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一场平凡无奇的暗恋》 第1章 1-4 1 需要一个在场的第三人,才能证明这不是我的某个梦境。 这很不寻常,因为詹姆斯·波特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人,他身边总是热闹非凡的,那种高昂的泄露出一整个生命力的氛围,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很难挤入,出于某种隐秘的心境,我自觉我并不是能一脚跨入那个世界的人。 此刻,休息室里的壁炉正燃烧得热烈,噼啪一声的火星在这个略显静谧的空间内有些突兀,不至于将人吵醒,却也足够将我的思绪拉回。 不是做梦么?我略皱了皱眉头,摸了摸自己的外袍,这才发现我连手指都已经僵硬了。 我之所以需要如此反复确认,是因为我已经梦见过他很多次了,虽然从来没有一次他是这么安静地模样。 他正抱着一本大部头,整个人略显紧凑地躺在沙发上,那沙发相对于他的体格来说,小了一些。他安静地闭着眼睛,镜框没有摘下,似乎只是小睡一阵。我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脚下的地毯毛毛躁躁地摩擦着我的鞋底。我走到他面前,心跳得剧烈,小心翼翼地蹲下,额颞部感到一阵胀痛。 这都没有醒么? 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却好似神游般地想着西里斯·布莱克去了哪里? 他们不是一向好似连体婴儿么? 揉过太阳穴的手顺势转移到下颌的位置做支撑,我动作幅度很小,难免带上些每次梦醒后的情绪。 欢愉的,又怅然若失的。 梅林在上,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会遇到这么棘手的境况。 2 他是个头发很丰盈的男孩子,我不止一次肖想过那头乱七八糟没有得到耐心梳理的头发。 触感一开始该是蓬松柔软的,可一旦施加压力后便会感知到那种硬茬的触感,只有粗硬的发质能够支撑起这样的外观。 我的另一只手蠢蠢欲动,但我只是生生按捺下去,坚持只让手指之间来回摩挲。 我并不希望自己是个变态,虽然在目前看来,我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奇怪引人瞩目了,好在休息室内还保持着睁眼的人仍旧只有我一个人。 但我从来没有过,至少在现实中,与他有过这种单独的二人空间。 没有人不会被一个睡着了的波特吸引,没有人。 所以,我有了不想移动的妄念以及不愿将他叫醒的迟疑也是应该的。 这并不是尝试在为我的所作所为开脱,只是如同我前面所说,即使是光明正大如我,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棘手的境况。 感情的事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两情相悦又或者卑微暗恋。 一道题,两个答案,很简单。 但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后,才会知道,这他爹地比制作魔药难多了。 3 “你在…做什么?索妮娅?”一道略有迟缓的男声从上方传来。 我眨了下眼,看了眼仍未见苏醒迹象的某人,随即昂着脑袋看向发声人,他一手撑在围杆上,身形挺拔地站在高处,因为逆光,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以想象他略挑起眉头压低了下巴的模样,好似有些兴趣,又好似漫不经心。 “如你所见,在看安静下来的波特先生。” 我并没有压低声线,但即使如此,詹姆斯·波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我偏了下头,最终向着西里斯·布莱克高声询问:“他或许是给自己施了个闭耳塞听?” “哈,他只是太累了。”说着他便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又甩了甩脑袋,这才慢条斯理地走下来,利用身体舒展以对抗困倦的模样让人想起某种大型犬。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划过面前的那本书的封面,然后定格在了那封面上半撘的修长手指上,指节上有不少细小的伤口,新发的,然而他们这两天都没有进行魁地奇训练。 原来他们这段时间安静没作妖,是因为对高级变形咒感兴趣啊。 西里斯过来后没有半点迟疑地坐在了我旁边,也学着我的样子撑着脸看那躺在沙发上的人,他突然笑了一下,扭头对我说道:“带羽毛笔了吗?” “没有,我这么早起可不是为了学习。”我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继续看詹姆波特,“不过如果你是想往他脸上画什么的话,我这里倒是有只口红。” “口红?”他果然又挑了下眉,目光隐晦地往我嘴唇方向扫。 我适时地解答了他的疑惑,“我并没有用过,起这么早也不是为了约会。” 他似乎更惊讶了,但很快平静道:“怎么我想说什么你都知道呢?” 我微笑不语,没有说是因为观察了他们太久,连他们的脑回路都已经拆解得一清二楚。 “今天桃金娘生日,口红是拿给她挑色的。”我拍了拍口袋,“有很多只。” 我侧头瞧他,脸上是’dareyou’似的神态,“你可以随便选。” 他奇异地盯着我,大约是在想桃金娘一个鬼魂怎么能用口红吧? 我小幅度地笑了一下,这次换我挑眉了,从口袋里抓了一把,像抓糖一样摊到他眼前,他却跟个畏手畏脚好似闯了祸的小家伙一样,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靠近,手腕悬空,示指跟拇指来回游移,时而快速地瞟一眼我的表情,最终总算两指咬中了一个。 “布莱克,”我低声说,“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有狗狗的气质啊?” 4 这句话并不是在骂人,要知道我评价一个人像狗,大多数时候是在进行着正面评价,我喜欢狗,非常喜欢的那种,家里就养了一只边境牧羊犬,叫皮波,所以我大致还算对犬类生物较为了解。 布莱克并非热情的人,但有些犬类的确是很高冷,自我意识非常强盛,自有主张,比方说皮波,它更喜欢跟喜欢的人玩耍,而非自己的同类,有些时候我都怀疑它认为自己不是狗,咳,扯远了。 所以当我说布莱克像狗的时候,他忽然瞪大了双眼,灰色的眸子显露无疑,瞳孔放大,我甚至恍惚觉得他真的有一双立耳,假想之中,此刻该是偏成了一对飞机耳。 我下意识就想抬手,像以往那样跟小狗打闹一样,胡乱地揉两下再将毛发梳理整齐。 不过我并没有,因为耳边又传来一声困倦的男声,“唔…” 刚醒,像是脑子没有跟上趟一样,然后下一秒,他的脑子启动了,整个人小幅度地在沙发上弹跳了一下,紧紧贴住了沙发靠背,朝外的那只脚往外一掀,脚踝打在了我右腿的腓侧区,沿着外侧缘贴合地划过,落定在地毯上,我咬了下唇,并不痛,只是心快要跳出来了,就在喉咙那里,因为这是有温度的,我常年低体温,便感受得更为深刻。 “你们…在干嘛?” 不愧是布莱克的好兄弟,问的问题都如此相似。 “梅林啊,拉米雷斯你的腿,冰得像是条蛇!” 但也非常不同,因为詹姆斯察觉到了我的体温,而且他从来只会叫我的姓氏而非教名。 第2章 5-9 5 蹲得太久了,我已经察觉到两条腿的麻木,于是整个人往后一坐,艰难地移动着自己的腿,龇牙咧嘴的模样,或许是挺可笑的,并非贬义,他们便有意思地笑了笑。 对比起我来说,显然一个布莱克值得获得一个波特的更多注意力,我待在原地静默听了会儿他们说话,等缓解过来后就打算去二楼的盥洗室,桃金娘还在那边等我呢。 “真的吗拉米雷斯?”男孩的声音正憋藏着笑意,但显然并不成功,我迷茫地抬头看他,刚才在发呆,忘了他们谈到哪里了。 “你说什么?詹姆斯?”我并未及时意识到自己刚才念了他的教名,而是在左边那声略有不服的少年音开口抗议时才暗道糟糕。 “嘿!”西里斯·布莱克提高了音调,“索妮娅这不公平!” 我抿着嘴巴作怪地翻了个白眼,嘟囔道:“只是个名字啊…用不着太介意。” “哈,”他冷哼一声,双手环在胸前冷笑起来,“哦是吗?拉米雷斯小姐。” …我嘬了嘬嘴,细品后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好的西里斯,我懂你的意思了。” 这是人在松弛的环境下露出的破绽,感谢梅林,面前这两位并非如同女孩那般心思细腻,我从未在第二人在场的情况下叫过詹姆斯·波特的教名,之所以说是第二人,是因为我只在心里偷偷叫过,詹姆斯,詹姆,我还听见过他母亲亲昵地喊他詹米,这当然换来一个他的瓮声抗议,【别再那样叫我啦妈妈!】 我当时所处车厢的窗户正好在他们旁边,我在拉开车窗通气时听到了这声略带撒娇性质的埋怨,当时只觉得,真可爱,男孩子果然就算再调皮,在长辈面前也藏不住那样的小奶音。 于是我在毫无自制力地情况下跟着小声喊了一句:【詹米…】 这当然让眼前刚准备步入二年级的男孩,他正处在一个想要形成男子汉特质的年纪,瞬间抖动了一下,他火速转过身来,绷着脸,来不及收拾好自己脸上的惊愕和羞耻,因此颇有些滑稽,他手指碰了碰自己的镜框,企图营造出一种’哦我都不知道你刚才在喊谁?’的毫不在意来。 【是你呀,拉,拉米…】后面那两个音被他给吞了,我敢确定,他并不能完整地记得我的名字。 【是拉米雷斯,波特先生。】 6 其实这很正常,一年级的时候男生跟女生很难有交集,我们没有什么交集,更何况这两个家伙当时可讨人嫌弃了,伊万斯那时在饭桌上念叨得最多的就是,布莱克跟波特又给学院扣分了。她是个有着强烈学院荣誉的人,成绩很好,上课很积极,教授们都很喜欢她,尤其是魔药教授。 斯拉格霍恩教授每次看过她的作品后再看看我的,他总要抬手在自己脸上摸一摸,我怀疑他是想拍自己的脑袋,但由于做出来太不稳重且没有教授的威严,便改为了两指轻敲自己的下颌,然后叹气,【拉米雷斯小姐,你该多用点功。】 然后他就把旁边那桌的西里斯·布莱克指给我了,布莱克这个姓氏,在他眼中教导一个稍微有点学习障碍的学生完全没有问题。 我跟西里斯搭档了一个学期,他有多嫌麻烦我再清楚不过了,因此,他叫我教名,纯粹是因为这样喊出来,会比拉米雷斯更有气势,毕竟少一个音。 比方说,只需要稍稍压低尾音,【索妮娅,鼻涕虫并不会转过头来咬到你的手指头,当然要是另一个品种那就不一定了。】 【水仙根的粉末应该再碾磨得细一点,索妮娅。】 【…你就不能再多用点力气么?】 【…算了,我来。】 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伤不了我分毫,如果换做其他女生被他这么阴阳怪气地对待,早就要哭啦,没办法,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个典型的布莱克,别管他是不是格兰芬多,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无法从他身上完全抹除,他在对待自己不耐烦的事情上面,与斯莱特林的布莱克小姐如出一辙。 高傲的碾压势态,虽然在笑却是漠然的。 好像又扯远了是吗? 总之我想说的就是,怎么叫对方的名字,在我看来并不怎么重要,叫了教名也并不代表俩人更加亲近,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这只是个习惯的问题。 所以,我其实不太明白布莱克在介意什么,甚至觉得他太夸张了,在我看来,他一年级的时候都不至于这么不稳重。 7 “我是说,你真的,真的打算给桃金娘化妆吗?”詹姆斯抬了下镜框,一条腿往回收,放在沙发上,一手压在膝盖上,一面倾身从我袍子边上捡了一管口红。 他脸上带着笑意,看见他感兴趣的事时他眼睛仿佛就在发光,榛子色的眼眸在某些角度时会散出细碎的金光,那是虹膜上更为浅色的条纹的反光,就像此刻一样,“酷,你要怎么给她,用什么魔法道具?能让我也去看看吗?” 一连三问,我总是能被他这幅模样迷得头昏眼花,但我只是笑了笑,像逗小狗一样反问他:“你想知道啊?” 他快速点头。 我双手撑地站起来,活动着膝盖,这样的姿态使得我的视角略高于他,于是我伸手,手指头点了点他的镜片,“很简单,用这个。” 8 “你不是说会给我带10个颜色么?这里只有8个啊。”桃金娘瘪着嘴道,冰冷的空气包绕在我的后脖颈,激起一串鸡皮疙瘩。 我偏过头躲过她的作怪,拨弄着剩下的口红,“有两个男孩对口红感兴趣,忘了拿回来了。” “男孩?”她像是突然来了精神一般,“是谁?长得好看吗?” 我点头道:“嗯,挺好看的。” “但你靠近他们肯定会被捉弄哦。” “皮皮鬼在一周前已经败下阵来了。” 她旋转着飞到了天花板,“哦我知道是谁了,跟你同年级的波特跟布莱克嘛。” “哈哈,他们长得是不错,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成熟点的男孩子。” 我从镜子里回视她,“成熟点的?你又去了级长盥洗室了?” 她捂着嘴唇咯咯地发笑,“你知道的,只有那个年纪的男孩子的肌肉线条是最好的。” “而且有时候他们会在里头,哈哈你知道的。”她笑得像是在打嗝。 “但愿可怜的级长们不会被你吓得萎靡。”我一言难尽地由衷道。 “说起来,你已经三年级了,去过霍格莫德了么?”她不知怎么地兴奋得来回飘荡,“哦,要跟喜欢的男孩子一起去才行呀。” “不过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大概很难分清楚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有意思的女孩?”她点着嘴唇慢慢飘近,脸上有种蛊惑的情绪,“索妮娅,你有喜欢的男孩吧?” 不等我回答,她又说道:“他喜欢你么?”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她只是想找点乐子来做,我把口红一字排开,挨着在镜子上试色,“你觉得哪个颜色好看?” 9 十三四岁的男孩或许分不清什么是真正的喜爱,但注意力却是极其直观的表现,这不用挑明,只要起了心思,他早晚会发觉什么叫做’喜爱’。 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罢了。 我曾经,非常希望詹姆斯·波特将自己的注意力挪到我身上来,当我开始关注他时,我就知道他的注意力到底集中在礼堂的哪一个方位。 前面说了,莉莉·伊万斯成绩非常优秀,同样地,她也十分出挑。 人群之中,她的发色是最为张扬的,我一年级时曾经利用那一抹红色来指路,要知道从一个课堂转战到另一个课堂是整个霍格沃茨走廊最为混乱的时候,高年级的人就像一堵人墙,转眼你就会被推着走错路线,当然后来,我又找到了一个更为有效的办法。 听声辨位,你只要朝着有人高喊着’嘿,伊万斯!’的方向走去就行了。 这永远不会出错,这令我相当得意自满,我真的很聪明。 只是二年级的时候,这种自满便渐渐转成了一种自苦的情绪。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二选一的答案,两情相悦又或者卑微暗恋。 而我最终能得到的答案,取决的对象并不是我本身,而是另外两个人。 所以我才会说,我的恋情,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 第3章 10-13 10 棘手的问题先放在一边。 我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顶着众人奇异的目光,从格兰芬多那张热闹的餐桌上,拿到一份属于我自己的午餐… 我刚踏进礼堂时,不远处的格兰芬多人群里就传来一声高调欢呼,说欢呼也称不上,詹姆斯只要不是对着斯莱特林的状态,就总是张扬热烈居多的。 我习惯了他这作风,我只是没习惯从一个旁观者变成了一个经历者。 “嘿,拉米雷斯!”他直接站了起来冲我扬手,好像理所应当的熟稔。 但原谅我,我此刻只想逃离。 啊这,原来伊万斯每日经受的就是这样的境况吗? 被迫瞩目与自愿瞩目,这之间的差别竟然这么大啊… 可是要怎么说呢?我与伊万斯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并不讨厌詹姆斯·波特,并且相当地喜欢他。 所以我适当地带了点迷糊的情绪向他走去,我十分擅长割裂自己的情绪,这其中或许有我知道他要问什么的因素存在。我只是慌乱了一瞬,随即便当做那颗异常跳跃的心脏,从我的身体里短暂地离开了一下。 啊,这么下去,我迟早得房颤吧? ”什么房,颤?”詹姆斯问到。 我坐了下来,握住杯子低声道:“一种心脏病。” “梅林,你有心脏病?” “…不,并没有,这就是个比喻,詹姆。” 我无言地顿了一会儿,随即向旁边的几位问好。 莱姆斯·卢平面色看起来有些憔悴,他身旁的彼得·佩迪鲁闻言竟瑟缩了一下,我虽然知道他胆小,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胆小?我难道是什么巨怪吗? 老实说,我一直觉得四人组里面,这家伙就像是被胁迫着上船了一样,非常违和。 一年级入学的时候我跟卢平以及佩迪鲁还有另一个拉文克劳男孩坐在同一条船上,我对人的样貌总是有种先入为主的概念,具体来说就是,佩迪鲁长得并不怎么讨喜,甚至会令我产生一种厌烦的情绪,我的这个不算长处的识人技能曾经被妈妈念叨过很多次。 【索妮娅,去别人家里做客的时候应该礼貌一些,你今天回避菲拉尼先生的行为实在是太失礼了。】 但事实证明,这位新到社区的菲拉尼先生,可不是什么好人。 一周前,他因为猥亵罪被逮捕了。妈妈惊怒地给我寄来一封十分后怕的信。 至于佩迪鲁么,我想我是鄙视他的,一年级的时候他总是蜷缩在卢平身边,莱姆斯·卢平就像是一个护崽的鸭子妈妈模样,我是不知道其他三人有没有发现,或许男孩子对这方面并不敏感吧,佩迪鲁有些狐假虎威。 寻求帮助这没什么,但如果是一种利用式的友情呢? 所以他干什么做出一种好像被胁迫绑票的姿态呢?分明他自己就很享受在他人的影子下胡作非为啊。 “索妮娅,你干什么一直盯着彼得啊…” 西里斯放了个苹果布丁在我面前,我说了声谢谢后回看他,他拖长了声线眉目间有些调侃,我为难地笑了笑,总不能说是因为我觉得你们挑选朋友的眼光有些差劲吧? “你这里,沾上了汁水。”他点了点脸颊的部位,随即坐正了身子,嘴角的幅度一直没有再下去过。 …我一个巴掌抚上脸颊,那里什么都没有。 “…幼稚。”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知道了!”詹姆斯突然惊呼道,“拉米雷斯你是怎么给桃金娘化妆的!” 我捏着勺子的手一抖,难以相信这家伙从我过来到现在都还在想这件事。 他突然靠近我,像是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一般自得,轻轻敲了敲镜框,两只虎牙调皮地跳了出来,“是用镜子是吗?” “你画在镜子上,然后让她去照镜子是吗?” “对不对?” “是吧?是吧?” 我拼命压着唇角,嘴唇抿成了一条薄薄平直的线,直直迎上了这种足以令人神魂颠倒的笑容,不得不给点头给予了他一个充分肯定,这很简单,他很聪明,能猜中并不令人意外。 但我却没由来地紧张起来,或许是怕我的眼神泄露了我最大的秘密。 “格兰芬多加一分。”我垂下眼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11 哦你们以为接下来就是顺利打入四人组内部了? 老实说这并不容易,很多时候我沉闷的性子让我怀疑分院帽是将我分错了学院,’不太热情,一个非典型的格兰芬多’,如果我没记错它的原话的话。 我跟詹姆斯的交集并没有因为我偶然地步入他的眼中而增多。 如果人跟人的情感就像写小说一样,需要某个契机才能顺利发展的话,那么显然,我在契机来临的时候并没有准确地捉住它。 命运,占卜一类的事在我看来实在是玄妙又抽象的东西。 这得益于我们的占卜老师特里劳妮女士的作用。 三年级,大家的心思都挺浮躁的,所以特里劳妮女士理所应当地将那种焦灼隐秘又酸甜的氛围,炒到了更为黏糊糊的地步。 不少人都迫切地需要她来看看自己的茶底。 但是老实说,一段指向不明的箴言,连时间点都没有,这些胡话未免也太好编造了。 在等待茶杯翻转之时,我有些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在靠近窗台的位置,这个位置是个绝佳的观察点,纵览全局,却不至于显眼。 詹姆斯跟西里斯在我身后嘀嘀咕咕的,西里斯正被迫要对詹姆斯的杯底做些良好的预测。 “伙计,我觉得,我好像看到了相当多的阻碍。”显然西里斯并没有打算如某人的意 “阻碍?哪里?你看到了什么?” “栅栏,嗯,是的,栅栏。” “…哼,让我看看你的。” “我看过了,我可以很肯定地说,我得单身一辈子了伙计。”西里斯似乎是阻挡了一下,两个家伙像是偷偷较量了一下臂力,“索妮娅,你的呢?” 我一手撑在茶几上,头也没回,懒散道:“没有可能。” “嘿,她是在说不会给我们看还是在说别的?”詹姆斯小声道 “她没有搭档,你要是好奇,你去做个临时搭档?” “…你去。” “你去。” “我占卜差劲得要命,我怕说出什么…咳,你知道的,这很敏感,这次实践。” 12 我的搭档布鲁斯小哥最近因为吃坏了肚子进了医疗室,所以只剩下我一个人,再加上,怎么说呢?女孩子的友谊往往是你一开始错过了就很难再加入的团体。 毕竟霍格沃茨每年的新生人数也并非一定是双数,对吧? 我是不介意跟斯莱特林搭档,就是看起来他们似乎挺介意的。 只不过今天有些不同寻常。 另一角的斯莱特林聚集区不知道突然起哄着什么,男孩们争相抢夺着某个人的茶杯,一个传一个,很快,一个男孩没有站稳,手中的茶杯被他下意识地扔了出去,瞌睡连连之间,我仿佛看见了一个茶杯朝着我的门面袭来,连同着那些飞溅的还冒着热气的茶水。 “protego” “iobus!” 不同于我的盔甲护身,对方的冰冻咒显然更有气势。 我向西里斯点头示意,随即又面无表情地念了一句“descendo”。 茶杯应声落地。 13 这只是个本不该被扩大事态的小小插曲。 “谁知道那些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对吧西里斯?”詹姆斯正对着他面前的那盘牛肉泄愤,他笃定这是斯莱特林设计好的,“我太了解罗尔那群家伙了,他们一定是故意的!”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拿着叉子比划,我不得不偏头躲过这来自友方的偷袭。 “我们这段时间得时时刻刻跟索妮娅待在一起,我们得保护她!” 我正喝着奶油蘑菇汤,听完这话差点整个脑袋都埋进了汤里。 擦手整理的同时,我蹙着眉头表态道:“难道上厕所也跟我一起么?” …梅林在上,我只是想表明他这并不是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哦,你最好睡觉都把她变成玩偶拴在床头。”好死不死,西里斯补了这么一句。 然后我就看到了僵硬地坐着牛排切割动作的詹姆斯·波特。 我笑了一下,轻声说了一句:“lovely。” “我知道你们有相当不错的骑士精神,但是,” 我埋低了头,试图跟那双榛子色的眼睛对上,以图他能看见我眼中的平静,这个小插曲并不会对我造成多少困扰,“我可以处理好,相信我好吗?” 第4章 14-17 14 但显然有人并不这么想。 可能青春期的男孩子都得找点事来做吧,不然让他们一心放在学习上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我抱着一种理解的态度,迎来了我入学霍格沃茨以来的第一场…霸凌? 之所以是疑问语气,是因为我觉得这跟胡闹差不多,尾随我在我从温室回格兰芬多高塔的必经路上,念叨那么几句类似玩笑无伤大雅的话…我本以为对方行动了那么多天,至少是在计划着肢体冲突的? 结果只是不痛不痒的———— 哟哟哟,这不是波特跟布莱克的新跟班么?怎么一个人呀?被丢下了吧?是不是你长得太吓人了呀怪胎? 啊这,我当然不会怀疑我自己的样貌,我只是疑惑,这种弯酸的语气阴阳怪气得孜孜不倦,这位斯莱特林同学难道是在期待着什么? 福至心灵般地,我突然想起了小学时候一直找我茬的男孩来,临毕业了他突然告诉我他喜欢我想跟我做朋友?? 于是我停下脚步,转身回头,定定地看着这个已经埋伏了三四天的男孩。 他装腔作势的面容对上我木然的脸后,变得有一丝丝僵直。 我们大概对视了有十秒的时间,我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点跟找茬男孩当时相似的神态来,因此便看得久了一些。 也完整地见证了他的脸从一个还算白净的状态转变成了一副羞赧的状态。 我确定了,开口道:“感谢垂爱,” 被人喜欢是件好事。 “但你换个人喜欢吧。” 15 结果他恼羞成怒。这我理解。 但是牵扯到学院歧视什么的就不应该了啊,这话说得多难听,多伤两位创始人的感情? 在他拿出魔杖的那一刻,我决定小小地教训他一下。 “你这个,该死的泥巴——” 我压臀快速上前,晃身侧入,一个旋切卸了他的魔杖,顺便一个肘击抵在他咽喉处。 “如果萨拉查跟戈德里克听到你说的垃圾话,” “他们会希望你可以回到妈妈肚子里回炉重造的,先生。”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我一直都不理解为什么巫师一定要那么依赖魔杖,反倒抛弃了最基础的体能训练。 简简单单一个晃人,就能在对方完整念完咒语之前卸了对方武器,这比卸枪简单多了。 “你好菜啊。”我又补充了一句。 16 “我爸爸是个自由拳击手,外公是个武术老师,而我大概,嗯,家族传承吧。” 我揉了揉耳朵,刚才被詹姆斯一瞬间高音轰炸,那地方发热起来有点不舒服。 “自由拳击?!是打人很厉害的意思吗?武术,武术又是什么意思?” 他双手握拳放在胸前,发问的时候脚左左右右地在地上小幅度动弹着,一双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我看了一眼他旁边的另外二人,佩迪鲁被我刻意忽略了,卢平表情没有那么夸张,就是直愣愣地打量着我,而西里斯已经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了。 “就像巫师决斗,对吗?” “只是用的麻瓜的方式,” “你出手真利落,索妮娅我都没看清你怎么突然就飘到那家伙眼前了?” 他跟詹姆斯一人一边,像是要把我架起来似的。 “还有还有你都没有用咒语,你就手上这么摆了两下就把他魔杖卸了!” “跟巫师决斗一样有攻击的套路吗?是什么,关节技?” “能不能教教我,我想学那个!” “决斗吧索妮娅!” “…”我无言地看向在场唯一保持理智的莱姆斯·卢平。 他腼腆地冲我一笑,“我也想再看看,你是怎么出手的。” 我没法,只能找了个空教室再给他们亲身演练一遍。 我把巫师袍脱了放在一边,又把魔杖当做簪子绾住头发,挽着衬衣袖子走到中间空地。 “这些招式只适用于三步之内的近战,远了就用咒语了,”我环视道,“你们,谁先来?” 詹姆斯第一个奔向我来,乱糟糟的头发恰到好处地揭示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他说话像炮弹一样快速,一边说着一边又举着魔杖靠近了我两分,“我需要念咒语吗?需要吧?不然怎么还原真实呢?可是会不会伤到…” 我没等他说完就已经逼身上前,跨身在他右臂外侧,双手一前一后制住他的手腕,一扭,魔杖到手。 “…你,” 他此时说完最后一个音节,而我们的手还交握着,手臂外露的肌肤清晰感知到他的体温,这温度沿着躯体一直传到心口,我嘴唇像是被糖渍黏住了一般,除了抿唇别无他法,我舔了舔唇,慢慢侧头看他,关切道:“没有弄疼你吧?” 他先是怔怔地看了我两秒,然后又吃惊中略有迷惘地看了看与我交握的右手,接着又朝我回看过来,准确来说是我拿着他的魔杖的手。 “已经,开始了??” “嗯,对啊。”我把魔杖塞回他的手指,顺便检查了一下他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指节蜷缩了一小下。 我撤退两步,稍微有些显摆道:“出其不意,才能致胜。” 坐上观望的西里斯刻意吹了一声口哨,“嘿詹姆斯,你可别因为她是女孩儿就放水。” “哦闭嘴,西里斯…”他笑着回了他一句,再看向我时眼里已经是浓厚的战意,“再来。” 17 男孩子的胜负心真的很重哦? 自从那天后詹姆斯就开始试图在各种场合给我一个出其不意。 有些时候是在魔法史课堂上,用纸团从旁边轻轻弹过来,我抬手挡开后,他又会从我的盲区弹过来,一次两次地,并不烦扰,我得承认我有点乐在其中。 有些时候是在餐桌上,我吃东西有个固定的步骤,他观察到后便会先我一步叉走长得最乖的那颗土豆。 得逞之后,他会露出那两颗虎牙得意地说:“gotyou” 针对此种情况,伊万斯还特意将我拉到一个少人的角落询问。 “波特是不是在欺负你?你不要害怕,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麦格教授。” 对此,我只是哭笑不得地说:“只是不服气的男孩罢了,用不着找麦格教授,伊万斯,他没有恶意的。” “他只是觉得好玩。” 是的,他只是突然新鲜起来了。 而我也只是耐心地看着他胡闹而已。 右肩传来熟悉的轻点触碰,在我无奈从左侧回视时,一根手指抵上了我的脸颊,我侧头时没有收力道,他对距离的判断有误,因此这次触碰是扎扎实实地陷进了我的脸颊。 我抬眼对上他笑嘻嘻的面容,他说:“缴械不杀。”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些细小的动作对于我来说有多触动。 他还带着防风镜,显然是刚刚训练完。 我屏气凝神,要很小心才能避免自己因为吸入他的味道而变得晕眩,波特家的洗发水味道,青草的味道,还有散发着热气的汗味。 每个人身上的味道不一样,而我可以肯定地说,他身上不臭,并且我的基因必定十分钟情这种味道。 