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穿七零，反派亲娘不好当》 第1章 我是反派的娘 北方三月，乍暖还寒。 清晨的三水河上，还飘着成片的冰凌。 一个瘦弱的年轻女人，扯着个六七岁的女孩，缓缓往河里走。 小女孩意识到了不对劲，不断的哭泣挣扎着。 女人惨然一笑：“秀儿别闹，娘会陪着你，一会就没事了……” 丈夫出了事，生死不知，婆家马上划清界限，赶她们走，让她们赶紧死。 娘家是后妈管家，连门都不让进。 女人实在活不下去了，只能带着女儿投河。 她的女儿不断地水中，哭喊挣扎。 女人冷不丁脚下一滑，猛的跌进了水里。 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让顾甜猛的睁开眼：“这是哪啊…阿嚏！” “我是秀儿啊？娘，你赶紧起来！”小姑娘声音带着哭腔，费劲的拉她。 顾甜看着面前豆芽菜一样的女孩，又看看周围。 自己正身处于一片冰冷的河水中。 顾甜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竟然穿越进了一本正在读的年代文里！ 故事发生在1975年，男主石宏昭被人诬陷盗用厂里的公款，实则是被人推下了悬崖，下落不明。 男主被女主所救，回到村里，才知道他的妻子已经带着孩子跳河自杀。 他女儿甚至连尸首都没找到。 得知噩耗，男主悲痛欲绝，颓废了很久。 幸好女主一直不离不弃，给他安慰，并帮他查明真相，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后来男主和女主结了婚，发展事业，生儿育女，过上了神仙眷侣的生活。 一直到书中的大反派的出现…… 顾甜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她又黑又瘦，脸上和手上都是冻疮，正抱着她凄惨的哭着。 谁会想到，她会成为书中凶狠残暴的大反派？ 顾甜拉起了秀儿的手匆往回走：“咱赶紧回家！” 两人身上湿淋淋的，被风一吹，冻得直哆嗦。 秀儿怯生生的说：“可奶奶说，我们回去，就打死我们。” “那是我们的家，凭啥打我？快点走，太冷……阿嚏！” 顾甜冻死了，凭借着书里的记忆领着秀儿往村里跑。 石宏昭的父亲早逝，家中两男一女三个孩子。 身为家中老大，他十二岁就辍学当小工养家，供弟弟妹妹上学。 出事的时候，石宏昭已经当上了车间主任。 每个月工资七十块，他只留几块，其余的都寄回来。 他娘孙菊花并不喜欢这个家中支柱，只疼二儿子和小闺女，对大媳妇和孙女更是百般磋磨。 石家在村东头，三间土坯房的边上连出来了一间破草房，用破杖子隔开了。 虽然建房子的钱都是石宏昭出的，可他们住的却是最差的那间。 她的婆婆孙菊花正出来倒灰，见到顾甜领着孩子回来，马上瞪起了一对尖酸刻薄的三角眼。 “你这个丧门星还有脸回来？马上带着小赔钱货滚，爱死哪死哪去！” “这是我家，我凭啥不能回来？”顾甜推门进来了。 孙菊花瞬间大怒，抓住她的头发就打：“夭寿了，死贱人敢跟我反嘴！你们现在顶着个臭名声，想害死我家宏龙和爱红啊，马上滚！” “别欺负我娘！”秀儿想去拦住孙菊花，却被狠狠的扇了两巴掌。 秀儿哼了一声，摔进了旁边的雪堆里，即便这样了，秀儿还是要奋力的起身，想保护好母亲。 “我来！”顾甜拦住了她，照着孙菊花的肚子就是一脚。 孙菊花完全没料到，直接摔出去了两三米。 就这还控制力道了，不然以顾甜跆拳道黑带的功力，踹不死她！ “你咋样啊？”顾甜拉着秀儿上看下看。 “娘我没事。为什么奶奶这样讨厌我们？”秀儿哭了。 孙菊花登时叫唤起来：“我们已经没关系了，谁让你叫我奶奶的？野种赔钱货，休想当我们家的人！” 顾甜摸摸秀儿的头：“别管她，咱把东西拿回来自己过日子。” 屋门上已经上了锁，顾甜找了一把斧头用力的向下劈。 咣！门锁应声而落。 顾甜大步进屋去了。 屋里像是被扫荡过一样，能拿走的都拿走了。 只有几件破衣服扔到地上，被踩得都是脚印。 “真的是够狠！阿嚏，好冷！” 顾甜出去搬了一些柴禾往屋走。 孙菊花冲过去夺这些柴禾：“不准你用！” “这是我十冬腊月里面，带着秀儿从山里扛回来的，凭啥不能用？” 孙菊花的手指头要戳进她的眼睛里：“你听不懂人话吗？石宏昭做了那么多的缺德事，我已经不认他了，更不会认你们！” 顾甜冷笑：“他能赚钱的时候就是你儿子，出事了，不想着帮他申冤，马上划清界限，还要逼死我们，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想让我走，就先把他这些年寄的钱还了，不然我就在这里住到底了！” 孙菊花骂骂咧咧，又掐又咬的对付顾甜。 秀儿几次要帮母亲，都被顾甜推了回去。 顾甜的战斗力杠杠的，揍了老太婆几拳头，还给了她一个过肩摔，摔在了院子的雪堆里。 孙菊花半天都爬不起来，嗷嗷叫骂。 周围的邻居听到声音，赶过来，全都很震惊。 “这还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大媳妇吗？” 顾甜进了旁边的大瓦房：“赚钱的石宏昭住窝棚，老二石宏龙却住敞亮的砖瓦房。一家子把我们当牛马，现在还想饿死我们，真够不要脸的！” 顾甜扯了一个化肥袋子，飞快的拿了几颗白菜，一堆土豆，米面粮油，衣服，锅碗瓢盆，见什么拿什么。还顺走了墙上挂着的一块肉。 孙菊花的心都在滴血，又不敢拦，气的大骂：“土匪啊！老天啊，咋不收了她……顾大丫，你不得好死！” 顾甜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也不是顾大丫，诅咒不到她身上。 她带着秀儿进屋，帮她换下湿衣服。 秀儿身上瘦骨嶙峋，后背和腿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疤和鞭痕。顾甜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顾甜也是孤儿出身，从小被各个亲戚欺负。 小姑娘让顾甜想到了小时候无依无靠的自己。 “娘，我不疼，你咋样没事吧？”秀儿哭着看向母亲。 第2章 总要先活下来 顾甜勉强一笑：“你在炕上暖和暖和，我去做饭。” 她蒸了满满一大盆二米饭，又炒了四五个鸡蛋。 秀儿见到那些米饭顿时眼睛发直，大口吞下去，剧烈咳嗽起来。 顾甜赶紧拍着她的后背：“秀儿，咱用筷子吃啊。” 秀儿笑着说：“娘，这是我第一次吃米饭，真好吃！” 她活了六岁，只能吃窝头和地瓜土豆。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她比同龄人矮了一大截，身上的衣服补丁罗补丁，显得脑袋特大，长得和小萝卜头一样。 顾甜心中忍不住的骂：石宏昭，你自己当牛做马就算了，还要拉着老婆孩子一起被欺负。 你现在是遇到了桃花，可妻子孩子过的啥日子？ 老娘一定要和你这个大混蛋离婚！ 院子外面，孙菊花的叫骂声一浪高过一浪。 秀儿吃饭的速度也慢下来了，她是真的很难过。 书里面，秀儿最后没有斗过男主，被通缉。 她放弃了偷渡逃跑，而是跑回了村子，和那帮欺负过她的人同归于尽，给母亲报了仇。 可怜的姑娘要不是一直被欺辱，也不会走上绝路。 顾甜给她夹了大一块鸡蛋：“吃！别人越是恨我们，巴不得我们倒霉，我就越是要好好活下去。气死他们。” “娘，都吃了下顿咋整？” “娘这么聪明，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尽管吃！”