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为了送原石我付出太多》 第1章 第一颗原石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世间雪白一片。一队行踪小心的人在深山中悄然前行。刺骨的寒风吹得人脸通红，几个大汉忍不住抖了抖。 一个汉子实在忍不住，向为首的男子抱怨：“老大，这也太冷了。” 这大雪来得太快太突然，他们根本没有做好准备。这次接的活儿不能暴露，他们便走了山路，却不曾想这天气这般反常。 为首的男人长着浓密的络腮胡，哼笑着，一手拿着烟斗，他睨了眼那汉子：“这一单干完，你就不冷了。” 汉子嘿嘿笑：“那是。” 一队人便哄笑起来。 “那可不！” “俩雇主大方，一个小孩，赚两个人的钱！” “哈哈哈，做了盗宝团这么多年，还是头回见这种事情啊哈哈哈！” 是的，他们就是闻名提瓦特大陆的盗宝团，当然，这个名是恶名。 他们的业务广泛，但从不干好事。 这次，他们收了钱，就给人做事。 璃月的一个大户，那家刚娶的妻子是原配的妹妹，她们在闺中便不对付。这上一辈的纷争，便延续到了下一代。再加上男主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首的男人瞟了一眼身后。 那是一个铁笼子，被放在推车上。 铁笼子里是一个幼童。 女孩子身上的衣服单薄，嘴唇冻得发紫，粉红的头发也恹恹的。她是个美人胚子，清凌凌的一双眼睛，眼角下是小小的浅色泪痣，天生带笑的唇……若能长大，定是璃月的又一道风景。 可惜，也要有机会长开才行。 盗宝团可不光收了女孩继母的钱，也收了买家的钱。继母的要求是带着这混丫头离开璃月，只要别回来，丢哪里都行；买家的要求是活着就行。 盗宝团自然明白这样小的女孩子，如果落在买家手里，大概率是长不大的。哪怕长大了，在买家手下过活，也还不如死了。 但这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笑呵呵地拿出酒，一口下肚，满足地抹抹嘴。 他们啊，只要钱到位，什么都不是事儿。 “要不要给这小娘皮套件衣服？可别冻死了。” “随便丢一件就行，反正也快走出璃月了。” “啊呀……要不是千岩军……” “啧，那群臭顽固，不过一个孩子，竟搜了大半年……” 要不是千岩军太难缠，他们也不至于走这样难挨的路。还好有那个继母里应外合，不然他们还不一定出得来。 粉发女孩静静地缩在铁笼子里，一个大汉随手丢进去一件破衣服，女孩接住，把自己团进了衣服里面。 衣服的味道实在让人恶心，但她没办法。若没有足够的保暖手段，这具身子就要再死一次了。 ——没错，她不是原来的女孩子。 她的经历可谓是丰富。 第一世，她长到十六岁，为了救一个孩子，被车撞死。 还没等她犹豫要用什么方式喝孟婆汤，她又活了。 她在另一个二十岁女孩的身体里醒来。 好消息是，她活了。 坏消息是，这是一个文豪从武的世界。 好消息是，她有了异能。 坏消息是，这异能不好用。 辛辛苦苦用异能保卫国家，过了五年，在支援前线的路上，被不甘的敌军头子噶了。她不怕那个敌军头子再搞事情，毕竟她的队友各顶个的猛，一个就能拖那个混蛋同归于尽，何况是十个群殴一个。 要不是那个狗比东西的异能力是改变dna，他们不至于发现得这样晚。 她有了一次死亡的经验，所以对第二次死亡没什么感觉。她正在思考用什么姿势过奈何桥……她又活了。 她：……老天爷，您没事儿吧？ 这次是她的第三次生命。 和前一次一样的是，她收到了原主的愿望。 上一个愿望是保家卫国，这一次……小女孩吸吸鼻子：我想，如果能逃走，那我要回璃月，加入千岩军，我想保护璃月。 女孩子看到了千岩军的努力和坚持，她也想成为璃月的守护者。 她接下了女孩的愿望，感慨：又是一个保家卫国的愿望啊。 那虚弱的灵魂心满意足地离去，她开始思考逃离的方法。 总之，她也不过是一个经历稍微丰富一点的普通人，第一世作为独生女，被宠着长大；第二世是一个只经过普通训练的奶妈，几乎被捧在中间…… 她：…… 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第一世告诉她：首先，拨打110；然后，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最后，等待救援。 ——行不通的。 第二世告诉她：尽力自救，无法自救就努力保命等救援。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陷入了沉思。 粉发女孩默默把自己团起来。 盗宝团注意到了，也只认为她这是冻的。 她悄悄把头上的发卡团进手心。 感谢她曾经的队友们，各有各的奇怪特长——其中一个会撬锁。 她被迫学了几手。 活了第三回，她终于明白技多不压身的道理。女孩子轻轻挪到锁边，然后安静下来，一动不动。 她在等待一个时机。 雪渐渐停了，盗宝团头子估计一下时间，一抬手，把一个干硬的饼丢进笼子里——这小妮子值不少钱呢，在见到人牙子前，可不能死了。 “兄弟们，吃饭了！” “哦！” 他们架锅的架锅，点火的点火，拿酒的拿酒。 他们吃吃喝喝甚是快活，嘻嘻哈哈地讲着一些荤笑话。 女孩偷偷把发卡拿出来…… “哈哈哈，这酒好啊！” “等咱们赚了这一笔，咱们就把酒再买几坛！” “那时候谁还稀罕这种酒啊！” “等等……大哥！”一个盗宝团成员惊慌地指着铁笼子—— 那里面空无一人。 “砰！” 头子猛的摔了酒壶，怒喝：“找！” …… 她——应该换成女孩的名字了——游悠，静静地藏在一旁茂密的草丛里，看着他们朝她留下的脚印寻找。没错，游悠顺着自己的脚印倒退回来，然后扑进了草丛里。女孩身量轻，倒也没有什么大动静。 游悠自然不会自大到认为，一个女孩能和几个成年男性比耐力。她能做的，只有干扰。那脚印会停在山路边，山路没有护栏，再加上她故意留下的划痕……他们应该会得出“孩子跑了，慌不择路下摔下山”这个结论。 看到他们离去，游悠赶忙爬起来，朝另一个方向下山，还不忘把自己的脚印扫去。 她囫囵咽下四分之一的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着那件破衣服，朝山下走去。璃月港繁华，在这座山上也能隐隐约约看到那漂亮的港口。 游悠知道，只要朝着那个方向走，就能回到女孩的家。 路上应该也不缺有炊烟的人家。 很好，这样就能回璃月了！ 八岁女孩的身子着实虚了点，快累死的游悠想。 山路不好走，雪天更是难行。 游悠气喘吁吁，再往下一看，山脚还是看不见底…… 游悠：…… 雪又下起来了。 纷纷扬扬的雪模糊了女孩的视线，雪花沾上女孩的长睫，又融化成水，冰冰凉凉的。游悠揉了揉，把顺着脸滑的雪水擦干净。 她安慰自己：好歹不用再人为扫痕迹了，大雪会把痕迹都盖住呢。 吱嘎吱嘎，女孩费力地从雪地里拔出脚，歪歪斜斜地往前走。 幸运的是，她看到了一个山洞。 她松了口气，跌跌撞撞地跑向山洞。 狼狈地爬进山洞里，准备先休息一下。她看到了火光……游悠顿了顿。 粉发小女孩探头探脑地的，没看见火光旁有什么不妙的影子。 游悠松了口气。 她裹了裹身上的破衣服，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凑近火堆，伸出冻得红紫的小手。 “呼——”温暖的火光让女孩发出了惬意的声音，但她知道，这样的舒适是无法持续太久的。 这山洞明显是有人待过的，在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不确定那人是否回来的前提下，游悠会做好最坏的预想，所以她要尽快离开。 如果不是女孩体力太差、天气太恶劣，游悠也不会进这个山洞。 等体力稍微恢复，游悠扭扭酸痛的脚踝，一点一点往外走。 她有些不舍那温暖的火光。 女孩略有些委屈地撇撇嘴，小手揪着破衣服，她眨巴眨巴眼睛，把眼底的水汽压下。 应该是原主的影响，毕竟还是个爱哭的小女孩呢……游悠擦擦眼角的水，感慨道。 “——”一阵风声，一个人影轻巧落地，没发出一点声音。 风里夹着雪，粉发女孩被糊了满脸。 游悠：…… “呸呸呸。” 女孩吐掉嘴巴里的雪，但仍然有一部分融化在里面。女孩打了个寒颤，小脸皱成一团：冰到牙齿了…… 阴影落下。 游悠：……呃，应该不会是之前的那群败类吧？ “人类幼崽？” 入耳的是一道淡淡的少年音，如金玉相击。 游悠一怔：不是那群人…… 抬头，看到的是一位少年。 墨绿的发，灿金的眸，额间有淡紫菱形，神情淡漠，腰间挂着一个青面獠牙的傩面，他的身上还带着几丝雪的凉气。 第2章 第二颗原石 外面大雪纷飞，里面火光摇曳，久违的温暖让女孩喟叹出声。旁边的少年靠着山壁，闭目养神，腰间的傩面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游悠小心翼翼地瞄着这位少年，心中好奇，却并不开口问话。女孩子默默缩在角落，不明白下一步要做什么。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与这位少年的对话： “人类幼崽？” “您不冷吗？”女孩脱口而出。 …… 游悠：我真会说话。 怎会如此！？ 在这两句话后，他们就再没了交流。不过，当游悠试图走出山洞时，那位闭眼的少年却能准确地找到游悠，手腕一转，墨绿色的枪一挑——成功把人类幼崽挑回山洞。 游悠：这是要我留在山洞里的意思？ 女孩慢吞吞地坐下，在火边取暖。 山洞里静悄悄的。 众所周知，当不认识的两个人坐在一个空间里且没话说的时候，空气里总会有种莫名其妙的尴尬。 游悠聚精会神地绕着自己的粉色头发：这是一种很可爱的淡粉色呢，很漂亮，长大了就试试大波浪吧，感觉会很好看…… 救命，好尴尬啊！ 胡思乱想并不能把游悠从尴尬里拯救出来，女孩的耳垂微红，她硬着头皮开口：“那个……我、我为什么不能出去？” “我想回家……” 少年淡淡道：“风雪凛冽，不宜出行。” 仙人的体质不差，魈无所谓在风雪中清理魔物，但人类幼崽不一样。哪怕魈不入尘世，也知道幼崽是脆弱易折的。这样寒冷的风雪，幼崽无法承受。 魈没有照顾幼崽的经验。 倒是留云借风真君收留了一个人类幼崽……留云借风真君实在是喜爱那幼崽，口中时不时赞叹“申鹤好乖啊”“今天她又学了一种新仙法”“今天申鹤吃了五株清心呐”…… 魈略一思索：人类幼崽喜欢吃清心？ 倒是和仙人的口味一致。 风雪于人类幼崽而言，实在是太过危险，既然要在洞中等待，想来是要有食物的。 “你在此地莫要走动。” 少年仙人站起身，走向洞口。 游悠：等等，至少先穿个秋裤—— “——”风声轻轻，洞口不见人影。 游悠默默缩回角落，决定下次把语速加快——绝对要让这个少年做好保暖工作！大冬天的穿这么少，以后老了是要后悔的！ …… 长得超帅气的少年回来了，他的手中还拿着几朵洁白的花，隐隐有股清香。 游悠眨眨眼。 魈将手中的清心递过去：“清心。” 游悠缓缓接过，脑袋里全是疑惑。 为什么要送花？难道是用来安慰小女孩吗？ 他可真是贴心啊——游悠边感慨，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大哥哥，我很喜欢。” 虽然她的灵魂是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看这位少年的样子也不超过十六……那又怎么样？现在的游悠就是八岁的小女孩啊！ 更何况，身为一个女人，她永远十六岁谢谢。 游悠接过那几朵漂亮的、洁白的花，两只手捧着，心满意足地闻着花香。 魈：“不吃吗？” 游悠：……你说什么？ 魈知道面前的幼崽是个乖孩子——在他说明了雪天的危险后，女孩子就乖乖待在山洞，没有再想出去——于是，降魔大圣以为，这孩子是在存粮。 魈简洁明了地说道：“清心易寻。” 所以，不用担心粮食不够。 游悠：…… 道理我都懂，就是、你们这儿，主食是花？ 游悠知道人类的多样性，也尊重其他地方的文明。于是，小女孩开心地笑着：“我会吃完的！”好意是最不能辜负的东西。 游悠张开嘴，把一片花瓣塞进了嘴里…… 粉发女孩唇边的笑容渐渐僵硬，眼睛慢慢失去高光：“哇……很好吃诶……哇……好美味……呜哇……谢谢大哥哥……” 好苦好苦好苦！！！ 在第一世，她活到了十六岁，虽说不挑食，但十六岁的女孩子又怎么会喜欢吃苦的东西呢？ 在第二世，由于异能力的并发机制，游悠对任何苦涩的东西都避之不及，也因为物资有限……这一个个原因，成功把游悠逼成了一个甜党。 不、不行，再苦也不能伤了这位好心人的心！ 游悠一口气把所有的清心都吃完，忍着口中的苦味，朝少年仙人露出感激的笑容，声音清脆：“很好吃，我很喜欢！” 魈：嗯，看来人类幼崽真的很喜欢吃清心。 游悠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现在的笑容，造成了人与仙之间近十年的误会…… 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的游悠也才让自己接受了之后几天会一直吃苦花花的事实，她安慰自己：清心好，纯天然无公害，绿色又健康。 游悠已经做好了天天吃清心的准备，但实际上，洞外的大雪很快就消失了。最后一片雪花带着耀眼的洁白，安安静静地落到地上的积雪里。 游悠莫名有些怔愣。 山洞外，银装素裹，远处的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万万物都是雪白而寂静的，它们无声却又美得耀眼。 “真漂亮……”女孩满足地喃喃。 初来异世的负面情感似乎都飘散了，散在这雪白的美景里。 我会喜欢上这里的，游悠想。 少年仙人安静地等待着，待女孩从雪景中回神，他单手扣住女孩的膝窝，将她锢在身前，声音清淡：“莫怕。” 游悠：？？？ “——”少年一跃而下。 冷风在游悠的脸上胡乱地拍，小孩子脸嫩，不一会儿就红了大片，微微刺痛…… 游悠担心极了：可别毁容了啊。 “咳！”猛烈的风灌进喉咙，哪怕是侧着脸也无法完全避开，女孩难受地呛了声。 少年仙人的动作似乎顿了顿。 他着实想不到，人类幼崽会如此娇弱。 他不得不放缓了速度。 游悠：“……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啦。”嗯，大哥哥可以快一点哦，我也不至于这么娇弱。 不过……“哇！我在飞诶！” 女孩的眼睛亮闪闪的，她啪叽啪叽鼓掌。 “好漂亮啊！” 女孩那清脆的赞叹回荡在山间，刹那间，万物温柔。微风轻轻，风带着女孩子对万物的期待与喜爱飘向远方。 从山间出来，游悠看见了那繁华的璃月。 从远到近，女孩再一次感到了震撼。 在女孩欢喜地咏叹时，少年仙人轻巧落地。 “去吧。”魈将女孩轻轻放下。这里是璃月郊外，与璃月相距不到百米。身为背负业障的夜叉，不可靠近人类，把人类幼崽送到这里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璃月繁华，人类安乐，业障污浊，远离方可不扰。 人类幼崽却揪住了他的衣角，朝他软乎乎地笑。 魈这才看清楚，脸上灰扑扑的女孩子，有一双澄澈的蓝眸。现在，澄澈的蓝色里盛满了亮闪闪的星星。 “谢谢大哥哥！” 游悠悄悄碰上少年的手指：她很喜欢这个好心人，她想要报答他。 八岁还是太小了，游悠哀叹，不然就可以以身相许了……真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啊……他真的好帅啊！ 颜狗游悠感到非常可惜。 所以，只能用另一个报答方法啦！ 在第二个世界，游悠是个奶妈，她的异能力是：转化。 简而言之，她的异能力就是：通过触碰他人，将他人体内的不合理因素转移到她自己身上，最后将这些不合理因素全部哭出来。 副作用不大，就是舌头会出问题。 越是不合理，哭的时间以及副作用的时间就越长。 虽然这个异能力还没有完全开发，一天使用的次数和程度都有限制，但这个异能在某些时候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游悠用这个异能力治疗战场上的军人，只要不是死亡，所有不合理的伤势都能转化为眼泪。所以，她和另一边战场上的“死亡天使”齐名。 然而，在支援前线的路上，她遭到了伏击——被挑飞了脑袋。 嗯，这次绝对不能再被伪装成队友的混蛋骗了。不过，那个人是怎么获得她队友的dna的？她队友离开不过五分钟，那个人绝对不可能在五分钟内获得队友的dna。 呃……好像、似乎、也许……她队友在路上不小心咳出了一口血痰……嗯……那个异能力的发动条件好像是吞咽…… 噫——不、不行！不要再想下去了！ 游悠打了个寒噤，她甩甩脑袋，不再细想，她仰头朝少年笑着：“大哥哥，祝你以后身体健康。” 她发动了异能力。 前世的她身为志愿者支援前线，需要被她治疗的大多是受伤的军人，接触到的人最差也不过是有暗疾的伤员。 游悠觉得，眼前的少年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哪怕身体再差，也不过是不健康作息引发的不合理……嗯，不过哭三秒的事情。 游悠自信。 游悠淡定。 游悠哭了。 喷泉，大雨，泄洪。 三秒后，游悠：果然，少年人的作息就是不规律。 五秒后，游悠：这孩子有点虚啊。 八秒后，游悠：……这娃莫不是有了大病？ …… 三分钟后，快哭死的女孩被降魔大圣送到了留云借风真君的洞穴。 游悠虚弱地扒拉着这个少年。 哪怕快哭死、死在这里，她也要用嘶哑的声音大声喊出： ——“早睡早起别吃垃圾食品多在茶里泡枸杞！” 降魔大圣：？ 留云借风真君：？？？ 第3章 第三颗原石 “可是饿了？”面前的白鹤问道。 游悠摇摇头，她闭着眼睛做眼保健操，来缓解眼睛的干涩——这是她发动异能力后的习惯。异能力的发动后的感觉实在难受，何况小孩子的身体本就虚弱。 游悠蹙眉，感到嘴巴发苦。 她知道，异能力的副作用开始了。 女孩眨眨眼睛，把眼底的水光压下：差不多要三天才能恢复正常味觉吧。 游悠实在好奇，那个少年年纪轻轻，身上的不合理之物却比她曾经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那个少年把她丢给白鹤后，就不见了踪影。 游悠痛苦而平静地咽下口中的清心，并将多余的清心递给了旁边的白发女孩——她叫申鹤，是留云借风真君收养的孩子。 小申鹤面无表情地接过清心，把她手中的琉璃百合递过去。 游悠：……吃什么都苦，换琉璃百合也没用。 游悠冷静地咬了一口琉璃百合：“申鹤多吃一点，我不饿。” 申鹤：“你多吃一点，师傅说，你很虚弱。” 游悠：“那是意外。” 申鹤：“要补身体。” 游悠：“真的是意外。” 申鹤：“吃琉璃袋吗？” 游悠：“……吃。” 粉发女孩和白发女孩默默地坐在角落，面无表情地啃着药材。虽然没有过多的表情，但人类幼崽那标配的婴儿肥萌得人心直颤颤。 而且，是两只幼崽，是双倍的可爱。 留云借风真君满意地拍拍女孩们的小脑袋，她是不喜欢人类，却并不反感人类幼崽。 不过，这两个孩子多少都有点小问题啊。 申鹤杀性极重，需借物压着；而另一个……留云借风真君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一旁吃着琉璃百合的小女孩。 想必降魔大圣也看出来了——这孩子能吸收业障。 夜叉精通杀戮，业障缠身，对于身上业障的变化最是敏感。那孩子接触到业障，就将业障吸收，最终近乎昏厥。 降魔大圣也正是因此才至今不露面吧。 留云借风真君望着夜叉离去的方向，轻叹一声。 她已经检查过了，除了冻伤和饥饿，那个女孩的身体并无大碍。不过，之后还需多加注意，业障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白鹤那柔软的翅膀抚上粉发女孩的脑袋：“日后，先一周一检，若无大碍，则三月一检。”这周全的照顾不光是出于对降魔大圣的敬意，还因为这个女孩实在可爱。 游悠苦恼地指着地上一堆花：“真君，吃不完了，我们饱了。” 留云借风真君便想处理掉这些花。 然而，游悠笑眯眯地用琉璃百合编了个花环，小小的手捏着花环的两边，踮起脚尖，软软地朝白鹤笑：“想给真君戴花环。” 留云借风真君心底一软，笑着让女孩把花环戴在她头顶。 而申鹤的头上也早有了一顶由琉璃袋编织的花环。 白发女孩有些茫然地摸摸头上的花环，静静地看着游悠。 游悠哼着歌儿，给自己戴上了一顶清心花环，注意到申鹤的目光，她便撑着下巴，喜滋滋地笑了。 “等我再编一顶好看的花环，送给那个好心的大哥哥！” 申鹤：“很好看。” “嗯嗯嗯？申鹤是在说，我编的花环很好看是吗？” “嗯。” “谢谢申鹤哦！等我继续努力！”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两个人类幼崽一起吃饭更可爱的事情吗？ 留云借风真君告诉你，有的。 ——那就是两个人类幼崽靠在一起贴贴。 留云借风真君笑了：“游悠，可要在我这里住下？”已经收留了一个申鹤，也不多一个游悠。 游悠轻轻抱住白鹤的翅膀，摇了摇头：“谢谢真君，但我想回璃月。” 这具身子的愿望还没完成，游悠自然不能停在这里。 “不过不过，我会常来看真君和申鹤的！”女孩蹭蹭白鹤那雪白的羽毛，做下承诺。 留云借风真君点点女孩额头，促狭道：“怎么能不常来，可是忘了一周一检？” 游悠：…… “唔，好吧，真君，我一定会来看你和申鹤的！但不光是为了检查哦！” 白鹤笑着把女孩送到璃月郊外。 粉发女孩朝着离去的白鹤挥挥手，笑着跑向璃月，璃月入口处有几名千岩军在站岗。 ——“千岩军叔叔，我要举报！” …… 成功把这具身子的生父继母送进大牢后，游悠神清气爽——很好，烦心的人和事都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加入千岩军了！ 可以说，游悠很喜欢这个愿望。 毕竟，璃月很像她曾经的祖国妈妈。 她已经打听过了，千岩军不限男女只限年龄——成年人才可报名，报名后会有由千岩军组织的训练，期间有测试，达到一定成绩后才能正式加入千岩军。 璃月默认的成年年龄是十六岁，游悠现在八岁，还有八年的时间空余。 游悠摸摸下巴：看来，可以早点开始训练了。 从小就开始训练的人，体能绝对比大多数同龄人优秀。不光是身体的锻炼，其他方面也要重视，比如璃月的律法之类的。 游悠静静地在脑海中规划着未来的训练计划。 一旁的千岩军看了看这个安静的孩子，一时有些无措：这…… 游家的孩子早慧，但到底是个孩子，还是个刚刚遭受过来自最亲之人伤害的孩子……莫不是在伤心？ 千岩军想了想，略有些笨拙地掏出怀里的麦芽糖——这本来是留给他家小侄子的，小心地问道：“游悠，吃不吃麦芽糖？” 游悠眨眨眼睛，甜甜地笑了：“谢谢叔叔，我不伤心，叔叔自己吃。” 说着，小手轻轻一推，把麦芽糖往他那个方向递了递。 千岩军：！！！ 嗯，是时候和妻子要个女儿了。 他把女孩领到目的地——这个地方是璃月富户们集资建立的幼儿院。每年总有那么几个孩子是需要照顾的，幼儿院便是接纳他们的地方。 “烟绯大人，接下来拜托你了。”千岩军颔首。 游悠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粉发及腰，绿眸清澈，戴着一顶方正的帽子，她笑着牵过游悠的手，轻声哄着：“小游悠，先来和姐姐一起谈点事情好不好呀？” 少女的嗓音清清，游悠略有些害羞地眨眨眼，狠狠地点点头。 烟绯牵着女童的手，放慢脚步，走进一个安静的小房间。 “小游悠，是这样的……”烟绯斟酌地开口，“你的亲生母亲她……” 游悠认真听着，渐渐了解了： 小游悠的亲生母亲给小游悠留下了嫁妆。虽然生父继母已经被关进了监狱、游家也被查处，但是，她亲生母亲的遗嘱里有说明给女儿留下的嫁妆。 游家的财产成分较为复杂，这就是问题所在。烟绯正在协助总务司核对游家的财产，而结论是，那位原配夫人给女儿留下的嫁妆一部分被变卖，一部分来路不明所以被总务司留下。 简而言之，游悠能得到嫁妆，但不多。 烟绯尽量用易懂的语言让女孩理解这件事。哪怕这是一个孩子，她也应该有知情权，不过财产管理是要让专业人士来的。 “等你十六岁生日过后，你就可以从代理人那里取回它们，然后你就可以任意支配了。” 游悠冷静地问了句：“代理人是？” 烟绯：“总务司有专门的负责人。” 游悠点点头：“谢谢姐姐。” 烟绯嘿嘿笑了。 她说：“小游悠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家中的长辈与你的长辈有旧。” 游悠：嗯？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长辈，但游悠欣然接受了烟绯的建议。她初来乍到，许多事还是需要人帮忙的。 烟绯揉揉女孩的小脑袋，实在怜爱这个早慧的孩子，她隐晦地提醒了一句：“如果以后身体有什么奇怪的反应，记得来找我哦。” 游悠：啊这。 游悠不是真的小朋友，自然不会听漏其中的含义。 烟绯姐姐的意思是：游悠有可能在未来出现奇怪的状况……再加上那句“长辈间有旧”——难道是哪边的祖上有遗传病？ 游悠愁了：万一真的有遗传病，那还能加入千岩军吗？ 最终，游悠决定给自己下个异能。 等了半天，眼睛没流一滴泪。 游悠：健健康康，吃嘛嘛香。 所以，烟绯姐姐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一只游悠陷入了沉思。 ……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没有什么异常，那就先把自己的计划安排上，游悠想。 于是，璃月的幼儿院里，出现了特别的孩子。 她会挤出许多时间去锻炼，剩下的时间就在学堂安静地看书。一开始，其他孩子们还不敢靠近这个看上去冷淡的女孩，直到有一天—— 一个女孩子因为丢了手链而抽噎时，粉发女孩温柔地给她戴上了花环……嘴角的弧度刚好，软乎乎的梨涡又添了几分可爱，湛蓝色的眼睛宛如晴空。 “不要哭啦，我给你做花环呀！” 抽噎的女孩子呆呆的。 其他孩子也呆住了。 ……呜哇！游悠好好看！ 那个女孩子摸摸花环，羞答答地亲亲游悠的侧脸，声音细细的：“谢谢……” 游悠：女孩子就是瑰宝！！！ …… 最近，幼儿院的管理员们发现，孩子们好像变了。 比如，对游悠更加友（黏）好（人）了。 管理员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这是好事情，所以便也随他们去了。 ——等等，不能拔院长种的霓裳花啊！ 第4章 第四颗原石 游悠被一脸苦相的管理员拉住，他悄悄地和女孩子说：“小悠啊，院长种的霓裳花……”他实在揪不住那群要编花环的孩子们，只能让小游悠代劳了。 游悠知道这个管理员，他是幼儿院里最温柔可亲的人，有一副好脾气，孩子们并不怕他。 不过……孩子们可不是为了编花环才采的霓裳花啊。 游悠淡定开口：“放心啦李叔，我们不会再采霓裳花了。”算算量，应该也差不多够了。 李叔松了口气，揉揉女孩的脑袋，从兜里掏出一颗麦芽糖，放进女孩手心。 游悠欣然接受。 嘴里含着甜甜的麦芽糖，一边的腮帮子微微鼓起，小孩子的婴儿肥看上去软乎乎的。 李叔忍不住捏了捏。 粉发女孩子露出了茫然的眼神。 …… 幼儿院的宿舍里。 小朋友们悄悄地聚在游悠的房间里，神情严肃：“准备好了吗？” 宛如谍战片里的情报传送。 他们悄咪咪地掏出了什么，然后叽叽喳喳的。 “我们做了顶帽子！” “我们也做了帽子！” “嘿嘿，我们是手帕。” 没错，霓裳花可以做布匹，而布匹在孩子们手中又成了一份份礼物——送给幼儿院的所有管理员包括院长的礼物。 游悠送花环的时候，怕孩子们随意采摘花朵，便提醒他们：“要适当采摘，如果花朵是别人家的，要经过他们同意才能采摘。” 孩子们便叽叽喳喳地去找养了霓裳花的院长，院长是个和蔼的婆婆，她点头同意了。 此时，又有一个孩子提议：“我们给管理员和院长婆婆一个惊喜吧！” 于是，孩子们便向相关人士请教，成功做出了帽子、手帕等礼物。 游悠也成功做出了一顶帽子，看着手中那厚实的帽子，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只有这样的帽子才能在冬天里保暖。 那场雪地里的经历终究是给游悠留下了一些影响。 …… 第二天清晨。 李叔正在清扫院里小路上的积雪，余光却瞄到了在草丛里一个个偷偷摸摸的小脑袋，他眼底含笑：“你们想干什么？” “如果想和我打雪仗，就先让我清理完这条小路？” 一个粉色的小脑袋被其他害羞的小朋友们轻轻推了出来。 游悠：……大意了，没有闪。 小女孩尴尬地笑笑，扭扭捏捏地从身后掏出一顶厚帽子：“这个……礼物，给李叔！” 说完，往李叔手里一塞，一转身跑了。 其他的小朋友也溜溜达达地跟在后面，嘻嘻哈哈地你追我赶。 李叔：“慢点，别摔了！”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礼物，情不自禁：“倒真是难为他们一个月偷偷摸摸的了。” 他高高兴兴地把帽子戴在头顶。 …… 璃月发现，幼儿院的那些人最近有点不对劲，就说那个不娶妻生子却喜欢小孩子的老李吧。 天天顶着一顶厚实的帽子，喜滋滋地在老朋友面前晃悠，时不时扶一下帽子，很珍惜的样子。 老李喜欢听书，听书现场热热闹闹的，便有人调侃：“这是哪个古迹里淘来的帽子啊，这样珍惜？” 老李听了，笑道：“古迹里的东西都比不上这帽子——这是孩子们送我的礼物哩！” “哈哈哈，你们幼儿院的都收到了吧！” “哎呀，我说小刘那小子怎么就天天拿着一方帕子，就差供起来了——还以为他好事将近哩！” “挺好挺好哈哈哈！” …… 现在的游悠面临着一个大问题。 ——如何去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呢？ 一周一次的检查快到了，但游悠仍然没有头绪。她记得路，但路上的危险不能忽视。她也想拜托千岩军，但他们都很忙碌，游悠不好意思麻烦他们。 冒险家协会倒是会接这个委托，但游悠没钱。 怎么办哦……游悠苦恼地卷着发尾。 “你好，请问你是游悠吗？”一道温和的女声传来。 游悠顺着声源望去，看到一个漂亮的大姐姐。 皮肤白皙，淡蓝长发及腰，头上有两只弯曲的角，身材高挑，容貌精致，气质娴静。 游悠：哇塞！ 再说一遍，颜狗最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大姐姐。 “我是游悠，姐姐有事找我？”小女孩的嗓音甜滋滋的。 甘雨蹲下身，摸摸女孩的脑袋，语气温和：“受真君所托，我来接你。” 身为璃月七星的秘书，甘雨总是没有空闲，这也就引起了她长辈——留云借风真君——的不满。留云借风真君总是口不对心，明面上对七星不满，实际上还是希望自家的孩子好好休息一下。 甘雨不觉得累，但她想让真君安心。 最近的公务已经处理好了，甘雨便准备去看望一下真君，然后就接到了留云借风真君的任务。 游悠乐滋滋地跟上漂亮的大姐姐。 甘雨：“在这里可还习惯？” 游悠：“习惯，大家都很好，我很喜欢璃月。” 璃月历史悠久，人文风景皆是一绝，游悠没理由不喜欢这里。 甘雨轻笑：“我也喜欢。” 麒麟的目光悠悠，似乎跨越了千年的时光，在她的眼中，满满都是璃月。 游悠的眼儿弯弯，将口中的麦芽糖转了一圈，舌头上的甜味渐渐弥漫开，她笑着把一颗麦芽糖放进美人姐姐的手心。 ——“麦芽糖，敬璃月！” 甘雨抱起小女孩，让她坐在她的臂弯，并将麦芽糖放入口中，她笑了：“敬璃月。” …… 体检是最恐怖的事情。 体检时，近视眼看不见视力表、女孩不想上体重秤……体检后，多少亚健康要面临父母的死亡视线！ 哪怕换了个世界，体检也是很恐怖呢。 就比如现在。 粉发女孩乖巧地跪坐在地上挨训，一旁的麒麟姐姐不知所措，小申鹤依旧面无表情，留云借风真君大杀四方。 “你的牙！上次检查还是好的！怎么现在就快蛀完了？！说，这七日吃了多少糖！” 游悠：…… 额头悄然挂下冷汗。 啊这，让她算算啊……幼儿院的糖是限量的，但是小朋友们的喜爱是无限的，游悠几乎获得了幼儿院里所有的糖。 再加上大人们随手掏出来的…… 还有因为自己的功课优秀而被奖励的…… 最后的大头是她自己借万民堂的锅做的…… 大概、也许……每天就一百颗吧？ 游悠悄悄用舌头感受了一下牙齿：没蛀完啊，顶多就是蛀了一点点。 其、其实，蛀牙也可以算不合理之物来着！ 但游悠不敢说。 暴怒的留云借风真君翅膀一挥，没收了游悠身上所有的糖！ 好家伙，洞府的空地上瞬间多出来一座糖山，金灿灿还亮晶晶。 所有人：…… 游悠：qaq！ 完啦！ 留云借风真君深呼吸，觉得现在的熊孩子真的是越来越让仙人搞不懂了。白鹤的语气称得上和善：“你哪藏的这么多糖？” 要不是用了仙法，留云借风真君还真找不全这孩子身上的糖。 游悠严肃道：“是这样的，我为什么能藏这么多糖呢，首先我们要知道我藏了很多糖，然后我们就能了解到这么多糖被我藏了，最后我们就明白了，糖是能藏的……” 其他人：…… 留云借风真君才不会被废话文学迷惑，一针见血：“以后每天最多吃三颗糖，明白了吗？” 游悠：呜呜呜。 “明白了嘤……” 申鹤懵懵懂懂，她思考片刻，犹豫地将手放上那个粉色脑袋，根据记忆中留云借风真君揉她脑袋的手法，揉了揉。 游悠嘿嘿嘿地把自己塞进小美女的怀里。 甘雨轻叹一声，跟着留云借风真君出了洞府，留着两小只在洞府内。 “真君？”甘雨不解留云借风真君的意思。 有什么话题是要避开两小只讲的吗？ 留云借风真君：“甘雨，想必你也清楚游悠的出身。” 甘雨点点头：“是，其祖上是朱雀，朱雀前辈已逝，留下的血脉只剩一个游悠。” 朱雀前辈在魔神大战中战死，徒留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却也为了璃月牺牲……如此下去，游悠的血脉已经稀薄，按理说，真君并不会特意提及这件事情。 留云借风真君却也很困惑：“可这孩子能吸收业障……朱雀是可以烧尽业障，但这孩子血脉稀薄，又如何能做到？” “真君是说？” 留云借风真君点点头：“是，想想朱雀那霸道性子，我在想，是不是他的血脉在蚕食游悠体内的人类血脉——刚刚我看了，确实是这样。” 留云借风真君说到这里就又不理解了。 “怎么之前的游家人没有这样的现象呢？” 甘雨沉默了。 她斟酌一下：“真君，我记得，朱雀前辈嫉恶如仇、爱憎分明……” 她委婉地说：“是否是因为之前的游家家主太过分了？” 留云借风真君沉默了。 她语气微妙：“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朱雀向来讨厌恶人，游家也算是清正之家，偏偏出来个上任家主，那货又是宠妻灭子又是暗中勾结……仙兽多少有点奇怪的能力，也不排除朱雀留下的血脉能辨别善恶这种可能性——不想让那种人污了自己的血脉，也知道稚子无辜。 所以就折中一下，把小孩的血脉全部转成自己的…… 嗯，确实是朱雀能做出来的事情。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既如此，甘雨，你和烟绯要尽量多关注一下那个孩子了。” 甘雨点点头：“我明白的。” 新的仙兽幼崽啊……她们一时有些感慨。 第5章 第五颗原石 游悠没有关注那对师徒的动向，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两人要避开谈话，那游悠也不会没有眼力见地凑上去。她现在正在和申鹤学习。 “无尘术，这样，这样，再这样。” 申鹤徒手掐诀，然后看向游悠：“你会了吗？” 游悠把自己的手指拧成了麻花……她陷入了沉思，转头诚恳地说：“我的脑袋会了，但我的手好像不怎么听话。” 申鹤：“把它折成三段就听话了吧。” 游悠：……小朋友你在说什么？ 她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申鹤是认真的。游悠摸摸下巴，觉得有点不对劲。 申鹤…… 虽然知道申鹤有些异于常人，但她是个好孩子啊！ 于是游悠回答：“折成三段的话，我会很痛的啦，申鹤还有什么方法吗？” 申鹤安静地思考着。 “……折两段？” “我也会痛啦。” “……” “申鹤能不能多教教我的手指呢？” 申鹤点点头，又开始掐诀：“这样，再这样……” 等到第五遍的时候，游悠成功了。 “哇，以后在野外就不怕脏了诶！” 粉发女孩笑嘻嘻地搂住白发小美人，亲密地贴贴她的小脸蛋：“申鹤好棒，我学会了哦，你让我的手指变得很听话哦！” 申鹤：“嗯。” …… 自从在申鹤那里学会无尘术后，游悠就给自己的规划里加了一个“仙法培训”。她问过留云借风真君，留云借风真君也乐得教她——教一个申鹤是教，教哪个孩子不是教？ 游悠的天赋虽不比申鹤，但也是非常不错的。这孩子又有主见，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更投入了。 一方乐意教，一方喜欢学，其乐融融。 游悠学会的第一个仙法是无尘术，第二个便是剑诀。 “砰！”凌厉的剑意穿过巨石，发出一声巨响。 游悠上前摸了摸剑痕，觉得现在的她已经可以解决野外的大部分危险。 她笑眯眯地摸着石头，心想：以后不用甘雨姐姐特地来送她上山了。 ……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 璃月的天气向来温和，之前的暴雪才是少有。温度适宜，阳光柔柔，天气凉爽。 游悠伸了伸懒腰，抱着自己的枕头，想让它去晒晒太阳。 却见李叔在阳光下晒香。 游悠兴致勃勃地蹲在一边看。 她听过人工制香，也知道这是一门巧手艺，却不曾见过。 粉发女孩耐心地等着，湛蓝的眼睛里满是好奇：“李叔，你在准备香？” 李叔乐呵呵的：“是啊，请仙典仪快到了……亲手做的香，心意才能到岩王爷耳朵里啊。” 半个月后就是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了，今年是玉衡星主持——这些消息，游悠早就打听到了。 这两个月，她也没有只学习仙法，璃月的历史也是有了解的。 岩王帝君创立了璃月，与仙人们立下契约，他们一直一直都在守护着璃月。每年的请仙典仪，岩王帝君将会亲临，降下今年的注意事项…… “小悠错过了一个海灯节，今年的请仙典仪，李叔带你去玉京台上香，让岩王爷好好保护小悠。”李叔将香排列好，起身拍拍灰。 一想这孩子为什么错过海灯节，李叔就忍不住在心里骂那对夫妇：真是疯魔了！ 自家的娃娃也忍心给卖了！ 游悠蹲着，轻轻地拨弄着地上的香，眼眶突然有些热。 她咽下喉咙的泣音，平静地说：“谢谢李叔。” 第一个世界，她十六岁，有一对爱她的父母，十六岁的孩子为了另一个孩子葬身卡车之下——那实在太疼。然而，没等这个孩子回神，她来到了第二世。 第二世是个二十岁的女孩，她增长了骨龄，在灵魂上却依旧十六岁。她要追赶原身那四年的差异，急急忙忙追上之后，她又去完成了原身的也是她自身希望的——保护国家。 见过鲜血，见过战争，她救过队友，她杀过敌人，她有时无论如何也赶不到濒死的队友身边，她也曾绝地求生……最后她死了。 然后就是这一世。 这几个月，她一直在充实自己……她以为自己很坚强……却依然会在一句朴实的关心下，红了眼眶。 …… 请仙典仪在即，全璃月都忙碌了起来。 上到璃月七星亲自检查场内事宜，下到小摊小贩连夜赶制帝君人偶。 游悠倒是悠哉悠哉的，严格来说，她是第一次参与请仙典仪，自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不过，身为一个孩子，想来只要享受重大日子上的麦芽糖和糖葫芦就行了吧？ 游悠笑眯眯地含住一颗麦芽糖。 甜滋滋的味道令人身心愉悦。 至于留云借风真君说的“一日最多三颗”……游悠无辜望天，她也没说是多大一颗糖不是？ 把一公斤算一颗糖的游悠有些心虚。 诶嘿嘿，问题不大？ 想着，游悠又往嘴里塞了一颗糖。 唔，下次做个日落果味的糖果吧！ …… 几家欢喜几家愁，请仙典仪的到来多少会让一些人不安。帝君降下的决策可不是光顾着一家的，那些决策是为了更好的璃月。但不可否认的是，有些利益会被损害。 每年的请仙典仪，都是商人们心情最忐忑的时候，毕竟谁也不知道今年的决策是否对他们自己有利。 不过，商人们心情再怎么忐忑，请仙典仪也不会因为他们而推迟半分。 越是快到请仙典仪，璃月就越热闹呢。 游悠如此评价着。 请仙典仪也不光是璃月人的事情啊。 此时的她正在借用万民堂的锅子熬糖，眼见着万民堂内外越来越拥挤。客人越来越多，卯师傅却不慌乱，游刃有余地颠勺。 “香菱，过来记一下客人的口味。” “来啦！”脆生生的童音干脆利落，一个扎着两条小辫的红衣女童便在客人的问候中记下客人的口味。 卯师傅见游悠好奇，便开口道：“这孩子喜欢万民堂，时常来帮忙。” 游悠点点头，继续自己的熬糖大业。 熬糖这技艺，她已经愈发熟练了。 不久后，她留下几盘日落果糖果当用锅的谢礼，便离开了。 游悠当然不知道，小香菱在卯师傅的允许下尝了尝日落果糖，一时惊为天人：“那个大姐姐一定是个大厨！” 小香菱如此笃定道。 …… 请仙典仪到了。 小贩们放开嗓子吆喝，一眼望过去，琳琅满目。港口的航船一艘接一艘，本就热闹的港口更加火热。说书人激动地手舞足蹈“那畜生一跃而起，帝君便……”，下面的人也是大声叫好。 茶馆、酒楼、商会……到处都是请仙典仪的声音。 玉京台也是热闹。 游悠被李叔举着，这才能看见上香的鼎。 女孩蹬蹬小短腿：“李叔，我能飞……”她和留云借风真君学过浮空术。 李叔笑着：“等你考了飞行执照再说吧！” “小悠记住啊，到了地方咱们就上香，心诚则灵啊。”李叔顺着人群慢慢向目的地挪去。 游悠攥着手里的几根香，在空中一脸的生无可恋：“我知道了李叔……” 有人认识李叔，笑问：“老李，你从哪家拐的这样可爱的小姑娘？” 李叔笑骂：“难听话一堆一堆的，这是幼儿院的孩子，叫游悠。” “这孩子好看呢。”那人赞叹道。 直白又大声的夸奖引得无数人侧目。 那娃娃一身淡蓝色的短打，淡粉的长发被系成高马尾。 皮肤白皙，眼儿大，眼角微微上挑，眼角旁还有浅色的泪痣。琼鼻樱唇，此时还没长开，带着小孩子的婴儿肥。 人皆有爱美之心。 众人赞道：“前面那位说的真没错。” “娃娃好好长，日后说不定就是璃月第一美人了！” 游悠、游悠羞得把自己埋进了手心里。 可惜，另一只手要拿香，光一只手又如何遮得住两边通红的耳垂？ 见女孩子的耳垂染上粉色，众人又是一阵善意的笑。 李叔骄傲地把女孩子举得更高。 …… 女孩垫着脚，略有些艰难地把几根香插上香鼎，身边的李叔絮絮叨叨地希望岩王爷保护好小悠。 李叔：顺便让那两个卖孩子的畜生天天做噩梦！ 游悠脑袋空空，只沉默地插上香。 正午的阳光有些耀眼，女孩眯了眯眼睛，隐隐约约看见一条黑影在高空中闪过。 游悠：？？？ 而此时的摩拉克斯若有所思地低下头，龙目锁定了那个粉色的小脑袋：是那个孩子啊。 …… 这届的玉衡星是一位颇显老态的中年男子，他沉默寡言，眉间的褶皱隐约可见其严肃的性格。 游悠还没来得及听清楚玉衡星念了什么，就被眼前的景物闪了眼。 冲天的金柱耀眼夺目，仙气邈邈，仙架已至，耳边忽然传来人们的惊呼。 “是帝君！” “帝君！” “岩神……” 体态矫健，龙爪威武，角似鹿，项似蛇，鳞似鱼——图腾神兽腾云驾雾，他温和地在空中盘旋，渐渐向下。 玉衡星转身高声道：“帝君已至——！” 接下来就是一个个决策的下发。 游悠认真听了听，发现帝君的声音不像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威严，而是温润如君子。 游悠百无聊赖地听着，顺便拿出自己的麦芽糖，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 玉衡星：“若有疑惑者，还请示意，帝君可为其解惑，仅限十人！” 这也是璃月的传统了。 总有人是不理解决策的，于是便可以与帝君对话。每年的决策不同，每年需要解惑的人数就不一致，有时候，十人会有多余，有时候，十人还不够。 但，仅限十人是硬性规定。 不够的时候就要靠自己理解了。 “第一位——” 李叔突然把游悠举高！ 正在吃麦芽糖的游悠：？？？ 人们注意到了。 “那个孩子是……” “老李他……” “这不是游家的那娃娃吗？” 知道细节的都默认了李叔的行为，并放弃这次的示意，顺便悄声向不知道细节的人科普。 游家的事情早就在璃月传遍了。 宠妻灭子，继母勾结盗宝团……璃月民风淳朴，这样骇人听闻的事实在是少。 璃月人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心情，但想来不会太好——也许，和帝君说说话，能让孩子高兴起来呢？ 这样的经历，一个不好，就会毁掉一个孩子——交给帝君吧，帝君一定可以的。 于是，游悠含着麦芽糖，一脸呆滞地被李叔放在帝君面前。 她下意识嚼嚼糖……“咔。” 好清脆的声音！ 小孩低头一吐，一颗带血的乳牙出现在手心。 游悠：…… 龙目中划过一丝笑意：“可有不解之处？” 游悠握紧乳牙，仔细想了想。 她因李叔那真挚的关心而感动，也曾以为自己不能融入璃月，哪怕和许多人交朋友，她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璃月人。 她也曾不安自己是否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不然为什么连着经历了三个世界，这样的旅途就连生命终止也好像无法停下。 这些都令她伤感。 但是…… 她的眼睛看到了一脸期待的李叔、为了不让孩子留下阴影而自愿放弃示意的璃月群众…… 她仰头朝神明笑了。 软乎乎的笑容，小小的梨涡，湛蓝的眼睛里是满足，她摇摇头：“帝君，我没有要问的。” 以上的所有，都可以用一句话解决。 ——既来之则安之，珍惜眼前人。 旅途再长，旅途中也有美丽的风景。 摩拉克斯笑了：“如此甚好。” “啊，帝君！”游悠突然想起什么，她拿起腰间挂着的荷包，打开，把自己的乳牙放进去，然后系紧。 湛蓝的眼睛亮晶晶的：“帝君可以把这个荷包放到高处吗？” 听说，乳牙放到高处，小孩子就能长高高！ 第一世一米六，第二世一米七，这一世至少要来个一米八吧！ 游悠期待着未来。 摩拉克斯沉吟片刻：“庆云顶如何？” 庆云顶乃是璃月最高处，岩王帝君要么不干，要么做到极致。 女孩喜滋滋地应下。 摩拉克斯用龙爪轻轻勾住小巧的荷包，顺便给它加了个护盾。 孩子的期许，自然是要用最高规格。 第6章 第六颗原石 帝君怎么还告状呢？！ 游悠憋着眼泪拔足狂奔，绕着奥藏山跑了快三圈……身后的白鹤紧追不舍，怒气冲冲：“说，你一天到底吃几颗糖！” 游悠哇哇大哭：“我有天天刷牙的……” 这可不兴说啊，说出来我人不就没了吗？！ 留云借风真君可算是明白了，朱雀家的这孩子和朱雀一个样——在某个方面特别难搞！ 她气昏了头，都忘了自己能用仙法抓熊孩子，硬生生舞着翅膀绕圈跑：“不过几个月，你的牙就掉了！” 游悠：“八岁的幼崽就是在换牙期啊！” “那你说，你一天吃多少糖！” “……一。” 白鹤冷笑：“一公斤啊，呵。” 游悠：“呜呜呜等等等等，不是公斤，单位大了大了！” “也没差！”白鹤飞出一个捆缚术！ 游悠含泪被捕。 身上的糖又一次被没收，游悠吸吸鼻子，朝着留云借风真君软软一笑：“真君，您别气……” “其实我可以不蛀牙。”就是哭几秒、苦几天而已。 留云借风真君：…… 朱雀的能力是给你这样用的吗？！ 她挥挥翅膀：“算了，今天想学什么？” 游悠眼睛一亮：“捆缚术！” …… 现在的游悠已经是个有自保能力的孩子了，所以留云借风真君就任她一人下山。虽说仙人们对幼崽友好，但那到底是仙兽幼崽，不可能无风无雨地长大。 不过，身为长辈，留云借风真君还是会偷偷跟在后面啦。 然后她就看到这糟心孩子采遍了甜甜花。 留云借风真君：…… 游悠哼着歌采花，突然，她的目光转到了一株甜甜花上。 明明是和其他甜甜花一样的花，可游悠就是觉得这花不一样……好奇心上来了，游悠揪住那朵甜甜花一拔！ “——！” 哇塞，蹦出来一只骗骗花！ 游悠眼睛发亮，一个捆缚术上去，顺手掐了个剑诀。 她摸摸下巴，看着还没完全蹦出来就被嘎了的骗骗花：“这个，能卖钱吗？” 她打算拿着骗骗花去问问别人。 …… 在获得路人一二三的惊呼、冒险家四五六的赞叹后，终于有人为她解惑：“可以做骗骗花蜜，味道不错的，还美容养颜。” 游悠眼睛一亮：“有没有人买骗骗花？” “你可以去冒险家协会。”有人建议道。 冒险家协会不光能发布委托，也可以成为一些合法交易的中转站。当然，游悠也可以和商人合作，但商人接受的多是批量的订单，不适合现在的游悠。 于是游悠去了冒险家协会。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凯瑟琳笑着说。 游悠拖着骗骗花：“我来交易。” “好的。”凯瑟琳没有因为来者是个小朋友就说些什么，她利落地联系买家，表明骗骗花会暂时寄存在冒险家协会，如果买家有时间就可以过来拿。 接着，凯瑟琳把那个委托上的报酬给了游悠：“中介费一千摩拉，已扣除。” 游悠笑眯眯地接过热乎的摩拉，准备去买点日常用品：唔，幼儿院的孩子们还缺什么呢？ 游悠晃晃悠悠地上楼，来到了万文集舍。万文集舍占地不大，其中多是书架，令游悠有些苦恼的是，这些书架的书没有分类。 游悠想找一些有关璃月历史的书——历史可以明智，这是游悠能想到的最好的送给小朋友们的礼物。 历史的厚重，能让孩子们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翻着翻着，游悠找到了一本《护法仙众夜叉录》……这是？ 【……越千年劫数，五夜叉死于非命者其三，不知所终者一，此外又有不知名而亡者众，余者至今唯金鹏而已。 ……金鹏者，号「金翅鹏王」，又曰「降魔大圣」。不知其始，不知其终。唯春夜灯祭，望浮光于孤云阁上，璃月民曰:「此护法夜叉讨魔也。」或闻笛音出于荻洲，寻之不见其人，曰:「是夜叉唤旧友归矣。」 ……失却一切亲友同袍，积孽业障，永憎不息。……】 游悠一怔。 她是个共情能力很强的孩子，这本夜叉录语言虽然简洁，但仍可以透过这些字样看到那惨烈而遗憾的故事……更何况，游悠垂下眼睑，她还认识那位仅存的夜叉阁下。 留云借风真君和她说过，在那场风雪中，向她伸出援手的那位少年，便是降魔大圣。 她买下了这本书。 …… 幼儿院的孩子们很喜欢这本《护法仙众夜叉录》，虽然里面的语言有些晦涩，但可以问游悠啊！ 游悠也尽量用白话的语言解释这个有关夜叉的故事。 “游悠，那位降魔大圣他现在……”一个孩子伤心地问道。 游悠笑了：“唔，可能是在送小孩子回家吧。” 孩子们信了，又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粉发女孩却怔怔地望着窗外，远处有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她想做点什么。 她知道，真相往往比文字更让人难过。 也正因为如此，她更想做点什么。 不光是因为那本夜叉录，也是为了感谢那位少年仙人一开始的善意。 …… 留云借风真君发现，游悠这个孩子似乎更加努力了，甚至连甜甜花都不采了，一路上就只顾着练仙诀。 留云借风真君一时好奇：“游悠，你是想做什么吗？” 游悠一脸严肃：“我有绝对不能松懈的理由！” 留云借风真君：？？？ 今天也是不理解人类幼崽的一天呢。 不过，既然孩子这样勤奋，做师傅的也不能让她失望。 白鹤点点头，满意道：“那你和申鹤就一起练枪法吧！” 游悠严肃点头。 …… 绝对不能松懈的理由就是—— 游悠想给降魔大圣送件秋裤。 她仍然记得，大雪中少年那单薄的样子。虽然是仙人，但也不是不会冷啊。游悠也不知道降魔大圣喜欢什么样的秋裤，便各种颜色都做了一件。 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灰……这是个大工程，游悠少了许多练习时间，所以要加倍努力。 送归送，游悠是不想打扰人家工作或者休息的。 所以她想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把秋裤摆在降魔大圣面前任他挑选——当然，他不要也没事。 送礼物是游悠的事，接不接是人家的事。 所以，问题来了。 游悠摸摸下巴，陷入沉思：合适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呢？ 答：吃饭的时候。 …… 游悠忘了，这个世界上不光有会告状的帝君，还有会唠嗑的卯师傅。 游悠在万民堂混了个眼熟，偶尔也会卖一些她自制的糖赚摩拉。卯师傅也只当她是补贴幼儿院、给孩子们制糖吃……于是，有一天，卯师傅同李叔谈天。 他们谈到了游悠。 “那孩子，时常不见人影，想来是去和甘雨大人练习去了。” “嗯？她不是常来制糖吗？” 李叔发现不对，眼睛一眯：“什么制糖？” …… 在听到“用新菜谱借制糖的锅”、“做出来的糖口味新奇”、“游悠借此与万民堂交易形成良性循环”这整个过程后，李叔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是知道游悠身上有糖的。 