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传奇人生》 第一章 重生回到赛博朋克2076 “终于烧成灰烬了吗...” “头好疼...” 唐宇捂着脑门艰难地重新睁开双眼。 刚刚还置身于核爆现场的他。 发现周围所有惨烈战斗与厮杀，都被一道极为刺眼的白光所吞噬消失。 空气、声音、画面都为之一窒。 “强尼这个混蛋...” “干的真不赖...” “终究是用核弹成功炸了荒坂塔...” “嗯？！” 唐宇觉察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连忙将双手摊在眼前，反复查看手掌与手背。 已经安装过的弹道协同处理器和智能连接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普普通通的白净手掌。 他赶紧解开衬衫袖口纽扣，卷起左右两支袖口。 传说级螳螂刀也无法随心所欲的弹出手臂。 他略显疑惑地看看周围。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坐在一辆正在高速公路行驶的商务轿车里。 很快。 唐宇抬眼。 从前方座椅的电子屏幕上，看到一个永远无法忘记的标志。 一根线向上延伸出三条支线。 三条支线顶端各有三个圆块。 荒坂！ 唐宇见到这个标志猛然惊醒。 急忙朝车窗外看去。 车辆正平稳的行使在高架桥上。 两侧不远处是各式各样的高楼。 无数霓虹投影与广告灯牌附着其上。 甚至还能看到浮空车在楼宇间穿梭而过。 虚幻迷离。 熟悉而陌生。 夜之城如此繁华景象只存在他脑海深处记忆中。 因为。 他曾和荒坂赖宣联手。 软禁公司继承权的竞争对手荒坂华子。 最终帮助荒坂赖宣夺得荒坂公司最高控制权。 借由荒坂三郎之死，发动了第五次公司战争。 一夜之间。 将夜之城诸如军用科技、康陶等各大资本公司，全部拖进了战争泥潭。 一场世纪大战将大半个夜之城都烧成了灰。 然而。 即使夜之城被烧成灰烬。 荒坂塔却依然屹立不倒。 荒坂三郎通过数字灵魂再度降临世界。 伙同荒坂华子重新控制荒坂集团。 荒坂赖宣作为荒坂三郎仅存的儿子。 成为了荒坂三郎再临人世的容器！ 于是。 唐宇只得再次集结强尼银手、罗格等等夜之城传奇。 重新杀上荒坂塔。 用一颗核弹结束了一切传奇故事。 想到发生的一切。 一起努力并肩作战的同伴们。 最终全部埋葬于夜之城的灰烬中。 真的。 意！难！平！ 唐宇深呼吸一口气，整理好袖口。 从内衬口袋里取出便携式通讯器戴在左眼上。 便携式通讯器外观设计，类似于单眼镜片和耳机的集合体。 是荒坂生产的通讯设备原型机。 专门为尚未进行义体植入改造的公司员工准备。 唐宇背靠皮座椅开始查看相关信息。 【唐宇】 【日期时间：2076/6/14；11:42】 【员工编号：NC770416】 【员工级别：M9】 【部门职位：反情报部门副部长】 【消息提示：亚瑟詹金斯正在办公室等你//从边境执行完任务后立即回荒坂塔报道】 ... 2076年？ 唐宇立刻明白。 “看来自己重生回到了过去” “现在的我还是在荒坂公司上班的公司狗” “记得应该是刚从边境执行完任务回来，准备接受全身义体植入改造。” “还在边境认识了当雇佣兵的杰克威尔斯” “这家伙救了我一命” “可我却没能...” 唐宇眉头皱了起来，双拳死死攥紧。 参加自己好兄弟杰克葬礼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眼下自己虽然重生。 但夜之城的旋涡仍就会把每个人卷入其中。 前景仍旧不容乐观。 因为到了明年。 唐宇的上司。 也就是荒坂集团反情报部部长亚瑟詹金斯。 就会被荒坂集团特别行动总监艾伯纳西做掉。 而唐宇自己也会被开除出了荒坂公司。 失业无处可去的唐宇，伙同杰克做起了赛博朋克。 跑到荒坂塔偷到relic芯片放出强尼银手。 还认识了混迹街头的女V。 掰直了弯妹朱迪。 与流浪者帕南在荒野上展开相爱相杀的生死追逐。 而这段夜之城传奇生涯。 最终随着第五次公司战争的爆发戛然而止。 荒坂三郎数字灵魂再临人世。 荒坂赖宣则成为了荒坂三郎数字灵魂的新容器。 即便是在最后时刻。 强尼用核弹炸掉了荒坂塔。 但唐宇心中太多遗憾与不甘却依旧堵在心口。 无法排解。 数字灵魂？ 神舆？ 猛然间。 唐宇现在并不能完全确信自己重生了。 如果他曾在某个时刻。 被荒坂公司使用过灵魂杀手技术。 意识被上传至神舆数字化。 那么现在所谓的重生，就极有可能是荒坂给自己设下的圈套。 唯一能确认是否真的重生可靠证据只有一个。 就是他刚穿越时随身所携带的系统属性面板。 唐宇是一名来自地球的穿越者。 也是他一直保守的秘密。 除了自己任何外人都无从得知。 这也是唐宇在到夜之城，能够在短短数年之内成为传奇的秘密。 唐宇努力恢复常态，不让他人看出任何异常。 在心中唤起系统属性面板。 【属性面板】 【姓名：唐宇】 【等级：1】 【身体：3】 【反应：3】 【智力：3】 【技术：3】 【镇定：3】 【属性点：7】 “系统属性面板果然还存在！” “现在完全可以确信是真的重生了！” “属性点配置与当初刚穿越时的保持一致” 此时。 唐宇发现系统属性面板突然自动更新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已重生】 【叮！检测道宿主尚未进行义体植入改造赛博化】 【叮！系统属性面已自动进行更新】 【属性面板】 【姓名：唐宇】 【人生点：0】（详情） 【融合能力：无】（详情） 唐宇没想到系统竟然更新了。 他记得上一世刚穿越来到夜之城。 携带的属性面板正是赛博朋克2077这款游戏里的属性面板。 满打满算升到五十级封顶。 当时的他选择了更为稳妥的黑客流。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夜之城的混乱与荒坂的黑暗。 希望成为一个藏在幕后操控一切的顶级黑客。 在网络空间上瓦解荒坂敌国。 后来事情的发展并未如他所愿。 而荒坂集团也开展猛烈反扑。 为了最后的希望。 唐宇只能与荒坂赖宣联手。 发动第五次企业战争。 然而。 唐宇还是低估了公司在这个世界里的统治力。 第五次企业战争没能彻底扳倒荒坂。 而被重塑身躯的强尼选择再次核爆荒坂塔。 最后。 自己也葬身于夜之城的灰烬之中。 “这个结局还真是赛博朋克啊...” 唐宇的目光不禁落向窗外。 钢铁森林层层矗立，霓虹灯光延伸至天际。 似乎处处都在告诉自己。 “欢迎来到夜之城！” 第二章 这该死又迷人的夜之城！ “夜之城” “荒坂公司狗开局” “还真是讽刺” “呼...” 唐宇长呼一口气。 早已疲惫紧绷的神经才堪堪松弛了些。 比起刚穿越到2077那会。 少了新鲜，多了沧桑。 现在他已经百分百确认并确信。 自己真的重生了。 那些好似眨眼前才逝去的往事，仍旧历历在目。 他如深潜者那般。 深潜在往事悠悠的深海里。 深潜在夜之城的黑暗深渊里。 逐渐沉沦。 重新站在人生选择的十字路口上，这一次他将要做何种选择。 唐宇的内心无法给出答案。 “或许...” “至少我应该能改变些什么” 唐宇能感受到许多熟悉东西再随着回忆渐渐复苏。 那些年在街道和夜总会飙过的车，在废弃食品厂和云顶俱乐部开过的枪，在手术台上噶过的腰子和肺。 感觉统统都回来了。 就像是脑海记忆与肌肉记忆再次链接重合。 如果现在有一把枪，或是一辆车重新摆在面前。 绝对能溜得飞起。 等新身体完全适应了不堪重负的记忆后，他将目光重新放在更新后的系统面板上。 【人生点：1】（详情） 【融合能力：无】（详情） 唐宇发现刚才人生点还是零，现在已经变成了一。 “应该是重生改变了自己人生” “所以增添一点人生点” 他继续点开详情查看详细说明。 “看来更新后的系统面板玩法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最初穿越来到赛博朋克2077夜之城给的是游戏自带属性面板” “通过完成任务以及击杀敌人就能收获属性点增强” “记得当时因为走的黑客流，绝大部分属性点都加在了智力、镇定、技术这三项” “顶级黑客对义体植入要求高，几乎植入了所有能植入的高级义体” “赛博化程度已经逼近百分之八十” “要不是镇定属性够强身体抗得住” “真担心变成赛博疯子...” “呵...” “亏我还经常说强尼是个疯子” “现在看看，恐怕自己在他们眼里才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很快。 唐宇弄清楚系统属性面板的功能和使用。 内容并不复杂。 归结到底来说。 就是改变传奇人物人生就能收获人生点。 而人生点可以用来强化提取到的融合能力。 融合能力？ 在改变传奇人物人生后，可对他个人以原事件为基础，进行原人生剧本模拟。 模拟结束后可选择获得对方的某项天赋或能力。 唐宇基本弄清楚融合能力的来源。 在他触发改变传奇人物人生后，将由系统对传奇人物以此事件为基础进行原人生模拟。 然后唐宇可以获得该传奇人物现在掌握或未来即将掌握的某项天赋或能力。 系统对融合能力的说明有些繁琐。 唐宇倒是认识不少传奇人物，不过眼下尚唯有机会验证。 他判断传奇人物的认定标准，应该是系统说的算。 正当唐宇琢磨系统作用的时候。 他左眼的通讯器闪烁着讯号，弹出了对方来电请求，是老上司亚瑟詹金斯。 接通电话信号。 詹金斯梳着一贯的整齐棕发背头，身着高档西装，表情严肃。 “唐，你到哪了” “回荒坂塔没有，我早该在半个小时前见到你了” 唐宇冷静地回复道。 “我正在回公司的路上” “在边境的任务就快完成了，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调我回来“ “是有什么急事？” 他早前被公司派往南部边境执行一项特别行动机密任务，也是在那里认识了好兄弟杰克威尔斯。 在生与死危险边缘徘徊，拼尽全力才要将任务收尾。 最后时刻却接到通知，放弃任务回荒坂塔公司总部复命。 自己努力的成果，却让其他人摘桃子。 这曾让一向要强的唐宇愤闷不已。 不过重生后他心态已经稳重了许多。 而且他早已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苏珊艾伯纳西！ 詹金斯脸色有些难看，脏话更是直接脱口而出。 “还不是苏珊艾伯纳西那个臭表子！” “是她下调令让你从前线返回公司复命” “你知道的” “一年前她当上特别行动总监前，就和我不对付” “现在好得很，她爬上更高的位置” “为了抢夺你手里这次功劳，可算是找了一个好理由” “拿着你的生物量化体征数据报告，还有心理问题情况报告，在会上就针对你还没有接受全身义体改造大肆指手画脚” “上面觉得边境任务最后不能出乱子，便临时同意更换人选” 荒坂集团特别行动总监！ 妥妥的公司管理高层！ 理论上有权辖制一切荒坂公司特工行动。 不过前提是能找到一个好理由，让上层会议同意她的建议。 唐宇：“那新派去的特工，肯定是特别行动部的人” 詹金斯：“你说的不错，毕竟她就是从特别行动部爬上去的” “不过这次回来也好，免得她在背后做手脚” “毕竟边境那边执行任务太过混乱，真要是出什么事，死也就死得不明所以了” “正好有新的任务交给你，有什么事来公司再说” 唐宇：“行，我知道了，回公司见” 挂断通讯。 唐宇又想到了一些公司事情。 “被荒坂公司开除后，老上司詹金斯也被人秘密弄死” “艾伯纳西因为派系斗争同样死于自杀” “谁能想到大权在握的荒坂公司高层，会被逼到这种地步” “不过眼下艾伯纳西仍然是最大威胁” “自己是詹金斯一手提拔上来的” “艾伯纳西想要针对詹金斯，肯定会拿自己开刀” “把自己从边境任务调回来就是很好的佐证” “不能保证这一回苏珊艾伯纳西不会下死手” “重生引发蝴蝶效应是极有可能的” “按前世的经验去判断现在的情况，只会让自己麻痹大意” 突然。 唐宇的目光注意到车后视镜。 镜面映出身后有一辆粉色的越野车，正急速朝自己靠近。 随着车辆渐渐逼近，车头引擎盖上动物帮的标志十分显眼。 整条高架桥高速路面只有自己的公司黑色商务轿车，和另一台破旧的老式小车。 目标不言而喻。 唐宇收回目光，深深吸了口熟悉的空气。 “还是熟悉的火药味” “这该死又迷人的夜之城...” 第三章 争吵 夜之城是逐梦之城。 格洛丽亚马丁内斯也不例外。 她的梦想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顺利从荒坂学院毕业，然后入职荒坂集团，直至站在荒坂顶点。 她始终坚信这条路就是最光明的未来。 为了这个梦想，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去打拼，用多份微薄的薪水与生活的勤俭节约去供大卫在荒坂学院读书。 她也始终坚信自己的孩子是最聪明、最棒的，坚信自己的艰辛付出是会有回报的。 她愿意用自己的火，去照亮大卫进入荒坂的梦想道路。 然而今天发生的事，给她的梦想之火浇了一盆冷水。 她正在海伍德谷地区努力寻找一份新的兼职，却意外收到荒坂学院的通知。 她的儿子被勒令退学！ 她不得不放弃寻找新工作，转而赶到学校去处理这件事情。 才得知是自己儿子安装来源不明的黑市盗版程序升级超梦头环，结果在远程连线授课的时候，导致学院线上教育网络系统中病毒。 整个线上教育系统直接崩溃，连带其他同学的超梦环也被一并烧毁宕机。 面对荒坂学院校长要开除自己儿子的说辞，她只能卑微的恳求对方并答应全额赔偿。 在得到校长的同意后。 格洛丽亚才带着自己的儿子大卫驾车从荒坂塔离开。 她驾车平稳行使在高架桥上。 尽管之前再三叮嘱过。 让大卫一定要去升级正版软件，可还是出了问题，甚至差点被勒令退学。 她知道大卫是为了节约省钱，烧坏学校线上教育网络系统并不是本意，可还是忍不住提及此事。 “我不是叫你去升级超梦环” 大卫不敢直面自己的母亲，只能无力地承认自己错误。 “去找义体医生是我的错” 格洛丽亚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你自作主张，现在我们得赔十倍的钱。” 面对母亲咄咄逼人的话语，大卫只能将目光瞄向窗外，掩饰自己的无奈。 “对不起...” “如果你要道歉，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做这种事情！” “我第一次问的时候，你说没有欧金，所以……” “那是还没到发工资的日子，我们当然没有大把钞票闲置在家里！” 她觉得自己的良苦用心完全不被儿子所理解。 “还有！不要再抖腿了！” 听到母亲的训斥。 大卫无奈的叹了口气。 与同学们的格格不入，家庭贫穷的重担，母亲殷勤的期盼，都像一座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他想要从这样的泥潭里挣脱出来，于是试着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尽管不报什么成功的希望。 “其实，我最近在考虑...” “考虑什么？” “我可以休学，找找工作之类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 格洛丽亚的情绪瞬间变得更加激动。 “妈，你也知道，我们真的付不起系统的维修费。” 大卫依旧皱着眉头看着车窗外，脚下意识的再次抖动起来，但嘴里的话仍坚持说着。 “而且我在学院相当格格不入” “妈妈也一无所知” “只要是穷人，都不可能被重视” “我再怎么努力读书，也无法变得像他们一样” “而且，我也不想变成他们” 沉默。 整个车厢陷入了沉默。 其实格洛丽亚心底最深处的希望。 就是让自己的儿子大卫。 能够从荒坂学院毕业顺利进入荒坂公司。 一直晋升到荒坂高层。 不用再像她一样，每天只能拼命工作疲于应付。 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保障。 在格洛丽亚眼里，大卫值得更光明的未来、更好的前途。 而这份光明和未来就是进入荒坂公司！ 其实她并不责怪大卫安装盗版软件，真正她在乎的是大卫被荒坂学院勒令退学。 她所作一切都是为了大卫能从荒坂学院顺利毕业。 大卫年纪还小，并没有经历过社会苦难，所以才会天真认为随便找份工作，都比在荒坂学院上学强。 大错特错！ 格洛丽亚深深明白，在夜之城入职大公司就是最好的前途，就读荒坂学院便是入职荒坂公司的捷径。 荒坂学院不仅有最优质的教育，还有不少荒坂高层子女就读，这些都可能是未来通往荒坂高层圈子的门票与人脉。 其实，大卫同样明白自己母亲的良苦用心。 只不过在荒坂学院读书不仅没能让自己融入荒坂高层子女们的圈子，还成为他们欺凌和取笑的对象。 他在荒坂学院看不到未来，看不到朋友和友谊。 被同学们孤立针对，也仅仅是因为他的出身而已。 良久。 格洛丽亚哽咽了。 委屈和难受如棉花糖般在心里膨胀堵塞。 “那我一直工作是为了什么？” “我这么卖命工作就是为了让你…” “可是现在……” “你以为这段时间我都在做什么？” 格洛丽亚几乎是带着哭腔，先前的责怪与不满此刻都化成了泪水。 大卫不禁立刻转头看去，当看到母亲眼角闪烁着泪花时，顿时惊讶不已。 一向坚强独立的母亲竟然流泪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母亲流泪。 “你这么聪明，又有才华。” “所以我才这么努力赚钱栽培你。” “如果你不想读书了” “那我该怎么办？” 格洛丽亚开着车，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她并不是为自己感到难过，而是为大卫出生底层，却不知自己未来到底有多黑暗而难过。 她不想让大卫和自己一样，做着同样卑微的工作，甚至冒险去做违法的事情。 大卫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的母亲，只能再次服软。 “我不该说的” “对不起，不要哭了。” 此刻，一辆黑色商务轿车和一辆粉色越野正从他们后方左右两侧逐渐逼近，车内两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 格洛丽亚明白大卫此时更需要安慰，即便自己受再多伤也要为儿子鼓劲。 “我知道你在学校格格不入，也知道你的同学是怎么对你的，因为我也经历过同样的事。” “所以我们才要证明给他们看！” 她举起手向上指了指。 “我希望你好好努力成为精英，爬到荒坂塔的顶端！” 提及这个梦想，她的眼神里重新燃起希望之火，瞳孔里充满对光明未来的期待。 格洛丽亚侧过头看向大卫。 “我知道你有这样的才能，你一定能够做得到的！” 大卫似乎对母亲所说的这个梦想司空见惯，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有些烦躁的靠在座位说道。 “说得可轻巧” “嗯？！” 大卫突然发现，车窗边不知何时出现一挺重机枪，正对着他的窗户！ “妈...” 还不等他提醒母亲。 那挺重机枪便隔着车窗，向着另一边的黑色商务轿车疯狂扫射，恐怖的火力瞬间倾斜而出！ 大卫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子弹从面前掠过，打烂车窗车门。 “这该死的帮派火拼！” 第四章 车祸 猛烈的枪火打断了格洛丽亚对儿子未来的畅想。 只见位于自己右侧的粉色越野车驾驶位，抬出一把黄金壳重机枪，对准位于自身左侧的公司黑色商务轿车。 扳机扣动，一发发子弹如火舌般喷出，金色弹壳一颗颗从枪膛飞出掉落在地面。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子弹击碎大卫他们的车窗玻璃和A柱，接着轰击在公司黑色轿车门板和玻璃上。 大卫本能往后靠试图躲避机枪扫射，眼睁睁看着无数子弹穿透他们车窗，打在对面的黑色商务轿车。 坑坑洼洼的子弹孔和蜘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爬满轿车右侧车身，可乒乒乓乓威力巨大的子弹仍就未能击穿公司商务轿车。 但大卫他们的老式轿车在重火力下完全承受不住，车头已被轰击得千疮百孔近乎损坏烂掉。 紧接着。 左侧的黑色商务轿车猛然加速向前冲刺，动物帮的越野车同样猛踩油门跟了上去。 粉色越野车顶上的肌肉壮汉大怒，抬着一支红色RPG火箭筒疯狂咆哮道。 “别让公司狗给跑了！” “公司狗的轿车是电镀的！” “等着瞧吧！” “动物帮的野兽兄弟们！” 大卫看见两辆车都冲到前方。 粉色越野车顶上的壮汉更是肩抬RPG火箭筒，直接瞄准商务轿车发射炮弹。 可就在炮弹脱膛而出即将命中商务轿车的时候，那辆公司车以诡异的转向急刹硬生生避开了炸弹。 炮弹在不远处炸开掀起一片尘土。 急停的商务轿车瞬间减速，撞上了后方越野车左前轮。 嘭！ 两车相撞直接导致底盘更高的越野车发生严重侧翻，在空中翻转后撞击地面，剧烈爆炸瞬间冲天而起。 炸成残骸的越野车，则重重砸向了格洛丽亚驾驶前进的方向上。 “妈！” “快踩刹车！” 格洛丽亚用尽全力打方向猛踩刹车，可车头仍就不听使唤直直撞向越野车残骸。 大卫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越野车残骸迎面砸来。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 嘭！ 大卫只感觉顿时天旋地转，视线陷入漆黑之中。 等他从车祸中稍稍恢复意识努力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安全带困在侧翻车辆座位上，母亲格洛丽亚则被甩出车外晕厥在地，周围一片火海包围了他们。 火光逐渐蔓延开来，向母亲吞噬而去，大卫拼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困境去救自己的母亲。 可他失败了。 炙热的油温火焰也同样在逼近大卫自己，但身受重伤的他根本无力自救，更没有能力去救母亲。 大卫此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只期盼着有人能来帮他们一把。 正当大卫极度期盼时，一辆金属外壳浮空车急速降落在大卫的眼前，车上两名身着绿色卫生服的医疗人员疾步走下车。 “是创伤小组，有救了！” 大卫终于松了口气，重新看到了曙光，只要能及时得到创伤小组的医疗救治，母亲必定不会有生命危险。 创伤小组医疗人员全副武装来到大卫面前蹲下，对他进行扫描识别。 “这人不是顾客！” “这个女人也不是！” 冰冷的话语击碎了大卫的曙光，他看到两名创伤小组医疗人员竟直接转身离去，丝毫没有救治他们母子二人的意思。 “等等！” 创伤小组：“我们主要任务是确保客户人身安全，这些人留给市政运尸车即可” “搞什么？等等！难道把我们留在这等死吗？！” “妈妈！醒醒！混蛋！” “可恶，快点起来！快起来啊！可恶！” 大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试图挣脱座位，可他的下半身都卡在车头动弹不得。 “妈妈！” 火海逐渐逼近格洛丽亚。 大卫彻底绝望了，无数复杂情绪涌向脑门，让原本就失血过多的他意识即将再度陷入昏迷。 忽然他觉察到有脚步逐渐靠近，似乎是有人走到旁边。 他努力睁开疲惫不堪的眼睛，只见到对方模糊的身影，可仍旧抱着最后的期望，抬手指着火海里的格洛丽亚喃喃道。 “救救我妈妈...” 随后大卫便感觉如同关了电闸，陷入了漆黑昏迷之中。 ... 阴暗幽光的医疗诊所二楼，大卫坐在老旧长凳上，抬头盯着机械门上方灯牌，灯牌显示三个字。 手术中。 车祸后做完简单伤口包扎的大卫，穿着破烂荒坂学院制服，在手术室门口等候消息。 随着手术室灯牌熄灭，主刀医生从门后走出来，上半身只挂着件围兜，脸上戴着绿色口罩和防尘冒看不出模样。 医生来到大卫身旁，仍旧看着手里的电子平板，两支粗壮的手臂穿在长袖套里不停点击着屏幕，似乎是在计算手术费用。 “手术非常成功，但她还在昏迷中，尚未恢复意识，我们会安排住院观察几天” “我能看看她吗？” “不行，最便宜的套餐不包含探病” “这样啊...” “这是账单，请签收，还有你妈妈的物品我也带来了，请于三天之内付清款项” 大卫愣愣地看着医生将母亲的包裹交给自己，对所发生的一切只能被动应付和接受。 “这就是为什么在夜之城人人都会买保险”医生扔下这句话便走回手术室了。 大卫捧着母亲的包裹呆坐在长凳上，望着前方有些出神。 良久。 他长长吐了口气，抱紧包裹起身离开，走到大门处回头看了眼破旧黑诊所，破旧红色灯管广告牌滋着火光只标出诊所二字，至于诊所前缀名全是黑的。 大卫走在夜之城霓虹街头，城市的夜景更加虚幻迷离，抬头望向市中心，便是数道巨幅灯影广告直冲天际，与他身旁两侧的蓝绿幽暗街景仿佛是两个世界。 他走到圣多明戈超级摩天楼H4，如往常般回到自家门口准备打开电磁闸门，却发现门口闪现出悬浮激光投影。 “拒绝入内，租金逾期未缴” 大卫狠狠踹了一脚铁门，转身从通风管道爬回家里，他知道现在还不能放弃，母亲还等着支付医疗费用。 回到家后他开始想尽各种办法筹钱，卖掉自己手头上的各种诸如篮球、游戏等芯片，却发现根本卖不了几个钱。 忙碌一夜的大卫打遍所有电话，联系自己能联系得所有人，完全筹不到母亲的医疗费用。 走投无路的大卫只好询问当初给卖给自己盗版升级软件的义体医生，如果卖掉自己的一颗肾脏，能在黑市换多少钱。 义体医生给大卫做了全身机能参数检查，意外发现大卫的身体机能异于常人的优秀，给大卫报的金额差不多刚好抵扣母亲的医疗费用，大卫毫不犹豫同意卖掉一颗肾脏。 但义体医生告诉他，如果再等等的话，是有可能等到适配人，那时候肾脏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可大卫等不了太久，决定明天就做手术卖钱，当务之急是救治自己母亲！ 尽管忙碌一夜已经很累，但大卫仍坚持换好校服去荒坂学院授课，他不能因为旷课而再次被勒令退学，母亲已经为他承受得太多！ 第五章 针对 阴暗的云层遮蔽天空，早晨天色阴沉而微凉。 大卫出门前往荒坂学院上课，在路过市政中心公司广场时停下脚步，两条全息投影金鱼依旧游动在头顶半空中。 一条金色，一条蓝色。 大卫驻足观看一会，目光不经意间与二层台阶广场上的人相遇了，对方与他一样穿着同样的荒坂学院校服。 是田中胜男，大卫在荒坂学院的同学。 面对田中胜男不怀好意的微笑，大卫感觉牙疼不已，但今天他不想跟田中胜男有什么纠葛。 事与愿违。 公司广场地下阴暗的过道间。 田中胜男带着两名同学把大卫堵在了过道出口，这是大卫通往荒坂塔的必经通道。 亮光从通道出口外照进，拉长田中胜男的身影。 大卫看见他的脸被阴影覆盖阴暗不定。 田中胜男单手插在裤兜语气凌人地说到：“快点退学吧，搞清楚状况，大卫马丁内斯” “什么状况” “你尽给班上添乱” “如果是因为昨天的事...” “不只是昨天！”田中胜男打断大卫，然后轻蔑地继续说道。 “我不是针对你家里穷，其实我是很开明的，何况生在穷人家庭不是你的错，也没有规定穷人不能读荒坂学院，当然前提是他们付得起学费” 田中胜男语气逐渐冰冷：“不过我无法原谅的是另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大卫不想和田中胜男有任何纠葛，从头到尾都避免着与他发生摩擦，将目光挪向一边冷冷说道。 “抱歉，你嘴里蹦出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懂” 田中胜男立刻指着大卫表情高声说道。 “就是这个！” 田中胜男讨厌和针对大卫就是因为这张脸写满了不服与特立独行，语气里还总是透着倔强。 “赶紧退学滚蛋吧” “你不属于这里，怪胎” 大卫极不情愿的看着田中胜男，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苦苦相逼，可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办法，唯一能做的只有逆来顺受。 田中胜男不以为意说道：“永远无法融入班级的垃圾，若是置之不理，只会弄脏别人，你能做的就是不要连累我们”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付学费就没问题” 田中胜男故作歪头表情戏谑。 “听说昨天你妈妈到学院来，恳求校长原谅，痛哭流涕，祈求宝贝儿子不要被退学，对吧？” “真是丢脸”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妈妈赚的是什么钱，能付得起你在这里的学费，要和大家说说吗” “大卫马丁内斯？” “妈妈在外面到底做什么供你来学院？” 一句句嘲讽，一次次挑衅，全部戳中大卫内心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无论田中胜男怎样欺凌他侮辱他，他都能够忍受甚至当做没看见，可决不允许有人阴阳讽刺他的母亲。 大卫的右脚下意识地不受控制抬起脚跟抖起来，整个人也变得躁动起来，眼神第一次想杀人。 田中胜男没有放过大卫，继续进攻。 “我能想到一种在夜之城赚快钱的办法，那可是违法的” 大卫停下抖动的脚步，目光逼视气势汹汹的田中胜男。 “真的够了！” “等等，谁说够了？” “滚吧”大卫不想做这无用的纠缠，试图从田中胜男旁边离去。 但田中胜男故意挡在他的身前，将大卫重新撞了回去。 “嗯？就这样想走了吗？” 田中胜男举起双手接连撞了大卫三下，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发动义体将大卫撞退数米。 “哦？怎么？想怎么样？” 田中胜男看着愤怒的大卫，朝着他勾勾手掌。 “来来来” 大卫终于爆发出内心的怒火，猛地挥拳砸向田中胜男，但令他吃惊的是，自己的拳头竟然轻松被田中胜男单手接下！ “你那是哪来的便宜货？免费芯片？” 话音刚落。 田中胜男便施展出一套极快速的拳法，直接命中大卫的面门、胸膛和腹部，最后一脚将其踹飞。 “魁臂400系列，真实功夫芯片中的精华，你那还是原生关节，下次找我报仇之前，还是先装上好点的义体，不然就直接退学吧。” 田中胜男扔下话整理好校服便转身离去。 大卫倒坐在地上满脸鲜血，疼痛得几乎站不起身，缓了会才逐渐平息痛感。 眼下校服又烂了，以现在这种状态去荒坂学院上课根本不可能，只好先去找义体医生做肾脏移植手术拿钱。 大卫拖着疲惫受伤的身子来到了义体医生诊所，义体医生见到他这样状态不禁笑着问道。 “和别人打架呢？流这么多血恐怕不适合移植肾脏，做手术你会死的” “少啰嗦！”大卫捂着肚子强忍着疼痛，自顾自躺在了手术上，龇牙说到。“死了也跟你没关系，钱到账交我母亲诊所就行” 义体医生带着多视镜，坐在轮椅上滑到大卫面前，将一根根橡胶管子和数据线连接在他身上各处，无数条代码和身体机能信息在多视镜里滚动，不由得咋舌感叹道。 “真是一副了不起的身体啊，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能自然恢复如此之快，身体各项机能几乎都是最高水平，你这身内脏拆下来卖恐怕要值不少钱” “瞧瞧你这强劲有力的心脏，还有这肾脏过滤代谢速度，真是令人羡慕，不得不说你身体几乎就是为植入义体而生” 大卫沉声催促道：“别说那么多，赶紧动手术！” 很快。 刚做完手术换到钱的大卫还没来得及休息片刻，又接到了黑诊所主刀医生的来电。 “是马丁内斯先生吗？” “来电是通知您有关格洛丽亚马丁内斯的情况” “请您现在立刻赶到医院来” 虚弱无比的大卫推测是需要缴医疗费用，便拿着一沓包好的欧金纸币，重新回到了那家阴暗的黑诊所大楼，接待他的仍然是上次那位主刀医生。 站在二楼手术室门前，主刀医生身着同样的衣服，说着同样冰冷的语气，手上还沾着淋漓鲜血，似乎是刚做完手术。 “她今天早上还很稳定，但生命体征忽然一落千丈，目前已过世，毕竟是最便宜的套餐，而且在车祸之前她已经很虚弱了。看起来像是操劳过度，这边是我们提供的丧葬方案...” 大卫越听越模糊，只感觉眼皮开始不听使唤地开始闭拢，感觉整个人仿佛都掉进冰冷的深海之中，即将被来自海底黑暗的恐怖所吞噬，而他却早已无心无力去挣扎，只是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 “妈妈...” 渐渐失去意识。 堕入黑暗 ... “唔...” 大卫被突然袭来的头痛所激醒，猛烈的光束直直照进眼，让他不由得收缩瞳孔。 等到强烈的白光散去，大卫揉着眼睛努力看清眼前的景象。 “大卫” 一阵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 “嗯？！ 大卫定睛看去，发现扎着红发马尾的母亲，正坐在病床旁担忧地安抚着自己的额头。 “妈妈？” “大卫，你终于醒了！” 格洛丽亚几乎是喜极而泣，死死抓住大卫的双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感受着温度。 大卫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未反应过来，只是疑惑地喃喃问道。 “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格洛丽亚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是唐先生救了我们...” 第六章 反情报部 大卫觉得自己就像做了一场噩梦，只不过这梦来的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他以为自己真的经历过刚刚那一切。 黑诊所，卖肾脏，被霸凌，母亲的死亡宣告，一连串的噩耗如同食人心肺的恶鬼紧紧缠绕着自己。 然而再次睁开眼后，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干净透亮的病房，温柔体贴的母亲，都仿佛最美丽的泡影那么易碎易破。 大卫难以置信，只敢小心翼翼地去触碰自己的母亲那泪红的脸颊，生怕戳破如真似幻的气泡。 可真实的触感告诉自己，这都是真的，母亲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格洛丽亚知道，她们母子二人发生车祸后幸免于难，还能彼此再度平安重聚，根本原因是唐宇的救助。 “我们现在是在创伤小组医疗中心” “医务人员告诉我，说唐先生安排我们在这里疗养” “应该是高速公路上，动物帮当时袭击的对象” 所以在格洛丽亚的提醒下，大卫几乎是触电般的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当时。 他被困着火的车辆残骸内，在即将昏迷的最后时刻，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那道模糊的身影应该就是唐先生。 此刻。 唐宇正在赶往公司的路上，刚刚结束对大卫的人生模拟。 模拟人生对大卫来说，是的的确确经历了两天时间观感。 而对唐宇来说只是很短的时间，从结果来看对大卫的人生模拟奏效了。 原来就在车祸发生前，唐宇已经发现动物帮追杀而来。 本想加快速度摆脱动物帮追击，却没想到动物帮竟然借着超车机会发起了猛烈进攻。 唐宇当即决定展开反击。 他迅速坐到主驾驶位，切换自动驾驶模式为手动模式。 那开过无数次“碰碰车”的双手瞬间找回了车感，凭借无与伦比的车技躲过RPG炮弹轰击，更是直接挑翻了身后动物帮的越野车，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袭击自己的帮派分子。 事后。 唐宇下车查看车祸现场，发现躺在地上身处火海的女人，以及困在车里奄奄一息的男孩，意外发现改变男孩人生可以获得人生点奖励。 【大卫马丁内斯】（是/否模拟？） 唐宇觉得这名字倒是有几分耳熟，似乎是在来生酒吧见过这杯酒名，没想到眼前的小男孩日后竟然会成为传奇人物。 也就是说大卫马丁内斯的人生，将会在这个时刻走向两条决然不同的方向，而到底走向何方将会由自己说的算。 “传奇不该如此消逝” “小子” “就让我看看你的传奇未来吧” 唐宇作为创伤小组白金会员，当即现场支付了母子二人抢救费用，让创伤小组将被困车内的大卫救出，然后将红发女人从火海中抱出，一并送上了创伤小组的医疗浮空车。 母子二人安排妥当后，唐宇则是要继续赶往公司。 难保后续行程不会再有其他阴谋和袭击，出于安全考虑唐宇呼叫了一辆德拉曼出租车继续驶向公司。 在德拉曼出租车里，唐宇选择对昏迷中的大卫开启了第一次人生模拟。 在系统面板上选择确认。 【模拟对象：大卫马丁内斯】 【模拟起点：车祸后】 【模拟提示：人生模拟是基于对象生平已知的相关人和事进行，请谨慎看待模拟结果】 “这提示的意思是，模拟大卫的人生是基于已知的条件和现状，还未接触或了解的事情不参与模拟” “也就是说要素越多模拟就更准确” “就像是人老后，社交圈子固定，能力职业固定，认知思维固定，阶级层级固定，那么最终的未来也就不言而喻了” “至少对现在的大卫来说，如果不发生绝处逢生的转机，他未来的人生应当和模拟的人生完全相同” 随着唐宇确认开始模拟，昏迷中的大卫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而大卫在模拟人生中所经历的一切黑暗都被唐宇看在眼里。 大卫在人生模拟中度过了两天时感，而唐宇这边仅仅是过去数分钟的时间。 “还真是个倔强的少年” “就凭这份心性将来成为传奇人物也是迟早的” 结束模拟后，模拟人生的相关奖励同时到账。 【人生点：3】 【融合能力：坚韧不屈（普通）】 “收获了两点人生点，以及身体天赋坚韧不屈一项” “坚韧不屈是全身耐力和耐性的提升” “模拟人生中，大卫的确表现出身体耐性方面的卓越禀赋” 唐宇将一点人生点，加在身体天赋坚韧不屈上。 【人生点：2】 【融合能力：坚韧不屈（精良）】 瞬间。 唐宇感受到整个身体被一种奇妙的生命能所充满，感觉身体和心理的疲惫都减轻不少，虽然说不出到底是种怎样的确切变化，但明显能感受到自己更持久，至于实际效果怎么样，还得留着以后验证。 唐宇乘坐德拉曼出租车来赶到市政中心公司广场，对西装稍作整理，戴上便携式通讯器后，便下车径直走进荒坂塔，在门口进行身份确认与扫描。 【员工姓名：唐宇】 【员工编号：NC770416】 【员工级别：M9】 【部门职位：反情报部门副部长】 ... 确认身份信息无误后，荒坂安保很快向唐宇鞠躬示意。 唐宇绕过径直穿过大厅来到主电梯前，一路上有不少身着精致西装的男士女士主动打招呼。 “嘿，唐，挺久没见到你了，是去执行任务了吗？” “好久不见，唐，最近怎么样，周末有空约高尔夫吗，我在北橡区新购置的别墅划了一大块草坪” “唐，怎么回来就不搭理人家了，上次在滨海庄园你可不是这个态度呢，今天晚上有空吗？” 唐宇深知这些人都是冲着反情报部副部长这个职位来的，所以他在公司的态度就是一切无可奉告。 冰冷的态度招来了不少非议，但唐宇上辈子不在乎，这辈子同样也不在乎。 现在的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火。 公司的内斗明显已经过界了，苏珊艾伯纳西竟然敢找帮派的人截杀自己，这说明对方已经迫不及待想致自己于死地。 此时。 电梯停在了一楼。 唐宇直接走了进去。 原本同样和唐宇在等电梯的两名荒坂员工，却选择了等下一趟。 唐宇没有理睬他们的想法或行为，直接确认到三十三楼。 荒坂公司反情报部。 第七章 赛博疯子 夜之城。 市政中心公司广场。 荒坂塔电梯间里，电子屏幕正播放着荒坂公司最高实际掌舵人荒坂三郎的生平介绍，黑白影像呈现出上个世纪胶带片质感。 “荒坂三郎大人于1919年在日本东京出生。” “他的父亲创建了荒坂。” “荒坂家族的族谱甚至可以追溯到武士时代。” “荒坂三郎在位于东京郊外的荒坂庄园中长大。” “在青年时期，报名加入了旧日海军飞行中队，成为了一名飞行员，在二十三岁时已经荣获了海军上尉军衔。” “凭借二十次已经确认的空战胜利，他将作为战果最辉煌的飞行员，被后世之人所铭记。” “但1942年，在一次常规任务中，他的飞机严重受损。” “然而，尽管深受重伤、飞机故障，三郎依然排除万难成功返回了基地...” “休息片刻之后，我们将为您继续讲述。” 紧接着电子屏跳转至封页，出现荒坂公司标识。 “arasaka” 唐宇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平视前方，对于荒坂三郎的“伟大”生平，他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难怪在公司里，大家都私底下尊称你为‘荒坂之神’” “活了将近一百五十岁还没有下台的意思，还想着玩借尸还魂那一套” “真的是够了...” “可怜的荒坂赖宣，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父亲降临的容器” 当然这些话只是唐宇内心的想法，无论是穿越者还是重生者的身份，都将是他此生最大的秘密。 而且他重生的时间有些微妙，是重生在二零七六年，比上一次穿越时间还早了一年。 也就是说在这一年发生的事，极有可能会改变二零七七年的情况。 思索之际。 电梯已经上升至荒坂塔三十三层，闸门自动打开，楼层显示器提示反情报部已达到。 唐宇快步走出了电梯，首先看到的是银灰暗色调的宽敞大厅，‘arasaka’标识镀在墙面正中心。 大厅里的黑色皮质沙发上，坐着几位反情报部门员工，正商讨着什么事情。 有名外籍反情报部门员工不经意间发现唐宇的身影，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表示问好。 “唐，下午好” 另外几名外籍员工见到后，也转身看向唐宇表示问好。 唐宇向他们点头示意，并未多说什么，继续朝着左手边走去。 经过部门前台时，接待人员主动站起身说到。 “唐先生，詹金斯先生找你，他正在办公室” 前台指的方向，正是反情报部部长办公室所在。 唐宇的皮鞋踩在松软的毛地毯上，几乎没有一丝声音。 很快。 唐宇来到了詹金斯的办公室门前，AI确认身份打开玻璃门。 他跨过玻璃门后，走进一条泛着银光的过道，另一端是精钢闸门。 闸门上左右两台电子探头发出蓝色光波，在唐宇身上来回扫描。 “正在扫描” “访客认证完毕并通过” 电子闸门从中间向两侧自动打开。 反情报部门部长的办公室全貌，完全呈现在唐宇眼前。 唐宇走进办公室，脚下印有荒坂公司标识的黑色地毯，笔直铺向办公桌。 而办公桌前坐着的正是詹金斯，他双眼冒着红光正在和别人通话，见到是唐宇进来招招手示意他先坐。 唐宇来到办公桌前等待，左眼携带的通讯器开始读取眼前男人的一些基本信息。 “亚瑟·詹金斯，42岁，无子女，不喜欢体育，偏爱饮品：波本威士忌//反情报部门有新任务安排...” 唐宇注意到，办公桌后那面巨大的落地窗面显示屏，随着詹金斯打电话时，一段视频也正在播放着。 画面中。 公司广场上聚集十几名NCPD警员持枪，正包围着一个戴着墨镜的金发壮汉疯狂开枪，现场火光冲天、枪声大作。 但金发壮汉面对枪林弹雨丝毫不惧，稳稳立于广场之上，浑身透露着极致的诡异和冷静。 有警员惊声高呼：“是赛博疯子！快呼叫暴恐机动队！” 无数子弹爆炸未能伤金发壮汉分毫，对方植入了皮下金属护甲，拥有极强防弹能力。 就在警员们依托警车组成围挡，对赛博疯子猛烈火力进攻时，赛博疯子开始了恐怖反击。 赛博疯子手持双枪对准一个个警员头颅，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一发发子弹全部命中警员脆弱头颅，瞬间炸开一朵朵血花。 赛博疯子在接连击毙四名警员后，又抬起右手义体手臂炮轰炸警车，重型自动步枪疯狂轰击。 警员警车顿时人仰马翻，死伤遍地。 赛博疯子将所有弹药全部倾泻而出，换弹停火时立刻有数名警员冲上前开火。 赛博疯子右手弹出锋利螳螂刀，一刀便了结离他最近的一名警员。 接着膝盖也弹出螳螂刀，收割冲锋上前的警员生命。 赛博疯子没有丝毫怜悯，藏于墨镜下的双眼透着诡异的平静。 赛博疯子解决完眼前警员后，看向躲在车队后射击的警员们。 赛博疯子突然浑身一怔，背后脊柱状义体冒出蓝光，全身犹如电流窜过激活神经肌肉。 嗖！ 赛博疯子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 行动速度快如一道闪电，身形一晃而过拖出重重身影，画面帧率完全跟不上他移动速度。 仿佛雨珠和弹壳都静止了。 瞬息之间。 车队后的七名警员纷纷倒地不起，后脑勺被开了大洞。 “子弹时间？” “这是安装了斯安威斯坦，型号版本还不低” 他皱了皱眉头，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 此时。 詹金斯结束电话通讯，落地窗面显示大屏关闭，然后切换成窗户模式，窗外夜之城的景色尽收眼底。 詹金斯转身离开办公桌，走到旁边的酒柜想喝一杯缓和下工作上的压力情绪。 “唐，你总算是回来了，我知道你有些不情愿，但这是上层会议决定的，即便是我据理力争也拒绝不了。” 詹金斯自顾自地倒了杯酒，舒服地坐在沙发上长舒了口气。 唐宇直接开门见山提及被动物帮袭击的事情，他可没想独自咽下这口气。 “今天回公司的路上，我遭遇到了动物帮袭击。” 詹金斯听到这个消息原本松弛的眉毛，又皱成一个川字。 “你觉得是谁干的？” 唐宇知道詹金斯心里早已有了猜测对象。 “我的行动路线是绝对保密的，动物帮绝对不可能渗透进反情报部掌握我的情报，毕竟公司里知道我回来的人可没几个” 詹金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知道你今天回来的，除了我之外，就只有强召你回公司的苏珊艾伯纳西特别行动总监那个臭表子了” “这件事恐怕和她脱不了干系，毕竟在公司谁都知道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 “她现在还不敢直接对我动刀，却想从你们身上寻找突破口” “这笔账我们迟早要和她好好算算！” 第八章 斯安威斯坦 荒坂塔。 三十三层反情报部门。 部长办公室。 詹金斯一口一个艾伯纳西臭表子，言辞之间对她充满了憎意，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半个上级。 “哼，那个臭表子还不敢跟我明着玩” “一年前她还在特别行动部时，就喜欢跟我玩阴的” “在来夜之城之前，我和她在大阪共同负责一个案子，那个臭表子给我挖了个天坑” “如今她当上特别行动总监后，总想变着法子把爪牙伸到反情报部来” “动物帮袭击你的这件事情，我会找人去处理，不会就这么简单算了” “她敢伸出爪子，我们就砍掉她的爪子” 唐宇心底明白，即使动物帮袭击这件事拿到了证据，也不可能扳倒艾伯纳西。 无论是提前销毁证据，还是找人手下顶锅，都是荒坂高层常用的伎俩。 詹金斯切入正题说到。 “正好你这次回来了，有项任务交给你。” “刚才你也看到了吧，赛博疯子袭击NCPD警员。” “这件事发生在你回来前一个晚上，就在公司广场荒坂塔楼下。” 唐宇通过刚才的视频，已经大致猜到这次新任务内容。 “赛博疯子这件事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詹金斯轻点桌面弹出一张微型芯片，取出后递给唐宇。 “这个赛博疯子叫詹姆斯·诺瑞斯” “是研发部盯上的人” “资料保密” 唐宇接过詹金斯递过来的芯片，插入通讯器读取内容。 【姓名：詹姆斯·诺瑞斯】 【职业：雇佣兵】 【履历：曾服役于新阿美莉卡（注1）部队，前海豹突击队中尉】 【研究：军用科技实验性义体植入观测对象，目前推测病症原因是承受不住神经类义体植入强度】 【数据：军用级斯安威斯坦（注2）】 ... 唐宇读取完相关数据，很快发现其中端倪。 “即便是想秘密获取军用科技实验性质的军用级斯安威斯坦，也用不着我们反情报部门出手。” “上层应该很清楚，反情报部主要职责是处理荒坂集团公司内部情报泄露，以及防止和解决敌对公司对已方的情报渗透。” “这件事不该归属在我们部门业务范围” 詹金斯抿了一口酒，继续补充说到。 “你说的不错，如果只是搞到这款斯安威斯坦，我是不会让你来做这件事的” “我们公司还有很多渠道都能搞到这款斯安威斯坦，军方、黑市、甚至军用科技内部都有可能” “但问题的关键是在于，这是研发部田中主管的请求” 唐宇沉思道：“这件事跟研发部也扯上关系了吗？” 詹金斯点点头：“是的，每年荒坂和军用科技都会投入大量资金与资源进行义体植入实验，但你知道的，这些实验并不全是从实验室里完成。詹姆斯·诺瑞斯是个优秀的实验观测对象，他接受的是军用科技的实验性义体植入，研发部早已盯上了他” 对于荒坂和军用科技私下将实验性义体流入夜之城，然后躲在暗处观测义体实际运行状况这种事，唐宇早已有所耳闻。 许多新开发的义体，特别是面向军方开发的义体，都要拿出完整的人体实验数据报告。 而这些详尽真实的人体实验数据报告，绝大多数都是以各种阴暗的手段攫取到的。 因为公司们要的数据报告，可不是从街边穷得叮当响的醉鬼或者瘾君子身上得来。 而是要真真实实从具备军事素质的健康人那得来，只有这样的数据报告才能说服军方大规模采购装备，甚至作用于公司的武装力量。 唐宇问道：“也就是说研发部田中他们要的是斯安威斯坦的神经运行数据，而并非实验性义体？” 詹金斯点头表示认可：“就是这个意思，并且根据部门可靠情报来源，詹姆斯和研发部也存在某些猫腻，不然变成赛博疯子的詹姆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荒坂塔底下” “自从五十年前那场核爆后，荒坂塔就成了荒坂公司最安全的禁地，出了这档子事，研发部也担心被军用科技那边抓到马脚” 唐宇了解任务后收起芯片说到：“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办公室了” 詹金斯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站起身来，补充说道。 “好的，但有一点要注意” “军用科技目前没有打算收回那枚斯安威斯坦，应该是想继续放在黑市上流通做实验” “NCPD那边已经确认过，那件义体已经失窃，不在他们手上” “你弄到斯安威斯坦芯片后取出里面运行数据，至于义体流向，哪个倒霉蛋装上就归哪个老霉蛋吧” 唐宇默然无语。 公司每开发出一件高级新义体，不知道背后有多少无辜的鲜血，而那些被暴恐机动队击杀的赛博疯子，又有几个和公司没干系呢。 义体，实验，赛博疯子。 如同一条幽暗的链条，紧紧锁住每一个人的喉咙。 有些人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被榨取最后一滴价值的方式是什么。 唐宇刚准备转身离去。 詹金斯再次喊住了他说到：“你的车已经坏了，公司给你配新车之前的这段时间，你可以先用我的浮空车” 唐宇直接拒绝：“不用了，我坐地铁就行” 他说完便离开了部长办公室。 唐宇现在只想去洗把脸，让自己再多清醒清醒，重新捋一捋思路。 走到洗手台镜子前，唐宇打开水龙头狠狠地捧起水洗了几把脸，然后抽出干纸巾擦干脸上和手上的水渍。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到现在脑子还是很昏沉。” “而且有点想呕吐。” 【生物监测：检测到您身体状况不佳，可到创伤小组医疗中心进行全面体检//您已到全面适配植入义体年龄，如您有医院...】 唐宇抬手关掉通讯器提示。 “尽是些没用的东西！” 他看向镜中的自己，面貌仍旧年轻棱角分明，只是眼神里多出些许沧桑的味道，但仍掩盖不住最深处的光。 “呵，强尼那浪货还在神舆里关禁闭呢” “还真是怀念那些老朋友啊” 唐宇无奈的喃喃道。 这时，通讯器突然显示来电信息。 【杰克·威尔斯请求通话】 注1：新阿美莉卡，英文声译，指的分裂后再次统一的新鹰酱。 注2：动漫原剧中，亚当重锤评价大卫的斯安威斯坦翻译是“初级植入体”，但结合大卫所展现出来的时停能力，以及从英文原义，翻译成“基础义体”或是“基本义体”更准确，意思是指斯安威斯坦是最基础的义体，还需要标配诸如克伦齐克夫、神经突触等义体强化，并不是说大卫的斯安威斯坦是低级货色，如果大卫的斯安威斯坦是低配，估计在重锤手下活不过一招，由于动漫没有给出具体型号，在游戏中也找不出相对应的产品，作者推测是军用科技研发的实验性义体，本文将按此设定解释开展后续剧情。 第九章 曾经的叛徒 唐宇正在洗手间排解内心苦闷，意外接到了杰克的来电，平复下语气接通电话。 杰克：“嘿，唐，在边境过得怎么样，任务完成了吗？” 在听到老朋友杰克的问好，唐宇心中的苦闷情绪得到不小释放，甚至还能开个蹩脚的玩笑。 “不怎么样，被上级突然喊回来，边境任务也临时终止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被一个表子偷了桃子，呵...” 杰克：“嗯？！你已经回夜之城了吗，不过任务临时终止是什么回事，你可是差点把命都搭在那件事上！” 唐宇语气透露着嘲讽：“谁说不是呢，公司就是TMD表子窝，今天还和你谈着价钱，明天就能把你卖给清道夫嘎腰子，说不定在移植你肾脏的时候还会感到一丝亲切，瞧瞧，这颗肾脏曾与我共事过，我们真有缘。” 杰克无奈安慰道：“你会死在这份工作上的，不过到底出什么事了” 唐宇注意到洗手间有其他人进来，洗完手后在镜子前摆弄着头发没有离去，于是毫不客气的喝退了他。 接着同杰克说到。 “我需要找样东西，刚好找你了解些情况” 杰克：“你要找什么东西？” 唐宇沉声说道：“知道昨天晚上公司广场那起赛博疯子袭击事件吗？” 杰克：“当然知道，夜之城新闻都炸开锅了，你要找的东西不会和赛博疯子有关吧？” 唐宇：“你猜的没错，我需要找到那名赛博疯子安装的操作系统植入体，斯安威斯坦” 杰克：“这可是个值钱的家伙，赛博疯子被暴恐机动队击杀后，尸体不应该是NCPD负责清运吗” 唐宇：“的确是他们负责清运，但现在那枚斯安威斯坦失窃了” 杰克：“这可就不好办了...” 唐宇：“所以我需要你帮我问问在NCPD的熟人，当时负责清运赛博疯子的都有谁，我怀疑尸体在运到NCPD中心前就被动了手脚。” 杰克：“熟人？局子我倒是经常进去，不过以前认识的几个熟人都已经放出来了” 唐宇提醒道：“不是让你找进局子的熟人，斯汀斯你还记得吗？和你一样同样的海伍德出身退伍军人” 唐宇上一世炒了荒坂鱿鱼后，约着杰克去海伍德谷地区的余烬夜总会偷车，还故意遇上了街头混混妹子V同样来偷车。 最后三人被NCPD抓了个现行，当时那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车主要把他们三个人腿打断扔到海里喂鲨鱼，结果是NCPD警监斯汀斯放了他们。 斯汀斯和威尔斯太太有交情，对经常进局子的杰克也很熟悉，更重要的是斯汀斯监管的地盘正好是公司广场以及谷地区这一带。 昨晚赛博疯子在公司广场袭击NCPD，斯汀斯手头绝对有最详细的情报。 经过提醒，杰克很快想起来说的是谁。 “原来你说的熟人是他，只是我和他不是很不对付，我进局子时，斯汀斯可没少教训我，不过兄弟你都这样说了，我待会去问问，大不了请他在野狼酒吧喝两杯” 唐宇无奈笑着说道：“以后还少不了他的关照，送他张VIP卡天天白嫖咱们都是赚的” 杰克：“哈，你可真会开玩笑，那就先这样，待会有消息再联系” 挂断电话。 唐宇转身离开洗手间，走向自己的副部长办公室。 经过身份验证，通过电子闸门，他来到办公位前坐下。 唐宇扫了眼办公室格局。 接待沙发和茶柜文件柜等基本配置都有，办公桌上放置一台主显示屏搭配两台副显示屏。 办公室面积不大，但在荒坂塔拥有一间独立办公室也就意味着不再是基层公司狗，而是成为中高层公司狗。 唐宇再仔细检查一些诸如杂志、激光笔等小物品的摆放，与自己外出前的布置完全一样，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随后呼叫自己的直管属下卡特。 很快。 一个面容憨厚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模样毕恭毕敬甚至透露着胆怯与讨好。 唐宇在反情报部门的脾气一直不好，不仅是因为他看不起公司狗，更因为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就是以后出卖自己的混账东西。 左眼通讯器直接扫描读取卡特的基本信息。 【员工姓名：卡特·史密斯】 【员工编号：IW3918】 【员工职级：G4】 【部门职务：反情报部副组长】 【个人背景：未婚，独自赡养母亲玛丽·史密斯...】 唐宇静静地看着卡特，食指缓缓地敲击着桌面，发现对方的神情开始变得愈发古怪与紧张。 唐宇思考判断着对方现在是否已经暗地里投靠了苏珊艾伯纳西，毕竟特别行动总监这个职位真的很具有说服力，尤其对这种软骨头公司狗。 如果卡特已经暗地里投靠，那他可得好好借这个‘蒋干’坑一坑‘曹操’。 唐宇随意地问道：“汇报下你最近的工作情况” 作为上级，他有的是办法针对卡特。 卡特整个人顿时紧绷至极，想要开口回应，却支支吾吾完全说不上来，最后直接泄了气，像极了刚鼓起的气球瞬间皱塌下来。 唐宇看着他低头顺眉的模样，玩味地问道：“听说你最近和特别行动部的人有一些私下来往，怎么，是想跳槽吗？” 随口一问，更是吓得卡特连忙道歉解释。 “没有没有，我在特别行动部有些旧相识，只是私人往来不涉及工作” 唐宇认为卡特心虚的表情更坐实了叛变迹象，在反情报部门工作，人人都知道情报的可怕，一旦密谋的情报泄露出去，迎接的就是灭顶之灾。 唐宇扔给他一张芯片，有意无意地提醒道：“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你现在立刻给我查查黑市里的情况，有没有芯片里面的内容在交易，半个小时内给我结果” 卡特连忙拾起芯片擦拭干净，然后点头称是。 唐宇挥挥手让他滚出办公室，接着打开电脑，开始调取昨天赛博疯子的相关情报。 