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为霜,凌风成伤》 第1章 这颗心脏是为你准备的 “子琛,别……” 白露咬住下唇,面对男人猛兽一样的攻势,她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了。 然而凌子琛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双臂紧实有力,把她死死禁锢着,让她逃无可逃。 他的攻势如此热烈,可他的声音,却寒得像是冰山: “白露,现在还装,有意思吗?这不都是你费尽心思想要的?我都给你!” 说着,他嘴角扯起一抹凉薄的淡笑,身体却变得更加有力。 “子琛……你说什么……啊……” “呵,你要我和你结婚,我结了。你要我发生关系,我也成全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不,我没有……” 白露疼得声音发颤,指尖都抖了起来。 凌子琛看到一抹红色从她的下面缓缓淌出。 他见着那抹血红,先是一愣,随后声音充满了嘲讽: “啧,是在哪儿修的?还挺仿真!” 白露咬紧了嘴唇:“子琛,今夜是我的第一次……” 凌子琛根本不信: “呵,你还真有脸说?就你这种女人,恐怕都不知道跟多少男人做过了吧,如果不是看在你帮我找到心脏的份儿上,我真是碰一次都嫌脏!” 白露身子一僵,不再说话,别过头,闭上眼,不想让凌子琛看见她的眼泪。 免得他又要说她装! 凌子琛就像执行任务一样,公式化地上了她之后,半分钟都没多停留,转身就去了浴室。 现在,他就连多看她一眼,都成了奢侈。 白露忍着全身火辣辣的疼痛,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收拾心情。 凌子琛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披上了深蓝色的居家浴巾,发丝上还流着几滴诱惑的水珠。 他的身材万里挑一。 站在卧室昏暗的灯光下,这个男人完美到,就连剪影,都比电影里那些男明星要帅上好几个等级。 白露心想: 心脏病人不是都应该挺虚弱的么。 单就这么看他,恐怕任谁也不会想到,他那颗心脏,已经快到停跳的期限了…… 左心房先天性缺陷,他活了多少年,就吃了多少年的药。 等死的滋味并不好受,可这个男人,却以这么一副冷漠的姿态,与死亡为伴了这么多年。 如果不是去年在医院里看到他,白露恐怕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命悬一线! 这个男人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一种致命的挑逗。 她一定中了他的毒,才会迷恋他这么多年,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做筹码,换来与他这一场婚姻…… “吃了它。”凌子琛扔给她一个白色的药瓶。 不用看都知道,那是事后避孕用的。 白露接过来,捏紧了瓶盖,却迟迟没有拧开。 凌子琛的脸上又多了一丝冷意: “怎么?”声音中带着命令的意味:“你不想吃?” 白露摇摇头:“听说吃这个对身体……不太好。” 凌子琛皱了皱眉: “白露,我希望你弄清楚,以你的情况,我不可能让你怀孕。”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一半是警告,另一半则是嘲讽。 白露仰起脸来,先是惊讶,随后脸上带了一抹阴霾,却又很快散去,认真地看着他: “……好,我知道了。” 接着她就在凌子琛盯视的目光下,取出避孕药,入口,喝水。 然后,她还对凌子琛微微一笑,乖顺而温柔:“吃完了。” 凌子琛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一股厌恶。 这个心机女人,总是装得像绵羊一样,从没结婚以前就爱跟在他身边缠着她,赶都赶不走! 而上个月,她更是突然闯到他面前,当着他父母的面,甩出一堆医院证明,口口声声说她通过朋友那边的渠道,找到了一颗符合一切手术条件的心脏! 并且,该心脏的主人可以在一年之后捐献给他! 凌子琛知道,自己的心脏怕是坚持不了两年了,正等着一颗完好无缺的心脏救命。 死亡的深渊里,白露递给了他这棵稻草。 而当他再仔细询问下去的时候,她却说: “子琛,你娶我吧,只要你娶我,一年之后,我保证帮你弄到那颗心脏,让你顺利进行移植手术。” ……这是威胁,还是交易? 为了钱,为了做他凌家的太太,她真是煞费苦心了,呵。 从那时开始,他看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只烦人的苍蝇! 就连新婚夜,在她的乞求下,做一场爱,也让他恶心。 白露故意忽视掉凌子琛眼中的厌烦,有点无奈又有点小心翼翼地问: “老公,你也累了,要休息么?” 她指了指已经整理好的床。 凌子琛却更是嘲讽: “老公这个称呼,你没资格叫。白露,你这种女人,不配。” 冷冰冰的声音。 比开膛剖肚的手术刀,还要冷…… 第2章 真是够贱的 夜深了。 凌子琛终于熟睡—— 白露之前也早就已经悄悄去到卫生间里,把含在舌下的那颗避孕药偷偷吐掉了。 她没吃下去,之前是假装的。 ——倒不是想怀孩子,只是医生对她说过,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吃这种药,对一年以后捐献心脏不利。 而她这颗心脏,可是为凌子琛准备的,她必须得保护好才行啊。 