顾甜故作轻松的说。 她心里想着，刚得罪了孙菊花。 这个老妖婆一定会去告状，把她和秀儿撵走，得想个办法。 两人吃完饭，顾甜便说：“我先出去一趟，一会回来啊。” “娘，我跟着你！” 顾甜也担心自己不在，秀儿会被欺负，便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现在的男主应该已经被女主救下来了。 女方对他一见钟情，顾大丫死后，女主等了男主近十年，一直到她年过三十，男主才迫于道义和她结婚。 顾甜撇撇嘴，好一个痴情种子，我可不想影响你们俩的大好姻缘。 等他回来，先赶紧把婚离了吧。 只是孩子…… 她捂住了小腹，书里面写她此时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不要了？可这是一条小生命啊。 顾甜叹了口气，穿书前是大龄剩女，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 现在可好，直接成了两个孩子的妈。 秀儿看到母亲又带着自己来到河边，紧紧地拉她甜的手：“娘，你不要……” “放心，我不会寻思了。” 顾甜走过去，岸边有一块半尺多高的木牌。 年代久远，已经破破烂烂，上面有些凌乱残缺的字迹。 顾甜抬脚比量比量，一脚把它踹成了两段，木牌落进了水里。 “娘，那是县志牌，是很要紧的东西！” “我知道，所以要救回来。”顾甜说完就跳进河里面，很快把这东西抓起来了。 她今天连着下水两次，回到家就倒在炕上，浑身疼的如同刀割，话都说不完整了。 “一会…孙菊花来，你不要闹，都听娘的。” 秀儿点点头。 当天晚上，孙菊花就带着村长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 “你们现在就把这两个坏东西赶出去，我反正不会管。” 村长没吱声，这老太太真不地道，简直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一进来，就看到顾甜躺在炕上，脸色苍白如纸，不断地咳嗽。 孙菊花冷笑道：“呦！刚才还打我呢，现在装出个病西施的样子给谁看？滚下来！”说着拉住顾甜的胳膊往炕下猛拽。 秀儿想保护母亲，却被孙菊花摔到炕底下去了。 顾甜现在需要装柔弱，不能动手，她忍着怒火咳嗽着：“村长，你帮孩子说句话咳咳咳……” 村长拉开了孙菊花：“你咋能随便打人？顾大丫，你咋病的这么严重？” 顾甜费劲的摸出了那个木牌。 秀儿哽咽道：“我娘跳水捞起来的。” 村长惊讶道：“这可是古董啊！是你捞起了它？” 在书里这木牌是男主的妹妹石爱红在夏天暴雨之后，冒险跳进河里，抢救回来的，村里还给她奖励了一百块钱。 现在顾甜为了保命，只能借用一下了。 孙菊花喊道：“一定是她故意踹下去的！” “顾大丫是啥样的人，我们都知道，她咋可能会这么做。”村长皱眉。 其他人都赞同；“是啊婶子，她今天为了村里做了贡献，不能欺负她啊。” 孙菊花简直要气晕，她说的话竟然没人信！ 顾甜捂住脸呜呜的哭了：“我本已经不想活了，可我腹中已经有了娃，我为了他要活下去，为咱村的建设，添砖加瓦。” 孙菊花马上道：“不准生！石宏昭偷了公款，生下来的也是罪人，浪费粮食！” 顾甜哭道：“石宏昭只是失踪，到底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你咋这么心狠，连自己的大孙子都要弄死？” 孙菊花还想骂，可被村长拦了下来：“我们就等等上面的调查结果。顾甜给村里做贡献了，就先养着吧。孙菊花，你这几天不要闹。不然扣你工分。” 孙菊花敢怒不敢言，等众人走了开始骂骂咧咧：“一个罪人还想赖在我家，赔钱货骚狐狸一条藤儿，不得好死！” 秀儿委屈的哭了。 顾甜道：“弱者的眼泪是最没用的，你给我烧点水来。” 秀儿答应了，擦了擦眼睛去烧火。 半夜的时候，顾甜和秀儿都发起烧来。 顾甜爬起来，烧了一大锅的姜汤，和女儿喝了，两人一起躺在炕上发汗。 隔壁似乎有着吵闹的声音，应该是儿子石宏龙和女儿石爱红两家人，和孙菊花一起商量对付她的办法呢。 顾甜浑身酸软，一动想不动，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外面的公鸡开始叫起来。 顾甜觉得精神多了，赶紧起来去点炉子。 她一出门就看到一个人影躲在煤棚子那边，正往自家屋子偷瞄着。 顾甜抡起一把铁锹，朝着这人的后背狠命的打下去。 “别打，是我啊嫂子！”石宏龙揉着后背瞄着顾甜，眼神非常猥琐。 顾甜冷声道：“你来干啥？” “嫂子，我想过了。我大哥如今也不在了，有啥事儿你只管跟我说。以后你孩子就是我孩子，大房和二房的事儿，我都管，咋样？” “哦，你想兼祧？”顾甜挑眉道：“想的倒是挺美。就不怕你媳妇生气？” 第3章 我想要主角光环 石宏龙看顾甜没有生气，心花怒放，凑过去笑道：“别怕大丫，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我大哥不在身边，你很寂寞吧？” 石宏龙媳妇李春凤长的和地缸一样，又矮又胖。 顾大丫长的俊，农活干得也好，都可以顶得上一个男工的工分了。 石宏龙早就对她垂涎三尺了。 如今趁着石宏昭完蛋，把顾大丫弄到手，好好伺候自己，把秀儿随便养到十几岁，还能换不少彩礼。 李春凤也不敢有啥意见，这就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正想得美，突然觉得手腕一阵剧痛。 他张嘴就要喊疼。 顾甜迅速的捂住了他的嘴巴，照着他的裆部又狠狠的踹了一脚。 石宏龙的惨叫声被堵住。 他疼的额头都是冷汗，跪在地上一直哆嗦着。 “这次我给你留点脸，你再纠缠我，我直接废了你当太监。臭不要脸的玩意，滚！”顾甜像是拎着一条死狗一般，扔出了大门。 石宏龙摔了一个大劈叉，裤子从脚跟到裆部全都撕开了。 “啊！死贱人，给你脸不要，你给老子等……” 哗！一大桶猪食又从头到脚泼到他的头顶。 酸臭肮脏，石宏龙当时就吐出来了。 “啊啊啊，你这个泼妇，没人帮你，我看你咋活？你就该去浸猪笼！呕……” “没廉耻的东西，要死也是你先死！”顾甜砸上门，进屋点炉子去了。 没多久，隔壁就传来了孙菊花和他媳妇李春凤的叫骂声，还有孩子的哭叫声。 想想都知道，石宏龙肯定把黑锅扣到她头上了。 要不是有村长的警告，估计那家人已经直接冲进来大闹了。 顾甜坐在灶坑前填柴火，现在自己身段灵活，等肚子大了，岂不是会被这家子欺负死了？ 那个色狼小叔子，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七十年代的农村，人言可畏啊。 她可以不在乎名声，可秀儿和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办？ 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没有上面的介绍信，出村就只能当盲流了。 想到这些糟心事，顾甜就更讨厌石宏昭了：“你别再只顾着和女主卿卿我我，赶紧回来解决问题啊！” 她现在唯的一个优势就是曾经读过这本书，赶紧想想，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信息？ 顾甜热了昨天的米饭，做了一个炒白菜。 秀儿眼睛盯着饭，咽着口水；“我们天天吃米饭，吃完了就要饿肚子了吧？” “尽管吃，娘会想到办法的。” 