毕竟每个月她都会给其他孩子们发糖，量控制得不错，孩子们也不会因为这些糖生出什么问题。 但李叔实在想不到，这孩子的糖会那么多，除去卖给万民堂还有送给孩子们的，剩下的糖也不少——全被熊孩子嚼吧吞了！ 李叔：“游悠，你的牙！” 游悠：！！！ 完啦！李叔是怎么知道的啊！？ 从此，知道真相的李叔严格控制游悠的糖量，万民堂的后厨也挂了一个“游悠不得入内，入内不可制糖，制糖小心长辈”的牌子。 全璃月都被这块调侃的牌子逗笑了，游悠向来稳重，难得有如此童趣的时候。一时间，璃月人笑着给这位小朋友封了法号，叫“被迫戒糖真君”。 游悠：……qaq。 …… 但是，哪怕被留云借风真君盯着、被全璃月人看着——游悠身为“没糖会萎星人”，才不会因此认输！ 糖这种东西，就是要偷偷吃才最香甜！ 游悠严肃地翻开璃月地图。 …… 留云借风真君今天依旧悄悄跟在回家的幼崽身后，然而，她发现，今天的幼崽换了条路。 原本的路线是：归离原往南走，便回到了璃月。现在，游悠还特意往北走了一段路，来到了望舒客栈。 留云借风真君：？ 她看不懂了。 她不理解啊。 她实在困惑。 …… 游悠看上了望舒客栈的锅。 她先是甜甜地朝老板喊了声“姐姐”，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姐姐，我能用菜谱借你家的锅吗？” 菲尔戈黛特笑眯眯地问：“你就是那位‘被迫戒糖真君’。” 说是问，语气却很笃定。 游悠：…… 老板人不错，但坚决不借锅。 “好啦，姐姐送你一盘甜甜花酿鸡好不好？也是甜的哦。”菲尔戈黛特笑道。 游悠含泪接受了不能制糖的现实，接过那盘甜甜花酿鸡，并将摩拉放在菲尔戈黛特手心：“姐姐，我不白吃的。” 菲尔戈黛特也没拒绝这摩拉，她摸摸女孩脑袋：“去外面坐着吧，那儿看得远、风景好，现在没什么人。” …… 落日西沉，天空在夕阳的映照下被渲染成红色，天上的云愈发分明。远处的荻花洲被撒上一层灿烂的橙色。清澈的流水缓缓，鱼儿微微摆尾，似乎想躲过夕阳的余晖。 游悠喜欢练习仙法，向来不会太早回璃月。现在，大多数人已经在饭后消食了，而游悠却才坐上桌。 女孩单手撑头，平静地望去。 确实是好风景。 “嗒。”一声轻响。 游悠闻声望去。 是菲尔戈黛特。 她轻轻地在一张空桌子上放下一盘白嫩嫩的杏仁豆腐，察觉到女孩探究的目光，她笑了笑，也不解释，步子轻挪，回到柜台。 …… “——” 女孩顺着风声转过身，待看到来人后，她微讶。 少年仙人神情淡漠，眉眼中还带着一丝煞气。他安静地走向那张摆着杏仁豆腐的空桌子，坐下。 游悠：好可惜，没带秋裤。 不过，就算带了，好像也不好意思上前去…… 游悠叹息。 她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却又不敢上前。 女孩苦恼地盯着那位少年仙人，望眼欲穿。 …… 魈的动作一顿，金色的眸子中含有些许困惑。 夜叉久经战场，对任何风吹草动都很敏感，何况是女孩那灼灼的目光。她丝毫不掩饰，只盯着他看。 魈静静地看了眼那只幼崽，又看了眼桌上的杏仁豆腐：莫不是，想吃杏仁豆腐？ “哒哒哒。” 不待魈思考该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幼崽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打气，然后，朝着他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她的跑到他面前，停下脚步。 魈不动声色地往后，他身上有业障，人类幼崽不宜靠近。 余晖轻撒，金色如精灵般，在空气中舞动。 粉发也被撒上浅浅的金色，湛蓝的杏眼中因紧张而晕上一层水光，但很清澈，她的手里攥着什么。 “那个……” 女孩在夕阳下朝他笑，高高举起双手，摊开。 眉眼弯弯：“大哥哥，吃糖吗？” 夕阳的金色下，那颗金棕色的麦芽糖闪着光。 第7章 第七颗原石 虽然掏空了自己身上的存货，但降魔大圣他值得！ 游悠好心情地回到了璃月。 然后她被堵了。 堵在她前面的小女孩她认识，是……香菱吧？年纪虽然小，但已经是万民堂的好帮手了呢。 游悠：“有什么事吗，小香菱？” 香菱深吸一口气：“我、我想让游悠姐姐教我……”自此吃了那颗糖后，香菱就爱上了那种清甜的口感——她坚信，能做出这样品质的糖果的游悠姐姐，一定是个厨艺顶尖的人！ 香菱想向游悠取取经。 她一脸严肃：“游悠姐姐，我把我家里的锅偷出来了，你可以随意发挥。”万民堂的后厨不让游悠姐姐进去，那她就给游悠姐姐创造机会！ 游悠：…… 粉发女孩看着眼前盛满期待的眸子，实在不好开口拒绝。 她正经道：“香菱，不瞒你说，我除了制糖，没有做过其他东西——但我们可以共勉！” 香菱狠狠点头：“嗯！” 虽然游悠姐姐说她不是大厨，但能获得一个共勉的伙伴也很好。 于是，香菱家的锅，炸了。 …… 两只幼崽灰头土脸地各回各家，游悠无比庆幸自己学了仙法，要不是她反应快，及时拉着香菱掐诀，她俩可能已经无了。 不过，香菱没有被挫折打倒，反而更加热情了，一门心思扑在做菜上。 为了不让这个孩子受伤，游悠每次都陪在香菱身边，时不时掐个诀救火……她的厨艺没进步，仙法倒是越发熟练。 …… 回到幼儿院，李叔站在门口虎视眈眈，游悠淡定地举高双臂。李叔把女孩身上的口袋翻遍，没找到一点糖渣。 他满意地点头，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 游悠：嘻嘻。 香菱都把锅从家里拿来了，她这个“被迫戒糖真君”也不能让小朋友失望啊——一袋糖送给小香菱，另一袋糖嘛…… 把仙诀解开，露出了满满一袋糖。 游悠随手拿一颗扔进嘴里，享受地眯了眯眼睛：唔，怎么说呢，她虽然是个甜党，曾经也不会一天摄入这么多糖……但是，现在的她只嫌不够。 可能是她的身体的原因？ 不过，异能力没有预警，那应该是一切正常。 思索着，一旁传来女孩子的声音。 “你好。” 游悠转过头去。 那位女孩子梳着淡紫双马尾，目光灼灼，看上去非常利落的样子，她礼貌地问：“请问，你知道院长的住所吗？” 游悠笑眯眯地点点头，替女孩指了路。 她猜到这位女孩的身份了。 幼儿院是璃月富户出资建立，所以他们会定时来到幼儿院，检查是否有纰漏、底下人是否真的把钱送到了这里…… 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衣裳谈吐皆是不凡，想来是名门所出。 游悠思考了一下，听李叔说，今天来的名门有个女儿…… 好像是叫刻晴？ 游悠本以为她指路后便可以离开，却不想被刻晴叫住了。 刻晴：“等等，你是不是就是那位在请仙典仪上同帝君对话的人？” 游悠眨眨眼，点点头。 …… 角落里，紫发女孩脸色纠结。 游悠见她实在难以开口，想了想，从袋子里拿出一颗糖：“吃吗？” 刻晴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崇拜帝君吗？” 游悠：“唔，要看这个崇拜怎么定义。” 刻晴不解：“什么？” 游悠摇摇头，并不解释，她不知道刻晴想要什么答案，但她觉得，“崇拜”这种事并不好说清楚。 她体贴地开口：“你有什么烦恼吗？” 刻晴默了默。 良久，她缓缓开口。 “我在想，百年后、千年后，如果帝君不再管理璃月呢？” 她略有些气恼：“为什么其他人就不思考这个问题呢？” 游悠安静地听她说完。 问道：“刻晴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对吗？” 这个女孩不需要其他人的认同，她只是在找一个人倾诉罢了。 刻晴沉默不语。 游悠笑着说：“那我的想法就不重要了……嗯，总之，只要是为了璃月、让璃月变得更好的想法和做法，那就去做吧。” 说着，游悠又掏出一颗糖。 “你看，就像这颗糖，只要最后是甜的，谁管它是被谁做出来的呢？” 刻晴噗嗤一声笑了，她从地上撑起，拍拍身上的草屑：“谢谢。” 游悠笑着起身，不曾想，身后传来了恶魔低语。 李叔：“游悠，你哪来的糖？” 游悠一僵。 急中生智：“刻晴给的！”使劲给紫发女孩使眼色。 刻晴：“……嗯……” 李叔狐疑地看了游悠一眼，没发现游悠身上有藏糖的地方，便暂且相信了她的说辞。 李叔离开了，游悠松了口气。 转身，感动地泪眼汪汪：“谢谢你刻晴，你真是个大好人！” 刻晴：…… …… 游悠和刻晴成了好朋友。 游悠发现，现在的小孩可真是自律，就比如刻晴——早上能干完的事情坚决不留到中午、每日的训练不管风雨绝对达标、先生布置的作业更是按时完成…… 等等！ 游悠：有作业？！ 璃月的学堂不多，能教书的先生也就那么几个。虽然刻晴有自己的私人教师，但平时也是接受那几位先生的教导，所以，璃月孩子们的学业进度都差不多。 于是，游悠苦哈哈地补作业。 刻晴发现，游悠是个特别的孩子——她的思想很成熟，也不会像其他孩子那样要求别人认可自己的想法，游悠总是顺其自然。 “游悠，你不觉得我的想法对帝君不敬吗？” 游悠便笑了：“帝君他自己都没说你什么，我又何苦来出头……而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啊。”刻晴的一些想法确实不成熟，但是，一个人是会成长的。 成长过程中的经验，才是世间最美的馈赠，游悠为什么要拔苗助长呢？ 以及…… “刻晴你先别和我说话了，呜呜呜，我还有五页的古文鉴赏……” “这种事就应该早早完成啊！” 踩线补作业是真的酸爽，璃月的古文鉴赏是真的难写！ 游悠挂着黑眼圈求神拜佛： “救救我救救我，帝君帮孩子写写古文鉴赏吧求求了……或者帮我长出六只手？” “不对，这种事情是不是要求须弥那边的神啊！？” “算了，把巴巴托斯也一起求一遍好了……” 游悠嘀嘀咕咕地写鉴赏。 最后，一个夜晚，一只手，一根笔，一个奇迹！ …… 哪怕是踩线补的作业，游悠也依旧靠自己两世的知识储备，成功得到了先生的赞赏。李叔听着先生的评语，笑得合不拢嘴。 先生：“就是这个字啊，太过狂放。” 游悠心虚，只说自己日后会好好练字。 先生摸着长髯，乐呵呵地说道：“游悠若是有意练字，便需要一位老师了，老夫倒是有一位小友，其人博学多闻、谈吐斐然……字嘛，也不差。” 这位长髯先生是学堂里最挑剔的先生，也是璃月德高望重的老人，听说他曾去须弥学习，在学者云集的须弥硬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成了当代学者的领头羊。可他爱璃月，不忍璃月的教育断层，便回了璃月教书。 先生的赞赏很是稀有，游悠好奇，到底是哪方人物，能得先生这般夸赞？ …… “这是老夫的忘年交，往生堂客卿，钟离，”先生给双方介绍，“这是老夫的学生游悠，颇有几分天赋，叨扰小友了。” 游悠仰头看着面前的青年。 棕发、金棕色的眼、身量修长……俊美无双。气质温润，带着一种奇妙的厚重。 钟离微微一笑：“诸先生多虑了。” 先生姓诸，单名一个涛字。 先生叮嘱游悠学习不得懈怠，便抚须离去了。 游悠：“钟离先生，我们先从哪里开始呢？” 钟离从书桌上取来几张字帖：“便从临帖开始吧。” …… 游悠喜欢钟离先生。 一开始，她只是在练字时无聊发问：“钟离先生，为什么摩拉叫摩拉呢？” 钟·摩拉克斯·离温和地回答：“因为是岩神摩拉克斯创造了第一枚货币，其源流便是岩神的神名。” 游悠“唔”了一声，感慨：“岩王爷的贡献可真是不得了呢。” 货币的出现，保证了璃月的商业，更是惠及整个提瓦特。而做出这样贡献的岩神，却依旧每年亲临璃月，为人类指明方向。 钟离笑而不语。 游悠总是闲不住嘴的。 “钟离先生，你可知夜叉？” 钟离一顿：“知其一二。” 游悠撑着脑袋，笑了：“我给降魔大圣送了一颗糖。” 她低头盯着指尖不小心沾上的墨，轻声喃道：“但我还是很难过……”为遗憾，也为英雄。 钟离轻叹，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女孩的脑袋：“那便努力长大，去帮他吧。”金棕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那双又亮起来的蓝眸，似乎看到了曾经的朱雀。 那是他的友人。 朱雀不忍苍生苦楚，与他定下契约。他是一员猛将，他可以对敌方毫不留情地降下业火，但也会因友方擦破皮的伤口而流泪。 他隐约预料到了未来的磨损，不想失去记忆的他果断舍弃了自己，仙兽总是有点秘法的——他以自身为祭，换他后人血脉觉醒。 这事隐秘，好友的口风又紧，留云他们并不知晓，就连他也只知其一二：朱雀的每个血裔都要经历一些考验，过不了，便是庸碌一生，过了，那便是血脉觉醒。 可惜的是，除了游悠，至今无人通过考验……钟离静静地看着低头练字的女孩，似乎有些明悟。 可能，不止游悠一人通过了考验。 也许，有连他都不知道的朱雀后人已经通过了考验，但他们预见了什么，于是选择死亡。毕竟，朱雀的能力不管对上谁，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为了不打草惊蛇？ 但是，无论如何，通过了考验的游悠，是个心性绝佳的孩子。 想想前天晚上，某个女孩把七神拜了个遍……钟离忍俊不禁，摇摇头：这样的孩子，也许就是未来璃月孩子的样子吧。 真是期待啊。 第8章 第八颗原石 钟离先生是个博学的人，但他在对待摩拉的态度上似乎有点问题？ 就比如—— “练字当用上等狼豪。”这么说着，钟离先生接过了店家的毛笔。 游悠：等等，你好歹问问价格啊！ 到最后，游悠麻木地掏出了自己的钱包，并且安慰自己：没事，反正是给自己练字用的……贵有贵的道理，没事…… 钟离：“游悠，可以记往生堂账上。” 游悠：“钟离先生，只要我买了这笔，我就更有动力了。” 是啊，这笔老贵了。 不好好练字都对不起这只笔，更对不起她的摩拉！ …… 诸先生很满意：“游悠，你的进步很大啊。” 游悠：“主要是心疼钱。” 诸先生：？？？ …… 不管是因为什么，游悠的学业终究是进步了。诸先生见此，便也对游悠的一些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比如呢？”他的钓友问他。 诸先生老神在在：“比如，用撒豆成兵写古文鉴赏……哟，你的鱼来了。” 他的钓友静待片刻，见鱼漂微沉，才拉动鱼竿：“那孩子的天赋倒不错。”小小年纪已经接触到了仙法，而且看样子学得还不差。 把鱼放进水桶，天叔钩好鱼饵，再甩鱼竿，听着老友在一旁夸赞那孩子聪慧……他问道：“老诸啊，那孩子心性如何？” 诸先生瞥他一眼：“怎么，要给天枢星这个位置培养继承人了？” 天叔笑笑：“就问问，就问问。” 一个会仙法的孩子，一个心有璃月的孩子……如果心性过关、能力过关，这个孩子日后必定是璃月的一员大将。 诸先生摸摸胡须，并不做声。 …… 诸先生并非不想回复老友，而是他也不知如何定义游悠这孩子的心性。 诸先生早年在须弥求学，之后又回到璃月教书，大半辈子里见过的人也不少。所以他到底还是看出了游悠的问题。 这孩子态度分冷热两极。 除去她所喜爱的，就只剩下无感的冷漠。她也有好奇，也有一些小小的幼稚，但很多事情，她都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冷淡的态度。 游悠不会因为别人而露出任何情绪——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实在不正常。 学堂的孩子们心性不成熟，时常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男孩子会用幼稚的手段欺负游悠，比如与游悠要好的女孩子会和游悠冷战。 但无论这些孩子做什么，游悠都无所谓，对待男孩她选择无视，对待女孩她同样无视——仿佛只要在学堂里把人记住、说了几句话便完成了任务似的。 诸先生眯着眼睛躺在躺椅上，静静思考这游悠这孩子的性格问题……是否太冷淡了些？ “不好啦，诸先生……”一个孩子着急地跑过来，“呼——” 他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游悠和宝哥打起来了！宝哥哭了！游悠把宝哥挂到房梁上了！” 被这信息量震惊到的诸先生：…… 啊这…… …… 一路上，诸先生听了个大概。 他本以为是那个叫宝哥的孩子欺负到游悠头上了，毕竟这个宝哥是学堂里的小霸王，也是排斥游悠的主力军。但是，事实是，宝哥把《护法仙众夜叉录》撕了。 并且用不屑的语气评价夜叉…… 诸先生：…… 他默默放慢脚步。 算了，这孩子是该多挂挂。 一进学堂，诸先生就听见了游悠的声音，女孩的声音冷冽。 “收回那句话，不然杀了你。” 杀气四溢，她是认真的。 诸先生：…… 他还听见了宝哥的哭声，听上去是被吓到不敢说话。 诸先生轻咳一声，踏过门槛，威严地说：“怎么回事啊？”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话里话外都是帮着游悠。虽说孩子们的话中带着些主观因素，但除了游悠把宝哥挂房梁这件事，倒是宝哥的错处居多。 诸先生组织人把房梁上的宝哥放下来，无视宝哥的抽噎，让孩子们落座，他那如鹰般的眸子扫过这些孩子们，声音沉沉的：“今天，我不教古文了，暂且同你们说说，魔神战争。” 他接过粉发女孩手中的碎书页，耐心地、一点一点地把它拼好。 粉发女孩沉默着。 在一片严肃的静默中，响起了先生威严的声音：“那时，璃月还不是璃月……” …… 渐渐的，孩子们中隐约响起抽泣声。 渐渐的，宝哥喏喏地说着对不起。 但是，从始至终都在沉默的只有一个人。 游悠的蓝眸冰冷，她盯着哆嗦的宝哥，并不说话。 等先生讲完后，孩子们都沉默着。 良久，游悠开口。 “要不是你先说了对不起，你就永远不用开口了。” 诸先生：…… 孩子们：…… “哇——”孩子们被吓哭了。 …… “老诸，你最近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诸先生愁眉苦脸：“游悠那孩子，戾气太重……” 他细细讲述了游悠和宝哥的事情。 他道：“这孩子似乎……” 天叔听此，倒是笑了：“这就是你看不清了。”身为天枢星，他见过的事可比教书的诸先生见过的多。 游悠这孩子是个细心的，做事不会有疏漏——“她若真想杀，仙法哪个不比挂房梁方便？” “她是等你来呢。” 等一位长辈来，等一位明史的长辈来，等一位能教导孩子们明史的长辈来。她唱白脸，诸先生唱红脸……这样才能让孩子们永远都记得。 “不过，她有句话是真的。”天叔笑了笑，“最后那句话，她是认真的。” 若这样也教不好，那个孩子是真的会动手。 许久，天叔开口：“老诸，日后，将璃月历史提上日程吧。”他也不希望，在英雄牺牲后的千余年，会有孩子说出这般让人难过的话。 他只是个孩子——这不是理由。 唯有这件事，哪怕是孩子也不能被原谅。 …… 钓鱼佬除了鱼，真是什么都钓得到。 游悠麻木地把鱼钩上的靴子取下来，默默地看了看旁边的两位老人。 诸先生的桶里全是鱼，天叔的桶里也是鱼……为什么只有她钓不到鱼！？ 她悄悄动了动手指。 天叔懒洋洋地钩上鱼饵：“不许有人用仙法作弊。” 诸先生轻哼一声：“钓上靴子也是本事啊。” 游悠：…… 她默默放下手指，并成功钓上另一只靴子。 …… 这么多个月，两位老人和游悠一起钓鱼，多多少少也明白了游悠的性子。 她既冷又热。 对待人际关系之类的事情，她不愿多加注意；可她有一个绝对无法越过的底线，那就是——璃月。 她心中的璃月绝不允许他人僭越。 包括璃月的一切、有利于璃月的一切。 天叔本以为，这孩子可能会过于激进。但事实证明，这孩子出手极有分寸。她心中自有一套原则，不因璃月而选择伤害，而因璃月被伤害而选择反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是个好孩子。 天叔这么想着。 老人家总是要思考更多，下一任七星的班底子，也该留意留意了。 天叔：“游悠，你未来想做什么？” 游悠不假思索：“千岩军。” 天叔点点头：“想守护璃月？” 游悠平静：“嗯。” …… 在游悠的不懈努力下，她终于钓到了一只鱼，虽然那只鱼是被她的鱼竿抽傻了才浮上来……但好歹是钓到了啊！ 不枉她选择奥藏山的水池钓鱼，山间的鱼就是傻鱼，完全不怕人，嘿嘿嘿。 粉发女孩拎着小水桶，哼着小调下山。 “嗯？”游悠停下脚步。 她看见了两只奇怪的丘丘人：身上缠着阴晦的黑雾，行动迟缓…… 她甩了两个捆缚术，皱着眉上前。 粉白的指尖轻轻碰上这两只丘丘人，发动了异能。 清泪在瞬间流下，丘丘人身上的黑雾慢慢消散。但之后，眼泪仍然没有停下，直到两只丘丘人化为尘埃。 游悠抹去眼角的泪水，心下不解。 怎么会？ 黑雾是不合理之物，异能对此有反应便罢了，为什么对丘丘人也是这般反应？ 莫不是，整个丘丘人都是不合理之物？ 还是说，丘丘人体内的不合理之物已经和丘丘人融为一体了？ 游悠坐在草地上，苦苦思索，时不时戳戳桶里的鱼，它已经清醒，在桶里慢悠悠地绕着水…… “你？”身后是清冽的少年音色。 游悠一转头，斑驳的阳光落下，那双金眸平静无波。 她笑着打了个招呼：“大哥哥好，那颗糖甜吗？” 魈顿了顿，问：“你为何在此地？” 女孩的蓝眸清澈，盛满笑意，举举手上的鱼桶：“我在钓鱼啊，然后就看见奇怪的丘丘人……” 魈垂下眼睑，道：“日后再遇此事，莫要上前……” “呼唤我名。” 夜叉如此说着，眉间淡紫的菱形在阳光下微暗，金眸淡然却认真，莫名有点蛊人的味道。 游悠愣了。 良久，女孩缓缓眨眼：“哇哦，哥，你好帅啊。” 魈：…… 夜叉实在不理解现在的人类幼崽在想什么。 …… 再次意识到降魔大圣的美貌后，游悠就时不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留云借风真君，直把留云借风真君盯到发毛。 白鹤：“游悠，你想干什么？” 游悠期待：“仙人的人形是不是非常漂亮？” 她摊牌了，她馋师父的美貌。 “师父父，我想看……” 白鹤冷酷地扇她一翅膀。 游悠做作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哭唧唧地扑到申鹤怀里：“嘤嘤嘤，申鹤要长大成大美人哦！” 申鹤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把清心塞到游悠嘴里：“你也长大。” 游悠被苦得脸皱成一团，嚼吧嚼吧咽下去，含糊道：“知道啦！” 第9章 第九颗原石 “嗯，香菱的米窝窝做得很好吃呢！”游悠赞道。 香菱享受着口中的清甜：“游悠姐姐做的苹果糖也很棒！” 经过这么多个月的共勉，两人对对方已经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游悠：虽然香菱喜欢尝试各种各样的食材，包括史莱姆凝液——但不得不说，在经历几次炸锅后，做出来的新菜品总是非常好吃！ 香菱：游悠姐姐在糖果方面发挥稳定，每次做出来的都是绝品呢；除糖果外，游悠姐姐依旧发挥稳定，每次都炸锅，而且，做出来的东西狗都不吃。 香菱默默看了看旁边那堆曾经是锅现在是废铁的东西……这难道是什么奇怪的诅咒吗？ …… 和香菱完成了每日炸一锅的成就后，游悠悠哉地晃回幼儿院，意料之中地看到紫发女孩拿着学习资料等她。 刻晴是个好学的孩子，而游悠占着前两世的光，在学习方面还算过关。 所以，刻晴若有不懂，便会来请教游悠，顺便催懒货写作业。 游悠：“不要这么严肃嘛刻晴小姐，上次忘记写作业真的是意外。”那段时间事情太多，一时间顾不全。 刻晴冷酷无情：“不，这次是来监督你吃糖的。” 在无数次给游悠吃糖背黑锅后，刻晴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混账东西在吃糖这一块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节制！ 游悠：…… 她以手掩面，哭唧唧：“看来我即将失去最后一片乐园。” 刻晴冷笑着没收了游悠的糖。 …… 最后一片乐园是不可能失去的，乐园多了去了，聪明的游悠怎么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呢？ 游悠乐滋滋地掏出一颗糖。 一旁的钟离温和地问：“这段时日，见你时常吃糖？” 游悠执起毛笔，诚实：“我不知道，但我就是想吃糖……感觉会很舒服。” 钟离沉吟半晌。 他与朱雀交好，却也不甚明白朱雀的生长情况……喜食糖——莫不是朱雀幼崽的发育条件？ 以人类之身转化成朱雀，钟离也是第一回见，也不知道之前的朱雀血裔是怎么回事，一点资料都没留下。 钟离和仙人们也就只能摸索着养孩子。 故而，只要幼崽没有感到不适，他们就一律不阻止。不过，因为掉牙这件事，留云她埋怨了许久啊。 钟离：“既无不适，那便无碍。” 游悠欢呼：“谢谢钟离先生，钟离先生最好了！” 粉发女孩喜滋滋地摸出几颗糖，摊开白嫩嫩的手心，小手上躺着几颗胖乎乎的糖，五颜六色的。 小孩子的喜欢很简单：“钟离先生，吃糖呀！日落果、苹果、薄荷、树莓……你喜欢哪种口味呢？” 钟离沉思片刻：“那便日落果口味吧。” …… 在某帝君的帮助下，游悠的吃糖之路非常顺利。虽然游悠几乎把糖当饭吃，但她并无任何不适。 相反，她总觉得，吃糖是避免身体不适的一种方法——直觉告诉她，这具身子有些问题——同样也是直觉告诉她，这问题不大，按她自己的步子来就可以。 至于她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唔，偷偷吃糖、背着人吃糖、在长辈眼皮子底下成功吃糖——真的超级有成就感啊！ 当游悠将内心想法告诉钟离时，钟离先生陷入了沉思。 最终，他表示理解。 点点头：“原来如此，以普遍理性而论……” …… 大人们和被迫戒糖真君斗智斗勇，严格控制小真君的摄糖量，但是，有一个时间点，哪怕是大人，也不能阻止孩子们吃糖。 那就是—— 海灯节！ 李叔拉着幼儿院的孩子们一起制作霄灯，他笑着说：“后日便是海灯节，若有什么心愿，便写在霄灯上……” 李叔瞄了一眼，孩子们写的心愿五花八门： 长大后娶一个漂亮的媳妇、长大后嫁给帅气的人、变得更漂亮……吃更多的糖。 李叔：…… 最后一个愿望一定是游悠那孩子的。 他笑着摇摇头：算了，明年就不限制她吃糖吧。 这孩子有分寸，应该？ 游悠笑眯眯地给幼儿院的所有人都递了糖。 李叔哼笑，接过糖：“我就知道那些糖是你的。”那位名门小姐都不知道给游悠背了多少锅。 游悠一脸无辜。 …… 刻晴接过粉发女孩的糖，不解：“你的糖都藏在哪里？”为什么总能凭空掏出糖呢？ 游悠长叹：“这是障眼法。” 刻晴：“看来你对仙法这一块很是精通啊。” 游悠深以为然：“可不是嘛，不瞒你说，为了藏糖，我这障眼法已经成功超越师父了。” 刻晴：……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游悠都是个很厉害的人呢。 …… 游悠又转道去了往生堂，不想，没见到钟离先生，却见到了一个小女孩，红瞳亮晶晶地看着游悠。 游悠犹豫：“你好？” 胡桃一蹦一跳地来到游悠身前：“你好呀，有意向了解一下我们最近推出的折扣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 游悠秉承着“来都来了”的理念，颔首：“你讲。” 胡桃眼睛一亮：这还是第一个愿意听她推荐折扣的人啊！ 很好，她即将做成第一单生意，爷爷一定会很开心的！ 她口齿伶俐：“我们往生堂有专门的定制工作，客人您想要什么都可以……” …… 等老堂主和钟离谈完事，找到胡桃的时候，两位长辈就看见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你说的这个折扣，是指在今年定下然后延续到我去世那年？还是只有我在今年去世才能享受这个折扣？” 胡桃严肃：“当然是前者！” 游悠沉思片刻，道：“那我就说说我的要求吧。” “可以，客人不管需要什么，我们往生堂都会给你打七折！” “那么，我想要一个玉质的骨灰盒，要温润的颜色，请往生堂将我的尸身火葬，然后放入骨灰盒中……骨灰盒不用交给别人，请将它埋在我临死前说出的位置。” “还有，如果我有不肖子孙做出不好的事情，请往生堂代为处理，只要人不死，其他随往生堂安排。” “最后，在骨灰盒外面画几颗糖。” 游悠一口气说完要求，见红瞳女孩全部记在本子上，一字不漏，她赞道：“胡桃的记忆力真不错呐。”她都做好多说几次的准备了。 胡桃合上本子：“谢谢客人的支持！” “我需要支付多少？” 胡桃想了想：“那要看客人您喜欢什么样的玉。” 于是两人又就玉这一块开始了严肃的讨论。 老堂主感叹：“这是个剔透的孩子啊。” 老堂主见多了忌讳往生堂业务的人，倒是鲜少见这样的孩子。对死亡的通达往往需要经历岁月，但这个孩子年纪轻轻，却已经有了这番思想。 这不是普通孩子那样对死亡的无知无畏，她是知道了死亡，才选择看淡。 “这孩子？”他探究地看向钟离，岁月让人通达，死亡也可以，难道这小女孩经历了常人不能经历的险境？ 钟离淡笑：“大概是有些机遇吧。” …… “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摩拉，可以分期付款吗？” “当然可以。” 游悠和胡桃满意地结束了话题。 一转头，俩孩子看见了老堂主和钟离。 “爷爷，我做成了第一单生意！”胡桃蹦蹦跳跳地扑向老堂主，语气骄傲。 游悠快快乐乐地奔向钟离先生，掏出糖：“钟离先生，我来给你送糖啦！” 钟离接过糖，眉眼温和：“多谢。” 女孩叽叽喳喳的：“我和你说哦钟离先生，我最近长高了，你说，我向岩王爷许愿，日后能不能突破一米八呢……” 钟离：“唔，以普遍理性而论，要看个人体质。”神明不会去刻意影响他人的成长。 游悠有些失望。 “那，我的牙齿会不会被风吹下最高处呢？” 钟离想了想他给那颗乳牙落下的玉嶂，道：“并未。” 游悠：…… 她狐疑地看他一眼。 其实游悠就是闲的无聊找钟离唠叨，并不是真的在提问……钟离先生的语气好笃定哦，是安慰小孩子，还是自己亲眼看到了？ …… 万千霄灯点亮星夜，红色的喜庆绵延，水面上飘着精致的莲花灯，温柔的亮光照亮水面，水中的璃月繁荣美丽。 游悠穿着杏色小袄，上面绣着一枝红梅——这是她的新衣，那枝红梅是院长绣的。每个幼儿院的孩子，都会在海灯节收到属于自己的衣服。 此时的她在和刻晴逛街。 “哦，是烟绯姐姐！”游悠指着前面喊。 刻晴望去，看见一位粉发少女：“她就是那位律法咨询师？” 游悠点点头。 恰巧，烟绯看到了游悠，笑着和她挥挥手：“小游悠！” “最近还好吗？” 游悠顺手给烟绯送了糖：“很好哦，烟绯姐姐不用担心。” 和烟绯寒暄几句，游悠便和刻晴离开了。 离开后，刻晴问她：“你的仙法是和她家长辈学的吗？” 游悠：“嗯？” 刻晴：“烟绯律师是人仙混血，和甘雨一样，你不知道吗？” 游悠若有所思。 烟绯姐姐一开始就说自家长辈与她家长辈有旧……难道游家祖上还是仙人？ 游悠打算问问留云借风真君。 …… “师父父，海灯节快乐！” “申鹤，海灯节快乐呀！” 游悠毫不吝啬地给她们一个拥抱。 申鹤略有些迷茫，她下意识张开手臂，学着游悠的动作，环住游悠，一紧！ “咔哒！”游悠的肋骨发出哀鸣。 “哈哈，申鹤力气又变大了呢，哈哈哈，可喜可贺啊！”游悠淡定地偏头，吐出一口血。 留云借风真君：…… “对了师父父，我今天想来问件事。” 留云借风真君：“……申鹤，先松松手。” 第10章 第十颗原石 从留云借风真君那里，游悠知道了她的祖先是朱雀。 留云借风真君说：“朱雀是帝君手下的一员猛将……我同他的交际不多，若你想知道更多，我可以向帝君问问。” 游悠笑了：“谢谢师父父！” 唔，以防万一，她还是问问吧。 “师父父，朱雀先祖他有什么病吗？”若是连异能力也查不出来的遗传病，那就有点糟糕了。 留云借风真君沉默了。 良久，她犹豫地开口：“喜欢孵蛋，这算吗？” 游悠：？？？ 留云借风真君吐槽：“他明明是雄性，却总爱捡鸟蛋孵化，可他根本孵不出来啊——他觉得这不是他不会孵蛋，而是鸟蛋的问题。” 游悠：…… 以普遍理性而论，这是一种奇怪的爱好，而不是一种病。 ……严格来说，也算是有点大病。 所以，朱雀先祖健健康康，那一开始遇见烟绯姐姐的时候，她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呢？ 打破砂锅问到底。 “师父父，烟绯姐姐说……” 向留云借风真君述说了她的疑惑。 留云借风真君听完，笑了：“应该是歌尘浪市真君嘱咐她说的——游悠，你的朱雀血脉在觉醒。” 游悠：？ “以后可能会长出羽毛之类的……” 游悠：？？ “但这都是正常的……” 游悠：？？？ 好家伙，活了三辈子，她不当人了。 她闭了闭眼睛：“师父父，你说，我会去孵蛋吗？” 留云借风真君：…… …… 游悠非常担心自己会和朱雀先祖一样去孵蛋，她愁容满面。 钟离：“可有难处？” 游悠恹恹的：“钟离先生，我不想去孵蛋。” 钟离：…… 他不禁回忆起了曾经的朱雀。 红发男子兴致勃勃，一手拿着一颗蛋，邀请他一起孵蛋：“摩拉克斯，你是龙，一定会孵蛋吧！” 摩拉克斯：？ 沉默许久，钟离道：“以普遍理性而论，孵蛋应该是个人爱好。” 游悠松了口气。 所以……“钟离先生，你也是仙人吗？” 上面的对话暴露太多了，如果不是认识她家先祖，钟离先生不会说出“爱好”这两个词。 钟离淡笑不语，不承认，也不反驳。 游悠仔仔细细打量着眼前的青年，那双金棕色的眼睛似曾相识，温和而厚重，她只在一位神明身上见过。 游悠悟了，她点点头，淡定：“原来是帝君啊。” 钟离轻笑一声，拿过一旁的宣纸：“也是你的练字先生。” …… 当游悠知道钟离先生就是岩王帝君后，游悠就产生了某种化学变化。 遇到不会的古文鉴赏：“呃啊啊啊，帝君救命！” 随堂小测的时候：“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帝君呃啊啊啊！” 诸先生出题发问时：“帝君帝君帝君啊啊啊——！” 没错，游悠变成了岩王帝君座下最吵的信众。 刻晴奇怪了：“你不是不信神明吗？” 游悠淡定：“这不妨碍我求个心理安慰。” 是的，游悠把钟离先生当成吉祥物了。 刻晴更奇怪了：“可是，之前的你也不会这样频繁？” 游悠一怔，唔了一声。 许久，她轻轻笑了。 “嗯，可能不是求心理安慰，而是在向长辈撒娇吧！” …… 这天，游悠哼着小调走上望舒客栈，和菲尔戈黛特打了个招呼，熟练地找个座位坐下，点了一盘甜甜花酿鸡。 然后摊开了作业。 最近的作业越发难了呢。 为了让之前疯狂补作业的事情不再发生，游悠便把作业随身携带，练完仙法后就来望舒客栈写作业。 先把自己能做的做完，不会的就拿回去问诸先生或者帝君。 看着书上那密密麻麻的字，游悠感觉有点不对。被仙法和作业侵蚀的脑袋突然闪过一丝清明——等等，这是一个九岁孩子该有的作业吗？！ 上面的文字好比曾经的甲骨文…… 游悠：…… 难怪最近天天叫帝君，不光因为想撒娇，还是因为这任务越来越难了。 但是，哪怕知道了不对劲，游悠还是要完成它。 游悠：痛苦面具。 她磕磕巴巴地念：“天地诸元、威严……” “唯岩永固。”清冽的少年音在身后响起。 游悠转过头，少年仙人收起枪，金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游悠：呜呜呜救星来啦！ 卑微：“哥，救救我吧哥，我真的看不懂这作业！” 魈：…… 护法夜叉杀魔物，也杀魔神残念，执枪的手上是去不掉的血腥味……他从未想过，这双手会指着咒文《玑衡经》，一字一句地教人类幼崽念。 夜叉不可靠近人类，游悠便把书丢过去。 魈伸手接住书籍，翻开。 这是《玑衡经》。 活了几千年的夜叉并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东西为什么会让这只人类幼崽露出那样痛苦的表情。 她还念错了。 在幼崽眼巴巴的目光下，魈沉默片刻。 最终…… 魈：“天地诸元，唯岩永固。” 游悠：“天地诸元，唯岩永固。” “固岩之本，在于正宗。” “固岩之本……” …… 菲尔戈黛特听着外面传来的读书声：清冽的少年音、磕磕巴巴的童音，一字一句，年纪小的那个念错了，少年仙人便会重复一遍…… 她挑挑眉，轻轻笑了。 唔，这应该算好事。 望舒客栈为夜叉提供了一个歇脚的地方，菲尔戈黛特看见的，是一个仿佛不知疲惫的少年仙人。 她想让降魔大圣过得更开心一些。 嗯，这孩子也许是个转折？ …… 读完这本《玑衡经》，游悠拿着作业纸，严肃发问：“所以，哥，我该怎么就这本书写下八百字读后感？” 魈：“……不知。” 他把书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游悠唉声叹气地走过去，把书从对面桌子上拿下来，然后苦兮兮地趴在桌子上写读后感。 菲尔戈黛特拿来一盘甜甜花酿鸡和一盘杏仁豆腐。 游悠好心提醒：“魈上仙已经走了哦。” 菲尔戈黛特笑眯眯：“是给你的谢礼。” 游悠：？ 她迷茫地接过杏仁豆腐。 …… 诸先生：“你是怎么看懂的？” 《玑衡经》的古时咒文版本已经快没了，他这本还是从一个古玩摊上淘来的，发给了游悠就是想让她体会一下古时咒文的魅力。 但他真没想到，游悠真的把八百字读后感写完了。 游悠：“有个好家教。” 诸先生大赞：“很好，游悠，你是我见过最勤奋的孩子！选做的作业你每次都完成得非常完美！” ！！！ 她发出虚弱而恍惚的声音：“你说，这是选做的？” 诸先生哈哈一笑：“你不知道吗？我在早上布置的任务是必做，午后布置的任务是选做啊。” “游悠，我是真的没想到，你是这样努力的孩子……” “只有你，完成了每次的选做任务。” “游悠，我为你自豪！” 游悠：“哈哈！” 她疯了。 …… 自从发现是自己主动当了那个做选做的大冤种后，游悠整个人都陷入了痛苦漩涡。 想想诸先生那感动到老泪纵横的样子，游悠怎么也说不出我以后不做了这句话……还能咋？ 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啊。 而且这些任务确实给游悠带来了极大的便利，最明显的就是学习仙法的进度——留云借风真君府中的古籍不少，游悠已经可以凭借自己的知识储备看懂四分之一了。 游悠：好耶！ 而且，这样一来，她和钟离先生就有更多话题了呢——“钟离先生，这个字为什么这样念呢，在另一本古籍上，它的读音不是这样的。” 钟离接过《玑衡经》，翻开，声音温润：“因地域不同，同样的字读音也就不同……” “但这个字，在另一本古籍上，是误读。” “怎么说？” 钟离笑了：“朱雀把玑衡经改唱成了摇篮曲，唱给金鹏听的时候哭得太厉害，记录那本古籍的人听错了。” 游悠：…… 玑衡经随着时间而被世人增补内容，钟离有些感慨，朱雀仍在时，玑衡经的内容还没这般长啊。 若他仍在，那游悠一定能听到曾经的摇篮曲吧。 他摇摇头，不再想。 …… 望舒客栈是个好地方，风景很好，适合念书。 在游悠的努力下，她的念书声成功把狗吓跑了。 菲尔戈黛特/淮安：…… 夫妻俩面面相觑，觉得这孩子再念下去，这客栈就没人来了……还好，人和狗被吓跑了，降魔大圣依旧。 夜叉一落地，魔音灌耳……他一顿，朝音源处望去。 粉发女孩激情澎湃，叽哩哇啦地念着古语。活了几千年的夜叉细细一听，发现没个音是正确的。 魈：…… 然后，粉发女孩好像念完了，转头看向他，自信放光芒：“怎么样，哥，我读得准不准？” 魈：…… 降魔大圣沉默良久，开口道：“把书丢过来。” …… 这之后，诸先生发现，游悠这孩子真是个天才！ 于是惜才的他给须弥写了推荐信。 他问了游悠，游悠思考许久，同意去留学：她想成为那个优秀的人。而且，须弥是智慧的国度，她需要在那里学习更多。 于是，她向所有人说了告别。 来到了须弥。 前有来自蒙德的天才魔女丽莎，后有“一个学生毕业前要学习二十种语言”的须弥学者艾尔海森…… 游悠：我璃月必不可能输！ 卷起来了啊家人们！ …… “——”魈轻轻落地，带着一丝风。 他看着空荡荡的客栈，静静的。 那个孩子，去哪了？ 平时的游悠在这个时间，已经喜滋滋地拿着一本古籍凑上来。然后会在他的眼神下，委委屈屈地退远、把书丢过来…… 菲尔戈黛特站在一旁，轻声道：“游悠让我告诉您，她去须弥求学一年……”她拿出个荷包，米色为底，绣着梅花。 “这是她送给您的礼物，说是感谢您的教导，还有，这里包括了明年的学费。” 魈垂眸，鼓鼓的荷包里，是一颗颗金色的麦芽糖。 第11章 第十一颗原石 “你求学回来了？” “是啊。” “你的头发……” “哈哈哈。”声音中透露着麻木。 以上是刻晴和游悠的对话。 …… 去须弥求学一年，卷生卷死硬是在一年内成功毕业。游悠的头发已经及腰，而且，头发不光长了，它还自动变色了。 游悠：哈哈。 女孩面容精致，蓝眸似晴空，眼角下有浅色泪痣，琼鼻樱唇……一头长发及腰，由上至下，从淡粉渐变成红色，发尾是如火一般的鲜艳色彩，在微风中轻轻扫过女孩腰际。 火红似乎在燃烧，火焰舔舐淡粉，平添了几分明媚，却又相当合适。 游悠：“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这是真的，我在须弥水土不服加上学习压力大，我的头发硬生生被我熬红了！” 刻晴：…… 谁信谁傻。 …… 成功用“熬红了”这个理由糊弄住幼儿院里的孩子们，游悠心累地坐下。她扒拉着自己的头发，苦恼：怎么办，千岩军允许染发吗？ 游悠哀叹一声：“可我真的没染发啊。” 这发色说改就改，在她狂写论文之际，一觉醒来，它就变颜色了——她差点就被一群写论文写疯了的学者们抓起来当论文材料了！ 提纳里连论文题目都想好了：《水土不服与个体差异》——狐耳少年笑得可欢快了。 游悠：……你等着，明天我就拔了你的论文。 之后无论是剪发还是染发……那火红色就是要出来彰显它自己。 朱雀血脉这么霸道的吗？ 呜呜呜。 剪了它会长回来，染了它会褪染色。游悠实在没办法了，于是安详躺平。 提瓦特有那么多五彩斑斓的头发，也不差她这一个吧！千岩军应该不会管头发颜色吧？ …… 游悠早就和留云借风真君联系过了，虽然师父很不满她一年未与她见面，但游悠从须弥带回来的机械特产成功哄好了白鹤。 给帝君送了一些须弥的咖啡，就当尝尝鲜。 给申鹤、甘雨、香菱、刻晴等女孩送了一些特色首饰。 给李叔、诸先生、天叔送了些酒或者花。 至于望舒客栈的那位……游悠坚定而缓慢地把手中的秋裤放进礼品盒。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她迟早要让降魔大圣穿着秋裤在雪天里奔跑！就那么件单薄的衣裳，它根本不防冻啊！ 呃，如果少年仙人收了，那么，一身轻便的降魔大圣在春夏秋三季该怎么藏秋裤呢？ 游悠严肃思考：会不会是挂枪上？ …… 到最后，游悠在少年仙人疑惑的眼神中，丢下礼品盒，拔腿就跑！ 游悠：诶嘿！ …… 在今年的冬天，游悠时不时瞄一眼少年仙人。她略有些苦恼：这到底穿没穿啊？ 魈轻轻瞥那孩子一眼，并不做声。 游悠深吸一口气，决定直接问。 “哥，你穿秋裤了吗？” 魈：“……何为秋裤？” 游悠一拍脑袋，知道自己的用语不怎么符合提瓦特的习惯，她便说：“就是我送你的那几件裤子。” 魈摇摇头：“并未。” 女孩略微失落。 少年仙人一顿，似乎有些无奈。 “我并不畏寒。” 游悠失望：“我还给那条大红秋裤绣了好几颗树莓呢……” 魈上仙回忆了一下礼品盒最下方的那条裤子……他沉默了。 大多数幼崽喜爱鲜艳的颜色，这也无可厚非。 …… 留云借风真君：“你说你给降魔大圣送了条红配黄的裤子？！” 游悠强调：“是大红底子绣树莓。” 再次强调：“很好看。” 留云借风真君：…… 白鹤心累地挥挥翅膀：“算了，也是你的一份心意。” 随即，她叮嘱眼前的孩子：“观你发色，想来你的血脉已经觉醒，近来千万小心，若有不适，在璃月寻甘雨，让她带你找我。” 游悠点头，乖乖应下。 …… 寒风凛冽，一个又粉又红的脑袋在山间晃荡。女孩低着头，扯着不高的衣领捂住脸，虽不能完全抵御寒风，但也聊胜于无。 这个身影正是游悠。 游悠在心里对自己破口大骂。 让你作让你作让你作！！！ 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游悠恨不得穿越回去打死曾经的自己：璃月与留云借风真君仙府的距离不近，游悠一般都是用仙法赶路。 她不久前又学会了一个新术法，名为“缩地成寸”。游悠熟练了这术法，便每天都用它逛地图。 时而到绝云间，时而到奥藏山，时而到琥牢山……游悠玩得不亦乐乎。 然后就悲剧了。 游悠逛完天衡山，便发动了缩地成寸，目的地随机。不曾想，仙法维持一半，游悠硬是使不上仙法了。 要不是游悠反应快，伸手抓住了山壁上的凹陷，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平坦处，这时候她可能就已经掉下山崖、尸骨无存了。 好歹保住一条命。 游悠抿唇，摸着山壁，小心翼翼地踩着脚下那不过两掌宽的小道，绕着山，希望顺着这条路找到下山的地方。 云雾缭绕，棉衣已经被雾气打湿，寒风却仍然不解风情地吹着。向下望去，根本望不到底，向上看，也找不到山顶。 游悠苦笑：这可真是传到一个好地方了。 她一抹脸，继续走。 心中冷静：现在不知为何使不上仙法，也不知何时恢复，但要做好最坏打算…… “嗒。” 是石子滚落的声音。 游悠停下脚步，警惕地望着前方。 现在的她正处在一条凿在山壁上的小道上，凶险至极，又有谁会来这里？ 隐隐约约的，传来男子们唾骂的声音。 “老大……这破地方……” “还他娘的有多久……” “……亏了亏了……” 又是一道雄浑的男音，他不耐地吼一声：“叨叨什么！走！” 游悠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这道声音她记得——是曾经和“游悠”继母合作卖孩子的盗宝团头子！ 这可真是……她默默掏出了腰间的匕首。 在这种环境下，自保都很难啊。 …… 意料之中的，双方撞上了。 游悠望着眼前的盗宝团头子，他和之前是一样的凶狠样貌……打量的目光也是一样的令人厌恶。 游悠默不作声。 双方皆是沉默，一时间，只留下寒风呼啸的声音。 盗宝团头子眯了眯眼睛：眼前的这女娃，有些眼熟？ 他定定地看着那鲜艳的头发。 片刻，他笑了，恶狠狠的：“我说你这小娘皮眼熟，哈，这不是前几年游家的货吗！” 盗宝团的人听此，纷纷探出头来看。 “真是巧了，当年逃了，现在又撞上来！” “敢耍咱们，把她抓起来卖了！” “抓起来抓起来！” “把她抓了！抓了！” 游悠捏紧匕首：看来不能善了了。 她笑着：“你们想在这悬崖峭壁上算账？我若挣扎起来，怕是要拖几条命下去了。” 此话一出，眼露凶光的盗宝团确实犹豫了。 游悠说：“我惜命，而你们看上去也不想死，要不我们各退一步？”呵，回了璃月就把你们举报了。 几年前举报了他们的行踪，但那时候已经被他们逃了，这次可就不一定了。 “嗤，”突然，盗宝团头子嗤笑一声，“小娃娃真是小看我们弟兄了。” 他狞笑着掏出一颗颜色诡异的石头，上面还发着奇异的光。 游悠下意识感到不适，异能力似乎蠢蠢欲动。 “兄弟们，上！”盗宝团头子率先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身后的盗宝团们怪叫着掏出一颗颗石头。 “砰——！”深色的雷电劈开女孩身旁的山壁，若不是游悠闪的快，被劈开的就是她的脑袋了。 游悠狼狈地躲开一颗水弹…… 不，不对！ 他们不对劲！ 游悠知道这个世界有元素力，也有神之眼。她的练字先生就有一颗岩系神之眼（虽然游悠觉得那是挂出来骗人的），降魔大圣也有一颗风系神之眼……可是，神之眼持有者可以算得上稀少。 为什么？这个盗宝团为什么能人手一个神之眼！ “唔！”游悠用匕首挡下袭来的岩刺，却躲不开攻向腰间的风刃。 鲜红自腰间慢慢散开。 …… 游悠脚尖轻点，迅速攀住山壁凸起，撑起，躲过火焰。匕首飞舞，挡下一次次的攻击。飞速贴近敌人，银光闪过。 匕首挑飞那块石头的同时，挑断了他的手筋。无视大汉的惨嚎，飞起一脚把他踹下小道。 小道狭窄，仙法不再，游悠实在施展不开。 不过，幸运的是，这群盗宝团似乎刚得到神之眼，能力用得不甚熟练，而且他们也不敢在小道上大幅度动作，这才勉勉强强打成了这样的对峙局面。 游悠轻喘，匕首横在身前，冰冷的目光扫过剩下的盗宝团。 真是可惜。 擒贼先擒王，游悠本想将盗宝团头子先踢下去，可他的神之眼是风系，在游悠贴近的时候，他用风托着他自己，缩在了后面。 他会谨慎起来，机会没了，可惜了…… 游悠吐出一口气，在狭小的小道上一跃而起，熟练地避开风刃。匕首插进岩壁，一荡，飞到了一个大汉头顶，顺手将发间的簪子拔出，狠狠戳穿了那人的动脉。 “——”鲜血淋漓。 以伤换伤，游悠用被穿碎的琵琶骨，换了对方一条命。 “呵。”盗宝团头子冷笑几声。 “——！”巨大的风刃迎面袭来。 游悠瞳孔一缩，飞快弯腰避开…… “傻子，哈！”尖锐的笑令游悠瞬间意识到不好。 “轰隆！”他的目的不是游悠，是旁边的山壁！ 巨石狰狞，如推土机般滚了下来。 …… 瞳孔紧缩，眼底倒映着那块滚落的巨石，耳边呼啸的风似乎变得安静。 死亡是那么近。 游悠死死盯着那块令人无望的巨石，眼前是巨石，身后是悬崖。她知道，要么停在原地被砸死，要么跳崖摔死……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死的是她！ 她还没有好好地和朋友亲人说道别…… 她还没有加入千岩军…… 她还没有成为璃月的守护者。 璃月、她的璃月……她可怜的璃月，盗宝团在这里，她的璃月又怎能安心入睡！璃月的未来又如何安稳！ 心中潜藏的执念是璃月，那是她最爱的地方，那里有最温柔的人——她绝不允许璃月被宵小觊觎！ 反正、哈哈！反正都是死！ 眼中露出一股猩红的疯狂，她盯死了那群混蛋！ 一颗青色的石头突然掉入游悠怀中！ 游悠无暇思考体内突然出现的力量，她选择了使用，她做了现在最想做的事情。 “——！”任何不利于璃月的、所有觊觎璃月的…… 女孩的风刃密密麻麻，瞬间，将脚下的小道湮灭…… “轰隆！！！”巨石砸下。 第12章 第十二颗原石 游悠仰躺在山底，静静琢磨着。越琢磨她越后悔。她自言自语：“让你作。” 她低头瞅瞅，胸前是一块石头：青色为底，内含风纹，平面光滑——是风系神之眼。在她命悬一线的时候突然出现的。 游悠：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你说她用风刃切了巨石不好吗？ 为什么那时候脑袋一抽就去碎了路呢？ 哪怕是想灭了盗宝团，也可以等到切完巨石之后啊……当时脑袋怎么就和进了水一样呢？ 游悠想了又想，完全想不通三分钟前的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蠢。 现在好了，路碎了，她和盗宝团一起掉下悬崖。好在她用风托住自己，不然就不只断腿断手了…… 游悠吹着冷风，面无表情流泪。 她在发动异能，消除自己身上的不合理因素。渐渐的，断掉的骨头重新接了回去，血洞、划伤也愈合了。 半晌，女孩费力地翻个身，撑着自己站了起来。今天的事情太多，游悠累了，慢吞吞地挪动脚步。 走了几步路，她握着神之眼，将目光缓缓转向一旁的树…… …… 女孩拄着用风削出来的拐杖，晃晃悠悠地荡回去。 天蒙蒙亮，游悠终于看到了璃月的大门。门旁还有几个看守的千岩军。 游悠：可不巧了嘛。 她虚弱地扑上前：“千岩军叔叔，我要举报。”虽然盗宝团死的七七八八，但其他线索总是有的，免不得要多搜搜了。 还有那种诡异的石头……她总觉得盗宝团的人不应该这么冲动，在小道上就出手——他们可能被那种拥有神之眼力量的石头影响到了。 使用那种力量，肯定要付出代价。 千岩军都是璃月的青年，他们认识璃月里的每个孩子。 千岩军们咬牙，恨恨道：“迟早把那些混蛋全部抓进去！”他们不瞎也不傻，虽然游悠看上去行动无恙，但是那身破烂的、还有血迹的衣服告诉他们，璃月的孩子在外受了伤。 而且不是轻伤。 游悠被提醒了：哦，去见别人前，要先换件衣服。 她于是偷偷摸摸溜进幼儿院，跑进自己的房间，迅速换了件衣裳。 女孩轻轻松松的，哼着歌儿，溜溜达达地跑去往生堂——她想知道更多有关神之眼的事情。 …… “钟离先生？”游悠看着神色复杂的帝君，不解。 钟离轻叹一声，抬手揉揉女孩脑袋。 “神之眼……据我所知，大多神之眼持有者获得神之眼的契机，是在并不温和的环境……” 钟离是因为这个才叹气。 和游悠相处几年，自然知道这孩子有堪比成人的成熟稳重……她做大多事情都是游刃有余，所以，她遇到了什么呢？ 他也问出来了。 游悠：“唔，遇到了几个爱耍杂技的大人……现在他们已经睡着啦！” 钟离点头：“倒是去了该去的地方。” 游悠：…… 见游悠神色异常，钟离问：“怎么了？” 游悠哈哈一笑，语气中含着一点莫名的愉悦：“没什么，就是看到了摩拉克斯。”那位温和而不缺果决的魔神。 钟离微微一笑。 …… 游悠有了神之眼，璃月附近的鱼遭了殃。 细小风刃一刺一卷，一条黄金鲈鱼到手；狂风一吹，几条黄金鲈鱼被吹上岸；龙卷风呼啸，连鱼带水扑上来…… 唔，鱼好像太多了。 于是，游悠提着鱼，访遍亲朋好友。 大家发现，游悠这孩子，最近不送糖，改送鱼了。 天叔好奇：“这是你自己钓的？” 游悠心虚：“……算是吧。” 天叔：“有没有兴趣为璃月七星做事？” 