。 能甘心被骗一辈子的女人,也许是最聪明的呢。 姜半恕走过来,咳嗽了一声,五妹连忙挣扎起来跑了。 “老姜啊,听说你每年都娶一个十八岁的小妾?” “绝对是胡说八道。” 姜半恕义正言辞的反驳,然后说,“两年两年······” 一年和两年区别很大吗? 姜半恕连忙解释说:“下官娶的小妾都只是普通人家的,哪比得上岳大人随手就是大家闺秀做妾,甘拜下风,望尘莫及····” 岳舞不耐烦他说废话,打断了他的话,问:“有事?” “有有····” 姜半恕把一堆行军包放在桌上,说,“这是上次叶家那些元婴高手留下的东西,属于岳大人的,下官并没有打开过。尸体都已经处理了,放心。” 姜家人确实表现不错,就冲一个个喊着要随他死战就不能冷了他们的心。 岳舞没有接,笑说:“归你们了。” “这怎么可以!” 姜半恕直摇头,“这些都是岳大人的战利品,我等无功不受禄,绝对不能要。” 回头倒霉的时候,姜家跑不了。 甚至先死的都是他们家的人,岳舞要死多半也是最后一个才死,不能太不道义。 “这一阵算是你们有功,收下就是。” 姜半恕犹豫了一下,也就点了头,元婴级别的人财产自然少不了,回头凑一凑,把欠岳舞的那一千万还上压力就不大了。 毕竟这事是因他而起,才导致欠了岳舞巨额债务,如果也能在他手里解决掉,就不会掀起太多波澜,对他这个姜家家主的地位不会造成太大打击。 “对了,基于你们姜家的表现,那一千万就一笔勾销了。” 姜半恕愣了好一愣,转而喜上眉梢,心头一块巨石落地,对岳舞更加亲切了几分:“岳大人大气,我等不及也!” 岳舞默默多看了他几眼,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千面诀变成他,用来逃命。 姜半恕又说:“大婚的事好好准备一下,完事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交差。到时岳大人要准时出席,不能马虎····” 岳舞连忙摆手:“本官忽然身体不适,这些事就由你全权处理,本官就不参加了。” 姜半恕一怔,不可思议的看向他,身为主使竟然不参加这样的大事? “本官真的身体不适,应该是内伤发作了,要闭关疗伤。” 岳舞马上走人,把姜半恕晾在这里。 有史以来只怕都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主使,偏偏还拿他没办法。 他才是主使呢,说的话就是命令。 岳舞其实也没闲着,他直接溜出了齐都。 原本以为叶家已经废了,他也不是非要打落水狗,如今发现叶家还有很大的威胁,态度也就变了。不能再懒得去找他们了,而是要勤快的去找他们。 非要找叶家人的话,他还真留了个后手,在叶碎风身上种下了一枚御兽符。 他并没有激发这枚御兽符,不管御兽符能不能奴役得了人,他也不想试,但能借着这枚御兽符追踪到叶碎风的下落。 叶碎风已经离开了齐都,走的是去往紫金之巅的方向,然后在某一个地方长久不动了。 如果这个地方是叶家的秘密据点,就不能放过他们了。 出了城,趁着夜色飞遁向紫金之巅方向。 还别说,叶家这处据点相当的隐秘,隐藏在紫金之巅之外二百多里的一处山谷之中。 这里是一片原始大山,到处都是妖兽,要不是追着叶碎风过来,根本无从寻找。 齐国因为更加侧重于出海,也使得这一片山林依然保持了原始的模样,罕有人迹,长期隐藏在这里的话,想找都找不出来。 而叶家也不知在这经营多久了,发展出了一座城而不是一个小村。 这座城的城墙卡在山谷两头,立马大树遮天蔽日,完美的隐藏了他们的存在。 果然是狡兔。 不做坏事的人,心胸坦荡,基本不会设防。 而经常做坏事的人,反而会有更多的预留后路,时刻防备着厄运的来临,要比大部分人都更有危机感。 而叶家投身于做坏人的事业中已经很久了,他们的警惕性尤其高。 叶家的人隐藏的有多好,侧面就能推断出他们坏事做的有多多。 这处山谷实在太隐蔽了,竟然悄无声息的藏了超过十万人。 其实他们也是一股神出鬼没的土匪。 667 世外桃源 闲时猎户,忙时土匪。 叶家这个据点的人是齐天龙卫一直追踪的目标之一,但一直都没有找到,跟三镖头喝酒时曾经提到过,这个时候让岳舞觉得应该就是这里。 其实找到了未必是好事,齐天龙卫多半会全军覆没。 岳舞站在一个山头打量了这个山谷很久,不得不佩服他们隐蔽工作做得极好,就算从天上飞过也未必能发现他们的存在。只有飞低了仔细看才能发现点蛛丝马迹,而低了近了,也就成他们的猎物了。 谷口的防御也很严密,明桩暗哨不少,只不过实力低了些,顶多玄阶。 到了地阶的人肯定不愿意干这种事了。 猎杀妖兽的猎户也不准在附近狩猎,需要去较远的地方活动,进出的还需要是熟面孔。 生人出现在附近应该立马就会被他们杀掉。 岳舞一直观察到快日落的时候,才迎上了一个孤身的猎人走去。 这个猎人看似有些年老体弱,而且腿脚还不利索,只是用弓箭射杀了两只小兽,提拎回来还挺高兴,看到他热情的打招呼:“少年人,天要黑了,不要乱走,夜里太危险。” “哦。” 岳舞原本想要借用他的身份进去,见他这么好心还有些不好意思动手了,胡乱应了一声,寻思着另外再找一个凶恶一点的下手吧,不会有心理负担。 结果在错身而过时,这家伙一刀捅向他后背。 这就是你自己寻死了。 岳舞侧身闪过,一把拧住了他握刀的手,直接捏得粉碎。 “你不是我们的人,必死····” 岳舞还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眼就看出自己不是这里人的,难不成十几万人他都能认识? 但也懒得想这问题,直接用气劲捏断他脖子,换上他的衣服,用千面诀幻化他的脸,提溜着猎物往谷口走去。 “老坏人,今天又磨磨蹭蹭的干嘛?再不来就把你关外面了。” 老坏人? 岳舞愣了一愣,这个家伙的外号居然叫老坏人,真是看不出来。 一个只有玄阶实力的人居然是个老坏人,也算无奇不有。 “快点快点,每次都是你磨磨蹭蹭,腿脚不好不要去那么远嘛,为了点下酒菜至于去那么远嘛!回头把你关外面被野兽吃了,又要骂娘了。” “那是在阎王殿骂娘,阎王爷会割他舌头。” “最烦这种人了,总是耽误别人时间,我家给我安排了相亲呢····” “我家也有事,快点快点····” 几个守卫颇为不耐烦的大老远就催促他。 既然是熟人,岳舞怕被他们听出声音不对,依然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捏着嗓子表示自己不舒服。 “你这种坏人会遭报应的,哑巴了都是轻的····” 也不知道这个老坏人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这些人对他很不客气。 他们也根本懒得理他,匆匆关门走人,也就让他混了进来。 进了谷口后,一大片参天古树。 成片的大树下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城市,显得有些另类,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好几个人都抱不住的大树比电线杆还好用,鸟笼一样挂满了树屋。 街面井然有序,卫生也很到位,各种摊位挂起了灯笼,点亮渐渐昏暗的夜色,犹如一个庞大的夜市, 顽童在哪都很欢乐,欢快的玩闹嬉戏,充满了童真的笑声,增添了很多人间的烟火气息,犹如世外桃源一般。 一条小溪穿过整个城池,保持得非常干净,溪水清澈见底。 这里的建造很有特色,围着古树建造出各种形状的木屋,大树上一层又一层往上挂着各种各样的木屋,直上树叶深处,跟都市的高楼大厦也没太大区别······ 一个土匪窝,像个世外桃源,也像个童话世界。 看着颇有些讽刺。 当然,如果你不知道这是个土匪窝,就是个童话世界,就是个世外桃源。 “老坏人,今天你是想去别家酒肆吗?” 经过一家酒肆时,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很不客气的一把夺去了他手里的猎物,鄙视的直摇头,“就这么小的两只猎物别想多喝一壶酒,就一壶,喝完就给我滚蛋。” 这个世外桃源里貌似只有自己这个老坏人才是不和谐的人,已经到了人见人厌的程度。 这家酒肆挨着一颗大树围建,倒也有几分情调,就是这个老板娘丑了点。 “你又想去哪?等着。” 胖乎乎的女人不耐烦的吼了一声,“回头给你切几块肉下酒,别想多了,你欠我的还没还清,明天没有更远的猎物就不要来了。” 岳舞一阵犹豫,真要在这等吃的? 肯定不可能。 他咳嗽着敷衍了一句:“今天不舒服,不喝酒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完全不可能嘛。你说的鬼话连鬼都不会信,肯定又耍阴谋诡计了,别想耍我。反正一壶酒一斤肉,爱要不要,回头就放在这,被狗吃了喝了都算你的····反正也差不多。” 这胖女人骂骂咧咧的拎着猎物去洗杀后,岳舞连忙溜走。 但没走几步又被人拦住了。 这回是个一脸凶相的独眼龙,是真的独眼龙,一个眼窝深深陷了进去,空的。 被他空空的眼睛看着,瘆得慌。 “老坏人,落叶谷就这么大,你能躲哪去?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欠我的债你还有女儿抵吗?上回被你耍那么惨,大爷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一个女儿能被你卖了六回,换回来六笔钱,真是让人佩服啊!大爷我这辈子从来没服过谁,就服你一个。”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使是世外桃源也有人混不下去,老坏人就是个典型。 而且坏出了名,上哪都有人认识他,一个个好像都是他的债主。 岳舞好生无语,这运气实在太差了,随便借用一个人脸,结果不是人。 一个女儿卖六回是怎么卖的? 这技术高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骗子里也评职称的话,绝对是专家级别啊! 668 落叶谷 摊上这种人真是倒了血霉。 岳舞自然不想被乱七八糟的人纠缠,连忙说:“等会等会,今天闹肚子,先上个茅厕。” “又玩这套?你当别人傻呢。” 独眼龙大怒,“今天你就是拉在裤子里也别想走,不把钱还清一样要打得你拉裤子,不用多此一举。” 岳舞还真是想使用茅术逃遁,结果因为已经被老坏人滥用过度,失效。 他又不想过早暴露,只好说:“不就是钱嘛,多大事啊,等着,我去找人借点还你。” “稀罕了,你还能借到钱?” “你把我名声搞臭,害我借不到钱,拿什么还你?” 独眼龙反而被他问住,貌似是这个理,他主要就是想要回这笔钱,不然早打死他了。 而把他名声搞臭了借不到钱还债,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落叶谷里还有这么傻的人会借钱给你?” “最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打算找他借点钱,只要你不坏我的事,肯定能借到,回头就还你。” 岳舞编个理由,绕过他往前走,叶碎风就在这个方向。 但独眼龙只是愣了一下就又跟上了他:“大爷我今天什么事都不干了,就盯着你,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顺便也看看落叶谷里到底还剩下个谁是傻瓜。” 无话可说了。 被这个家伙跟着浑身不自在。 可气的是这个大树之下的城市完全无死角,想干点坏事都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东张西望,硬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做掉这个家伙。 “你鬼鬼祟祟的乱看什么?回头又有人说你偷窥,连累大爷也挨打。” 独眼龙被他诡异的动作惊了一惊,下意识的跟他拉远了一点距离。 地面上的建筑基本是各种店铺以及公用场所,甚至每隔一段距离都有治安岗亭,再坏的人也没有杀人放火的机会,所以在这里再坏也只能制造出老坏人这样的骗子。 树上的才是居民区,过的是鸟人一样的生活,倒也颇有味道。 就是不知道房价高不高。 回头自己也折腾出一个这样的世外桃源,也是别有风味。 岳舞被勾起了很大的兴趣,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这里的一切,希望能复制出来,甚至能更完善出一个自己的童话世界,也是很有乐趣的事。 用城来形容这里其实不太恰当,应该算是一个部落的模式,又学习了城市的一些东西,两相结合。不到地阶的人没有自由,压根走不出这片大山到达齐都,所以这里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这里,安心的在这个童话般的地方生老病死。 但在岳舞看来这里是个童话世界,他们自己的感受就未必了,甚至会厌恶这里。 说他们是齐都叶家的人吧,确实是,全都姓叶。 但不到地阶,甚至连齐都叶家都没有听说过。 普通人用不了三代亲缘关系已经疏远到见面不相识了,但在这个世界因为强者寿命很长,这种亲缘关系维系的时间也就很长了,甚至能一直维持下去,形成家族式的部落,甚至城市。 