秀儿点点头，像是饿了三天的狼，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耳边的头发都被一起塞进嘴里去。 吃了一会她又觉得很不雅观，不好意思的看着顾甜。 顾甜笑道；“没事儿，慢点吃，别噎着。” “娘，你对我真好。” 吃过饭，顾甜道；“我出去一趟，你在家把门关上，谁叫也不准开，我马上就回来了。” 秀儿没吱声，可脸色非常慌张。 “村长不是刚警告过她，不准闹事嘛，我马上就回来了。”顾甜摸了摸她的头发。 顾甜拿了一棵白菜，又把从孙菊花抢来的肉放进袋子里，去了知青点。 知青点在村委会附近，是一排破旧的平房。 十几个知青正拿着饭缸，站在院子里面排队，准备吃早饭。 他们只有二十几岁，可因为在村里煎熬了多年，每个人看着都很麻木沧桑。 见到顾甜进了院子，众人纷纷和她保持距离。 只有一个叫做白朗的知青，和她打了招呼。 当初男主每次回村，都会帮这些人送信送东西，谁遇到麻烦了求到他身上，男主也会尽力帮忙。 结果他一出事，这帮人瞬间变脸了。 顾甜很是看不起他们，径直去了后面的一间破屋。 一位改造的老头住在这里好几年了。 他脾气古怪，从不和人来往，还经常在睡梦中喊打喊杀的，没人敢和他一起住。 村里只能把这的房子修了一下，让他住在这了。 一开门，一股浓郁的烟呛味道扑面而来。 床铺很单薄，床上床下到处都是书，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煤灰。 一个花白头发的干瘦老头，他正在费劲的引炉子，里面浓烟滚滚。 老头被呛得跪趴在地上，非常痛苦。 “我来吧！”顾甜赶紧过去扶起了他，抓起了柴草引火。 老头微微蹙眉，始终没说话。 顾甜是个社恐，可为了活命，也只能硬着头皮搭话：“大爷，我家出的事儿您也知道，我和女儿现在无处可去，想求您收留。” “我帮不了你。” 顾甜也是豁出去了：“你的事我都知道，只要你让我带着女儿搬到你这里一段时间。我就帮你报仇。” “你什么意思？在要挟我？”老头眼中都是戒备和警惕。 顾甜赶紧解释：“你放心，我没有坏心！要不是实在活不下去，我也不会来求你。你不屑做的事情，我可以去做，反正我是贱命一条。” 老头看了顾甜半晌，慢慢说道：“你回去吧，我管不了这些事。” 顾甜很失望，不过还是勉强笑道：“好吧！大爷，您家柴火太湿了，天气好的时候，您最好拿出去晒晒，不然不好烧。” “东西你拿走吧。” 顾甜道：“您只管拿着。我男人曾经说，你是机械工程方面的人才，留在这里太可惜了。你再坚持一下，天就快亮了，最多三年，您就能回城了。”她说完就走了。 杜江看着她走远，自言自语：“还要三年吗？” 回去的路上，顾甜想着这位书里的老人的经历。 他当年刚下放，他的女婿马上要求和他女儿离婚。 当时那女孩怀孕八个月，被刺激的犯了疾病，他却不肯送医，结果一尸两命。 他妻子知道消息后，心脏病发，当天也去世了。 一天之内，杜江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他当时就发了狂，进了一段时间的精神病院，性格也变的冷漠孤僻。 书里面是女主用热心感化了杜江，让他全身心地帮男主发展事业了。 顾甜叹了口气：“咱没主角光圈，人家不帮我，要咋办呢？” 第4章 还我的钱 这时候一个短头发的黑瘦女知青过来拦住了顾甜的去路：“顾大丫，你找杜老有啥事儿啊？” 是林圆圆。 这女人之前知道顾甜的丈夫在城里上班，和顾甜凑近乎，蹭吃蹭喝，还借钱。 石宏昭出事后，她第一个站出来批判他，说了很多他没做过的罪行，落井下石。 等男主回来后，林圆圆又装好人，还想勾搭他。 最后被女主狠狠收拾后才老实了。 顾甜伸手道：“正好看到你了，请把借我的钱还给我，那可是我的嫁妆钱！” 林圆圆的脸瞬间大变，她可从没想过还钱。 “大丫，我知道之前的事儿让你生气了。可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可能就回不了城里，你要理解我的难处。” “你有你的难处，我也有我的，现在我都活不下去了，等着钱救命呢。” 林圆圆咬死了没钱，反正顾大丫的男人出事了，她也翻不出天来。 “要是让我找到你的钱，别怪我不给你脸面。”顾甜说完往她的屋子走。 林圆圆用力的扯住她：“你不准进去……” “起开！”顾甜把她推到一边，进屋里翻找。 林圆圆也没太慌，她藏的那么严实，顾甜不可能会找到。 可是她不知道，顾甜是看过这本书的。 很快，她就从墙柜的缝隙下面摸出了钱来，足足有四五十。 林圆圆当时脸都绿了，上来就抢：“你还给我！” 顾甜拿走了三十五，剩下的摔她脸上了：“你从我家借的，吃的，穿的，用的，按最低价算，就这些吧，我们两清了。” 林圆圆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你是坏蛋的老婆，凭啥抢我的钱，我和你拼了！” 顾甜右手一用力，林圆圆被撞出去好几步，跌坐在地上。 硬的不行，林圆圆改变了战术，坐在那大哭起来：“求求你，我娘生了重病，没钱看病就要活不下去了…我给你磕头…” 闻讯而来的知青们都站在林圆圆这边：“你总不能把人逼得太狠了吧？” 白朗忍不住说道：“林圆圆，嫂子多难啊，你还是还钱吧？” 可他人微言轻，根本没人理他。 顾甜哎呦一声，也跟着坐在了地上：“我的肚子好痛，我怀孕两个月了。要是流产了咋办啊？救救我……” 林圆圆心里咯噔一下，这女的莫非想打掉孩子改嫁，找我背锅？ 她捡起地上的钱，飞快往外走：“你流产和我没一点关系，休想粘包赖！” 顾甜哼唧着，看着人都走了，这才起来拍拍屁股走人。 白朗还想扶着她起来，看到她没事，先是一愣，不过他马上转头走了，装作没看到。 回到家，顾甜就让秀儿收拾东西，先离开这再说。 如今手上有了点钱，也有了点底气，暂时饿不死了。 秀儿道：“娘，我们去哪里？” “先去你姥爷家呆几天，再想办法。” 顾大丫的后妈虽然自私恶毒，可她又打不过自己，好歹还有个爹，也能说上几句话。 秀儿没吱声，她知道，她们在哪都不受欢迎。 两人把一些补丁罗补丁的衣服包起来，剩下带不走的，顾甜也没客气，全都砸烂。绝对不能便宜了这帮坏蛋。 正弄着呢，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孙菊花带着石宏龙和石爱红一家子杀气腾腾的冲进了院子。 石宏龙的媳妇李春凤骂骂咧咧走在前面：“臭娘们敢勾引我男人，娘，你得替我出气！” “放心，今天不让她们滚蛋，老娘几十年白活了！” 顾甜站在门口冷冷的说：“你们是不是耳朵聋了？村长说了不让你们闹，还来犯贱？” “看清楚了，这是乡长的批条！”石爱红拿着一张纸在她面前晃了晃：“你们作为坏人家属咋还有脸留在这？马上走！” 李春凤踹翻了一片杖子：“告诉你，你只要在这里一天，就别想好了！我们和你势不两立！” 石宏龙也在一边助阵：“媳妇做得好。绝对不能和道德败坏的罪犯家属住在一起！” 石爱红和王刚两口子也是人狠话不多，在外面砸水缸，砸玻璃。 周围的邻居这几天一直在看这家的热闹，此时都在附近指指点点。 秀儿红着眼睛道：“娘，咱们没家了。” 顾甜抱住了秀儿，捂住她的眼睛：“没事儿，让他们随便砸，有娘呢，咱们人在，哪儿都是咱的家，” 秀儿含着眼泪点点头。 正闹的不可开交，突然听到人群后面有人说道；“顾甜，带着你孩子，跟我走吧！” 声音不大，可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杜江披着棉袄，拄着拐杖过来了：“我和村长说，我年纪大了，犯了风湿病，你们愿意照顾我，我感激不尽，这就走吧。” 