她没将捐献者是她本人这件事告诉凌子琛。 因为她不想让他怀着“可怜”、“感恩”这种心情来对待她。 ——自从三年前那场车祸过后,她的脑袋里,就多了一个压迫着脑神经的血块。 这个血块在这短短三年之内逐渐变大,而她却后知后觉,直至半年前一次偶然的晕倒,去医院检查,才查出来。 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期。 现在,即使是开颅手术,生存率也极低,不做手术的话,她倒是还有一年可活。 她做了一系列的调查,最终印证,自己的心脏,与凌子琛所需求的心脏,一切数据都吻合! 所以她放弃了手术,选择等到自己死亡的那一刻,为凌子琛进行心脏捐献。 但总归还是有点私心的……白露希望他能够娶她,就这一年的时间,让她做他的太太,照顾他,爱他,能每天见到他。 毕竟她喜欢他好多好多年了,从少不更事,豆蔻初开时开始。 她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 至于被凌子琛误会成自己是贪图凌家的财势……算了,反正那个家伙从小到大也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也不怕再多这一次。 她往凌子琛身边蹭了蹭,又蹭了蹭,直到终于能“假装”窝在他的怀里。 但她还是不敢靠太近,因为怕他醒了之后,看向她时的那种冷漠而嘲讽的眼神…… 寂静的夜里,身边男人的心跳声被放大得很清晰…… “凌子琛,你再怎么凶我也都没关系,反正我的命都是你救下来的,一年之后,我一定会把这条命还给你。” …… 次日清晨。 早餐桌旁。 凌子琛看了看眼前早已经准备好的一桌子早餐,又看了看那个坐在桌前正朝他微笑的女人—— 他面无表情地坐下。 “三明治,牛奶,华夫饼,还有沙拉。”白露一边说着,一边将这几样食物推到了凌子琛面前。 凌子琛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冷冰冰。 咬了一口华夫饼,他面露嫌恶:“太腻,难吃。” “……好,下次不做这个了。”白露抱歉地笑笑。 最后,凌子琛挑了三明治和牛奶食用,华夫饼和沙拉一口都没再动。 白露拿出本子,随笔记下。 “写什么?”凌子琛目光散漫,他并不怎么关心她的举动,只是随口问下而已。 “没什么。”白露合上本子,看到凌子琛已经吃完早餐站起身准备出门了,“要去公司了吗?” 笔挺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显得他的身材更加欣长,脸部线条也更加冷峻了。 “不管我要去哪儿,你都是没资格、也没必要问的,懂么?” 没有半分温度的话,从他嘴里说出。 白露身子一僵,无言以对,只能点点头。 一场交易的婚姻,让她在他心里毫无地位可言。 可是……她只是关心他,随口问一句而已啊…… 难道对她的态度稍微温柔一点,就这么难吗? 凌子琛走了,整座别墅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个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佣人。 凌家的佣人不知道她嫁给凌子琛的内情,只是看到凌子琛和凌父、凌母对她的态度都很差,所以也就不怎么看得起她。 “让一下,我要打扫了。” “哦,不好意思。” 白露刚想让开一步,却被那佣人不耐烦地推了一下。 这一推,正好把她推到了餐桌旁,她手一撑,不小心碰翻了早餐桌上的盘子。 砰—— 盘子跌碎。 佣人的目光里立刻露出几分鄙夷:“太太,你还是回房间吧。” “……” 装作看不见那些像是驱赶苍蝇一样的目光,白露默默走开。 隐约听到身后传来议论声: “凌先生根本就看不上她,她还厚着脸皮嫁进来,真是够贱的!” “是啊,听说今天晚上秦小姐来家里做客,希望她别出来瞎闹!” 白露听得一阵阵头疼,索性关上房门,把那些声音隔绝在外。 她最近头疼的频率增多了,这不是好现象。 她安慰自己,反正自己只是个等死的人,安心熬过这一年就好,除了凌子琛外,无关人等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睡觉。 下午,她被隔壁房间的动静吵醒了…… 声音来自一个陌生的女人: “子琛,我说过,等我回国就嫁给你,现在我回来了,你准备好迎接我的婚礼了吗?” 第3章 她是狗保姆 这个声音让睡梦中的白露彻底清醒过来。 她听到隔壁的脚步声像是去了客厅的方向。 白露循着声音走出了卧室,连睡衣都忘了换下。 一走出去才发现,她只不过是睡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家里的布置竟然全都变了个样子! 原本挂满了她与凌子琛合影的照片墙全都被取了下来,婚纱照也全都不见了! 这才是他们新婚的第二天啊! 白露不禁苦笑,凌子琛到底是有多厌恶她? 那些照片都是她精挑细选之后亲自挂上去的,他全都当成碍眼的垃圾? 白露走到客厅。 终于看到了刚刚说话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穿着一身性感的红裙,裙子领口极低,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波涛胸涌。 她坐在客厅的钢琴前,左手端着红酒的高脚杯,右手漫不经心地玩弄着黑白琴键。 旋律响在客厅中,衬得她很优雅。 她喝了两口酒,就假意微醺地坐上了凌子琛的大腿—— “我很想你,子琛。” 她伸手勾住了凌子琛的脖颈。 “能被秦瑶小姐想念,是我的莫大荣幸。”凌子琛微笑回应。 