午后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暖烘烘的,我身上有些燥热,整个人像是陷进了一个温暖的被窝,而眼前这个人身上的肉味萦绕在周身,让我在这个瞬间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第5章 18-20 18 原本我以为,跟斯莱特林的这种小冲突,已经结束了。 在我的脑海中,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事,小学时候上门找茬的男孩都是这样被我打服了的,大家都很懂规矩。 没有发生流血冲突,没有请家长,老师也不知道,那这件事应该就已经过去了。 “这都是波特他们的错你知道吗?”伊万斯气呼呼地坐下,并递给我一条毛巾,香香的味道,像柠檬草。 “这怎么能是他们的错呢莉莉?”这是玛丽,她同寝室的女生,她脸上的小雀斑非常调皮可爱,此刻正跳跃着跟主人一样为四人组打抱不平,“明明是斯莱特林先出手的!” “那也是波特他们先在旁边挑衅,肯特才会那么气急败坏地找拉米雷斯的茬!” “他们只是说出了事实啊,肯特本来就是被拉米雷斯打败的啊!” “而且他们还保护了同学,这根本就是斯莱特林太小心眼了!” “输给女孩儿什么的,我看就是他们自己觉得没脸才这么不依不饶的。”玛丽那金色的头发啪地一下甩过来,朝着我发问:“拉米雷斯你说是不是?” 我瞥了眼俩人都气鼓鼓的脸颊,扯下了盖在头上的毛巾,“哦抱歉,我刚才在想,” “可能霍格沃茨的男孩们是不是比霍德小学的男孩们更抗揍一点。” “?” “哦,我的意思是,我好像太礼貌了点,还是说斯莱特林的肯特先生没有体会到我其实不是那么讲道理的一个人?” “…?你要做什么?” “我在想,我应该送给肯特一个碎颌弹踢。” “…” “或者垫步侧踹,哦不,那就太暴力了,他会肋骨骨折导致内脏出血的。” “会被请家长的。” “这样妈妈会伤心的,她一直希望我可以更加淑女一点,而不是像她生命中的所有男人那样,沉迷于自由搏击又或者武术。” 在我开始推演所有行动的可行性时,面前的两个小女巫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怎么了?”我问她们 她们一齐摇头,十分同步,其中的伊万斯抠了抠自己的脸颊,“就是你刚才一本正经地说了一些有点可怕的话,看起来有点可怕。” “但是好酷!”玛丽紧接着道,“索妮娅我只知道你有点难相处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酷!” “所以你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其实是在练习武术吗?”她的眼睛闪闪发亮,“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在窗户旁看见下面有人在跑步,那是你吗?!” “什么?那个绕着黑湖跑步的人是你?” “啊,就是一些基础体能训练啦。”这回换我挠脖子瘙痒地坐立不安了,“我是早产儿,这就是加强一下我的身体机能。” “那你从小就开始练习自由搏击了吗?这也太酷了吧!” “没有没有,我妈妈不让我碰自由搏击,她让我跟外公一起练习武术。” “武术?!就是那个,那个布鲁斯李那种吗?” “唔,有点吧,他的截拳道讲究实用性很综合,就像综合格斗,他本人好像什么都会一点,以前是学咏春的,还练过跆拳道,我外公练的是八极拳,但我比较喜欢八卦掌。” “啊啊啊所以你是中英混血是吗?我一直觉得你有点中国人的味道在!” “嗯,我有三分之一中国血统。” 19 然后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场武术科普座谈会… 啊,女孩子的友谊竟然这么容易就获得了吗?? 所以等四人组禁闭结束之后,回来看到的就是与他们截然不同的,三个精神奕奕的人。 “嘿,伊万斯,你们竟然还没有睡吗?”詹姆斯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他三步跨作两步奔袭到我们面前。 我脸上还挂着残留的笑意,看着这一场面。 “谢谢关心,波特,我们现在就要休息了,请让开。”伊万斯一如既往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很显然她没有完全消气,詹姆斯小可怜样地注视着她,他头部随着对方的移动而转向,那头发就这么毫无生气地耷拉在头顶。 …心气有点不顺,我转而移开视线看向另外三人,卢平已经带着佩迪鲁往楼梯的方向走,西里斯则是走到沙发边上靠了上去,就在我的左手边。 “索妮娅,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伊万斯回过头来的那一刻,詹姆斯的背部瞬间挺直了,玛丽的目光则是藏不住的兴奋好笑。 “不用等我,”我笑得毫无阴霾,“我还有点事想问问。” 我刚说完她就一脸紧张,“嘿,你可别打算真的那样做。” 说着她撇了詹姆斯一眼,“尤其不要牵扯进他们的恶作剧里。” 还未待我说些什么打个圆场,西里斯已经率先出声了:“哈,詹姆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今天禁闭到现在可是为了格兰芬多啊。” “哦,心碎男孩,你的好意别人完全——” 我一个巴掌拍在他大腿上,温和地看着他,“你感觉还好吗?会不会有点累?肚子饿不饿?需要我去厨房给你们拿点吃的吗?” 他面上的尖刻被我这么一打岔变成了有些木然的憋闷,他抬了抬眉,大概是把那团火气憋回去了,最后瘪嘴道:“好吧,是有点饿了。” “莱姆斯,彼得,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他高声询问道 我也顺势站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眯眼道:“那么明早见了,莉莉,玛丽,晚安。” 20 “南瓜汤跟苹果派,行么?”我背手走到詹姆斯背后,弯腰倾身从侧后方看他,嗯,看起来表情还好,没多委屈。 他倒霉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闷声应了。 “谢谢。” 我手指动了动,很想捋一下他的头发,最终只是耸肩道:“这句话该我来说才对。” 21 密道里静悄悄的,为了避免太杂乱的回声,我刻意将步伐调整得跟西里斯一致,但这么做的结果似乎更渗人了,他回过头确认了两遍我是不是跟在身后。 “你看起来并不吃惊。”他音调压得低,唯有尾音是上翘的,“看见密道。” 我:“一千年的学校,怎么都该有密道啊,你们这几年夜游总不可能天天就跟管理员先生玩躲猫猫吧?” 西里斯:“哈,没想到索妮娅你还挺关注我们的。” 我:“…每年总有一段时间,宝石掉落得特别快,我不关注也不行啊。” 西里斯:“…嘿,但是我们每年也挣回来了好吗?” 我:“嗯,所以才会显得你们很厉害很棒嘛,对不对?” 西里斯:“多谢夸奖。” 我:“不用客气。” 等了一会儿后,他又问:“你们说什么能说到现在啊?你跟伊万斯她们。” “啊,那个啊,我提了几个彻底解决肯特找茬事件的方案,她们从试图阻止我,到听我讲了一个多小时的武术历史。” “所以伊万斯走的时候才说那句话?” 我默默看了他一眼,“嗯,对啊。” 这时候也差不多走到了尽头,他站定了凝神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安全,走吧。” 他一把推开那道活动门,“女士优先。” 我从黑暗中跨出,认真地凝视着他的眼眸,“亲爱的西里斯,给你个善意忠告,好吗?” 他眨了眨眼,那两道眉毛不再是舒展的状态,抬高之后中间微有些皱褶,“哦?” “不要牵扯进你好兄弟的感情里,尤其是他特别在意那女孩的时候。” 第6章 21-24 21 “还有,”我顿了一下,老实说这件事从刚才开始我就有点生气,我不喜欢被牵连进莫名的争斗中,当然他当时为詹姆斯打抱不平,热血上头的状态下自然是有什么话锋就直接扔出去了。 但是,“作为今天禁闭的直接导火索,我得认真澄清一下,我很感激你们,” “当你说出那句’兄弟,你的好意别人完全不领情。’的时候,别否认,我知道你会这么说。” “我有点伤心,” “因为你将我的态度模糊了,并且以此作为了针对伊万斯那句话的还击手段。” “你知道你说的有点不合时宜了,不然你也不会把那句话半路憋回去不是吗?” “你临时顾忌到了詹姆斯的心情,” “你到底也是不想让他更尴尬了。” 我有些时候挺执拗的,在我看来重要的问题上一定会辨个分明,嘴也够利索,西里斯被我堵得毫无还口之力。 他眉头紧皱嘴唇微张,像是要强辩什么,灰色的眼眸在荧光闪烁的照耀下有细细的颤动,但最终只是无奈地败下阵来, “索妮娅,你大多数时候有点呆,“ “少数时候分外地敏锐,切中要害…”他沉默了一下,抿住的嘴唇显得有点踟蹰。 “没关系,如果你是想道歉又说不出口的话,”我只能将话头接了回来,“我不怪你让我尴尬,” “只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对待我了,” “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伤害你。” “…”他莫约有点无语,“我能问问你会怎么伤害我吗?” ”碎颌弹踢跟垫步侧踹你可以选一个,跟肯特一样。”我笑得很是乖巧,仿佛这只是毫无伤害的两个选项。 他却突然笑开了,胸膛震震,“所以我也预定了’肯特套餐’是吗?” 他眉头舒展,像是已经将这事翻篇了完全不介意的样子。 于是我也舒了一口气,他没有我想的那样难以沟通,果然真挚才是人类沟通的唯一办法。 ”除了踹人你还有没有其他计划?” “有啊,”我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我想跟皮皮鬼商量一下,在他必经的路上埋伏四天,天天给他扔粪蛋,然后我在旁边扔永久粘黏咒。” “为什么是四天?”他跟在我身侧埋低了头问到,刻意压低了声音。 “因为他之前也是跟踪尾随了我四天。”我遮住嘴唇小声回到 “皮皮鬼会听你的?” “应该会吧,捉弄人的事他不是一向很热衷吗?” “…我有种预感,他可能会用这个办法反过来对付你,换个计划吧。” 22 第二天,我毫无预兆地感冒了,也不能说是毫无预兆吧,前一天被弄湿了全身后没有立刻去找庞弗雷女士就是这个结果了。 我应该是在发烧,思维是清楚的,除了有一点点头重脚轻之外没有其他不适。 因此我每日清晨的体能训练便这么耽搁了。 等我下到休息室时,正好碰见了莱姆斯·卢平。 他衣着整洁,除了袍子有些发白之外,气色倒是挺不错的了,他这个人有秘密在身,我曾经因为他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面色灰白而怀疑他是个女生…当然自从他的喉结开始生长后我就不再这么想了。 “拉米雷斯,早上好,”他的头发是看起来相当柔软的棕色,只是跟他的好朋友一样乱七八糟的。 我发誓,我只是喜欢替狗狗整理毛发,我对人并没有这种倾向,但我每次都会先把注意力放在人的头发上。 “早上好,卢平。”我眯着眼说,声音却令人惊讶的有点嘶哑。 “你还好吗拉米雷斯?你的脸好红。”他关切地问道。 好吧,他好像一直挺温柔细心的,嗯,他似乎很早熟,我是说心理上,可以说没有他这个年纪的冒失跟活泼。 我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原谅我,摸不出来差别,不过应该是发烧了,我有感觉。” “我正打算去找庞弗雷女士要一瓶药剂,你呢?”我目光划过他手里拿着的书,今天是休息日,他也要去图书馆看书么? “如你所见。”他抬了抬手,“我要先去礼堂吃早饭,你需要我给你带点什么吗?” 我想了想医疗室的床,喝完药后庞弗雷女士应该会要求我躺下睡一觉,便感谢地点了点头。 “牛奶跟小面包就好,谢谢你。” “好的,我先送你去医疗室吧。”他提议道,“呃,今天肯特大概率是在医疗室。” “昨天他中了一个生发咒,”他解释道,“为了安全起见,我先送你去医疗室,然后再去礼堂…” 因着我好奇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的话语渐渐变得缓慢低闷,“怎么了吗?” 我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你这个朋友在,詹姆斯跟西里斯真的很走大运。” 他的眼睛也是灰色的,由衷的欢愉被他的眼睑所遮盖,让人联想起泡泡豆荚这种植物来,“是我幸运才是。” 羞涩又温和,需要同样小心地对待,但也十分的被动。 “叫我索妮娅就好,我可以叫你莱姆斯吗?” 23 医务室里的肯特先生整个人像一颗金灿灿的毛线球,他的脚下堆积了第一次褪下的毛发,这又使得他像是一个有着脱发困扰的大型金毛犬,看起来尤为喜感。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默不作声地盯着我了?”他烦躁地拍了拍床铺,而我则一只手拿着魔杖指向他,一只手握着魔药瓶往嘴里一点一点灌,刚才第一时间用了除你武器,无声的状态下,并没有惊动庞弗雷女士。 他被吓得不轻,身上的毛发如丝绸般晃动了一下,“如果你是想报仇,那么昨天波特他们已经替你报了。” “如果你敢乱来,我发誓…我会让你从霍格沃茨滚出去。”他咬牙切齿,但威胁太过外强中干,显得并没有多少说服力。 “事实证明,让完全不成熟的小孩握有可以轻易伤人的能力,实在是件麻烦事。”我低声说着,“要知道霍德小学的男孩们可没有你这么麻烦。” “他们常常是在我尝试了一次拳头教育后就不再找我麻烦了。”我挑了挑眉,他裸露在毛发之外的手掌则是握成了拳头,“我伤了你作为男性的自尊?” “恰好格兰芬多的捣蛋鬼们把这件事捅了出去?” “然后你被罗尔他们嘲笑了是吗?” “啧,你不止身体菜,连心理承受能力也菜得一比。” “像个男人,肯特,如果罗尔他们对你造成了困扰,你应该自己想办法解决他们,而不是转移这种伤害,这只会让你的处境越来越糟糕。” 我咽下最后一口魔药,耳朵霎时间像火车头一样开始鸣笛,连耳侧的头发都被这气流吹得四起。 等这阵药效过去之后我才继续说道:“其实我真的挺讨厌担任这种知心大姐姐的角色。” “但是为了避免误会,我还是得说清楚才行。” “我比你强,这你肯定能感觉到。” “所以这是最后通牒。” “你喜欢我那是你的事,请不要再擅自让我承受你的这种不成熟的喜爱的后果,” “不然你的下半辈子可能就在圣芒戈度过了,” “而我的归宿将会是阿兹卡班,” “我们不要让事件发展到那个地步,你觉得呢?” 半晌,他才闷闷道:“你应该是个斯莱特林,而不是格兰芬多你知道吗?” “…啧,怎么说呢?”我苦着一张脸道,“一个人身上的某一种特质并不是这个人的全部。” “萨拉查跟戈德里克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一个人怎么会被一个完全是他对立面的人吸引呢?” “只能证明,他们都有同一种特质。” “所以格兰芬多又或者斯莱特林,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一个是或者否的选择。” “你懂我意思了吗?” 见他不语,我就准备离开。 “你的魔杖是什么材料?”他最后又问了一个问题。 “黑胡桃木,雷鸟尾羽。”我回忆着奥利凡德先生当时话,“只要我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就能发挥它最大的能量。” “目前看来,我做的还不错。” 24 莱姆斯怀里抱着牛奶瓶跟小面包,见到我后他先说了声对不起。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我从他手中接过早餐,揭开瓶盖灌了一大口,“啊,口渴死我了,魔药真难喝。” 然后不太在意地挥挥手,“没事,又不是什么宝藏隐秘,我不需要杀你灭口。”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玩笑道:“那如果是呢?” “那我估计会把你关在一个充满鲜花的阳光房里。”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莱姆斯你应该多晒点太阳,你太白了。” “没有女孩会喜欢皮肤比她还白皙细腻的男孩的。” 他愣了一下,随即眨眼道:“我会当这是个夸奖的。” “所以萨拉查跟戈德里克真的是好朋友?” “对啊,我们分院的时候分院帽先生不是唱过了吗?”我小声吟唱着那首歌,“有哪对挚友,能比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更好?除非你算上另一队挚友——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 扔开我那五音不全的腔调,分院帽先生像是知道很多事一样,每年他唱的歌都不一样,字里行间的歌词里透露出了不少讯息。 “所以我怀疑这就是很多课堂,斯莱特林跟格兰芬多一起上课的原因。” 他像是接收到了一个震撼的讯息,诧异地小声惊呼了一下,随即苦恼道:“但我觉得每次跟斯莱特林一起上课,都太闹腾了。” “大脚板,哦不,我是说西里斯,他说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两个互相不对付的学院一起上课?” 我咬着小面包思考,“那可能是霍格沃茨希望能再出现一对像萨拉查跟戈德里克那样的挚友呢?” “两个学院相互吸引,这你得承认,不然不至于有这么多小摩擦。” “…”他仿佛有些被噎住了,“哦索妮娅,你这个想法太可怕了。” “唔,虽然他们两位后期好像是掰了,因为某些理念不同。” “这也是分院帽唱的歌词里的?” 我小有得意地告诉他:“哦不是,这是画像告诉我的,一楼的维奥莱特女士总是有很多消息。” “这很正常,”我耸肩道,“矛盾无处不在嘛。” “事物发展的推力就是矛盾。” “这也是画像告诉你的?” 我反应过来后立即捂住了嘴巴,小心地看了看他,接着反应过来这里是巫师世界,“这是我哥哥房间里的禁|书写的。” “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他不太明白,但还是表示自己会保守秘密。 第7章 25-26 25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前半段是些无法在公开场合说出来的场面,非常之旖旎缠绵,回想起来,缘由大概是我跟詹姆斯的那次草地相遇,他刚下训,阳光很好,以至于梦里连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特别细致地再现了。 有汗珠,光洁的脖颈,让人无法自控地靠近贴合。 我想应该是有亲吻的,于是便亲吻了,我整个人都紧张得在颤抖,双手攀附着他的肩膀,那个体温让我灼烧… 然后就来到了梦境的后半段。 我真的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而詹姆斯则是向我发射了一道驱逐咒。 很有逻辑的一段梦境。 但它也昭示了我最近一直以来的预感。 【他只是觉得好玩。】 他只是突然起了兴趣而已。 想起来挺好笑的,虽然我梦境里面的心碎一直延迟到了梦醒的那一刻。 但是我的自制力超强,除非头昏脑涨否则每日的黑湖绕跑不能停。 然而可能是因为心境的原因,这次绕跑的花费的时间比往常多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等我喘得像条死狗一样爬回八楼高塔时,正好遇上了断断续续准备去吃早餐的人群。 “哇拉米雷斯你这身汗…你是刚从黑湖捞上来吗?” 还有更过分的,“你是出去大战巨怪了?” 我甩了甩手臂,统一回复:“我去禁林跟八眼巨蛛搏斗了。” “你们现在看到的不是我本人,而是我的鬼魂。” “口令。”胖夫人摇着扇子睥睨地看着我,“哦天呐,你这小姑娘真是一身臭味。” 我抬起手臂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反驳道:“才没有呢。” “你肯定闻不到,你都被泡得习惯了。” “我又不是腌黄瓜。”我瘪嘴道:“口令是龙涎。” “不对,口令换了。”她朝我眨眨眼。 “?昨天还是这个啊。” “你忘了看休息室的公告板了,今天口令已经换了哦。” 于是我只能抱着手不太耐烦地等在那里,暗自向梅林祈祷下一个出来的人不要是詹姆斯…他起得没这么早吧? 应该没有,他跟西里斯每次都是踩着点进教室。 然而事实证明,墨菲定律在巫师世界也是同样适用的。 莱姆斯第一个出来,我心道不好,一旦他起来了,他一定会把赖床的那两个也叫醒,别问我怎么知道的,细心多听几次他们交谈就能得到以上讯息。 他抬起手掌来,“早上——” “早上好。”我匆忙拍了他一下,利用八卦掌的步伐晃过,以及他背后的佩迪鲁,那家伙简直被我吓了个跌倒。 形如游龙,转似鹰盘。 外公曾经就八卦掌的步伐做过这种形容,我觉得潇洒极了,拜托他去求美国的林奇叔叔要了半个谱子,只有步伐,哦,至于掌法,外公说这不适合淑女练… 【否则你妈妈会跟我生气的。】 而现下,这种潇洒有了一瞬间卡壳。 我迎面撞上了睡眼迷蒙取了镜框抠眼角的詹姆斯,我一个踉跄踩错了,这导致了整个重心的偏移,但没关系,让我调整一下,我可以! 结果下一秒西里斯又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他双手插兜直直挡住了我的前进路线,双眼下垂,嘴角恶意地上挑,“很着急吗索妮娅?”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突兀地窜来一只手臂,一拦一举,将我扶正了。 “哦,嗨索妮娅。”是詹姆斯,他闷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是个游走球从我身边窜过去了。” 我今天就要说那句会让妈妈发火的f打头的字了! 26 “所以你每天早上都去黑湖跑步?” “把自己跑得一身臭汗?” 我从西里斯手里接过牛奶,只是快速地点头,整张嘴都被华夫饼塞满了,根本腾不开空间再搭理他调侃的话语。 只是给了他一个白眼,扯着自己发尾弹了弹,他最好是能闻到那上面散发的鼠尾草香。 我洗过澡。我是想传达这个讯息。 但是他松懈了肩背,这使得我们距离有些接近,又不至于太过亲密。 我嘴巴还在快速咬动,瞪大了眼睛奇怪地看着他。 他盯了我几秒,鼻翼小幅度地嗅闻两下,随即又漫不经心地坐直了,“你闻起来像个在草丛里狠狠打了个滚的松鼠。” 我咬得更快了,没时间跟他这里耍嘴皮,最后几口牛奶被我一口喝到见底。 “嘿,你不用这么着急索妮娅。”詹姆斯在旁边盯得目瞪口呆,而我更是目瞪口呆。 “你们是真的没意识到从这里到三楼需要多少时间是吧?” “十分钟,这还是在楼梯没有捣乱的情况下。” 在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一把捞起了书包,正要起身,却被詹姆斯直接按下。 … 第二次了,我真的吃惊这家伙的臂力跟手劲,因为他打魁地奇的时候会遇到足够多的粗鲁碰撞吗? 哦不,别想下去了索妮娅,思维就像野马,容易跑偏到你未曾设想的地方。 “放轻松索妮娅,我们有密道。” 西里斯在旁帮腔:“而且魔法史课迟到几分钟没什么,宾斯教授不会介意的。” “不,不行,这会打破我从不迟到的记录。” 他们二位面面相觑。 我严肃地敲了敲桌子,“所以密道在哪?” 第8章 27-29 27 密道入口在一楼礼堂旁边房间的画像后面。 我简直不敢相信,“维奥莱特女士,你竟然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我们认识三年了啊女士。” 她皱巴巴的脸上浮现出捉狎的笑容,“孩子,你也从来没问过我呀。” “不像这两个小鬼,一年级就在我画框周围敲敲打打,我为了避免频繁骚扰只能告诉他们了。” 我回过头,认真看着他们俩人,“真无礼。” “再磨蹭,你就是走密道也铁定得迟到了。”西里斯一把把我推进黑暗中,同时还回头贴心地提醒维奥莱特女士,“事实上女士,我得说我们迟早也会从别的密道走到这里,早晚会发现。” “走吧大脚板,荧光闪烁。” 詹姆斯举着魔杖快速走在前面带路,而西里斯则是在我身后,他们两个都点了荧光闪烁,我便也点了一个。 “哦梅林,这太亮了,把你的魔杖熄灭索妮娅。”西里斯抱怨道,“用不着三个荧光闪烁。” “好吧。” “索妮娅你还能跟上吗?”詹姆斯在前面问我。 “能。” “往右看,这里墙面有个凸起。”他提醒我,“埋低头。” …其实以我的高度来说刚刚通过,说起来我自从11岁之后就没怎么长了,这两三年身高只长了5公分… 男孩的发育要晚一点,但却是迅猛的,詹姆斯这个学期至少已经涨了10公分,他跟西里斯莱姆斯天天比高,整个格兰芬多都知道他们这学期涨了8-14公分不止。 真的很离谱,长高在这个时期,是发育的第一位,顾了这头就顾不了肌肉,可这家伙却完全不是瘦长的竹竿样身形,我在想,等暑假结束后的四年级,他们恐怕会高到相当令人吃惊的地步。 但我没空细想了,因为我发现我真的很傻,真的。 从一楼到三楼竟然需要爬坡?那个倾斜度,我差一点点就需要手脚并用了… 这密道建来一点也不像是让人走,反倒更像是为了从高楼层将物品秘密转移而建造的,比方说更方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尸体什么的… “哇哦,索妮娅你这个想法太耸人听闻了。” “这话要是让彼得听见,他又得做一整周噩梦了。” “当时他从三楼掉下来,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哭得打嗝了。” “我记得那晚,”詹姆斯猛然回头,毫无意外地磕到了上面的石墙,墙灰簌簌掉落,粉尘吸进鼻腔,他打了个喷嚏,很大的喷嚏。 该死的,虽然我很喜欢他,但我现在只想给他两拳。 “哦,对不起索妮娅。”他缩了缩头,脸上是歉意的笑容,左手缩进袍子里朝我伸来。 胡乱的动作,一点力道也没有收着,就在我脸上乱擦,我皱了皱鼻尖躲开,“好了好了,继续走吧。” 下一秒,我心里叹气,真的是没救了,这种逼仄的空间甚至将我的心跳声放到了无限大,当他的指节隔着衣物触碰我的时候,我发誓我脑后的头发都要飞起来了。 我是对他过敏么? 不是的,我只是在最近这段时日的相处之中生出了妄念。 这很不妙。 而这种不妙的预感,在他试图在出口拉我一把的时候上升到了顶峰。 双手紧握的时候,我告诉我自己我应该停下来。 当我的身体顺着拉扯的力道倒向他的时候我感到绝望,因为我知道我无法停下来。 从没有人告诉过我,喜欢一个人的情绪要如何收回。 也从没有人告诉过我,当我清楚地知道,对方倾心的另有其人的时候,我应该把自己摆放在哪个位置? 哪一个位置才是正确的? 哪一个位置才不会至于对我跟他产生不好的影响? 哪一个位置才…能让我跟他永远地在一起? 就像这狭窄的通道,我希望它永远没有尽头,这样的话,出口那陡然明亮的光,就不至于将他此刻的样貌照耀得如此熠熠生辉。 28 我最近开始躲着四人组了。 我想我做得并不算明显,毕竟我们除了吃饭之外,其实在一起的时刻并不算多。 下课的时候,他们偶尔会等我,但我只要稍稍磨蹭一下,比方说一改从前巴不得把那些剩下的魔药材料焚烧殆尽的迫不及待,我只需要,慢慢地把坩埚刷干净,一次不行就来两次三次,再慢慢地把还能用的材料挨个理顺,一般在我刷第二次坩埚的时候,西里斯跟詹姆斯就会等不及地先走了。 “拜托索妮娅,如果你是想把这东西刷得跟新的一样,那我建议你直接买个新的。” 在我刚拿起坩埚的时候,西里斯就毫不吝啬地翻了翻眼皮,他最近又开始跟我搭档了,因为我在斯拉格霍恩教授面前已经刷新了学期记录了。 【拉米雷斯小姐,我不期望你能做出完美的缩身药剂,但至少,哦梅林,不要是这种…原谅我,像臭水沟一样的东西,又一个d。】 【如果下次你无法到达a,我恐怕得给你一个月的禁闭了。】 “梅林在上,我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药剂里要加老鼠的脾脏?”我气呼呼地刷着坩埚,“这东西把我的坩埚都整个染色了。” “老鼠会带来病菌传播疾病,会偷吃食物,下崽就像被施了复制咒,扫荡了一窝之后,它们转眼又能生出一窝来,这个种属应该从地球上灭绝。” 他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眉毛,“那么请问你结束了吗?洁癖小姐?” 我摇头回头看向在等在门口的詹姆斯,“你先走吧。” “他都无聊得开始吹自己的头发了。” 这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 “好吧,那礼堂见。”西里斯无奈地给了我一个悠长的眼神,“你知道下一次制作的时候,如果你不想碰老鼠的脾脏,完全可以交给我来。” 我拿着刷子神情肃然道:“不,人要面对自己的恐惧以及厌恶。” “好的,那你加油,我等着你开始禁闭之后每天疲惫地回到高塔。” 等他们离开后,我给坩埚扔了一个清理一新,试了几次才成功,我呆呆看着手里的魔杖,再次想到了奥利凡德先生的话语。 【如果你无法诚实地面对自己,那么恐怕这根魔杖会成为你最大的阻碍。】 29 我的魔杖跟我闹起了小脾气,这让我很生气。 这种感觉就像你已经养了三年的小狗,在任何游戏都非常合拍,甚至可以去犬类敏捷赛上碾压其他所有对手,结果它突然开始想当老大了。 它会说,’哦,这个跳圈我不想钻。’ ‘我觉得你可以先给我示范一下’ ‘我们应该举办一个人类敏捷赛。’ 可恶,这听起来就像是皮波会做的事! 我烦躁地把羽毛笔扔了,魔法史论文我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整个人往后仰倒在椅背上,开始唉声叹气。 “整个休息室都能听到你的哀嚎了索妮娅。”这是莉莉 “魔法史论文不至于这么难吧?”这是玛丽 我放空地盯着天花板的一角,呢喃道:“当然,没那么难。” “…我只是想皮波了。” 然后是一阵椅子拖拽的声响,玛丽坐了过来,语气里有些兴奋,“皮波是谁?” “皮波是我们家的狗。”