顾甜一阵惊喜：“老爷子……谢谢您！秀儿，赶紧拿包袱去！” 秀儿赶紧答应，飞快的跑进屋去了。 石宏龙有点郁闷，本想逼那娘们就范，谁想到有人横插一杠子。 他指着杜江道：“你个老杂毛也敢管我们家的事儿？” 李春凤骂的更难听：“行啊顾甜，勾引不到我男人，就勾搭了更有本事的？可惜这么老了，他还能不能……” 啪啪啪！三个响亮的大嘴巴子打过去了。 顾甜用了十足十的力道，打的李春凤腾空飞出了好几米。 她吐出了一口血水来，混合着她的好几颗牙。 她张着嘴哇了哇啦也不知道在说啥。 “你敢打我媳妇？”石宏龙怒道。 顾甜冷笑道：“我就打了咋地？侮辱我就算了，这位可是专家，你们竟敢羞辱他？” “放屁，有本事还能到我们这里这么多年？” “人家今天落魄可不是一辈子落魄。”顾甜冷冷道：“再说，这件事是村长决定的，你有不满的去找村长，在老人面前装什么逼？” 孙菊花还想骂，被石爱红给拦住了。 她和丈夫王刚都是县里的供销社上班，消息很灵通。 最近风声越来越宽松，临近村子似乎都传说知青有回城的苗头了。 得罪石宏昭两口子没事儿，其他人，不能得罪的太狠了。 “娘，既然咱们把她们赶走，别的就不要计较了。” 孙菊花点点头：“行，听着，你们今天走了，以后死了，也不要找我们。” “那可太好了！”顾甜冷笑一声，拉着秀儿往外走：“你们最好记住今天说的话，将来有你们后悔的一天。” 第5章 斩断反派之路 书里男主回家后，这些所谓的亲人又开始凑近乎。 可是男主不再听他们的忽悠，给妻女办完后事就回城了。 他一个月给老太太寄点钱，其余的事儿一概不管。 孙菊花去世，男主都没回来过。 不过他的清醒，是用妻子的命和女儿的恨换来的。 跟杜江回去的路上，顾甜一直道谢：“谢谢您，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杜江摆手：“我信了你的话，让你过来，也算有个盼头。” “老人家，我一定会帮你报仇，可是我现在怀孕，也没办法出村子，您在等一等。” 杜江摆摆手；“快十年了，我已经认命了，这件事别提了，咱们走吧。” 老头的背影颇为悲凉，顾甜就更想帮他报仇了。 孙菊花一家赶走了顾甜母女，神清气爽：“这个屋子就给我大孙子了。赶紧收拾出来！” 众人说笑着进门，可瞬间就惊掉了下巴。 屋子里一片狼藉，连炕席都撕烂了，柜子箱子也都成了烧火柴。加上他们自己破坏的，根本承担不起。 孙菊花拍着大腿嚎叫着：“天杀的贱人，这是想气死我啊？真是害人精！” 顾甜带着秀儿到了杜老的住处。 他住正屋，顾甜带着女儿就住到了隔壁的小仓房里。 顾甜一进门就赶紧点上炉子，烧炕。 炉膛周围汩汩的冒烟，顾甜呛得不行，便想和一些泥，堵上那些缝隙。 可是她根本不会，这要咋整呢？ 正在发愁，白朗拎了一桶泥来了：“我帮你。” “白知青，真的谢谢你了。只是我现在的身份……别连累得你回不了城。” 白朗道：“当初我爹死了没钱办丧事，是石大哥帮我寄的钱，这恩情，我咋能忘呢！再说，我如今父母双亡，哥嫂也只当我死了，一辈子不回城也没啥。”他一边说话一边挽袖子干活。 有他帮忙，一会功夫，炉膛就封好了。 白朗干完活拎着桶就走，留他喝水都不肯。 顾甜知道他是不想惹人嫌话，也没留他，日后悄悄回报他吧！ 她回屋看着炉子：“太好了，这就不冒烟了。秀儿啊，你把爷爷的被褥都拆了，衣服也拿过来，我给洗出来。” 杜江赶紧道：“不用，我都土埋半截的人了，埋汰点也没什么！” 顾甜笑道：“既然搬过来了，就要有一个新开始。” 秀儿在边上帮着倒水，晾衣服，非常安静。 晚饭是地瓜干混着黑豆大碴子做的饭，秀儿也没吃多少。 到了晚上，顾甜招呼秀儿铺被子，秀儿还是蔫蔫的。 顾甜道：“秀儿，你咋了？” “没怎么啊。娘，我睡了。”她说着就用被子遮住脸。 顾甜有点疑惑，可想想，她可能真的累坏了吧。 第二天，顾甜带着秀儿上山去捡柴禾。 山风如刀，夹杂着雪粒子，一片片的朝着她们的脸上砸。 顾甜背着一堆木柴，小心翼翼的护着肚子，秀儿在一边费劲的扶着她。 母女两人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灌了一肚子风。 秀儿突然说：“咱们冬天的时候，弄了那么多柴禾，结果却一根带不走，现在还要重新捡，为什么不管去什么地方，都要那么辛苦的讨好别人？” 顾甜终于明白秀儿昨晚上的反常了：“你是觉得我给杜先生收拾屋子，洗衣服，是讨好他？” 秀儿咬唇道：“我们为了住在那，只能那样。” 顾甜耐心的解释：“我照顾他，是因为他是好人。老人家腿脚不方便，我们不该做这些？就算不做这些，老爷子也一定会收留我们，不准你这么想。” 秀儿沉默了一会，突然含着眼泪看着她：“娘，我将来一定努力，让你住大房子，吃上饱饭。不再求任何人。” 顾甜摸了摸秀儿的头发：“一定会的，娘就靠你了。” “娘，爹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 “怎么会？他只是暂时有点事儿回不来，他很好的。” 顾甜想，就算将来两人离婚，男主也有照顾她的义务。 书里面秀儿因为母亲的死，非常怨恨男主。 加上小人的挑拨离间，让秀儿将男主视为仇人，和他斗了一辈子。 最后男主蒙受了很大损失，秀儿也死的很惨。 顾甜不想让这种悲剧重演，所以一直说男主的好话。 秀儿的心情也渐渐地好起来了。 两人带着柴火匆忙往家赶，刚到村口就碰上一个小孩正在山坡上玩爬犁，正是石宏龙的儿子石大壮。 他穿着一个羊皮袄，才五岁就吃成了一个球，见到两人便开骂，还抓着石头砸：“丧门星，赔钱货，两个狗奴才，把我屋子都给砸了，你们该死！” 顾甜护住了秀儿，可她背后捆柴火的绳子突然散落在地上，砸了顾甜一头一脸，她捂着肚子挣扎着起来。 她一抬头，便见到石大壮正坐在秀儿的身上打。 顾甜气的直骂，起身就去抓石大壮；“小崽子，你放开我女儿！” 石大壮对顾甜又踢又咬：“臭女人你敢打我？小心我告诉我爹，用皮带抽死你们！” “还嘴硬？”顾甜抓起柴刀照着他砍。 石大壮以为她要弄死自己，吓得都要尿出来了。 可顾甜只是在他的棉衣上划了好几个口子，里面的棉絮全都抖了出去。 “好冷啊，你放开我臭娘们……” 顾甜不理他，又开始扯石大壮的衣服，很快就把他脱得就剩下线衣线裤了，敢反抗就使劲砸他的肚子。 没有殴打的痕迹，他告状都没地方。 石大壮以前对顾大丫怎么欺负都没事，谁想到她突然就变了。 他又冷又疼，终于嚎啕大哭：“放开我，我再也不敢了！” 秀儿也拉住顾甜；“别打了，娘。” 顾甜把石大壮扔到了一边：“再犯贱。老娘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她拉住秀儿走了。 她本以为那帮人会来闹腾，可谁想到，最后石家也没来人找事儿的。 是不敢来知青点闹呢，还是背后琢磨着啥损招？ 殊不知，大壮吓坏了，根本没敢说。 当天半夜，秀儿正睡着，突然听到后窗户一阵喧闹之声。 窗外红光冲天，很多人吵嚷着往前跑。 难道又出事了？ 第6章 初露金手指 顾甜此时进了屋，脱棉袄上炕，拉起被子就要睡。 “怎么了啊？娘？”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老娘辛苦捡回来的柴火，凭什么给他们，我就给烧了。” 秀儿：…… “总之，这件事咬死了，都不能承认。知道了？” “我懂，娘。你放心，我一定不说。”秀儿乖乖地点头。 顾甜突然觉得，秀儿一点不像反派。 反倒是自己，正朝着反派之路一路狂奔呢。 