大肆生育的地方繁衍出十几万人的部落并不难,然后以血缘以地阶强者为代表稳稳掌控所有人,比一般的城市更有规矩一些。 落叶谷最中间的区域,在几颗大树中间建造了一个圆形会场,算是管理层的办公场所。 如今这里正在开会,所有地阶以上都要列席会议,天阶坐主席台,主持会议的是个分神期。 只有地阶以上才有资格来这里坐坐,地阶是门槛,只有修为到这才能走进来。 今天也是必须得来,开的是紧急大会。 看这规模已经不算小了,列席的地阶大概有三百多人,元婴级别十余人。 正好配得上一座城市的管理层框架。 分神期的这位是叶家落叶谷这一脉的开山老祖,当初就是他在这里隐居,结果几百年下来发展出了这么大一个家族。 如果他早早死了,自然也就跟齐都叶家断了关系,查不到彼此的源头,想联系起来都难。 他还活着,落叶谷就只能算是齐都叶家的分支,如今齐都叶家遭了难,就不能不管。 落叶谷老祖是大几百岁的人了,早已不理俗事,听闻这样的噩耗还是被惊动了,亲自出现主持了这次的紧急大会。 而今天的嘉宾里岳舞至少能认识两位,一位是叶碎风,另一位则是叶无敌。 叶碎风对叶家的忽然毁灭感到莫名其妙的话,叶无敌则是亲历者,他愤慨的滔滔不绝着,历数仇人们的恶行,各种禽兽不如的行径,老弱妇孺全杀,鸡犬也不给留······ 如果叶家人都像叶碎风这样一无所知,甚至生不起复仇的心思,还以为真是着了天火。 还有叶无敌这样的亲历者幸存下来,完全不同了,轻易就能激起滔天的仇恨。 他自然是美化自己的种种善行,去鸿胪寺搭救被毒打的族人叶碎风,遭到梁国大恶人岳五的埋伏暗算,他奋力杀出重围逃到叶家大院,结果大恶人岳舞丧心病狂的杀进叶家,专门杀妇孺老弱····· 最后在某些邪恶份子的策动下,懵逼了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袭击了叶家大院,惨无人道的对他们斩尽杀绝,恶行馨竹难书······ 他因为是战堂堂主,掌握了好几条逃生密道,正好附近就有一条,才第一时间钻了进去,侥幸逃了出来。 在他愤怒的控诉中,梁国大恶人岳五出现的频率最高,在叶家仇人排行榜里不是岳舞预期的老二,而是一哥。 要不是岳舞害的,也不会导致八个分神期全都葬身其中,连元神都没能逃出来。 叶家的分神期自然被齐都高手们重点关照了,第一时间被盯上,绝对不会给他们逃脱的机会。正好他们被岳舞的“杀他”杀得肉身破败不堪,在这样的重点盯防下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镇国大将军之所以那个时候下令进攻也是为了不让叶家分神期缓过劲,一举击杀八个分神期才是关键,已经很赚了。 叶无敌的发言用了很长时间,说到口干舌燥依然意犹未尽,但内容已经出现了重复。 一直闭目不语的落叶谷老祖缓缓睁开眼,挥手示意他下去。 叶无敌虽然意犹未尽,也不得不闭嘴,下台坐回到嘉宾席上,看到叶碎风失魂落魄的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回头要是有发言机会,一定要好好表现。 叶家大院里的叶家人还真只有他一个人幸存了下来,他甚至隐隐还有些兴奋,自己那些不堪的行为也就不会流传在人间了,理直气壮的美化自己高尚的情操,稳得很。 669 有个宝贝 “此仇必报。” 落叶老祖缓缓出声,给这次会议定了调。 虽然他刚到地阶的时候就来这不毛之地隐居了,甚至是因为被人排挤出来的,对齐都叶家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但整个齐都叶家被灭还是让他受不了。 自己家里人就算有些是是非非,都是自己家里人的事,自己人毕竟是自己人。 既然祖宗定了调,就轮到现任落叶谷谷主说话了,他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这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同为叶家人,自然必报。但,报仇不能盲目,报仇有风险,报仇需谨慎,不能仅凭一腔热血胡乱砍杀,那只是作死。所以,我们需要有计划的展开复仇行动,把仇人们各个击破,一个一个拔除,让他们感受到我们的愤怒,让他们颤抖,让他们哭泣,让他们食无味睡不香····” 谷主给这次复仇大计指出了大方向。 然后是付谷主等人挨个发言,为这次复仇大计保障后勤、宣传动员等等事物,务必师出有名,站在正义的一方。 最后到了一线人员发言。 落叶谷战堂堂主只有地阶巅峰的修为,已经落了一个档次,但在地阶里是一把手。他倒是干脆直接,站起来大声说道:“坚决杀掉每一个仇人。” 轮到暗堂堂主发言了,他有些懵逼,说:“这回仇人这么多,我们需要打探大量的消息,人手不够用。” 所有人才都一愣,这回仇人实在太多了,整个齐都都是仇人,这可咋整? 他们这么点人去进攻齐都吗? 完全不可能。 说了半天貌似全都白说了。 落叶谷谷主怒道:“都说各个击破了,要一个一个拔除,你没听清楚还是聋了?” 暗堂堂主忙问:“首要目标是哪个?” 叶无敌抢着说:“自然是先从梁国大恶人岳五下手,此人穷凶极恶,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落叶谷谷主重重点头:“就从此贼开始动手,务必执行各个击破逐一拔出的策略,派出暗堂所有暗探,盯住他,盯死他。” 叶无敌忙又说:“此人很快就要离开齐都返回梁国,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一定不能让他活着回到梁国。” “这是必须的。” 落叶谷谷主沉声命令,“这事就交由战堂去办,务必铲除此人。” 战堂堂主杀气腾腾:“此人不死,提头来见。” 叶无敌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说了这么半天,结果你们就派一群地阶去对付岳五吗? 这不是开玩笑嘛! 你们也就这么十来个元婴,一起去都让人担心,结果还一个比一个大爷,压根谁也不出马,逗我玩的吗?! “等等,等等····” 叶无敌忙说,“岳五此人虽然只有元婴初期,但战力极强,能战元婴后期,甚至个把分神期都不一定能杀得了他。” 说着他看向落叶谷老祖,指望他能亲自出马。 就算落叶老祖出马,能不能弄死岳舞还难说呢,但总是个机会。 他不出手,一切全白搭。 但落叶老祖依然老神在在的闭门养神,理都没理他。 落叶谷谷主淡淡的说:“你不要看不起我们落叶谷的战堂,绝对是战无不胜,从无败绩。你们主脉没落了,被一个元婴初期就打成这样还有脸说?自己不行就夸大敌人的强大,这种事见多了。” 叶无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之所以会被落叶谷的人有这样的判断也是有原因的,叶无敌元婴后期的修为,因为过度使用秘法逃命遭了反噬,表现出来的实力还不到元婴初期,所以被他们以为这是齐都叶家的普遍水平,自然就看不起齐都主脉的战力了。 而他们自己,长期打家劫舍,那是从刀口上磨出来的战斗力,肯定能甩主脉几条街。 主脉的人安逸日子过久了,废掉的了。 堂堂齐都叶家战堂堂主就这水平,不被人打成狗才怪。 “没错,我们落叶谷战堂的实力所向无敌····” “回头让主脉的这些兄弟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这时岳舞就蹲在外面帮他们烧水泡茶。 这次开会的人很多,烧水的锅很大,而且还需要不断去挑水回来。 因为会议是临时性的,所以需要临时找人来烧水泡茶,而今天任务量过大,这位临时工作人员忙的够呛。 岳舞刚到这里就被这位临时工揪住了,勒令他帮忙烧水,而他去挑水。 要不是他嫌弃老坏人腿脚不利索,肯定得岳舞去挑水。 又是一个老坏人的债主? 因为还跟着一个独眼龙,岳舞没奈何,只好给他看火,蹲在大会门口帮忙烧水给会议人员泡茶喝。 “这就是你认识的朋友?能在这里干活确实能借到钱的样子。” 独眼龙没想到老坏人还能认识这么高档次的人,不由来了几分兴趣,也不再过于逼迫了,坐等岳舞能借到钱把他的债还上,然后再好好收拾他一顿把这口恶气出了。 “好好干,回头借到钱····大爷请你吃顿好的。” 这顿好的应该是,一顿好打。 岳舞也懒得理他,感知到叶碎风确实就在里面,耐心的蹲在门口烧火,听听里面怎么开会。 吵吵闹闹一片,说是地阶组成的五行战阵就能搞死岳五,不信赌一百金币。 因为这个赌局热闹了不少,不少人纷纷下注,气得叶无敌跳起来跟他们对赌。 岳舞忽然想起自己手里貌似有个宝贝,也不知管不管用,正好拿来试一试。 在行军包里找了一会才找出一个小瓶子。 这是当初在仁川城时遇上一群韩国的专家,其中有人送给他的小礼物。 据说只要一滴就能让全城人拉稀,一听就是吹牛逼。 所以,他把整瓶都倒在了锅里。 这玩意肯定不靠谱,岳舞从来没当过真,都已经忘了,忽然想起来就拿出来试试看,好歹也得吃出点毛病才行。 白瞎大爷给你们烧水? 里面的会议开的如火如荼,越发吵闹起来,渐渐的,茅厕外排起了长龙,然后出现了失控的场景。 这场面···· 实在没法睹。 岳舞捏着鼻子逃出很远后才喘过一口气。 浪费了! 倒太多了! 他连忙拿出那个空瓶子,已经空得只剩下一点渣了。 是不是掺点水还能用? 670 大恶人 让人想不到的是,即使这样,独眼龙依然紧紧跟着他。 “怎么回事?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感觉很不对劲。” 独眼龙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岳舞,又说,“老坏人,你今天也有些怪怪的,不会是你下了毒吧?我好像看到你拿着这个瓶子往锅里倒····一定是你,你这个人除了好事什么都干的出来,我要拿你去治罪。” 他猛然下定了决心,如果把老坏人抓去治罪的话,不定能得到更多的赏金,他那笔账也就回来了。 想到这里他兴奋的探手抓岳舞,结果被岳舞一拳打翻在地。 老坏人这个身份实在不好混,到哪都被人追债,也是服了。 岳舞干脆换回自己的脸,混在落叶谷的人流里,再也没人会注意到他。 他再回到落叶谷中心地带时,这里依然臭气熏天乱成一片,甚至有些人拉了裤子而怒吼连连。 好几百人蹲在地上的场面也是很罕见的,尤其是这几百人都是落叶谷里的高人,平时一个个高高在上,结果集体随地大小便,这脸丢得不要提了。 “是谁?是谁干的?!” “一定要抓住此人,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解我恨!” “茶水里有问题,一定是茶水里有问题····” “谁不知道是茶水有问题?问题是喝下去了也没发觉,这药····哪买的?这能做到无色无味的药真不多。” 这倒好,想得开一些的蹲着开起了小会。 “快吃解毒丹,这药性太强,能把人拉死。” “吃了啊,貌似效果也不强····” “一颗不够吃两颗,两颗不够再来两颗,不要心疼钱····” “是谁?让老夫查出是谁,必死!” 落叶谷谷主原本还很淡定从容,这个时候的怒吼声惊天动地,但即使他一连吃了几颗治疗类解毒类的丹药竟然都没有明显好转,这药力实在太猛了,让他更加生气。 谁让他喝的多呢。 而且这不算是毒药,只是泻药,虽然难以致死,喝多了,一般的药也难以压制的住。 只有分神期的落叶老祖能勉强压制住药力发作,站在一棵树上,目光冷冷的扫荡着周围的动静,神识也不断向外扩散,用他自己的方式分辨着每一个人。 岳舞还没有太过靠近就被他锁定住了。 “小辈,你是谁?” 一道冷厉的声音响起在岳舞耳边,而旁边的人显然听不到他的话。 定点传送的声音,类似于千里传音,貌似元婴期都难以做到,分神期用来已经很随意了,想跟谁说话就能跟谁说话,旁人根本听不到。 岳舞微微一怔,随口说:“在下叶开。” 他一开口,旁边那人以为是跟他说话,拱手行礼:“在下叶问,不知这位兄弟有何指教?” 岳舞一阵无语,我就是随便开口说句话,所以叫叶开。 落叶老祖冷笑一声:“你不是老夫后辈,必是奸细,死来。” 落叶谷所有人都是他的后辈子孙,就算隔再远都能感受到血脉的牵绊,只有岳舞没有。但岳舞在人群中,他也不敢随便放大招,到他这个层次随便出手一下就能随随便便杀掉一大群自己的后代,就得他这个老祖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所以他只能虚空一捏,一道无形的气劲包裹住岳舞,想把他从人群中抓出来。 但这股气劲对付天阶以下可能作用很大,根本无从反抗,但对天阶以上的控制力就不足了。何况岳舞还不是一般的元婴,轻易挣脱开他的束缚。 “果然是你。” 落叶老祖瞬间出现在岳舞面前,一爪抓来,岳舞一拳轰去,被震退了好几步。 试探性的交手过后,岳舞试出落叶老祖实力在分神中期以上,不由一阵心疼,今天最少又得杀掉一个我了。 这么杀下去,再多的我也不够死啊! “不简单,怪不得敢来我落叶谷闹事。但凭你这点实力还不够,今日必死。” 落叶老祖试出岳舞确实只是个元婴而已,心情大定,又是一爪抓来。 岳舞只好并指一剑,又杀掉了一个我,战力飙升,又是一拳轰在他的爪上,剧烈的撞击让气劲波浪四下辐射出去,附近几十米内所有人都被击飞出去,漫天飞人,惨叫连天。 “好胆,竟敢杀我后辈。” 这一击因为被阻击,所以才会形成气劲波浪伤及无辜,而伤及的都是落叶老祖的后辈,落叶老祖更是一怒,杀气沸腾,疯狂的向岳舞发起了攻击。 岳舞即使在杀我状态下还是落了下风,被他压着打。 但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的那种压制,不时格挡对击,激荡出的气劲扩散范围越来越大,波及到的人不死既伤。 你要跟我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打,能怪我? 伤到落叶谷的人岳舞自然毫无压力,反而故意乱跑。 分神期的战斗即使一点余波也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岳舞为了躲避他的追杀还要跑动起来,在落叶谷不断瞬移,结果好好的一个童话世界很快就被两人练手打得一片狼藉。 建设起来很难,但要破坏简简单单。 落叶谷根本经不起两个分神期的战斗,一拳打在参天大树上,都能震下来一座房子。 一个气劲打在打中树屋,直接碎了。 落叶老祖甚至含怒一爪抓在一棵大树上,这棵树被他一爪抓了个对穿。 这个老家伙的爪功很厉害,岳舞根本不敢硬拼,不跑也得跑。 而落叶谷的那些地阶拉到虚脱,元婴级别的吃了不少药才好不容易站起来,依然浑身无力,就算想帮忙也根本跟不上两个分神期的节奏。 从头打到尾,又从尾打到头,反反复复跑了几个来回后,这个世外桃源也就千疮百孔了。 而且两人的速度太快,就像飓风一样犁过来犁过去······ 叶无敌猛然站了起来,大喊一声:“他就是梁国大恶人岳五!” 你丫的才是大恶人,你全家都是大恶人! 光着屁股就敢大吼大叫的能是好人? 671 邪术杀他 岳舞是被落叶老祖追着打,没奈何,而落叶老祖是越打火气越大。 越想快点打死岳舞越办不到,火气越大下手也就越重,到最后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所以,其实大部分都是落叶老祖自己干的,跟岳舞没太大关系。 他还要头疼杀我状态快结束了,再杀一个我吗? 这样打下去就算把自己彻底杀死,只怕也逃不出落叶老祖的纠缠,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临时性的毕竟只是临时性的,也就是假的,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而两人都在快速移动中,就算杀你一剑也根本打不中落叶老祖,杀他一剑需要媒介,想抓个人的机会都没有。 落叶老祖完全豁出去了,甚至陷入了疯癫的状态,疯了一样追着岳舞杀。 他花了几百年才把落叶谷建设成这样,片刻功夫就给毁了,对岳舞的恨意遮天蔽日。 眼见杀我状态快结束了,又得杀一个我? 这样杀下去不是个头。 岳舞并起的指剑化成拳,一拳擂在自己胸口,猛的喷出一口血。 这是自杀吗? 落叶谷的元婴们精神一振,老祖就是牛逼,把这小子追到自我了断,也是段美谈。 这小子倒也识相,早死早了,不然落在他们手里只会比死还惨。 起码得惨上一千倍才解恨! 但在岳舞一口血喷出来时,落叶老祖如受雷击,浑身巨颤,猛然跌落在地,满嘴喷血,伤势比岳舞要重上好几倍。 啥情况? 落叶谷的元婴们原本想欢呼,看到落叶老祖这模样,硬生生吞下了肚。 好生诡异! 杀他需要媒介,岳舞无奈之下只好拿自己试验。 一击成功。 效果也是前所未有的好。 自己也能作为媒介的话,让岳舞大喜过望,根本顾不上自己也会受伤,又给了自己两拳。他又吐了一口血,对杀他的意境掌控力更强了些,他自己越伤越轻,落叶老祖则是越伤越重。 三拳过后,落叶老祖躺在自己的血泊里一个劲吐血,根本起不来。 三拳打废分神期。 这么诡异的招式让落叶谷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邪术,这是邪术····” 落叶老祖颤抖的手勉强抬起来指着岳舞骂,“你必遭天谴。” 你们叶家都没遭天谴,我怕啥! 一招成功,岳舞大大松了口气,杀我状态也过去了,气息萎靡了不少。 趁你病要你命。 他也懒得废话,提着银月斧跑去砍杀落叶老祖,但落叶老祖的元神猛然站了起来,一个魂刺击中了他。 落叶老祖的元神一脸的狰狞,笑说:“小辈,你的致命弱点在这里,想赢老夫是异想天开。” 元婴期就是元婴期,就算强行把战力提升上来,但灵魂上的脆弱是无法改变的事。 只要灭了岳舞的灵魂,他自然也就赢了。 身体的伤势再重,慢慢也会恢复,灵魂伤了,不死也会白痴。 但魂刺击中了岳舞,完全没入进他的身体,岳舞浑然不觉,反而是落叶老祖的元神猛然被拉扯了过去。 如玉的残魂因为在叶家大院的时候吞噬了很多魂力,如今已经恢复了很多,她的境界本就高过分神期,这个时候落叶老祖跟她玩这一套,直接就被她抓住了。 “夫君,不要打扰我,奴家要好好消化了他。” 你把一个老男人拉到身体里去? 岳舞一阵恶心,手上更狠了些,毫无阻力的一斧砍掉了落叶老祖的肉身,得到了第一个分神期的战利品,让他很有些激动。 上回在叶家大院被人打个半死,毛也没得到一根,这回是实打实的到手了分神期的随身行军包。也不知道分神期都会有些什么东西,好生期待。 这种感觉就跟中了大奖一样,想看看自己具体中了多大的奖。 也许一夜暴富呢! 原本占尽上风的落叶老祖忽然间被反杀,落叶谷里的十来个元婴全都傻眼了。 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一幕。 这真是那个叫岳五的家伙? 有人甚至因为他还下了赌注,赌地阶的五行战阵就能杀掉这个家伙,结果人家当着他们的面杀掉了分神期的祖宗。 实在太不现实了! 怀疑在梦中···· “组阵组阵,快杀了他!” 落叶谷谷主猛然大喊起来,才把懵逼的众人惊醒过来,手忙脚乱的组阵围杀上去。 “一定要杀了他,替老祖报仇!” 这是鼓励,给自己,给别人打气。 其实心里直发虚,感觉完全不可能。 唯一的指望就是元婴期的五行困阵能收了这个妖孽。 “笑死。” 杀他这一招这么给力,岳舞信心爆棚,不屑的扫了这些落叶谷的元婴们一眼,然后就锤自己,肆无忌惮的锤自己。每锤一下对方就倒下去一个,根本不用打,没跑到他面前就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伤得一个比一个重。 真爽啊! 这一招在手还用怕谁吗? 谁来谁死。 完全能遇神斩神,即使更高层次的逍遥侯也不是没有可能一战,一样能把对方阴死。 一招在手,天下我有! 他兴奋的原本想仰天狂笑几声,忽然被噎住了,感觉自己貌似失去了些什么。 每锤自己一下,就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离去,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貌似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他又试了几下,细细感受了一番,顿时吓得魂也快没了。 杀他,献祭的是自己的生命。 世上压根就不会有免费的午餐,每一次使用杀他,他的生命都会失去一些。至于多少,得看具体情况了。 之前没注意,感觉不到这种失去,一旦捕捉到了这种失去,懵逼的就是他了。 这几下挥霍了自己多少青春? 就算五百年的寿命也经不起这么挥霍。 在叶家大院弄得叶家八个分神期血淋淋,失去了多少生命? 现在又是失去了多少? 感觉是海量。 甚至有自己立马就会因为寿命到期而寿终正寝的可能。 672 傻瓜的愿望 一时间岳舞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后凶狠的把这些倒地的落叶谷元婴全部砍杀。 亏得慌! 明明不用杀他就可以杀掉的人,结果浪费了生命的代价。 别人的命不值钱,自己的命哪怕浪费掉一点都是难以承受之痛。 但,怎么也找不到叶无敌,这家伙早就跑了,留下了个巨大的隐患,实在有些不甘心。 落叶谷里天阶全军覆没,天阶以下也是因为战斗波及而伤亡惨重,世外桃源一样的落叶谷毁于一旦,甚至不少人向外逃难。 天阶以下对于岳舞来说已经是蝼蚁一样的存在,压根懒得理会,搜寻了一番有价值的东西回回本后,也赶紧离开了落叶谷。 叶碎风向北逃去了。 他多半和叶无敌在一起。 叶无敌必须杀掉。 叶碎风御剑逃跑,速度并不快,岳舞在天亮的时候追上了他,顿时有些无语。 叶无敌已经丢下他跑了,和叶碎风一起的只有几个同样御剑飞剑的叶家佳宾子弟。 不会御剑的只怕要用脚跑路了,在这妖兽遍地的地方,生死难料。 无语的是,这些人居然蹲在飞剑上一边拉肚子一边飞。 太没有公德心了! 好在这一带都是野外。 但也有妖兽中奖的,抬头愤怒的咆哮几声。 又有飞行妖兽忽然冲了过来,吓得这些人手忙脚乱的四散而逃,甚至有人忙着提裤子而摔下了飞剑。 不忍目睹。 岳舞自然没兴趣救他们,就当没看见,追着叶碎风而去,希望他能带自己找到叶无敌。 叶碎风显然不是盲目的乱跑,目的性很强,往着一个方向飞了半天,飞进了一个山谷里去。 万兽谷? 这里居然就是齐国六大宗门之一的万兽谷。 万兽谷这样的存在连齐国都忌惮,根本管不了他们。 狼王在这里都排不上号,小喽啰一只。 岳舞最近眼界也开阔了一些,知道天很高地很厚了,压根没敢放肆,连人家大门口都不敢晃荡一下,灰溜溜的扭头往后跑。 叶无敌如果跑进了万兽谷,他也压根没有办法。 回到齐国鸿胪寺时,齐国的大婚已经结束了,姜半恕正焦急的等着他。 “岳大人您总算回来了!” 姜半恕看到他回来一喜,说道,“齐国人赶我们走呢,让我们赶紧回梁国去,一天都不让多待,太岂有此理了。” 岳舞一怔,有这么急着赶人的吗? 这得有多担心他会在齐国搞出事来? 问题是,如今胆变小了,让他折腾也没兴趣。 “实在太岂有此理了!其他使团都没有这待遇,就赶我们走,这是对我们梁国的蔑视。” 姜半恕颇有些恼怒,但又无可奈何,毕竟梁国在齐国面前确实没什么底气,小国而已,甩脸色给你看,还得受着。 “走就走呗。” 虽然被人赶有些不爽,岳舞也是无可奈何,他也没到人家必须尊重他的程度。 如果他也混到了逍遥侯,就算齐国想赶他走都得掂量掂量了。 这一趟来齐国风风雨雨的过来,也算有所收获,岳舞其实也想早点回家躲一躲,消化消化,努力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出门的时候也好更有底气。 其实整个使团的人都已经准备好返程,就等他一人,说走也就走了。只不过是送来了红缨公主带回去一个皇甫眉眉,还有皇甫丽这个拖油瓶。 于是,一辆车里坐了三个人,显得很不方便。 五妹要靠在岳舞怀里,被三姐硬拉到她旁边去。 “坐好,像什么话嘛!” 三姐指着她鼻子数落,“做女人也要有做女人的样子,你这样连骨头都没有的样子,去了他家还不得被欺负死?女人也要抬头挺胸做人,自己首先要看得起自己,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能不靠男人绝对不能靠男人,男人这种东西根本靠不住,几时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岳舞忍不住问她:“三姐,你到底被多少个男人伤过呢?” 三姐反问:“什么多少个?” 岳舞说道:“听你的意思,你应该交往过很多个男人,然后一次又一次被男人甩了,才会有这么深的感悟,这么刻骨的认识。” “呸!” 三姐不屑的说,“没吃过猪肉就没见过猪跑吗?你们男人的嘴脸姑奶奶见识的多了,哪里还会自寻烦恼。以前有个傻瓜非要追求我,跟我去出海,结果为了救我,他自己被海妖吃了,真是贱啊!” 说着说着她哭了。 原来也是个痴情人。 岳舞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人总要活在当下,看向未来。男人里确实有很多不好的,但也有不少挺好的,也许又遇上一个真心待你的呢?你要给别人机会,也要给自己机会,好好活出一个开心快乐的自己,应该也是那个傻瓜的愿望。” “要你管!” 三姐扭头不理,甚至把剑拿出来柱在手里,冷冷的说,“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别的男人好不好我不知道,你肯定不是个好男人。不定回头会被我杀掉几个妻妾,让你家清静一些,也算帮你做了好事。” 这女人确实有点疯,岳舞还真有些担心起来,好在她实力没多强。 要是她有天阶的实力,干脆直接打死算了,免得带回去一个祸害。 “我家里人都挺好的,你会喜欢的。” “喜不喜欢别人我不知道,肯定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回头介绍几个傻瓜给你怎么样?” “滚。” “比较痴情的那种,受过情伤的那种。” 感觉朗离能跟她处一处,不定能做个媒婆。 “滚滚,姑奶奶对男人没兴趣。” 不会对女人有兴趣吧? “试试呗,不定又捡到一个傻瓜呢。” “别想消遣姑奶奶!对了,你们梁国的国都还没我们齐国一个小城大吧?那样的破地方想想都头皮发麻。” “你从哪听说的?” “难道不是?” “梁都比齐都也差不了多少。” “嘁,吹什么牛····” 闲聊间,赶车的姜醒远忽然喊了一声:“大人,有人找。” 