秦瑶被他逗得很开心,妖精一样,吻上凌子琛的嘴唇。 白露看着这一幕,不禁失神! 手上的玻璃杯掉在地上,跌个粉碎——砰!! 这个声响惊扰到了凌子琛和秦瑶的亲吻。 秦瑶指着白露,脸色不悦:“子琛,你不是说,我们单独约会,佣人都打发出去了吗?怎么还留下一个?” 白露下意识就要解释:“我不是佣人,我是……” “她是狗保姆。”凌子琛打断了白露,微笑着对秦瑶解释:“把番茄给她照顾就好。” 白露身子一僵,精神恍惚,甚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紧接着就看见秦瑶招呼了一下,一只摇着尾巴的拉布拉多犬从门外跑了进来—— “喂,狗保姆,你还站着干什么?快去给番茄喂食!它的罐头和食盆我都放在厨房了!” 秦瑶连正眼都不看白露,理所当然地使唤着她。 使唤完了之后,她眼神还十分嫌恶,显然刚才被白露打断了她与凌子琛的吻,让她非常火大: “现在的狗保姆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冒冒失失就冲进来打扰!” 凌子琛笑得绅士又温柔:“好了瑶瑶,别生气了,一会儿我会教训她的。” 他一边说一边为狗系上了狗绳,然后把狗绳递到了白露的手里,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白露看着那条狗绳,没有接。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她是他老婆,不是他请的狗保姆。 她嫁给凌子琛,遵照了凌子琛的意思,没有婚礼,甚至没有请亲朋好友们来见证,就只是简单地去民政局领了个证而已。 除了父母,别人都不知道他已经娶了她。 而且,不仅凌子琛自己在保密,他还要求她也一样,对外闭口不言。 白露当时答应他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因为他是凌子琛,她只要嫁给了他,能每天都看到他,他做什么事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 她的老公就在她面前,跟别的女人乱搞,而她却还要帮那个女人喂狗吗?! 白露接过了狗绳,呆呆地看着凌子琛…… 凌子琛目光寒凉。 白露终于看不下去,将那条狗绳丢在了地上,没说一句话,狼狈地跑了出去—— 凌子琛蹙起了眉。 “她怎么跑了?” 秦瑶装作疑惑地问着。 她挽住凌子琛的胳膊,望着白露离开的方向,目光暗藏嘲讽,嘴角带着一抹得逞的微笑,然后又转过脸,隐去笑意,摆出了十分无辜的模样,对凌子琛道: “子琛,我做错什么了吗?怎么你请的那位狗保姆,好像很讨厌我呢……” 凌子琛语气厌恶:“瑶瑶,我等下再教训她。就当她是一只苍蝇而已,走了正好!” 秦瑶听到凌子琛这样说,嘴边的笑意更深了—— 她本来还以为凌子琛秘密娶回家的是个什么厉害女人,原来,只是这么一个怂包贱货? 凌子琛在自己面前还在隐瞒他已经结婚的事,那就证明他对那个贱人也没什么感情! 呵,敢嫁她秦瑶看中的男人,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个贱人! 第4章 装可怜的伎俩 一整个晚上。 直到凌晨两点,秦瑶都没有走。 白露看着她和凌子琛一起进了自己原本住的房间——那是她的婚房,凌子琛居然给秦瑶睡! 而白露,却被赶到了厨房…… 凌子琛甚至把秦瑶当成小女孩一样宠着,把她先哄睡着…… 白露就一直坐在厨房的地板上,大理石的凉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心底。 她就像是个笑话。 狗保姆是吗? 她还不如别的女人养的一只狗! 至少那只狗,还能享受凌子琛温柔的抚摸,还能赖在他的怀里,被他所保护,不受外人欺凌! 而她,却只能缩在这里,连堂堂正正站在人前都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逼近厨房。 白露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凌子琛站在她面前,高高在上,俯视着她: “别用这种装可怜的伎俩,让人看了反胃!” 寒冬腊月的暴雪都不如他的话来得冷彻。 白露垂着脸,她不敢抬头,只敢低头望着凌子琛光亮的皮鞋,因为泪水蓄满了眼眶,一抬头就会被凌子琛看到,他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 “那个秦小姐,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吗?”她小心翼翼地问着。 用心脏作为交易,跟凌子琛结婚之前,白露也是有过调查的,她并不知道凌子琛有女朋友! 如果知道他有另一个与之相爱的女朋友,她绝不会用这场交易逼迫他结婚! 可惜,到了现在,她解释也没用了吧。 “在秦瑶面前,扮演好你狗保姆的角色!别想着算计她!” 凌子琛声色阴沉,近乎威胁: “你要是敢害她一分一毫,我宁可不要什么心脏,也会让你像狗一样滚出去,懂吗?” 白露几乎将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她终于忍不住抬起脸,泪水满面地望着凌子琛: “她到底是什么人,子琛,你就这么爱她吗?” 凌子琛看着她那一脸狼狈的泪水,有一丝怔愣,随后嘴角勾起讽刺的笑: “天天演戏你不累?哭成这样,哭丧吗?我还没死呢!要哭滚出去哭!” 