他没打算让卡特查出什么东西，只是试探卡特和艾伯纳西勾搭到什么程度，顺便做个笼子让苏珊艾伯纳西那个臭表子钻一钻。 “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我可是门清的很...” 第十章 这座城市里有我的人生 荒坂塔。 三十三层，反情报部办公区。 卡特心神不宁地拿着芯片回到自己工位，打开电脑后将芯片插入，读取芯片中关于赛博疯子詹姆斯的任务资料。 最后，义眼中的符号选项停在了拷贝界面。 【是/否拷贝？】 卡特犹豫不决，一想到上司刚才的盘问，内心就开始变得更加忐忑，不知道对方目的究竟何在。 “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卡特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满脑子都在搜寻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泄露的踪迹。 “明明刚从外地回来，绝对不可能了解到自己的情况。” “如果真的有什么证据，恐怕早就把自己踢出荒坂了。” “但怀疑的苗头肯定是有的，他不会以为被动物帮袭击是自己泄露的情报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任凭他怎么查都不会有结果，自己反而安全了。” “只可惜他没死在这场袭击，不然我还是有机会往上争一争的。”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卡特选择了拷贝，电子义眼将所有资料内容全部录制，然后拿出一张新的芯片插入自己脖颈神经槽。 身为反情报部门出身的他，甚至传递任何消息都不会通过网络，公共网络上到处充斥着公司的窥探还有网络监察的监视。 卡特拷贝好资料后立刻起身向外走去... 此时，唐宇开始坐在办公位前，通过电脑一边浏览任务相关图文视频情报，一边作出自己的推断。 这件实验性质的军用级斯安威斯坦，真正能看出底细的人应该不多，即便是流向黑市也可能当作普通型号斯安威斯坦在卖，毕竟未经军用科技正式授权的植入体存在很高风险，往往购买这类植入体的也都是些亡命之徒。 如果确认NCPD真的没有拿到这件义体私自处理，军用科技也没有收回义体的打算，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人截胡了。 兴许是出于贪婪、贫穷或者其他什么原因，盗取这件义体的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已经卷入到风波中。 没过多久。 杰克来电告知斯汀斯警监那边的情报，已经完全确定NCPD没有拿到这件义体，赛博疯子的尸体运进NCPD中心前义体就已经不见了，还说关于公司的事他不想缠进去，以后少找他打听情报。 唐宇听完杰克转达的消息，不免自嘲。 “海伍德还是那么一如既往讨厌公司” “而我身为公司狗，竟然有个真正的海伍德朋友” “呵，只能说明我是一个披着公司皮的赛博朋克” “我说对吗，杰克” 杰克：“我看你就不要再那个蛇窝里待着了，谁知道冷不丁的毒牙会从哪里咬过来” 唐宇没有正面回应杰克的话，只是赞同说到：“蛇窝，表子窝，形容得真好，好了，我还有事要忙，等这件事结束了，咱们去丽姿碰一杯怎样？” 杰克笑着表示非常赞同：“还得是丽姿，那的超梦可真是一绝！” 唐宇内心喃喃说到：可不是嘛，你也不看看那的超梦体验专家是谁，大名鼎鼎的朱迪·阿尔瓦雷兹。 收获杰克那头的情报后，卡特也来办公室汇报查询情况，没有在黑市上发现有关资料中的义体交易情况，现在交易的斯安威斯坦都是些帮派低端货。 在收集到多方面前提情报后，唐宇将目光放在了击杀赛博疯子的现场，调取出公司广场周边监控探头资料，同时打开反情报部门内部情报库，调取出NCPD中心执勤、清运等部门人员的基本信息，开始进行比对。 他要看看NCPD哪些人出现在过现场，并且有机会盗取斯安威斯坦义体。 屏幕上人物头像和各类信息代码滚动，所有在事发当天出现过现场的NCPD人员信息全部列出，然后继续筛选出现场和赛博疯子尸体有过接触的人员信息。 符合条件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唐宇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姓名：格洛丽亚·马丁内斯】 【职务：夜之城公共医疗中心紧急医疗技术人员】 “是巧合吗” 格洛丽亚正是他在动物帮袭击的车祸现场，救下的那对母子，现在还在创伤小组医疗中心接受救治。 唐宇查看现场视频，发现格洛丽亚在现场将装有赛博疯子尸体的推车送上了急救车，之后便离开了事发现场。 再次调取大卫马丁内斯的个人详细情报，了解到他刚刚弄坏了荒坂学院的线上网络教育系统，需要赔偿一大笔钱。 “医疗人员人员，急需用钱，有单独盗取义体的机会...” 唐宇搞到军用级斯安威斯坦的把握，已经十拿九稳了。 “应该是她没错了” 格洛丽亚人在他手里，斯安威斯坦绝无可能从掌心溜走，一个电话就能把义体拿到手了。 只是他想给苏珊做的笼子，要想引得老鼠钻进来，必须下点饵料，而这支军用级斯安威斯坦就是最好的诱饵，以艾伯纳西的所作所为，断然不会放弃任何能制裁反情报部门的机会。 唐宇退出桌面系统，看了看时间，天色已经不早，于是起身离开办公桌位准备下楼。 穿过办公区，路过前台，来到电梯门前，确认电梯下行按钮。 等到电梯门打开，唐宇走了进去，内部电子屏幕仍旧在絮絮叨叨说着荒坂三郎‘伟大’生平。 唐宇出了电梯来到荒坂塔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公司广场上的两条悬浮大金鱼在游动。 与此同时，广场环岛上许多身着西装制服的人群来来返返很是忙碌，也不少有穿的光鲜靓丽的都市男女穿行其中，空中不时有各类办公或私人飞行器穿梭在楼宇中间。 重建后的公司广场已经是全球最著名的地标之一了，但真正摧毁公司广场的荒坂塔与军用科技大厦却在此对坐而望，就如同两尊黑色巨人成为广场的主宰。 唐宇抬头望着两尊‘巨人’默然不语，停顿片刻便迈着大步向交通站走去。 悬浮交通轨道车里。 唐宇摘下戴在左眼的便携式通讯器，松了松颈口的黑色领带，已经决定回去休息的他不想再被其他的事情打扰，重生的第一个晚上，他只想好好欣赏夜之城这难得且熟悉的夜景。 站在车厢里，握着横扶杆，眺望车窗外。 钢铁森林附满微光层层矗立，城市顶空霓虹灯光延伸至天际，蜿蜒的河流从海口流经城市钢铁桥梁汇入地下水道，夜幕被雨水笼罩显得有些朦胧。 听着车厢播放的音乐，唐宇平静地望着窗外喃喃道。 “其实我早该走了” “但平心而论” “这座混蛋城市里” “有我的人生...” 第十一章 格洛丽亚的担忧 “您有一条新的消息” 唐宇在清晨的朦胧中，听到了智能管家语音提示。 于是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戴上便携式通讯器，接着离开床铺起身走进洗浴间。 【创伤小组医疗中心：尊敬的白金会员您好...】 站在智能屏幕镜前，唐宇一边刷牙一边查看消息，发现是创伤小组发来的电子账单，是格洛丽亚和大卫母子二人在创伤小组医疗中心住院治疗的缴费情况。 看样子他们是出院了，救治和住院费用累计开销达到了一万两千欧金，这对他们而言不是一笔小数目。 接着，还看到格洛丽亚留给他的消息，通过创伤小组医疗中心的消息转达，白金会员的个人信息未经客户同意是不会告知其他人员，起码明面上还是遵守规矩。 格洛丽亚当时发生车祸后直接晕厥了。 是唐宇将她抱送到医疗浮空车上，之后就一直未曾露面，所以格洛丽亚并不知道具体是谁救了她，只晓得救她们母子的是荒坂公司的人，于是感谢消息只能通过创伤小组转达。 “尊敬的先生，您好，我是格洛丽亚” “真的很感激您的出手相救，我和我的儿子大卫现在都已恢复出院，住院救治和感谢费用我已经准备好” “烦请添加我的个人电话，与您约定感谢和偿还事宜” 【格洛丽亚·马丁内斯ID】 唐宇猜测道：“现在就有钱还，应该是卖掉那件义体的款项，不知道货交出去了没” 但唐宇完全不在乎货是否卖出去，无论卖给谁到最后都能落到自己手上。 而格洛丽亚和大卫他们的救治费用同样用不着自掏腰包，到时在荒坂公司报销，有电子账单和证据走个财务即可。 他通过荒坂反情报部权限，从荒坂公司内部金融网络调取了格洛丽亚的个人财务交易情况。 这是荒坂公司金融部和网监部合力的成果，几乎能监视到夜之城市面上绝大部分个体或中小企业电子账户交易的具体信息，只有M级以上管理层才有特定调取权限。 对于公司的关于隐私过界越权行为，夜之城的人们早已习以为常，毕竟他们连用的，哪怕只是一根义体手指，都是公司制造，想摆脱公司监控，就连死人都做不到。 格洛丽亚的账户显示在前天晚上，也就是赛博疯子被暴恐机动队击杀三个小时后，这笔钱交易就达成了。 “看来是卖了三万欧金，既要偿还自己的救治费用，还需要赔偿荒坂学院，这数额缺口还很大” 于是确认添加格洛丽亚，消息即时传达过去。 ... 圣多明戈超级摩天楼H4公寓。 格洛丽亚刚刚束起红色马尾，准备收拾家中的残余垃圾。 大卫还在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中，时常会说些自言自语的梦话，嘴里不停地喃喃念叨妈妈。 这让格洛丽亚本想出去完成迟到的交易，继续找新工作的计划泡汤了，义体买主在她车祸昏迷时打了很多次电话都没有接到。 她现在状态同样虚弱，为了不增加更多的医疗费用，只能勉强背着大卫出医院带回家自己照顾，现在整个人都感觉特别疲惫难堪。 这时，格洛丽亚突然收到一条新的消息提醒。 【唐宇添加通讯请求】 她连忙整理好耳边的碎发，将发丝挽到耳后根，然后搓了搓有些发白的脸颊。 确认后，唐宇的联系方式便添加到她的界面之中。 格洛丽亚知道唐宇是荒坂公司的人，而且配了公司高级轿车，并且是创伤小组白金会员，意识到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不知道是受人恩情的缘故，还是出于对荒坂职员身份的羡慕，即将拨通唐宇电话的格洛丽亚，只觉得情绪有些起伏难定，脸颊也多了些血色。 如果没有唐宇，她和大卫躺的地方可能就不是在家里，而是市政的公共停尸间。 在公共医疗中心工作过的她，很清楚那些横死街头的普通人下场。 在接连深呼吸几口气后，格洛丽亚拨通了唐宇的通讯。 “你好，我是唐宇” 格洛丽亚听到对方的声音，惊觉出乎意料的年轻，或许是之前对唐宇预设的形象是荒坂中高层职员，坐在商务轿车里的四十到五十岁之间的大背头成熟男。 愣了几秒，意识到有些失态的格洛丽亚连忙回复到。 “唐先生您好，我是格洛丽亚” “那天是你在高速公路上救了我们，真的非常感谢” “这笔治疗费用我马上偿还，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我和大卫一定亲自拜访以表感谢” 唐宇没有回应感谢的事，而是问道：“怎么这么快出院了，大卫也醒了吗？” 格洛丽亚连忙解释道：“大卫现在还有些虚弱，正在休息，根据医生的建议明天就能恢复了” 唐宇：“我待会儿去找你们” 格洛丽亚听到唐宇要直接来找她们，连忙回道：“这这，这真的太过意不去了，您定个时间，我带着大卫去拜访您就好！” 唐宇：“我有件事要单独找你谈谈，在这之前你待在家里照顾好大卫即可，其他的事都放到一边，明白吗？” 格洛丽亚懵了，对方有事单独找自己谈，但自己和他在车祸之前并没有任何交集，听起来绝对不是为了钱。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摸向了粘在外套后背的义体斯安威斯坦，难道对方已经发现自己偷窃秘密了吗？ 格洛丽亚刚刚死里逃生的心，再一次被提到了嗓子眼。 为了躲避追查，她已经向夜之城公共医疗中心急救科提交了辞呈，以车祸的理由。 难道是新闻里看到的？ 格洛丽亚猛然想起那天早上，大卫很是兴奋的在电视新闻里指出自己上新闻镜头了，还是在搬运赛博疯子尸体的推车前。 这是个致命的隐患！ 格洛丽亚显得有些忐忑不安，但也不敢贸然追问唐宇真实意图，她看了看还躺在床铺上虚弱的大卫，在考虑着什么。 被公司盯上还能逃到哪里去呢，万一唐宇真的要强夺这件义体，自己收了买家的钱但拿不出货，得罪那群赛博朋克的下场同样很惨。 似乎是太久没回复，格洛丽亚听到唐宇继续说到。 “不用紧张，我知道东西在你那” 格洛丽亚内心咯噔猛跳一下，这是她藏得最深的秘密，就连大卫都没告诉过。 唐宇继续道：“但我要的不是义体，而是想和你谈笔买卖，真正想要那件东西的狗儿们，正在外面到处嗅味道，按我说的待在家里就好” 格洛丽亚悬着的心并未放下，只好先回应道：“我知道了，唐先生” 挂断电话后，格洛丽亚将背后的义体取出来放在了桌上，此时此刻已经没有继续藏着的必要，要么交给唐宇，要么交给买家，无论交给谁，她都觉得自己很难有个好结果。 她现在只希望这件事不要牵连到大卫就好... 第十二章 冰蓝的浅粉的 旭日的淡金色在城市天际线闪耀。 唐宇身着笔挺西装，正乘坐悬浮交通轨道车，前往圣多明戈河谷区。 车厢里人不多，但他还是选择一处靠门的位置，方便眺望窗外的景色。 同时通过便携式通讯器，远程处理一些荒坂的日常事务。 这时，荒坂反情报部部长亚瑟詹金斯突然打电话过来。 唐宇判断应该是询问关于寻找义体下落的情况，这么急可能是有新的情报。 于是接通来电。 詹金斯：“唐，你那边找到那件军用级斯安威斯坦的线索了吗？” 唐宇矢口否认：“还在调查中，找线人了解了些基本情况，目前黑市上和公共渠道都没有人交易这款义体。” 詹金斯：“那赛博疯子的尸体上有什么线索吗？” 唐宇：“尸体上的义体送到NCPD前就已经被盗取了，既然不在黑市上交易，那极有可能通过中间人，我会安排线人继续去摸索。” 詹金斯：“那要抓紧时间，我这边有消息说，特别行动部那边已经找研发部田中沟通过，想要接这件活，鬼知道那个臭表子怎么会突然想插手这件事。” 唐宇内心嗤之以鼻，卡特果然将资料泄露给艾伯纳西了。 其实，部门通过向上层报送任务请求，最后决策分发到各部执行，这个过程并不是严格保密的。 反情报部很多任务，特别行动部同样也在参与，两者大体是合作大于竞争的关系。 只是由于这两个部门的主管有矛盾，才导致竞争日益激化。 而艾伯纳西单点找研发部主管田中，很明显是和上次边境任务一样想摘桃，分明是针对的詹金斯和自己，而非整个反情报部。 詹金斯继续说到：“研发部田中是荒坂三郎的嫡系，艾伯纳西想通过讨好田中表示自己的立场，你知道公司最近不太平，因为荒坂家族内部的矛盾，董事会现在都在观望形势，我们也得为自己考虑，把船踩稳才行。” 唐宇比詹金斯自然更明白荒坂家族内部的矛盾纠纷。 那一世，他还鼓着荒坂赖宣跟自己老爹对着干。 从现在来看，荒坂赖宣比起荒坂三郎还是嫩了点。 他沉着的回复上司詹金斯道：“明白了，我会加快搜寻进度” 随后挂断了电话。 唐宇之所以说还没有义体相关线索，主要是出于安全考量。 在笼子没有逮到老鼠之前，他会继续隐藏自己的气息等待机会。 唐宇收起便携式通讯器放进裤兜，如往常般放眼窗外的景色，只是余光不经意间落在车厢里，那道如冰蓝的流光般身影上。 他微微侧头看去。 那道流光身影的主人是位银发少女，身姿灵彩高挑宛如矫捷的猫，银色齐肩短发在阳光下泛着冰蓝的浅红的虹泽。 不过真正吸引唐宇并非是银发少女的身姿，而是她熟练而高超的芯片窃取技巧。 唐宇上辈子作为一名惯犯，几乎没少和杰克还有妹子V干过这档子事，但像她这么熟练的还是极其少见。 只见银发少女穿梭在车厢中，挑选着行动目标，随手一挥之间便将乘客脖颈处的神经插槽芯片偷取出来。 被盗取芯片的乘客几乎没有任何发现，看来是位懂技术的网络黑客。 但唐宇没打算去管对方盗取芯片的闲事，只要银发少女不来盗取自己的东西。 他全身没有进行过义体植入，所使用的装设都是佩戴式原型机，这些脑感神经通信器原型机价格，比市面绝大多数通讯芯片义体要昂贵。 唐宇注意到，银色短发少女盯住的目标，几乎都是像自己这般西装革履的上班乘客，甚至认出其中几位是荒坂公司的员工。 目的性极强。 “黑客技术不错，看手法应该是老手。” “看来是对公司绝对敌意的赛博朋克。” 稍作关注。 唐宇便收回了注意力。 对于一个敢和公司对着干的赛博朋克，唐宇更多的是抱有好感，哪怕他自己现在还披着公司狗的皮，现在他还需要用这张皮去做一些事情。 突然。 唐宇敏锐地察觉到一对十分灵巧的手指，探进了自己的裤兜，夹走了裤兜里的携式通讯器的芯片。 早已提前有所警觉的唐宇，一个向右后侧转身，反手擒住了了银发少女纤细手腕。 当场抓个现行！ 刚把芯片顺到手的银发少女准备悄然离开，未曾想握着芯片的手被对方擒住。 她皱着眉回头，惊骇的目光第一次与对方碰撞。 唐宇这才看清银发少女全貌。 精致脸黛，霓虹瞳色，眼睑和红唇处点缀着红色纹印，显得神秘和倔强。 很快。 银发少女看清自己现在的处境，似乎是对失手感到有些羞怒，想要挣脱对方的手，却发现根本不容她挣脱。 唐宇目光平静如水，开口说道。 “你知道这不是一个好选择。” 银发少女倔强地质问： “你想怎样？” 此时。 唐宇注意到，已经有芯片失窃的西装乘客发现了情况，并且立即联系了乘务安保。 对于公司员工的诉求，交通站向来会更加重视，更何况那些被盗的还是荒坂公司员工。 银发少女穿梭在车厢之间屡屡得手，早已引起身着安保制服的壮汉注意。 他们开始走向唐宇这边，右手也紧紧握住了腰间枪柄，至少有六名安保人员，还有几名公司员工跟着。 银发少女同样注意到情况，按照她原本的计划，现在应该已经趁着列车靠站离开。 但被擒住手腕的她根本做不到，除非她选择动手。 下一站即将到来，形势逐渐危急。 银发少女此刻的命运就握在唐宇的手上，是放手让她离开，还是将她交给乘务安保。 他知道像银发少女这样的赛博朋克，只有背负深藏的秘辛才会走上对抗公司的道路。 悬浮车穿过层层高楼，车厢内时明时暗。 光影交错之际。 少女的银白发色随着明暗变幻出冰蓝浅粉，显现出某种霓虹般虚幻迷离。 “叮当，列车已到站，下一站开往...” 列车的金属闸门自动打开。 但银发少女的手腕，却还被牢牢擒住。 两人仍紧紧对视着彼此。 做着最后的犹豫... 第十三章 上位者 “叮当，列车已到站，下一站开往...” 唐宇注意到敞开的列车闸门，再看看眼前的银发少女，对方冰冷的目光里含着一丝羞怒。 如果他选择继续擒住银发少女，毫无疑问将会落到乘务保安的包围中，同时引起荒坂公司员工的针对。 时钟，一秒一秒划走。 银发少女十指紧握着拳头，倔强得没有说话。 显然即便是被抓住，她也没有向唐宇求饶的打算。 最终。 在列车闸门即将关闭之际，唐宇拉住她的手腕，顺势一把将她推出列车门外。 被推出门外的银发少女立刻回头，错愕地看向车厢里的唐宇，充满难以置信。 对方竟然放自己走了？ 在她疑问的目光中，车门缓缓关闭。 想要追捕的两名乘务安保直接冲到列车门前，想要趁着车门关闸前冲出去，但显然已经来不及，被堵在了车厢里。 银发少女捂着有些酸疼的手腕，看到唐宇被几名乘务安包围住，似乎在逼问什么。 可还不等她观察更多，列车已经加速启动出发，驶向下一站。 列车带动的风轻拂过银发，少女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指印，似乎是若有所思。 然后摊开手掌，右手掌心里还留着一枚黑色的存储芯片。 愣了片刻，她重新合上手心，抬头望向列车驶去的方向，自嘲般地笑了。 ... 车厢里。 唐宇已经被安保人员围住，另外还有数名身着西装制服的乘客。 他知道自己虽然穿的也是公司职员模样，但身上并没有荒坂的标识。 他并不喜欢甚至是讨厌四处张扬自己荒坂职员的身份，所以詹金斯借他浮空车时同样拒绝。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需要，早就不当什么公司狗了。 全身没有进行过义体改造的唐宇，加上年纪轻轻的面孔，很容易会被人误认为是某家小公司里的，那个日夜加班不停努力向上攀爬的小职员。 比起相对冷静的乘务安保人员，那数名芯片失窃的员工见到唐宇后立刻要求说到。 “他肯定有问题，放走了刚才那个人，恐怕他们是一伙的，你们赶紧逮捕他盘问情况” “可不就是，我们的芯片都是刚刚丢的，一定是刚才那个小偷顺走了，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对！抓住他，不行送到NCPD去，让他老实交代清楚，和那个小偷是什么关系！” 西装乘客们情绪愈发激动，胸牌上的荒坂标识彰显他们的公司地位。 虽然在夜之城很多人都看不起公司狗，但真的要说地位和实力，公司狗的确更有优势，何况是荒坂的公司狗。 唐宇心想。 自己这才多久没回来，看来在荒坂公司的赫赫凶名，已经有很多人忘记了。 入职反情报部以来，处理过多次公司泄密事件，不少荒坂职员都被他送进了地狱。 理论上，唐宇可以怀疑并对任何一名荒坂公司职员发起调查，这便是他手中权力的可怕之处。 特别是当上反情报部副部长后，公司里很多人对他都是笑脸相迎，且不管是阳奉阴违还是笑里藏刀，可至少在明面上没人敢开罪他。 让那些公司狗害怕畏惧自己，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形象。 而现在，这些公司狗们好了伤疤忘了疼，要狠狠地给点教训才行。 见到独自一人乘车的年轻唐宇，乘务安保的领班走上前，例行询问。 “请出示你的ID” 由于唐宇身上没有安装义体，所以无法直接扫描读取身份信息，而且他的反情报部副部长的个人信息，对外界是严格保密的，没有相当的权限或是手段，想搞到也很难。 唐宇看了看他身后几名咄咄逼人的西装乘客，平淡的说道。 “根据夜之城居民准则条款第一百三十二条规定，在没有正当理由或确凿情况下，不得随意查验居民个人信息，电子扫描入侵获取个人信息，构成侵犯个人信息罪，可是违法行为” “我想你们作为乘务安保人员不会不知道吧” 乘务安保领班显然被唐宇的问话难住了，他的义眼里迅速调出相关条款，确认对方说得的确没错。 虽然在夜之城，人人都把法律条款踩到烂泥巴里，把街头规则奉作人生基本准则，但条款仍有明面上的约束作用。 也许在街头斗殴时不管用，现在拿出来说话刚好。 乘务安保领班试图找个好理由。 “先生，我们并没有其他意思。” “刚才那位女乘客有盗窃嫌疑，就在我们想要去调查的时候，你却放走了她。” “现在我们需要你对刚才的行为进行解释，如果你不配合我们的执法工作，我们将对你采取强制核验身份措施。” “希望你能理解。” 有名西装乘客更是接话说到。 “废话那么多干嘛，直接抓起来再问，他肯定有问题！” 唐宇重新戴上便携式通信器，目光越过乘务安保，看向刚刚说话的那名荒坂公司职员说到。 “多特，荒坂公司G2级普通员工，所属部门特别行动部，入职荒坂公司三个月刚刚转正” 紧接着又看向另外一名西装乘客。 “莱理昂，荒坂公司G3级普通员工，所属部门危机公关部，入职荒坂公司一年零四个月...” 几名西装男听到唐宇逐个报出他的们的姓名，顿时脸色僵住了。 他们的公司入职信息要么是被黑客入侵破解，要么就是公司内部员工才能知悉。 现在情况是他们的义体网络监控，并没有发现任何入侵迹象，能对他们个人情况掌握如此清楚只说明一个事情。 对方是荒坂公司的人，并且职位还不低。 不仅是公司职员懵在了原地，就连乘务安保人员也不明白展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很显然这位年轻人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带头的西装乘客多特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有些打颤，刚才凶狠的气势完全消失不见，只能怯生生的问道。 “你，你是，人事部的同事吗？” 到现在多特还不能接受唐宇是自己的上级，年纪分明比自己还小，顶多是同样入职的新人，如果是人事部的同事，知道他的一些个人信息合情合理，他只能这样继续安慰式想下去。 唐宇将自己的ID信息通过左眼携带通信器，无线传输给乘务安保人员，以及那数名荒坂公司职员。 顿时。 刚入职荒坂的多特等人大惊失色！ 瞳孔泛着黄色光圈代码愣在了原地，义眼显示的信息彻底将他们看懵了，满脑子惊涛骇浪，就连说话也绞起舌头来。 “反，反情报部副部长？！” 第十四章 圣多明戈 车厢里。 当唐宇真的将自己身份信息亮出来事。 多特等人顿时面如死灰。 他们哪里能想到，堂堂荒坂公司M级高管，反情报部副部长竟然会搭乘公共列车？ 在他们的认知里，公司高管出行不是高级轿车接送就是配备浮空车出行。 况且模样看起来如此之年轻，甚至在公司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或许是有更深的背景？ 他们不敢再想象下去，内心除了震惊与懊悔，已经没有别的想法。 荒坂公司等级森严，职级几乎决定着一切。 多特自知这次开罪的还是反情报部的高管，以后调查起来可能整个人都会消失在夜之城。 荒坂公司对敌人手段狠辣，对内部人员更是冷酷至极。 唐宇冷眼看着他们：“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乘务安保领班连忙表示深深的歉意，然后迅速带着其他几名安保逃离了现场。 而多特几人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神情担忧的愣在原地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唐宇没心情和这些低层公司狗计较。 “你们的信息我记下了” “以后不想在荒坂塔再见到你们一次” 话音刚落。 报站提示圣多明戈河谷区站台到了。 唐宇扔下这句话后，径直转身下车离去。 只留下多特几人无力地坐在地上，茫然不知所措。 这句话直接给他们判了死刑。 他们唯一的活路，就是离开荒坂公司。 唐宇走出交通站，步行在圣多明戈的街头，明显可以看到这里热闹景象和市政中心的繁华秩序截然不同。 走在路边可以看到街道旁的老旧发电厂，穿着简单的行人有些抽着烟，有些低头看报，有些宿醉趴在栏杆旁呕吐，甚至有人躺在路边石坎上戴着超梦环沉醉在不良世界里，再走几步就能撞上在街边吵架的暴脾气夫妇，直接掏枪互相威胁对方。 在圣多明戈河谷区，每个人都活得狼狈，但同样也活得肆意。 反而是唐宇，全复古黑色、裁剪合身的高级西装，凸显出笔挺英姿，与周围混乱的环境格格不入，甚至引来几位街头混混的关注目光。 其实，唐宇原本对赛博朋克少女的行为并不想插手，可当他真正擒住对方的时候，却发现系统给出了提示。 【露西（注1）】（是/否模拟？） 所以当抓住女孩后，他在思考对方的身份。 系统给出模拟的提示，只能说明对方未来人生绝对不简单，至少在夜之城是踩出过自己的道。 一名银发少女却有胆量偷荒坂公司员工的芯片，还是位年龄和技术不成正比的赛博朋克网络黑客，从偷取的手段来看，对方显然对荒坂公司员工ICE非常熟悉（注2），甚至使用的就是荒坂的黑客技术。 唐宇上一辈子是夜之城活着的最顶级的黑客，可以说没有之一，虽然现在没有进行义体植入赛博化改造，但经验判断仍旧无比准确。 唐宇本来想对车厢里的银发少女进行人生模拟，但发现模拟选项呈现的是灰色，无法立刻进行人生模拟，于是他选择放走了银发少女。 唐宇分析判断到，或许是对方还未到传奇人生的转折点，人生模拟的时机还不成熟。 夜之城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传奇人物和传奇人物之间总会碰撞出火花，就像他来到夜之城后，遇见了杰克、强尼，还有老维他们，后面还结交了大名鼎鼎的妹子V、来生女王罗格等等传奇人物。 至于银发少女的人生模拟，他倒是不急于一时。 唐宇按照调取的大卫个人信息资料里的家庭住址，直接找上了门，穿过黑色垃圾袋堆满地的走廊，又走醉鬼、流浪汉躺满地的阴暗隔间，最后才来到一处黄色铁闸门前停下脚步。 【呼叫格洛丽亚·马丁内斯】 很快。 门开了。 映入唐宇眼中的是一位妆容清淡、五官有几分英气的女人，一头标志性的红发马尾束在脑后，身上则披着件赛博风格的黄色夹克，除了神情略显倦怠，从容貌上看是格洛丽亚·马丁内斯没错了。 而格洛丽亚眼中，见到则是一位西装笔挺的年轻人，棱角分明的清秀面容，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位公司职员，更像是某个大家族出生的少爷。 格洛丽亚不像其他人那样讨厌公司职员，或者说她不讨厌的是荒坂职员，因为她的梦想就是让大卫能够入职荒坂公司，在看到唐宇如此年轻就成为荒坂高层，她内心对大卫的前途似乎更有把握一些。 “没想到唐先生这样年轻，还麻烦你专门跑一趟，快请进吧” 格洛丽亚说着便让出身位请唐宇进屋，语气显得顺从与恭敬，不仅因为对方是荒坂公司高层，而且还救过他们母子的命，或许还带着一点点羞愧的心理，毕竟是她偷了义体，尽管在夜之城偷窃已经是烂大街的事情，可再面对救命恩人时，却总让她难以启齿，更何况她更不想让大卫知道这件事情。 其实，唐宇对眼前女人的印象并不坏，从大卫资料中了解到，格洛丽亚更多是一位对自己儿子未来抱有无限期待，并愿为之付出一切的母亲。 在夜之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已经不再那么纯粹，即便是母子关系也很少有人能做到格洛丽亚这样的无私且有远见的付出。 事实上，唐宇也认为格洛丽亚的做法是最符合实际的，要想在夜之城从一个底层平民晋升到高层圈子社会，公司永远是最好的上升通道，更何况并不是所有的公司都像荒坂这样开设了贵族学院，只要交得起学费就能上。 但根据唐宇的了解，荒坂学院里真正的普通出身学生，确实只有大卫一个人，所以他才会在同学中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可以说供大卫在荒坂学院读书，几乎榨取了格洛丽亚的所有未来，她就像是用自己的身体和时间去搅拌水泥，试图帮大卫在泥泞中铺好一条更快、更好、更便捷的路。 格洛丽亚从冰柜里取出饮料和未开封的威士忌，询问唐宇选择喝哪种。 唐宇则是主动走过去接过了未开封的威士忌看了看，有些年份的苏格兰威士忌，花了些心思挑选的高档酒，但从整间公寓的风格看得出，格洛丽亚并不是位能经常喝得起高档酒的人。 他很少会喝酒，以前偶尔喝也只是和杰克、老维他们去丽姿或来生喝点，平时自己基本禁酒。 今天他倒是来了些兴致，因为收到一封新消息。 露西：“曼恩已经在去找格洛丽亚马丁内斯的路上，如果你想要拿到想要的东西，太慢可就没机会了” 等候总是需要美酒消磨时光 ... 注1：露西全名为露西娜·栉名田，扳机社执行制片人RafalJaki设定的全名是Lucyna Kushinada，一半波兰裔血统一半日裔血统，只是作者搜到的小知识仅供知晓，本文中只使用‘露西’作全名。 注2：ICE含义为入侵对抗电元，是指赛博朋克世界中抵御黑客网络电子入侵的壁垒、陷阱等。 第十五章 左右为难 傍晚。 斑驳的暮色余辉晚照着圣多明戈。 超级摩天楼H4的公寓里，客厅天花板的霓虹灯散发着蓝色幽影亮光。 唐宇以一种极为舒适的姿态靠坐在主位沙发上，西装外套随意披在肩上，身前的玻璃茶几上放着小半杯棕红色的威士忌。 格洛丽亚扎起的马尾红，在蓝色光影下更深了几分，即便饮了几口酒，但整个人还是显得拘谨，相比之唐宇的舒坦姿势，倒像是她在做客。 她家中的布局既没有格调也没有品位，甚至有些凌乱，如果可以，她更想请唐宇去一家高级餐厅，哪怕破费些，也不至于让外人看到家中的窘迫。 她在外面干过不少脏活累活，但混在卖力工作的人群中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而像今天这般请客人到家里做客，就好比将舞台聚光灯照在自己身上那般，令人无法从容。 格洛丽亚终究是沉不住气，唐宇坐在沙发上既没有开口谈关于义体的事情，也没有说要回医疗费用或是补偿，从头到尾只是简单聊了下大卫的病情，这让她有些坐如针毡，于是勉强微笑问道。 “唐先生，不好意思，公寓的确有些简陋” “你是在等什么人吗？” 唐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到自己以前的往事。 “以前我也曾住过这样的公寓房子。” “那时候我曾一无所有，但幸运的是我碰到了一个好哥们，一个真正的朋友。” “后来我那个哥们儿发生了些事情，我们分别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好在他重新回来了” “有时候我很想改变一些事情，但这座城市往往会让你身不由己” “而现在你也有这样一个机会，去改变一些事情” 格洛丽亚听到唐宇感慨，以为是对方阔别多年的好友再度重逢，因此心中有几分感慨，只是不太明白有一个什么样的机会，去改变什么样的事情，于是说道。 “你救了我和大卫，这件事本身就改变了很多，现在无论你提什么要求，其实我都没有余地去拒绝” 格洛丽亚神情透露着无奈，贫穷不允许她的人生出现哪怕一次闪失，只要一次闪失就足以摧毁这个本就脆弱的家庭。 她主动起身去房间的桌子上，拿那件偷盗而来的军用级斯安威斯坦义体，并将它捧到唐宇面前。 “说真的，现在这个屋子里除了它值点钱，已经拿不出任何东西了” 说完，格洛丽亚又从身上取出一沓纸币，放在装有义体的袋子上面。 唐宇目测了一下纸币的厚度，大概在两万欧金，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沉声说道。 “把钱收起来吧，我并不是来找你收治疗费用的” “说到底，你和大卫的车祸和我有直接关系” 此时。 卧室房间里突然传来动静。 大卫有些虚弱地扶着门框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客厅里的母亲和陌生人。 格洛丽亚见到大卫醒来，立刻将手中的义体藏在了身后，略显慌张的说到。 “大卫，你醒了，好点了吗？” 大卫点点头，但目光却一直落在唐宇身上，带着疑惑与警惕。 格洛丽亚看出了儿子的疑惑，连忙和大卫解释道。 “这是唐先生，就是他安排我们到创伤小组医疗中心住院” 大卫神情这才放松一些，唐宇的身影与他脑海中那天车祸记忆的背影逐渐重叠起来，那天在即将昏迷的最后时刻看到的人，正是沙发上的唐宇。 大卫小声地向唐宇说了声：“谢谢” 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补上一句：“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他吃惯了苦头并不习惯受人恩惠，尤其对方还是荒坂公司的人，在他眼里荒坂那些人统统都是高傲的，瞧不起别人。 而这次救命之恩，他和母亲必须偿还，可眼下穷得连洗衣机都开不起，根本拿不出钱去还这笔巨款。 而且，他不知道为何感觉自己的左侧腰部疼得厉害，就和梦中割去肾脏的疼痛一样，要不是醒来发现没有任何手术伤口，他还真怀疑自己做了割肾手术。 在梦中醒来感觉那种疼痛与心累，真的好像真实经历那般沉重，令人缓不过劲头。 格洛丽亚见到大卫态度似乎并不端正，知道他心里对荒坂的抵触与倔强仍然强烈而执着，本想让大卫好好道歉，但看到儿子虚弱的表情时，内心又放弃了。 格洛丽亚只好将目光看向唐宇，然后诚恳地替大卫说到。 “抱歉，还请原谅，毕竟大卫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我们是真的很感激唐先生你的救命之恩” 正当格洛丽亚道歉时。 突然。 公寓门猛地被人从外面爆开，他们三人都齐齐望向门口。 只见为首闯进一名膀大腰圆的黑壮汉，顶着金色飞机头，戴着长边墨镜，神情不太友善。 旁边紧跟着一位身披镂空夹克的金刚猛妹，站在最后面的是个细胳膊细腿戴墨镜的大胡子。 直到三人全部走进屋子，最后才款款走进一位身材高挑全身包裹深红皮衣的面罩妹子。 格洛丽亚惊呼道。 “曼恩？！” 带头的黑壮汉看见格洛丽亚藏在手里的义体包装袋和一沓包住类似纸币的包裹，似乎是要拿给旁边那个‘贵少爷’时，浓厚嗓音语气不善地冷冷地问道。 “一直不接电话玩失踪，你是想把卖给我的义体送给他？做这一行难道你不知道不守信的下场吗？” 此时，旁边的高挑红色皮衣女单手捂着太阳穴，盯着唐宇平静的说道。 “他没有安装义体，读取不了任何信息” 曼恩没有作声，仍旧是冷冷地看着格洛丽亚他们，今天如果对方不交出斯安威斯坦，动手肯定是绝对不可避免。 格洛丽亚连忙站到唐宇身前，急切地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件事和唐先生没有任何关系！之所以没交货是因为我和大卫昨天出了一场车祸！” 曼恩仍旧面无表情：“那你既然醒了，为何一直不接电话，也不来找我，我可是已经把钱预支给你了” 他当初因为信任格洛丽亚，所以提前把三万欧金打进了对方的账户，就在答应交易当天却玩起了失踪，这让他有种被辜负和欺骗的感觉。 面对曼恩的质问，格洛丽亚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她并不是不想把东西交给曼恩，而是唐宇一直没同意，可她也不能把三万欧金退还给曼恩，因为这笔钱她现在真的很需要！ 加上大卫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去解释清楚这件事，如果让大卫知道自己偷义体这件事，那会让他在同学面前更抬不起头！ “这都是我的错...” 正当格洛丽亚祈求事情不要闹大，准备独自揽下所有问题时，却听到身后的声音传来。 “格洛丽亚，跟你没关系” “曼恩，是我想和你谈笔生意” 第十六章 必谈的交易 格洛丽亚不安的面对曼恩等人，即便她再怎么想隐瞒和曼恩的交易，站在一旁的大卫还是瞧出了端倪。 大卫看到眼前一群陌生人突然撞开门冲到自己家里，语气不善模样看起来像是催债收债的，并且从黑壮汉的问话中能听出来是和义体交易有关。 “难道是妈妈黑了对方的款项，但没有交货，所以被对方找上门了，可那件义体妈妈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又是怎么和荒坂公司高层扯上关系的？” 他心中的疑问太多，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儿，可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他没有机会开口。 格洛丽亚注意到欲言又止的大卫，心中焦急万分，如果当着大卫的面谈扯这件事情，她所作的一切都隐瞒不下去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大卫知道！” 她深深明白大卫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个性与倔强，如果让大卫知道自己偷窃东西，恐怕荒坂学院他宁死都不肯去了。 此时。 唐宇的一句话几乎是将她从即将从无助的边缘拉了回来。 “这件事和格洛丽亚没关系。” “曼恩，是我想和你谈笔生意。” “出门去找个合适的地方谈谈如何？” 格洛丽亚回过头看向唐宇，目光充满了感激。 她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唐宇会主动接过话头，替自己掩盖住原本快要戳破的真相，在最窘迫的时候唐宇替自己解了围。 曼恩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反问道。 “你又是谁，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和你谈交易？” 虽然曼恩模样看起来是个黑壮汉赛博朋克，平时总是冲锋在前经历无数枪林弹雨，但为人处世并不鲁莽。 所以在面对唐宇的提议时，没有立刻拒绝，他只想拿到义体走人，并不想卷入其他的纷争中。 格洛丽亚则主动解释介绍道：“曼恩！我不是故意拖延交易或是准备私吞你的款项，原本那天我是打算完成交易，但中途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了严重车祸！” “是唐先生救了我们，我和大卫都是刚刚才出院，根本来不及去找你解释这件事情” “至于唐先生的身份，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总之他是我的恩人，大不了我把这笔交易的钱退还给你！东西我不卖了！” 格洛丽亚担心身为赛博朋克的曼恩，对唐宇荒坂公司高层职员身份十分敏感，如果爆发冲突甚至可能危及到唐宇的性命安全。 在这里等曼恩他们来，本就是唐宇的计划一环，在收到露西给的提示后，他已经知道格洛丽亚把斯安威斯坦义体卖给了一位名叫曼恩的赛博朋克，既然对方现在已经找上门来，没必要让格洛丽亚继续袒护，从她刚才的表现已经完全能看出真诚与抉择。 唐宇离开沙发，走到了格洛丽亚身前，直视曼恩众人。 “这笔交易由不得你不做。” “我可以把这件义体给你” “但是你的下场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死...” 这句话从唐宇口中说出来轻松，而在曼恩听起来心里着实紧了一下。 他现在没有十分确切的把握，拿不准这句话里对方有几分威慑有几分真实或者有几分水分，但语气明显更加火药味十足。 “别想玩鬼把戏，我觉得我们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曼恩没有理睬格洛丽亚的急切解释，却只是看向唐宇继续猜测道：“你是公司的人。” 显然曼恩从唐宇的衣着，以及格洛丽亚的紧张表现，大致猜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只是还不清楚唐宇到底在公司是什么样的来历，即便是公司狗，也有大小之分，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公司职员，曼恩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当曼恩问这句话时，身边的其他同伴也都凝眉看向唐宇，对他的真实来历同样好奇。 正当众人等着唐宇说出自己身份时，一句淡淡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回答了众人的疑问。 “荒坂公司” “反情报部副部长” 话音刚落。 露西单手夹着香烟，悄然走进公寓里。 她的回答立刻吸引整间屋子所有人的注意，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是这样的身份。 曼恩回头看向神情淡然的露西追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的身份？” 面对曼恩的质问，露西只是眉眼低垂吐出一圈烟雾，好像眼前的事情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接着说到。 “他说的没错，如果你装上这件义体，一定会被公司像巨蜥般盯上，直到你被这件义体玩死再找你收尸” 一旁全身红色皮衣身材高挑的面罩女人语气严肃的问道：“这件事和公司有什么关系？” 露西抬起霓虹般的眸子，面无表情平视站在前面的唐宇。 “我觉得你不想在这个地方继续谈这件事情吧，唐先生？” 唐宇见到露西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时，就已经知道对方看过了芯片里面的内容，是关于自己和上司詹姆斯的对话，不过涉及的内容不深，因为他有经常更换储存芯片的习惯，一般来说芯片里的内容存留不会超过四十八小时，所以她知晓的内容有限。 唐宇则穿好上身西装外套，径直朝被撞坏的门口走去，路过曼恩淡淡地说到。 “别愣着，把东西拿上。” 这时，格洛丽亚听到唐宇的话，想了想还是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了曼恩，里面装有那支军用级斯安威斯坦。 曼恩接过袋子，没想到义体竟然会是以这种方式到手，他并不是蛮横不讲道理的人，现在东西已经拿到手，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再别人公寓里找事，粗犷的声音带着几分尴尬。 “没想到你出了车祸，刚才踢坏你的门是我不对，维修费用我会赔给你的，抱歉！” 说完给对方转了两千欧金，这已经完全足够修门并且支付公寓一个月的租金。 但格洛丽亚并没有在乎门的事情，而是将手中的一沓纸包欧金同样交给了曼恩：“这笔交易的钱你先拿回去吧，请不要为难唐先生，还差你一万，我稍后会从账户给你转过去” 格洛丽亚的这番举动倒是让曼恩有些汗然，对方很明显是在回报唐宇的救命之恩，一位弱女子宁愿穷自己也不想拖累他人，这样的举动曼恩其实打心底还是欣赏的，至少他当初肯提前预支交易费用，就是看重格洛丽亚的信用与品质。 曼恩接过钱然后点头答应了，接着对旁边细手细脚的大胡子说到：“皮拉，刚才公寓门是你爆开的，你负责给修好，不然那副黄金手义体你就别想了！” 皮拉顿时不乐意，手忙脚乱急躁地说到：“曼恩，明明是你让我爆开，我说好好敲门你还不干，现在出了事就想甩我头上，这笔账我可是记住了！” 第十七章 致命合作 唐宇和曼恩等人离开了格洛丽亚的公寓。 而被曼恩留下来的皮拉，则捣鼓起公寓的房门，自言自语的说到。 “对于熟悉各种武器装备制造的我来说” “俢门可不算什么难事” “我应该能在三分钟内搞定” “看吧，已经修好了！” 皮拉站在门外，手忙脚乱地将公寓房门拼凑上去，然后一眨眼的功夫趁机溜了。 闸门还坚持不到两秒，便直接垮塌下来重重砸在地面上，阴暗的走廊里回荡着皮拉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只是没有趁手的工具，如果你还要维修费的话记得找丽贝卡！” 格洛丽亚看着凌乱的公寓，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眉头轻皱有些无奈。 一直站在卧室门处的大卫忽然开口问道：“他们走了，麻烦解决了么？” 格洛丽亚这才将注意力放到刚刚从晕厥中苏醒的大卫身上，走过去将大卫重新扶回卧室休息，然后勉强微笑着说到。 “没事的，麻烦都会解决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和学院请假” 大卫看着母亲有些憔悴的面容，想起了几乎每天早上她都会累倒在沙发上睡着，想起了她为凑学费而在校长面前恳求的卑微，想起了她因为自己不想上学而第一次流泪。 自从做了那场真实梦后，他感觉自己好像变了。 一直以来他觉得逼迫自己去荒坂学院上学的是母亲，逼迫自己入职荒坂塔往上爬的是母亲，逼迫自己把她的梦想当作自己梦想是母亲。 但其实真正逼迫自己的是贫穷和困苦，是自己的弱小和无力。 而母亲只是想让自己拥有一个光明可见的未来，拥有这样无私的梦想，那个人只有母亲。 想通了很多事情的大卫，轻声说到：“妈妈，我没事的，我明天就去荒坂学院上课” 格洛丽亚听到大卫竟然主动说自己去荒坂学院上课，心头不禁一热，只好轻轻帮大卫盖住被子。 “嗯，好好休息” 说完，格洛丽亚走出卧室，泪花不争气地的从眼角钻了出来，她抬起头试图深呼吸缓解心酸与感动，她比谁都希望大卫能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美好青春，看到大卫的少年心性被磨得失去棱角，面临的现实让她内心比谁都难受，只能默默喃喃道。 “大卫，或许到你真正爬上荒坂塔顶层的时候，才能真正的追求自己想要的梦想吧” 格洛丽亚觉得也许是幸存者偏差，当见到比大卫年纪大不了多少的唐宇，已经跻身荒坂公司高层管理职务时，她觉得大卫真的可以做到和唐宇那样，成为公司里的人上人。 “唐先生的人情，无论如何都要偿还，他的将来真的不可限量” 格洛丽亚握紧的拳头，心中的梦想从未熄灭。 ... “如果你们只是谈交易的话，我就先走了” 全身红皮衣身材高挑的女人双手环抱身前，边走边对着曼恩说道。 曼恩厚重的声音略带歉意：“嗯，琦薇，那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谈就行” 他本以为此行会有一场大战，所以特意喊上了团队里的黑客担当琦薇，结果没想到唐宇是未植入义体的普通人，黑客网络入侵完全没有发挥作用的地方。 黑客琦薇点点头，目光却是看向唐宇，片刻后又挪到正自顾自抽烟的露西，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事情，最后转身离去脱离人群。 “有活再联系” 曼恩沉声回应：“琦薇，放心吧，不会少了你的！” 而曼恩身旁穿着夹克的金刚猛妹，朝着露西问道。 “露西，你怎么打算，是和我们一起吗？” 一直步行走在最前面的唐宇忽然停住了脚步，沉声说道。 “我和她之间还有笔账要算” 露西则有些警惕地盯着唐宇的背影，抿着嘴没有吭声。 唐宇继续说到：“放心，这笔账跟荒坂无关，如果你不想卷入接下来的事，还是少知道些为好” 街边灯光阴影下，看不出露西的神情变化，霓虹色的瞳孔幽幽地平视唐宇。 “你觉得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露西深知从车厢顺走对方芯片那一刻起，这件事她就脱不了身，何况芯片里的内容更是涉及荒坂的高层机密，如果军用级斯安威斯坦义体不妥善处理，不仅是曼恩就连自己也很难在继续躲藏下去。 唐宇转身看着曼恩等人，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真诚，语气颇为好心的说道。 “我觉得人人都应该有一次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 “我记得干中间人的总是喜欢说，在夜之城凡事都好商量” “我虽然在荒坂干活，但并不喜欢公司那套强买强卖” “所以，是选择和我谈谈，还是拿着斯安威斯坦走人，你们完全可以自己看着办” 唐宇心知对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可能，可总要表现出给对方留有一丝余地，这就像自己老家一句至理名言。 不战而屈人之兵。 曼恩心底也拿不准主意，他深谙赛博朋克的生存法则就是不要和吃人不吐骨头的公司合作，至少要找个中间人充当两者的缓和。 这本来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交易买卖，格洛丽亚负责盗取交付义体，曼恩只管付钱，私对私没有任何人知道。 现在突然冒出个荒坂公司的人插手，就意味着里面藏有更深的旋涡，放在以往他可能就直接放弃了这支义体，但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变强，这件军用级斯安威斯坦他必须装上！ 一旁的夹克猛妹多莉欧劝到：“曼恩，要不就算了，就当没见到过这支义体，我们再找机会买其他的” 曼恩粗壮的手紧紧抓住装有义体的包装袋，不肯松口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不想放弃！ 多莉欧明白看似洒脱的曼恩其实本质是个犟脾气，从来不肯放弃自己坚守的东西，哪怕任何人去劝他，可越是这种上头的时候就越要有人提醒他。 可一直沉默不语的曼恩抬手打断了多莉欧的劝话，而是沉重的说道：“我同意合作，但仅此一回...” 这句话似乎是让曼恩下了很大的决心，跟公司合作就意味着抛弃了一贯的生存准则，时刻要做好被人吃掉的准备。 多莉欧生气大声斥责：“曼恩！你这样会害死大家！” 就连表情一直很平静的露西也皱起了秀眉，和公司合作的结果往往只有掉入地狱。 第十八章 毒牙 夜晚。 霓虹夜色逐渐笼罩整个城市。 层层林立的楼宇大厦也都亮起斑驳的夜灯，威斯布鲁克樱花街（注1）面上行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沿街商铺店面的霓虹广告招牌闪烁着全息投影。 这条临内城河湾的风情街，充满了日式樱花般的桃红色。 一辆长式改装越野和一辆德拉曼出租车，先后停在了一栋公寓前，从越野上走下来的是曼恩等人，从德拉曼出租车走下来的是唐宇。 唐宇抬头看向这栋仅有七八层楼高的海滨湾公寓，然后侧头看向露西问道：“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露西径直走在最前面没有回头搭理，而是直接说到。 “自然是比不上你们公司高层住的别墅区” “但符合你需要的保密、隔绝电子监控、没有其他人打扰，并且是绝对不会碰到公司或帮派的地方，就只有这里了” “如果你觉得有更好的去处，现在去还得来及” 多莉欧则是在一旁补充道。 “露西是我们团队的技术黑客，保密措施向来严密没有问题，在她家里谈这次合作是最好的” 唐宇突然觉得他们对自己的成见的确很深，不过想象也的确如此，披着公司狗的皮难免会招人嫌弃，不过他倒也看得开，这比当年自己和强尼天天把荒坂全家老小挂在嘴边还是友好不少。 他也没多说什么，跟上露西的步伐一起进了公寓楼开始爬楼梯。 整个楼梯间充斥着暗青色，天花板的白炽灯已经很老旧，发出光亮时还伴随着轻微闪烁。 直到众人爬到顶楼，看到一间位于走廊左侧的电子闸门，露西才走过去刷开了门。 唐宇跟着走了进去，看见整间公寓房面积不大，常见的套内设计，与格洛丽亚租住的公寓房型大同小异。 客厅里分割出浴室和卫生间，还有一间连着的卧室，大厅放有简单的套皮沙发和玻璃茶几等基础生活陈设。 浴室里的浴缸帘子遮住一半，可以看到浴缸还装满了未完全融化的冰块渣。 客厅玻璃茶几上空荡荡的，孤零零摆放了一支烟灰缸。 另外家里值点钱的东西就是网络黑客们必备的黑客椅和电脑桌。 最显眼的是客厅里的落地全景玻璃飘窗，能通过这扇大飘窗看到夜之城的海滨景色。 露西左手轻捂太阳穴，双眼瞳孔有黄色光圈闪烁，过了几秒后说到：“可以了，我已经关闭了电子探头、摄像记录的所有设施，整套房间都进行了网络电子隔绝、物理隔音，你们可以开始谈交易了” 说完后，走到房间里唯一的落地大飘窗上靠坐着，自顾自地燃起一根香烟，默默地抽起来。 似乎是在欣赏，城市两端中间的河湾之上，一座钢铁长桥横亘坐落，而视线更远处则是海上火箭发射基地。 曼恩不想再和唐宇卖弄关子，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你到底想跟我们合作什么？” 唐宇坐在另一头靠飘窗的沙发上，与曼恩等人隔着茶几对望，淡淡开口说道。 “我想跟你合作坑一把荒坂公司的人，或者准确的说，是我在荒坂的死对头” 听到唐宇的话，众人明显是一愣，就连露西指尖的烟也停在半空中，静静的自燃。 曼恩怎么也想不到跟荒坂公司的人合作，目标就竟然是搞荒坂公司的人，需要唐宇这个级别出手，要坑的对象肯定不会简单。 曼恩语气有些嘲讽：“看来公司里面果然喜欢狗咬狗。” 唐宇则十分坦然的说到：“只要有东西敢咬过来，哪怕对方是条狗也要咬回去，不是吗？” “我才刚回来没多久，就被公司里的人暗算，而格洛丽亚那场车祸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事情走到这种地步，要么我在公司踩死他们，要么他们踩死我” 飘窗上的露西不禁用余光看向沙发的唐宇，年轻清秀的模样完全看不出经历过残酷职场的印记，可说出的话却总是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情绪，有时像是头独狼，有时像是只羊羔，令人琢磨不清。 多莉欧则是比曼恩看得很深一层，补充问道：“如果介入你们荒坂公司内部的纷争涉及到荒坂高层秘密，你不怕被我们掌握后当情报卖出去吗？你应该知道的，有很多人都盯着荒坂的动静” 唐宇一脸无所谓，淡淡地说道。 “看来你们还是不太了解反情报部的职能” “如果有关于这件事的情报泄露，任何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将被荒坂打上为窃取公司情报的敌人标签。” “而我则是代表反情报部门，只需要负责处理掉敌人。” 曼恩听到这话顿时脾气上来了，站起身来怒视唐宇质问到：“照你这么说，如果出了问题你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 唐宇回答倒也果断干脆：“难道你指望公司的人会像圣洁的主母般保护你们，替你们揽下所有的黑锅，好让你们在合作时心存侥幸吗？和公司合作，看的不仅仅是诚意。” 听完这刺耳的话，多莉欧直接按住了即将暴怒的曼恩，直接向唐宇说到：“我觉得你说的是真话，至少比那些满嘴谎话骗人的中间人要强。” 唐宇不由得笑着赞叹多莉欧道：“或许，你比曼恩更适合带领这个团队，既然我们的达成初步共识，接下来就该谈谈具体合作事项了” 曼恩在多莉欧的强压之下，才耐着性子坐下，继续听唐宇的说法和安排。 唐宇转头看向露西说到：“你可以把芯片里的内容传给他们了，既然合作，多少该了解些真实情况。” 露西有些抗拒被一个外人还是公司职员指挥，犹豫片刻后还是将芯片拿了出来扔给曼恩。 等曼恩他们将芯片插入脑后插槽，读取到唐宇和詹金斯的部分对话，以及军用级斯安威斯坦的来历后，顿时明白当时唐宇为什么说装了斯安威斯坦必死无疑。 因为这款威力强大的军用级义体，是军用科技的实验性质产品，专门配备给具有军事身体能素养的赛博朋克使用，然后通过观测安装对象的使用运行情况，生成具体的人体实验数据。 哪怕曼恩早就知道自己购买的义体来自赛博疯子的尸体，可仍旧没细想到这一层。 如果真的就此装上，恐怕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军用科技的试验品，即便死了尸体也会送去实验室解剖研究，犹如蓦然回头正好看到暗处蛰伏的猩红血蛇张开了尖锐毒牙扑面而来。 曼恩整个人不寒而栗。 注1：为避免和谐本文喻指以小日子过得不错命名的街道。 第十九章 深入人心 唐宇不急不躁，静静等待曼恩等人读取芯片内容。 