我兀的笑了起来,天花板上的魔法星辰可以移动,只需要在魔杖上施加咒语,就可以心随意动地组成你想要的图像。 “看,它长这样。” 玛丽跟莉莉依言仰头,“哇哦,它可是相当标志的一条狗啊。” “索妮娅你描绘得真好,竟然还有尾巴,它尾巴还在动呢。” 我又把角落里的几颗星星圈在一起变成一颗小球,摇摇晃晃地跳到皮波头顶,皮波压低了前肢,甩着尾巴就跃了起来。 “它错失了一个,”玛丽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哦,它又扑上去了。” “又一个,索妮娅,你在家里就是这样训练它吗?就像足球守门员的训练。” 莉莉看得津津有味,“如果你一下扔给它很多个球呢?” “哦,那它就会变成这样。” 我一次性圈了很多颗星星,组成了至少五个小球,从四面八方扔到了小狗的头顶,它左看右看错失了机会,完全来不及,只能张大了嘴巴想要挨个咬下。 “它会选择用脸接球哈哈哈哈。” “哦,真可怜。”玛丽说得言不由衷 “真是可怜的皮波,坏主人索妮娅。” 我闻言侧头看向莉莉·伊万斯,指着手指发誓,“上帝知道,莉莉,在家里它可是最喜欢我了。” “哦当然,”莉莉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天花板,笑着安抚道,“谁会不喜欢你呢?” 事实上,有哦。我默默想着,视线对上了休息室的门口。 有两个人已经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听了多久? 整齐划一地抬头仰视,又整齐划一地向我们所在的角落看来。 “嘿索妮娅,再扔十个球给它!”这是詹姆斯 “你的魔法失效了哦。”这是西里斯 我摊手道:“没法办到。” 因为在看到詹姆斯的那一刻,我的魔杖又开始不听话了。 第9章 30-31 30 魔杖不听话怎么办?除了等它自动恢复我毫无办法。 我甚至想过,如果它实在不听话,那我换一个也是可以的。 奥利凡德先生曾说是魔杖挑选主人,反过来想的话,其实人也可以挑选魔杖不是吗?因为人不可能一成不变,就如同世间万物一样,变化才是最根本的特质。 我并没有跟我的魔杖杠上的想法,看看到底谁输谁赢,我甚至感谢它提醒了我,是我下意识回避了自己的内心,我也在想办法解决,我并没有规避这个问题。 但是,如果一直解决不了呢? 它跟我闹脾气的原因在詹姆斯身上,这属于我无法解决的问题啊。即便他在麦格教授的变形课上乖巧无比,像个十分规矩的好学生,然而我无妨控制他的思想,他的目光,他的注意力。 男孩们总是会在倾心的女孩面前显得格外臭屁,这是我小学毕业那年悟出来的道理,我觉得很典型,并且笃定这个规律在所有未成年男孩面前具有适用的统一性。 包括斯内普,那个喜欢跟莉莉呆在图书馆的阴沉男孩。 【只有莉莉还看不出来,斯内普对她是特殊的。】玛丽曾经在私下里跟我吐槽过。 【那家伙每次得到莉莉的夸赞,整张脸焕然一新,好家伙,还有两幅面孔。】 我郑重点头,并且更加确定这个规则就是宇宙定律,跟魔法基本规则一样,是个铁律。 这节课我们的任务仍就是茶壶变老鼠,我在第一次课堂失败后就不再继续了,只是挥着魔杖装模作样,反正也成功不了。 而西里斯跟詹姆斯,他们俩上节课就完美变出了老鼠来,于是这节课他们决定玩出点花样,为他们无聊的课堂找点乐趣,也给还在苦苦挣扎的同学们找点刺激。 莉莉的红发在柔顺服帖的时候光泽明亮得像灯罩里的火焰,只是平和安静地燃烧,而她此刻被桌上咻咻乱窜的老鼠搞得火冒三丈,那团红发便像火螃蟹屁股后面的火焰一样,忍无可忍了。 “詹姆·波特!”她发怒的时候,那碧绿的眼眸亮得像打光的玉石。 “你能不能停止显摆?”她强压着怒火跟音调,大概是在避免引发更大的骚乱惹来麦格教授更多的注意,“你把我跟玛丽的茶壶都打碎了。” 詹姆斯一脸啊哦糟糕的表情,不怎么走心,他举着双手笑嘻嘻地说了声抱歉,旁边的西里斯见状,嘴里则是短促地哼唧了一下。 我正无言地瞧着,他突然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手一抬,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我几乎都要被逗笑了,他故意的,论瞎显摆,他跟詹姆斯不相上下,遵守约定这种事也需要显摆吗? 我假笑着无声念了句:“goodboy” 然后快速翻了个白眼接着敷衍起我的课堂练习。 “教授。” 西里斯突然举手示意,麦格教授原本在看着其他人练习,我清晰地看着她盯了那俩人几秒,或许是他们二人的表情足够严肃认真,她最终还是纡尊降贵地给了他们一个点头示意。 “我们请求为我们的朋友索妮娅·拉米雷斯小姐提供帮助。” “…”我满脑子都是问号,这是在干什么? 麦格教授也对他们突如其来的礼节感到不解,她迟疑地在我跟他们之间来回打量,又肃穆地看了看我纹丝不动的茶壶。 “哦好吧,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并且是认真地想要帮忙。”这句话是句警告。 “…”我张了张嘴相对麦格教授说我并不需要,但她没给我这个机会。 “拉米雷斯小姐,你在这里卡了太久了,这可不像你。”她指了指我,显然对我目前的进度并不满意。 我完全明白一个在她眼中的优等生突然变成了这样会令人有多费解,但这真的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相信我啊麦格教授。 但西里斯跟詹姆斯已经飞快地来到我身旁,一左一右地霸占了座位。 “好男孩得为他的好同学提供帮助,不是吗詹姆斯?” “哦,当然伙计,索妮娅完全值得。” “…” 我一手扶额,头疼起来了,“你们两个真的这么无聊么?” “佩迪鲁也需要帮助,请求你们为他提供帮助。” “彼得有莱姆斯呢,快,让我瞧瞧你是怎么施咒的。”詹姆斯左右摇晃着身体催促道,“你以前明明没这么差劲啊,至少变个老鼠尾巴出来吧索妮娅。” 不,我的问题就是你就是你啊詹姆斯·波特!我在心里无助地呐喊。转头看向西里斯,他则非常正经地送上了一句—— “我可是个顶好顶好的男孩,这你是知道的索妮娅。” “好男孩不会让他的朋友陷入绝境。” 所以这是对我说的那句夸狗似的言语的报复是吗? 我冲他比了个真棒,干得漂亮! 31 “这很奇怪,索妮娅。”詹姆斯指推眼镜,嘴唇纠结地抿在一起。 他拿起我的茶壶完整地看了一圈,还揭开盖子往里头瞧,“这跟我的一样啊。” “你瞧瞧看呢,西里斯。” 他手搭在桌上,连同茶壶一起往左一推,西里斯闻言也就凑了个脑袋过来,至于我,我双手藏在桌下,来回转着魔杖,脸上是完全摆烂。 哼,你们当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茶壶没问题。”西里斯下了结论 “索妮娅念的咒语也没问题。”詹姆斯补充到 “那么索妮娅该去趟圣芒戈了伙计。”西里斯又说到 “啊?没那么严重吧?索妮娅看起来并没有魔力方面的问题。”詹姆斯的目光立刻锁定了我,他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就不移开了… 我只能僵硬地转头看他,他说:“索妮娅,我得看看你的魔杖了。” 我手腕一抬,魔杖给了他,“行,你看吧。” 我抱着手臂后缩了几分,好笑地注视着面前小声讨论的两个黑脑袋,并试图在他们头上找出点会让女孩梦碎的头皮屑来。 反正他们怎么想都不会猜到究竟是什么原因。 “魔杖杖身没有裂纹。” “弹性也不错,本该适合使用变形咒。” “难道索妮娅真的出了问题?” “…” “让我来试试好了。” 话音刚落,詹姆斯就拿着我的魔杖念了一遍咒语。 电光火石之间,我瞠目结舌地看着桌上新出炉的小老鼠。 “这下问题真的大了!”始作俑者惊惧地扭过头来,“索妮娅,你可能真的得去圣芒戈了!” “嘿,我来试试。”西里斯夺过魔杖也念了句咒语。 …然而桌上出现的却是带着尾巴的非完整茶壶。 他皱着眉头放下魔杖,说了句让我心惊胆战的话—— “我觉得用的时候很不顺畅,” “你觉得呢,伙计?” “啊?我觉得很顺畅啊,完全没有停滞的感觉。” 这句话更糟糕! 我很想原地消失,并不想面对这种’我的魔杖接受了詹姆斯’的恐怖局面。 “…这支魔杖是黑胡桃木的,”我尽量维持着面部表情,力所能及地表现得云淡风轻,“奥利凡德先生说只有诚实面对自己的人才能完整使用。” 我咽了咽喉,努力用调侃地语气说:“西里斯,看来你对自己的内心还不够坦诚。” 他的表情算不得愉快,深灰色的眼眸里透露出丝丝厌烦,“哼…你这只魔杖可真是相当敏锐。” 我没说话,单是微笑看他。 他也给予同样的微笑,随即慢条斯理道:“原来你知道问题在哪却还藏着不说啊,索妮娅。” “但愿今天,你对同学的恶作剧玩得还算愉快,” “不坦诚的女孩。” 第10章 32-35 32 “所以,我是我们三人之中最坦诚的人?” 詹姆斯坐直了,骄傲地指着自己,然后指头方向一转对向我和西里斯,双眼微眯道:“所以,你们两个有什么秘密?” 我舔了舔牙齿,忽然起了戏弄的心思,不怀好意地说:“谁没有秘密呢?” “我就算了,但你也不可能什么都告诉西里斯啊。” 他情绪总是调动得很快,一点也不会隐藏,他立即不服气道:“嘿!我对西里斯毫无保留。” “我不信。” 我瘪着嘴瞧他,他认真地噘嘴。 “是真的!西里斯,我的好伙计,你告诉她,我是不是什么都跟你说,我才藏不住话呢。” “确实,索妮娅你得相信,詹姆斯是我们宿舍里最吵的那一个了。” 西里斯玩笑般的语气使得这句肯定并未显得多有诚意,然而詹姆斯却显而易见地因为得到了好友的支持而得意地翘尾巴。 “嚯——”我拖长了声线,“真的是这样吗?詹米?” “詹米,我不得不说,你的小名可真可爱。” 我打得他措手不及,并且由衷地在这一刻体会到了恶作剧的切实快乐,我再次见到了那个在火车旁,羞燥软糯地跟妈妈商量,能不能不要再那样叫他的小男孩。 他像是突然噎住了,双眼瞪圆了慌张地注视着我,整张脸连同脖子都憋的通红,手正无意识地想要阻止我,嘴唇嗫喏着想要说什么。 “詹米?”西里斯似乎憋笑失败,“伙计,这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需要我以后也这么叫你么?” 他连忙抬手制止,“不,千万别!” 他着急忙慌地移了移椅子,逼近了我们几分,苦着一张脸小声郁闷道:“…妮娅,你答应过我你不会说出去的。” 我迎着这指责的目光,有些发愣,因为一开始的声音太心虚了,第一个音节没有完全发声,听起来便像是妮娅。 “…“醒醒,索妮娅,这是个误会。 于是我抬手掩饰般地咳嗽了两声,“放心,我们伟大的追球手先生。” “你肯定不会在魁地奇球场上听到斯莱特林的人这么叫你。” “我向你保证。” “梅林,你快别说了,我都要吐了。”他面色像吃了一桶鼻涕虫,“我宁愿被游走球击中十次。” “相信我伙计,”西里斯幸灾乐祸道,“弗利肯定很乐意效劳。” “我假设你们是在进行学术讨论,”一条暗绿色的巫师袍进入了视线,是麦格教授,她那不赞同的目光十分具有压力性地着重放在了我的身上,“拉米雷斯小姐,让我看看你的练习成果吧。” “这不行,教授。”詹姆斯正襟危坐地举手讲话,“索妮娅的魔力出问题了,她需要治疗。” 33 我并不担心我目前的状况,但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让教授们都知道的话,我想我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大约能得到那么…亿点点的放水吧? 这下考试的时候完全不用担心了。:) 下课之后麦格教授便带着我去了医疗室,先让庞弗雷女士看看,如果检查不出什么问题的话—— “那恐怕我们得去趟圣芒戈了。”她如临大敌的神情之中有一丝惋惜跟心疼,大约是在想怎么会在我身上发生这种不幸的事? 我倒是接受良好,除了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之外,还有就是,事实上我对于还能不能继续做巫师,没有那么大的执念,至少不像巫师世界的大多数人一样,对于成为’哑炮’这件事,感到那么恐惧。 “我还年轻,教授,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回去继续念普通中学。”我拍了拍她的手臂,试图让她放松下来,但她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 “拉米雷斯小姐,事情还远没有那么糟糕。” 事情当然没有那么糟糕,甚至还有点令人哭笑不得。 因为我们在医疗室遇到了因为牙疼来找庞弗雷女士拿治疗魔药的校长先生。 阿不思·邓布利多,谁能想到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私下里竟然是个深受虫牙困扰的可爱老人呢? 庞弗雷女士似乎很生气,这显然不是他第一次因为同样的原因进医疗室了。 “阿不思!我说过多少次让你少吃点甜食!少吃点甜食!”庞弗雷女士有种让人不自觉驻足听她说话的魔力,这大概就是来自治疗师的气场吧? “哦,波皮,原谅一个老人为数不多的人生乐趣吧。”他试图安抚庞弗雷女士,却精准踩中了对方的炸点。 “阿不思!”庞弗雷女士瞬间提高了音量,在这一刻,她在我心里的形象再次伟岸高大了起来,“我要告诉厨房断供你的一切甜食!” “除非你向梅林发誓你会自觉遵守不吃甜食的约定!” 我跟麦格教授站在医疗室门口默默相对,她脸上有点不自然的踟蹰,显然现在进去会将伟大老人私下里的调皮捣蛋暴露在一个小巫师面前。 而我却很跃跃欲试,不禁哇哦了一声,“邓布利多校长是个嗜甜怪,并且屡教不改。” “我们应该给他扣分,教授。” “格兰芬多扣三分。” 麦格教授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并且提醒我应该在长辈面前注意礼节。 接着,她又小声自己嘀咕道:“况且扣分不起作用,他已经毕业了。” 听起来相当的可惜。 34 我很少见到校长先生,除了学校比较重大的活动场面外。 我最近一次看到他大约是在一个月前,那时我正心慌意乱地想找个没人的教室,最好是能让我心无旁骛地练习的地方,是在城堡的八楼。 在我来回焦躁地踱步时,一个教室入口突然缓缓在我眼前打开… “霍格沃茨总是会对学生真挚的希冀产生回应,很神奇,不是吗?” 我一回头,就看到校长先生,穿着一个满是星星点缀的紫色袍子站在八楼的楼梯间,笑容慈祥地望着我。 然后我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于冲着他说了句——bloodyhell。 “不进去瞧瞧吗?也许里面正好有你需要的一切呢?”他没有将我的那句非礼节性言语放在心上,反倒冲我眨眨眼。 我下意识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要知道我想要的可是个练功房,就算这个屋子很神奇,它也不可能把它没见过的东西变出来… “在真实地面对之前,我们永远也不知道事情是否如同我们想象的那样发展,拉米雷斯小姐。” 我反应过来后,打了个响指,“你说得对,校长先生,就如同薛定谔的猫一样。” “薛定谔的猫?” “哦是的先生,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我为他解释了一个他应该从未接触过的概念,他看起来很感兴趣,对于一个年近百岁的老人来说,我得说,他相当具有活力跟好奇心。 在我缓和了心里的焦躁后,我向他提出能不能跟我一起进去,老实说我有点害怕,人面对未知总是害怕的。 他则温和地看着我,“当然拉米雷斯,我会站在你身后,为你保驾护航。” 35 “真是奇怪,魔力波动并没有异常。”庞弗雷女士在朝我施了一系列检查咒语后,这样下了结论。 “阿不思,你能帮帮忙看看这孩子身上有没有携带,”她顿了一下,隐晦地看向邓布利多,“别的什么么?” 后者沉思状地摸出了他的魔杖来,“当然波皮,很乐意效劳。” “拉米雷斯小姐,请放轻松,这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我却嘿嘿地笑出了声,“不,对不起,啊,我感觉我可能只是太幸福了。” “…?” 在场的三个长辈互相看了眼对方,他们的迷惑并不比彼此更少。 “就是…”我有些羞涩,但又很雀跃,把我的表情硬凹出来正经的意味,“感觉在这一刻,我是你们最喜欢的学生。” “嘿嘿。” 第11章 36 36 桃金娘说我最近找她玩的次数变少了,问我是不是有了别的狗(不是),我只能在她发火之前抢先提出邀请,问她要不要去魁地奇球场看男孩们在骄阳下挥洒热血,她一开始还不太感兴趣,但在我提醒了一句年轻男孩的新鲜躯体后,她就捧着脸羞涩接受了。 …太好懂了,也太好哄了。 希望她到了训练场看到衣着整齐的男孩们后不要发火。 她倒是没有发火,就是偷偷溜到了换衣间的某个衣柜里,又做起了从前在级长盥洗室里的勾当,说起来自从级长盥洗室里有了闹鬼传闻后,已经很少有人去那里休整泡澡了。 等于说我是撞上了她的暴躁期,不过我可以原谅她,我听画像们说过她的事迹。 一个死在了花季年龄的女孩,一场意外,画像们说不清楚她是怎么死的,那时候的学生跟教授对此事三缄其口,他们了解的信息也不多,只知道她以鬼魂的形态回到霍格沃茨后,开始持续性地对一个斯莱特林同级女生进行骚扰。 那女孩在毕业后也深受其困扰,并不得不从魔法部寻求帮助,最终的结果是——桃金娘永远不得离开霍格沃茨。 其实这跟坐牢也没什么差别了,只是环境比阿兹卡班好上不少。 我觉得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是有原因的,但我并不认为那个女孩就是桃金娘死亡的直接原因,除开画像们关于教授们的说辞,还有就是桃金娘自己提到过的一双眼睛。 一双澄黄的眼睛,她一对上那双眼睛时,她就感觉轻飘飘的,随即就不省人事了。 这让我很好奇,因为这样的形容让我想起一本书来——《神奇动物在哪里》,这是纽特老先生所著,我很喜欢的一本书,里面对护树罗锅的描写让我曾经冒险去了禁林那边,我那时候挺莽撞的,就想切身实地地看看这种害羞的小生物。 可惜我前脚刚踏进禁林,后脚就被回程的海格逮了个正着。 啊,又扯远了。 总之,用眼睛杀人,瞬间毙命,我心里便有了些猜测,但又觉得离谱。 不会吧不会吧?霍格沃茨有蛇怪?但要是真有蛇怪,死掉的应该不止桃金娘一个人才对… 这种传说中的生物体型并不算小,总不能是外来的人带进霍格沃茨的吧?再者说,书里说只有蛇佬腔才能控制蛇怪,这好像是个跟血统直接相关的天赋技能,由于会这门外语的巫师太少,因此也很少有人培育。 而且,恕我直言,书里描绘的培育方式也太扯了。 公鸡蛋放在癞蛤蟆的身下孵化,你就可以得到一条蛇怪… 鸡蛋孵化需要温度啊,而且还是鸡蛋的状态下怎么就能确定里面是公鸡还是母鸡呢?哦对,这个只需要多做实验就可以了,但问题是,癞蛤蟆它不是恒温动物啊…诶?不过这好像只需要人工创造一个恒温箱就可以了? 这么转念一想,好像还挺手到擒来的?可是为什么要用癞蛤蟆孵化呢?是为了让□□身上的皮脂腺分泌的油脂渗透进蛋壳么难道? 可是从鸡变成蛇状生物,这真的很扯啊…这俩根本不是一个种属啊! 除非在制造的过程中用上了魔力或者魔咒,否则一只普通的公鸡怎么可能变成一条大蛇呢? 这大约就是我长久以来的疑惑了,原本那天遇到邓布利多校长我就想问了,但我还有些事没有向桃金娘问清楚。 而今天,看在她心情好的情况下,但愿是个机会吧? 假设她死前看到的真的是蛇怪,那她死前听到了什么动静呢?而且蛇怪那么大,如果在学校滑行,那死亡的绝不止她一个,那么它就有可能是杀人之后藏了起来,可它那么大的身形又是如何隐藏的呢?隐身么?书里没说啊,再说它也没有月痴兽或者隐形兽的皮毛啊… 因为想得太投入,以至于我根本没意识到此刻的更衣室发生了什么。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浑身羞红了活像个赤铁的詹姆斯围住了。 “索妮娅!我不敢相信,你竟然参与在这件事中…” 他满脸不可置信,鼻梁上没有架镜框,因此那眼中的羞愤毫无遮挡。 “嘿男孩!你的身体可没那么完美!”桃金娘飘在半空中叉腰,好似无礼的并不是她,她哼哼唧唧地不知是在不满什么,“就这么几块肉还遮遮掩掩的,有什么可看的?” 说完她就飘远了。 我脑子有点迟钝,只注意到了詹姆斯的额头,那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磕了一下,脏兮兮黑不溜秋的,“你这是怎么了?” 说话间,我的手已经碰到了那里,指腹作碾,是灰渍。 等我擦完后我也差不多反应过来了,几秒之间,我的心脏从平缓到载荷过重,脸瞬间烧红。 “啊这…”我惊怒道,“她偷看的是你?!” 他不是一向会在训练结束后多飞一段时间吗?这次结束得太快了。 我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冒,挽着袖子就要去找桃金娘,但他却腿上一跨阻止了我。 他生硬地笑着,面有威胁感,“我都没找她算账,你去做什么?” “而且…”他瘪着嘴巴十分气闷,嘟囔道:“你要是去找她,她一定会闹得人尽皆知,我可不想明天赛场上斯莱特林把这件事作为攻击手段。” “…”我沉默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面色,“所以她看得很彻底?” 不然他不至于这么瞻前顾后。 他浑身一激灵,再次不可置信。 “索妮娅!你可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能…怎么能…”脸红耳赤的,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生生挤出来似的,“…怎么能这么问我呢?” 我瑟缩着脑袋,瞪圆了眼睛放空思绪,只觉得眼下的场景十分荒谬,“对不起,我替她跟你说对不起…” “是我带她来看你们训练,但是没有管好她…” “对不起…” 他衣服扣子是匆忙间扣上的,扣错了地方,领口的位置敞了一大截,底下的肤色是深红,不知道蔓延到了哪里,整个人俨然都羞透了,像个蒸蛋机,呼呼呼地往外冒烟。 他不知是烦躁还是热的,扯了扯自己衣领,我适时地小声提醒他:“…扣子扣错了。” 他手腕一顿,整个人赶紧背过身去整理。 我有些时候挺后知后觉,这一刻才发觉自己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手指紧紧攥着衣袍,就这么一寸不移地盯着他的背影。 春日的阳光明亮又不至于刺眼,但他没穿外袍,只穿了件衬衫,少年人的肩背虽然仍旧消瘦,但长期锻炼的成果是显而易见的,躬身埋头之间显露出肩胛跟背阔肌的纹路走向。 我不是没有看过男孩子的身体,偶尔夏天的时候我们一家人会去海边,以前练功的时候会看见男孩子撩起衣角擦汗,球场上的男孩们踢球踢得大汗淋漓后还会脱掉上衣,所以我大体上对异性的身体并没有那么不好意思。 甚至因为需要辨认人类躯体的脆弱点,我家里还有专门的训练工具,所以即使是异性的身体,我在看到的时候也只会下意识思考,这个点可以打击,那个点应该用肘击,这一片受到重击后会导致肝脾破裂等等。 但是从来没有过现下的这种无措感。 “你刚才在想些什么啊?想得那么入迷,里面动静那么大你都没有听到,我出来后喊了你好几声你才应我。”他略显抱怨地转回身来,抓了把自己的头发,重新戴上眼镜。 “在想桃金娘死亡的事情。”我撇开眼,活动着自己的脖颈,太僵硬了。 “啊?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了?”他立马很有兴趣地走过来,“我们私底下一直在猜测呢,但是她太不好说话了,一提这件事她就发火。” “自从在二楼盥洗室遭遇过马桶水洗头后,我就再也不靠近那里了。” “说起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我觉得好不可思议,你们竟然能成为朋友。” “啊,我一年级的时候在走廊被粪蛋袭击了,很多粪蛋,整个人像刚从下水道捞出来一样,” “就去了二楼盥洗室,然后就遇到了。” 事实上因为当时太多粪蛋,我不得不把衣服都脱下来给衣服和我分别扔了个清理一新,她大叫着说我不知羞。 “啊…”他突然有点踟蹰,“我大概知道那些粪蛋是谁放的…” 我冷静地看他一眼,“除了你我不做他想。” 第12章 37-38 37 “好吧,那我们扯平了,大概?”他挠了挠脸颊不太自然道,“…而且你真的就没有别的人选了吗?” 我愣了一瞬,意识到他可能是认真地在提出疑问,便扯着他站定了,从上到下地打量他,直到将他盯得慌张了起来。 ”怎,怎么了?”真稀奇,能看到他结巴的样子。 “我想说,虽然你很惹人喜爱,”哦这家伙已经得意起来了。 “但你一年级的时候也相当地讨人嫌哦。” 他一瞬间变脸,原本高高扬起就要起飞的眉毛霎时间就落了下来,跟他五官皱巴巴地缩在一起,透着些委屈,“真的吗?真的有那么讨人厌?” 不,我心中反驳,正因为喜欢他,所以好似他后来的一切捣蛋行为在我看来都尤其可爱。大脑是个神奇的部位,竟然将我从前讨厌他的地方都自动修整成了有趣的记忆。 当然也有例外,“每个人对他人的观感都不一样。” “不同的人对行为的解读也有所不同。” “虽然恶感的累积似乎是极其容易的一件事。”我意有所指道,“但偏见是个不太值得提倡的事情哦。” “比方说你对斯内普的言语行为捉弄,这在他人看来是非正义之事。” 他似乎想要反驳,但我没给他这个机会。 “就像伊万斯,她就会觉得你对她朋友的捉弄并不好笑,而且很不尊重人,” 他嗤笑一声,不太服气。 “所以你才一直无法得到伊万斯的好感,”我努力不去想他这情绪是冲着谁,连珠炮一样快速说着,“想要跟人建立联系的前提是尊重不是吗?” “尊重她的一切,尊重她选择对朋友的选择,可以规劝但没有必要将对方的朋友贬低得一无是处。” “最终会有什么结果,那也该她自己承担。” 他抬手打断我,这是他性格里武断的特质,“可以了,我不想再听了。” “你觉得鼻涕虫是个好人吗?他可是个邪恶的斯莱特林。” “我觉得你在这一刻变得好像麦格教授。” ”…你好严肃啊索妮娅。”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极为小声,抱怨的意味极其浓厚,略显烦闷地踢了一脚草地。 我舔了舔嘴唇,平复着自己心头的难堪,勉强地笑了笑,“嗯,是,这是真的我。” “而不单只是你眼中有趣好玩的索妮娅。” “你瞧,人是多面的不是吗?” 而这就是我对他的规劝,如果他选择无视,我也没什么办法。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初时氛围有多欢愉,现下就有多凝滞,他偏过头望着前方,拒绝与我产生眼神交流,而我也一下提不起说话的兴致了。 有点酸涩的感觉,就在眼眶周围,大概是因为我自觉已经足够勇敢了,明明喜欢他也敢说出会让他不喜的话,而这确实就是真实的我,我不仅只是个凑巧跃进他眼中的挺有趣的女孩。 我甚至用了伊万斯来做类比,提醒他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伊万斯可能永远只会觉得他自大且愚蠢傲慢,而看不见他这个人好的一面。 他热情又真诚,豪情且仗义,虽然很多时候非常粗心不能顾忌旁人的心情,但不代表他是个不值得交往的朋友。 …算了,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成功说服了自己。 眼见着他还是维持那副拒绝交流的姿态,便打算提步离开。 “我先去找桃金娘了。” 只是没走太远身后的人就跟了上来,他步伐很重,像是怒气冲冲,“这不公平,索妮娅。” “你可以对我指责,却不能允许我对你抱怨。” “我只是说你太严肃了,你就生气。” “斯莱特林那群人是不是好人你难道就看不出来吗?伊万斯跟那个鼻涕虫做朋友她早晚会吃亏的!” 我也被激起了几分火气来,立足转身面向他,声线平稳道:“萨拉查跟戈德里克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虽然他们最后因为巫师血统的论点不同分道扬镳了。” “但史料证明他们曾经确实是朋友。” “这就像伊万斯跟斯内普,也许他们以后同样会因为类似的话题而分道扬镳。” “但他们现下互为伙伴,而且难道人要因为仅仅是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就抛却自己多年的情感吗?” “而且你确定你对斯内普的敌意只是来自你对斯莱特林的糟糕印象吗?” “…你什么意思?”他严肃地抬了抬眼镜,“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斯内普对伊万斯有所倾慕,你察觉了这一点,而你也因为这一点,而加重了对斯内普的厌恶。” 他气笑了,“哦,所以我讨厌鼻涕虫就根本没有他性格讨厌,言语恶毒的原因了?” “他就完全无辜了是吗?” “不,我没有他完全无辜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加重对他的厌烦并不只是因为他讨厌。” “可是斯内普喜不喜欢伊万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突然吼了这么一句。 我张了张嘴,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他大约被我气了个厉害,整个人都喘着粗气,双手握拳地垂在身侧,跟空气较劲。 我缓缓道:“因为你喜欢她,不是吗?” 38 感情,会让人盲目且冲动。 这具有客观实在性,因为主体是人,人无法完全抛却感情造成的情绪。 我也一样。 “你跟詹姆斯怎么了?”西里斯选择了直接询问,而不是像餐桌上的其他人一样窃窃私语。 ”你选择单独坐在这里就足够令人吃惊了,结果那家伙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火气。” “我都怀疑他其实是想吃土豆泥而不是土豆了…” “没什么,我们吵了一架。”我咬了块馅饼,嘴里干瘪瘪的,“你应该去陪他而不是在这里问我一件显而易见的事。” “噢嚯,等等,你后面那句话也太经典了,像我那些高贵的家人们会说的语言。” 