岳舞在齐都也没交下几个朋友,仇人倒是不少,这回也是说走就走,连个告别也没有,除非是一直盯着他的仇人才会找上他。 哪一路仇人呢? 这么心急的吗,这才刚离开齐都没多远。 673 从此是路人 招惹上的层次越来越高,岳舞忍不住的有些心虚起来,怪不得说修为越高的人越胆小。 看到的世界越大越能知道自己的渺小。 然后,都不太敢出门了,窝在家里闭关要比出去晃荡安全很多,所以也有很大一部分人动不动就闭关多少年。 就算闭关很无聊,也比冒着巨大风险瞎晃荡要好。 理解理解,回家也闭关去! 但如今别人找到头上来了,又不得不去面对。 五妹变成了回程的拖油瓶,不然完全可以让姜半恕带队回去,他直接一个人跑路。现在还得带着一大队人慢吞吞的往回走,不成为攻击对象才怪。 果然,追过来一大堆天阶,密密麻麻起码上百,看得人头皮一麻。 梁都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十大家族的排名,岳舞从来没有注意过,更不知道那些大家族里的元婴级别到底会有多少,齐都十大家族在这一块绝对牛逼的很,动不动就是以百来计数。 齐国比梁国富裕很多,天阶的数量明显也比梁国多很多,或者说修炼的水平要比梁国更高一个层次。特别是大家族,天阶越多越能指引更多的后辈突破成功,跟那些全靠自己摸索的小家族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那些散修或者小家族的人想要突破天阶要比大家族子弟难太多了,前辈的经验这一块就是巨大的财富。 所以,强者越强,弱者越弱。 能发展到齐国前十的大家族,甚至比一些小国都要强。 而使团里除了他没有一个天阶,一旦动手只会是被屠杀的对象。 而且,还得希望对方没有来分神期。 使团如临大敌····就是临大敌,三百御林军如今不需要护卫公主了,自由了很多,当即摆开阵势迎战,姜家子弟也是结阵戒备。 “愿随岳大人死战!” 御林军异口同声的吆喝一声,士气高昂。 岳舞倒是有些意外的扫了这些老同事一眼,这些家伙之前还很看不起他,如今也老实了? “愿随岳大人死战!” 姜家子弟也是热血沸腾的齐声高呼,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打一场了,很多人甚至相当兴奋,巴不得敌人来的越多越好。 很快,这些人到了近前,站在虚空中,全都是天阶,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使团。 梁国使团在人数上虽然要多很多,但面对上百的天阶,明显要处于弱势。 但梁国使团士气高昂。 来时要护着公主,打起来可能束手束脚,如今完全可以放手一战。 岳舞缓缓踏步虚空,站到天空与对方对峙,有些人看着还有些眼熟,这不是顾家的人吗? 上回紫金之巅一战,顾家伤亡惨重,跟他结下的仇怨不小,这是复仇来了? 那一战打成那样偶然因素太多,顾家也是被动应战,所以打的也很乱。 如今顾家敢再来找他,就是主动出击,跟被动应战完全不同。肯定也已经想好了对付他的策略,甚至找来了分神后期以上的高人。 一旦开打,最少又得杀我了。 这样杀下去,杀得自己都心虚。 但人家既然来了,又不得不一战。 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没得选择。 “你们家还想死多少人?” 就算要战死在这,至少也能拉几个垫背的,岳舞战意又高昂起来,冷冷的扫了顾家众人一眼。 顾家众人一阵沉默,直到顾家家主缓缓走出来,说道:“岳大人误会了,我们顾家并没有跟岳大人开战的意思。岳大人说的没错,没有必要为无关紧要的事赔上更多族人的性命。我们查过了,上回紫金之战确实是我们顾家有错在先,所以····我们顾家想和岳大人化解彼此的恩怨。” 化解? 不打啊! 吓人一跳。 这个结果还真让岳舞没有想到。 紫金之巅一战顾家死伤的人真不少,而且都是家族里的精英,这样都能化解只能说人家大气。 岳舞这样小肚鸡肠的人,如果吃了这么大的亏,绝对是打死也不会退步,日夜想着怎么报复回来。 但这一战中吃亏的是顾家,既然人家愿意化解,岳舞自然是巴不得。 事实上,确实也是顾家的人有错在先,顾一帆被叶青青一怂恿就来杀岳舞,岳舞只是没有被杀掉而已。 不被你们杀掉不算错吧? 岳舞的战力也是明摆着的,跟他再打下去顾家只会死更多人,化解彼此恩怨是最理智的选择。 当然,这得岳舞有足够的实力才能让对方做出理智的选择,如果他是个一巴掌就能拍死的人,压根就不需要理智。 叶家的下场促使顾家不得不冷静下来。 既然不打,岳舞挺高兴,笑说:“只要你们不来招惹本官,本官不会招惹任何人。” 顾家家主微微点头,又说:“那个恶毒的女人已经被我们惩治了,顾一帆也已经被严惩,这事到此为止。我们顾家不想做岳大人的朋友,也不想做岳大人的敌人,就此别过。” “告辞。” 结果来送行的是一波敌人····路人。 此后和顾家的关系就是路人,不再互相牵挂。 不被人惦记其实挺好。 顾家的恩怨能化解其实也是用“杀我”那招换的,顾家分神期都在忙着研究这一招,顾家的元婴就算想打也没把握,徒添伤亡还不如从此是路人,彼此都轻松。 不得不说这些大家族能风风雨雨的走过来,也是有原因的,先要考虑家族的利益才会再考虑恩怨,不断的做出最有利选择,才能走的更远。 大气! 这事不能说人家顾家怂,只能说大气。 以后也得跟人家学着点,该大气的时候就要大气,不断做最有利的选择题,活得更久才能走的更远。 顾家的恩怨三言两语就化解了,这是没想到的结果,也让岳舞轻松了不少。 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再结怨,那就是以后的事了。那个顾一帆也不知受了怎样的惩罚,但他是顾家千年一遇的天才,肯定不会把他弄死。 只要彼此都活着,总会再见面的,那时候不定会怎样,说是从此是路人只怕也未必。 674 悔不当初 使团的高端战力不足是巨大的弱点。 岳舞把狼王放了出来,让它负责警戒,他也能安心不少。 顾家不来找麻烦的话,剩下其实只有一个叶家了。 齐都叶家没了,想要重新组织起力量对付他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及早离开是非之地也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 狼王放出来后还有个好处,它能召集起大量的狼群,也能成为不小的助力,想要歼灭这支使团就需要更多的人手,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但这是相对于天阶以下来说的,要是来个牛逼的人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把他斩首了,一切都是空。 唯一的依仗也许就是和狼王人兽合一的状态不知道能达到什么程度了,和分神期以上打起来时,压根就不会有拿出神笔封山图把狼王拉出来的时间,所以能让狼王在外面就要在外面,随时能人兽合一拼死一战。 但,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偏偏风平浪静,反而什么事都没发生。 回程的速度要比来时快不少,很快离开了齐国,进入了东海国境内。 人家在这等着他。 齐国规矩森严的话,东海国毫无规矩可言。 忽然间出现多达数万人的猎妖者拦住了去路,密密麻麻的人漫山遍野。 上回来时受到了龙王猎妖队的阻拦,那应该是齐荡王子收买的人。 如今这支猎妖队的人数要更多,又是谁的人? 上回齐荡大肆阻止和亲使团进齐国,其实是为了让众多王子们互相猜疑,这回不让使团回去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复仇。 果然,叶无敌出现在天空,大笑一声:“岳五,你想活着回去吗?完全不可能。” 这个家伙活着果然后患无穷。 狼王虽然召集了上万的狼群给他开路,狼群看似气势汹汹,但遇上几万人规模的猎妖队几乎就是送菜。 而使团有将近两千人,神笔封山图空间大的其实不多,也让他用了个七七八八,但也准备了一幅,在紧急关头把人都赶进去,他一个人跑路就够了。 这个时候貌似已经到了紧急关头。 这仗没法打。 “我等愿随大人实战!” “愿随大人死战!” 使团众人又热血沸腾起来,这样的必死局不死战也得死战,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大规模混战中如果能亲手杀掉敌方一两个人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交战的只是最前锋的位置,后面的人上去不过是填窟窿,很可能上去就被人群殴,只是白送死而已。 死战个毛线! 白白战死,回头还得赔抚恤金,亏死。 岳舞直接展开一幅神笔封山图,命令:“都进去。” 而他一个瞬移走到了叶无敌面前,叶无敌吓得往猎妖队里躲,根本不敢和他面对面。 他元婴后期实力的时候都不敢跟岳舞对战,如今只有元婴初期的实力,面对他都没胆了,缩在人群里叫骂:“岳五,我们叶家一定会让你后悔,让你悔不当初。” 这支猎妖队并没有分神期以上的存在,但元婴级别的人数很多,足有上百,其中不少人都是齐都叶家子弟。 齐都叶家大院虽然一夜间没了,齐都叶家其实还有不少子弟在外面,召集起来的话也是股不小的战力,对上岳舞更是仇深似海,一个个恨不得吃了他的肉。 这支猎妖队就是齐都叶家建立起来的,高层基本都是叶家人。 叶家在东海国掌控一支猎妖队并不奇怪,干点坏事也能名正言顺。 作为叶家的战堂堂主,这支东海猎妖队也是他重点掌控的力量,此时拉出来拦截岳舞是最好的选择。 “悔不当初的应该是你们吧?是你们非要蹦跶出来招惹大爷。” 叶无敌脸色一怒,说道:“当初我们不过是想跟你要点钱而已,你给不就完了!何须如此大动干戈。” 他说的如此理所当然,竟是让人无话可说。 你们敲诈勒索别人就是理所当然,不给还是别人的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你们家是人没死够。” 岳舞握住了银月斧,打算再大开杀戒一回。 只要没有分神期在,他无所畏惧。 叶无敌一眼看到使团的人不断往神笔封山图里走,更是一急,大喊:“快上,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 “杀啊!” 没有太多废话,猎妖队的人漫山遍野的冲上来,但最先对上的是狼群。 猎妖队虽然人员众多,但想歼灭这么庞大的狼群也不容易,甚至会有不小的伤亡,除了天阶很难快速到达使团附近。 而天阶想要绕开岳舞就不容易了。 这些天阶人员一散,只留下几个人围向岳舞,其他人纷纷绕开往神笔封山图冲去。 空战短促而激烈,几乎是一触即分,不断有人被岳舞斩落下来。 对于击杀一般的元婴岳舞已经没什么难度了,瞬移速度比他们快很多,只用不停的挥斧砍过去就够了,死不死得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自然也有能活着逃过一斧的,但大多数都被他秒杀了。 “不要分散,他很强。” 叶无敌自己没有往前冲,反而往后躲了多,跳着脚大骂了一声,“说多少回了,不要大意不要大意,还是不听,死也活该!要合力,要群殴他····” 上百人的群殴变成上百场一对一单挑的话,多少人都不够死。 确实,不到元婴后期的实力连跟岳舞交手几招都难,这些猎妖队的元婴人数虽然不少,达到元婴后期的并不多,也就三两个人。岳舞又专门挑弱的先下手,只求尽快减少对方的数量,所以一开打就是下饺子一样掉下去不少,吓得这些人再也不敢随意分散,纷纷后退集合在一起,也就没人去拦阻使团的人进入神笔封山图了。 岳舞的命令没人敢不听,梁国使团的人都很老实的排队进入那幅神笔封山图,由于人数不少,还有车辆等物,进入也需要不少时间。 神笔封山图其实也是有弊端的,如果岳舞跑不了,进了神笔封山图就是自寻死路,被人一锅端,反而不如四散而逃,至少能逃掉几个。 岳舞能不能跑得了也是未知数,不定有牛逼的人等着他呢? 所以岳舞并不想决定别人的命运,把别人的命运全压在自己身上也不是理智的行为,使团能正常回国是最好的选择,没人会无缘无故攻打梁国使团。 除了叶家的人外。 叶家的人本就不太讲理,对岳舞更是仇深似海,只要跟他有关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使团自然也成为他们的攻击对象。 这一战没得打,也只能用这个办法把使团的人活着带走再说。 叶无敌看着神笔封山图更兴奋起来了,越发大吼大叫:“快上,那是件空间宝物,一定要抢过来。” 如果能得到可以大量装人的空间宝物,实在太重要了,对于他们这样习惯打家劫舍的人来说绝对是至宝,能杀任何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675 人族联盟 狼群肯定是不想带走的,带到梁国吃草吗? 但这种心思他又不想让狼王看出来。 狼王虽然是他的奴隶,干的太过分也会寒人心····狼心。 