白露不理会他的折辱,只问: “你还没说呢,那个秦小姐到底是什么人?” “呵,瑶瑶和你这种人不一样,她心地善良,没有心机,三年前,我妈犯病,从康宁大厦五楼楼梯上摔下去昏迷不醒,是她把我妈送到医院去抢救的,她是我们凌家的救命恩人!你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有脸问她是什么人?” 凌子琛的话让白露陷入了一段回忆…… 三年前…… 康宁大厦…… 从五楼摔下去的凌妈妈…… 白露缓缓站起来,直视着凌子琛的目光: “子琛,如果我说,三年前,将婆婆救下来送进医院的人是我,不是那位秦小姐,你相信吗?” 凌子琛像听了天方夜谭一样,眼底的厌恶更深了: “白露,我知道你脸皮厚,但还真没想到,你居然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你刚刚才听我说了这件事,现在居然就忙着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骗人之前你都不打草稿?” “我……”白露苦笑:“是真的,那一次我路过康宁大厦,我是看见有个人在和婆婆说话,不过因为离得太远了,我没看清那个人是谁。后来不知怎么的,那人推了婆婆一下,婆婆就摔下来了……我吓坏了,赶紧把她送进了医院,后来我想通知你,你却不接我的电话,我就离开医院了,开车急着想去叫你……” ——然后就在去找你的路上,我发生了车祸。 这句话,白露没说出来,咽了回去。 因为,凌子琛正用一副“我看你还想怎么胡编乱造”的表情看着她。 可偏偏就是那场车祸,让她脑袋里多了那么一个好死不死的血块。 白露忽然累了,她不想再解释,只是说:“子琛,如果你不信我的话,你可以去问婆婆。” “够了!”凌子琛沉声喝止了她的话:“你分明知道,我妈那次摔下楼伤到了脑袋,很多事都记不清了,你故意的是不是?” 白露微微一愣。 原来婆婆记忆力丧失的毛病是那次之后留下来的。 得,看来这件事又是死无对证了。 于是白露什么也不再说了,只是微笑: “子琛,我累了,我去休息了,放心,我不会去打扰你那位秦小姐的,以后她来家里的时候,我都会去客房里睡。” 他们是恩爱的鸳鸯,她倒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她惹不起他们,她不去惹,总行了吧。 她说着,就迈步走出厨房—— 然而下一刻,熟悉的晕眩感袭来,她的世界忽然天旋地转—— 白露直挺挺地栽倒在大理石地板上,不省人事…… 第5章 怒火一触即发 等到白露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睁眼一看,她睡在客房。 头还有点疼,但似乎不是因为晕眩发作,是昨晚晕倒时不小心磕的…… 昨晚,是凌子琛把她抱到床上的吗? 桌子上还摆着粥饭……是凌子琛让人为她准备的吗? 分明昨天已经被伤透了心,可白露想到这些,心里竟然还会多出几分暖意…… 她暗自骂自己没出息。 “别找了,凌子琛不在这儿,更没照顾你。”一个声音传来。 白露这才发现,原来房间的沙发上居然还坐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不是凌子琛。 而是白露的好朋友兼主治医师,何医生——何曾。 白露坐起来,抱歉地笑笑:“何曾,你什么时候来的?让你见笑了。” 何曾的脸上却没有一丁点笑意,他的白衬衫有些凌乱,领带也是歪的,他坐在沙发上,低气压环绕在他周围,就像是一台冷气制造机: “我要是没来,你就死了知道吗!td!你晕倒了,凌子琛那个混蛋居然就把你扔在地上不管,直到早晨我来了,才把你拖到这里用药!那个混蛋居然还不让我把你放进你的房间,他在你房间里陪着另一个女人,你都知道吗?!” 白露一听这话,不由得紧张起来: “何曾,你没告诉子琛,我生病的事吧?!” 何曾一听她这话,更来气了: “我倒是想说,可你之前不是千叮咛万嘱咐地求我别告诉他吗?!再说了,他根本就不问你为什么晕了,还说你是在装可怜演戏……我草了,他是智障吗,我当时真t想揍他一顿!” 白露先是苦笑,而后也松了一口气:“嗯,你没告诉他就好。” 何曾把粥饭递给白露,目光灼灼盯着她:“白露,你为他做了那么多,真的不打算告诉他吗?” 白露乖乖地喝粥,吃完微微一笑,语气似乎有点无奈: “我告诉他,他也不会信的。” 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解释: “我昨晚对他说,我救过他妈妈,他说我厚颜无耻呢。” 白露的表情云淡风轻,但笑容却有一丝苦涩。 何曾听完,又是气愤又是心疼: “白露,跟我走吧,我会照顾你,我爱你,胜过凌子琛十倍百倍!” “何曾,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白露,我好久之前就爱上你了,只不过你从来没注意过我——” 嘎吱—— 何曾刚一说完这句话,没等到白露的回答,房门忽然开了。 凌子琛和秦瑶站在那里。 令白露觉得刺眼的是,秦瑶的身上,竟然穿着她的睡衣…… 那件睡衣,是新婚夜时,白露穿给凌子琛看的那件…… 现在居然套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白露忽然觉得恶心。 打开门之后,秦瑶嗔怪地对凌子琛道:“子琛,你没告诉我,家里还有男客人啊,我都没换衣服,这让我多不好意思……而且我们好像打扰了人家两个呢。” 说着,秦瑶似乎很过意不去似的,对白露和何曾道歉: “对不起哦,打扰你们说情话了,不过我们也刚刚到,听得不多,只听到了最后一句。” 白露忽然有点无语了:“……” 凌子琛冷哼了一声:“何曾,你的手伸得可真是不短!” 