我微笑看他,“可能是吧,毕竟能让波特生气的人肯定就是那种人呀。” “梅林,更像了。” 我朝他假笑了一下,顺势翻了个白眼,已不想再针对偏见这一议题发表任何看法。 他却被我逗笑,“索妮娅你这副模样就像发病的花栗鼠,嘴里的东西可藏好了。” “咳,所以你们为什么吵架?” 而我只是叉了一块鸡翅放到他手里,“闭上嘴,好好吃饭吧。” “慢走不送。” “嘿,这不公平,是他跟你吵架又不是我。” “所以,难道你希望他同时跟两个朋友吵架闹翻吗?” 他轻笑摇头,“当然不希望。” “那你就快走吧,他比我更需要你。” “我对我气人的本领一向很有自信。”我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硬刀子软磨,绝对的第一。” 他把鸡翅送回给我,转头拿了个苹果在手,翻来覆去地捏着,“哦算了吧,我可不想掺和进你们的矛盾中。” “待会儿魔药课见。”他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去了长桌的另一头。 他前脚刚走,后脚玛丽就来了,桃心脸一样的面容和蔼且有所图地笑着。 “真是世间少有的神奇女孩儿啊。” “您的感叹真是完美演绎了一位优秀的诗歌朗诵者。” “彼此彼此哈哈哈。” 见我没有排斥的神色,她便开门见山道:“从一年级到现在,我还从没见过波特这么生气呢。” 她说着就拿了一份土豆来,学着詹姆斯的动作反反复复地折腾那颗土豆。 “然而土豆又做错了什么呢?它这么美味又便宜,产量又高解决了相当一大部分英国人的食不果腹问题,简直是英国最佳配菜了。” 我斜着眼睛看她这做作的行为,“我怀疑你是在内涵英国菜,除了土豆还是土豆。” ”哈哈哈,事实如此不是吗哈哈哈,它简直是英国人贫瘠的想象力的代表。” 她煞有介事道:“连巫师也是如此,手握最具有想象力的能力,却还是这么古板守旧,啧,” “似乎中世纪以后他们就离开了人类历史进程。”她捂着一侧脸颊遮挡,偷偷摸摸的,然而白眼都快要翻到了天上。 “你知道我刚来学校时被通知学校不能接收电台讯号我有多伤心么?” “我的披头士,我珍爱的披头士,最伟大的乐队,就这么远离了我。” “不不不,”我晃着手指头表示了不赞同,“平克弗洛伊德请求参战。” “…”她举着叉子道,“决斗吧索妮娅。” 我同样郑重地举着叉子道:“生死自负。” “为了伟大的披头士。” “为了伟大的平克弗洛伊德。” 我俩同时发声,又同时发笑,咯咯咯地肩碰肩互相推搡。 “你暑假有什么安排?我们可以互相给对方投送自己最喜欢的唱片,污染对方的耳朵。”她提议到。 “好啊,如果你有空可以来伦敦,我在杰拉德大街335号,我可以带你去听乐队现场。” “披头士?”她瞪大了眼睛,完全异想天开,“在唐人街??” 我给了她一个怎么可能的眼神,“不是,那是我外公的武馆,白天是武馆,晚上是乐队现场。” “你知道的,最近几年经济情况不太好,就充分利用一下场地。” “酷!”她激动地握住我的手,“因为未成年我还从来没看过现场!” “可以带莉莉么?”她问我。 “可以啊。” “嘿莉莉!”她高扬着手臂问隔着几个座位的莉莉,“你暑假有空吗?” 莉莉后仰着从一列专心干饭的同学身后伸出个脑袋,“有啊,怎么了?” “我给我们预定了个三人约会。”玛丽大笑着,有点不管周边同学死活的意味。 “约会?”莉莉有些愕然。 “约会?” “约会?” “哇哦,约会。” 餐桌上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我不得不同样后仰着给莉莉解释道:“是的,跟我哦。” 但惊呼声似乎更大了… 第13章 39-41 39 斯拉格霍恩教授是个比较典型的政治家,但他似乎不是那种放在台前任人评价的角色,他更像是英国公务员系统里的那种具有影响力的常任秘书,但人们常常会因为他所协助的大臣是幕前的形象,而忽视了他作为幕后人员的操纵手段以及事实权力。 我的意思是,整个英国都知道公务员才是这个国家里真正做事的人,但这不影响他们因为对某届内阁不满而频繁换届。 【内阁重组,又是内阁重组,什么时候能把那些体系里冗杂的公务人员裁一裁?这样财政就不至于每年都说自己发不出来钱了。】 这句话是我哥哥说的,我家里只有他对这些事比较感兴趣,每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外公总是如同世外高人一样仿佛早就看穿了一切… 【艾布纳自从去剑桥上学后,就变了个人啊,对吗索妮娅?】 有没有变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房间里的书都是我的了。希望他在’政府电信局’里能少说话多做事,早日晋升。 总之,斯拉格霍恩教授就像艾布纳曾经跟我吐槽的那种,手握巨量关系并且能借此施加影响力的隐身人物一样。 他说不定知晓很多秘密。 我借着劳动服务的空隙问了他一些专业上的问题,气氛不错,至少他没有像课堂上一样对我感到绝望。 “教授,我还有个问题。” “哦拉米雷斯小姐,我希望你能多放点注意力给需要处理的鼻涕虫身上,”他不赞成地看我一眼,但还是矜持地颔首,“你问吧,最后一个了。” “蛇怪真的有可能培育出来吗?我在《神奇动物在哪里》看到的,我觉得书上描写的培育方式太反常理了。“ “…”他仍旧微笑着,只是眉毛似乎跳了跳,“容我提醒你,拉米雷斯小姐,制作蛇怪是犯法的。” “你误会了教授,我虽然有很多个为什么但我不是那种会亲自做实验的人。” “哦哦,那很好,保持你的好奇心,就算你在魔药上的天赋并不突出甚至有些糟糕,但你也能成为不错的巫师。” “《禁止为实验目的而喂养》上明确写了违法,那这种生物确实是真的。” “那真的有蛇佬腔吗?我看书上写只有拥有这种外语能力的人才能控制蛇怪。” “哦当然,纽特·斯卡曼德可是邓布利多校长最喜欢的学生,他的能力毋庸置疑,你可以相信他。” “事实上萨拉查·斯莱特林就是个蛇佬腔。”他面上是一种与荣有焉的神色,“这可是个十分了不起的能力,他是个强大的巫师。” 我原本还想问,但他提醒我,如果再不抓紧我就要冒着宵禁的风险回到宿舍了。 “提再多问题你今晚也还是要处理完那桶鼻涕虫。” 40 从地窖出来后我捏着教授签的情况说明一点一点从地下挪到地上,原本想去找桃金娘再问问情况,但劳动服务真的不是我这个年纪该承受的,我唉声叹气地贴着墙走,途径几个正在打瞌睡的画像,他们被我惊醒,不满地嘟嘟囔囔着让我小声点。 “格兰芬多,哈,我怎么毫不意外呢?” “我是劳动服务,谢谢。” “哈,更不意外了。” 这画像阴阳怪气是从哪里学的?算了,死者为大,我不跟他们计较。 昏暗的烛火立在两侧墙上,老实说空无一人的幽长走廊,很容易出现些灵异志怪的现象,我盯着好似看不到尽头的走廊,又看了看墙上的烛火跟阴影,体会着不知道从哪里窜来的风,那风划过走廊,撞击着两侧的盔甲骑士,弄出些令人心惊胆战的声响来。 …我知道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一定是为了让我体会到这种恐惧,才故意留我到这个时间点的。 因着这种有些傻蛋的胡思乱想,我突然感觉这走廊里的步伐声有点不一致,除了我之外好像还多出了一双脚,我停了下来,走廊的回声便也停了,我嘟着嘴唇捏紧了手指,抬脚大力地蹬了蹬地面,环顾四周,跟雷达一样扫向四周,整个人都转了一圈,再看墙上的人影,除了我就没别的了… 果然很傻…怎么可能会有奇怪的生物藏在霍格沃茨,企图杀害学生呢?是吧? 蛇怪的讨论确实让人有点精神紧张了。 幸好这场面没被皮皮鬼看到,不然非得被他取笑好长时间。 正在我继续走的时候,那不和谐的脚步声又出现了。 这次可以确切地感知到是从前方拐脚处靠近的,缓慢,拖沓,还有某种金属撞击后的响动… “哈,逮到一个夜游的格兰芬多——” 梅林在上,费尔奇的那张脸在油灯下显得更加悚然了,但我却由衷地庆幸他的出现。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晚上好,费尔奇先生。” “晚上不好,我向梅林保证,你这个小丫头会得到你应得的惩罚。”他阴险地笑着,伸手向我而来,“我要把你交给教授,你就等着禁闭吧——” 我抢先把那张情况说明塞到了他的手上,极其乖巧道:“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经给过我禁闭啦。” 他怀疑地把那张纸条翻来覆去地看了近两分钟,扔回纸条后磨着牙齿恶狠狠地看我,“那么你还不回高塔又是在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想着拿到教授的纸条就可以去做些违纪的恶心事!” “哦哦是的,我正要回去,再见先生。” 我朝他鞠了一躬后赶紧跑了。 等跑到六楼拐角处的时候我才停了下来。 手里的纸条也捏成了纸团,我把它搓圆了架在三指之中,整个人放低了重心,待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靠近后,抢先夺人地以寸劲扔了出去,同时蹲身回旋,未曾收劲,一记横扫扫了过去—— “啊!” “啊糟糕!” 两个黑脑袋凭空冒出,砰的一下撞在一起。 “詹姆斯!你的眼镜!磕到我的鼻梁了!” “该死的,发生了什么?!” “…”我仍旧蹲着,手在空气中摸索,“隐身衣?” 摸到了一个物体,我正要掀开,底下的人却尖叫起来,“你在摸哪里?!” 我尴尬止住,回想起刚才的奇怪触感,只能讪笑着站起身,“…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哦索妮娅,你这一脚也太狠了,这完全不是一个骑士该有的待遇。”西里斯那张秀美的脸此刻全是痛苦,“我感觉我可能会骨裂。” “哪有那么夸张…” “你的腿是铁做的么?”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真的,这场面着实有点考验人的眼球,要知道,我面前是两个斜向漂浮在地的头颅啊。 “你们要不要,起来说话?” 41 西里斯龇牙咧嘴地把隐身衣一掀,露出了斗篷下的情形,俩人的腿不分你我地打结在一起,西里斯正试图把最下面的那条腿挪出来,“伙计,你让让好吗?嘶——” 詹姆斯默不作声地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拉了他一把。 “没事吧?”我轻声问了一句,他撇开头装作没听到。 … “我得说,幸好不是你站在我这边伙计,不然明天你可能就没法比赛了。”西里斯一手搭在自己对侧肩上,试着力气活动,“虽然没脱臼,但也不轻松啊。” 说着他又动了动自己的脚踝,垫脚,伸屈,“呃,似乎还好。” 他显然并不擅长热场,没两句话场面就僵持了下来。 “真的没事?”我又问了一句。 “没事,应该不至于骨裂。”说着他的手就搭在了在场另一人的肩上,“你没什么事吧?” “啧,没事。”他耸了下肩。 “好吧。”我干巴巴地应了一声,随即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眉毛,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尴尬呢? 感觉尴尬都快要把我淹没了。 “呃,所以在三楼的时候,你们确实跟在我身后?” “哈哈没错,本来是想吓唬你的,没想到看到了别的更有趣的事。”西里斯冲我眨了眨眼,“索妮娅,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关于自己有些冒着傻气的行为被人看到了,我并没有感到丢脸,在意的反倒是另外一件事。 “吓唬我?”我挑了挑眉,詹姆斯不生气了? “我没那么无聊。”詹姆斯生硬地呛口道,他瞥了西里斯一眼,“回去了。” 我与西里斯对视,他则回了我一个爱莫能助的目光。 “啧啧啧啧啧,”旁边画像上的牧羊女睁开了一只眼睛,她同我一样,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这就是,男孩。“ “是啊,男孩。” 我转过头看她,“我喜欢他们,但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他们。” 她摇头晃脑地重新闭上眼睛,“吼吼吼,女孩,永远别想搞懂这个年纪的男孩。” “他们的脑子只有一茶勺的容量,那里头装不下你。” 第14章 42-43 42 格兰芬多对阵斯莱特林。 单是这两个名字摆在一起就已经有足够多的噱头了,不只是两个学院的大多数人都到场,还有少数赫奇帕奇跟拉文克劳的魁地奇球员到场。 魁地奇比赛我一般只有半决赛或者决赛的时候才会看,没别的原因,人太多了,闹哄的人群一场下来,令人耳鸣频发,即使结束散场了的交谈也是基本靠吼。 我一手拿着玛丽硬塞给我的喇叭,一手拿着一杯拿铁不停地往嘴巴里灌,咖啡,我的情绪稳定剂。 哦别误会,我喜欢任何热血的运动,只是相比起现场,我更喜欢看电视转播。 “斯莱特林的克莱西亚拿到了鬼飞球,哦梅林,她飞得可真快,真不愧是光轮1008!” “她被游走球干扰了!好!她靠着出色的把控能力躲过去了,真是漂亮的翻身——!” “她选择下方的路径,一个人单枪匹马杀进禁区!与此同时她的两名大块队友,罗西尼跟臭名昭著的罗尔以两记精准的打击瞄准了落在她身后的波特——” “波特躲过去了!他还在追他还在追!” “罗西尼选择跟上去,他跟罗尔使出了夹击,霍琦教授没有吹,没判定犯规!” “克莱西亚面前除了守门员阿斯刚特没有别人!阿斯刚特被游走球击中了!空门!空门!” “斯莱特林加十分!” “目前比分斯莱特林:格兰芬多100:50!” “这可不太寻常!格兰芬多的队员们得加把劲啊!” “波特今天怎么了?”玛丽在我耳边大吼,“他今天状态不对啊,正常来说他不会飞得那么慢啊!” “是扫帚有问题么?”莉莉问到 “不是,是他的手有问题。”一位混进人群的赫奇帕奇球员说到,“他控制扫帚习惯用右手,但今天是左手。” “受伤了吧?”他自问自答到,皱着眉紧盯着场上的一点,“斯莱特林的雷古勒斯看到金色飞贼了。” “格兰芬多最好是想点办法,或者马上叫暂停。” 手受伤了?是昨天摔倒的时候吗?该死的,他什么都不说!我把手里的东西往玛丽怀里一塞,立即埋进了人群里。 “嘿,你去哪儿?” “我去找西里斯,然后去找庞弗雷女士!” 庞弗雷女士就在教师席,至于西里斯,这里人太多了,我不得不先往高处走,环视过去总算在第一排的地方看到了。 我拿着魔杖对自己施了一个声音洪亮,“西里斯!” 这声音仿佛三个音响对着人的耳朵轰炸,周围人群一瞬间静谧,有人甚至响亮地吹了声口哨,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朝他招手让他过来,同时自己也向着他走去,人群贴心地让开道路,当然如果他们嘴里能少点调侃就更好了。 “拉米雷斯,你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 “西里斯,认真的吗?你会成为眼中钉的女孩哈哈哈。” “哦感谢她吧!你们这些家伙,要不是她这声惊天大吼,斯莱特林的布莱克就抓住金色飞贼了!” “啊,雷古勒斯·布莱克诱捕器嘛,我懂我懂。” “看!波特终于进球了!” “格兰芬多加十分!” “哇哦,这球差点砸中费利的脸,好样的!” 我扯过自己一瞬间被人群夹住的袍子,与此同时西里斯也到了我的面前,“哈,索妮娅,你喊那么大声简直吓我一跳!” “怎么了?” “詹姆手受伤了,他没跟你说吗?”人群推搡之中我几乎整个人贴到了他手臂上,“我去找庞弗雷女士,你想办法让格兰芬多先暂停,跟芬威克说,我们在球员通道见。” 43 “本吉,为什么喊暂停?我们势头正好呢!应该一鼓作气啊!” “行了行了詹姆斯,把你右手护具拆了。” “为什么?诶等等,等等!” “…肿成这样你还能控制扫帚?还能接球??” “这都是刚才游走球擦到的,我没什么问题,而且我还有左手啊。” 我听不下去了,一把拉开门,盯着球员通道里的二人,尤其是个子矮的那个,尽量平心静气道:“庞弗雷女士就在这里,我们先让她看看好吗?” 詹姆斯似乎很诧异看到我在这里,他下意识遮挡了一下右手,随即撇头道:“用不着治疗。” “不会耽误你上场。”我捏了捏眉间,“等看过之后,你还是可以上场。” “容我提醒一句,拉米雷斯小姐,”庞弗雷女士不赞成地说,“如果问题很大,我可不会允许波特再上场了。” 我跟芬威克对视一眼,他一步跨开,挡在詹姆斯的背后,抵住他的肩膀,我立刻上前捉住詹姆斯的上臂,二人半是强迫地哄着他把手露出来。 “别废话了,让庞弗雷女士先看看。” “对,先看看再说。” 他红着脸挣扎,但我已经一个胳膊夹钳控制住他整个手臂,我恼火地侧头道:“你几岁了?三岁吗?” 他力道一下就松了,鼻腔憋喘了一下,脸涨得更红了,还是不服气地盯着我,隐隐又看了眼芬威克,芬威克没给他面子,噗嗤地笑了,我身上一下燥热起来,硬生生撇开视线看向已经在这场闹剧边缘注视了很久的庞弗雷女士。 她捂着胸口像是被击中了,很感慨的模样。 “青春啊——” “永远最好的年纪了。” 我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不禁把胳膊夹得更紧了,然而立刻意识到了眼下的情形,怪不得他刚才挣扎得那么厉害这跟他的男子气概没什么关系。 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我开始发育了。:) 我在他眼里一定是个变态了吧是吧是吧 “好消息是,他可以继续上场。” “坏消息是,他骨裂了。” “” “骨裂詹姆斯,你赛前遭受了什么重击么还是游走球搞成这样的”芬威克表示有点迷茫,他平直的眉毛变得有些打结,“那这是能立刻治好么庞弗雷女士” “哦是的,只需要一点治疗的咒语就行了。”她眼神示意我们让开。 我默不作声走到一旁,几乎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西里斯才是直接遭到重击的那个,为什么反倒是这家伙骨裂了啊 “这说不定是西里斯的错,他的体重可不轻。”我喃喃自语着,意图从詹姆斯的表情里看出点赞同,但他只是摆着一副锯嘴葫芦的模样,半天放不出个屁。 好吧,我小瞧了男孩的气性。 魔法就是这点好,整个一个无痛治疗,连带着小臂都消肿了,要知道刚才肿得跟个泡胀的法棍似的,很可怕。 庞弗雷女士很满意地点点头,芬威克也十分满意,唯独那家伙还绷着个脸。 “走吧伙计,让我们拿下这局,提前锁定决赛!”芬威克拍拍詹姆斯的肩膀,推开球员通道出口,率先骑着扫帚先飞了出去。 “嘿,”我拿着扫帚上前,因为站位的问题,这东西实际上一直躺在我的脚下,我手往前一伸递给他,真诚地对上那两道游移的视线,“加油哦。” “谢谢。”他抿着唇接过扫帚,脸上有些微迟疑,最终他咬了下唇,问我,“你还在生气吗” 我先是摇头,随后又疑惑道:“不是你在生我的气吗” 怎么反过来了呢 “我没有!”他矢口否认,等了等又磨蹭道,“好吧,一开始我是有” “但我后来又没有了,”他看我一眼,又看一眼扫帚,“午餐后我就没有了” “可是昨天晚上你不是”我回忆着他当时的表情,更加莫名了。 “我那不是生气!”他着急道,大概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索性将自己的头发揉得更乱,“反正我没有生气。” “我只是以为你还在生气。” “”我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所以误会都是这样产生的吗 “我没有生气。”我强调了一遍,像是掉进了语言陷阱,快要不认识生气这个字眼了,“你比赛加油,有什么误会我们下来再说,” “芬威克已经探头两次了。” “哦哦好。”他眉头一舒展,仿佛放下了什么重担,嬉皮笑脸地跨上扫帚,“等着吧,我们肯定会赢!”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飞出球员通道,他甚至还朝我挥了挥手。 “怎么就这么”我找不出词来形容,只是同样挥手回应。 “就这么,傻的可爱”庞弗雷女士突然点了一句。 我赶紧回头,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人! 眼见着她又是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那笑容像我妈妈每次看到肥皂剧里男女主角,历经千重险境后终于表露心意在一起时的表情,下一刻,她说——— “青春啊,最好的年纪了。” “您可别取笑我了。”我燥得想原地消失。 第15章 44-45 44 布莱克兄弟的矛盾我曾经有所耳闻,二年级的时候,我大概有过两到三次听见西里斯在公开场合表明他对他弟弟雷古勒斯的看法,原谅我,有些言辞弯酸尖刻到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亲兄弟,而他弟弟在第一次沉默之后就选择了同样激烈的言语反抗。 相信我,两个布莱克同时开始阴阳怪气那实在是让周遭的人都受难。 最严重的一次是在猫头鹰棚屋里,被我恰好撞见,要到达棚屋顶层需要经过一条狭窄的螺旋楼梯,我在快要接近的时候听见里头的争吵声,争吵的人没被我惊动,除了我本身走路很轻之外,还有就是他们情感太投入了,完全忽视了周围环境。 我至今都记得小布莱克怒气冲冲甩开木门,奔驰下楼的场景,身后的袍子在这愤怒之间张牙舞爪地滚滚滞空,他长得没有西里斯精致,人们常常这么说,大约是因为他的眼型要更圆润一些,便没有那么夺人眼球,那是我们第一次打照面,我平静抬眉,他的迁怒没有收回,可能因为我也是个格兰芬多? 【哈,又是一个格兰芬多——】 这话是脱口而出,他一年级的时候远没有二年级内敛沉静,我则是回了他一句——精神病人吗? 这是肺腑之言,我的确认为秉持着血统理论的人没有与正常人类相匹配的神经系统传递模式。 简而言之,经历过世界史正统教育的非巫师人类,我清楚地知道希|特|勒的雅利安人|至上主义只是个噱头,招揽的名目,为了谋划如何更好地瓜分世界以期达到最佳利益,所以,黑魔王什么的,这种人如果不离远一点,可能会被雷劈牵连到。 我真诚地建议他,【小心闪电。】 但他只是眯着眼睛,更多的是迷茫以及跟布莱克家族一脉相承的高贵凝视,一语不发地走了。 两年之中,我们只有过这一个交集,即使有时候会在各个场合相遇,却也没有生出过别的事端。 但这次在魁地奇赛后,我们却神奇地发生了点状况。对此,我得说这真的不能全怪我,西里斯至少有80的责任。 谁知道这家伙为了让比赛暂停竟然差点从防护栏那里摔出去? 小布莱克先生作为弟弟,虽然跟他哥哥关系算得上是糟糕,但仍旧是关心他的,即使西里斯可能会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我觉得他有偏见,但这是后话了,反正,我就在球员通道那里被人成功地堵了。 让我想想,小布莱克先生的原话是——【你给他灌了迷情剂?他竟然为了你一句话做到那个份上?】 我当时并不清楚状况,因为给詹姆斯治疗之后就一直在球员通道外等着了,所以我在对上他那张,堪称嫉愤的脸时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请他再说一次,他却深吸了好几口气,在球员通道逐渐嘈杂起来时,那是格兰芬多们在高声庆祝,他又拿出了那副高高在上的作态凝视我,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眼,缓慢又笃定地说——【你们不般配,不会有结果。】 这让我更奇怪了,他为什么要管詹姆斯的事?在我迅速回想往日里布莱克家族对待詹姆斯的态度时,他又撂下一句——【他明年暑假就会订婚,这是家里的决定,作为布莱克,他必须履行责任。】 而我只来得及震惊,不是,巫师界这么早婚吗?都还没发育完全啊,生孩子太早畸形儿早产儿的几率很高啊他们这么没有常识吗??? 甚至因为太震惊,我只能瞠目结舌地望着他的背影。 这导致我后来与詹姆斯走在一起,试图继续之前那个’解除误会’的话题时,我还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事。 然后我就问了詹姆斯,我说,【你会还没成年前就订婚吗?】 他茫然道,【啊?我不知道,你会吗?】 接着我就惊悚了,原来这在巫师界真的是这么约定俗成的一件事吗?他毫无惊异的神态简直就是在昭示这件事的离谱程度! 【当然不会啊,人生那么长,巫师订婚结婚是有契约束缚力的啊,你怎么能确定你在之后还会一直爱着这个跟你年少时就订婚的人呢?你要是之后变心又或者对方变心,这不是生生折磨成一对怨偶吗?】 【啊?难道喜欢一个人就不能一直喜欢吗?】 【但这是件不确定事件啊…】 【可我觉得这是很当然很确定的啊,我从小就喜欢飞天扫帚跟魁地奇,我到现在也喜欢啊。】 我没话说了,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好吧。 我虽然知道詹姆斯是个很有冲劲一往直前的男孩,但没想到他的感情观也是如此。 不会回头,喜欢了就会一直喜欢,一路莽到生命的尽头。 我想我现在能够确定了,那个棘手的问题从一开始就只有唯一一个答案,两情相悦的选项可以说只是我的内心放出来的烟雾弹而已,这也根本不关莉莉·伊万斯的事,她喜不喜欢他,他都会如此,嗯,一直喜欢。 在此基础上,’误会’是否彻底解除,似乎也无伤大雅。 45 好消息是,直视了这一局面后,我的魔杖彻底恢复了正常。 大概是因为我已经重新把自己放在了名为朋友的篮子里,真心地接受了这一身份。 我最近都泡在了图书馆里,除了应付一个月后的考试之外,还有就是我在试图调查蛇佬腔的后人。萨拉查是个蛇佬腔,那么圈子的划定就简单多了,只需要一本《二十八个纯血家族》,就可以了解到蛇佬腔能力的大致是由哪一个家族继承——冈特家族摘得桂冠。 “你怎么在看这本书?” 詹姆斯坐在我旁边,凑了个脑袋过来,表情极其嫌弃。 他仿佛屁股下有火烙铁似的一直不安分,不是玩一会儿我的’麻瓜’钢笔,就是玩一会儿自己的羽毛笔,哦,魔法史论文他就着我的参考范例’润色’了那么一小段,又从西里斯那里截取了一小段,东拼西凑的狗屁不通,眼下还差个结尾。 西里斯跟莱姆斯与我们相对而坐,但他们俩就安静多了,至于佩迪鲁,他坐在另外一桌,这里没位置了。 莱姆斯看过我手里的书后若有所思,而西里斯则更直白一些。 “嗬,那就是一坨狗屎,索妮娅。”他没刻意压低音量,这惹来平斯夫人警惕地一瞥,但他乖巧地笑笑,表示自己不会再犯。 我警觉地在笔记本上写好此书的用途,并传给三人看。 一开始还很平静,莱姆斯只用眼神表示震惊,西里斯无声地哇哦了一句,只是轮到詹姆斯的时候,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指责又兴奋的情绪,“这么酷的事,你怎么能不告诉我们呢?!” “我们可以一起查啊!” “再让我听见你们发出声音,我就把你们都赶出去!”平斯夫人站在我们身后突然发声。 “砰——!”这是我的腿不小心撞到了桌脚。 “砰——”这是詹姆斯手滑,把笔记本摔在了地上。 平斯夫人的经典三件套,眼神警告,言语警告,手动撵出,我今日在短短五分钟内就体会了个完整无缺。 真诚地希望我不要跟詹姆斯一样,得到一个黑名单的结局。 第16章 46-47 46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 “这是你的书,索妮娅。”莱姆斯把东西递给我,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太慌乱,他一溜烟全扫进自己书包里了,“彼得还在里面呢。” “得了吧莱姆斯,别像他妈妈一样好吗?”西里斯摊手,并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论文,“哦该死,一定是刚才染上的墨渍,好在宾斯教授没那么在意书写工整。”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希望平斯夫人能在下次见面的时候忘记我,我可不想每次进图书馆都被重点盯梢。”我愁着一张脸,甩了甩手里的钢笔,“出水还算正常,万幸。” “嘿伙计们!理理我好吗?”詹姆斯从三人成圈的外围挤了进来,“我都问了两遍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莱姆斯先开口:“索妮娅你找到蛇佬腔后裔了吗?” “目前有个最具可能的人选,是冈特家族。” “可就我所知,他们家已经只剩下一个人了。”西里斯挑眉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一定是蛇佬腔害死了桃金娘?” “对啊对啊为什么啊?”詹姆斯插话道,“我知道你说的谁伙计,那家伙在阿兹卡班呢。” “冈特家的最后一人,他涉嫌谋杀一家麻瓜家庭,被判了重刑,这辈子都得在那儿待着了。” 我一面拿出笔记本记下来这些信息,一面提议道:“我们另外找个地方说吧。” “也顺便告诉你们我之后的打算,如果你们真的打算参与进来的话。” “当然!” “别想撇开我们。” “我感觉有点饿了,厨房怎么样?”莱姆斯直接抛出一个选项,“那里没什么人知道,就算有人进来也能发现,至于家养小精灵们,它们不至于多嘴到主动告诉什么别的人。” “不,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是的,有求必应屋,寻找一个充满食物的谈话不会被打扰的空间,这是最佳的选择了。 47 “我是依据桃金娘之前说的话——” “等等,她跟你说她死亡的事情了?”西里斯打断我,“詹姆你听到了吗?我们的马桶水挨得多冤枉!” “我只比你知道得早那么一点,伙计。”詹姆斯比了个手势,表情十分炫耀,他牙齿亮得就像拉文克劳那个头发丝都在发光的低年级——洛哈特。 莱姆斯见我脸色不好,便抬手制止了他们,“咳,伙计们,先安静听索妮娅讲话好吗?” 詹姆斯一个闪亮回头,“好的索妮娅,你继续说,我绝对不会再搭理西里斯了。” “什么叫不搭理我?明明你自己也忍不住插…嘴了。”在我的怒视下,西里斯做了一个嘴角拉拉链的动作,他恭敬地示意我继续。 