收起神笔封山图后,岳舞安心了很多,和猎妖队的元婴们对战也自在了很多,用速度优势不断瞬移,一大群天阶反而被他一个人包围了,只能背靠背挤在一起,完全处于被动防御中。 时不时有人被他斩落空中,打得这些人相当狼狈。 想群殴他也不是很容易的事,至少得有一个跟他实力相近的对手拖得住他,其他人再围攻,那才是群殴。 这样的一幕只是被他群杀而已,各个击破,迟早能杀个精光。 地面上的人狼之战则是更加血腥残酷,狼群里不仅有狼王这样的五阶存在,还有不少四阶的狼头,猎妖队没有了元婴级别的牵制,伤亡不小。 尤其是狼王,谁也挡不住,横冲直撞纵横来去,就连神兵级别的武器也很难伤到他,给猎妖队造成了很大的杀伤。 这样的情况也是叶无敌没有想到的,好不容易集结了几万人,居然打成这样? “不是让你们不惜代价也要找来分神期吗,人呢?” “分神期不好找,要价太高····” “不惜代价这个词你听不懂吗?” “时间太紧,只找到了一个····” “人呢?” “人家架子比较大,来的慢点····应该快了吧。” “什么叫应该?必须让他马上出现。” 叶无敌气的够呛,原本齐都叶家分神期不少,除了一些在外游历的,长期在家坐镇的就有十来个,结果一夜间全没了。现在想找一个分神期还这么难,不仅狮子开大口,而且收了钱还不干活。 再迟点来,人都被岳舞杀光了,来收尸吗? 收尸这活确实很多人抢着干,多少能从尸体上扒拉走一些东西,尤其是元婴级别的尸体,连死者本人都要扒拉。 肉身死了的那些元婴带着自己的乾坤袋或者行军包拼命的逃走,看着颇有些搞笑。 光屁股的小人,拖着比他人还大的包包满天飞,很有些喜感。 岳舞当即放出一只扑天雕,让它去吃元婴,顺便把战利品收集回来。 扑天雕看到元婴特别兴奋,对它来说这是大补之物,再吃上几个可能也有突破五阶的可能了。 对敌人绝不能仁慈,尤其是和叶家打成这样了,不可能像顾家那样和解。 被扑天雕吃掉的元婴里有好几个是叶家的人,叶无敌气的又大骂:“岳五你勾结妖族残害人族,必遭天谴!回头我们叶家要去人族联盟告你,你将成为人族共敌,人族联盟必将制裁你这邪魔歪道。” 人族联盟算是一个民间组织。 但这个民间组织很大,比妖洲大陆上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大,人家是跨大陆,维护的是人族的团结。 很高大上的一个组织,甚至隐隐位居所有国家之上,谁也不敢不给面子。 严禁屠杀,严禁勾结妖族等等人族联盟的规矩也不能被无视,不定真会来惩治你。 当然,得去告状才行。 如果连他们的人在哪都找不到,就算了。 岳舞就是个连人族联盟在哪都不知道的人,但叶家肯定知道他们在哪。 妖洲本就是个比较偏远的地方,人族联盟的势力在妖洲大陆还不是很强,但并不是不存在,如果被告上一状,多牛逼的人都得栽。 不管你多牛逼,人族联盟里都能找到更牛逼的人来对付你,即使到了圣人的层次也白搭。 岳舞压根懒得理叶无敌,这个时候他占尽上风哪有空跟他废话,分分钟不知道多少收入呢,抓紧时间把这些人砍杀掉才是正事。 叶无敌躲在最中间,但包围圈还是不断的在缩小,他们越来越慌,背靠着挨在一起胡乱的乱打一气,依然阻止不了被岳舞挨个砍杀的命运。 “嗯?你们这么废物的吗?” 终于响起了一个诧异的声音,“这么多人被一个人杀成这样?世上还有比你们更废物的元婴吗?” 猎妖队里一个人连忙喊话:“孙老,快杀了这人,酬金加倍。” “嘿嘿,算你们识相。” 这位慢吞吞过来的孙姓分神期高手得意的笑起来,看向岳舞时满不在乎,“小子,自裁吧,老夫给你留个全尸。” 就是这么自信,不管多牛逼的元婴遇上了分神期都得跪,这是境界上的压制。 再不济就用魂力攻击你,没有哪个元婴的魂力能强过分神,这就是他自信的根本。 面对分神期,岳舞不敢大意,不再去攻击猎妖队的人了,静静的打量这人,也不知道他达到了什么程度。 虽然都是分神期,但分神后期他几乎没有一战之力,分神中期的话可以打一打,分神初期的话直接能打死。 所以得确认一下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层次,他也好有最佳的应对策略。 如果没有杀我状态的话他确实不是分神期的对手,但我也不能这么杀下去吧,遇上一个分神期就得杀掉一个自己,再多也不够死。 而岳舞虽然看上去生猛的很,一个人就能斩杀这么多元婴,但还没放在孙姓分神的眼里。分神期对元婴期的碾压性优势让他根本看不上岳舞,随意的很,等着岳舞自杀,他手都不用动一下就把钱赚了,多轻松。 叶无敌对这个姓孙的很不爽,为了多敲诈点钱故意不出现,看着他们很多人白白被杀,这是他们叶家惯用的套路几时被他学去了? 自己这样坑别人肯定会很高兴,被人这么坑特别不爽,反而恨不得岳舞把这个家伙给杀了,问联系的那人:“给钱了吗?” “还没给。” 只要答应了,赖不了人家的账,给不给订金其实都一样。 叶无敌则是想,没给最好,可能不用给了,白白让这个家伙来送死也挺好,正好掩护了自己撤退。 “我们退后,看情况再说。” 猎妖队的元婴们捡到一条命纷纷后撤,停也停不住,不少人直接跑了。 天阶的一跑,地面上的天阶以下猎妖者顿时慌了,急急忙忙跟着后退,但狼群完全不管不顾的追杀上去,顿时让猎妖队大败,四下溃散而逃。 岳舞还真想试试和狼王人兽合一的战斗力能到哪个层次,直接把狼王招过来合体,一只金色的巨狼一声咆哮,往天空奔去。 孙姓分神吓了一跳:“这是五阶妖狼吗?寻死的吗?” 五阶的妖族通常打不过人族的分神期,他原本还是有信心一战的,但这只巨狼有些诡异,让他心里直突突。 676 这就是双赢 狼王本就是五阶妖兽,但岳舞本身修为偏低,人兽合一状态下战力依然超过了他杀我状态。唯一不足的是时间难以持久,坚持一刻钟的话,狼王就得废掉。 而在这个状态下对付这个孙姓分神已经轻而易举了,这家伙牛逼轰轰的样子其实并没有多厉害,没躲避几下就被拍到了好几爪。 狼爪在他身上接连扫过,血淋淋一大片。 他顿时慌了,拼命的闪避,一边说好话:“兄弟,有话好说,咱们无冤无仇不用下这么重的手,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妖····” 自己人貌似不对。 自己妖貌似也不对。 这算啥怪物? 不就是万兽宗的人兽合一嘛! 他反而眼前一亮,忙又说:“兄弟兄弟,这位小兄弟,万兽宗的万兽老祖是老夫好友,前一阵还跟他喝过几杯小酒,咱们真是自己人,有话好说····” 他和万兽宗的万兽老祖见过几面,说是好友····有些勉强,就是一帮人喝酒的时候多他一双筷子,他在旁边捧臭脚的那种。同一个圈子里有几个牛逼一些的人,总也会搭上几个不怎么样的,一起喝酒的时候,牛逼的人看着不怎么样的人会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不怎么样的那几个觉得自己能和牛逼的人一起喝酒,也很有成就感。 这就是双赢。 他虽然知道万兽宗有这么一门厉害的功法,但也没有亲眼见识过,如今把岳舞当成了楚国万兽宗的人,有些兴奋,又有些疑惑。 兴奋的是,真是自己人,回头这小子就得纳头便拜。 万兽宗的人兽合一果然厉害! 疑惑的是,万兽宗有这么厉害的年轻弟子万兽老祖怎么没有拿出来吹牛逼呢? 好像真没听万兽老祖说起过门下有这么厉害的弟子,这小子真的是万兽宗弟子吗? 但这招人兽合一确实是万兽宗的独门秘法,绝对错不了。 “小辈,你还打?咱们真是自己人,这就是个误会!” 他稍微慢了一下又被抓了一爪,又疯了一下跑起来,气的够呛,不能先停下来再说话吗? “自裁,不然没全尸。” 岳舞压根就不想放过这家伙,要是收拾不了他,被逼着自裁的人就是自己。 跟狼王人兽合一的状态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适应了一会后攻击起来更加得心应手,每一下几乎都能见红,抓的这家伙成了个血人。 “小辈,咱们真是自己人!你家老祖没提过老夫孙友吗?孙友就是我····你敢杀我,你家老祖必定处死你!” 损友吗? 这种可能他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虽然跟万兽老祖有那么一点交情,但完全没到为了他处死门下天才弟子的程度,自己真被这小子杀了,不定万兽老祖还会哈哈一笑,嘲讽上几句。 连他门下的弟子都打不过,你还有脸活着? 而他如果把这个万兽宗的天才弟子打死了,回头万兽老祖铁定会把他骨头也拆了。 这待遇天差地别,可以被杀,不能反击。 这就很郁闷了,孙友自诩压箱底的灵魂攻击也不敢施展了。 真把万兽老祖得罪了的话,他们那个圈子里不会有任何人会帮他出头,立马就混不下去了,被他打死也白死。 不施展灵魂攻击他又完全不是如今岳舞的对手,犹豫再三,他还是狠不下这个心。 那就只有逃的份了。 但被人兽合一的岳舞追着打,逃也不是那么好逃的,根本脱不了身,只能使用秘法,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实在太气人了! 为了饶你一命还要付出这么巨大的代价,上哪说理? 上万兽老祖那说理去。 “小辈!老夫这就去找你家老祖理论理论,此事绝不跟你甘休。” 孙友实在没有办法了,使了个血遁,逃之夭夭。 使用血遁代价不小,会损耗寿命,甚至会内伤不轻,很难自愈。 他觉得自己亏大了,原本可以用灵魂技杀掉岳舞,结果看在万兽老祖的面子上没有痛下杀手,还要自己付出血遁的代价,必须去找万兽老祖哭诉一下。 这情谊,有山高有海深。 这臭脚结结实实的捧到位了。 却不知道就因为他没有施展灵魂技才能侥幸逃得一命。 血遁过后,血蒙蒙一片。 岳舞也就找不到孙友的踪迹了,想追也找不到方向,只好作罢,转而去追叶无敌。 叶无敌也是个很有逃生经验的人,见孙友落了下风早已加快了逃跑的速度,见他追来,也不在天空飞了,直接入地土遁。 他入地后,也失去了方向。 其他猎妖队的元婴也是跳水一样往地下土遁,逃得无影无踪。 在野外土遁是逃命的好办法,除非运气极差,遁到了强大妖兽的嘴里去,成功脱身的机会很大。 天阶以下的猎妖者岳舞就懒得追了,没什么意思。 他也不能把狼王往死里折腾,尽快解除了人兽合一的状态。 “实力暴涨的状态实在太美妙了!” 狼王对这种感觉依依不舍,心向往之。 回头把它整到虚脱就会恐惧这种感觉了。 “主人,我们再玩玩吧?飞起来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这家伙居然蹭着岳舞撒娇,被他一脚踹开:“滚,狼群该干嘛就干嘛去,不要跟着我们了。” 狼王能短时间内在空中滞留,但并不会飞,没有和亲队伍的拖累后,岳舞骑着狼王飞奔,很快一路跑到了宋国。 到了宋国后,貌似得去飞虎城看看,毕竟他是飞虎门的老七。 过门不入的话,会被人说闲话,搞的看不起飞虎门似的,多生事端。 而且云惊雷对他很够意思,就算与飞虎门无关,也认这个朋友。 但这个时候,飞虎城外大军云集,和原本韩国狗城之间更是战旗飘摇,也不知是狗城那边要打过来,还是飞虎城这边准备打过去。 宋国一向都是习惯挨揍的国家,很少会主动出击的,以前经常被韩国打,狗城被太平军占了后,也从来没想过要去进攻太平军。 而太平军也没有精力把宋国拉进乱战中,宋国不参与进来最好,至少目前绝对不会主动打宋国,除非腾出手来后,才会慢慢收拾宋国。 所以,这回显然是宋国主动参战了。 显然也是因为唇亡齿寒,等到韩国彻底灭了后,宋国也就快没了。 一惯贪图安逸的宋国王室终于被人鼓动起来了。 这个时候进攻狗城,也确实是最佳时机,既能呼应各国讨伐太平军占住大义,又能实打实的占到原本韩国的很多地盘。 这才是双赢。 677 飞虎城狗王 只是路过一下,还能看到别人打战的热闹。 岳舞如今当官正上瘾,跟太平军那边也没什么联系了,下意识的就站在了官方这一边。 何况他还是飞虎门的人。 这一战就算他不站在飞虎门这一边,也不会跑去狗城那一边。 但狗城如今的守将貌似又是张老三。 这就很无语了。 在太平军里岳舞真不认识几个人,除了二丫就是张老三了,尤其是张老三,差不多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两边都是自己人,你们打起来叫我怎么办? 好吧,眼不见心不烦,你们爱打打去,回头他就走。 岳舞进飞虎城找了云惊雷。 “三师兄,路过,找你喝杯酒就走。” 云惊雷正闷在家里,看到岳舞眼前一亮,大喜过望,一把拉住了他,说:“小师弟你来的正好,三师兄正想着你。” 这个云惊雷真是值得交的朋友,是岳舞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但偶尔想一想就算了,不要当成美女那样想就行。 “我也是一直在想你,非常想的那种。” 岳舞随口胡扯,要是不经过这里,压根不会想起他。 不刻意想起,想起的时候很在意。 喝几杯小酒,聊几句闲天。 吹一吹过去,叹一叹未来。 “小师弟,你是不是要回梁国了?” “是的,刚从齐国回来。” “走的时候带上师兄的家小。” 岳舞一怔,这是怕打败仗吗? 就算打不下狗城,他的家小在飞虎城里也安全的很,跑梁国去干吗? “怎么了?” “感觉有些不对劲。” 云惊雷皱着眉直摇头,“有很不好的感觉,又说不上哪里不对,让师兄心里有些慌,所以还是把家小带走比较安心。这些天就等着你回来,总算是盼到你了。” 最近他娶了两房妾,有一个已经替他生了个女儿,还有一个大着肚子。 