何曾反唇相讥:“凌子琛,我和你比,差得远呢!”说着,把目光对准了秦瑶,眼中的鄙视尽显无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两个男人对峙着,怒火,一触即发。 “好了,何曾。”白露语气淡淡的:“你先回去吧。” 何曾没动作。 白露心知,再这样下去,以何曾的脾气,一会儿恐怕真会和凌子琛打起来…… 她只得劝说:“何曾,如果你还愿意听我的,我求求你了,就先回去吧。” 何曾攥紧拳头,最终还是听了白露的话。 何曾走后。 凌子琛阴着脸走进来,在沙发上坐下,审视着白露,那眼神就跟看捉奸现场的犯人似的。 秦瑶纵然不情愿,但还是跟着凌子琛一起进来了。 白露却表情从容——她没做亏心事,自然无畏端正。 她嫁给凌子琛,愿意以命换命给他,说是报恩也好,说是爱情也罢,总之,这场婚姻,就算如饮毒药她也甘之如饴。 “我去给你准备晚餐。”白露忽然笑容温暖地望着凌子琛,刚才的一切冲突仿佛都从未发生过。 凌子琛微微一愣,表情有些意外。 然而,在他微愣的期间,白露已经转身,离开了。 甚至,她还……贴心地给他们两个关好了房门…… 第6章 酒后微醺的男人最凶猛 从那天开始,白露就把秦瑶当成了一个透明人。 她似乎看不见那个霸占了自己老公的女人一样,就算凌子琛带着她回家,白露也再不问一句话。 她变成了一位模范太太,为凌子琛照料着一切生活起居,一日三餐…… 尽管,在秦瑶和外人面前,她依然要扮演“狗保姆”的角色——照顾那只名叫“番茄”的狗。 她也不会再对凌子琛问出类似“你要去哪儿”、“你什么时候回来”这种问题…… 不知不觉,两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这天,夜里,将近十二点。 卧室的门有了响动。 白露听出了脚步声——是凌子琛回来了。 奇怪,这些日子,因为房间被秦瑶霸占了,所以白露一直都睡在佣人房,后来她也习惯睡在这里了,就算秦瑶没来家里,她也不再回去婚房里了。 她的婚房,俨然已经送给了秦瑶。 怎么今天,凌子琛忽然会来这里? 门一开,一股酒气就漫了上来。 白露紧紧地皱了皱眉:“子琛……你怎么喝酒了?” 他那种心脏,居然还喝酒,这简直是不要命了! 想提前去见阎王爷吗?! 凌子琛听见她的声音,借着昏暗的床头灯,勉强看清了她的表情——她在生气,在责怪他? 她这种女人,有什么资格责怪他? 凌子琛心里一股火气。 呵,结婚两个月以来,除了最开始那一两天,她哭过,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的眼泪。 她装狗保姆装得像是上了瘾,他倒还真是很难得再看到她这种表情! 凌子琛靠近她,对着她的嘴唇就是一通胡乱的亲吻! 一边亲,他好像还一边很嫌弃似的:“真t脏,白露,你是不是也跟何曾做过?” 白露觉得一阵羞辱:“凌子琛,我没有!” 酒后微醺的男人,战斗力越发凶猛起来—— “怎么样?白露,你装不下去了吧?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凌子琛一边用力地亲吻她,一边冷嘲热讽着: “你不是不在乎我和秦瑶的关系么,怎么,我和她喝酒,你又要表演吃醋了?生气了?伤心了?还是要表演贞洁烈女了?” 白露被他像一个破布娃娃,死死地禁锢在怀里,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她想说话的时候,又被他的嘴唇吻住,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 被他折腾了好一阵子,白露终于得了空隙: “我不是生气,我也没有表演,凌子琛,我是想提醒你,医生不是说了,你的心脏,不能饮酒吗??” 这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凌子琛的所有兴致。 凌子琛不知怎么的,忽然生气了。 他动作没停,反而更加粗暴起来,把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啃得青一块紫一块…… 白露本来是不想反抗的,可是,做着做着,她忽然闻到了一股香水味…… 是女人的香水味…… ——秦瑶的。 这个味道…… 真的很……恶心…… 白露胃里一阵翻腾,干呕了几声,实在没忍住,她用力地推开凌子琛,就跑向了卫生间…… 第7章 骨头都要被他撞散了 很快,卫生间里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呕吐声。 白露抱着马桶吐了个昏天黑地。 凌子琛在外面听得脸色铁青。 等到白露终于收拾好自己,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她看到凌子琛正躺在她那张窄小的单人床上,一脸阴郁地盯着她看。 看着那一张小小的床都被他占据了,白露清了清声音: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回你自己的房间吧。” 凌子琛不悦地挑起眉:“赶我?你有资格吗?” 白露深吸一口气: “这里是佣人房,我只有这一张单人床了,如果你睡这里,子琛,你难道真的要我睡地板么?或者,我再换另外一间佣人房?” 她并不想乞怜,只是希望他不要太过分。 凌子琛虽然醉意微醺,但也知道自己的心脏承受极限在哪,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的喝醉,只是今天不知怎么的,一个没注意,脚步就走到了她这里…… 一看见她,他就觉得烦躁!