我深吸一口气,咽了一大口咖啡,这才平静地开口:“她说她死前看见了一双黄色的兽眼,那绝不会是一双人类的眼睛,只是与那双眼睛对视了,她就感觉轻飘飘的,如果你们懂这种形容的话,这很像灵魂出窍的既视感,然后她就死了,变成了鬼魂。” “我从《神奇动物在哪里》这本书上找到了可能的讯息,用眼睛害人,一瞪就死,是蛇怪。” 他们三人明显想要插嘴,但我一一瞪了回去。 “如果是蛇怪,那只死她一个这太奇怪了,所以我怀疑至少在场还有另一个人,而这个人能在蛇怪杀人后制止它继续杀人,而能控制蛇怪的唯一方法就是蛇佬腔。” 詹姆斯举手想要发言,我无视了他,继续说道:“于是我前些天又去拜访了桃金娘。” “问她临死前的其他细节,这很不容易,但她告诉我了,对没错,她说她一开始是在哭,因为斯莱特林的一个同级女生一直嘲笑她,直到她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她以为是来捣蛋的家伙,就冲他们嚷骂,让他们滚。” “然后她就看见了那双眼睛。” “我问她那声音像什么?是不是像蛇在淅淅索索地吐信子,她说是。” “所以我能肯定,在场肯定有第二人。” “否则蛇怪一定会杀更多的人。” 西里斯肃然地皱着眉头,但他没有打断我,我便又继续了。 “再加上我之前在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知道了另一则信息。” “萨拉查·斯莱特林就是个蛇佬腔,顺着那本纯血家族介绍,我就找到了冈特。” “然而你们说冈特的最后一个后代在坐牢,我能问问他是什么年份坐牢的么?今年几岁了?” “…”詹姆斯转头盯着西里斯,“你知道么伙计?” 西里斯摇头,“他进阿兹卡班是我出生前就发生的事,我也只是听过家里人说起,不过这种事也很好查。” 他立刻提笔开始写信,“我问问阿尔法德就可以了,他是我舅舅,他肯定知道。” “没关系,1943年10月,这是桃金娘死亡的时间点,我下一步打算将当时的在校生以及来访人员全都筛选一遍。” “为了缩小范围,我会着重查点斯莱特林的学生以及来访人员,萨拉查的血脉应该不会进入别的学院。” “查姓冈特的人?”詹姆斯皱眉,“可莫芬·冈特就是他们家族的最后一人了啊。” “私生子呢?或者,不一定需要姓冈特吧?他好像还有个妹妹,但也死了。”西里斯说到。 “这个工作量并不大,每年霍格沃茨的在校生总数都不会超过200,1943年的斯莱特林在校生,保守估计也就40-50个左右吧?”莱姆斯沉思道,“我觉得费尔奇办公室里应该会有这方面的记录。” “他是管理员,人事档案肯定有。”说着他温和地看了我一眼,“索妮娅,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查这些么?桃金娘的死亡在学校似乎没有定论。” “没有定论也就意味着,有可能当时的校方都不清楚谁是凶手。” “就是因为没有定论才觉得,必须要查出来啊。” “我觉得她很孤独,很可怜,孤独地死去,一直徘徊在学校,没有后续没有真凶,命案不能这么潦草我觉得,必须要找出凶手,这才是对生命的尊重。” “而且她自己也想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真正的凶手?”莱姆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违和。 我顿了顿,还是决定坦白,“就在我分析了杀死她的是蛇怪后,她说她突然怀疑那个格兰芬多是不是被扔出来顶罪的了。” “格兰芬多???这不可能!”詹姆斯激烈得差点跳起来,“格兰芬多不可能喂养蛇怪并且指使怪物杀人!” ”这是典型的斯莱特林手法,当时的校方是老眼昏花了吗?!”西里斯也扔掉了羽毛笔咆哮到。 “是我们认识的人?”莱姆斯真的很敏锐,“是谁?” “海格,”我说,“据说他当时养了一个八眼巨蛛,校方认为是它杀死了桃金娘。” 第17章 48-49 48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詹姆斯愤怒的模样像是立即就要找人决斗,“海格?!那可是海格!” “八眼巨蛛是确定的?”西里斯冷静后问到,“他真的养了八眼巨蛛?” 我还没回答,詹姆斯已经不可置信地回望着西里斯,后者立时安抚住他,“冷静冷静一点伙计,就我所知八眼巨蛛并没有瞪人人就死的能力,它杀人都用的是毒液或者钳碎?” “我记得禁林里似乎是有个八眼巨蛛是么?海格的好朋友?”莱姆斯补充到,“那东西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大。” “阿拉戈克是吧?我记得海格叫过这个名字。”西里斯回忆道,一掌按在了詹姆斯肩上,那家伙像是要跳起来了一样,“这样说,海格是因为这件事才没有毕业,做了禁林管理员?” “难怪他一直模糊自己为什么偷偷摸摸地用魔杖。”莱姆斯抚着下巴道,“我还以为是因为他的巨人血统。” “我们得去问清楚!海格肯定知道内情!”詹姆斯拍着桌子道,“他一定是被陷害的!我敢打赌干这件事的是个斯莱特林!” “可是如果他真的知道内情,那他就不会被扔出来顶罪了。”西里斯摇头否定了詹姆斯的设想,这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是的,”我点头附和到,“但如果他以及当时的校方并不清楚杀死桃金娘的是只蛇怪呢?八眼巨蛛的确是非常危险的生物,桃金娘可能并没有做尸检,甚至现场勘检也没有做,一个违禁的神奇生物,足够给人顶罪定罪了。” “但邓布利多校长不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詹姆斯挥舞着手臂反驳道,“他是个极为公正的人!” 我揉了揉耳朵,他真的是个大嗓门,“我没有对邓布利多校长的人品表示怀疑,詹姆,你声音小一点好吗?” “我的意思是,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如果当时的学校真的能由他说了算,那在缺少证据链的情况下海格当然不会遭受这种事情。” “再加上,董事会的压力,如果校方决定快速平息这件事,那海格养的八眼巨蛛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杀人凶手了。” 最终,我们决定兵分两路,由更为冷静说话婉转的莱姆斯以及擅长给人下套的西里斯去海格那里,而我则带着詹姆斯去费尔奇的办公室。 49 隐身斗篷,我得说,詹姆斯的父母真的是太溺爱孩子了,我很好奇波特夫人一年会收到多少封来自麦格教授的信件。 “这东西简直是杀|人放火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器。”我头顶着斗篷一手撑在前面,手里握着手电筒往四周照了照,一寸光都透不出去,院长们知道这东西在霍格沃茨最捣蛋的人手里么? “索妮娅!”詹姆斯从密道里钻了出来,我赶紧跑了过去,拉开斗篷把他整个人罩了进来。 “你能不能小声点?费尔奇现在在几楼?” “哇哦,这什么东西?”他扬着眉毛指了指我的手,“麻瓜世界的么?这光可真闪!” “手电筒。”我没好气地关了开关,然后又打开,“节省魔力,比荧光闪烁好用。” “能给我一个么?”他期待地看着我,“有这东西我们进禁林就方便多了。” “不行。” “索妮娅…我们是朋友吧我们是好朋友啊。” 我看着他这有求于人的姿态,微笑道:“詹米,不要撒娇,你已经三年级而不是三岁了。” 他鼻翼扇动着,发了下愣,随即反应过来:“我才没有撒娇!” 顶着我怀疑的目光,他不自然地摸了下脸颊,“还有,别再那样叫我啦!这太丢脸了。” “好好好,我不会了。”我不走心地应承着,“所以费尔奇在几楼?” “他在六楼,还有你根本就没打算认真答应我!”他低声吼着,凑得有些近,眼角的位置不知道是羞赧还是气愤有点发红。 我看了一会儿后先移开视线,问他:“今晚还有哪个院长巡视?” “…应该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他说到,声音低弱着有些郁闷,“他比较懒,最多会上到三楼。” “也就是费尔奇在跟他一起巡逻的时候,会着重巡视3楼以上是吗?” 问话的时候我习惯看向人的眼睛,以此来判定对方的情绪,但我忘记了现在的环境,空无一人的走廊,狭窄的空间,还有我手里的光,在我意识到氛围变得有些奇怪时,正要调低手电筒的亮度,就听他低声说了一句,“索妮娅,你平常的眼睛是偏棕色的,但刚才,在外层好像有点灰绿色?” 我憋着气随意应了一声,“嗯,我爸爸有斯拉夫血统,他的眼睛有点蓝绿色。” “其实都是光的折射的原因,光不一样虹膜的颜色就有些差别。” “哦哦…原来如此。” 我晃了晃脑袋,把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不必要情绪挤了出去,“走吧,抓紧时间。” 费尔奇的办公室阴森得完全不能住人,石壁围成的四周,只有一扇双开的小窗采集自然光,天花板顶上的锁链听说是用来倒吊不听话的学生的,不过邓布利多校长任上一直没通过这种带有病态性质的惩罚方式,听说前任管理员甚至还会鞭笞学生,完全旧时代教会学校遗风。 詹姆斯对这里比较熟悉,他拉着我走到一个名目为违禁品的高脚柜子旁,神秘兮兮地问:“你知道这里面都是什么吗?” “捣蛋鬼的所有物?”我拿着手电筒照向四周,“詹姆,不要碰你不该碰的东西,弄出动静来我一定会扔下你先跑。” “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索妮娅,我跟着你来就是想来拿回这些东西的。”他瘪着嘴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好吧好吧,别这么看着我,我帮你找资料。” 说着他就一把掀了隐身斗篷,“费尔奇是个哑炮,他手里的所有东西都只会上锁。” “你先别用阿拉霍洞开。”我抬手制止他。 “你怎么知道我要用这个??”他惊异地回头看我,仿佛我是什么怪物一样,随即又哽住了一般,难以言喻地建议道:“索妮娅,你能不能别用灯照着你的脸,怪可怕的,像没有身子的女鬼。”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手腕一翻念了声:“1943年校外来访人员名单飞来!” 某个柜子内突然发出一声撞击,我指了指那个柜子,“去吧,开锁。” “没问题。”他干劲十足地走过去,念了咒语后锁头应声倒地,一张信纸从夹缝里立即飞出来,越过詹姆斯的头顶,他手疾眼快地反手一抓,直接抓住了,“哇哦,真是分外活泼的一张纸。” 我心有腹诽道:这里最活泼就是你了。 “1943年在校学生名单飞来。”我又念了一声咒语,但是没有动静,“奇怪,1943年入学人员名单飞来!” 这次有了响动,我蹙着眉思索,难道只有每年入学以及毕业的人员才会记录在册?还是每个年级单独成册? “1943年二年级学员名单飞来!” 没有响动。 “怎么了?”詹姆斯问到,“遇到棘手的情况了?” “不是,我怀疑他这里名单不全,有可能没有区分学院跟年级。” “啊?那怎么办?我们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 “不,等等,低年级的人不可能有杀人这种心理素质。”所以用不着一年级跟二年级的名单,有个名单费尔奇肯定有。 “1943年霍格莫德村许可表飞来!” 出人意料的是,这个柜子没上锁,因此我被四面八方气势汹汹冲来的纸张袭击了。 “哦梅林,索妮娅!” 我一手护着自己的头一手拍开那些意图将我淹没的纸张,飞来咒的使用似乎给它们增加了伤害属性,我的手指片刻间就被割伤了。 其中一个割伤了我的脸颊,我痛呼出声。 ”真该死,这些倒霉的纸。”詹姆斯火速奔来拉开自己的斗篷把我罩在了里头,“快躲进隐形斗篷里!” 我半睁着一只眼牵起斗篷的一角,他弓背一弯钻了进来,毛茸茸的硬茬脑袋就抵在我的手腕内侧,电筒被我刚才扔到地上了,眼下正躺在我们脚下,他脚步移动,电筒被提到了边角,“你流血了,索妮娅。” 他手指微抬,热乎乎的气息敲在我的眼皮上,有点痒,我瑟缩了一下,“没事,只是纸割伤。” “啧。”他皱了皱眉,又埋低了脑袋,因着这姿势相拥的意味极为浓厚,我感觉我额上的汗毛都竖直了,危险危险危险! “可是好像还在流血。”他毫无察觉般地用指节点了点我的脸颊,我错愕地赶紧撇开脸,“啊啊啊有点痛,你别拿手碰,会感染留疤的。” “啊啊对不起。”他立即撒手,慌张地在自己身上摸索着,“我没有带手帕的习惯。” “你身上有么?” “没有没有,没关系,等等就不流血了。” 我发誓,我整颗脑袋的头发都炸了,连后背的汗毛都在啊啊啊啊地大声呼救。 我攥着斗篷的手都在抖,真的救命。 不能这么下去,我得说点什么,“啊哈哈哈…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更像冤死的女鬼了?” 他认真地巡视着我的脸,咬着唇憋笑道:“嗯,有点。” 还好,他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我们距离过近了。 斗篷外纸张的偷袭渐渐停了,其实整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几分钟,却令人感觉好似在干渴的环境里过了好长时间,我咽了咽喉,努力不将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上,呜呜呜感觉赚到了怎么办? 我真的好想好想亲吻这张过分靠近的唇。 冷静一点索妮娅,这是意外情况,我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尽量不动声色地移开手腕,他立直了背,先冒出头看了眼情况。 “我们得赶快了,这里的情况简直一团糟。” 第18章 50-51 50 老实说,就眼下这种情况,即使是i6的人来也不可能把办公室恢复到原样,万幸没有引发火灾,不然费尔奇先生一定会扒了我们的皮。 心惊胆战之中,生怕这时候有人闯入,有点风吹草动就风声鹤唳,詹姆斯却是老神在在地调侃我胆子太小。 “你应该多跟我们一起行动索尼娅,夜游可好玩了。” “我知道,我三岁的时候也喜欢玩躲猫猫这类游戏。”我假笑着噎了他这么一句。 其实今晚要不是出现了状况外的事件,我本不至于如此不淡定,但跟喜欢的人一起调查旧案,还是在夜深人静的魔法学校,这简直是彼得潘冒险故事照进现实,我并未将他当做彼得潘,自己也无意成为温蒂,但在快要回到休息室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来我八岁的时候为什么哭得那么稀里哗啦。 不仅是因为童话没有一个完美结局,更是因为美好的一切都是短暂的。 鉴照此时此心此景,仿佛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象一样。 巫师的寿命听说很长,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在这个范围之内?我在想,也许只是当下,如果时间再久一些,我不一定能像温蒂那样,即使长大了结婚生子了还会记得彼得潘曾经带过她去往梦幻岛。 但事实上,今晚的一切,对此刻的我而言,就是如同梦幻岛一样的存在。 “你怎么堵在入口不走呢?” 我回过头,月光从窗户外渗透进来,好似月亮也对他极致偏爱,一半多的光都亲昵地贴合在他身上,像薄纱似的,他的面部表情总是毫无遮掩地活跃着,即使发呆发愣也仿佛认真地注视着某一点,他的日常总是丰富有趣的,好像有很多件事等待他发掘并参与,这样热闹的人生中,今晚,与我度过的今晚,能在他之后的记忆里印刻出多深的痕迹呢? 于是我说:“毕业的时候你要是还记得你刚才的疑问,我就回答你。” 平白无故的一句话,是个人都会觉得奇怪,所以他习惯性地挠了挠后脑勺,思索了半天,也只是吐出来一句——啊? 51 “你们真的有够慢的啊。”西里斯原本是平躺在沙发上,听到动静后便后仰着脑袋望来,“等了好久,我就让莱姆斯先回去了。” 他翻身坐起,活动了一下四肢,我总觉得他这姿态跟皮波睡醒后伸展四肢的动作十分一致。 “你脸怎么了?”他问,“你们被费尔奇袭击了?” “纸割伤,明天就愈合了,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他瞥了眼落后几步的詹姆斯,“拿到名单了?” “拿是拿到了,但是索妮娅说可能不全。”他打了个哈欠,把藏在外袍里的名单都掏了出来,“你们呢?海格有说什么吗?” 西里斯闻言得意地笑了笑,“你知道的,他的嘴并不严,说容易倒也容易。” “哦?他说什么了?” 但他却仿佛要故意卖关子一样,“要不明天再说?你顶着这张脸,别人看到还以为是我们干的呢。” “…”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非得把关心表露得这么…嗯,刻薄。 “搞快点,成长时期熬夜会长不高。”我嘟囔着坐下,“不对上线索我今晚睡不着。” 他摸了摸鼻子跟詹姆斯对视一眼,后者耸了下肩也干脆盘腿坐下,一面把名单展开一面感慨道:“哎呀,我可不担心不能长高,我这学年已经长了13公分了。” 西里斯立即意会地跟风道:“我15公分哦,索妮娅,你呢?” “…3公分,”我从詹姆斯手里夺过一部分名单,“但我一年级的时候可比你们都高,你们至少低我一个头!” “哦哟,真了不起,三年时间只长了,”西里斯两指微微拉开,“大概这么多?” “答对了,哈,格兰芬多加一分。”詹姆斯长手一伸,跟西里斯来了个击掌。 呵,男孩。 大约是我脸上的微笑太过’慈祥’,他们总算收敛了起来,“好吧好吧,闲话少说,对一对线索就去休息吧。” 詹姆斯憋笑道:“为了索妮娅的长高大计。” “你们知道吗?”我突然插了一句嘴,“其实大多数英国男人都有一种难以对抗的基因疾病。” “?” “??” “秃头。”我缓缓道,目光依次落在他们的头顶,“希望你们人到中年仍然拥有丰盈的发量呢。” 我轻轻碰了碰詹姆斯的头顶,他就坐在我的左侧,而我坐在沙发上,这距离显然触手可及,“不知道到时候波特洗发水是不是仍旧能发挥它的魔法属性呢?” 与我的轻声细语相对的,是詹姆斯错愕的表情,他夸张的面部表情正准确无误地表达着我的那些话是多么恶毒。 “梅林,这不会是诅咒吧?” “哈哈哈小心了詹姆,如果她手里正握有你的头发,那就是诅咒无疑了。” 出人意料的是,伴随着西里斯话音刚落,詹姆斯就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腕,义正言辞的神态宛如法庭上的审判长,“哦是吗?女巫索妮娅,让我看看你手里的是什么?” 这回轮到我错愕了,我下意识就要收回手,但没能得逞,他好像知道我要逃,另一只手已经紧随其后地捏住了我的指节。 “不要在格兰芬多的最佳追球手面前耍花招,女巫索妮娅,” “妄图逃离只会坐实你的意图。” 我扭捏的指尖颤了颤,连同胸腔里正在进行打鼓表演的心脏,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表情如何,我只希望我不要表现得过分傻气。 “尊敬的审判长,”我听到自己这么说,“我毫无——” “我说——你们玩得很开心啊,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再不睡觉,我将会不得不扣格兰芬多的宝石了哦。” 一道突兀的女声阻止了我,我在这一刻万分感谢多卡斯·梅多斯的出现,甚至及时将自己的手从詹姆斯温热的掌心中解救出来,也及时将那句’我对你毫无隐藏’锁在了唇齿之间。 今晚真的太多惊吓,我的脑子好似都要被炸飞了。 第19章 52 52 几乎是一晚上没有睡着,一闭上眼就仿佛被十个扮作詹姆斯的小仙子包围,他们绕在我耳朵边不停地骚扰我,音阶分明有起伏地在我耳边歌唱。 ‘哦索妮娅~索妮娅~妮娅妮娅~’ ‘你的眼睛似乎是灰绿~虽然它们一般情况下是棕色~’ ‘你对我隐瞒了什么~告诉詹姆斯审判长~’ ‘你知道如果不是多卡斯~我真的在那瞬间捉住你了~’ ‘捉住你~告诉我~你隐瞒了什么~对尊敬的詹姆斯审判长~’ ‘做个诚实的女孩~’ ‘在审判长面前~你无所遁形~’ ‘告诉我~告诉我~’ “索妮娅!” 平地一声雷般的呼喊炸在我面前,我一时不察,惊得手里的杯子都没抓稳,袍子毫无意外地溅湿了。 “哦,你看起来脸色真糟糕。” 我昏昏然的目光与对面的玛丽对上,“哦是的,所以请对我多关爱一点,我的神经负担不起更高分贝的音量了。” “你最近在跟波特他们搞什么?神神秘秘的。”莉莉咬了一口面包,探究地看向我,“听多卡斯说,你们昨晚十二点都还在休息室搞小动作。” “莉莉看过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吗?” “啊我看过她的藏书室女尸,写得很引人入胜,但我总是被些细枝末节的点误导,里面的人物多得太令人眼花缭乱了,最后真相揭露的时候我简直大吃一惊!” 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哦是的,我现在就在做马普尔小姐擅长的事。” 闻言玛丽立即探出半个身子来,上半身几乎压在了餐桌上,“霍格沃茨有命案?!” 她圆润的双眼正机灵地转动着,但好歹知道该压低声音,“谁?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说着她就往各个学院的餐桌望了望,“没有看出什么情况啊…跟平常一样啊。” 莉莉把她扭成个麻花的身子板正,然后一脸肃穆地看向我,“是的,我们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到底怎么回事?” “是桃金娘的事,”我左右看了看她们俩,“她是个穿着霍格沃茨学院服的幽灵,你们竟然一点都没有好奇过她的死因么?” “好奇过!但我们也被高年级警告过,二楼盥洗室最好不要随意进入。”玛丽为难地眨了眨眼,“她脾气真的不算好,我可不想跟波特他们一样被浇一身的马桶水。” “所以你们查出来什么了吗?”莉莉问我。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们的时候,男孩们出现了。 “嘿索妮娅你在这儿!我们还在休息室等你呢。”詹姆斯快速拍了下我的肩膀后坐下,又分别跟对面的玛丽跟莉莉打了声招呼。 我握着杯子离远了一些,差点又被溅了一身。 “波特,你最好小声点,索尼娅已经负担不起更高的音量了。”玛丽笑着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她看起来像是熬了一个通宵。” 詹姆斯偏过脑袋打量了下我,他惊讶道:“梅林,你脸上是挂了两个灯泡吗?” 我听着始作俑者打趣的话,不禁磨了磨后槽牙,“真是难为你还知道灯泡这种麻瓜产物啊。” “我得郑重声明一下,索妮娅,”西里斯这时在我右侧落座,他漫不经心的语调扫着我的侧脸落下,“巫师只是不爱跟麻瓜交往,但不代表巫师世界对麻瓜一无所知。” 我喝着咖啡的手一顿,挑眉看向莉莉,“莉莉,用当今的科技进展挑战一下布莱克先生的无所不知。” 莉莉配合地眨眨眼,她清了清喉咙,正色道:“最近的我不清楚,我都在霍格沃茨上了三年学了。” 西里斯整暇以待地扬了扬手腕,示意她继续。 “不过十多年前苏联就已经把人发射上外空了,加加林绕地球轨道飞行了一周,历时一小时又四十八分钟。“她挑衅地龇了龇牙,“哦尊贵的布莱克先生一定在想,这有什么?巫师骑扫帚也能飞。” “还有幻影移形!几乎可以瞬间到世界上的任何地点。”詹姆斯举手示意,“一小时又四十八分钟,这也太耗时间了。” “没错伙计!”西里斯与他一同击掌。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莉莉像是早有预料,她可惜地摇了摇头,“我就没指望你们能知道地球的直径到底是多长?这个绕行总路程可是四万公里。” “更别说三百多公里的高空对人体的各个生理状况可是极大的挑战,极寒的情况下,空气也都稀薄起来,氧浓度根本维持不了巫师赤身|裸|体地飞上同等高度,十个盔甲护身都没可能。” “以防你们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情况,”我补充了一句,“可以参考一下摄魂怪之吻,我猜测百十来个摄魂怪之吻可能就是加加林所需要面临的境况。” “而苏联人找出了解决方案,加加林活蹦乱跳地活到了1968年。” “说起来他为什么死了?”莉莉问我,“我听说是坠机,不过英国的消息总是很…你知道的。” 哦是的,当时英国的报道就差敲锣打鼓地郑重宣告了,一开始的报道还只是正常报道,仅仅隔了一天,一些莫名其妙含沙射影的讨论就开始刊登。 “的确是坠机,不过是因为苏联当时的新型战斗机,”我惋惜道,“技术的革新总是这样的,难免会有死伤。” “我不太喜欢那时候的报道,”玛丽回忆道,“感觉死了个苏联人对英国来说好像是天大的好消息。” “我叔叔为此还去酒吧包圆了一晚的酒水。”她瘪瘪嘴,“这种对抗性的意识,感觉官员们都成了魔怔人。” “我上次回家听说,他们要从美国手里买核潜艇了?用来对付苏联人?我说这有必要吗?看看地图啊先生们!”玛丽无言以对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哦,那个啊,我听到的消息不是用来对付苏联的,”我捂着嘴唇小声道,“事实上是用来对付法国的,只是明面上不能这么说。” 她们二人顿然醒悟了,“那就能说通了。” “几百年的缠斗了,怪不得。” “不过你怎么知道的?”玛丽突然反应过来,“你之前说你哥哥在政府电信局工作,事实上那不是个电信局对吗?” 我打着哈哈咬了一口面包,但玛丽没放过我,“老实说,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邦德?”莉莉问到,“真的假的?这种身份不是应该对家人保密吗?” 我回想着艾布纳隐有得意的神色,“可能因为我有魔法吧,我哥他总是要在我面前显露出他厉害的一面。” “哦,这真不稳重。”莉莉蹙了蹙眉,“你父母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但我感觉我外公可能知道。”他甚至连艾布纳更不稳重的一面都察觉到了。 “哇哦,练武术的人真是不一样的敏锐。” “那她爸爸估计也是知道的,她爸爸是自由拳击手。” “不不不,我爸爸跟我外公不一样…他就是个过分乐观的金毛巡回犬,他很多时候很迟钝的。”我赶紧摇头,“我外公知道可能是因为,他以前也在差不多的系统里工作?” “他不是武术老师吗??”玛丽惊诧道。 “啊,这里的情况就比较复杂了。”我得想想要怎么解释,“他属于是天赋选手应招入伍,然后做了□□,培养的学员都是同一个系统的。” “…真复杂啊。” “玛丽醒醒!那时候可是二战!” “可二战不是39年吗?” “那是全面战争,亲爱的,中国的反侵略战要早很多很多,往上追溯的话,可以追溯到八国联军了。” “…啊这…我记得大英博物馆里的摆件好像就是那时候…” “…我都不敢暑假去你家了,你外公会不会生气啊?”玛丽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头,“他不会把我这个地道英国佬轰出去吧?” “放心,我外公早就不是他年轻时候那会儿了,他现在的作风更…世外高人一点?”也就是不怎么理事,也再也不关心政治跟国际关系了。 “而且他很开明的,他不是个固执的老头子。”不然他早就戳穿艾布纳了。 “哦确实,他外公都愿意把场地租出去给乐队练习了,听起来是个酷老头。” 詹姆斯手绕道我身后戳了戳西里斯,“你能听懂她们说什么么?伙计。” “模模糊糊的,好像说到战争之类的。”西里斯仰头后撤半步跟他一起嘀嘀咕咕起来。 “我们那时候也在打仗吧?” “对,跟格林德沃以及他的圣徒。” “我们也有英雄,也有酷老头!就是邓布利多!” “当然伙计。” “…你说话题怎么就跑这么远了?我们不是来讨论杀死桃金娘的嫌疑犯的吗?” “别问我,我不懂女孩。” 我咽下最后一口面包,侧过头耷拉着眼皮小声道:“我已经把名单整理好了,万幸,那上面有学院院长签名。” “大概有二十多个斯莱特林高年级在那一年去了霍格莫德,等午休的时候找个地方对对名单?” “终于,伙计,回到正题了。”詹姆斯长呼道,”我可是憋了好久了。“ “我这里只有一个确切的名字。”西里斯抚了抚自己的额发,带着一种矜贵的笑容,“虽然他的姓氏不在纯血里面,但海格就是因为他的举报才面临退学的,索妮娅,有句话你听说过么?” “什么?” “谁获利,谁——” 没等他说完,礼堂里突然传来一声长鸣,猫头鹰们开始送信了。 “哈,正是时候,阿尔法德的回信来了。”西里斯摩拳擦掌地注视着猫头鹰群里最显眼的那只雪鸮。 “我感觉离真相越来越近了!”詹姆斯快速地用指尖敲了敲桌面,他面部表情显露出一种激动的狂放来,“索妮娅你不知道,举报海格的那家伙在同一年获得了特殊贡献奖!” “二年级我被罚去奖杯陈列室,我看到了,西里斯昨晚一跟我说我就想起来了,我记得那家伙的姓氏,里德尔。” “很特别的姓氏,可以说是非常故弄玄虚的姓氏了。” 我低声念叨了一句:“里德尔?谜题?” “谜语人滚出英国啊!” 第20章 53-54 53 西里斯的舅舅阿尔法德似乎是在魔法部有着一定的人脉,他来信说莫芬·冈特有两次坐牢历史,第一次是因为对麻瓜使用魔法坐牢三年,第二次则判了终身□□,因为在他的居住地谋杀了一家麻瓜。 【他对这一凶杀案供认不讳,不过谋杀的那家人的相关信息并没有被记录(一向如此),只知道这疯子的居住地大概是在小汉格顿,那是一个不太出名的麻瓜巫师混居地,巫师很少。】 【审判的时间是在1944年的冬天,从魔法部既往的判决及关押之间的时间联系来看,他或许是在1943年夏季犯案,有趣的是,莫芬·冈特是自首的。】 【西里斯,现在你该说说你问起这件事的原因了。】 【以及,我这里还有一件你可能并不乐意接受的事情要告诉你,关于你——】 “好了,可以了。” 我还没看完,信件就由他收走了,他紧抿着嘴唇,神色有些不虞,见我看向他时眉头蹙得更紧了,“后面是私事。” “哦哦,好的。”看他这副模样,我估计是与订婚相关的事宜,不过这是他们家的事,就算他弟弟一时气愤上头泄露给了我,我也没有立场告诉他,再说了,要是说了,小布莱克先生说不定还要来再找我一遍麻烦,而西里斯则会不分对象地开始挤兑人… 我真的不能同时承受两个布莱克的阴阳怪气,我会忍不住揍人的。 