曼恩了解完情况，才真正意识到这次的合作凶险程度。 这次任务不仅涉及荒坂公司内部高层之间的纷争，还有荒坂公司与军用科技之间的斗争，曼恩虽然不知道唐宇在公司里遭遇了什么，但显然是场不死不休的局。 曼恩已经不复刚才的暴躁脾气，终于是冷静下来决定和唐宇好好谈谈，即便自己现在想退出也已经来不及，知道情报往往就意味着入局，关键还是场生死高端局。 曼恩做了这么久的赛博朋克，早已习惯了中间人掏钱自己干活那一套，不过问任务背后的是是非非，当一个最纯粹的打工人。 有时候他还会埋怨中间人不告诉他任务背景，导致行动遭遇各种意外，可今天一开口谈就是这么大的事情，他感觉肩膀上的压力好大，如果一个不留神，那就是被夜之城最大的两家公司围剿。 唐宇看出了曼恩心理开始出现了压力，毕竟团队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冲锋陷阵，不管其他成员死活，所以任务一旦接下，就是把命栓在了一起，当团队核心的任何一个决策，都会影响整个团队的生存。 曼恩沉声问道：“内容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你说说该怎么办吧” 唐宇也收拢心态，表情逐渐认真起来，他向来瞧不起公司狗，但并不代表轻视这些狗发起疯来咬人不疼。 “我们这次合作的目的主要是达成双赢局面” “我帮你从荒坂和军用科技的眼皮子底下洗白军用级斯安威斯坦，以后在他们的档案里，这款义体的备注将会是销毁，而你装上后也不用成为被公司盯上的小白鼠” “其次，你要用这件义体，帮我把荒坂的目标和军用科技的人给引诱出来，无论你是准备卖给旋涡帮还是清道夫，只要在明面上闹出点动静，公司的人就会像鲨鱼嗅到血腥那般游过来，之后的事你们只要拿着东西去交易，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曼恩还是有些疑惑问到：“如果发生火拼怎么办？” 唐宇幽幽地盯着曼恩说到。 “掏出你最狠的家伙，让那群公司狗尝尝你们的厉害” “公司对于这种行动一般都是秘密进行，不会四处声张” “就算死几个特工，也只能归结于任务的失败，还到不了NCPD他们下场的地步” “不过有点你们要记住，今天之后我们就不再有任何联系，直到这次合作结束” “我说完了” “看看你们赞成或是反对” 听完唐宇的安排，无论是曼恩还是多莉欧都没有异议表示默认了，而飘窗上的露西自始至终都未说过一句话，可她知道这场三方较量她不得不下场。 事情商谈完没有异议，曼恩握了握铁坨般的大拳头，然后起身说道：“既然谈妥了，就按这个方案来，我曼恩接的任务就一定会完成，希望你能遵守信用” 唐宇同样站起身系上西装的第一颗纽扣，略带笑意地说道：“合作愉快，事成之后我给你介绍一位靠谱的义体医生安装，相信你听到他的名号不会拒绝的” “另外那笔钱记得还给格洛丽亚，毕竟这件义体是她和你完成的交易” 曼恩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这场危险任务做下来，相当于他白干了一场活，团队成员还要跟着他冒生死危险，酬劳就只能自己掏了，心情难免有些烦闷，但他真的太渴望装上这支义体了。 双方商谈事情结束后，曼恩带着多莉欧便离开了公寓。 就当唐宇同样起身走到公寓门口准备离开时，却听到露西淡淡地问道。 “你说的那笔账想怎么算？” 唐宇站在已经打开的公寓闸门前，停下了脚步回道。 “你偷了我的芯片，但又提前送我一个情报，然后又促成了这次合作，公司这笔账我们已经两清了” 露西依旧只是看着窗外：“据我所知，公司的人可没这么好打发” 她觉得对方肯定已经发现自己是专门针对荒坂公司偷取芯片，这样的举动显然对荒坂公司有很强烈的敌意，作为荒坂高层职员绝不会这么简单了事。 唐宇有些无奈的说到：“我和他们不一样，至少我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真的去当一条公司狗，公司账结清了，但偷东西的行为的确很冒犯人” 露西突然失声轻笑道：“呵，如果不是你一直在车厢里盯着我，我也不可能被发现，偷你一张芯片我想并不过分吧” 唐宇突然回想起，好像的确是自己先盯着对方看几眼，没想到这点细节竟然被抓住了。 银发少女完全不以为意，眼神淡漠继续说道。 “你的确和其他公司的人不一样，我之所以偷取你的芯片，是因为发现你的谈话内容涉及到那件义体，而曼恩正好一直在找这些义体，可没想到你的身份...” 唐宇转身看向坐在飘窗上的银发少女，有些玩笑的接过话头：“是没想到公司高管竟然会坐公共悬浮列车，从你当时的反应上看，好像是第一次栽跟头” 露西侧过头看向唐宇，目光中透着些许警惕和冰冷。 “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和其他公司狗不一样吗？” 唐宇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露西霓虹瞳色直勾勾盯着唐宇，缓缓说到：“你比他们更加危险，更加致命...” 沉默。 片刻的沉默。 唐宇不知道自己怎么给对方留下了这种印象，怎么感觉重生之后越来越像个公司反派角色。 “你在公司太如鱼得水了，拿捏人心和操控局势，所有人在你眼里都只不过是一粒棋子” “像你这种出身大家族背景，人生起步就是巅峰，年纪轻轻就坐上荒坂公司高层管理位置，当然没有体验过坠入地狱的滋味” “你可以讨厌公司，甚至可以斗争公司，但你离不开公司，公司给了你现在的一切权势，还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地位，不是吗，唐先生？” 听到露西对自己的看法，唐宇只好放宽心态自嘲道：“那我全当你这是对我的夸奖，至少我做得不错” 唐宇不想再纠缠这件事，公司狗的皮他现在暂时还烧不掉，可也没闲情去向一个刚认识，并对荒坂公司抱有强烈敌意的赛博朋克解释。 至少他的人生曾爱憎分明、快意情仇过。 第二十章 月亮之上 威斯布鲁克。 樱花街滨湾公寓六楼。 唐宇已经走到门口准备离去时，却被露西的一番诚恳“评价”拦住了脚步，他倒不是不愿意多去了解眼前这位银发女孩的传奇人生，只是对方似乎对荒坂怀有强烈的原生的抵触和警惕。 即便她具备传奇人生模拟条件，唐宇现在也没有办法去开启一道灰色的模拟按钮，只能归结于时机不成熟、缘分还不到位。 另外唐宇之所以如此坚持的找曼恩团队合作，是因为他在曼恩身上同样发现了模拟人生灰色选项，也就意味着曼恩的将来也有成为传奇的可能，可能在自己重生前，曼恩已经完成了传奇人生的宿命。 想到传奇人生的宿命，唐宇也不由得喃喃道。 “上辈子是谁说来着，传奇都在坟地里...” 露西注意到唐宇似乎小声的说了句着什么，听得不是太真切，眉头轻皱问道。 “什么坟地？” 唐宇不想谈这个沉重话题，只好随便找个事情给搪塞糊弄过去，恰好看到墙壁上那张显眼的老旧海报。 海报上画着一位身着航天服的大叔，神情激昂的指着前方似乎在大声宣布。 “迎接你的全新人生” 而在海报正中心则是一架火箭升空，最后是句广告营销词。 登上月球只要二十五万欧金。 很明显是张广告海报，一般情况下没人会把广告海报贴在家里，还是如此显眼的位置。 “没什么，我是说你说的都对，荒坂公司就是块烂坟地，跟着他干的都没好下场” 说到这时，唐宇不自觉的联想起当年和妹纸V她们一起杀上荒坂塔的情景，从一楼砍到一百三十三楼刀都砍卷了，那时候看荒坂塔好像的确挺像立起来的坟包大墓碑。 露西明显感觉到唐宇的心不在焉，只好撇过脸不再看他，似乎是觉得不该跟公司狗说这些没意义的。 “墙上那张老土的海报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 露西原本平淡的眼神逐渐消失，手上的烟头也摁灭在烟灰缸里，语气冰冷的反问。 “你有意见吗？” 唐宇不可置否，看着墙上的月球营销海报说道。 “对个人喜好不做评价，只是突然想到了几首关于月亮的歌，不过你应该没听过，比如《talking to the moon》（注1）” 露西收回自己的冰冷目光，转头看向窗外呢喃道。 “talking to the moon...” “没听过” 唐宇见她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只好耸耸肩省得自讨没趣，双手插兜哼着moon的曲调小哨，自顾自地离开了。 银发少女换了个姿势，继续慵懒地半卧在飘窗上，耳边传来楼梯间那若有若无的曲调。 片刻后。 哑然失笑... 翌日。 “主人您好，现在是上午时间七点整，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在智能管家的控制下，整间公寓窗帘缓缓拉开，清晨的薄雾阳光立刻唤醒了正在熟睡的唐宇。 烧水，开窗通风，播报天气与交通信息，打开电视屏幕收听节目，这些功能都有智能管家完成。 唐宇虽然没有像其他同事那般住进威斯布鲁克的橡北区，但在生活品质上还是保持着一定水准。 他现在住的高档公寓位于沃森区小唐人街，虽然小唐人街算不上高端富裕区域，但离自己上班的地方市政中心公司广场很近，而且租金要比直接住在市中心更便宜。 最重要的是小唐人街的风俗习惯主要是传承自老家，逢年过节都保持着老家传统，让他更有家乡的亲切感。 唐宇如往常那般从自己的公寓里起床，伸了个懒腰后戴上左眼便携式通讯器，边查看今天讯息边去洗手间洗漱。 【您有六封未处理的办公邮件...】 【您订阅的《夜之城透视》期刊已发布新的内容，夜之城中等教育机构评选结果...】 【您有一条新的来自格洛丽亚·马丁内斯...】 唐宇自动跳过其他内容，直接查看格洛丽亚发送的消息，意思是想见面邀请他吃正餐。 洗漱完后，又走到开房式厨房做些简式早餐，煎两个鸡蛋和一些牛肉片。 因为之前发生过大规模蓄养家禽传染病的缘故，夜之城已经在五年前全面禁止生禽宰杀和养殖，生肉基本都是真空包装从城市外其他地方运输过来，往往价格不斐。 电视新闻里，正播放着夜之城名嘴斯坦主持的新闻节目。 “早上好啊，夜之城！” 主持人斯坦穿着金光闪闪的西装，站在粉红内饰背景的直播间里，开始了今天的新闻播报。 “死人乐透又又，又开奖了！” “开奖的结果出乎意料，满打满算的五十个！” “多亏了没完没了的帮派火并，动物帮的壮汉们在高速路上演了一出速度与激情” 屏幕正播放着唐宇那天，与动物帮人在高架桥上驱车追逐的画面。 “但在一向以安全著称的公司广场，竟然也有二十多位NCPD警官挂了，我看你们全得赔钱！” “因为造成这一切的，是一位赛博疯子，哪里有让疯子赔偿的道理呢？” 屏幕又跳转到公司广场，NCPD警员们和赛博疯子火拼的场面，接着是赛博疯子被击杀后的现场清理。 市政中心作为NCPD评估中最安全的地区，这么多年来一直是重警力巡防部署，很少发生如此恶性的袭击事件。 尤其是夜之城各大公司总部都设在公司广场，出现赛博疯子袭击事件，对NCPD造成了很大的公关压力。 唐宇没怎么关注具体内容，对于这些过时的新闻，大家更多的是看个热闹心态。 这就是夜之城的生活，自己把命玩丢了，只能成为新闻里的一条取悦观众的谈资。 “与此同时，威斯特布鲁克的创伤小组还在人行道上替赛博精神病的受害者收尸。” “而在太平洲呢……” “好吧……” “太平洲还是那个太平洲。” “我是你们的铁哥们斯坦。” “和我一起” “开始逐梦之城的新一天吧！” 唐宇穿好合身的衬衫，特意在制服西装外加了件黑色风衣外套，让自己看起来不再像昨天那么古板，至少能让自己多点生活气息，少一些公司狗的味道。 收拾好后。 唐宇换上鞋、扣上头戴式耳机，打开音乐便出门了。 仍旧是乘坐公共悬浮交通列车，站在透明玻璃门闸前，看着城市天际的晨景。 唐宇听着耳机里的音乐，眼角余光忽然下意识地朝车厢左右看了眼，发现整间车厢的乘客三三两两，似乎保持着共同默契专注着自己的事情。 而昨天那道灵动的冰蓝色银发身影，好像是刚从身边悄悄游弋过去消失不见。 列车到站停靠，唐宇转身下车朝着矗立的荒坂塔走去，开始公司狗的办公一天。 注1：本来是想玩梗用火遍大街小巷的《月亮之上》，但考虑到场景以及人设最后上传前选择了这首火星哥的《talking to the moon》作为配曲。另外主角作为现代穿越人，多少会带些我们现代社会文化习惯，一是为了增强穿越者视角代入感，二是能适当增添阅读的趣味性，如果觉得影响阅读可以提出酌情删改！ 第二十一章 神宫寺 清晨。 格洛丽亚正穿着围裙在家里忙碌着，身上还是那件耐磨耐蹭的黄色赛博夹克，标志性的红色马尾盘在脑后，只是脸上浅浅的笑意说明了她的心情还算不错。 她今天特意起了个早，想给大卫做顿热早餐。 常常因为忙几份工作，她平时完全没有时间给大卫准备早餐，一般都是让大卫自己拿点能量棒、喝些功能性饮料就算是解决了。 事实上，这也是大部分夜之城居民的生活状态，依靠生物技术公司生产的科技食品补充营养。 所以，格洛丽亚的早餐并不算丰盛，只是将公司生产的食材稍作加热加工，撒上点合成调料，几份卖相不错的早餐便出炉了。 大卫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卧室里走出来，身上已经穿好了荒坂学院制服，走到客厅发现格洛丽亚正在用电磁炉般准备吃的，虽然还是平时那些东西，但加热后仍然带着点焦焦的肉香味。 本就晕厥饿了将近两天的大卫，肚子里的馋虫立刻被勾起，果断坐到案桌前开始大快朵颐，边塞边问道：“妈，今天怎么做早餐了” 格洛丽亚看到大卫恢复了精神胃口也好起来，心情自然更舒坦一些，她感觉糟心的日子过的太久，已经好长日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陪着大卫，伸手摸了摸大卫的头没有说话。 大卫觉得今天的妈妈似乎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不仅是做了早餐，而且对自己的态度不再像以前那么不耐烦，就连嘴角也是一直带着浅浅微笑。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早上指着电视新闻里询问母亲时，还被训斥了一顿，在他看来能上新闻电视也是件很有意思的新鲜事，可母亲并不这样认为还觉得自己多事。 不过大卫还是很快吃完了早餐，然后立刻站起身准备出发去荒坂学院上学。 “妈，那我出发了，只是...” 他有些犹豫的原因，是不知道学院赔偿的事解决没有。 格洛丽亚则拦住大卫说到：“今天已经给你请假了，先别去学院，我带你去市中心买两件衣服” “啊？！” 大卫听到格洛丽亚说去市中心买两件衣服，也是回头看着母亲张大嘴巴愣住了，在他的印象里母亲好像就从来没有买过什么衣服，身上一直都是那件黄色的赛博夹克，更不提去市中心买衣服了。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大卫愣愣地盯着母亲，想确认是不是幻听，可见到母亲反而是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他有些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我们家不是房租都还没交吗？” 格洛丽亚一副买件新衣服有什么不能理解的模样看着大卫，然后很理所应当的说到：“昨天来的朋友已经支付了一个月的房租，毕竟是他弄坏了我们公寓的门，多赔偿点也是应该的” 大卫更加不可思议了，竟然把那群跟土匪一样闯进自己家的人称作朋友，他满脸难以置信表示自己不能理解。 “朋友？！” 格洛丽亚仍然是很正常的看着大卫，继续接着说到。 “对啊，昨晚只是有点小误会而已，公寓门已经打电话物业修好了，另外唐先生和他们交易谈的挺成功，这次我可是好好挣了一笔！” 昨晚曼恩和唐宇商谈完合作后，第一时间将钱转到格罗丽亚账上，按照当初约定完成了交易。 大卫表示很无奈，哪怕他现在只有十七岁，但明显能看的出来昨晚那群赛博朋克是不好惹的，可母亲格洛丽亚还是把他当小孩那般糊弄，于是有些泄气地说到。 “好吧，那今天就不去上学了，不过为什么会突然想到买衣服？” 格洛丽亚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道：“因为今天我们要去正式拜访一个很重要的人” 大卫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很快猜到了：“是唐先生？” 虽然他知道唐宇是荒坂公司的高层，但仅从对方在最绝望的时候出手援救过母亲和自己的事来看，打从内心底是很感激的，只是在嘴巴上难以说得那么直白。 格洛丽亚一副你果然聪明的模样，点点头称赞：“大卫，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这次见面感谢我们要尽量正式，所以穿成现在这样显然不行，去买件好点的衣服才像话，你觉得呢” 她扯着身上的黄颜色赛博夹克衣角，前后看了看，眉头透露着些许不满意，这是她在公共医疗中心上班时配发的，平时可以穿穿，但在正式场合根本就不合适。 大卫无奈叹了口气... 神宫寺。 这是一家位于公司广场旁市中心商业区的服装店，主要经营男士高档奢侈品服装，业务范围包含成品销售，私人订制，量身裁剪等，深受职场成功人士和豪门背景二代们的喜爱。 当大卫被格洛丽亚带到神宫寺门口前时，他的表情更是夸张到了极点，他在荒坂学院上学哪怕有时间都很少来市中心这片区域逛，只因为这里消费的对象都是夜之城里的有钱人，何必跟自己的钱包过意不去？ 大卫抬头看到门店上方的店名，印雕着JINGUJI和一串日文。 “妈，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买衣服吗？” 格洛丽亚觉得大卫可能拮据惯了显得有些放不开，于是用鼓励的语气说到：“只要有钱买衣服，没什么不能进去的，哪怕不买看看也不碍事，再说了，你以后入职荒坂塔，也会是这里的常客，现在就当是提前进去了解了解！” 于是格洛丽亚推着大卫穿过玻璃大门，走进了神宫寺服装奢侈品店，来到前台便看到一位黑皮肤接待员，对方身着高档压纹单排扣西装，衣品清爽干脆，胸前口袋还插着黑色绢丝别着金色胸针，颇有些贵气。 格洛丽亚小声对大卫说到：“看看，连服务员都穿得这么有档次” 大卫只觉得有些尴尬，相比服务员的衣着，自己穿的夹克外套确跟周围华贵气场不合。 但格洛丽亚还是健谈的跟服务员攀谈起来，比划着自己需要购买的西装款型以及身形大小。 也许是服务员本身的服务意识和素养不错，全程都很认真仔细做着服装介绍，从始至终保持着礼貌微笑，完全看不出店大欺客或是不耐烦，与格洛丽亚的沟通也很愉快，甚至有说有笑。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大卫心不在焉地跟着格洛丽亚逛服装店，忽然发现这些衣服都没有标注价格，于是随手指着一套自己认为最好看的西装问道。 “你好，我想问问这件衣服什么价格？” 服务员立刻转身过来为大卫解惑。 “先生您好，您的眼光真不错，这件棋盘格西装夹克售价为一万二千欧金，现在这件衣服是我们店推荐单款，所以是没有折扣的，但对您来说版型可能偏大，如果让我推荐的话，我建议您试试...。 大卫顿时语塞，耳朵除了一万二欧金外其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反而是一旁的格洛丽亚看到后这件单款西装夹克后，当即拍板说到。 “大卫，你的眼光真不错！” “我们就选这件吧！” 第二十二章 胜利微笑 夜之城。 公司广场，荒坂塔。 上早班的唐宇，刚核完身份信息准备走进正门时，却意外看到一条公司车队开到门前临时停车点。 最前方的黑色加长防弹公司轿车停稳后，秘书和保镖们立刻前呼后拥而去打开车门，一位身着荒坂公司标准西装制服的中年女人从车门里走缓缓踏步走出，强大而干练的气场立刻展露无疑。 周围原本向荒坂塔走近的职员们，也都纷纷停下前进脚步立于两旁避让，默默地注视着中年女人。 这声势动静令人侧目。 唐宇回头不由得失笑叹到。 “看来今天是我的幸运日...” 旁若无人走向公司正门的中年女人，正是荒坂公司特别行动总监苏珊·艾伯纳西。 唐宇故意放慢了脚步，穿过大厅走到公共电梯前。 荒坂塔大厅正位的公共电梯一共有三架，虽然其他稍偏的位置也有单间或双间电梯，但公司高层普遍只乘坐主电梯，符合公司职场身份和地位的选择。 唐宇提前两步走到主区域公共电梯前等待，周围还有八九名荒坂员工同样在等候，见到唐宇后便停止了低声交谈。 现在处于早上班高峰，所以电梯运行比较紧张，大概过了半分钟，唐宇身后传来了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回响，还有人群簇拥的嘈杂声。 两名梳着大背头的制服保镖小跑步来到电梯前，戴着墨镜侧立在中间那副电梯门口左右。 两名保镖的举动很快让电梯门前的众人都自觉散开，因为他们深知在荒坂能配备公司保镖必是公司高层无疑，没人会想因为等电梯这件小事被上级给惦记上。 众人已然散去，可唐宇仍旧站在中间电梯门口一动不动，把两侧大块头保镖当成空气，继续等待电梯下降。 艾伯纳西正急匆匆边走路边给下属安排工作，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前进的道路上，快接近电梯门时差点撞到前面的人，心里顿时来了火气，原本交代工作的话说到一半也停了下来。 顿时。 整个大厅陷入安静。 全场的人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三个圈层。 最外圈层站着是零零散散赶来上班的荒坂职员，而中间圈层是在电梯前紧紧包围的保镖和特别行动部的下属，最里层则是被包围的唐宇以及艾伯纳西。 艾伯纳西见到有人挡路，原本保养尚可的额头皮肤，不自觉皱出几道明显的纹路。 “前面的先生，请你让让，我们总监现在赶时间开会” 一位男保镖立刻领会到上司皱眉的表情意图，认为挡在电梯前的人怎么如此不长眼，明知道公司高层总监来了不知道让出位置。 唐宇都懒得回头看身后的情况，完全不以为意的说到：“公司有规定等电梯要让位置吗？” 那名保镖逼近过来，直接厉声说道：“这位是特别行动总监，苏珊·艾伯纳西女士，现在需要立刻前往理事会参加会议，现在立刻...” “啪！” 还不等他说完，唐宇一记重巴掌狠狠抽在这名保安的脸上，直接将他抽翻在地。 整个大厅的人全部都被这道巴掌声镇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戏剧性一幕。 其他三名保镖立刻进入警备状态，想要上前制服唐宇，可听到他的话后立刻停下了脚步。 “路易斯，荒坂公司H级职员，特别行动总监个人保镖，涉嫌安装未经荒坂公司正式授权的危险性改装武装义体，对荒坂塔办公场地安全具有严重威胁隐患，我想请问下苏珊·艾伯纳西总监，违反公司规定的人应该怎么处理呢？” 唐宇这才转身面带微笑地看着身后的中年女人，等待着她的回答，发现对方正在用义眼扫描读取自己身份信息。 苏珊艾伯纳西很快看出眼前的年轻人是谁，于是面露冷色说道：“是你” 唐宇客气地回道：“没想到艾伯纳西总监还记得我，竟然这么巧就在公司里遇见了，如果你真的赶时间，我看那间电梯已经到大厅了” 说着，唐宇便指向不远处的偏门电梯，已经降至大厅闸门大开，刚刚已经进去的几名荒坂员工发现形势不对，立刻端着饮品从电梯里悻悻地小跑出来空出电梯。 苏珊艾伯纳西明显察觉到对方挑衅的意味，只是现在身处荒坂塔公司内部，即便她想动手也要受到规则的约束，现在她的手头没有唐宇的致命把柄，暂时没办法动他，只是她觉得以自己的身份还不至于和唐宇这样级别的职员计较。 在她看来，唐宇只是詹金斯手下的一条忠犬，在荒坂唐宇几乎没有任何派系，完完全全由詹金斯一手提拔上来，只要詹金斯倒了，唐宇的好日子也就到头。 苏珊艾伯纳西喝止几名想要动手的保镖，额头上的皱纹也松弛开来，表情倨傲地说到：“没事，这趟电梯你先等到的，我等下一辆就是” 唐宇倒是没发现这位性格强势的总监，竟然能忍下这口恶气，料到对方十有八九是觉得吃定了自己，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过眼下先激一激女强人，先恶心她一回。 这时，电梯到达大厅，灰银色闸门缓缓打开。 唐宇走进电梯后转身面对苏珊艾伯纳西，语气友好的建议道：“艾伯纳西总监，还请小心自己的保镖安装未经公司授权的不明来源义体，万一中了病毒变成赛博疯子，你受伤了不要紧，可不要连累公司其他同事” 苏珊艾伯纳西原本平缓的额头，隐隐爆出暗色血管青筋，冷冷得瞥了眼地上的保镖，然后单手捂住左太阳穴，义眼转动着红色光圈。 紧接着，躺在地上的那名保安便如同死机般直挺挺倒在地上，后脑勺冒出蓝色的火光电花。 她冷冷盯着电梯里的唐宇说到：“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你连基础义体都没植入，小心...” 刚好电梯门关上，将她说的话挡在了电梯外。 唐宇掸了掸衣袖，根本没打算听苏珊艾伯纳西的垃圾话，估摸着这次给对方气得不轻，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些小插曲的时候，接下来他还需要看看曼恩他们的动作进展。 大厅电梯前，苏珊艾伯纳西说到一半的话还停在原地，可唐宇已经坐电梯上楼了。 她收回双手环抱在身前，死死地攥着拳头，牙根紧紧咬住，整个人一动不动，直到下一趟电梯来了，仍旧站在原地没有进去。 暴毙躺在地上的那名保镖很快被人拖走秘密处理，周围看热闹的职员也都刻意避开是非之地，默契的选择走向其他电梯。 片刻后，苏珊艾伯纳西才松开双手，面无表情地走进电梯。 电梯里，她给自己的秘书交代说道。 “让卡特那个废物立刻拿点有用的东西来，养他潜伏这么久，跟一个废人有什么区别” “另外，让凯萨琳抓紧追查那件义体的下落，今天我要听到进展汇报” “在公司我不再想见到他第二次” “明白了吗？” 第二十三章 一个真正的幽灵 荒坂塔。 唐宇乘坐电梯准备前往三十三层反情报部。 他抬起手，看了看有些发红的手背，想到刚才出手踩了波老女人的威风。 “苏珊艾伯纳西，这就是你的反情报功课做得还是不足” 唐宇之所以能光明正大的踩她脸，就是因为掌握了更多关于她的情报，而对方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底牌。 “不过硬实力这块也该提上日程了，放到以前一个比斗出去，手怎么会红” 而电梯间里的电子屏幕，如往常般循环播放着荒坂之神的“伟大”生平，看到那些古老陈旧的黑白照片，即便唐宇听到看到无数次，恶心的感觉有增无减。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那个浪货强尼。 一个幽灵，一个真正徘徊在荒坂头顶的电子幽灵，一个真正的纯粹的反帝反霸反资的战斗勇士。 “尿性是有的，就是实力有点捞” 这是唐宇对强尼的一贯评价 念及于此。 唐宇重新戴上耳机播放音乐，轻轻哼了起来。 电子屏幕上的播音仍旧在继续。 “荒坂三郎大人在一九四二年受的那次伤实在是过于严重，这使得他无法再继续为国完成战斗飞行任务”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捍卫的帝国开始连连败退，并最终在一九四五年宣布无条件投降” “据荒坂三郎家人称，他倍感绝望与耻辱，决定切腹自尽以谢国家，可他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 “原因呢，谁也不知道...” 叮咚！ 电梯闸门自动从中间打开，顺利抵达三十三层反情报部办公区。 唐宇按照以往的路线经过部门大厅，向左路过前台和公共办公区，接着走进长廊，两旁是透着红光的情报数据处理中心，里面还有反情报部的职员在忙碌，最后抵达自己办公室核验身份进入。 他直接用办公室通讯通知卡特前来汇报工作，接着脱下黑色外套风衣挂在墙壁上的银铁制挂钩上，电加速烧了杯热白开，解开西服纽扣，端着玻璃茶杯坐到自己的办公位上。 “呼，呼...” 唐宇轻轻吹散杯口的热气，然后抿了口白开水，有些烫但感觉不错。 他估计除了自己，整个荒坂塔找不出第二个喝热白开的人，这是他为数不多保留至今的专属习惯，毕竟不怎么放心夜之城的水源，烧开了喝心里总是觉得干净舒坦。 很快。 卡特匆匆来到办公室报道，还是那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站到了办公桌对面驼着背低眉顺眼。 唐宇看着他心想，这种人真算起来可是比艾伯纳西更令人恶心，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典型的的小人做派，若是让他爬到头上，死都不知道哪里开罪了他。 “说说上次让你盯的事情，有什么最新情况” 卡特仍旧是开口结结巴巴，啰里啰嗦半天，最后才勉强把事情说清楚。 “呃，我我，我今天凌晨在“欢爱夜之城”网络地下黑市上，监视到有笔关于斯安威斯坦义体公开售价的信息，标准型号未知而且售价不低，不过很快就撤销了出售” “后面我查询过这个IP的相关线索，发现对方和旋涡帮的接头人有私聊记录，只是具体内容已经被毁，无从得知更多细节” 唐宇没有点头，心中判定曼恩应该已经开始行动，这是在给自己和荒坂的人放信号，添把火来个助攻的时机到了。 于是，唐宇板着脸直接骂道：“你长得是猪脑子吗，就是这么办事的？明明看到线索了也不知道继续追查，要是这场交易私底下完成了，难道你去沃森厂房找旋涡帮赛博疯子抢义体？” “滚滚滚！” 卡特被唐宇训斥得连连点头哈腰，额头紧张得汗水都冒了出来，听到滚字的时候立刻转身走出门口，但又被喊住了。 唐宇：“这件事詹金斯先生要是问起来，你就当不知道，就这点没用的线索拿出来，以后汇报工作要成果！成果懂吗？” 卡特连忙在门口转身点头称是，原本要关闭的办公室电子闸门，检测到有人后只关到一半停了。 刚刚转身出门的卡特突然放慢脚步，站在靠墙壁的地方静静偷听办公室里面的动静，似乎是听到唐宇正和詹金斯汇报义体搜查情况。 唐宇：“已经查到了交易线索，应该是旋涡帮的人买走了，只要顺着追查下去，数据弄到手没问题” 詹金斯：“...” 唐宇：“好的，肯定完成任务” 卡特听到唐宇把自己刚刚的工作成果，转头就摘走卖给亚瑟詹金斯部长，原本老实的表情渐渐阴沉下来。 等到办公室闸门自动关闭后，卡特目光冷冷直视前方，扭了扭脖子起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位。 刚回到办公位的卡特史密斯，打开办公电脑继续开始破译解密工作，随着他手脑并用，一行行代码流动，一条条信息框跳出，最终画面定格在一个聊天记录对话框上。 卡特目光炯炯地看着对话框，上面显示着加密IP的聊天记录，正是关于幕后卖主与旋涡帮接头人的商谈细节，双方约定在明天晚上九点于沃森老工业区的废弃钢铁厂碰头交易。 卡特盯着屏幕冷笑道：“跟旋涡帮那群赛博疯子做交易，这帮倒卖义体的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有了这个情报，晋升H级部门主任可能性就比较大了” “唐宇啊唐宇，年纪轻轻就只会仗势欺人” “只可惜晋升了也比不过你，呵呵，不过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这件事后，你就等死吧！” 他将电脑上破译的资料下载好，拷进一张一次性保密芯片中，正当他准备继续行动时，母亲玛丽突然发来了讯息。 玛丽：“今天工作怎么样，明天就到你生日了，能抽空回来吗？” 卡特收到母亲的讯息，阴沉的表情缓和多了。 荒坂公司的工作全年无休，必须得24小时待命，他手头上可不止一个副部长派的任务，组内大大小小的项目都要推进负责。 他十分羡慕M级管理高层，充分自由掌控工作时间，而不像自己连回去一趟看看母亲都要挑日子。 好在明天晚上顺利的话，自己就能回去和母亲过生日了，于是回复道：“我尽量，如果顺利的话争取八点多下班，十二点前应该能赶回来” 玛丽：“好的，不过回不来也没关系，毕竟工作最重要” 卡特见到母亲理解自己，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将保密芯片插进后脑勺神经槽，起身去谈一场即将改变命运的生意... 第二十四章 红贵夫人 荒坂塔。 三十三层反情报部。 唐宇背靠办公座椅，一边喝茶一边浏览着今天早上还未看完的资讯。 【根据《夜之城透视》提供的年度报告，荒坂学院连续第四次在夜之城中学教育机构里位列第一，尽管该期刊的广告营收主要来自于该学院的同名公司，但编辑部坚称双方的经济合作并不会对排名产生任何影响。】 【另外，居高不下的退学率仍是荒坂学院的显著特征之一，这使孩子们面临巨大的压力，不可避免的产生了焦虑压抑情绪，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催生的自杀事件，从比例上看，该现象在非公司子弟群体中尤为明显】 唐宇发现荒坂学院还是那副高高在上姿态，在学院里同样把学生看作三六九等。 荒坂公司高管子弟属于第一等，其他公司高管子弟属于第二等，剩下学生统一算三等。 三等学生不仅要交巨额学费，还得给学院理事会捐款才有获得入学资格。 唐宇忽然想到了还在荒坂学院上学的大卫马丁内斯。 “那臭小子恐怕是独一份，算真正的第九等” 他知道在荒坂学院读书，不仅仅要看个人实力，更重要是看家庭出身背景。 大卫十七岁即将毕业的年纪既没有能力，母亲也只是在夜之城底层挣份辛苦钱，加上性格倔强硬气不去逢迎那些高管子弟。 那些高管子弟自然对他格外看不上眼，如果大卫服软去讨好他们自然不会被如此针对，但这样也就失去了他人生最宝贵的东西，少年心性。 这样的人即便受人欺负活得处处碰壁，至少人生也曾对抗过命运活出自己的精彩。 唐宇调出大卫的成绩单查看，意外发现他的各科笔试成绩都还不差，只是在综合实践环节评分很低，猜测和他的窘迫设备有关。 “能在荒坂学院混成这样，算是有点意思” 唐宇不仅在大卫的模拟人生中看到了在学院的真实处境，被田中胜男等公司高管子弟狠狠欺负，被逼无奈卖肾救母，为了母亲的愿望在荒坂学院苦苦支撑。 总而言之。 看得出大卫是个会为他人着想的性子，只是命运往往喜欢给穷人开玩笑。 “像这种性子的人，不成传奇就成疯魔” 唐宇作出了最后的评价。 忽然，他似乎想起点什么，再次通过公司内网搜索起来，进入视线的是荒坂结业前社会实践相关条目。 唐宇随意点开几条查看，发现不久后大卫就需要完成结业前为期三个月的社会实践。 “看来这小子又有麻烦了” 正随意浏览不着边际的各类条目时，他收到了格洛丽亚发来的讯息，点开查看是晚餐邀请，地点定的是市政中心旁谷地区的余烬夜总会。 余烬也是以前唐宇经常打卡的场所之一，对那熟的跟自己家没什么区别。 余烬作为夜之城著名的高端休闲娱乐场所，经营包括餐饮、夜店、酒吧、酒店、休闲中心等业务。 问题是余烬的消费水平可不低，格罗丽亚请自己去这么贵的餐厅吃饭，对于她来说的确算诚意满满了。 另外，唐宇注意到邀请函下方附了张照片。 点击查看。 照片里是格洛丽亚与大卫坐在余烬餐饮吧台处的合影。 但令唐宇有些诧异的是，一向简单干练的格洛丽亚，在照片里并没有穿那件亮黄赛博夹克工作服，而是身着一款红色长尾丝裙，裙摆深红渐覆暗黑，鲜红微卷发自然垂下挽到耳根后，精致脸颊稍添粉黛，浅笑着看着镜头。 无论是优雅身姿还是成熟气质，都看起来如同一位高贵红夫人，成熟端庄得令人无可挑剔。 站在格洛丽亚旁边的大卫，穿着全套黑色西装，满脸写着无奈。 唐宇本以为只是吃个便餐，没想到格洛丽亚准备得如此隆重，倒是让自己有些不好办了。 他收起电脑屏幕上的资料，删除完所有浏览记录，关机后起身拿上风衣匆匆走出办公室。 路过办公区时，他看到卡特坐在办公位上打电话，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意，脸色立刻变得严肃喝到。 “卡特史密斯先生！” 直接给卡特吓得抖了个激灵，连忙挂断电话站起身来，满脸笑意也变成了唯唯诺诺的尬笑。 “上班时间注意影响，今天晚上十二点前，我要看到你的调查成果完好无损的静静躺在我邮箱里” 卡特连忙点头哈腰：“我明白了！” 唐宇交代完便大步流星走向电梯间，片刻后，乘坐电梯抵达荒坂塔一楼主大厅。 即便是到晚餐时间，整个荒坂塔仍然是人影交织，身着荒坂制服的职员们来来往往忙碌着打电话、做汇报、查文件，还有些忙着拓展自己的交际圈，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唐宇走出荒坂塔站在公司广场环岛路边，看了眼时间还很充裕，加上路程并不远，于是决定步行前往余烬夜总会。 海伍德谷地区紧邻市政中心，从公司广场向南出发，步行不超过二十分钟便能进入谷地区。 海伍德这片区域的风貌和居住人群，在整个夜之城都是差异最明显的，可以说整个地区环境犹如云泥之别，贫富、脏乱的对比无处不在。 最富有的海伍德北部谷地区，不仅坐拥和解广场这样的顶级绿化公园，还坐落着市政大楼和NCPD中心大楼等夜之城绝对强权的政治机构，更有余烬夜总会和神宫寺这样的高档消费场所聚集形成的中心商务区。 而南部的情况则不容乐观，充斥着贫民窟与帮派械斗的各类娱乐场所，这里是瓦伦蒂诺帮和六街帮争夺的势力范围，啤酒畅销整个海伍德，篮球、桌球、子弹机、游戏厅、歌舞厅、拳击馆等等娱乐项目几乎场场爆满。 唐宇的好兄弟杰克就是土生土长的海伍德南部人，给海伍德人的印象标签大多是讲义气、重情义。 不过因为谷地区的高强度开发，大部分海伍德本地人都被迁居到南部美泉区和丽景区生活。 唐宇走在夜之城最繁华的商业街，来来往往的行人衣着光鲜靓丽，各种稀有金属高级义体在蓝色霓虹灯下泛着夺目炫彩，有些感叹道。 “难怪清道夫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躲在谷地区的暗处旮沓角落里，静静欣赏街边的行人，毕竟这些都是行走的欧金呐” 很快。 唐宇便来到了余烬夜总会大厦正门，从酒店旋转玻璃门进入，立刻有服务员上前迎接指引，报了格洛丽亚的姓名，在服务员带领下乘电梯上楼。 唐宇刚刚踏入余烬夜总会高档餐饮区，目光便落在离钢琴不远处靠落地窗边的红发红裙美人，她轻托下颔望着窗外晚景，旁边则是一身黑色西装的大卫。 唐宇将手中的风衣外套递给服务员，然后点了两杯绿野仙踪鸡尾酒和一份果汁饮料，同时将自己的电子账户向服务员开通免密支付。 搞定后，唐宇整理下西装衣角，便踱步走向了那位红色贵夫人所在的地方。 第二十五章 礼物 “晚上好，美丽的格洛丽亚女士” “还有大卫马丁内斯同学，你好” “不介意我来的有些晚吧” 唐宇来到两人餐桌旁，微笑着主动向二人打招呼，对于格洛丽亚和大卫这对母子还是很有好感。 毕竟他交朋友的准则从来都不是看钱财和地位，更何况大卫这小子将来还是个传奇人物，以后的缘分可不少。 唐宇稍加注意发现，关于大卫的人生模拟选项现在也变成灰色了，说明上次命运转折点经过人生模拟后，需要静待下次新故事的发生。 一直凝眉看着窗外的格洛丽亚被这声问好拉回了现实，略显诧异回眸发现是唐宇来了，立刻双手轻托红色裙摆站起身来，微笑点头示意道。 “唐先生，你来了，不晚不晚” “我们也是把位置订好刚到不久” “快请坐！” 旁边的大卫跟着格洛丽亚一起站起身来，小声地向唐宇问好：“唐先生，你好” 三人又重新落座。 唐宇见到格洛丽亚的红调风情，不得不承认她现在的确是整间余烬餐厅的焦点所在，仅仅是从刚刚打招呼到三人落座的之间，已经察觉到有四位男士投来了目光。 格洛丽亚的身心状态明显要比上次在公寓见面时从容大方许多，可能是心结已经解开，又或是相信唐宇会替她保密，举止言谈间都有带有浅浅笑意。 “唐先生，看看需要点些什么？” “说实话我和大卫都都是第一次来，不太了解这里的菜品情况” 格洛丽亚说着，双手轻轻递过棕色皮夹菜单。 唐宇是这里的熟客，接过翻了翻菜单，有些不尽如人意，但现在是朋友请客，说这种话只会扫兴，只是简单回道。 “是来过几次，味道还是不错” 格洛丽亚接着说道：“如果能推荐些这里几样主打菜品，就再好不过了” 唐宇清楚余烬餐厅是偏西式餐厅，针对荒坂员工会多几样日式料理，并未提供中餐美食，如果去小唐人街或者自己买些原材料做，吃起来会更美味方便，喊来服务员随意点几道清淡点的菜。 “紫菜寿司卷、法式小牛肉、三文鱼切片，最后加个奶油豆腐，三人份，谢谢” 大卫双眼不自觉的看向菜单上的价格，顿时感觉牙缝都进了冷气。 “一份奶油豆腐将近两百欧金！” 大卫差点没叫出声，这一道菜要倒卖多少游戏芯片，推销多少超梦才能挣回来？但看到周围人谈笑风生吃喝随性时，他硬生生忍住了。 很快，两杯鸡尾酒绿野仙踪和一杯果汁饮料送上来了。 服务员很自然地将鸡尾酒递到唐宇和格洛丽亚的桌前，再将饮料果汁放在了大卫面前，上面插着根塑料吸管。 “请慢用” 服务员收起餐盘转身退去。 大卫看到自己的果汁饮料，再看看唐宇他们的鸡尾酒，忽然又自顾自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嘀咕。 “看来在他们眼里自己还是小孩子” 干脆拿起果汁饮料杯上的吸管喝了起来。 唐宇见到大卫那副无聊无趣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以前自己参加父母辈聚餐的情形，于是笑着举起杯子向着二人说到。 “我们先碰个杯，为你们健康出院感到开心” 格洛丽亚轻托起酒杯座举杯，眼眶突然微微有些发红，带着点莫名情绪说道：“真的很感谢唐先生出手帮助我们，不然，不然...” 原本是想表现出自己热情友好的一面，可格洛丽亚真的不敢在任何时候去细想那场车祸，如果当时没有唐宇出手相救，现在的一切将会糟糕成什么样子。 大卫看到母亲语气有些哽咽，同样感同身受，特别是在经历那场恍如隔世的梦后，对唐宇的感恩之情埋藏在内心里，只不过以唐宇的身份，自己完全帮不上什么忙，也没有报答的机会。 唐宇见到格洛丽亚有些失态，只好主动给母子二人碰了个杯，抿了口鸡尾酒，然后转移话题说到。 “大卫今天去学院上课了吗，这次结业前社会实践有什么想法？” 大卫刚刚还有些感动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颇觉得眼前的唐先生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出于礼貌还是无奈地说道。 “今天刚醒来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就请假了，至于社会实践...其实我还没想过，应该会试试荒坂公司吧，如果不行再去找其他公司看看” 大卫没有说弄坏学校线上教育网络系统的事，对于进荒坂公司实习更没有把握，只是碍于格洛丽亚在旁边，不想给她今晚折了面子，这个问题让他觉得有些无语，不禁内心吐槽道。 “没事提这个干嘛” 话题转移果然有效，格洛丽亚也很快从失态中恢复过来，拍着大卫的肩膀说到：“大卫他其实很聪明的，在学院成绩一直不错，进荒坂公司实习的可能还是挺大的” 唐宇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口一问找个话题打发这尴尬时间，毕竟当着大卫的面有些事情不好谈。 格洛丽亚在表示一番感谢后，便招来服务员把她准备的礼物拿过来。 唐宇见到服务员双手捧着一个包装精致的长方形盒子，上面印有神宫寺的精美标识，猜出了里面的礼物应该是西装外套。 等服务员打开礼盒，果然是件款式版型都挺不错的棋盘格子西装夹克。 大卫看到那件衣服时，想起格洛丽亚带自己去神宫寺，根本就不是给自己买衣服，而是准备送给唐先生的礼物，一万二千欧金不打折。 格洛丽亚站起身从服务员手中接过礼盒，然后微微前倾，看向唐宇问道。 “不知道唐先生还算喜欢吗？” “上次你不肯收我们治疗费用，我和大卫就只好去挑选件适合你的西装夹克” “如果你这次还不收下，我们只能无奈挂在家里了” 唐宇看得出来这件西装是根据自己的身形买的，而且价格估测在一万欧金出头，与自己支付的医疗账单相差无几，这次还不收礼物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同样站起身从格洛丽亚手中接过礼盒。 “谢谢，挺好看的” 见到唐宇终于肯收下礼物后，格洛丽亚的轻轻舒了口气，虽然抵消不了救命恩情，但至少没让唐宇白花钱，算是了却心中一件大事。 未过多久。 餐点便陆续送到餐桌。 三人便进入了愉快的用餐时间。 余烬是西餐厅，吃完一份收走餐盘，再上下一份菜品。 大卫吃得很快，这些西餐都是盘子大、分量小，没多久便消灭干净。 直到服务员上完最后一道菜后礼貌的告知：“先生女士，菜品已上完，如果还有需要可继续下单” 这就吃完了？ 大卫感觉腹中空空，愈发觉得这家余烬餐厅无语至极。 唐宇见到大卫意犹未尽，于是提醒道：“在那边还有自助美餐和糕点，可以去那尝尝，味道还不错” 大卫愣愣地问道：“贵吗？” 唐宇笑着解释：“免费的” 大卫二话不说直接起身冲了过去，内心暗暗发誓不吃回本绝不离开！ 唐宇对面现在只剩一袭红裙的格洛丽亚，两人似乎有共同默契的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格洛丽亚愣了片刻，却听到唐宇说到。 “正好大卫不在，我有件事想单独和你谈谈” 第二十六章 橄榄枝 夜之城。 威斯布鲁克北橡区，石头山。 这里是由荒坂牵头出资赞助打造的高端住宅新区，绝大部分荒坂高层即便不经常来住，也都会在此地添置房产。 北橡区聚集着夜之城最多的高收入群体，环境绿化舒适宜人，宽敞的别墅独栋成院，吸引不少投资商富豪、精英高管、明星音乐人等前来购置地产。 石头山上，一栋日式风格宅邸里，停车场正停着一辆荒坂公司高级黑色轿车，司机兼保镖马克西姆正站在车门外等候自己的老板，表情很是无奈。 马克西姆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七点了，自己预订的那场拳赛已然错了入场时间，却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烦躁等待着老板出门。 今天是马克西姆的老板和独子共进晚餐的日子，两父子因为工作和上学原因很少能见面，所以每周会约个时间一起出去吃餐饭交流近况。 终于，日式宅邸木制门被仆人拉开，从里面走出一对父子，年纪大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戴着黑色长边墨镜，年纪小的儿子留着齐肩短发毕恭毕敬跟在一旁。 “田中先生，请上车” 马克西姆赶紧打开后座车门，将自己的老板和少爷迎上车，紧接着绕过车头小跑到驾驶位上车关好门准备出发。 “田中先生，请问今夜去哪家餐厅用餐” “余烬” ... 余烬餐厅。 唐宇在表示有事需要单独谈谈后。 格洛丽亚略抬头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心想除了偷义体这件事，应该没有什么需要瞒着大卫单独谈吧，于是夹了块寿司放进嘴里，掩饰话语里忐忑问道。 “谈什么？” 唐宇拿起湿纸巾擦了擦手淡淡说道。 “谈你的未来” 格洛丽亚瞳孔瞬间放大，原本嘴里还包着寿司也停止了咀嚼，完全没有想到唐宇要谈的是自己未来。 可她的眼眸很快又恢复平静甚至带着点低落，勉强微笑着说到。 “唐先生言重了，我哪里还有什么未来，能多做几份工作供大卫顺利从荒坂学院毕业，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格洛丽亚觉得除非天降奇遇正好被她给赶上，或许还有机会在未来翻身，可即便是有这样的机会，她也宁愿让给大卫。 唐宇看出来她对自己的未来其实已经不再抱有幻想，日复一日的劳累与挫折已经让眼前的女人失去了一切可能，而她也只能把自己想象中的美好职场人生，努力实现在大卫身上，让大卫走上那条她曾经梦寐以求的道路。 可人越是陷入低谷时越是会失去对自己的清晰思考，在唐宇看来，其实格洛丽亚的能力和品行远不该止于此。 在与荒坂学院校长的据理力争，想方设法拿到斯安威斯坦义体，与赛博朋克打交道完成交易的过程中，完全展现出独立担当的作风。 她凭借一个人与众多复杂势力周旋还能挣钱，甚至独自供养着大卫在荒坂学院读书，若不是这场车祸，她的交易肯定是成功了。 因此格洛丽亚成功赢得唐宇的关注，大卫相比她而言还只能算是个未长大的传奇小子。 于是，唐宇决定给格洛丽亚一个机会，一个足以改变她和大卫人生的机会。 “有兴趣当中间人吗？” 唐宇直接开门见山，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如果格洛丽亚表现出一丝退缩，这根橄榄枝也就到此折断。 在他看来，人生就是场大冒险机会稍纵即逝，不会有人一直站在原地等着，对于格洛丽亚同样如此。 格洛丽亚听到这份中间人邀请时，更是当场震惊了，不自觉地捂住了嘴以免惊呼出声。 她万万没想到，唐宇要和她单独谈谈的是邀请中间人合作。 夜之城中间人的概念和分量，格洛丽亚再清楚不过了。 以情报为生，以人脉为命，以信誉为底，左右逢源黑白通吃。 做好了更是能成为像来生女王罗格·阿曼迪亚斯那样的传奇人物，手握真正权柄在夜之城稳坐高台。 而且，这份邀请是荒坂反情报部副部长唐宇提出的，也就是说背靠的是夜之城最强的荒坂公司，无论是情报、酬金、资源都将会是最顶级的。 不过格洛丽亚更懂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选择答应邀请，那么无权无势的她将会彻底成为对方的附庸。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甚至随时可能成为被对方抛弃的棋子。 至此天堂还是地狱，全看对方一念之间。 可当格洛丽亚看向唐宇时，依然毫不犹豫地果断答应了。 “好，我愿意！” 唐宇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本想给性格谨慎的格洛丽亚一点考虑时间，可对方回答坚定又干脆，不像是赌徒行为。 “你可以考虑一段时间” 格洛丽亚断言拒绝，反而眼神认真果敢地说道。 “我相信你”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我相信你会放过大卫...” 唐宇哑然失笑，看来这女人打内心底还是恐惧害怕自己，想想也是，公司狗怎么可能平白无故丢肉馅，若是丢了必藏钩子，不过这也正合他心意。 中间人合作，本就不应该掺杂额外感情，凡是以委托为最高准则，能摆平事情的中间人才是好中间人。 见格洛丽亚表态至此，唐宇也不再试探，而是举起桌上的鸡尾酒向格洛丽亚发出邀请，而格洛丽亚同样款款举起酒杯。 两杯相碰。 叮！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一饮而尽直接将杯底清空，宣布双方的正式合作。 而正在自助用餐区的大卫，用余光瞥了下他们，发现两人似乎谈得还算和气，母亲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事去求唐先生，这让他的内心好受了些。 他可不想刚欠完人情又再欠个，要是这样他在唐先生面前就没办法抬起头了。 “唉，至少收下了礼盒” 正当大卫想着如何面对恩人唐宇时，无意间看到餐厅正门走进来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 而那道身影刚进屋仿佛对味似的，仅仅是四下随便扫了眼，便立刻盯住了正在自助餐区的大卫。 两道惊异目光瞬间撞到一起。 田中胜男？ 大卫马丁内斯？ 两人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因此眼神里各有各的诧异。 田中胜男双手插在裤兜，眼神逐渐由惊异变成了惊喜，就连嘴角也渐渐浮现出笑意，主动举起右手向他挥了挥。 旁边的中年魁梧男人发现自己儿子有动作，于是顺着他打招呼的方向看了过去，是一位和田中胜男年纪差不多的男孩，端着盘子坐在自助餐区呆愣的对望着，对男孩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是你在学院的同学？” 田中戴着长边墨镜语气深沉的问道。 田中胜男笑得很灿烂，有些兴奋地对父亲田中说到。 “对呀，我们在学院可是很好的朋友” 第二十七章 惦记的人 海伍德谷地区。 余烬夜总会餐饮区。 大卫见到田中胜男微笑着和自己打招呼，立刻察觉到对方笑的不怀好意。 经历了两天时长如同真实般梦境，大卫对田中胜男的警惕和恨意已经达到了极致。 以前在学院，他对田中胜男的态度就是能避则避、能忍则忍，任凭对方怎么羞辱，他都不会还手甚至多说一句。 可在梦中，自己的忍让只换来了田中胜男更加得寸进尺的欺辱，最后还出言侮辱自己的母亲格洛丽亚。 哪怕大卫明明知道只是一场梦，可心中的怒意与恨意反而有增无减。 因为他知道田中胜男在现实里是真的能做出这样的畜牲行为，把自己比做街边的垃圾，给自己的家人无故泼脏水，忍让到最后换来的，还是被暴揍后强制退学。 已经彻底明白荒坂学院的肮脏本质后，大卫已不再对田中胜男抱有什么一丝丝怜悯放过自己的想法。 但是。 现在格洛丽亚正在和唐先生谈事情，如果田中胜男上来找茬，处理不好只会让母亲处于难堪的境地。 更何况那位中年男人疑似是田中胜男的父亲，真的闹起来肯定是自己和母亲被赶出去，这场母亲花费一大笔钱并且精心准备的见面就彻底泡汤。 更严重些，甚至会给唐先生带去麻烦，毕竟田中胜男的父亲同样是荒坂公司高层，还是学院理事会成员。 这一刻。 大卫真的想了很多。 他迅速扭开目光不再跟田中胜男对视，将餐盘放下后径直转身去了厕所。 要是不想发生冲突也不想搅乱母亲的饭局，大卫只能自己找机会躲进厕所，只要田中胜男看不到自己就好。 大卫理都不理转身便离去的姿态，让田中胜男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他本来只是想跟大卫简单玩玩，但在看见大卫那副极度傲气的表情，甚至眼神中还透着股不服气的劲头时，心中的恶意与嗔怒瞬间点燃。 “竟然连正眼都不瞧我，呵，看来你还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田中刚准备动身去餐桌就位，却发现儿子站在原地还盯着刚才那位男孩离去的背影，听到他低声似乎在说些什么，眉头间有些不悦。 今天是每周田中父子二人不可多得的聚餐时间，田中始终以荒坂的事业为上，平时工作占据绝大部分时间和儿子交流不多，可看到儿子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去找同学，语气有些不悦地提醒。 “胜男” 田中胜男这才反应过来，于是立刻跟上父亲的步伐，但眼角余光一直瞥向厕所。 父子二人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在餐厅最靠里面的餐桌坐下。 田中来到餐桌前正襟端坐，让儿子点些吃的，自己则接通电话继续处理工作。 田中胜男对余烬餐厅的饭菜已经没有任何新鲜感，每道菜估计都吃了不下百遍，于是随意将电子菜单翻了几页后又扔给了服务员，直接按父亲平日喜欢吃的几道日式料理下了单。 点完菜后，田中胜男又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心里仍旧惦记着躲在厕所里的大卫。 于是小心看了眼还在打电话的父亲，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起身向父亲微微鞠躬说到。 “父亲大人，我去趟洗手间” 田中没有回话，默许了儿子的请求，继续处理着公务。 田中胜男毕恭毕敬转身，面带浅笑朝厕所方向小步走去，双手慢慢插进裤兜，刚刚低着的头颅也微微昂了起来。 他来到厕所门口，向标有烟斗符号的洗手间走去，刚进洗手间看到的是整洁干净的银灰大理石洗手台，有两位顾客正在洗手。 于是他走到另一侧洗手台前接了些水，对着镜子轻轻拨弄两下自己的齐眉刘海，看到镜中帅气的自己，嘴角禁不住浮现出些许笑意。 等到其他两人洗完手离开后，田中胜男才把目光投向内间，一扇扇银灰色厕门紧闭亮着绿色氛围灯，表示该厕位无人使用，只有最里面那间厕位显示的是红光。 田中胜男立刻猜到是大卫躲在里面，回头看了下周围没有人，于是踩着皮鞋一步一步朝内间最里面的厕位走了过去。 他边走边压低声音，装模作样的疑惑问道。 “大卫同学，刚刚是你吗？” “怎么见到我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难道我们不是同学吗？” “哦，对了，我突然想起今天你好像没来上课，是不是学院已经把你开除呢？” “是啊，连弄坏学院的赔偿都支付不起的垃圾，突然跑到余烬这样的高档餐厅吃饭” “难道你是偷偷溜进来的？那我可要叫安保把你拖出去了” “可这么高档的地方怎么会让你这种穷鬼偷偷溜进来” 嘭! 田中胜男缓缓走到最靠里的厕位门前，猛地拍向厕门发出一道巨响。 此刻。 躲在厕位里的大卫，正坐在马桶上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可他仍控制不住自己右腿踮着脚尖烦躁的抖动着。 他现在真的很烦很无奈，甚至心里涌现出一丝可怕的冲动。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 ”为什么他总是阴魂不散要纠缠自己？！” 梦中的画面不停的在他脑海中重复上演，田中胜男那副嚣张的表情，恶毒的话语，没有丝毫同情心的嘲讽，几乎快要使大卫感到爆炸。 可大卫的莫不吭声，更加让田中胜男确信里面躲着的就是他，语气愈发肆意和大声。 “难道你打算像一支蛆那般，在厕所里藏一辈子？” “我想能生出蛆的...”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突然响彻整个洗手间。 田中胜男懵了！ 直接懵了！ 他莫名其妙被人重重抽了一巴掌，直接撞到墙壁瘫坐在地上，抬起惊恐的眼神望向对方，双眼圆瞪难以置信，无法相信无法接受有人敢在这里抽他一巴掌！ 更令他可恨的是，对方竟然还当着他的面轻飘飘说了句。 “你在说什么蛆呢，刚吃的饭都被你搞得没有胃口了” 唐宇完全没有理睬瘫坐在地的田中胜男，只是细致检查了下自己的手，似乎因为下手太重有些微微发红。 而田中胜男捂着被抽得快变形的脸，神情逐渐变得凶恶，一双义眼开始转动黄色光圈。 向父亲大人求救。 第二十八章 钞能力 余烬餐厅。 五分钟前。 唐宇正和格洛丽亚隔桌对坐商谈正事，两人沟通合作进展很顺利。 饭局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唐宇眼角余光不经意间落到餐厅电梯正门处走进来的两人。 那两人衣着气质都透着浓厚的荒坂风格，偏爱暗红深黑。 唐宇在反情报部门工作后，看脸识人这块已经是精准老辣，一眼认出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是荒坂公司研发部负责人田中，荒坂三郎的纯日裔嫡系公司高层，手握荒坂公司大量秘密武器装备等研究资料，最重要的是还负责着人体生物研究。 这次要拿到的军用级斯安维斯坦人体运行数据，便是研发部发出的任务申请，最后经过上层会议同意后被派给了亚瑟詹金斯。 背对着门口的格洛丽亚，并不知道唐宇的发现，只是安静礼貌的商谈事情。 本来在余烬吃饭碰到荒坂同行很正常，但引起唐宇注意的是跟在田中身边的男孩田中胜男。 唐宇在大卫的人生模拟中见过他的样子，所以留下了一定印象，深知他和大卫两人的关系可谓恶劣至极。 果不其然。 唐宇发现刚进餐厅的田中胜男几乎随意抬眼间，便和大卫的目光杠上了，他们两人的表现皆是十分错愕。 唐宇在心里替大卫颇有些感到牙疼。 “出个门都能碰到田中胜男” “偏偏每次挑的都是最麻烦的时候” “大卫的人生真是充满着黑色幽默” 之后，唐宇就看到大卫先躲进了厕所，没过多久田中胜男便找机会跟着溜了进去，猜到这家伙肯定是去找大卫麻烦了。 只是唐宇认为现在还不能让他们两闹出事情，否则让格洛丽亚和大卫卷入荒坂高层的视野，她这个中间人也就做不成了。 更何况研发部田中也坐在这里，他是荒坂学院理事会成员，如果铁了心要开除大卫，那退学基本就板上钉钉了。 所以唐宇找了个借口，向格洛丽亚解释自己去趟洗手间。 格洛丽亚微微起身目送唐宇离桌，顺便朝周围左右环顾，想搜寻大卫的身影，却发现他似乎不在大厅里。 “大卫去哪呢？” 她再次四下张望，却依旧没有看到大卫跑哪儿去了。 这时，有位绅士从吧台处主动来到格洛丽亚面前，询问她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格洛丽亚面色不善的直接给予拒绝，对于陌生男人的搭讪和靠近，表现出非常强烈的反感。 她现在只想找到大卫跑哪儿去了，于是喊来服务员询问刚刚和自己同桌的大男孩去哪了。 服务员细心告知，看到大卫已经走进洗手间，现在应该还在里面。 格洛丽亚这才放心了，只是觉得这么久还没出来，兴许是吃多了吃坏肚子，于是随口多问了服务员一句。 “你们这自助区的餐食是免费的吗？” 服务员客气地解释道：“女士，我们余烬餐厅没有免费自助餐食，所有的菜品都是按照菜单价格取用” 格洛丽亚有些懵。 可她记得刚刚唐宇明明说自助餐食是免费的，由于是第一次是正儿八经的来余烬餐厅吃饭，所以并不是很了解这里的格局。 “那你们自助餐饮是如何收费的？” 服务员肯定地回复：“女士，我们按菜单原价收费，自助区餐品是后厨精细制作的可冷食” 格洛丽亚觉得事情可能变得不太妙，如果大卫刚才吃得太多的话，很有可能会超出预算，甚至极大超出，于是赶紧接着问道。 “那刚才的大男孩一共消费多少，我想看看账单” 自助区的餐食都是由桌台统一自动计价，只要食物离开餐台便视作购买消费。 “请您稍等” 服务员义眼闪动光圈，稍作计价后说到。 “一共消费五千零二十欧金” 格洛丽亚听完后立刻坐实了心中不妙的预感，捂住脑门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唉...，果然还是不太合适来这种地方” 于是准备把自助区账单先买了，却听到服务员礼貌回绝到。 “女士您好，是这样的，本次所有消费账单已记在我们的专属会员客户电子账户下，无法进行二次支付或是转费” 格洛丽亚没想到唐宇早早地提前把单买了，难怪他当时说自助餐饮区是免费的，所有账都记在他的名下，对大卫来说当然是免费的！ “这就是荒坂高层的实力吗，简直是可怕的钞能力...” “看来我又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可这样子真的好吗...” 格洛丽亚重新坐回了座位，心里千百般滋味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愣愣地出神望向窗外城市夜景，夜之城最繁华亮眼的地段就在自己的脚下，奢华的私人浮空车在和自己同样高度的空中穿梭。 一切的一切都太不着实际了，她的生活里不曾有过这样的景色和胆气，若不是为了还恩，她绝无可能破费到这种地方来奢侈消费。 本身这两天的遭遇就已经足够离奇，在公共医疗中心工作过的她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夜之城出车祸不稀奇，在夜之城遇到好人才稀奇，更何况还是遇到一个出身公司的好人。 “这真是比见上帝还离谱...” “中间人...” “难道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多利益吗？” “可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失去了，至于大卫哪怕有再光明的未来，恐怕也抵不过他的前途” “甚至他的起点，已经是大卫的终点” 格洛丽亚胡思乱想了很多，只感觉脑子乱糟糟的，答应中间人本就是一场意外，她只和赛博朋克做过一些交易，但并不涉及太危险的事情。 “他的意图，真的猜不透...” 忽然，她注意到一位身着西装脸色严肃的魁梧中年男人路过，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袖口纽扣上面印花是荒坂公司的标志。 田中接到儿子的求救电话，心里感觉有些烦躁，没想到自己儿子上个厕所也能遇上麻烦。 他缓缓走到洗手间，很快便看到内间最靠里的位置，田中胜男正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咬牙切齿，见到父亲后立刻挣扎着爬了过来，指着唐宇哭诉道。 “父亲大人，就是他打得我！” “嘶～好疼...” “父亲大人，您一定不能放过这个人！” 田中面无表情的看向唐宇没有说话，觉得对方很是眼熟，开启义眼扫描确认身份。 田中胜男还在旁边哭诉，却被父亲田中直接打断。 他对儿子被揍却只敢哭着求助的行为非常不悦，跟自己强硬的个性和行事风格完全不合。 “出去” 田中胜男哀求的表情顿时僵硬了，但父亲田中的话他不敢不从，愣了片刻后只能忍气吞声的恭敬退出了洗手间，直到离开洗手间，他都死死地瞪着唐宇包含恨意与怒火。 田中命令自己儿子离开后，继续问道。 “早上你和艾伯纳西在电梯间发生矛盾的事，已经在公司传开” “为什么要和她起冲突？” 唐宇从内间走到洗手台，与田中擦肩而过，看着电子镜屏里的田中身影说道： “我和她向来不对付” “我听说在公司有不少人私底下给我取了个疯狗外号” “有时候我还挺喜欢这个外号” “但我想艾伯纳西总监现在可能更比我胜任疯狗这个外号” 第二十九章 心思 余烬餐厅。 两位荒坂公司高层正在洗手间里碰头。 有几名准备进洗手间的顾客，看出了田中荒坂身份，发现情况似乎不太对劲，转身便离开了。 在夜之城人人都清楚，千万不要随意招惹公司，特别是荒坂公司，若是无意中知晓了荒坂的高层秘密，恐怕会引来脱不了身的麻烦。 田中没有打算提自己儿子在洗手间发生了什么，因为他早就看出来田中胜男被唐宇抽了巴掌，但算不上什么大伤。 他更在意的是自己要的数据，关于那件义体的人体运行数据，这件事涉及到一款极其重要的原型装设实验，目前仍属于保密研究阶段，于是接着问道。 “你不怕艾伯纳西针对你，暗中破坏你的行动？” “据我所知，亚瑟詹金斯已经将寻找军用级斯安威斯坦运行数据的任务交给了你” “而我不想看到因为你们两个部门的斗争，影响到关于义体的任务” 唐宇以前和田中打交道并不多，但判定他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研发部属于荒坂公司绝对核心部门，荒坂三郎没有可能让外人主管，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抽了张纸巾擦干，接着说道： “我觉得这句话你应该去跟艾伯纳西那个臭表子说” “我只是反情报部的一个副部长而已，在夜之城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辛辛苦苦给公司办事，还被公司特别行动总监针对，甚至搞起暗杀袭击，难怪外头人都说荒坂是狗窝” 说完，将纸巾扔进隐藏式挂壁垃圾箱里，从容不迫的走出了洗手间。 唐宇根本没必要鸟田中，已经在公司被一个特别行动总监盯上了，多一个研发部的也没什么，况且提拔他上来的是詹金斯，和田中等人没有一分钱关系，在荒坂公司混最重要的是能办成事，越是唯唯诺诺就越会被人如烟头踩在脚底，还不忘了碾两下。 田中眉头紧皱隐隐透露出不悦，向来以城府很深而倨傲于人，但对于眼前的年轻人，心里莫名感到极度恶劣烦躁，连插在裤兜里的手都攥得死死。 沉默片刻。 田中还是选择踱步离开洗手间，带着挨了重重一巴掌的田中胜男离开了余烬餐厅，两人餐桌的热菜还冒着丝丝热气。 田中胜男右手捂住脸，委屈地跟着父亲走进电梯下楼，见到父亲的脸色严肃不悦，本不想再多说什么，可心中那股憋屈气让他难受至极，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父亲大人，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田中沉声说道：“闭嘴” 他知道现在还不能和唐宇起冲突，研发部主要业务和工作都是秘密进行，涉及到外勤还需要借助反情报部，特别是关于人体实验数据的事情，要是泄露被敌对公司掌握甚至曝光，难免会在董事会上落得办事不力印象。 特别是关于义体这件事情，一旦被军用科技知道荒坂回收的意图，从赛博疯子詹姆斯那得到线索继续追踪，事情就会更难办。 司机马克西姆刚在楼下第一根烟还没抽完，就接到命令准备离开，早早地将车停在了余烬夜总会门口。 田中父子二人重新回到高级轿车内，田中这才稍作解释： “他是公司反情报部副部长” 田中胜男顿时懵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厕所被人抽了一巴掌，而那人恰恰是荒坂公司高层职员，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让自己先出去，这仇恐怕是难报了。 田中胜男捂着阴沉的脸没有再说话，自知没法找身为公司高层的唐宇报仇，于是将所受的屈辱与恨意统统转到了大卫的头上，心中喃喃道。 “大卫，你这次彻底死定了！” “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得罪公司高层，又怎么会挨一巴掌” “你真的是太晦气了” “呵，当初让你退学真的是便宜你了，你不仅不该退学，还应该在学院更加被我像蚂蚁一样踩死碾死！” ... 大卫坐在马桶上，发现外面变得安静多了。 隐约听见了唐宇和田中两人的对话，涉及人体实验和什么义体之类的，这些荒坂高层秘密让他愈发感到对荒坂的排斥和恶心。 最令他震惊的是，原来唐宇在公司里得罪了更高的高层总监，甚至还被公司的同事袭击暗杀过。 可唐宇给他的感觉总是那副掌权者的姿态，完全没有得罪了公司高层而显得忧心忡忡的模样，甚至被暗杀袭击都说的这么轻松。 这给大卫对唐宇的认知和看法产生了巨大冲击。 “难道说那天的车祸，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荒坂公司的人？” “一定是荒坂高层针对他的开展的袭杀行动！” “可唐先生明明是被公司暗杀，最后却还选择来救我们” “而且刚刚还出手教训了田中胜男，这也是为了我吗？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大卫想不明白，只觉得荒坂这个名字都愈发黑暗起来，像一个黑洞在吞噬拉扯周围的一切，右脚抖动得更厉害了。 等洗手间彻底安静，大卫才沮丧地从厕位里走出，回到了余烬餐厅大厅，先是站在角落处打量一番四周，确认没有田中父子的身影，才缓缓走向自己的餐桌。 还没靠近餐桌，大卫便看见唐宇正一脸轻松惬意的和一袭红裙母亲有说有笑，似乎对刚才在洗手间的事完全不在乎。 大卫愈发觉得唐宇不可猜测和难以捉摸，内心非常肯定唐宇知道田中胜男把自己堵在厕所的事情，而从格洛丽亚的神态来看，她应该还不知道刚刚唐宇为了替自己解围和田中父子杠上了。 大卫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脑子不要胡思乱想那么多，然后才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格洛丽亚见到大卫终于从洗手间回来，心中有些不悦。 她认为大卫刚才去餐饮区吃了那么多贵重菜品，又在洗手间躲着不知道做什么，让唐宇等了半天，觉得大卫今天表现的确是不礼貌，刚想教育他做人的道理时却被打断了。 唐宇拿起礼盒主动站起身说道：“今天的菜品的确不怎么样，吃完后感觉有些不太对味，等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们来家里做客，这样干净卫生很多” 格洛丽亚感到有些歉意，也顾不上教育大卫，连忙站起身不好意思的说道： “今天又让唐先生破费了，下次我...” 刚想说下次来家里做客，但想到那破旧的房子和糟糕的手艺便忍住了，只好改口： “唐先生，下次必须我来请客！” 第三十章 法拉第 威斯布鲁克，樱花街。 TURGO便利店前的小广场，几辆改装福特野马式轿车停在周边，劲爆的朋克摇滚音乐鼓噪不停。 不少装有各类闪亮金属义体的赛博朋克们，正围坐在广场上的三个热食摊位前，畅快的喝着啤酒聊天。 细胳膊细腿的大胡子皮拉，灵活的端着盛着啤酒的餐盘，在朋友顾客面前表演着上下翻飞的杂技。 多莉欧将喝空的几个酒瓶统统向皮拉抛去，都被他细长的义体手臂轻松接住。 皮拉开心地炫耀着自己的义体手臂：“我的手指太厉害了！你们不觉得吗？” 多莉欧无奈的笑道：“这下大家都知道你晚上拿手指干什么了” 说完抬起手在空中比划两下，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不怀好意的笑了。 这让皮拉似乎更加开心自豪，拿起啤酒瓶擦了擦直接口放豪言： “被你说中了，我可以这样一整天哦！” 再次引爆全场，乐得周围众人纷纷大笑鼓掌。 团队黑客琦薇仍旧是一身红皮衣裹着高挑的身材，面罩之下叼着根烟，坐在桌前对着笔记本敲敲打打。 坐在车头的曼恩看着眼前一切，神情显得有些沉重。 明天就是去旋涡帮完成交易的日子了，他已经让琦薇将交易消息故意泄露在黑市网络上。 并且琦薇也顺利捕捉到来自荒坂公司的入侵破译记录，确认了荒坂已经有人知晓此事，至于荒坂到底会如何行动，就看唐宇那边的安排。 只是曼恩现在还在等一个人，一个特殊的人。 军用级斯安威斯坦这支义体最后到底能不能装上，要看荒坂和军用科技两大公司入局情况。 正当曼恩想着的时候，目光被一辆缓缓停靠在广场的酒红色长座高级轿车吸引了。 车门打开。 全身酒红西装的白发男子神情高傲的走下来，右眼部位装有特殊的复合三重电子义眼，睥睨扫描着整个广场所有人，最后看向了坐在车头的曼恩。 曼恩抬头对视而去，对方正是他等待的人物，背靠军用科技的中间人。 法拉第。 即便是与他合作多次，可曼恩对法拉第仍旧没有丝毫信任感情可言，与法拉第的合作有且仅有一个理由，就是酬金给得多。 在夜之城想找到一个守信用且多金的中间人很难，中间人这一行能力素质信用品质参差不齐，所以衡量中间人的标准往往就是酬金。 而法拉第便是这一带实力强、酬金高的那类中间人，背靠军用科技公司让他不虚任何其他中间人的竞争。 曼恩跳下车头主动走到法拉第面前，这次是他主动约的法拉第，于是主动说道：“我有件重要的情报要和你谈谈” 法拉第单手插在裤兜面露不悦，在夜之城一般都是中间人给赛博朋克安排活路，换而言之中间人就是赛博朋克的金主，占有天然的地位优势。 “你最好有重要情报” 法拉第高傲的注视着曼恩，对于打工的赛博朋克向来不会有什么尊重可言，要不是曼恩是经常合作的对象，他压根就不会专门跑一趟，这次他之所以来，完全是因为曼恩告诉他情报和军用科技关系密切。 “上车” 法拉第带着曼恩重新坐回车里，打算在车上完成这场情报交易。 两人上车后，轿车发动。 法拉第心中生疑，他和军用科技公司打过的交道绝对不少，那帮公司狗态度非常傲慢，曼恩这样的赛博朋克根本没机会跟他们接触，唯一的可能就是曼恩从其他渠道得到的消息情报，他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说吧，让我听听你的情报到底值多少” 曼恩知道法拉第手段阴险残暴，但给酬金这方面从来没有含糊过，于是直接摊牌： “赛博疯子詹姆斯的军用级斯安威斯坦在我手里” 听到这话，原本面无表情的法拉第突然皱起了眉头，这件义体失踪的消息他早已知晓，只是没想到会落到曼恩手里，不过细想一下整个过程也不难，无非是赛博朋克为了变强找私下渠道偷走了赛博疯子詹姆斯的义体，但军用科技那边根本没有回收的打算，所以他也就没再继续关注这件事情。 法拉第：“看你样子并没有装上，要是想把这件义体通过我卖给军用科技，我看就不必了” 曼恩摇摇头说道：“我不是准备卖给你义体，而是想卖给你一场情报，一场交易的情报” 法拉第颇有些不屑：“既然你还没装，我就先送你个情报，这件义体现在是在人体试验阶段，装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曼恩：“正因为这件义体处于实验阶段，所以荒坂才会想要得到它，或者准确的说是得到它的人体实验数据” 法拉第几乎是立刻联想到了这件事情的核心，军用科技暂时没打算回收这件义体，但不代表荒坂公司不想。 他坐直了身子，右三重义眼转动死死盯着曼恩问道：“你的意思是荒坂公司想得到这件义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卖给他们？” 曼恩：“没有中间人的情况下和荒坂做交易？我还想多活几年，你有军用科技的背景，应该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明天晚上九点我会在沃森老工业区的废弃钢铁厂和旋涡帮进行交易，届时肯定会有荒坂的特勤人员来抢夺这件义体，我希望你能说服军用科技出手” 法拉第冷冷地盯着曼恩，想分辨他的话中有几分真假，沉默片刻后说到。 “原来你是想借这个局洗白这件义体，以免像詹姆斯那样被公司盯上，最后被逼成了赛博疯子” “曼恩，我是了解你的，你绝对没能力做这个局，看来你是找到了新的中间人，或是有了新的依仗” 曼恩看着法拉第满脸自信掌握一切的模样，相信打死他都想不到自己合作的对象就是荒坂公司的高层，和荒坂公司的人合作坑荒坂公司的人，绝对是场精彩好戏。 曼恩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毕竟他和唐宇只是合作一次，并不属于中间人或者新渠道。 “这就是我要说的情报了，是合作埋伏荒坂，还是最后义体被他们抢走，终究是看你的意见，我需要这场局来洗白义体，而你需要这场局来向军用科技证明价值” 法拉第思索片刻想到，这笔交易的确存在些疑点，但风险都在控制范围内，更何况正如曼恩所说，他需要向军用科技证明自己的价值，那就是对付荒坂。 “我觉得你的情报不错” 说完直接向曼恩的电子账户转账一万欧金。 “这是定金，若是后面计划成功再付剩下的” 法拉第恢复高高在上的神态，将车重新停回了广场，让曼恩下了车。 他端起车载酒柜上的红酒摇晃着，然后拨通了军用科技的联系人... 第三十一章 我叫她V子 沃森，小唐人街。 在余烬餐厅和格洛丽亚的饭局结束后，唐宇便直接回到自己的高档公寓中。 即便刚才格洛丽亚再三挽留去她家坐坐，但看到在旁边还有一直郁闷不已的大卫也就直接拒绝了。 虽然格洛丽亚答应合作成为自己的中间人，但还需要一次任务的洗礼，来向夜之城宣告正式登场，这件事他还在考虑中。 其实唐宇想过直接出手解决大卫在学院遭遇的问题，但这肯定会引起荒坂某些人的注意，那只会让大卫在学院的处境变得更糟。 唐宇认为哪怕格洛丽亚手头紧张，也可以选择去借钱赔偿荒坂学院费用，这样还能保住年少大卫的那颗敏感自尊心，至于大卫和田中胜男的纠葛，小孩子的事就让小孩子自己去解决。 唐宇回到家，智能管家已经开始工作。 他将格洛丽亚送的那件西装夹克抚平后放进衣柜，然后拿好睡衣走进了洗手间。 泚泚泚... 花洒喷出的水将他从头淋湿到脚，冒着滚滚热气。 五分钟后，一身清爽的唐宇穿着睡衣走到客厅，听到智能管家语音提示有工作讯息。 他拿起桌上的便携式通信器戴在左眼上查看，是卡特史密斯发来的，关于破译交易后的结果。 “交易地点选在沃森老工业区的废弃钢铁厂，交易时间是晚上九点半” 唐宇也不管卡特给自己的消息是真是假，直接回复一个。 “明天带你去向詹金斯先生汇报，这是你的成果理应得到上级的知晓和肯定” 刚刚准备下班的卡特收到来自唐宇的讯息后，心中万分庆幸他刚才的选择，认为所谓带他去见詹金斯汇报成果，其实就是怕担责，要是自己把时间报得太晚，到时候出了问题全都会怪在他的身上。 “早猜到你会玩这招，报功的时候没我，怕担责任时都推到我身上，可这次的坑偏偏就是给你挖的” 他已经和特别行动部的接头人说好了，如果半个小时拿不下旋涡帮的这场交易，那反情报部门就会出手。 以特别行动部特工的实力，五分钟已经足以拿下那群不成体系的赛博朋克了，实在不行掏更高的价钱买下也不成问题。 卡特：“收到，谢谢部长” 没等卡特的回复，唐宇早已摘下便携式通信器，让智能助手直接将卡特史密斯拉进了黑名单。 “往艾伯纳西的火坑跳两次，属实是头铁” 他从一开始就不在乎卡特骗他什么信息，因为这场局的真正主角并不是他，而是军用科技，现在要做的就是从这件事里把自己摘出来。 至于搞不搞得到田中想要的义体运行数据，他根本不在乎，反正最后在上层会议挨批的也不是自己，更何况现在已经有了十足把握。 唐宇看着电视里的新闻，心想这场戏的主角尽管不是自己，但作为主要导演看场戏还是应该的。 “是时候把杰克叫上了” “当然也不能忘了当年的夜之城活阎王” “V子” V子是唐宇给妹纸V取的小名，尽管当初为了这个小名闹了些别扭，但V子终究是无可奈何的默认了，只允许他独称。 但唐宇细细回想了下和V子的相处的细节，忽然发现这个时间点V子可能还没回夜之城。 她的确是在海伍德长大并且是那种身上街头味纯度为百分之百的妹子，总是喜欢打扮得稀奇古怪，颇有种九零后新杀马特朋克结合主义风格。 明明颜值已经强悍到令人发指，却偏爱打扮得像个活阎王，鬼见了都发愁，说着一口地道的海伍德味脏话。 一年前V子离开了夜之城，去了遥远的亚特兰大闯荡，没人知道她在那边干什么，兴许是寻亲，兴许是讨债。 唐宇让智能管家直接呼叫联系人杰克威尔斯。 很快，电话接通了。 杰克那张熟悉的大方脸笑容，出现在电视投影上，不禁让唐宇感叹再见朋友的感觉真好。 杰克：“嘿，兄弟，怎么过这么久才打电话，是想好了去丽姿碰一个吗？” 唐宇：“确实过了好久，记得上次打电话时，你总是不接，我可是给你留了不少言” 杰克：“oh，hermano（兄弟），我怎么不知道你给我打电话没接过，无论怎样，我现在给你道歉，Lo siento！（抱歉）” 唐宇：“道歉就不用了，最近遇到点麻烦，咱们组个局，去好好坑荒坂那个臭表子一把” 杰克：“是脑袋里哪根神经搭对了路，让你突然开窍了，荒坂就是个妥妥的蛇窝，遇上麻烦找我准没错，海伍德人可没有怕公司狗的道理，哦坏了，我说的可不包括你” 唐宇：“这件事上次我和你提过，荒坂里头有人想让我死，可我不但死不了，还要狠狠给那个臭表子来上一发” 杰克：“那咱们必须给那个臭表子一个惊喜，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这边立马去喊人准备家伙” 唐宇：“明天早点咱们碰头，具体任务和地点见面详聊，另外你帮我找个朋友，看她回来没” 杰克：“哪位朋友？” 唐宇：“她叫V，是个街头味十足的chica(女孩)，可能你没什么印象，但她经常会去你家的野狼酒吧喝酒接点任务” 杰克：“野狼酒吧还有这号人物值得被你记住的吗？” 唐宇：“你想想自己的十天混在酒吧，挑出过一天去自家野狼没，有空多回去看看威尔斯太太！” 杰克：“hermano，我发现人的确会变，现在的你肯定和我妈妈谈得来，毕竟都喜欢教育我，好了，找V帮忙的事就交给我了，我绝不是想挂你电话，但米斯蒂还等着给我做神秘的精神启示” 唐宇有些无奈，回复道：“如果没找到V的话，咱们明天早点在老维那碰头，我顺便带箱啤酒过去看看他” 杰克：“no hay problema（没问题）” 两人这才挂断了通讯。 唐宇在看到杰克后，不免又想起了前世和杰克一起相处的共同经历。 在来生酒吧里，他们举杯畅饮。 “敬夜之城！” “敬来生！” “敬杰克威尔斯！” “敬唐宇！” 在德拉曼出租里，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再见了，兄弟...” 想成为夜之城传奇的杰克当着自己的面无奈离世，成为他永生无法忘怀的记忆。 他感觉曾经活得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手给推着走，是妄图数字永生的荒坂三郎？是黑墙之外虎视眈眈的AI神明？是密谋入侵的蓝眼睛？ 又或者说是那操蛋的宿命。 曾经，唐宇觉得离开这座城市，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但他真的无法放下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朋友，每一段经历，每一个故事。 还有心中的那份意难平。 唐宇重重呼了口气，觉得该出去好好跑个步，释放心中的情绪。 重新换上一套清爽的运动服，戴上运动音乐耳机，打开了门准备出发。 刚刚迈出门槛一只脚的他，忽然觉得好像遗留了什么，于是转身回到公寓拿了件东西再次出门。 摸了摸手中的枪，这才安心地出发了。 第三十二章 夜之城的王 高档公寓电梯里。 唐宇从衣兜里掏出JKE-X2 谦信手枪，这便是他刚才回房间去拿的家伙。 由荒坂公司配发的技术手枪，可以多连发当冲锋手枪使用，携带一颗乌金金属磁暴弹头，号称驾驭闪电的力量。 “这可是在夜之城，走在路上狗都要挨两枪” 唐宇单手操作检查完弹匣和膛身，再把枪拿在手里横向竖向转了两圈，然后来了几个干净利索的射击瞄准动作，找找当年的感觉。 最后颠了颠枪身，语气似乎不太满意：“除了能监测生命体征，其他跟废品没什么区别，射速一般、威力拉胯，处处透着股小家子劲，还闪电力量，就这？” 虽然看不上这把手枪，但对于唐宇夜跑来说足够防身。 电梯停靠一楼。 唐宇将枪别在后腰，打开音乐沿着街道，埋头肆意奔跑。 夜之城的夜晚总是在五光十色的蓝紫粉三色霓虹灯下虚幻闪耀着，仿佛镶嵌在西海岸的一颗璀璨魔珠。 唐宇看到的是，在这璀璨的光芒里，充斥着资本投出的光影炸弹，无时无刻不再侵蚀你的眼睛耳朵甚至神经。 无论是游荡在城市中心上空的超巨型浮空车，还是直入天际的霓虹光束，又或者是高楼大厦间的全息巨幅投影，甚至大大街小巷、电梯隔间，全部都在投放广告推销。 唐宇刚刚抬头，不远处上方，一栋摩天大楼的巨幅电子广告屏上播放着食物广告代言。 诡异的是广告代言人的脑袋是坨鸡肉，两颗荷包蛋分列左右比作眼镜，嘴巴由两根香肠拼成，头上一堆生草，脖子上挂着肥肠项链，手里拿着类似火腿肠的产品向着电视前观众推销。 “请尝尝我们的最新美味吧！” 最后的广告尾封显示这款产品来自全食品公司，是一家夜之城本土化的食物生产企业。 为了不受广告骚扰，唐宇只好低头尽量把目光放在自己前进的路面上。 在经过路旁的一家成年用品店时，门口的灯影广告投射地面，24小时循环播放着凹凸妩媚曲线扭动。 “全新升级版本行为芯片，带你的伴侣享受你从未体验过的世界，还在犹豫什么...” 即便唐宇再怎么保护自己的眼睛，还是没能躲过广告子弹，这让还没跑两步的唐宇感觉心里莫名烦躁。 他停下了脚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只想清净清净，简简单单跑个步放松下怎么这么难呢” “实在不行只能在家里买个跑步机了” 但唐宇并不喜欢跑步机上的感觉，他享受微风拂面的清凉，喜欢看着眼前不同的风景消逝在两旁，还要无拘无束自由的奔跑。 毕竟他选择出来夜跑，除了提高身体素质，更重要的是来放松心情，而不是被搞得更加心烦意乱。 “实在不行只能往稍远点的海堤附近跑了，那儿比较偏僻，海面比陆地更清净，就是偏僻了些” 打定主意的唐宇便不在小唐人街热闹的街面停留，摸了摸衣兜里的手枪，转身朝着海堤边上加速跑去。 一个小时后。 唐宇喘着大气来到了南面的堤路上，这里行人比街区少了很多，只能看到零零散散的街头小伙聚在一起抽着烟在私聊着什么。 他们有些人对唐宇投来不太友善的目光，但看到唐宇后腰的谦信枪支时，似乎若有所思的收回了恶意。 唐宇现在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于是继续向前跑到一处面朝大海的栏堤处停了下来。 四周已经没有人影闲逛，他的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黑色大海，海面上有许多商船来往，背后则是霓虹灿烂的城市。 唯一令唐宇觉得美中不足的，是海滩堤坝旁随意堆积着塑料硅胶电板等垃圾。 好在鼻尖被咸咸的微凉海风包裹，闻不到什么奇怪的异味。 唐宇摘下耳机站在堤坝栏杆旁，极目所望听着海浪拍打海岸，这才真正舒缓了一口心中的郁气。 这次跑得挺累，但唐宇意外发现身体耐力的确不错，在没有运动义体的加持下，能快速跑完这么长的路。 虽然比不上义体改造后那般上天遁地，但显然是有融合天赋的作用在里面，他的人生点只花费了一点。 唐宇认为耐力这东西不是目前最急缺的能力，所以只是实验性的加了一点。 他更期待的是对曼恩的人生模拟，那个强壮的大块头肯定能模拟出更为强悍的战斗天赋。 所以他留了两点，时刻关注着曼恩团队的遭遇，以便在合适的时候出手，像改变大卫人生那般改变曼恩的命运。 但在唐宇通过这次跑步看来，耐力天赋确实适用很广，几乎所有的高强度战斗都离不开这个基础。 “如果一根烟的功夫都坚持不了，那可以洗洗准备躺进坟地了” 他可不想只做个五秒真男人。 心态上的乐观，让唐宇禁不住高高举起双臂，十指奋力张开，直接扬天狂吼道。 “夜之城！” “你们的皇帝！” “回来了！！！” 唐宇此刻已经完全不在乎周围的一切，就连当初核弹爆炸也不能让他压抑内心的狂放。 他高傲着，热爱着，无惧着。 要怪就怪，这座该死的城市，有强尼的人生，有V的人生，有杰克的人生，有所有赛博朋克们的人生。 更有自己的传奇人生。 唐宇夸张的放声高呼，可很快就被海风吹散飘散去了更远的方向。 此时。 海堤最南端处码头上，有人被这声高呼给吸引，侧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是你？” 露西戴着白色卫衣帽靠在栏堤旁，右手指间轻夹着燃到一半的烟，循着声音望去才发现是唐宇，淡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这种地方看到他，不过从对方的所作所为来看，应该没有发现周边有人，更不会是针对自己。 “皇帝？” “回来了” 听到唐宇那几乎幼稚到可笑的呼喊和比喻，不自觉和唐宇之前表现出权势在握的公司高层印象联想在一起。 却发现这两者似乎完全对不上号。 露西不清楚为何唐宇会在这个时候跑到海堤旁，做这样毫无逻辑和道理的事。 可当她看到转身离去的唐宇，一边跑步手里还拿着一把枪的时后，却有些破防失笑了。 ”你是荒坂的唐先生，还是你自己” 露西掐灭了手中的烟，熄灭了周身最后一点光亮，整个人彻底融入黑夜中，但霓虹般冰蓝的目光仍看着他离去方向。 第三十三章 交锋 清早。 唐宇已经来到老上司亚瑟詹金斯的办公室，跟在他后面的是下属卡特史密斯。 詹金斯的高档西装仍旧一丝不苟，体现作为公司高层权威和气势，靠坐皮质大椅通话处理公务。 唐宇坐在电子办公台对面，卡特则站在一旁等候上级指示。 詹金斯微笑着，应付电话那头的请求。 “好好好，这件事我知道了，会帮你处理干净的” “没问题，等周末再约时间打高尔夫” 等挂断电话，詹金斯迅速收敛了笑容。 “像这种找我收拾烂摊子的事情，一天我能接到上百个！” 对于上级的私事，唐宇并不感兴趣也不想多问，保持着该有的沉默。 詹金斯发泄两句，还是将注意力放到了眼前，关切的询问起义体事情。 “那件义体你昨晚说有最新进展，今天晚上有什么计划” 唐宇向詹金斯如实说道。 “这件事我让卡特一直在追，他了解得比我更清楚，让卡特来给你解释下更好” 詹金斯抬头看了卡特一眼，然后靠在椅背上微微点头。 “你说” 卡特身为部门副组长属于G4级别，很少有机会向M10级的詹金斯汇报。 卡特现在身处奢华黑暗且巨大办公室中，他的心虚好似被无限放大快要将自己吞噬。 他几乎无法直视詹金斯，更不敢想欺骗部长的后果，这是来自荒坂高层对底层职员真正压迫感！ 卡特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含含糊糊地解释完自己的发现，整个过程低着头不敢正眼看。 而詹金斯在听取汇报时一言不发，只是眉头越皱越紧，单手支着下巴，食指慢慢地敲着。 卡特在神经极度紧绷中，终于说到了最后一句。 “我，我汇报完了，大致情况应该是这样...” 詹金斯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办公室。 可一直低头的卡特完全没看到詹金斯手势，仍旧立在原地想着刚才的汇报有没有破绽。 唐宇提醒道：“卡特史密斯，你先回去办公” 卡特如蒙大赦，直接调头逃也似的离开这压抑的办公室。 詹金斯语气带着怒意：“连说话都说不清楚，现在真不知道反情报部门有几个人能用” “艾伯纳西那个臭表子之前在董事会上提出，要给我们安置一名新的副部长，被我当场给拒绝了” 唐宇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艾伯纳西这么快就开始发力进攻，要是詹金斯待会知道卡特也在和臭表子暗中勾结，估计整个人都要爆炸。 除了卡特之外，反情报部门还有不少人都和特别行动部那边有牵扯，主要是因为两个部门合作过不少次任务，双方职员来往相对频繁。 吊诡的是苏珊艾伯纳西在荒坂公司，如同坐火箭般爬上了总监之位，加上她老公也是泽塔科技高层主管。 泽塔科技的斯安威斯坦研发是强项，这恰恰是荒坂的研发短板，两家公司在科技研发方面有不少合作。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詹金斯的实力背景都刚不过苏珊艾伯纳西，被她踩在了脚下。 詹金斯只能依靠自己能力苦苦周旋，等到对于荒坂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那天，直接被宣告出局死亡。 唐宇明白此事事关重大，也不由得认真起来接着说道。 “那她肯定不会放弃副部长这个进攻点，反情报部的确还有空缺的副部长位置” 詹金斯很同意唐宇的说法：“可我现在手头暂时没有人能补上来，所以这次义体任务绝对不能失败，否则那个臭表子肯定又要在董事会上提此事” 唐宇心想无论义体这件事成不成功，恐怕艾伯纳西都不会松口，毕竟疯狗好不容易逮住一嘴，哪有不撕下一口肉的道理。 但眼下这件事还没发生，唐宇先切入正题：“关于义体我已经有了确切情报，但最关键的点不在这件事，而在我们部门” 詹金斯紧紧盯着唐宇，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部门有内鬼？” 唐宇点点头。 詹金斯冷笑着说到：“好啊，好啊，就是刚才那个卡特吧，你带他来汇报就是想做给艾伯纳西看” 唐宇再次点头补充道。 “没错，具体交易情况，我的线人已经有了准确的情报，今天晚上的动静不会小” “特别行动部肯定会出手，但这件事我现在还不能向你完全说明” 詹金斯听到唐宇的保证，表情总算是缓和下来，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他早就知道那天早上在电梯间，唐宇和艾伯纳西撕破了脸，两人的针锋相对已经传遍荒坂塔各个部门。 他明白唐宇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唐宇的态度就代表着他的态度，所以两个部门的不合已经摆在了公司台面上。 也正是这个原因，董事会否决了苏珊艾伯纳西的提议，考虑到安排特别行动部的人去反情报部，会导致内部争斗从而被其他敌对公司利用，有很大的安全隐患。 而且董事会不想斗争局势完全倾斜苏珊艾伯纳西这头。制衡才是最好的选择。 詹金斯语气缓和地说到道：“你在电梯间羞辱了艾伯纳西，那个臭表子肯定不会咽下这口气” “现在的处境还是很危险，被再次被暗杀的可能性很高” “今晚行动你开我的私人浮空车去” “这辆浮空车我从来没开到公司来过，不会有人认识” 唐宇也明白今天行动的确存在风险，即便他认为一切尽在掌控，但多一辆浮空车安全性显然极大增强，也能避免自己和杰克身处险境无路可退。 唐宇从詹金斯那接过浮空车控制芯片，浮空车有智能驾驶系统，需要时候直接原地召唤，他继续补充说到。 “为了避免艾伯纳西起疑，这次行动建议让卡特带一支部门特勤队去” “我再安排信得过并且跟公司无关的线人和帮手，给他们堵死最后的退路” 詹金斯果断同意了唐宇的计划和安排，对于他的能力和手段一向很放心。 “一切按你计划的进行，有特殊情况及时呼叫，我会另外准备一支荒坂精英小队给你垫后，防止被人暗算” 荒坂精英小队绝对算得上荒坂顶级战力，武装和素质都是顶尖的存在。 詹金斯调动这支小队是动用私人关系，至少涉及M级最高管理总裁级别。 有了这份保障，唐宇算是补上了整个局的最后短板。 接下来，就等好戏开场。 第三十四章 再见老维 唐宇跟詹金斯沟通完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卡特史密斯喊了进来。 不多时，卡特便急匆匆赶到办公室。 唐宇一边收拾一边给他交代道：“詹金斯先生决定今晚对漩涡帮的交易采取行动，相信他们这次私下交易人手不会太多，毕竟他们不知道那件斯安威斯坦的真正来历” “你安排支反情报部特勤小队去，必要时当场出更高价格买下也可以，总之一定要把义体拿到手” “今天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晚上有什么进展第一时间给我汇报” 卡特听完唐宇的安排表示明白，转身便退了出去。 唐宇收拾完东西起身出门，准备去找杰克安排今天晚上的事情。 他走出荒坂塔给杰克去了个电话，两人约定在米斯蒂的通灵屋碰头，老维的义体诊所就在通灵屋后院地下室。 米斯蒂是和杰克在海伍德一条街上，从小玩到大的女孩。 米斯蒂长大后出去闯过一段时间，最后还是选择回到了夜之城海伍德，开了间通灵屋专门帮助解决人们心灵上的困惑。 两人其实早生情愫互有好感，只是杰克年少时情窦未开，抛却眼前好闺女和其他妹子谈恋爱去了。 不过现在重回单身的杰克，终于明白米斯蒂的温柔与善良，开始频频向她发起稚嫩至极的攻势。 比如找米斯蒂做命运测试，或者心理疏导，有事没事就过去闲聊两句，迟迟不肯进入正题。 唐宇将浮空车芯片插入便携式通讯器开始召唤车辆，先是确定浮空车停放地点，然后激活浮空车自动驾驶。 一辆豪华的高档浮空车，从北橡区一处宅邸缓缓启动朝着公司广场行驶飞来。 浮空车在夜之城市区上空飞行可以避开交通拥堵，但飞行速度有一定限制，加上北橡区离市中心较远，等候的过程中，唐宇决定先去整点好啤酒。 于是走进附近的商超大厦，在里面拿了两提黑啤，他特意挑选的是款原味啤酒，用原生谷物酿造而成，并非生物科技生产的转基因谷物酿造啤酒。 这种黑啤味道醇香浓厚也没那么上头，老维平时看拳赛给人做义体改造植入就喜欢来一瓶。 唐宇提着啤酒走出了商超，看到不远处已经停靠在站台等候的浮空车，起身走了过去。 来到浮空车附近时，感应门自动朝上掀开，内部奢华的真皮鎏金装饰一览无余。 唐宇提着啤酒上车，然后启动飞行程序。 浮空车门缓缓关闭引擎发动，四道尾口喷出蓝色的火柱，整个车身稳稳升空而起，窗外景色随之抬升，逐渐与百层摩天楼齐高。 唐宇通过车载智能管家输入地址后，浮空车便朝着杰克所在的方向驶去。 车内智能管家例行询问： “您好，请问需要提供酒水、音乐、新闻等服务吗？” 唐宇直接关掉智障管家服务，智能服务主要是针对詹金斯的个人喜好设置，估计除了新闻外，酒水的口味、音乐的风格没有一个对得上号。 他可不觉得自己和一个快五十岁的钻石王老五有什么共同点，当然除了都给荒坂打工。 但他承认，亚瑟詹金斯的条件在夜之城的确数一数二，只要他想结婚肯定能成。 至于为什么钻石王老五上司单身到现在，唐宇并不清楚到底是取向问题，还是能力问题。 更何况在夜之城取向已经早已不是问题，实现了真正的自由恋爱。 唐宇坐在皮质软绵的浮空车内，浓厚混杂的香水味让人有些不适。 “看来的确是私用的浮空车” 不消片刻。 浮空车来到了沃森区小唐人街，缓缓降落到通灵屋的楼顶阳台空地上。 杰克已经在阳台上等候，看到这么一台闪耀金属黑泽的奢华浮空车降落到楼顶，便猜到是唐宇来了。 趁着车门打开，杰克迎了上去爽朗的笑道。 “oh，hermano（兄弟），这是你新买的大家伙吗？有了这家伙，多少夜之城的chica（女孩）要为你着迷！” 唐宇起身调侃说到：“我这条件还需要浮空车来衬托吗？我看是你着迷这个大家伙吧，赶紧的，啤酒拿上” 杰克也不在乎唐宇的玩笑，走进浮空车提起啤酒，带着唐宇边走边说道。 “很抱歉，我已经努力打听过了，V还没回来，听我老妈还有神父说，她一年多前去了亚特兰大” 唐宇点点头：“行，等以后有机会在合作，她的本事可不小” 杰克表示自己已经擦亮了眼睛准备好了。 “老维可是念叨你好几次了，我告诉他你回来了，他说给你准备了好东西” 唐宇以为维克多给自己准备的是全身义体植入改造，下车后关掉浮空车门，跟上杰克的脚步回道。 “老维总是副老大哥操心的范，不过我这次不打算做基础义体植入改造，再等等吧，现在还不到时候” 杰克下窄楼梯到一半突然停住，回头问：“怎么突然又不做了？之前是因为工作太忙，一直在外头跑来跑去没时间，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 唐宇不好在这件事上再多说，直接推着杰克宽厚的肩膀继续下楼梯。 “没什么，这些都是小事，公司那边一直想给我做，但我担心他们给我装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老维的好东西先给我存着，要是以后我需要再用也不迟” 杰克也不好过多追问，觉得每次涉及到公司的事情时，唐宇都会很坚持，哪怕荒坂公司根本不适合他，但还是劝道。 “你为那个公司付出的太多了！这不值得，你应该像一只自由自在飞翔的雄鹰，而不是被困在笼子里，天天和那群毒物搏命！” 杰克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说又伤了唐宇，毕竟他一直很珍视这份工作，几次差点为其付出生命代价。 “唐，我知道你的心，那些公司狗根本不配和你做朋友，如果以后真的待不下去了，别勉强，海伍德任何一个街头都会欢迎你，到时候才是咱两出去闯荡的好机会” 听到杰克的话，唐宇明白眼前这位海伍德汉子，其实拥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就像当初什么都不懂，只晓得把情义放在头脑上边出门闯荡的大男孩，有点傻又有点可爱。 “好了，杰克，别说这么悲观的话，我好不容易坐上这个位置才几天，你就那么盼望着我滚蛋，至少也得等我过过公司狗的瘾吧，哈哈” 杰克也跟着哈哈笑起来。 在路过一楼的通灵屋时，唐宇主动给米斯蒂打了声招呼，预定了一次通灵占卜服务。 米斯蒂穿着蓝色连衣裙，一如既往的恬静微笑着答应了。 唐宇和杰克继续向后院走去，路过向下的楼梯间转角时特意蹲下身子，摸了摸那只卷在窝里的“比鲁斯”。 “比鲁斯”眯着眼看向唐宇，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最后跟着杰克下到地下室，走进了老维的义体诊所，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老维依旧坐在工作台前，抱着那台宽大平板，看着同一场拳赛，似乎那场拳赛里有他的青春，和他的曾经的梦想。 熟悉的人，熟悉的陈设，都让唐宇不禁感觉到。 “回来真好！” “老维！” 第三十五章 龙拳 “你好啊，老维！” “身子骨还是这么硬实！” 维克多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称呼，转头看向来者，才发现是唐宇不知什么时候从铁门栅处走了进来。 维克多戴着深色太阳墨镜，从低沉磁性的嗓音里，仍能感受到他的意外。 “你也好啊，唐，杰克说你可是回来有一阵子了” “上次动物帮袭击你的事情怎么样” “没受伤吧？” 唐宇笑着解释道：“当然没事，我这不好好的，还给你带了两提原酿黑啤，看拳赛可不能没有啤酒！” 杰克把啤酒放好后抽了三瓶拿在手上走了过来，见到电子屏播放着拳赛吐槽道：“老维，你这场拳赛看了几百遍了，怎么还看的这么津津有味” 唐宇知道老维之所以重复看这场拳赛，是因为他最喜爱的拳手在这场比赛中以绝对的优势输了。 老维一直试图弄清楚这场比赛为什么会输，可看了无数遍仍感到无法理解。 对这种现象，唐宇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老维最喜欢的拳手打了假赛，而这也是他最深恶痛绝的事情，自始至终无法接受打假赛。 唐宇发现诊所壁柜上，置放着各类拳赛奖杯奖章，便料想到他心底仍无法忘却年轻时那段拳赛生涯。 要不是因为拳击行业太多黑暗肮脏，以老维的拳击天赋必将成为传奇拳手。 看透了拳赛黑幕的老维，时至今日无法看透自己的心结。 维克多看向唐宇和杰克问道：“你们今天两个一起来，是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公司那边出了什么事” 杰克将手里的啤酒递给唐宇还有老维，耸耸肩说道：“老维，你猜的可真准，他那天刚回夜之城就给动物帮用子弹和RPG来了个欢迎仪式，现在荒坂内斗搞暗杀连块破布都懒得遮” 维克多有些关怀的说道：“既然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你为什么还不想做植入体改造呢？毕竟在面对紧急情况时，很难都像上次那么好运” 面对老维和杰克的关心，唐宇掰开酒瓶盖，略显无奈的说道：“我现在还有些顾虑，你知道我在荒坂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就难以回头了，要是哪天我真的被荒坂轰出来，那些所谓的高级义体就会成为我的致命炸弹” 在荒坂所有进行过植入改造的员工或多或少都要植入荒坂提供的高级义体，美名其曰为公司福利。 事实上这些义体变相的也会成为公司控制员工的炸弹，虽然没有严重到离开公司就要命，但收回这些义体使用权后极有可能造成瘫痪或者患赛博病症。 当初唐宇炒了荒坂鱿鱼后，就被对方收回了所有高级义体的使用权，还往自己脑子里装了病毒，多亏了老维的高超技术才帮助把系统和义体清理干净。 后面唐宇靠属性加点和全身高强度赛博化成为顶级黑客，就更加明白电子赛博化的缺陷所在。 那时，他全身植满了顶级义体和电子插件，几乎可以随意对任何赛博化改造过的人进行远程入侵。 而在夜之城，能同样做到如此地步的不只是他，还有隐藏在赛博空间黑墙之外强大的AI。 当初袭击荒坂塔，便有那位恐怖如神般的AI助力，一个小小的入侵协议，瞬间摧毁荒坂公司的近地面轨道卫星。 无论从哪方面看，唐宇现在都还没有到必须进行植入义体的境地，反而是应该更多去关注如何改变传奇人生获得天赋和人生点。 就像他现在看到了老维身上，同样出现了那道只有他才看得见人生模拟选项，只是选项仍旧是灰色的无法启动。 或许，老维本就是传奇拳手... “我们喝一个吧” 唐宇主动提议道。 三人纷纷掰开瓶盖举起酒瓶，在空中碰了个叮响。 “敬我们的传奇拳手！” “敬老维！” 唐宇说完直接灌了一口。 杰克也倒竖起酒瓶吨吨吨猛灌了一瓶，这点酒量对海伍德长大的男孩来说，简直算不上什么。 老维听到唐宇突然提到这个，似乎是打开了陈年已久的老箱子，翻出了里面保存不知多少岁月的纪念，也痛饮了一口。 “嗝...” 杰克喝完后打了个大酒嗝。 老维笑着说道：“你们两一个在街头，一个在公司，说实话真想不到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杰克想了想解释道：“这说明他的骨子里流着海伍德的道义，这才是成为传奇的关键，不是吗？” 唐宇表示对杰克的看法非常同意，然后说：“知道吗？全夜之城就只有老维一个活得心满意足” 维克多有些感性的说道：“等你到了一定岁数，就会放弃所有幻想，然后日子就容易多了，但你们还没到这个年纪，是该让他们瞧瞧你们的能耐” “另外我特意给你准备一样东西，相信你肯定用得着” 维克多坐在滚轮椅子上向后滑去，接着从一间抽屉里取出个长条黑盒子，伸手提给唐宇。 唐宇结果盒子打开，黑色盒子里呈放的是一支黑框金属支架眼镜。 他看着这款造型简约的科技智能眼镜，就知道老维费了很大功夫，电子元件纹路和镜框支架本身风格几乎融为一体，既富有生活气息又有科技金属机械美感。 爱不释手。 唐宇感到很是意外，之前还以为老维给自己准备的是植入义体之类的，上辈子老维就送了不少好家伙，欠的钱都忘记还上了。 老维爽朗的笑了几声说道：“我之前就听杰克说你没有做义体植入改造的打算，你一直是有自己想法的人，所以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给你准备了这副智能交互眼镜” “就跟你看到的那样，虽然沿用了歧路司光学公司生产的底子，但已经重新做过基础优化调整，再加上新的功能模块，足够你现在使用了，具体你戴上慢慢尝试” 唐宇迫不及待将便携式通信器从左眼拿下，换上了新款的智能交互眼镜。 戴上后唐宇感觉到有微弱的电流通过耳骨附近，一道道数据流直接映射在角膜之上，比起通信器使用更加便捷而且隐蔽，最重要的是美观多了。 “老维，你给它取名了吗，像这样的宝贝可不能没有名字” 老维：“嗯...说真的，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但非要让我给它取个名字，我第一想到的是拳击，但显然当作它的名字还缺了点什么” 唐宇双手摘下眼镜，认真的建议道：“就叫龙拳，你觉得如何？” 老维摩挲着下巴细细品味了番这个名字。 “龙拳...” 然后肯定地回道：“龙拳这名字，我看行，你喜欢就好” 唐宇也不再讲客气，重新把眼镜戴上说道。 “谢啦，老维” 第三十六章 血色骷髅蜘蛛 沃森小唐人街。 老维的地下室义体诊所。 唐宇在老维指导下，迅速扫描录入个人生物信息，同时登录公司身份认证，开启智能眼镜“龙拳”使用。 【唐宇】 【日期时间：2076/6/7；15:32】 【员工编号：NC770416】 ... 【消息提示：您有十三封未阅读的工作邮件//生物量化提示您本周心理咨询...】 【生物体征：创伤小组医疗中心提示您已到适配全身义体植入改造...】 “龙拳”不仅包含扫描读取、脑机交互、外部镜头干扰器等模块，甚至匹配了部分黑客远程入侵功能。 老维开着浓郁磁性烟嗓，继续补充说道：“我在‘龙拳’里面还开了个后门，NCPD搜录人员档案库，不认识几个二流子，还不知道他们有两下子” 唐宇边调试眼镜边向老维说道：“老维，公司最近是不是又来找过你，你这技术讲真的，至少能做个技术研发总监” 老维坐回自己桌台屏幕前，看了眼拳赛，有些无奈的说到：“呵，就那样吧，起码公司学会了彼此保持距离了，现在大街上人们都装着最炫的植入体，已经用不着那么讲实际效果” 听到老维一切工作生活都很正常，唐宇觉得老维活得有种稳稳的幸福。 他最后问道：“老维，这眼镜花了你多少钱？你照实说，我现在不差钱” 老维却不以为意，一边看着拳赛一边回道：“前前后后拆的义体和电子插件差不多六万欧金” 听到老维的报价，连一旁的杰克都惊了，光是组装的零部件都值六万欧金，再算上老维的人工技术成本，恐怕这副眼镜的价格已经突破十万关口了。 只是这副智能眼镜用途并不广泛，绝大多数人到了适配年纪后都会做赛博化改造。 杰克开着玩笑：“老维，你的小金库都是赌拳赛赢来的吧” 唐宇了解价格后，同样明白这是老维的真心实意，智能交互眼镜就是老维专门给他专属定制的，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花多少钱的问题，只是想着把智能眼镜做到最优最好最方便用。 “老维，这份礼物我觉得不是钱能偿还的，你下辈子养老干脆全包我身上，你这老大哥我是真认” 唐宇直接通过‘龙拳’启动电子账户，准备给老维转十万欧金。 这笔钱是他在荒坂工作这些年存的，加上之前还有些老底，但一次性拿出十万欧金着实够呛。 却没想到老维直接拒收，反而宽慰唐宇：“别急着现在还，在公司里挣得也是血汗钱，等你发达了别忘了当年的老伙计，无论如何，活着回来” 话已至此。 唐宇也不再跟老维客气，决定干完啤酒后便和杰克准备出发。 三人又碰了个酒，接着一口闷完。 唐宇也就不再叨扰老维的拳赛世界。 老维是个不易打开心门的人，似乎永远都是老样子，坐在桌前看拳赛。 初次认识他时只觉得他很闷，等相处久了才能感受到老维的好，就像亲人大哥那般永远在暴风雨吹不到的港湾等你。 唐宇走到栅栏门前停住脚步，转身朝老维道别。 “老维，有你在真好” 老维一直盯着屏幕，然后向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发不要停留。 杰克有些迫不及待出发：“放心吧老维，拳赛我都还没跟你赌够呢，上次输了你，下次我一定要赢回来” 说完。 两人便道别老维，离开了地下义体诊所，重新回到了一楼的米斯蒂通灵屋。 杰克想和米斯蒂再道个别。 唐宇为了不打扰二人世界当电灯泡，便先回到楼顶阳台去开启浮空车。 再次来到曾经熟悉的阳台上，唐宇似乎见到强尼还坐在阳台边缘，对他逼叨着最后的人生选择。 唐宇在做最后决定时，曾在这方阳台上给许多熟悉的朋友打去过电话。 现在。 触景生情。 甚至一向不抽烟的唐宇，都忍不住夹了夹手指。 “看来想抽的不是烟...” 左思右想了会。 杰克大步流星地回到阳台，兴奋地说道：“咱们准备出发吧，我相信今天一定能有好结果，因为刚才米斯蒂给了我一张幸运牌，并暗示我的未来将在今天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 “当然，是好的变化！” 唐宇看着眼前的大个子，心里暗暗祝福，然后笑着说道。 “我们都知道，米斯蒂的通灵占卜一向很灵！” “所以这一次肯定赢了未来！” “杰克，出发” 浮空车再次启动，从露天阳台上缓缓升起朝着沃森更北的工业区飞去。 唐宇将浮空车停泊在一处废弃公共场地，从这里步行出发走到沃森老工业区废弃钢铁厂，路程大概在半个小时左右，而浮空车能在五分钟以内赶到。 唐宇自从那次在露西家和曼恩他们碰头后，中间便再也没有联系过，如果不是公司针对性探究寻底，恐怕是很难发现唐宇和曼恩两方之间的关系。 所以。 唐宇对这次行动几乎套满了保险，毕竟没有哪件任务能保证百分百的完成。 两人下了浮空车，并排朝目的地走去。 由于曾经重工业工厂生产环境污染，街面两旁建筑大多呈现灰蒙颜色。 废弃的工厂围墙上布满岁月侵蚀裂痕，新新旧旧各类五颜六色另类涂鸦画满街面每一块空地方。 在众多街头涂鸦中，最多的图案却是一张血色骷髅蜘蛛。 这只蜘蛛涂鸦蛛身呈白色，骷髅头上有五只眼睛空洞洞且流着淋漓鲜血，六只黑色机械蛛爪锋利而尖锐。 仅仅是看血色骷髅蜘蛛一眼，都会觉得这张图案象征残忍暴力以及诡异。 而以血色骷髅蜘蛛为图腾标志的漩涡帮，恰恰就是这样一群陷入癫狂、暴力的重度赛博改造人。 两人在沃森老工业区看到这种标志，就意味着进入了漩涡帮的势力范围。 杰克看到各处都是血色骷髅蜘蛛涂鸦，边比划着边吐槽：“漩涡帮可真是一群不要脑子的赛博疯子，说真的，我很佩服他们的勇气，敢在自己正脑门顶上开瓢，然后怼进去这么一块铁疙瘩，嚯！真不怕脑子生锈吗” 唐宇对漩涡帮再了解不过，当年这群家伙莽着胆子偷袭了军用科技的运输车队，搞到不少好家伙和装备。 其中就有军用科技小平头机器人，为了这玩意唐宇带着V子还有杰克直接血洗了遍漩涡帮，拿到小平头后顺手把漩涡帮老大布里克捞了出来。 还有个叫杜姆杜姆的家伙还不错，给唐宇弄了不少S粉还有极品麻批。 配合超梦食用，着实让唐宇和V子感受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天堂，差点因为过量吸食被送去见上帝。 唐宇想到那时刚来夜之城，没那么多苦大仇深，加上早早地炒了荒坂鱿鱼，做事容易带着点疯气。 而现在，唐宇明显感受到某种东西在压抑着，迫使他不得不去精心设计与思考。 他并非是一个感性大于理性的人，而是因为他骨子里头流着真性情。 不过这些往事唐宇也不曾对谁提起过，只是偶尔会独自品味。 毕竟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 第三十七章 梅姨 唐宇和杰克找到了今晚交易的目的地。老工业区的废弃钢铁制造厂。 废弃钢铁厂位于城北工业区，简称为NID。 