厌恶! 凌子琛盯着她的眼神。 她眼神里有无奈,也有生气。 “过来!”他命令她。 白露站在原地,表情迟疑。 凌子琛不耐烦,直接起身走过去,一把将她拽到床边! 一瞬间,酒精的味道,混合着他身上那股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再一次袭入白露的鼻腔—— “恶……”她又开始反胃,下意识地想再去卫生间。 然而这一次,凌子琛却反手把她抓住,声音恨恨的,咬牙切齿:“怎么?你觉得我恶心?” 白露有点困难地摇了摇头,尝试把反胃的感觉压下去,再抬起脸时,面色苍白: “没有,只是我最近肠胃不太好,闻到酒味和……” 停顿了一下,她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不再多说,只是隐忍地道歉:“对不起。” 凌子琛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女人的手腕细的仿佛只剩下骨头了一样,脸色也是白得透明,脖颈上还留着青紫的印记,正是他刚才强吻她的痕迹。 他莫名觉得不爽,甩开她的手,讥讽了一句: “哼,瘦成这副样子,是故意想给外人看,让他们觉得我欺负你了么?” “不会的。”白露不卑不亢地解释:“外人并不知道你娶了我。” “……” 这一句倒是把凌子琛给噎住了。 是啊,也对,外人倒也是谁都不知道,白露现在是他的合法妻子。 但是……何曾那个男人却知道。 呵,看来何曾对这个女人来说,不是外人了? 凌子琛一言不发,一通蹂躏! 白露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任由他欺负自己,顺从而无奈。 或许,她应该习惯? 毕竟结婚之后,秦瑶回国,凌子琛碰她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过三次,每一次都是这么莫名其妙,让她痛不欲生! 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也不曾让她有一丝享受温存的时刻。 在他眼里,她大概是天底下最恶毒的心机女人,所以他才会用这种方式折磨她吧? 残暴的一通折磨之后,凌子琛依旧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白露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 她咬紧牙关,忍住疼痛,闭上眼睛…… 事后。 到底是喝了酒,凌子琛这一次没折磨她太久,盯着她吃下避孕药之后,他就睡了——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离开,而是留在了这间佣人房。 白露再一次跑去卫生间,偷偷吐出藏在舌下的避孕药—— 这两个月,她坚持得很好,偶尔运动,饮食也调理着,虽然她身体过于瘦弱了一些,但她的心脏很健康。 避孕药,她自然是不会碰的。 任何对心脏有可能产生负担的药物或者食物,她都不会碰。 ——作为一年之后要送给他的礼物,她绝对会保护得完美无缺。 这间的单人床很小,熟睡的凌子琛已经占据了床的大半位置,白露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走,而是小心翼翼地躺在他的怀里。 好在她够瘦,小小一只。 床不大,正好让她挨他更近一些…… 然而凌晨时分,白露却被身边一阵痛苦的声音惊醒了…… 转头一看,凌子琛正眼睛紧闭,表情痛苦,脸色惨白,手紧紧地按搅着自己的胸口,身体僵硬地蜷缩,满身都是冷汗! “子琛!”白露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握住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居然这么冰! 是他的心脏犯病了! 白露急得眼睛一湿,立刻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药……”凌子琛意识不清,模糊地念出这一个字…… 第8章 他的心脏病突发了 药在哪? 白露的脑子一片空白! 凌子琛从来不让她动他的私人东西,结婚之前因为布置房间,她翻了一下他从前的相册,让他很不高兴,他狠狠地训斥了她。 秦瑶回来之后,他索性连房间都不让她进了,她更不知道他把药放哪儿了? 看着痛苦不堪,命在旦夕的凌子琛,白露急得全身发冷! 不巧的是,今天过节,家里的佣人阿姨们也都放假了,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现在家里就只有她…… 就在这一刹那,一个念头从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常年处于病痛之中,又要假扮安然无恙,与公司各路人马打交道的心脏病人,一般都会随身备着急救药吧? 白露去凌子琛的西装口袋里一通翻找! 果然,找到了! 这种药物,在紧急服用的时候也有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一个不慎,反而会导致病人晕厥甚至死亡! 因为早就知道凌子琛的身体状况,所以白露以前特意了解过心脏病人如遇到紧急情况,应该怎样施救的方法…… 只是,她从没有实际操作过…… 她不敢再耽误,心脏病突发,黄金抢救时间非常重要!