于是我转而摸了摸他的雪鸮,这只不是布莱克家常用的那只大灰枭,这只看起来听话多了,我给它多喂了些肉铺跟水,好声好气地问它:“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送封信啊?我知道你很累,但我保证你到达之后,对方家里的所有食物随你挑。” 我拿出一个小布袋,那是我用来装小零食的,把里面清空然后塞满了肉铺,狗腿子似的挂在它的脖子上,“这些都是你的,好不好?” “你要写信?”詹姆斯好笑地看着我这动作,“连口气都不给喘,它会啄你的。” 然而雪鸮只是眨了眨眼,转而看向了它的主人,西里斯见状眉头松了一瞬,挠了挠它的羽毛,“加西亚是个勇士对吗?勇士不会拒绝淑女的请求。” 雪鸮叫了一声,两只爪子左右做了一个抓握动作。 “行吧,它同意了。” 詹姆斯靠过来也开始逗弄它,却被它不耐烦地啄了一口,“嗷,这不公平。” “你没给它喂东西,它肯定会啄你。”我拿出笔跟信纸,开始急速书写。 “你要写给谁?”詹姆斯转头问到 “写给我哥哥,很快就好。” “我让他帮忙调查一下,一家人都死了,这事情当地警方肯定会有记录。”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有尸检报告。” “我能看看么?” 我只是随意了一声。 亲爱的艾布纳, “你最最可爱的妹妹有件事吩咐给你,请务必做到做好,” “1943年夏天,小汉格顿村,一家人意外身亡,调查这件事,然后回信给我。”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请求啊索妮娅。”西里斯拖长了声线说到,“我是你哥哥肯定会宁愿没有你这个妹妹。” “最最可爱?”詹姆斯捂了捂嘴唇,“真的会有人这样说自己吗?” 我把信纸卷起来,塞进了加西亚绑在腿上小木桶里,头尾固定好后便朝着詹姆斯露出一个险恶的微笑。 “哦当然啦詹米,这世上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噗。” 这响动令我们三人都望了过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玛丽她们位置上的芬威克。 他显然听见了,被嘴里的南瓜汤呛住了,“哦哦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实在是,咳咳,有趣的对话。”他冲我们挤了挤眼,“这称谓可比最最可爱的妹妹更可爱啊。” 詹姆斯扭脖子的速度快得几乎能听见那关节之间咔嚓一声响,“干得真棒,索妮娅。” “你失去了我对你的信任。” 54 詹姆斯决定跟我冷战,因为我违背了太多次诺言,频频在公共场合暴露出他的小名,这严重损害了他的声誉,如果他有的话。 【你根本从来就没重视过我说的话,索妮娅。】 彼时他抱着手以防备的姿态正经地看着我,那话语里的严肃让我意识到这或许真的是件重大的’丑闻’。 于是我真诚道歉,并且告诉他我的小名叫妮娅,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告诉学校里的所有人。我想的是小名嘛,我知道你的你知道我的,这样显得公平些,然而他并未接受我的提议。 【这不公平!你的小名那么可爱,跟我的相比,根本不是一回事!】 【那你可以在公共场合叫我的另一个外号’怪力女索妮娅’,霍德小学的男生们取的。】 【这只会显得你又酷又可爱好吗?!】 【…那要怎么办?芬威克已经知道了,需要我去威胁他不要说出去吗?】 我在认真地想着弥补办法,他却好像又被我气到了,那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半晌他才憋出一句——【你那脑子,真的,令人绝望。】 还是莱姆斯提醒我,我才反应过来,詹姆斯是个自尊心极强的男孩。 “丢脸是一回事,但让女孩替男孩出头解决某件事…”后面的话他欲言又止,只是眼神示意这次是真的有点麻烦。 “芬威克知道了,整个球队就知道了,过不了多久,可能斯莱特林也会知道。” “而且,的确是你答应过他,呃,不会再叫他那个名字。” “…好的,那你现在去找芬威克,我不出面不就行了?” “不不索妮娅,这件事我们都不要再参与进来,而且这并不是大事,詹姆斯会想通的。” “真的?”我对此表示怀疑。 他无奈地看着我,“他不是容易生气的人,索妮娅,放心好吗?” “可是他都跟我生两次气了。” 他又欲言又止起来,“你知道你挺擅长这类事的对吗?” “风轻云淡地就能…踩中别人最在意的点。”他顿了一下,解释道,“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是坏事。” 我偏着脑袋看他,他却回避地眨了下眼,微翘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怎么了吗?” “其实你也很敏锐啊莱姆斯,你能细心地照顾到所有人的情绪。” “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谢谢你。” 他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不用谢,哦不,我不是说,” 最终他温和地笑笑,“好吧,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翻篇了,等那家伙自己想通吧。” “我打赌等你哥哥给你回信了,他自己就会凑上来的。” 第21章 55 55 我曾经跟我哥哥艾布纳冷战过,我们有一个月没有说话,按理说他大我八岁,我们应该没多少矛盾,但可能因为他当时正好处在青春期,对自己的私人领域十分看重,我大概是不小心把他藏的《资本论》翻了出来,其实那本书我那时候根本看不懂,但隐约也知道他藏得这么深肯定有什么原因。 我那时候看重了一个绘本故事,但零钱都花完了,于是我威胁他要给我买,不然就告诉妈妈,结果他却刻薄地指着我说:“哦,去吧,去吧,妈妈最贴心的小棉袄,只知道告状的怪力女。” 我生气的不是他骂我怪力女,我生气的是他突然就这么阴阳怪气,他从没那样对待过我,那是我第一次显露出魔力,他身后的门啪地一下重重关上,又啪地一下反弹到了墙上,他吓了一跳,神色古怪地盯了我半晌,一声不吭地,任由我在原地不知所措。 当然一个月后他就妥协了,他说:“我的索妮娅,你真的是个小恶魔,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擅长冷战了。” 但我得声明,我只是向来是比较自觉的人,并不是真的很擅长冷战,不是。 这意味着一旦我在尝试过跟詹姆斯道歉并未取得谅解后,我将会很贴心地离他远一点,我觉得这是能够避免矛盾更加恶化的方法,特别是在我意识到他真的打算跟我冷战后,在我们共同的朋友面临选我还是选他的时候,我得是先做出选择的那一个人,毕竟我不喜欢为难人。 如果不是黑魔法防御课上被打乱了固定搭档,我大概已经有五天左右没和他说上话了。 五天,很快的,我甚至埋在复习资料里都没意识到这一点,直到突然正面对上了他那不太自然的神色才反应过来,这五天我好像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周围的同学们都开始陆陆续续地练习起除你武器,而我们已经面面相觑了至少3分钟了,哦,应该说是我单方面凝视他。 他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垂眼玩着自己手里的魔杖,也是,除你武器我们私下里已经会了,彼此心知肚明好像并没有什么练习的必要? “呃…”我想我得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感觉生疏得很,于是闭了嘴也挑了一个柱子靠着蹲下,神色恹恹地打量着周围的同学。 玛丽念出来的咒语不够坚定,所以她的魔杖只是滋滋地冒了一阵光就消停了,她有些挫败,而莉莉正在安慰鼓励她。西里斯跟莱姆斯正躲着对方的咒语,他们完全把这里当成了决斗场。佩迪鲁跟赫奇帕奇的一个男孩组成了一对,他最近跟那个男孩好像走得很近,我发觉他跟比他弱的人在一起时,脸上会迸发出一种奇异的欣快感来,但赫奇帕奇太包容了,那男孩或许并没有察觉出佩迪鲁眼中隐藏的鄙夷。 看了一会儿,一种熟悉的下腹坠胀感袭击了我,我一下就弹直了身体,算算时间,这次至少晚了半个月,这直接导致我手边并没有相关准备,好在庞弗雷女士在给我们上生理卫生课的时候告诉过我们,如果在课堂上有了紧急事件,可以择机对着教授比一个倒动作,教授会允许你暂离课堂。 我看准时机朝埃里克教授比了个手势后,赶紧从边角挪到了门旁,拉开一道小缝滑身出门。 门还没关上,一道身影紧随我身后也溜了出来,是詹姆斯。 “你要去哪里?”他抬了抬眼镜,神色有些别扭,“我们还没有练习。” “有事。”我匆匆落下一句抬脚就走,快速走到拐角后给了自己屁|股后面一个清理一新,万幸,袍子是黑的。 从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到格兰芬多塔楼的距离不算近,我得加紧时间,不然可能会撞上下课的人潮,但我没想到詹姆斯竟然跟了上来,他两侧腮帮子鼓得紧紧地,跟他踏着重音的步伐相得益彰,他扯住我的手腕,紧紧盯着我,“你还要生多久的气?” 槽点太多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我无言地瞪着他,结果下一秒就遭遇了另一场汹涌澎湃,更糟糕的是,他鼻尖动了动,我几乎是惊恐地看着他一步跨近,“你受伤了?有血腥味。” “不是,你这是什么鼻子?狗鼻子吗?”我错愕地甩开他的手,舔了舔唇,焦急道,“没什么,你别跟来。” “索妮娅,你到底怎么了?是有人找过你麻烦?”他跟上来,亦步亦趋的,较高的视线将我扫视了个遍,“是哪里的伤口?” 我心烦意乱地四处张望,走到一个盔甲骑士附近,扭过骑士手里的战斧,一条密道通向墙的内部,我扯着詹姆斯的手臂试图把他塞进去,他却扒拉着不肯,反手钳住我的手腕,大声喝道:“你到底怎么了?!” 这下我自己都能闻到那阵血腥味了,我绝望地看着面前的白痴,“你生理卫生课上都在干什么啊?” 他被我问得一愣,“这跟卫生课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我涨红了脸推搡他,打算自己进密道,他又是反手一抓,抓住了我的袍子。 我急忙回身夺过来,脚下便没站稳,整个人重重坐在了地上。 …好的,好极了,很好,他现在就算再白痴也该反应过来了,毕竟他手上…我难为情到想哭,魔杖从衣袖里滑出,低着头,一半的脑子里想的是给他一个清理一新,一半的脑子里全是浆糊。 模糊的视线里我只是盯着他的脚,那双皮鞋也沾染了不少尘埃,上头还有我的脚印,我刚才在混乱中还踩了他一脚,那双脚动了一下,跨进通道,通道内的光线一暗,开口便关上了。 我吸了吸鼻子,昏暗之中他似乎是蹲了下来,淅淅索索地,我揪着袖口,眼睛开始啪塔啪塔掉眼泪,再也没有比我这更丢脸的了,在喜欢的人面前。 “哦妮娅…对不起,我是个白痴,你别哭好吗?是我,我的错,我是个白痴。”他胡乱僵硬地拍着我的肩膀。 我抽了下气,梗着脖子道:“我没哭。” 然后一把拉过他的手,用袖口在他手掌上泄愤地擦着,嘴里呜咽道:“我都跟你说不要跟来不要跟来,你为什么就不听呢?” “生理卫生课!生理卫生课!” “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知道了。” 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囫囵话,一个鼻涕泡泡从我鼻腔里冒出,我破罐子破摔地揪着袍子边角擦拭,很好,我永远都不用指望他会喜欢上我了,我现在邋遢得比翻倒巷的落魄女巫还不如。 “小鼻涕虫。”他显然注意到了我的动作,竟然还有闲心来嘲笑我! “臭戴眼镜的。”我反口呛他。 “怪力女。” “自大男。” “除了冷战只会冷战。” “除了生气只会生气。” “巨怪的脑袋都比你聪明。” “小曼德拉草都没你能吵。” “…” “…” “曼德拉草?你认真的?”他语调里带着笑意,“我真的有那么能吵?” 我嘟囔道:“你有时候是挺,叽叽喳喳的。” “你这个比喻很不客观,索妮娅。” “彼此彼此。”我哼哼唧唧道。 过了一会儿我准备起身,见状他先行起身,并且退开两步留出空间,轻声问道:“我现在能用荧光闪烁吗?” 我闷着声应了一句,又赶紧说:“不,你应该先出去,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 “可这里是单向通道,”他顿了顿,解释说,“西里斯应该没告诉过你,而且现在应该快下课了,” “我带你走密道回去吧,路上不会碰见别人。” 我侧过身,“好,那你走前面。” “啊?哦,好。”他依言跨步上前,再次问我能不能用荧光闪烁了。 “可以。”我说这话的时候抬手推了推入口,确定了真的是单向的,再回头就见他默默盯着我,我赶紧撒开手。 “哼。”他冷哼着撇开脑袋,“荧光闪烁!” 那声音里隐含着不满,我不由有些心虚,没错我就是想一个人呆着怎么了吗? 一时之间,通道里只有两道步伐走动的声响,显得有些憋闷,片刻后还是他先开口:“我不会回头看的,索妮娅。” “你尽管放心,我说话可是说到做到。”他懒散地说着,可以想象应该是翻了个白眼,“不像有些人,说话不算话。” 我深知要是不能让他相信我,那这件事估计永远都过不去了,可能会被反复重提,于是我站定了,指天发誓,“上帝跟梅林在上,我发誓,” 他停下脚步,似乎是想扭头,但生生止住了。 “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叫你詹米了,我发誓。” 这句话说完之后,他肩颈一松懈,似乎是埋头搓了搓脸,声音从他指缝中溢出,幽幽叹了口气,“算了,我相信你了。” “真的?” “对对对,真的真的,走吧。”他摇头晃脑的,背影看上去十分无奈,几次三番想转过身来,又顾及到自己说过的话,最终仿佛要把胸口的郁气全部叹出那样拉长了声线,小声嘟囔道:“索妮娅,你真的是个巨怪脑袋。” 这我是万万不会承认的,我甚至感觉自己似乎是搞砸了什么的样子?他的语气跟反应似乎有点违和,但我又拿不准到底是什么意思。 啊,男孩,我不懂啊。 不过我确实发现,他最近,招惹斯内普的几率似乎变少了? 但我不会蠢到直接问他这番话,我决定仔细观察一下。 第22章 56-57 56 ‘我最最恶魔的妹妹,索妮娅, 你这家伙一定是感应到我休假了是吧?你存心破坏我的假期,你的那只国家级保护动物,这家伙跑到我屋里来把桌上的东西搞得一团糟,它脾气可真不好,我试图把它关起来,它直接从我手指上啄下一口肉,我真该给你看看它给我造成的伤害! 不过你放心,我把它照顾得还算好,我腾出了另一个房间给它,还给它做了个窝,虽然我怀疑它可能从不睡在里面,我给它找了点东西吃,罐头什么的,但它却好像并不感兴趣,把开过的罐头叼起来,直接扔到了我的脸上!啧,真是挑食的鸟。 我记得你说它们能听懂人说话,所以我告诉它在我回信之前请不要擅自离开,哦这是它唯一比较和蔼的时刻,它居然真的扇了扇翅膀,我假设这是同意的意思? 你说的那件事我打电话问过大汉格顿的警察了,他们主管大小汉格顿的事情,我亲自去了一趟当地,并且带上了那只该死的鸟!塞它进笼子里的时候它又啄了我一口!希望田野里的老鼠合它胃口。 小汉格顿的事件在当时算是件大事,这么多年了都还有人在讨论,我不对1943年的乡村警方抱有什么希望,你得知道他们通常是草率地抓住某个嫌疑人,然后草率地结案,他们当时的确是锁定了一个男人,弗兰克·布莱斯,一个二战老兵,不过最终因证据不足把人放了。 布莱斯,以前是个出色的投雷手,幸运地从战地里捡回了一条命,他所在的二排,只有他一个人拖着一条残腿回来了,我得说,他的精神状况必定十分糟糕,到了当地打听了一些事后,我更加认定这个男人是个可怜的家伙了,该死的英国政府什么时候能给这些老兵发点补助? 他从战场退下来后就在里德尔府做花匠,没错,这家人就是你来信询问的对象,一家三口人都死了,看他的证词,他坚定地否认自己是凶手,并且提到他在当天晚上,花房对着的那条小道上看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俊美男孩。 索妮娅,这很明显不是吗?你来信问的凶手,显而易见,只不过普通人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全貌,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真的存在一些像你一样拥有魔法的人。 我敢说,做出这件事的那个男孩,将人类的心理揣摩到了极致,想想吧,夜里来访,用不知名的手段杀了人,尸检报告上没有检查出任何致命伤,连毒剂检测都是阴性,他一定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深谋远虑以及自负。 也难怪布莱斯背锅了,但村里的流言蜚语并没有停止,你可以想象,这个老家伙过得有多糟糕。 我跟他聊了一会儿,当然,他一开始并不欢迎,不过谁让我亲爱的妹妹真诚地请求过我呢?我是个顶好的哥哥。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问到了一些信息。 里德尔一家长相很是出挑,汤姆·里德尔,死的时候38岁,三口人里的儿子,想想这个年龄差,据村民说,这人年轻时候很受欢迎,样貌太好了,即使脾气不算好,不过他行情很好,拈花惹草再正常不过了,所以,以下是我的假设。 一个拥有同等俊美样貌的私生子,或许他的母亲拥有魔法,所以他在霍格沃茨成长后,拥有了杀人于无形的手段,他可能调查到了自己的生父,于是找上了门,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心理,杀了生父以及祖父母,我得说,这有些泄愤的意味在里头。 我会有如此假设的原因之一,汤姆·里德尔曾经跟人私奔过,但据他们家的女佣说(万幸这人还在村子里),老里德尔当时暴怒,而老里德尔夫人则是抱怨过一句’鲜花插在牛粪上’,女佣认为或许是那个叫冈特的女人,’她长得难看,两只眼珠子甚至都不能望着同一个方向,我不懂为什么?’,这是女佣的原话。 或许你该查查你们学校里当年的学生,姓里德尔或者冈特,顺便一说,我在当地调查过冈特这个姓氏,没有记录,我想应该是巫师那边的人,至于冈特的住宅,很神奇,没有人听说过,他们脑子里根本没有这回事,女佣会知道是因为听汤姆·里德尔提及过,不过她也不认为冈特家族就住在小汉格顿村,这或许是你说的’麻瓜驱逐咒’之类的造成的影响? 小心些,从你调查这件事的情况来看,我假设巫师世界并没有对此人进行过审判?他可能在巫师世界早就挑选好一个替罪羊了。 他的手段以及心思,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我想,他如今该是身居高位了。这样的人,不会满足于一个普通的地位,他必定对地位有所追求,索妮娅,我担心你,答应我千万小心好吗?我知道你很聪明,你该知道哪些事能碰哪些事不能碰,如果你一定要将这件事调查到底的话,尽量做得隐秘些,该死的,我想你暑假期间我得教教你枪|支的使用方法了。 有任何问题,来信给我,先问问我再行动,或者向学校里你最信任的长辈求助,做个听话的好女孩,ok? 永远爱你的艾布纳。’ 57 “艾布纳的情报搜集能力毋庸置疑,一般情况下,他的推断都有相当的正确率。” “更何况,哦拜托,汤姆·里德尔,这已经是真相了。” “还有冈特,冈特家族的上一任家主是马沃罗·冈特,得到特殊贡献奖的那家伙,他的中间名就是马沃罗,” 我咬着指甲在教室里来回走动,“而莫芬·冈特是那家伙的舅舅!” “他难道是自愿顶罪的么?” “这家伙在校外使用了魔法,他一点也不担心魔法部的追踪丝,他说不定用的就是莫芬·冈特的魔杖!” “尸检查不出死因,没有外伤没有中毒迹象…不可饶恕咒…” “哦我的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搓了搓手臂,回身看向在场的另外三人,“男孩们,你们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他们三人面色凝重,詹姆斯死死盯着信纸,他左右看了眼另外两人,然后信誓旦旦道:“我说过了,这就是个斯莱特林的手法。” “这家伙手里不止桃金娘一条人命,还有里德尔一家。” 西里斯沉吟道:“他一定很清楚魔法部的相关流程,他知道魔法部不会对麻瓜进行过多的调查,因为保密法的存在,而莫芬·冈特,我感觉他未必是自愿顶罪的。” “是的,既然能使用不可饶恕咒,他后来又是学生会主席,他的魔法造诣远超同龄人,修改记忆不算特别困难。”莱姆斯顺着推测道,“斯莱特林的学生,我笃定斯格拉霍恩教授对他相当了解。” “他是谁?”詹姆斯问到,“我印象里魔法部高位上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是的,没有。”西里斯蹙眉,“如果有里德尔这个姓氏,我父母早就开始讨论了,我并没有在家里听过这个名字。” “可索妮娅的哥哥说他是个对地位有相当追求的人,他为什么没有进魔法部?”詹姆斯皱着脸相当不解,“难道他去了国外?” “不詹姆斯,你忘记了,最近有个人在纯血家族里可是相当的活跃。”西里斯瞪着一双眼睛,陷进了思绪之中,他盯着地上的一角,放在膝上的手指握紧成拳,“我父母在家里讨论得最多的那位。” “伏地魔?!”詹姆斯惊呼,“可…他也不叫里德尔啊。” 西里斯侧着头看向他,“对,没人知道他叫里德尔,里德尔这个姓氏无法招揽到任何纯血家族不是吗?哈。” “可是那些家族就从来没怀疑过他的来历吗?如果他以纯血至上的理念收揽人心,他本身的血统存疑,这…”莱姆斯咬了咬唇,“或者说,或许有部分人是知道的?但因为是斯莱特林的后裔,以及出色的能力,所以…” “哈,都是利益,莱姆斯。”西里斯恨恨地说,“只要利益够大足够吸引人,那些家伙不会在乎什么混血不混血的。” “你以为马尔福一家那么多的金加隆只是因为他们做了巫师世界的生意?” “纯血至上,只是个噱头。” “谁会跟金加隆过不去?为了权力,能以至高的地位奴役更多的人,”西里斯弹了弹裤腿上的灰尘,站了起来,他像是做了某项决定。 “所以,他们选择了杀|人犯。” 詹姆斯微张着嘴看着他这行为,他的目光越过西里斯落到了我身上,他慌张了一瞬,当即起身焦急道:“伙计等等,” “你不能这么直接地就跟你父母戳破。” 他又看了我一眼,“如果伏地魔知道我们查到了这么多阴私,” “索妮娅跟她的家人会被牵连进去的。” “为他站位的家族,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年纪轻轻就敢杀那么多人,再多制造几起意外对他来说毫无困难。” 事件发展到现在的确是我始料未及,一开始我只是想调查桃金娘的死因,万万没想到会顺藤摸瓜摸到这么大一个瓜,只是我有些不懂,这些线索并不难找,为什么还会导致海格退学呢? “我想我们得告诉邓布利多校长,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范畴了,西里斯,”莱姆斯也站起来,“你不觉得最近预言家日报上的那些报道,风向有些奇怪吗?” “他们在鼓吹纯血跟巫师至上理论,这已经是政|治斗争了。” “如果魔法部内部有相当一部分倒向那头,就算我们捅到魔法部面前,那人还是能全身而退,因为证据链不足,没有直接证据。” “以弱小的力量去撞击魔法部那树大根深的关系网,这是不可取的。” “我们得告诉邓布利多教授。” “这就是我们能做的。” 哦是的,政|治斗争,哥哥在信里提醒我的就是这个。 我来回看着他们三人,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特别是西里斯,他的家族似乎十分倾向伏地魔的理念,小布莱克也是如此,他们当初在猫头鹰屋争吵的重点就是这个。 “西里斯,”我开口道,“如果你想做最后的尝试,那你就去做吧。” “因为那是你的家人,我明白你的想法。” “如果是我的家人,我也会同样去尽力争取,真诚的沟通最重要了,对吗?” “我不了解你的父母,但我觉得,小布莱克先生还是相当在意你的。” “你也许可以从他入手。”我抿着唇朝他笑笑,虽然眉间仍旧布满了乌云,“他年纪小,被影响到是很正常的,如果你能多点耐心,我想他是能听进去的。” 他神色不明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最后哑然失笑道:“索妮娅,你的年纪也还小好吗?别用那么小的个子做出一副大人的面孔。” “你看起来比我们幼稚多了。”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我抬手摸着脸颊上的肉,“哦是的,等到三十岁我会看起来比你们都要年轻。” “我继承了我妈妈的小肉脸。” “那我就是继承了我母亲的’精明’,”他压着下巴挑了挑眉,“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参与到了这些调查中。” “我发誓。” “我也发誓。” “我也发誓。” “…虽然很感动,但我已经打算告诉邓布利多校长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去找桃金娘,告诉她这个结果。” “我答应过她的。”我想了想又问到,“你今天就要去找小布莱克吗?” 他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呼出,“是啊,这种事宜早不宜晚啊。” “那请你千万保持冷静,”我的目光在莱姆斯跟詹姆斯之间游走,“最好有人陪同在场,我觉得你可能无法保持冷静。” 莱姆斯点头示意:“我会在该制止他的时候制止。” “那我跟你去找桃金娘。”詹姆斯接话道,他疾走几步来到我面前,掂了掂脚尖,眸要更深重一些,“你最近最好都不要一个人行动了妮娅。” 我扬了扬眉,有些吃惊,他刚才是喊我妮娅了是吗? 但他神色间并没有异常,只是咬了咬嘴内的软肉,仍旧是眉头紧锁思索的模样。 第23章 58-59 58 他刚才是叫我妮娅了是吗? 好像是的吧?我不太确定,有时候人说话稍微囫囵一些就能将我的名字听岔,可是l的发音并没有那么容易在那段话里被吞掉,所以是完全无意识的状态下吗? 我侧头看了他一眼,他的侧脸崩得有些紧,不知道那小脑袋里是塞了多少思绪,很少见他这样,除非魁地奇训练或者比赛,这话说来好像他只是个四肢简单的家伙,但他其实真的相当聪明,每年格兰芬多都会因为他们几个闯了不知名的祸端而扣分,芬威克跟梅多斯今年都快要毕业了,但他们还是得放不少的心力在这几人身上,我有时候早上起来,能看到梅多斯立在学院宝石榜面前抓着芬威克的肩膀来回晃荡,‘他们又干了什么?又怎么了?’,而芬威克却是笑嘻嘻地替他们打掩护,就像一家人里发狂的妈妈跟负责情绪稳定的爸爸,‘能回来能回来,今年能夺冠,我保证。’ 而且他们总是能在学年快结束的三个月之中在课堂上挣回来不少分,所以,即使他们调皮捣蛋,但人际关系却非常不错。 我喜欢的人是个爱出风头的人,他善良,热情,正义,莽撞,也许还有偏见,但这就是我憧憬的人,我最喜欢站在人群边缘看着人们将他围绕在中间高抛起来的时刻了,‘干得好波特!’,‘臭小鬼真不错!’,他是个天生的发光体,人们聚集在他身边,我就像原本有着既定路线的小彗星,是在路过的时候被他的引力捕获了,我偏离了自己的轨道,一开始我有些挣扎,可是靠近之后却觉得这颗星球真漂亮,我安心地在他周边扎根,绕着他转,越转越觉得,他可真漂亮。 睫毛可真翘,我暗自想着。冷不丁跟他的目光对上了,那里头带着疑问:“怎么了?” “你不介意看到桃金娘?”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是我了。 “”他微张嘴,眉毛跟下巴往下一压,一副‘你认真的?’神态。 他瞥了眼走廊上的人群,睫毛跟着一颤,“你可真是个对话高手。” 看起来并不像是在生气,只多少还有点郁闷,“我不跟你进去,我就在外面等你。” 我耳朵尖尖动了动,刚想说点什么就被他沉声制止,“停下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撇开头,正视前方,嘴角微动,牵拉出一条细小的缝隙,“拜托。” 我看着那已经爬上了脖子大片羞红,决定放过他,不折磨他了。 “好吧。”但我真的很在意啊,桃金娘到底看了多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语气泄露了情绪,他猛地扭头警告我说:“你不许问她这件事。” 我眨着眼睛点头,他嘴里却突然冒出一些气急败坏的音调,“索妮娅,你是个女孩子,是个女孩子!” “你不能”他压低了音调,在即将要下楼的时候扯过我的手臂避开上楼的人群,对话突然中断,我侧着身子配合人群通过,视线往上方偷偷看去,对上他静默内含警告的眼神。 我讨好地笑笑,意图安抚,他并不满意我的态度,更加凶狠地瞪了瞪我,也是在这时,人群中有人推了我一把,我几乎陷进了他的怀里。 而始作俑者则是高调地吹了声口哨,“哟,波特,你跟你的小女朋友能另外找个地方吗?” “在这儿亲热好像有点挡路啊。” 一群斯莱特林哄笑起来,我都不用回头,就知道这群家伙脸上一定带着某种恶心人的打量。 “滚远点儿,罗尔。”詹姆斯冷静地抬了抬眼镜,顺手把我扶正。 我凝着脸有些生气,他们对待女孩子的态度可见一斑,这群人以罗尔为首,都是四五年级的家伙,我见过他们成群地围在一起,对着路过的女孩子嘀咕,有时候甚至故意发出些讽刺般的笑声,女孩们知道自己被从头到脚的谈论了个遍,却对此毫无办法,只能涨红了脸快速走开,往往这时候那群人会发出更大的嬉笑声,那是恶意的,无论是对女孩的外貌的评价还是某些恶心人的臆想。 “真令人吃惊。”我扫视着这么一群人,他们已经转移到了上一层的楼梯间,“你们的家庭似乎没有教会你们礼貌。” “这是能跟陌生人开的玩笑吗?” “我跟你们很熟吗?” 罗尔似乎想说话,他笑得一整排牙齿都露了出来,我赶紧抬手做了个遮眼的动作,“哦拜托罗尔先生,您的牙齿真的该去好好整理一下,我怕我晚上做噩梦,翻倒巷最口臭的男巫师都没到你这种程度。” 