曾经的这片区域应有尽有，但随着联合战争结束后荒坂公司回归夜之城，为了控制夜之城最佳的出海园区渠道，对沃森开始了一场商业、制造、金融等领域的大屠杀。 直到工厂接连倒闭，荒坂公司终于得到了沃森的滨海工业园区，并正式命名为荒坂海滨园区。 加上旧日地震和金融危机造成的破坏，大部分的工厂已经无法运转就此废弃。 现在城北工业区NID已经成了夜之城垃圾、无序、混乱的代名词，是工厂最底层员工的生活区，也是漩涡帮的势力笼罩的地盘。 NCPD 对沃森北部的威胁等级评估是极度危险。 天色渐晚。 唐宇和杰克趁着天还没完全黑，根据事先准备的信息地图确认摸排废弃钢铁厂大致布局情况。 经过仔细比对确认，适合交易的地方只有钢铁锻造车间。 成排的老旧车间不仅内部结构宽敞，各种机械工作台与集装箱作为障碍物，还很适合躲藏隐蔽。 唐宇和杰克来到了废弃钢铁厂西面，铁丝网围栏搭建而成的围挡。 西面属于钢铁厂露天工作区域，曾经是平整水泥钢板铺地。 由于长久无人活动，野生地草绿植已经侵蚀地面，膝盖深的野草一片郁郁葱葱。 铁丝网锈迹斑斑早已残破不堪，杰克将铁丝网的一道豁口直接撕开。 “这地方阴森森的，你说半夜闹鬼都有人信，真不晓得漩涡帮那群人在这怎么住得下去” 杰克边吐槽边剪卡铁丝，两人得以顺利穿过铁丝网。 唐宇开启老维送的‘龙拳’智能眼镜扫描探查前方情况，防止行踪被电子设备拍摄追踪。 除了满地的杂草、生锈折断的灯柱以及散乱的集装箱，整片露天区域都没有检查发现处于工作状态的电子设备。 在露天草地穿过零散的集装箱，便来到了大仓库，依旧没有人影。 两人继续向着工厂核心区域前行。 唐宇边使用龙拳智能眼镜探查，边和杰克解释现在的情况。 “今晚情况比较特殊，之前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具体详情还没有告诉你” 杰克摆摆手很是放心的回道：“hermano，你知道我相信你，待会你说怎么干就完事了” 但为了让杰克清楚待会到底会面对什么，唐宇还是将荒坂公司特别行动部来抢夺义体，以及军用科技会进行后手袭击的事情讲清楚。 杰克听完后连连摇头：“这整得太复杂了，说真的，万一军用科技公司不来了，那件义体可能就落入那群公司狗手里了” 唐宇非常肯定地说：“军用科技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因为我对他们很了解，不对，应该是对他们的特别行动主管‘梅姨’很了解” 杰克听到梅姨这号人物完全不认识，海伍德出身的他天生就不喜欢公司职员，对公司高层接触了解几乎为零。 “是你的远房亲戚吗？” “那倒不是，我要是有这号靠山还至于给荒坂打工” 唐宇所说的‘梅姨’是个戏称，指的是军用科技特别行动主管梅瑞狄斯·斯托特。 当年她为了调查军用科技运输车队被袭击的事情，曾经委托过唐宇去搞定漩涡帮。 那时唐宇、V子还有杰克他们三，都是穷的叮当响的赛博朋克，狠狠敲了笔梅瑞狄斯竹杠后。 三人横扫漩涡帮，得到了她不俗的赏识。 后面唐宇和梅瑞狄斯打过数次交道，一来二往两人还算熟络。 最后从梅瑞狄斯那弄了把性能不错的手枪，但没怎么用过便忘得七七八八。 唐宇觉得梅姨玩的路子有点野，属实是跟不上节奏，最后只能做拉黑处理。 令他没想到是梅瑞狄斯后面还升官了，成为军用科技政治外交总监，频频登上夜之城各大新闻亮相，一时风头无两。 关键是。 梅瑞狄斯执行力非常强，抓事情总喜欢亲自出马，对待荒坂的态度更是极其强硬。 所以唐宇判断，只要曼恩按照他说的，把情报找渠道传给军用科技，梅瑞狄斯那边听到了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毕竟她和苏珊艾伯纳西曾经到现在，都是真正死对头。 两人穿过仓库区，进入到核心生产车间区，这里坐落着成排的生产车间，但其中只有一间是漩涡帮成员聚集的地方。 漩涡帮势力在沃森覆盖面广，成员基本是以小团队活动为主，多的三十余人，少的五六人也有。 而唐宇预计参加这次交易的漩涡帮分子，不会超过十人，他们只有在进行大规模行动时才会聚集。 一件军用级斯安威斯坦，对他们而言算不上有多重要。 唐宇和杰克找了处隐蔽的角落，开启龙拳热能扫描功能陆续探查一排排车间的情况。 通过镜片传导的热能信息，唐宇视线变得暗黑，很快便发现位于正中间的那处车间，有人型彩色热像在活动，清点人数为六人。 唐宇关闭扫描功能后跟杰克说到：“他们在中间那处车间活动，六个人漩涡帮的人” 杰克仔细检查了一遍干活的老家伙，一把平价火力制造手枪，30发备弹，人送外号自动屠宰机。 这个外号并不是形容这把手枪威力有多么强悍，而是在夜之城每个出道的街头小子或者赛博朋克都会从它开始。 价格低廉，人手一把，帮派混战，自动屠宰。 夜之城死于这把枪下的人头记录，居高不下。 当年唐宇干起赛博朋克也是从它开始。 现在见到杰克手里那把自动屠宰机属实有些怀念，便掏出自己的JKE-X2 谦信手枪，递给杰克说道。 “你要不试试这把” 杰克抬眼看了眼他手里的谦信，有些不以为意地说道。 “枪是把好枪，但家伙还是用熟得好” 唐宇没跟他废话，直接把谦信强塞他手上，换回自动屠宰机，熟练地快速检验枪身。 又来了几个射击瞄准动作，发现当年的手感和枪感依然健在。 虽然没有弹道协同处理器帮助瞄准，但打过的枪那种感觉是不会错的。 “除了磨损掉了点漆，保养得还不错，这把老枪你留这么久干吗？” 杰克听到这话脸色显得有些古怪， “你真的和我老妈说话越来越像了，一股过来人的味道” 眼神却很珍惜的看着那把自动屠宰机。 “我这人比较念旧，所以我老妈经常说我仓库里堆那么多旧玩意干吗，偷偷告诉你，连我爸当年抽我的皮带我都还留着” 说到这个，唐宇又沉默了。 那是参加杰克葬礼祭奠时，米斯蒂带着他在杰克仓库里看到过那根皮带，知道了杰克醉鬼暴力父亲的往事。 唐宇将平价手枪重新放到杰克的手中，看向他认真说道。 “更要珍惜眼前，这次必须给你把和米斯蒂的大事给办妥！” 杰克：“......” 第三十八章 危险在你面前 夜幕降临。 整个沃森区北部沉寂在中大块大块的黑暗中。 只有少量公共老旧路灯，每间隔几米便往地面投下一方光亮。 偶尔还有路灯发出滋滋的电花声，光影时亮时暗，街道两旁背巷完全陷入漆黑之中。 此时。 唐宇和杰克两人正潜伏在废弃钢铁厂核心区，在车间外较远处，找到一处集装箱堆积而成的高地，静静观察着车间周围情况。 之所以不靠得太近，是为了防止被无人机探查发现，毕竟此行目的，更多是作为旁观者寻找合适时机收尾。 两人盘坐在集装箱上安静地等着。 唐宇发现位于正中间的那处车间，里面六位漩涡帮成员，在傍晚时分走了两名，似乎是另有其他情况。 剩下四人倒是没有新动作，各自在车间里吞云吐雾尽情享受着重金属音乐，丝毫不担心接下来和曼恩他们的交易。 很快。 九点到了。 这是曼恩他们约定的交易时间。 唐宇凝眉望去，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晰，但能够分辨出有群人已经进入工厂，正在缓缓朝车间闸门靠近。 很快。 车间里面的漩涡帮成员，开启车间自动改装闸门。 漩涡帮对车间据点进行过小规模改造，不仅用于平时聚会娱乐，还具备相当程度防御功能。 他们通常只会选择工厂某个地方进行集中改造，其他区域基本属于三不管。 但漩涡帮真正老巢只有一个。 全食品加工厂。 全食品加工厂作为漩涡帮基地，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投资改造改建，不仅水电全通，更有各种装甲炮台坐镇，俨然一座军事基地。 曼恩这次交易地点属于漩涡帮在沃森众多据点其中一个，规模不大。 随着新来的那群人走到车间门灯光底下，唐宇立刻认出了他们模样和身份。 正是曼恩团队。 为首的是大块头曼恩，手里提着一件保险箱，应该装的是交易物品。 跟在两旁的是长臂科技狂人大胡子皮拉，以及金刚猛妹多莉欧。 站在最后依旧是身材高挑的琦薇，神情冷淡平视一切。 唯一让唐宇特别注意的是，团队中出现了位之前从未见过的新成员。 她站在皮拉身旁，嚼着口香糖吹着泡泡，神情似乎有些不难烦。 浅绿过肩长发被黑色发圈挽成双马尾披在肩后，黑色立领朋克卫衣和贴身短裤包裹全身，两把绿镀壳改装手枪握在手，双手交叉背在脑后。 再确认一遍。 曼恩团队来了五名成员，银发女孩露西并不在其中。 唐宇猜测她可能作为外部策应黑客，通过远程协助曼恩团队行动，而琦薇应该需要负责解决漩涡帮义体入侵。 但联想到当时露西在列车车厢里的表现，可能她并不想正面与荒坂特勤人员发生冲突。 露西与荒坂绝对存在秘辛，并且这个秘辛非常大的可能是关于迫害与黑客相关。 对荒坂公司肮脏所作所为，几乎没有人比唐宇更懂。 类似赛博疯子詹姆斯这样的人体实验，只是荒坂庞大黑暗帝国冰山一角。 不过现在看来，即便露西没有直接下场，但曼恩团队这样的配置，四个漩涡帮的人显然不够看。 甚至荒坂特勤队来了，也未必是其对手。 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曼恩团队，无论是个人实力还是同心战斗合作水准，都是很强的存在。 以漩涡帮无脑疯狂性子，绝无可能在自己地盘上老老实实付钱拿货。 这群赛博疯子几乎都患有不同程度赛博精神病，行为往往与逻辑是各走各的。 此刻。 在确认曼恩等人身份后，闸门向上缓缓抬升。 从闸门内部走出两位漩涡帮的人，他们全身皮肤泛着乌青色，这是重金属中毒症状体现。 脑门前额到眼窝整个脸骨被掀掉，取而代之是金属电子面板义体，面板上装有四只到五只不等的红色义眼。 与他们的血色骷髅蜘蛛图腾十分相像，打量起来如同赛博丧尸那般，是死亡、金属、机械、人体融合的集成体，处处透着诡异的疯狂。 曼恩看到对方脸上红色电子义眼微光闪动，同时出现漩涡般镜片放大缩小，似乎是在扫准，调节聚焦视线。 领头的漩涡帮成员咳嗽几声，鼻腔里还有余烟粉末喷出，像是塑料烧焦烤糊的味道。 “来得还算准时，东西带了吗？” 曼恩提起手中保险箱，重重拍了拍，示意对方交易物品装在里面。 漩涡帮再次上下打量大块头曼恩，恶狠狠地警告：“进来后，你们都给老子放老实点！” 曼恩闷哼了声算是回应。 五人团队跟着漩涡帮陆续进入闸门。 走在皮拉旁边的双马尾女孩，扭头将口中嚼软的红色口香糖用力吐在地上，不屑地看了漩涡帮一眼，迈着大步跟上队伍走进车间。 等曼恩等人进入车间内部，唐宇开启龙拳眼镜热成像扫描，继续观察车间里面情况。 尽管看不到具体细节，但可以通过每个人的不同形状热成像，大致判断现场发生情况。 曼恩等人进入车间后，第一时间观察内部布局和情况。 整个车间充斥淡红色灰暗雾灯，劲爆重金属摇滚乐轰击耳朵，就像他们的红色义眼那般，令人沉浸在红黑嘈杂的地狱世界。 内部空间不大，共改造出两层，左右两边设置铁皮简易楼梯通向二楼，两名漩涡帮的人站在二楼向下盯着，中间架设一台自动重机枪装设。 大厅中间随意摆着几张破烂沙发，围在钢铁板材切割台四周，台上放着一台老式二筒音响，嗡嗡地发出震耳欲聋音乐。 车间地面和桌子上，零散堆砌着用过的药剂注射玻璃管，还有吸食过后燃烧一半的银色锡纸。 曼恩被安排坐在大厅中间的破旧沙发上，多莉欧坐在右手边，琦薇翘着大长腿坐在左手边，双马尾女孩单独霸占整张沙发。 只有皮拉立刻被切割台上的小玩意吸引，凑了上去。 漩涡帮的人走到切割台前，随意捡起烧剩的锡纸，蹲在台前小心翼翼地将台面零散类似黄色木屑的粉末扒拉到纸上。 不少铁屑和灰尘也混杂其中，被他卷成了球的形状。 他阴笑着点燃这个锡纸小球，然后塞入吸食罐子里。 随着锡纸小球燃烧，罐身很快熏满黄白色熏烟。 他把罐嘴对准鼻口狠狠怼进，然后摇晃着乌皮脑袋猛嘬一口。 直到整个肺部每一粒肺泡都被烟熏挤满，才松开了罐子长长吐出一口白烟。 舒畅地发出：“哦呼....” 接着浑身来了个大哆嗦，这才举着罐子递到曼恩脸前，摇了两下：“给老子试两口，这味道绝对让你销魂” 曼恩沉默没有动手去接，他知道罐子里不是什么好玩意。 可对方把东西拿在他脸上，一副你不抽我就不谈正事姿态。 坐在旁边的多莉欧面色不善，直言劝阻：“我们是来谈生意的，不是跟你在这里吸什么鬼东西” 漩涡帮的人仍旧只是笑笑，把罐子转而伸到多莉欧脸前。 “你来” 曼恩众人顿时眼神露出杀意，手慢慢放在了枪身扳机处。 而漩涡帮的人也都收起肆意笑容，楼上两人更是明着拿起枪对准他们。 曼恩没有犹豫，刚想伸出大手接过罐子。 却被一支长长的机械义体手臂直接夺了过去，捏起小罐子也照着对方模样猛吸了口。 猛吸一口罐子熏烟的皮拉，整张脸瞬间变得通红，似乎是在强压烟熏呛鼻劲头。 最后如同水牛打鼻响，两道如气柱般的烟雾从鼻口喷出。 “呼...” 皮拉既兴奋又激动地夸赞：“这玩意真的是太顶了，我能这样吸一整天！” 漩涡帮的人看向皮拉，本来有些意外的他们，看到皮拉很满意的模样，咧着嘴笑道。 “你很不错，现在咱们才算是可以谈正事的朋友了，你可以叫老子杜姆杜姆” 皮拉烟醺醺地看向杜姆杜姆，打了个肺嗝：“你可以叫老子皮拉皮拉，哈哈” 杜姆杜姆等人哈哈大笑。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在皮拉巧妙举动下轻松化解。 曼恩将手中的保险箱摆上台面：“这就是今天交易的东西，军用级斯安威斯坦，来自被击杀的赛博疯子詹姆斯，一口价五万欧金” 杜姆杜姆拿起保险箱放到身旁：“密码多少，我们要先验验货才行” “1003” 杜姆杜姆按照曼恩给的密码打开保险箱，一件带着血渍的斯安威斯坦神经操作系统套件，完整的躺在保险箱中。 杜姆杜姆开启义眼扫描，开始检测这件义体的细节，确认完毕后他重新合上了保险箱，看向曼恩等人说道。 “东西是真货没问题，但你知道想要这件义体的是谁吗？” 曼恩同样注视着杜姆杜姆：“这是你们的事，我只管拿钱走人” 话音刚落。 车间铁闸门洞开，十多名漩涡帮的人气势汹汹从外头冲进来，各个拿着枪对准曼恩他们。 几乎是同时，曼恩也是举起手臂炮和重机枪瞄准突然闯进来的人，多莉欧她们也纷纷抄起家伙对准漩涡帮的人。 双马尾小萝莉更是暴怒无比，左右两手枪直直怼向两名漩涡帮成员脑子，两人加起来凑不齐一个人脑。 两方对峙。 但漩涡帮人数和场地明显更占优势。 漩涡帮领头人摇着大步，直接走到曼恩面前，威胁道：“你在跟老子谈生意？现在老子教你怎么谈生意，东西留下你们马上滚蛋” 曼恩丝毫不惧：“混蛋！你又是谁？” 对方似乎被曼恩问话给刺激到，双手摊开后狂笑道：“哈哈哈，你踏马连老子都不认识，还敢过来做交易，今天老子就告诉你，老子是罗伊斯，这件义体老子要了” 罗伊斯再次拿枪抵住曼恩的额头：“你是想死在这，还是想趁老子现在没改变主意前滚蛋？” 曼恩对听说过罗伊斯，是漩涡帮二把手，典型赛博狂暴分子，做事情不顾任何后果。 曼恩猜测可能是罗伊斯见到自己这边就五个人，想来独吞这笔交易。 琦薇单手捂着太阳穴，粉色义眼冒着红色光圈扫描锁定在场十四位漩涡帮。 只需短短数秒，便可远程入侵他们的义体烧毁电子元件，现在就等着曼恩动作。 可曼恩考虑担心的并不是眼前形势，而是荒坂特勤什么时候出场。 刚刚杜姆杜姆已经拿出军用级斯安威斯坦确认过，他相信荒坂特勤应该已经发现。 再等等。 罗伊斯见到曼恩仍旧不松口，既没有放下枪支，也没有同意离去，表情明显变得更加狰狞起来。 就在罗伊斯即将失去耐心，准备一枪爆了眼前黑壮汉的脑子时。 突然车间内红色灯光熄灭，整套车间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几盏应急灯亮起，指示着已经不存在的安全通道。 几乎是同时，车间钢铁闸门被巨大冲击力爆开，重重飞落砸向门口处两名漩涡帮成员。 轰隆！ 钢铁大板子咣的一声盖压住他们全身，脑花就像西瓜被大车撞扁，血肉满地飚飞四溢，暗黑鲜血涂满墙壁。 数十道红色激光点照进屋内，只要落到人身上，便有无数火光点子弹穿射。 嗒嗒嗒...嗒嗒嗒... 接连四名漩涡帮被子弹开了瓢，脸盘子上红色义眼被轰成几个黑洞洞。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在场漩涡帮众人皆是震惊不已，急忙看向闸门外情况。 罗伊斯立刻反应过来，直接大声骂道：“草，是他们搞得鬼，干死他们！” 罗伊斯认为门外爆破突是曼恩安排的，接着就想对曼恩等人开火动手。 而早有准备的曼恩大猩猩手臂已经蓄能完毕，趁着罗伊斯回头喊话的间隙，迎着罗伊斯高举的枪口，猛然一击重拳轰去。 与此同时，罗伊斯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子弹横空飞出，与轰击而来的拳头碰个正着。 子弹打在硕大拳头上仅仅擦出一点凹陷，而重重的拳头却砸向了罗伊斯的正脸。 嘭！ 罗伊斯整个人如倒栽葱般飞了出去，半张电子义体脸直接砸得快要凹进了后脑勺。 见到曼恩动手，双马尾小萝莉也不再压抑脾气，早就看不惯这群赛博疯子的她，面目狰狞狂笑着左右开弓，手中的枪疯狂扫射漩涡帮众人。 琦薇坐在沙发上，一个高抬腿借势向后轻巧翻身，躲在沙发后面，然后准备启动义体入侵。 只见二楼高台上两名漩涡帮，端着重机枪对着下方车间疯狂扫射。 同时启动自动重机枪装设，恐怖火力瞬间喷出火力压得曼恩等人抬不起头，只好接连寻找掩体躲避。 乱枪开火之际。 杜姆杜姆直接一把提起装有军用级斯安威斯坦义体夺路而逃，他已经管控不了现在情形，只想着赶紧把货弄走。 整个车间烟尘四起，加上灯光黑暗分辨不清晰，杜姆杜姆成功拿到保险箱往私开的秘密通道逃窜而去。 那边是片露天杂草地，已经废弃多年无人经过，没有任何电子设施能监控到他逃跑的迹象。 恐怖的火力压着曼恩等人难以反击，就连暴走的双马尾疯女孩也被曼恩一把抄走，蹲躲在了切割台下，台面被子弹打得乒乒乓乓火花四溢。 但双马尾疯女孩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惧怕，端起自己的枪还想着还击，却被死死抓住肩膀。 此时，门外突袭队伍开始进入车间，精准覆盖的火力迅速清理掉车间剩余漩涡帮成员。 二楼两名漩涡帮端着机枪朝突袭队伍疯狂射击，但子弹打在他们防弹头盔和衣服上似乎不起作用。 嗒嗒嗒... 突袭队伍一顿扫射后，最后两名漩涡帮成员也在二楼中弹身亡，直挺挺的摔了下来。 曼恩沿着切割台边角查看情况，语气焦灼的说道。 “是荒坂特勤队！” 短短几秒钟，琦薇迅速完成对自动重机枪装设的入侵控制，调整枪口对准门口进来的荒坂特勤队疯狂扫射。 威力强大的穿甲弹高速打击在荒坂特勤成员身上，直接爆开头盔连脑花子都一并给透了出来。 皮拉趁着混乱向车间门口甩出一连串爆雷。 爆！爆！爆！ 空中接连发生数起空爆，巨大的冲击力裹挟着弹片瞬间将多名荒坂特勤队的人切成碎块。 入场第一批的荒坂特勤队被打得连连后退，让曼恩等人有了少许喘息的机会，他们迅速调整身位各自占据相对有力的地形防守。 而荒坂特勤队新的一波进攻已经展开，高爆手雷接连不断扔进车间清场，穿甲重炮直接轰穿车间墙壁打烂二楼自动重机枪装设。 形势愈发危急，琦薇快速联系场外监测的露西。 “军用科技的人到了没有？” 此时，露西正在工作车内，凝眉认真操控无人机探查车间现场情况。 可当她的无人在车间外盘旋没多久，便被一枪电磁脉冲给击落，最后拍摄到的画面是军用科技浮空车侧面。 “MILITECH” 露西沉声回道：“军用科技武装浮空车已经抵达，我的无人机刚刚被击落” 琦薇将消息迅速传达给曼恩等人，只要等军用科技的人捅荒坂特勤队后方，他们就可以趁着机会逃离。 曼恩发现保险箱消失不见，四处扫了眼：“义体不见了，肯定是被漩涡帮的人拿走了，我们现在抽不出身，让露西去查探情况工厂西面情况，那边是片杂草无人区！” 露西接到指令后迅速下车，一头扎进了废弃钢铁厂附近的暗巷之中，朝着西面飞奔而去。 此时，军用科技浮空车上。 梅瑞狄斯斯托特正拿着光学电子望远镜，向下方眺望废弃钢铁厂情况。 确认荒坂特勤队在和车间里面的人火拼后，冷冷地说道。 “先不急” “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 “我们再去收尾” 第三十九章 等你好消息 夜晚。 沃森城北工业区。 废弃钢铁厂正爆发一场激烈火拼，火光在大片漆黑中燃起一点光亮。 即便远在几公里外也能听到枪炮响在回荡，对夜之城无数个夜晚而言，并不值得特别关注。 荒坂公司特别行动部副部长凯特琳，正在极力组织新一轮进攻，针对车间里面曼恩等人的冲锋。 凯特琳是苏珊艾伯纳西当年担任主管特别行动部主管时重点培养的下属，她接到今晚抢夺军用科技的军用级斯安威斯坦义体任务。 凯特琳最开始以为是场趁乱收割局，却没想到漩涡帮的人清理完了，那群出身沃森的赛博朋克们仍在车间里顽强抵抗。 第一批进入车间的特别行动部特勤队，被炸得死伤大半退了出来。 她只好下令先进行无差别火力覆盖攻击。 尽管炮火猛烈，但从热成像仪探测结果上看，对方五人躲在死角避开了炮火仍旧无碍。 “该死的赛博朋克！” 凯特琳这次出任务，申请派出三支特别行动部荒坂特勤小队，行动人数已经不算少，如果出现重大伤亡，回公司后很有可能会面临调查。 而且所剩时间不多，艾伯纳西总监下令给的时限为十分钟，也就是九点过十分钟之前必须汇报结果。 她知道这次交易情报是反情报部门线人透露的，反情报部门将会在半个小时后展开行动。 尽管已经有艾伯纳西总监打过招呼，确认反情报部仅派出一支特勤队，负责还是安插的内鬼卡特史密斯。 可一旦目标义体没拿到手，导致上层追究泄密事情败露，不仅是卡特史密斯死定了，连她也很难逃脱牵连，甚至会成为顶罪弃子。 现在一波进攻没能拿下曼恩等人，凯特琳下令停止火力覆盖。 她主动向车间里喊话：“我知道你们在交易那件军用科技的军用级斯安威斯坦，我们愿意出高于旋涡帮双倍价格购买，我们拿钱你们交货，事成之后各自离去怎么样？” 凯特琳说完后，便有一名荒坂特勤将一张电子账户芯片扔进车间。 飞进车间的芯片，恰好落在一名漩涡帮成员爆开后的脑壳上，斜插在软泥冒热气的血白脑花里。 “里面有十万欧金，拿到后把义体留下你们可以走人” 听到外面荒坂的动静，躲在车间死角的曼恩沉声吼道：“义体已经被漩涡帮的人拿走了，我手里现在什么都没有！” 凯特琳听到曼恩拒绝，面色阴沉咬牙切齿地骂道：“都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给我冲进去，把他们统统干掉！” 两支特勤队手持荒坂配备精良武器，再一次对曼恩他们发起了进攻冲锋。 强劲火力炸得车间粉尘砖瓦扑簌簌掉落，整个车间地动山摇仿佛正发生大地震。 曼恩内心也在疯狂骂娘，明明义体已经被漩涡帮的人偷走不在车间，可偏偏这荒坂老娘们就是不信。 “琦薇，露西那边怎么样” 琦薇迅速回答：“还没有消息，军用科技的人已经到了却迟迟不动手，是想让我们和荒坂拼个鱼死网破” “草！” 曼恩不禁怒骂。 双马尾女孩更是气得青筋暴起，怒视即将进入车间的荒坂特勤队，吼道：“曼恩，别犹豫了，直接秒了这群杂碎，我们自己杀出去！” 曼恩等人也不再示弱，开始发起对荒坂的强烈反击。 机关枪，手臂炮，高爆手雷等全部火力，都往荒坂特勤队脸上招呼。 即便荒坂特勤队身着全套防弹装备，也抵不住曼恩等人的火力倾泻。 顿时。 大战再次爆发。 荒坂特勤队在猛烈的交火中死伤连连。 突然。 曼恩臂炮出现卡壳，导致重火力出现空档。 荒坂特勤队立刻瞄准他扣动扳机，一梭子火弹从枪口喷射，向着曼恩扫射而来。 见到曼恩身处险境的多莉欧，连忙纵身一跃扑倒曼恩。 可因躲闪不及，自己右肩及手臂中了三枪，在往上一点可能就被打爆后颈血管。 五人队伍瞬间少了两处火力点，荒坂特勤队立即开始组织有效进攻反击。 皮拉还想再扔高爆手雷，刚刚将炸弹抛出去，还没来得及抽回的手掌，便被数颗火弹击穿打烂。 惊得皮拉放声尖叫：“草，老子灵活的义体手掌，打烂了还在怎么做一整天？？？” 双马尾女孩狰狞的笑道：“全部都交给我才过瘾，哈哈哈！” 两把手枪弹匣一扫而光，扔掉后立刻掏出一把绿壳机枪，对准荒坂特勤队就是一猛轰。 哒哒哒！！！ 对方整个人被无数碎裂子弹扫射成鲜红血渣向后撒去。 琦薇抓紧一切时间想要攻破荒坂特勤队ICE，奈何荒坂在网络黑客领域造诣极深，特意在ICE方面加强安全级别，想要在这种紧急情况完全入侵很难做到。 琦薇只好改变策略，通过发起协议远程轰炸，致使对方义体加载过热，从而失去战斗力。 网络入侵义体过热很快起效果，数名特勤队员出现瞄准困难，无法有效使用操作系统控制身体行动。 而双马尾女孩正好趁此时进行反击，抱着绿壳机枪在枪林弹雨中独自发起疯狂冲锋。 曼恩连忙扶受伤的多莉欧躺下，还不及关切询问便拿起重机枪继续战斗。 现在处于紧要关头，一切事情都必须等到彻底解决完荒坂的人才行。 但训练有素的荒坂特勤队在攻入车间后，也迅速寻找掩体进行火力掩护。 双马尾女孩狂放冲锋，随即被哥哥皮拉冒死夺位去给拉了回来。 为了掩护自己，皮拉朝空中连扔数颗电磁脉冲手雷，能够使一定范围内的电子义体短暂失效。 荒坂特勤队失去义体辅助，强大火力发生停滞。 “请求无人机支援” 更令曼恩等人危急的是，一台台荒坂武装无人机从车间外飞了进来，在高处向他们发起死亡冲锋进攻。 曼恩不得不腾出手去解决头上的四台无人机，可刚打落一台无人机，另外三台已经发起了火力扫射。 逼迫众人不得不在车间里四处倒转腾挪躲避攻击，照这样下去他们很难再坚守。 曼恩已经彻底没招，要想团队在荒坂进攻下活命，只能给那个人打电话了。 正当危机万分之际。 荒坂特勤队的火力进攻突然停止。 紧接着车间外面又突然响起更为猛烈的炮火袭击和广播警告。 “军用科技正在执行特殊任务，无关人等立即撤离现场” 曼恩痛骂：“草，军用科技终于出手了” 此时。 正在车间外远处观战的唐宇和杰克，目睹了曼恩团队与漩涡帮交易，以及荒坂公司特勤出手的全过程。 即便隔得这么远，也能看到双方打得火力之凶猛。 杰克惊讶地说到：“唐，你的线人战斗力确实有点本事，五个人几乎团灭了两支荒坂特勤队，实力很强！” 唐宇也是点头表示同意，本就是想通过这场交易分辨曼恩他们的实力，现在看来曼恩的确有成为传奇的本事。 在夜之城成为传奇的人，都必须经过荒坂的考验，至少打过荒坂才能证明你有敢跟公司对着干的勇气。 即便这种行为看起来鲁莽，却是成为传奇道路上不可缺少一环。 忽然。 唐宇发现有道身影正快速朝他们方向跑来，通过扫描看出是漩涡帮成员。 杰克指着从秘密通道逃生出来的杜姆杜姆：“唐，你看，那有个漏网之鱼，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不会是那件交易品吧？” 唐宇笑道：“那小子是漩涡帮的小头目，杜姆杜姆，是个丧窝里长大没见过外面世界的家伙” 唐宇带着杰克二话不说，直接从集装箱上连跳数阶落在了杜姆杜姆逃亡必经之路上。 “杜姆杜姆，好久不见” 杜姆杜姆边逃边回头查看是否有人追击自己，没注意前方突然跳出两人，拦住了他逃亡的去路。 他一手护住保险箱，一手拿起枪指向二人，红色义眼闪动微光：“你们是谁？知道我是漩涡帮的杜姆杜姆还不让开！” 唐宇以前就认识这小子，知道他是个外狠内软的怂包，真干起来溜得比谁都快：“把保险箱放下，至少还能留个完整脑袋回去” 杜姆杜姆看出唐宇手里的枪是荒坂谦信，于是阴沉地问道：“你是荒坂的人，在这里埋伏我的？” 正当杜姆杜姆僵持不定时，身后又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狼狈脚步声。 “罗伊斯？” 杜姆杜姆回头发现是义体凹陷半张脸的罗伊斯。 罗伊斯面门遭受重创，视线出现模糊波纹，看到请前方似乎有三个人挡住了去路。 正当举枪准备射击时，听出杜姆杜姆声音，转而举枪想要对准稍近的杰克威胁说道。 “给老子让...” 砰！ 唐宇单手持谦信一枪爆了罗伊斯的头，结果了这位漩涡帮枭雄罪恶一生。 唐宇对于他记得不多，大概印象是罗伊斯除了前半张义体金属电子脸，剩下的全是反骨。 他趁着老大布里克出去干活，直接造反坐上头把交椅，还给布里克活捉关在全食品加工厂里想要活活饿死。 对于这种垃圾，唐宇都没空再听废话。 一旁的杜姆杜姆被唐宇的狠辣手段给镇住，来回看了好几次。 瞅瞅倒在地上的罗伊斯无头尸体，又看看果断开枪的唐宇。 “你知不知道他是漩涡帮的罗伊斯，你杀了他，布里克绝不会放过你！” 杜姆杜姆尽量鼓着胆子强调，但语气明显缺乏气势。 “哪怕你是荒坂公司的人...” 唐宇对杜姆杜姆说不上有什么感情，主要是这家伙比较好玩，从他那搞过几次货，所以才多说两句。 “你把东西放下，回去给你们老大布里克带个话，是罗伊斯那个老贼先不守规矩，反正布里克那个捞货也镇不住他，荒坂好心替他把内患清理干净” 杰克见杜姆杜姆手里的枪已经缓缓垂下，但人还愣在原地，直接走上去一把夺过他手中保险箱，狠狠地踹了一脚。 “还不赶紧滚，让你把话带回去听见没有？” 杜姆杜姆被杰克踹得踉跄几步，接着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盯着漩涡帮杜姆杜姆跑得没有踪影，杰克这才拿起保险箱看了看，发现带有密码锁。 “兄弟，有密码锁，不知道那件义体在不在里面，要不直接一枪爆开？” 唐宇觉得杰克的主意不错，简单粗暴，刚准备开口同意，却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冷淡话音。 “密码是1003” 杰克立马将对准保险箱的枪口转向瞄准来者。 唐宇也侧头看去，发现竟然是老熟人，车厢银发少女盗圣，曼恩团队候补黑客，身怀秘辛赛博朋克。 露西。 只见清冷月辉下。 她的银发淡出冰蓝浅粉斑斓色彩。 蓝紫底霓虹瞳孔仍似孤冷清潭那般，透着生人勿进。 但从她额头上的热汗和喘着粗气表现来看，肯定是刚才急着赶路飞奔至此想要截取保险箱。 没想到保险箱已经落在杰克手中。 唐宇看出是露西后，让杰克放下手中的老伙计：“是自己人” 露西见唐宇认出自己，语气有些焦灼地快速说到：“曼恩他们被军用科技的人包围了” 军用科技已经下场，整场布局已进入尾声。 唐宇刚好准备去收尾：“杰克，把保险箱给他，我们过去会会军用科技的人” 尽管杰克完全不认识对方是谁，仍旧把保险箱扔了过去，对于唐宇信任的人他同样信任。 露西接过保险箱，眼神不经意间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有些意外唐宇会如此干脆地将保险箱扔给自己，而且会答应去救出处于包围中的曼恩等人。 她握紧了手中的金色锋利单分子线。 在她看来，公司里的家伙没有不在背后捅刀子的，所以赛博朋克们才需要找一个中间人。 哪怕知道背后的真正金主老板还是公司，也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只管把任务完成，尽量减少与公司是正面打交道。 从现在情况来看，几乎所有的发展方向都是有利于唐宇的。 公司内部竞争对手被军用科技打得溃不成军，义体保险箱已经到手，赛博疯子詹姆斯的人体运行数据唾手可得。 只要唐宇动动念头，甚至可以杀死在场所有参与这次任务的人包括她自己。 如此一来，唐宇就能彻底完成一次完美任务，回去向荒坂公司交差邀功。 这对唐宇而言几乎是完美的谢幕收场。 这时。 露西拿着行李箱，抬眸看到头顶上空一辆奢华浮空车正缓缓停落。 接着浮空车门自动开启，唐宇带着杰克起身走进浮空车内部。 唐宇走进车后刚坐下，转头却发现露西还站在原地。 杰克在旁问道：“既然是自己人，要喊她一起吗？” 唐宇知道露西并不想和公司的人打交道，所以刚才没有喊她上车。 倒是经杰克这么一提醒，现在好像除了自己能去车间现场，其他人想了解现场具体情况恐怕很难。 因为军用科技已经彻底封锁车间周围，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但唐宇有自己的底牌。 唐宇朝站在原地的露西招招手：“想看曼恩他们现场情况就跟上来” 原本以为她会答应，没想到露西却只是回了句：“等你好消息” 说完转身离去，白色的身影瞬即消失在黑暗中。 杰克见到唐宇口中的自己人竟然如此警惕，耸耸肩说道。 “看来她对你非常戒备，而且成见很深，可能是觉得公司没一个好人” “但今天没有你荒坂公司身份，想和平解决怕是不可能” 唐宇直接命令智能管家关闭车门，然后起飞向废弃工厂车间驶去。 “只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在夜之城相信谁或者不相信谁，都是自己的选择” 杰克笑着说道：“hermano，我百分百相信你，但你现在要说咱们开着这辆豪华老炮车去军用科技手里抢人，是不是有点太小瞧他们的装甲炮了，估计一炮咱们全得上天！” “谁说只有咱们两个人，我还有保镖队伍”唐宇说着看向窗外。 杰克好奇地透过左侧浮空车窗玻璃，看到一辆荒坂公司武装浮空车正缓缓与他们并齐，又看看右侧车窗，还有一辆荒坂公司武装浮空伴飞。 杰克满眼透着兴奋，有些激动地说道：“hermano，以前我讨厌公司，现在公司给我当保镖，突然觉得有些爽是怎么回事？” 唐宇却不以为意：“在公司只要你有权有势，连亚当重锤都可以呼来喝去，何况这些荒坂精英小队” 这是詹金斯动用了老本人脉给唐宇借贷来的力量，要是不用也是浪费。 两台荒坂武装浮空车，一支整编荒坂精英小队，这种战力几乎可以掀起一场小型战争。 代表着荒坂三大支柱业务之一的武装安保，最高实力的体现。 精英小队作为最后的王牌，已经足够震住场子。 当年他砍进荒坂塔，最头疼的阻碍之一就是这些守卫荒坂塔的精英小队。 更何况唐宇要做的不是和梅瑞狄斯开战，而是叙叙旧顺便捞几个人。 他相信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梅姨不会不同意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唐宇认为老上司詹金斯的确是有几分实力。 如果没有这支外援力量，他和杰克两人就得正面硬刚军用科技。 打是不可能打的。 只能靠唐宇去找梅瑞狄斯谈商量，但没有武装实力在后面撑着，难免腰杆子不硬朗。 唐宇细细想来，在自己实力还不足够强大前，公司狗这张万能皮还是得继续好好利用。 随着浮空车队抵近目的地。 唐宇已经能看到下方梅瑞狄斯率领的军用科技控制了现场，将荒坂特勤队消灭殆尽。 曼恩他们的形势万分危急。 第四十章 是否已无出路 荒坂特别行动部副部长凯特琳，已经顾不得全力进攻带来的后果。 今天伤亡再多人，也要将曼恩等人拿下，将那件军用级斯安威斯坦带回去交差复命。 否则，她完全承受不起艾伯纳西总监的怒火。 这件事需要有人承担主要责任。 凯特琳知道自己十有八九会成为那个人，但只要艾伯纳西总监愿意用她保她，就还有在荒坂公司生存下去的机会。 所以在凯特琳看来，荒坂特勤队的死亡根本算不上什么，顶多是自己指挥失误。 而一旦令艾伯纳西总监失望，自己在荒坂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凯特琳无法想象那样的后果。 她的衣食住行，植入的高级义体等等，所有一切都是荒坂公司给予的。 如果被公司开除，她将失去一切，倒不如再亡命赌一把。 下定决心的凯特琳也不再保留任何手段，在下令荒坂特勤队全体冲锋后，将手上的无人机、重火炮统统派出，对千疮百孔车间里的曼恩众人，发起最后的猛烈压制。 “今天你们非死不可，就算把将工厂轰成废渣，也别想从这里跑出去！” 曼恩等人并不知道漩涡帮逃离的秘密通道在何处，外面掩体稀少很容易被集火，只能躲在车间里与荒坂特勤队苦苦周旋。 就在曼恩等人束手无策之际，现场形势陡然转变，进攻他们的荒坂特勤队纷纷急于退出车间。 可还不等荒坂的人反应过来，便已倒在了他人的袭击之下。 琦薇急忙抓紧时间扫描外界情况：“是军用科技的人出手了，他们从外面发起了袭击，荒坂特勤队的武装人员全部被击毙！” 曼恩等人听到军用科技出手，总算是从荒坂的手里逃过一劫。 曼恩这才有空扶起多莉欧，向其他人说：“应该是法拉第和军用科技谈妥了，我们抓紧时间撤离，那件义体被漩涡帮的人偷走了，后面再说！” 众人也不犹豫立刻行动起来。 此时。 车间外。 军用科技的两台武装浮空车从上空发起猛烈炮击，地面上五台荒坂公司武装车瞬间被炸翻。 巨大的爆炸热浪掀翻全场。 没注意到情况的凯特琳被冲击波震飞出去摔倒在地，等她努力撑起受受伤的灰脸时，一把手枪已经抵在了她的脑门上。 凯特琳瞳孔剧震，完全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被军用科技的人袭击。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秘密进行，而且根据掌握的情报，军用科技根本没打算收回这件义体。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而且完全不顾两家公司默认的潜规则，不在市区公开朝对方使用火力。 自从第四次公司大战后，军用科技和荒坂公司都受到了不同程度重创。 因此两家公司在明面上达成了停火和平协定，可随着两家公司实力逐渐恢复，新的一轮强冲突大规模竞争已经开始。 即便如此，但两家公司还是始终保持着动口不动手的潜规则，避免发生正面热武器冲突。 但今天，军用科技的人完全抛弃规矩，直接公开使用重火力偷袭荒坂特勤队。 如果这件消息公开，极有可能成为双方台面上动手的借口，甚至成为一次大战的导火索。 更让凯特琳震惊的是，军用科技袭击行动的负责人竟然是梅瑞狄斯斯托特，军用科技特别行动部主管。 凯特琳见到梅瑞狄斯款款走来，金色长发背在身后，全身皮制外勤战术服。标志性的军用科技战术皮手套，双手环抱身前神情冷峻。 “你敢公开袭击荒坂高层，这是在宣战！”凯特琳嘴里吐着鲜血极力怒吼。 “荒坂不会放过你的！” 凯特琳开始疯狂呼叫支援，但现场信号已经完全被军用科技封锁。 哪怕在场的荒坂人员全部都有创伤小组保险，凯特琳还是白金会员。 可没有信号传输，根本无从求救。 梅瑞狄斯挥挥手暂且留下凯特琳性命，让收下去将剩下的荒坂特勤队全部解决掉。 军用科技的武装人员手持重机枪，纷纷开始动手击杀荒坂特勤队， 凯特琳看到自己带来的荒坂特勤队被炸得人仰马翻，然后眼睁睁看着躺在地上的特勤队被补枪爆头。 三支荒坂特别行动部的人全部死于此地，无一生还。 凯特琳的愤怒逐渐变得无力，她知道这次自己彻底完蛋。 三支荒坂特勤队出任务全部死亡，这种级别特大事故必须要报告董事会裁决。 结果可想而知。 凯特琳面如死灰，但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着她说道：“你不能杀我！我是荒坂反情报部门副部长！是荒坂高层管理，我要是死了，你们逃不了干系！” 梅瑞狄斯轻蔑笑道：“谁说是我们杀的，真正杀你们的人不是那几个赛博朋克吗？放心，我很快会替你和你的荒坂同事报仇” 凯特琳双眼圆瞪，义体眼白因为情绪激动而充满血丝，她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但她还想活着，哪怕离开荒坂离开夜之城。 “梅瑞狄斯主管，我求求你，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保证绝对不会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凯特琳挣扎着在地上爬过去，试图保住梅瑞狄斯的腿，祈求对方放过。 梅瑞狄斯一脚踢在凯特琳脸上，将她脸部高级义体踹得变形，露出嘴里的精致螺旋仿真义体，带着丝丝电花不听使唤转动起来。 “你以为我会信你这种垃圾吗？荒坂从来就没有一句真话” “你在荒坂手底下工作，应该早晚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想拿我们的军用级斯安威斯坦人体实验数据的是研发部的田中吧？”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荒坂在打什么鬼主意，艾伯纳西那个臭表子躲在后面不出来，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她！” 梅瑞狄斯极端自负傲气，身为军用科技的特别行动部主管，在夜之城也是权势滔天的存在。 放在平时她并没有机会动凯特琳这样的荒坂高层，但今天是荒坂自己找的。 梅瑞狄斯此行的情报的确是来源于法拉第，也知道车间里和荒坂特勤队开战的是曼恩等人。 但她并不关心这些事情，她只有一个目的，不留一个知情人活口，实现完美收官。 在梅瑞狄斯看来，即便是法拉第这样的强势中间人，也只不过是自家公司养的狗。 更何况跟自己完全没关系，还处于夜之城底层的赛博朋克，他们只不过是这座城市的边缘人，即便杀死了也能找到新的人来给公司干活。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的就是苦力。 于是梅瑞狄斯将注意力放到还躲在车间里的曼恩等人，让下属朝里面喊话。 “里面的人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军用科技正在执行特殊任务，现场已经完全封锁，不服从警告将直接开火击毙！” 梅瑞狄斯这次出任务带的武装力量足够强大，对付五个负隅顽抗的赛博朋克绰绰有余。 而且浮空车已经完全监视整座车间以及工厂周围，曼恩他们绝无逃生的机会。 车间里。 曼恩等人刚刚聚集在一起，想着能通过法拉第的关系，让军用科技放过他们。 但听到军用科技的人要求他们放下武器投降时，便知道情况没那么简单。 多莉欧左手搭在曼恩的肩头上，有些吃痛：“军用科技的人没打算放过我们！不能投降出去！” 琦薇眉头紧皱，面罩下的语气也不再如往常那般平淡：“是的，军用科技是想杀掉我们所有人保命，现在出去投降就是送死！” 双马尾女孩听到这也明白对方是想黑掉他们，暴怒吼道：“那就跟他们干到底！没人会怕他们！这群不讲信用的杂碎！” 曼恩没有作声，他心里清楚现在团队都已经负伤，而且火力弹药几近消耗见底，没有再和装备精良的军用科技人马再战一波。 可放下武器求饶是绝对死路一条。 “该死，只能求助他了！” 琦薇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荒坂的那个人？” 曼恩点点头：“是的，当初这个局就是他做的，可到现在他还没出手，除了他能和军用科技抗衡，实在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双马尾女孩更加愤怒：“荒坂那群杂碎一个比一个垃圾，指望他？还不如我冲出去跟他们拼了！” 琦薇也沉声说道：“要不试试找法拉第去沟通，毕竟他认识军用科技的人，这次情报也是通过他传给军用科技的” 曼恩无奈的苦笑：“我刚刚已经打过他电话了，现在信号根本发布出去，就连露西也联系不上” 听到这个坏消息，琦薇也狠狠的骂了句。 “草” 曼恩疲惫的说道：“这次事情因我而起，我出去和军用科技的人谈，如果谈不成也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 众人震惊。 听曼恩的意思是想独自去硬抗军用科技的人，然后为他们争取逃生机会。 曼恩不等他们开口劝阻，继续说到：“我知道你们不想让我去送死，但现在情况是我欠你们的，谁让我曼恩是老大呢，让你们活下去，是我的责任！” “皮拉，你去找后墙爆破，炸出一个缺口，我去挡住军用科技的人！” 双马尾女孩第一个不同意跳了出来：“曼恩，我跟你一起，我才不怕那群军用科技的人！你不许死在这里！” 皮拉也举着被打残的义体手臂：“曼恩，你是我们老大，绝对不能死在这里，让我去，我能炸翻他们一整天！你记得要给我报仇就行，哈哈” 多莉欧更是神情不舍，她绝不会答应让曼恩独自赴死。 本就在夜之城没有同伴的他们，在某个时刻聚在一起互相报团取暖。 离开了曼恩，多莉欧也不觉得夜之城和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曼恩！我跟你一起！” 曼恩看见多莉欧还有皮拉兄妹的表态，心里感动不已，可越是这样便越觉得对不起他们。 反倒是琦薇还在一旁冷静的观察局势，试图破开封锁向外界发出求援信号。 她相信只要能联系上露西，就可以找到荒坂的那位唐先生，或许还能求得一丝生机。 “可恶！” 琦薇单手捂着太阳穴，双眼义体不停转动光圈，拼劲力气想攻破军用科技的信息封锁。 但军用科技的封锁是来自武装浮空车的信号屏蔽仪，必须要击毁屏蔽仪才行。 现在。 哪怕众人再不情愿、再不同意曼恩的计划，但军用科技显然已经没了耐心。 曼恩眼神恢复坚定，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谢谢你们，真的，但这里决不能成为曼恩小队埋葬场！” “我是老大，这次必须都听我的！” “当年萨沙去执行那件任务，我亲眼看见他从生物科技大楼上坠落” “我不想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任何一名曼恩小队的成员身上” “不然我装得这身义体，又有什么意义” 说话间，曼恩的手臂炮又出现故障自动弹了出来。 他一拳将手臂炮锤得归位，略显无奈的笑道：“虽然有点故障，但老家伙在关键时没给我掉过链子” “皮拉，你准备去炸墙” “琦薇，记得帮多莉欧逃出去” “丽贝卡，要是有人追上来别回头” “放心有我，我会把他们统统拦住！” “要是以后你们还记得我这个老大，就有空来TURGO便利店小广场坐坐” 言尽于此。 曼恩也不顾众人的阻拦，在他们的悲愤和无奈的目光中，独自朝车间门口走去。 硕大的块头在黑暗中看起来是如此的孤独与沉重，曼恩终究是选择以自己的性命换取队友逃脱的时间。 即便曼恩知道这很难，但他愿意放手一搏！ 多莉欧紧紧咬住压根，理智告诉她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与退路，但她真的无法做到让曼恩独自面对军用科技。 琦薇拦住想要冲动跑去帮忙的多莉欧，冷静地劝到：“多莉欧，不能让曼恩白白付出这一切！” 就连皮拉也沉默不语，没有了任何开玩笑的心情。 双马尾女孩丽贝卡狠狠地盯着曼恩离去的背影，激动气愤得说不出一句。 夜更深了。 梅瑞狄斯在车间外等候片刻，见警告喊话无效便挥手示意让武装力量开始进场清扫。 突然。 从黑暗烟尘的车间里，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军用科技特工立刻将枪口齐齐瞄准。 梅瑞狄斯定睛看去，是一位黑皮肤的大块头壮汉，义体过度改装使他的身体看起来有些过度臃肿。 根据法拉第的线报，梅瑞狄斯认出大块头是曼恩，可没见到其他人一起出来，眼神开始冰冷。 而他们没注意到，在黑夜笼罩下，戴着墨镜的曼恩开始出现了诡异症状。 他的义体双眼圆整，不时发生诡异颤动，整个人面部僵硬不言不语，好似旁若无人的向前走着。 立刻有军用科技特工喊话警告：“立刻停止前进，放下武器趴在地上投降！” 可曼恩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一步接着一步朝梅瑞狄斯走去。 梅瑞狄斯眯着眼睛似乎看出了情况不对：“曼恩，其他人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只要服从命令投降，可以缴械不死” 听到梅瑞狄斯开口问话，曼恩突然停住了脚步喃喃自语。 “好热，好热...” 他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置身于一片炎热沙漠之上，脚下是一条通往前方无际的跑道。 酷暑炙热烤得曼恩口干舌燥，但他仍旧只有一个念头。 “向前，向前，继续向前，不能放弃” 曼恩站在沙漠跑道上愣愣出神，他已经分不清楚现在是记忆还是真实。 “其他人...” “不是只有我吗？” 曼恩环顾四周，黄灿灿热气蒸腾沙漠除了自己看不到任何人的踪影。 于是只好继续向前走... 梅瑞狄斯见到曼恩那失魂落魄的状态，完全不顾周围情况，像是一具机器人本能在移动，察觉到某种异样。 “赛博疯子？” 梅瑞狄斯现在还没肯定，但在面对强大死亡恐惧和高度神经压力下，是极有可能诱发潜在的赛博精神病。 像曼恩这样的赛博朋克过度植入改造，变成赛博疯子的例子她见过不少。 梅瑞狄斯随时准备下令击杀。 “曼恩！！！” 突然。 曼恩身后传来呼声。 是多莉欧还有丽贝卡她们。 听到这声熟悉的呼叫，曼恩停住了僵硬的脚步，犹如大梦初醒般回头看去。 发现是自己的队友也从车间大摇大摆走了出来。 丽贝卡抱着机枪对这军用科技的人，皮拉更是双手全身捆满了炸弹，琦薇扶着多莉欧走在前面。 曼恩从噩梦中惊醒，吃惊的看着丽贝卡她们。 “你们怎么来了？！” 丽贝卡得意地笑着说道：“我们都觉得曼恩团队不能没有曼恩！” 梅瑞狄斯表情严肃：“看来你们还没打算放弃，要知道我给你们选得只有一条路，就是缴械投降” “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但义体必须交出来！” 曼恩此刻也不再压抑，直接豪言说道：“义体已经被漩涡帮的人拿走了，呵，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宁愿死也要保那件义体吧？” 梅瑞狄斯面色不悦：“不要自找死路” 丽贝卡直接骂道：“啰嗦死了！老太婆！就算有义体也不给你！有本事开干！废话那么多！” 梅瑞狄斯怒了直接准备挥手动手，突然头顶上空传来强大热气压。 一道红色巨大方形激光直接笼罩下来。 激光范围内所有枪械全部被磁力吸纳，电子仪器出现失灵。 军用科技武装人员的枪械纷纷脱手而出飞向上空的浮空车。 红色激光方阵投射悬浮字体，配合广播警告。 “荒坂执行特殊任务，请立刻放下武器，否则视为对荒坂恶意攻击，立即清理消除” 第四十一章 排场 沃森城北工业区。 废弃钢铁制造厂车间。 随着一道红色巨大方形激光笼罩下来，军用科技武装人员枪械纷纷脱手被吸向上空。 军用科技众人纷纷抬头看去，发现两架黑色武装浮空车正位于头顶上方，投射出红色激光方阵。 浮空车侧面赫然印着荒坂的白色三圆经典标识。 “是荒坂武装浮空车的磁力场！” 很快有人认出头顶上空的武装车辆。 梅瑞狄斯皱着眉朝天空望去，她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荒坂的部队过来支援。 “难道今天要恶战一场？” 梅瑞狄斯并不想扩大跟荒坂的战斗。 她的目的就是歼灭凯特琳这股荒坂势力，然后嫁祸于曼恩他们，拿上义体走人达成所有目的。 但现在横空出现的荒坂部队，让所有事情超出掌握尺度，后续会变得难办起来。 并且这波抵达支援的荒坂武装浮空车，已经不是凯特琳带来的特勤队可以比。 梅瑞狄斯见到磁力场时，几乎立刻判断出新来的这支荒坂部队是荒坂精英小队。 号称荒坂安保最强部队，属于守卫荒坂塔及荒坂顶级高层的精英部队，远非外出执行任务的荒坂特勤队能比。 这代表着荒坂高层可能已经注意到现场事态，才会很罕见的派荒坂精英部队出任务。 梅瑞狄斯现在也吃不准荒坂底牌，只能先保持不动声色，以不变应万变。 而被踹倒在旁的荒坂副部长凯特琳，见到荒坂武装浮空车突然临空，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努力挣扎爬起，不停地挥手试图引起上空浮空车的注意，努力吐清楚嘴里的字，可已经被踹坏脸部义体令她难以发声。 “救...九...九...明...” 凯特琳尽管发不出清晰声音，但已经看见了生还的希望，神情激动兴奋不已。 在特别行动部门工作多年，一眼辨认出临空的武装浮空车是荒坂精英小队，必然是公司顶级高层派来的。 甚至极有可能就是公司高层抵达现场，而知晓这件事并且能亲临现场的唯有艾伯纳西总监。 如果中间那辆奢华私人浮空车里面坐的是指挥官艾伯纳西总监，军用科技梅瑞狄斯定然不敢再轻举妄动。 她肯定也就此能逃过一劫。 念及于此。 凯特琳几乎是疯狂的爬起来，跑到浮空车下方不停的挥手，脱节的下巴义体发出呲呲机械转动声音。 “九...窝....” 梅瑞狄斯没有阻止凯特琳疯狂求救。 如果抵达现场的荒坂高层要是真的来救凯特琳，梅瑞狄斯也不可能当着对方的面击杀一位荒坂副部长。 大不了放凯特琳走就是，难办的地方在于已经被杀死的荒坂特勤队员。 凯特琳见荒坂武装浮空车缴了军用科技武装，冷冷看向梅瑞狄斯：“尼丝定勒...” 梅瑞狄斯根本没有理会凯特琳的挑衅，而是目光炯炯盯着头顶三架浮空车。 亲眼见到两台荒坂武装浮空车，伴飞一辆奢华私用浮空车。 “难道里面真的坐的是苏珊艾伯纳西那个臭表子？” 梅瑞狄斯的确有些拿捏不准。 能请动荒坂精英小队伴飞执行任务，并且和这件事有关的也只有她了，况且她的属下还在这里。 地面上的凯特琳看见中间那辆奢华私用浮空车缓缓开始降落，整个人都开始颤栗兴奋。 甚至眼眶里都泛出了泪花，凯特琳怎么也没想到艾伯纳西总监会在危急时候亲自出马救援。 “这次回去后，彻底对艾伯纳西总监死心塌地，哪怕是做一条...” 还不等凯特琳内心戏走完。 头顶上空的两辆荒坂武装浮空车，继续进行广播警告。 “荒坂反情报部执行特殊任务，无关人等立即避让！” 凯特琳顿时懵了。 反情报部？ 他们不是九点半才会展开行动吗？ 而且负责行动的卡特史密斯，根本不可能调动荒坂精英小队。 那会是谁？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降落到自己眼前的奢华浮空车，侧翼车门慢慢向上开启。 凯特琳无比期待又无比疑惑盯着车门，直到彻底看清奢华浮空车内首座人物。 不仅只有凯特琳，还有曼恩他们也想弄清楚来者到底是谁。 原本被军用科技包围的曼恩、丽贝卡等人，早已做好拼尽全力大干一场的准备。 即便是死在这，也要拉几个军用科技的人颠颠背。 可没想到在最后关头。 荒坂后续支援抵达，而且来的还是战力不俗的荒坂精英小队。 在看到凯特琳那兴奋模样，来得人极有可能是她的顶头上司。 无论是谁，至少主要矛盾已经不在曼恩这边，而是转移到军用科技与荒坂之间。 可琦薇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因为警告广播的是荒坂反情报部门执行任务，恰好对应的是上次那个与他们约定合作的荒坂高层所在部门。 极有可能就是他。 唐先生。 琦薇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而是先让丽贝卡以及皮拉等人先把枪口收起。 “不要冲动，现在是他们狗咬狗” 曼恩也同意琦薇的看法，也放下自己的手臂炮静观其变。 在众人疑惑且关注的目光中。 浮空车停靠稳当，巨幅黑色车门自动掀开。 只见唐宇坐在红色真软皮沙发上，戴着‘龙拳’黑框眼镜，微笑看向车外一切。 无论是离得最近的凯特琳，还是皱着眉头的梅瑞狄斯，以及在场军用科技士兵，更有被包围的曼恩等人。 唐宇起身从浮空车上踱步而出，走到场地中间环视众人。 保持在空中威慑的两架荒坂武装浮空车侧翼展开，各有两名荒坂精英小队成员全副武装一跃而下。 荒坂精英小队成员穿着充能战术制服，手持电磁脉冲机枪，枪身和制服上蓝色电流微微涌动。 唐宇身侧四名荒坂精英小队安保分立左右，护卫着他的周身安全。 能出动荒坂精英小队护卫左右，唐宇现身排场效果直接拉满。 整个场地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向唐宇，似乎在等待着他的举动。 第四十二章 荒坂行事风格 随着唐宇缓缓走出浮空车，全场焦点目光集中于他一人身上。 四名荒坂精英小队成员护卫在侧，两家荒坂武装浮空车空中护航。 出行规模足以媲美荒坂公司总监级高层外出执行特殊任务阵仗。 众人见到模样清秀的唐宇自信立于场地中间，心中各有各的反应和想法。 凯特琳见到前来救援荒坂指挥官竟然是唐宇，整个人好似瞬间跌入冰窟。 刚刚还兴奋得挥手的她，瞬间浑身无力几近瘫坐于地上。 反情报部门是她的死对头。 而且当初指使动物帮袭杀唐宇这件事，就是她一手具体办的。 现在又是自己带人来抢反情报部门情报成果，新仇旧恨，让她很难相信唐宇会放过自己。 可无路可退的凯特琳，仍旧没有放弃活下去的渴望。 毕竟她和反情报部是内斗，荒坂和军用科技才是宿敌，遇到这种情况应该一致对外！ 凯特琳迅速找到能让自己活下去的逻辑切入点，好似疯狗般迫不及待向唐宇爬去。 “是踏闷动的手，袭击荒坂特勤...” 唐宇没有理睬凯特琳疯狂行径。 他早已给护卫在旁的荒坂精英小队下达过指令，任何威胁到人身安全的因素立即清除。 荒坂精英小队安保见唐宇没有发话留手，立刻领会意图，按照既定指令行动。 其中一名精英安保，直接抬起手中大枪对准疯狂爬过来的凯特琳，枪口逐渐充能。 蓝色电弧火花逐渐在枪膛压缩成球，汇聚在一刻乌金属弹头周围。 滋..滋滋...滋滋滋。 轰！ 一发蓄满电磁脉冲能量的乌金弹炮轰出。 还没爬几步的凯特琳双目圆瞪，死死盯住不敢相信，瞳孔里映射出铺面而来的蓝色电弧弹头。 啪！ 呆立在原地的凯特琳，当场被电磁炮击中。 巨大的电流能量在她的身体里急速乱窜，破坏全身义体和电子元件。 等身体承受不住能量高压后，接着爆裂开来炸成血花。 鲜红泛黑的血肉飚射四方，溅到周边军用科技武装人员的身上，剩余血肉大部分散落在地，冒着烤焦的缕缕白烟。 本就沉默的现场，现在更是针落可闻。 谁都没有料想到，荒坂前来支援的高层，竟然直接把自己人给秒杀了。 手段既狠辣又果断。 琦薇见到是唐宇走下车来，悬着的心已经落了一半。 可当她看到唐宇毫不犹豫让属下干掉凯特琳时，刚刚落平的心又提了起来。 “草，又是个残忍的家伙...” 琦薇自知此事已经凶多吉少，荒坂公司的人几乎不肯能为了她们去和军用科技硬刚。 从更大的利益角度来讲，荒坂与军用科技本就是一路人。 不仅是琦薇脸色严峻，曼恩多莉欧他们也是更加沉重，来得支援的确是唐宇。 但现在他们又拿不定主意，唐宇是否会就他们。 很大概率不会。 这意味着他们还是会死在这里。 只不过从死在军用科技手里，变成死在荒坂精英小队手里。 丽贝卡恶狠狠地瞪着唐宇，吐了口唾沫咬牙切齿骂道：“又是只公司狗！” 无形的压迫与绝望将他们包围。 现在他们五人就像放在餐盘上的肉，只等最后是谁下刀子解决。 另一边。 军用科技梅瑞狄斯用皮手套擦掉额头上一滴血肉渣滓，皱着眉头认真看向唐宇。 她同样没有琢磨透唐宇这手操作的意图，在脑海里疯狂搜索关于眼前这位荒坂高层的印象。 位居高层，反情报部门，气质挺拔，模样清秀，全身上下没有做过任何义体植入改造。 难道是某位荒坂董事会家族少爷？ 对唐宇没有什么印象的梅瑞狄斯，立即开启义眼扫描，在军用科技情报资料库里搜索比对。 一条条关于荒坂高层人员信息条目在义眼里过滤，其中不仅有类似于苏珊艾伯纳西荒坂总监，甚至连荒坂家族的人员信息都收集得非常详细。 