游悠：“有……不对，这话题转的太快了吧？！” …… 天叔并不是随意就发出了邀请，他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主要原因还是千岩军发现的那群盗宝团，他们的尸体非常诡异，好像被抽取了生命力，呈现出苍老的状态。 而又有千岩军发现，山底不是他们战斗的地点，高山上的小道才是……也就是说，游悠这孩子，十一岁就在一种极其危险的环境中，让盗宝团吃了大亏，而且她还活了下来。 再加上前几年的观察，天叔确定，这孩子是个好苗子，她也有成人的心智。 他想让这孩子跟在他信任的人身边学几年，十六岁就可以直接接手璃月七星下达的任务。 所以…… “你知道望舒客栈吗？” 反正时间还长，就让她每个部门都去一下好了。 游悠：好家伙，我说望舒客栈怎么有那么多奇人。 女孩感慨：“原来不是黑店啊。” 天叔：…… …… “我开玩笑的呜呜呜……老板娘放过我……”被捏着腮帮，游悠含糊地求饶，“不是黑店，是正经店……” 菲尔戈黛特皮笑肉不笑：“不是老板娘，是老板。” …… “干他！”一声令下，一帮大汉嗷嗷嗷地冲了出去。 一脚绊倒吓傻的路人，一个手刀下去把他劈昏，扛大米似的把他扛到肩上。 此时，月黑风高，旷野幽暗。 游悠：…… 好家伙，反派竟是我自己。 她默默把手中的匕首塞了回去。 他们在清场，用菲尔戈黛特的话来说就是——那位可不会顾着现场有没有人。望舒客栈中直属于璃月七星的特务专门为降魔大圣服务，包括但不限于为夜叉提供战斗环境。 他们的工作比较清闲，毕竟不是每一次都能找到降魔大圣的。 这次能提前清理战场也只能说是凑巧。 “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在处理战斗后的麻烦。”一个汉子笑道。 游悠点点头：“战斗前让闲人离开，战斗后处理后续。” 扛着无辜路人的汉子吸气：“好了，现在……跑吧。”他们就不留在这里碍事了。 一群人迅速撤离。 游悠若有若无所感地转头： 浅淡的的月色下，少年仙人身姿挺拔，一声清冷而隐约的“靖妖傩舞”…… …… 游悠很忙，忙成了陀螺。 她既要在望舒客栈当“实习生”，也要在师父那儿当“高中生”。前者要跟着前辈们东奔西走，后者要被师父压着练枪法。 留云借风真君检查了她的身体：她正处在转换血脉的关键时刻，突然变红的头发便是最好的证明，也正因为如此，朱雀与人类血脉冲突，体内气息紊乱，仙法是暂时用不出来了。 这样的状态应该要维持个几年。 但好在她有了神之眼，也就不缺自保手段了。 不过，枪法是不能落下的。 于是，游悠苦哈哈地练枪法。 从一开始的被申鹤虐菜，到最后的和申鹤平手，游悠真是付出了太多。 “申鹤，今天继续练吗？” “嗯。” “——”红白交织，两个孩子又战到了一起。 …… 一早起来，洗漱完毕，抬头看镜…… 游悠：！！！ 她惊恐地搓搓额头，额心突然出现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火红的羽状图案。 完蛋，头发还可以说是熬红的，这突然出现的火羽该怎么解释？！ …… “游悠，你的额头……”李叔犹犹豫豫。 游悠爽朗一笑：“李叔，这是我画的妆！” …… 成功糊弄住璃月的人后，游悠快乐地开始一天的练习。 “朱雀？”魈看着那片火羽，低喃着。 游悠：…… 她的第一反应：老祖宗认识的仙可真多。 她的第二反应：降魔大圣和师父那边消息没通啊。 她一直以为仙人之间的消息是互通的，没想到魈上仙才知道她是朱雀血脉。 游悠大方承认：“是哦，我的祖上是朱雀。” 魈回忆了一下，朱雀前辈是有一个半仙孩子的……朱雀的后裔似乎一直在避开仙人，几代过后，他们已经与仙人们没了联系。 也难怪魈现在才反应过来。 不过…… 魈若有所思，这孩子是朱雀前辈的后裔啊…… 记忆中的红发男子面容依旧：“呜呜呜魈宝你可要好好长大呜呜呜，长大后就帮我带带孩子吧嘤嘤嘤你这小面瘫咋这么可怜呢……” 前言不搭后语，因为他被夜叉身上的伤口吓到了。魔神战争让夜叉无暇顾及其他，待一切安定时，朱雀后裔已经完全融入人类，仙人们便也不再打扰。 但夜叉没有忘记他与朱雀前辈的承诺。 金色的眸子转向那只在客栈下用风捉鱼的朱雀幼崽…… …… “哥你说什么？”游悠震惊。 她没听错吧？！ 魈淡淡地重复一遍：“拿上你的武器。”说着，墨绿的和璞鸢出现在仙人手中。 游悠：…… 那时那刻，她想了很多：魈上仙终于看不过去她的偷偷摸鱼行为，或者是他要为朱雀先祖清理门户…… 魈见朱雀幼崽犹豫地拿出她的武器，耐心道：“我不会伤你。” 听此，游悠英勇地冲了上去！ …… 魈上仙信守承诺，未伤她分毫。 菲尔戈黛特疑惑：“那你的左手是怎么断的。” 游悠可不是忍痛不哭的孩子，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一向孩子气。 她嘤嘤哭泣：“和魈上仙对完招，太兴奋了一脚踩空然后滚到桥底下了呜呜呜……” 流完眼泪，她举起左手：“不过已经好啦！”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只要用上异能，她顶多食苦半日。 菲尔戈黛特：…… 她默默看了看站在外面、神情淡漠的少年仙人。 菲尔戈黛特清清嗓子：“游悠，不要随意展现这样的能力，在你没有足够自保能力前。” 游悠点点头，而少年仙人微微蹙眉。 菲尔戈黛特一笑：好了，大家长会保护好孩子的。 嗯，降魔大圣对幼崽实行了加练呢。 …… 于是，游悠每天都累成一条死狗。 她瘫在草坪上，开始忽悠：“哥，你知道我的师父父都会怎么奖励辛苦练习的我吗？” 少年仙人靠着树，单腿屈膝，一手搭在膝盖，金色的眸子从远方转向她，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 游悠：“她会带我飞飞！” 第13章 第十三颗原石 游悠如愿了，就是这个姿势有点不对。 她被拎着后颈，绕着绝云间飞了一圈。双腿悬空，缩着脖子，游悠不禁陷入了沉思：这是为何？ 她在刚穿越的时候，降魔大圣是托着她的腿飞，现在的待遇为什么变差了？ 她冷静地用手指卡住衣领，避免自己呼吸不畅，平静地揪住少年仙人的衣角，晃晃：“哥，衣服要裂了。” 魈：…… 他顿了顿，随即寻了块平坦的地方，把这只朱雀幼崽放下。 “记住这种感觉。”言简意赅。 游悠问号脸：“什么东西？” “飞行的感觉。” 游悠：…… 好家伙，朱雀不会飞这像话吗？ 她可算明白了。 魈上仙知道她是朱雀幼崽后，他对她的要求就变了——他在用自己理解的方法去锻炼仙兽幼崽……就是，这应该是千年来头一次，业务不熟练。 游悠欣然接受了夜叉不言语的好意，甚至开始胡乱出主意：“我听说，幼鹰会被鹰妈妈从悬崖扔下，从而让它学会飞。” 魈认真听着。 游悠：“要不你把我丢下去试试？”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朱雀不能通过这种方法学会飞？ 魈：……？ 如果说降魔大圣是头次带崽不熟练，那么游悠这厮就是仗着自己死不了然后往死里作。 …… 石桌，清茶，微风。 仙人们在聚会，他们虽然性情淡泊，但也是会约上好友喝茶的。 每次聚会或多或少有个主题，而近几年的焦点就是带了两只娃娃的留云借风真君。除了常年不见人影的降魔大圣和在璃月安好的歌尘浪市，仙人们都到场了。 见老友脸上微有愁色，削月筑阳、理水叠山两位真君忙开口问道：“留云，怎了？可是有难题？” 留云借风真君：“是我家那两个。” 剩下两位真君面面相觑。 “不是很听话吗？” “天赋也不错。” 留云借风真君轻叹：“我并不是烦恼这些……那两个孩子的性子……” 毫不留情地评价： “一个不知世事但暗含杀性。” “一个知晓万物却内有疯癫。” 留云借风真君嫌弃：“怎的就这特殊的两个被我摊上了。”语气嫌弃，但到底是疼爱的。 两位真君便劝道：“都是好孩子，你也莫要太过忧愁。” …… 仙友们劝她不要愁，但留云借风真君真的很难不愁。 游悠地朱雀血脉在觉醒，她喜食糖、头发变色、仙法不再、额间有火羽……这些还算小事。 大事是——这孩子仗着自己有神之眼，天天从山顶往下跳说是要学飞。 啧，这孩子，越长大越熊。 游悠振振有词：“朱雀不会飞这像话吗？” 留云借风真君：“……呵。” 她冷酷地拍了女孩一翅膀，揭开事实：“你没有翅膀。” “等有了翅膀再说。” 游悠不认输，她倔强表示：哪怕没有翅膀，我也飞给你看。 聚着风，她当着师父父和小申鹤的面，使劲儿往上扑腾了三米…… 留云借风真君/申鹤：冷漠脸。 …… 等游悠回到璃月，发现幼儿院在晒被子，她凑上去一看，就被眼尖的李叔抓了壮丁。 当家里出现一个神之眼持有者，这个家会发生什么变化？ 答：有了人形吹风机。 龙卷风呼啸地将被子卷上天…… 李叔嫌弃地把游悠赶走：“去去去，让你吹风弄干被子，你倒好，把被子吹上天！” 游悠：“……你就说干没干吧。” 李叔：“那一床是干了，剩下的被子不都被吹上去的被子淋湿了？” 游悠：…… 她又飞出一道更大的龙卷风，把院子里的被子都卷上天，龙卷风好似洗衣机滚筒，不一会儿就把所有被子甩干了。 ……就是这幼儿院的人和地都湿了。 落汤鸡们：…… 李叔看着眼睛亮晶晶、等待夸奖的女孩子，默默安慰自己：算了，就当洗澡拖地了。 而到了夏季，游悠更是发挥大作用。 “游悠姐姐～”女孩子们撒娇，软着声音叫她。 游悠：“你们叫的是姐姐吗？不是！你们就是馋凉爽的风！” 女孩子们笑嘻嘻地凑近，享受着凉风。 不一会儿，幼儿院空了大半。 李叔熟门熟路地走到游悠那儿，果然，孩子们围着游悠蹭凉风，有几个已经趴在地上快睡着了。 哎呀，这群小崽子们！ 他中气十足：“吃饭了！有绿豆汤！” …… 孩子们喝着绿豆汤，甜甜的，好喝极了。 有个女孩子很可惜：“游悠姐姐，你如果是冰系神之眼的持有者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喝冰镇绿豆汤了！” 另一个女孩子发言：“唔，那冬天就要火系神之眼来保暖了。” 男孩子加入话题：“哎呀，我觉得还是雷系好，一道雷电劈下去，多帅啊！” “草系还可以种花呢！” “水系的水可以卖钱！” 孩子们叽叽喳喳，争执不下。 最终，他们默契地扭头，异口同声：“游悠姐姐/游悠，你说，哪个好！” 游悠：…… 她挠挠脸：“唔，我比较喜欢岩系啦。” 孩子们：…… “为什么？” 游悠老老实实：“因为喜欢的长辈挂着一颗岩系神之眼。”帝君是世间最好的人啊！ 孩子们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好吧。” 呃，等等…… 他们好像漏了一个系？ 所有人面面相觑，虽然但是，这种带所有人玩却漏了一个小朋友的心虚感……他们尬笑着。 “风系也不错啦。” “对对对，风系可以飞！” “还可以甩衣服！” “风神和我们帝君一样年岁呢！” 游悠：“嗯，我家还有个惹人喜欢的长辈是风系呢！”魈上仙简直是人间瑰宝！ …… 回房，睡觉。可能是白日里的事情太多，在梦里她都变成了一个会吹风的洗衣机——这是什么东西？ 而当游悠睡醒，她没变成洗衣机，而是变小了。 ——屋子似乎变得很高很高，家具摆设也好像扩大了无数倍…… 她变小了，还是缩水了？ 不，都不是，是她变鸟了。 游悠沉默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火红绒毛……看着像是一只幼崽？ 游悠试了试飞翔——笑死，根本飞不起来！ 她怒了，气到失智，一脚踏空滚下床。火红的一小团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啪叽一声趴在地上，晕乎乎的，头顶冒星星，她傻眼了。 不、不行！不能被幼崽身体影响了心智！ 她要去找能解决这事情的人。 首先，离开这个房间。 游悠一眼望去，离门口好像有八百米。 游悠：…… 比起一点点挪，果然还是那个方法比较快吧？身为一个追求效率的朱雀……反正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小红团默默缩起来，找准方向，圆润地滚向门口。 …… 废了老半天劲，游悠终于到了门口，她气喘吁吁，正想歇会儿再动——门开了。 “游悠姐姐，李叔让我看看你，你……人呢？”一个女孩推开门，游悠很少这样晚起，李叔担心出了什么事，就叫她来看看。 不曾想，真的出事了！ 女孩大惊失色：“李叔，房间里没人了！” 一阵鸡飞狗跳。 比起孩子们的慌乱，李叔就镇定多了，他发现了呆坐在地上的火红小鸟，他捧起那红色的一小团，转头观察房间。 眉头紧锁：游悠这孩子出了幼儿院都会告诉一声，怎么今天就？ 还是真的失踪了？ “啾啾啾！”李叔，我在这！ 李叔低头看了看，自言自语：“这事儿还得和诸先生说一下，他聪明……” 说着，捧着这一小团，走去了学堂。 …… 一走出幼儿院，拐着弯进了个无人的小巷，李叔压低声音：“游悠，你这孩子咋变成鸟了？”他怕其他孩子吓到，便离了幼儿院，让游悠私底下解释。 游悠瞪大了小豆眼：“啾啾啾？”李叔你知道？ 她还以为李叔真的要去找诸先生呢。 李叔：“你在说啥呀？”鸟语听不懂。 游悠：“啾啾啾？”李叔听不懂，那你怎么知道我是游悠？ 李叔：“饿了？要吃虫？” 游悠：…… 人与鸟的悲欢并不相通。 李叔好歹是璃月的老人，一开始，甘雨大人对游悠的态度就有异样。他见游悠也不是个普通孩子，心性成熟，万事有章法（但不多）——想来是某个仙家后裔。 既然想通了，那猜到游悠变成红鸟也是正常的。 他稀罕地捧着火红团子：“游悠，你这是个啥呀？” “啾啾。”朱雀。 “啾啾？”李叔还是听不懂鸟语。 游悠：…… …… 游悠废了老大劲用小爪子写下“甘雨”两字，她本来是想写“钟离”的，但甘雨姐姐的名字笔画更少……写完，她的爪抽筋了。 游悠疲惫地躺了。 李叔便前往月海亭，打听甘雨大人的消息。 那人敬佩地看了眼月海亭：“甘雨前辈已经七天没睡觉了，还在月海亭处理事务。” 游悠/李叔：！！！ 万幸，他们来的巧，撞上了刚处理完工作的甘雨。 甘雨昏昏沉沉地往前走，最近要处理的事务确实太多了……她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听到一声“甘雨大人”。 她下意识露出微笑：“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李叔举起红团子。 …… 了解事情经过后，麒麟接过了小红团。 甘雨将小团子放在头顶，化成原型朝真君洞府飞去。麒麟踏着云，如一阵清风。天空划过白色的流云，甘雨落地，将头顶的红团子托在手心。 留云借风真君：“这是？” “啾啾！”师父父，我是游悠啊！ “是游悠。”甘雨道。 听此，一旁的申鹤茫然：“是游悠……？” 留云借风真君皱眉，游悠是千年来他们看到的第一个由人类变朱雀的混血，所有的意外都没有参考，加之朱雀那厮向来保密幼崽的养护…… 不过，朱雀？ 要知道，游悠由人类化为朱雀是她先祖的功劳，以朱雀那见到鸟蛋就想孵见到孩子就鸟爱泛滥的性子……留云借风真君若有所思。 没道理他光护着别家幼崽却不心疼自家孩子，朱雀定是有成算的。 留云借风真君相信曾经的战友。 于是她安抚道：“莫要担心，若有不适，游悠会比任何人都清楚。” 甘雨松了口气，然后就被游悠背刺了。 游悠：“啾啾啾啾啾！” 师父父，甘雨姐姐七天没睡觉！ 仙人不比人类，自然听得懂游悠的鸟语。 当即，甘雨僵住了。 而留云借风真君投来了死亡视线：“甘雨？” 游悠见此，飞快地从漂亮姐姐的手心跳下来，成功扑进申鹤的怀抱：“啾啾！”申鹤，溜了溜了！ 申鹤：“想吃清心？” 游悠：…… 人与鸟的悲欢再次不通。 第14章 第十四颗原石 游悠经过三个月的变鸟期，三个月后的某一天，她若有所感。趴在白鹤背上的红色团子变成了一个十四岁女孩。 “师父父！”女孩兴奋地扒拉着白鹤的羽毛。 白鹤嫌弃地把她抖下去。 申鹤定定地盯着：“吃清心吗？” 游悠：“……好哦。” 申鹤一直觉得清心是可以补身体的食物——某种程度上也没想错——游悠不想错过小申鹤的好意。 她享受地蹭蹭女孩子的脸颊，喟叹：“每天贴贴才是生活啊！” “呵。”留云借风真君嗤笑。 好像你那三个月不粘人似的！ 上到岩王帝君，下到璃月的狗……游悠就天天窝在人家头上，懒洋洋地摊成一张饼。 留云借风真君耳提面命：“你可不要扰了别人清净。” 游悠笑嘻嘻的：“我哪敢呢～”而且之后都不会了。 游悠有预感，自己可以控制人与鸟之间的转换了！ 她开心地一蹦一跳。 “老板，我来啦！”三个月了，她还是头一回用人形来望舒客栈呢！ 菲尔戈黛特笑眯眯：“今天不是红团子了呢。” 游悠也不意外她知道，毕竟自己向天叔那边报备过。 “老板，有事喊我。”说着，她飞上房梁，变鸟。 红团子气定神闲，安然地窝在房梁上。 菲尔戈黛特在思考要不要建个鸟巢。 …… 望舒客栈一晚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让过路人不禁嘀咕：这是在干嘛呢？ 翌日，清晨。 游悠来到望舒客栈，就发现房梁上架了一个小巧的窝。送给谁的不言而喻，毕竟这里也没有别的鸟了。 游悠喜滋滋地躺进软乎乎的窝里，舒服极了。 菲尔戈黛特没有向别人说游悠的身份，只说这是她帮过的鸟儿来报恩了。顺便一提，菲尔戈黛特想让红团子再取一个名字。 最好让别人把红团子和游悠分开，虽然不知道这样做对未来有没有帮助，但无论如何，早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游悠，可想好名字了？”菲尔戈黛特问道。 “小、小红？”犹犹豫豫。 菲尔戈黛特：…… 这孩子。 游悠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好听的名字，她恹恹的：“一只鸟要什么好名字啊。” 她觉得小红就很好啊，生动形象。 菲尔戈黛特头疼：“但也不能这样随便……” 可对取名废来说，让她想名字简直太难了。 游悠最终还是从自己名字中取了一个字，定为自己的新名字。 “悠，怎么样？” 菲尔戈黛特点点头：“可以的。” 听此，游悠快乐地变成小红团：“啾啾！” 菲尔戈黛特：“好了，现在是你的练习时间。” 游悠：…… 话音刚落，少年仙人便已经落在了望舒客栈的栏杆内，金眸定定地看着心虚的小红团子。 游悠乖乖地用风把自己托到了少年仙人面前：“啾啾啾……”对不起哦，对不起哦…… 这三个月，她有事没事窝在别人头上，莫名其妙的，魈上仙于她有种奇怪的吸引力——好像看到了妈妈一样。 而经过留云借风真君的解释，游悠才知道，这是“雏鸟效应”，因为游悠在雪天里看到的第一个善意的个体就是魈。 游悠本就很粘人，之前三个月粘的更厉害，再加上“雏鸟效应”…… 每次来望舒客栈，游悠就循着少年仙人的气息去找他，锲而不舍。一找到就像醉了一样趴在少年仙人头顶，不管是什么都不能把她拉开。 所以，这三个月里，望舒客栈总是看不到游悠，因为她要么在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要么赖在钟离先生那里吃糖，要么……窝在降魔大圣的头顶醉生梦死： 太阳灿烂的晴天，她窝在魈上仙脑袋上晒太阳；降妖除魔的雨天，她一翅膀揪着魈上仙头发，一翅膀举着伞，在一次次靖妖傩舞里快乐蹦迪；没有太阳的阴天，她瘫在魈上仙的脑袋上吃糖……总之，就是在脑袋上。 魈上仙扯了扯，没扯动，就不再管了，不过似乎放轻了自己动作。在喂糖的时候，会把所有糖放在手心，让她挑，然后再熟练地抬手投喂，丝毫不怕糖渣掉在他脑袋上呢。 就这么快快乐乐三个月…… 三个月后，游悠猛然清醒。 她抱头痛哭：我究竟做了什么怪事啊！ …… 回忆起之前那副蠢鸟样，游悠就忍不住头疼，她偷偷瞄了少年仙人一眼，心虚极了。 她扭扭捏捏地啾啾几声。 魈微微皱眉：“为何同我道歉？” “啾……”因为之前那三个月一直赖在你头上，你拉我我也不下来……对不起呜，我不该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把你的脑袋当窝的…… 少年仙人陷入沉默。 许久，他缓缓开口：“我并非不愿。” “那时要除魔，你会掉下去。”所以，他想让红团子换个地方窝着，不曾想，红团子死死拽着他的头发不放…… 罢了，动作轻些，就不会掉下去了。 ——那时的魈是这样想的。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游悠激动地发出一阵啾鸣，小红团开心地上下飞舞，最后熟练地扑到他脑袋上。 呜呜呜呜呜呜魈上仙你好温柔我好喜欢我好爱呜呜呜呜呜呜…… 魈从荷包里拿出五颜六色的糖，让小红团挑选。 这样直接的性子，倒是有几分朱雀前辈的影子。 “啾。”绿色的那颗！ …… 熊孩子真的不能纵容，尤其是蹬鼻子上脸的游悠：在知道魈上仙的真实想法后，望舒客栈的小窝已经成了摆设，真正的窝已经转移了。 就像现在。 游悠惬意地窝在少年仙人头顶，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偶尔翻面让阳光晒均匀。温和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光斑点点。 游悠渐渐睡去：唔，好舒服…… 少年仙人闭目养神，听着上方绵长的呼吸便知道游悠睡着了。手腕轻转，和璞鸢脱手而出，将不远处奔来的骗骗花钉死在地上，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骗骗花：？？？ 您礼貌吗？ …… 待游悠睡醒，周围已经是一片昏黄。 她悄咪咪地朝下看了一眼，发现降魔大圣依然闭着眼睛。 游悠眨眨眼，觉得是时候了。 除了送秋裤，游悠仍然有件事想做。 ——除业障。 游悠不想魈上仙难受，但少年仙人不愿一只幼崽承担沾染业障的风险，哪怕是业障克星的朱雀幼崽也不行。 游悠就打算在今天悄悄做，能除一点是一点。 她发动了异能。 …… 血色的天空，黑色的业障嘶吼着，死死地缠着天地中央的少年。少年戴着狰狞的傩面，低垂着头，四肢被业障捆缚拉开…… 他知道这是梦。 他已经许久没有做梦了…… 龟裂的灰色土地里，黑色业障蠢蠢欲动，似乎想拉下这片土地上唯一的活物，然后狠狠撕碎！ “——”终是按捺不住，业障咆哮着盘旋而上，粗壮如柱的黑色冲天而起，犹如饿狠了的鬣狗，眼见就要撞上那少年！ 魈猛的睁开眼睛，傩面闪过妖异的光，声音凌冽：“靖妖傩舞——”他不可能屈服于业障，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里。 这就是他这千年来同业障的斗争——此消彼长，不死不休。 无边无际的黑暗，消灭了一次又一次，但永远无法消除……他不知疲惫，一次次挥枪，一次次的靖妖傩舞…… 血色的天空似乎裂开一道小缝。 小缝漫出银白色的天光，慢慢扩散。 业障似乎遇到了极具威胁力的事物，惊慌地乱窜，隐约可听见惨嚎。 有些怔愣，魈垂眸，冷白的侧脸划过几丝污痕，淡紫菱形清清凌凌，手中的和璞鸢泛着寒光。他静静地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银白色一直在扩大，它洗净了血色天空，逐渐往下，滋润了皲裂的灰色土地。对待业障却丝毫不留情，狠狠撕碎——正如业障想对魈做的那样。 它漫开、漫开，小心翼翼地凑到魈的身旁。 魈沉默不语。 它绕了夜叉一圈又一圈，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 欢欢喜喜地往前一扑—— …… “——”魈突然睁开眼，尤记得那被扑满脸的湿润……他顿了顿，抬手一摸。 湿的。 额前的发软软地垂下来，似乎被水浸了许久。 魈：…… 他了然地抬手摸下头顶的红团子。 事情暴露的游悠：…… 她躺在魈的手心装死，期间不忘开异能力消除业障，能消一点是一点，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机会！ 眼泪哗哗流，这样小的团子竟然能流出这么多眼泪，令人难以置信。 游悠：可恶，就该带个盆来的！ 要不是没容器装眼泪，魈上仙就不会因为头发被打早早醒来，不会早醒她就能多消除一点业障…… “停下。” 游悠不听，继续装死。 魈无奈，聚出一股轻风，将小红团托起来，只要她不接触到自己，就无法继续了。 “啾啾啾啾！”游悠愤怒谴责。 …… 之后几天，魈都不让游悠窝他脑袋上。 游悠哭唧唧：“啾啾啾——”我的窝呜呜呜！魈上仙呜呜呜！ 见降魔大圣不为所动，游悠委屈巴巴地收回假哭，她蔫蔫地化回人形：“魈上仙为什么不让我消除业障……” “告诉我嘛～”下意识就开始撒娇了呢游悠。 金眸转向她，少年仙人道：“你是幼崽。”仙兽寿命悠长，故而多是百岁成年，若是人仙混血，那便是按人类的年岁成长。 游悠才不过十四，无论是按哪边算，都是幼崽。而幼崽最容易出现意外，虽然是业障克星的朱雀，也难免不出现其他情况。 古往今来，夭折的幼崽不计其数。 魈不能冒这个风险。 游悠抓住了重点：“那我成年了是不是就可以了！？”她现在十四，还有两年成年！ 魈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于是，游悠便开始期待自己的十六岁生日。 …… 游悠一得空，就会抽出时间陪李叔、诸先生和天叔。这三位都是助她良多的长辈，她不会忽略他们。 三位长辈约好了一起钓鱼比赛，然后每个人都邀请了游悠，希望她加入比赛。 游悠：“……你们就是想找个垫底的吧。” 有了游悠，他们必不可能最后一名。 三人：“胡说八道，我们怎么会是那种人。”唉，这孩子真聪明，不好糊弄。 …… 游悠的钓鱼就像她的厨艺，稳定到不行：在与天叔李叔诸先生的钓鱼比赛中，她以钓到三十只靴子的成就成功拿下最后一名！ 游悠：哪个缺德的往水里扔靴子啊可恶！ 今天晚上你最好睁着眼睛睡觉！ 为了一雪前耻，游悠邀请了申鹤、刻晴、胡桃和香菱一起钓鱼，势要挣个倒数第二！ 她不信了，她能钓不到鱼吗？ 四个女孩坐在岸边，一人拿着一根鱼竿，安静等鱼。 首先钓到鱼的是面无表情的申鹤！ 第二位选手香菱紧跟其后！ 第三位是冷静的刻晴小姐！ 第四位是往生堂堂主胡桃小姐！ 游悠：…… 受不了了。 她悄悄在鱼钩上缠了一丝风。 其他四人：你是不是忘了还有元素视野这种东西？ 片刻，游悠大惊失色：“喂喂喂，你们作弊太明显了吧——申鹤你那儿结冰了啊！胡桃你那儿的水都在沸腾啊喂！刻晴你那片的鱼都被电翻了诶！还有香菱，锅巴竟然能下水的吗？！” 刻晴：“最先作弊的那个人才没资格说话啊。” 申鹤：“这不是新的锻炼方法吗？” 香菱：“嘿嘿，锅巴加油！” 锅巴：“噗噜！” 胡桃：“哎呀，此情此景，真是让本堂主诗兴大发啊——元素变化千千万，河里小鱼没一半！” 游悠震惊：“这是什么阴间诗，鱼听了都要哭出来了啊！” 第15章 第十五颗原石 鱼死了一半，而女孩们灰头土脸。 至于为什么灰头土脸…… 钓鱼比赛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锅巴和香菱遥遥领先，游悠绝不服输，一道龙卷风飞过去，卷着鱼上岸。 而刻晴小姐表示：我可以输给任何人，唯独不想输给被迫戒糖真君！ 雷光一闪，感电瞬间电死了一大片鱼。 胡桃看热闹不嫌事大：“哦哦哦，本堂主可是往生堂代表，绝对不能输给名门小姐、仙人子弟和璃月大厨啊！”护摩带火，疾驰而去！ 申鹤不明所以，但因为游悠想赢…… 于是，除了游悠那边的区域，所有人面前的水域结冰，一条鱼都飞不上来了。 胡桃：“嘿嘿，看我融化反应！” 香菱紧跟其后，刻晴则想飞个超导…… 雷火相撞，超载真棒！ “轰——！” 女孩们瞬间起飞。 “卧槽啊——！” …… 一声卧槽过后，游悠顺利用风托住了小伙伴们，万幸没人受伤。 游悠一抹脸，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是灰扑扑的：“看来我们缺个盾。”要是有个能开盾的，她们不至于被炸飞，也不至于这样狼狈。 香菱和胡桃表示赞同，申鹤面无表情，唯有刻晴一针见血： “所以，是谁起的头？” 游悠：呜呜呜。 她没了仙法，除了学习新的仙法口诀，实践之类的她也做不到。所以游悠闲得无聊，天天钓鱼比赛，次次垫底。 虽然在钓鱼比赛里成了倒数第一，但在其他方面，游悠可以说得上优秀。 这几年，不光是望舒客栈这一个单位，还有月海亭、总务司等……游悠一一接触，且适应每一种工作。 因为她可以干的事情太多，天叔就不给她安排职位了——她一人直属于璃月七星。 意思就是，璃月七星可以选择性地把一些工作交给她。 游悠：“？？？” 她震惊：“这不就是一个人干七个人的活吗？！” 天叔：…… 他的意思是她可以适应任何工作，而不是给所有人干活……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理解错。 天叔点点头：“那就两年后，你随便选一个七星吧。”反正这孩子在哪都不会吃亏。 “或者，游悠，你要不要当七星？”天叔问道。 七星也快换届了…… 游悠惊恐：“不了不了不了！” 天叔：“……为何这般排斥？” 游悠笑了笑：“我在某些方面太过冲动了。”而一个合格的上位者，需要的可不只是实力和冲动啊。 游悠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她可以当一把刀，但当不了冷静的挥刀人。 …… 每天钓鱼练习元素力的控制，这样的生活虽然有滋有味，但久了也是会腻的。 为了丰富自己的闲暇时间，游悠决定去蒙德考张飞行执照。 宇宙只有提瓦特有，提瓦特只有蒙德有，蒙德只有西风骑士团有的，是什么？ 那就是——飞行执照的颁发资格！ 如果有人告诉你，v我500万摩拉，帮你获得飞行执照……不要犹豫，第一时间报告千岩军，因为那就和“岩王爷降临找你要香火钱”一样不可信呢。 风之翼是提瓦特七国都有的，但飞行执照是只有西风骑士团盖章的才能算得上正规。也正因为如此，西风骑士团要负责监管获得飞行执照的人员的飞行行为。 就和交警要注意驾驶员的操作一样。 每次出远门都是要向长辈报备的，为了不让长辈们担心，游悠往往会提前同他们说行程，如有意外，也会想办法联系。 ——在这一方面，游悠向来让人放心。 小红团撒娇地粘着自家师父父，叽叽喳喳的：“师父父，等我回来，我飞给你看哦！” 留云借风真君嫌弃：“呵。” 游悠就当这是师父父给她加油了。 …… 清晨，阳光细碎，天空蔚蓝。 蒙德是蒲公英的城市，带着风的气息。游悠走近蒙德，隐约闻到一股清清的酒香。 守城的两位骑士，在确定游悠的外来文书后，笑着行礼：“欢迎来到蒙德。” 游悠笑着同他们问好，便进入了蒙德。 唔，要先去西风骑士团登记信息、然后检查身体是否具有考飞行执照的资格…… 经过一系列检查后，游悠便离开了检测地，淡定地等待检测结果。 等的过程中她没闲着，她去了西风骑士团的图书馆，拜访了大名鼎鼎的丽莎学姐。她们两人都是须弥学者，在吐槽教令院这话题上很有共同语言。 …… 体检结果出来了。 游悠当然是合格的，剩下的就是接受西风骑士团的训练了。就像考驾照一样，要先练好才能获得驾照。 于是，西风骑士团给她安排了一位老师。 游悠看着眼前和她同龄的女孩子，她头上系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笑容开朗：“我是安柏，也是你的飞行指导！” 元气十足：“一起加油吧！” 这位元气少女看上去很年轻。 游悠一开始也疑惑为什么年轻的安柏能当上飞行指导——直到她听闻了安柏的事迹。 连续三年斩获蒙德飞行大赛冠军…… 游悠不禁肃然起敬：“安柏老师，我要向你学习！”只要有了安柏这样的能力，她的师父父一定会为她自豪！ 安柏：“好哦！我也会尽全力教你的！” 游悠点点头，就是不明白旁边的那些蒙德人为什么会露出那样复杂的神色：可能是被安柏的成就惊到了吧。 游悠和安柏一个是好学生，一个是好老师。 所以，游悠学习进度很快，从最简单的起飞到最难的掌控方向，她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 微风、轻云，游悠缓缓落地，落地后便收起风之翼，看向安柏：“安柏老师，我觉得我可以参加考试了！” 安柏表示赞同：“没错！游悠的学习速度真快啊！” 这是她见过速度最快的学生了！ 安柏忽然想起什么，在小包里急急忙忙翻出一本书，千叮咛万嘱咐：“这个，千万记住这里的内容，不然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严重一点的话，飞行执照都会被吊销呢！ 安柏虽然是飞行冠军，但她已经考了不下五次的飞行执照——这都是因为她的一些违规操作——不过，身为蒙德人不违规几次也不正常——但也不能太频繁。 所以，安柏特意准备了一本《飞行注意事项》，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过于自由……虽然下次还犯。 现在，安柏准备把这本书送给自己的好学生游悠。 很好，游悠一看就是个遵纪守法的璃月人，她一定会按照书上所说去操作。只要这样，以游悠的水平，她绝对能过关！ 于是，游悠获得了《风、勇气和翅膀》这本书。 …… 游悠干事一向高效，考飞行执照也不例外。 为了一次通关，游悠彻夜苦读老师给她的书。安柏特意交给她，想必这本书意义重大，就好像考试前老师划重点一样。被强调的东西，往往就是学生最容易出错的地方。 游悠严肃地翻开这本书，发现这是一个关于勇气的故事。 ——飞翔需要勇气。 游悠悟了：安柏老师是想告诉她，飞行考试考的就是考生的勇气！ 她好感动，安柏老师已经透题透得这样明显，如果她还考不好，就是给安柏丢脸了。 游悠：我超勇的！ …… 超勇的游悠站上了考场。 她自信展翅，超勇地一头闯进提速的风环，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飞速旋转七百二十度，动用腰部力量在空中来了个倒挂金钩，最后，宛如乌鸦坐飞机般猛地一个俯冲—— 在众人的惊呼中，游悠利落地来了个下落攻击、完美落地！ 旁边的一群蒙德人喝彩，用力鼓掌大声叫好：“好啊！难得在璃月人身上见到蒙德的风采！” 风之翼，敬自由！ 游悠听了开心，她骄傲地看向安柏：怎么样安柏，我是不是超级勇！ 却看见了安柏那惊恐的眼神…… 游悠：？？？ 一旁的一位黑皮帅哥鼓鼓掌，微微一笑，语气赞赏：“这位小姐很棒，飞行能力堪称顶尖。” 游悠认出来这是她今天的考官，好像是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叫凯亚？ 游悠暗含期许：“那我的飞行执照？” 凯亚语气一转：“但很抱歉呐这位小姐……” …… 没考到飞行执照…… 游悠深受打击，整个人都变成了灰白色。 游悠：吐魂jpg 呜呜呜这是为什么呜呜呜我的飞行执照我师父父的骄傲…… 安柏深表歉意：“对不起啊游悠，是我的错，我把两本书搞混了……我、我一定会尽力补偿你的——以后你所有报考飞行执照的费用都由我承担，而且我会每年都送给你新款的风之翼……” 女孩很愧疚，她认为自己耽误了游悠的考试…… 游悠摇摇头：“没事啦，是我自己太着急也没提前做好了解，不怪安柏。” “我、我请你吃饭？” 游悠想了想，觉得这个可以有：“安柏老师，咱们一酒解千愁，吃完这顿饭，你就别愧疚了——我可是要点蒙德最好的饭菜的哦！” 安柏松了口气，欣然点头。 …… 夜晚，天使的馈赠。 “是这样的，大叔你知道璃月吧？”游悠一脸严肃，坐在酒吧吧台前据理力争。 酒保擦着酒杯，还是那句话：“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游悠一拍大腿，激动道：“我就是要说这个啊——璃月你知道吧？璃月盛产仙人你知道吧？我和你说，我的长辈们都是仙人……你说这代表什么？” 酒保：“代表你是个被仙人养大的未成年。” 游悠一脸恨铁不成钢，扯过一旁懵逼的安柏：“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也是个仙人，今年已经五百岁了，不信你问安柏。” 安柏：“呃……”游悠你说的是真的吗？ 游悠可太好奇酒的味道了，她说的自己都快信了：“我真的是仙人啊，就是脸嫩！” 不行，这蒲公英酒她今天一定要喝到！ 呜呜呜，闻着好香。 “噗嗤！”熟悉的声音传来。 游悠一眼望过去，看到了眼熟的黑皮帅哥。 凯亚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啊，这位仙人小姐。” 游悠：“……嗯，你好啊帅气的后生。”为了喝酒，坚持仙人人设不动摇。 凯亚：“哈哈哈哈哈！” …… 到最后，游悠还是没喝到酒。 不过好在，她拿到了飞行执照。 飞行执照每人每年可以考三次，游悠在第二次考试时安安稳稳地过了。 顺便一提，她发现那位骑兵队长是个冰系神之眼的持有者……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 她的甘雨姐姐是冰系，肤白貌美；她认识的申鹤是冰系，肤白貌美；不卜庐的七七是冰系，肤白貌美；安柏的朋友优菈是冰系，肤白貌美…… 凯亚是冰系，肤白……呃？ 嗯，他貌美。 黑皮也很漂亮……果然，冰系盛产美人吗？ 游悠点点头，没错，盛产美人。 第16章 第十六颗原石 游悠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大问题，一个大到不能忽略的问题。 ——她已经一年没长高了！ 从十六岁起，她就没增高哪怕一毫米！十六岁她一米五四，十七岁她还是一米五四！ 哪怕多个一厘米变成一米五五呢？！ 游悠向自己的上司天权星凝光提出了请假申请，严肃道：“我的工作太多了，严重影响了我的生长发育！” 白发美人轻轻“哦？”了一声，眨眨眼：“嗯……会不会是你自身的血脉？”身为天权星，她自然知道自己手下的底细。 更何况，她还是夜兰的合作者。 她提议：“要不要和夜兰一起讨论一下？” 游悠：…… 尬笑两声：“不用了吧……” 她和夜兰相识于三个月前。 …… 三个月前，游悠做完任务。 天权星可不是一个完全光明的职位，她总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任务要有人干。游悠接了任务，并完美完成。 然而，第二天，她就看见那个在昨晚咽气的目标出现在大街上……大大咧咧地买这买那。 游悠眨眨眼：嚯，是哪个同僚扮演的。 她在昨晚确实已经确定了那人的死亡，也报告给了凝光，但今天也没有消息爆出来，现在又有一个和目标完全一样的人出现…… 游悠很快就推断出，凝光在钓鱼。 游悠于是拿着自己的麦芽糖，津津有味地看戏。 万万没想到，那个同僚并不打算让她白看热闹。 同僚顶着那大腹便便的富商模样，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一副流氓模样：“这位小姐，我有不少钱……缺个漂亮的夫人，你看？”刻意炫耀了一下手上的矿石戒指。 游悠：…… 她缓缓放下麦芽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啊这？ 游悠头秃：救命，同僚是想让我接应吗？ 要死，怎么接应啊？！ 我该说什么？你好歹给我打个暗号啊。 很快，她就不思考这个问题了。 护短的璃月人迅速赶来，护着自家漂亮大姑娘，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位富商，用富商绝对能听见的声音窃（超）窃（级）私（大）语（声）： “什么人啊？！” “不过是有几个钱，你看咱家闺女稀罕吗，可别拿出来丢人！” “这不是咱璃月的吧？” “去去去，看上去五十好几的人了好意思求娶咱们璃月的姑娘！” 富商的脸憋的通红，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一甩手，走了，步子跺得震天响。 璃月群众上到八十婆婆下到三岁小儿，围着自家孩子嘘寒问暖，可心疼了。 “你说你这傻孩子，之前削骗骗花可利落了，咋遇见流氓就吓得不动了啊！” 游悠：…… 她默默拆开荷包，开始给好心人们送糖：这不是不能打同僚嘛。 所以，同僚到底想让她做什么啊？ 她为此去见了凝光，生怕自己打乱同僚的计划。 就在那时候，她见到了暗处的一个女人：深色短发利落，白色手套，黑蓝旗袍，黑丝修腿……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游悠。 唔，是朱雀家的后人啊。 游悠看向凝光，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凝光便轻叹一声，目光转向旁边的短发女人，笑道：“那你自己问问她吧。” 游悠：…… 她看看眼前高挑的御姐，再想了想之前那个矮胖中透着油腻的富商……游悠不禁感叹其伪装之高超。 “呃，这位小姐，那天你是想让我接应？” 夜兰挑挑眉：“我只是想那样做罢了。”顺便看看这只小朱雀的反应。 游悠：？？？ ……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游悠也没放在心上。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家的长辈特别重视。 最先知道的不是留云借风真君，而是消息灵通的望舒客栈。 魈一如既往地站在望舒客栈高处，安静眺望，他听见了“游悠”这两个字。少年仙人不为所动，随着那孩子姝色渐长，降魔大圣便总能听见他人对这孩子的赞美。 有人甚至还做了个璃月美人排行榜，游悠总能拿到前三的好名次……虽然她也确实值得。 女孩好颜色，这自然是可以夸奖的，若只是单纯地对美的欣赏，降魔大圣听听也就过去了。 直到他听见—— “诶，你听说没？那个璃月出名的美人，游悠——在大街上被个外国商人调戏了！” “哎呀，我听说了，那商人五十多岁了一把年纪家里还有个三十岁的儿子，我看他真是做梦！” 魈：…… “咔嚓——”栏杆变形。 松开可怜的栏杆，他转身，走向菲尔戈黛特。 菲尔戈黛特：……能理解。 知道自家养大的姑娘被不知好歹的混账调戏了，是个人都要生气，仙人也不例外。 不等魈问，菲尔戈黛特主动开口：“那是个外籍商人，现在已被查证……” 魈静静听完。 …… 待游悠来到望舒客栈，兴致勃勃地化成红团子，飞上魈上仙的脑袋，叽叽喳喳。 魈顺手喂她一颗糖，陷入了沉思。 降魔大圣几千年来，从没遇到这样的难题，游悠可以说是他第一个亲手养大的后辈，她是个好孩子——他一向清楚。 可这不是别人得寸进尺的理由。 魈微微皱眉。 他该怎么教导女孩子不要轻易心软、不要听信他人…… “游悠。”少年仙人如此唤道。 听出话语中的严肃，游悠愣了愣，从小红团化成人，规规矩矩地坐到一旁，嘴里含着糖，声音有些含糊： “哥，怎么啦？” 心中忐忑。 难道是她用异能力把蛀牙恢复正常的这件事被魈上仙知道了？！ 魈道：“对待登徒子，莫要留情。” 游悠：…… 游悠神情微妙：“哥，你觉得我是会心软的人吗？”哪怕知道魈上仙把她当成幼崽看，但这滤镜是不是太厚了点？ 她好歹是璃月暗中的刀啊。 不过…… 蓝眸微弯，红唇轻勾，纤细的手指将一颗淡蓝的糖果递到少年仙人唇边，支着下巴笑眯眯：“嘻嘻，魈哥哥好关心人家哦！人家超喜欢啦！” 游悠这厮，对熟悉的人，一向喜欢嘴贱撩骚——喜欢与爱永远挂在嘴边，她家师父父深受其害。 现在，看着魈上仙十几年不变的淡漠样子，又是清凌凌的少年模样……游悠就忍不住开始了。 “唔，这次是清心配薄荷味哦，我的新宠——我很感谢魈上仙关心我哦，我超级喜欢魈的哦！”又一次的强调。 是的，哪怕把喜欢与爱时常挂嘴边，但游悠全然发自内心。 是个真心到可怕的家伙呢。 淡蓝的糖微微向前，似乎碰到了他的嘴角，对面的女孩子催促着：“超好吃的啦！不骗你。” 垂眸，侧头，轻启唇，含住淡蓝色的糖果，舌尖似乎划过一丝奇异的酥麻。 “……哥，你好像舔到我的手指了？” 魈默默含着糖，淡淡的清心香气弥漫，那双金眸定定地看她许久…… 青光微闪，少年仙人突然消失。 游悠丈二和尚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这是？ …… 这边的游悠不明所以，那边的降魔大圣待在树梢上，静默伫立，安静思考。 他看着游悠这孩子长大，清楚她的为人，明白她不是会留手心软的人——夜叉对此并无不适，毕竟在这方面，每个长生种或多或少都不清白，尤其是擅长杀戮的夜叉。 但问题是，他为什么会以为，游悠会对登徒子心软？ 或者，换句话说。 听到她被调戏的消息时，是什么让他失去了看清事情的冷静？ 那隐隐的怒火针对谁？ 他以什么角度、什么身份看待这份情绪？ …… 继降魔大圣之后，就是在璃月闲游的帝君了。一听此事，岩王帝君微微皱眉，觉得要整治一下这样的风气了。 山间，清泉流响，石桌上摆着精致的茶盏。 品茗时，他提了一句日后有关这类事的安排…… 留云借风真君一顿：“帝君是说，游悠这孩子，被当街调戏了？” 帝君：…… 好歹是活了几千年的岩王爷，他一看留云的神色便知，游悠那孩子没有和她说明此事。 那孩子可能觉得这并不是件大事，没有向师父父告状的需要。但身为师父，反倒从另一个人那里听见有关徒弟的事，而自己在此之前什么都没听到…… 帝君默默饮一口茶，听着留云冷笑：“游悠这孩子！” 于是游悠被叨叨了快半个月。 …… 留云借风真君再次絮絮叨叨，游悠的眼睛失去高光，嗯嗯啊啊地应着。 游悠真的不是故意不告诉师父父的，主要是那个外籍商人涉及的事情太多，她一时忙不过来疏忽了。还有就是，她要是实话实说，留云借风真君说不定就去找夜兰算账了……游悠觉得这还真不是不可能。 但是…… 游悠这几年接触的事情越来越多，隐约明白了帝君的一些打算，也看到了凝光此类人为此做出的努力……游悠明白，现在的璃月已经在逐渐变化，而仙人们的态度很关键。游悠不希望自己的师父父因为自己而讨厌人类。 所以，游悠就只说：“师父父，我真的只是忘了呜呜呜……” 留云借风真君冷哼一声。 游悠讨好地笑笑：“师父父，我是真的忘了嘛～你看那商人，第二天就被查出来暗地里的生意，和同党一起，被千岩军送进去了……你说我和他这个一辈子出不来的人计较什么啊是不是？” 来璃月拐孩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变成小红团：“师父父～” 白鹤受不了她撒娇，嫌弃地挥走她。 并冷哼一声：“哼，璃月七星倒也不是完全无用。” 游悠明白了，这是满意千岩军把人送进去的速度，她笑笑：嗯，这样就很好。 有时候，真相完全没有师父父开心来的重要。 所以，大富商是否已经死在前夜、调戏美人的究竟是不是他本人、坐牢的人里有没有那位商人……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这事儿还没完。 留云借风真君亲手做了件法衣给游悠。 法衣是件好东西，可以随着人的成长而改变大小，不光永远不会脏，还能让穿着它的人保持清洁。 这就相当于一个人身上永远绕着一个无尘术，甚至还有一定的防御作用——以及，它在仙力耗尽前，哪怕碎成布条也会恢复。 而仙力是时时可以增补的，可以说，穿了它，你就拥有了一件不会破不会脏冬暖夏凉还能保护你的衣服。 游悠馋法衣好久了。 她知道甘雨姐姐有，帝君有，魈上仙有……几乎都是不染尘埃的仙女仙男。 游悠：有件法衣就不用怕溅血了！ 她眼巴巴望着这些法衣好久，但也没有开口要。一件法衣的制作可不简单，不说这是失传已久的古法，单说一件法衣需要的仙力，就足够掏空一位实力较弱的仙人三百年的积蓄…… 但没想到！ 她家贴心可爱傲娇贤惠漂亮温柔大方……的师父父给她做了件法衣！！！ 当那件红黑旗袍从白鹤手里，放到她手里的时候，游悠激动极了。 她扑上前，一把抱住白鹤，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呜师父父我爱你……” 白鹤嘴上嫌弃，翅膀却也没挥开：“呵，抱什么，不过是给申鹤做了之后剩下一匹布，顺便做的罢了。” 游悠：啧啧啧，傲娇师父父上线了。 再怎么顺便，能把白色多余成红色吗？ 申鹤抱着属于她的法衣——黑色修身，白色清冷，符合她的气质——有些迷茫：“可是，师父，刚刚你和我说，不过是给游悠做了之后剩下一匹布……” 游悠眼疾手快捂住实诚孩子的嘴，朝羞恼的留云借风真君笑嘻嘻地飞了个飞吻，拉着申鹤溜了。 远远的，还传来留云借风真君的声音。 “游悠，法衣不怕沾血，若再有登徒子……” 游悠：……怎么还记得这事呢。 …… 因为这件事，游悠和家中长辈们更加亲近，但其中那端水的疲惫却也是忘不了的。 所以，游悠有点怕夜兰。 虽然这位姐姐好看又聪明，但她实在不了解这位姐姐的心思……游悠连连摇头：“不了不了，我还是自己去问师父父吧！” 夜兰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了有关朱雀的资料，且非常符合游悠的状况，但游悠对与这位漂亮姐姐交谈这件事实在苦手…… 她蔫蔫的：“老板，我的请假申请不能过吗？” 凝光笑笑：“我只是提个建议，不必放在心上……好了，记得后天回来。” 游悠：“好耶！谢谢老板！” 第17章 第十七颗原石 是梦啊…… 睁开眼睛，是十六岁的游悠。 少女笑意盈盈地趴在草地上，小腿微抬轻晃，一点一点的，红黑旗袍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她仰头看他，浅色泪痣近乎于无，额间的火羽灼灼，衬得她皮肤更显瓷白——朱雀一脉，无论男女，生的皆是这般蛊人样貌。 细碎的阳光撒下，纯黑的半指手套包裹掌心，露出粉白的指尖，指尖已染上阳光的淡金色——她捧着一个漂亮的花环。 花环以雪白的清心为主、淡紫的琉璃袋绕着圈、一朵霓裳花点缀。 他不解：“何事？” 少女笑眯眯道：“魈上仙，我给你做了顶花环，你要戴上吗？”湛蓝的眸子里盛满期待。 他靠着树干，再次闭上眼睛。 少女却并不怕他，嘻嘻笑着，送上了她的花环。 “当你默认啦～祝魈上仙天天开心。” 振振有词：“花环会让魈上仙更快地解决魔物哦！” 少年仙人睁眼，瞥她一眼，游悠笑嘻嘻地看他，一脸“我胡说八道但我昂首挺胸”的理直气壮。 降妖除魔，同一个花环有何关系？ 但他到底没摘下那花环。 …… 少女化成小红鸟，啾啾地叫着： 祝魈上仙永远开心哦！ 他双手环胸，靠着树干，金眸微眯，但并没有睡去，所以他听到了少女的祝福。 不光头上戴了花环，他眼前还有一个荷包，里面依旧是金棕色麦芽糖。在得知他身上穿着法衣不用担心衣物问题后，游悠便不再送衣物了。 倒是会送一些小玩意。 比如上上次的竹蜻蜓、上次的挂坠、这次的花环。 糖是每次都送的。 可是……少年仙人轻叹一声，把糖收进小芥子，之前的糖还没吃完。 糖果越积越多，魈并不嗜甜，所以便宜了时常来报到的游悠——可以说是游悠把糖从左手换到了右手。 她熟门熟路地化成一只红团子，而魈也随她待在他脑袋上。少年仙人往上递了一颗糖，小红团小心地接过：“啾啾。”魈上仙放心，我绝对不会弄脏你的头发！ 魈闭眼，继续沐浴阳光：“无碍。” …… 和游悠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总是阳光灿烂的时候。 魈在之前并不会注意天气。 但是，总有一个人朝他甜甜地笑： “魈上仙，来晒太阳吧。” 于是他便知道了，今天是晴天，是有太阳的天气。 …… 乌云密布，秋雨格外冷，似乎天地间只剩下雨。雨滴沿着屋檐落下，朦胧的水帘遮住了外面的一切，也让人看不清内里。 但总有一个人，是那样显眼。 发尾火红的女孩声音着急，朝雨帘外喊着：“哥——！魈——！下雨啦！快回来啊！”她怕他着凉。 他想和她说：他并不在意天气。 他想和她说：他不会生病。 他想和她说：不用担心他。 但所有的话，都被一碗姜汤堵住了。 许久，他淡淡道：“我并非人类。” 他的体质远比人类强健，也有仙法护身…… 游悠那时候在干什么呢？ 她漫不经心地支着下巴，红唇微勾，湛蓝的眸懒懒地望着外面的雨帘……配合着滴滴嗒嗒的雨声，她轻轻敲着桌面，低低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而他安静地看她。 似乎终于在嘈杂的雨声里听见了他的声音，于是她转过头，笑了。 她说：“唔，哥我知道你不是人类啦。”人类的病痛和虚弱不会发生在仙人身上。 “我不是把你当成人类。” “嗯，”眸中含笑，眉眼弯弯，她道，“但是，我只会用人类的方法来表示关心啊。” 金眸微微睁大…… “嗒。”最后一滴雨落下。 雨后天晴，彩虹踏着白云，空气中有着一股青草的味道。 …… 还有呢？ 什么？ ……和她在一起的梦。 于是又迎来下一个梦境。 …… 那是雪天。 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落下，飘飘洒洒、漫天飞舞，宛如飘飞的柳絮。 少年仙人摘下脸上的傩面，波澜不惊地把它挂回腰间。本想找个地方小憩，但听到了惊慌的声音。 “他娘的……这女人追这么紧！” “别叨了！快跑！” “……该死……璃月的疯狗……” 魈不予理会，他不会轻易插手人与人之间的事务，转身欲走。 一声调侃：“哎呀，各位，这雪景这般好看，就别乱吠了吧，小心扫了人家欣赏雪景的兴致……” 少女清脆的声音含笑：“一个个的，为什么偏要来璃月拐人口？” “啊——！”惨叫声、血腥味。 “咦？”少女似乎有些惊讶，她嘀咕着走近，“是不是有人在那里？是璃月的孩子们吗？” “不要怕……魈上仙？！”她探出脑袋来，见到来人，便放松下来，轻巧地一个跨步，离开遮掩的树——于是一切愈发明晰。 火红发尾及腰，红旗袍上绣着黑色云纹，腰间挂着一颗有火焰纹路的白色玉坠子、一个米色的梅花荷包，黑丝包裹长腿，黑色护膝、黑色长靴，干净利落。 她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丝毫不对他设防。伸着懒腰，湛蓝的眸子微眯，盛满了懒洋洋的水意，唇角上扬，能看见隐约的酒窝。 魈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左脸，沉默不语。 游悠愣了愣，她犹豫地摸上自己的左脸：有点湿…… 她试探地抹了一把，闻到了血腥味，于是又嫌弃地把沾了血的纯黑半指手套摘了下来，露出瓷白纤细的手指。 她撇撇嘴：“还有吗？” 魈：“还有。”指尖微动，但终究没抬手为她拂去。 有些孟浪了，他犹豫地想。 她泄气了：“那就回去再弄吧……”法衣可不会去管没有被触碰到的地方，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那几个人带回去。 白雪纷纷扬扬，火红的身影逐渐远去。 少年仙人垂下眼睑，不期然看见了雪地里的一点红。 纯白印上鲜红…… 他想到刚才的一幕： 少女皮肤白皙，那鲜红的血滴格外明显，又恰好落在浅色泪痣下方，隐隐透出一股妖异的艳丽，可那双湛蓝的眸子却那样清澈，如蓝湖般映出他的倒影，。 她一身红黑，站在纯白里，袅袅婷婷。 已经不是孩子了…… 魈略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 …… 睁开眼睛，温和的阳光不刺眼。 魈静靠在树干旁……他动了动手指。 他做梦了，在梦里看到了回忆，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游悠…… 少年仙人又一次闭上眼睛，安静地靠着树。 …… 未等少年仙人对此事做出反应，他便发现，游悠刻意远离了他，且神情鬼祟，遮遮掩掩，遇到他就打个哈哈，然后迅速跑开。 少年仙人千年未动的心湖被搅乱，对待这件事他比人类都生涩……正想找个地方暂时远离游悠，仔细思考这该怎么办——没想到游悠先一步远离了他。 魈：…… 四月的天气舒适温和，可惜没有红团子扯着少年仙人晒太阳，而少年仙人也不知为何，选择了沉默以待。 …… 至于游悠为什么远离…… “帝君，魈上仙的生日真的是4月17日吗？”游悠愁眉苦脸，感到头秃。 现在已经3号了，她该怎么在两周内给降魔大圣送上美味的杏仁豆腐？！ 她会做糖，但她做菜炸锅啊！ 为了给魈上仙做这道菜，她已经被言笑列入望舒客栈后厨黑名单了。而万民堂对她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游悠实在不好意思把他们家锅炸第三回…… 魈的生日真的这么早吗？！ 但也怪她，多少年都没问过魈的生日。 她问过留云借风真君，留云借风真君告诉她：仙众岁月悠长，生日于他们毫无意义。 仙人们已经忘了自己的生日。 于是游悠理所当然地认为，仙人们都忘了自己的生日，也不会过生日。 直到她心血来潮跑来问帝君，她才惊觉降魔大圣的生日快到了，而她还没准备好生日礼物——不过生日归不过，她还是要送礼物表心意的！ 钟离温和地笑道：“莫急，只要是你的一番心意，他都不会拒绝的。” 游悠愁死了：“可是生日要送人家喜欢的东西……”魈上仙喜欢杏仁豆腐，她就想着给他个惊喜。 嘿嘿，这次不送麦芽糖，送杏仁豆腐哦，有没有被吓到，是不是很惊喜？！ ——以上是预想中的场景。 真实的场景是： “轰！！！”锅炸了。 游悠呆了，被自己连续几年稳定发挥的厨艺惊呆了——不是，我严格按照配料表放的配料、一丝不苟地遵循香菱说的步骤……这锅怎么还是炸了呢？！ 游悠陷入了沉思。 游悠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经过她一周的努力，她觉得自己在厨艺是上已经无望了，只能从别处入手。 她问钟离：“魈上仙为什么喜欢杏仁豆腐？” 钟离沉思：“因为他说，杏仁豆腐的味道很像他曾经尝过的美梦……” …… 望舒客栈。 游悠一改对降魔大圣的躲闪，乐颠颠地凑了上去——曾经是希望给他一个惊喜，但现在想想，那只能变成惊吓。 所以，游悠选择主动出击：“哥，你梦中的场景是什么样的呢？” 她无法做出美梦味道的杏仁豆腐，但她可以送他一场美梦。 魈沉默着。 游悠眨巴眨巴眼睛，蓝眸可怜兮兮的。 魈转过头，不看她的眼睛，低声道：“雪天时候……白雪中的一枚火羽。” 游悠：…… 游悠：………… 游悠：……………… 四月份的天，她该怎么人工降雪？ 美梦味道的杏仁豆腐做不了，美梦败于环境。游悠叹息着，最终选择了向师父父学习机关术。 她可以做一个小巧的机关，为他送上白雪火羽。 留云借风真君很赞同她的做法，在她眼里，降魔大圣多年清苦，是需要过一个生日。 师父父顿了顿，她似乎从没问过两位徒弟的生日？ 申鹤：“我忘了。”似乎在三月？ 游悠：“我好像也不知道？”她不关注这个。 她问了下李叔，却看见李叔露出了复杂神色，犹犹豫豫地报出一个日期。 游悠想了想：嗯，这不就是原主被继母送离璃月的时候吗？ 难怪大家都不提她生日呢…… 算了，也没什么好庆祝的——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给降魔大圣做个他梦中漂亮的白雪火羽。 …… 4月17日。 魈照常落在望舒客栈的屋顶，迎面的微风轻轻，金眸平淡无澜。 “啾啾！”红色团子吃力地飞过来，她刚学会用朱雀形态飞翔，并不熟练。 魈伸出手臂，摊开掌心。 手心一暖，红团子蹲在他手心，气喘吁吁：“啾啾、啾。”魈上仙，我带你去看白雪火羽啊。 …… 那是一个精妙的机关。 木质圆盘为底，上方飘下纷飞的白雪，触感冰凉，犹如真正的雪花。不一会儿，底部的圆盘便积了一层薄雪，渐渐的，视野中出现一位少年。 墨绿色的发，眉心有淡紫菱形，神情淡漠，腰间挂着一张傩面……是他。 魈静静地看着她为他准备的惊喜，金眸有微光划过。 少年孤身走在飘扬的大雪里，在雪地中留下孤寂的痕迹。 ……慢慢的，远处有影子浮动。 深棕色的岩龙缓缓现形，他盘旋着，温和的龙目看着雪中的少年。然后，远处又出现了两只鹤、一只鹿、一位优雅的老人、麒麟…… 热闹起来了，他们围着雪中的少年仙人，神情柔和。 少年神色怔愣，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手，摊开掌心。 “啾啾！”一只红团子开开心心地飞过来，宛如在白雪中坠下的一团火焰，灿烂而温暖。 不再孤寂，雪中灼灼的红…… ——白雪火羽，这便是游悠送给魈的白雪火羽。 机关降下，影像散去，但现实的手心里依旧有温度。 他低头看，火红的小团子朝他叫：“啾啾。”魈上仙，我觉得朱雀的火羽最纯正，便自作主张用我自己的影像了，以及……魈，生辰快乐。 “嗯，”金眸垂下，长长的眼睫遮掩，透出细碎好看的金色，他定定地看着手心里的火红，轻轻勾唇，“多谢。” 游悠的心怦怦跳：“啾——！！！” 哥你真好看你笑起来好帅呜呜呜我好喜欢你可真好看啊哥！！！ 第18章 第十八颗原石 “钟离先生，我觉得魈上仙最近有点怪。”游悠确信。 “哦？”钟离八风不动。 游悠手舞足蹈：“就是，他好像更宠我了！” 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实际上，魈上仙比之前好说话多了！ 之前的飞飞要求他要沉默五秒，现在他只沉默三秒！ 游悠思考：“难道是因为我为他庆贺生日……” 钟离若有所思。 游悠感动极了：“太可怜了呜呜呜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可怜……不过给他过生日，就对我这般宽容……呜呜呜好可怜的降魔大圣呜呜呜……” 钟离：…… 他安然地喝茶，不打算插手孩子们之间的事。 “所以，钟离先生，我想请您把我的那颗牙齿放到另一个高地。”可恶，她都快十八岁了，身高还是一五四这合理吗？！ 钟离：“……可以。” 岩王帝君并不明白前后两个话题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他似乎越来越不懂现在的孩子了。 …… 哼着小调，火红发尾一跳一跳，游悠蹦着进了自己的小店铺。十六岁的时候，她拿到了母亲留下的嫁妆，游悠将这些财产大部分都捐赠给幼儿院和学堂。 但有些不动产她没动。 一间出租一间开店，游悠计算得挺好。 凝光也希望自己的下属能有自己的生活，只在黑暗中游荡可是会出大问题的。游悠便一边当包租婆，一边当店主。 游悠想了半天，没想到好名字，于是心大地把自己开的店取名为“店”。顺便挂了句连打油诗都不算的句子在店门口——进来叨叨，我很可靠。 这家店不卖东西，只听请求，然后一方出摩拉一方收摩拉。 有点像冒险家协会，但也不完全是。 摩拉多少都随意，游悠也只不过是开着好玩而已。 却不曾想，“店”却有了不小的名气。 首先，游悠的美貌向来是璃月的一块招牌；其次，这家店被玉衡星光顾；最后，感谢万民堂和往生堂的宣传。 游悠啧啧称奇，磕着瓜子：“美人、名人、宣传……我这家店不火才怪呢。” 刻晴嫌弃：“你倒是一点也不谦虚。” 游悠无辜地眨眨眼。 胡桃和香菱笑嘻嘻地在一边应和：“璃月美人榜榜上有名的游悠小姐～” …… 虽然名气大，但是游悠发现，这“店”不好开。 她已经标明了“此店仅接收小事”，可零碎的小事也不少。 小到熊孩子不做作业，小到玉衡星邀请去港口做工…… 前者以糖诱之，后者拿糖诱悠。 游悠：“好歹给点摩拉吧玉衡星大人。”手上却很诚实地接过了一麻袋糖果。 哦豁，是新口味诶！ …… 拿了一麻袋糖当报酬，刻晴拉着游悠去了港口。 刻晴当然不会为了做工去做工，她要深入底层，了解工人们的待遇……所以她邀请游悠，她知道她的好友能力优秀，一定能看出底下的藏污纳垢。 游悠耸耸肩，顺手给自己脸上糊了几层，也给刻晴搞了个易容——感谢夜兰姐姐的倾情教导。 她们顺着招工信息，来到了一位老板面前，希望要一份工作。 老板本来不相信这两个女孩子能干苦活，直到他看见这俩女孩一人举起了两位大汉才能抱起来的货物……眼珠子一转，笑呵呵地开口：“这可真是厉害啊，放心吧，只要你们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刻晴皱眉：“不先说一下待遇吗？” 老板瞬间冷下脸色，斥道：“还没干活呢就开始想拿钱了？！做梦，不干就走人！” 他心里是很馋这两个壮劳力的，可他不想出太多钱。 老板心里的算盘打得咔咔向：她们的衣服陈旧，看上去家境不好急需用钱，这样的小角色最好拿捏，到时候给不给钱、给多少钱还不是他说了算？ 但他不能急，他可不能表现出自己需要这两个丫头片子…… 他的神情鄙夷：“到底干不干，一句话！我们这不缺人，就是看你们可怜给个机会！你们可想清楚了！” 刻晴和游悠暗中对视一眼，装作怯弱的样子应了。 干完一天的活，老板大方地给出了摩拉。 她们数了数，是璃月明文规定的数量。 第二天依旧。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直到第七天。 她们看着明显少了三分之二的摩拉，陷入了沉默。 游悠：“啧，黑心商家臭不要脸。” 刻晴压着火气：“很好，接下来收集证据。” …… 暗地里收集证据，明面上还是要闹一下的：“老板，你给少了，我们……” 老板粗暴地打断她们的话：“去去去，爱干不干，我天天供你们两餐饭不用花钱呢？！” 游悠：就那两馒头你糊弄谁呢？ 老板又细数了一下自己给工人们的花销，什么要打点上面啊，什么要让混子们不捣乱啊，什么…… 最后，他似乎觉得她们已经被糊弄住了，于是缓下语气：“我知道你们难，我也难，不过你们放心，等到了月底，我们日子会好过一点，欠你们的钱一定会还的。” 玉衡星面无表情。 游悠暗自翻白眼：信你才有鬼。 …… 虽然黑心老板臭不要脸，但为了搜集证据，游悠还是要在港口干活的。 完成自己负责的工作后，游悠闲的没事，就晃晃悠悠地在港口逛。 这一天，闲逛时，却看见在一堆木材后，有个汉子愁眉苦脸地叹气，好像遇到了人生难题。 游悠想：会不会是被老板压榨的打工人啊？ 抱着收集证据的想法，她蹲在那汉子旁边，好奇问：“这位大哥，你怎么躲这叹气呢？” 王板子长叹一口气，愁容满面：“思妤啊……明明是我先来的……”开始倾诉。 游悠：…… 这种情况下，完全不好意思离开了呢。 于是，游悠被迫听了一遍又一遍“从小一起长大”“竹马抵不过天降”“她只把我当哥哥”“可我真的好爱她”…… 直听得脑袋瓜嗡嗡响，从黄昏听到半夜，从好奇到麻木。游悠头昏脑涨，站起身，还差点摔倒。 松松筋骨，不禁仰头感慨：爱情啊，真是纠纠缠缠。 …… 月底，意料之中的，老板一脸歉意地表示可能要拖欠到下个月。 当晚，他家就来了只红团子。 红团子站在他家房梁上，就看他搬出一大箱摩拉，得意地一个个数，还骂工人的脑子都钝…… 第二天，千岩军找上了他。 游悠和刻晴深藏功与名。 …… 从港口离开后，游悠就闲下来了。 玉衡星却忙起来了，她大刀阔斧，狠狠整治了一些港口的不良作风，并改良了许多条例。 游悠听此，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含着新口味糖果，接下新的小事——帮思思给一个男人送信。 思思恋慕一个名为潮汐的水手，她想同他成婚，可潮汐总说自己属于大海…… 思思想说的事情太多，她的决心都写在了信中，那一叠信纸是一个女孩最真诚的期待——她并不能时时掌握潮汐的行程，就拜托消息灵通的游悠送信。 思思说：“游悠姐姐，请你将我的决心送到，我是真的想同他一起生活的。” 游悠感受到了女孩的真挚情感，她笑着点头，接下了送信的任务。 …… 然后，游悠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看到了潮汐。 这时的她在珠钿舫上与同僚交换信息，交换完毕后，游悠慢悠悠地点了一盘点心，准备吃完点心再回去。 一边吃，一边听别人谈话。 毕竟这也是获得消息的一种途径嘛。 “潮汐……”羞涩的女音，熟悉的名字。 游悠好奇看去。 翠儿姑娘双颊绯红，听着旁边那人的甜言蜜语。 那人也算得上一个俊小伙儿。 游悠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了这个潮汐的职业——水手。和思思那边的潮汐是一样的职业。 游悠：…… 是巧合吗？ 她跟着潮汐下船，眼睁睁看着他想哄一个须弥姑娘，却被那姑娘指着鼻子骂渣男…… 游悠悟了。 这不是巧合，这特么就是渣男！ …… 游悠把这发现告诉了思思和翠儿。 两个女孩一见面就开始比对自家男友的特征。发现这就是同一个潮汐，他可真是个时间管理大师，一翠儿，二四六思思，周日上午翠儿下午思思…… 翠儿嘤嘤哭泣：“我说他那几天怎么不见人影！” 思思捂脸啜泣：“我说他怎么不和我去看日出！” 游悠这边递纸那边擦泪，这边哄完安慰那边，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让两个女孩靠着她的肩膀哭。 哭完，她们吸吸鼻子。 异口同声：“游悠姐姐，帮我们揍他！” 翠儿：“把他脸捶烂！” 思思：“把他牙打飞！” 于是，潮汐被套麻袋了。 游悠不禁再次感叹：爱情啊，真是大起大落。 …… 开店归开店，店主还要去她师父父那训练。 甩着枪花，将枪收回芥子，她哼着歌慢悠悠晃。 从师父父那儿回璃月，游悠总会刻意路过岩神神像，给每个地方的帝君送花花，风雨无阻。 这天她路过的是璃月北边的神像，神像不远处，有两户人家，一是开了小卖部的淑之奶奶，一是时常站门口微笑的老刘伯。 熟练地和淑之奶奶交谈。淑之奶奶的小卖部不大，其中的商品大多是细腻新奇的布料，游悠便想买几匹布送给那两个受了情伤的女孩。 “买这么多，是要送人？”淑之奶奶和蔼地问。 游悠深沉地叹气：“还不是男人的错。”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淑之奶奶却懂了：“是女孩子被不负责的男人骗了吧，那个男人可真是不像话！” 游悠连连点头，递上摩拉：“可不是嘛！” 淑之奶奶摆摆手：“不用了，就当老婆子送她们的。” 长者目光悠远，笑道：“哎……游悠，莫要浮躁，真挚的感情值得用一辈子去等待啊。” “就像我和那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说着说着，淑之奶奶生气了。 游悠不敢触霉头，拿好布匹溜了。 走了几步路，看到老刘伯，他住在淑之奶奶对面，不过几步路的距离——游悠怕他撞枪口上，便好心提醒：“淑之奶奶现在很生气。” 老刘伯微微一笑：“淑之姐姐那么温柔一个人都生气了，想来气她的那件事很严重啊……哎，我到现在还能回忆起年轻时的淑之姐姐在窗内对我笑的样子啊……” 目光放远，他笑容甜蜜，陷入了回忆。 游悠：…… “刘爷爷，所以你喜欢淑之奶奶？” 老刘伯磕磕巴巴：“什、什么？” “为什么不去表白呢？” 恼羞成怒：“表白是件严谨的事，怎、怎能……” 游悠：所以你就严谨了一辈子是吗？ 她目光微妙，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两人就几步路的距离，却耗了一辈子。 游悠再再次感慨：爱情啊，真是长久。 第19章 第十九颗原石 游悠的小日子不要过得太好，白天当个小店主，晚上偶尔给凝光打工，除了身高半点不长外，没有任何烦恼。 “游悠姐姐。” 游悠浑身一僵，她转身，尴尬地笑笑：“唔，是瑶瑶啊。” 瑶瑶探究地看着她的黑眼圈，双手叉腰，神情严肃：“游悠姐姐，昨晚你是不是睡得很晚啊？” 瑶瑶，一个可爱的草系小女孩，师承歌尘浪市真君，是香菱的师妹……也是小小管家婆。 游悠最怵她了。 她坦然道：“昨晚遇到了一个帅气小哥，就和他一起跳舞……哎呀，我好像听月海亭的人说，甘雨姐姐已经七天没睡觉了。” 强调“甘雨”和“七天”。 死道友不死贫道，希望瑶瑶转换目标。 还是被念叨了。 瑶瑶：“遇到再帅气的人，也不能聊太晚。” “保持良好作息，不要熬夜啊游悠姐姐。” “还有，游悠姐姐可不要学甘雨姐姐啊。” 游悠乖乖听训，并发誓自己再也不敢了，她真诚地说道：“以后不管小伙有多帅，我绝对不会和他舞到半夜，我以后一定早睡早起……” 瑶瑶抱怨：“游悠姐姐，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游悠一本正经：“上次的我已经不是现在的我了。” 上次是陪降魔大圣降妖除魔，这次是和至冬国的【公子】打架，游悠不能保证有没有下次，但她绝对不会再让瑶瑶担心了。 “哈哈哈。”熟悉的声音传来。 游悠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到了昨天晚上“跳舞”的另一个主角。 【公子】，达达利亚。 青年红发偏棕，蓝眸清澈有活力，他笑着弯腰，和气鼓鼓的瑶瑶说：“嗯，你的姐姐舞艺非常精彩，对不起啊小朋友，昨晚是我太想切磋，才让你姐姐半夜回去。” 在小孩子面前倒是人模狗样，游悠暗地里翻个白眼：昨晚她不过是按凝光的要求去试探一下愚人众的【公子】，但没想到这货打嗨了，一时半会儿她抽不开身…… 所以今天早上才会被瑶瑶教训啊！ 游悠越想越气，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和凝光告状，然后让凝光敲他们愚人众一笔。 瑶瑶叮嘱几句就离开了，达达利亚直起身，发出邀请：“游悠小姐，什么时候我们能再切磋一次呢？” 游悠：你特么还打上瘾了是吧？ 她皮笑肉不笑：“等太阳从西边升起的时候吧。” 达达利亚：“不要这样嘛。” 能找到一个武力高强的对手可不容易，他很珍惜这次机会，可惜昨晚没打尽兴。 …… 应付完至冬国的公子后，游悠疲惫地来到望舒客栈，在老地方坐下，唉声叹气。 不一会儿，少年仙人在另一边坐下。 游悠打了个招呼：“哥，一切顺利？” 魈轻轻地“嗯”了一声，反问：“你呢？” 游悠一脸生无可恋，大吐苦水：“被人缠上了。” 她还是小看了达达利亚的执着，这个人为了切磋是真的能干任何事。 为了让她抽出时间，达达利亚甚至把“店”里接收的小事——比如催熊孩子写作业——都完成了。 魈的声音清冷：“何人？” 若又是那种登徒子，魈不介意亲自动手警告一下。 游悠挠挠头：“没事，哥你放心，我可以自己解决的，不麻烦你。” 少年仙人垂下眼睑，低声但认真：“不是麻烦，只要是你。” 游悠听清楚了，她笑眯眯地递上一颗日落果糖：“谢谢降魔大圣啦～” 魈上仙他，真的很宠孩子呢。 游悠感慨。 魈：…… 他一看对面美人那神色，就知道她想到其他地方去了……罢了，他轻叹，顺其自然吧。 魈心悦游悠，但并不着急。 夜叉经历千年岁月，深知爱意不能代表一切，他不会让她为难，与其让她在知道他心意后纠结，不如一开始就不告知。 若她对他无意，也就不用因为要体谅他的感受而为难。 他曾许诺她：若有难处，呼唤他名。 ——这个诺言至死不变。 而若他有幸，她对他也有意…… 魈静静地看着懒洋洋趴在桌上的少女，心想：那她也不用因为这样的情意而感到忐忑。 毕竟，总有他在她身后看着。 …… 回到璃月。 向凝光吐槽了达达利亚的执着后，游悠接到了新任务——去接触旅行者。 有夜兰在，凝光手中的情报不少。 蒙德在这几个月因龙灾焦头烂额，在这样的情况下，旅行者——蒙德的荣誉骑士解决了龙灾。这个突然出现的外来者，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 情报上还说，愚人众的【女士】曾进入蒙德，并在一个月前离开，目的不明。 也正是因为这一件件事，凝光直觉风雨欲来，于是让游悠去探探【公子】的虚实。 而现在，比起至今没有动作的达达利亚，凝光更关心即将来到璃月的旅行者。 愚人众那边一向有人监督，夜兰在打听【女士】去蒙德的目的。 旅行者那边就由游悠负责。 游悠点点头：“明白。” …… 而此时，被游悠和凝光惦记的旅行者正在进行一种极其刺激的行动：成功了快乐一整年，失败了直接掉深渊。 那就是—— 抽卡！ 空来到提瓦特，沉睡五百年，一觉醒来就获得了一个“救世系统”，附带一个向导派蒙。 派蒙说：整个提瓦特都在天理的目光下，而异世界的旅行者能帮助提瓦特上的生物脱离天理的监视。 只要不让天理看到，他们就能做许多小动作。 旅行者是一个中转站，他通过类似游戏的抽卡方式，将一些有潜质有能力的人拉进救世系统开辟的隐藏小世界。 小世界是天理目光下的死角。 同时，为了让天理移开目光，旅行者还需要准备提瓦特本地的材料让角色“突破”“升级”——实际上是模糊他在天理眼中的存在。 毕竟宇宙很大，各个世界间的层次也不一样，偶尔会有高维世界检测到低纬，并将其化作影视、小说或者游戏……但不同世界之间，能干涉的事情很少，所以用游戏的方式，能让天理放松警惕。 空深呼吸，抬头看看月亮，很亮。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已经洗了一百遍。 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物，状态良好。 颤抖着将手按上抽卡键，又收回，又按上去，又收回……就是不敢点下去。 曾经的旅行者以为，拯救世界最难的是怎么打倒反派——呵，天真。 现在的旅行者嗤笑道。 救世系统来到提瓦特，它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它的保底机制被撞碎了。 于是旅行者获得了一个拥有百万初始资金但没保底机制的救世系统。 原石就是救世系统的动力源，而保底机制则是类似规则之类的东西——用大量的动力源向这个世界换一个人。 这个规则虚无缥缈，不到极致不可用。大部分救世的孩子都是靠着自己的手气得到他人的回应……因为运气也是规则的一种。 但救世系统实在没想到，这个旅行者他能力顶尖三观板正，可他！ 是个非酋！！！ 它不明白，为什么都被选成救世主了，但他还是这么非——不是非大气运者不可当救世主吗？！ 空据理力争：“倒霉的主角才是潮流！” 派蒙尖叫：“可那是五百年前的潮流了啊！” 空：“……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五百年前的主角？” 派蒙：…… 派蒙心累：“快抽卡吧，抽完洗洗睡，明天还要赶路去璃月。” 空沉默地点下按键。 “——” 空惊喜：“不是黎明神剑！” 派蒙来了精神：“是谁？是谁？” 空：“是弹弓呐哈哈！” 派蒙：…… 派蒙：………… 派蒙：……………… “睡吧。” “哦。” 百万的初始资金加上旅行者在蒙德赚的原石……今天晚上被花了个精光。 救世系统的小世界已经有了无数把冷刃、无数把黎明神剑、无数杆黑缨枪、一把弹弓……真是可喜可贺啊哈哈哈。 派蒙：痛苦面具jpg 自从带了这个非酋旅行者后，派蒙都被迫成熟了呢。 …… 回到这边。 【叮——救世主系统为你服务。】 游悠：？？？ 她拍拍自己的脑瓜，试图把名叫中二的水全部倒出去，喃喃自语：“灵魂都快四十岁了，中二期还没过吗？” 救世主系统：…… 【不是，我真的是你的系统啊，就是、我迟到了……】 游悠：“迟到？” 【就、就迟到了两个世界十八年……】 游悠微微皱眉：她没和任何人说过她曾经的经历。 难道它真的是只系统？ 救世主系统一看有戏，大喜，连忙把游悠从小到大的黑历史叨了个遍：【你五岁劈叉开裤衩、九岁拔眼睫被痛哭、十二岁拔牙哭了一晚上……】 游悠：好了，闭嘴。 系统收了音，小心翼翼地开口：【我真的是系统，对不起，我晚了许久……】 游悠：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游悠是个警惕的人，但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直觉这个系统对她抱有善意和……一股奇怪的怜爱与愧疚？ 系统来劲儿了，兴致勃勃。 【众所周知，当有人头顶一个感叹号时，一只黄毛傻子就会马不停蹄地奔来……】 游悠沉默地看着自己火红的发尾。 她真诚地说：“抱歉啊，我家老祖宗不让染发……我变不成黄毛傻子，你另找人吧？” 【呵，当然是火红色最好看啦染什么黄色！】系统突然得意起来。 突然发现不对：【错了错了！不对不对！不是你当黄毛傻子！】 【你要去顶感叹号。】 游悠：？？？ 头顶大问号。 …… 经过系统的解释，游悠明白了。 她要发布任务，而旅行者会通过任务拿到原石。 游悠不解：“我给他发任务，他拯救世界，你个系统干了什么？”光吃白饭？ 系统冷笑：【原石是从我身上拿的！】 游悠明白了，继续问：“那我要给旅行者送多少原石呢？” 系统想了想在旅行者那边已经快崩溃的同僚，沉默了。 系统微笑：【有多少送多少。】 游悠：…… 那么问题来了，她该怎么发布一个足够长又有足够原石的任务呢？ 第20章 第二十颗原石 游悠冥思苦想，觉得这个问题非常难解决。 哪怕游悠没玩过游戏也知道，一个系列任务往往有宏观的背景、深层的含义、一连串的关系……可这些，都不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 游悠想得头疼，干脆不想了。 她说：“统啊，旅行者来到璃月后我留他几个月，在这几个月里我努力搞出一个系列任务，怎么样？” 系统：【这个、那个……悠悠，我们最好在旅行者来璃月的时候就把任务想好……】 没有足够的动力源，他的同僚已经快撑不住了。也就那同僚傻，信什么不好去信旅行者的运气，嚷嚷着“这次一定出”……然后把裤衩都赔进去了。 不过也不能完全怪它，毕竟一次蒙德之旅下来，一个蒙德的角色都没抽到，虽然小世界里已经留了他们的气息，随时可以抽取——但它忍不住着急啊。 至少要在进入璃月前抽一个蒙德角色吧？！ 如果不能维持长久的羁绊，系统小世界里的气息就会越来越淡，直到他们无法被抽取。 想了想同僚的惨状，系统不忍。 同僚还是要救的，它奄奄一息，再没有动力源它就要无了。可惜，在天理的目光下，所有有关动力源的交易都要有一个完美的理由——也就是所谓的任务。 游悠明白了。 她爽朗：“你是说老子要在两个小时内想好并布置好一个系列任务是吗？” 再过两小时，旅行者就会到达璃月呢！ 系统：【我知道你很气，但你先别气。】 游悠：呵呵。 …… 游悠努力整理思路：她需要一个和自己有关，而且对她非常重要的长久任务，以及，这个任务最好可以时时发布。 又长、又复杂、又重要、和自己有关……她想起了前几天遇到的纠纠缠缠、大起大落、长长久久的各个爱情例子。 游悠斟酌着：“统，你说我谈个恋爱怎么样？” 系统：…… 系统出奇地愤怒了：【是哪家的臭小子！？】 游悠：？？？ 为什么你会发出老父亲的怒吼？ 她是有考量的，恋爱任务完全符合她的需求。 她掰碎了给系统解释： 恋爱任务不一定是要确定关系的恋爱任务，还可以是还未达成恋爱成就的暗恋任务。 而这个暗恋任务，可操作的东西就多了去了。 比如，暗恋要送情书吧？ 情书要笔墨纸砚吧？ 准备完笔墨纸砚后还得折信封吧？ 折完了还要有人送吧？ 游悠说得头头是道，系统若有所思。 游悠：“我们找个很难追的男人，暗恋绝对无疾而终，然后，我们就可以在一系列纠缠痛苦中明白……” 系统：【要明恋？】 游悠一挥手：“不，我就会明白，我的恋人是这个璃月！” 系统：…… 游悠放声大笑：“之后，我的任务就可以围绕恋人璃月展开！” “从璃月民生到璃月经济！” “从暗恋个人到明恋璃月——由私转公，爱我璃月！” “不光送了原石，甚至还上了一节思想政治课！” 游悠得意：“怎么样？” 系统沧桑：【……就这样吧。】 …… 觉得这方法可行，游悠就和系统展开了讨论。 游悠严肃地写下一张列表。她没谈过恋爱，也没暗恋过。只能把自己曾经看过的小说中的套路写下来。 系统：【送情书、送花、做菜……这些我都能理解，这个‘坐上来自己动’是什么东西？！】 这不是一个纯纯暗恋人该做的吧？！ 游悠淡定地划掉。 她问：“统，你觉得情书用草书写怎么样？” 如果暗恋对象看不懂，还能再送一次！ 游悠：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灵光一闪：“你说，让旅行者先练字然后帮我手抄情书怎么样？练字越久，送的原石越多！” 系统：【……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不过，悠悠完全没有想过，让旅行者代写情书这件事呢……明明代写比抄写能送出更多原石不是吗？ 啧，潜意识里就希望对方知道连自己都不明晰的心意吗？ 所以，那个臭小子是谁？ 在系统微妙的目光下，游悠把“让旅行者练字并用草书抄写情书最后送请书”这个小任务放进了列表里。 游悠又勾画了几笔。 把“送花”改成“送花环”。 又把“送花环”改成“送各种花环”。 思考了一下，还嫌不够，把“送各种花环”改成“以排列组合的方式送各种花环”。 系统：瞳孔地震jpg 宛如大学老师海底捞现场，悠悠她真是为旅行者操碎了心。 系统安慰地想：有悠悠这样的感叹号，旅行者的原石一定会堆积成山，运气不够数量来凑，悠悠真是好样的！ 至于旅行者会不会排列组合…… 嗯，旅行者、派蒙、救世主系统里总有一个是会的。 …… 系统：【你为什么不在‘做菜’上做文章呢？】 璃月菜式千千万，每天布置一道都能撑好几十年。 游悠真诚道：“我怕旅行者从此得不到原石。” 以她这个炸锅水平，没有百八十年的练习，她是做不出一道菜的。为了不让旅行者崩溃，游悠好心地把这个小任务放在了可有可无的地方。 如果实在没任务可以做了，就把这个选项加上去。 游悠绞尽脑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回想曾经看过的恋爱小说：除了送情书之类的事，还有什么事是可以干的呢？ 送礼物？ 哦哦哦，礼物又可以分很多种。 每一种礼物都可以分好几个步骤。 唔，还有什么？ 璃月的一些节日是不是可以利用起来？ 这部分之后可以再补充，游悠准备思考一下无疾而终的暗恋结束时的痛苦期可以发布的任务。 要调整心情，而调整心情可以细分出几个小任务。而在调整心情期间，游悠会努力把旅行者的行动锁在璃月内。 然后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从暗恋过渡到“我的恋人是璃月”。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 璃月大大小小的事情可不少，为了璃月恋人，游悠当然会去做这些事……但一个人显然是不够的，所以就需要万能的旅行者啦！ 理清这一条条线路，游悠觉得自己送出的原石已经差不多有一个人那么高了。 游悠感慨：“我可真是付出了太多。” 系统：【悠悠辛苦啦！悠悠好棒哦！旅行者会感谢悠悠的！】 游悠开开心心地顶着一个感叹号，出现在璃月郊外，准备在第一时间让旅行者看到她。 …… 而旅行者也不负游悠所望。 金发少年一路疾驰：璃月的请仙典仪快到了！ 一到重大日子，那个地方的人们总会有很多委托，很多委托代表着很多原石，很多原石代表着很多抽卡机会！ 虽然有的委托又长又难，但它有原石啊！ 旅行者：为了原石，我连天理都能干掉！ 派蒙催促着：“空，再快点再快点！”派蒙已经闻到原石的味道了，感谢救世主系统对救世系统的帮助。 派蒙：旅行者冲鸭，前面有一大堆原石在等你啊！ 救世主系统和救世系统不同，前者不用愁动力源甚至还可以自动制造动力源，后者完全是看命。 绑定的救世宿主运气好，一辈子富足。 绑定的救世宿主是非酋，一辈子吃土。 派蒙激动：“旅行者加油啊！” 近了近了更近了！！！ 旅行者一个冲刺—— …… 游悠伸长脖子，望着远方：应该快了。 她的情报一般不会出错，旅行者在几天前从蒙德动身来璃月，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 远远的，她看见一点疾驰的黄色，越来越近。 游悠大喜：“看，黄毛傻子！” …… 金发少年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一抹火红。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人…… 头上的感叹号！！！ 空：是原石！ 然后他就听见了一声超大声的“黄毛傻子”。 空：…… 冲刺的脚步顿了顿，不一会儿，又义无反顾地继续冲——黄毛傻子怎么了，黄毛傻子就是缺原石！ 一靠近，空才发现，这是位美人。 火红发尾，红黑旗袍，黑色护膝加长靴。 雪肤朱唇，眼眸湛蓝。 空似乎在许多地方看到过这张脸。 呃，好像是在“蒙德飞行错误示范最美排行榜”上？还有望舒客栈墙壁上的“璃月美人排行榜”？ 美人令人心情愉悦，特别是顶着感叹号的美人！ 空彬彬有礼：“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 黄毛令人心情愉悦，特别是主动要干活的黄毛！ 游悠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吗？” “我、我有个委托……” 游悠话音刚落，旅行者眼前就浮现了一块只有他能看到的面板： 【恋之书，开启。】 【第一幕，恋君久矣。】 游悠捂着脸，声音轻轻：“我恋慕一人许久……能拜托旅行者，替我送一封情书吗？” 空看着眼前的女子，眨眨眼。 呃，这位小姐完全没有在害羞吧？ 完全没有害羞的游悠发布任务：“我需要最好的笔墨纸砚、最狂放的草书、最快的送货速度。” 懂了吧，你要准备笔墨纸砚，练字写好草书，然后抄写情书内容，最后还要送出去。 空点点头：“我明白了。” 游悠满意：“很好，我会为你准备五十斤原石……” 空：“斤？”这个单位是不是哪里不对？！ 游悠高傲冷艳：“我的爱情难道不值五十斤原石吗？” 此时此刻，要原石的和做原石的都沉默了。 空深吸一口气，准备用顶尖的能力完成这个富婆发下的委托。 他诚恳问道：“请问这位富、小姐，你暗恋的对象是？”哪怕那人住在岩浆里，他都给她送到！ 游悠：…… 游悠：………… 游悠：……………… 游悠惊恐：统子，我暗恋谁啊！！！ 系统更惊恐：【我也不知道啊！！！】 第21章 第二十一颗原石 因为太过注重细节，所以完全忘了要有个暗恋对象……游悠和系统感到窒息。 金发旅行者见她沉默，非常善解人意：“是不好意思说吗？” 游悠：该怎么和你说，我暂时还没想到我暗恋对象是谁…… 于是，游悠笑容勉强，顺理成章地接了下去：“是的呢，第一次暗恋嘛，我害羞。” 脑中忽然浮现少年仙人的身影——下一秒就被游悠拍飞：不、不行，魈上仙只可远观！ 游悠：完了完了完了，我到底暗恋谁啊？！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统子救命啊！！！ 系统：……没救了，等死吧。 眼见着金发少年眼中的亮光渐渐黯淡：又没原石了…… 其实空也遇到过不少这样的情况：当事人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临时改变主意，然后取消委托。 游悠的良心一痛。 她深呼吸，缓缓吐气，一晃脑袋，在这个过程中，游悠把脑海中所有她认识的男子想了个遍。 魈，是绝对难追的男人。 钟离，也难追。 ……没了。 游悠震惊：从小到大她认识的男人竟然这样有限吗？！ 游悠熟悉的单身、俊美、年轻（表面上）的男子，竟然只有降魔大圣和帝君啊！？ 帝君是爸爸，她再不孝也不能拿他当暗恋对象…… 她一抹脸：这不是只有一个选择了吗。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绕回来了呢。 红发美人脱口而出：“我喜欢的人是璃月的护法夜叉，法号降魔大圣。”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哥我对不起你！ 我对不起你，我凭空污你清白！ 我有罪，我忏悔，我是大笨蛋！ 愧疚淹没了游悠，她思虑不周，所以打扰到了魈上仙…… 她匆匆布置下任务：“先帮我准备上好的笔墨纸砚吧。” 不等旅行者反应过来，游悠便迅速转身离开，直奔望舒客栈：先让魈上仙知道她做了什么混账事。 游悠冷静思考：其实这个暗恋人选也并非不能变化。 就是游悠要变成一个海王…… 可游悠宁愿霍霍自己的名声，也不愿意把别人拉进来。 …… 望舒客栈。 “哥——”游悠朝天上喊了一声。 不知何时起，她的呼唤一定会被回应。 是因为他曾经的许诺吗？ 游悠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直到少年仙人站在她面前、疑惑地看着她，她也没说出话来。 “游悠？”魈轻唤道。 游悠沉默着，许久，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利落开口：“魈上仙，对不起。” 魈的第一反应不是“你对不起我什么了”，而是—— “为何如此生分了？” 游悠喊他，向来是用“哥”或者“魈”，偶尔也会用调侃的语气喊他“魈上仙”或者“降魔大圣”。 但这般冷硬的语气，还是头一回。 魈不解：“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许多人都会被降魔大圣那冷淡吓退，但实际上，魈是个有话直说的人。 他道：“若我做错了，你直说便是。” 游悠：…… 红发美人泄气了，她沮丧地趴在桌子上，声音闷闷的：“真是的，明明是我该说道歉的……哥你也太好脾气了……” 她一抹脸，抬头恶狠狠地看他：“就是因为你脾气太好，才会被人欺负啊！” 魈双手环胸，少年音色依旧是那般清冽，带着一股理所当然：“若有人要欺负，那便来试试。” 夜叉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能在魔神战争中打出名声的人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 游悠满脸灰败，有气无力：“你被我污了清白啊。” 魈：？ “我要做一件事情，”游悠实话实说，“这本来是我自己的事，但我把你拉进来了……” 魈沉思片刻，只问：“对你可有害？” “并无。”摇头。 “那便无碍。”轻描淡写。 游悠：“……不是，这件事真的很严重，我把你拿出来当刷分机器……” 魈伸手，轻轻按住大美人的脑袋，见她安静下来，便开口：“我说过，只要是你。”就不是麻烦。 少年仙人指尖微动，轻微地划过少女的发鬓，又克制地收回来。 而且—— “那时，你还想同谁求助？”少年仙人认真问道。 游悠不假思索：“就你和帝君啊。” …… 游悠莫名其妙地回到璃月，满头问号。 “统子，你说，魈上仙他怎么还高兴起来了呢？” 她用她的身高发誓，听完她那句回答后，降魔大圣很高兴。。 系统：【你是怎么从那个小面瘫脸上看出高兴的？】 游悠震惊：“还不明显吗？他的嘴角上扬了01毫米啊！” 系统更震惊：【这叫明显！？】 游悠：“不是啊统子，咱们要讨论的是他为什么会高兴。” 被利用了，还在高兴？ 游悠不理解：要是她被人利用，她一定把那人的骨灰都给扬了。 系统冷不丁来一句： 【如果那人是小面瘫呢？】 游悠瞬间：“巴不得被他利用亿次。” 此话一出，一人一统都沉默了。 游悠缓慢地眨眨眼。 好吧，原来这个“利用”是分人的。 唔，魈也是这样想的吗？ 游悠：“嘻嘻嘻。” 系统：…… …… 再次见到红发美人，空就发现，她开朗了许多。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她对暗恋这件事支支吾吾，而现在，她已经能大方地布置任务了。 空想：应该是决定主动出击了吧。 是好事情呢。 但实际上，游悠的放松不是因为要主动出击，而是她明白了，她与魈上仙之间的情感是双向的。 当她把魈定为暗恋对象的时候，她非常慌乱。因为她觉得，这是无耻的利用。仗着长辈纵容，挥霍着他们的爱。 她恐慌，她怕…… 如果这样的纵容被她用完了呢？ 魈上仙会不会讨厌她？ 其他的长辈会不会不再理她？ 极度的惊慌下，她去找另一个当事人：与其让魈上仙从别人口中得知她的无耻，还不如让她自己说出来。 但魈的反应出乎意料。 甚至可以说，他喜欢这样？ 游悠不解，但当系统举了例子后，她豁然开朗。 这不能说是利用啊。 利用这个词，基于双方的情感冷淡，其最终目的是让己方得利。 但，以她和魈上仙的情谊…… 这只能算“依赖”，就像曾经的她天天祈愿向帝君撒娇一样。 这是个好词，游悠喜欢它——依赖别人的或者被别人依赖的，都是幸运的人啊。 湛蓝的眸子盛满笑意，轻飘飘又软绵绵。 系统在一旁默不作声。 所以，悠悠你就不想想你为什么会这般在意小面瘫的想法吗？ 都说旁观者清，系统深以为然。 游悠的同辈尚且年轻，看不出来是正常的，但其他的长辈看了千年的人间红尘，不至于这点眼力都没有。 哪怕是旅行者，他也是隐约明白游悠的真正心意才接下委托的——旅行者向来不愿意接触虚假的情感。 系统看了看好心情的游悠，长叹一声。 小面瘫那边倒是开窍了，这边却……啧，真是可怜呐。 …… 空准备了上好的笔墨纸砚，提笔、写字！ 写完几个字后，金发少年严肃地举起来看。 空/派蒙：…… 空抬头望天：“我不习惯毛笔字。” 派蒙坚强道：“我觉得你已经摸到了草书的精髓！” 不要气馁啊旅行者！ 空看了眼那宛如爬虫一般的扭曲字体，沉默良久，他慢吞吞开口：“派蒙，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对着这字都能夸出口，他相信派蒙对他是真爱了。 派蒙：…… …… 游悠看了看旅行者那练习了三天的字帖，陷入了沉默。 良久，她爽朗，昧着良心道：“哇，好漂亮的草书！” 这糊成一团的字是真的看不出来内容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草书也是相似了呢。 游悠给旅行者三斤原石，并表示：用这样好看的字写情书，一定会让人感动到哭泣。 用这样潇洒的字配上她无惧查重率的情书，一定能给她的暗恋对象留下深刻印象！ 空：…… 可你这样可能会死情缘的啊！？ 还有，写情书竟然还要担心查重的吗？！ “五十斤原石。”富婆开口。 “好的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瞬间改口风。 …… 游悠写的情书只有两句话：喜欢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旅行者拿着这情书，感到窒息。 等等，你就写这么两句话！？ 不对！你的字这样好看，干什么想不开让我抄写啊！？ …… 几天后，旅行者拿着那封用草书书写的情书给游悠，大美人展开，看了三秒，微笑地合上。 系统好奇地看了眼。 嗯，有种豪放不羁的爬虫感。 游悠大夸特夸：“看看这草书，比我的字更加洒脱，旅行者，把抄写任务交给你我很放心。” 说着，给出了五斤原石。 “剩下的报酬，我会在这封情书送到后给你。” 空：你这夸赞我听着亏心…… 但原石真的太香了！ …… 望舒客栈。 菲尔戈黛特轻手轻脚地放下一盘杏仁豆腐、甜甜花酿鸡和米窝窝，又轻手轻脚地退回去。 退回前台后，才拍拍胸口，不解：游悠那孩子又做什么了？ …… 哪怕是菲尔戈黛特来送菜，也没有解救现在这种尴尬的气氛。 游悠和旅行者面面相觑，对面坐着一个神情淡漠的少年仙人，桌子中间放着一封粉红的信。 游悠以为的暗恋：托旅行者抄写情书，然后让他送情书。 旅行者以为的暗恋：抄写完后，陪害羞的大美人送情书。 于是，游悠硬是被拽了上来。 游悠：…… 当旅行者自信地把粉红信纸推到桌子中央，并暗示魈：“这是游悠小姐想对你说的话。” 游悠和系统捂住了脸。 魈：…… 游悠在之前和他沟通过，他自然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所以…… 在一堆知道真相的人里，唯一不知道真相的孩子就显得太可怜了。 黄毛傻子期待地看着魈。 他是真的想让游悠的心意被知晓的。 魈/游悠/系统：…… 不忍心。 魈沉默地拿起信纸，展开，看了半晌。 抬头，看向一旁坐立不安的红发美人，金眸似乎划过笑意，他淡淡地、低低地“嗯”了声，好像……答应了什么？ 游悠惊愕地瞪大眼：？？？ 旅行者满头问号：什么意思？这是答应了吗？ 魈漠然道：“草书不错。” 偶尔逗逗她，也不错……表情有点可爱，少年仙人如此想。 旅行者化身尖叫鸡：完了，他没看懂！ 游悠眨眨眼：呃，感觉有点不对？ 系统看穿一切：啧，这小面瘫演谁呢。 …… 被演的红毛和黄毛在璃月郊外分开。 回去的路上，派蒙悄悄地提醒了一句：“空，游悠给原石真的很大方呢。” 她看不下去了，至少要让旅行者知道一部分真相。 没有人比游悠更大方，但原石稀有，除了救世系统的同僚救世主系统，不会有人拥有这样多的原石。 所以，你明白了吧，游悠是专门给你送原石的，不是真的想让你做任务啊！ 空眨眨眼，道：“我知道啊。” “但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游悠小姐对魈上仙明显是有感觉的，魈上仙也是，所以，在送信的时候，他选择把大美人拉上。 世界上只有咳嗽、贫穷和爱意是藏不住的。 所以，游悠小姐布置任务的时候，也是有私心的吧。 游悠小姐是想一边送原石一边追魈上仙吧！ 这波啊，是旅行者在大气层。 第22章 第二十二颗原石 在大气层的旅行者在抽卡中惨掉谷底。 派蒙喃喃：“怎么会呢，这么多原石……这么多弹弓……” 怎么就是一个角色都没有啊可恶！ 空盲目乐观：“嗯，说不定把武器全部抽个几千把就能出角色了呢？” 派蒙：我裂开了啊jpg 旅行者安慰灰白的派蒙：“没关系啦，半个月后就是请仙典仪，我们可以在这期间多赚原石，说不定下一抽就是角色呢？” 今天也是继续乐观的旅行者呢！ 旅行者：我的精神挺好的呀jpg …… 璃月。 游悠正在找钟离。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很少见到帝君了：无论是往生堂还是喝茶说书的地方，游悠甚至去了诸先生那儿……找不到人呢。 唔，帝君是被人藏起来了吗？ 还是说，要在请仙典仪上给人一个惊喜？ 游悠边想边走，转过弯，在那石桌旁，看到了那个颀长的身影。 钟离静静地品茗。 游悠蹦蹦跳跳地跑过去：“钟离先生！”哎嘿，帝君！ 钟离一顿，他轻叹一声。 岩王帝君以人身感受璃月多年，但与别人之间的关系说不上深厚。 除了游悠。 这是一个将他看做父亲的孩子。 待她走近，钟离放下茶杯，温和地问：“游悠，你是如何看摩拉克斯和璃月的？” 游悠不解帝君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摩拉克斯是璃月的指引。” 钟离点点头，又问：“若摩拉克斯不再指引呢？” 游悠眨眨眼。 她挑挑眉：“那璃月就会多一个喝茶听书遛画眉的钟离先生。” 原来帝君是想退休了啊。 帝君想退休，游悠自然是支持的。 “钟离先生，相信璃月吧，相信人类。” 笑嘻嘻道：“我会努力赚摩拉给您养老的！” 钟离轻笑：“那便多谢了。” 问游悠不过是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岩王帝君做下的决定不会被任何外物更改。 顺便，让游悠听到那消息的时候，能有个心理准备。 …… 游悠回璃月，和帝君喝喝茶，喝完茶聊完天，她转道去群玉阁： “今天，他给常九爷送稿子并偷看了稿子、在一个奇怪的丘丘人旁边反复横跳挑衅、抓了代表好兆头的鱼把志华气哭……” 游悠面无表情地汇报旅行者的行程。 凝光按按额角：“西风骑士团的荣誉骑士……” 游悠接下去：“真是又皮又屑。” 凝光面不改色，但游悠知道她在心里赞同这个精准的吐槽。 凝光：“游悠，愚人众似乎有异动，多关注一下。” 至于旅行者那边……算了，再这样下去，游悠就要被带偏了，虽然本来就偏…… 游悠遗憾：啊，可惜，还没看完常九爷的稿子呢。 凝光淡定地喝口茶：我就知道。 又皮又屑的可不止旅行者。 …… 老板发话，游悠自然要做好。 游悠悄无声息地跟在一个愚人众士兵身后，看着他在凌乱的石堆里找到机关，按下后，一道隐秘的暗门打开。 红影一闪。 红团子静悄悄贴在墙壁上，看着士兵和另一个士兵交接。 “……百无禁忌箓……公子大人……” 红团子：好啊！ 达达利亚你小子！ 百无禁忌箓，游悠知道这个东西。 它是岩王帝君赐下的凭证，凡人可凭借此面见仙人，也能靠上面的仙力驱散邪物。 所以，愚人众的目标是师父父他们？ 游悠皱眉，离开暗道，朝群玉阁飞去。 …… 又一次向凝光报告后，游悠去了留云借风真君那里。 途中看到了被打劫的申鹤，可怜劫匪之余不忘丢下一句“把他们的头往地上磕一下就好了，等会儿我来处理”。 本想磕三下的申鹤默默松开了手。 游悠飞进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 “师父父，你最近要小心点哦。” 留云借风真君：“呵，本仙才不会被那些腌臜手段算计。” 游悠笑嘻嘻地扑上去，一把搂住白鹤：“好嘛，师父父最厉害啦！但师父父也别放松警惕哦……” 留云借风真君冷哼一声，到底没推开面前这只粘人精。 …… 离开仙府，伸伸懒腰，游悠终于空闲了。 游悠：“统子，你怎么不说话啦？”她和旅行者待在一起的时候，这只统子废话可多啦。 怎么看到她家长辈，就一言不发了呢？ 【系统深沉：乡音无改鬓毛衰。】 游悠：？？？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但统子匿了，游悠也不能揪着它问。 …… 旅行者风风火火地赚原石，而请仙典仪将至，万事不可松懈。 所以她便将精力放在了达达利亚那边——她绝不允许愚人众制造麻烦，请仙典仪可是一年一度看龙龙的日子。 红团子大大咧咧地飞进来。 “嗯？哪来的小鸟？”达达利亚发现了角落里的游悠。 他摇摇头，继续写信。 游悠明目张胆地飞到他书桌上，“啾啾”叫了几声，好像在讨食……目光却瞄了向了那封信。 ——是一封家书。 【亲爱的小妹， …… 冬妮娅，请不要着急，在家里不要淘气。我快要回家了，就像我说的，等我把璃月的七颗星星都摘下来送给女皇陛下，我就搭第一批船回来。我一向说到做到。 你忠诚的骑士。】 游悠：哦豁，好家伙，你这小同志又搞仙人又搞璃月七星。 胆子真大啊你小子！ 百无禁忌箓是为了面见仙人，但这事又扯上璃月七星……莫不是要挑拨仙人与璃月七星的关系？ 