这时候后窗户那边传来了孙菊花的叫骂声：“赔钱货扫把星，敢烧我家的柴火垛子，你给我滚出来！” 所有人都在劝：“你这也没证据啊，咋能随便闹知青点，回去吧！” “你们别拉住我，这两个贱人，这么多柴火，我怎么捡？想累死我？” 村长喝道：“不能闹知青点，回去！” 孙菊花哭号着被人拉走了。 秀儿和顾甜一起笑出声，心情好了，睡得也特别甜。 第二天顾甜起来，就看到秀儿正坐在灶前打土豆皮。 这年头，家家户户的粮食不够吃。 顾甜带着秀儿走的时候，只带了一点糙米。 杜江这也只剩了一些苞米面，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接下来的几个都得靠土豆充饥。 可顾甜不愿意让秀儿吃土豆当粮食。 书里的秀儿因为长期吃土豆，长大后她不能吃荤腥，稍微多吃点就会呕吐不止，年纪轻轻就得了胃癌。 顾甜想弄点有营养的给孩子吃。 “唉，要吃啥呢？” 她想来想去，决定去三水河弄点鱼。 那里只有些鲫瓜子，刺多量少，还不好钓，村民人凭本事弄点自家吃，生产队是不管的 她想钓点鱼，再把鱼带到黑市换粮食。 说干就干，顾甜找了一个大网筐，往河边走，那边已经有很多人了，都在想办法钓鱼，给家里人改善一点伙食。 说起来，她和这条河还真有缘分，才几天功夫就来了好几趟了。 顾甜把几个玉米馍馍捏碎了，扔进网筐，又把网横着放下了河，然后嫌这里太冷，就回家等着去了。 其他钓鱼的人全都嗤之以鼻：“就这样也能钓上鱼？我们费那么大劲，用虫子做的鱼食，哪一天都钓不上来几条。” “可不是，那鱼也不傻啊，咋会钻她的网！” 过了一个小时，顾甜回来了。 她把网兜一拽，里面竟然全都是蹦跶的鱼，足足有几十斤！ “嘿，还挺多！”顾甜非常欣喜，她费劲的把筐给拽到了岸边，装好鱼就走了。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他们也赶紧按着顾甜的方法去网鱼，结果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是双手空空。 “这咋只有她能钓上来啊！” “这女的该不会有什么妖法吧？”这帮人都非常沮丧。 顾甜把鱼拎回去，先给村长送了几条：“要不是您帮我说话，我们就无处可去了。您拿着！” 村长客气了几句，让他媳妇收了。 这小媳妇平时见人就躲着走，说话也不敢抬头，咋突然这么懂事了？ 回到知青点，顾甜又给了白知青几条。 白朗赶紧拒绝了：”不用，我们知青都在食堂吃呢！” 顾甜明白了，不好让食堂帮他单做鱼，一起吃，白朗吃不上几口，别的知青也不会领她的情。 “那你也拿着，你拿鱼跟村民换点窝头吃！再和我磨蹭被人看到了不好了。” 白朗这才小心翼翼的收下了。 顾甜留了十几条自己吃，其余的鱼她就冻在外面，她准备拎到黑市去卖。 杜江道：“现在打击投机倒把呢，要是抓着你了，可能要有大麻烦了。” “那也不能饿死。”顾甜坐在那收拾鱼：“我小心点就是了。” 杜江诧异的看看顾甜，这姑娘胆子真大，和传说中的完全不一样。 秀儿问：“娘，我和你一起去行不？” “成。”顾甜想带着秀儿到处走一走，增进母女关系。 知青点的人今天吃的还是咸菜和黑乎乎的麸子窝头，往下咽的时候都拉嗓子。大家正没滋没味的吃着，突然闻到杜江那屋传来的鱼肉的香味。 大家直咽口水，太羡慕了！ 林圆圆咬着牙道：“以前都没看出来顾甜这么有能耐，懂得讨好杜老爷子，就有好吃的了！” 食堂师傅道：“那是顾大丫自己钓的，我看着她拎着网兜去河边了。” “哼，我才不信，她啥时候学会钓鱼的啊？还不知道咋弄到手的呢！” 另一个道：“听说她现在大变样，连自己婆婆都敢打。” 林圆圆哼了一声：“就该把她赶出村子，简直拉低了村民的素质。” 白朗听着她一直攻击顾甜，心里很生气。 可顾甜是有夫之妇，要是自己强行帮她出头，传出什么闲话就不好了，只能闷头吃饭。 顾甜这边拉着秀儿换上了破棉袄，带着鱼往公社走。 而她们的身后，正悄悄地跟着一个人。 正是她的小叔子石宏龙，他刚才去捡柴禾了，他啥时候干过这么辛苦的活，累的腰酸背痛的也没捡到几根。 他正骂顾甜呢，结果刚到村口他就看到顾甜带着秀儿在外面走。 他琢磨出来了：“这是要去黑市？这次老子一定要告倒你，到时候你名声彻底臭了，为了活下来也只能求我，老子非要把你弄到手不可！” 顾甜和秀儿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了公社，两人都要冻透了。 “坚持一下，妈一会给你换好吃的。” 秀儿用力的点点头。 公社比村里也就多了几条公路，连供销社和学校，都是平房。墙壁上和电线杆上贴满了标语。远处有一个很大厂子，汩汩的冒着白色的烟雾。 倒是有点大漠孤烟直的意境。 这些房子后面近有一条街，俗称黑市，老百姓就在这买卖东西。 如今这地方属于民不举官不究，大家从不公开叫卖。 老百姓提着篮子，来回走着。简单交谈几句，换完了就走。 顾甜勒紧了围脖，拉着秀儿，警惕的四面看着。 很快就有人过来问：“这鱼咋卖啊？” 顾甜扫了他一眼，二十多岁，尖嘴猴腮的，看着就不像好人。她不吱声领着秀儿走过去。 那人用力的扒拉顾甜：“别走啊，我和你说话呢！” 第7章 娘是最伟大的 顾甜被拽的差点坐在地上，她护住肚子，愤怒道：“我怀着孩子呢，出了什么事儿，你能负责吗？” “呦呵，这位大嫂的脾气还挺大，我手上有粮票和肉票，你把这些鱼换给我吧！”他拿出了一沓子的票据给顾甜看。 七十年代，这些票据无比珍贵，能换到白糖，肉和白米和钱。 男主一个月也就能得到几张。 这人竟然愿意拿这么多票，只为换这么点鱼？ 绝对有问题。 “我不卖鱼，这是我串亲戚用的。”顾甜拉紧了秀儿往前走。 那人紧紧跟着顾甜：“大嫂你怕啥啊，我上头有人，不要担心……啊！”他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原来是顾甜突然绊了他一脚，趁机会拉着秀儿跑了。 男人骂了一句脏话：“算你狠，你等着瞧！” 过了好半天，顾甜才小心翼翼的回到黑市，看到那人已经走了，这才放心。 一个老实的老头过来了，他东西不多，只有一点小碴子和苞米面。 他也是头一次来，笨拙的把东西给顾甜看看：“我儿媳妇生孩子了，想喝点汤，你那鱼……” “成，咱俩换。”顾甜用五条鱼换了他一袋子的糙米。 前面有人推着自行车，上面有一个纸壳箱子，上面铺着棉袄。 “你这里是啥？” 那人打量了她一会才说道：“大白菜，你这是鱼？” “两条鱼换你四颗大白菜行不？”顾甜道。 “不行，最多三颗。” 顾甜想了想，点头成交，两人动作迅速，换好了马上走人。 有人想要花钱买她手上的鱼，可她还是拒绝了。 换东西和卖钱性质可不一样，现在男主还在蒙冤，要是自己也出了事，这个家就完了。 顾甜拉着秀儿一趟又一趟的转，又换了一点咸盐和杂七杂八的。 两个人要走的时候，正好看到街对面走过一个男人。 他穿着工作服，手上拎着一袋子的水果糖。 顾甜赶紧跑过去，和他好说歹说，用一条鱼换了他一颗水果糖，塞到了秀儿的手上。 秀儿激动的脸都红了，听人家说，糖可好吃了！ “娘……太贵了……” “这有啥的，鱼可以在钓嘛，你留着吃。” 两人欢欢喜喜的往家走，谁知道刚到路口，就见到几个戴着红绣箍的气势汹汹的往这边来。 石宏龙走在最前面：“我刚才就看到她在黑市卖东西，现在去肯定能抓她一个正着！” “怎么办，完了！”秀儿吓得双腿发软，顾甜一把将秀儿拽了起来。 “他们只要没抓现行，咱就不能承认。” “可是这些东西……” 顾甜四面看看，把头上的头巾扯下来，包裹着那些东西，进了附近的公厕。 