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 将药喂入凌子琛的舌下…… 摆正他的姿势,尽量让他的头部处于能够通畅呼吸的位置,然后开始计时观察他的反应—— 三分钟过去了,凌子琛依然没有好转…… 白露再一次倒出急救药,第二次喂下…… 她的手都是颤抖的…… “子琛,醒一醒!求你了!”白露一边为他进行胸外按压,心肺复苏,一边尝试叫醒他。 凌子琛呼吸困难,脸色发青。 她见状俯下身,人工呼吸。 ——嫁给他之后的每一夜,似乎都很短暂,又很漫长。 短暂的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漫长的是他留给她的背影遥不可及。 可是那种感触,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深刻…… 他的唇那么冷,她用自己的呼吸温暖他,他却全无呼应。 反复的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白露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按压的频率必须准确,容不得一丝松懈,她早已满头大汗! 眼泪落下来,沾湿了凌子琛的脸。 他依然眼睛紧闭,白露不敢放弃,可心中却难免绝望悲伤…… 然而—— “咳咳……” 一声虚弱的咳嗽声,传入白露的耳朵。 她抬眼,望着缓缓好转的凌子琛,早已泪流满面! “子琛,你感觉怎么样??” “瑶瑶……你来了……”凌子琛意识恍惚,竟然错把她看成了秦瑶! 白露身子一僵,满身温热的汗水,瞬间冷透。 “子琛,我是白露。” “瑶瑶……我说过,等你回来……我一定会娶你……” “……子琛,我不是……” “你放心,我一定会跟白露离婚的……” “……” 凌子琛根本就听不见她的话,他只是极度虚弱的情况下,在喃喃呓语罢了。 白露不禁苦笑。 她开始怀疑,是自己要的太多了吗? 或许她就应该静静地等着,在自己临死之前默默地匿名把心脏捐献给他就好了。 不奢求他一分一毫的爱,不奢求这场错误的婚姻。 可她求得不多,只求能在生前多看一看他的样子,很过分吗? 第9章 你算什么东西 折腾了半天,凌子琛的命算是终于被白露从阎王那里给抢了回来。 凌家有专门雇佣的家庭医生,陈医生接到了白露的紧急电话,没20分钟就到了。 白露不敢隐瞒,细致地向医生描述凌子琛的突发状况,并且讲述自己的抢救手法,担心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医生,我之前都是在网络上学习的救助方法,您再给他的身体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夫人,多亏您及时给少爷喂了急救药,抢救手法也很正确,少爷的命算是救回来了,要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白露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家里还有别人吗?”陈医生问。 “……佣人们都放假了,没别人了。” 医生看了一下白露所住的这间佣人房,随后抱歉地说: “这个屋子太小了,而且不是很通风,麻烦您来帮帮忙,我们将少爷移动到他自己的房间吧?” “哦,好的好的!”白露立刻帮忙。 折腾完这一切,已经是凌晨4点。 白露身心俱疲,陈医生见她脸色不好,想要为她诊一下身体,却被她拒绝了,而后医生就不断地催促她去休息。 白露见凌子琛情况稳定了,又有陈医生看护着,稍稍放了心,才肯回去睡一会儿。 她睡觉轻,三个小时都没到,就又被家里的响动吵醒了。 原来是陈医生将凌子琛这次发病的事,通知了他的父母—— 就连秦瑶,也不知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到了消息,一大早就跑来探病了…… 白露看着凌父、凌母、秦瑶、医生,都挤在凌子琛的卧房里,不禁皱了皱眉。 现在这种时候,让他多休息才是最好的,围成一团,乱哄哄的,对他的病有害而无利! 她只在门外望了望,发现凌子琛已经醒了,正在吊瓶输液,脸色还是很苍白。 她没进去,而是去厨房,为凌子琛准备早餐。 低盐低脂的清淡粥菜,准备好之后,她才送去凌子琛的卧房。 她经过衣着美丽的秦瑶身边,显得那么不起眼,连公公婆婆都没注意到她。 “瑶瑶,这次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帮忙,子琛恐怕凶多吉少,真是太感谢你了!” 婆婆眼睛湿润,握着秦瑶的手,一个劲儿道谢,眼神中的感激之情,当真是把秦瑶当成了恩人。 “太太,帮忙抢救少爷的其……”陈医生想澄清误会,说明是白露的功劳。 但是—— “伯母,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秦瑶微笑,看似谦虚地揽下了所有功劳。 秦瑶眼睛通红,目光转向躺在床上,脸色虚弱的凌子琛,语气心疼: “子琛,你真是吓死我了!” 凌子琛病发的时候整个人是晕着的,听到秦瑶这么说,自然而然就认定自己是被秦瑶所救,抬手抚摸她的脸,安慰她: “别怕,你不是把我救回来了吗?谢谢你,瑶瑶。” “少爷,其实救你的……”陈医生再次想要开口解释。 “医生,您就别再多说了,我只不过是出了自己的微薄之力,主要还是多亏您及时赶到,才让子琛化险为夷。”秦瑶不着痕迹地打断陈医生的话,并且出口恭维。 陈医生皱了皱眉。 白露静静地在一旁看了半天,心里知道,无论是公公婆婆还是凌子琛本人,他们都一厢情愿地认定了秦瑶。 救凌子琛的,只可能是秦瑶,不可能是他们都讨厌的——她,这个不请自入的儿媳妇。 