这样的目的是什么？ 游悠皱眉思考：【女士】去蒙德的目的同【公子】的目的应该是一致的。 也许可以问问旅行者？ …… 在问旅行者之前，游悠要去凝光那边一趟。 愚人众图谋七星，游悠要先向天权星反应这个问题，顺便问问凝光有没有夜兰传来的消息。 如果夜兰已经摸清楚【女士】目的，那游悠就不用再去找旅行者了。 唔，三点一线：仙府、愚人众、群玉阁——游悠有些好笑地想。 当游悠见到凝光的时候，白发美人正坐在书桌前沉思，一言不发，神情严肃。 游悠在一旁默不作声，不打扰凝光思考。 她也没有等太久，凝光转头问她：“有什么新情报？” 游悠将达达利亚的那封家书完完整整地背了一遍。 凝光平静地点头：“我明白了。” “游悠，你也不用再关注他们了。” 凝光定定地看她：“最近一段时间，希望你多多锻炼千岩军。” 哪怕游悠的仙法至今没有恢复，但她的实力仍然不可小觑。 这样的人，是最适合锻炼千岩军的。 …… 凝光在隐瞒一些东西，离开群玉阁，游悠晃悠悠地朝训练场地走去，打了个哈欠：她肯定知道了愚人众的目的，也有了一定的对策。 于是游悠就没去找旅行者。 虽然不知道凝光为什么要瞒着，但她给的任务一定是和接下来的对策有关的。 所以，这段时间就先专注于凝光派下的任务吧。 游悠戴着面具，缩在黑斗篷里，中气十足：“给我起来臭小子们——今天的训练做不完那就别想吃饭！” 尚且年轻的千岩军们哀声哉道，但还是乖乖爬起来：这个黑袍人在近几年突然出现，从来不露脸，听说她是天权星的直系下属。 千岩军对她没有什么不满，甚至还很感谢她，毕竟她的实力强大，训练也很有章程。 ——就是越来越严格了。 游悠懒洋洋的：“你们可要加油啊，哪天和愚人众的【公子】一样厉害……” 千岩军期待：“就能把您打趴下？” 游悠咧嘴笑：“不，就能揭下我的面具。” 之前那次和达达利亚的“交流”中，游悠被揭下了面具。 当然，【公子】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达达利亚那刚长出来的智齿被游悠打飞了。 游悠：啧，免费拔智齿了属于是。 …… 做完工作后，游悠飞向望舒客栈。 多年下来，望舒客栈已经成为她默认的休息点了。 “魈上仙～”游悠拖长音调，可怜巴巴地看着少年仙人。 魈：…… 他无奈：“何事？” 又想给他穿所谓的秋裤？ 游悠懒洋洋地趴着：“嘻嘻，就是想问问你，我家朱雀先祖多高啊？” 她和达达利亚打了一架，把他智齿打下来了……智齿这东西，多少会让人联想到年龄。 达达利亚十九岁快一米九，她十八岁才一五四！ 四舍五入都到不了一米六！ 就不说一米九了……老天爷好歹给个一米六吧？ 魈回想了一下朱雀前辈的身高：“约六尺。” 游悠：…… 一尺三十三厘米，六尺就是一九八。 同样是朱雀，凭什么我一米六都没有。 保持微笑。 她熟练地化作红团子，扒拉上少年仙人的脑袋，开始自我安慰：没事，站的高就等于我最高…… 降魔大圣淡定地拿出一颗糖，抬手喂给小红团：“近来可劳累？”这几日，每次见她，看上去都没什么精神。 “啾啾。”是有点哦，因为要多边跑嘛。 一问一答，甚是温馨。 阳光温柔，微风不燥，望舒客栈的午后，有少年平静的音调，有团子活泼的啾鸣…… …… 半个月后，请仙典仪。 凝光站在供案前，检查物品是否有遗漏。 请仙的贡品琳琅满目，玉京台上早已站满人。 游悠慢悠悠地跟着李叔。 李叔看了眼身后的游悠，挥挥手：“去去去，我不用你陪，去向旅行者介绍介绍请仙典仪。” 游悠笑了：“李叔，旅行者就陪你钓了几次鱼，你对他就这样上心？” 李叔哼笑：“老头子我可是难得见到不用神之眼作弊钓鱼的后生啊。” 游·用神之眼作弊·悠：…… 她灰溜溜地走了。 …… 玉京台前。 游悠看到了正在许愿的旅行者。 派蒙飘在空中，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岩王帝君保佑，让派蒙天天吃到噼啪的史莱姆……还有，让旅行者的运气变好……” 等旅行者睁开眼睛，游悠才开口说话。 “派蒙，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哦。” 派蒙震惊：“真的吗！？可是在心里说的话，岩王帝君听不到的吧？！” 游悠假装思考：“是呢，所以要不要大声把愿望吼出来呢？” 空点头赞同：“说不定还要吼一百遍才有效？” 派蒙狐疑：“你们不会在逗派蒙吧？” 游悠惊讶：“你看出来了？” “啊啊啊气死我了！” 游悠笑眯眯地看着派蒙在空中跺脚，感慨：逗派蒙就是很有趣啊。 顺手给气呼呼的派蒙喂了一颗糖，摸摸她的头，转身看向空：“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有关请仙典仪的事情，我可是很清楚的哦。” 见金发少年露出好奇的神色，游悠便开始讲解。 “说起这请仙典仪啊……” …… 游悠的讲解来得正好。 空在之前并不知道要如何向岩王帝君问话，但游悠给他指了一条明路：每次请仙典仪快要结束时，帝君会选十个人，并对这十个人提出的问题进行解答。 游悠眼底含笑：“在曾经，这是帝君让人们理解决策的方法，但现在嘛……” 她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派蒙催促：“现在是什么？” 游悠耸耸肩：“自从一个女孩开了让帝君放牙齿的先例后，这个方法已经转变成‘帝君与孩子们的对话’了。” 就在她请帝君放牙齿的第二年，帝君又选了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提的问题她到现在还记得：帝君会造摩拉，那会不会造糖果呢？游悠姐姐就会凭空造糖果。 帝君沉思片刻，回答：我只能把糖果用仙法藏起来，然后再变出来——就像你游悠姐姐那样。 游悠至今忘不了那时候大家揶揄的眼神，李叔甚至还在一旁冷笑：呵，我说最近看不到你吃糖，原来都藏起来了啊。 游悠：…… 渐渐的，请仙典仪最后的环节就演变成了帝君同下一代的对话。虽然有的问话对璃月人来说有些惊世骇俗（比如刻晴的发问），但大多数孩子的问话都比较天真可爱，游悠看热闹看了一年又一年。 而璃月人也默认了这样的转变。 按他们的话就是：决策干着干着就理解了，问决策哪有孩子们见帝君重要。 璃月，一个从上到下都在宠孩子的国度。 旅行者若有所思：“你是说？” 游悠微笑着点头。 两人的目光缓缓转向派蒙。 派蒙慌张极了：“你、你们为什么这样看我……” 旅行者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乖崽啊……” 派蒙尖叫：“你不要过来啊！” …… 云雾翻腾，仙气邈邈，金光冲天，乐声庄重。 白发美人神情严肃，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场外仰头笑着的游悠，红发美人身旁，有个举着小孩的金发少年。 凝光垂下眼睑，玉手掐诀，立在胸口前：希望游悠冷静一点。 香台烟雾袅袅，天边浮现龙影。 游悠指向那影子，转头朝旅行者笑：“帝君来……”了。 话音未落，“轰——！！！” 地面的阴影飞速扩大，棕色的岩龙自天空坠落，狠狠撞碎了供案，奄奄一息！ 游悠笑容一僵。 她惊愕地转头，看见了虚弱的岩龙。 “帝君——！”她冲向岩龙。 人心惶惶，窃窃私语，空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一滴冷汗自额角滑下。 他悄悄地后退，派蒙也识相地没发出声音。 下一秒，场内同时响起了理智的命令和撕心裂肺的哭喊。 “帝君遇害，封锁全场！” “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23章 第二十三颗原石 逃出现场的空遇到了达达利亚。 愚人众和旅行者，在这样敏感的时间点里，暂时坐一条船上，所以空沉默地接下了百无禁忌箓。 达达利亚敏锐地发现不对：“怎么了？你看上去很不安的样子。” 又看向派蒙：“你也是？” 空摇摇头，不愿多说；派蒙却难过地望着来时的方向：“游悠她……” 两人在逃离会场时，回头望了一眼： 红发美人狼狈跪在地上，无助地握着龙角，眼睛猩红而疯狂，从喉间挤出嘶哑的、不成形的哀嚎……那绝望的哀恸，几欲啼血的痛苦…… 派蒙担心她。 达达利亚明白了，他叹气：“那位小姐一定很伤心……她可是传说中的‘璃月的疯狗’‘岩王帝君座下的家犬’啊。” 在里世界，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过这个称号——所有损害璃月的人，都被这条疯狗咬破了动脉。 光听这个名号，就能看出游悠对璃月、对岩王帝君的情感之深。 现在，摩拉克斯仙逝，那位小姐不疯才怪呢。 “嗯？等等！”达达利亚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缓缓看向旅行者，抱着侥幸问道：“你说，等游悠小姐伤心完，不找我算账的可能性有多大？” 虽然他明面上没做什么，但达达利亚不觉得她会放过愚人众——宁可杀错也不放过，何况愚人众曾经也搞了不少小动作。 达达利亚：“如果我和她说，这次的事真的不是愚人众干的，你说她会信吗？” 派蒙冷漠：“可是愚人众在璃月人眼里完全没有信誉呢。” 旅行者平静地摇摇头：“她不会信的。” 想想他们离开前看到的红发美人……那样疯狂的神色，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是凶手的人或势力。 达达利亚：…… 他苦恼地叹口气。 如果是平时，他是欢迎游悠小姐找他切磋的，但偏偏是这个时候……女皇大人派下的任务正处在关键期，他要时时刻刻保持良好状态。 不能碰到游悠。 如果和她碰面，那绝对不是一颗智齿一块面具的事。 达达利亚几乎可以预见那不死不休的战斗场面了。 达达利亚：哎，真是大麻烦呢。 …… 接下百无禁忌箓后，空去面见仙人。 旅行者一路辗转，仙人们几乎都知道了帝君遇害的消息。 空来到望舒客栈。 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降魔大圣。 魈垂眸，声音平淡听不出心中所想：“我从未想过没有帝君的璃月……” 空和派蒙沉默着。 一个信仰死去，剩下的人是会茫然的。 平复好心情，魈轻声问：“游悠怎么样了？” 她向来崇敬帝君…… 空：“她……那时在现场。” 委婉道：“看上去不太好。” 何止是不好，简直快疯了。 魈不再说话，只从芥子中取出一个淡色的荷包，荷包里面是各种口味的、五颜六色的糖。 他想为游悠送去这荷包，因为她曾笑着对他说：“我哭了、我很伤心的时候，请魈上仙送我一包糖吧——我超级好哄哦！” 但，这次可能，哄不好了。 …… 眼睛干涩到再也流不下眼泪……游悠慢慢冷静下来，崩塌的理智渐渐回归。她回想起请仙典仪前帝君的种种不对劲，又想起凝光之前的反应…… 她眼睛通红，试探性地看向凝光。 凝光几不可察地点点头。 游悠于是吸吸鼻子，从地上起来，转身离开。 她知道她现在要做什么。 凝光已经知道全部，帝君也在暗中看顾，他们所作所为所图甚大，绝对关乎着璃月的未来。 在这个计划里，连愚人众都可能是一道跳板。 凝光看似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明，实则是什么都知道的暗。 而游悠现在，就要从暗转明。 ——大闹一场，做足疯狗的模样，让愚人众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从而让璃月七星在不被起疑、不被打扰的情况下，获得充足的准备时间。 红发美人面无表情地一甩枪。 走向达达利亚的住所。 意料之中的，他不在这里。 游悠耸耸肩：没办法了呢。 只能去毁掉愚人众暗地里的实验室了。 她平静地朝实验室飞去。 “轰隆——！” 实验室炸了，正在和士兵通话的【公子】听到了另一边传来的巨响，陷入了沉默。 士兵惊慌地收拾实验资料：“【公子】大人，有入侵者！” 达达利亚：“我知道，那个人很强，不要正面迎敌，带着重要资料迅速离开！” 士兵：“是、不！她、她过来了！” 愉悦的女音：“你们好啊，帝君仙逝、璃月被你们觊觎……我真的真的真的很不爽呢。” “嘻嘻，那边的人是达达利亚吧？你在听是吗？” “我来找你了。” “啪！”通话断了。 达达利亚：…… 他沉痛地联系上旅行者：“伙伴，拜托你一件事——让游悠和你一起去准备送葬事宜吧！” 不是达达利亚怂，而是他选择保留自己的底牌。 …… 连掀几个实验室后，凝光叫停了游悠：再不停下，就有些过度了，现在这样就刚刚好。 “去玩吧。”凝光微笑地看她。 游悠打了个哈欠：“正好旅行者邀请我一起准备送葬事宜……” 游悠离开群玉阁，一离开就变了脸色。 从轻松慵懒转到麻木冷漠，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这样的游悠，看得璃月人一阵心疼。 老婆婆们心疼极了，抹着眼泪一口一个乖崽叫着；老公公们长吁短叹，拍着大腿大骂那个凶手；小孩子们心思敏感，小心翼翼地给游悠送糖…… 游悠良心一痛。 骗愚人众当然是无感的，但骗淳朴的父老乡亲就让人很难受了。 于是，在众人的劝导下，游悠顺理成章地沉静下来，并和旅行者一起，准备送葬事宜。 而旅行者为了让游悠脱离痛苦，打算让她忙起来。 于是，他将超级讲究的往生堂客卿介绍给了游悠。 彼时，岩王帝君座下的家犬和岩王帝君默默对视。 游悠：“哇，客卿大人，久仰久仰。” 帝君啊，我的老父亲，我可真没想到，你的退休是这么个退休法！ 游悠在心里咬牙切齿。 空：？？？ 犹豫半晌，他问：“你们是不是认识啊？” 钟离轻笑：“我是她的练字先生。” 说着，温润的客卿先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红玉手镯，上面的云纹是他亲手所刻，镯子内面还有他刻下的咒文，其意为“平安喜乐”。 钟离将之递给气鼓鼓的游悠：“莫气了。” 他知游悠在生气，气他没告诉她。 但摩拉克斯有自己的考量。 不过，赔礼还是要的，孩子的懂事可不是长辈不回应的理由啊……到底是他让她伤心了——在某一刻，游悠是真的以为自己失去了父亲。 长者温和地看着她。 游悠哼哼唧唧的，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这么好哄，一边别扭地接过了红玉手镯。 …… 曾经有请假理由“回家参加自己头七”，现在有岩王帝君亲自操办自己葬礼——所以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啊。 游悠如此感叹。 她慢悠悠地跟在旅行者身后，看着金发少年跑前跑后兢兢业业。 直到他请莺儿教他如何制作香膏…… 游悠脚步一顿，迅速后退。 派蒙：“游悠，你怎么了？” 游悠：…… 她听见了莺儿的调笑：“是大美人吗？怎的不进来了？可是害羞？” “还不进来？放心，不会吃了你的。” 游悠：…… 她深吸一口气，壮士断腕般踏进门。 空和派蒙尚且不明白游悠为何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直到莺儿开始教学。 “找准地方，捣进去，一上一下……” 游悠面无表情，空发觉不对，派蒙满脸问号。 “深一下浅一下，抵住轻磨……” 游悠面无表情，空坐立不安，派蒙依旧迷茫。 “汁水四溢……” 游悠依旧面无表情。 空急忙打断：“明白了明白了。” 而派蒙仍然不在状态。 …… 做完香膏后，几人飞速离开。 空暗中叹气：璃月真是人才辈出啊。 他瞄了一眼脸色麻木的大美人：“游悠，你？”怎么这么镇定？ 游悠沧桑：“如果你一直听，那你就会发现，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莺儿的车力不减当年啊。 天知道曾经的她经历了什么。 早知道一开始就装做听不懂了，那时面色没控制住，被莺儿察觉到了……于是莺儿时不时逗一下她，笑得可开心了。 游悠唏嘘：“那时还是太年轻了。” 系统终于冒泡，同样唏嘘：【璃月真是有大进步啊。】 游悠：哟，这不是半天没个音信的系统大人吗？ 系统：【……不要阴阳怪气，我是有一定要匿的理由的。】 【还有，旅行者的原石好像又花光了。】 游悠：你·说·什·么？！ …… 游悠才不信，五十斤原石，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用完？！ 游悠坚持自己的想法：统子，一定是你的程序出错了！ 系统怒了：【我没有出错，旅行者就是没原石了！】 游悠有理有据：你说你都能迟到两个世界十八年，你怎么知道你能在这方面不算错呢？ 系统语塞，许久，他大叫：【一码归一码！旅行者真的没原石了！】 而游悠坚信这是系统出问题了。 谁都说服不了谁，一番极限拉扯。 游悠大怒：你迟到这么久，说不定在开机前遗失了重要东西，所以现在算出了错误结果！ 系统更怒：【你放屁！丢东西的才不是我，是我那个傻傻同僚！】 游悠：…… 游悠：？？？ 系统同僚，即旅行者身上的救世系统。 游悠缓缓开口：“它丢什么了？” 系统心虚，语气弱了下来：【也、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游悠缓下眉眼，松口气：还好还好，不是重要东西。 【就是丢了保底机制而已……】 游悠：哦，保底机制啊。 “哈哈！” 沉默，死寂。 面容逐渐狰狞，笑容逐渐扭曲： “这特么是不重要的东西？！” …… 没了保底的卡池，就是个天坑，一点期待都不会有。 游悠麻木地把“为他做菜”这选项加了上去：旅行者，别说姐姐我不关照你，实在是你太缺原石了。 思考良久，觉得给这个非酋旅行者一整个黄金屋的原石都不一定行…… 游悠深沉道：“统子，要不把‘斤’换成‘吨’吧？” 系统：…… 游悠哀怨，嘤嘤啜泣：“难道我的爱情不值得用吨为单位吗？” 系统：……你冷静一点，我害怕。 第24章 第二十四颗原石 游悠无法冷静。 任何人在一个没有保底机制的卡池面前都无法冷静，除非他是个欧皇？ 成吨的原石是不可能的，原石那隐隐约约的熟悉气息，已经告诉她原石的来处……这对统子太不友好了，而且不一定供应的起。 游悠静静思索。 “统子，你说，让欧皇替旅行者抽卡怎么样？”旅行者的抽卡记录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系统没回答。 许久，他似乎找完资料，匆匆回来。 【悠悠，替旅行者抽卡是可以的，但那个人只能是你。】只有和旅行者有同样特质的人，才能瞒过天理，替旅行者抽卡。 正好，有异世界气息的游悠很符合这个条件。 游悠想了想曾经中的彩票…… 她长叹一声。 看来还是要她出马啊。 …… 明面上，游悠被旅行者“拖”住了，两人正进行送葬事宜，而达达利亚终于可以专注自己的计划了。 ——他要解封漩涡之魔神。 璃月七星与仙人们的矛盾已经埋下，哪怕双方一致对外，也需要一定的反应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足够【公子】做事情了。 神之心，应该就在黄金屋的仙祖法蜕中。 …… 从璃月港向外望去，海面的颜色越来越深，隐约可以看见暗涡。璃月的渔民们知晓这不是个打鱼的好时候，带着遗憾，陆陆续续回到璃月。 果然，一回到璃月，就听见了璃月七星下发的“暂禁出海”的公告。 年轻人们嘻嘻哈哈，有经历的老人却觉得风雨欲来。 天渐渐阴沉下来，灰色的云层厚到透不进一丝光，空气闷闷的，雨却迟迟不来，海面的漩涡逐渐扩大…… 一位老人看着那漩涡的方向，诧异地睁大眼，手抖着，几乎握不住烟斗。 他磕磕巴巴地大喊：“漩涡之魔神、是漩涡之魔神！”那是他从小听到大的故事，他深知那片海域有什么！ 港口忙起来了。 “所有人，疏散！莫在港口逗留，不要靠近沿海！”千岩军有秩序地指挥群众撤离。 老人担忧地望向那个方向：“魔神……帝君不在……” 他老泪纵横：“璃月该怎么办啊？” 疏散人群的黑斗篷听此，停下脚步，一手安慰地拍拍老人的肩，一手指向海边，语气温柔又自信：“老伯，不要怕，且看我们渺小但不脆弱的人类之躯……” 看向海边，紫发的玉衡星神情严肃，下发一个个清晰的命令；守在沿海的千岩军们布阵严谨、英勇朝气；身旁的黑袍人自信而冷静。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老人呆呆地看着，隐约间，心中有什么破土而出。 …… 群玉阁。 游悠披着黑袍，从港口回到上方待命。 达达利亚认为有矛盾的人仙双方，正一左一右各占一半地，一边沉默不语一边一言不发……虽然算不上剑拔弩张，但也说不上完全友善。 夹在中间的游悠：…… 冷汗一滴滴滑落。 暗中叫苦：真是造孽啊，我怎么就成夹心了呢…… 凝光笑笑：“游悠，不用太紧张，去和你家长辈说说话吧。” 体贴话一出，双方之间那紧张的气氛终是缓和了。 留云借风真君一看那黑斗篷白面具就来气：“怎么，是看不上我送的法衣？” 游悠摘下面具，又解开斗篷，露出了红黑旗袍，邀功似的看向留云借风真君。 留云借风真君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游悠便笑眯眯地扑向白鹤，搂住，蹭蹭。 嘻嘻嘻，师父父真的很好哄诶！ …… 海面的漩涡越来越大，不祥的气息愈来愈浓，游悠从上往下望去，她能看到港口。 她突兀地开口：“凝光。” 凝光转头：“嗯？” 游悠冷静地说：“凝光，这里缺我一个不缺，多我一个不多……我想去下面。” 她亲手训练出来的臭小子们她知道，可以活命，但不一定能完整地活着。 游悠想去帮他们。 此战免不了损失，但能救的为什么不救？ 凝光看向海面，笑道：“我不拦你。” 天权星顾大局，她坦然接受此战之后的一系列损失，但……天权星并不是一个完全冷漠的职位。 她亦有人情。 …… 游悠站在港口，披着黑斗篷——这是千岩军熟悉的装扮。 她大声命令：“如有重伤者，队伍之间互相配合，送到我这来！” 我会为你们守好后方。 “是！” …… 海浪汹涌，波涛含怒，漩涡密密麻麻地聚集，一声冲天的兽吼—— 群玉阁上的少年仙人睁开眼，提枪：“来了。” 仙人们守在归终机旁。 金发旅行者严阵以待。 玉衡星一挥手：“列阵！” 天权星站高处，纵观战局。 黑袍人大笑：“准备好！” “吼——摩拉克斯！”海浪倾天，海面暗潮汹涌，被封印多年的魔神带着怨恨与不甘，再次现世！ …… “吼——摩拉克斯！” 游悠明白，这只魔神是在叫阵！ 她冷笑着掏出从师父父那儿死皮赖脸拿来的扩音机，举到嘴边，开启扩音。 笑死，叫阵能输给你？！ 仙家物品名不虚传，整个璃月听得清清楚楚—— “崽种，叫你爹干什么！” “叫你爹干什么——” “干什么——” “么——” 回音清晰，整个璃月都沉默了。 “上啊，干他！”荡气回肠。 在魔神奥赛尔的怒吼中，璃月行动了。 …… 奥赛尔气死了。 他被封印多年，此次解封想找老对头算账，却被如同蚂蚁一般的人类拦住了步伐。他们明明那般弱小，但配合良好，竟然真的伤了他！ 而且，不光是这群港口的人类，还有莫名出现的能量炮……这是曾经的仙家造物，被打中可就不得了了。 更让他烦躁的是——有个说话超难听的人类！ 奥赛尔不明白，为什么摩拉克斯的臣民里会有这种玩意儿，明明摩拉克斯是个人狠话不多一个陨石砸的你昏头转向的魔神啊……怎么教出来这样的臣民！？ 奥赛尔气不过，选择对喷：“摩拉克斯的臣民，就是这样无礼吗？可笑！” 听到这句话，所有璃月人都愤怒了：“可恶，这个手下败将说什么啊！” 仙家们也很气。 真君们：“呵，区区小虫！” 护法夜叉冷下神色。 帝君激推·游悠更是愤怒，她举起扩音机： “崽种你【哔——】！？” …… ………… ……………… 是人是仙都沉默了。 然后，留云借风真君气疯了：“游悠！粗鄙之语！粗鄙之语！粗鄙之语！这是谁教的！这是谁教的！” 旅行者：果然，璃月人才辈出。 ——璃月的嘴替·岩王帝君激推人·游悠，一战成名！ 游悠以一己之力拉满了奥赛尔的仇恨值，同时也稳住了璃月的后方——这让许多人轻松不少。 仰头，眼中映出决绝飞离的群玉阁，亦如人类的决意，群玉阁朝魔神奥赛尔狠狠砸下！ 魔神不甘地哀嚎，海水冲天，巨响过后，一片寂静。 人类怔然地望着重归平静的海面，神情复杂，内心隐约感到…… 扩音机又一次打破寂静。 “呵，就这？！” 所有人：…… 一句话，让璃月人瞬间失去感动。 …… “就这！就这！我让你就这！”留云借风真君挥舞着大翅膀，追着游悠跑，怒道，“那些粗鄙之语是哪里学来的！别跑，你个孽障！” 游悠抱头鼠窜：“可他在挑衅啊……啊啊啊，师父父莫打！” 迅速化身红团子，一个飞扑扑上降魔大圣的头顶。 白鹤不好下手，只能生气：“下来！” 游悠死死扒拉着少年仙人的头发：“师父父，你先冷静一下……” 白鹤冷笑：“你就仗着降魔大圣宠你！” 其他仙人赞同地点点头。 在养游悠之前，真君们完全想不到，最宠孩子的是看上去淡漠的降魔大圣：随身备糖，带着幼崽飞，耐心教书，幼崽再皮也不教训。 要不是游悠心里有杆秤，可能就真的要被宠成熊孩子了吧。 不过，大部分时间听话，偶尔也是会得寸进尺的——就比如现在。 靠着降魔大圣逃了教训还不够，小红团依然惬意地窝在少年仙人的头顶，懒洋洋地趴着。 魈默默地给团子递了颗糖。 …… 对战魔神奥赛尔的时间并不久，但璃月多多少少还是被影响了。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璃月产生了新的潮流。 无数璃月人敬佩仰慕当时在港口敢于同魔神对骂的黑斗篷人…… 于是，璃月的黑斗篷被卖到断货。 街上一水的黑斗篷。 游悠：…… 就连爱美的思思也向游悠极力推荐这种装扮。 并表示：“游悠姐姐，我们多叫几个人，穿这斗篷去逛街吧！” 女孩相邀，游悠自然是欣然应允。 她叫上刻晴、胡桃、香菱，本来还想叫上申鹤，但她在别处历练，游悠也就不打扰了。 几个女孩穿着黑斗篷，高高兴兴地逛街。 迎面碰上了旅行者和达达利亚。 此时的达达利亚正在和旅行者感慨：“到处都是这样的打扮……有种被璃月的疯狗包围的感觉……” 游悠：…… 她是知道自己暗地里的名称的，但被别人说出来，还是有点过于羞耻了。 思思愤怒了：“黑斗篷大人才不是疯狗！” 达达利亚眨眨眼：“那，岩王帝君座下的家犬？” 思思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游悠保持微笑：“她就不能是个人吗？” …… 愚人众这次闹得太大了。 所以，至冬国赔偿了璃月几乎百分之八十的经济损失，并派执行官末席【公子】留守璃月。 说是留守，实际上是当人质了。 如果这个人质不要天天找人切磋就好了——再次逃到望舒客栈避难的游悠微笑。 “伙伴！” 游悠：……妈耶，都找到望舒客栈来了！ 她化作红团子，淡然自若地窝在了少年仙人的头顶。 达达利亚找不到游悠，旅行者也有事要忙……他的目光缓缓看向了正在给团子喂糖的降魔大圣。 游悠：你小子想干什么！？ 达达利亚爽朗一笑：“久闻护法夜叉大名……” 游悠：“啾啾！” 走开啊混蛋，别来打扰我家天真可爱温柔不懂拒绝……的魈上仙啊！ 听不懂的达达利亚：“哈哈，怎么感觉这只红色小鸟在骂我？” 听得懂的降魔大圣沉默了。 游悠……是不是把他想太好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颗原石 游悠冷漠地啾啾几声：哥，别理他，或者安排他给你打工。 魈安抚性地揉揉小红团的脑袋，拒绝了达达利亚的切磋邀请：“不了。” 达达利亚有些失望，但也没强求。 他实在无聊。 但很快，他就不无聊了。 …… 起因是游悠给系统的建议，系统跑去和同僚商议——救世系统想都没想，直接点头答应。 救世主系统：你不再考虑考虑？ 救世系统哭唧唧：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吗？ 这个旅行者简直非到离谱，也乐观到离谱！ 按他的话说就是：五百年前的主角套路，不就是先抑后扬吗？我开局这么非，之后一定十连十金！ 救世系统表示：我可去你大爷的！ 于是，救世系统动手了。 【请邀请您的好友共同享受抽卡乐趣，请选择好友： a被迫戒糖真君。 b现存的唯一一只朱雀幼崽。 c“店”的店主。 d璃月的疯狗。 e岩王帝君座下的家犬。】 空：？？？ 好像哪里不对？ 最终，选了“被迫戒糖真君”的空找到了游悠，并诚恳地发问：“你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个奇怪的法号的？” 游悠深沉：“首先，你要学会在仙人的眼皮子底下藏糖……” 说了一大堆，两人终于进入了正题。 空严肃：“我只剩十抽了。” 游悠同样严肃：“请把这十抽交给我吧！” …… 游悠打着哈欠，接过抽卡的按钮，自信满满：“空，你想要谁，我帮你抽谁！” 买彩票永远会赚的游悠无所畏惧。 空心动了，大声许愿：“我想要琴团长班尼特芭芭拉迪奥娜阿贝多迪卢克——简而言之，我全部都要！”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旅行者当然是全都要！ 游悠按下按钮，大笑三声：“来吧！” 金光闪过，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 达达利亚抱着九把鸦羽弓，茫然地从金光里走出来：“呃，伙伴们？” …… 游悠痛心疾首：“对不起啊旅行者，我浪费了整整九抽！”十连一金，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派蒙安慰：“游悠很棒啦……” 而旅行者则在一旁向达达利亚解释情况。他一边划拉着面板，一边从背包里取出星螺、元素碎屑等物品。 略微生疏地将这些东西炼制成一碗黑乎乎的糊糊，朝达达利亚露出了期待的笑容：“这还是我第一次制作呢。” 为了模糊角色在天理眼中的存在，旅行者必须准备好这些东西，随时备用。 可惜，这些材料直到今天才被用上。 达达利亚僵住了：“伙伴，这……” 旅行者向前递了递，非常期待。 达达利亚：…… 深渊没把阿贾克斯打败，战斗没让【公子】折戟……最后，达达利亚倒在了一碗黑糊糊上。 达达利亚安详地躺了。 …… 等达达利亚缓过来，就兴致勃勃地想和旅行者一起切磋：系统小世界很大，可以尽情发挥！ 旅行者十动然拒，并表示：“你可以去小世界的黄金屋玩耍。” 系统小世界会记录旅行者遇到的苦战，并将其化作旅行者的演武场，以此增长旅行者的实战经验。 黄金屋一战很精彩，系统小世界自然不会错过。 达达利亚找到了乐趣：自己打自己。 于是，年度大片——《达达利亚大战公子》在系统小世界上演了一次又一次。 …… 大片很好看，但一个达达利亚是不够的，原石也是不够的。 为了让旅行者有更多原石，游悠微笑着发布了委托：再送一次情书。 游悠：“情书嘛，就是要多送几次，上次的草书不行，那这次就换个方正的楷书。” 苦恼：“但我也不会楷书，希望旅行者你多练几天字了。” 轻描淡写：“练字一天一百斤原石。” 原本已经露出痛苦面具的旅行者瞬间变脸，目光坚定：“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 游悠这次决定多写一点，让旅行者多练练。 笔墨晕开，宛如墨色的花。 她怔愣着，火红的发丝轻轻垂下，带着几丝墨痕划过雪白宣纸，以笔抵唇，如孩童般轻咬笔杆，静静思索。 唔，写什么好呢？ 情书，怎么写呢？ 之前一句话好像有点太敷衍了…… 游悠根本没有恋爱经验，对此事当真感到苦手。 最终，她搁下笔，朝望舒客栈走去。 去问问魈吧！ 系统：所以，一个单身两个世界十八年，一个单身几千年……悠悠你干什么想不开让他想情书内容啊！？ …… 和魈上仙相识十年，游悠已经牢牢记住了魈上仙的气息，再加上朱雀优秀的能力，游悠每次都能找到魈。 不在望舒客栈……游悠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 循着气息，游悠用风托举自己，越过小河，顺手灭了几只骗骗花。她盘腿坐在风旋上，支着下巴，湛蓝的眸懒洋洋地望着一个方向。 晴空湛蓝，白云悠闲，所望之处草木青青，翠绿中夹杂着零星淡黄的甜甜花、树莓，还有蓝色的薄荷。 啊，找到了。 游悠转头，盯着不远处的一块巨石。 巨石显眼，下方的草丛却是个隐蔽的地方。 草丛有些凌乱，似乎被风吹过。 “——”游悠轻巧落地，拨开草丛。 跟着气息，正想调笑几句：哥，怎么躲这儿来了？ 却听到了少年仙人的声音。 “呃……唔……”闷哼、轻喘，似乎在强忍痛苦，清冷的音色染上几分莫名的意味。 游悠脸色大变：“魈！” …… 少年仙人靠在巨石边，唇色惨白。他抬眼望过来，金眸微微黯淡，面色苍白，额角滑下几滴冷汗。而眉间的淡紫菱形愈发明显。 业障缠身，痛苦随行。 游悠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哽咽地握住少年仙人的手腕，发动异能力，眼泪更是哗哗流。 “哥你怎么了呜呜呜……” “莫哭，”依旧是冷静的音色，“我无碍……把能力收回去。” 游悠单手捂住一侧耳朵：不听不听不听！什么都没听到！ 不对！ 游悠大声道：“我成年了！” 早两年就已经过了璃月的成年岁数，现在，十八岁的她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一个成年人了。 “你说过的啊，我成年了就可以为你消除业障。” 魈微微一挣，却挣不开少女的手，他无奈：“仙兽百岁成年。” 若按仙兽的年纪算，游悠还是一只幼崽。 游悠是不同的，比起其他幼崽，她的心智已经超过了一些成年仙兽，但身体年龄仍然在幼崽行列。 游悠委屈巴巴：“通融通融嘛。” 魈：…… …… 在宠爱自己的长辈面前，游悠无师自通了撒娇技能，并且练到了满级。 在表明“绝对以自己身体为主”“使用能力没有不适”“哭哭更健康”“每周检查身体”后，游悠开始撒娇。 “通融通融嘛～” “魈哥哥～” “求求你啦～” “好不好嘛～” 少女眼眸湛蓝，宛如澄澈的蓝湖，刻意表现出来的委屈好似涟漪。及腰的火红发尾轻轻扫过他的手背，少女的指尖一点一点地勾着他的衣角，晃晃。 魈：…… 他沉默良久。 耳垂渐渐漫上粉红，少年仙人狼狈地扭头，终是松了口……却不忘告诫：“若不适，便不要逞强。” 游悠嘿嘿笑：“知道啦！” 两人便起身，慢慢走回望舒客栈。 走到半路，游悠猛然清醒。 等等！她还没问魈该怎么写信呢！ 游悠拍拍脑袋：啧啧啧，都快忘了这事了。 一蹦一跳地和魈并排：“哥，你知道情书怎么写吗？” 好歹比我多吃几千年的饭，总有些参考意见吧？ 魈淡淡地看她一眼，红发美人笑靥如花：若他写信赠她…… 他说：“赞美，与心意。” 白雪火羽乃此生绝景，至死不忘。 游悠悟了。 …… 游悠发现，这情书出了大问题：按“赞美与心意”的模板写的话…… 游悠：魈上仙那——么好，一百万字都夸不完啊！ 抓耳挠腮，绞尽脑汁。 旅行者抄情书归抄情书，但一百万字的赞美也确实是为难他了……这几百斤原石拿着实在有点废手啊。 系统提出建议：【你可以先写几点赞美，剩下的留到下一次写。】 游悠眼睛一亮：对哦！ 秉承着“可持续发展”的战略，游悠愉快地把一百万字拆分：很好，这样一套下来，旅行者的系统小世界一定会堆满原石。 她欣慰：“统子，你好厉害啊。” 系统谦虚：【哪里哪里，悠悠过奖了。】 不如说，你这个能想出百万字夸赞的魈吹，才是真的厉害啊。 …… 旅行者苦练好几天，总算把楷书练出了方正感。空拿着自己的字帖，欣慰地点点头，觉得自己又支棱起来了。 他真的不好意思再用那样的糊字给人抄情书了……也难为游悠小姐和魈上仙，一个闭着眼乱夸，一个说草书不错。 为了不让这两个人失望，空燃起了熊熊斗志，发誓要练好楷书。 于是，在今天，终于对自己的字满意了的旅行者，接过了大美人写的第二封情书，草草扫了一眼，没看内容，只看篇幅：嗯，这篇比上一篇多了一行字。 他感慨：游悠小姐也在进步呢。 再一次准备完优良的笔墨纸砚，金发少年在书桌上摊开一张雪白的宣纸，细细研磨，提笔蘸墨。 目光灼灼，身板挺直，默背楷书心得，深吸一口气，准备给大方的富婆姐姐抄上最完美的情书！ 看一眼情书内容…… 内容是飘逸自然的行书，观笔锋，书写者应该是一气呵成： 【魈上仙， 你长得真好看，身材也很棒，喘得也很好听。 超级喜欢你，能当我男朋友吗？】 这能让人联想到什么，而且说出这话的人又是个成年人…… 空：…… 空：？？？ 空：！！！ 喘什么？什么喘？什么好听？喘什么听？在哪里喘？ 不不不不对！ 问题不是这些，问题是—— 他都在你面前喘了，你怎么还需要送情书啊！？ 难道是……富婆不行吗？ 魈上仙不满意吗？ 旅行者瞳孔地震，脑中思想从孤云阁彻底滑到了无想刃狭间…… 第26章 第二十六颗原石 不怪旅行者误会，最后一句加上前两句，其中含义真的很容易让人想歪：都是成年人又互相喜欢，会做点什么简直不要太正常。 哪怕其中一个是清冷的仙人…… 但仙人好像也抵不住心上人的撒娇？ 空犹豫地想：所以，是游悠小姐主动吗？ 感觉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呢。 都这样了……写情书是为了增加情趣吗？ 空的大彻大悟：这难道就是璃月男女吗？ 璃月男女：地图炮不可取，我劝你想清楚再说话。 …… 璃月，店。 游悠打了个寒噤：又来了，这种奇怪诡异又复杂的眼神。 她扭头看旅行者，欲言又止。 最近旅行者好像变了：经常用一种带着诡异钦佩又叹为观止的眼神看她，就好像看了一本姿势贼多的本子后大开眼界的那种顿悟……所以，旅行者是在日复一日的抄写情书的任务中变态了吗？ 游悠陷入了沉思。 要不，换个任务？ 每次都是一样的任务一样的流程，是个人都会感到无聊，无聊着无聊着就变态了——曾经的旅行者也是个不偷看常九爷稿子的老实孩子啊，直到常九爷屡战屡败还要战……于是游悠翻开了任务清单。 在此之前，游悠礼貌地问了问旅行者，希望获得他的建议：“旅行者，你说，我该选择刺激一点的还是平淡温和的？” 说吧旅行者，你喜欢什么样的任务，我就给你发布什么样的任务。 空：…… 什么？已经不满足于送情书了吗？ 空自觉不是傻蛋，既然当事人都已经这样问了，那一定是对当下不满意了……送情书可能太过平淡了吧？ 空斟酌着：“刺激的吧。” 虽然富婆姐姐不好意思说，还委婉地求取他的意见……但身为一个善解人意的旅行者，他一定会让原石大户感到满意，觉得平淡咱就换。 空目光坚定，看向游悠。 游悠表示明白：果然啊，旅行者是个热血少年，让他写情书练字这么久，一定很无聊吧……刺激一点的任务……唔…… 游悠忧心忡忡：“是这样的，我觉得双方的恋情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 “所以，和我打架吧。” “让我练练身手，练到和降魔大圣处于同一水平！” 降魔大圣历经千年，且夜叉本就擅长杀戮，要和魈打成平手，她还有的磨。 空：嗯？？？ 不是，你主谓宾是不是弄错了？！ 不是“和魈练身手”，而是“和旅行者练身手”？ 空：好像哪里不对？ …… 离开店，旅行者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摸摸下巴，对派蒙说：“派蒙，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派蒙：“吧唧吧唧。” 空：“……你先把米窝窝放下。” 派蒙咽下米窝窝，拿着葡萄汁，声音含糊：“什么不对劲？” 空深沉：“哪里都不对劲。” 他若有所思 一开始，他以为游悠小姐抱着“送原石的同时追仙人”的心思，直到他看到了第二封情书——他便以为，游悠小姐和魈上仙已经是恋人关系，在送原石的同时增加情感。 然而…… 空看向派蒙，语气微妙：“我怀疑，游悠小姐她没开窍。” 派蒙：？？？ 震惊！ …… 有眼力的都看得出来，游悠对魈是不同的，但她自己却没察觉……但也不能怪游悠，毕竟她和魈相识十年，所有的相处都化做了正常。 她自以为正常，可有些下意识的选择也已经表现出了不同。 比如，为什么在选择暗恋对象的时候下意识选择了魈上仙？哪怕熟悉的男子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其他选择。 又比如，游悠真的可以毫无芥蒂地给魈上仙以外的人写情书吗？ 最后……空默默地看着面前的俊男靓女。 红发少女支着脑袋，笑意盈盈地看着吃糖的少年仙人，蓝眸中藏着止不住的欢喜。 少年仙人面不改色，金眸中却暗含无奈。 空：如果这都不算爱？ 派蒙被凉得浑身一抖，谴责：“游悠，你的薄荷糖好凉啊！” 游悠淡定：“才不凉呢，你看魈上仙他不就什么表情都没有吗？” 嘻嘻嘻，薄荷糖恶作剧大成功！ 派蒙奄奄一息：“派蒙觉得脑袋都凉透了……” 游悠于是笑眯眯地塞给派蒙一大袋糖果：“好啦，我错啦，喏，这里面全是你喜欢的日落果和钩钩果口味哦。” 派蒙哼唧唧地接过：“既、既然你认错态度这么好，那派蒙我就原谅你啦！” 游悠顺手给魈递了颗日落果糖：派蒙真的很好哄诶。 白皙的掌心托着淡红的糖，糖果被透明的米纸包裹，胖嘟嘟的……魈安静地接过，含住，口中残余的凉意似乎被这颗糖冲淡了。 “甜吗？”她期待地问。 “嗯。”他似乎笑了。 游悠甜滋滋地笑：“哥，你真好看，我真喜欢你。”张口就来，丝毫没感觉不对。 空：……所以，都这样了，游悠小姐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吗？！ 派蒙：唔唔唔，钩钩果口味的糖果好好吃！ …… 美好的日常是会被打破的。 就像旅行者，他看着满仓库的武器陷入了沉默。 起因是游悠的十抽出金，旅行者支棱起来了，他觉得自己“先抑后扬”的“扬”来了！ 他自信满满地把百斤原石丢进了卡池！ 在救世系统的尖叫中，弹弓、黑缨枪、冷刃、黎明神剑……武器就像批发一样哗啦啦往下掉。 系统小世界成功变成武器库，当代武器大师诞生。 空：…… 派蒙：…… 两人面面相觑。 非酋深情地说：“我想我能忍受非气，如果我不曾见过欧皇。” 此话刚落，喷泪的救世系统疯狂call同僚：救命啦——！ 远在蒙德的救世主系统：…… 啧，真是没救了。 …… 而此时的游悠…… 正在蒙德补考飞行执照。 红发美人面无表情地站在考场上，一眼望去，无论是考官还是考生，都是熟人呢。 黑皮的骑兵队长悠哉悠哉地靠在木椅上，戴着蝴蝶结的侦察骑士垂头丧气地立在游悠左侧。 还有剩下的蒙德人…… 旁边的大叔长吁短叹：“哎呀，都怪那阵风，把我衣服吹下楼，我不得飞下去捡衣服吗？” 一个青年接上话茬：“大叔，蒙德大教堂禁飞啊，你也太不小心了，竟然在禁飞区域飞行，飞就算了，还和侦察骑士撞上了哈哈哈。” 大叔：“谁知道侦察骑士在追毛贼啊，哎，毛贼是抓到了，我和侦察骑士也被抓了……你载史莱姆飞行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两人互相嫌弃鄙视许久，转头看向游悠。 “这不是‘蒙德飞行错误示范最美排行榜’的第一名，璃月的游悠小姐吗？”青年眼中满是赞许。 “难得在飞行补考中找到璃月人呢，很不错嘛。”大叔笑眯眯地夸道。 游悠：…… 并不需要这种赞美谢谢。 两人好奇心起：“你是因为什么要补考啊？” 游悠：“……因为玻璃球。” 两人：？？？ …… 蒙德和璃月的神明是唯二的最初的尘世七执政，在有关文献里，两位神明一向交好。 神明的态度也间接影响到了他们国度的人类，何况璃月和蒙德没有利益冲突，反而有不少的重合利益。 所以，蒙德和璃月向来是友好的互利关系。 这次来蒙德，最初的目的可不是考飞行执照，而是和蒙德的西风骑士团商议一下教材的事情。 璃月七星已经全权接手了璃月，凝光采取游悠的意见，大力普及教育、改动一些教材——要让璃月的下一代足够优秀。 游悠的老师，诸先生——快退休了还被游悠拉起来改教材。 气得老先生吹胡子瞪眼，然后拉上了忘年交钟离先生。 钟离：…… 游悠：计划通！ 又因为蒙德璃月向来交好，所以游悠就被凝光派来和蒙德进行交流，共同商议改动教材的事：有关人文地理的教材，当然还是要双方配合。 而游悠和丽莎也都曾去须弥求学，多少有点共同话题。 于是游悠来了。 …… 虽然蒙德和璃月之间有传送锚点，但游悠才不想去用那种让人晕乎乎的东西呢。 提瓦特没有晕车，但有晕锚点……游悠其实挺佩服一天来回跑的旅行者的。 游悠一路走过来，在望舒客栈留下一包糖、清理骗骗花和史莱姆、用野外的锅熬糖吃……不亦乐乎。 直到她在看到那个吟游诗人，那是一个身着草绿的少年，两条小辫子由黑转墨绿——唔，发色好神奇啊。 游悠摸着自己的粉渐变红，深沉地想。 她站在一旁的小山坡上，享受地听着从下飘上的歌声，时不时合着音调哼几声。 清越中带着风的气息。 游悠欣赏地看着那位闭眼吟唱的吟游诗人：真是位不得了的吟游诗人啊。 他腰间挂着的……？ 游悠眨眨眼，以自己52的视力发誓：吟游诗人腰间的神之眼就是一颗亮闪闪的玻璃球！ 她掏出自己藏在芥子里的神之眼，仔细比对，点点头：嗯，就是玻璃球。 游悠感慨：没想到啊，现在的少年依旧那么有童心。 璃月也有卖神之眼玻璃球的小店，其受众大多是可爱的孩子们，当然，也有为了不让敌方知道真正能力的狗比。 比如嘴巴上喊着“吃我火焰弹”，实际上吹出龙卷风的游悠。 她驻足，打算多听一会儿。 一转眼，看见了吟游诗人身后草丛里的草史莱姆，它跃跃欲试。 众所周知，野外的史莱姆从来不会少，它时常隐藏在草丛、水沼、石缝里。 风起地附近的自然环境不错，史莱姆当然不会少。 游悠熟练地提枪，准备去把试图打扰吟游诗人的史莱姆戳死——吟游诗人的神之眼是个玻璃球，看着也纤瘦，不一定有自保能力。 她一个冲刺—— “别想逃开哦。” 游悠：？？？ 一阵狂风冲天而起，瞬间吹爆了草史莱姆，顺便把冲刺的游悠吹上了天…… 游悠：？？？ 这件事告诉我们，玩玻璃球的不一定是有童心的少年，也有可能是装嫩的大佬。 游悠在逐渐平息的风中展开了风之翼。 为了能更快落地，她收起风之翼，在即将落地的瞬间再次展开，双脚触及地面时迅速翻滚卸力——违规但快速。 已知，这里是风起地附近。 以及，今天的琴团长难得放假。 帅气落地后，游悠对上了吟游诗人赞赏的眼神……和不远处的琴团长那不赞同的眼神。 游悠：震惊jpg 不——！！！ 我的飞行执照呜呜呜…… 第27章 第二十七颗原石 游悠老老实实写完检讨、交了罚金、重温了一遍《飞行注意事项》、站上考场，在大叔和青年从期待到失望的目光中，平平无奇地通过了飞行考试。 然后冷酷无情地推开西风骑士团的图书馆大门，更加冷酷无情地说出无比冰冷的话：“丽莎姐姐，飞行执照已经补考完毕，我来找你工作了哦。”嘻嘻。 丽莎：…… 她哀叹地放下手中的杂记。 长吁短叹：“这么多年了，小游悠还是一点没变呢。” 在须弥求学的那几年，她就看着这位小学妹卷生卷死，硬生生在一年内成功毕业。 可怜和她同年入学的孩子们了…… 哦，还有那个“学生毕业前要精通二十门语言”的小孩。 这俩简直是学者们一辈子的噩梦。 丽莎：“唉。” …… 虽说游悠给无数须弥学者留下了无法计算的心理阴影，但实际上，游悠并非是一个不知道劳逸结合的人。 曾经的她和家里长辈约好一年内回去，她自然不能食言，但她也不想两手空空地回去——所以，在那一年，她忙得脚不沾地，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 她研究的是古时的语言，因为有诸先生、师父父和魈上仙的培养，她有一定的基础，学得也不是很累。 要不是臭不要脸的教令院老头卡她论文，她可以更早回璃月。 古时语言同现在的表达有些出入，需要专门的人在这两者之间进行转化。 所以在改写教材的过程中，游悠主要负责古时语言同现在表达之间的翻译和理解。 一天的工作漫长而枯燥，但两人都是曾经在须弥学界中大浪淘沙留下的佼佼者，她们不缺耐心和毅力。 …… 佼佼者也是要休息的，游悠看着眼前的酒馆，心安理得地跨进门。 蒙德的夜晚吹着自由的风，风中飘来美妙的酒香——游悠轻咳几声，觉得成年人就是要去试试自己的酒量。 第一世她未成年，喝不了。 第二世她没空喝。 现在的她，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年龄，都已经到达了能喝酒的标准。 所以，嘿嘿！ 红发美人哼着歌进入“天使的馈赠”。 “嗯？”她看见了一个翠绿的身影。 白天看见的吟游诗人据理力争，讨酒的样子像极了曾经的游悠：“璃月你知道吧？璃月的仙人你知道吧？我的老朋友是仙人、我老朋友的同伴和他家小孩也是仙人……你说这代表什么？” 游悠：这话听着好像有点耳熟？ 吧台前的查尔斯擦着酒杯，波澜不惊：“你是不是想说你也是几千岁的仙人，就是脸嫩？” 温迪眼睛一亮：“你懂我！所以这酒？” 查尔斯面不改色，指指他身后：“上一个这么说的孩子是她。” 几百年不变的理由……现在的孩子是不是都当他傻啊？ 游悠：…… 好吧，不光讨酒的样子像，讨酒的措辞也是一模一样。 温迪一转头，看到了那一片火红。 他知道，这位是老爷子的小辈，比那小夜叉还小的小辈……原来，上一个这么说的人就是她啊。 一红一绿面面相觑，许久无言。 温迪：唉，现在说实话都没人信了。 游悠：唉，这理由怎么能用这么久？ …… 游悠坐下，超级骄傲，大声道：“我要喝酒！”这次她成年了！ 查尔斯：“……喝什么？” 游悠“唔”了一声，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酒，陷入了沉思：她其实不了解酒…… 不过选味道偏甜的酒总不会错？ 毕竟是第一次喝，还是要循序渐进的啦。 吟游诗人似乎明白她的苦恼，笑容中带着几丝俏皮：“蒲公英酒、苹果酒……都很适合新手喝哦。” 游悠大气一挥手：“都给我来一打！” 无语归无语，身为酒保的查尔斯业务能力强大，不一会儿就准备好游悠要的酒。 浅色透明的酒排成一排，在酒馆昏黄的灯光下反射出淡色的光，隐隐的酒香萦绕在鼻尖。 游悠赞了一句：“不愧是蒙德，真厉害啊。” 查尔斯与有荣焉，吟游诗人哧哧哧笑。 于是，厉害的蒙德在当夜迎来有史以来最大危机！ 在场的蒙德人惊（兴）慌（奋）极了：当时我害怕极了！ …… 量变引起质变，酒的度数再低，也不能混着喝——这个道理老酒鬼都懂，但新手懵懵懂懂。 混喝容易醉。 温迪懂，但他真的没想到会有人喝了一口蒲公英酒、喝了一口苹果酒，就失去了意识。 巴巴托斯活了几千年，对酒的热爱是酒保难以阻止的：他趁酒保转身之际，小指悄悄勾住了一杯蒲公英酒——这是游悠默许的。 嗯，是个聪明的孩子呢，好像看出他的身份了？ 游悠默默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巴巴托斯成年了。 游悠的工作几乎都是凝光安排的，但这不代表她不会动脑子——她精通仙法，虽然现在还是不能用仙法，但她好歹在留云借风真君手下混了这么多年，多少能感受到芥子空间之类的东西。 吟游诗人身上没有芥子空间，也没多余的空间装神之眼……他腰上那枚神之眼是假的，但他的元素力是真的。 以及，他曾经吟唱的长诗用的是古语。 当然，这不能代表什么，万一他就是个深藏不露的学者呢？ 但是，他唱的是七神聚会的往事，长诗的视角是参与者——璃月君王煮醒酒汤，三个时辰才上桌……带笑的、朋友之间的调侃，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惆怅与怀念，最后却是： 自由的、属于风的、豁达的。 ——听凭风引。 游悠想：三个时辰的醒酒汤，是帝君能做出来的事情呢。 她轻轻看一眼朝她眨眼的吟游诗人：唔，是旧友吗？ 想着，指尖不动声色地指了指一杯蒲公英酒。 好了，巴巴托斯大人，这杯酒，敬璃月和蒙德千年的友谊。 温迪眼睛一亮：“诶嘿！” 喜滋滋地把酒勾过来：老爷子家的小辈可真是贴心啊！ 贴心的小辈抿了口蒲公英酒，抬起头，眼神迷茫，又缓缓地低头，啜了口苹果酒。 昏黄的灯光在旋转，游悠笑了，指着温迪的帽子，超级大声：“看，巴巴托斯大人！” 温迪：？？？ 查尔斯冷静道：“醉了。” …… 天使的馈赠不缺醉鬼，有的会高歌一曲，有的会和桌腿结拜，也有的和酒杯划拳……但只有游悠把吟游诗人拽走了。 一边拽一边大喊：“巴巴托斯大人！帝君！团聚……风系小男孩聚会……” 可怜的吟游诗人干笑几声，想扯回自己的衣角：“哈哈，这位小姐是想聚会吗？我可以为聚会伴奏，但请先告诉我参加聚会的人和时间地点……” 游悠才不管：“团聚嘿嘿……” 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中，吟游诗人被拽出了酒馆。他们面面相觑，默契地放下酒杯，跑到酒馆外看热闹。 一红一绿正在极限拉扯。 这边喊着“团聚”，那边叫着“冷静”；醉鬼哭着要飞回去聚会，诗人紧拽衣角拼命摇头；璃月人一手温迪一手琴团长，两个蒙德人一个想逃一个劝说…… “哇塞！”在蒙德人看好戏的目光里，红发美人拽着琴团长和吟游诗人，乘着风之翼，潇洒地飞走了。 沉默许久，开始窃窃私语。 蒙德大叔：“哎呀，这孩子是不是又要补考飞行执照啦？风之翼不能载人的呀。” 蒙德少女：“可怜哦，前几天刚被琴团长抓住呢，现在又要考试了。” 