至于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云成器貌似又成器了,去了军队厮混,肯定是不会走的。 带走几个人自然不难,往神笔封山图里丢就好,回到梁国安顿在自己家里也可以。但云惊雷不能挂掉,不然就得替他养家了。 朋友归朋友,替你养家这种事不干。 “你要是觉得在这里有危险,也跟我去梁国好了。” “我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能走。” 云惊雷摇头,他的身份过于敏感,这个时候要是走了就变成逃兵,在飞虎门再也不会有地位。 飞虎门虽说有七大弟子,岳舞压根就是凑数的,他自己没当回事,别人也没把他当回事。而雷暴和郎离已经离开了飞虎城,虽然没有开除,但也跟被开除了差不多。 岳舞无奈,转而问:“哪里不对劲能说的清楚吗?” 云惊雷还是摇头:“只是觉得有些人的行为有些奇怪,战事将起,二师兄受到了重用,而我····没事可干。” 他这样的三师兄竟然没事可干,等于被晾起来了。 大战在即,云惊雷这么重要的人反而被晾了起来,确实有些不正常。 “还有一件事,当初我儿成器被人拉去梁都玩耍,结果因为欠下赌债被扣押在赌场,如今想来也很奇怪。他欠下的赌债其实也不多,当时听说这个消息时,为兄急忙往梁国赶去,结果发现行军包不见了,身无分文。 觉得大师兄在梁都也就没在意这事了,打算去了梁都跟他要点钱就是了,结果去了梁都大师兄又不在,对方逼债又逼得紧,恨不得为兄在梁都大打出手似的。好在那时你给了为兄二百两银子,才安然的把成器赎了出来。要是没你那二百两,为兄肯定是会大打出手的了,结果可想而知,必定会陷落在梁国回不来。现在一想,没那么多巧合的事,这是有人设计暗算我,想让为兄再也回不来飞虎城。” 那事里还有这么多阴谋诡计? 岳舞还真没想过那么一点事能牵扯出这么多。 当时的眼界不高,只能看到眼前的一点点,再高远了也看不见看不懂。 如今再说这事,确实很容易就懂了。 云惊雷又说:“如今反过来一想,大师兄当初出走,甚至郎师弟出逃,都可能是有预谋的事。” 岳舞顿时恍然:“你是说····有人故意把你们几个赶出飞虎门?” “至少不让我们在飞虎门。” 云惊雷苦笑了一声,“我们三个是比较要好的,其他人嘛····跟二师兄比较要好。” 他们三个被排挤出去了,自然是二师兄当权,云惊雷连实权都捞不到,这回更是直接让他闲在家里。 也就是说,派系斗争中,他们这一系完全落败了。 飞虎门内部的事岳舞也插不上手,笑说:“那就随便他们折腾吧,整天勾心斗角有什么意思,你也拍屁股走人就好,也去梁都过安逸的日子吧。” “只怕也只能如此了。” 云惊雷长长叹了口气,他原本是想替雷暴占住位置,但凭他显然玩不过二师兄,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不想这些糟心的事了,今天三师兄请去去吃狗肉。” 吃狗肉?! 岳舞在狗城吃过狗肉,回味无穷,一听就流了口水,问:“有狗城的好吃吗?” “肯定有。” 云惊雷笑说,“咱们师父后辈里有个家伙人称飞虎城狗王,以前经常在狗城斗狗,名声很大。后来狗城陷落了,他在飞虎城玩狗了,狗肉弄得也很好吃。” 岳舞忽然想起,他在狗城被太平军攻占前曾经赌过狗,押注的对象就是飞虎城的一位段公子,莫非就是此人? 他这个便宜师父正巧也姓段呢。 “那个····咱们师父跟这个玩狗的后辈关系如何?” “甚是宠爱。” 飞虎门门主居然会宠爱一个玩物丧志的后辈?有些不可思议。 云惊雷疑问:“怎么了?” 岳舞直搔头:“感觉有些不对劲。” “确实,咱们师父对后辈一向很严厉,唯独对他相当宠溺,甚至鼓励他玩狗,确实有些····那个啥了。” 岳舞有种头皮一麻的感觉。 当时狗城之所以轻易被太平军拿下,就是因为那一场斗狗太吸引人眼球了,飞虎城狗王段公子迎战韩国某位王子,声势造的很大,然后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夜间被攻占。 要不是那场斗狗,太平军想拿下狗城不会那么容易,也很难顶住之后的韩国大军联合御兽天宗和离山剑宗的反扑。 这位飞虎城狗王段公子可以说居功至伟,很可能就是太平军的人。 尤其是,他如果是飞虎城城主的后辈的话,他压根回不来,一直得被扣押着做人质才对,哪有可能轻轻松松回到飞虎城继续玩狗? 细思恐极! 也就是说,飞虎城城主很有可能就是太平军的人,张老三一样的人物。 678 七师兄 想到这个问题,岳舞头皮都发麻了。 飞虎城城主由飞虎门门主担任,这样的机制也确实是最容易掌控的位置,一早选个人成为飞虎门弟子,成功接任门主位置的话,也就能逐渐掌控整个飞虎城。 这样的布局最少需要花费几百年的时间,太平军恰恰有这个耐心。 如今飞虎城城主很有可能就是太平军一早安排的棋子,几百年经营下来,飞虎城绝对是太平军的一个强大据点了。 如果飞虎城城主就是太平军的人,如今又到了要进攻狗城这一步,也会逼得飞虎城现出真身,宋国立马就会大乱。 集结到飞虎城外的不仅仅只有飞虎城的军队,一旦动手,这些军队就会被里外夹击,杀到全军覆没,宋国必然元气大伤,再也压制不住太平军的势力。 倾巢之下无完卵。 局势到了这一步,飞虎城很快就会反叛。 这个时候最是敏感,不是他们的人都会被监控,甚至及早击杀。尤其是云惊雷这样身份敏感的人,正是监控甚至击杀的对象之一。 但这样的怀疑还只是岳舞的猜测而已,想了想,说:“要走的人准备一下,然后我们去吃狗肉。” “早就准备好了。” 云惊雷利索的招呼他的家小,还拉出一辆马车,“再等不到你,为兄也只能亲自送她们走了。” 岳舞不由苦笑:“你这样只怕根本走不了。” 云惊雷也是颇为无奈:“不这样还能飞了吗?” “小弟正好有件宝物,可以装走活人。” 岳舞只好又找出一幅神笔封山图,把他一家老小给装了进去。 好在这玩意不少,不然还真不方便。 总不能把什么人都装在一起,该分开的就必须分开。 而他发现,神笔封山图也不是能无限使用的东西,使用的多了就会损坏,慢慢的也就残破了,迟早是会失去效果的。 除非他能在画家这一脉也能达到称圣的地步,自己也能随手画出个独立空间,或者至少有修补神笔封山图的能力。 但那实在是太遥远的事了。 很多东西入门很容易,一旦想求精就难了,看似很近的距离,想走到那一步偏偏非常遥远。 何况他到成圣的时候还不知是猴年还是马月。 “没想到小师弟还有这样的宝物,实在太好了!” 云惊雷喜出望外,如果拉着马车强行离开飞虎城,等于叛逃,能不能走得成,全看二师兄念不念同门之情,生死完全由不得他。 这样一来他就彻底放心了,哈哈一笑:“走走,吃狗肉去。” 但两人刚出门,就被几个人拦住了,领头的一个青年说道:“三师兄,如今戒严了,不能乱走。” 戒严? 云惊雷有些惊讶的看着满大街走动的人,说道:“不会就戒我一个吧?” 这人又换了个理由:“最近严查敌方奸细,有些人不能随便走动,还请三师兄不要为难我等,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 云惊雷更是惊讶:“你的意思是云某也是怀疑对象?” “没错。” 一个比较年轻的飞虎门弟子指着岳舞说,“如今开战在即,你却跟陌生人勾勾搭搭,最是可疑。” “胡说八道。” 领头的这个连忙扇了他一巴掌,笑说,“这位是七师兄,有眼无珠,当罚。” 飞虎门弟子很多,但能排得上号的只有门主亲传弟子,岳舞这个老七在名义上就是其他所有人的师兄。虽然可以无视他的存在,但这身份是不能无视的,尤其是不能当成陌生人。 这一巴掌扇的自然不重,那年轻弟子直搔头,七师兄吗?没见过。 原本他们没当岳舞存在,视而不见,岳舞也当自己不存在算了,如今非要把自己拉出来,他也只能摆摆威风。 做官做习惯了,摆点官威还是有的,冷冷说道:“本官····本师兄现在要去吃狗肉,你们有意见?” 领头的忙说:“七师兄,如今多事之秋,不宜过多走动····” “意见无效,滚。” 岳舞一把推开了他们,用的是气劲,天阶的强大威势,直接把他们推到了一边去。 跟这些喽啰纠缠不休,有失身份。 只是推开,已经是看在自己人的份上了。 这也是警告。 云惊雷苦笑了一声,跟着他出门上街,说道:“小师弟,记得当初刚跟你认识的时候,你还是个小伙计,这才几年呢,你就达到了这样的高度,让师兄叹为观止。” 能成为飞虎门门主的亲传弟子,云惊雷本就资质上乘,早早就达到了地阶巅峰,曾经风光无限。但被卡在这里一直突破不了天阶,让他的地位不知不觉的往下掉。如今什么人都敢在他面前蹦跶了,也是很感慨。 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谁也不可能一帆风顺。 遇上的人多了,所谓的天才更是多如牛毛,但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这个小师弟,当初什么都不是的人,混的风生水起,轻轻松松成就了天阶。而自己反而在走下坡路,上哪说理? 看着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过去,飞虎门这几个弟子面面相觑。 “徐师兄,我们怎么办?” “那小子····七师兄,人家天阶,咱们能有什么办法,你去禀报二师兄,看他是什么意思。” 打发了一人去报信,这几个人又尾随上去,看到一个银须及腰的老者正好经过,大喜,这位徐师兄连忙招呼他:“洪长老,您来的正好,有事需要您帮忙。” 洪长老面对后辈时一向极有威严,淡淡看向他:“何事?” 徐师兄手指岳舞和云惊雷的背影,说道:“我等负责看管三师兄,但····” 洪长老一眼看到了云惊雷的背影,顿时一怒:“好大的胆子,竟敢不服管教,理应严惩。” 徐师兄一喜,说道:“那就麻烦洪长老把他们抓····劝,劝回去吧。” “哼,这种小辈敢不听劝吗?” 洪长老傲然一甩银须,正要追上去强行把云惊雷押回去,目光忽然落在了岳舞的背影上,看着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疑问,“还有一个是谁?” 徐师兄忙说:“是七师兄岳五,他刚从齐国回来,经过我们这里,来找三师兄吃狗肉····” 一听是岳五,洪长老顿时腰有些酸腿有些麻脚也有些抽筋起来,雄赳赳的一个人顿时气息萎靡,偏头说:“对了,你好像叫徐贱?” “弟子姓徐名剑,刀剑的剑。” “我看你还是叫徐贱的好。” 679 飞虎门门主 七师兄这个位置可轻可重,可以轻如鸿毛,也可以重如泰山,到底几斤几两得看岳舞本身有多重。 飞虎门门主亲传弟子只是个身份,具体能到哪个地步也得看他自己能爬到哪个位置,想要得到多少尊重,全看个人有多重。 二师兄能掌控全局,也是因为他本身就早早突破了天阶,云惊雷则是卡在地阶,层次就被拉开了,自然成不了对手。 岳舞则不同,他本身实力足够,只要他有七师兄这个身份在,在飞虎城就没人敢动他。 洪长老如果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让岳舞打死了可能也是白死。 而云惊雷只有被他收拾的份,收拾了也就收拾了,还能美其名曰指点指点他。 结果决定事件的性质。 这位洪长老正好是领教过岳舞厉害的人,而且人老成精,绝对不想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不自在,利索的甩手走了。 徐剑一脸的莫名其妙,让你帮个忙,不帮就不帮呗,拿我名字说事干嘛? 搞的你名字很正经似的,一个老头子叫洪可捱。 名字这个东西通常自己无法决定,人多了字不够用,长辈随随便便就给取了,就算想改都改不了。尤其是地方方言的发言不同,换到通用语时就让人很无语。 飞虎城的人去不了狗城后,在飞虎城这边也弄了个狗肉一条街,生意相当的不错。 那位飞虎城狗王段公子尤其是其中的翘楚,不仅仅是他的身份特殊,也确实是他对狗很有研究,不管是斗狗还是吃狗肉,都玩出了一个高度。 说到身份,虽然三个人年龄差距不是很大,辈份就差大了。 岳舞和云惊雷是飞虎城城主的弟子,算是儿辈,这位段公子则是差了十来辈了。 在这个人的寿命能无限拉长的世界,非要扯辈分毫无意义。 就算岳舞很少人认识,但云惊雷是飞虎城的名人,他在这一坐,段公子很快就来了。 “三师兄好久没有光顾小店了,难得来一趟,今天一定要放开了吃,算是····” 算是送行。 段公子默默的叹了口气,都是自己人,自己人杀自己人,不是个味。 云惊雷没听出其中的内涵,以为他要免费,笑说:“不收钱不行,这是三师兄请客,不收钱这是打三师兄的脸。对了,这位是你七师兄。” 辈分什么的算不清,就以飞虎门的规矩来好了。 “哦?幸会七师兄。” 段公子才注意到岳舞,惊讶的打量了一眼,笑说,“听闻七师兄是个绝世天才,今日幸得一会,甚是荣幸。” 岳舞笑了笑,也懒得废话,一边吃狗肉一边随口问:“你认识二丫吗?” 段公子脸色微微一变,警惕的盯着他,说:“叫二丫的人多了去了,你说的是哪个?” 岳舞笑说:“就是我们都认识的那个。” 段公子沉默了好一会,缓缓说道:“明白了,七师兄随意,这一顿算我请七师兄,放开了吃,放开了喝。” “客气了。” 岳舞看着他匆匆离去,无奈的摇摇头,怎么到哪都陷入风波中呢? 这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呢! 