我放下手,嫌弃地扫他一眼,“参差不齐的,那上面还有食物残渣呢,你都没发现吗?” 我又震惊地看了看他周边的人,“哇,你们还算是朋友吗?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提醒他啊。” 罗尔成功闭上了嘴,他涨红了脸看了看四周,意识到自己被耍以后,那张脸更是被愤怒刺激得更红了,我没等他发声就立即指着他的脸道:“哦我错了,您除了牙齿整形之外,还应该动动别的地方,这张脸真的,是个灾难啊。” 我拍了下手,“我知道明年圣诞该送你什么了,一个黄金鼻环不是吗?这跟你硕大的鼻孔也太相配了。” 我双手翘着指尖,放在额头的两侧,作怪般地垫着脚,整个人往上顶,“哞~哞~” “噗。”有人没忍住笑了。 罗尔横了那人一眼,朝前一步,还想说,但我又堵了他的话茬。 “唉,你不行啊。”我上下扫视着他,他瞬时就僵硬了,我又说,“真的不行。” “吵架三个原则,男孩们听好了。”我举着手指道,“第一语速要快。” “第二内容要狠。” “你们不行啊,唉,真的太菜了,我都不想再伤害你们弱小的心灵。” “第三呢?”有人是个好学的,是个捧哏。 我笑嘻嘻道:“快速逃离现场。” 我扯着詹姆斯撒腿就跑。 “不能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知道吗?” 我回头看向詹姆斯,他笑得可开心了,眉毛飞扬,嘴都快咧到了耳朵后头,“干得不错索妮娅。” “你,你,你这个——”罗尔还想找回脸面。 我仰着头声音洪亮到将他的话语都盖了过去:“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整栋楼梯都回响着我的那一串话,连绵不绝。 “没想到这么解气!” 跑到二楼后,詹姆斯还在回味刚才的战斗,他偏了偏脑袋似是疑惑,“这怎么比走廊决斗赢了还解气?” “哈,”我比了个武术里的手势起势动作,“因为他被我完全压制了,说不过我。” “但我说的又不至于达到需要动手的程度。” “吵架三原则,噗,你自己总结出来的吗?” “哦是的,”我得意地轻哼道,“我哥哥从来不跟我吵架。” “啊,你那张嘴是挺能说的,”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经历,“你比我还像小曼德拉草。” “哼,这是说话的艺术詹姆斯。” “是是是,艺术大师索妮娅,恭喜你又获得一个称号。” 59 这场胜利使得我的心情很好,即使在面对桃金娘的超高分贝破音的时候我依旧能保持相对愉快的心情。 “他?!竟然是他?!”她难以置信地飞到空中又快速冲进马桶内,所有马桶内的水都四溅飞起,愤恨的声音跟这水声混合在一起,极大的动静惹得詹姆斯站在门口探头。 “我曾经那么喜欢他!竟然是他!” “哦,我早该知道,我早该知道,呜呜呜他这条毒蛇的真面目!” “他藏得太深了!” “学校里超过一半的女生都喜欢过他!” “他那么受欢迎吗?”我皱着脸发问,却直接迎接了一道猛鬼贴脸,“岂止是受欢迎——!” 啊,我的耳朵,我快耳鸣了。 “索妮娅,男人的脸,哄人的嘴,这些骗人的把戏,你这小丫头怎么会懂?”她飘到半空,忧郁且深情,“情人节他不会拒绝任何人的巧克力,他礼貌温和,耐心倾听他人的烦恼,那张脸,啧啧,我敢说就算是魔鬼也得心甘情愿在他面前吐露心声。” “哦是的,吐露心声,你敢相信吗?!”她扭头愤愤道,“这家伙在我死后还是那副模样,他甚至还来看望过我安慰过我!” “杀人凶手!这个恶心的杀人凶手!”她冲到马桶里躲了起来,整个盥洗室都回荡着她的哭声,“呜呜,呜呜,我曾经那么喜欢过他,他怎么能,他怎么能,” “那样毫无愧疚的杀了人,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我静静等着她这阵动静过去,待哭声小一点之后才走进一个隔间,我扶着门框道:“别这样,桃金娘,他是个垃圾,他不是人。” “他一定很得意吧?”她突然道,“没有人发现,哈。” “我敢说我们那位创始人的女儿都没发现,哈。” “真蠢,真好,这世界上不止我一个蠢蛋。” “你能想象吗索妮娅?”她突然穿过木门再次跟我贴脸,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以聪明著称的拉文克劳,” “我们竟然都被这条阴险的毒蛇给欺骗了!” “我们全然没有发现他的真面目。” “我们?”我愣了一下,察觉到她话里有话。 “哈哈哈哈,真好笑。”她咯咯咯地笑起来,“哦海莲娜,真可怜,她一定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聆听她痛苦的人了,哈哈哈哈哈。” “海莲娜?你是说格蕾女士么?” “啊,你知道啊。”她悠哉地瞥了我一眼,“是画像告诉你的么?” 我凝神,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窜过我的脑海,“是,我知道她跟,血人巴罗的事情。” “哦吼吼,你没明白索妮娅,”她慢条斯理地飘在空中,“你瞧,只要将惹人喜爱的那张脸的影响抛却,拉文克劳还得是拉文克劳啊。” “啧啧,海莲娜,她怕是还不知道呢。”她有些看笑话的神色,“自己又造成了什么错误。” 我不解地看着她,她纡尊降贵地垂眼道:“画像难道没有告诉你,当初是她从她母亲手里偷了拉文克劳的王冠吗?” 我瞪大了双眼,“我只知道血人巴罗在阿尔巴尼亚森林里将她杀害了,我并不知道她” 她神秘兮兮地靠近我,“你猜,王冠的下落还有谁知道?” “你是说?”我愣了愣神,“可是他套话出王冠的下落又,是为了干什么呢?” “哈,”她挑了下眉,悠悠然地远离了,“这谁又知道呢?” “难道,还能是好事么?”她笑着回看了我一眼。 第24章 60 60 拉文克劳的王冠,传说中戴上就能增长智慧的魔法器具,四大创始人的心血之作。 我靠在盥洗池旁思索,而桃金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垂眼盯着池内的一角,他当然不会用来干好事了,他可是伏地魔不是吗?还没毕业的时候,手上都至少有四条人命了,这么多年,谁知道他又杀了谁呢? 他的确是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毕业后并没有进入魔法部工作,那么他,靠什么维持生计呢? 巫师世界的职能分工并不多,除了魔法部古灵阁这些类似金饭碗的工作外,还有就是自己开店做生意了,可他会甘心吗?这太平凡了不是吗? 伏地魔,伏地魔。这名字的发音似乎有点法语的发音。我在镜子上哈了一口气,抬手落笔。 volforflight deforof ortfordeath “飞跃,死亡?”我偏了偏头,目光移到了水龙头上,那上头正在滴水,一滴两滴地,缓慢落下,“飞跃死亡?” 这难道是他名字的意味? “索妮娅?”詹姆斯走进来,站在了我身后,“你在做什么啊?” 镜子里他的脸模模糊糊的,因着我的那几道书写,他头靠近了,胸膛压向我的后背,正好奇地看着镜子,“这是什么?” “一些单字拆解。”我回答道,“也许是伏地魔的名字的意味?” “写他名字干嘛?不觉得晦气吗?”他皱着眉垂头看我,额发从两侧滑落,然后又抬首看了看,“飞跃,死亡?嚯,口气很大嘛。” 他顿了一下,又偏了下头,耳后稍长带翘的发丝扫到我的面颊,“嘶,你怎么想到的?” 有些痒,我用嘴吹了吹,他忽然回头,表情有些怔然,“怎么了吗?” 同时瑟缩着脖子,“你吹我脖子干嘛?” “我没有。”我游移着视线,干脆倾身抬手,一掌附到镜子上,从上到下一滑,也不想说是你头发先扫到我了,转而回答他上一个问题,“我小时候,外公常常会拿些密码本让我破译来玩。” “用来益智的。” 镜子里他的模样已变得清晰起来,他饶有兴趣地从镜子里看了看我,“密码本?” “你外公可真有意思。” “嗯。”我低头避开他发亮的眸子,拧开水龙头想要洗手,却发现这个水龙头似乎坏了,可它刚才还在滴水啊? 我压低了脑袋侧身观察,他也弯腰倾身,“你又发现什么了吗?” 那语气里的兴奋雀然于面,我刚想给他一个白眼,我想说我又不是缉毒犬搜救犬,怎么可能闻着味儿就发现什么隐藏的秘密。 结果我就发现了——嘶,这个水龙头,好像跟别的水龙头长得不一样啊?? 我绕到旁边的水龙头去,他也跟上,“怎么了怎么了?真的发现什么了?” “真的不一样?”我指着正常的五金水龙头看他,“这个跟那个不一样啊。” 他立即凝神去看,回到刚才的位置,细细对比起来,“啊这个,这个好像有一道蛇形纹路?” 我们互相对视了大约三秒钟,然后各自挑选了一个方向,绕着整个盥洗室,把里面的水龙头通通看了个遍,后又回到了开始的位置。 “好像就这个不一样。”詹姆斯摸着下巴说,“这个蛇纹,看起来像斯莱特林那条蛇?” “有什么意义吗?”他深思。 “” 我浑身一激灵,突然贴近他,下意识揪住他的袖子,“原谅我,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这里,是桃金娘的死亡现场啊。” 我盯着镜子里的他,整张脸皱巴在一起,显得慌张又无助,“我是说,我们不是猜测是蛇怪吗?” 我急得鞋子拍地,整个人就差躲到他袍子里去了,指着那个水龙头呜咽出声:“呜,就它没出水,就它没出水。” 他快速地看了那水龙头一瞬,又快速看了看我,我憋着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哭了,他咽了咽喉,然后推着我一起离远了些。 “嘿,嘿,妮娅,妮娅你听我说,”他把我的头掰正,盯着我一字一句道:“没出水有可能是因为它坏了,也许跟蛇怪没什么关系的。” “呜,有关系,有关系,”我双手抓着他手腕,整个人颤抖道:“你知道城市里所有的水最后都通向哪里吗?是海是海!” “每天这么多人,那么大排水量,霍格沃茨肯定有排水管道,”我望了望自己的脚下,又呜咽了一声,压着哭腔道,“我在这里三年,从来没听说过盥洗室堵水的情况,” “你没见过伦敦的地下,我见过,有年暑假学校组织了我们去地下水道参观!” “里面真的很大很大,呜呜,完全,完全可以隐藏一个巨型生物。”我真的吓到了,只想寻个安全点的地方,整个人往他怀里塞。 他倒退了几步,将我抱在怀里,胸膛的跳动震耳欲聋,他声音也有些恍惚,“好,好,我们,我们先出去,我们先出去。” 他几乎是拖着我走,我脚下都快没力了,只要一想到,一想到蛇怪有可能就藏在这下面的管道里,我就整个人被掏空。 是的,完全有可能,没人能把那么巨型的生物带进霍格沃茨而不惊扰任何人,伏地魔那时候还是个学生啊,他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那东西完全有可能本身就存在这座城堡里,想想吧,它可以顺着管道滑行,霍格沃茨那么多密道,再建一个秘密通道这有什么难的?这有什么难的?詹姆斯他们从没发现这个密道的根本原因就是他们不是斯莱特林后裔,他们不会蛇佬腔! 桃金娘很有可能就是蛇怪从管道里出来时候撞上了!! 出了盥洗室,他把我抵到墙上,但我腿软,就顺着墙面往下坠,他干脆也蹲下身,看了我一眼后也盯着某处愣神。 “这个猜测,”他咳了咳,艰难地张了张嘴,“索妮娅,这个猜测,有点过于惊悚了。” “我们基本已经把霍格沃茨所有的密道都走遍了。”他紧皱着眉头。 “但你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跟下水道有关的密道对吗?”我提醒他,“如果有人本身就知道霍格沃茨的所有密道呢?” “在建造的时候就很清楚,比如四大创始人。”我喉咙有些发紧,干涩到沙哑,“蛇佬腔啊,萨拉查他是。” “你是说,蛇怪可能是他放在这里的?”他轻声问。 “我不知道,”但他的确是突然从霍格沃茨离开了不是吗?跟另外三人的理念不同,所以出走了。 “你们几个不是蛇佬腔,而这个通道有可能只有蛇佬腔才能开启。” “他在四位创始人都知道的密道外重新开辟一个密道,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们不清楚他的动机。”我呼出一口气,颤着手放到嘴边咬住,“我记得,分帽院先生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戈德里克了,也许,它会知道点什么呢?” 我怔怔地看向詹姆斯,还有些被刚才的猜测恫吓住了的观感,我不知道我现在的模样是否很糟糕又或者陷入了一种魔怔的状态,他担忧地挪到我面前,“索妮娅,嘿,听着,现在先别想了好吗?” “有些事情是越想越害怕的。”他抬手碰了碰我眼角,“等你缓过来了我们就去找邓布利多校长好吗?” “把你的猜测告诉他,关于你的所有推测。” 第25章 61 61 校长办公室在西边的另一座单独的塔楼里,从二楼盥洗室到那边,差不多需要穿过一整个霍格沃茨,整个路程我基本都是沉默的,虽然詹姆斯意图说点什么别的东西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从海格种的南瓜说到海格的岩皮饼,又说到第一次进禁林就迷路不小心闯进了马人的聚集地,被他们拿着弓箭驱赶,最后被海格拎着衣领送去了麦格教授那里。 “那是我们第一次禁闭。”他埋低脑袋冲我笑了一下,“够幸运的了,只是遇到了马人,他们还算能沟通。” “我们禁闭出来后,听说了一件事,海格告诉我们的,”他有意卖关子,等了等我的反应,“你知道是什么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笑意几乎藏不住,然后用肩撞了我一下,“你知道吗?” “好吧,是什么事啊?”我只能暂且分心给他。 他一手握拳清了清喉咙,挺着胸膛压粗了声线道:“哦,我都不知道现在的新生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他模仿的能力极好,连海格说话时在末尾习惯性压一压嘴角的细节都表现出来了,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大步跨到前头,转身站定了,于是我也不得不站定了,好吧,等他表演完吧,我想。 他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略微后仰着身体冲着空气指指点点,“昨天我发现我的斧头不见了,” 我刚想说话,他就一步跨到旁边,举着手划了个弧线,用着他自己的声音说:“嘿,我们昨天可还在禁闭呢,没法拿你的斧头。” 接着他又回到原处,呼呼地笑起来,“我知道,我知道,” “离谱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我那可是个大斧头,我是说,谁会拿?” “根本没人能拿起来,所以我沿着拖曳的痕迹跟过去,哈,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我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 “一个这么这么小的小不点,”他矮着身子比划着,“就在禁林边缘的林子里,费力地拖着我的斧头,冲着树林里嘀嘀咕咕。” “她说:‘护树罗锅,护树罗锅,快出来吧,快出来呀,’” “我现在就要砍这棵树了,你们瞧,你们瞧,我马上就要伤害它啦。” “你们快出来呀,你们来揍我呀,快来呀,” “” 他又凭空摸了一把虚假的胡子,长叹了一口气,“她要是真能抬起斧头挥下去,护树罗锅能跳出来把她的脸划烂。” “现在的新生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想立刻钻进地里去,这听起来太蠢了,真的太蠢了,但—— “索妮娅,你能告诉我你当时怎么想的吗?”詹姆斯没有憋笑,那笑容闪闪发亮,“我还一直没问过你呢,你怎么想的啊?” 我捂着脸呻|吟道:“我也不知道啊,我自己都觉得丢脸,怎么能干出这种蠢事来?” “那个斧头好重的,我根本拿不起来,”我解释说,“而且我也没想真的砍伐树木,我就是看到书上说,如果有人要砍树,护树罗锅就会跳出来驱赶对方。” “我就是想看看,这种生物”我呐呐道,搓了把脸,“啊,你们竟然知道这件事吗?” “我还以为不会有人知道。” 我转换方向,想绕开他走,结果他却贴着我身侧走,“哈,你一年级的时候,” “有一种,嘶,怎么形容呢?”他苦恼地想了想,“啊,我知道了。” 我不满的表情昭然若揭,他却笑得十分恣意—— “一种清澈的愚蠢。” “” “你现在的笑容,非常像拉文克劳的洛哈特,”我龇牙假笑,“也透着一股蠢气。” “啊,”他嫌弃地皱着眉头,“啧,我每次看到那家伙我就手痒痒,” 我轻哼道:“哦是吗?因为人家比你还要受欢迎?” “啧啧啧啧,”他摇着指头认真道,“老实说,我比他帅。” “”他竟然真的这么认为? “你不说话?”他立即不可思议道,“那家伙长得跟洋娃娃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你也说了,”我正色道,“他长得像洋娃娃,他的头发真的太好看了。” “认真的?西里斯比他俊美多了好吗?” “哦哦是的,但,他们俩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俊美,如果是全校统计的话,洛哈特的支持肯定比西里斯多。” “哈,我得告诉西里斯,这件事能把他给气疯。” “不至于吧?”气疯?认真的吗? “至于!格兰芬多几乎所有的男孩都看不惯那家伙,普威特兄弟俩说他是女人堆里的金孔雀。” “啊,双胞胎,他们的嘴真是,好尖利啊。” “可他们不是毕业了吗?他们怎么知道洛哈特的?” “他们今年回来看过球队比赛。” 他烦躁地说着,接着突然站定了拦住我,瞪圆了眼,“拜托,索妮娅,你真的看不出那家伙,那家伙他” 我静静等着他后续的话,但他却突然噤了声,嘴唇嗫喏,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也只是抿紧了,转头暗自翻了个白眼,“算了。” 仿佛是在生闷气,他挠了挠额头,气闷地吹开额发。 “哦又一个,真是充满魅力的洛哈特,你一定是这么想的是吧?”我脚步轻巧地走在他身侧,他冷哼了一声,瞥了我两眼,“难道不是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朝他皱皱鼻子,“洛哈特是很可爱没错,但他也很会充分利用自己的外貌达成某些目的。” “你不就想说这个么。” 他没理我,只是在侧脸的表情幅度略有动弹。 我哑然失笑,“我不是会被人的外貌影响到对这个人的判断的那种类型。” “这点你尽管放心,”当然,你除外啦,我心中补充道,“不过我真的有些好奇里德尔的长相。” “我现在好多啦,谢谢你詹姆斯。”我活动着肩颈一边说道,“我现在感觉头脑清晰有思路,不再是一团乱麻了。” 但我没想到校长办公室的口令会成为我们的拦路虎,一个巨大的石首立在当场,没有口令不能进入。 “你以前不是来过嘛?”我说,“你快想想当时的口令。” “我去的最多的是麦格教授的办公室,校长办公室很少来。”他站在石像面前跟它对视,“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校长,你让我们进去不就行了?” “没有口令,不能进入。” “你上次来是什么口令?”我问到。 他冥思苦想,“好像是,一个甜品的名称吧?柠檬什么的?柠檬雪宝?” 石像:“口令错误。” “那,滋滋蜜蜂糖?”我突然想起校长先生是个嗜甜怪。 石像:“口令错误。” “吹宝泡泡糖?” 石像都懒得回答了,一动不动地目视前方。 “甘草棒?糖耗子?肥舌太妃糖?酸棒糖?吐吐糖?巧克力蛙?”我一口气说了一连串的糖果名称,快要把蜂蜜公爵糖果店的在售糖果都报完了。 詹姆斯:“呃,蟑螂堆?” 石像:“口令正确,你们可以进入。” 它身后的石墙一分为二,一道旋转楼梯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龇牙咧嘴地砸巴下嘴,“蟑螂堆?真是出人意料。” 我跟詹姆斯踏上那道楼梯时,楼梯就自动旋转着抬高,“这是我第一次到校长办公室,”我盯着顶上逐渐接近的穹顶感慨道,“要是他不在办公室,我们就在里头等他怎么样?” “好主意!”詹姆斯握了握拳,“我跟西里斯还就剩这里没探索过了。” 我双手手指互相敲着,不得不说,我也提起了些兴趣来。 楼梯旋转着停了下来,映入我们眼前的是一道闪亮的木门,那上头的门环是个狮身鹰兽的样式,詹姆斯抬手拍了拍,里头没有响应。 我们对视一眼,分别站在门把手的一侧,一齐推开了那道门。 很安静,非常宽敞,最先吸引人的就是那围成一圈的落地窗户,我走过去,双手趴在上头看向窗外,“真漂亮,这里能看到一整个黑湖。” 现在正好是日落时分,温暖的橘色在黑湖的湖面上灵动地闪烁着,湖里似乎有生物翻滚了一下,一只触手生出来拍了一下湖面,是巨型章鱼,从这个角度看,依稀能看到它在水下的身影,这么一比对,便显得尤其小了。 我听到有人在打呼噜,望向发声地,是一个巨大的画像,而詹姆斯也正站在那画像面前观摩。 那是一个消瘦的老人,正在打瞌睡,他深陷在椅子里,身前盖着一本书,皱巴巴的脸都快贴到那本书的顶部了。 “索妮娅,”詹姆斯指了指那画像下方的一串英文,“阿芒多·迪佩特,他好像是邓布利多校长的前任。” 我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这位校长很有可能是1943年的在任校长。 我往前两步,轻声道:“先生?校长先生?” “他好像没听到?你是不是应该大声点?” “可,那样会不会不太好,打扰老年人休息。”我回头抠了抠脸颊,“不然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其他醒着的画像?” 于是我们挨个看画像,但是—— “他们好像都在打瞌睡?”我跟詹姆斯面面相觑。 这里头的动静并不算小,我感觉老年人们好像都不约而同地装作没看到我们? 詹姆斯原地观望了一圈,他干脆挑了个椅子坐下,“没意思极了,那只凤凰也不在。” “我还想着”他左右瞥了眼,冲我做了一个拔毛的动作。 “”好胆量,但是,“啊,我也想要。” 目光快速定位到一个像是鸟儿站立休息的支架上,不知道那上面有没有它脱落的羽毛?但我刚刚跨了一步,就听到一声咳嗽,像是提醒,‘哦,我们醒着呢,就是不想搭理你们’。 詹姆斯捂着嘴唇发笑,“索妮娅,你快坐下吧。” 不过我眼尖看到了桌上的另一个相框,走过去一看,是一个穿着银绿色调袍子的老年人,眉毛细长,留着山羊胡子,胸前别了一颗蛇形胸针,领口拉到了喉结上方,脖子修长,像是个矜贵的人。 “詹姆斯,你来,”我朝他招手,“你看他长得好像西里斯,他也是个布莱克。” “哦我听西里斯提到过,是他的,曾祖父?”詹姆斯不确定道。 “是曾曾祖父。”画像突然开口,并且睁开了一只眼睛,他果然在假寐,“而且是他长得像我,而不是我长得像他,这位小姐。” 我眉开眼笑道:“原来如此,您年轻的时候肯定跟他一样受欢迎。” “咳,”他清了清喉,跟布莱克家如出一辙的神情,只是少了些鄙夷的神态,“我没见过你,你是哪家的小孩?” “拉米雷斯家的,先生,我不是纯血,您当然没见过我。” “哦,原来如此。”他打量了我一下,“如果你们要找邓布利多,就坐在那里安静地等待。” “好的,先生,但是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他是一个来自斯莱特林的校长,我心想,“您知道萨拉查·斯莱特林在离开霍格沃茨之前建造了一个密道,这件事吗?” 他的表情忽然一变,我继续说:“哦,我们,似乎,可能,不小心,找到了那个密道的入口?” “索妮娅!”詹姆斯试图阻止我,但我觉得如果打算告诉邓布利多校长,那么这些校长也肯定会知道,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于是我反过来晃了晃他的衣袖,“这里可是霍格沃茨,詹姆,没什么可担心的。” “可那里头有蛇怪!”他瞪了我一眼,转头问向那位布莱克校长,“对吗?” 第26章 62 62 布莱克校长的全名叫做,菲尼亚斯·奈杰斯勒·布莱克。 从曾曾祖父的叫法来看的话,他至少是三四百年前的人了,他看起来也就将近百岁吧?至少看起来比邓布利多校长年轻,那么他在任的时间可能是两三百年前左右?霍格沃茨成立有千年的时间,单说时间,越是接近创始初期的时候,越是了解秘密,从他画像的摆放来说,我感觉邓布利多校长跟他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 而他此刻的表情是平静的,当然我没错过当他听到我们发现了密道时那一瞬间的警惕,只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就被他骗过去了。 “这不过是个传说,小鬼们。”他说,“你们说你们可能找到了斯莱特林密室?哼,无稽之谈。” 他目光落在我们身上,准确来说是身上的学院服上,“你们不可能找到。” 他重新闭上眼睛,好似此番对话已经结束了。 “所以,是真的。”他以为我在诈他的话么? 我看他不想搭理我的样子,便转头去寻阿芒特校长的画像,“校长先生,您还记得当初桃金娘死亡事件吗?” 他打呼噜的声响一滞,咳嗽着慢悠悠地抬起头来,“唔,我睡了多久了?” “咳咳咳,”他又打了个哈欠,“这一觉睡得不错啊。” 然后就不说话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似乎是在评判着我,“告诉我,小姑娘,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感兴趣呢?” “可能是因为有点生气吧。”我决定实话实说,“我觉得当时的校方跟魔法部特别无能。”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海格跟他养的八眼巨蛛的确是个不需要再多加审查的嫌疑犯了。” 他没有生气,只是点点头示意我继续。 可看起来他们是知道斯莱特林的,怎么说来着,密室。 “布莱克校长说那是个传说,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找到过吗?”我问到。 接着我就反应过来了,为什么那个疑似开口的位置会是在女盥洗室。 “中世纪到现在,纯血家族的家主好像都是男性?是吗詹姆斯?”我回头看去,他有些摸不清出状况,抓了把桌上的羽毛笔,“似乎是这样?” “所以你瞧,这么多年没人发现那个地方。” “哪个男性斯莱特林的后裔会跟个变态似的进入女盥洗室呢?而女性斯莱特林后裔则是从来没有接收过相关讯息。” 我成功地在阿芒特校长的脸上读到了一种名为惊讶的情绪。也是在这时候,壁炉那里忽然燃烧起来,绿色的火焰凭空燃起,又凭空消失,是邓布利多校长,他身着十分正式没有花里胡哨的小星星,而只是重紫色的袍子,像是刚刚参加了某个严肃的会面。 “哦?拉米雷斯小姐,波特先生,”他甫一抬眼就看向我们两个不速之客,“你们这是?” 我皱了皱眉,严肃地开口:“校长先生,您这样不行啊,很容易被暗杀的。” “只需要等在这里,等您从壁炉里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可以杀掉您,并不需要多少阴谋诡计。” “什么?”詹姆斯目瞪口呆,手上的羽毛笔都惊得漏掉了。 “暗杀?你是认真的吗索妮娅?” 啊,他真的,好容易上当啊 我踱步向他走去,一步一步地刻意放慢了步伐—— “哦是的,詹姆斯·波特,我其实不叫索妮娅·拉米雷斯,我真正的姓氏是斯莱特林,我来霍格沃茨就是为了找到斯莱特林的密室,把蛇怪放出来,然后称霸巫师世界。” 他脸上的惊惧不似作假,似乎是真的被我一番胡诌震慑住了,我抿着唇看他,最终是我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邓布利多朝我眨了眨眼,“波特先生,拉米雷斯小姐只是风趣地开了个玩笑罢了。” “玩笑?”詹姆斯的目光来回扫视,“这一点也不好笑!” “一点也不好笑!” “好吧,对不起。”我背过手状作乖巧。 他撇开脑袋,还有点自己竟然上当了的不甘心,“我总算知道你哥哥为什么叫你小恶魔了。” 我没管他怎么嘀咕地,只是两眼放光地看向邓布利多,“教授,我需要您跟我去个地方看看。” “教授,您真的该立刻跟我们去那个地方。”詹姆斯焦急地说,“我们怀疑二楼盥洗室,桃金娘的死亡现场,有个密道,连通了霍格沃茨的下水道,那里头藏着蛇怪!” 邓布利多原本正摘着他头上的巫师帽,听了这话他的手顿了顿,那双眼睛,瞬时就锐利地看了过来。 “教授,”我被他这目光盯得有些踟蹰,人却不由自主地向他靠拢,我垫了垫脚,他配合地弯腰低头,我说话的时候盯着桌上的画像,布莱克校长也正竖着耳朵偷听,我不禁气道:“您刚才不是不愿意听吗?” 布莱克校长:“那你刚才也没跟我说那么多啊。” 我:“是你先以为我诈你话的。” 布莱克校长:“我可没有。” 我:“你有,我感觉到了。” 布莱克校长:“真不讲道理,你做事都凭感觉么?” 我:“我这是有线索逻辑的。” 布莱克校长:“哦?说来听听?” 我看向邓布利多:“人是越老越淘气么?” 他忍俊不禁地摸了摸我头发,湛蓝的眼睛温和得像平静的大海,“也许是吧,你得原谅菲尼亚斯,他好久没见过你这么可爱聪慧的小辈了。” “这丫头是挺不错,阿不思。”这是一道女声,来自我们背后的画像,她身着一身治疗师的服饰,“我刚才听见她跟阿芒特说话了,你是叫索妮娅是么?” “是的女士。” “你还知道什么?能说给我们听听么?我们都挺有兴趣的。” 我看了一圈,果然画像们都睁开了眼睛。 詹姆斯就站在我身侧,他鼓励般地握了握我的手,“像你说的,这里可是霍格沃茨。” 能做校长的人,至少都会有自己的判断,不至于成为什么尸位裹素的人,哦没错,我说的就是魔法部,我太知道高位的官员们是个什么情况了。 【妮娅,你知道么,所有的体系都是先从里面烂起来的。】 【人们看战争,总以为是某一天的某个事件,其实往往是内部先出了问题。】 【根要是坏了,不连根拔换不来新风气新局面。】 【您当初离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 我:“是这样的,当然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不过在我们说完之前,请各位先不要发问,我们会思维混乱的。” 