蒙德少年：“等等，重点是这个吗？重点不该是她醉酒飞行吗！” 来旅行的外国人：“这个重点也不对吧？！重点是你们的代理团长被拽飞了啊！！！” 咆哮：蒙德人，关注点正事吧！ 蒙德人：嗯，风之翼被吊销怎么不算呢？ …… 不怪蒙德人不担心代理团长的安危，游悠这孩子也是熟人，何况琴团长有足够的能力应对。 嗯，就让琴团长好好玩玩吧，好不容易放假呢。 …… 游悠一拖二，飞到了蒙德与璃月的交界处，啪嗒一声掉下来，要不是温迪和琴反应迅速，游悠已经摔破头了。 温迪抱着自己的蒲公英酒，琴托着一个醉鬼。迎着凉爽的晚风，两人面面相觑。 琴放假一天，但也不会完全不管事，看到酒馆门口有人拉扯，自然是要走上前了解情况，不曾想，被醉鬼拉住了。 一转头，醉鬼拉的另一个人是风神大人…… 琴头疼地把嘀嘀咕咕的游悠放下，扶正，朝面前的风神说：“巴巴托斯大人，游悠就由我安置……” 原本小声嘀咕的醉鬼好像被刺激到了，突然开始挣扎：“巴巴托斯！” “帝君快来！” “聚会聚会哦耶耶耶！” 琴：…… 温迪：“真是位执着的小姐啊。” …… 遇事不决旅行者，报酬足够啥都干。 一只敏锐的黄毛闻感叹号而来，疾驰而去，停在望舒客栈不远处，眯眼望去，看到了两个硕大的感叹号：这是—— 原石的味道！ 旅行者飞速拉进自己与任（原）务（石）的距离，朝气蓬勃：“两位需要帮助吗？” 温迪和琴顺声望去，看见眼眸明亮的旅行者，俱是松了口气。 …… 旅行者接到了新任务：让游悠醒酒。 琴打算在望舒客栈住宿，陪着游悠：她实在不能放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而游悠的情况又不好移动。 万一路途颠簸，让她难受了怎么办？ 虽然传送锚点很快速，但使用体验是真的不好说——这也是旅行者声名远扬的原因啊，毕竟不是谁都能为了几块石头一天用锚点上百次的。 既然琴选择陪在游悠身边，所以醒酒的任务就交给旅行者了。 奈何……在第一步就出现了意外。 游悠扯着吟游诗人的衣角嚎啕大哭：“聚会——巴巴托斯大人和帝君……”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了吧？ 那首长诗里有遗憾啊，帝君的眼里也有怀念：欲买桂花同载酒，只可惜故人…… 如果换做平时的游悠，她绝不会这样做出可以说僭越的举动，但酒精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一个心疼长辈的孩子做出最真诚的反应。 这天这夜这里的望舒客栈，鬼哭狼嚎久久不散。 第28章 第二十八颗原石 醒酒是不可能醒酒的，游悠一手一个风系小男孩，扯着他们不让走：“呜呜呜聚会……” 【叮——限时任务“欲买桂花同载酒”开启。】 【请旅行者按游悠小姐的要求安排聚会。】 本来还在扯裤腿的旅行者：…… 看了眼那明晃晃的“三百斤原石”，再想了想自己穷到连派蒙都会落泪的抽卡界面…… 他郑重地握住富婆的手腕：“您放心，我一定把聚会办好！” “请问您喜欢什么风格？” 游悠吸吸鼻子：“要有帝君和巴巴托斯，还要有酒，还要有茶……我想喝苹果酒，想吃骗骗花！” 旅行者：骗骗花这种东西能吃吗！？ …… 甲方就是上帝，旅行者把游悠交给暗处的降魔大圣，一转身，随手掏出一坛酒留下馋酒的巴巴托斯，眼神坚毅，冲向璃月：很好，去请钟离先生！ 见有人接手了游悠，琴总算放心了，她说：“既如此……” 游悠声音含糊但超级大声：“都不准走！聚会万岁……” 所有人：…… 火红发尾晃晃悠悠，游悠走一步软一步。 少年仙人肤色冷白，淡紫菱形印在额间，金眸定定地看着旁边的少女，薄唇微抿，他扶着晕晕乎乎的醉鬼，朝风神微微颔首：“风神大人。” 温迪调皮地眨眼：“哎呀，我只不过是一个吟游诗人罢了。” 魈便不再言语，他撑着游悠，顺着她，将她扶到了琴面前。 游悠委屈地扁嘴，可怜巴巴地看着琴，摇摇晃晃地走近，一扑—— 魈的手上一空，再转眼，不安分的红发美人已经将双手挂在琴的脖子上，大腿勾着高佻女人的腰，软乎乎地撒娇：“我们一起聚会吧，好不好嘛……” 可怜琴团长，除了妹妹从没被人这样亲近过，脸颊粉红，手足无措…… 魈就静静地看着，静静地看着。 温迪：哦豁，老爷子家的这两个孩子是要内销了吗？ 啧啧啧。 吟游诗人悄悄传话：“不主动点的话，漂亮的女孩子可不缺追求者哦？” 魈：…… 他垂下眼睑：“……她还小。” 心智成熟，但骨龄仍然不过百。 温迪沉吟片刻，道：“唔，但我的眼睛告诉我，她已经成年了哦。” 不等魈回应，那边的红发美人已经挂在了琴身上，哭得可怜极了：“呜呜呜呜呜琴团长我和你说……我太苦了……我成年了……” 诉苦：“可是我的身高才一五四……” 抹眼泪：“我还想长得和琴团长一样高，然后就可以给我家魈上仙举高高……他还可以坐我脖子上呜呜呜……” 所有人：…… 不，他不会愿意的。 …… 等旅行者请来钟离的时候，红发美人已经扒拉着降魔大圣的腰嚎啕：“太苦了太苦了我只是几年没长高，哥你已经千年没长个儿了啊……呜呜呜是不是风系都长不高啊？” 因为风元素最顺手所以仍然在用风元素的旅行者：…… 金发少年掷地有声：“你不要胡说八道啊！”长不高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不可能的。 风系长不高——这是什么封建迷信！ 看看琴团长，再看看琴团长……好像只有一个琴团长！？ 旅行者惊大呆。 …… 醉鬼是不讲道理的，发现聚会才两个人——琴算一个人，旅行者和派蒙加起来算一个人，其他都不是人——她开始闹了。 “要更多人，还有仙……” 旅行者犹豫，怕时间不够。 可是，游悠说：“五百斤原石。” 旅行者微笑：“您说想多少人呢？” 实在不行就让派蒙当场学多重影分o术！ 醉鬼大手一挥，豪放大气：“你认识的人都请来，今天爷请客！” 旅行者：“派蒙，说话。” 派蒙下意识：“谢谢爷。” 不、不对！ “为什么是派蒙说啊？！” …… 今天，一只黄毛在各个传送锚点间来来回回，在璃月群众和蒙德群众惊呆了的目光下：劝走了璃月七星中的天权和玉衡，拉走了天叔，乐呵呵地把飞云商会的二少爷和云堇先生请走了……拽着骑兵队长的手腕不放，在晨曦酒庄拖住迪卢克老爷，去蒙德大教堂盯芭芭拉…… 为了原石，旅行者连天理都能干掉，何况区区“请人”的要求。 于是，大半夜，望舒客栈前，蒙德的璃月的、或少年少女或成男成女……一群跺跺脚提瓦特都要抖三抖的人聚在一起。 忙碌的旅行者迅速搭好几个烧烤架，搭上几口大锅，把成山的、已经处理好的食材放在干净的木桌上，又掏出几大坛酒，摆好酒杯…… 做完这些，他唰唰唰几下建好一个表演台。然后走到抱着少年仙人大哭的游悠面前，说：“游悠小姐，聚会的所有事宜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主持了。 听此，大哭的醉鬼瞬间收音，严肃地拍拍少年仙人的肩膀：“很好，黄毛下士，你做的很好！” 旅行者：我在这里……算了。 他看去，降魔大圣一脸无奈，一手撑着游悠手臂，一手支着她的肩。 魈轻叹：“日后莫要喝这么多酒了。” 游悠横眉竖眼：“黄毛下士，你在教我做事！？” 旅行者：我在这…… 魈倒是耐心：“并非教你做事，你喝多了就难受了。” 游悠委屈：“可我才喝了两口。” 是人是仙都沉默了。 吟游诗人举起一只手，打破沉默：“嘿嘿，我作证哦，这位小姐真的只喝了两口，一口蒲公英酒，一口苹果酒——除了被碰过的那两杯酒，剩下的我喝完了！” 所有人：你还挺骄傲？ 岩王帝君的看向吟游诗人，目光沉静。 温迪一僵，连连摆手，飞速摇头：“不是我带她去喝酒的哦，是她自己点了两打酒……某个老爷子千万不要误会啊！” …… 仙人们站在一个角落，看着自家朱雀幼崽发酒疯……留云借风真君遮着脸，不再看。剩下的仙人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留云借风真君拍拍申鹤：“找人玩吧。”她的三个弟子，甘雨游悠申鹤——两个舍不下人间事务，而申鹤的心思最为澄澈，但也要多接触人类。 人心难测，申鹤总要去人间走动的。 白发少女便安静地走到游悠身边。 游悠迷糊间看到一片白色，她嘿嘿嘿笑，拉着申鹤跑向表演台：“来来来，我们一起热场子！” 留云借风真君：等等！ 事实证明，留云借风真君那不详的预感是对的。大庭广众之下，留云借风真君不可能当场给自家弟子下脸子，这就导致了她没能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阻止游悠。 …… 红发美人一双明媚的杏眼，眼角下还有一颗浅色的泪痣，发尾如火，红黑旗袍修身。白发美人气质清冷，面容精致，身材高佻，其容貌绝不输前面的那位。 两人一登台，自然引起关注，众人纷纷侧身看向台上。 原本拘谨的氛围似乎有了调和剂。 琴问一旁的凝光：“那位是？” 凝光含笑：“是游悠在仙家那边的友人。” 丽莎举着酒杯，支着下巴看热闹。 刻晴头疼地按着太阳穴。 安柏和胡桃香菱聊得兴高采烈： “哇，她们好漂亮啊！” “嘿嘿，游悠姐姐可是璃月前三的美人呢！” “本堂主诗兴大发……” 一听她要作诗，一旁的行秋和云堇好奇地侧耳听。 芭芭拉若有所思：“偶像登台？” …… “咳咳！”醉鬼一手拉着迷茫的申鹤，一手拿着话筒，严肃地咳几声。 见大家都抬眼望过来，她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我们要开始了哦，申鹤你准备好了吗！” 申鹤：“嗯？” 醉鬼听不出陈述句和反问句的语气区别，笑嘻嘻地拉着白发美人的手腕：“那么，来吧！” 打一个清脆的响指。 早就准备好的旅行者按下音响。 “轰——！！！”炸裂、热情的重金属音乐在顷刻间吞没了其他声响，直轰得大家脑袋嗡嗡响！ 台上的红发美人跟着节拍跺脚，拿着话筒，拉着申鹤，热情如火：“青春荒唐我不负你，深夜蹦迪真的幸运！” 提肩、摆腰、扭胯、高抬腿！ “everybody，嗨起来耶耶耶耶耶！” 所有人：？！ 留云借风真君：“不不不，申鹤……等等！” 她清冷淡然的申鹤啊！ 红发美人乘着风盘旋而上，单臂举高，大声又热情：“大家，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 “哦——！”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混子们。 “哦！！！”这是为了原石撕心裂肺的旅行者。 “哈哈，”感受到热情的游悠拉着申鹤，深情款款，“宝贝儿，我们一起跳舞呀？” 申鹤想了想：跳舞=玩。 等式成立，申鹤轻轻点头。 游悠发出一阵怪笑，托着申鹤一起扭动，跳出精彩跳出强大！见申鹤很努力地蹦跶了几下，游悠哈哈大笑！ “崩～沙卡拉卡！崩～沙卡拉卡！大家一起嗨嗨嗨——！” “哦——！” 琴和凝光无奈摇头。 火系的女孩子们叽叽喳喳，最终决定和游悠一起表演，顺便扯上了一旁的玉衡星：“超载反应一定火热爆了！” 于是舞台炸了一半。 丽莎低调地隐在角落，芭芭拉目不转睛地看台上的人瞎蹦跶，努力找这种舞蹈的优点。 而剩下的那个挎着张小猫批脸的火系，因为太强所以被跃跃欲试的公子找上了，黑皮冰系在一旁喝着午后之死，乐得看热闹。 仙人们板着脸，感觉无处落脚，直到游悠嘻嘻哈哈地要降魔大圣加个特效……莫名其妙的，一群仙人各尽所能，给游悠加所谓的“特效”。 夜风徐徐，重金属音乐下，却有一处静谧。 钟离看着台上胡闹的孩子们，微微一笑，轻抿一口茶。旁边的温迪含笑饮酒，时不时拿着琴拨动几下。 “老爷子，你家孩子可真宠你啊，你真的很会养孩子呢。” “谬赞。” “哎呀呀，你这老爷子，还是文绉绉的呢……所以，你不请我喝酒吗？” “提瓦特最好的吟游诗人，想必不缺我这口酒喝。” 热闹下的静谧，如故友间的情感，任世事万千，老友相聚便是安好如初。 第29章 第二十九颗原石 一觉醒来，天翻地覆，沧海桑田。 游悠顶着个鸡窝头，看着眼前一片狼藉，完全懵逼：等等，发生了什么？ 野外露天，金色的玉嶂立在四周，一看就知道这是帝君为了保护地上这群人而立下的。地上瘫着一群人，头发什么颜色的都有，花花绿绿色彩斑斓。 她坐起身，迟钝地发现自己小腹上有个脑袋，顺着坐起来的动作，白色脑袋滑到她的大腿。 游悠低头一看：啊哈，是申鹤。 再抬眼看去…… 火系的女孩子们躺在草地上睡得安详，锅巴窝在中间，胡桃侧趴着，香菱仰躺，安柏蜷缩……旁边是一片焦黑的草地。 游悠：啊这。 剩下的那个火系成男坐在表演台旁的椅子上，正在小憩。冰系黑皮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水系的公子靠在另一边…… 玉衡星则规规矩矩地躺在她旁边，丽莎枕着书沉睡，台上几个大坑泛着焦黑——一看就是超载反应干的。 疲惫的真君们维持不了优雅，歪着脑袋、搭着石头，仔细闻闻，还能嗅到一股酒气。 似乎被酒腌入味了。 留云借风真君喃喃：“孽障……” 游悠：瞳孔地震jpg 完了完了完了啊！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至少能推测出一些东西……她家师父父不怎么喝酒，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下喝醉！？ 一定是有人灌醉了她…… 至于那个人…… 冷汗一滴滴往下落，游悠简直不敢再想，师父父清醒后，她这个孝死的徒弟会遭到怎样的毒打！ 熊孩子不愧是熊孩子，长了年龄不长记性——游悠打算把醒酒汤煮好就溜！ 她环视一周，准备清点一下醉酒的人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家伙，风系全军覆没。 旅行者瘫在地上，旁边还倒着一杯空空的酒杯。琴团长头疼地靠在椅子上。吟游诗人倒在酒缸旁，双手环着酒缸，露出幸福的笑容。 而她家魈上仙，闭着眼，静静地躺在树枝上……茂密的叶子后，是沉睡的少年。 墨绿色碎发在微风中微动，少年双眸紧闭，呼吸平缓，叶的阴影投下，细碎的阳光撒在眼角。双手安静地搭在腹部，劲瘦的腰在茂盛的叶子里若隐若现。 游悠愣了愣，心中浮出几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感。遵循内心，她化成红团子，飞上树梢，目光认真：唔，哥的美貌简直是绝杀啊。 晨光透过叶的缝隙，在冷白的肤上微动，游悠下意识抬起翅膀，为他遮住有些恼人的光斑。淡紫色的菱形衬着肤色更加冷白，长睫微颤，好像快醒了。 游悠：啧啧啧，哥你真是个睫毛精诶。 米色的荷包自少年仙人的腰间垂下，在微风中轻晃。 少年仙人眉尖微动，下意识伸手握住晃动的荷包，缓缓睁开眼。 金眸映出一抹红。 他微怔：“游悠？” 应该是喝了酒的原因，少年仙人原本清冽的音色染上一丝哑意：“可难受？” 游悠：…… 游悠：………… 游悠：……………… 艹，有点涩…… 她捂着脸跑了。 …… 醒酒汤是岩王帝君亲手熬的——也正因为他在熬醒酒汤，所以醒来的游悠没见到帝君。 醒酒汤煮好了，大家也已经清醒了。唯一有口福的是晕乎乎的派蒙。而派蒙清醒的瞬间，就直奔旅行者。 “旅行者，我做了一个梦！十连十金还不止！！！”快告诉我，这不是梦！！！ 旅行者感动地捧着酒杯：“不，派蒙，那不是梦……” 感谢欧皇，感谢富婆，感谢永远的游悠小姐！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回忆起昨晚那梦一般的金光。 游悠是个醉鬼。 强调：是个很强大的醉鬼。 她唱到一半，开始敬酒：“干……吨吨吨！” 也许是气氛使然，大家在炸裂的音乐里、在红发大美人殷勤的招呼下……喝了一杯又一杯，到最后，莫名其妙的，大家开始有仇报仇，互相灌酒。 最先下手的竟然是早就原谅义弟的迪卢克，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笑嘻嘻的黑皮，灌下一杯又一杯酒……两兄弟一个外冷内热，一个外热内冷，但都不愿意开口——所以有时候，酒精是个好东西。 在这之后下手的人——旅行者完全不意外——是“诶嘿嘿”笑的巴巴托斯，灌酒对象：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性情温和，但并不会让友人胡闹——于是他下了道玉嶂，把风神困在里面，还好心地在玉嶂内留了坛酒，然后去准备醒酒汤，行秋和云堇见势不妙，忙跟着钟离走了。 再之后，是笑嘻嘻的火系女孩们…… 最让旅行者害怕的是游悠。 她试探性地给申鹤递了一杯酒，申鹤乖乖饮下，成功醉倒。 申鹤倒下了，正在搞特效的留云借风真君怒了，气到昏头，不用仙法用飞的——“游悠！”挥着翅膀快速飞向游悠。 醉鬼不讲道理，红发美人兴奋地睁大眼睛：“好大的白鸡！！！” 此话一出，旅行者/派蒙：啊你死了。 事实证明，谁死都死不了熊孩子。 红发美人搂着白鹤脖子，把酒往白鹤嘴里磕，嘴里喃喃：“消毒、烫毛……腌入味……” 留云借风真君用大翅膀使劲呼扇孽徒，奈何徒劳：“你个孽障……咕噜噜……放开本仙，孽障……咕！” 剩下的两位真君前来拯救，救鹤心切加之不想对小辈动手，他们没用仙法，所以被游悠以同样的姿势压制、灌倒…… 旅行者/派蒙：…… 他们沉默地看了眼已经倒了大半的人和仙，再看看猖狂大笑对月吹瓶的游悠……目光默契转移，看向唯一的救星。 旅行者和派蒙期待地开口：“魈上仙，你看？” 降魔大圣是特效的主力军，旅行者这辈子没想过，“靖妖傩舞”原来可以那样美丽。 青色的元素力冲天而起，其中的墨色似乎有无数怨恨在嘶吼，张牙舞爪，但它却化作守护的姿态，温柔地护着中间的红发美人。 而游悠也很喜欢这样的特效，失去特效就会露出委屈而失落的神色。 所以降魔大圣就一直没停，直到现在，游悠开始祸害仙人们了，他才得空。 降魔大圣轻叹一声，走上前。 “游悠。” 游悠笑眯眯，举起酒杯：“敬你啊！” …… 魈上仙坚持了三分钟，最后败于红发美人那可怜巴巴、水汪汪的蓝眸。 旅行者/派蒙：没救了啊魈！ 不能这么宠的啊！！！ 然而，降魔大圣好歹比他们多吃了几年饭。魈接过酒杯，顺势握住少女手腕，轻轻一扯，女孩便轻飘飘地撞进他怀里。 魈本想用仙法让她入睡，可比他更快的是她的声音： “唔，鼻子有点痛……” 他的动作一顿。 游悠看准时机，双手顺着少年仙人的手臂往下，纤细的手指精准地钻入他的指间，握住、曲起！ 得意：“骗你的，这样你就不能掐仙诀了。” 旅行者/派蒙：虽然醉了，但在一些方面却意外的聪明呢。 金眸微缩，瞳孔里只剩下眼前的笑颜，掌心微热，好像握着一块触感温润的暖玉…… 他微动唇…… 红发美人浅笑着凑上来，蓝眸既迷茫又专注，她撒娇地蹭蹭他的鼻尖，望进金眸里，语气软而娇：“也不要念仙咒，好不好嘛……求求你嘛……” 红唇微启，淡淡的酒香扫过他的唇。 他微低头：如果再近一点。 ……就会亲上。 “好不好嘛～” 大美人一边撒娇一边蹭蹭。 喉结微动，狼狈地移开目光，节节败退：“……嗯。” 旅行者：“不中用了。”皇额娘式摇头。 派蒙不信：“支棱起来啊魈！” 魈上仙面无表情。 旅行者：完了，被贴贴搞傻了！ 最终，游悠来到了他们面前，嘿嘿嘿笑。 旅行者含泪：“我喝，但你要点一下这个按钮！”趁她点抽卡按钮的时候把派蒙丢出去，然后赶紧跑！ 屑旅行者如是想。 派蒙抽泣：“派蒙是特殊的应急食品，撒上酒会发霉的……”所以不要给派蒙喝酒啊！ 天真派蒙找理由。 然后……就没然后了。 两人被满屏的金光闪到眼睛，激动到颤抖，完全忘记跑路了呢。 …… 大美人喝断片了，根本不记得那晚的经历，但在场的当事人永远不会忘。 全场vp游悠被自家师父父暴打了一顿，含泪逃进望舒客栈。 至于自己之前被魈那一声涩气呼喊勾出来的微妙心思……留云借风真君打得太密集，游悠专心躲避留云借风真君，哪里有时间思考那心思……回过神来，已经忘了。 她抱头鼠窜，一头栽进望舒客栈，打死不出去！ 也为了不被自己那夜结的“仇家”找上门，她从心地选择住在了望舒客栈，并拜托万能的旅行者打听“仇家”们最近的想法。 ——感谢旅行者的情报，多次让游悠避开了“仇家”上门。 感动的游悠准备送原石。 “旅行者，你会采花吗？” “会。” “你会编花环吗？” “当然。” 游悠爽朗：“那请你以排列组合的方式给我暗恋对象送花环吧！” 旅行者：…… 你不该问我会不会排列组合吗？！ 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做的出来，除了数学题！ 旅行者怒而掷笔。 …… 旅行者被排列组合搞得头晕眼花，游悠的心被魈上仙的态度弄得七上八下。 “钟离先生，你说，魈是不是在躲我啊？” 钟离沉吟半晌。 他道：“可能是在让自己冷静一下吧。” 身为魈的长辈，他很欣慰自家孩子有了喜欢的人……就是，另一个主角也是自家孩子。 老父亲心情略复杂。 游悠脑回路清奇但又正常：“魈上仙生气了？！因为什么？” 需要冷静，不就是生气了吗？ 钟离：…… 他微妙地看一眼游悠。 游悠大惊：“他生我气了！？” 第一反应：不可能吧？ 第二反应：好像不是不可能？ 魈上仙的异常是在那夜聚会后，虽然游悠失去了记忆，但通过别人的讲述，游悠推断，导致魈生气的原因可能有三个： 第一，她硬要特效。 第二，她没听他的话收手。 第三，她给所有人都递了很多酒，但只给他递了一杯酒。 游悠严肃地向钟离诉说这三种可能性。 钟离：…… 他轻抿一口茶，头一次觉得“岩神”这个名号按在他头上是有多么名不副实。 眼前的这位，才是真的“岩”啊。 第30章 第三十颗原石 除了魈上仙的回避和留云借风真君的毒打外，那夜醉酒的余波仍然未平——就像旅行者，现在的他无论是做任务还是收集材料，都是一副热血上头的样子。 游悠不解：“旅行者，你这是？” 旅行者喜滋滋：“毕竟我要养好多崽嘛。”嘿嘿嘿，一夜过去大丰收！ 那夜在场的所有角色几乎都已经入驻小世界。 游悠：……不是很懂你旅行者。 她沉思片刻，觉得在场的当事人一定能给她建议，等她把自己的三个猜测说出来后，旅行者露出了微妙的眼神。 游悠：“怎么了？” 旅行者：“……不，没什么。” 郎有情妾有意，一个锯嘴葫芦一个木头——果然，还是要靠他旅行者！ 金发少年诚恳地说：“我建议你亲自去问哦……嗯，那堆花环也做好了，你可以在送花环的时候顺便问问哦。” 游悠摸着下巴思索，觉得有道理。 …… “啾啾！”游悠是一个合格的“寻魈机”，哪怕魈上仙在躲她，她也能把他扒拉出来！ 小红团像一个小炮弹，飞速栽进了降魔大圣颈窝——明显感觉到少年仙人的僵硬。 游悠：呜呜呜魈上仙一定很生气！ “啾……”魈上仙，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生我气啊……我会改，你不要不理我…… 魈按按额角，无奈：“我没有生气。” 红团子飞到一旁，微光闪过，渐渐勾勒出人形。 红发美人盘着腿，支着下巴，疑惑地看他：“可钟离先生说，你在冷静？”没有生气，为什么需要冷静？ 魈：…… 夜叉难得感到头疼。 金眸里倒映着火红的身影，那双蓝眸迷茫地看他…… 他不禁想起了风神那句“她已经成年了”，还有帝君的嘱托……也许，可以稍稍出格一下？ 他微叹，金眸安静地注视她，轻声道：“我只是，心生妄念。” 那时候，想低头，想亲吻。 游悠睁大眼睛，湛蓝的眸子怔怔的。 隐隐约约的，她似乎又听见了，那天那声微哑的“游悠”。 不、不会吧！？ 瓷白的双颊突然飞上绯红，红发美人故作镇定：“哈哈，原来如此，哥我把花环放这了你自己挑我想起来我还没吃午饭我就先回璃月了这半个月我可能都在吃饭哈哈哈我走了！” 语速越来越快，站起身朝璃月飞奔！ 少年仙人安静地靠在树干上，望着那道匆匆的背影。 良久，他缓缓合上眼睛，掩下万千思绪。 …… 一路狂奔，撞翻一群骗骗花和史莱姆，游悠埋头冲进了璃月，不等别人打招呼，她一头栽进了自己的“店”里。 手腕一转，在门口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锁上门，拉窗帘，环境变得昏暗。 进入内室，扑上床，埋进枕头，一动不动。 …… …… …… “卧槽卧槽！！！”尖叫声起，“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游悠坐起身，疯狂挠头，化身尖叫鸡。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魈上仙那种眼神，还有对她说的那句话……木头都知道他什么意思啊！ 游悠难以置信地捂脸：可是…… 她的脑子很乱，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是很明白，魈上仙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我的妈呀！系统你打我一下，看看这是不是梦！” 系统：…… 系统提出建议：【要不我给你唱摇篮曲冷静冷静，是改编的玑衡经哦？】 游悠：你这是完全不演了是吗？ “……行，你唱吧。” 于是，他便唱了起来，曲调轻缓，咬字清晰。 【天地诸元，唯岩永固～……】 …… 平稳的呼吸声响起，系统知道她睡着了。他轻轻地笑了声，嘀咕一句：孩子们都是这么好哄的吗？ 几千年前，金鹏听这摇篮曲睡去；几千年后，游悠听这摇篮曲入梦。 系统美滋滋的，觉得自己哪怕无法成功孵蛋，但在哄孩子这件事上，他就是个顶尖人才呢。 他仰头，静静的。 他没有实体，他的世界是一片虚无，但他的目光总能精准地找到提瓦特的星空，也能一字不差地描绘出那静止的星空。 他想：他家的孩子们，什么时候可以不要这样懂事呢？世界的负担，也太过沉重了。 他家的孩子，除了游悠的父亲，都是勇敢正义而善良的好孩子……他欠他们良多。 …… 可能是梦境吧。 看不清脸的男人穿着长褂，声音鄙夷：“这个孩子一点用都没有！” 扬起手要给她一巴掌！ “啪！”长发女人从后面扑过来，抱住她，一声不吭地替她受了。 长褂男人大怒，一脚踹过去！ 女人在地上滚了滚，依旧一言不发。 游悠愣了，下意识喊了声：“妈妈？” 女人听见她的呼唤，抬起脸，那双同她如出一辙的蓝眸微弯，好像在告诉她“不要怕”。 男人犹如被点燃的炮仗，对着角落里的女□□打脚踢：“看看你生的女儿！没有用！我要回去啊！！！我回不去了！为什么你们这样没用！” 女人蜷缩抱头，熟练地护住自身要害。 打骂声激得游悠眼睛通红，扑上去狠狠咬住男人的小腿，任他如何打也不松口！ “撕拉！”她硬生生拽下一块肉！ “啊——！”男人惨叫着。 …… 再一睁眼，她被长发女人搂在怀里。 长发女人轻轻拍着她的背，口中发出“啊啊”的声音。 游悠突然明白了，这个女人是个哑巴。 “妈妈……” “啊。”她笑眯眯地应一声。 “妈妈……” “啊。” “妈妈。” “啊。” 一声又一声，她没有不耐烦。她用自己的全身心爱着自己的孩子，哪怕嫁错人，哪怕被自己的妹妹挖苦讽刺，哪怕她的丈夫突然疯了一般打骂她们，哪怕她们现在被囚禁在暗室……她的双手，依旧紧紧抱着她可爱的女儿。 …… 然后，女人病了。 男人不愿意自己的妻女在大众露面，一向以妻女身体虚弱为由，不让外界接触她们，甚至不愿意请个大夫。 这也导致了，女人的病越拖越重，直至药石无灵。 她干枯的手摸了摸游悠的脑袋，不一会儿，便无力垂下，唇角带着无奈的笑意，温柔的蓝眸永远闭上。 游悠攥着她的手，紧紧抿唇，豆大的泪珠在眼里打转。 身死但爱不灭——她把丈夫的所有罪证，刻在了她的皮肤上，她知道她的丈夫不会整理她的尸身，但为了自己的面子，他会把她交给专业的人理衣冠。 只要被看到，只要这些罪证被看到…… ——那时，便是她家悠悠的机会。 一个，脱离亲生父亲的机会。 可惜的是，她没想到，她的妹妹和她的丈夫早已狼狈为奸……为了好名声，丈夫让她妹妹为她亲自整理妆容衣冠——在她妹妹假惺惺的哭声中，那辛辛苦苦收集的罪证，没了。 而她的孩子，失去母亲后，不吃不喝，在父亲的不满下，宛如木偶。 …… 大雪、寒风、笼子、男人的鄙笑…… 她缩在角落，安静地回想着。 那个男人恶狠狠地朝他吼：都是你的错，你没用！还不听话！阿婉死了，也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为了让你离开游家，她会在皮肤上刻字吗？！她会死吗？！ 阿婉是游悠母亲的闺名。 这话其实毫无逻辑，但这是一位父亲对他女儿说出的话。 游悠缓缓睁大眼睛：什么意思？ 她突然想起，曾经的妈妈和父亲琴瑟和鸣……为什么现在变了呢？ 因为她出生了？ 因为她？ 粉发女孩怔怔的，可能是太冷了，她的思绪如飞雪般飘散——好多好多东西一闪而过，破碎又清晰。 有曾经幸福的家庭，有母亲温柔的眸子，有重伤但拼死追击盗宝团的千岩军叔叔……最后的最后，他们的面容宛如破碎的玉石，晶莹的粉末落下，消散在空中…… 他们都在说：好孩子，活下去。 可是，你们死去了啊。 “——！”她咬着手臂，不敢哭出声，她以为自己一无所有，她已无归处，但当她低头—— 她低头，山高而险，远处的璃月港那样美丽，她繁灯万千，她是一颗明珠。她文明伟大，她厚重豁达……所有的赞美不足形容她半分，她立在那里告诉她的孩子们要归家——那是最温柔的地方，养育了像她妈妈、千岩军叔叔那样的人。 大雪纷飞，她注视着璃月，注视着万千灯火。 ——如果能逃走，我要回璃月，我要加入千岩军，我要保护璃月！ 这样美好的存在，不该有像父亲、像盗宝团那样的蛀虫！ 一个一无所有的孩子，在雪白的世界里，看到了唯一一抹亮色：繁华而漂亮，温柔而火热的璃月啊。 有时候，执念就是，在一无所有又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抓住那颗唯一的、在眼前的、伸手就能拢住的、亮晶晶的糖果。 心中的执念这样深刻……她闭上眼，默念璃月，希望那万千灯火能为她驱走寒意，她渐渐陷入黑暗。 …… 曾经没有听到的声音，在梦中响起，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 【悠悠，不要怕，我给你唱摇篮曲啊。】 在羊水里漂浮的她听见了这道声音。 他似乎也并不在意她是否能听见。 絮絮叨叨的。 【悠悠，对不起哦，我的动作太慢了。】 【悠悠，我会陪着你的。】 【悠悠！！！】卡车疾驰而来！ …… 【悠悠，你再努力一下……对不起啊。】 【是我无能，再等我一下，我带你回家。】 【悠悠！！！】她被挑飞了脑袋。 对不起啊，让你看到了一次又一次死亡……游悠迷迷糊糊地想。 …… 【……我迟到了两个世界十八年。】系统——那道声音——如是说道。 游悠醒了，有些恍惚。 原来，她以为的旅途风景，实际上是她的归处。 璃月，是家啊。 …… 【悠悠？】小心翼翼。 游悠不说话。 系统有些无力，一位父亲对孩子的影响是很大的，虽然游悠是这样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她好像依旧没有摆脱父亲的阴影。 所以她才会下意识觉得自己不会有人喜欢，可这明明不是她的问题——他的悠悠，是世界上最可爱最聪明的孩子！ 游悠突然泄气，她有气无力地瘫在床上：“我说你怎么一碰到帝君他们就匿……” 抱怨：“朱雀老祖宗，你藏的也太隐蔽了，你家老朋友没一个发现你。” 虽然看到原石的时候就有点猜测…… 系统：…… 不是，等等？！ 你一觉醒来、记忆回归，想吐槽的就是这个吗？！ 我可是想了几百种安慰女孩不流泪的方法，都没用上吗竟然！？ 不安：【你想哭吗？】 游悠嘻嘻哈哈地坐起来：“比起哭，我现在更想做一件事哦。” “嘻，去问问凝光，我那混账爹被关在哪里。” 游悠微笑，活动了一下筋骨，关节发出了清脆的“噼啪”声。 系统与有荣焉：不愧是他家崽！ 至于上一个……呵呵，大号养废了，就别怪小号打人的手段太疼！ 比起人类，仙兽之间的伦理并不明显，长辈可以拿来当朋友，也可以拿来尊敬……但这些长辈要有一个共同点——心性要正。 如果遇到心术不正的长辈，别说揍一顿了，亲自下手杀了也不是不可能。仙兽大多是骄傲的，他们不屑同心术不正之辈为伍。 系统欣慰地看着自家悠悠，完全不管地上嚎叫的马赛克，他感动抹泪：悠悠真善良，太温柔了呜呜呜…… 马赛克：“嗷嗷嗷！！！” 第31章 第三十一颗原石 系统放心了，他看着大美人神采飞扬，哼着歌洗手，心想：在那两个世界失去记忆生活，也许不是坏事。 朱雀后人，每人都要接受试炼——或者说，去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 朱雀是断不会让自家孩子受委屈的：他在所谓的“试炼”中筛选孩子的心性、小心呵护他们长大，然后让他们自己选择道路。 有的选择血脉觉醒，以仙兽之身守护璃月，以守护的姿态死去；有的选择回归人类，平淡一生，追求凡世的幸福；有的经营家产、有的教书育人、有的著书立说…… 孩子们都有自己的路，他们勇敢而正直——都是朱雀的骄傲。 只有游悠的父亲，那人的名字说出来朱雀都嫌脏。 随着命定者醒来的时间越来越近，朱雀将注意力放到了天理身上……于是就出事了。 朱雀的试炼并不在提瓦特，而是在其他世界——全新的世界本身就是一道试炼。朱雀是慈父，但也是严格的家长。 游悠父亲并没有通过试炼，他的心性不达标，朱雀无法认同他为了自己利益而伤害他人的行为。 朱雀将他送回了提瓦特。 向来注重名声、甚至为此娶了哑女的男人面容扭曲——他从小便听他父亲口中的仙兽与人类的故事，他野心勃勃，为此准备了几十年。 等他终于等到所谓的朱雀先祖时，他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可他万万没想到，他在提瓦特经营多年的名声根本不是考核标准，所谓的试炼根本不在提瓦特。 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那时的他恨上了父亲，恨父亲的讳莫如深，他咒骂：该死的教书匠，都不说清楚，该死该死该死！ 在新世界里，他甜言蜜语地哄一个女人和他结婚，然后利用她的家庭，一步步往上爬。 为了得到朱雀先祖的认同，他大力支持所有利民政策……可是，他还是没有通过试炼。 他的野心、他希望的血脉——全没了！ 他狰狞地质问朱雀：凭什么！？我不是做了很多好事吗？！凭什么不让我获得朱雀血脉！ 朱雀眉眼冷淡：假如你记得，你在提瓦特还有妻子和女儿；假如你明白，妻子是拿来尊重疼爱而不是利用…… 男人吼道：我都是为了更多人的利益！牺牲一部分人…… 朱雀倦了，眼中满是失望：可你真的是为了更多人的利益吗？ 不，你为的只是你自己的利益。 朱雀不能把力量交给一个心性不良的后辈——他知道，让一个心性不过关的人掌握力量，绝对会出大问题。 他用了全部力量，在那个世界化形，拖着男人到那个被哄骗的女人面前，述说了事情的真相。 他愧疚：抱歉，本是我家的试炼，牵扯到你……是我没看好他，他任凭你处置——我也会答应你一个条件。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天理身上，却忘了关注自家孩子，这是他的责任。 那个女人哭了一天，最后毅然决然地和男人离婚，并决绝地提出要求：带那个男人离开这个世界，我要让他这辈子只能回望现在的地位！ 于是，朱雀带着男人回到了提瓦特。 …… 本想清理门户，但朱雀消耗了太多力量，他陷入了沉睡。 而男人原形毕露，打骂妻子女儿，怨天怨地怨人就是不怨己——他回想起那个世界的生活，那时的他身居高位人生得意，在提瓦特却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商户……他想回去了，他没得到朱雀血脉，也失去了地位。 不得不说，那个世界的妻子实在了解他，她知道怎么戳中男人的痛处。 可当他看到自己的女儿时，他顿住：朱雀血脉，能不能夺取呢？他不还有一个女儿吗？ 他翻遍古籍，寻找仙迹，只为求一个朱雀血脉：他想长生不老，想呼风唤雨，受万人敬仰…… 可惜，他用尽办法，也得不到他想要的。 哑女和她的女儿开始了无尽的噩梦。 到最后，男人已经疯魔了，他变不成仙人，也回不去曾经的显赫……他怨恨地把女儿交给盗宝团——不能杀她，会被朱雀注意到。 …… 男人打算得很好。 但年幼的孩子无法抵御寒冷，粉发女孩在白茫茫的大雪中，瑟瑟发抖，她安静地望着璃月的方向，湛蓝色的眼睛渐渐失去光采……本在沉睡的朱雀突然感到心悸，急急忙忙跑过来看。 当即看出来事情经过，痛骂傻逼之余，用自己好不容易攒出来的一丝力量把孩子的灵魂放到另一个世界的一个死胎中。 孩子的灵魂太稚嫩，哪怕朱雀护着，她还是失去了记忆——这也正是朱雀试炼为何放到成年甚至更晚才开始的原因。 朱雀后裔若觉醒血脉，其灵魂一定要成熟坚韧，成熟的灵魂会反过来作用肉身，让身体在短时间内达到成年。 朱雀不担心孩子留在提瓦特的肉身……每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在这个世界几十年，提瓦特也不过几十秒而已。 他担心孩子的灵魂。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孩子的灵魂的坚韧程度远超大多数人，好像在潜意识里立下了必须完成的目标，朱雀想象中的大病大灾都没出现——她好好地长到十六岁。 然后倒在了血泊里。 朱雀悲伤而痛苦，能力不够的他只能再一次将孩子的灵魂放入一个已死之人身躯中……这一次，孩子的灵魂更加成熟，而且她正直善良，与她父亲完全不一样。 见她可以承受住，朱雀便将她体内的朱雀血脉激起，对外则表现为异能力。 ……她死在战场上，闭眼的前一秒，劳心劳力的朱雀哼哧哼哧地把她灵魂拽出来，终于塞回提瓦特。 …… 本以为，失去八岁前的记忆可能有影响，但现在看看，其实是好事。 系统点点头：失去记忆，她在一个全新的家庭里长大，那对父母将她养得很好…… 比如现在。 游悠伸伸懒腰，一脚把马赛克踢回去，大摇大摆地离开：“我为什么要管一个渣滓的想法？”你说我没用我就没用，你说都怪我就真的是我的原因？ 可拉倒吧！ 傻逼说的话能听吗？ 她已经不是那个茫然的八岁女孩了，她经过了两个世界的淬炼，能以更冷静的目光去看待她曾经的父亲。 不过是一个汲汲营营、贪得无厌又无能狂怒的败犬罢了。 系统笑着点头：两世养出的自信，足以冲毁八岁前被的障壁，这很好。 走出来，夜风微凉，游悠懒洋洋地抬头看天，发现月亮已经挂上了树梢：哦，晚饭都忘吃了。 她脚步一转，朝万民堂走去。 可不能让自己饿肚子啊。 …… 一边吃香辣椒椒鸡配饭，一边问系统：“老祖宗，所以你怎么就成了系统呢？” 系统：【和救世系统那边合作，成了系统就有编制，管饭还有工资。】 可谓是很真实的理由了。 游悠哼笑一声，没再说话。 她没问他，原石为什么一股子朱雀鸟毛的味道；也没问他，朱雀为什么要让她下发任务……“唔，反正都快变成活化石了，还能动什么坏心思。” 系统：【……活化石说谁？！】 游悠笑嘻嘻的，不说话。 系统：…… 啧，自家孩子太聪明也不是好事。 这一件件事情，和旅行者做的是一个目的——让游悠脱离天理的监视。等旅行者那边的小世界有足够的动力源，也熟悉了游悠的气息…… 到时候，游悠就可以通过旅行者这个中转站，脱离监视——因为是朱雀后裔，所以游悠的脱离更艰难，也需要更多时间。 朱雀已经受够那鳖孙天理了。 他露出狰狞的笑：呵，等老子把孩子带出来，老子带人群殴你！ …… 游悠吃完饭，冷不丁问了一句：“你的毛还够吗？”不会快秃了吧？ 几百斤原石等于几百斤羽毛…… 系统一僵。 恼羞成怒：【我才不会秃呢！】 游悠：……看来是快秃了。 …… “秃”这个话题，无论是哪个年龄阶段，都是不能细说的呢。 游悠喝着果汁，配着薄荷糖，消去口中残余的辣味，在心里同情了一下可能在悄咪咪数毛的老祖宗：唔，果然还是要靠我啊。 游悠起身，付账后给香菱留下一包糖，准备去找旅行者抽卡：她多抽几次，老祖宗就少掉几次毛。 系统数完毛，看着轻轻松松没有掉毛烦恼的年轻朱雀……眼睛一眯：【悠悠，你是不是还有一件事忘了？】 嘻嘻，小面瘫那边的事还没说清楚吧？很烦恼吧，很愁吧？是不是要掉毛了呀？ 游悠：…… 呵呵，年老朱雀为了让小辈掉毛，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呢。 …… 活了三世，头一次被异性表达好感，何况那人还是人美心善超绝帅气超绝温柔无比厉害……的魈上仙。 游悠愁得不行…… 哦，当然，这不是狗血小说，游悠不是愁自己到底喜不喜欢魈上仙——她是迟钝，但又不是傻子，这种事情只要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啊！ 但凡这个表达好感的人不是魈上仙，游悠当场就可以拒绝了！她才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吓得跑回家呢……除非她对他有好感。 因为不喜欢，所以果断，因为喜欢，所以胆怯。 总而言之，她愁的是。 ——她！一个母胎！该怎么！向自己！喜欢的人！表达！心意！ 游悠蹙眉，冥思苦想，抓耳挠腮。 ……嗯，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只有勇敢的旅行者！ 游悠和系统商量：“老祖宗，你再借我几百斤羽毛呗？就当给我的嫁妆了？” 系统：…… 他怒了：【我们家才没这么寒酸的嫁妆！把格局给我放大！等你出嫁，我送你世间所有的珍宝！】 【几百斤原石，当你自己是乞丐呢？！】 （旅行者：您有事儿吗？） 游悠：……可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无法挽回的毛发更珍贵的东西吗？ 系统气呼呼地丢下几千斤原石，放下狠话：【没把那个小面瘫拐回来……就再找我要。】 游悠：嗯，不愧是爱孵蛋的老祖宗，对待小辈可真是疼爱啊。 …… 游悠找到了旅行者，他正在偷看常九爷的新稿，一看见她，金发少年眼睛一亮，招招手，偷偷摸摸：“常九爷的新稿……” 游悠熟练地凑过去：“让我康康让我……” 不对！ 游悠惊醒：“我不是来偷看稿子的！” 旅行者犹豫：“啊这，可我刚抓的鱼肉还没烤好。” 游悠：“你又去抓志华的好兆……不对！我也不是来吃鱼的！” 她深吸一口气：“我有一个朋友——” 旅行者：哦，是你自己。 派蒙：是游悠自己呢。 …… 游悠严肃：“所以，旅行者，你说，我那个朋友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呢？” 旅行者沉思：“游悠小姐可以直接和魈上仙说吧？” 游悠：“可这样会不会太直接……等等，你知道那个朋友是我？！你还知道另一个人是魈？！” 空眨眨眼，派蒙若无其事地吹口哨。 游悠眼前一黑：“你们都知道我喜欢魈？！” 旅行者和派蒙默默抬头望天。 游悠：吸氧jpg 好家伙，这是“除了游悠不知道自己喜欢魈上仙外其他人都知道”吗！？ 第32章 第三十二颗原石 为了给第一次喜欢人的大美人提供完美的方案，旅行者划来划去，硬是用小世界的衍生功能拖出一个群聊：群主是旅行者。 两个系统一只派蒙，还有大美人，这几位在里面当群员。 群员们就“如何表白”这个话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谁也不服谁。 派蒙认为：只要给派蒙做好吃的，派蒙就会知道他的心意！ 旅行者表示反对，并坚持自己的想法：游悠小姐，不要怂就是干！ 救世系统扬起微笑：为什么不试试排列组合呢？当他在题海中沉浮的时候…… 所有人：…… 朱雀老祖宗犹豫了：“我同僚这是？” 派蒙心虚望天。 旅行者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啊，因为我和派蒙都不想做排列组合……” 简而言之，救世主系统被数学搞崩溃了。 所有人：…… 该说不愧是数学吗？ 不管被逼疯的可怜鬼，剩下的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 旅行者为了富婆、为了原石、为了抽卡，舌战群儒、横扫千军、力压群雄：干翻了派蒙的“吃饭策略”，挑飞了救世系统的“题海折磨”——将自己的“不要怂就是干”捧上了第一！ 他苦口婆心：“富婆小姐，你信我，这样效率最快！只要你开口说一句喜欢，绝对三年抱、咳咳，我的意思是，你们会火速成为爱侣。” 游悠捂着脸，耳垂通红：“会、会不会太直接了……” 旅行者义正言辞：“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何况魈上仙那边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啊！ 头一次当红娘的旅行者兴奋极了，这波下来，不该发几百斤的份子钱？ 游悠犹犹豫豫，旅行者看着着急。 朱雀老祖宗更是恨铁不成钢：出息！ 想他当年，对自家爱人一见钟情，凹造型在她面前帅了三个月，终于等到她心动，抓住时机，毫不犹豫地表白、一击即中，抱得美人归……怎么现在的朱雀越来越拉了啊！ 见金发旅行者发来了求助的信息，朱雀老祖宗淡定一笑：朱雀最了解朱雀……呵。 老祖宗一开口，就知道有没有。 他状似不经意地来了一句：“悠悠若和那小面瘫交往，就能理所当然亲密贴贴了吧。” 犹豫的神色渐渐褪去，游悠若有所思，手指点着唇角，开始心动。 “哦，亲亲也不犯法呢。” 倒吸一口冷气，疯狂心动。 “嗯，更亲密的接触也不是不可能。” 游悠捂住疯狂上扬的嘴角，双颊绯红：“那、那就直接一点好了……” 旅行者和派蒙：…… 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你们朱雀一族，这么奇怪的吗？ …… 虽然朱雀一族好像不太正经，但到底是他的金主——以麻袋为单位给原石的那种。旅行者为了金主的爱情，可谓是兢兢业业。 告白，场面要唯美、要大气、要浪漫。 为了唯美，旅行者勤勤恳恳，天不亮就起床，蒙德璃月两边跑，采遍了琉璃袋、清心、塞西莉亚花，天天蹦跶着抓晶蝶……摘到花、抓到晶蝶的瞬间，就把它们放进小世界的仓库保鲜。 为了大气，旅行者任劳任怨，一身露脐装，顶着风雪，累死累活爬上龙脊雪山，提着一火把和无相之冰死磕，就为了获得那漂亮的晶凝之华。 为了浪漫，旅行者无怨无悔，表情险恶，摸走了他给风神买的美酒；诚恳地邀请火花骑士制作烟花，不会炸穿平地的那种；用自己勤劳的双手编风筝、做秋千…… 在旅行者设想的情节里，红发的大美人会在飘飘的花瓣与晶凝之华中翩然落地，在晶蝶飞舞的小道上，走向双人秋千，和少年仙人并排安坐。 夜空深沉，星辰璀璨，俊男美女互诉爱意，在漂亮的、巨大的烟花中，粉红泡泡漫天飞…… 旅行者噼里啪啦打着算盘：花、酒、秋千……一共可以获得xxxx斤原石，告白成功后可以获得xxxx斤原石，一共可得xxxxx斤原石。 旅行者欣慰地放下算盘：太好了，下一个旅程的角色出场费差不多齐了。 甚至……还有多余。 旅行者微微一笑：“派蒙，快说，谢谢爱情。” 派蒙感动极了，她抽噎着：“谢谢爱情。” …… 爱情是个好东西，特别是别人的爱情。 正常的单身狗撮合别人谈恋爱，又酸又哀叹；旅行者这只单身狗撮合人家谈恋爱，巴不得多来几次。 啊，这该死的、甜美的爱情。 金发少年摸着手中沉甸甸的原石，不禁发出了快乐的感慨，并表示：只要原石足够，我保你这辈子红线不断！ 有原石万事足的旅行者认认真真清点着：花，够了；秋千，有了；烟花，没湿……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旅行者乐颠颠地去问大美人：“富婆小姐，你什么时候有空？” 此时，黄毛旅行者看大美人的眼神慈祥极了，就像在看自家待嫁的猪崽。 游悠被看得一哆嗦：“唔，三天后吧。” 最近还有点忙，不说重建群玉阁，就说她家师父父的嘱咐……哎呀，申鹤竟然来璃月了呢，要先把她安置好。 嗯，要记得去不卜庐买几斤清心。 哦，还要背表白语——一定要给魈最浪漫的体验！ 游悠和空道别，一个回去工作，一个去接委托。 …… 游悠将任务单随手塞芥子里，一边拿着表白语背诵，一边急急忙忙跑向不卜庐：申鹤应该已经到璃月了，她一定很饿！ 一跨进不卜庐，游悠就喊了声：“清心琉璃袋琉璃百合各三斤……呃，申鹤？” 不卜庐内，站着白发美人，和眼熟的黄毛，还飘着一只白色应急食品。 白发美人已经吃上了，吃相甚是乖巧，见她来了，顺手递她几株清心。 游悠：…… 她微笑着接过，深吸一口气，张开嘴，一口闷，迅速捂住自己扭曲的脸：“哇！好好吃哈哈哈，谢谢申鹤！” 其他人：真是熟练到可怜呢。 派蒙窃窃私语：“吃这种很苦很苦的东西，会很难受吧……” 旅行者悄声：“游悠小姐是个很好的人呢。” 接过申鹤递来的琉璃百合，游悠问道：“申鹤，你怎么不来寻我？要不是师父父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来了。” 申鹤吞下口中的琉璃袋，面色沉静：“因为游悠很忙。” 申鹤不知世事，但她能看到，也能听到。红发美人总是挂在她身上撒娇，委屈巴巴地喊累喊忙……申鹤记住了，所以她不愿劳烦游悠。 游悠泪眼汪汪：“呜呜呜申鹤是天使！我好喜欢！” 熟练地把自己挂上去。 …… 申鹤寡言，从小到大相识的友人并不多，但和旅行者相处得不错。 申鹤此番前来，带了师父的任务——协助群玉阁的重建。恰好，旅行者也想为重建群玉阁出一份力。 他们两个同行，而游悠非常相信旅行者的能力，也想让申鹤多交几个朋友……游悠便随他们去了。 红发美人把三斤清心挂上申鹤的肩膀，千叮咛万嘱咐，宛如操心的老母亲：“饿了就吃，也可以尝一下人间的美食，遇到歹人不要磕三下，磕一下就行……” 申鹤乖乖点头。 金发旅行者等大美人嘱咐完，他悄咪咪地说：“游悠小姐，千万不要忘了啊。” 表白之前一定要演练啊，表白语一定要记住啊，到那时千万不要紧张啊！ 游悠严肃点头，目光坚决。 放心吧旅行者，我一定不会让你的心血白费！ …… 那边的旅行者为了群玉阁跑这跑那，这边的游悠为了记表白语而头秃！ “我曾见万千烟火，不如你，我……”呃，等等，接下来是什么？ 游悠跟在任务目标后面，在心中默背，一时卡住，翻开小册子，合上，继续背。 任务目标转入小巷，游悠闪身避开他的视线：“我曾经……” 可恶，又忘了啊！ 就像背英语单词只背“abandon”一样，游悠卡死在开头。 再次翻开，又合上。 “我曾……” 任务目标的声音响起，无奈极了：“游悠小姐，就算这是双方都默许的跟踪，你也好歹认真一点吧？” 游悠抬头看他一眼，敷衍地“嗯”了一声，翻开小册子，无动于衷，继续背诵。 达达利亚：…… 哎，没人切磋，生活乐趣少一半。 没有对手，没有冰钓，可怜的公子只能去垂钓啦。 也不知道璃月这几天要发生什么大事，所有愚人众的行动都受到限制。达达利亚倒是想打探一下，奈何游悠小姐的态度敷衍至极。 “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我只负责监督你，其他的我不管。”游悠眼都不抬，将小册子翻页。 凝光和刻晴倒是想把事情告诉她，但游悠懒得听。她选择了凝光，自然是相信她的为人，相信她不会伤害璃月，相信她会带领璃月迈向新的高度……所以，游悠老老实实接任务就行。 多余的她不想问，万一她落入敌手，谁知道敌方会不会有看记忆的手段？哪怕别人套话，她也不会露把柄。 就像现在，公子在套话，但游悠可以非常真诚地、毫不虚假地告诉他：“我不知道。” 达达利亚：…… 游悠小姐真是丝毫不做假呢。 游悠又翻了一页：“别问了，你好好钓鱼，我好好背书，这样不好吗？” 达达利亚朗笑一声：“好吧。” 两人一个钓鱼，一个背书，倒也相安无事。 …… 相安无事个头啊！ 游悠面容狰狞，迎风而立，身旁是散发黑气的旅行者。 有时候呢，人还是要有点好奇心的。 比如，多嘴问一句：凝光，发生什么事了？ 但凡她多嘴问一句…… 游悠面无表情：“【哔——】。” 派蒙被深重到消音的怨念惊到：“游悠，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先别生气……旅行、” 转头看向黄毛，声音卡在喉咙里。 浑身散发黑气的旅行者，露出了一个盛开黑百合的微笑：“【哔——】。” 派蒙：不要再消音了啊！这里是12＋的世界啊！ 望着远处的漩涡、猖狂的海风，派蒙不禁落下了悲伤的泪水。 事情起因很简单。 三天前，游悠发誓要在三天后，表达心意。 为了这一天，无论是游悠还是旅行者，都准备了许久！ 今晚就是表达心意的好时机，旅行者送上了游悠亲手写的邀请函：今夜月色，我想同你共赏。 魈似乎笑了，唇角的弧度迅速抹平，金眸却透着点点温柔：“嗯，我会去的。” 他想，自己终于可以获得她的答案了。 无论是好是坏，无论是否是他所期待……只要是她，他全盘接受。 旅行者高高兴兴地回璃月，向游悠转达降魔大圣的意思。 两人兴高采烈许久。 可是！ 转折来了。 他们接到了凝光的通知。 ——今天，漩涡之魔神的妻子，会来璃月为她丈夫复仇。 红发朱雀和黄毛傻子的笑容僵住了。 派蒙简直不敢回想，那时候他们的神色。 …… 时间转到现在。 阴云密布，海风狂乱，巨大的漩涡缓缓张开。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游悠冷漠地提起枪：“呵呵，那【哔】东西还有老婆呐。” 