云惊雷笑说:“你们还有共同认识的人?稀罕了。你们俩应该从来没有碰过面的嘛,听名字还是个小丫头,长得很好看吗?” 岳舞也不理他,一边吃喝起来一边说:“吃完了你就跟我走,有人问就说送送我,应该不会有人拦了。” 怎么说他也是太平军的神子,就算不被承认,也不好和他们大打出手。 所以,能安静的离开是最好的结果。 二丫的面子应该足够他安然离开。 这位段公子听了岳舞的话后,根本没有闲着,急急忙忙跑到了城主府。 如今城主府中一大群人正在议事,气氛很有些紧张。 正好赶上二师兄说道:“云惊雷貌似察觉到了些什么,只怕会成为隐患,应当及早除去,免留后患。他们云家有异动的话,咱们也当有所行动。” 飞虎城云家算得上个大家族,但云惊雷并不是嫡系子弟,在云家的地位并不高,只是因为他当年修炼资质极佳成为了飞虎门亲传弟子,才有了不小的份量。 所以,云惊雷的死活到底会不会刺激到云家也不好说,但防备是必须的。 飞虎门门主微微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的弟子,他是不忍心下手的,但云惊雷的出身决定了他的命运,跟他们的道不同,热心于镇压太平军的叛乱。 “能不杀就不杀,软禁就可以了。” 二师兄忙又说:“师父,如今只怕是不杀也得杀了,老七回来了。” “嗯?” 飞虎门门主一时想不起来谁是老七,转而才恍然,“你是说岳五来了?” 二师兄点头:“他刚刚进城,也不来拜见师父,就找了云惊雷。显然是没把师父放在眼里,这个时候不能多生变故,应当把他一并杀掉。” 飞虎门门主瞪了他一眼,我的徒弟你一个个都要杀掉是不是? 二师兄是个干脆利落的人,不是自己人都要弄死,要不是飞虎门门主顾念情谊,雷暴和郎离肯定都不能活着离开飞虎城,好不容易又收一个,你又要杀掉? “老祖,孩儿有事禀报。” 段公子连忙走上去,凑到飞虎门门主耳边说道,“孩儿见到那位七师兄了,他似乎对我们的事心知肚明,而且提到了二丫。” 他是怕老祖宗做出过激的行动,真把岳舞给杀了,回头难以跟二丫交代。 但他压根没从飞虎门门主脸上看到任何意外的表情,淡淡然的点头:“知道了。” 段公子忙又补上一句:“这个人····真不能杀。” 人家都提到二丫了,肯定是跟太平军有关系的人,甚至就是自己人,只是不在一条线上而已。 胡乱给杀了肯定没法交代。 飞虎门门主忽然诡异的笑了笑,笑容颇为得意,仿佛做了一件特别值得骄傲的事。 “你说,老祖我为什么要收他为徒呢?” 段公子是他后辈里比较聪明的一个,很得他喜爱,平时就喜欢考他,此时闻言一怔,说:“孩儿始终没想明白其中的应由,这种时候大张旗鼓的把一个不想干的人拉进来并没有道理。” “道理肯定是有的,但现在不能说。” 他越发得意了几分,又说,“交好他,迟早你会明白的。” 680 摊位费 云惊雷虽然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但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种程度,要不要他的命都已经被提到了桌上讨论。 他无非是觉得自己会从此失势而已,都是同门,完全不可能动不动就要命。 没有发现事情的严重程度,所以他的压力不是很大,大不了离开飞虎城,跟岳舞去梁都也能混下去。 雷暴和郎离都在梁都,一起去猎妖,也能过的不错。 至于让不让走,多半也是让的,都是同门,自己都放弃争斗了,就算有点矛盾也没有那么大的仇怨。 岳舞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好好吃了一顿狗肉,味道不错。 再多弄点打包带走。 反正不要钱。 “小段,去梁都的时候只管报七师兄名字,比你在飞虎城还好用。” 岳舞吃饱喝足还派头十足,拍着段公子肩膀安慰他,“年轻人一定要有进取心,要加油,要努力奋斗。” 自己就不用加油了,更不用奋斗,怕你追不上。 “好,合适的时候,一定会去找七师兄的,到时七师兄不要把我当外人哦!” “自己人,自己人····” 岳舞带着云惊雷,在大量飞虎门弟子的注视中,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飞虎城。 真没有人拦他。 看来便宜师父还是认他这个徒弟的,这份香火情自然也能延续下去,至于以后会怎样,以后再说。 出了城,岳舞御个剑,在天上飞。 云惊雷只能在地上跑,他修炼的是兵家功法。 长远跑下来就很郁闷了,跑的云惊雷满头是汗,仰着头问:“师弟,你不会是想师兄就这么跑着去梁都吧?这路不近。” 岳舞御剑飞行,颇有高人风范,淡淡的说:“快了快了。” 云惊雷气的够呛,怒道:“这里到梁都还有一千多里呢,这也叫快了?就算飞也得不少时间。” “我是说万兽谷快到了。” 这里的万兽谷跟齐国的万兽谷不是一个档次,御兽天宗也完全没法跟齐国的万兽谷相提并论。岳舞想要来收一波妖丹,顺便去御兽天宗把他那幅神笔封山图要回来。 那幅神笔封山图给他们用很久了,怎么滴也得收点租金才对。 当初拿机透老祖没办法,今时不同往日,他完全有胆量在机透老祖面前晃荡一下了。 有些屈辱虽然只是屈辱,能把气出了为什么不出呢! 御兽天宗下的万兽谷门口坊市曾经被兽潮摧毁,如今已经焕然一新,重新建设了起来,让岳舞感觉有些陌生。 而且,他不认识别人,别人认得他。 和亲队伍过来时曾经被这里的大量猎妖者拦截,岳舞展现天阶之威,高高在上的站在天空,震慑住了骚动的人群,给他们印象深刻。 如今一来就有人认出了他。 “那谁····前辈,您来收妖丹了吗?实在太好了!在下早就准备好了不少妖丹,天天等夜夜盼,总算把您等来了。” 立马有会来事的凑过来讨好,满脸诹媚之色。 随即就引得不少人围过来,热情的跟亲爹回家了一样。 亲爹回家分糖吃。 这就是岳舞再次来到万兽谷的感觉。 上回他在这里收妖丹的时候,价格压的低,就算他们勉强把妖丹卖给他,也没有一点好脸色给他,甚至不少人觉得他家底丰厚,打算伏击他。 如今他变成了一个天阶高人,这种心思完全不会有,甚至害怕自己被他记仇,拼命的讨好,恨不得白送。 天阶在这里就是屋顶,只有头上的御兽天宗有那么几个,其他天阶自然也不会来跟他们抢地盘。 主要也是因为这里压根没有多少利益可图,完全没必要跟一个宗门过不去。 岳舞也没想到一来就把生意做起来了,拉着云惊雷找了块空一些的地方,坐下来做起了收购妖丹的生意。 这回相当的顺利,没人讨价还价,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排好队。 岳舞随意的把一大堆金币丢在面前也没人敢伸手。 云惊雷没想到自己被拉来干这事,也是无可奈何,忙的不可开交,疑问:“师弟,你又不是炼丹师,收这么多妖丹干嘛?” 就算是炼丹师,收这么多妖丹也得用到发霉。 “吃····炒菜吃。” “信你个鬼。” 云惊雷转而问,“你不会是用这玩意修炼吧?据说很容易走火入魔的,你要小心。” 妖丹虽然是天地能量的精华,但每一只妖兽都不是善良之辈,妖丹里自然蕴含各种复杂的情绪,尤其是杀戮气息最浓,吸收多了就会影响到人的心智,导致发疯发狂,甚至会兽化。 岳舞以前是发现这个东西能吸收也就拿来当成修炼资源了,压根没有想过太深入的问题,如今再想想,自己是不是已经受到妖丹影响了呢?一旦跟人动起手来,就会疯了一样血战到底,这不就是野兽的习性吗! 至于最终到底会不会彻底疯掉,还真难说。 但用妖丹来修炼也习惯了,让他换成丹药修炼完全不可能。 一来弄不到大量的丹药,而且价钱也难以承受。 如今只能留意一下这方面的情况了,真要是会疯,也就没必要用下去。 人都疯了,修为提升起来有什么作用? 这时,过来几个御兽天宗的弟子,喊他:“喂,交摊位费。” 这个坊市是御兽天宗所有,收点费天经地义。 岳舞随口问:“多少?” 领头的御兽天宗弟子盯着他面前堆积如山的金币,说道:“一千金币。” 其他人都是吓一跳,平时一个摊位顶多也就收一个银币,今天开口就要一千金币,没疯吧? 疯的。 岳舞反而松了口气,人疯不疯貌似跟是不是吸收妖丹没太大关系,这人不吸收妖丹也疯哦! 领头的御兽天宗弟子振振有词的说:“我们收摊位费本就是看摊主生意好坏酌情收取,生意好的,地段好的,就多收点,生意不好 的,地段不好的甚至能免费。此人生意这么好,做的生意也这么大,收他一千金币不正常吗?” 貌似说的很有道理。 不少人听了都不由点头,确实是这么个情况。 岳舞这生意做的这么大,摊位费收一千金币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是数额过于巨大才吓到人了而已。 这么一想,甚至觉得收他一千金币还少了。 其他几个御兽天宗的弟子也觉得有理,而且能收到这么多摊位费也是很荣耀的事,甚至能得到不少奖励,顿时理直气壮起来。 “这钱必须给,而且是每天都得交一次,你才能在这里摆摊。” “没错,我们这里的摊位费每天一收,谁也休想赖账。” “我们御兽天宗的账压根谁也赖不了!” 681 收点妖丹炒菜吃 这里是御兽天宗的地盘,确实谁也赖不了御兽天宗的账。 但这钱岳舞肯定不想给,抢劫呢? 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虽然还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空气中隐藏了杀意。 那些猎妖者连忙散开了些,这是要开战了,免得自己被波及到。 天阶以下的不敢招惹御兽天宗,人家天阶的人,不定就敢开打呢! 找个小板凳,看个热闹也好。 不远处有个摆摊的显然也是御兽天宗的人,见到这边要开打,连忙收摊过来助战。 这家伙气势汹汹的吆喝:“谁?谁敢在我们御兽天宗的地盘上放肆!” 岳舞问:“你摆摊收费了吗?” 这人傲然说道:“我们自己人在这里摆摊自然是不收费的,你眼红吗?” 岳舞忙说:“我也是自己人。” 御兽天宗的弟子们顿时爆笑起来,更是充满了骄傲。 这就怂了? 废物! “你想要加入本宗也不是不可能,但那是以后的事,今天的摊位费必须先交。明天你如果加入了本宗,保证也不跟你收钱了。” 御兽天宗岂是想加入就能加入的? 想的太美了! 每天忽悠着你,也就老老实实把摊位费交出来了。 岳舞说道:“我乃机透老祖座下弟子,铁鸡岭领主就是我。” 几个御兽天宗弟子面面相觑,宗门里确实曾经出现过一个铁鸡岭领主这样的人,据说御兽之术相当了得,一人就能掌控几十只二阶妖兽,成为了低阶弟子里传说般的人物,人人崇拜的偶像。 就是他吗? 不太像啊! “真的假的?” 有个弟子直摇头,“看你也不像是本宗弟子,你有驾驭的妖兽吗?” 岳舞随手从一个宠物袋里拉出来一只四阶猛虎,猛虎落地一声咆哮,惊天动地,吓得附近一阵鸡飞狗跳。 岳舞一指它:“猫,趴下。” 猛虎立马乖乖的趴下了,比猫还老实。 果然,是御兽天宗的御兽之术。 还是此中很牛逼的类型,完全驾驭住了。 御兽天宗的御兽之术其实更多的是和妖兽成为朋友,毕竟妖兽比主人更加强大,真把妖兽惹恼了很可能会把主人咬死。所以,只要不是没脑的,对待自己的妖宠都很亲切,哪敢这么侮辱性驾驭。 能驾驭四阶妖兽已经是很牛逼的存在了,在天阶以下弟子里都能排得上号,达到完全奴役状态更是少之又少。 “好像····真是自己人。” 御兽天宗的几个弟子再次面面相觑,一边躲远了些,一边低声讨论。 其中有个弟子说道:“这事做不得假,我认识好几个曾经认识铁鸡岭领主的师兄,还有人就在坊市里坐镇,你们等着······” 其实不用他找,几个御兽天宗的弟子听到了呼啸声已经赶过来了,男男女女都有。 其中一个看着还有些面熟,正是当初帮岳舞看守那些铁鸡兽的人,一见岳舞大喜,连忙凑上来:“师兄,您真让人好找,那群铁鸡····呵呵,没您的命令蹲在那里不吃不喝不动,全都饿死了呢。您这御兽之术实在太了不起了!在下一直想向您好好讨教一番。您怎么在这摆摊呢····” 岳舞微笑着说:“最近胃口有点重,收点妖丹炒菜吃,他们非跟我收摊位费····” 这位忙跟其他人解释:“自己人自己人,他真是铁鸡岭领主。” “等等。” 一个女弟子走过来盯着岳舞打量,指着他一声尖叫,“就是你!” 岳舞当初混在御兽天宗的弟子里暗算别人,专门扒拉人飞剑,就是被这个女弟子发现的。 “曹师姐,你也认识他吗?” 这位曹师姐又是愣了愣,表情有些挣扎。 这个家伙当初没有把她的飞剑也扒拉掉,没有让她从高空摔下去,已经算是对她有不杀之恩了。如今事也过去这么久了,貌似也没必要再提起,无端再起波澜。 她咬咬牙,说道:“我是说····他就是那个铁鸡岭领主。” 既然真是自己人,皆大欢喜,摊位费自然也就免了。 岳舞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硬是一人塞了两个金币作为见面礼。 这样多好,大家和和气气。 两个金币算是见面礼,不用上缴,这些御兽天宗弟子自然很高兴,甚至很热情的帮岳舞做起生意来,完全不用他操心。 挺好挺好,到处都是自己人才是混的开的人嘛。 只有曹师姐一直盯着他,轻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铁鸡岭领主啊!” “糊弄鬼呢,你明明是····敌人。” “此一时彼一时嘛,如今又不打仗,哪来的敌人?” 这个说法曹师姐是认同的,不打仗哪来的敌人? 都是人而已。 “这么说,你是梁国人?” 岳舞一拍胸口:“梁国鸿胪寺卿,就是我。” 曹师姐鄙夷的瞄了他一眼,吹牛也要吹的靠谱一点好不好? 岳舞随口问:“对了,机透老祖还好吗?在下一直在外游历,对他····甚是想念。” 曹师姐说:“前几天还看到他在万兽谷里抓了几只妖兽,肯定在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铁鸡岭领主了?” 机透老祖已经从神笔封山图里出去了? 那幅神笔封山图被他毁坏了吗!? 神笔封山图除了画家的人能掌控外,其他人想要脱困就得毁坏才行。而这玩意是圣人境界的封山所造,一般人根本破不了,机透老祖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多半是御兽天宗的人找到了一个地阶以上的画家人,收去了他的神笔封山图。 谁? 这样的宝物一定要追回来。 “我去找他聊聊。” 岳舞抬步一跨,踩着虚空步步高升,转眼间走进了云端里去。 其他知道岳舞是天阶的人还好,这位曹师姐则是惊得目瞪口呆,怎么可能?! 当时岳舞还跟她一起厮混,也没觉得他比自己强,就算过了几年修为有所长进,金丹期顶多了,怎么忽然就变成天阶了?! 这一幕完全超出了她的心理预期。 那些御兽天宗的弟子们也是很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位同门竟然会是这么夸张的牛人。 但他们的接受度要比曹师姐强的多,甚至有人兴奋的喊了声:“太棒了!咱们宗门又多了一位天阶。” “太了不起了!果然是传说级别的人物,不愧是能同时驾驭几十只铁鸡兽的人。” “看来这是个不错的发展方向,多驾驭些低阶妖兽可能比只驾驭一只高阶妖兽更有利于修炼,必须好好研究一番。以后在下就主攻这个方向了,争取成为第二个铁鸡岭领主。” “铁鸡岭的铁鸡兽都快绝种了,你再牛逼也成不了第二个铁鸡岭领主····” 1078 好人好妖 “妖怪,本大王给你点吃的,然后好好聊聊?” “你到本大王肚子里聊。” “你是大王,我也是大王,咱们平起平坐,应该公平对话。” “你们人族太卑鄙,本大王发过誓,一看到人族就要一口吃掉,免得又上了当。” 岳舞打开了铁栅栏,取出一幅神笔封山图,抓出几只铁鸡兽扔进去,顿时鸡毛满天飞,不一会就被九阶妖兽吃了个干净。 这家伙饿的够呛,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铁鸡兽在神笔封山图里没有任何天敌,泛滥成灾,岳舞除了抓它们喂食妖兽外,也只有大量偷走他们的蛋,才能控制它们的数量了。 “可以聊了吗?” “不够不够····” 岳舞一个劲往里面扔铁鸡兽,一直扔到里面铁鸡兽拥挤不堪,九阶妖兽实在吃不下为止。 这只九阶妖兽体型并不大,也许饿的太厉害的缘故,疯狂的吃,吃到撑才消停,舒服的趴下了。 岳舞趁它消停的时候,凑在门口仔仔细细记下了这篇功法。 “卑鄙的人族,再也休想暗算本大王,本大王消化一下就把你吃了。” “吃了我,你这辈子都要困在这里,直到饿死为止。” 岳舞关上了铁栅栏,让这些铁鸡兽陪着这妖怪做个美梦,转对对吕后说,“你可以带走这里任何东西,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生活。” 吕后又看了吕侯一眼,说:“奴婢只想跟着大人,为奴为婢,不离不弃。” 岳舞又说:“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下回再选错,就不会有了。” “奴婢明白。” 吕后姿态放得很低,对于一个看似并不好色的男人来说,她就没有任何依仗可言了。而且心机深,深到能把人整疯,让她不寒而栗,不敢有丝毫违抗。 “既然是奴婢,就去干活吧,把值钱的东西收一收。” 岳舞把一些空的乾坤袋丢给她,她修炼的是道家功法,行军包又用不了,领着她一起去干活。 这个宝藏里除了九阶妖兽和立国功法,其他的东西价值并不高,只有大量的金银,收集还挺费事,丢这吧又浪费。 储物装备是没法装走的,只能用一张空的神笔封山图装。 仅仅是装这些金银就装了好几天,相当无趣。 岳舞再次回到铁栅栏前时,吕侯已经不见了,铁鸡兽也已经差不多被九阶妖兽吃完了。 仇结下了,让吕侯跑了并不是好事。 但又不能当着吕后的面把他杀了,只能以后再说了。 “妖怪,本大王要走了,省着点吃,可能你以后漫长的寿命里也就这么点吃的了。” 九阶妖兽顿时有些慌,饱汉不知饿汉饥,再饿上几千年,想想都害怕。 “你敢放本大王走吗?” “不敢。” 这只九阶妖兽智商不低,说道:“你把养鸡的那个宝物给本大王,本大王可以自己养鸡吃。” 不愧是九阶妖兽。 “凭什么给你?” 它尴尬的顿了顿,才说:“你有什么条件?” “做我的奴隶。” “滚。” 它咆哮一声,猛的扑过来,但被粗大的锁链困住,连铁栅栏都碰不到。 岳舞从来没有奴隶过七阶以上的妖兽,御兽符能不能奴役九阶妖兽实在没底,而且他的奴隶里足有二十几的数量,其中还有两只六阶,怕超载。 所以,就算把它催眠了再用御兽符,也有些心里没底。 它能自愿为奴才是最好的选择。 “谈不拢就算了,本大王走了,好好珍惜食物。” “卑鄙的人族,本大王就算死也不可能做你们的奴隶····” 它抗拒意志强烈的话,还真不一定能用御兽符奴役它,毕竟彼此差距过大。 岳舞一阵头疼,干脆走人。 晃荡了几天后,再次回来,这家伙已经把食物吃光,眼巴巴的看着他。 “卑鄙的人族,你怎么还不走?” “这不是看你挺惨的嘛,最后看你一眼,等本大王走了后,就毁掉这里的出入口了,再也不会有人到这来,你也永远不可能出去了。” “卑鄙卑鄙····你们人族实在太卑鄙了!” 他愤怒的又咆哮起来,上蹿下跳,几近疯狂。 岳舞转头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给本大王做一百年的奴隶,只是一百年。一百年后,你就获得自由,怎么样?” 一百年啊? 只是一百年,倒是很快就过去了。 它安静下来,眼珠子咕噜噜转,权衡着利弊。 对于它来说,一百年不算长,有些心动。 “不说话就算你默认了。” 他还是不说话。 岳舞笑了笑,口中念念有词,试了试立国功法,一遍咒语念完,它果然睡着了。 睡着了就好办。 在它默认为奴一百年的状态下,就不会抵制他的御兽符奴役,才能达到无风险奴役。 岳舞再度打开铁栅栏,走进去给它施展了个御兽符,然后又抓了两只铁鸡兽丢进去。 “开饭了!” 它立马醒了,抓住铁鸡兽撕咬起来,一边问:“需要立下契约吗?” “不需要。” 岳舞说,“我们人族讲究人无信不立,互相信任就是最好的契约,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它眼珠子又咕噜咕噜的转:“你们人族很卑鄙,专门欺骗我们这些老实的妖······” “那只是个把人,不能一杆子打翻一床人嘛,你们妖不是也有很多阴险狡猾之辈吗?咱们都是好人,好妖。” 不立契约就可以,让它更放心了不少,用力点了头:“看来你确实是个好人,本大王必定遵守一百年的约定。” “你也确实是个好妖。” 岳舞微笑着摸摸它脑袋,“对了,你叫什么?” “本大王叫龙角。” 说不清它算是个什么种族的妖怪,这一头鹿角确实有点龙角的味道,但身体很像蜥蜴,或者鳄鱼。 管它像什么呢,骑着九阶妖兽就能在妖洲大陆横着走了。 “对了,你会飞吗?” “不会。” 有点美中不足,骑着太丑,不够拉风。 会飞的话,装个龙,才叫威风。 1079 没人惯你了 “对了,怎么放你走?” “锁着本大王的是玄铁锁链,只要锯开就好。” 岳舞抽出宝器砍刀,锯了老半天,才把它解救出来。 一脱困,龙角眼中凶光大盛,张嘴就要一口吞了岳舞。 “好妖,你该刷牙了,有口臭。” 龙角眨巴着眼,凶光很快泄去,有些疑惑的晃了晃头:“我们好像是好朋友?” “对啊,我是好人,你是好妖,咱们手拉手。” 岳舞用催眠术跟它说话,让它有些昏沉,当即把它收进了宠物袋。 这家伙智商不低,非得把它折腾晕才能放心一些。 这个宠物袋很大,里面只住了飞天虎。 飞天虎原本是岳舞手里的一号嘉宾,龙角一进去,他顿时惨叫起来:“混蛋!这是什么东西?太吓人了····” 岳舞转而把飞天虎放出来,才发现这家伙已经突破到七阶了。 飞天虎已经很久不跟他说话了,上回差点被岳舞弄死,相当记恨。 岳舞也是一味的讨好它,好吃好喝的供着它,悄悄突破七阶了也不吭声,这是想造反? 一个一个的,都不实诚,老实的妖都学坏了。 岳舞盯着它说道:“要嘛跟我做朋友,要嘛给它做食物,你挑?” 你已经不是一号主演了,地位自己看着办,没人惯你了。 飞天虎眼珠子直转,无奈的说:“做朋友。” 这才是正确的选择嘛,好人好妖好朋友,多和谐。 “你不准再用那一招害我,不然朋友没得做。” “好。” 岳舞爽快的点了头,一屁股骑到它身上。 飞天虎只好自认晦气,驮着他出来,守在外面的吕后吓一大跳。 不明白怎么会出来一只这么吓人的老虎。 飞天虎体型过于巨大,根本活动不开。 “你就不能变小一点?” 飞天虎立马站了起来,变成一个青年男子,把岳舞从身上甩了下去。 “你丫的,光屁股耍流氓是吧?” 岳舞丢给它一件斗篷。 “既然是朋友,也不能骑着我。” 飞天虎色眯眯的打量吕后,吓得吕后直躲。 岳舞好生无语,也懒得跟他废话,拉上吕后,出了这个所谓的复国宝藏,把出口封了。 “还有其他宝藏吗?” 宝藏这种东西,挖出来才算宝藏。 “可能还有吧。” 吕后摇摇头,“在哪奴婢就不知道了。他之所以告诉奴婢这个宝藏,也只是想利用奴婢而已。” 说着她有些伤心,没有让她一个女人远离是非,反而强行把她拉进旋涡之中,让她很不舒服。 吕侯把她强行推进岳舞怀里里,她就起了离开的打算,如今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那辆豪华马车已经不见了。 回去的时候岳舞就没浪费时间了,带着吕后飞遁回吕都。苏丹小说网 吕侯果然没有回来过,逃得无影无踪了。 太平军的大会也已经结束了,大人物们各自散去,只有二丫在等他。 “真是风流快活,岳大人几时也带小女子去游玩?” 二丫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样子。 岳舞看看她始终只是小萝莉的样子,用力摇了头:“你还未成年,说好了一百年后再说的,如今都没到十年。” 二丫冷哼了一声:“谁像你这么闲,每天想的就是这么点蝇营狗苟的事,几时才能把天下苍生扛起来?” “我把天下苍生扛起来干嘛?我还坐等被人扛呢。” 能活下去就不错了,一个新城都扛不起,扛什么苍生? 二丫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当年她其实只是看岳舞活的可怜,给他一个鼓励,毕竟彼此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只是,没想到岳舞会成长这么快,就有些弄假成真的味道了,转而说:“一百年的事一百年再说,你如今是神子,就要扛起神子的责任。” 神子有什么责任? 装神弄鬼? 岳舞不接这招,说:“吕侯跑了,你看着办。我大老远来一趟,不能两手空空回去,王宫里带几个宫女走不过分吧?” “过分。” 过分也带走。 岳舞带走了绿蕾那几个糕点做的不错的宫女,正好让飞天虎做回运输机,飞回新城。 在他家附近找了一处民居,安排她们在这里住下,开个糕点店什么的,吕后就成了老板娘,随便她们自力更生。 凭她们宫廷秘方的手艺,生意果然做的风生水起。 岳舞让飞天虎蹲在那个山头看门,他自己回家闭门修炼。 趁着这一阵没人找麻烦,抓紧时间提升修为,下一波敢找上他的人,必定更加强大。 逍遥侯不敢找他了,只要有人来,来的起码就是王者以上。 他拿王者几乎没什么办法,这就变成目前最迫切的问题。 但修炼路上本就是积沙成塔,就算有丰富的资源,也得有足够的时间消化。 岳舞目前的问题是,四级聚灵阵分解掉的妖丹不够他吸收,想要把坑填满需要很长的时间。 速成也有个办法,就是吃王者之路。 王者之路原本是在逍遥侯巅峰用来冲击王者的,能量狂暴无比,他仅仅只是分神期而已,有可能把自己撑爆。 王者之路用来当做普通的辅助丹药使用,也有些爆谴天物。 但目前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快速提升修为。 试试呗。 离王者还是猴年马月的事,拥有的资源不利用起来才叫爆谴天物,放着只是浪费而已。 他手里有三颗王者之路,还有一大堆相关药材,能用就要用了再说,提升实力才是最迫切的需要。 他拿了一颗王者之路试了试。 这酸爽劲······ 好比不会喝酒的人一口闷了半斤二锅头,差点没当场挂掉。 熬过来了。 效果相当的劲爆,一路乘风破浪,势如破竹,没有任何障碍能阻挡。 王者境的障碍都能冲破,分神期的障碍貌似不在话下。 只要不撑爆,就是你赢了。 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是个逍遥侯了。 连分神期有没有出现第十级都不知道。 这劲头实在足,怪不得能给那些老到都快断气的老逍遥侯动力,太吓人了! 再吃一颗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