詹姆斯:“杀死桃金娘的是汤姆·里德尔!” 我:“他是莫芬·冈特的侄子,会蛇佬腔。” 詹姆斯:“我们怀疑桃金娘的死亡现场,那个二楼盥洗室地地下水道藏了蛇怪。” 我:“我觉得我们可以把那个地方炸开。” 詹姆斯:“炸开?!” 我:“好的,当我没说,我们发现1943年的夏天,一个叫小汉格顿的村庄,一家三口被人杀害了,那家人叫里德尔,尸检查不出任何问题,所以我们怀疑是巫师干的。” 詹姆斯:“这件凶杀案在魔法部的判定中,凶手是莫芬·冈特。” 我:“我们查过了,一家三口里的小里德尔曾经跟人私奔,对象是一个叫冈特的女人。” 詹姆斯:“汤姆·里德尔的中间名,叫马沃罗,那就是冈特家主的名。” 我:“而且小里德尔先生也叫汤姆·里德尔,好巧。” 詹姆斯:“所以他们是父子,母亲就是莫芬·冈特的妹妹。” 我:“人际关系多清晰明了,可我们为什么觉得他杀了桃金娘呢?” 詹姆斯:“对啊,为什么呢?” 我:“你提醒我了,西里斯说谁获利,谁有动机,他在当年举报了海格。” 詹姆斯:“还得到一个特殊贡献奖,成功甩脱了自己的嫌疑。” 我:“因为没人确定桃金娘是被蛇怪害死的。” 詹姆斯:“而蛇怪就藏在二楼盥洗室。” 我:“这话我们好像说过了吧。” 詹姆斯:“哦是的,反正只要证明二楼盥洗室有密道跟蛇怪就行了吧?” 我俩同时看向邓布利多校长,他像是被我们这一唱一和给逗笑了,不过笑完之后,却难掩眉间的严肃,他沉吟道:“看来,是得去看看呢。” 詹姆斯:“我也想去。” 我:“我也想去。” 詹姆斯:“可你刚才不是吓到了吗?” 我:“但是有校长啊,我就看看。” 詹姆斯:“行吧。” 布莱克校长:“噗,别自说自话了,阿不思可没答应。” 治疗师校长:“唉,他们吵得我头疼,也没感觉出来有多清晰的思维。” 我:“那如果汤姆·里德尔是伏地魔呢?” “这会不会就清晰多了呢?” 布莱克校长:“你们竟然知道?!你们怎么猜出来的?” 我:“凭感觉。” 布莱克校长:“” 第27章 63 63 邓布利多教授长得异常高大,他比我外公高出不少头来,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是我收到霍格沃茨录取信的第二天,我刚结束一圈绕跑,就看到一位衣着奇怪的老年人站在我家的门口,这个年纪的老人,我理所应当的认为他是来找我外公的。 【您好,我外公出门买早饭了,您是来找他的么】 那是我跟他说得第一句话,他真的穿得好奇怪,像童话绘本里的巫师,他的鼻梁是歪的,可并没有为他增加可怖的感觉,因为我看到了一双非常包容的蓝色眼睛。 【我明白了,您来自,另一个世界是吗】 这是第二句。 然后他就冲着我笑了,【你好,拉米雷斯小姐,我是霍格沃茨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我有一种,直感,那是我无法解释的东西,就像魔力一样。我不知道巫师们是不是都像我这样,好像看一个人,就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正直善良的人 这导致我妈妈有时候会说我过于武断,虽然她最后会知道我每次都是对的。 哦,我说这么多,是想说,我不喜欢汤姆·里德尔。 不是因为他现在成为了伏地魔,而是因为他在还没完全成熟的时候就已经杀了四个人,并且很有技巧地逃脱了惩罚。 我几乎都可以立即给出一个性格侧写来,狂妄,但他隐秘地遮掩了这一点,这或许是在他羽翼不丰时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善于操纵人心,能准确捉住人性的弱点,这样的人通常也擅长鼓动人心,这意味着他是相当聪慧的。刻苦,因为他追求的东西,无法通过捷径到达。 最后一点,漠然,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对生命,非常漠然,是那种会冷眼旁观别的生命的痛苦的人。 这是多可怕的一件事啊。 巫师世界没有死刑,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真的很吃惊,巫师的总体人数很少,因着这样的原因,他们废除了死刑,我觉得这不太可取,也同时隐约意识到,这是一个过于保护自己的世界,守旧,封闭,这样的世界它无法随着时间以及事物的发展而发展,但是屏蔽了外部因素就真的能永远存续吗 【事物都是从它的内部开始瓦解的。】 而我隐约感觉到,这种内因的变点正在激烈地碰撞,看看报纸吧,有些言论直直戳中了巫师们的内心,那是一种跟利益纠缠的内心,鼓吹那些言论的人,也必定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 【事件不是在某个时间点,某个历史记录的时候发生,而是早就开始了。】 我不得不说我感觉非常不好,因为人们常常是在事件发生后,甚至一段时间以后才反应过来,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长得很俊美吗”我问,“汤姆·里德尔。” 邓布利多说:“哦,是的,索妮娅,他过去相当俊美。” 詹姆斯:“过去” 邓布利多点点头,陷入了回忆,“那已经过了好几年了,他毕业后再回来,申请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那时的面容确实有了变动。” “他美到能被富|婆包|养吗”我又问。 “索妮娅!”詹姆斯面红耳赤,偷偷看了邓布利多校长一眼,“你在,胡说什么啊” “哦,我只是想知道他在用伏地魔这个名字出现在人们面前之前,是靠什么生活的,他没有进入什么机构工作不是吗” “那他哪里来的钱巫师世界很贵啊。” “”詹姆斯不说话了,他只是抚了抚额,“你的脑子。” “他回来申请教授的时候穿得很阔绰么”我又问。 “唔,”邓布利多沉吟道,“确实如此。” “也许是继承了家产”詹姆斯说。 “可他是孤儿院长大的啊,”我反驳道,“他的霍格莫德村许可表上签字的是一个孤儿院院长,哈罗德·萨布诺·梅丽尔女士,因为在二战的时候转移院内孤儿时牺牲,死掉的时候她身下还护着一个婴儿,所以伦敦市还给她立了碑,那个孤儿院后来以她的名字重新建立了。” 詹姆斯惊恐状:“你怎么又知道了!” “有年暑假学校组织了去伦敦二战历史博物馆,我就记住了,我那天忘了说”我的声音在他仿佛看怪物一般的目光中渐渐消失,“怎么了吗” “她该是个拉文克劳。”一个画像这样说。 “而冈特家族早在前几代就没什么家产了。”另一个画像沉思道。 “梅林的袜子!”布莱克校长激动道,“你们不会真的信了这小鬼说的,说的什么包,哦我说不出口,那个词。” “请冷静一点,菲尼亚斯。” “阿不思,我没法冷静,这小鬼也太口出狂言了。” “嚯嚯,”我冷哼了一声,“那我后面要说的您多半也不能接受了。” “他可能杀了里德尔一家哦,当晚有麻瓜看到他了,年轻俊美的黑发少年。” “还记得我们说得里德尔府命案么尸体查不出线索,有可能是不可饶恕咒。” “莫芬·冈特长得俊美年轻吗” “可魔法部定案凶犯是莫芬·冈特。”一位严肃的女士说道,“他本人也承认了。” 我漂移着目光看向神情越来越凝重的现任校长,不太确定地说:“我推测的啦,因为当晚有人看到这么一个人,我是觉得,巫师,修改记忆什么的,好像,不难吧” “傲罗们在莫芬·冈特的魔杖上用了闪回咒,不可饶恕咒是在这个魔杖上发出的。”那位女士又说,“我在现场的画像里旁听了这一裁决过程。” “可是,”我不禁觉得他们脑子有点单线程,“詹姆斯跟西里斯也可以用我的魔杖啊。” “为什么不能是汤姆·里德尔用的冈特的魔杖呢” “我是说,既然他是个孤儿,要找自己的父母,除了孤儿院记录,当然是从他的姓名里来找啦,马沃罗·冈特曾经在霍格沃茨上学吧里德尔这个姓氏从前有过吗” “如果没有的话,马沃罗·冈特不是更容易确定吗蛇佬腔是血统相关的能力啊。” “!!!”那位女士似乎是打翻了她手里的某个器皿。 我看了眼,又说:“说起来,还有一件事。” “嘶——”布莱克校长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我跟桃金娘怀疑,他,有可能,从格蕾女士嘴里套出了,拉文克劳王冠的下落。” “!!!王冠你是说王冠”画像们都站了起来,他们激动地冲到了布莱克校长的那个小相框里,“别挤,挤到我了!” “你这个猜测的凭据,女孩。”其中一位肃然开口道,“你知道这东西从创始人死后就消失不见了吗” “啊我不知道啊,桃金娘说是海莲娜拿走了,但她死了,所以只有海莲娜知道吧也就是格蕾女士。” “等等,各位请冷静一下,冷静一下。”邓布利多安抚着画像里的人群,布莱克校长已经被挤得贴到了外壁上。 “教授,”我看向邓布利多,“你觉得他有可能图谋拉文克劳王冠吗” 他沉默,我当他默认了,于是又问,“王冠难道可以令人永生吗” 他这回没沉默了,表情肃然道:“索妮娅,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么” “哦,因为我发现他的新名字,伏地魔,有飞跃死亡的意思。”我拿着羽毛笔写下破译的过程,“他好像,对不死有种特别的执念。” “所以我就思维发散了一下,如果不是为了永生,那他知道拉文克劳王冠的下落干嘛毕竟他已经足够聪明了,” “还是说,他对创始人的东西,有收集癖啊” “阿不思,你现在,马上去二楼盥洗室,现在,马上,带上我们一起!!!” 第28章 64 64 弗利维教授跟麦格教授也来到了二楼盥洗室,他们是被邓布利多教授用守护神咒叫来的,他的守护神是一只凤凰,随着他魔杖的挥舞,拖着长长的尾羽沿着屋顶飞出,很华贵漂亮。 我跟詹姆斯说我真想要它一根羽毛,用来做书签,詹姆斯则是怪异地扫了我一眼。 “凤凰的羽毛用来做书签?小鬼,你也太暴殄天物了。”布莱克校长远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矜贵寡言,我发现他很喜欢讽刺人,这大概是布莱克的特性。 我垂着头晃了晃画框,“您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别的校长都去了那个大相框。” 这里头就他一个人,而另外的相框,由詹姆斯拿着,其他校长都挤在那里。我得说,我俩这样双手抱着相框的场景非常阴间,虽然他们也的确已经死亡多时了。 “哈,我在这里呆着空间更富余。”他歪了一下身形,又立即稳住了,“拿好了,小鬼头。” “这应该西里斯来拿。” “哦,可那家伙没来不是吗?” 我感觉他是想侧面打听一下,为什么这次西里斯没有跟我们一起行动,毕竟他跟詹姆斯俩人仿若连体婴儿一样。 “想念自己的曾孙这没什么好丢脸点,校长先生,你们布莱克家的人都这么拐弯抹角吗?” “嘿,小鬼,谁允许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还有,他是我的曾曾曾孙,你对长幼关系的认知真是一团糟。” “可我外公说越诚实的人,长辈是越喜欢的,老年人已经见过不少攻于算计的妖魔鬼怪了。” “哈,这是种出色的个人能力,你外公还是太年轻了。” “为什么教授们不直接把这里炸开呢?”我盯着已经围着那个水龙头窃窃私语好久的三位教授,不由地问到,这使得麦格教授回头警告性地瞪了我一眼,‘行为端正些,拉米雷斯小姐。’ 我偏过脑袋,悄悄问詹姆斯:“你说,我们会被扣分吗?” “扣分?不会吧?”詹姆斯一心想要上前围观,可他一动弹画像里的校长们就摔得人仰马翻,“哦,波特家的,手别这么晃。” “别想再靠近啦,你们两个就好好呆在这里。”治疗师校长说到。 “戴丽丝,别这么严肃嘛,好久没这么活动过了,我还记得我上次冒险,那都是400年前的事了。”其中一位红鼻头校长说,他长得有些胖,即使是在画框里,那也是中气十足的,“嘿,你们吃过弗洛林冷饮店的冰淇淋么?那是我的后代开的店。” 这话是在问我们。 “我吃过他们家的魁地奇冰球杯,呃,游走球差点跳进我的鼻孔里,我哥哥不得不拿了个杯子把它按在桌子上。”回想起那天的糟糕经历,我便心有余悸,要是吃冰淇淋而窒息死掉,这也太戏剧了。 “不过,味道很好。”我干巴巴地补充了一句。 “哈哈哈,是吗?”红鼻头校长很与荣有焉地得瑟着,“这可是对角巷里最出名的冰淇淋店,弗洛林那好小子干得不错!” “算了吧,德克斯特,你没觉得能跳进鼻孔里的冰淇淋有点危险么?这女孩可差点窒息了。” “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可是巫师,从气管里拿出一颗小球来有什么难度?” “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的存在,圣芒戈的治疗师们才会累得跟个永远转动的陀螺似的!”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这件事没关系就是最大的问题了!” 他俩竟然在画框里就这么吵起来了,而布莱克校长却在画框里说起风凉话:“哦,所以我们才不得不睡觉不是吗?为了阿不思的那只鸟,它对环境非常敏感。” “哦,那只鸟,它上次竟然啄我的画框,把我养的小狗都给吓跑了!” “那不是因为ducky那蠢狗一直叫吗?要我说,你该给它取个别的名字,这名字听起来就闹腾。” “那也没你能吵,菲尼亚斯。” “嚯嚯,埃弗拉,你是不是听不见你自己说话啊?” 好了,这下所有人都在叽叽喳喳了。 我面露尴尬地看向詹姆斯,指望他打个圆场,但他却说:“不不不,索妮娅,你的方法错了,” “你应该用店里附赠的球棒去敲击,这样它就不会乱飞了。” “哦是的,詹姆斯,”我翻了翻眼皮,“那个球棒还没有我的拇指大,等我拿起的时候,它已经被我哥哥制服了。” “真可惜,”我微笑道,“你差点就见不到三年级的我了。” 他噎了一下,大约是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缓和道:“也许你下次该试试他们的金色飞贼,那个跳得没那么迅猛,只是在半空扇翅膀。” “不过说起来,我似乎没看到过你用飞天扫帚?”他陷入了回忆,“奇怪,为什么我没有你一年级上飞行课的印象?” “”从魁地奇冰淇淋联想到了飞行课,他竟然还有脸说我的脑子等同巨怪? “奇怪,为什么啊?”他皱着一张脸看我,“你是没去上课吗?” 我本来不想回复的,不过他就是这样一个人,问话的时候一定要得到对方的反应,如果对方不搭理他,他就会拿出那种缠人的劲头来,至于我为什么这么清楚?只能说,我近距离观摩过几回。 喏,就像此刻一样,一眼也不眨地盯着你等着你回复。 我没有莉莉那样的定力,我总是被他榛子色的眼睛吸引,我从前希望这目光放在我身上,但此时却更希望他的注意力能被别的什么赶紧勾走,这样我就不必说出那种,仿佛是落单的小朋友置气的话来了。 三秒后,我说:“你那时候课上忙着调侃斯内普的飞行姿势呢,我又飞得低,你当然看不见我啦。” 我这话说得委婉,事实上,他的注意力基本都在莉莉跟斯内普身上,尤其是前者,女孩越是拒绝他的帮助,他越是想要多显摆,要不就是跟西里斯到处飞,飞得花枝招展,活像个求偶的小孔雀,想要把斯内普那只灰扑扑的掉毛的乌鸦给比下去。回想起一年级,当时只觉得好笑跟有趣,现在想来么,免不得有点不太自在。 “为什么飞得低?索妮娅你恐高?”他像是没发觉我话里隐含的意思,只是仿佛难得捉住了我某个弱点一样,眼里迸发出一种名为‘哈,让我发现了!’的情绪。 “嗯,恐高。”我冷静地撇开脑袋,把好似几百年没好好热闹过的布莱克校长给抱走了。 “等等!你把我抱回去!” “您是不是忘了,我们是来找蛇怪的?” 人真的越老越淘气,我确定了,尤其是一群老年人,他们比我们能吵。 因为邓布利多校长以及麦格教授明确禁止我跟詹姆斯太靠近,因此我只能转移到盥洗室的另一角。 “您看起来好像并不担心能不能打开那个通道?”我这才发觉,从校长们闹着要来到现在,他一直都表现得较为淡定。 他轻笑了一声,“小鬼,你用不着套我的话,你该担心,要是这下面真的是蛇怪,你说它这么多年到底吃什么?” “吃老鼠吧。”我冷静道,“要是它冲出来我就把你举起来扔过去,至少能为我争取些逃跑时间。”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你这脑子不像是格兰芬多。” “戈德里克听到了会哭的,你竟然说他没脑子。” “嚯嚯,这编排人的天赋更不像了。” 我顿了一下,说:“您知道他为什么把蛇怪放在霍格沃茨吧?” “终于问出来了啊,我以为你还能忍着不问呢。” “我也只是猜测,但猜测不是需要佐证么?” “哦?说来听听。” “跟他离开霍格沃茨的原因有关吧?我也只是听画像们说到过,他好像认为麻瓜血统的巫师不够纯粹?不配学习魔法?” “可他要是真的抱有消除一切麻瓜血统的巫师的想法,他大可以直接命令蛇怪杀人,而不是把它困在这里这么多年,等着有人来开启,然后再杀人。” “” 我感慨道:“他好可怜啊,萨拉查。” “可怜?你是说伟大的斯莱特林创始人可怜?”他音调稍高,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我眯了眯眼,“他不信任麻瓜血统的巫师,事实上这是基于对人性的不信任,可他并没有对此加以区分,又或者,他区分了,所以他才留下蛇怪,等到真的发生了他料想中的事件时,也就是证明麻瓜血统的巫师真的不值得信任的事件,他的后人将会为巫师世界清理门户。” “这就是他把蛇怪放在霍格沃茨关起来的原因吧?而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人将会是巫师世界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自傲孤僻且坚持自身,明明无法接受麻瓜血统的巫师,却还是能察觉出这想法中的不妥,类似于给个机会但又防备,可是您瞧瞧,他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流逝,是会被人扭曲的。” “他现在的后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可怜他不是因为他的想法被人曲解了,而是怎么说呢?这种人会过得非常地苦闷。” “好友决裂,这真的很苦闷,如果他诚实一点能有效地沟通,他说不定就不会离开,霍格沃茨也是他的心血不是吗?” “你告诉我,你这小脑瓜是怎么想到这么多的?”布莱克校长似乎有些哑然,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句话来。 “一个人的行为是有原因的,我只是多想了些。”我慢条斯理地说,“就像我知道你引我思考蛇怪这么多年吃什么,出来后又会吃什么,是吓唬我来的。” “” “不过校长先生,我还有个问题。” “你问题可真多,你怎么不是个拉文克劳呢?”他碎碎念道 “你说,一个孤儿,在追求顶端权力的道路上,仅仅是要求不死,这足够吗?”我试图表述得清楚明白些,“我知道尼可·勒梅先生已经够长寿的了,如果愿意,他可以永远不死,可是他无法避免衰老,我见过他的照片。” “人一旦衰老,身体机能就无法处在顶峰,各项素质必定是下跌的。” “那他将无法永远处在权力顶峰,他舍得放弃或者退让给他人吗?如果是你,你愿意么?这些可都是你从单枪匹马的状态辛苦获得的啊。” “” “汤姆·里德尔,从隐忍蛰伏,到钻营关系,直至今日你觉得他狂吗?” “哼,天才多狂妄,你没听过?” “我也觉得,不过我外公说,狂得没边的人都有一个特性,不会甘心自己只是达到了一个他人达到过的状态。” “而不死,尼可·勒梅已经无限地趋近了。”我陷入了一种耳鸣的状态,这使得我有些失神,“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在不死的同时,还拥有永久的青春呢?永远保持自己最顶峰的状态?” “我感觉,这才是他飞跃死亡的真正含义。” “”他沉默了良久,然后说,“小鬼,你可不要慧极必伤啊。” “?” 他沉声道:“把我带到阿不思那儿去。” “然后你就带着波特家的那小鬼,滚回你们高塔去。” 我定眼一看,这才发现,通道已经打开了,刚才也并不是我耳鸣,而是通道开启的声响,就在那个水龙头的下方。 第29章 65 65 回程路上,我们转道去了趟地下厨房,打包了一大堆东西回高塔,家养小精灵们很热情,除了替我们施加保温咒之外,还借了两个篮子给我们,我挺喜欢这种略带神经质的生物,如果注意好说话的技巧的话,他们并不像人们想的那样‘热爱’惩罚自己。 这是我总结出来的经验--进厨房的时候不要说话,只比划几个动作,他们能猜到的第一个就是我想要的食物,并且别忘了这时候送上一个大拇指。 围观这一过程实在是有意思极了。 “我说我上次拿到的苹果派,里面怎么全是草莓呢?”詹姆斯揭开篮子的盖子往里看了一眼,“你上次跟西里斯来也是这样?” “芝芝是个很有想象力的小精灵。”我拎着另一个篮子走在他身侧,“而且一般来说,他们能说的出来的菜品都是他们当下能做的,我就怕我万一提出什么要求,他们没法办到,又要引起连锁反应了。” 我蹙眉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要了一个香草布丁,但是厨房没有香草了,芝芝握起那个平底锅就开始敲自己的脑袋。” “简直吓我一跳,我上去拦她的时候,只是手被她误伤,她就转而把自己的脑袋放进了烘烤箱里那种场面我实在不想再经历一回。” 无论我怎么告诉她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她都我行我素地,“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擅长委屈自己的生灵。” 回忆起那晚来,我便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心有余悸道:“比划就简单多了,她还能自己思考,学会如何情绪稳定地跟人交流。” 他默不作声地盯了我一会儿,就在我被他脸上奇怪的神色搞得一头雾水时,他说:“可这样真的是交流吗?这难道不是你在单方面,呃,附和她吗?” “啊?有吗?那你每次来厨房你是怎么跟他们交流的呢?” 他说:“就是告诉他们我要吃的食物,当然如果他们试图伤害自己,我还是会阻止的。” 我疑惑道:“那你感觉这样也算有效交流吗?” “”他苦着一张脸,思索后果断摇头。 “可要是你遇到你不喜欢的食物呢?”他问。 “啊?我好像不怎么挑食?”我看了看他,调侃着拖长了声线,“我可不是那种连一点胡萝卜味都闻不了的人。” 提到胡萝卜他的鼻子就仿佛无法忍受般地皱了起来,“恶胡萝卜”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胡萝卜?” 他现在的神态跟每次皮波听到某些特定的触发词,例如球球,散步,肉干等一样,一下就立起耳朵来,期待又试探性观察着。 我眨了眨眼,面色毫无波澜,即使这瞬间心跳一滞,后背都冒出了虚汗来,连步伐也乱了一瞬,“全格兰芬多都知道吧?” 我煞有介事,实际上绞尽脑汁才从脑海里扒拉出一个场面来,“上个星期,你不是还偷偷把胡萝卜塞到了西里斯的盘子里吗?虽然他又给你扔回汤里就是了。” “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他偏着脑袋回想。 我试图给他加深一下印象,“当然有啊,你不记得了,你们经常互相扔食物,这很浪费,知道吗?” “什么啊?”他下意识就反驳,“自从我一年级的时候被伊万斯这么说过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在餐桌上玩过食物了。”他一脸的‘我早就改过自新了’。 “哦”我点了点头,“那可能我记错了吧。” 他狐疑地巡视着我,我平静地跟他对视,又一次强调:“我记错了行了吧?” 他那个鼻子,就算是把胡萝卜切成小粒他都能闻出来挑出,挑出来干什么呢?用来弹着玩,汤匙跟手指简单地搭个杠杆,胡萝卜粒就放在汤匙里头,另一只手用手指一压,就这么弹到半空。 一年级的莉莉曾经深受其扰,但她那时候还顾及着餐桌上其他人的存在,只是有所烦扰地偷偷瞪回去,有时候他会装作不是他干的左顾右盼,有时候他会特别讨打地再来一次。 直到有一次,那东西直接飞过了莉莉的碗口,弹到了我的手边。那次莉莉发了很大的火,因为她无法忍受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打扰到别人。 【波特!我假设你知道你这种浪费食物的行为十分影响他人用餐!】 【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用餐吗?你难道跟巨怪一样四肢不协调?】 那次也是我第一次准确地意识到,这男孩实际上是在试图吸引莉莉的注意力,他并不是单纯顽皮。 因为在莉莉开口的一瞬间,他得逞地笑了。 我记忆力很好,从来不会记错。至于这场面为什么在我脑子里轻易地就钻了出来,可能我也跟皮波一样,有着触发词吧。 他的确再也没有那样玩过食物,只是跟西里斯互相往餐盘里扔对方不喜欢的食物罢了。但是他会否认,这或许是因为,互相扔食物在他脑子里并没有跟‘浪费’这样的字眼产生联系。 “你说,教授们会怎么处理那个大家伙啊?” 他悄声细语地问我,空余的手放在嘴旁半遮半掩,警惕地扫了两眼墙上挂着的画像。 我张了张嘴,略微活动了一下脸部,扫尽了那阵凝固的思绪,“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我是那个大家伙,我难得能出来一趟,就直面了三个顶级巫师。” “嘶,可能我会觉得倒霉透顶了吧?哈哈哈。” “哈,”他被我逗笑了,脸上尽是愉悦,“是真的很倒霉。” “你说教授们会怎么跟它战斗?我猜测应该第一下就用水牢,那可是邓布利多最拿手的!他曾经用这个打败了格林德沃的厉火!” 他说得激动,手里的篮子都前后地晃动,心情显然好得不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算去野餐。 “可是最关键的难道不是变出一根大布条把它的眼睛先遮住么?这样就可以先把损失降到最低。”我跟在他身后淡然地说着,无法控制地产生了一种割裂感来,一个我在应对他此时的话题,另一个我还停留在上一个,“至于之后怎么对付它,就看教授们讨论的结果吧。” “讨论的结果?”他回过身来,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在盥洗室讨论那么久呢,我还以为他们是在琢磨怎么把通道打开?” 他惊呼:“难道他们还想把那家伙留下来??” “巫师界连死刑都没有,”我嗤笑道,“这不是很宽容吗?” “再说了,如果能确定它能脱离里德尔的控制,确保它在学校的可控范围内,或者把它变小,变成跟普通的蛇一样的大小怎么就没有可行性呢?再怎么说也是个,确定灭绝了的生物。” “为了保留物种的多样性什么的。”我抿着唇朝他耸肩,“在普通的世界里,人类就是这样,因为所有的生物都只是暂时存在于这个星球上。” “你是说麻瓜都是这么想的?即使这个生物会带来灾祸?” 我们已经走回了六楼,胖夫人的画像就在不远处。一路走来没什么人,也是,已经临近宵禁了。 我看向窗外,发现此番景象竟巧妙地如同上次一样,只是我们俩人的位置调换了,这回是他在前我在后。 今日是弦月,天空也不太明朗,有云雾遮挡,没有当天夜里的好景致,我悠长地吐了口气,“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相比起这个星球长久的寿命来,” “都不过是渺小如尘埃,很多事情便没必要那么较真,” “你觉得呢?” 我回望过去,他似乎有些愣神,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胸膛几乎没有起伏,那种眼神就像,怎么说呢?说不清他到底是在恍神陷入了某种莫名的情绪? 我不解地扬眉,“你可以,说口令了。” 我甚至回头看了看我身后,他目光直愣得让我背后发毛。 “索妮娅,你之前说,”他的声音很小,小到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空间中的灰尘精灵,我不得不走进了去听。 “你之前说,让我毕业后再问你,是什么意思啊?”他目光落在我身上,沿着我的走向微微低垂,“我能现在问你吗?” 我注意到他的手,握着篮子的那只,收紧了又放开,他在紧张吗?为什么? “不可以吧?”我回答他,“还没到时间呢。” 而且我没准备现在就告诉他,要怎么说呢?难道说,我觉得我也只是你漫长生命里的某个尘埃?跟他说起一个彼得潘冒险故事?跟他说梦幻岛?这些他全都没有听过不是吗? 说到底,当晚的情绪只是依托在我的妄想之中产生的,就像我告诉肯特的一样,不要擅自决定让他人承受自己产生的不成熟的喜爱。 这是属于我的烦恼,而不是他的。 “为什么啊?可我现在就想知道。”他很不解,十分不解,他跨前一步,有种逼问的状态,压低了头颅,额发都快扫到我的额头上。 我后仰了一些,抬眼看他,没有打算放过他眉间的一丝情绪波动,“那你能说得清楚你此刻产生的紧迫感是为什么吗?” 他睫毛颤了颤,眉眼纠葛在一起,那镜框架在鼻梁上也为之一动,“我我不知道啊。” “这很重要吗?”他茫然道,“我就是现在想知道啊。” “嗯,这不重要。”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进去吧,希望西里斯跟莱姆斯已经回来了。” “不知道他跟他弟弟谈得怎么样了?”我绕开他打算自己说口令。 “不不不妮娅,等一下。”他猛地扯住我的手,“你的这个表情,表明这件事很重要,我知道。” “”我抿唇侧身,任他拉我的手,郁气油然而生,便故意鼓了鼓鼻孔,“有什么屁话快放。” “咕咕咕咕——”那是我的肚子在叫。 他盯着我的肚子,怪异地憋着笑,“好像我没有什么紧迫感?” “倒是你比较紧迫?” “猪鼻子——!”我大声朝着胖夫人说。 “口令正确。”她摇着扇子缓缓开门,“女孩,还记得牧羊女说的话么?” “一茶勺的容量嘛,我懂我懂。” 我就知道画像之间是没什么秘密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