再加上秦瑶又已经把功劳抢下了,这个时候,白露再说什么,都没用。 她对陈医生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再多说,陈医生有心帮她,她已经很感谢了。 陈医生叹口气,尊重了白露的意思。 “子琛,喝点粥吧。”她说着,用勺子舀起粥,细心吹温,送到凌子琛的嘴边。 凌子琛淡淡地看着她,没有张嘴。 这时,秦瑶将粥碗和勺子接了过来—— “我来吧。” 她对白露很客气的微笑,看似一位温和而大方的闺秀。 凌子琛把目光转移到秦瑶的身上,张开了嘴,喝下了粥。 白露自嘲一笑。 陈医生收拾好药箱,叮嘱凌子琛:“少爷,您这次发病,与昨天的饮酒过度有很大关系。你的心脏已经很脆弱了,以后绝对不能再饮酒了,记得了吗?” “嗯。”凌子琛敷衍地应了一声。 听了这话,凌母和凌父的脸色一时间都不太好了,凌母一下子把白露拽了过来,劈头盖脸,兴师问罪: “什么意思?是你让子琛喝酒了吗?!你想害死他?” 白鹿脑子一懵。 怎么这也能怪在她身上? 凌子琛昨天明明是在外面陪了秦瑶一天,喝酒肯定是跟秦瑶一起的啊! “婆婆,不是我……昨天子琛一直都和……” 秦、瑶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 白露的话就及时被凌子琛打断了—— “好了,妈。昨天白露心情不好,我就陪她多喝了几杯,没事,下次不会再喝了。” 凌子琛看似是在为她求情。 可她却听得全身发冷,心跌到深谷! 这是,嫁祸! 他是为了保护秦瑶!才把罪责推到她的头上! 然而白露还来不及心酸…… 啪—— 一记耳光,已经响亮地抽到了她的左脸上! 打得她一阵耳鸣! 婆婆近乎于唾骂的指责,通过嗡鸣的耳膜震动下,传入她的大脑: “你这歹毒的女人!你心情不好,就敢让我儿子舍了命陪你喝酒吗!你算什么东西?” 第10章 戏精开始表演 这一巴掌落下去,麻木的不只是白露的左脸,还有她的心。 婆婆还在那里过分地指责着,一句接着一句,恨不得现在就要把她扫地出门一样。 她的头嗡嗡的,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凌子琛的眼睛。 他目光凉薄,令她如置寒窖。 这个房间里,没有她的位置。 白露苦笑一声,转身离开。 身后婆婆还在继续生气大骂—— “我让你走了吗?” “姓白的,你听不见我说话?” “没教养,什么态度!” 白露不理会,她骂由她骂,自己已经为了早餐忙活半天了,要回去休息一下。 他们不是都喜欢秦瑶,嫌弃自己碍眼吗,那自己走就是了。 回到了那间狭小的佣人房,白露才终于不再忍耐,流出眼泪。 她爱凌子琛,她是用这条性命来报恩的。 可是这样的折辱、冤枉,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了…… 可笑的婚姻。 离开一段时间吧,反正凌子琛和公公婆婆都不想看到她,家里也有佣人看护凌子琛。 白露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 下午,放假回家的佣人们陆续回来了,公公婆婆也离开了。 白露准备好行李箱,刚准备出门—— 房门却被人推开了。 是秦瑶。 “白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呢?”秦瑶的脸上带着一丝讥讽的笑,她还顺手掩好了房门。 只有她们两个。 “秦小姐,你找我有事吗?”白露不卑不亢。 秦瑶轻轻冷笑一声:“当初既然敢嫁给子琛,就应该想到有今天。怎么,才这么一点委屈,你就受不了了?” 白露惊讶地看着她—— “秦瑶,你什么意思?” 原来秦瑶早就知道了自己是凌子琛的妻子!不是什么狗保姆。 “昨天子琛陪我多喝了几杯,把你们结婚的前后因果都告诉我了,他说他一定会跟你离婚的。” 秦瑶轻哼一声: “呵,白露,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公公婆婆都讨厌你,子琛也厌恶极了你,你还死皮赖脸地在这儿干嘛呢?趁早离婚,成全我们不是更好?” 为了不让外面的佣人听见,影响形象,秦瑶刻意压低着声音。 可她的话,听在白露的耳朵里,就如同千千万万针刺蚁噬般折磨。 这时的秦瑶,就好像一条漂亮的毒蛇一样,令人感到阴寒。 白露深吸一口气,不想多做纠缠:“秦小姐,麻烦你让一下。” 秦瑶没有让,目光向下一瞥,瞧见了白露脖颈处的一记吻痕…… 这个吻痕,正是昨天夜里,凌子琛的杰作。 “贱货!” 秦瑶忽然伸手用力地扼住白露的脖子,另一只手发狠地抽她耳光! 白露完全没想到秦瑶会突然对自己出手,一下子没站稳,挣脱不开,只能被秦瑶拎着打,喉咙被扼住,连声音都发不出! 今天真是她的灾难日,上午被婆婆扇耳光,下午居然又被这个女人打? 白露耳朵和脑子都嗡嗡的,她知道自己现在情况不妙,瞅准时机,终于抓住了秦瑶的头发,用力气将她推到地上! 这才挣脱开! 脑子都被勒得快缺氧了,白露眼前发黑,赶紧扶住行李箱大口呼吸。 哪知秦瑶忽然大叫了一声:“啊————” 白露看着她,秦瑶莫名其妙鬼叫什么? 刚才被勒着脖子打的是自己,又不是秦瑶,真是个戏精。 然而下一秒,白露忽然明白了—— 因为房间外面传来了凌子琛的脚步声。 这个男人,只要秦瑶有一丝响动,他居然连身体都不顾,就能从病床上爬起来,赶到秦瑶身边。 白露这么一想,也只能苦笑了。 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房门已经被凌子琛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