很快，梅瑞狄斯得出了结果。 唐宇，反情报部门副部长，几个月前在边境执行特殊任务，不久前刚刚返回夜之城。 在返回公司路上遭遇动物帮袭击，昨天早晨曾与荒坂公司特别行动总监苏珊艾伯纳西在荒坂塔大厅发生严重冲突，事件已经传遍荒坂塔各部门。 梅瑞狄斯迅速消化相关情报信息，很快做出自己的推断。 判定唐宇直接击毙凯特琳，是因为反情报部和特别行动部门是死对头，凯特琳这次行动情报极有可能是盗取反情报部的。 而唐宇同样是为了那件军用级斯安威斯坦义体，不过拯救凯特琳绝不在对方计划之类。 荒坂特别行动部在这件事上，与荒坂反情报部门产生了分歧与冲突，这才导致两者在不同时间抵达现场。 只要有共同利益就能商谈，虽然对方和凯特琳同为副部长，但很明显眼前这个男人无论实力还是背景都远在凯特琳之上。 在最合适的时机，调动最强的部队抵达现场，说明对方绝对有充分准备。 梅瑞狄斯斯托特在极短时间内判定形势并做出决策：“唐先生，没想到你们反情报部门也出动了” 唐宇解决掉隐患凯特琳后，便将注意力放在梅瑞狄斯斯托特身上。 “梅瑞狄斯女士，军用科技特别行动部主管，你会亲自出马处理这件事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梅瑞狄斯略作意外反问：“看来你对我做过不少情报，不过实话告诉你，我的确是个喜欢凡事亲力亲为的人” 唐宇表示同意的微微点头：“既然这样，还请你亲自带着你的人离开现场，从现在开始这里由荒坂接管” 梅瑞狄斯知道这是唐宇在下驱逐令，但她已经杀了这么多荒坂的人，如果传出去对她的影响不小，脸色有些难看：“你想怎样？” 唐宇一脸问号，有些无辜的反问：“荒坂公司清理内鬼，还需要向你们军用科技过问吗？” “荒坂特别行动部副部长凯特琳泄露公司高层任务情报，与反情报部门职工秘密勾结，提前争抢任务对象，惨遭漩涡帮重创，付出生命代价” “梅瑞狄斯主管，你不会是想我一个荒坂副部长给你军用科技主管写份汇报吧？” 梅瑞狄斯听到唐宇所说，完全没有提到军用科技插手一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想要实现两者双赢。 第四十三章 双赢达成 当听到唐宇几乎只字未提军用科技时，梅瑞狄斯颇感意外。 她很快明白过来，形势并非朝着坏方向发展，下这场棋的人现在才真正出现，就连她也是被利用的一环。 不过最后结局，她并非不能接受。 唐宇借助军用科技之手杀死打击公司内部敌对势力，她借唐宇之手隐瞒埋伏荒坂公司高层事件。 整场局打下来。 只有漩涡帮被击杀十几名帮派分子，以及荒坂特别行动部三支特勤小队和指挥官凯特琳阵亡。 只有漩涡帮与荒坂受伤的双赢局面达成了。 梅瑞狄斯未曾想眼前的年轻人如此上道，原本严肃的神情也放缓很多，平静地下令：“收队，今天军用科技行动列入一级机密档案，泄密者直接开除！” 梅瑞狄斯所说开除可不仅仅是辞退，而是公司惯用老手段，直接绑住手脚把人沉进湖底。 做到真正的‘闭嘴’。 在梅瑞狄斯指令下，军用科技武装人员迅速开始有序集结列队。 片刻后。 军用科技所有武装士兵归队完毕，无人机陆续回归装甲车内部，信号封锁同时解除。 这意味着创伤小组会将在三分钟内接通现场死亡荒坂人员生物信号，凯特琳已经碎成渣滓，其他购买了医疗保险的特勤队会得到创伤小组救助。 但他们都逃不过最后的命运，被送往市政公共停尸间，等待他们家人来认领，同时可以去荒坂公司领到一笔补恤赔偿。 梅瑞狄斯收队完成后，并没有立即上浮空车离开，而是扭头看向曼恩他们。 “那五个赛博朋克怎么处理，要不要我替你解决了” 梅瑞狄斯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是个凶残的家伙，所以猜定那几人也是必死无疑。 唐宇同样朝曼恩等人看去。 突如其来的注视，让曼恩他们不自觉更加紧张起来。 很明显那两位公司高层再讨论着他们的生死，语气轻飘就像讨论杀猪宰羊那般。 这让脾气暴躁的丽贝卡感觉到了严重侮辱，二话不说就想掏枪崩了远处两只公司狗！ 旁边的皮拉赶紧死死箍住妹妹丽贝卡双手，不让她做出后悔的冲动选择。 丽贝卡竭力挣脱，使劲骂道：“他们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回事，在他们眼里，我们只是工具、是牛马，我要让他们尝尝怒火！” 似乎是荒坂精英小队关注到曼恩等人的异动，立刻护在唐宇身前，朝他们举起了手中的电磁脉冲枪。 滋滋的蓝色弧光电流在枪口窜动，一枪下去可能会将人爆成焦糊肉酱。 唐宇回绝梅瑞狄斯的‘帮忙’，略显礼貌的说道：“就不劳烦梅瑞狄斯女士了，那几个赛博朋克交给我解决就好，相信他们永远不会说出我们之间的秘密” 听到唐宇的保证，梅瑞狄斯算是满意的点点头，带着自己的队伍上了装甲车。 军用科技武装浮空车发动引擎，在半空中负责护航。 临走之际。 梅瑞狄斯打开车窗向着唐宇打招呼：“跟你合作挺愉快，希望还有下次机会，那件斯安威斯坦就当送你的见面礼” 唐宇给了她一个比太阳还灿烂的笑容，内心吐槽道：“谢谢梅姨，以后你那把好枪也留好，等着我来拿” 说完，梅瑞狄斯领着军用科技大队人马迅速撤离现场。 至于那件义体，梅瑞狄斯根本不在乎。 像赛博疯子詹姆斯这样的人体实验对象，军用科技在新阿美莉卡部队里随便抓一大把。 那些新阿美莉卡士兵为了能在战场活下去，大多都心甘情愿装军用科技研发的实验性产品。 实验性就意味着先进，意味着强大，这能让他们在战场上保命。 至于变成赛博疯子，至少得等活着回来才有机会去考虑。 况且阻断剂市面类型众多，还是能很有效抑制义体的金属毒性和神经侵蚀。 真正让她感兴趣的是唐宇，从今晚他的举动看出来，荒坂内部并非一条心。 梅瑞狄斯斯托特稳坐在车里，脱掉沾血的右手套，活动了下五指。 “眉清目秀的家伙，手段倒是狠辣” “看来你忠于的不是荒坂，而是实实在在的权力” “权力，我或许能给的更多...” 唐宇目送军用科技梅瑞狄斯等人离开，这才有时间去关注曼恩他们的情况。 等他回过头看向曼恩等人时，发现他们各个对自己怒目而视，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惹得天怒人愤。 尤其是皮拉身前的双马尾小萝莉，那铜铃般眼神死死瞪着自己，似乎恨不得一口把自己吃掉才解恨。 唐宇有些无奈，自己在关键时候救场，不应该是收到感激零涕的谢谢吗。 不过唐宇也不计较这些，只要人活着就好。 另外曼恩几人看起来灰头土脸，多莉欧肩膀中弹，皮拉手臂打烂，只有琦薇和丽贝卡好点但也受了伤，脸上挂着血痕。 唐宇下令让荒坂精英小队离场，今天护卫任务已经结束，可以回荒坂塔复命。 在接到唐宇的指示后。 两架黑色荒坂武装浮空车降落，将四名荒坂精英小队接上后，立即启程返回荒坂塔。 唐宇则信步走向曼恩他们。 丽贝卡见到唐宇靠近，想要举枪对准他，却被曼恩一手拦下。 “丽贝卡，他不是敌人，至少暂时不是” 丽贝卡这才恨恨地放下枪，万分警惕和不爽的看着唐宇。 即便唐宇刚刚救了他们，可这场局也是他设计的，害得曼恩团队身处险境差点全员暴毙。 反倒是曼恩冷静很多，他知道刚才没有唐宇，恐怕今天曼恩团队就要团灭在此。 不管之前是怎么筹划的局，唐宇都按照当初的约定出手，并且还是大出手，为了他们和军用科技硬刚。 曼恩主动向前走了几步与唐宇对视，伸出他的大猩猩手掌：“谢谢” 唐宇同样伸手握住那铁坨般的大猩猩手掌：“不客气” 至此。 唐宇给苏珊艾伯纳西挖的坑算是填上。 接下来的好戏就该老上司詹金斯在董事会上去唱。 即便弄不死苏珊艾伯纳西，至少也叫她脱层皮。 第四十四章 大事化小 荒坂塔。 刚刚结束上层会议的苏珊艾伯纳西正在乘坐电梯，准备回到自己的总监办公室。 她沉声询问身边秘书：“凯特琳那边进展怎么样，我让她九点十分之前汇报成果，怎么到现在没有动静？” 旁边女秘书小心翼翼地汇报：“总监，凯特琳出任务后一直没有回复现场消息，而且刚刚创伤小组传来讯息，说凯特琳的白金会员生物体征检测出现异常，大概率已经出事了...” 苏珊艾伯纳西眉头紧皱，她知道凯特琳如果有好消息绝不会拖这么久不做声，思索片刻：“应该是出状况了，立刻给我查找卡特史密斯那边行动情况” 秘书立刻开始联系特别行动部对接卡特史密斯的负责人，听完消息后秘书脸色突变，隐隐感觉到情况有些严重，立刻向艾伯纳西总监汇报。 “总监，卡特史密斯没有亲自带队去现场，只安排一支反情报部门特勤小队，说是配合我们出任务，卡特本人已经下班回家，恐怕是得到消息逃跑了” “那特勤队有回荒坂塔复命吗？” “目前还没有” 艾伯纳西沉默了，她仔细汇总各类知悉情况，很快意识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凯特琳不回消息代表着任务进展不顺，卡特史密斯提前逃跑可能是在提前准备逃跑，担心泄密事情曝光背锅。 种种情况表明，任务已经失败，甚至凯特琳可能遭遇不测。 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公然袭击荒坂特勤队，艾伯纳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军用科技，只是暂时不敢肯定，唯一确信的是这里面肯定有亚瑟詹金斯的手笔。 而她当务之急，就是要尽量避免这场风暴刮到自己的眼睛。 “哼，不是恐怕，卡特史密斯是肯定逃跑了” “他现在就是我们头上的定时炸弹，要是被反情报部门逮住，后果你自己想吧...” 艾伯纳西总监的话说到这，意思已经很明显。 若是不除掉卡特史密斯，被除掉的就是她们。 秘书立刻联系特别行动部负责人。 “立刻安排现在待命的所有特勤外出搜查卡特史密斯，一经发现立即处理干净，艾伯纳西总监今晚随时等消息” 安排属下出马后，秘书又拨通了动物帮联系人电话。 “来活了，这次目标对象，卡特史密斯，他的相关资料已经发送给你们！” “他很有可能是回家接母亲，你们去他家找，记住无论是人还是东西，全部都要消失殆尽！” “现在立刻去！” 动物帮之王：“这当然没问题，不过麻烦先把酬金支付了，不多，五万欧金保证处理干净” 秘书脸色不悦，五万欧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卡特史密斯并不是那种难啃的硬骨头。 这个价格的确太高，可此时情况紧急，不是计较钱的时候，被宰也只能认了。 秘书直接将五万欧金远程支付过去，拿到酬金后动物帮接头人很爽快答应行动。 直到安排完所有事情，秘书才算松了口气。 一位副部长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失踪无信息，想必那三支特勤队也是凶多吉少。 虽然不知道现场具体情况，但事态已经非常严重，一旦追责起来恐怕会牵连到自己的上司艾伯纳西总监。 所以现在必须斩草除根。 但在没有确认前，秘书不敢妄加揣测：“总监，任务失败具体原因，还没有得到可靠消息，现场应该封锁了信号” 电梯已经抵达总监办公楼层，苏珊艾伯纳西信步走了出去：“他们想扳倒我，只是詹金斯还嫩了点，当年怎么收拾他，这次还怎么收拾他！” “这次是我们小瞧了詹金斯，除了他没人会给我设这场局” 秘书疾步跟上自己的上司。 突然，她再次接到创伤小组的消息。 是个坏消息、 秘书按捺住心中震惊，缓了几秒，声音都有些发颤地说道。 “艾伯纳西总监，抵达现场的创伤小组已经确认凯特琳死亡” “而且凯特琳带出去的三支特别行动部特勤小队全部阵亡，具体死亡原因正在调查中...” 苏珊艾伯纳西停下脚步，神情不似刚才那般淡定，意识到事情比想象中更为棘手。 如果只是行动任务失败不算大事，毕竟没有哪项任务计划能保证百分百成功。 可一位副部长，搭上三支特勤小队全部阵亡，这件事已经闹大了。 这是在向荒坂宣战。 无论是谁。 一旦查出来都将面临荒坂的死亡追杀。 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公然在夜之城袭击荒坂特勤队？ 是军用科技吗？ 事关重大，苏珊艾伯纳西在没有绝对证据前，不能将责任推到军用科技那边。 荒坂没有和军用科技在夜之城全面开战打算。 苏珊艾伯纳西没时间去考虑更遥远的事情，担心的是任务失败到底由谁来担责。 真要从严追究起来，甚至连她这个总监都别想做了。 “你迅速准备好这次行动相关文件，我现在向董事会成员发送一份行动报告” “要是比詹金斯那个家伙晚一步，问题可就真不好办了...” 苏珊艾伯纳西敏锐察觉到，如果这件事情不抢在第一时间汇报给上级，也就是自己顶头上司分管副总裁。 绝对会导致己方派系在董事会上陷入被动境地，事情就会朝着更为恶劣方向发展。 她必须最大限度寻求董事会多数人支持和理解，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决不能让詹金斯得逞...” 当务之急。 首先要把事情主要责任推到凯特琳身上，自己再主动承担一个分管不严次要责任，申请扣薪降息惩罚平息众怒。 这样做起码基本盘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如果被詹金斯抢了先，将卡特事情抖出来，把事态进一步扩大到泄密勾结。 总裁那边的怒火就足够她喝一壶，更不用说董事会成员的意见，肯定会一边倒偏向反情报部门。 于是。 苏珊艾伯纳西立刻折返脚步，趁现在刚刚散会的上级们还未离开，去抓紧时间汇报。 第四十五章 逃离 在夜之城。 即便到了晚上九点多，依然处于交通高峰时间。 公司广场通向各区的交通要道上车流不息，一辆辆轿车并列拥挤着缓缓向前挪动。 从高空俯瞰，宛如荧光长龙在城市街道游动。 他们有开车出来夜耍的，也有刚刚从公司下班赶回家的。 卡特史密斯此时正在开车行驶在回家路上，上了高架桥后两旁车流来来往往。 车灯晃眼、交通拥堵让他有些心烦意乱，忍不住狂按喇叭。 嘀！嘀！嘀！！！ 突然。 一辆金灿灿的涂鸦改装车停到卡特左边，降下车窗后对着他破口大骂：“公司狗，嚣张尼玛！再按喇叭老子撞死你信不信？狗杂种！” 卡特史密斯开的是自己私家车，但他为了通行方便会将荒坂制发的通行牌挂上。 挂上荒坂通行牌往往能避免很多麻烦，比如遇到NCPD临时检查通常是顺畅无阻。 但今天这招显然不好使，街头这些混混们并不吃这套，而且看到公司车似乎更加来气。 卡特史密斯只好当作没看见，无奈摇摇头，不跟社会渣滓计较，手从喇叭按键处挪开，踩脚油门往前挤了两个车位。 可卡特史密斯的忍让并没有让混混们满意，他们反而看出卡特是个怂包公司狗，好不容易逮着一只老实公司狗肯定不能便宜放过。 于是，混混们强插两个车位，再次与卡特史密斯并排行使。 坐在右侧副驾驶的街头混混毛子，朝着卡特史密斯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疯狂大笑道：“怂比公司狗，跟老子跪下来道歉，不然弄死你！哈哈” 卡特史密斯皱着眉头很是不耐烦，他现在没有时间跟这些混混拖延。 只好寻找车流中的间隙，继续避让街头混混们的骚扰。 时间已经接近九点半。 这是他告诉副部长唐宇的任务时间点。 真正破译的交易情报其实是九点整，拖延半个小时已经足够特别行动部那边解决漩涡帮交易事情。 卡特史密斯之所以选择拖延反情报部行动半个小时，而不是更长时间，主要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情报破译存在时间差能解释得过去，只要义体运行数据拿到手，上层会议是不会深究其中纠葛。 苏珊艾伯纳西承诺过，事情成功后会提拔他晋升组长，并且还有笔高额酬金。 目前问题关键在于任务可能没有完成，凯特琳那边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恐怕特别行动部执行任务已经失败，否则当初答应他的酬劳现在应该已经到账。 行动失败则意味着义体运行数据拿不到，一旦上层会议追究起来。 两个部门矛盾冲突就会摆上台面，自己给特别行动部通风报信泄露情报的事肯定瞒不住。 艾伯纳西绝对会找他背锅，说是他的情报导致两部门行动不统一，甚至连凯特琳也难逃其咎。 所以现在卡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选择直接从荒坂塔逃离，哪怕逃离夜之城也无所谓。 因为他知道回荒坂塔就是死路一条，要远离荒坂，越远越好！ 他现在就是驾车赶回去接自己的母亲，要在艾伯纳西展开清理行动之前，带着母亲逃离夜之城，逃离荒坂的视线。 忽然。 卡特接到来自母亲的电话。 难道母亲出事呢？ 他不敢想象荒坂残忍手段，迅速稳定心神接通电话：“妈，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玛丽语调平稳，隐隐能听出来带着些许期盼：“我没事，刚才在家里给你准备过生日的餐食，看你这么晚还没回来，也没消息，就想问问你情况” “今晚还能回来过生日吗？” 卡特听到母亲关怀的话语，意识到这通电话也许是和母亲聊天的最后时刻。 虽然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并且身上藏有大笔现金，足够和母亲逃离夜之城，找个偏僻小地方躲得远远的。 可卡特史密斯对荒坂的恐惧，是发自心底并始终无法驱散。 在荒坂工作多年的他，无比了解荒坂血腥手段和强大实力。 即便他已经占得逃跑先机，但仍能感到荒坂的黑手在渐渐朝着自己逼近。 当他有价值的时候，荒坂就像恶鬼般二十四小时附在背后汲取灵魂营养。 当失去利用价值后，被养大的恶鬼会张开血盆大口连肉带骨头，吃得一点血都不剩。 这一刻，卡特对荒坂剩下的只有厌恶与害怕。 世界这么大，真正关心自己的只有母亲玛丽。 在公司他从未感受到过任何温暖，有的只是同事之间、上级之间相互撕咬。 当初以为加入荒坂就是毕生最高荣耀，唯唯诺诺工作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失败得一塌糊涂。 卡特哽咽了，想到在家中独自等待的母亲，不觉间泪湿了眼眶。 “妈，我想你了” “对不起...我是个失败的人” “妈，你一定要等我，不要给任何人开门，好吗？” 电话那头玛丽不太理解，好好的过生日为什么说如此丧气的话，仍旧是在安慰自己的儿子。 “卡特，没事的” “哪怕在公司遇到挫折也不要灰心丧气” “是不是公司加班，今天回不来呢？” “妈在家里给你点蜡烛庆祝就好，凡事以公司的事情为重” 卡特死死咬住牙龈，泪水止不住得流了出来。 “我这边没事的...” 该死的臭表子！ 该死的公司！ 该死的荒坂！ 如果不是苏珊艾伯纳西的引诱，自己绝对不会走上这一步。 如果不是见到年轻有为的唐宇深受亚瑟詹金斯部长的重视，自己不会如此嫉妒到发狂。 如果不是自己选择走上这条不归路，他还能和母亲平平安安过完今天的生日。 卡特后悔。 后悔到肠子发青发紫，整个心脏都绞痛起来。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刚才加速的街头混混又追了上来，狠狠撞向车尾。 嘭！ 卡特整个人都晃荡了一下。 “公司狗，有种你再跑啊？！” “跟老子滚下来道歉，听见没有？” “小心老子打断你三条腿！” 听到身后叫嚣的卡特史密斯，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往日老实巴交的气质荡然无存。 第四十六章 海底 当一个人走上穷途末路之际，会感觉全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 这种认知盘旋在卡特史密斯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即便在荒坂公司工作多年，依然无法改变被排斥到危险边缘的结果。 车后混混的喧嚣，背后公司紧逼的黑手，还有那在人生中就从来没有挺直过的腰杆。 他双手死死抓住方向盘，努力压制内心那强烈躁动，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只要再忍耐会儿就会好了。 不知觉间，卡特史密斯的双眼开始出现诡异颤动，瞳孔如死鱼眼般发直。 整个人仿佛突然冲入快要枯竭的河流之中，化身成一条大马哈鱼急迫想找到家乡海洋，却盲目失措不知该游向何方。 焦急，恐慌，无助快要将他淹没。 忽然，耳边似乎响起母亲玛丽的轻唤。 电话那端关怀的轻声问道：“孩子，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不是在公司上班吗？” 卡特从恍惚噩梦中惊醒，略微抬头看到后视镜中的自己，才发现额头已经是大汗淋漓。 似乎是决定了什么，卡特的眼神从诧异逐渐变得决绝。 他没时间解释现在状况情况，只让母亲玛丽在家中关好门等自己回来，千万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挂断电话后。 卡特毫不犹豫直接一脚猛刹，轮胎冒着白烟在地上摩擦出两道长长的黑印。 后面的车辆避让不急，直接撞上卡特的车尾，发生了严重侧翻。 混混们车辆在翻了个跟头后，车顶着地拖出长长的火花星子撞到路边停下。 周围车辆连忙避让，后方车流也猛踩刹车，本就拥堵车道此时更是水泄不通。 卡特扭转方向盘迅速将车摆停在路中间，他决心今天和过去那个唯唯诺诺的自己告别。 卡特史密斯开门下车，冷眼径直走向侧翻倒地的车辆，全身高级义体全开，红色线条光芒闪过全身各处。 围堵在后的车辆原本正狂按喇叭催促挪开，等看到是荒坂公司的人后，立刻静默下来，只有数道车灯照亮前方。 卡特史密斯虽然比不上唐宇那样的公司高层，可好歹是荒坂公司中层骨干。 全身义体配件除去荒坂制发，还有自己花钱加装的正版高级战斗植入体，以及高性能操作系统芯片。 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展露过，这是他藏匿的杀手锏，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会轻易亮出来。 可今天。 他真的放开了！无所谓了！ 无法继续忍受下去的卡特，决定先从这群作死挑衅的混混们开始，准备直接动手结果他们。 他缓缓抽出荒坂公司研发的热能武士刀，纳米热丝启动发出炙热猩红。 卡特缓步走到侧翻在地的车前。 一刀斩下！ 整个车门直接齐缝熔断，掉在地上发出咣当响声。 里面的小混混看到如恶魔降临般的卡特，掏出怀里手枪疯狂朝他射击。 砰！砰！砰！ 子弹打在卡特皮下金属护甲上，溅起火花却没有丝毫伤害。 而卡特毫不犹豫将热能刀捅进混混脑壳，高温立刻将混混脑花烤得冒烟熔化散落。 解决掉驾驶位混混后，还有三人连跪带爬从车里钻出。 他们看到卡特史密斯杀了同伴，有的弹出螳螂刀，有的拿着手枪，疯狂叫嚣着冲上来。 卡特启动神经操作系统，稍微屈膝发动义体转子，直接一个箭步冲刺，一刀红光闪过竟然将三人脑袋收割殆尽。 三颗脑袋飞落地上翻滚在路旁，三具无头尸体站立片刻也无声倒下，脖颈整齐豁口已经被热能刀烤得焦糊。 围观路人见到大开杀戒的荒坂职员，立刻惊呼起来，纷纷启动义体或拿出手机开始拍摄。 可还没等卡特收刀，便听到上空有多台无人机临空发出警告。 “荒坂公司G4级职员，反情报部副组长，卡特史密斯” “立刻放下武器，回荒坂塔复命！” 卡特回身看见是特勤队，整整出动了五个编队，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无路可遁。 卡特自知已经难逃一死，冷笑不已。 “早就知道会死在公司手上，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惨笑间。 他的双眼义体转动黄色光圈，再做最后挣扎努力，给苏珊艾伯纳西发去信息祈求她放过母亲玛丽。 接着再次拨通的母亲玛丽通讯。 “卡特！外面有人敲门！” “你让我等你，我没开门！” “他们说是你的朋友” 卡特听到母亲的求助，双眼圆瞪充血，彻底陷入爆炸疯狂。 他们终究还是对自己的母亲玛丽下手了。 他双手死死握住手中热能武士刀，整个人都在颤抖，眼神再次开始出现诡异的颤动。 “妈，是我对不起你...“ “我房里有把手枪，请...” 卡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句话，可被公司的人抓住下场只会更加凄惨。 “卡特，我明白了...” 片刻后。 砰！ 突然电话那端传来枪响。 卡特彻底暴走，仰天惨叫哀嚎。 “啊啊啊！！！” 眼泪无奈划过脸颊。 伴随着最后的声嘶力竭，卡特茫然拔刀冲向特勤队杀去。 “卡特史密斯意图袭击荒坂特勤队，疑似赛博精神病发作，立即清除处理！” 瞬间。 卡特感觉全身僵硬，所有义体都不受控住发出警告，挥起来的刀迟迟无法斩下。 砰！ 一声枪响！ 在卡特无法动弹之际，脑门多出了个血淋淋洞口，接着瘫软倒地不起双目圆瞪，似乎透露着不甘与愧疚。 荒坂特勤队迅速将卡特史密斯尸体围住，然后复命汇报：“报告，卡特史密斯违反公司规定，出现赛博神经义体失控，被执行清除处理” 很快。 公司里关于卡特的职员信息全部被锁定，相关福利待遇停止。 卡特倒在地上流血不止，脖颈上的生物监测信号自动发出提示。 “您的创伤小组保险已被您所属的荒坂公司注销，如您需要我们的帮助，请...” 没过多久。 噗通！ 平静海湾水面溅起一朵浪花。 捆成粽子的尸体，被扔进了看不见深处的海底。 第四十七章 糟糕印象 深夜九点半。 沃森城北工业区，废弃钢铁厂。 随着军用科技武装车离去，刚才激烈火拼骤然停止，现场变得安静下来。 尸体残骸、血肉内脏涂得满地都是，弹壳、炮弹碎片、炸毁的无人机散落一地，说明此处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唐宇稍微注意到射杀荒坂特勤小队弹壳细节，并没有军用科技的标识，采用的子弹是市面常见款型。 从这点细节来看，梅瑞狄斯对此事绝对早有充准备分，就等着荒坂的肥鱼上钩。 只要拿不到确凿证据，就算荒坂想找军用科技麻烦也没理由。 周围所有电子设备信号都已封锁，荒坂特勤队尸体脑子里的储存芯片均被打爆。 不得不说，梅瑞狄斯手段确实缜密。 这倒也方便了唐宇，不用再为军用科技擦尾巴，回头任务行动报告直接把锅甩到漩涡帮头上。 毕竟地上十几名漩涡帮尸体可以佐证，他们的的确确和荒坂特勤队发生过一场激烈大战。 唯独不太好解释的一点在于，漩涡帮这十几人完全没有那么大能量吃掉荒坂三支特勤队。 所以还需要添点油加点醋，把锅继续扣到漩涡帮的老大布里克身上。 定性为这是一场漩涡帮有预谋、有组织且针对荒坂的埋伏交易，估测其行动背后受到军用科技支持和指示。 荒坂董事会高层要真要动怒，大可对漩涡帮来一次清剿泄愤。 不过那些精致利己主义的公司狗，是不会做道义警察替NPCD把活路干了。 唐宇与曼恩在车间外握手，意味着本次合作成功，双方都达成了初定目的。 曼恩此刻对唐宇的顾虑已打消不少，能在如此危机关头出手相救，已经足以说明对方合作诚意。 唐宇并没有像曼恩等人想的那般，在关键时候背信弃义，出卖曼恩等人趁机攫取最大利益。 曼恩说话的态度也缓和许多：“谢谢，这次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我们真的要被军用科技那帮混蛋围杀了，那帮可恶的家伙！” 唐宇对事情发展早已有所预料，但曼恩他们也为这件事付出了很大代价，对曼恩团队所展现出的战斗力表示认可。 “你们实力不错，值得这次成功合作，能在荒坂特勤队的进攻下坚守住，属实不容易” 曼恩有些不甘的嘁了声：“光打退荒坂那群狗又如何，后面还有军用科技等着，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放过我们，法拉第那个混蛋！” 双马尾的小萝莉跳出来暴躁说道：“就是，你们公司狗没一个好东西啊！那个老太婆，我不会放过她的！” 丽贝卡想到梅瑞狄斯那不把他们当人的眼神，就感觉火冒三丈，仿佛在老太婆梅姨眼里他们就跟蚂蚁一样，说碾死就碾死。 唐宇看到这位枪法胆气不俗的双马尾女孩，有些好笑的反问：“那刚刚救你们的不也是公司狗么？” 丽贝卡听到这话不乐意了，气愤地怒视唐宇：“少啰嗦！我才不怕那个老太婆！要不是你把她劝走，今天她非得死在我手上！我一定会杀了她！” 曼恩见丽贝卡情绪仍有些激动，对唐宇态度不太友善，口吻略带严肃呵到：“丽贝卡，冷静点，不管怎么说刚才都是唐先生帮我们解围，至于军用科技那边和他没关系” 丽贝卡十分不服气，但她并非是不讲理的人，对于曼恩说的话还是认可。 整件事除了唐宇最后出场跟梅瑞狄斯交谈，让军用科技的人活着走了，似乎并没有特别针对他们。 但丽贝卡显然不相信唐宇是什么好人，尤其从唐宇命令手下杀死凯特琳。 在丽贝卡眼里，唐宇是荒坂的人，凯特琳同样是荒坂的人。 自己人杀自己人，手段阴险并不光明磊落，难保有一天不会把刀口伸向他们。 唐宇看到眼前的暴躁小萝莉，也知道一时半会和她解释不清楚，总之曼恩等人都活下来，结局就是双赢。 多莉欧忍着伤痛向唐宇道谢：“唐先生谢谢你，你救了曼恩，也救了我们大家。” 皮拉同样爽快朝唐宇感谢道：“哈哈，虽然有些见外，但你这家伙的确是救了我们一命！如果你不嫌弃我送你双手臂义体，保你回去爽翻天！” 丽贝卡看到自己哥哥说这么丢人的话，怒骂道：“哥！你快闭嘴吧！” 很快。 创伤小组抵达现场，在确认所有购买医疗保险的荒坂特勤人员已经死亡后，便急匆匆地走人了。 丽贝卡见到这些连尸体都懒管一下的创伤小组，内心愤怒的小宇宙又差点再次点爆。 今天晚上，各大公司的形象在丽贝卡眼里算是彻底砸烂。 丽贝卡本来就看不惯公司所作所为，现在只能说是深恶痛绝，连带着给唐宇也没什么好脸色。 但唐宇毕竟信守承诺帮助解救过曼恩团队，丽贝卡就憋着火气没吭声。 而荒坂反情报部派出的特勤队，按照任务指示九点半出发抵达现场，却发现一片狼藉。 现场还有荒坂特勤队同事的尸体，各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得到公司高层直属上级唐宇指示后，便按照他的要求开始清理现场。 等确认完现场尸体身份，回收荒坂相关的武器装备，反情报部特勤队便回去荒坂塔复命。 至于这些尸体扔给市政公共清运来运走即可，有专门的停尸房存放尸体，等待相关亲属认领。 唐宇没见到卡特史密斯出任务，就料想到他已经在逃跑的路上了，说不定现在正在被艾伯纳西的人追杀。 他无奈摇头对卡特自己作死表示叹息，毕竟在荒坂隐忍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一官半职。 一夜之间失去所有，真让人讽刺。 好言难劝该死鬼。 这是唐宇对卡特史密斯最后的评价。 如果卡特今天亲自带队来了，唐宇不但不会杀他，还会好好保护他，让卡特还有个为自己申辩，同时去指证艾伯纳西的机会。 罢了。 唐宇没空为疯狂作死的公司狗多废脑细胞，既然选了这条路就要有走下去的觉悟，哪怕前方是深渊。 第四十八章 两清 唐宇和曼恩团队合作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按照当初约定，剩下就等曼恩安装上这支军用级斯安威斯坦。 唐宇看到曼恩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今天恐怕无法继续谈义体植入的事情，于是启动了浮空车门后说道。 “今天就到这吧，义体植入的事情后面再谈” 曼恩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犹豫片刻说道：“唐先生，抱歉，那件装有军用级斯安威斯坦的义体保险箱，被旋涡帮的混蛋趁乱偷走了！” “因为我想到，要是不带真货来，荒坂特勤队恐怕不会上当，这件事就白花费一场...” 唐宇也知道这场局的诱饵必须放真的，荒坂特勤队有监控手段探查交易物品。 所以在杜姆杜姆打开保险箱确认交易品没问题后，荒坂特勤队立马就突袭进来，打了漩涡帮一个措手不及。 琦薇也是眉头紧皱，对这场行动结果似乎有些不满，不仅人差点交代在这，东西也没保住。 丽贝卡憋不住心底火气，怒骂起来：“漩涡帮那群混蛋疯子！我要杀光他们，把东西抢回来！” 反而是受伤最重的多莉欧宽慰劝到：“没事的，先暂时放在漩涡帮那，等有机会我们再去拿回来” 皮拉也笑嘻嘻附和：“就是，我都还没和他们玩过瘾呢” 唐宇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聊得起劲，连插句话的机会都没有，足以说明曼恩团队的团结。 至少在曼恩的带领下是团结的。 “保险箱在我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曼恩等人循声望去。 黑暗中，有道冰蓝的白色身影缓缓走出，手里提着那件丢失的保险箱。 “露西？” 曼恩很是意外。 他之前让露西去工厂西面拦截漩涡帮逃跑的杜姆杜姆，本来没有抱太大成功希望，可现在保险箱出现在她手上，说明拦截成功了。 曼恩等人眉头舒展，总算这趟生死任务没白费。 丽贝卡诧异的看向露西，得意地笑着夸赞：“不赖嘛！” 曼恩也是十分艰难露出胜利微笑，豪气说到：“干得漂亮！” 接着。 众人一齐朝露西竖起了大拇指！ 露西听到众人夸赞后神情仍旧寡淡，走近几步将手中保险箱抛向曼恩。 保险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被曼恩稳稳接住。 稍微检查保险箱外壳，然后按下解锁密码，那件军用级斯安威斯坦果然还完整装在里面。 还不等曼恩兴奋多久，只听到露西淡淡说道：“保险箱并不是我拿到的，是唐先生从漩涡帮手里拿到的，偷走保险箱的家伙已经死了，我只是帮忙拿过来而已” 露西当时接到杰克扔过来的保险箱后，在现场只见到被爆头倒在地上的罗伊斯，并没有看到被放走的杜姆杜姆，误认为死去的罗伊斯就是偷箱子元凶。 说完，露西便走到一边背靠墙壁，自顾自燃起根烟，似乎对荒坂事情不感兴趣也，不想再有任何牵扯。 众人听到露西解释，各个表情错愕不已。 丽贝卡夸张的笑容瞬间变得扭曲，难以置信的望向唐宇：“是你？见鬼了吧？！” 曼恩更是诧异，完全没想到最后拿到保险箱子的会是唐宇，也就是说他早已考虑预防类似事情发生。 果然是心思缜密！ 曼恩心里对唐宇的判断又晋升一个档次，从实力普通、身居高位的公司狗，变成了实力普通、信守承诺、智商在线、身居高位公司狗。 多出两个标签。 毕竟唐宇是个未接受赛博化改造的普通人，个人武力值这块的确不够看。 琦薇听到事情真相后，目光闪过一丝惊讶。 她仅仅是第二次看到唐宇，便产生了极其深刻印象。 第一次印象是在格洛丽亚公寓里，那时候的唐宇一副高高在上的公司高层作派，俨然一位财阀公子哥形象。 第二次则是现在，无论是疯狂的漩涡帮，还是势力强大的荒坂和军用科技，都仿佛被他拿捏手中，就像操控局势的幕后大佬。 就连曼恩他们也成为了棋子之一，生死皆在他的一念之间。 幸运的是，在这场棋局中他们并非是唐宇认定的弃子，否则今晚必死无疑。 琦薇从最开始，就没有因为唐宇是普通人而产生轻视想法。 相反在当时被军用科技包围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求援对象是唐宇求，而不是代表军用科技的中间人法拉第。 在她看来，法拉第作为实力强悍的中间人，也只不过是军用科技的一条狗，根本没资格和梅瑞狄斯这样级别的高层对话谈判。 而唐宇则不同，无论是地位和实力，以及代表的公司都足以和梅瑞狄斯扳扳手腕。 事实也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只不过唐宇抵达现场的方式和时间太过出乎意料。 曼恩不知道该不该拿这件义体，如果不是唐宇出现，这东西现在肯定不会在他手上。 “唐先生，我再给你转三万欧金，不，五万欧金” 曼恩实在想不到什么好主意只能砸钱，毕竟他也没什么能拿出来和唐宇交易的。 唐宇没有答应曼恩的请求，而是转身走向浮空车：“先跟我来，这件义体你现在还不能装上，有点尾巴需要摘掉才行” 曼恩疑惑地看向唐宇，又低头看了看手中保险箱里的义体，犹豫几秒向其他人说道。 “我去跟唐先生走一趟” “多莉欧，你就先去找义体医生诊断治疗，受伤的地方重新做强化” 多莉欧点点头：“我去找法尔科，让他送我去就行” 曼恩又看向伤势比较轻的琦薇，向她转了一万欧金并谢道：“琦薇，你也是，先拿这笔钱去看看伤势，后面酬金我再补给你” 琦薇不客气地收下电子转账，目光却平静地看向走进浮空车的唐宇，然后回道：“知道了，我送多莉欧去看医生，你自己小心” 曼恩再看向皮拉刚想说点什么，皮拉却乐呵说道：“曼恩，酬劳就不用了，你把那副黄金手掌义体送给我就行了，我不就炸烂了一支手而已” 曼恩咧嘴笑了，二话不说也给皮拉也转了一万欧金。 这次行动是曼恩自掏腰包，虽然很是肉痛，但他从来没有在酬金方面亏待过队员。 后面他还要找法拉第拿一笔钱，毕竟军用科技差点害死他们。 第四十九章 惊喜 曼恩正在给琦薇、皮拉还有丽贝卡他们结算酬金。 这个常规动作以往都是放在任务结束后，大家聚在TURGO便利店前的小广场举杯畅饮时进行。 但今天曼恩后面还有义体植入事情，加上大家都受了不程度伤，所以他决定先把酬金付了方便成员去看伤势。 见到曼恩要独自跟着唐宇办事，丽贝卡似乎对唐宇很不放心，主动提议说道：“曼恩，那家伙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你一个人去太危险，我没受什么伤，跟你一起去，好盯防着他！” 曼恩自信笑着拒绝：“不用了，唐先生就算想下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因为我对他还有用处，放心好了，丽贝卡” 说完也向丽贝卡转了一万欧金，在刚才那场战斗中丽贝卡出力不少。 直到围在身边的同伴们都一一交代清楚，曼恩最后看向在不远处独自抽烟的露西。 “露西” 听到曼恩喊话的露西并未抬头，而是起身向厂房外走去：“这次没帮到什么忙，酬金就算了” 在路过浮空车时，露西有意放慢了脚步，眼角余光轻轻扫过车厢，看到唐宇正坐浮空车里的奢华皮座椅上，神情惬意，似乎是在和上级通话。 不过这次她没有打算去窃听谈话内容，合作任务已经结束，意味着她和唐宇的账彻底结清。 唯独令她意外的是，在曼恩他们深陷险境时，唐宇没有选择坐视不管，而是亲自带着荒坂精英小队去营救。 其实当时她已经准备好战斗，如果唐宇不答应去救曼恩他们，她可能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 不仅仅是为了团队，更重要的是为了保护自己。 唇亡齿寒。 曼恩他们假若真的死于军用科技之手，作为这次行动的直接参与者，她也很难逃过一劫。 唐宇虽然是荒坂公司高层，但本身只是未改造的普通人，面对面和军用科技谈判风险极大。 军用科技未必会买他的账，但他真的做到了。 不仅未动一刀一枪，逼走了军用科技，保下曼恩等人。 露西最后看了眼坐在车厢里打电话的唐宇，收回了目光继续向厂外走去，略过浮空车后轻吐圈烟雾喃喃道。 “的确是个好消息...” 此时。 坐在车里打电话的唐宇，正给亚瑟詹金斯汇报现场相关情况。 他虽然提及军用科技有人到场，但有意省略他们动手部分，将军用科技所作所为替换成漩涡帮干的。 因为有荒坂精英小队亲临到场，军用科技在现场出现过这件事无法隐瞒。 唐宇带着荒坂精英小队抵达时，现场信号已经被封锁，激烈战斗结束。 只要军用科技不承认动过手，荒坂也没有确凿证据。 同时将凯特琳之死归结到任务失败，被漩涡帮逼疯出现精神失控被当场击毙。 毕竟她人已经炸成血沫，根本查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隐瞒从杜姆杜姆那截胡了目标义体，其余情况按照事情实际发生状况，做了整体概况汇报。 电话那头的詹金斯听完后很是满意，语气也不像原来那般焦虑，反而是有些兴奋。 “唐，这次你做的太好了！” “你的出勤奖金一分钱都不会少，相信一定会让你惊喜！” “我们反情报部门打了个漂亮的大胜仗！” “艾伯纳西那个臭表子估计正哭丧着脸，忙着去找上层解释甩锅去了” “臭表子德行我再清楚不过，碰到问题责任麻烦，只会推卸给别人，自己断然不会牺牲哪怕一根羽毛” 唐宇继续补充说到：“虽然这次我们部门没有任何损失，但也证明了一件事，部门内部确实有人和艾伯纳西那边私下勾结，卡特史密斯应该已经被她派去的特勤清理了” 詹金斯很是赞同：“你说的一点没错，刚才卡特史密斯已经被注销了公司职员账号，被荒坂特勤队认定为赛博精神病失控，当场就给清理消灭了”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还有机会指认那个臭表子罪行呢” “不得不说，那个臭表子的手段是真的残忍” 唐宇：“没错，特别行动部的确是犯了大错，但没有关键性证人，很难给臭表子定死罪” 詹金斯语气十分无奈：“能让她吃个大瘪，把爪子收回去就已经很好了，她背后的靠山还没倒台” “而且你知道，荒坂董事会在夜之城面对军用科技采取的是守势” “现在有军用科技插上一脚，董事会很大概率不会深究” “想真正扳倒她没那么容易，除非...” 唐宇知道詹金斯指的是什么，不过没有接话头，他还没作死到安排人去刺杀苏珊艾伯纳西。 且不说艾伯纳西身边的荒坂私人武装保镖，光是一堆保命手段都很难找机会下手。 苏珊艾伯纳西的确该死，但现在不是唐宇动手的时候。 当然，詹金斯要是找其他人去干这件事，他也不会拦着。 万一成功，唐宇乐得坐享其成。 “现在出了这么大事，相信明天上层会议有好戏看了，至少会是董事层那个级别” 詹金斯点头说道：“是的，总裁都很难压下这件事，肯定会上董事会讨论处理” “我倒是挺想看看艾伯纳西总监怎么狡辩，唯一的美中不足是义体被漩涡帮拿走了” “若是义体在我手上，田中那边恐怕会对臭表子更加不满，我都能想象到董事们怎样评价她了” “至少会对她来上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吧，哈哈哈” 唐宇听到詹金斯略显得意的开怀笑声，就能感受到他被艾伯纳西欺压得有多么憋屈。 他不在荒坂塔这段时间，看来詹金斯没少被苏珊艾伯纳压着头骂。 就那老女人的暴脾气，一朝得势必定是鼻孔看人。 见到老上司难得开心一回，唐宇决定再让老上司詹金斯感受下什么叫意外惊喜。 “詹金斯先生，义体的确被漩涡帮偷走了不在我们手里，但可不代表义体运行数据不在我们手上” 詹金斯：“？？？” 第五十章 无言花 詹金斯怎么也想不到，这场局将是大赢特赢。 不仅反情报部门未折损一兵一卒，还清理了卡特史密斯这个内鬼。 同时把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女人狠狠坑了一把，让她结结实实吃了个大瘪。 詹金斯已经成功让上层看到了苏珊艾伯纳西的无能，为自己在公司里生存下去增添了砝码。 他现在是开心的幸福的，就如同那句名言，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 詹金斯的幸福就建立在苏珊艾伯纳西痛苦之上。 詹金斯唯一觉得美中不足的是，任务主要目标义体没搞到手，这会让他在董事会上没有太多发言权，毕竟当初这件任务就是交给反情报部门的。 不过就算挨批，火力重点也集中在苏珊艾伯纳西头上，他完全有理由把锅甩给特别行动部门。 可当唐宇告诉他，军用科技实验性质的军用级斯安威斯坦人体运行数据也拿到手时。 亚瑟詹金斯甚至觉得唐宇就像是圣诞老人总会带来惊喜，多亏当年识人英明，力排众议提拔唐宇。 念及于此。 亚瑟詹金斯也忍不住激动心情：“唐，这件事你真的是记大功！无论怎么奖励都不为过！” “我必须在董事会上为你争取你应得的利益！” “你既然给了我惊喜，我也会给你安排一个惊喜，等着吧。” 人与人悲欢喜乐并不相通，唐宇只是应付着笑了笑：“詹金斯先生，义体运行数据这边我稍作处理，明天上班时间给你带过去。” 詹金斯：“好的，你注意安全，荒坂精英小队已经回荒坂塔复命，这段时间要特别小心艾伯纳西。” “以她的性子，肯定会对你有新的动作” 唐宇听到詹金斯比自己担心的语气，深刻体会到在公司想受重视就得付出相应价值的道理。 假如今天是特别行动部的凯特琳成功，她必然也会在艾伯纳西眼里提升个台阶。 只可惜荒坂职场就是如此残忍，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有重来第二次的机会。 “我了解” 唐宇知道艾伯纳西会有后手，不过还是想先看看明天臭表子准备怎么狡辩。 与詹金斯互通有无之后，挂断电话。 坐在车里一直没有出去过的杰克，这才有机会插话，很是兴奋朝唐宇竖起大拇指：“hermano（兄弟），你这次可真是牛逼轰轰啊，完全把军用科技那帮小崽子给镇住了。” “你是没瞧见那个领头穿着制服的女人，当时看你的脸色比见了阎王还难受。” “刚开始我还以为咱们真要一人那一把手枪去找军用科技干仗，麻麻赖赖的。” “靠！差点吓出神经病了。” “但见到两家荒坂武装浮空车坐镇护航，不知为何变得底气十足！” “讲真的，哥们也算是体验了把公司高层嚣张出门待遇了，还真不赖！” 唐宇趁着杰克兴奋劲头还没过去，调侃道：“刚刚要是你下去和梅瑞狄斯谈判，我想他们会更吃惊！” 杰克接过话头模仿着惊讶表情：“我的神啊！海伍德老大哥什么时候有个出身荒坂世家的小子呢？” 接着，杰克又无奈打趣道：“我这大块头一点不像公司高层出身的人，反倒是你，模样讨chica喜欢，出场真挺有世家贵公子的气派。” 唐宇笑着给杰克科普个例子：“你还真别说，荒坂家族里不也出过街头混混” “荒坂赖宣那小子二十一岁时大学毕业，当天晚上在为他庆祝的宴会上逃跑消失了。” “消失了整整四年，在街头成立了暴走族“钢铁之龙，天天跟他老爹荒坂三郎对着干” 杰克倒是对这些有所耳闻，只是不清楚荒坂赖宣这么做背后动机是什么。 “你说荒坂赖宣最后不还是回荒坂当继承人了，当初脑袋那根筋条搭错了，跟权势名利钱财过不去” 唐宇很认真地看着杰克说道：“背后事情没那么简单，都说荒坂赖宣这么做事为了心中的抱负和理想，想要结束荒坂罪恶统治。” “甚至还有街头传言荒坂赖宣的偶像是强尼银手了，但真相岂会这么容易被世间人发现？” 杰克见到唐宇神色认真，恐怕是有惊天内幕，连忙屏住呼吸紧张问道：“那真相到底是什么？” 唐宇神情略显凝重吐出四个字。 “荒坂华子” 见到杰克整个人都惊呆了，似乎完全不能理解其中隐秘，他继续解释道。 “荒坂三郎生怕污浊世界会玷污小女儿华子纯洁内心世界，便将她从小养护在家族大院之中。” 杰克好奇地问道：“哇哦，她在自己的那座水晶牢笼里，到底要怎么才能打发那么多时间呢？是玩折纸？还是填字游戏？” 唐宇继续解释：“华子每隔一个月才会被批准外出大院一次，而华子每次趁着外出的机会，尽可能谋求去见上自己的亲哥哥荒坂赖宣一面” “后来荒坂华子通过网络见识到了更多荒坂的血腥罪恶，所以对敢于公然反抗荒坂无上权威的哥哥荒坂赖宣，产生了更多别样的情愫...” 杰克：“哈？？？” 杰克听到这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唐宇说的内容像是八卦，可那副认真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主要是唐宇身为荒坂公司高层，了解荒坂家族秘辛肯定比寻常街头传言可靠得多。 “不会吧！难道说荒坂家族兄妹两人还有这种违背人伦的故事？是不是太刺激了点？” 唐宇默然无言，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杰克急忙追问：“兄弟，你必须告诉我这消息到底从哪来的，准不准啊？” “我今晚恐怕得好好酝酿酝酿...这可真是惊天大瓜！” 杰克说话间，手不自觉抚了抚激动的心跳。 唐宇却背靠着软皮沙发，轻飘飘说道。 “当然是荒坂华子秘闻录《无言花》里头看到的，前两天还上了今夜漫谈节目推广，作者也是胆子大，上一个写荒坂华子传记的人，脑后多了十个枪眼躺进棺材了” 杰克：“......” 第五十一章 不归路 荒坂华子秘闻录，取名为无言花。 书中记载了荒坂华子年少时，幽禁在荒坂老宅里那些时光经历。 至于杜撰水分有多少，唐宇不得而知，毕竟当年荒坂赖宣，没跟他提过这档子事。 对于荒坂家族变态程度有多深，唐宇始终跟强尼保持相同看法。 强尼银手总是垮着个批脸来句：看看，我这个表情叫做一点也不奇怪。 老子打儿子身体主意，甚至再进一步想，华子早已知晓父亲数字灵魂降身想法。 为了保住自身小命，当初才会那么在乎哥哥的身家性命。 如果荒坂赖宣真死了，荒坂三郎可选的靠谱容器，只剩荒坂华子。 前世的知晓和推测，唐宇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杰克。 有些事情他自己明白即可，说出去只会徒增恐慌。 至于荒坂兄妹的骨科八卦，唐宇跟杰克开玩笑是真，讲荒坂家族秘史是假。 但真真假假谁能说得清？ 荒坂家族可不会公开召开记者会，来强调自家不存在伦理丑闻。 以夜之城居民吃瓜属性，真假已经不重要，这事必须这么定。 正当唐宇和杰克聊天时。 曼恩拖着沉重步伐，来到浮空车门前，手里提着保险箱。 “唐先生，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唐宇点点头示意可以上车。 杰克则直接起身，伸出手，一把将曼恩拉上车。 “朋友，上车吧，你刚才可是让我大开眼界，敢跟荒坂特勤队干，不赖嘛” 曼恩这才坐进浮空车，一向性格大气豪爽的他，此刻在面对唐宇时，略显有些拘谨，完全不像第一次见面那般粗鲁。 唐宇知道，曼恩是个外表看起来莽撞的粗汉子，实际上是非常重情重义的人，在夜之城这地方，打着灯笼也很难找到。 曼恩在面临危险时选择孤身抗压，想用自己的命去换队友逃生机会。 就凭这点足以称得上传奇。 传奇可以是很多种，实力够强，势力够大，做的事情够轰动。 但真正令人敬佩的，其实还是那份人们最缺少、最珍贵的情义。 因为有了这份情义，人们才能抱团取暖，不再感到孤单。 面对冰冷机械赛博世界时，去抵御社会科技滥用、物欲横流，以及悲苦麻木。 杰克还不认识曼恩，但已经认可曼恩的实力和为人，于是先作自我介绍。 “在我们海伍德，谈生意之前都先要交交心，算是个习俗...或者说是礼貌吧？” “杰克威尔斯。” “夜之城土著，流的都是海伍德的血。” “你很有骨气，朋友，哪怕你见天什么都被人拿走了，至少还剩这个，不是吗？” 曼恩听出话中褒义，以骨气称赞自己，对眼前这个大大咧咧海伍德汉子也萌生些许好感。 “曼恩” “雇佣兵” “在沃森这狗窝旮沓里爬出来的” 两人相视一笑，原本有些拘谨的曼恩也放开了许多，转而看向唐宇问道：“唐先生，我们现在是去哪，是去做义体安装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唐宇启动车辆引擎，将目的地定在老维诊所，然后回道：“去义体诊所找老维，安装之前还有些东西要处理下” 杰克则补充说到：“老维的手艺可是全夜之城最好的，找他装这件义体保准没问题” 可看到曼恩已经装了大猩猩手臂，还额外加装手臂炮，全身骨骼肌肉皮肤都已经动过，身躯都显得臃肿，好意劝道。 “曼恩，你身上已经装了足够多战斗植入体，再植入这军用级斯安威斯坦，身体怕是难以承受” 曼恩丝毫不以为意爽朗笑道：“对我来说，只要能够变强，无论是什么义体我都能装上!” 杰克对于他的做法倒是很认可敬佩。 “说的是啊，在夜之城你要是不够强，狗都敢在你头上撒野！” 曼恩哈哈大笑。 杰克好奇的问道：“既然你实力这么强，挣得也不少吧，为什么不在装义体时，选择更高级、更系统的？” 曼恩语气有些无奈：“身上这些老家伙跟得我久了，用习惯了就懒得换” 唐宇听出曼恩话外之音，一个赛博朋克从底层开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并不具备成体系的条件，去安装高级植入体。 往往是来什么就装什么，先变强最重要，没有任何考虑选择机会。 如果身体不堪重负卸下义体，没有实力傍身，恐怕在夜之城死得只会更快。 可以说这是条不归路，一旦走上就很难再回头。 但唐宇还是提醒曼恩：“杰克说的不错，你身上的植入体型号、版本都太过杂乱，一旦安装上这件斯安威斯坦，即便真的战斗起来，也很难多次使用” 曼恩却只是释怀般笑笑。 “哪怕能用一次就值了” 见到曼恩如此坚持，唐宇和杰克也就不好再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就像杰克不太明白，唐宇为什么坚持不安装义体，迅速增强实力。 但他依然相信对方选择。 众人无言。 浮空车快速向老维义体诊所飞去。 曼恩通过浮空车窗外，看到夜之城夜景，高楼大厦闪耀霓虹。 这是他少有的机会，能够在高空俯瞰欣赏夜之城的夜景。 毕竟一台浮空车售价上百万欧金，远非是他努力接活就能挣来的。 虽然每次干活挣得不少，但开销同样很大。 除去给团队成员发放酬金，自己战斗后还需要进行义体更新维护，如果有必要还得加装新的战斗植入体。 另外每日还需要定时注射的抑制剂，这笔钱绝对不少，抑制剂能有效缓解义体金属带来的疼痛与侵蚀。 他自然知道高级义体更好，特别是公司新研究开发的强力义体。 外观简洁好看更接近人体，威力操控都会更强。 曼恩其实是买得起但用不起，新版高级义体不仅售价昂贵，维修保养成本还很高。 所以他喜欢在黑市里淘性价比高的战斗植入体，这件军用级斯安威斯坦便是他的目标。 渠道是通过格洛丽亚，从赛博疯子詹姆斯尸体背后摘下弄到。 尽管曼恩知道这玩意透着股不详，但看到赛博疯子詹姆斯的战斗表现后，立刻就心动了。 历经重重生死，现在东西终于落到手中，曼恩握紧了手里的保险箱。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装上这件义体。 第五十二章 慢性疼痛 沃森区，小唐人街。 ‘米斯蒂的秘辛’占卜通灵屋的三楼阳台上。 一辆黑色奢华浮空车，底喷四道蓝色焰柱，缓缓下降停靠， 黑翼车门侧翼缓缓向上掀开，霓虹映照金属流光质感。 杰克率先从车里跳出，活动活动肩膀，然后回头招呼车里的曼恩。 “朋友，我们到地方了，快下来吧” 曼恩先是看了眼唐宇，发现对方坐在皮椅上，非常绅士做了个请手势。 他微微点头算是回应，然后提着保险箱下车，接着跟杰克一起站在门外等唐宇。 三人先前在车上，有过一番交流，也算比较熟络，杰克和曼恩两人胃口能对上。 一个海伍德，一个沃森。 出身环境完全不同，但彼此爽朗不拘小节性子，完全能互相欣赏。 三人下车后，一齐向楼下走去。 杰克走在最前面，下楼梯时说道：“今天出去身子骨都还没活动热乎，事情就都解决了” “这说明米斯蒂送给我的幸运卡牌，真的有大作用！” 来到通灵占卜屋后，杰克快步走到柜台前。 米斯蒂正站在柜台前，认真地摆弄手中塔罗牌，似乎是在专心研究什么。 杰克很是兴奋，凑上前跟米斯蒂打招呼。 “米斯蒂，作为一位职业占卜家，你真的是太棒了” “我觉得有了你的幸运卡牌，今天无比很灵验” “事情很轻松就解决了！” 米斯蒂见到是杰克回来，然后回头看到唐宇还有位陌生壮汉，似乎是受了些伤，语气依旧温和。 “看来你们很顺利，维克多还在楼下，你们是要去找他吧” 杰克则顺势接过话茬：“是的，唐和曼恩找老维有事，我就不用找老维，主要是来你这继续了解了解这张幸运卡牌” 然后又对唐宇挥手说到：“兄弟，我向米斯蒂咨询点问题，你们先去找老维哈” 唐宇自然明白杰克的真实意图，也就不多说什么，带着曼恩继续走向后院，从楼梯间下去找老维。 “刚才那位是米斯蒂，是杰克的未婚妻，从小就认识长大” 曼恩不免有些赞叹：“我觉得杰克和米斯蒂非常般配，他们是已经订婚了吗？” 唐宇很是肯定的回道：“还没有订婚，但我已经给他们把婚定了，记得到时候来参加婚礼，杰克很喜欢你” 曼恩顿了下，然后默默点头，跟着唐宇进了老维的义体诊所。 唐宇拉开铁门栅栏，看到老维一如既往，穿着蓝色短袖工作服，坐在工作台前，摆弄着外骨骼手臂辅助义体，电子屏幕上播放着那场拳赛。 “老维，我们回来了” 老维抬头看了眼，然后继续专心低头，调试外骨骼手臂辅助义体，似乎早已猜到来活了。 “嗯...，看起来今天还算顺利，还带了个朋友” 唐宇走上前给老维介绍道：“曼恩，沃森雇佣兵，需要做场植入手术，装件斯安威斯坦” 曼恩上前一步，将保险箱放在工作台上，输入密码打开，那件军用级斯安威斯坦正躺在里面，完整无缺。 老维调试完外骨骼手臂辅助义体，然后拿起军用级斯安威斯坦，开启扫描查看。 “这件东西市面上可没见到过，是军用科技的实验品吧，之前跑过人体运行数据没？” 还不等他们回答，老维突然联想到什么，猜测道：“这件义体是前几天，在公司广场被击毙的赛博疯子，他身上的吧？” 老维做义体医生多年，对市面义体几乎了如指掌，赛博疯子詹姆斯的相关新闻，自然知晓。 突然多出这么件军用级义体，来路不明，型号先进，威能强劲。 老维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 唐宇也就不兜圈子，开门见山：“没错老维，所以还有件事需要麻烦你，帮我把这件义体的人体运行数据取出来，拿回公司交差” 老维仔细观察军用级义体细节构造：“运行数据取出来简单，问题是这件义体，还隐藏着军用科技反制措施，要想安装后完全避人耳目，必须得对运行程序和电子元件进行部分修改调整” 听到这话，曼恩脸色有些紧张，连忙问道：“请问需要多久？” 老维放下手中军用级义体，看向急迫的曼恩：“数据可以现在取出带走，植入等一周以后” “不过在这之前，最好对你做个全身适配性检查，如果身体承受不住，安装手术会有很大风险” 曼恩有些为难。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身体状况，安装这件义体的确有些勉强。 可眼下不做适配性检查，恐怕很难说服唐宇和老维，帮他做植入手术。 维克多从滑凳上站起，领着曼恩走到手术座椅旁：“你先坐椅子上，别紧张，把神经数据线接入” 曼恩躺在手术椅上，拿起递过来的数据插头，插入自己的生物神经数据接口。 老维脖颈挂着听诊器，坐在操控台旁边开始进行检查：“我扫描的时候，你可以瞧瞧里面什么情况。” 唐宇站在旁边，注视着曼恩的检查结果。 很快，屏幕开始扫描读取曼恩全身生物以及植入体信息。 老维检查时，语气有些凝重问道：“是不是经常头痛欲裂，干渴、恶心、反胃，手还会止不住颤抖？” “义体偶尔会出现不听使唤，发生卡壳或者不灵活现象？” 