顾甜拉着秀儿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没走几步那些人就围住了她们。 石宏龙得意扬扬：“你男人盗取公款，你在黑市投机倒把，你俩果然般配。” 顾甜照着他的脸就是一口吐沫，又扇了他一个大耳瓜子：“我啥时候投机倒把了？你拿出证据来，拿不出来，我今天就和你没完！你大哥帮你盖房子娶媳妇，不感恩就算了，还总想弄死我们，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你再胡说……”石宏龙抬手就要打。 顾甜挺着肚子凑过去：“有本事你就打，我要是出事了你也得完蛋！你利用联防队做坏事，小心遭报应！” “放屁！我行得正走的直！”石宏龙当着联防队员的面，坚决不能露怯，当时就嘴硬道：“我敢发誓！我要是做了坏事，就天打雷劈……” 卡擦！话音刚落，天空突然一声巨响。 一道雷在石宏龙头顶上爆开，他被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头发都直冒烟。 周围的人全都吓坏了，赶紧离得他远远地，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秀儿拉着母亲的手：“这咋回事？” 顾甜也很震惊：“可真是老天有眼。可不能乱发誓。” 石宏龙硬着头皮道：“我不能眼见你犯错误，我这是大公无私。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搜啊！” 联防队的头也看出来了，这就是一家人闹矛盾，利用他们公报私仇呢。 他冷冷说道：“要是我们找不到，你就是诬陷，你俩今天必须有一个关进去的。还闹不闹？” “行，你们只管搜，绝对跑不了。”石宏龙信心满满。 队长点点头：“我们可给过你机会了，都带走！” 他们把顾甜和秀儿给带进了办公室，从里到外的搜查一个遍。愣是一根线都没搜出来。 石宏龙有些慌了：“不可能，我跟了她们一路，明明他们用鱼来卖……” “我统共只捞了几条鱼，自家都不够吃，哪有卖的？我女儿说几个月没见到爹，一直哭，我才带她到镇上转转，谁想会被诬陷，石宏龙是想逼死我们！”她说着就抱紧了秀儿哭起来。 秀儿也哭了，只恨自己没有办法保护母亲。 联防队的人都挺同情她的，安慰了几句就让她们走了。 石宏龙因为诬陷，被拘留了。 “我冤枉啊，我明明亲眼看到她换东西的，放开我！”石宏龙大喊大叫。 根本就没人理他，直接被关了。 顾甜带着秀儿从联防队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夜风如刀，也没路灯，四下黑漆漆的，非常恐怖。 顾甜穿书之前也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小白领，胆子很小。 可秀儿正紧张的跟着自己，把她当成了唯一的依靠，顾甜也只能大着胆子大步走。 “别怕，有娘在，没事儿。” “娘，你真厉害！” “那是。秀儿啊你记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先冷静下来，才能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秀儿点点头；“娘，我明白了，你真好。” 两人到了公厕，顾甜进去把东西取出来了，打了打上面的霜雪。 “娘，你把东西藏到哪里了？” “用头巾栓到天棚的房梁上，没人会注意到的。咱回家吧！” 秀儿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扔到茅坑里去了呢！ 顾甜怀着身孕，也不敢走得太快。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树林黑森森的疯狂摆动，隐约有着动物的叫声传来。 顾甜拉住秀儿的手，母女两人一起哼着歌给彼此壮胆。 第8章 得先把锅甩出去 两个人走走停停，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要半夜了。 杜江正站在门口：“咋这么晚才回来？” 他神情淡淡的，可眼里的关心却是藏不住的。 “您还没睡呢？要不是石宏龙使坏，我们早就回来了。您吃饭了吗？”顾甜进门就瘫在了炕上，锤了锤自己的腿。 “白朗看着你们没在，给我送了一碗高粱饭，我给你们做点饭。” “爷爷，我去吧！”秀儿赶紧去引炉子，煮了一把挂面给母亲。 顾甜一边吃饭，一边把晚上的事跟杜江说了。 杜江便皱眉道；“石家见不到儿子，肯定要找你闹，会很麻烦的。” 顾甜点头：“您说得对，我得想个办法，把这个锅先甩出去。都这么晚了，您去睡吧，哦对了，这个您拿着。” 顾甜从包袱里找了一个纸包给他。 “这是我在黑市里头给您换的茶叶，你留着泡茶喝吧。” “就这么几条鱼，你还想着我？” “我和秀儿都不喝茶，您不喝也都浪费了。不是什么好茶叶，你千万别嫌弃！” “咋会呢，谢谢你。”杜江非常感动，多少年没喝了，难得她能想着自己。 第二天一早，顾甜让秀儿做饭，自己蓬头乱发的去找村长。 一进门她就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大声哭诉起来。 “婆家人赶我们出去还不算，还要诬陷我投机倒把，找了联防队的同志要抓我，求求村长帮忙给我找一条活路！他家到底咋样才能放过我，非要我死了才甘心吗？”顾甜大声哭诉着。 村长收过顾甜的鱼，当然得向着她说话，不过更要紧的是，得罪了联防队， 他们村必然会受到影响，他可想要当乡长的！ “石宏龙惹出这么大事儿，可能要害死全县的，多可恨！” 这时候孙菊花领着李春凤来了。 石宏龙一晚上没回来，她们想让村长帮忙找找人。 刚进门，话都没来及得说，村长就劈头盖脸的把孙菊花一顿骂。 “你教育出来的好大儿，连联防队都敢骗，昨儿被拘留了！” 孙菊花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晕过去，又看到顾甜拉着秀儿坐在角落，也不用问理由了，肯定就是她干的！ 孙菊花冲过去就打她：“妈了个x的，一定是你又在挑事，宏龙被你害这么惨，我和你拼了！” 李春凤也哭号着去打。 顾甜一手一个抓着两人的胳膊。 砰！两人脑袋碰一起，一屁股坐在地上了，疼的嗷嗷叫。 顾甜道：“村长，我该说的说完了，要是她们再闹我，我就去县里告状！”说完就扶着腰走了。 孙菊花的哭喊传了出来：“死贱人你站住…” 村长怒道：“你再骂，我给你们也送进去拘留！粮食补助也没了！” 孙菊花顿时成哑巴了，李春凤抽噎到一半也咽了回去。 顾甜回到家，秀儿笑道：“娘，马上吃饭了。” “昨天不是买了一条豆腐吗？冻上，咱们晚上吃炖豆腐。” “娘，咱们现在一天三顿啊，太浪费了吧？” 农闲时候，一天最多两顿饭。 顾甜说；“你在长身体呢，听我的，吃三顿。” 两人正说着，一个知青跑来，递给了顾甜一封信：“城里寄过来的！我帮你读读吧？” “不用了，谢谢你。”顾甜突然莫名有些紧张。 字迹很是清癯有力，是男主角写信来了。 内容很简短，大概意思是：我在运送工资的途中被推下山崖，幸好被人救下，上级已经收到了我的举报信，正在核实。我一切都好，会尽早回村说明情况。 秀儿虽然不认字，可还是努力的垫脚去看那张纸：“娘，说的啥？” “你爹说他被人冤屈了，他没事了。” 秀儿高兴的跳起来直拍手：“真的？我再不是坏分子生的孩子了？” “本来你爹就是好人。”