旅行者微笑地提起剑：“哪怕是夫妻，打扰别人谈恋爱，也是要被社会教做人的。” 派蒙瑟瑟发抖。 “吼——我要为奥赛尔报仇！”几乎覆盖整个海面的阴影，冲出漩涡，对天长啸！ 游悠回想着：之前那三天，辛辛苦苦背表白语，哪怕是高考都不会比这卖力；不光要背表白语，还要抽出时间写工作报告；写了工作报告还要继续监督达达利亚，然后抽空死磕表白语…… 旅行者回想着：之前那三天，天不亮就摘花捉蝶；用火把，用单手剑，和无相之冰干架；在琴团长的监视下，溜进禁闭室和可莉研究烟花；为了让魈抽出时间约会，单挑野外所有魔物…… 回忆完毕，两人缓缓抬头，蓝眸和金眸盯死了海面上那只活该被驴踢的魔神，发出了“啊你死了”的冷笑。 “呵呵。” 派蒙不忍再看。 两只系统眼观鼻鼻观心。 …… 大家好，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千岩军，现在正在“大战奥赛尔妻子”的现场。 本以为，大战是这样：鲜血、残肢、哭嚎，我站着死去，光荣伟大！ 实际上，大战是这样：黑袍人、旅行者、目瞪口呆的观众、磕瓜子的璃月群众。 黑袍人一手持枪，一手转着遗迹守卫大小的青色风球，冲着魔神呵呵冷笑：“你有老公了不起！” 旅行者一手风涡剑，一手托着比古岩龙蜥大的青色风刃，朝魔神冷嘲热讽：“你清高你厉害哦！” 拳打脚踢，怒气冲天。 “我让你打扰我谈恋爱！” “我让你打扰人家表白！” “来都来了，你就留在这里好了！” “固有一死，你和你老公殉情吧！” “我呸！” “hetui！” 魔神皮糙肉厚，硬是在半夜才被封印，感谢那位赶来的白发仙子，不然这魔神还得再磨一天。 我和我的同僚深刻体会到了，单身会对一个人的心理造成巨大伤害，两只单身狗为主要战力，硬是磨死了一只魔神…… 我正想上前瞻仰那传说中的黑袍人，顺便要个签名当传家宝，没想到，他乘着风飞走了，急匆匆的。 …… 夜晚宁静，星辰亘古，不变的星空万千璀璨，月色清冷，银辉撒向大地。 游悠迅速飞向郊外，手忙脚乱，只来得及摘下面具：不行，已经超时了。 “哒。”面具随手一扔。 “魈！”黑色的兜帽在疾驰中滑落，火红的发尾沾上月亮的银白，好像一匹漂亮的绸缎。 少年仙人靠在树干上，透过茂密的叶，望向深沉的夜，看到璀璨的星，他安静地欣赏月色。 “魈！”熟悉的、清脆的、着急的音色传来。 他转过头，金眸倒映着他喜欢的女孩。 女孩子急急忙忙奔来，神情慌张，蓝眸暗含水光，连声音都有点哭音：“我……呜。” 魈一愣，忙上前，蹙眉问道：“受伤了？” 夜叉对气息敏感，璃月那边动静那么大，他自然不会忽略。而游悠身为璃月的主要战力，自然是要站上前线的。 魈轻轻捏住女孩的手腕：“怎么受伤的？” 虽然没闻见血腥味，但魈想不出其他原因——“你为什么哭？” 红发美人的声音闷闷的：“没有受伤……我只是，迟到了……” 她期待的表白，好像从迟到开始，就已经一塌糊涂了。 游悠低下头，吸吸鼻子。 沉默在漫延。 许久，耳边响起少年仙人的声音，那平静的音色一如往昔： “我没有在意。” 夜叉不善言语，但他向来直接。 少年仙人平铺直叙道：“因为在等你，所以没有关系。” 万千星辰下，夜风微动，扰乱了谁的心湖。 游悠慢慢抬手，捂住心口，感受手下那乱到不行的心跳。 可能是夜晚太细腻，连带着感官也变得敏感。 手腕被紧握着，少年仙人的手一开始微凉，但现在已经变得温热……她听见自己恼人的心跳，双颊也有热意。 “游悠……”少年仙人有些犹豫，他低低道，“你的心跳，好快。” 蓝眸缓缓睁大，红唇颤抖着。 月色下，少年仙人的金眸沉静而专注。 “我……”嗓音干涩。 游悠转手，反握住魈的手，紧紧的。而少年仙人也没有丝毫挣扎，任她紧握。 魈垂眸看她：“你已知我的心意，你……”你的答复呢？ “我……” 游悠深吸一口气，指尖微缩，碰到了少年仙人的指节。她呼出一口气，双手轻轻捧起少年仙人的手，轻柔地包裹住他的掌心。 游悠好像有了足够的勇气。 低头，柔软的唇轻轻印在少年仙人的指尖。 金眸微缩：“游悠……” “魈上仙，我也心悦你啊。” 月辉轻柔，星光灿烂，少女笑靥如花。 什么表白语，什么大场面，都抵不过你我之间一句“心悦你”来的浪漫。 第33章 第三十三颗原石 “老祖宗，我出息了，我泡到男朋友了！”游悠欢呼雀跃，在床上超开心地蹬腿。 系统：…… 【是的，我知道，这已经是你第一百次说这话了。】 “耶！老祖宗，我出息了！我泡到男朋友了！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继续欢呼雀跃。 系统：…… 嘁。 自家白菜拱了摩拉克斯家的白菜，这其中心酸，怎是一个“嘁”字了得。 …… 比起朱雀老祖宗的心酸，大家长摩拉克斯·现钟离，他的心情无比复杂。 钟离知道自家孩子们的心思，长辈活得久，自然看得明白——游悠心悦魈，却不自知；魈知晓自己对游悠的心意，但无法确定游悠的想法。 钟离不担心这俩孩子，因为在他看来，魈已经隐约明白游悠的心意，在一起是迟早的事……但大家长真的没想到，这俩孩子动作这么快！ 太快了，真的太快了。 作为双方共同的长辈，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钟离苦恼地喝茶，对面坐着一位快跑断腿的旅行者。 旅行者跑得口渴，也不想喝苦苦的茶，他从自己背包里掏出了钩钩果果汁，递给派蒙一杯，自己喝一杯。 “所以，”旅行者咬着吸管，声音含糊，“钟离先生，你找我有事？” “啊，”钟离温和道，“是魈和游悠的事。” 旅行者听此，放下了果汁，眉眼严肃：怎么了，是吵架了吗？ 不对啊，刚刚还让我跑去送信——难道那是分手信吗？！ 钟离神色微愁：“他们动作太快了……三书六礼、八台大轿、十里红妆……都未曾准备啊。” 身为两个孩子的长辈，既当婆家又当娘家，不光要给男孩备家底，还要给女孩备嫁妆——可不愁死钟离了吗？ 旅行者：…… 他默默举起果汁，波澜不惊地继续喝。 呵，动作最快还得是你啊钟离先生，在仙兽们还在谈恋爱的时候，岩王帝君已经在想成婚事宜了。 该说不愧是岩王帝君吗？ …… 【恋之书，第一幕，恋君久矣，完。】 因为上面这句话，游悠和自家老祖宗简直挠秃了头。 是了，沉浸在谈恋爱的喜悦里，红发美人完全忘了自己的“暗恋任务”。 一开始，她抱着侥幸心理：“老祖宗，你说，旅行者的原石够了吗？” 老祖宗怜悯地反问她：“你觉得，旅行者的运气可信吗？” 游悠：空，你怎么就偏偏就是个非酋啊！ 原先的剧本和任务已经不好用了，游悠只能努力思考后路……等等！？ 红发美人摸摸下巴，觉得之前的想法依旧可以。 她喜欢魈上仙，魈上仙喜欢她。 她喜欢璃月，魈上仙是璃月的守护者。 所以，璃月是他们的共同恋人啊！ 左手握拳，敲右手掌心，游悠悟了。 “老祖宗，璃月恋人的剧本永不过时！” 系统：……你高兴就好。 “啊，当然了，为了送出更多原石，可以让旅行者继续送信呢！”游悠愉悦地掏出自己写的信。 奥赛尔他老婆造成的战后影响多了去了，游悠简直忙成了陀螺，她根本抽不出时间去看自己的亲亲男朋友。 只能抽空写信，然后让万能的旅行者送过去。 最忙的时候，游悠甚至要挤出时间才能写上一个笔画。 忙得脚不沾地，忙到头晕眼花，璃月经此两大难，少不得别的势力来试探，比起友好的蒙德、万事不管的稻妻……须弥的态度简直微妙。 虽然在须弥待了一年，但说实话，游悠不喜欢教令院。 谁会喜欢鼻孔长天上还卡她论文的老头啊！ 要不是为了早点回璃月，游悠才不会忍受教令院个别老头子的刁难呢。 垃圾！ 游悠嫌弃死这些老头了，但偏偏，由她负责交接的就是这些讨人厌的老头。 老头彬彬有礼：“我等代表大慈树王，前来同岩王帝君……” 游悠左耳进右耳出，嘴上时不时来句客套话，将有用的情报放心里，无用的情报自动过滤。 仗着有易容，游悠光明正大地发呆，反正这张脸就是一张严肃的大叔脸嘛，不管做什么表情，都是班主任喊你妈妈的表情。 “岩王帝君……” “……岩王帝君……” “岩神大人……” 游悠：…… 她目光幽幽，在心中冷笑：好嘛，目的是神明啊。 这一句句，打探的都是帝君的飞升、仙法祖蜕、神之心，还美名其曰表达草神大人对岩王帝君的关心。 呵，傻子才信你。 唔，是不是要联系一下赛诺和提纳里他们了？万一教令院有什么动作，她可不希望这几个出事。 …… 令游悠意外的是，这几个讨厌的老头没有留太久，不过三天，确定摩拉克斯飞升并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后，他们就回了须弥。 游悠伸伸懒腰，将他们的异常报告给凝光，之后便不再管——只要没把爪子伸到璃月，多余的她也管不了。 好耶，去和男朋友贴贴！ 哦不对！ 还要和老祖宗讨论之后该怎么送原石，还有愚人众的后续监督，以及一些暗中的任务…… 游悠：呜呜呜怎会如此啊！？ 她怎么会这么社畜啊？！ 她真的超想和男朋友贴贴的啊！ 魈上仙的美貌，怎么能辜负啊！ 游悠瘫在椅子上，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老祖宗，我想我男朋友了。 系统冷漠：哦。 自从确定关系后，半个月了，她忙了快半个月了，除了信件交流，其他什么都没有啊！ 这对一个想贴贴的女孩子是多大打击啊！ 游悠：我受不了了。 给旅行者下委托：只要你想办法让我和魈贴贴，我就给你五十斤原石。 旅行者：干了！ …… 游悠以为的旅行者行动：主动分担她的任务，让她抽出时间去和魈上仙贴贴。 空决定的行动：拿麻袋套了降魔大圣，把他送到富婆面前。 说干就干，旅行者的效率不可谓不高。 雄赳赳，气昂昂，黄毛傻子一手提着单手剑，一手拿着麻袋，冲向了望舒客栈：为了原石我超勇的！ 他大吼一声：“魈，我来找你切磋！” 在派蒙看勇士的眼神中，黄毛傻子被打了个爽。 靖妖傩舞中，麻袋碎片飘满地。 在降魔大圣疑惑的眼神中，旅行者鼻青脸肿，老老实实：“是这样的，为了富婆，我打算套你麻袋。” 魈：…… …… 回到璃月的旅行者，从白白胖胖到鼻青脸肿，这种惨样令璃月人同情又震惊。 接过婆婆送的一篮子苹果、被大爷塞了几个日落果、小朋友也哼哼唧唧地送出自己的糖……在璃月，上一个有这种待遇的还是游悠呢。 小朋友抬头，好奇地问金发大哥哥：“旅行者哥哥，你肩膀上的，是你的宠物吗？就和派蒙一样？” 旅行者尬笑：“不、不是……” 派蒙炸了：“喂，派蒙才不是宠物啊！” 小朋友就自己的观点，和派蒙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而旅行者则转身进入“店”中，看见了趴在文件山上、满脸灰白的社畜： 游悠喃喃：“再不贴贴我就要死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文件，怎么会突然出来这么多工作！ 富婆满脸憔悴，旅行者看得痛心不已：他家活蹦乱跳的富婆啊，富婆状态不好，这原石拿着都不香了！ 他一转头，正想同肩上的鸟儿说句什么，却发现，那只金眸青羽的啾已经飞向了书桌上的大美人。 空：…… 啧啧啧，恋爱中的男人啊。 “唔？”大美人迷迷糊糊地接过青色的啾，盯着这只啾…… 青啾用小脑袋，轻轻地蹭一下大美人的指尖，金眸安安静静地看她，令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游悠：嘶——！ 蓝眸一亮，精神焕发，开开心心地送出原石，语气活泼：“哎呀，旅行者，这就是你不对了，我要贴贴的是魈上仙，怎么会是这种啾啾呢，哪怕这只啾像魈……” 她义正言辞，指尖却勾着啾的下巴，揉得欢快：“我是那种会吃代餐的人吗？！” 旅行者：…… 说这话前，你能不能先把那手挪开？ 不过，黄毛目光微妙，这可不是代餐啊。 游悠高高兴兴地捧着小青啾，亲昵地蹭它，体温较高的小青团软软的，又乖又安静，游悠喜爱极了。 捧着小青团向上，飞快地在它小脑袋上啾了一口！ “好喜欢你啊小青团！” 小青团愣了。 被无视的空站在一边，他轻咳几声：“那个，游悠小姐，这是降魔大圣。” 游悠：…… 小青团无奈：“啾。”游悠，我是魈。 游悠：…… 她傻了。 …… 哪有什么代餐，只有一个宠着自家女朋友的降魔大圣。 游悠小心翼翼地将魈放进自己的颈窝，依赖地蹭蹭，直接地表示了自己对男朋友的喜爱。 魈安静地窝在女孩颈窝，爱人的温度、气息将他包裹，渐渐有了睡意。 曾经的金鹏，那双羽翼总是泛着血光，那是他的杀业……也是他无法挣脱的枷锁。 金鹏化作原型，似乎总在啼血哀鸣。 但因为她。 清澈的蓝眸中，盛满了喜爱与欢喜，满是爱意的吻轻轻柔柔…… 她向来不吝啬爱语：“好喜欢你，好喜欢你，魈，你真好，我好喜欢你。” 赤诚而真挚，热烈而欢喜。 “咔哒……”轻轻的一声，那枷锁松动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曾经的孽，但他现在，似乎已经有了足够的资格追求未来，一个有她的未来。 银白的天光，终究是铺满了他的世界。 第34章 第三十四颗原石 游悠感受着颈边的一小团，满足地摊开文件：嗯，贴贴真的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呢。 这份文件是用专门的暗语书写——写给她的一封信。 寄信人：夜兰。 自从夜兰探出愚人众的目的是神之心后，她便没了音信。想来应该是在外探究一些其他的东西——所以这就是游悠工作量激增的原因啊！ 夜兰的情报整理，全部都由她接手，游悠能不忙吗？！ 不过，她身上的部分文书工作，也交给甘雨姐姐了呢……甘雨姐姐好像快三天没睡了吧？ 啧。 游悠摇摇头，静下来看信。 【游悠： 我找到了你家祖上的痕迹，等我确定了，再给你消息。】 游悠：？ 她家祖上？ 感谢她的好爸爸，为了瞒住她、不让她生出野心，他把游家的族谱、古籍等都烧了。游悠从游家获取的有关朱雀的知识，还没有留云借风真君和夜兰给的多。 啧，有必要还原一下族谱了。 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她家祖先们的痕迹，先整理一下时间轴……嗯？ 游悠若有所思：家国家国……她能不能把游家历史同璃月历史结合起来呢？朱雀老祖宗建的游家，其历史同璃月息息相关。 ——很好，旅行者又有事情做了。 【叮——恋之书第二幕，交融的历史，开启。】 远在绝云间，正在采清心的旅行者：？？？ 【请帮助不安的少女寻回她家族的历史。】 …… 不安的少女此时正惬意地和男朋友贴贴，小青团也安安静静任贴。 “像你这样的小青团，生来就是要被朱雀吃掉的，反抗、反抗是没有用哒！” 完全没想过要反抗的小青团：…… 怀疑自己走错片场的旅行者：…… 发癫被发现的游悠：啊这。 一片死寂，死寂中还弥漫着一丝尴尬。 良久，旅行者憋出一句：“这里是十二加的世界……” 富婆小姐，要不咱们收收力道？ 游悠轻咳一声，找回状态，一本正经：“好了，旅行者，我们来说说正事。” “我，娘家没人的可怜女孩，”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为了让自己在男朋友面前有自信，我希望你还原我家的家族史。” “家中的古籍已消失，所以，旅行者，你只能在璃月古籍中寻找我家族的痕迹。” 蓝眸平静，声音平直：“我父亲是个渣滓，他毁了游家所有有关朱雀的书籍……但是，我家曾经的可敬的长辈们，不能被我忘记。” 渣滓之前的长辈们，各个正直善良，都是朱雀家的骄傲，没道理后人能把他们忘记。 “哦，顺便，重写族谱的时候就不要把那个臭不要脸的东西写上去了。” 游悠一脸冷漠。 呵，什么腌臜玩意儿，他能上族谱？ …… 家族史不是那么好查的，游悠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现在的关注点是，旅行者的下一站是哪里。 空思索许久，最终决定去稻妻。 稻妻锁国，雷暴封海，几乎不能进。 但北斗船长有门路，她的船快启航了，而南十字下一次启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旅行者决定，先和南十字一起去稻妻。 于是，旅行者去了比武大会。 理所当然的，以旅行者的武力，他获得了冠军，虽然中间出了一下小波澜，但万能的旅行者除了抽卡外，是不会被难倒的。 拿到乘船的资格后，旅行者就闲下来了：毕竟最近也没什么委托，休息一下也没关系的吧。 他放松地打开背包。 为了让自己在稻妻之旅过得更好一点，旅行者开始整理背包内的东西：吃的、喝的、用的、玩的、玄学的…… 咦？ 空挠挠头，问派蒙：“派蒙，行秋的字条去哪里了？” 之前去飞云商会时，是行秋写了字条为他担保，他记得自己好好地把字条放在身上的。 身上没有，背包也没有。 字条不见了。 派蒙：“不用担心啦，我们慢慢找，反正一般人也看不懂这写了什么吧。” 旅行者：“……你说的对。” 如果被人捡到，可能只会被当成抽象画或者暗语情报吧，毕竟不是谁都能认清行秋的字的。 用派蒙的话说就是，旅行者的草书是爬虫，但和行秋的字条放在一起，就变得眉清目秀了呢。 派蒙说得头头是道：“所以嘛，旅行者不用太担心啦，我们把它找回来就是了。” 空松了口气，他只是担心会有人把这字条送到飞云商会谋利……但因为字太难认，所以这样的几率很小就是了。 唔，让他想想，最后一次看到字条是什么时候？ …… 望舒客栈。 勤勤恳恳的游悠获得了回报——工作，全部，处理完啦！ 蔫蔫地趴在男朋友脑袋上，小红团有气无力地“啾啾”着，眼睛一闭一闭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看上去就快睡着了。 少年仙人轻抚小红团的小脑袋，示意她安心睡觉。 温柔的微风拂过，下面传来纳闷的嘀咕，因为太小声，在仙兽的耳朵里也不甚清晰： “哎呀……这是麻袋……谁的……画？” 说着说着，言笑收了声，他神色微变：这、这难道是？ 言笑是知道望舒客栈的特殊的，也知道有些人不是普通人……所以，这鬼画符，莫不是哪边的暗语？ 言笑思考片刻，挠挠头，将它交给了菲尔戈黛特。 菲尔戈黛皱眉看了良久，硬是没在自己脑子里的各种暗语中找到解法——嗯，难道是更高级别的？ 那只能给游悠看了。 望舒客栈最高职位，当属游悠。 …… 劳碌命的游悠苦兮兮地接过字条，又是放阳光下又是用拼凑，甚至用上了特殊的叠法……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暗语？！ 翻来覆去看了个遍，所有有关璃月的暗语在脑袋里晃了一圈，就算是愚人众的暗语解法也遛了遛…… 良久，游悠沉重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它就是一副画呢？” 所有人：…… 嗯，怎么不可能呢？ 游悠强调：“抽象画。” 说着，她顺手递给魈。 降魔大圣眉头微皱，看了许久，好像有些犹豫：“是……飞云商会？” “隐约能看清这几个字。” 游悠：…… 其他人：…… 那么问题来了，降魔大圣是怎么从这抽象画中看出字的？ 少年仙人淡定如初。 身为活了几千年的夜叉，难解的咒文、无解的古语……他看了不少。降妖除魔的经历更是让他了解了许多非常用语，再加上一些妖魔写字实在难看……看多了也就有经验了。 不过，这字确实比妖魔的字难认。 …… 正当众人以研究甲骨文的态度去钻研这字条时，一只黄毛旅行者匆匆赶来，见他们手上的字条，惊喜：“诶，行秋给的担保，果然在这里啊！” 记忆中，在纷飞的麻袋碎片里，字条轻飘飘地飞走…… 他上前，喜滋滋的：“终于找到了。”太好了，他不用再担心这担保被别人滥用了。 众人问他，这是什么字。 旅行者老老实实：这是飞云商会二少爷给的担保。 听此，所有人叹为观止： “不愧是降魔大圣……” “见多识广，文武双全。” “厉害厉害……” 空：？？？ 这是发生了什么？ 游悠笑眯眯地握着魈的手腕，骄傲极了：“好厉害～不愧是我家男朋友，好喜欢你！” 魈轻轻动了动手指，嗓音淡定，耳垂却悄悄红了：“嗯。” 空还是云里雾里，一旁的菲尔戈黛特好心，笑着给他讲这字条闹出来的笑话：“我们以为那是什么奇特的暗语……” 空很敏锐，瞬间抓住了重点。 “等等，降魔大圣看懂了这上面的字！？” 派蒙想到了什么，犹豫地看向旅行者。 淮安温声道：“降魔大圣到底比我们多了千年的经验，旅行者还是少年郎，经验不足也是常事，莫要灰心才是。” 空摇摇头，看着那边的情侣，超级大声，超级委屈：“魈上仙能看懂行秋的字，那为什么会看不懂我的狂草！” 难道是在讨厌可爱的旅行者吗？！ 小情侣一顿。 …… 旅行者大声抗议：“为什么，我的狂草就真的这么差吗？我……” 魈轻咳一声，微转头，错开大美人的目光，耳垂微红：“我从未说过，我看不懂你的字。” 游悠缓缓睁大眼，手指微微蜷缩。 旅行者瞬间收音。 黄毛傻子不傻，当他从“自己草书烂到人神共愤”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他那聪明的大脑就开始飞速转动。 仔细想想，降魔大圣确实没说过他看不懂之类的话——这是他和游悠小姐的主观想法。 让他想想，他写了什么草书。 哦，抄写的是游悠小姐的情书。 情书的内容呢？ ——喜欢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魈上仙的回应呢？ ——嗯。 ——草书不错。 旅行者惊呆了。 这是分开的两句话，前者是对情书的回应，后者是对旅行者草书的肯定……所以，魈上仙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表明心意了啊。 天呐！ 在场的人都不是笨蛋，旅行者能想到的，别人自然能想到。 旅行者偷偷瞄一眼前方的小情侣： 少年仙人冷白的耳垂染上粉红，目光轻移，神色清冷，握着大美人的手却悄然一转，骨节分明的手滑入对方指缝，十指相扣交缠，渐渐缩紧。 而大美人的反应更是直白。 瓷白脸颊飞上绯红，她紧紧握着魈的手，羞耻地蹲下，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膝盖，耳垂通红，就连指尖也染上漂亮的浅粉色。 旅行者：“嘿嘿嘿。” 派蒙惊悚：“旅行者，你怎么了？！” 黄毛傻子痴笑：“嘿嘿嘿，我磕到了嘿嘿嘿……” 第35章 第三十五颗原石 “又有工作？”游悠恍恍惚惚。 凝光轻叹一声：“抱歉，游悠。” 这次任务特殊，除了夜兰和游悠，她想不到合适的人。而夜兰正在专注寻她祖上和游悠祖上的痕迹，一时半会儿抽不出身。 所以，这任务的人选，只能是游悠了。 游悠汪叽一声哭出来：“我和我家男朋友燕尔新婚呜呜呜……”才贴贴没多久，连亲亲都还没有过，她就又要去工作了！ 而且，这还是跨国任务！ 她家男朋友在璃月降妖除魔，也不能陪她！ 凝光：…… 她揉揉额角，心里也感觉对不起游悠。 要不是太缺人…… 嗯，等等？ 凝光抬头看她，疑惑：“你，有爱人了？” 游悠一边抽噎，一边看任务单：“对啊，是魈啦，呜呜呜我想一直贴贴啊！” 凝光：…… 如果她没记错，“魈”应该是那位降魔大圣——嘶。 天权星面上平静，内心波涛汹涌：不愧是游悠，要么不出手，要么大动静，降魔大圣都给拐回来了…… …… 这次的任务没头没脑，就单单写了一句话：调查愚人众在海祇岛的行动。 起因是愚人众在璃月暗中购置了许多粮食，还有一些衣物、矿石。此事隐蔽，要不是最近两只魔神闹了一场，余粮有些不足，璃月也不会发现愚人众在悄悄购置粮食。 这些物品通过暗线运往海祇岛——让游悠惊讶的是，稻妻雷暴封海，愚人众竟然还有门路出入稻妻？！ 游悠眼睛一眯，发觉不对：要么，愚人众那边有个非常了解稻妻的军师，要么，稻妻那边有人同愚人众勾结……也可能两者都有。 啧，难怪凝光找不到合适的人去查。 牵涉势力太多，若没有出色的实力，极有可能无法全身而退。 粮食、衣物、矿石、药品……愚人众是想在海祇岛练兵吗？ 真是大麻烦。 …… 在解决大麻烦前，游悠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做——这是件大事情，不做会让游悠后悔很长一段时间。 红发美人兴冲冲地奔向望舒客栈。 “哥——”诶嘿！ 青色的身影随音而至，他微微调整姿势，小臂上那薄薄的肌肉微微崩紧。 下一秒，带着风，大美人的发尾微扬——她笑着扑进了他怀中。 美人笑嘻嘻地玉手搭在他肩头，抬头看他，蓝眸明亮，火羽明艳，眼角的泪痣浅浅的。 小臂微收，环住她纤细的腰身，金眸定定地看她，手掌恰好覆在美人的腰窝上，痒得她轻轻嘟哝了几句。 魈的思绪有些飘散：太瘦了…… “那个那个，对不起哦，我之后有一段时间不能陪你啦，我要出差……” 女孩灰心丧气的，撒娇地蹭蹭他的颈窝。 魈轻轻吐出一口气，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按住她乱动的脑袋，努力忽视那种酥痒感，不动声色道：“可有危险？” 游悠乖乖不动，呼出的热气撒在少年仙人的锁骨：“不危险哦，魈才危险，天天和魔物打交道……要记得按时吃饭，好好睡觉不要熬夜，作息要规律，千万记得想我，一天想三遍……” 叮嘱逐渐离谱，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轻。 “唔，那个，我快走了，魈，给我个送别礼物好不好？” 魈安静看她，金眸平静又包容。 游悠深吸一口气，吐出…… 再吸一口气，又吐出…… 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这是我家男朋友，这是我家男朋友，这是我家男朋友，对他做什么都天经地义……仙人又怎样？夜叉又怎样？还不是我男朋友！ 逐渐理直气壮。 大美人仰头，闭上眼睛，睫毛颤颤的，飞速踮起脚尖，壮士断腕般——在少年仙人的唇角啾了一口！ 金眸一缩，难得露出几丝震惊。 妈嗨，我做到了、我出息了、我厉害死了，你看到了吗老祖宗！ 游悠一击得逞，脚底抹油，一转身就想溜。 手腕一紧，跑不掉了。 游悠：诶？ 天旋地转，腰间的手臂温柔地锢住她，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微凉，托着她的后颈，轻柔但无法挣脱。 “我……唔！”唇上一热，话语被堵回。 游悠傻了，她呆呆地睁大眼睛：诶！！？ …… 在这时候，游悠才恍恍惚惚意识到，自家男朋友不光是温柔的魈上仙，还是冷酷的夜叉、是历经千年腥风血雨的降魔大圣。 直接又果断。 有力的手托着后颈，少女的下颚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她腰上的手臂一点一点收紧，完全逃不开……而更直观的是那双金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不是完全的浅金色，中央有一道纯黑的、并不显眼的、有点尖锐的菱形瞳孔。太近了，距离太近了，所以游悠看得很清楚…… 而此时，这双眼眸，正专注地看她，金色微深，瞳孔微缩，那样专注地、认真地又探究地望入她眼中。 他低着头，看着她，薄唇轻轻地印在少女的唇上，安静地吻她。 少年仙人的眼睛里，映出她的眸子，金眸中的女孩慌乱，长睫微颤。 唇瓣摩挲，唇齿相依，他顺着唇纹轻轻舔舐着女孩的唇，青涩但又不失涩气，他没有更近一步，但呼吸间交织的暧昧足以让人脸红。 刺、刺激。 少女哆嗦着轻吟一声，立刻就感受到了腰上的手再次收紧。 魈，他、他是睁着眼亲她的…… “唔……呜……”无助地睁大蓝眸，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别、眼睛…… 我、我…… “眼、眼睛，闭、闭上啊呜！”唇齿间响起女孩破碎又羞耻的声音。 粉白的指尖颤抖着蜷缩，小小地勾住了少年仙人腰间的衣物。双颊绯红，眼角也染上一层羞耻的、诱人的粉红，蓝眸含着水光，委屈又羞涩，喉间会溢出一点点颤音。 同平时的明艳……不一样了。 魈一怔，下意识松开手。 “呜哇！”红发美人飞快地推开他，掩面跑了。 徒留少年仙人立在原地，静静地以指抚唇：睁眼睛是想观察游悠会不会不适……但好像，不小心把她吓跑了。 少年仙人静立着，耳垂悄悄漫上淡粉，微微抿唇：游悠，是甜的。 良久，他低声道：“是送别礼物。” “——”风拂过，此地已没了人影。 …… 红影疾驰，朝海边飞去。 游悠化成小红鸟，在最后一刻赶上了南十字号。 “哇，是望舒客栈的悠悠鸟！”派蒙开心极了。 空：“……她叫悠，不是悠悠鸟。” 但是，旅行者眼神微妙，游悠小姐想干什么呢？ 是的，除了天真的派蒙，旅行者早在魈上仙纵容小红团窝在他脑袋上吃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小红团的真实身份。 但旅行者的双商不低，既然游悠小姐有意将自己和小红鸟区分开，那就不必太深入探究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 所以，游悠小姐也要去稻妻？ 旅行者深沉地望着平静的海面。 变成小红鸟，难道是想逃票吗？ …… “啾呕——！”小红团恹恹地趴在栏杆上。 枫原万叶是位清俊的少年，他能听到世间许多声音，比如： 刚才的小红鸟啾啾，好像陷入了回忆，震惊又迷茫，其中还有一丝羞恼。 好像是只正在恋爱的啾啾？ 而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出这只红啾特别难受。 旅行者犹豫道：“她不会晕船吧？” “啾……”恭喜旅行者，你猜对了。 “啾呕！”所以这么多年她没去过稻妻，不光是因为璃月的事务忙不过来，还因为她晕船啊。 就算去稻妻开锚点就可以瞬达，她也不想坐船！ 小红团吐的昏天黑地，觉得自己在开始任务前就要折在这船上了…… 万幸朱雀的身体千锤百炼，足够承受几天几夜的晕船。 等众人下船，小红团子肉眼可见的消瘦了，头顶的呆毛都蔫儿了。 旅行者熟练地从背包里取出薄荷，递给小红团。小红团嚼了嚼，可算缓过来一点。 她有气无力地“啾”了几声：旅行者，你一个人要小心，记得不要同稻妻的高层接触，他们之间可能有愚人众的眼线。 听不懂鸟语的旅行者：“啊？” 游悠：…… 算了，小朋友虽然非，但不至于傻，她也不用太担心。 “啾。”再见了，旅行者。 小红团整理了一下，转向海祇岛的方向，振动翅膀，飞向它。 “嗒。”一个装满摩拉的荷包掉下来，被旅行者接住。 荷包上有张纸条：是船票哦。 旅行者耸耸肩，将它交给了北斗。 北斗哈哈笑着，接过荷包：“兄弟们，有个大客户给了好多酒钱！” 水手们吹着口哨，肩搭肩欢笑着。 …… 海祇岛。 这是一座美丽的岛屿，珊瑚形态万千，紫粉色的贝壳上闪着晶莹的珍珠，水瀑清冽，落下，溅出漂亮的水珠。 但是，岛上的群众的生活似乎并不美丽。 游悠好歹算得上璃月高层，多少知道一点稻妻的状况：海祇岛，并不归心于稻妻。 庇护他们的魔神死于巴尔泽布刀下，他们对巴尔泽布心怀不满，世代同雷电将军统治下的稻妻对立。 如同盐之魔神的子民对摩拉克斯那样。 但不同的是，摩拉克斯手腕心性过硬，包容其他魔神的子民，但绝不放权。而巴尔泽布，可能有自己的考量，让海祇岛有了真正的实权。 不过，这到底是稻妻自家的事。 游悠摇摇头，不再想，她要做的是，调查愚人众购置物品的去向。 …… 小红团耐心地等待着。 一队伪装成商人的愚人众，悄悄在同伴手中接过粮食。全程都是沉默的，没有透露一点信息。 游悠眉头越皱越紧。 他们停下脚步，围着小锅坐下，掏出一些食物，打算吃顿午饭。 一位飞萤术士伸着懒腰去捡柴。 她渐渐离开同伴的视野。 红影闪过。 不久后，飞萤术士抱着一堆柴火回来了，她抱怨嘀咕：“哎，我们要待多久啊，真是个讨厌的地方……” 似乎开了头，剩下的愚人众纷纷开口抱怨： “哎，谁知道呢？” “我不喜欢这里，太湿了……” “这些粮食到底要存多久……” 飞萤术士连连点头，时不时应和几声。 唔，粮食要存着？ 为什么？存哪里？目的呢？ 游悠直觉这底下有些更深层的东西。 第36章 第三十六颗原石 游悠面无表情地来到厨房，心里大呼失策：她伪装成飞萤术士，是为了潜入愚人众探听消息。 本来想着，一个小士兵，无人在意正好……真正的飞萤术士在她芥子里睡觉呢。 现在的游悠真的很想把她叫醒！ 啧，这个飞萤术士竟然是在据点里管饭的！ 之前的野炊，她去捡柴火，也根本没在小锅旁看顾——谁想的到啊，这位飞萤术士她竟然是个厨子。 游悠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厨具，不禁感到头晕目眩：救命，这要是一上手，把厨房炸了…… 很好，当场就能看出是假货，直接逮住丢牢房。 “米兰娜，怎么了？”她的同伴问她。 游悠勾起一抹笑：“啊，我在想，今天做什么好呢？” 同伴笑道：“米兰娜做什么都可以，我们不挑。” 游悠：你说的。 她扬起笑容：“那你来帮我和面吧，试试璃月的口味？” 同伴欣然应下。 于是，在愚人众士兵震惊的眼神里，游悠往面皮里分别加了日落果糖块、堇瓜糖块、苹果糖块…… 让士兵帮忙蒸好面饼。 “哈哈哈，糖饼来喽！” 所有人：…… 尝了尝，还不错？ “哈哈哈，吃糖饼吧！” “哈哈哈，还是糖饼！” “哈哈哈，是糖饼哦！” ……如是三天。 到最后，已经没人敢让突然爱上甜饼的米兰娜进厨房了…… 游悠可惜地把史莱姆糖块放回去。 …… 游悠化身米兰娜期间，探听到不少消息，其中有一个让游悠很在意。 ——邪眼。 她知道的邪眼来自被她反杀的盗宝团，还有公子。这种力量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毕竟人造的神之眼是个稀罕物。 游悠见过盗宝团的异样，自然不觉得这是无偿的恩赐。 在执行眼狩令的稻妻，突然出现这样的人工造物，还是在海祇岛，这自然是值得深思的。 哎，这可真乱啊。 但很快，游悠就没时间苦恼这些了。 她被调走了，调到女士那边做事。 举荐的上级很欣慰：“米兰娜，你不是很敬佩女士大人吗？这是你的机会。”太好了，终于不用吃糖饼了！ 游悠：……我可真谢谢你。 她一抹脸，准备混过这几天：她的行动保密，为了不留下把柄被人发难，她不能让人察觉到真实身份。 要更加小心了。 女士是位美人，红唇艳丽，腰细腿长，她挑剔地看游悠一眼，勉勉强强道：“就这个吧。” 游悠：？？？ 保持微笑。 …… 众所周知，有些大人物总是需要一个替身，为他出席一些可能有危险的活动，替人家送死。而恰好，愚人众的第六席【散兵】，就有这个需求——虽然他似乎并不认为自己需要。 紫发少年漫不经心地嘲讽：“真是体贴啊罗莎琳，神之心还没放下呢，就来看顾我了。” 女士嗤笑：“岩神的神之心我早已交给女皇陛下，你呢？这么久了，连神之心都还没找到吧？” 两人互相“友好”了几句，让人不禁感叹愚人众的职场氛围奇特。 许久，两位愚人众执行官才停下，转头望向游悠。 女士双手环胸：“这是你的替身，在得到神之心前，可别死了啊，斯卡拉姆齐。” 散兵勾唇，冷呵一声：“真让人感动啊，我是不是还要说一句谢谢你的关心？” 游悠眼观鼻鼻观心，甚至在脑袋里想今天晚上吃什么。 游悠被留下了。 紫发少年平静地看她一眼，扭头走了，没下发任何命令。 游悠站了许久，见他真走了，伸伸懒腰，快快乐乐地去找执行官下属领工作。 …… “你说什么？”游悠微笑。 “做饭。”下发任务的人理所应当地说。 游悠开始思考下毒的可能性。 …… 下毒是不可能下毒的—— “轰！！！”愚人众据点的厨房，炸了。 众多愚人众吃惊地望着厨房的方向。 “米兰娜”灰扑扑地跑出来，面带不解：“是谁把炸药桶当酒桶放厨房里了？” 众人面面相觑。 “米兰娜”大声抱怨：“什么嘛，我都不能做酒酿丸子了！我刚学的璃月菜！” 很好，先把这口锅扣到别人身上。 顺便…… “我对做菜有阴影了……” 嗯，顺便把这个厨娘身份丢掉。 她当厨娘，愚人众是真的承受不起。 哪天说不定就上提瓦特新闻了： ——震惊！愚人众团灭竟然是因为她！？ ——厨娘一怒，伏尸百万！ ——扒一扒那个传说中的女人！ 游悠打了个寒噤，甩甩脑袋，把奇怪的东西清空。 “米兰娜”当不了厨娘，这可让上司犯愁了：米兰娜是女士大人送来的，不能送回去，但散兵大人明显不想用米兰娜…… 他暗暗叫苦。 上司们闹矛盾，让下属很难办啊。 哎，他挥挥手，让米兰娜去看门。 游悠爽快地应下，白天老老实实看门，晚上偷偷摸摸变鸟潜入打探：邪眼、粮食、药品，都是存给海祇岛反抗军的；愚人众同天领奉行、堪定奉行有勾结；愚人众第六席，没有心跳。 最后一个结论是游悠仔细听了许久，才确定的，大半夜的差点把这只年轻的小朱雀吓死。 她问老祖宗：老祖宗，散兵是仙兽吗？ 老祖宗沉吟半晌，道：【可能是人偶？这孩子的肉身都可以抵抗元素力了，应该是神明创造的生命。】 游悠：…… 嚯，好家伙，来头可真不小。 感叹着，游悠飞上装邪眼的箱子，触碰这些诡异的石头，熟练地落泪。 眼睛干涩就滴几滴眼药水，然后继续哭。如此循环往复，直到不合理因素流尽。 游悠揉揉眼睛，第三次做眼保健操，唉声叹气：老祖宗，世界上怎么还是有人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啊。 老祖宗安慰小朋友：【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游悠摇摇头，闭着眼睛缓解疲惫。 愚人众敢出邪眼，海祇岛还真敢用啊！？真的不去了解一下副作用之类的吗？ …… “哦，米兰娜，你来了啊！”愚人众们惊喜，殷勤地凑过来，“米兰娜，我肚子疼/手上忙/要做饭/补衣服，所以，你能不能代我们向散兵大人上交情报？” 游悠：…… 如果这里站着的是个小姑娘，她说不定就信了。 但站在这里的是游悠。 老油条觉得这一定有诈。 接过情报一看，好嘛！ 正对上黄毛傻子的脸。 哦，是旅行者啊……嗯？剑鱼二番队队长？？？ 情报上说，这剑鱼二番队队长平等地干翻每一个视野中的愚人众，甚至还会扒下愚人众的徽章——简直丧心病狂。 他给愚人众的运输、调查工作造成了很大影响。而现在，敏锐的小朋友似乎隐隐摸到了邪眼的消息…… 游悠：呵，我就知道。 谁会愿意去给顶头上司说坏消息——万一被恼羞成怒的上司削死怎么办？ 她目光轻轻扫过一众“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士兵，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令他们不自在极了。 他们打着哈哈离开。 …… 游悠耸耸肩，推开门，朝书桌上的紫发少年走去，轻手轻脚地把情报放桌面，然后悄悄退到一边。 “剑鱼二番队队长？” 散兵挑挑眉：“哪冒出来的。” “不过，算了。” 紫发少年起身，顺手指派角落的飞萤术士：“就你吧。” 游悠：…… 这不应该？ 米兰娜不就是一个可怜的小厨娘吗？ …… 可怜的小厨娘，在给旅行者挖陷阱。 这里是邪眼工厂，其中重要的部分都已经转移，只剩一个空壳——用来困住大名鼎鼎的旅行者。 游悠一边哼哧哼哧挖坑，一边在心里痛骂愚人众：厨娘的手，那是用来挥铲子挖坑的吗？啊！？懂不懂什么叫厨娘啊！马科修斯都要从锅巴里跳出来打你们了啊！ 天天炸锅的游悠沉重地叹息。 在一旁靠着椅子的散兵，眼睛一眯：“你在想什么？” 这人在心里嘀咕什么？ 游悠勾唇一笑，眼中带着三分薄凉三分冷酷四分漫不经心：“我在想，旅行者逃，散兵大人追，他插翅难飞。” 嘻嘻。 散兵：…… 虽然很符合现下的情况，但直觉告诉他，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 等陷阱终于挖好，游悠可算抽出时间思考了：旅行者找愚人众干什么呢？ 因为邪眼？ 啊，这不是好东西，旅行者会重视也正常。 但游悠万万没想到，这个旅行者，他不是来找茬的，也不是来天降正义的……他，是来道谢的。 游悠：？？？ 眼前的黄毛眼神真挚：“谢谢你啊。” 散兵：…… 以他多年冷嘲热讽的经验，他可以看出，这位旅行者是真的在感谢。 散兵、散兵露出不解又嫌弃的眼神。 黄毛滔滔不绝，大肆赞美：“因为你们的邪眼，我们深刻认识到了心与勇气的力量！信念有多大，力量就有多大，那是元素力都无法匹及的……” “你们还送粮送药，供吃供喝……” 旅行者一抹眼角，感动极了：“油汪汪的大鸡腿真好吃，你们真好，大好人，做慈善。” 对愚人众那狭隘的偏见是多么不可取啊，旅行者感慨，当他听说有一种东西——可以让没有神之眼的人用出元素力——出现时，他第一时间怀疑到了愚人众头上。 他以为这是愚人众的阴谋。 但之后他发现，这是愚人众在做慈善。 所谓的邪眼，根本没有让人使用元素的能力，它只是一块质地坚硬的石头罢了。 （游悠：诶嘿！） 但因为那有关元素力的传闻，每个握住这石头的人，心中有了足够的勇气——有了信念和勇气的人，有着世界上最英勇的身姿。 所以，哪怕之后被证实，邪眼根本无法提供元素力，也没有多少人抱怨……他们认为，这就是好心人想告诉他们的。 ——人的力量！ 热血沸腾，燃起来了、燃起来了啊！ 旅行者深情道：“所以，请让我说声谢谢，谢谢你，好心人。” “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好心人·散兵：…… 他冷下眉眼，决定回去就把情报部的那几个负责人都捉起来问个彻底——邪眼的异常，为什么没有人上报！ 游悠：嘻嘻嘻，改情报这种事，最擅长了耶。 下一秒，乐呵呵的黄毛傻子就晕过去了。 对哦，这工厂是抓旅行者的陷阱来着。 正思考要怎么让旅行者脱身，是把自己的上司打昏，还是扛着旅行者直接跑…… “哦呀。”角落处，光影浮动。 身姿曼妙的粉发狐女含笑，款款而来：“好热闹呀。” 第37章 第三十七颗原石 狐女轻叹：“都是好孩子，不要这么紧张嘛。” 游悠低下头，沉默不语：这人她知道。 是雷神的眷属，鸣神大社的大巫女，狐仙宫司，八重神子。 ——这不是秘密。 但没有任何情报说明，八重神子和愚人众第六席有关系：他们两个一见面，不说熟悉，但至少是认识的。 游悠掩下深思：神明创造的生命、雷神的眷属……难道散兵和雷神有关系吗？ 紫发少年神色不耐，甚至夹杂着几丝厌恶。 粉发狐女幽幽地叹口气：“真让人伤心……那，做个交易？”她拿出了一枚深紫色的、像国际象棋棋子的—— 神之心！？ 游悠：这神之心真烫手啊，一个个都往外送。 显然，她目前的上司对这笔交易勉强满意，朝她颔首，示意她过去拿。 游悠默默走过去，伸出掌心，礼貌地等狐耳美人把神之心放上去。 粉发狐女捂嘴轻笑，将神之心放上女孩掌心，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哎呀，是甘雨姐姐在信中提到过的小朱雀啊，真可爱。 “小朋友，你家长辈没告诉你要收敛气息吗？”低声轻语，音调婉转。 游悠一抖，急急忙忙接过神之心：妈耶，大姐姐的威力恐怖如斯！ 她将神之心交给散兵。 散兵双手环胸：“你脸红什么？” 游悠一本正经：“可能是对神之心过敏吧。” 所有人：…… …… 可以说，这次的邪眼工厂之旅让人满意：愚人众得到了神之眼，八重神子救了旅行者，游悠对散兵的身份有了进一步猜测，旅行者安安心心睡了几天…… 各有各的收获。 到那之后，游悠就再也见不到散兵了。 可能是回去向冰之女皇复命了？ 嗯，她也可以撤了，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游悠伸伸懒腰，懒洋洋地靠着树干，望着海祇岛的晴空，思绪发散：唔，魈在做什么呢？ ……哎呀。 女孩懊恼地拍拍脑袋：一天想男朋友三次——这个日常任务已经被鸽了好几天啦！ 哎，那就把这几天的量都想回来吧。 游悠喜滋滋地想。 一想到自家男朋友，游悠就忍不住回忆起分开前那个吻…… “呜哇！” 大美人捂着脸蹲下，耳垂通红：不、不行，还是太羞耻了呜呜呜，他怎么那么、那么……呜呜呜。 游悠本以为，在贴贴这方面，她应该是主动的那个——毕竟魈上仙看上去不是会注重这方面的人。 但事实是，在她主动后，魈也没有被动地等待，而是拉住她，给予更深的回应。 睁、睁眼睛亲亲……呜哇！ 大美人双颊绯红，捂脸尖叫：哇，老祖宗，我男朋友真可爱！ 老祖宗：…… 俩菜鸡互啄，真是没眼看。 之前的老祖宗不说话，要么是在观测天理，要么是避免自己的气息暴露；现在的老祖宗则是直接匿了，他不想看自家白菜天天冒粉红泡泡。 一个大老爷们儿，天天看小孩子谈恋爱，这合适吗？ …… 游悠心情美好，准备脱离现在的身份，赶紧回璃月：家里还有男朋友在等她呢。 然后她发现，这个世界真的会为难厨娘。 游悠：…… 还没来得及脱身，她就被女士逮住了。 愚人众执行官之间，可并没有什么友好的同僚情，哪天同僚死了说不定也就只给个半天的停工缅怀——散兵不喜欢女士，女士也看不惯散兵。 说是替身，实则是留个报告动向的人，女士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但……米兰娜被留下了，这简直是意料之外。 虽然不知道散兵为什么留下米兰娜，但女士显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她询问游悠，散兵离开前的动向，是否有异常。 事关神之心，女士很谨慎。 高佻女子坐在纯白的椅子上，靠着椅背，修长的双腿交叠，气势傲慢，她问：“散兵可有异动？” 游悠想：早报告完早走人，这个没有男朋友的地方她是一点都待不下去了。 于是，游悠语速微快，态度坦然：“并无，直到离开稻妻，散兵大人也没有做出任何异常的举动。” 女士点点头。 突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探究地看向眼前的飞萤术士。 “你倒是有些可取之处。” 正常的愚人众士兵，对执行官多少都有些畏惧，在她面前，能这样淡定的士兵可不多。 女士有个想法。 “米兰娜是吗？” “我有任务给你。” 上位者从来不用问下位者愿不愿意做任务，她只需要把任务交代下去就可以了。 游悠：！听到了吗！ 这个为难打工人的世界，她是一点都待不下去了！ …… 真的待不下去了啊！ 这个世界真的太让人难过了！ 让厨娘挥铲子挖土也就算了，你们真要把厨娘当替身啊？！真会玩啊女士大人！你还把可怜的小厨娘推上和雷电将军的面见会！？ 啊，怎会如此啊？！ 游悠简直要疯了。 雷神眷属八重神子都能看出她的来历，没道理人家雷电将军看不出来——一旦看出来……还是在这样的敏感时期，也许不会出问题，但游悠不愿去赌这种可能性。 可现在，游悠已经被女士全权看管了。 她没有足够的时间脱离，若真的想强行离开，少不得和女士打一架。大家都有情报网，到时候谁不知道谁啊——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可恶，她就不该为了省力潜入愚人众！ 哪怕身为“悠”的小红团特征过于明显，但也比现在进退两难来的好啊！ 游悠咬牙：这可真是大问题啊。 然而，一只纸鹤的到来，让事情有了转机。 【朱雀小朋友： 帮姐姐一个忙吧，姐姐求求你啦，看在我也是甘雨姐姐的后辈的份上？当然，我也会答应你一个条件哦。】 是八重神子。 说来奇怪，游悠不愿意让雷电将军知晓面具下的身份，但并不怕八重神子告密——可能是狐女一开始就向她表达友好吧？ 毕竟，比起游悠不甚了解的雷电将军，游悠更愿意相信玩笑中不失提醒的八重神子。 如果可以，游悠想用那个条件换自己合理进入稻妻的通行证。 啧，不能留下把柄。 …… 八重神子的任务是：保护旅行者。 为了拉出友人，八重神子拜托旅行者做事，而他已经有了面见雷电将军的资格和条件。 八重神子相信，她的友人会被拉出来，但是，她真的担心，在影出来前，雷电将军就已经把旅行者削死了…… 这死的也太冤枉了。 狐女笑眯眯地接住落樱：不过，还好有小朱雀在。 她与甘雨交情不浅，自然知道这只小朱雀有多受宠爱：虽然占了年纪小的优势，但也没人能拒绝小朋友的那种眼神吧？ 清凌凌的一双眼睛，虽然在脸上做了伪装，但看到她后那浮现的欣赏与赞美，真的很明显哦。 ——是个真诚的孩子啊，换她她也喜欢。 身为最受仙人们宠爱的小辈，防身的手段自然不会少——足够在影的手下保住旅行者了。 哎，现在的问题就是，如果影真的动手了，打坏了长辈们送给小朱雀的防身物品……她该怎么赔小朱雀呢？ 粉发狐女长叹一声，虚假地抹了抹眼角：没办法，只能去看看影的私库了。 “呜呜呜，因为自己动手然后没了私藏，为了省钱几百年不吃甜品的影又哭又闹的，好可怜哦呜呜呜……” …… 这边的游悠浑然不知，因为自己，神明的私库被惦记上了。 愚人众和八重神子的任务，既然目的地重合，那么游悠就心安理得地留下，当所谓的替身了。 女士本来没有让人代替她的打算，但听说那个旅行者让散兵吃了亏（被梗住了），她就想，还是谨慎点好了。 转眼一看，发现自己送出去的飞萤术士真的是个人才。 面对上位者不卑不亢，装模作样也有一手……看来以后还是要去下面逛逛，指不定哪天就看到了潜力巨大的士兵呢？ 女士颔首：“不错。” 游悠：…… 蹬十八厘米高跟鞋的不是你，你当然说不错啦！！！ 女士美吗？美。 游悠美吗？美。 女士身材好吗？好。 游悠身材好吗？好。 美人之间唯一的差距是什么？ ——身高。 游悠含泪：我恨啊！ 游悠不拒绝高跟鞋，平时她喜欢长靴，但和刻晴逛街的时候也会选择高跟鞋，谁会拒绝让女人更漂亮的武器呢——前提是，这双鞋鞋跟没有超过十八厘米。 十八厘米的鞋跟！十八厘米啊！这是人能穿的东西吗？！足弓都快和地面垂直了啊喂！ 驾驭高跟鞋，走得绰约，面上平静淡然，完全看不出这大美人在心里破口大骂。 女士看得满意，游悠走得糟心。 好在糟心的事很快就能过去：女士同雷电将军会面了。 当然，真正的女士隐在幕后，只有声音通过装置传出，在雷电将军面前的是游悠。 女士通过小装置听雷电将军的话语，也通过它同雷电将军交谈——游悠只需要在女士说话的时候做口型就好了。 游悠：……你们既然能做出这样的小装置，为什么就不能去点亮视频通话的科技树呢？ 心里吐槽，面上维持女士的表情。 令她惊讶的是，雷电将军表情平淡，没有说任何有关“朱雀”的事——她以为一见面就会被拆穿呢。 是没感觉到，还是不在意？ 正疑惑，她家老祖宗轻声道：悠悠，这好像也是人偶，我帮你暂时屏蔽了朱雀的气息。 老祖宗不愿意出现在璃月的仙人面前，因为他们对自家老友的气息实在敏感，但稻妻就不一样了。 哪怕漏一点，也不会被发现，除非真正的雷神出现。 游悠轻轻点头。 不过，有了八重神子担保，她并不怕稻妻这边的处理，但若被装置后的女士知道了，愚人众那边就可能要闹了。 “——！”天守阁的门突然打开，闯入一只急匆匆的黄毛旅行者。 忽略雷电将军，旅行者转头质问“女士”：“她呢？” 旅行者本以为，一切都是那么顺利，但他看到了一封信，不知是谁让小孩子送他手上的一封信——信上说明了邪眼真正的功效。 不等旅行者愤怒，接下来的消息让他心急：邪眼无效是因为那只朱雀，而现在，朱雀在女士手中。 旅行者阅读理解满分：富婆受难！ 于是他急匆匆赶来，就是为了从女士手中拯救游悠。 “女士”一脸茫然，动动嘴巴，“说”：“可笑，你在说什么？” “她在你手上不是吗？！”旅行者冷下眉眼。 “无礼之徒！你在说什么！？”装置后的女士横眉竖眼。 “把她放了！不然我饶不了你！” “呵，不放。”女士不屑。 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气势不能输！ 旅行者冷笑：“那我要发起御前决斗。” 呵，只要解决了最厉害的那个，剩下的小喽啰不足为惧，游悠小姐也就不会有事了。 “我应下了。” 女士气势逼人，完全不顾小厨娘的死活。 游悠：…… 想捂装置的手僵住了。 旅行者不是在对她说，御前决斗也不是她应下的——所以特么为什么是她和旅行者打啊！？ 游悠惊呆了。 御前决斗，输了的人是会死的啊。 她刚想说自己不过是被狐仙姐姐拐来稻妻玩spy所以她不是女士应下御前决斗的也不是她…… “此身已明了。” 雷电将军颔首，玉手轻抬，示意他们可以在开阔的地方进行御前决斗。 游悠：…… 好家伙，最后的退路堵死了。 她默默看了一眼旅行者。 不禁露出了惨淡的笑容：哈哈。 第38章 第三十八颗原石 一分钟前的旅行者有多想解救富婆，一分钟后的旅行者就有多想掐死一分钟前的自己。 “女士”盯他良久。 他正要开口挑衅，刺激一下她—— “女士”慢吞吞地站起来，脚尖一甩，甩飞一双十八厘米的高跟鞋，顺手掐断了对话小装置。 旅行者迷茫：嗯？这个身高有点熟悉？ “女士”默默掏出自己的武器：枪身红云黑底，枪头寒光凌冽，两者之间挂着金红交错的璎珞。。 旅行者犹犹豫豫：女士……是用枪的吗？而且，这枪也莫名眼熟？ “女士”虚弱地朝旅行者笑了声，笑声惨淡。 旅行者：这、这熟悉的幽怨的眼神，像极了曾经的富婆知道他又没原石后的心酸憔悴……！ 旅行者呆滞。 土拨鼠尖叫jpg 这、这特么不就是他那位身高一五四、最喜欢用长枪、操着老妈子的心给他送原石的富婆吗？！ 完啦！ 黄毛傻子的目光从平静到疑惑，从疑惑到惊恐，再从惊恐到生无可恋，也就一分钟的事。 一分钟后，两人面对面站上了决斗台。 沉默。 雷电将军耐心并不催促，安静地看着这两人。 两人默默对视。 欧皇和非酋的默契让他们在瞬间就找到了方法。 旅行者微微点头，大美人轻轻颔首。 “锵——！”