曼恩沉闷应声，算是承认了。 他知道老维所说几乎全部命中，犹豫了会，补充说到：“我有定时注射抑制剂，这些症状并不严重，少有会出现” 唐宇曾经在身上安装过很多植入体，所以看到屏幕里的检测结果时，现实情况远比曼恩所说要严重。 曼恩主要麻烦在于体内义体数量过多，并且型号不统一，老旧版本不统一。 就连运行软件也用的是破解版，存在不少漏洞，兼容性很差，跟当年唐宇满身‘神装’完全比不了。 可以说。 稍微有点本事的黑客，都能像烤脑花一样烧掉曼恩的大脑。 而且义体长期不更换，金属杂质对身体侵蚀较为严重，这会使他产生刚才老维所讲的症状。 这些症状虽不致死，但就像慢性病那般折磨，让他时时刻刻处于疼痛之中，好似被无数根细针扎进指甲般难受。 简而言之。 曼恩这副身体时刻都处在超负荷运转中，早已被折磨得疲惫不堪。 而曼恩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这些事，靠着惊人的毅力咬牙抗住了这些。 老维也看出来曼恩是条汉子，把身体搞成这样也是无奈被迫之举，于是边操作屏幕边说道。 “我先把你的内部系统做个升级，打上补丁，好让义体操控更顺畅” “至少，你的慢性疼痛会缓解很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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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解释道：“摩尔科技生产的柔性抑制剂，能够强化你的神经传导，抑制植入体副作用，和抑制剂作用相差不大，但会柔和很多，适用于长期服用” 曼恩收下两罐，很是感激地说到：“再次感谢，维克多医生，我欠你和唐先生一个人情”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适配性检测结果如何？” 维克多直言劝到：“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再安装上这支军用级斯安威斯坦，恐怕难以承受，即便你装上了，一天也无法多次使用，否则这件义体会烤焦你的脑花” 曼恩却反问道：“意思是我还可以装吗？维克多医生，手术费绝不是问题，我的身体能扛得住！” 维克多见曼恩如此执着，略显无奈说道：“是可以装，但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曼恩无比坚定回答：“我知道，一个星期后来安装是吗？！” 维克多点点头：“是的，等我把这件义体处理好后，就可以进行植入手术了” 曼恩听到维克多同意做手术，悬着的心总算落地：“那真的太感谢维克多医生，我该付多少钱？” 老维起身回到自己的桌台旁，继续摆弄那支军用级义体：“等手术成功后再说这个吧，建议你回去后再考虑考虑” 唐宇知道老维不会无的放矢，便和曼恩说道：“曼恩，你就相信老维，不过我也多劝你一句，再考虑考虑” 曼恩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抵触唐宇，听到他的劝话后很爽朗笑着说道：“谢谢，我已经都考虑好了！” 曼恩跟着唐宇一路认识了杰克还有老维，发现身为公司高层的唐宇竟然拥有如此好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说明唐宇或许真不像他之前所认为的那样，只是仗着公司势力嚣张跋扈的阴谋家。 但唐宇布的杀局以及残忍手段才还历历在目，曼恩的确有些摸不准，只能总结出一点。 如果信任不过公司出身的唐宇，做不成朋友，至少不要成为敌人。 老维很快从军用级斯安威斯坦里导出人体运行数据，存入到一张小型芯片中，然后把芯片递给唐宇。 “东西都在里面了” 唐宇接过芯片：“谢啦，老维，就不打扰你了，改日再请你去看拳赛喝一杯” 老维摆了摆手：“好的，我听到了，等你好消息就是” 跟老维作别，两人便离开了义体诊所。 来到马路边上，曼恩再次主动跟唐宇道谢，他并不喜欢欠人情的滋味。 “唐先生，这次你帮了我们曼恩小队，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唐宇倒是没有计较这个，与曼恩的合作本就是先前既定好的，他并非言而无信之人。 可能是因为自己公司狗出身，稍微表现得信守承诺点，都会让人觉得是意外之喜。 就像那个好人与坏人的典故。 一个天天做好事的好人，有天做了坏事，却被周围人骂得体无完肤，打上伪君子的标签一辈子翻不了身。 一个天天做坏事的坏人，有天做了好事，却把周围人感动得直夸浪子回头金不换。 唐宇侧头看了看身旁的壮汉曼恩，冷淡说道：“感谢就不必了，我只是按照谈好的合作处理，更何况你我只是各取所需” 曼恩听到这话微感诧异，但很快明白唐宇话中之意，回道：“无论如何，你救了我们，我曼恩不喜欢亏欠别人，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答应再与你合作一次，免酬金” 唐宇看着不远处店铺门前，那些打扮花枝招展的站街舞女，正搔首弄姿拉客。 “你知道为什么总有人喜欢找站街舞女做生意吗” 曼恩默不作声，等待着唐宇解释。 唐宇沉声说道。 “因为这就是一锤子买卖，谁也不亏钱谁，用不着背负道德和情感上的压力” “我不希望听到有关今天晚上事情的任何风声传出来，否则下次等着我们可能就不是合作” “别天真以为军用科技那边就放过此事了，谁有更长的线得玩到最后才知道” 唐宇拍了拍曼恩的厚重肩膀。 “下周来老维这做义体植入手术，别迟到了。” 说完，他转身走向身后的占卜屋。 曼恩独自站在街边想了想，算是收下了这份警告，便朝街道另一头走去。 唐宇返回占卜屋，看到杰克正躺在椅子上，在米斯蒂的引导下，做着意识深处放松冥想。 杰克和米斯蒂二人世界，他不好再去打扰，于是转身自顾自地往所住的高档公寓走去。 虽然天色不早，已经进入深夜。 唐宇还是决定早些回去，然后去海堤旁跑步散散心。 至于那家奢华私人浮空车，已经按照指令自动飞回詹姆斯北橡区豪华住宅。 ———————— 汇报下昨晚战绩（稍后删除） 在彦祖们大力支持下，真的冲进了新书榜前十！！！ 从三十名直奔第三名，然后今天早上是第九名！！！ 牛逼的是这本书才五千个收藏！！！ 什么概念？ 相当于在前十都是两万以上收藏中，硬生生挤出来的名额！！！ 各位彦祖真的太棒了！！！ 打赏感谢待会放作家说。 主要是继续求月票、推荐票、评论支持，争取稳住前十，呜呜呜！！！ 感觉码字动力都来了！！！ 现在存稿。 如果没能晋级后续两轮推荐，直接冲二十万字上架。 如果有机会晋级走完四轮，就有机会三江，还需要两个星期。 不过没关系，免费字数多点也没事，大不了就三十万字上架，实在不行再倒V。 今天还是三更。 暴风哭泣求支持，稳住排名，呜呜呜！！！ 第五十四章 母子心思 翌日。 天色微凉。 大卫起了个大早。 他利索地换上学院制服，照常准备去荒坂学院上课。 客厅里的投影电视，正在播报着新闻54台早间新闻速递。 “昨夜，位于威斯布鲁克谷地区高架桥发生一起严重交通事故，据现场报道，肇事者为荒坂公司反情报部职员卡特史密斯” “疑似为赛博精神病发作，当街使用热能武士刀屠杀四名路人，当场被荒坂特勤队处置，目前已经无法与卡特史密斯本人取得联系” “连续两起赛博疯子袭击事件，与荒坂公司有...” 接着，新闻放出了卡特史密斯个人身份照片。 大卫看到新闻有些吃惊，连忙喊母亲格洛丽亚：“妈！荒坂公司出了个赛博疯子！反情报部的！” 格洛丽亚听到客厅里，传来大卫的叫喊，捂着哈欠从卧室走出，简单睡衣皱巴巴套在身上，显出凹凸有致身材。 可能是前天晚上喝了些小酒缘故，很久没有像这两天，睡得这么沉、这么香了。 至于大卫的赔偿费用，她已经筹集足够。 那天晚上余烬用餐没有掏钱，仅仅是花了些钱买衣服，只有送给唐宇那件价格最昂贵。 至于她那身长尾红裙是租用的，一晚上只花了不到四百欧金，虽然不多但也很心痛。 再从公共医疗中心领了笔小额辞职补贴，把之前没结算的清运单子结清。 七七八八凑出赔偿费，昨天已经转给学院财务处，所以大卫可以安心去学院上课。 格洛丽亚听到大卫呼喊，走到客厅揉着惺忪睡眼看起新闻54台。 “昨日，位于威斯布鲁克的一座高层公寓二十三楼发生烈性爆炸，一名六十多岁独居妇人在爆炸中死亡，目前NCPD将此次爆炸定性为自然事故” 大卫提醒她看上条新闻。 格洛丽亚挥手操控着投影电视回播，了解高架桥上赛博疯子袭击事件，新闻主角是荒坂公司职员卡特。 她看完后有些吃惊，荒坂公司反情报部职员突然变成赛博疯子，而且前不久公司广场才刚刚发生过赛博疯子袭击事件。 格洛丽亚看了会，皱起眉头，反手关掉电视，催促身旁的大卫：“别管这些了，跟你没什么关系，快去上学吧，已经请了一天假，再迟到就不好了！” 大卫只好悻悻地穿好衣服，拿上速食早餐出发了。 格洛丽亚送走大卫，又返回客厅将新闻打开，来回看了几遍，接着又找到WNS新闻台。 果然都播报了同样新闻，只不过WNS把卡特史密斯变成赛博疯子，定义为私自加装高级战斗植入体，生物神经受损从而失去控制 之所以杀死四人，是因为那四人作为帮派分子，挑衅卡特在先。 格洛丽亚掌握信息太少，因为先前从事急救转运工作关系，对突然暴毙这种事情相当敏感。 而且卡特史密斯反情报部的身份，引起了她的注意，或许和唐宇存在一定关系。 她调出唐宇的联系界面。 看着联系街面上‘熟悉’的人，迟迟没有拨通电话。 左思右想，还是放弃了。 自从前天在余烬用完餐后，唐宇便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 “这个时候上早班，唐先生应该很忙吧” 格洛丽亚无法确定，那天唐宇所说的邀请还是否算数，可她也不好轻易追问。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格洛丽亚瘫倒靠坐在沙发上，双目有些失神。 曾经每天身兼数职的她，自从那场车祸发生后再没去上班。 “唉，好久没这么闲下来过了” “总感觉有些不踏实...，算了...” “还是不急着去找工作，万一突然来活了，自己明明答应却没时间多尴尬...” 格洛丽亚想了想，决定还是回去补个回笼觉，打着哈欠又走回自己卧室闷头大睡起来。 此时。 大卫跟往常那般乘坐列车，然后到公司广场站准备下车。 跟随着拥挤的人群，慢慢靠近出站闸口时，大卫的目光突然看向右侧不远处，定住了。 他发现身着笔挺西装的唐宇，正朝着和他同一个方向出站闸口走来。 大卫顿时紧张起来，神情显得有些慌乱，这是他头一回在没有格洛丽亚陪同下遇见唐宇。 不知为何。 大卫每次见到救过自己的唐宇，总是莫名变得慌张不已。 或许是因为不想亏欠唐宇，又或许是在唐宇面前显得很菜鸡，又或许是对方知道自己太多秘密。 “见鬼，荒坂公司高层怎么会坐公共列车！” 大卫管不了那么多，连忙左右晃头看了两眼，想换个出站闸口避开。 还没来得及跑路，就听到身旁有人喊他。 “大卫同学，上学挺早的” 大卫顿时浑身一僵，无奈地叹气转过身，勉强笑道：“唐先生，早上好...” 唐宇见到大卫一副无精打采模样，还以为是他又被田中胜男欺负了。 “怎么，在学院和同学关系处理不好么？” 大卫生怕唐宇提起那天在余烬厕所的事情，他可不想如此丢人的经历拿在台面上说。 “没没没，挺好的，学院赔偿费用妈妈已经付清了” 唐宇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交通站，向同一个目标走去，荒坂塔。 唐宇见大卫似乎兴致不高，也就没多问什么，青春期的孩子总是容易敏感。 反而是大卫低着头走了会，闷声问道：“唐先生，今天我看到新闻上说反情报部有职工出事了” 唐宇早已知晓卡特事情：“嗯，他在我手下干了些日子，只不过在公司一步走错，可能就是跌入深渊，怎么，是不是对公司有了新看法？” 大卫抬头看了看身旁的唐宇，依旧迈着稳健步伐自信满满，鼓起勇气有些担忧地问道：“这件事没牵涉到你吗？” 唐宇停下脚步看向大卫，他个子还不太高，略微侧低头，微笑着说道：“如果我告诉你，卡特史密斯就是被我弄死的呢？” 大卫听到唐宇这番问话，整个人惊得直接懵在原地，看着唐宇和善微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 唐宇见到大卫夸张反应，随即哈哈大笑：“骗你的，他是自己作死的，跟我关系不大” 唐宇将目光挪向远处，视线里的荒坂塔如黑塔巨人耸立。 “大卫，这就是荒坂，你未来要进入的地方，你真的想好了吗？” 唐宇拍了拍大卫的肩膀，然后自顾自先向荒坂塔走去。 留下惊愕中的大卫，在风中有些凌乱... 第五十五章 小美智子 荒坂塔。 三十三层，反情报部。 唐宇已经坐在自己办公位上，如往常那般悠然自得倒杯热白开，静静等待着。 昨天晚上发生那么大事，今天上午，肯定会在董事会上讨论决策。 不过夜之城的荒坂塔董事会，并非是荒坂总部最高董事会，而是荒坂董事会在美洲的分部。 美洲分部董事会主要负责处理美洲事务，尤其是与新阿美莉卡以及军用科技相关决策决议。 果不其然。 亚瑟詹金斯来电话了，唐宇接通电话，通过智能眼镜‘龙拳’进行通话。 这次董事会对詹金斯而言至关重要，他语气很是凝重：“唐，董事会马上开始了，来我办公室一趟” 唐宇回复收到，然后放下茶杯，稍加整理着装后便走向了詹金斯办公室，手里拿着那枚装有军用级斯安威斯坦人体运行数据芯片。 路过办公区，经过走廊和两个转角，然后在通道区接受扫描查验，最终进入部长办公室，一如既往的奢华宽敞暗黑色调。 刚进办公室便看到那副巨大落地显示屏，已经切入董事会现场讯号。 董事会议室内部格局简约，整个会议台面被包裹在郁郁葱葱的绿茵之中，周围载满了翠竹、芭蕉等四季绿植。 银色的会议平台上，放置一张岩纹大理石智能会议长桌，两侧各有五把银质椅子。 詹金斯见到唐宇进来，招手示意让他先坐。 唐宇坐在办公桌前椅子上，注视着屏幕里的董事会现场。 因为这次讨论事项与反情报部有关，詹金斯职级目前只能远程连线参与董事会。 一般情况下，荒坂公司总裁、总监M级管理层可以列席会议，但大多数情况仍是远程连线。 很快。 荒坂保镖们开始陆续进场，站立于各自岗位负责安保。 接着董事会成员开始一个接着一个走进会议室，按照各自位置坐下。 他们身着名贵西装，身上的植入高级义体，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九名董事会成员落座后，仅空出最上首靠右边的位置。 那个空位是留给董事会里唯一的荒坂家族成员，荒坂美智子。 等九名董事会成员到齐后，一头蓝发的荒坂美智子才款款从后门处走进会议室。 荒坂美智子没有坐到自己位置上，而是选择站在会议桌顶端前，目视向两侧董事会成员。 在夜之城荒坂塔，荒坂美智子是代表荒坂家族在此处理事务。 尽管每次董事会事项，需要报告给远在京都的荒坂三郎知悉，但她仍然是夜之城荒坂塔管理者。 即便她的叔叔荒坂赖宣，已经被确立为荒坂帝国继承人，但一日没有继位，她也只服从爷爷荒坂赖宣统治。 唐宇见到最后入场的荒坂美智子，对她还是有些印象。 在夜之城，之所以荒坂总是处处避让军用科技，和荒坂美智子的管理密不可分。 荒坂美智子是荒坂敬的女儿，也就是荒坂三郎的嫡长孙女。 她的父亲荒坂敬是上任荒坂首席执行官， 因为荒坂三郎特别思念自己的夫人美智子，于是给孙女取同名为荒坂美智子。 唐宇为了区分两人，还是习惯荒坂小美智子这个称呼，尽管她的年龄已经不小。 荒坂小美智子并不像自己奶奶那般，从小生长在樱花雨下。 而是在新阿美莉卡光辉照耀下茁壮成长，可以说是土生土长的新阿美莉卡人。 大学毕业后，荒坂小美智子便一直在新阿美莉卡活动，几乎没怎么回过京都。 她成为荒坂与军用科技两大公司中间的斡旋人，主张与新阿美莉卡合作发展，领导荒坂公司鸽派。 正因为有荒坂美智子的努力，自二零七零年荒坂宣布回归夜之城以来，这两家顶级巨头才能在这座暴躁城市相安无事处了六年。 就凭这份成绩，荒坂美智子成功跻身于荒坂董事会，并全权负责美洲事务。 荒坂美智子扫视一圈在座成员，严厉斥责道：“昨天行动为何会发生如此性质恶劣之事？一位副部长，一个副组长，三支荒坂特勤队全灭，今天这件事必须从严处理！” 荒坂美智子早已了解昨夜发生状况，今天就是来追责的。 董事会成员纷纷眼观鼻、鼻观心，无人应声，毕竟他们并不分管具体部门事务。 会议现场很快连线荒坂特别行动总监苏珊艾伯纳西，她的个人形象被接入董事会，全息虚拟半身影像出现在大理石会议桌面上。 荒坂美智子冷眼看向那道投影，对桌面上苏珊艾伯纳西说道：“你作为特别行动总监，向董事会好好解释解释吧” 苏珊艾伯纳西此刻正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努力平复紧张心情。 她即便准备得再充分，在面对气势逼人的董事会时，声音还是略微颤抖。 艾伯纳西按照既定准备，将事故主要责任推到了凯特琳与卡特史密斯身上。 责怪他们两人私下勾结，导致两部门行动出现不一致，才会出现如此重大事故，自己主动揽下分管不力责任。 可荒坂美智子听完她的解释，不仅没有息怒，反而冷冷反问：“你难道是个吃干饭的废物吗，让你分管这么重要的部门，出这么大事，你说什么都不知道？” 艾伯纳西额头冒出冷汗，表情难看至极，只能连连点头致歉，表示自己会改正加强部门管理。 荒坂美智子再次问道：“那任务完成了吗，研发部要的数据弄到没？” 苏珊艾伯纳西已经不敢直面荒坂美智子，只能小声回道：“任务目标义体被漩涡帮偷走了。” 荒坂美智子脸色冷峻无比，甚至不再正眼瞧苏珊艾伯纳西，直接挂掉了通讯。 “反情报部呢？不是说有事项汇报吗？” 话音刚落。 詹金斯个人形象便被接入董事会，全息虚拟半身影像出现在大理石会议桌面上。 “荒坂美智子董事，我是反情报部门负责人亚瑟詹金斯，有重要汇报事项，研发部所需要的研发数据，已经由反情报部副部长唐宇拿到...” 听到亚瑟詹金斯的汇报，荒坂美智子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反情报部，在有内鬼勾结特别行动部门的情况下，还能拿到任务目标义体数据。 而詹金斯故意提到唐宇又是怎么回事？ 荒坂美智子耐下心，静等汇报后续。 —————— 求月票、推荐票、评论支持！！！ 争取前十再坚持一会会！！！ 别滑出来了！！！ 暴风哭泣！！！ 呜呜呜！！！ 第五十六章 派系博弈 董事会上。 亚瑟詹金斯语出惊人。 当他向董事会做汇报时，提到研发部所需数据，已经由唐宇弄到手时。 坐在自己办公室的苏珊艾伯纳西，脸色顿时突变，通过远程在线观看，死死瞪住屏幕。 她没料到詹金斯竟然还藏了一手，直到这个时候才亮出杀手锏，摆明了就是想在董事会上踩她一脚。 艾伯纳西见到詹金斯汇报时的浅浅笑意，内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耻辱与愤恨。 如果任务目标义体数据丢失，两个部门都算任务失败，顶多是五十步笑百步。 可现在詹金斯竟然在众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到了义体数据，还未折损人马。 能力孰强孰弱，董事会一目了然。 即便苏珊艾伯纳西再怎么推卸责任，能力形象这块已经被詹金斯彻底压下去。 可她偏偏拿詹金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董事会面前出尽风头。 “等等，他说拿到数据的是唐宇？” 艾伯纳西似乎抓住了问题关键。 在如此重要的会议上，詹金斯竟然没选择把功劳揽在自身，而是直接归功给下属。 她决不相信什么千里马与伯乐的故事，在荒坂爬到高层部长级别，没有手脚干净的。 这和她印象中自私自大的詹金斯截然不同，以他的心胸能做出这样的事，只能说明一个事情。 唐宇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甚至说无人可用的詹金斯，想要借唐宇这根梯子再往上爬。 詹金斯摆明了，就是利用唐宇这把快刀，来斩断升职路上的障碍，等路通了，刀刃也卷了。 “好你个詹金斯，倒是没想到你手底还有这么张好牌” 艾伯纳西双手环抱身前，做过淡纹外皮植入的右手，摩挲着下巴。 她之前注意到过唐宇，短短一年多时间屡立战功，是詹金斯手下得力干将。 当初找动物帮暗杀他，也仅派了一车人去。 认为他没做过义体植入改造，充其量不过是詹金斯的忠犬，小瞧了他。 那天才会在电梯处主动挑衅自己，以博得詹金斯的信任与好感。 出乎意料之外，唐宇还能作壁上观，浑水摸鱼搞到义体数据这般手段。 显然主导这场局的不是詹金斯，其中起关键作用反而是这个唐宇。 艾伯纳西弄清楚核心所在后，寻思着该怎么处理唐宇，显然唐宇在她心中的优先级提高了一个档次。 她目视身前电子大屏，抿了抿嘴巴：“咖啡。” 静立在旁的秘书听到艾伯纳西一直自言自语念叨着什么，但不太敢吭声回应。 她知道上司总监正在气头上，如果接错话触了霉头少不了挨顿臭骂。 所以当艾伯纳西让她倒杯水时，秘书还没反应过来来，连忙抬头看向上司想确认是否听错了。 艾伯纳西见秘书没动静，直接抄起桌上的电子平板朝她的脑袋砸去。 “不长耳朵？” 秘书被吓得瑟瑟发抖，顾不得额头上的血渍，连忙蹲下身捡起地上电子平板，发现屏幕已经破碎。 她却不敢耽误分毫，赶紧给艾伯纳西冲咖啡去了。 董事会现场。 荒坂美智子听完詹金斯全部汇报，没有立刻挂断詹金斯通讯，反而是语气略显平静的追问：“你刚才汇报的这些，都是你手下的副部长唐宇所做吗？” 得到了詹金斯再次肯定答复。 荒坂美智子立刻再次下令，让詹金斯把数据传给研发部主管田中确认。 没过多久。 田中也连线进入董事会现场，当着所有人董事会成员的面，确认了人体运行数据是来自于那件军用级斯安威斯坦植入者，赛博疯子詹姆斯。 荒坂美智子这才稍显满意轻轻点头：“不错，反情报部算是挽回了任务目标，给烂摊子兜了底。” “我记得，特别行动部当时又是抢任务求表现，又是拍胸脯打包票的” “真是顽蛇吞象，还有脸偷取隔壁部门的情报，你们是不是嫌在荒坂日子太舒服、太平淡？” 荒坂美智子冷冷环视九位董事会成员，而他们一致选择平视前方，不作任何回应。 荒坂美智子知道，这九个人里各有异心。 董事会成员有些仗着是自己的爷爷荒坂三郎派系，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有些是自己的叔叔荒坂赖宣布置的暗子，一个劲地鼓捣和军用科技搞敌对搞竞争。 可能是最近在传风声，荒坂赖宣要接任荒坂公司，更要来夜之城新立总部。 至于自己的姑姑荒坂华子，她远在京都荒坂宅邸，势力还难以影响到此处。 不过荒坂华子一直以家族正统核心自居，打着荒坂三郎名号活动，在荒坂家族影响力不容小觑。 所以她召开这场董事会目的，就是想趁机拔掉异己，巩固自己在夜之城的地位。 即便真的有天，荒坂赖宣即位，她也能有自保之力。 会议开到这步，荒坂美智子也不再藏匿目的，直接说道：“苏珊艾伯纳西总监负责本次行动不力，管教属下失职，暂停特别行动总监职务三个月，记大过处理，罚薪二十四个月，特别行动部集体罚薪六个月” 等荒坂美智子宣判完，董事会成员面面相觑观察情况，没多久便有成员发言表示反对。 “停职三个月不妥，现在军用科技对我们步步紧逼，我们不能没有总监采取反制措施” 又有一位董事会成员补充道：“艾伯纳西确实是管教失职，但最主要责任还是在凯特琳和卡特史密斯两人，他们互相勾结争功好利死有余辜” “这场任务失败和军用科技脱不了干系，漩涡帮敢动荒坂特勤队，背后没有军用科技指示简直是笑话” 好几名董事会成员听完后，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只要把矛盾转移到军用科技头上，即便荒坂三郎亲临董事会，也得好好考虑如何处理。 荒坂美智子没想到了这个时候，这群不长眼的东西还跟自己唱反调，腾起一股无名火气。 想到此次任务‘功臣’唐宇，心中再生一计。 “你们既然担心少了个特别行动总监，我看特别行动部刚好空出个副部长” “就让反情报部副部长唐宇，兼任特别行动部副部长，这样挺合适的” 话音刚落。 顿时。 整个会议室一片安静。 第五十七章 一锤定音 夜之城荒坂塔。 董事会上。 荒坂美智子突然提出，让唐宇兼任特别行动部副部长，令会场内外众人倍感意外。 一人兼任双副部长，这在荒坂历史上，都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苏珊艾伯纳西正端着杯咖啡，准备抿上一口，突然听到这个提议，差点没呛到喉咙。 自己停职三个月，却要让唐宇兼任双部门副部长？ 这一捧一踩，太明显不过。 她立刻猜到荒坂美智子用意，想借此机会打压反对派，拉拢反情报部门。 如果唐宇真的成功拿到特别行动部副部长职位，自然会对荒坂美智子感激万分。 唐宇借詹金斯这块跳板，攀上荒坂家族的高枝。 日后凭借双部门职位履历，很大概率能晋升到总监职位。 不知为何。 苏珊艾伯纳西丝毫不担心，詹金斯升职造成的威胁。 反倒是唐宇，更有可能成为后起之秀，甚至顶替自己总监之位。 她虽然在荒坂总部也有关系，但远水救不了近火。 长此以往。 荒坂美智子在夜之城发言权，只会越来越大。 唐宇作为荒坂公司里的独狼，正适合为荒坂美智子所用。 董事会成员同样能察觉到，提拔唐宇背后真实意图。 董事会成员中，站在荒坂美智子派系的，基本保持默认提议。 其他利益未受损的，仍在观望风向。 唯有分管特别行动部的董事会成员，艾伯纳西的直属上级，针对此事发声了。 “我认为兼任双部长一事不妥” “两家部门工作性质截然不同，而且工作内容繁杂，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 “我建议在特别行动部重新选一位，有资历、有能力的人提拔” 荒坂美智子不屑与其争辩，连正眼都未曾瞧他。 己方派系董事会成员领会意图，直言反驳。 “从特别行动部里提拔？还想上演今天这场好戏吗？” “照我看，特别行动部这几年拿的经费不少，办成的活却没几件，心思都用到对付同事部门呢？” “这次特别行动部，不是抢着都要从反情报部夺食吗” “我对唐宇可还有点印象，他前不久在边境执行任务，被艾伯纳西下令调回，是不是还要翻翻这件事旧账？” 显然，关于调唐宇回荒坂塔事情，小美智子派系私底下提前做过功课。 又有董事会成员继续补充：“一人兼任两部长，刚好能起到居中平衡协调作用，免得特别行动部吃相太难看” “更何况没有唐宇兜底，特别行动部这次恐怕栽得彻彻底底” 此话一出。 其他董事会成员也不再多说，今天这事无论怎么争辩，错都在特别行动部。 即便会议记录发到总部，呈给荒坂三郎查阅，受惩罚依然是特别行动部。 在公司内部搞小动作，害死多名荒坂特勤人员，不是三言两语能敷衍了事。 荒坂美智子冷眼逼视，直到那名唱反调的董事会成员渐渐低头不再言语。 “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可以现在立刻连线京都总部，请三郎大人定夺此事” “只不过到时候，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一提到荒坂三郎。 会场顿时安静无比，无人发出反对之声。 一锤定音。 荒坂美智子见众位董事会成员默认提议，便代表董事会当众下达处理决定。 确认无异议后。 荒坂美智子志得意满，直接宣布散会，率先离席而去，两侧护卫保镖立即跟上。 今早董事会正式结束。 很快。 关于内部盗密导致行动出现重大损失，董事会公布处理决定。 荒坂塔一百多层办公楼，各部门中心都在通告此项决定。 特别行动总监苏珊艾伯纳西，停职三个月，罚薪二十四个月，向董事会作责任检讨，向特别行动部作内部检讨。 特别行动部部长，同负以上责任与处罚决定，另外特别行动部集体罚薪六个月。 荒坂塔各层职工听到最新公告后，尽皆讶然。 强势无比的特别行动部，竟然受到如此眼里处罚。 此时。 荒坂塔三十三层。 反情报部在场职工纷纷放下手中工作，看起了公告。 本年度额外奖励六个月薪资，部长亚瑟詹金斯记立功嘉奖，唐宇兼任特别行动部副部长。 唐宇坐在詹金斯办公室，全程在线观看董事会议程。 对于身兼双部门副部长消息，还未完全消化。 饶是他深谋远虑，也想不到荒坂美智子会玩这招。 唐宇保持冷静，没有被突如其来的重用冲昏头脑。 詹金斯退出现场连接，转身看向唐宇，重重鼓掌笑道。 “好啊！这场董事会开得非常合我意！” “唐，这次你可是在董事会上好好露脸了，美智子小姐对你印象很好” “你要知道，在荒坂塔这么多高层里，唯有她姓荒坂” “能得到她的关注，你的职场生涯又多出许多可能” 唐宇略显无奈地摊开手：“美智子小姐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詹金斯见他神态淡然，并没有表露出即将高升的迫不及待，心中暗暗满意。 “丧气话就别说了，整个公司多少人想被这样架着烤，他们有这个本事吗？” “你是整座荒坂塔里，唯一兼任过两个重要部门的副部长，提拔信号已经很明显了” “而且点你名的是美智子小姐，谁敢反对你就是反对荒坂家族” “所以不用忧虑太多，即便特别行动部那边故意针对你，也会藏好手脚” “否则再被抓到一回，可就不是停职那么简单了” 詹金斯踱步走到酒柜前，拿出两支厚底玻璃杯，罕见地倒上最爱的威士忌。 醇香浓郁的酒香袅绕，棕红酒水刚刚填满杯子三分之一。 这种名贵烈性酒，两口差不多上头红脸。 “来，坐这边说” 詹金斯招呼着，让唐宇坐到会客区域，一张黑色软皮沙发上。 唐宇起身，从詹金斯手中接过威士忌，然后独坐沙发座上。 詹金斯端着酒杯走到主位，惬意地靠坐，然后翘起了二郎腿，不时轻轻晃动皮鞋尖，鞋面锃光瓦亮。 詹金斯端起手中酒杯，微笑开口道贺。 “唐，恭喜你兼任特别行动部副部长” “成为荒坂公司第一位双副部长” 两人举杯相庆。 酒闷了。 嗓子辣了。 詹金斯笑了。 唐宇也笑了。 第五十八章 重用 荒坂塔。 荒坂美智子刚刚结束会议，乘坐电梯抵达专属董事办公室。 小美智子选择办公室风格布局，与她的樱花血脉传统，是截然不同的。 整层办公场所奢华大气，金属银灰底色覆盖全场，彰显新美式主义。 她走向专属办公室，两位秘书沿途汇报今日有关工作行程。 突然。 她收到来自京都的通讯请求。 荒坂赖宣？ 小美智子抬手示意让秘书在门外候着，通过扫描确认后，独自走进办公室。 她直接走到智能办公桌前，接通荒坂赖宣通讯请求。 一道男性虚拟投影浮现在桌面之上，银灰色金属桌面映衬出幽幽蓝光。 荒坂赖宣戴着黑色墨镜，圆形款式镜片，神情严肃质问道。 “夜之城那边为什么会出这么大的事，军用科技未免太过界了，难道你打算就这么算呢？” 小美智子见到叔叔荒坂赖宣，在这么短时间打电话质问自己，就知道董事会已经有人通风报信。 荒坂赖宣作为公司正统继承人，有权利义务过问公司重大事项。 但她知道叔叔荒坂赖宣总是唯恐天下不乱，对军用科技态度非常强硬。 现在好不容易揪住这件烂摊子，想借此激化跟军用科技的矛盾。 尽管她有心缓和两家巨头冲突，但身为荒坂家族的人，不可能明着忍让军用科技挑衅行为，只能见招拆招。 “赖宣，我们现在没有证据，直接证明军用科技动手” “而且任务目标，本就是军用科技研发的实验性产品，他们去回收义体很正常” “好在反情报部门已经拿到义体数据，任务的确有重大事故，但勉强算是完成” 荒坂赖宣面色严肃，显然不认同小美智子说法，进而追问。 “什么叫没有直接证据？” “漩涡帮没有军用科技支持，有胆子开火吗？” “整整三支特勤队全部死亡，这样的严重后果，荒坂绝不能冷处理！” “必须反制军用科技！” 小美智子有些无语。 当初以为荒坂赖宣回归公司，是脑袋开窍了。 但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即便她有斡旋两家公司，从中谋取自身利益的小心思。 可实际上。 荒坂公司现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应该和军用科技升级冲突、扩大竞争规模。 小美智子深知无法说服荒坂赖宣，只能尽量搪塞道：“反制事情我再考虑考虑，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 荒坂赖宣见到她退让，语气稍微缓和。 “军用科技势力日渐强大，已经绝无调和可能，希望你早日认清现实” 等到荒坂赖宣挂断通讯。 小美智子感到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忽然。 她脑海中想到一个人。 ... 唐宇走出部长办公室。 刚闷了两口烈性威士忌的他，微醺。 走路时，不自觉轻捂脑门，微微有些发热。 路过办公区，便有不少反情报部同事，主动从工位上站起，微笑着看向唐宇。 先是一位波浪金发美女，嘴角浅笑着，站起身带头鼓起掌。 接着掌声从两三处，扩散到整个办公区，反情报部在场职员们，纷纷自发鼓起掌。 唐宇走到一半停下脚步，听到周围掌声雷动。 抬头发现。 部门同事正微笑地看着他，为他庆贺，今天董事会处理决定， 唐宇在部门里脾气一向不是太好。 他觉得同事对自己恶人印象淡化，可能是前段时间在边境执行任务。 放在以前，哪怕是高升，全部门额外奖金，也绝不可能发生鼓掌道贺。 上级得到重用，属下开心鼓掌，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在夜之城，恐怕公司狗们都巴不得直属上级，出门被车撞死，看超梦被病毒弄死，植入义体发生排异病死。 他们是阳奉阴违也好，还是讨好也罢，唐宇并不在乎，仅仅是抬起手，示意大家继续工作。 兼任双副部长，发了笔额外奖金，踩了脚隔壁部门，对唐宇而言算不上多大事。 众人也都重新归位坐下，目送唐宇回办公室后，立刻开始窃窃私语讨论。 “唐部长这次真立了大功，双部门副部长，以后特别行动部别踏马再想使唤我们” “就是啊，特别行动部仗着权力大，直管领导职位高，就觉得我们反情报部好欺负，那些人偷偷搞了多少见不得人事，一查一个准” “对了，这次发多发六个奖金，你打算怎么花？” “前两天看到《插管》节目，推广一款新硅胸义体，摩尔科技出品的，家里死鬼非要我换，没办法...” 唐宇回到办公室。 他靠坐办公椅，端起桌面那杯冷白开，凉了会后热气挥发，温热适宜。 喝口茶，润润喉。 现在任职调令还没生成，等职位信息系统录入后，他再去特别行动部打个照面。 特别行动部会专门为他，准备一间副部长办公室，不过在哪办公决定权在他。 在董事会上，荒坂美智子突然提出，任免他为双部门副部长。 如此慷慨的重用，确实出乎意料。 唐宇很怀疑荒坂美智子用心。 兼任双部长表面看起来是‘重用’，实际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特别行动部向来与反情报部有冲突矛盾，两部门的主管上级更是水火不容。 台面话是让唐宇居中协调缓和，潜台词是你来给两部门烂摊子擦尾巴。 至于受到荒坂美智子重视，在荒坂前途一片光明，更是无稽之谈，无非是拿他当工具人。 他现在踩着荒坂公司这根钢丝，在两个重要部门鸡蛋上跳舞。 台下观众叫好，台上小丑配合演出。 演好了是掌声与喝彩，演砸了是枪子和炮弹。 “上辈子也没兼任过两个部门副部长” “这第一次的，真没什么经验” “看来胡蝶效应翅膀已经煽动了...” 唐宇感觉有些牙疼，不知下场飓风会在哪里刮起。 “幸好手里还有几张底牌能打” 荒坂家族的赖宣、华子，甚至是三郎。 还有黑墙之外，觊觎神舆的奥特坎宁安，窥视人类世界的蓝眼睛先生。 知晓他们的秘辛，代表掌握着力量，只不过借来的力量终究靠不住。 谁是谁的棋子，还得看棋局如何。 正当唐宇思索之际。 门外有两名荒坂保镖，请求会见。 第五十九章 急不可耐 唐宇办公室门外。 两名荒坂私人保镖正请求会见。 他们扎着传统武士丸子头，身着荒坂安保黑色制服，脖颈处装载红色赛博颈部义体，用于强化脑身神经血管等传输连接。 他们的出现引来不少注视，一些路过的职员，好奇地打量着，扫描后发现他们的身份，竟然是荒坂美智子私人保镖。 众人好奇之心，愈发强烈。 二十毫米厚度的精钢闸门，缓缓自动滑开。 一名荒坂保镖迈步走进办公室，另一名荒坂保镖继续守在门口。 唐宇没有起身，继续坐在办公位上，手里端着凉白开。 荒坂保镖走到办公桌前，主动朝唐宇微微躬身，开门见山表明来意。 “唐先生你好，荒坂美智子小姐请您到董事办公室见面，麻烦现在立刻跟我们走” 作为荒坂美智子私人保镖，他的身份地位不俗，亲自来请唐宇，代表小美智子很重视对方。 唐宇没想到小美智子动作这么快。 董事会刚刚结束不久，提拔重用决定又是小美智子亲口提的。 即便是想私下见面，让秘书打个电话即可，犯不着如此大阵仗。 现在派两名私人保镖，在众目睽睽之下邀请自己去她办公室。 很难不令人遐想，拉拢意图太过明显。 他和荒坂美智子没有任何瓜葛，更不是‘鸽派’的荒坂公司狗。 这场单独会面谈话后，无论唐宇承认与否，都会被打上‘鸽派’标签。 过早的卷入荒坂家族内部纷争，并非他所预想的时机。 ‘小金啊小金，你干得好啊’ 唐宇再次感到有些牙疼，此事推却不了。 不过见到荒坂保镖如此摆谱，他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 招呼都没有一个，上来就直接要求，立刻马上跟着走。 公司狗文化果然根深蒂固。 这给荒坂小美智子当狗作久了，还真把自己当荒坂的人了。 唐宇面无波澜说道：“你先到门外等着” 荒坂保镖迟疑了会，见唐宇坐在椅子上，端着凉白开，没有起身的意思，有些不满地提醒道。 “还请唐先生尽快，不要让荒坂美智子小姐久等” 言语间颇有些威胁的味道。 保镖说完才转身走出办公室，继续在门外候着。 ‘拿荒坂美智子压我？’ 唐宇无奈地笑笑，对于这种狗仗人势的货色，也没什么好计较。 他选择在办公室独自待会，主要是因为这份邀请来得突然，得先琢磨片刻。 “不能光让我一个人架在火上烤，还得拉个垫底的” 唐宇决定先和詹金斯通个气，去他那走一道。 独自越过上级直接见荒坂美智子，身上‘鸽派’嫌疑太重，恐怕很难洗掉。 唯有把詹金斯摆在台前吸引聚光灯，自己才好稳坐在台下看戏。 职场八卦传得邪乎，万一传出什么不良绯闻，引起三郎注意可就不太妙了。 精钢闸门再次打开。 唐宇径直朝部长办公室走去，没有理睬门口两名荒坂保镖。 他琢磨清楚后，决定先见见詹金斯。 两名荒坂保镖连忙跟上，见唐宇并未走向公共电梯间，丝毫没有去见荒坂美智子的意思，表情有些急切，步子跟紧。 “唐先生，美智子小姐还在办公室等您，请现在务必尽快赶过去” 说完，两名保镖鞠着躬，围在唐宇两侧，各伸出一只手作出‘请’的手势。 唐宇眼见这两人故意围夹，催促自己去见小美智子，于是停下脚步，冷眼看着他们。 “怎么？” 两名保镖也停下脚步，继续躬身解释。 “荒坂美智子小姐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任何事都请放在之后，和荒坂美智子小姐见面是最重要的” 两人言谈举止讲究礼节，可处处都透着荒坂那股子跋扈劲。 唐宇也不再客气，语气冰冷反问。 “我需要和詹金斯先生沟通相关汇报细节，这件事正是荒坂美智子小姐所关心的” “如果问起来，你们两个去跟她解释说明吗？” 突如其来的质问。 令两名保镖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们只接到荒坂美智子小姐的指令，邀请唐宇现在去办公室，并不了解其中具体事项。 唐宇所说如果是真的。 确实应该在面见美智子小姐前，和上级提前做沟通准备，以免一问三不知。 两名荒坂保镖犯难了，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宇去晚了，挨骂的是他们。 强迫唐宇现在去，汇报出问题，挨骂的还是他们。 唐宇和两名荒坂私人保镖僵持一幕，被反情报部在场同事都瞧在眼里。 众人神色好奇不已，但无人敢插嘴说话。 虽然坐在办公位上，眼角余光和注意力却都放在唐宇这边。 这事已经涉及到荒坂更高层级，稍有不慎说错什么，面临的都是灭顶之灾。 不过他们敏锐的发现，唐宇对两个保镖行为，似乎很是不满。 于是窃窃私语起来。 “那可是荒坂董事的私人保镖，咱们副部长都敢...” “你难道是头一天知道副部长脾气吗，连总监都敢公开得罪” “不过那两个保镖确实太过了，仗着董事的权威，在这摆谱，是故意的吧” “看来副部长和那位大小姐的关系，并不像传的那样...” “说得也是，如果是舔狗，恐怕早就跑不赢了...” “嘘...，这话可不能瞎说！“ 此时。 两个保镖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唐宇直接略过他们，走进詹金斯办公室。 詹金斯满脸堆着笑容，正在和别人通话，见到唐宇进来后，只好推诿道：“好好好，先这样，我这边有要紧事，回头我再找你” 詹金斯匆匆结束通讯，看向唐宇，笑着问道：“又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吗？” 唐宇见到他那止不住的笑意，确认詹金斯是真的有些飘了。 最大仇敌被他狠狠踩了脚，难免会有种强烈征服感。 唐宇也不点破他的心思，如实说到：“荒坂美智子董事刚刚派了两名私人保镖，到我办公室来邀请去见她，跟你通个气，看看是什么情况” 詹金斯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董事会才刚刚开完，任职调令都还没下，就立刻邀请见你” “是不是有点太急呢？” 詹金斯看向唐宇，满眼认真。 唐宇：“？？？” 第六十章 阴影 时间紧急。 唐宇没有坐下说话。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荒坂美智子董事还在楼上等着，我先过来给你通个气” 詹金斯表现得很是自然，并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问题，继续认真分析道。 “谁都知道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拉拢你跟拉拢我没什么区别”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现在大风到底往哪头吹，还不是很明晰” “太早上船的话，恐怕会有翻船的危险” 唐宇知道詹金斯不敢直言评断，潜台词意思是，现在站队荒坂美智子太早。 并且荒坂美智子这条船有点小，比起另外两位荒坂家族后人，实力很明显是不如的。 即便小美智子现在掌管着夜之城荒坂塔，位高权重。 一旦荒坂赖宣亲临夜之城，她手中的权杖必然会移交出去。 划船的桨都没了，剩下的只有随波逐流、听天由命。 荒坂家族内部纠纷几乎决定荒坂公司的未来，在权力争夺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贸然站队都是极其愚蠢的做法。 唐宇知道詹金斯的小算盘。 反情报部门固然比不上特别行动部，但胜在部门还没有特别明确的派系归属。 只要保持好中立，就能见风使舵，稳坐最后赢家。 可唐宇深知，现在不趁早站队，飓风真的刮起来，可就没有大腿能抱了。 不出意外。 荒坂赖宣明年亲临夜之城，一场荒坂父子势力大战正式拉开序幕。 大清洗运动下，各方势力都会借机排除异己。 艾伯纳西不会放过大清洗机会，必然要出手弄死反情报部门的死对头詹金斯。 唐宇本意并非是和詹金斯探讨形势，只是走个过场。 “的确，现在买票登船还太早，我知道该怎么说了，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先去见面” 詹金斯知道唐宇听懂了暗示，很是满意点点头。 “行，你先去见董事，有新情况再及时沟通” “哦，对了” “我给你准备的惊喜，估计明天才能到” “夜氏公司那边遇到了些问题，我已经确认过了，稍晚点” 夜氏公司？ 唐宇越听越觉得不靠谱，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直接出门走向公共电梯。 很快。 电梯抵达。 出电梯后，在两名荒坂私人保镖的监视下，唐宇接受全身安全扫描检查。 确认全身没有危险性物品。 一位制服女秘书上前，给唐宇当向导。 “您好，唐先生，这边请” 唐宇微微点头，继续向前走，两名私人保镖跟随其后。 整座办公楼层都铺上银灰细绒地毯，走起路来悄无声息。 装修布局风格与荒坂塔肃黑相衬，完全看不出任何樱花日式元素。 在制服女秘书的引领下，唐宇来到一扇巨大机械闸门前。 又经过一轮蓝色光波扫描，身份信息认证后，机械闸门缓缓朝两侧拉开。 闸门打开后，有道波纹般光幕挡住视线，似水雾般，模糊了里面的光景，令人看不太清。 制服女秘书做了个请的手势：“唐先生，您请进，美智子董事已经在里面等你” 唐宇见到女秘书还有保镖，都站在闸门外，没有进门的意思，感到些许意外。 不过细想也有道理，有些话不适合旁人在场。 唐宇独自继续向前，来到光幕面前。 刚刚走进来，身后的机械闸门便自动关闭。 眼前的光幕随之渐渐淡化消失。 唐宇这才看清办公室内部，第一感觉便是宽敞，面积近乎有半个足球场大小。 一百八十度环壁落地屏幕窗，几乎可以将整个夜之城尽收眼底，没有丝毫障碍。 阳光经过落地屏幕窗过滤后，照进办公室，明亮而温和。 在如此宽敞办公场所里，仅有一座办公台，一张办公椅摆着。 它们的主人。 荒坂美智子正独自站在窗前，蓝色头发高高向后束起，张扬且洒脱。 兽纹羽袖制服裙包裹全身，泛着金色光泽。 她背对唐宇，面向落地窗外，不知是在欣赏景色还是思考些什么。 唐宇通过她的背影，能明显看到背颈植入保养过的金属线条纹理。 “还保养得怪好的...” 沉默片刻。 他主动咳嗽两声，提醒对方自己的到来。 荒坂美智子这才开口讲话，声音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甚至有轻微回响。 “我时常站在这里，看对面军用科技大厦，思考一个问题” 唐宇默然不语，静静等着小美智子后话。 “两座高塔如同巨人般矗立在此，彼此相隔如此之近，是不是意味着没有缓冲余地可言” “如同两只猛虎被圈在一个范围里，互相嘶吼撕咬缠斗，直到一方毙命出线” “这一切才算结束吗？” 唐宇听出小美智子话里有话，对于她的绕弯子行为有些无奈。 虽然小美智子接受的是新美式教育，但身上每个毛孔都散发着荒坂家族独份傲气。 一座山下确实住不得两虎，除非一公一母。 对于小美智子的试探，唐宇心知肚明，无非就是想摸清自己对军用科技的态度。 “那要看这两只猛虎的主人是谁” “如果是两只野老虎，最后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 唐宇打了手太极，始终不正面表态。 但从侧面表达出，最重要是看谁掌权。 荒坂与军用科技无限制搞下去，只会两败俱伤，道理上谁都明白。 荒坂华子似乎是被这个回答触动，悠然转身看向唐宇，语气平淡听不出息怒。 “今日便是两虎相争之局再起” “六年前，荒坂保护夜之城，以免城市毁于金属战争” “即便是在废墟旧址重建荒坂塔，荒坂却依然未能完全走出那次失败的阴影，难以再现往日荣光” “而我们的对手，正在不断进化，已经成长为庞然巨物” 唐宇想起往事。 第四次企业战争。 二零二二年，八月。 强尼银手组建亚特兰蒂斯小队，核爆夜之城荒坂塔。 在这场小型核爆中，荒坂首席执行官荒坂敬，也就是小美智子亲生父亲，随着荒坂塔灰烬一起消散。 受多重因素叠加影响，荒坂战败被迫投降，自此深受重创。 第四次企业战争已经过去五十多年，但荒坂公司时至今日，依然笼罩在这层阴影下。 第六十一章 庞然巨物 夜之城，荒坂塔。 六年前，这座世界级高塔，在核废墟上重建。 它与军用科技大厦相对而立，仿佛重现往日之影。 当着唐宇的面，小美智子提及两者往事，似乎另有用意。 她的语气古波不惊，对着唐宇坦言道。 “我曾经想过，回到京都宅邸，毕竟那里才是荒坂家族的核心所在” “但如今的荒坂家族不能再屈居一隅，幻想着旧日荣光复现” “要更真实的去面对敌人，正视敌人” 唐宇听着小美智子的‘坦言’，觉得愈发奇怪起来。 话中意思，已然将她自己视作重振家族的希望。 对蜗居京都的荒坂华子和荒坂赖宣，似乎有些不满。 唐宇不能完全判定，小美智子的话有几分真假，但能肯定她的实力，不是其他荒坂家族成员对手。 靠着斡旋军用科技这张牌，在家族内部谋取更高地位，显然不是什么好想法。 荒坂与军用科技的矛盾不可调和，军工、军火以及安保等主营业务决定其根本利益。 市场蛋糕已经无法扩大，只有蚕食彼此的份额才能继续壮大发展。 在竞争如此激烈的今天，谁原地踏步，谁就会被踩在脚下。 一旦两家巨头公司再次爆发冲突，小美智子的作用与地位便不复存在。 而且。 荒坂家族手上还有底牌，绝不是小美智子口中那般危若累卵。 唐宇依旧缄默不言，对于小美智子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静等着她继续唱独角戏。 小美智子似乎并不在意唐宇的沉默，像是自说自话般继续讲述。 “那场核爆后，事实证明没有赢家” “尽管我们找到了军用科技，在暗中支持核爆恐怖行动的证据” “但事情的发展并不像我们所预料的那样，掀起反对军用科技的浪潮，反而给对方创造了更为强大的机会” “新阿美莉卡的统治者们，利核爆事件影响，逼迫军用科技实现国有化” “政企高度集权融合后，军用科技已经不再单纯是家军工企业，而是真正的军工复合体。” “权力、资源、金钱、科技、武装等力量高度集中，发展融合而成今天的庞然巨物” “这只庞然巨物，从第四次企业战争中浴火新生，已经成长为全球最为恐怖的单极力量。” “荒坂还没有做好与其再战的准备” 话讲到这。 唐宇有些怀疑小美智子，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交易情况。 荒坂精英小队击毙凯特琳，跟军用科技梅瑞狄斯斯托特达成协定，帮其隐瞒击杀荒坂特勤队真相。 如果这件事情真相曝光出来，恐怕整个荒坂塔都会一片哗然。 不仅荒坂美智子这些年，对军用科技的忍让与周旋，还有所作的努力统统白费。 还会让荒坂赖宣抓到机会，甚至亲临夜之城开启对军用科技的正面进攻。 即便大战打不起来，但小规模冲突肯定会上演得愈发频繁和激烈。 万一。 唐宇被安上个罪名，私下勾结军用科技特别行动主管，那可不是开除就能了事的。 念及于此。 唐宇决定还是先稳住小美智子，现在还不到脚底抹油的时候。 既然小美智子在试探，他也可以先表个态，试探试探她。 “我在反情报部工作，至少在情报这块，对公司内部情况还是很了解” “军用科技对我们的情报渗透，始终在加大力度” “这次漩涡帮袭击特勤队，背后肯定离不开军用科技的支持” “这足以说明，军用科技在情报渠道上更胜一筹，甚至已经渗透进某些部门，不得不防” 小美智子微微皱眉，她自然知道这些，董事会上已经有人拿军用科技说事。 唐宇不介意先给苏珊艾伯纳西上点眼药，接着话锋一转。 “六年前，荒坂为了重回夜之城，对抗军用科技发起的金属战争，甚至把航母开来坐镇” “这才换回荒坂重回夜之城机会，眼下立足未稳，如果与军用科技爆发公开冲突，只会让荒坂在美洲布局陷入被动” “我想，这是荒坂不愿意看到的” 唐宇见小美智子没有反应，就知道她还在等自己更进一步的表态，不见兔子不撒鹰。 他只好继续说道：“实话实说，今天董事会，我作了详细了解” “不少董事非常不满军用科技，认为是其在背后支持漩涡帮，要求反制军用科技” “反制呼声太高，强行压住只会让事情更加难办” “所以需要采取一定措施，既要达到反制目的，又不能产生公开矛盾冲突” “如此才能兼顾左右，达到双方满意的效果” 唐宇没有明说，整件事最难办的，就是荒坂美智子本人。 一旦反制过头失当，惹怒军用科技。 对方找来靠山，新阿美莉卡的精英政客们，针对打压你荒坂美智子。 更何况军用科技高管，很多本身就在新阿美莉卡高层任职。 到时候，小美智子被两边夹击，将会陷入无比窘迫境地。 当年，荒坂美智子为了保留在美国籍，不知道游说拜访了多少政客高管。 好不容易争取到今天的成果，一旦让远在京都的荒坂三郎失望，她将会失去一切。 荒坂美智子终于松口，似乎对唐宇的回答感到满意，义眼转动光圈发送指令。 空旷的银质地板上，一块方砖坍缩下去，接着重新升起，抬出一张座椅，摆在了会议桌前。 “坐吧” 荒坂美智子说完，便走到办公桌前，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 站了小半会的唐宇，才走近距离，坐到小美智子对面的座椅上。 小美智子指尖轻敲会议桌面，立刻有各类影像资料悬浮而出，全部都是关于军用科技的，包括最新动态和部分计划。 “这些关于军用科技情报的高级权限，我会开放给你” “今天任职条令生成后，你需要尽快找到合适的切入点，拿出件满意的任务成果，具体细节你自己把握” “这件事只向我汇报，任务完成后要上董事会审议” “双副部长的唐先生，你可明白？” 第六十二章 千头万绪 图穷匕见。 会面进行到这一步，荒坂小美智子终于摊牌。 她试探唐宇目的已经达成，只要唐宇不属于强烈支持与军用科技开战的‘鹰派’，那么事情就可以继续走下去。 远在京都的荒坂赖宣，远隔重洋万里，通过荒坂家族内部高级通信传输，强调要反制军用科技。 小美智子就知道，必须得做些什么，给那位坐镇京都的荒坂三郎大人看。 所以。 她迫切需要一个工具人，一个有能力并且想保住小命的工具人，去完成反制军用科技的任务。 反制成功则赏，反制失败则弃。 唐宇听完后不免再次牙疼起来。 小美智子给自己安排的不是任务，而是个天大的烫手山芋。 明明知道给小美智子当牛马，可眼下却没有拒绝的余地。 其实。 反制军用科技本身并不难，安排计划劫车、恐怖袭击、黑客烧脑等等，都是荒坂拿手好戏。 但问题关键在于反制的尺度把握。 反制既要给军用科技造成一定影响，以便在董事会上堵住那些人的嘴。 又不能公开得罪军用科技，扩大两家巨头矛盾。 事太小，在董事会没说法。 事太大，把他送给军用科技当说法。 “小美智子，你给我挖这么深的水坑，是嫌我架在火上烤还不够是吧” 唐宇只能在内心吐槽，但脸色依然尽量保持不动。 左思右想之际，不由得神思缥缈，想起那天在格洛丽亚公寓里，她那张略显拘谨羞涩的脸... 还有自己威胁曼恩他们的神态和语气，与小美智子现在如出一辙。 风水轮流转，没想到这么快报应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唐宇忍住苦笑，答复小美智子的话。 “美智子董事” “你提的要求，我明白了” “这件任务我会尽量秘密办妥，不过可能需要些时日” 小美智子不漏声色，站起身准备送唐宇到办公室门口。 “时限可以放宽几日，不过要快” “你的任职调令，人事部那边会立即生成录入” “我的办公室访问权限，已经开放给你” “重要事项，见面汇报” 唐宇同样站起身来，跟着小美智子走向机械闸门。 两人来到办公室门口。 小美智子停下脚步，侧身面向旁边的唐宇，嘴角浅笑着，轻轻伸出玉指，做握手状。 “顺便恭喜你，双部长履职顺利” 唐宇握住小美智子的手，同样笑得灿烂。 “谢谢，我也希望能一切顺利” 机械闸门缓缓拉开，唐宇松开轻握的手，转身朝外面走去。 小美智子双手叠放小腹前，立于机械闸门之后，注视着离去的唐宇，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 接着招来专属秘书，淡淡地说道。 “把那两个办事不力的东西处理干净” 随后转身走回办公室，机械闸门重新闭合，严丝合缝。 唐宇刚走进电梯，龙拳眼镜显示，添加了新的联系人，荒坂美智子。 同时职务信息已经更新，直接查看。 【唐宇】 【日期时间：2076/6/18；12:30】 【员工编号：NC770416】 【员工级别：M9】 【部门职位：反情报部门副部长；特别行动部们副部长】 【消息提示：您的新职位已生成，录入荒坂公司职务系统//特别行动部已为您准备好副部长办公室，等候您的...】 唐宇才回来不到一个星期，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由得感叹人生无常。 现在的他，获得了无数公司狗梦寐以求的岗位，还是两个重要实权部门。 凯特琳和卡特史密斯之死，仅不到一天，便无人再提起。 失败者的痕迹，从荒坂塔抹除干净，只存在于冰冷的数字档案里。 不知为何。 唐宇内心对此感受不到一丝一毫欣喜。 那种形容不出来的奇怪沉重感，似乎又重新将他包裹。 封闭的电梯间急速下坠，让唐宇感觉到有些心慌气短。 他伸手再次按向电梯楼层键，取消预定楼层，三十三层反情报部。 重新选择底层荒坂大厅，他决定今天下个早班，晚上再去海堤来个长跑。 至于去荒坂特别行动部报道，等他心情好点再看看，手头还有小美智子的差事，其他事情全都可以放一放。 特别行动总监苏珊艾伯纳西正在休假，也没机会压任务整幺蛾子。 这段时间，对唐宇而言，是公司生涯里，不可多得的轻松时光。 叮咚！ 公共电梯抵达底层荒坂大厅。 这座大厅是整个荒坂塔，唯一对外开放参观的区域，浓缩着荒坂独具一格的新军事主义风格。 坐镇大厅的大型战斗机甲，时刻保持待命状态，不过荒坂重建这六年来，都还未曾启动过。 唐宇走出荒坂大厅，有不少其他部门职员和他主动打招呼。 今天董事会公布的决定，影响很大，稍微关心办公室政治的荒坂职员，都能了解到唐宇的任职信息。 唐宇依旧我行我素，径直走出荒坂塔，朝着公共交通站走去。 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一个人再理一理。 进站乘车。 唐宇如往常那般站在车厢门处，看着窗外的光景，脑袋的思考却停不下来。 荒坂小美智子纯纯的把自己当工具人。 亚瑟詹金斯终日想着怎么踩扁艾伯纳西，好继续往上爬。 闲赋在家的艾伯纳西，恐怕正在想办法诅咒弄死詹金斯，还有自己。 曾经的叛徒卡特史密斯魂归西天。 特别行动部副部长凯特琳被轰成肉渣。 曼恩执着于那件军用级斯安威斯坦不肯放弃。 杰克和老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重聚时光。 银发少女还在努力隐藏着秘辛。 可怜的大卫，也不知道今天上学被田中胜男欺负没。 车祸后发生后，格洛丽亚命运已然转变，但似乎还不太明朗。 短短数日。 多少人和事，因为他的出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千头万绪，搞得人都有点麻了...” 此刻。 唐宇感受到什么叫剪不断、理还乱的滋味。 “真羡慕强尼那个直脑壳，从小到大就一句话，干就完了” 列车到站。 唐宇的思绪也被拉回了现实。 他迈步走出车站，朝着自己的高档公寓走去。 第六十三章 军用科技 公司广场。 街面人群熙攘，不时有人停下脚步，抬头仰望两座世纪高塔，有羡慕，有憧憬，有厌恶。 来来往往奔波忙碌的西装公司狗，早已习惯头顶上方的半空中，公司高楼大厦之间浮空车的进进出出。 有人抬头仰望，那难以企及的权力高峰。 同样有人站在权力高峰，低头俯瞰众生匍匐百态。 而梅瑞狄斯斯托特便是如此。 在军用科技身居要职，足以让她站在大平层办公室里，透过落地窗边，从高空俯瞰夜之城。 但今天。 梅瑞狄斯的注意力不在底层风景上，目光一直投向对面的荒坂塔，笔直矗立，显得黑色而肃穆。 她虽然看不见荒坂塔内部场景，但知道，对面肯定有人同她一样，喜欢站在窗面打量军用科技大厦。 世纪之敌，难免会产生很多交集，合作的，竞争的，渗透的。 梅瑞狄斯站在落地窗前，双手环抱身前，目光透过镜幕望向荒坂塔，定格在七十八楼，荒坂高级董事会议中心，丛林会议室。 她在等待，等一个消息，等待荒坂董事会的处理决定。 昨晚。 她带队突袭了城北工业区废弃钢铁厂，破坏了荒坂特别行动计划，歼灭了三支荒坂特勤队。 这件事已经被列为军用科技绝密情报，处于绝对封锁状态。 这件事可大可小，关键在于荒坂那边今天董事会处理情况。 当时，她和荒坂反情报部副部长，达成秘密协定，彼此共同掩盖这件事的真相。 如果对方出尔反尔，将此事汇报给荒坂董事会高层，那么她就要做好相应的准备。 所以。 她已经安排好在荒坂的线人，董事会结束后第一时间将消息传来。 梅瑞狄斯神情凝重，她转动义眼查看时间信息，上午已经过去大半，还没有传来荒坂董事会结束的情报。 “看来这场董事会开得很激烈啊，是在追究责任，还是在讨论反制军用科技呢” 梅瑞狄斯不太确定，脑海中滤过很多种想法。 唯一不确定因素，就是荒坂那位年轻的副部长。 “排除异己手段狠辣，却又没什么背景，看起来不像一心一意为荒坂做事的人” 梅瑞狄斯已经做过关于唐宇详细情报调查，了解到他在荒坂工作履历。 对他的评价是独狼一只，凡事以自己利益最大化为准，在反情报部算是个狠角色。 终于。 专属秘书在门口请求汇报，直言荒坂董事会已经结束，有重大事项公布。 梅瑞狄斯义眼光圈转动，办公室门边自动滑开。 秘书匆匆迈步进来，将荒坂董事会开会进程以及最终处理结果，一五一十详细报告给梅瑞狄斯。 梅瑞狄斯听完后，原本略显凝重眉头算是松弛下来，不过在得知唐宇重用消息后，还是诧异不已。 “双副部长？” 这个结果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即便是完成任务拿到义体数据，这种力度的提拔重用，未免太过了。 唐宇才入职荒坂几年？ 荒坂塔重建六年来，绝大部分高层都是从其他区域调过来，很少有从夜之城荒坂塔晋升上去。 像反情报部现任部长亚瑟詹金斯，就是一年多前，从荒坂总部空降而来。 而唐宇的晋升速度，犹如一颗冉冉升起的荒坂职场新星。 梅瑞狄斯沉思片刻，意识到事情绝没那么简单。 “一匹独狼，没有派系背景，却能逆流而上，只能说明是派系博弈的结果” “如今主政的是荒坂美智子，难道是她看上呢？” 梅瑞狄斯认为自己基本摸清了其中逻辑，就是唐宇已然成为荒坂派系斗争博弈的牺牲品。 现在提拔只不过是拿他当工具人，是荒坂美智子用来对付反对派的。 唐宇没有说出那晚交易背后真相，荒坂董事会一致认为军用科技只是在背后支持漩涡帮。 “看来他还是知道轻重利害关系” 梅瑞狄斯收回目光，坐到自己的办公位上，掌握这场荒坂董事会情报后，心神稳定大半。 她开始按照预想计划，继续推进下一步，下达命令。 “荒坂公司窃取军用科技实验性义体数据，这件事背后没这么简单” “既然是荒坂研发部主管田中需要，你去找个能办事的中间人，好好调查下，田中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秘书得到梅瑞狄斯指令，躬身表示记住，然后退出办公室。 梅瑞狄斯右手指尖轻敲桌面，弹出唐宇的个人信息，上面情报显示双副部长职位信息。 她端详片刻，然后义眼黄色光圈转动，调出联系人列表，向唐宇发去祝贺消息。 “唐，恭喜荣升双副部长” ...... 威斯布鲁克。 樱花街。 TURGO便利店前的小广场。 曼恩正坐在一处遮阳棚下，独自一个人，身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白天的小广场，不似晚上那般热闹。 加上昨晚多莉欧、皮拉他们都受了伤，便没有来这里聚会。 曼恩在等人，卖给法拉第的情报酬金还没部分收回。 曼恩抄起手中的啤酒，咕咕灌了口，解解暑。 没多久。 一台酒红色高级轿车缓缓停靠。 驾驶位车门打开，司机保镖下车，走到曼恩面前说到。 “上车” 曼恩面对保镖趾高气昂的态度，有些不满的嘁了声，放下酒瓶子后，跟着保镖坐上轿车。 车门关闭，再次发动。 长座包厢里。 法拉第依然是那身奢华酒红西装，两腿叠放，静静注视着曼恩。 “你给的情报不错，这是剩余酬金” 三万欧金远程转入曼恩电子账户。 曼恩见到钱不多，便知道法拉第肯定从军用科技那截流不少。 “混蛋...” 法拉第根本不在乎，曼恩的愠怒对他来说不值一提，继续自顾自说道。 “鉴于这次情报准确，有个新任务交给你办” 他左手五指轻按在车座扶手，识别指纹确认后，曼恩身旁的扶座，弹出一支小型芯片。 曼恩拿起芯片插在自己的生物神经插槽里，开始读取任务。 “什么？” 随着情报读取完成，曼恩神色愈发凝重。 “偷取荒坂公司高级轿车导航出行数据？” 法拉第不以为然，沉声问道。 “有问题吗？” 第六十四章 被劫 深夜。 唐宇已经准备出发夜跑，在家中换好一身运动服。 纯黑戴帽卫衣，搭配黑色呢绒弹性长裤，运动舒适方便。 在袖子、裤腿两侧，印有白色荧光线条，能在夜晚增加可见度，以防被车辆误撞。 再抄上那把谦信手枪，检查满配弹匣、枪膛以及撞针保险，确认无误后把枪收进后腰。 他戴着龙拳黑框眼镜，只好搭配耳塞式蓝牙耳机。 最后在厨房倒了杯凉白开，咕噜几口喝完后，放下杯子便出发了。 唐宇接连几日的夜跑锻炼，身体已经基本适应跑步节奏。 再次跑到海堤围栏边时，已不再像之前喘粗气，仅仅是呼吸有些沉重，额头热出些细细密密汗珠。 夜晚海风微凉，不像白天那般湿热，并且周围人影稀少，能够随心所欲的奔跑。 唐宇靠在栏杆边，放松片刻呼吸，觉得喉咙有些干渴。 回身朝附近望了两眼，想找找附近便利店或自助贩卖机之类的，想买瓶水解渴。 很快。 唐宇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家商超和一家药店正在营业，于是起身走去。 他走到门口时，见到商超门前停了些车辆，零零散散。 有人正推着购物车，往车辆后备箱里搬东西。 因为商超位于斜下坡的缘故，购物车推到路面后，会自动往下方滑动。 唐宇注意到有位瘸腿中年男子，用身体抵住一架大号购物车，车篓子里堆得满满，大包纸巾、半加工速食等等。 瘸腿中年男子费力抱起一箱啤酒，放进后备箱里。 老旧左臂义体印有‘Militech’字样，似乎不太灵敏，整个搬运过程显得很是吃力。 车里副驾驶位还坐着位老妇，头发花白，探头出来嘱咐中年男子小心。 深夜出来买东西，添置的基本都是家庭必须用品，应该是采购完药品后顺便去商超采购。 周围绿化带处，有些街溜子蹲着抽烟，不怀好意地盯着来往购物人群。 特别是那位孱弱的瘸腿男子，似乎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在夜之城街头，类似瘸腿男子这样的不少见。 他们大多是参战伤残退伍老兵，退役后很难谋求生路，过着底层艰辛生活。 并不是人人都能像强尼那般，具备音乐天赋，伤残退伍成为摇滚巨星。 唐宇走上前，帮助瘸腿男子扶住大号购物车，然后伸出脚卡在车后轮处，防止下滑。 接着腾出手，把车篓子里货物，一件一件摆放进后备箱，整整齐齐。 片刻搞定。 中年男子对唐宇的帮忙，感到有些意外，随即撕开新封箱子，拿出一瓶啤酒递来。 “谢了” 唐宇放好货物，关上后备箱，接过啤酒。 “上的哪次战场？” “六年前，全金属战争，一发荒坂的烈性燃油弹，直接把整条腿烤熟了，真后悔当时没切一块尝尝” “怎么没接腿部义肢，军用科技应该有免费提供” 瘸腿男子无奈耸耸肩，靠在车尾说道：“我还不想变成赛博疯子，毕竟，老母还健在” 他说完，扭头朝后看了眼。 唐宇食指扣开啤酒瓶拉环，余光扫视周围，街溜子们凶狠目光正落在这边。 他没在乎这些小事，饮了口基因谷物酿造的啤酒，味道不太行。 “行，早点回去，把老娘照顾好，购物车我用用” 唐宇把购物车挪到一旁，目送中年男子一瘸一拐，回到驾驶位。 瘸腿男子上车后，把手中啤酒伸出窗外，大笑骂道。 “草他妈的公司！！！” 一脚油门飞走了。 唐宇无奈摇摇头，准备拖着购物车进商超买水。 可还没等他起步，购物车便被人一脚踹飞，这一脚来得有些突然。 大号购物车向坡上猛滑出一段距离，撞在绿化带边缘，停了下来。 唐宇微微侧头目视对方，面色平静。 一个扎着脏辫的黑小鬼，踹飞了购物车后，在原地晃着身子，来回走了几步，神情很是不满。 “呵，夜之城怎么还有大好人？” 唐宇不太确定，这群街溜子的出现是偶然，还是有人特意安排。 他开启‘龙拳’扫描了一番，周围几个街溜子信息弹出。 老维先前在智能眼镜里开了模块，能通过程序后门读取NPCD部分人员档案。 其中就有罪犯信息，这几人果然在档，都是在NCPD有过案底的小混混。 还有一名比较特殊，戴着特制发光面具，能够干扰扫描信号，读不出身份信息。 大半夜四处游荡，戴着发光面具，寻找目标，唐宇几乎立刻联想到清道夫。 只不过他身上没有高级义体，引起清道夫注意可能性不高。 嘎腰子虽然是清道夫业务之一，但只能算是低端业务，大多还是瞄准有钱人，身上那些高级义体。 唐宇用于防身的谦信手枪，备弹足以灭杀他们几人。 或是呼叫荒坂特勤队，只需要拖延一会，五分钟内这群混混必死无疑。 也可以选择用‘龙拳’黑客模块，入侵对方那廉价脑补神经操作系统，一秒钟烤几个脑花玩玩。 只是唐宇出来夜跑，是为了放松，并不想动手杀人，败坏兴致。 那名戴着特制面具的清道夫，似乎没打算放过唐宇。 可能是见唐宇未进行过植入改造，是个普通人，所以动了歪心思。 在清道夫的示意下，剩余五个街溜子也围了上来，挡住了唐宇进商超的去路。 那名原本蹲着的清道夫，站起身离开绿化带，走上前，通过变声器说道。 “把你身上的枪，还有眼镜，值钱的东西留下，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你走” 唐宇知道他这是在套路自己，要是把手枪和眼镜都缴了，双拳难敌四手，十有八九被拖去嘎腰子。 现在的他还是普通肉身，原装腰子用的挺好，没打算换人工合成腰子。 于是他把手伸向后裤兜，准备解决问题。 他前世练出的手速和枪感，爆这几个小混混的头问题不大。 ‘龙拳’眼镜迅速锁定几人脑袋，为唐宇提供额外瞄准信息，同时准备好远程入侵。 见到唐宇有拔枪动作，五名混混立刻紧张起来，脏辫小黑鬼甚至掏出小刀威胁。 戴面具的清道夫手里握着枪，食指扣在扳机处，慢慢把玩。 “别动什么心思，乖乖把手举起来” 唐宇觉得今天不太美好，出门夜跑遇到打劫嘎腰子的清道夫。 饶是他脾气再好，也不是泥捏的菩萨，一忍再忍。 正当两方对峙，唐宇准备出手之际。 一道冰蓝的身影，从斜坡上方，如虹光般突然掠出。 唐宇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裹挟着推走。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躺窝在购物车铁篓子里，被人推着一路朝坡下，滑奔而去。 第六十五章 飞驰人生 几名街头溜子怎么也没想到，出来打个劫会出现这么多次意外，而且降临得如此之快。 他们最初是想打劫那个中年瘸子，却被一个夜跑的年轻人，半路出手送走了。 这让他们有点恼火，刚刚把目标转移到这个年轻人身上，准备教育他‘多管闲事’的下场。 正掏出家伙和年轻人对峙的功夫，眼看对方势单力薄，即将要拿下时。 一道快如流星般的冰蓝虹光，从斜坡上方滑来穿过。 眨眼间。 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他们要打劫的目标被拐走了。 而那名梳着脏辫的小黑鬼，拿小刀的手，则被细密无声的金色单分子线缠绕，瞬间削成了数节，散落在地，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疼痛哀嚎。 他们被突如其来的飞车惊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在原地呆愣了两秒，连忙朝下坡方向看去。 只见。 一名身着运动服的银发少女，手扶购物车，脚踩底盘横杆，以极快速度往下坡冲刺。 而唐宇就装在购物车里，顺势给劫走了！ 戴着特制面具的清道夫，将手中的枪，对准银发少女滑去的方向，连开数枪。 砰！砰！砰！ 奈何距离越拉越远，子弹射出去后，完全看不到效果，银发少女推着购物车，身影即将消失视线之外。 几名街溜子气急败坏地骂道：“草他妈的，竟然当着老子的面劫人？找死啊！” “老大，咱们现在怎么办，追不追他们？” “是啊，老大，那小子看起来身体很棒啊，腰子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啊啊啊！好痛，老大，我的手！” 戴着面具的清道夫收起枪，没有理睬那几名小混混。 他径直走向不远处的改装皮卡，上车后启动引擎，剩下四名街溜子熟稔地跳上后座。 一脚油门，排气管冒出阵阵浓烟，向坡下追去。 此刻。 唐宇整个人都是稀里糊涂的。 他窝躺在购物车里，直面朝天，两只手紧紧抓住购物车铁篓子两侧横杆，双腿在空中晃荡。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上一秒，还在被清道夫和几个小混混要挟嘎腰子。 下一秒，就被人装在购物车里，给劫走了。 他感觉上次体验这种姿势出行，还是在宝宝的时候。 购物车四支细轮在地面极速滚动，震得车篓子里的唐宇头皮发麻。 耳边只能听到铁篮子的震动声，仿佛快要散架似的，后方紧接着传来的几声枪响。 道路来来往往的车辆呼啸而过，刮起一道又一道风，随着而来的是，购物车左摇右摆避让车辆。 唐宇觉得自己像是在躺着坐过山车，还是没有任何安全保护措施的那种，直直朝下方俯冲而去。 惊险。 刺激。 道路两旁的灯柱、广告电子大屏，照出幽幽的鲜黄与深蓝光彩，不断从他眼前掠过，时亮时暗。 但真正占据唐宇眼根子全部视线的，是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熟悉的是。 少女短发随风舞动飘扬，霓虹光感伴随着灯光闪烁，渐变出浅粉底色，分割出冰蓝虹泽。 陌生的是。 她笑得狂放之极，疯狂之极，似乎在这生死时速中体验到前所未有的放飞。 少女霓虹色瞳孔，烈烈含光，迎风无惧。 银发少女‘驾驶’购物车，载着唐宇，一路向下冲刺逆行而去，惹得擦肩而过的汽车不断高声鸣笛。 突然。 咣当！ 购物车轮滚压到一颗石子上，前轮猛然弹了起来。 在惯性作用下，唐宇整个人即将被颠飞出去。 饶是他见过无数枪林弹雨大场面，但坐过山车在半空中被甩出去的感觉，他是真的第一次体验。 银发少女一只手竭力稳住车身，另一只手狠狠按在唐宇胸膛，将他重新塞回车铁篓子里。 购物车四轮再次着地，擦出几分火星子。 整个车身晃晃颤颤摇摆几下，最终还是稳定下来。 唐宇安全窝回车篓子，心神未稳，却听到银发少女狂放笑道。 “哈，太棒了！” 银发少女笑容放肆不羁，似乎很享受这种高速飙购物车的刺激感。 唐宇觉得她一定是故意的，只感觉这笑容，很坏很坏，似乎有报复的意味。 他想起来了。 难道是那天在车厢里，把她逮了个正着？ 所以她狠狠记下这笔仇，好不容易找到这次机会，趁自己被清道夫打劫，来一出购物飞车。 说好的两清，你怎么还偷偷记小账？ 当然。 这只是唐宇的胡思乱想。 主要是他现在躺在车篓子里，不敢动弹。 万一真的翻车，他肉体凡胎怕是吃不消。 高速飞奔的小车虽然稳住，但银发少女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反而嘴角得意一笑。 这一笑。 笑的唐宇心惊肉跳。 ‘你还想怎么玩？’ 只见银发少女一个轻巧敏捷的高难度翻身，两支手紧紧扣在铁篓扶手上，修长的双腿岔开分别抵住铁篓两角。 相当于她从推车姿势，变成整个人匍匐撑在车篓子上，倒着开车。 “啊这...” 唐宇被她的举动整懵了，忍住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好，我可以先下车吗？’ 这玩得太野了，简直是拿命在开车，还踏马是个购物用的铁篓子车！ 唐宇极度担心，两个人的重量，一不小心就给压散架了。 两人一个窝躺在车里，一个匍匐撑在车架上。 唐宇的鼻尖已经能触闻到，少女银发飞丝的气息。 那狂放笑声，已经盖过了周围的一切嘈杂。 银发少女放肆笑着，微微侧头向后方看去，时而用力向左一摆，时而向右用力一摆，操控购物车避让高速行驶中的车辆。 这么快的车速，稍有不慎，唐宇严重怀疑恐怕只能下辈子重开了。 “哈哈哈...” 银发少女的瞳孔，因为情绪亢奋充满光彩，回过头恰好和唐宇的目光撞上。 唐宇见到此情此景，脑海里浮现出各种想法。 这还是那个傲娇高冷的少女？ 怎么会如此疯批？ 这车能停了吗？ 可眼前的银发少女，丝毫没有顾及唐宇的感受，仿佛她就是这辆铁篓子车的掌控车，在完成一场属于自己的飞驰人生。 还不等唐宇提下车要求，耳边突然传来子弹擦过的火花声。 唐宇：“？？？” 第六十六章 故意的 唐宇正躺窝在铁篓子里，任由银发少女“驾驶”这辆购物车，一路向下狂奔而去。 长长的斜坡逐渐放缓，本以为这场疯狂飞驰即将停止，却没想到清道夫驱车追了上来。 朝唐宇所在的方向连开数枪，有颗子弹擦着地面划过。 银发少女抬头，望向追赶而来的清道夫。 “嘁” “看来没那么好甩掉” 说完，低头盯着篓子里的唐宇，浅笑一声。 “怎么？” “动手吗？” 看着银发少女略带调侃的反问，唐宇着实感到有些无奈。 谦信手枪叉在腰后，咯得不太舒服。 他松开紧抓车篓子的右手，有些艰难的想从后腰出拔出手枪。 为了不压住手枪，他只好努力支起身子，却不小心离得银发少女面容太近，差点撞到她的下巴。 唐宇终于从后腰处，拔出谦信手枪。 但想要对准清道夫他们开枪射击，必须得翻身起来。 躺在篓子里，什么都看不到。 银发少女果断空出左手，然后抓住唐宇的左手腕，让出半个身位。 “收腿” “翻身” 唐宇收起双腿，左手借着她往上提的力道，成功在购物车铁篓子里完成了翻身动作，屈蹲在车篓里。 动作难度虽然高，但在两人默契的配合下，完成得十分丝滑。 银发少女另一支抓住扶杆的手，彻底松开，两只手转而全部搭在唐宇的肩膀上。 她略微低头，从身后凑近唐宇的耳边，霓虹瞳孔虚幻迷离，轻轻喝道。 “嗯哈...” “让我看看你有什么真本事” 唐宇极力忍住耳旁呼来的热气痒痒，蹲着举枪瞄准。 清道夫驱车追赶，火力虽然不猛，但渐渐逼近，随时会撞上来。 唐宇身下的铁篓子车，可不比荒坂公司配发的高级防弹车结实。 清道夫的改装皮卡后座，几名混混晃动着手里的刀具，不停的叫嚣着。 “妈的，还不跟老子把车停...” 话音还未过半。 一颗子弹瞬间打爆他的鸡公头，脑子炸裂成血肉骨渣，直接向后撒去。 无力的尸体摇摇晃晃摔下后座，滚落在地，被后方正常行驶的大货车轮碾压扁，拖出长长血肉痕迹。 剩下三名混混见状，赶紧蹲了下来，躲在车头后面。 “草，踏马的枪法怎么这么准？” 而银发少女见到唐宇一发击毙对方，不由得笑了起来。 “还不错嘛” “不过得快点结束” “你也不想变成落汤*吧？” 听到银发少女的提醒，唐宇微微侧头，余光扫视身后的情况。 发现下坡道路直直通向海堤沿岸，如果购物车继续滑行，就会撞到海堤栏杆，连人带车飞落进海里。 终点已然逼近。 唐宇立刻调出弹匣里的钨金弹头，直接对准追击而来的皮卡。 扣动扳机。 一道电磁张力聚集在枪膛里，随后旋转加速射出钨金弹。 嘭！ 钨金弹头裹挟巨大威力，轰向清道夫的皮卡，击穿车头坚固装甲，扎进内部引擎，引发剧烈爆炸。 轰隆隆！ 整个皮卡瞬间被烈火吞噬，车身在子弹冲击惯性作用下，翻了个大跟头，砸倒在路边，燃起熊熊烈火。 车毁人亡。 银发少女的瞳孔映出熊熊烈火，麻烦已经解决干净。 她如猫般反弓腰身，似猫般往后撤去，伸直修长左腿一脚踩在地面，一脚蹬住购物车，手则牢牢扶稳铁篓子。 在一阵脚刹后，购物车停在了海堤边缘，她的后脚跟刚好抵在围栏柱子。 因为急刹车来的突然，唐宇蹲身握枪，差点往后仰翻，却被一只手掌稳稳推住后背，避免了人车分离的事故。 唐宇稳住身形后，立刻从车篓子里翻身跳出。 刚刚经历生死时速，让他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小心脏怦怦直跳。 银发少女松开购物车，收回长腿后，左手叉腰，右手抬起，稍作整理额前凌乱碎发，将鬓角发丝挽到耳根处。 “哈，你还好吗？” 她的语气有几分调侃。 唐宇走到海堤栏杆旁，深深呼吸几口空气，总算是抚平高速飙车后的余悸。 开得好是飙车，开得不好是灵车漂移。 他回头看向银发少女，才发现她穿着运动服，紫间荧黄的连帽卫衣，衣摆束紧显出纤细腰肢。 唐宇把枪收回后腰，然后说道。 “你的车技，确实不错，不过下次别开了” 露西勾起嘴角，笑道。 “怎么” “你就是拿这个态度对待救命恩人吗？” 唐宇看在没有翻车，安全着陆的份上，也不跟她计较这些。 “那我真是太谢谢你啊” 银发少女听出他的意思，显然是不认可救命一说，于是走到海堤边，背靠围栏，双肘轻轻放在横杆上。 “我忘了” “你确实不需要我救” “一个电话，排队救你的人赶着趟呢” “是吗，唐先生？” 银发少女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唐宇有些她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刚刚还那么疯批的丫头，眨眼间，又是一副爱答不理挑刺得模样。 看在这次人情，还有那道灰色模拟按钮的份上，唐宇收起气性，竭力用正常语气交流。 “算了” “出来夜跑是为了放松下心情，别提公司那档子事” 唐宇似乎又想到公司今天的八卦，于是接着自嘲道。 “公司高管深夜出来夜跑，竟然在街头小混混打劫” “被几个小混混逼得毫无办法，只能呼叫荒坂特勤队保驾护航” “这要是传出去，的确不算太光彩的事迹” “在公司混，多少还是要留点脸面” 脸面？ 银发少女侧头看向唐宇，凝视片刻，想到那天晚上，他在海堤边的举动，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了。 “放心，你被街头混混打劫这件事，我会给你保密的” 唐宇无言以对，心想，难道你忘了电车上的事情了吗？ 银发少女却没管唐宇心思，主动向他伸出左手，作握手状。 “重新介绍下” “我叫露西” 唐宇见到她神色认真，不再像刚才那般带着调侃的意味，难得正常对话。 于是。 也伸出手。 握住。 “重新介绍下” “荒坂公司双部门副部长” “我叫唐宇” 露西：“.....” 第六十七章 光制牢笼 深夜，城市，海浪，霓虹，微风。 构成一幅夜景图，散发出静谧气息。 海堤边两道背影，好似画中人那般，无言无声。 露西凝视大海，目光落在海面更远处，那座火箭发射平台。 良久。 露西伸手进卫衣兜，掏出一包棕色皮夹，翻开后，两指熟稔地轻轻夹起一根香烟。 叼起香烟，将棕色皮夹顺手递给唐宇。 “抽吗？” 唐宇拒绝了。 露西单手合上皮夹，重新放回衣兜，然后打量一眼唐宇，似乎不太相信。 “嗯哈？” “现在还有公司高层不抽烟？” 唐宇心想，上辈子抽的玩意多了去。 露西自顾自燃起香烟，吞云吐雾道：“现在我们两清了” 唐宇靠在栏杆边，海风掠过鼻尖，带着淡淡的焦烟香味。 “嗯，两清了” “不过下次在列车上，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露西两指悬空微并，轻轻夹着烟，任凭海风吹拂烟头，带走点点火星。 “自然是没去了” “上次引起安保注意” “至少得停一段时间” 唐宇侧头看向她，有些怀疑她的做法，只瞄准荒坂职员的芯片。 如果单单是为了挣钱，用不着冒如此大风险，完全可以各大公司职员轮着来，反正他们没一个好东西。 显然，银发少女偷取芯片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目的。 “你的做法挺危险，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想挣钱有很多办法” 露西同样侧头，静静注视着唐宇，对视片刻，没有说话。 唐宇解释道：“你应该了解荒坂公司的情报手段，虽然乘坐列车的，大多是荒坂低层职员，如果引起注意，还是可能被盯上” 露西收回目光，双指夹烟，轻轻嘬了口，然后弹了弹烟灰。 “不愧是在公司上班的高层，懂得可真多” 唐宇明显感觉到银发少女神色冷了下来，那股子气性重新填满双眸之中，似乎谈起荒坂二字便触碰到她的逆鳞。 “年纪轻轻，未进行过植入体改造” “兼任双部门高层，足够证明你的实力” “或者说是你的运气” 唐宇无奈坦言道：“或许如你所说，我只是比别人运气好点，在这个混蛋城市，运气不好，兴许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像是对唐宇的话有所触动，露西呼出寥寥白烟，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片刻后，再次开口说道。 “你说的也许不错” “人生活在世上，确实需要一点运气” “毕竟” “谁也不知道意外和运气哪个会先到” 她说出这句话时，淡漠的语气中，似透露些惆怅。 唐宇感觉，露西这句话更像是跟她自己说的。 眼前这个女孩，在极力回避过去某些事情和经历。 “话说你当初怎么想到来到夜之城，荒坂在此处势力可不小，或许你该考虑考虑其他地方” “其他地方？”露西目光深邃，定定地望着前方。 “在我看来，哪里都是地狱” “至少来夜之城是自由的” “流浪者，帮派分子，无家可归的人，这座城市足够容纳所有秘密” 对于夜之城的包容性，唐宇是认可的。 无论何种身份的人，都可以来到夜之城搏一搏机会。 今天晚上可能还在臭水沟里，明天就有可能站在城市的顶端，享受另一番纸醉金迷。 “正如你所说，夜之城足够包容，但它却并不友好” “荒坂，军用科技，生物技术，这些大公司垄断霸占了整个城市乃至整个世界” “人人都想活着喘口气，但却得不到中场休息的机会” 露西瞳孔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是没想到身为公司高层的唐宇，会说出这番话，于是笑着调侃道。 “所以这也是身为公司高层的愉悦体验之一吗？” “站在夜之城顶端，看着脚底下的芸芸众生，就像是蚂蚁那般忙忙碌碌” “然后会心生出世界很糟的感叹” 唐宇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他知道眼前这个银发少女，自始至终对他抱有很强烈的警惕和不信任。 至少荒坂公司高层这个身份，已然成为横亘在唐宇和其他人中间的，那道无法跨越的天堑。 唐宇从来不怪任何人，就连他自己，也极其厌恶公司狗，只能在内心默默无奈感叹。 “唉，重生的我，真没想当公司狗啊...” 露西见唐宇沉默没有回应，转过身，面向城市，背对大海。 夜之城上空几道霓虹广告灯幕直冲天际。 “从这里看夜之城，就像闪烁灯光制成的牢笼” 唐宇顺着话头问道：“所以你才选择来海堤这里夜跑，至少让你有种逃离牢笼的感觉？” 露西平静的说道：“嗯，我只想远走高飞，去一个很高、很远的地方” 说着，她的目光缓缓上移，投向宇宙深空天际。 停顿片刻。 银发少女收回目光，侧头看向唐宇，调侃道。 “夜跑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飙购物车的感觉也不错” “毕竟，危险始终慢我们一步” “不是吗？” 唐宇顿感无语。 今天晚上这趟车，属实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硬生生上演了一出速度与激情。 唐宇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毕竟这本身就是场极其偶然的事情。 露西的好意，他心领了。 她再次问道。 “明天还跑吗？” 唐宇肯定的回道：“当然，夜跑对有助于缓解压力” 露西掐灭手中烟头，看向唐宇说道：“嗯...，双部长的压力的确很大” “海堤跑步挺好的，只是你还未接受赛博植入改造，地方太过于僻静，难免会遇到类似今天这样的危险” “建议你带两个荒坂私人保镖，至少那些不长眼的清道夫，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夜之城未来的皇...，嗯...，荒坂职场明星，上了头条新闻，可不好” 唐宇脸色古怪，觉得露西话里有话，像是有什么事故意瞒着。 “你呢，也是天天夜跑？” 露西拉上卫衣兜帽，转身朝另一头走去，朝身后的唐宇摆摆手。 “跑得太慢，可是会被危险追上的” “明晚有空” “还是这里碰头” 说完。 只给唐宇留下一道背影，渐渐远去。 唐宇稍加整理运动服，朝相反方向看了看。 “太远了，叫辆小德子回去” 第六十八章 雷菲尔德 翌日。 唐宇早早起床。 智能管家如往常般，开始一天的工作。 窗帘，热水，语音播报等等，自动化流程启动。 唐宇则走进洗手间，刷牙洗脸。 智能管家播报完天气、交通等情况后，继续播报未读工作信息。 “您收到一条来自军用科技梅瑞狄斯斯托特的短信，未阅读” “您收到三条来自荒坂公司财务转账信息” “您收到一条来自荒坂公司特别行动部前台留言” “您订阅的《夜之城透视》有更新一期刊物...” ... 唐宇洗漱完成后，回到客厅，拿起桌上的‘龙拳’眼镜戴上。 “没想到一夜醒来有这么多条消息” 唐宇大致浏览。 梅姨发了条祝贺短信，句子末尾还特意带了个小表情，抿嘴微笑。 唐宇随即回复。 “期待下次合作” 今天本打算在家休息，忽然收到三笔转账提示，均来自荒坂公司财务部。 详细查看后，资金已自动汇入个人电子账户。 一笔是任务津贴，完成了军用级斯安威斯坦人体运行数据收集。 一笔是报销的医疗费用，一万两千欧金，那次车祸后，格洛丽亚母子住院花费的。 一笔是反情报部全体职工六个月额外奖金，按部门基础月工资计算。 三笔款项加起来有将近十二万欧金，这是笔不小的款项。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兼任双部门副部长，那是不是应该拿双倍工资呢？ 在荒坂集团，一般来说兼任职务时，按照最高职务发放工资。 可现在他不是高职级兼任低职务，而是身兼两个不同部门、相同职级的职务，相当于一个人打两份工。 如果只领一份副部长工资，怎么算都是亏的，工资发放这件事还得咨询人事部和财务部。 他的思维由工资开始渐渐发散，忽的想起詹金斯说今天有准备惊喜。 而特别行动部前台留言，则是提示他的副部长办公室已经整理出来。 “今天这个班，看来无论如何都得去坐坐。” 唐宇简单吃完早餐，换好上班行头，依旧是裁剪合身的西装制服，搭配龙拳黑框眼镜。 收拾好后，便起身出门。 十几分钟后。 荒坂塔。 三十三层反情报部。 唐宇走出公共电梯。 部门下属同事见到他后，立刻起身热情打招呼。 有恭喜的，有问早的，也有身着制服短裙的女下属，找机会想当面汇报工作的。 唐宇一概予以拒绝。 本来他回荒坂塔就已经引起不少人注意，现在更是受到董事会提拔重用。 想在这个节骨眼攀关系的人不少，但包藏祸心的同样不少。 荒坂塔的职场，就好比是一群猴子爬树。 往下看全是笑脸，往上看全是猴屁。 唐宇没有选择回自己办公室，而是走到部门前台询问。 “詹金斯先生在办公室吗？” 前台接待立刻起身礼貌回道：“唐先生，你好” “詹金斯先生在办公室，不过十分钟后有个会议需要参加” “如果有事找他，请尽快” 唐宇点点头，离开前台，径直朝詹金斯的部长办公室走去。 他来到办公室玻璃门前，走进通道，两架扫描仪发出蓝色光波检测，确认身份后，机械闸门从中间向两侧拉开。 亚瑟詹金斯在忙于办公室里收拾文件，见到是唐宇来访，把开会资料拷贝到芯片后，起身说到。 “唐，你来得刚好” “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已经到了” 唐宇此时也有些好奇，四十多岁的钻石王老五，能想到什么惊喜给自己。 詹金斯拿起资料芯片，然后插入脖颈处的生物神经数据插槽，继续说道。 “这次你兼任双部门副部长，我是真的很恭喜你” “而且你在我手底下做这么多年，成绩是有目共睹的” “本就想给你准备点礼物，但一直不知道送什么好” “你不是经常坐公共交通上下班，而且又是单身” “所以，这个你拿着” 詹金斯说着，从西装内衬里，拿出一张金属芯片卡，差不多身份证般大小，泛着深金色光泽。 最显眼的是，卡片正中间有个大写的‘R’字母。 雷菲尔德？ 唐宇几乎是立刻认出这张芯片，雷菲尔德车辆专属认证芯片。 曾经特意搜集过各种名流豪车，堆放在车库里，所以对这些印象还算比较深。 雷菲尔德作为全球知名汽车制造商，只为富裕群体生产高端超级跑车。 亚瑟詹金斯见到唐宇神色淡然，似乎没有太多惊喜，于是笑着解释自己的用意。 “有了这台蓝色野兽，泡妹肯定方便多了” “豪车配美女，这才符合你现在的身份” “别跟我客气” “你要是真的想感谢我，就多送我几次惊喜” 唐宇见詹金斯神色飞扬，最近心情很不错。 看来这次狠狠踩艾伯纳西一脚，让詹金斯找回了男人的自信，出手都阔绰不少。 他也不想拂了老上司面子，便接过了雷菲尔德车辆认证芯片。 两人向办公室门口走去，詹金斯介绍这辆车的来历。 “上任车主是夜氏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这车他算是友情价出给我了，毕竟是他有求于我” “我还急着开会，车子停在余烬夜总会地下车库，你有空去认证，取下车” 这倒是出乎唐宇意料之外，詹金斯准备的惊喜会是台豪车。 不过上辈子，作为顶级黑客，搞钱真是不要太简单。 唐宇的代步车，也是雷菲尔德石中剑等名流超级跑车。 正因为开腻了，才会选择乘坐列车，体验下夜之城生活。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平淡才是真。 所以。 面对詹金斯用来拉拢自己的豪车，只能说算惊喜，但真的不多。 不过话说回来，以他现在双部长职务薪资，买下一台雷菲尔德还是很难，做不到全款购买。 双部长的价值，从来都不在于薪资上，手中权柄才是权力寻租的关键钥匙。 只要他张口答应，恐怕想送豪车名器的人，要从荒坂塔大厅排到三十三楼办公室门口。 荒坂公司作为一家世界级龙头企业，业务遍布全球，行业暴利更是难以想象。 在荒坂掌握权力，就意味着掌握财富，乃至一切资源。 一辆雷菲尔德，只能算掌权者的玩具而已。 第六十九章 灵魂杀手 唐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座椅上，左手拿捏芯片，转着圈。 “诚意尚可” 一辆名贵雷菲尔德限量款跑车，即便是台二手车，也并非是花钱就能买到的。 詹金斯应该为搞到这台车花了些功夫。 对于一位荒坂情报部主管部长而言，这辆豪车只能算比较贵的玩具。 一台豪车，还不足以让他动心，盲目认为是亚瑟詹金斯看中自己能力。 在荒坂工作，人情算什么？ 连根毛都算不上。 今天笑脸恭喜祝贺，明天翻脸下死手，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 更关键的是，詹金斯送如此贵重的礼物，有两层含义。 表层看来是示好拉拢，更深层说明他仍存疑心。 亚瑟詹金斯察觉到，亲手提拔起来的唐宇，已然有脱离掌控迹象。 功高震主。 这个浅显道理，唐宇不会不明白。 只是眼下两人还坐在同一条船上，利益互相捆绑，即便有隔阂，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唐宇开启龙拳扫描，查看读取雷菲尔德车辆认证信息。 【雷菲尔德“AerondightS9”湖女之剑】 【8升W16引擎，1000马力，百公里加速时间仅为2秒，最高时速可达407公里】 【内外均采用铝、钛、玻璃纤维、碳纤维等高科技轻质材料制作...】 从外观上来看，深蓝珍珠色打底，前舱盖泛着蓝色流动光影。 扫描录取完车辆认证芯片，等下次取车时，通过智能眼镜登录认证车辆，即可使用。 唐宇打开办公抽屉，把认证芯片扔了进去，至于取车等有空再说。 他收回心神，开始筹备下步工作。 小美智子交代事情，还得提前做些准备，拥有更高董事层级的情报权限，自然能对军用科技有更多的了解。 他打开办公电脑，登入荒坂公司情报系统，进入高级情报档案中心。 选择董事级情报档案。 点击确认。 系统开始确认身份信息。 “登入成功” 唐宇还是第一次登入荒坂董事级情报系统，不过浏览读取范围被限定在军用科技相关范围。 应该是小美智子特意设置的权限，仅限于工作使用。 这里面关于军用科技的机密情报，拿出去影响甚大，甚至会导致两家公司再度发生一场热武器战争。 “灵魂杀手？” 唐宇随意浏览下，发现强尼的前女友情报，记录在档。 点击查看。 天才女黑客奥特·坎宁安，开发出全新意识数据化技术。 这项技术能将人类意识数据化，然后从躯壳中抽出，转移到网络赛博空间中。 原本这项技术，是为即将死亡的人类创造一个电子虚拟身份。 却引起了荒坂、军用科技、夜氏公司等多家巨头企业关注。 荒坂以独特方式“招揽”奥特坎宁安，以此为基础，进而开发出灵魂杀手程序。 灵魂杀手程序开启后，人类大脑中所有信息将会被程序复刻提取，形成克隆数据意识体，称之为“印迹”。 同时，程序会把“印迹”上传至子网或赛博空间中，并杀死他本来的意识体。 在第四次企业战争中，荒坂与军用科技双方，展开过一场旷日持久的网络黑客攻防战。 荒坂公司最后使用灵魂杀手技术，烧毁上万名军用科技雇佣黑客，才结束这场电子网络大战。 自此以后，军用科技一直致力于窃取这一技术，所获甚少。 有情报表明，军用科技曾支持过强尼银手恐怖袭击活动，目的是为了彻底摧毁这一技术根基，荒坂塔子网。 唐宇浏览完这些信息，与他所了解的基本吻合，情报可信度很高。 二零二三年，八月，那场核爆几乎烧毁了小半个夜之城。 那枚小型核弹，就是军用科技赞助给强尼的。 而这么多年过去，荒坂依然在使用灵魂杀手程序，烤别人的脑花子。 即便是远在近地轨道空间站，只要被荒坂强大黑客系统入侵，随时都可能被灵魂杀手烧脑，提取意识体印迹。 唐宇不由得想到，脚下所在的这栋荒坂塔，底层地下室，神舆里还关着大量数字灵魂。 他们就像被困于地狱之中的冤魂，无论进入生死轮回，只能日复一日的游荡在荒坂子网之中，不得安息。 大量人类意识体印记，为荒坂进行relic开发，提供数量可观的实验样本。 唐宇推测。 荒坂三郎之所以留着逆子荒坂赖宣，极有可能是印记覆盖实验的关系。 实验人体对象，在基因、性格、情感等方面，与‘印记’相似且接近的，成功率也许会更高。 强尼银手的数字灵魂，并不在夜之城荒坂塔神舆，而是远在京都荒坂总部。 即便唐宇想去救出老朋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还得等荒坂赖宣和他老爹闹掰，带着relic芯片来夜之城，再想个妥善办法弄到手。 唐宇继续浏览其他情报，试图找出一条符合任务要求的情报。 既要能揭军用科技的短，给他们造成点麻烦，好拿到董事会上说事。 又要洗脱荒坂的嫌疑，避免两家公司正面发生冲突，影响小美智子与新阿美莉卡的“融洽”关系。 “这公司狗还真不好当” 唐宇感叹。 忽然。 他想到了昨晚夜跑买水时，碰到的那个中年瘸子男人，参加过金属战争，烧掉了一只腿后退伍，提到过不想变成赛博疯子。 中年瘸腿男人与赛博疯子詹姆斯·诺瑞斯，经历有几分相似。 都曾参加过战争，是退伍战士，并且有军用科技背景。 显然。 中年瘸腿男人当初选择接受，军用科技提供的更高级更先进义体。 那么他的下场极有可能会和詹姆斯一样，变成一个赛博疯子。 可拒绝的结果同样糟糕，靠着一笔微薄的退伍费，在夜之城只能说是挣扎活着。 唐宇眉头微微皱起，顺着思路继续捋下去。 “如果以这件事为切入点，找到确凿证据，曝光部分军用科技对待退伍士兵的丑闻，或许能起到一波反制军用科技浪潮” “可光掀起浪潮喊几个口号没用，公司那点龌龊事在夜之城早已人尽皆知” “必须得影响军用科技切身利益，要真刀真枪从他们身上割一刀肉下来” “不然无法摆上董事会台面，也说服不了小美智子” 唐宇浏览片刻，倒是了解不少军用科技最近动向。 有运输武器进夜之城的，有护送某些重要人物出城的，这些都不符合唐宇的任务要求。 浏览片刻，没有太多有用信息。 唐宇退出情报系统，关掉电脑后，闭目养神。 “有些事急不得，缓缓也许会有新转机。” 第七十章 天赋升级 沃森区，小唐人街。 唐宇一身居家睡衣，端着温白开，慵懒靠坐在阳台上，沐浴清晨温和而舒适的阳光。 无心工作的他，有外勤任务在身，已经有两天没去荒坂塔报道。 难得带薪摸鱼，挣得些许清闲，何必去枯坐办公室，反情报部门离了他照常运转。 他这个副部长，出外勤的时间，要比坐办公室多得多。 没调回荒坂塔之前，也没见部门运转不开。 他对自己在荒坂公司的定位，还是很清晰的。 就是个纯打工的，如果非要算上，顶多是个有点小权小势打工的。 荒坂塔不会因为少了谁，就停止转动。 即便身兼双部门副部长，那也不是部门一把手，用不着为整个部门劳心劳力，去争取那业绩KPI。 “做人不能入戏太深，荒坂公司姓荒坂，跟我唐宇有什么关系” 唐宇饮了口温茶，心肺暖乎乎，算是消缓不少这几日的疲惫。 其实，在荒坂塔，乃至整个夜之城，能像唐宇这般自由把握上班时间的，是少数中的极少数。 公司不养闲人，夜之城巨头们，每年都会出台各种新措施，来激励公司职员奋勇工作。 荒坂今年新推出，二十年忠诚义务计划，只要职员工作满二十年，就能享受荒坂最新义体技术。 军用科技产品促销、员工激励两不误，自家员工购买军用科技生产武器，可享受半折优惠，特别提醒最新武器不参与活动。 生物技术公开宣布，一整年带薪休假增至六天，已经让无数公司狗感恩戴德。 夜氏公司则是将强制工作时间减少至八十个小时，而这已经算得上人性化了。 绝大部分公司职员，工作状态更接近于卡特史密斯，前荒坂G4级职员。 白天忙忙碌碌，连回家过生日都要挑时间。 唐宇深知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同样不是在荒坂塔办公室里，坐板凳坐出来的。 如今爬到公司M级管理层，心态早已平和许多。 至于特别行动部那边，还未去报道。 那边一堆烂摊子，现在去接手太早了点。 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是压一压特别行动部的风气。 特别行动部作为艾伯纳西起家的部门，唐宇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那群公司狗肯定等着上脸色。 特别行动部已经给他发了多条邀请，请求去部门办公室报道。 唐宇一概冷处理。 詹金斯倒是找过他，只是一些基本工作交流，转手安排给下属去做就行。 小美智子这两天很安静，没有安排私人保镖邀请，也没有主动联系询问事情进展。 对于反制军用科技，他目前有些眉目，尚且不太确定。 军用科技利用退伍士兵，进行义体实验，导致赛博疯子失控。 顺着这条线挖可以，但还差了些力度，得再等一个时机。 盘算了片刻，唐宇收回思绪，不再去想公司那些破事，而是调出了系统面板。 【人生点：1】 【融合能力：坚韧不屈（稀有）】 面对眼前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见的系统面板，来了新的兴致。 唐宇最初看到这个系统面板时，还挺有几分意外之喜。 人生模拟，天赋提取，人生点强化，各方面都是全新版本。 但几天过后，他渐渐发现了些问题所在， 上辈子属性加点黑客流，靠着杀人做任务，实力每日都在不停增长。 满身传说级义体神装，加上满配属性，基本属于瞪谁，谁怀孕的地步。 人生模拟却截然不同，在免去植入义体的同时，保持原身增长实力。 彻底杜绝赛博精神病，网络电子攻击，AI侵袭烧脑，义体加载过热等弊端。 唯一的缺陷是实力增长受限。 模拟对象虽然有不少，但时机未到，模拟选项是灰色，无法开启人生模拟，获得新的天赋。 第一个天赋坚韧不屈，还是从大卫发生车祸后，改变他的人生，从而模拟获得。 唐宇刚开始并未深究“坚韧不屈”这项天赋，耐性恢复算不上特别出众。 但前天和露西夜跑后，他发现“坚韧不屈”天赋没那么简单。 起因是。 两人按照约定地点见面后，开始夜跑锻炼。 唐宇发现很难跟上露西的步伐节奏，缺少运动性能义体辅助，只能竭尽全力冲刺才能堪堪持平。 运动中。 唐宇冲刺几十秒已经是极限，心肺恢复供氧还需要休息。 所以两人夜跑基本变成，露西在前面领跑，唐宇在后面奋起追赶。 冲刺一阵，慢慢恢复一阵，然后再拼命冲刺。 如此循环往复，才沿着海堤跑完了全路程。 尽管他的耐力已经超出常人很多，冲刺奔跑的时限也相当不错，可比起露西还是差了些。 他深刻记得。 露西跑完全程，在海堤终点处，燃起一根烟默默等待着。 等唐宇气喘吁吁，精疲力竭赶到时，却听她轻飘飘问了句。 “不行了吗？” 唐宇当即调出系统面板，消耗了一点人生点，升级了天赋‘坚韧不屈’。 从【‘坚韧不屈’（精良）】升级到【‘坚韧不屈’（稀有）】 早已掌握‘坚韧不屈’的唐宇，还是被稀有高阶天赋凌厉劲道惊艳住了。 在他看来，恢复其实是战斗的基础。 稀有高阶天赋坚韧不屈，不仅能急速恢复全身耐力，强化心肺脏器功能。 更为恐怖的是，这项天赋能持续滋养修复，剧烈运动后断裂的肌肉纤维，相当于二十四小时回血、回蓝BUFF。 他久违的感觉到，澎湃力量在筋肉皮骨间汹涌。 血管中流动的血液也开始沸腾起来，一粒粒肌肉细胞贪婪的吸收着汲取到的氧气。 原本筋疲力尽的肌肉，重新一点点迅速恢复活力。 胸膛痛苦灼热燃烧感，随着呼吸逐渐减弱消失。 急速奔跑几十公里的他，竟然在数个呼吸间，气血恢复大半。 第二次两人夜跑时。 唐宇已然轻松不少，保持快速奔跑时间更久，全程基本能咬住露西步伐。 露西刚开始有意放慢一些奔跑速度，却发现唐宇完全能跟上，中途也不再减速休息。 唐宇发现，这项天赋作用远不止于此，后续强化升级，还会带来更为强力效果。 正当唐宇盘算之际，智能管家提示，杰克威尔斯来电。 ————— ————— 又是新的一周啦，求彦祖们推荐票、月票、评论多多支持，新书最后一周，争取稳住前十！！！ 拜谢！（以上明日删除） 特别感谢我要取个好听的名字金主大佬倾力支持，特别感谢全解舵主巨额打赏，特别感谢暗月残云1.00 、俄罗斯猎茄人15.00 、白色该隐5.00等大佬支持！（以上感谢明日挪到作家说） 第七十一章 威尔斯太太 海伍德谷地区。 野狼酒吧，街道对面。 唐宇正等着过马路，手里提着一束小花篮。 花篮里装点16朵仿生康乃馨，底部加湿喷雾，挥发出淡淡清香，特意为威尔斯太太准备的。 唐宇自从认识杰克后，没少承蒙威尔斯太太关照。 尤其是曾经举办过的那场祭礼，让他对威尔斯太太，多了些许敬意和歉疚。 杰克出去时，穿着西装显得生龙活虎。 回来后，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不复昨日音容笑貌。 无法想象威尔斯太太到底有多伤心，却依然坚持打电话关心自己。 这份感动与关怀，他始终记在心里。 唐宇之所以来野狼酒吧，主要是杰克刚刚打电话来，说有件事需要帮忙。 两人便约着在野狼酒吧见面。 这个地点自然是唐宇定的，杰克最开始是想选在丽姿碰头，但拗不过后无奈接受。 唐宇看到野狼酒吧店面招牌，大写的“El—COYOTE COJO”金黄发亮。 左右墙壁都被刷上鲜红底色，涂满各种西语字画。 店门两侧堆着些垃圾，门框上挂着一座大骷髅牛头。 唐宇见街道两头没有来往车辆，便起步朝酒吧走去。 黑色机械闸门自动拉开，西语摇滚乐便卷进耳朵。 酒吧一楼大厅布局呈现大概，天花板灯光暗红，吧台灯条发出荧光绿色。 酒保佩皮还是老样子，络腮大胡子，挂着粗金链子，正闲着没事摆弄酒具。 唐宇起身来到吧台前，询问道。 “佩佩，威尔斯太太呢？” 佩皮正背对着摆放酒具，听到有人问话，随即转过身，一眼瞧见是个身穿西装的年轻人，脸色变得古怪。 “找威尔斯太太？” “她在二楼跟几个老朋友谈生意” 唐宇道了声谢，穿过保龄球区走向二楼。 佩皮看着离去年轻人，小声嘟囔着。 “什么佩佩？我叫佩皮好吗” 野狼酒吧定位是大众畅饮，所以即便在二楼也没有装修专门小包厢，设置的是公共卡座。 这和地区风俗有关，海伍德长大的男人，光明磊落有话直说。 即便是委托办事情，也并不忌讳太多。 刚上楼，唐宇一眼便扫到威尔斯太太，她正和其他人聊着什么。 不想叨扰威尔斯太太谈生意，他先找了处卡座坐下，顺便等杰克过来。 很快，酒吧美女服务员上前，询问唐宇需要点些什么。 唐宇点了杯酒水，随意给服务员转些小费。 从二楼看向大厅，熟悉的酒吧光景，让他不禁又回想起许多事情。 记得V子就喜欢来这喝酒找点活干，还一起帮佩佩抓过媳妇外遇。 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粗鲁汉子，内心其实极其胆小敏感。 小坐片刻。 正在谈话的威尔斯太太，似乎是注意到独坐的唐宇，于是起身离开卡座，朝唐宇走来。 “唐，到了怎么不给我打个招呼” “杰克说你回夜之城有段时间了” 唐宇正看着大厅出神，回头见到是威尔斯太太，便起身解释道。 “刚见你和朋友谈事情，就没过去叨扰” 说着，将桌子上的花篮递给威尔斯太太。 威尔斯太太接过花篮，似乎很是惊喜和满意。 “谢谢，很好看的花篮，养杰克这么大，也没见他这么用心过” “他要是有你一般懂事，我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 唐宇灵光突现，认真解释道：“大男孩，结了婚就成男人了，自然就懂事” 他本想把杰克和米斯蒂的事情告诉她，但考虑到威尔斯太太似乎不太喜欢米斯蒂，便暂且按下未表。 威尔斯太太无奈摇头，笑道：“我倒是希望他找到一位相好的，我现在是管不住他了” “你是等杰克的吧，我去给他打电话，这臭小子不知道又去哪野了” “对了，店里酒食你随便点，别客气，我买单，什么时候来都行” “把这里当作你自己的家，明白吗？孩子” 唐宇客气婉拒，并表示已经和杰克约好，只是自己来早了些。 两人聊了会近况。 威尔斯太太得知他过得还算顺利，才慢慢回到卡座。 威尔斯太太前脚刚走，杰克后脚便窜了上来，坐在唐宇对面。 “兄弟，咱们换个地方谈吧，有些事当着我老妈面不方便” 唐宇看到杰克闪闪躲躲的模样，有些奇怪，追问道。 “什么事，还要躲着谈？” 杰克尽量压低声音：“关于瓦伦蒂诺帮的” 说完还回头悄悄看了眼威尔斯太太，见到自己老妈正洽谈生意，没顾及到自己，这才放松了些，转过头继续解释。 “有个瓦伦蒂诺帮的朋友，委托我帮他找人，我寻思一阵，这事恐怕只有你能摆平了” “你知道的，老妈不喜欢我参与帮派的事，特别是瓦伦蒂诺帮” “我都退出好几年了，但有些东西退出不了” 唐宇知道杰克指的是情义。 杰克年少时，曾加入瓦伦蒂诺帮，和帮里不少人都结下深厚友谊。 后来因为一场恶劣械斗，杰克差点被掀翻半个脑壳子。 身受重伤的他，幸运地捡回一条性命。 最后在威尔斯太太的强力斡旋下，杰克退出了瓦伦蒂诺帮。 有不甘，有无奈，但杰克凭借豪义和骨气，仍旧赢得瓦伦蒂诺帮的尊重。 听到杰克的解释，还有找人的事情，涉及到瓦伦蒂诺帮，的确不方便让威尔斯太太知道。 两人起身离开卡座，和威尔斯太太简单道别后，便走出野狼酒吧。 离开酒吧，杰克像是逃出牢笼似的，长呼口气。 唐宇瞧了他眼：“至于吗，这可是你家场子” 杰克无奈耸耸肩：“别取笑我了，咱们先说正经事，好吗” 于是，唐宇耐下性子，听杰克讲朋友的委托。 “你的意思是瓦伦蒂诺有个成员失踪，年纪不大，他们找了几天，却一直找不到人” 杰克点点头：“就是这么一回事，想想，瓦伦蒂诺已经尽力了，可显然失踪的人不在海伍德，而且失踪前一晚，说是去了沃森区” 说着从兜里取出一张微型芯片，递给了过来，里面是失踪人员具体信息。 沃森区？ 唐宇寻思一阵。 这事不难办，但肯定涉及到帮派，还是海伍德和沃森两个地区。 “行，这事我办了” 答应杰克后，唐宇还得先去找一个人，一个刚起家的中间人。 第七十二章 首个委托 格洛丽亚正坐在电子镜幕前，捻着眉刀稍稍修饰眉纹。 为了去找份新工作，今天她特意化了点淡妆。 她这几天睡足了觉，眼角的憔悴疲惫，都散了不少。 格洛丽亚放下眉刀，对着镜子轻拍脸颊，然后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她已经在家里等了几天，但一直没等到想等的消息，觉得还是先找份工作要紧。 手头好不容易攒点钱，全赔给荒坂学院，弥补大卫造成的损失。 往后的房租、水电、衣食住行，用钱的地方还很多。 从公共医疗中心离职后，留给她的缓冲时间不多了。 格洛丽亚从衣架挂钩上，取下那件黄色赛博夹克工作服，发现袖口、衣领有些磨损掉色。 这件工作服结实耐磨，去掉先前工作单位的标识，完全可以当作日用工作服穿。 她抚平外套褶皱，利索披在肩上，两只纤细玉白的手钻过衣袖，抖了抖，依旧宽松合身。 “是旧了点，方便干活就好” 换好衣服后，格洛丽亚准备出门，却突然收到一条来信。 她转动义眼光圈查看来信。 唐先生？ 格洛丽亚呼吸微微发紧，点击查看。 “唐先生又要来我这？” 她没想到几天不曾联系的唐宇，会在今天突然提出见面，还选在她家里。 关键是，对方半个小时后就要到了。 这让格洛丽亚明显措手不及，刚刚迈出门的脚立刻就收回来了。 她回头发现，家里还没收拾，桌子、沙发、地板乱糟糟的。 私人衣物刚从烘干机里拿出来，散落堆在自己卧室。 她有些慌了。 格洛丽亚捂着脑门想了想，先回复唐宇消息重要。 “收到，我在家里等着...” 字显示出来，但她觉得有些不妥，感觉怪怪的。 连忙删掉，只回复了两个字。 “收到” 回完消息后，格洛丽亚抓紧时间，返身回屋开始做起清洁整理。 上次唐宇来家中做客，因为大卫生病的缘故，所以没来得及准备。 今天大卫已经去学院上课，现在还没放学，自己单独在家还弄得这么乱，叫外人看了说笑话。 格洛丽亚并不想给唐宇留下不好的印象。 尤其是在余烬答应那件事后，她感觉面对唐宇越来越失衡。 公司高管，救命恩人，甚至可能是她未来的金主。 双方地位的极具不对等，让一向坚强独立的她，也不得不软了性子。 格洛丽亚脑子乱糟糟的，衣物统统一把塞进柜子，关上卧室门。 清理掉客厅垃圾，匆匆擦干净沙发和桌子。 然后走到电子镜幕前，再次看了看容颜，确认还算正常。 打开门下楼，去迎接即将到来的贵客。 格洛丽亚站在摩天楼下，不时向道路两头张望。 有几辆荒坂公司轿车从她面前经过，但都匆匆行驶而过，并未停靠。 忽然，她在道路右侧远处，发现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全套黑色西装，步履稳健，与圣多明戈周围街头装扮显得格格不入。 街头文化充斥着整个圣多明戈，很少会有西装革履的公司职员出现在街头徒步。 等那道身影渐渐走近，格洛丽亚确认是唐宇没错，与上次不同的是，他戴上了副黑框眼镜，平添了几分文质气息。 格洛丽亚主动挥了挥手，示意对方自己所在位置。 唐宇见到那束火红马尾，还有鲜黄夹克，便认出是格洛丽亚在朝自己挥手。 两人很快汇合碰面。 格洛丽亚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解释道：“唐先生，今天实在有些突然，家里也没有什么能招待的”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出去换个地方谈” 唐宇先前独自来过一次，轻车熟路，径直朝摩天楼走去。 “不用破费，这次来找你是正事” “这个点，大卫还没放学吧” 格洛丽亚点点头：“大卫中午在学院食堂吃饭，到下午放学才回” “那行，这件事情比较急，先办正事” 两人重新回到公寓中，唐宇稍微打量，和上次变化不大。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侧头看见格洛丽亚正从柜子里取出酒杯。 “不喝酒了，先谈正事” 格洛丽亚听到后，慌忙地将酒杯又塞了回去，关上柜门，走到对面沙发坐下。 唐宇直接拿出微型分离芯片递了过去。 格洛丽亚微微起身双手接过，尽量表现得有礼貌些，看到对方神色若常，心情稍稍平复。 “你先查看芯片内容” 格洛丽亚将微型芯片插入生物神经插槽，义眼呈现相关信息。 【姓名：莱利·海因】 【身份：瓦伦蒂诺帮帮派成员】 【内容：八天前失踪，最后一晚出现在沃森区...】 格洛丽亚很快读取芯片完毕，脸色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瓦伦蒂诺帮的成员，最后一晚出现在沃森区，联系不上的话，可能是被人恶意劫持了，会和漩涡帮有关吗？” 唐宇解释道：“你说的都可能，委托就是找到莱利·海因” “瓦伦蒂诺帮已经找了他几天，无论是黑客网络搜索，还是找派人实地搜索，都没有发现线索” “这件事我不方便插手，你来想办法解决” 说着，唐宇从电子账户划了三万欧金，给格洛丽亚。 格洛丽亚收到这笔行动经费，没想到‘中间人’合作就这样开始了。 简单，明了，直接。 她很快从诧异中反应过来：“我明白，时限要求？” “尽快，是生是死，都要有个结果” 其实，唐宇调用荒坂公司力量，去调查这件事很简单。 他委托给格洛丽亚，主要是给她一次机会，一次展现自己的机会。 如果她把握住了，才证明有资格去成为一名真正的‘中间人’。 另外，调用公司力量，都会留存案底记录。 这件事是杰克私下拜托的，唐宇并不想引起公司里某些人注意。 所以，委托给格洛丽亚去办，刚刚合适。 格洛丽亚接到任务，收取行动经费后，很郑重保证会尽全力完成委托。 唐宇知道格洛丽亚有一定人脉，借着公共医疗中心急救技术人员身份，倒卖义体认识了曼恩等赛博朋克。 但真正的‘中间人’，其实是有势力划分的，格洛丽亚想正式出道，就得获得道上人认可。 唐宇得为她的第一次出场，撑起中间人该有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