顾甜揉揉她的头发：“还得再等等，他受伤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呢。” 不光男主要回来，女主也要跟着回来。 到时候秀儿不会气爆炸了吧？ 她想和男主协议离婚，带着孩子自己过。 不过，得先让男主把自己带到镇上去，这村里是绝对不能待了。 那个送信的知青也很惊讶：谁能想到石宏昭竟然没死，而且听那意思，他好像没事儿了。 这消息很快就在知青点悄悄地传开了。 那几个知青对顾甜的态度马上好多了。 第二天早上干活的时候，林圆圆主动凑近乎：“姐，咱俩一组吧？我照顾你。” 现在虽然是冬天，可农活也不少，堆肥，掰苞米粒子。男人要修整水库，捡柴禾，女人纺线织布，喂牲口。 顾甜因为怀孕，就被分派了给牲口铡草的活，坐在那，把黄豆杆子给铡碎了给牲口吃。 林圆圆明明想占便宜，却说要照顾她。 顾甜非常冷淡：“不用，我一身恶习，是咱们公社的毒草，别影响你的名声。” 林圆圆有些下不来台，转身就走，嘴里嘟囔着：“臭嘚瑟啥，你男人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搞不好在外面认识个美女，看你咋办。” 顾甜手上一顿：真让你猜准了。 白天干完活，晚上大家还要去村委会开会，读报纸领会精神。 顾甜坐在最后面，几次都坐着睡了过去，实在是太累了。 后来秀儿就让顾甜在家，自己去听课，可能帮娘干点事，也挺高兴的。 石宏龙因为诬告拘留了一个月，孙菊花则是被勒令扫厕所一百天。 经此一事，石家人终于老实了。 杜江有了顾甜的照顾，身体好了一些，天气好的时候就出去溜达溜达。 秀儿在他身边，学了些认字和算数。 顾甜家的鱼吃完了，她就又去钓了两次鱼，每次都能捞上个二三十斤的。 “这河里的鱼还真是不少啊！”她说着就拎着沉甸甸的渔网走了。 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这可真是邪门啊！为啥她钓鱼就这么多，我们就啥也没有？她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吧？” “你可拉倒吧！人家那叫福星高照。瞧着吧，她家以后肯定过得好。” “放屁，她就是一个扫把星，克死了亲娘，又克老公，咋能是个福星？” 村里人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不过顾甜本人并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第9章 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 过了几天，顾甜又带着秀儿去黑市。 这次她想再换点粮食，只要再坚持两个月，田里的野菜就长出来了，便不用担心挨饿了。 天气逐渐暖和起来，顾甜换了薄棉袄，比上一次走路舒服多了。 除了肚子大了一些，有时候她都会忘了自己是个孕妇。 如今孩子爹身边有了条件更好的女主，自己这日子要咋过呢？ 秀儿突然用力地拉了一下她的胳膊：“娘，我姑姑过来了！” 顾甜抬头，果然看到石爱红挎着个篮子，费劲的往山坡上走。 顾甜赶紧把那袋子鱼扔到了一边的草丛里。 下一秒钟，石爱红也看到了她，急匆匆的上了山坡：“你知道你把全家害成这样了，竟然还有脸出门？算了，我也不和你计较了。你赶紧回家，把饭做了，衣服给洗了，好好伺候咱妈。” “有病吧，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凭啥使唤我？”顾甜拉着秀儿就要走。 “站住！”石爱红用力的拽她：“我是给你脸了吧？你男人是罪人，我都不计前嫌，还能接纳你，你咋还是这样的态度？” 秀儿用力的护着母亲：“你不准欺负我娘！” 石爱红抬手就要打：“小崽子你也敢找事儿？” 顾甜喝道：“石爱红，你要敢打我女儿，我就去你单位闹你去。反正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把你闹腾的没了工作，我誓不罢休！” 顾甜的眼里充满了杀意，石爱红看的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这还是以前那个软弱可欺的窝囊废吗？ 她要是真把自己的工作搞黄了，婆家人不得吃了她？ 石爱红到底不敢打，哼了一声：“不孝敬老人，就等着村里人戳你脊梁骨吧！”石爱红气冲冲的走了。 顾甜把鱼捡回来，和秀儿往前走：“一定要离开村子，跟这帮畜生住一个村，整天活的和斗鸡一样。” “可是娘你每次都赢了。” “老娘来这里，是想好好过日子的，不想和这帮垃圾耽误时间。” 秀儿点点头，娘说的话好有道理。 石爱红回到家，见到孙菊花正躺在炕上哼唧着，额头上盖着一块毛巾。 她这半辈子都没苦过，现在每天要扫厕所，浑身骨头架子都要散了。而且身上还带着一股臭味，怎么洗都散不掉。 “妈，吃饭吧。”石爱红捂着鼻子，放了两个窝头在炕上。 孙菊花瞪了她一眼：“离我那么远干啥？明儿你替我扫厕所！” “妈，还得照顾孩子呢…你让二嫂去…” “你二嫂得去挣工分！再说，你孩子都多大了，有啥照顾的？我每个月给你填补多少钱，让你干点活还事儿事儿的，你有良心吗？”她说着捞起了鸡毛掸子就要打。 “我去还不行吗？妈别生气。”石爱红赶紧转移仇恨：“我刚才路上看到顾大丫了，跟我瞪着眼睛喊，该说要搞得我没工作呢。” “该死的丧门星，害得我们一家子成这样……哎！”孙菊花倒在那哼哼唧唧。 这时候李春凤快步的进来了：“娘，听说大哥就要回来了！” 孙菊花蹭的坐了起来：“什么？他竟然能回来了？哎呦，我的腰好疼！” 石爱红也顾不得母亲了，赶紧问李春凤：“是真的？” “说是受了一点伤，反正没被开除。这是好事啊，让大哥去联防队赶紧把我老公救回来。” 石爱红翻了一个白眼：“你男人想要害死他老婆孩子，还想让他救人，你咋想的？” 李春凤急道：“那咋整啊？我男人还在里面关着，一天只给一顿饭，这时间长了能受得了吗？” 石爱红更担心的是自己和丈夫的前程。 他们之前做的那么过分，万一石宏昭真没事儿了，和他们闹起来，工作保不住咋整？ 孙菊花也很焦虑，他以前的工资都是自己握着，要是他知道自己媳妇孩子差点被逼死，他还能继续给家里交钱吗？ 大家都有各自的想法，心里乱糟糟的。 突然，孙菊花一拍大腿：“有了！咱们只要让顾大丫名声扫地，成了罪人，我们赶走她就是正当的，她说的话也没人信了，石宏昭也不会说啥。” “对啊，想个办法让她丢人现眼，最好活不下去，咱们好好想想咋整。” 他们一家子又开始算计顾甜了。 顾甜这边和女儿到了黑市，把鱼换了半袋子的玉米面。 前面有个老大爷蹲在地上，抱着头嚎哭，几个人都劝他想开点。 秀儿好奇道：“这是咋了？” 有人道：“一个坏蛋用假粮票换走了大爷的二十斤鸡蛋。他去换粮食的时候，差点被抓，又不敢去派出所告发，真的太可怜了。” 顾甜想到了上次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果然不是好的！ “那小子今天应该不会来了，等我们有机会，一定要抓住他给老人家报仇。” 顾甜给了那个老头一点粮食和几条鱼：“大爷拿着吧，以后小心点。” 老人感动的哭道：“谢谢你姑娘，你绝对有好报！” 回去的路上，秀儿扶着母亲：“我以后也要跟娘一样。做好事。” “当好人可以，可不能当滥好人啊。”顾甜尽量教导着秀儿。 日后，自己可是三观正的好姑娘，不能把让秀儿走上反派之路。 