两人迎了上去。 剑尖与枪头对撞，发出一阵阵破空的音响，两股青色的元素力爆发，只取对方咽喉！ 本来友好的双方，现在打生打死，颇有种不杀死对方就不停手的狠绝……派蒙看得胆战心惊，面带焦急。 游悠一甩枪打偏剑身，脚尖轻点，旋身冲着旅行者的腰子就是一个踢击；旅行者飞速闪开，腰身折叠避过红云枪，风元素汇聚，一道风刃直冲对方面门。 “砰！”风球对上风刃，风元素是锋利的，两股青色的元素互不相让……元素、武器、肉身——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消耗了体力。 在战斗经验远超他们的雷电将军面前，他们不可能在比武上作假放水，所以，只能合情合理地打成平手。 体力消耗了，最后一击两人一起倒下。 没有输家没有赢家。 “锵！”枪与剑又一次撞上，两双眸子对视一眼，默契地开始发力—— “砰！” 两道身影倒飞出去，狠狠撞上了天守阁的墙壁，缓缓滑下……没人再动弹。 雷电将军：…… 紫发美人陷入了沉思：平手？ 御前决斗并不是常有的，所有人都知道御前决斗的残酷，也深知神明的无情，很少人拿自己的命去赌这一场输赢。 自古以来，御前决斗都是一方赢一方输，哪怕是力竭，也要争着站起来，不然死的可能就是自己，每个人都不想输。 从古至今，只有那个孩子是个意外。 以人类之躯对抗神明，明知死亡也毫不畏惧，甚至在雷光中，坦然地朝她笑，好像在用自己的死亡向神明证明什么——人偶不是很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但她觉得，那个笑，是留给本体的，是给那个神明的——他想向神明说什么呢？想证明什么呢？ 这都不是雷电将军能理解的。 可是现在，又出现了意外。 雷电将军静静地坐在案前，似乎在等着什么。 五分钟过去了，躺着的两人还是躺着，连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十分钟过去了，一片静默里，响着两道“虚弱”的呼吸声，听上去都奄奄一息，实际上，虽然没了体力，但生命体征稳的很。 十五分钟过去了，两边的“尸体”依旧一动不动，一个想着自家男朋友到底有多少根睫毛，一个想着背包里的摩拉还够几顿饭。 雷电将军：…… 人偶露出迷茫的神色，不能处理这种情况的她选择联系本体。 “——” 天守阁内突然出现一个人影，锐利的目光激得地上两个差点跳起来——好在他们是真的没力气了。 “朱雀？”唇微启，发出疑问。 游悠下意识：“是神子姐姐让我过来当轻小说主角的哦！”不能让隶属璃月的朱雀无理由入稻妻。 所有人：…… 是神子能做出来的事。 …… 总之，欧皇和非酋都活下来了：平手嘛，那就一起活着呗。 游悠提起高跟鞋，重新穿上，袅袅婷婷的，和旅行者互相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在离开天守阁的路上。 两人互相吐槽： “富婆小姐，你怎么混到了执行官，还是第八席……你让达达利亚这个末席多难过啊。” “哎，你来找女士做什么哟……一来就打架，你让想和你切磋的达达利亚多难过啊。” 派蒙：“这个时候就不要带上达达利亚了啊！” 吐槽归吐槽，两人也不会错过不对劲的地方。 “那封信？你为什么会相信？” “嗯，因为我觉得他应该没有骗我的必要。” 旅行者诚恳地说道，并摊开了这封信。 【旅行者， ……没那闲心骗你……可笑……那只朱雀的眼神清澈又愚蠢，甚至还在骄傲自己的伪装吧……】 游悠：…… 这语气莫名熟悉…… 那么问题来了，愚人众第六席散兵，为什么要向旅行者递情报呢？ 总不可能是被旅行者的感谢感动了吧？ 还有，她的伪装真的那么烂吗？！ 委屈死游悠了，她找老祖宗诉苦：老祖宗，为什么啊？！他们都嫌弃我伪装烂呜呜呜…… 老祖宗：…… 老祖宗打算多陪陪孩子，虽然这孩子在谈恋爱，家长不能过多打扰，但还是多多看顾一下好了——就像刚才，要是他在隐下游悠气息后不匿，那时候和同僚沟通一下，两人也就不会打起来了……以及，教教小朋友一些知识。 【嗯，你知道我们是朱雀的对吧？】 游悠“嗯”了一声，抬步跨过天守阁门槛。 【我们朱雀……小心！】 雷光疾驰而来，旅行者瞳孔紧缩，游悠被一股力量推出雷光范围，徒留旅行者留在原地，闪避不及—— “嘶！”站立不能，游悠只好扯下手腕上的祥云镯子，朝雷光狠狠丢去！ 神子姐姐，这个可是帝君送给我的……你可能要大出血了。 “锵——！” 一道剑光，比镯子更快，挡下了雷神降下的裁决。 无形的劲风横扫，白发少年倒飞出去。 枪尖一扫，勾住枫原万叶的衣领，轻轻地放下他。 清俊的少年点点头，礼貌道谢：“多谢。” 说着，体贴地伸出一只手。 游悠也不矫情，把手搭上去，以其为支撑，左脚发力，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呵，我就说这十八厘米的高跟鞋不是人能穿的。” 莫名的力量——应该来自不想伤他人的雷神——推开了游悠，让她远离攻击。 她本不该受伤，但高跟鞋实在是太拉跨了！ 穿着十八厘米的高跟鞋，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外面还下小雨，地面湿滑……“咔嚓”一声脆响。 游悠脚崴了。 扶起大美人，枫原万叶默默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鞋子，悄悄移开眼睛：都可以当武器了。 手上一空，枫原万叶惊讶回头，正好看到火红发尾的美人被粉发狐女接了过去。 八重神子语气怜悯，神情怜爱：“啊呀呀，可怜的小朱雀，崴脚后又哭又闹，好可怜哦。” 游悠：…… 你说的。 在所有人微妙的目光中，红发美人嚎啕大哭：“呜呜呜真的超痛诶！没有男朋友亲亲就要痛死了！” 再强调一次，游悠才不是那种会忍着说不痛的孩子呢。她是璃月最小的仙兽，是仙人们宠着长大的，自然有哭的资格。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哭泣永远会有回应。 虽然不在璃月，但哭哭也没什么啊。 理直气壮jpg 粉发狐女摇头叹气，发出谴责：“影，你看看你，你把人家小朋友弄哭了。” 语气戚戚，声情并茂：“可怜的小朱雀，离开了家，万里漂泊来到异乡，还要被东道主欺负，呜呜呜好可怜哦。” 所有人：…… 令众人惊讶的是，冷酷的紫发神明，在无理取闹但又有点合理的指责下，诡异地沉默了。 …… 天守阁内。 众人围着坐了一圈，中间是摆着茶具的小桌。 宫司大人率先打破沉默。 “影，你看，你坚持的永恒……” “我了解过那位向你发起御前决斗的孩子，影，他想告诉你什么呢？” “影，你看看啊，多年只有一个结局的御前决斗，也有了平手不是吗？” …… 游悠嚼吧着甜丸子，安静地看着眼前这对友人，拖着瘸腿，她把手伸向了一旁的蜂蜜。 雷光之后，旅行者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恍惚，直到现在才回神，一睁眼就看到那已经涂上厚厚一层蜂蜜的甜丸子，他不禁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再看看那个把丸子当正餐的大美人…… 旅行者面上不动声色，在心里下决心要把这只大美人糟糕的饮食和作息全部报告给魈上仙。 正在吃丸子的游悠一抖。 她狐疑地看向旅行者。 黄毛无辜：“怎么了？” 又咬住一颗丸子，游悠摇摇头，觉得自己可能多想了：她可是富婆诶，旅行者怎么可能会想坑她呢？ …… 眼狩令最终被废除了。 社奉行诚邀旅行者和游悠去聚会。 爱凑热闹的两人当然不会拒绝。 游悠单脚蹦向甜丸子，开开心心地吃着：朱雀的能力是可以让她的脚瞬间恢复啦，但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崴脚的伤势最多三天就可以恢复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甜丸子啊！ 用能力就不能尝到甜味了！ 游悠又要拿一串甜丸子……另一只手和她在半空撞上。 她一转头，看到了面无表情的雷电将军。 游悠：…… 她悻悻收回手。 但紫发美人也没拿走甜丸子，似乎在让着她这只年轻朱雀。 游悠不伸手，雷电将军也不动。 两人大眼瞪小眼，就这么僵持下来。 最终，游悠一脸严肃地掏出小刀，将三个丸子分成两半。 你一半我一半，公平公正。 于是，两位大美人各自享用了一半公平公正的甜丸子。 其他人：…… 另一个盘子上不还有吗？为什么就一定要执着于让这串呢？ 第39章 第三十九颗原石 聚会过后，旅行者就准备动身回璃月了。毕竟他还有个寻朱雀家族史的委托，身为一个合格的非酋，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颗原石。 这是个长期任务，旅行者有足够的耐心。 他准备和大美人一起回璃月，稻妻和璃月的锚点已经留下他们的印记，可以随时传送，虽然乘坐锚点让人很晕，但总比坐船回去来的好。 大美人的伤还没好，在异国他乡可能会很想璃月吧？很思念亲人吧？一定很不安吧？ 旅行者想着想着，为富婆小姐感到心酸，抹抹眼角，去找游悠商量。 …… 嗯，不安什么的完全没有呢。 旅行者坐上浪船，面无表情地听着脑海中，朱雀老祖宗抓狂的怒吼——他连接上救世系统，让它开了对话权限。 老祖宗无能狂怒： 【啊！那小破孩，要什么雷鸣仙，啊！？】 【脚都还瘸着，就用风跟着浪船跑到海上钓鱼！】 【炸了璃月的鱼还不够！还要霍霍稻妻的雷鸣仙——！】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上还带伤！？】 是的，脚上带伤的富婆小姐不好好养伤，反而和她新交的小伙伴一起，去海上钓鱼。 而且那海还是有含有大量雷元素的海水…… 想想就让人放心不下呢。 旅行者摇摇头，手上一拐，浪船船头微转，深沉叹气：又有一件事可以向魈上仙报告了呢。 …… 等浪船到达目的地，旅行者抬头看，沉默了。 长野原烟花店宵宫、白鹭公主神里绫华，社奉行家政官托马、璃月七星直属部下游悠……全部被风托在空中，对着海面下的雷鸣仙指指点点。 宵宫拿着弓跃跃欲试：“中间那条，看上去最大，上面还有烟花一样的图案！” 托马开着盾，神情严肃：“如果是观赏用，可以选择最左边那条，如果是食用……不建议食用雷鸣仙。” 神里绫华优雅地坐在风上，双手搭膝：“如果要养雷鸣仙，我们还要带些海水回去，嗯，我可以把它冻起来，方便携带。” 游悠表示：小孩子才做选择题。 她兴致勃勃，翘着脚，脚踝上还绑着雪白的固定绷带：“全部捉上来吧，一只送给神子姐姐，还要送给宵宫、绫华、托马、空……唔，我还可以给刻晴送一只，她是雷嘛。” 脚尖一晃一晃，风托着她飘飘忽忽。 旅行者：难怪长辈不放心。 旅行者仰头喊了一声：“游悠小姐，你小心点啊！” 游悠哈哈一笑：“放心，托马有盾的啦。” 旅行者：…… 他委婉地问朱雀老祖宗：“游悠小姐也是这么和你说的吗？” 朱雀老祖宗：…… 他哼哼唧唧半天：“没有、没和我说过……她把我屏蔽了。” 旅行者：？？？ …… 事情要从在天守阁被打断的对话说起。 游悠崴脚，痛得龇牙咧嘴，一边给自己检查伤势，一边接着问天守阁未完的话题：老祖宗，你说我们朱雀怎么了？ 朱雀老祖宗爽朗：【啊，因为你是朱雀嘛，又有伴侣，你在求偶啊，所以身上气息会波动，就很容易被人发现啦，不过你放心，一般人是感觉不到的啦！】 而且必要时，他可以帮悠悠遮掩气息，只要不来神明，他还是有自信可以瞒过去的。 仙兽仙兽，占了个兽字，自然是有些兽性的，其中比较明显的就是对繁衍的追求。 朱雀自然不是无思想的野兽，他们矜持又贵重，认定一个人，才会进入求偶期，且专注于这个人——一生一次，一次一生，只这一人。 老祖宗：【如果那个人不小心逝去，那么，那只朱雀就不会再找伴侣了。】 朱雀这一族，要么找到恋人甜甜蜜蜜一生，要么一生不嫁娶死也不将就，要么不幸碰到生别离一生孤独。 当然，游悠她父亲是个意外，也算是给朱雀一族添了一种类型吧。 老祖宗安慰双颊绯红的大美人：【放心啦，你只要和小面瘫多贴贴，气息就不会暴露啦。】 只要爱人满足朱雀的贴贴要求，朱雀就会很安分的，气息也就不会波动。 老祖宗兴致勃勃：【哦对了，这是我们朱雀历代的收藏，嘻嘻，你那混账爹都没找到的秘籍呢！】 说着，老祖宗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宝典掏出来，打包送给年轻的小朱雀。 游悠好奇地在脑中翻开…… 游悠：…… 游悠：………… 游悠：……………… 她把老祖宗屏蔽了。 …… 旅行者听此：…… “嗯，我能问问你给的是什么秘籍吗？” 老祖宗心虚：【哈哈哈，就是一些夫妻之间的交流小技巧……】 旅行者懂了。 啧，活该你被屏蔽。 牵个小手都能脸红半天的富婆小姐，看到这秘籍内容的瞬间，没有羞到原地爆炸而是屏蔽老祖宗，这已经很厉害了呢。 派蒙好奇：“什么什么？” 旅行者深沉：“没什么，这是大人之间的加密通话。” …… 大人旅行者加入了钓鱼队伍，开开心心指着下面的雷鸣仙：“那只好看，看看那麻木的死鱼眼……像极了我那被数学逼疯了的老伙计！” 所有人：…… 在场的所有人行动力绝佳，说钓鱼就钓鱼，丝毫不含糊。 “神里流·霜冻。”白鹭公主微微一笑，单手剑轻扬，对准下方的海水，确定范围……冰晶随着霜花飞舞。 紫色的海面被冻住，宵宫执弓，嘿嘿笑着，绚丽的烟花在冰海中央绽开，在不伤害雷鸣仙的情况下，融冰化水。 现在，那片海是一碗状。 旁边是冰，中央的凹陷是海水，其中的雷鸣仙快快乐乐地游着——没有被冻坏，也没有被烤熟。 托马和空安安静静的坐在风上，随女孩子们开心。 游悠笑嘻嘻地聚起一道风：“嚯嚯嚯，看我秘技——风·举世无双·超级厉害·托碗术！” 青色的风潜入海水。 不一会儿，海水飞溅，冰碗颤抖。 “哗——！”冰碗破水而出，闪着晶莹的光。 “好耶！”这是派蒙。 “哦哦哦，好大的碗！”这是…… 呃，等等，这是谁！？ 低头，对上一双清澈中带着愚蠢的眼睛，那是一个鬼族青年，鬼角、白发、腹肌。 “啊哈哈哈，这冰碗是你们做的吗？！你们在做一件大事情是不是！”鬼族青年超级激动，“嘿嘿嘿，我可以加入你们吗，我能做岩碗！” 众人面面相觑。 …… 计划赶不上变化，游悠一个人回了璃月，旅行者则留在稻妻和朋友玩耍——主要是派蒙和荒泷一斗玩耍，旅行者和那边的家长久岐忍看孩子。 游悠努力忽略那天看小本子的尴尬，将无聊到数毛的老祖宗放出来，并委婉表示：老祖宗，我和魈还没到用这个的时候。 老祖宗遗憾地收回秘籍。 哎，现在的年轻朱雀脸皮真薄。 想当年，他看到妻子的第一眼，就已经想好了未来孩子的名字。 而年轻的小朱雀显然没有想那么远，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回璃月和男朋友贴贴。 一蹦一蹦，艰难地单脚跳到目的地，游悠找了个锚点，定位璃月港：先把情报上报，然后就是梦寐以求的假期！ 嘿嘿嘿，好开心哦！ 嘿嘿嘿，和男朋友贴贴！ …… 璃月，群玉阁。 神清气爽地把情报上交，正想蹦着离开，凝光笑道： “游悠，夜兰给的信已经放在店内书桌的暗格，你可以去看看。” 游悠的笑容僵住了：“工作？” 凝光轻笑：“若是工作，夜兰怎会不告知我呢？”虽说她与夜兰不是真正的上下关系，但若是要与游悠合作的工作，夜兰还不至于瞒着。 游悠松口气：还好不是工作。 她已经快有心理阴影了。 夜兰的信？ 难道是她家先祖的消息吗？ 游悠不是一个光说不做的人，她说要还原家族史，那就一定会做出行动——她将璃月所有有关朱雀的传闻都收集了一遍。 其中最有名的是前两代朱雀：皆为璃月战死，后人大恸，入世，隐于市，遂不见。 璃月的游家，最有名的就是那位著书立说的先生，按其生活的时间算，他应该是第三代朱雀……之后的游家人便被渐渐淡忘，最终，和这璃月，同着璃月人，融为一体。 这些是明确的消息。 而其他不明确的消息也不少。 其中最让游悠在意的是，一条有关五百年前的消息：千岩军抵御黑潮，术士兄弟、无名夜叉相助，无名红发美人紧随，五人皆失踪。 后续就是，夜兰的其中一个祖上回来，但也疯了，其他人依旧处于失踪状态。 而夜兰给的有关朱雀的资料和习性，都是由她的那位祖上带回来的，以日记的形式，那本日记由火羽所化，应该是那位无名美人的物件。 夜兰也早已将日记给了游悠。 熟悉但微弱的气息让游悠瞬间确定了那位美人的身份——这是她家祖上，一只通过试炼、觉醒血脉的朱雀。 若以长生种的时间算，五百年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也许……那位夜叉和她家祖上，还活着？ 是被困在哪里了吗？ 游悠摊开夜兰的信： 【游悠，休整好，然后来层岩巨渊。】 信件没有加急的暗语，夜兰的意思是，游悠可以慢点动身，但要保证自己的最佳状态。 第40章 第四十颗原石 游悠妥善地收起信件，伸个懒腰，一蹦一蹦地蹦向璃月入口的锚点，时不时用风托一下，玩得不亦乐乎。 路上遇到熟人，打个招呼。 “诸先生好啊，您老人家走慢点！” 诸先生抱着一叠教材，鼻孔重重地哼出气，阴阳怪气：“你也知道诸先生是老人家啊，拉我写教材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呢？” 游悠笑嘻嘻的：“您老当益壮啊，而且，不有个更老的陪您吗？” 诸先生笑骂：“嘴巴倒甜，更老的……若说学识，钟离确实比我‘老’啊。” 他叹一声后生可畏。 游悠蹦着向前：唔，年龄也比你老哦诸先生。 年轻朱雀兀自蹦得欢快，后面的老人家却看不得，急得连声喊：“慢些慢些，小心我和老李告状……” 老祖宗也在嘀嘀咕咕：【不就是去见男朋友嘛，用得着这么迫不及待吗……】 游悠振振有词：“那可是男朋友诶！” …… 男朋友、男朋友的气势有点可怕…… 游悠缩得像只鹌鹑，乖乖地坐在木椅上，安静如鸡。 面前蹲着的，是她男朋友魈上仙。 少年仙人面容沉静，单膝跪地，曲起另一只膝盖，修长的手轻轻捏起少女小腿，将其放置在膝盖上，垂眸细看。 轻轻翻动着绑着绷带的脚踝，洁白的绷带衬着瓷白的肤，很好看……但很碍眼。 游悠：…… 她瞄一眼正在给她检查伤势、一言不发的魈，心里发虚：早、早知道先用异能了，哭一下苦一下……总比现在好呜呜呜…… 一出锚点，就被寻着气息找来的男朋友，按在了椅子上。 游悠好慌。 为什么不说话啊男朋友！！！ 心里慌成尖叫鸡，面上毫无波澜。 甚至淡然微笑： “怎、怎么了、了吗？” 实际上慌到结巴了呢。 少年仙人轻叹一声：“怎么受伤的？” 游悠老老实实道：“当厨娘当替身穿高跟鞋，然后脚崴了。” 魈轻轻放下她的小腿，低声道：“日后小心些。” 爱情真的会让人改变，曾经的降魔大圣从未将这种小伤放在眼里，于他而言，这甚至不是伤…… 但是，当这小伤放到游悠身上时，心似乎被针刺了一下……伴随着无比的慌乱。 女孩撒娇：“没事啦，又不痛。” 少年仙人定定地看她，最终叹了一声。 罢了，日后他小心些，只要他不受伤，游悠也就不会体会到这种心情了。 “唔，我亲亲你呀，魈你不要不开心啦。”女孩子的语气又软又娇，“以后我也不会随便受伤了。” 说着，她缓缓低头，凑近自己的爱人。 阴影覆下，柔软的唇便落到了他的唇角，捕捉到女孩那清甜的气息，微一转头，那道气息便模糊在唇齿间。 游悠：等、等等，这样低头亲亲，颈椎好累。 …… 被亲到意识都有点不清楚，游悠呆呆地摸摸自己的唇：好像肿了？ 旁边的少年仙人轻咳一声，耳垂微红，似乎在不好意思。 游悠：…… 她似乎要关一下自己对魈上仙的滤镜了。 小仙男是没错，但分情况。 游悠谴责地看向男朋友：“肿了哦！” 少年仙人移开目光，粉红渐渐漫上冷白的耳尖：“是我孟浪了，你莫怕……日后不会了。” 游悠简直惊呆了，震声道：“你日后不会了那我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判头！？” 魈：…… 再说一次，朱雀一族是永远不会放弃和爱人贴贴的不正经一族。 …… 从贴贴中回神，游悠终于记起了自己的第二个目的——说明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等伤好了，我要去层岩巨渊，找我家祖上，我的同事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魈一顿：“我……也要去那边寻兄长。” 游悠眨眨眼：那位无名夜叉，也许是魈的亲人？ 魈道：“我这几日就要动身。” 游悠看了看自己的瘸腿，感觉还要几天……眨眨眼，就准备用异能。 ……被轻轻掐住了腮帮。 游悠：…… 她嘟着嘴，含糊地表达不满：“魈！” 少年仙人却很坚决，不松手：“不要学朱雀前辈。” 几千年前，仙众就看清了朱雀：仗着自己的能力，冲在最前线——虽然朱雀实力强大，平时没人能耐他何，其中特质无法表现。 但在细节处，总是会体现出来。 朱雀一族，有着不令人讨厌，却令亲朋心疼担忧的特性——略悲观的自我牺牲意识：他们怕疼，但会为了他人而选择无视；他们想要所有人都进入伊甸园，哪怕代价是他们的生命；如果可以，他们会把所爱之人护在羽翼下，即使被外界的狂风撕得鲜血淋漓。 魈不想让游悠这样。 游悠从小就有这种潜意识，所以，就更不能让游悠养成坏习惯。 魈不会阻止游悠危急时刻或者必要时使用能力，但他不能让她忘记受伤时的痛与不便。 受伤、疼痛是不可避免的，如果让游悠每次都动用能力消除，她会更加不珍惜自己的，甚至会隐瞒伤势——绝对会，例子可见最初的朱雀。 那位朱雀可是因为这个，就被他妻子拿着柳条追着抽了三天…… 魈轻叹，食指曲起，轻轻地弹了下女孩额头，无奈：“如非必要，莫要滥用。” 大美人撒娇地扯扯少年仙人的衣角，只嘟哝了几句，就冲他甜甜地笑：“好嘛～” …… 虽然不能和男朋友一起去很遗憾，但游悠成功约到了旅行者。 在游悠养伤的这几天，派蒙和荒泷一斗成为了好朋友，旅行者还顺便帮这位鬼族青年解决了问题，被青年当成了兄弟。 而旅行者委婉地拒绝了斗虫的邀请后，便用锚点传送到了璃月：接下来，就是游悠小姐的家史。 哪怕有游悠小姐这个又欧又富的感叹号，旅行者也不会松懈：严格来说，原石不只是抽卡的陪葬品，也是他和救世系统生存在提瓦特的必需品。 很重要，不能少，越多越好。 屯屯鼠·旅行者如是想。 于是他和游悠定了时间，到那时再去找她祖上的痕迹。 游悠就去了万民堂一趟：这次不知道要在下面待多久，早做准备才好。 红发美人哼着小调，开开心心地熬糖。 有客人笑了：“怎了，被迫戒糖真君近日竟是能进万民堂后厨了？” 此话一出，璃月的老人们都哧哧笑，显然是回忆起十年前那小朋友被李叔追着跑的凄惨模样。 游悠哈哈一笑，倒也不慌，继续往锅里丢甜甜花：“哎呀，被迫戒糖真君可不敢让李叔知道啊，只能是贿赂各位父老乡亲，还请各位莫要告知真君的长辈呐！” 说着，端起几盘子糖，准备送给客人们，让他们甜甜嘴。 一转身，就对上李叔似笑非笑的神情。 游悠：…… 笑容逐渐凝固。 客人们埋头塞饭，肩膀却抖得不行，时不时传来几声闷笑。 游悠：“李、李叔，这其实是玉衡星大人预订的，不是我哦！” 对不起了刻晴，又是你背锅，但我向你保证，下次背锅换胡桃。 李叔看着女孩子这副怂样，忍俊不禁：“臭丫头，都是能嫁人的年龄了，还是这般孩子气。” 游悠讪笑。 客人们却都来劲儿了： “哟哟哟，老李不说，我都快忘了，咱们璃月的悠悠，是个大姑娘了啊！” “是啊是啊，可以嫁人了哩！” “悠悠可有中意的？老婆子帮你介绍几个？都是个顶个的好小伙儿。” 红发美人也不慌，眨眨眼，唇角上扬，声音软软，好似掺了蜜，嘻嘻笑着：“不用啦婆婆，悠悠已经有喜欢的人啦，是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的男朋友哦！” 她迅速拿过糖，嘻嘻哈哈地蹦着跑掉，徒留脑袋死机的璃月群众。 璃月群众：嗯。 璃月群众：……嗯？ 璃月群众：嗯？！！ 互相对视，看到一张张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震惊的呆脸。 良久，大家结结巴巴的： “游悠她、这……” “老李，你、你知不知道？” “没、不，这孩子没同我讲啊！” “我的个岩王爷呀……” 最后，一直沉默的老婆婆拍案而起！声音惊天动地！ 怒吼：“哪家的臭小子拐走了咱们的悠悠！！！” 老婆婆说是说要介绍好小伙儿，但当璃月人看着长大的、一直在关注的悠悠真的谈恋爱了，而且之前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老人家活得久，看得东西也多。 她实在是怕悠悠被负心的小子骗了。 不知道那小子是谁，就更不明白他的为人……这让老人家怎么安心！？ 不一会儿，璃月的老人家纷纷出动，问小辈：“你和悠悠……” 小辈们：“……没有，真的没有。”美人虽然好看，但拒绝的态度实在坚决，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啊。 璃月老人们皱眉思索。 奇了怪了，不是璃月的小伙，那是谁？ 那个和游悠谈恋爱的人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成功将“璃月无解榜”原来的第一挤下来，荣登榜首。 顺带一提，原来的无解榜第一是“游悠为什么就是不蛀牙”。 …… 然后，有个机灵的小伙子一拍脑袋。 “诶，这不就有个又帅又强、绝顶优秀、最近出现、和游悠走得近、还不是璃月本地人的人吗？！” 听此，璃月人恍然大悟。 对啊！是有这么一个人！ 幽幽的目光看向某黄毛：可不就是他吗？ 旅行者：？？？ 呃，大家的眼神好怪哦，难道他在郊外用荒星砸鱼的事情暴露了？ 小蒙童言无忌：“旅行者哥哥，你和悠悠姐姐在交往吗？” 瞬间，大家犀利的目光射向了旅行者。 旅行者：！！！ 他吓到头都快要摇掉，声音惊到劈叉：“我不是我没有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是谁？！是谁在陷害我旅行者！？ 是旅行者，不是曹贼！！！ 第41章 第四十一颗原石 旅行者受到了惊吓，满脸慌乱：“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不信谣不传谣啊乡亲们！ 老人家到底比年轻人多吃几年米，年轻人们还在狐疑，他们却已经通过旅行者的神情确定了：嗯，不是旅行者。 但是…… 一位老婆婆笑得慈祥：“乖后生，看来你知道那人是谁喽？” 旅行者一噎。 是，他确实知道，但人家还没表态，他也不好意思坦诚公布啊。 老婆婆也不为难他，温和道：“后生莫怕，我们只想知道一个问题。” 她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微动，眼睛弯成月牙——长者的笑容可亲而独特，所以旅行者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眼前这位老婆婆的身份。 ——她是幼儿院的院长。 旅行者曾经给她照顾过霓裳花，而那霓裳花，是老院长专门为孩子们种的：每当霓裳花成熟，它们就会变成布匹，由老院长亲手缝制成手帕、荷包等物件，来送给她可爱的孩子们。 而这些孩子们，自然包括了游悠小姐。 老院长慈眉善目，李叔站在她左侧，扶着她。 这位老人缓缓开口：“旅行者，你是个好的……我冒昧问一下你的意见。” “游悠喜欢的人，好吗？对悠悠好吗？会让那孩子永远孩子气下去吗？” 他们想知道的，是这简单又不简单的问题——饱含璃月长辈们对孩子的担忧。 旅行者微怔。 随即神情认真、目光真诚，他给予长者最安心的回应：“他是个很好的人，对游悠小姐很好，游悠小姐很开心。” 老院长轻轻点头，欣慰地笑，拍怕李叔的小臂：“哭什么呢，悠悠喜欢上一个很好的人，这是好事情呀。” 李叔偷偷揩眼泪，声音沉闷：“我、我有什么好哭的，那个不听话的丫头有人要，我高兴还来不及……”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游悠那孩子有了恋人。 长者们或多或少知道游悠的仙兽身份，也正因此，他们更加担心——那是璃月的孩子，从小长在璃月，以人类的方式成长。 人类少不得羁绊，以人类方式成长的仙兽亦然，而身为长生种的仙兽，往往是被留下的那个。 老院长、李叔、诸先生都知道，他们迟早会老，迟早会逝去。 那时候，悠悠怎么办呢？ 那可是个爱哭的孩子啊…… 也许是他们把游悠想得过于脆弱，但长者们的担心，从来不是根据孩子承受能力的强弱，来分分量的。 他们努力让悠悠与仙人、与璃月产生更多的联系，希望这个孩子不要迷失长生种的岁月里，然后永远快乐。 而现在，他们可以放心了。 悠悠有了爱人，而爱人，能陪悠悠比他们更长的时间……这真是，太好了。 …… “院长婆婆，我回来啦，你看，我给你带了好多花哦！”游悠一踏进幼儿院大门，就开心地喊。 幼儿院的孩子们听到声响，叽叽喳喳地围过来： “游悠姐姐，这是甜甜花吗？” “才不是，甜甜花是骗骗花，我亲眼看见了，骗骗花很大，不是这样小小的！” “不对不对，薄荷才是骗骗花！” 游悠笑眯眯地听他们争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转头，就看到了大树下，笑着的老院长和李叔。 老院长笑着招招手：“悠悠过来，让我看看瘦了没有。” 李叔懒洋洋地拿着扫帚，努嘴指挥：“喏，和院长聊完天，打发走这群小崽子后，那边的落叶归你扫。” 游悠：“……李叔，你该改姓周。” 啧，这是什么周扒皮行为。 游悠和院长聊完，给小朋友们发完糖果，就嘀嘀咕咕地拿起扫帚扫落叶。 扫着扫着，她不禁笑出声。 “哈哈……” 哎呀，老院长和李叔看上去，放心了许多呢。 她成年了，他们早就该放心了。 “对啦，李叔、院长，之后几天我要出差，去找找我家祖先的踪迹，你们不用给我留饭啦！” “干粮可备好了？” “嗯嗯嗯！” “少吃点糖！” “……哦。” …… 游悠的伤好了，旅行者那边却有了新问题：他们在层岩巨渊遇到了一个执弓的神秘人。 游悠：不会是夜兰吧？ 听了旅行者的描述，游悠摸摸下巴，觉得那个神秘人就是夜兰——唔，是时候去层岩巨渊了呢。 在她养伤的这几天，旅行者已经在层岩巨渊逛了几圈，甚至还完成了几个委托。 游悠肃然起敬：不愧是旅行者，真是天生的社畜！ 瞄一眼黄毛：精神奕奕，没有黑眼圈，毫无憔悴感。 游悠羡慕了。 …… 游悠不羡慕了。 旅行者似乎总在一些地方有着差到离奇的运气——像现在。 几百年没人发现的地方，被他们找到了……以非常意外的方式： 游悠和夜兰汇合，一起朝同旅行者约好的地方走去。 “听上去，你对旅行者颇为认可啊。”夜兰挑挑眉。 游悠随口说道：“那是个很好的孩子呢。”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观察环境。 好在没有异常，两位美人成功到达目的地，抬眼就看到：白发的鬼族的青年嘿嘿笑着，从怀里取出奇怪的岩元素造物，请旅行者欣赏，还想把它送给烟绯当礼物。 旅行者尬笑地夸了几句，派蒙敷衍地点头，烟绯连连摆手委婉拒绝，旁边的久岐忍捂着额头无奈。 荒泷一斗：“嗯？怎么了，是这石头阿丑不像阿丑吗？” 其他人：…… 久岐忍悄声解释：“阿丑是荒泷派的吉祥物，一头小牛。” 就是因为阿丑是吉祥物，所以老大才想把石头阿丑送给恩人。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那坨莫名像那啥的东西…… 他们陷入了沉默：嗯，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荒泷一斗震惊：“真的真的不像吗？！” 他来劲儿了，跃跃欲试：“那就再做一个，本大爷可是做碗比赛第二名！” 旅行者/派蒙：可参加比赛的只有你和绫华啊。 夜兰和游悠对视一眼，在烟绯看救星的目光中，姗姗来迟。 荒泷一斗专注做石头阿丑，没有抬头，也没有看两位大美人一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个专注的孩子呢。 于是，意外发生了。 在荒泷一斗催发元素力的一刹那，地动山摇！ “——”地面碎裂。 “轰！” “啊啊啊啊啊——！！！”惊叫声起。 “啾啾！！！”机智的红发美人化成了小红团…… …… 落地。 “哎呦！”痛呼声不断。 夜兰施施然起身，捏捏窝在她肩膀的小红团，示意她变回人形：她可听不懂朱雀的啾啾语。 微光闪过，大变活人。 惊得荒泷一斗高呼：“哦哦哦，是轻小说里的鸟人吗？” 游悠冷酷：“不，是魔法。” 鬼族青年瞪大了眼睛。 派蒙：……这话连派蒙都不信啦。 从小插曲里回神，大家纷纷散开，观察地底下的环境：昏暗、封闭。 “没有出口？”有人轻喃。 “不，”夜兰走向一个方向，“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 游悠揽着烟绯的胳膊，吐槽：“我真的讨厌这种地方诶。” 这里对失去仙法的她真的太不友好了。 烟绯微微皱眉，悄声问：“还不能用？” 都已经这么多年了…… 久岐忍不知道她们在讨论什么，但她试探性地问了句：“我曾学习鸣神大社的巫女课程，如果需要，我可以为你祈福除秽？” 简而言之，久岐忍她，是个奶妈。 游悠爽朗一笑：“没事的，这应该是我们家正常的生长过程。” 几人漫无目的地闲聊着。 而旅行者，他看着前面的几个人，眼睛放光： 雷系的奶妈，水系的弓，风系的长枪，火系的法女，岩系的双手剑，再加上他这个风系单手剑……有c有奶，有远攻有近战，元素反应丰富！ 旅行者深沉地想：这把稳了。 …… 稳，稳极了。 旅行者再次感慨。 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一段路，在队伍最后的游悠小姐突然轻轻笑了，低声喃喃：唔，闻到了…… 所有人：？？？ 旅行者若有所感。 果然，下一秒，昏暗的小道上多了个人影，不像其他人的警惕，旅行者安心极了。 游悠蹦蹦跳跳地凑过去，不等那人开口，搂着他的脖子，啪叽一声亲他脸上，声音软乎乎、黏糊糊：“魈～” 魈：…… 他默不作声，耳垂微热。 剩下的人：…… 嗯，至少知道这人是友军了。 旅行者：诶，所以我说，这把稳极了。 除了荒泷一斗好奇地盯着小情侣，其他人都默契地移开目光。 久岐忍扯扯荒泷一斗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这么光明正大。 烟绯仰头感慨：不愧是小游悠，降魔大圣都拐到手了。 夜兰双手环胸，挑眉微笑：真是粘人啊。 红发大美人好像没长骨头，懒洋洋地挂在自家男朋友身上，漫不经心地听大家讨论，熟悉的气息在鼻尖萦绕，她甚至想就这样闭眼睡过去…… 朱雀的习性这么强大的吗？ 游悠晃晃脑袋，努力撑开眼皮，搭着少年仙人的肩，直起身，声音不大不小：“男色误人啊。” 魈无奈，轻扶着年轻朱雀的后背，让她支起身。 轻声嘱咐：“这里不对劲，你、你们千万小心，若有难，呼唤我名。” 夜叉身负业障，不宜同人类多加接触。 “小心些。” 揉揉爱人的脑袋，又叮嘱了一句，少年仙人小心地将她交给旅行者。 青光微闪，少年仙人不见踪影。 游悠也不失落，她打着哈欠回到队伍。 恋人归恋人，也不是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 唔，越来越困了。 第42章 第四十二颗原石 再次晃晃脑袋，游悠直觉不对——好困…… 她狠心掐自己一把，摇摇头，声音有些虚弱：“夜兰、烟绯姐姐，这里不对劲。” “我很想睡觉……” 夜兰微微皱眉。 烟绯忙上前扶住她：“小游悠？你先清醒一下……” 在这里睡过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烟绯默念清心咒，眼见着年轻朱雀只清醒了几分钟，就又变得迷迷糊糊。 烟绯看着焦心，但也不知道怎么办。 久岐忍沉思片刻，上前伸出手，淡紫的雷光一闪—— “呜哇！谁电我！” 游悠一抖，吱儿哇啦乱叫。 其他人：……这个可比清心咒好用多了。 于是，昏暗的道路上，雷光时不时闪现，还会传来生无可恋的哀嚎。 一路电光一路嚎，阴暗的小道多了几分生气，打破死寂后，不安似乎散去了些许。 “滴答。”水滴声、脚步声纠缠着。 “嗒——”他们停下了。 一扇门，静静地立在那里。 …… 游悠上前，深情道：“芝麻开门。” 门一动不动，一点不给面子。 荒泷一斗大声：“豆子开门——” 派蒙不甘示弱：“史莱姆开门！” 其他成年人：…… 最终，旅行者走到门面前，轻轻一推。 门开了。 三个幼稚鬼：…… …… 门开了，但里面确是一片空荡，好像在催促他们进入。 荒泷一斗率先上前，是他催动元素力，大家才掉下来，所以大家在这里绕圈子，如果遇到可能有危险的事情，自然是他第一个上。 大家也不拦他。 一是，总要有途径让这位鬼族青年不愧疚。 二是，他们这么多人看着，总不至于拉不出一个人。 在众人沉默的目光中，荒泷一斗推开了大门：里面坐着一位中年人，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碗满满的豆子…… 中年人看到了荒泷一斗。 他起身，举起那碗豆子，以专业的撒盐姿势抛豆子，口中大喝：“退！退！退！” 荒泷一斗：“呃啊啊啊！！！” 他对豆子过敏的啊！ 鬼族青年狼狈地退出门外，超级惊恐：“里面、里面有个人好恐怖啊！他朝我撒豆子——！” 夜兰和游悠对视一眼，默契地将目光转到烟绯身上。 烟绯：…… 好嘛好嘛，知道你俩工作特殊、不能乱动。 烟绯第二个进入门内。 不一会儿，粉发少女头疼地出来：“哎呀，是民事纠纷，好心办坏事……最怕遇到这种事情。” “接下来我去吧。”久岐忍举手道。 游悠倚在烟绯身上，语调懒洋洋的： “你可能会遇见你最怕的事情……” 久岐忍若有所思，随即微微点头：“那我可能知道那是什么。” 她进去了。 出来时一脸平静。 朝游悠微颔首，肯定了她的猜测：确实是每个人最怕的事情。 游悠拍拍手，声音放高：“各位，先闭一下眼睛吧。” 烟绯乖乖闭上眼睛，旅行者也闭上。 派蒙和荒泷一斗好奇：“为什么啊？” 游悠挠挠头：“是这样的……我其实有个秘密身份——璃月七星直属部下，做的主要是扫垃圾的工作。” 她含糊过去：“万一这个门透密，你们还看到了……” 红发美人真诚道：“你们不会想成为我的下一个目标吧？” 久岐忍闭上了眼睛，并决定打死她也不睁眼。 派蒙惊慌：看了就会变成垃圾吗？！ 荒泷一斗大惊：会被魔法变成垃圾！？ 完全不在线上的小朋友脑回路清奇，他们乖乖闭上了眼睛。 …… 夜兰站在外面，看着游悠进入门内。 她其实很好奇，游悠最怕的是什么呢？ 这个孩子这样喜爱璃月，想必是有关璃月的…… 夜兰一怔。 确实是璃月。 鲜血、残肢、乌云的阴影覆下，巨大的龙尸无声地倒在所有人的身前，可惜，这样努力的保护，仍然不能让他如愿。 残阳如血，尸殍遍野，夜兰还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面容沾血，或平静或痛苦地倒在龙尸后，也就是璃月的第二防线。 然后是千岩军，然后是璃月的青年，最后是老人、妇女、孩童……这是什么？ 战争吗？ 从怔愣中回神，夜兰微微皱眉，提醒了一句：“游悠？” 游悠顿了顿，轻声喃喃：“我没事。” 只是回忆起了她去过的第二个世界……在名为“战争”的铁轮下，所有人都不能置之度外。 她深吸一口气，一手接触地面，发动了能力—— 【等等，悠悠！】 【小朋友别！】 熟悉的和陌生的声音在脑中炸开……但游悠已经无暇顾及…… “——！” 好像汪洋塞进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瓷瓶的结果只有毁灭。 所有的不合理，争先恐后冲进她的身体，游悠颤抖着跪地，捂住脑袋，发出无声的嘶吼——脑内好似有电钻搅动，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落下泪水。 奇异的温热自她眼眶中流出，比泪水粘稠……那是什么？ “咳、哇！” 吐出一口鲜红的血，其中甚至夹杂着些内脏碎片……对血腥味敏感的众人纷纷转头： “游悠！” “游悠小姐！” “小游悠！” “喂喂喂！” “师姐，你将游悠小姐扶起来！”久岐忍连忙上前，“鸣草结环！” …… 紫色的雷光中，游悠勉强关掉能力，扭头再吐一口血，可算缓过来了，费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旅行者在搞一些很新的行为艺术…… 双手上举捧着杏仁豆腐，仰头高呼“魈上仙”，地面烫脚似的上下左右乱蹦跶，美其名曰：请仙。 “魈上仙！魈上仙！魈上仙！” 游悠：……不是很理解。 但大家已经发现了问题。 之前遇到鬼打墙的时候，大家就有了猜测，现在不过是确定了猜想。 ——这里的空间是混乱的。 游悠：“不，还要加上时间。” 她按按额角，仔细听着脑中那道陌生的男音：【这里的时间空间都是混乱的，小朋友的能力是强大，但还没到能承受这里的混乱的程度，再长个几年吧。】 游悠一一转述：“这片区域它甚至有思想，会干预引导我们的猜测……” 说着说着，游悠冷下脸。 魈那边…… …… 但是，有时候，有思想的东西比没有思想的东西更容易对付。 众人交换一下眼色。 “不知道魈上仙怎么样了。” “没事啦，魈上仙很厉害，不用我们担心。” “嗯，我们可以专注做自己的事。” “嗯嗯嗯，不管他，他又不会受伤。” “——” 随即，诡异的细缝在隐秘的角落展开。 里面有打斗声，时不时传来少年仙人清冷的嗓音。 动作要快，错过这次可能就没机会汇合了！ 紧急时刻，旅行者大吼一声： “魈上仙快过来游悠小姐流血啦！” 游悠：？！ 卧槽，旅行者你！ 她火急火燎地搓嘴角、搓眼下，一脚踩上地上的那摊血，长靴与地面摩擦出火星：可恶啊，这里为什么没水系啊！ 达达利亚放个巨鲸不就干净了吗？ 等等，她可以把这块地用风刃削了…… 指尖刚凝聚起风刃—— “游悠。”平静的音色出现在她身后。 游悠身体一僵：哦，让她想想，是哪个大猪蹄子答应了少年仙人不滥用能力，又是哪个渣渣承诺男朋友她不会受伤…… 哦，是她啊。 …… 旅行者喊完那句话后，这对小情侣同时动作。 游悠小姐惊恐地扭头、擦脸、摩擦地面，还想用风刃毁尸灭迹。 魈上仙丢下一句“离远点”，青色的元素力汹涌而狰狞，它撕开裂缝，几个风轮两立飞出来。 落地，魈上仙静静地站在游悠小姐背后，声音平静，但旅行者却感觉不妙。 游悠小姐肉眼可见地怂了。 红发美人眼睛抽搐着给他使眼色。 黄毛傻子眼观鼻鼻观心：富婆小姐，不是我不想帮，而是……好吧，我也怂啊！ 怂唧唧的旅行者选择去烤堇瓜。 “派蒙你想吃甜堇瓜还是咸堇瓜，辣堇瓜也不是不行哦哈哈哈……” 派蒙：…… …… “我错啦但刚才是必要不是滥用你不要生气我最喜欢魈啦么么哒！！！” 游悠求生欲爆棚，闭着眼睛叫得超级真诚。 烟绯和旅行者嘀咕：“传说中的降魔大圣，会不会很难哄啊，小游悠这样……” 旅行者：“……不哦。” 魈上仙最好哄了。 果然，那边的少年仙人淡淡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过问，甚至纵容心虚的女孩子贴贴。 少年仙人面无表情，立在那儿，颈窝里有个毛茸茸的红啾啾。 其他人：…… 降魔大圣，原来真的那么好哄。 旅行者悄悄的：“其实，大部分仙人，都很好哄。” 就比如留云借风真君。 烟绯深以为然。 就比如她师父歌尘浪市真君。 …… 休整片刻，大家起身，开始找出口。 魈垂下眼睑：“这里不能久留，会被空间吞噬，而且，爆炸式攻击只能撕开一个小口。” 他似乎隐瞒了什么。 游悠：盯—— 冷不丁来一句：“你看到你的兄长了？” 沉默。 游悠：“你刚刚是不是还动了牺牲自己送我们上去的念头？” 魈：…… 他移开目光。 其他人：……这对情侣，没一个省心的。 游悠炸了：“魈！！！” 怒气节节攀升，恨不得一拳把这个地方打爆！ 男朋友有什么错！？ 他关心别人有什么错！？ 错的明明是这个该死的地方！ 游悠怒发冲冠，气冲冲地走到角落，抬起长靴，青色的元素力冲天，狠狠地一脚踢过去—— “我！！！” “轰隆！”塌了。 所有人：…… 荒泷一斗心有余悸：“女朋友都是这样吗？” “阿忍，女朋友好可怕。” 久岐忍：“放心吧老大，在你过完心理十八岁生日前，你是不会有女朋友的。” 派蒙：阿忍的忍，是说话很残忍的忍。 第43章 第四十三颗原石 循着小祖宗气息最浓的那一处，游悠一脚踹开，气势汹汹地喊了声：“咱们走！” 大家安安分分地进了秘境，谁都不敢摸生气朱雀的逆毛。 走过模糊而朦胧的小路，秘境出现了新的场景： 几个盗宝团出现了。 烟绯：“呃，这是前几天我遇到的几个打手。” 三下五除二将手下败将再次干翻，火法律师轻轻松松地拍拍手，收起砸人脑袋的法典——比砖头厚，比脑壳硬。 不禁让人感叹，知识的力量，如此伟大又厚重。 “旅行者，你在做什么？” 正在砍树的黄毛抬头，爽朗：“啊，我在砍树啦，在野外，如果不把四周的遮蔽物清除，就总有人或史莱姆藏起来，到打架的时候再砍树，会影响打架的手感。” 现在已经成习惯了。 所有人：…… 你要不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游悠痛心疾首：“武德充沛过头了啊旅行者！” 旅行者挠挠头：“好吧，下次我一定先和他们讲道理。” 众人再次起身，走过同样的道路，游悠看着有些头晕，那股困意又涌上来。 红发美人于是拉住自家男朋友的衣角，一脸严肃：“魈，快，说句刺激的，让我醒醒神。” 魈：…… 其他人:…… 你这是在为难降魔大圣。 少年仙人沉默着，显然憋不出来——虽然活了几千年，但他也没怎么接触尘世，这就导致，他无法定义自家女朋友所谓的“刺激”，也就无法说什么了。 金眸静静地转向旅行者，黄毛嘿嘿一笑，就是不帮忙——嘿嘿嘿，旅行者我啊，就喜欢看小仙男被为难的样子。 知道旅行者靠不住后，降魔大圣收回了目光。 在在场所有人看热闹的眼神下，魈缓缓吐出一句： “想吃清心吗？” 魈不在意口腹之欲，但他清楚，游悠喜爱甜食，甚至会用能力清除蛀牙——也正是了解这一点，魈再也没给她带过清心。 游悠把糖当饭吃……那“清心”这词，对于她而言，已经很刺激了吧？ 果然，红发美人捂住嘴，面容堪称狰狞，发出了一阵阵不适的“呕”声。 ……彻底清醒了。 在场的所有女孩子抽了抽眼角：啊……这……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好歹看过一些恋爱期间的小情侣的模样……哪个不是红着脸，羞答答地想把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对方？ 这一对……嗯，难说。 烟绯悄声问大美人这个问题。 大美人眨眨眼，嘻嘻笑着：“魈上仙可是看着我长大的哦，除了八岁前的尿床吐奶，我什么模样他没见过？” 说完，她哼着歌，迈步追上前方的少年仙人，亲昵地扯着他衣角，一晃一晃地和他并肩走。 少年仙人微微侧头看她，似乎有点无奈。 是因为小游悠太粘人了吗，烟绯有些担忧地想。 却见降魔大圣手腕一转，修长的手指便裹住了大美人瓷白的指尖。 烟绯、烟绯感觉有点噎。 但是……粉发的火法律师轻笑出声。 比起那个粉发蓝眼、彬彬有礼、说客套话毫不含糊的孩子，烟绯果然还是更喜欢现在这个发尾如火、会甜笑着撒娇的大美人——小游悠她，长成了很好的模样啊。 夜兰看她这副模样，低笑道：“觉得游悠很可爱？” 烟绯笑了：“你不觉得吗？” 夜兰：“我可没这么说。” 游悠这孩子，确实有着让人喜爱的能力。 …… 秘境仍然没有结束，夜兰捆住愚人众，熟练地揪住他们的脑袋，往地上一磕。 “咚！”的一声，听得荒泷一斗牙疼。 悄声问久崎忍；“璃月这里的人，都这么厉害吗？” 久崎忍回忆起曾经把流氓按在地上锤的同窗、同窗她恋人、同窗她哥哥……“一般情况下，璃月人非常温柔。” 夜兰一脚踢晕醒来的愚人众，扭扭手腕：“这应该是我们曾经的记忆。” 游悠：明白了。 步上小道，场景再次转换。 待看清敌人的一刹那，游悠“啊哈”一声，冲着他们奔去。 哐哐两拳砸得他们晕头转向，趁他们恍惚之际，游悠以更熟练的手法，一把揪住他们的头发，手掌用力，往下一磕，膝盖飞速一抬——“咚！” 轻轻一甩，昏迷的敌人被甩到地上，她拍拍手，语调轻松：“搞定。” 旅行者：…… 派蒙小声哔哔：“是谁在开头教旅行者要温柔的啊。” 荒泷一斗：这题他会！ 眼睛一亮，兴高采烈报出答案：“是那位游悠小姐！”他兄弟（旅行者）叫游悠小姐，那他也叫她游悠小姐！ 游悠目光幽幽：是不是有人在念叨我？ 派蒙飞快躲到旅行者背后：呜哇，放牛的，你会不会读空气啊！？派蒙只是在吐槽，才不是在发抢答题啦！ …… “停下！”魈一把将身旁的红发美人扯到身后，厉喝道。 有敌人……这样隐秘的藏身手段…… 金眸微暗：是浮舍…… “锵——！”长枪正对上来者的攻击，看到那张熟悉的、带着几丝疯狂的面容，魈扯扯嘴角，却说不出话来。 “浮舍……”你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缓缓吐气，再次睁眼，已是做好了决定。 “——！”长枪划破空气。 …… 氛围紧张，箭在弦上。 “诶！诶！诶！那位夜叉大人诶！”角落处，突然传来一道清澈的男音。 游悠：……有点熟悉。 一转头，果然就看到了另一位红发美人： 面容精致，身材修长，男生女相，长发及腰。 他讪笑着：“这位夜叉大人，手下留情……” 目光一移，正对上搭在对面夜叉肩上、探头探脑的年轻朱雀。 那位看上去不好相处的夜叉，露出了无奈的神色，摸摸女孩脑袋，收起了墨绿色的长枪。 红发美男：不愧是咱家的闺女，厉害厉害。 游悠偏头看他，等他自我介绍。 “哈哈，我是游钰，”五百年前的先祖笑道，顺手拉过旁边的四手夜叉，发动能力，边哭边笑，“你是我家的后辈吗？” “好可爱的女孩子，我们家之前从来没有出过女孩子呐，嘿嘿嘿，我也只有一个儿子……” 随着能力的发动，四手夜叉——浮舍，眼神渐渐清明。 他看到了自己最小的弟弟。 “啊，是金鹏啊……你怎么进来了？” 魈垂下眼睑：“……浮舍，你说的，剩下的人，要知晓同伴的踪迹。”甚至，为其殓尸。 “兄长，我来寻你。” 浮舍微怔，随即哑然失笑，抬起四只手，狠狠揉揉他的脑袋：“哈哈哈，金鹏，难得听你喊一声兄长。” 魈：…… 游悠：艹，我也想摸魈的脑袋！ …… “我们出不去的。”游钰大大方方道，浮舍也点头。 烟绯忙道：“我们有太威……” 游钰朝她笑笑：“是我们自己的原因啦。” “你们知道的，这个空间是会吞噬人的，无论是肉身还是心神……” 在一开始掉下来的时候，游钰还能在许多人之间来回动用能力，减缓被吞噬的速度。 但是，每只朱雀都有自己的侧重点，像老祖宗这样十项全能的也就不过他一例。 游钰不像游悠，他侧重的是预言，而不是清除。 这样下去，他撑不了太久。 游钰于是和浮舍商量，敲定了方案——既然无法清除，那就选择加入。 在这整片不合理之中，唯一的合理才是不合理。 那么，比起转化整片不合理，把合理转化成不合理更加容易。 游钰一点一点地改动自己和同伴的体质，最终变成了适应这片区域的样子。 “你也应该摸到门路了……” 游钰朝游悠笑笑。 朱雀的能力是预言与清除，预言不用多说，清除是什么呢？ 清除不合理因素——这个不合理又是如何定义的呢？ ——这就是天理忌惮朱雀的原因。 所谓的不合理，并非是尘世或世界的定义，它取决于一只朱雀的主观意识。 比如，如果游悠觉得清心那么苦根本不合理，而甜口才是合理，那么她动用能力，就能把清心转化成甜的。 那么，如果一只成长到极致的朱雀，认为天理是不合理的呢？ 游钰在几百年前，用能力把自己和同伴转化，同这片区域共生。离开这里，他们就会被外界的合理碾碎。 当然，这也不是不能转化回来，但这需要至少百年的时间。 两位长辈怎么忍心，让这群孩子在这里磋磨百年的时光？ 曾经的人类战友没有一个撑过五十年，他们大多死于对地面之上的思念。 “你们出去吧。” 仙器只能用一次，身为长辈，自然是要把机会留给这群孩子。 …… “怎么可能！”最先发声的竟然是荒泷一斗，鬼族青年激动道，“肯定还有解决办法的啊！” 他不愿舍弃任何一个人。 谁都不愿意。 “我……”游悠打破沉默，轻轻笑了，“我也是朱雀。” “我可以把你们带回去。” “我们一起？” 游钰笑了：“你太小了，虽然你已经成年，但灵魂和能力仍然在波动……你觉得困是不是？” “那是你的身体本能。” “它在劝你不要在这里用能力。” 怎么才能不用？ 当然是睡觉啊。 游悠轻描淡写：“哦，如果你死在这里，我就没长辈背我上花轿了。” 游钰笑容一僵。 “你爹呢？” “是个渣。” “你娘呢？” “被爹气到生病，去了。” “你没有兄弟姐妹？” “可不是。” 游钰：“……艹。” 浮舍惊奇地看他，和弟弟咬耳朵：“他竟然会说脏话，几百年里，我有时候发疯找人打架，这里没人，只有他，我就找他，把他揍成猪头，他都没说脏话……” 其他人：你对人家祖宗做了什么啊？！ 派蒙：“这算不算娘家人和婆家人打架啊？” 旅行者：“派蒙，小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