见到两人拎回来了这么多苞米面，杜江也挺高兴：“过一阵野菜下来了，混着点苞米面吃，加上一些茄子地瓜啥的，能坚持到七月。” “是啊，我晚上给你们炖鱼，好好吃一顿。” 结果饭做好了，顾甜突然开始害喜。 一闻到菜味，就一个劲儿的往上泛酸水。 她只想吃辣的，尤其是那种晒干的红辣椒，放进燥坑里烧的黑乎乎的，带着一点焦糊的味道。 顾甜就把辣椒夹在了玉米馍馍里面，大口大口吃着，一脸陶醉。 秀儿看着都跟着胃疼起来了。 “娘，你这样吃不难受啊？” “不难受。”顾甜笑道：“这样吃可香了。” 杜江说道：“酸儿辣女，你娘看来是要给你生个妹妹了。” 顾甜很惊喜：“真的？虽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可要是女儿就更好了。” 第10章 反杀 顾甜觉得，自己要是生个男孩，离婚的时候，男主八成是要带走的。 她不想把孩子让出去，生个女娃就安全多了。 杜江心里赞许，这姑娘和一般的农村人不一样，不重男轻女。 第二天早上，顾甜正带着秀儿做早饭，有人走进来了。 “大丫，你在家呢吗？” 原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穿着灰色外衫，嘴角一颗大黑痣。和小说里写的媒婆似的。 女人进来笑呵呵的说道：“大丫，你还记得我不？我是你李婶。给你介婚事的那个！” 原来她还真是个媒婆！ 原主的婚事就是她介绍的。 书面的顾大丫家里穷，从小体质又特别差。 村里的赤脚大夫给看过，说她生孩子的可能不大，所以一直没人提亲。 顾甜的后娘着急把她扫地出门，到处找人说亲。 她说，只要有人娶，不要彩礼也行。 孙菊花一听，赶紧逼着石宏昭娶了她。 她的主意打得很好：给不受宠的大儿子娶一个不能生的，他就只能拉扯石宏龙的孩子，以后石宏昭的财产也都是她管着。 顾大丫性格软弱，很好拿捏。 可谁想到，顾大丫嫁过来的第二年就生了个女儿，如今又怀了二胎。 孙菊花才会把顾大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总想找机会弄死她。 顾甜对李婶没什么好感，孙菊花是什么货色，她很清楚，还是为了钱，把顾大丫推入火坑。 如今她又过来，难道是又想干啥坏事了吗？ 李婶笑着进屋：“好久没见了，你倒是胖了一些。” “秀儿，帮娘烧火去。”顾甜堵在了门口拦住她：“有事儿就在这说吧，屋里太乱了，就不招呼你进去了。” 李婶有点尴尬，这女的性情是真的变了，这眼神也让人慎得慌。 可都收了孙菊花的钱了，也不能直接走人，便笑嘻嘻的拉住她的手。 “我姑娘要出嫁，我听说你的针线好，想让你帮我女儿作几身衣服。你放心，不白找你，一身衣服我给你三块钱。” 这女人出手挺大方的。 这时候一般也就给个毛，她出手就是两块？ 顾甜脑海里面马上蹦出来了一个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村里这么多人做衣服好，你寻思找我呢？” “唉，这现在大家不都是在干农活，就你轻松一点，再说你嫁给石宏昭连着怀孕，我姑娘也想沾沾你的好运气。这是订金。”她拿出了一块钱来，说是事成之后就给剩下的两块。 “成，既然你这么信得过我，我就帮你吧。可是我要五块钱。现在就得给我。” 李婶一愣，真够黑的，要这么多！ 不过想想孙菊花给的好处，五块就五块吧！ 她就给了顾甜五块钱：“那我明儿来接你啊。” 秀儿刚要说话，被顾甜给按住了，拉着她进了屋。 “娘，她看着不像好人。你不要被骗了。” 顾甜道：“要是有人坑你，但是你躲开了一次，她只会去想别的法子害你第二次，而且手段更隐秘。还不如就当不知道，看看她到底要干啥。” 秀儿点点头：“明白了，娘。” 顾甜笑道：“你听我的，不要急躁，总会解决问题的。” 她需要帮手，杜江肯定是不行，所以她找到了白朗。 白朗正在晒牛粪，看到顾甜赶紧打招呼。 “你先收着。”顾甜给了他几条鱼。 他赶紧推辞：“你经常让大爷给我送吃的，我都很不好意思了。” “你先别急着推辞，我是有事儿求你呢！” “啥事儿？”白朗赶紧道。 顾甜把事情说了，又把那五块钱都拿出来给他当谢礼，可是被白朗拒绝了。 “大哥平时照顾我那么多，我帮你是应该的，这么多钱，我不能要。” 好说歹说，白朗只拿了一块钱。 “这就不少了，能买双解放鞋了。咱俩商量商量吧！” 白朗开始悄悄地跟着李婶，很快就让他发现，李婶和孙菊花一家一天见了好几次，他爬在后窗户下面听到了他们的计划。 顾甜冷笑道：“我就知道，蛇鼠一窝，一帮败类！得好好收拾他们一次。” 秀儿听着母亲的计划，认真的点点头。 第二天是雨夹雪，生产队放假一天。 李婶一早上就招呼顾甜去做衣服了。 顾甜便收拾了一个小包袱，跟着李婶出了门。 到了她家，李婶也不着急做衣服，而是让她喝白糖水。 这在农村可是好东西，只有贵客上门，才会给这样的好东西喝。 顾甜受宠若惊的说道：“唉，这也太贵了，我都好几年没喝了。” 李婶笑道：“没事儿啊，喝了再做。” “太烫了，一会我就喝。” 正好外面的两头骡子撞一起了，嗷嗷叫唤，李婶跑到窗口去喊。 顾甜赶紧把那碗水倒到了一边的痰盂里。 等她回头正好看到顾甜放下碗，擦了擦嘴，不好意思的笑。 两人说了一会话，顾甜便一直打哈欠，还往被子上靠。 李婶便站起来了：“我出去打点水来。” 顾甜不吱声，闭上了眼睛。 李婶笑呵呵的出去，到了隔壁房子，邻村的老光棍李德奎在那等半天了。 这家伙四十多岁了，带着四个孩子，一心想要再找一个。可家里太穷负担又重，根本没人跟他。 李婶突然说给他介绍一个小寡妇，他老高兴了！ “人就在里面呢，你们俩说说话，可不要动手动脚啊！” “我知道了大姐，我心里有数。”李德奎喜得抓耳挠腮，赶紧进去了。 李婶利索的把门上了锁，就拧着粗腰走了。 孙菊花躲在后窗户那边往里张望，只等老光棍把顾大丫衣服脱了，就招呼邻居，冲进去抓奸。 “这次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孙菊花正扯着脖子看，冷不丁身后有脚步声，不等回头，头上一阵剧痛，孙菊花眼睛一翻就倒在地上了。 后窗户吱呀一声，被顾甜推开：“咋样了？” “晕了。”白知青道。 “正好，里面的那个也被我踹晕了，帮我把人弄进来。” 两人费劲的把孙菊花抓了进去，顾甜让白知青先走了。 自己把孙菊花的衣服全扯了，和那个鳏夫一起扔到了炕上，然后就关上窗户跑了。 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了。 第11章 丢人现眼的是谁 很快，秀儿就带着几个妇女匆忙的赶过来了：“我娘一早上就过来给李婶帮忙。可她昨儿肚子疼了一晚上，我实在担心，又不知道李婶住在什么地方，只能求你们了。” “没事儿，反正我们也没啥事儿！” “秀儿这么小就心疼妈妈了，真懂事！” 秀儿羞涩的低下头，看着很是温柔乖巧。 心中却非常忐忑，也不知道妈妈准备好了没有？ 远远的就听到了李婶院里传来了叫骂声。 李春凤正在用力的踹门：“赶紧开门顾大丫！你男人可还没死呢，你就勾搭上了别人，你要不要脸？” 石爱红也在一边砸窗户：“竟然干出这种事儿，咋有脸活的？你就该浸猪笼！还不赶紧出来！” 秀儿找的这几个妇女，全都是村里有名的大嘴巴。一听有桃色新闻，登时非常兴奋。 “秀儿，这是咋回事？你娘和谁在里面呢？” “没有啊，我娘只是来做衣服的，没和谁见面。” 她们可不相信，飞快的进了院子，指定是顾大丫耐不住寂寞跟谁勾搭上了。 外面闹的震天响，屋里的人终于惊醒过来了。 一个女人突然惊叫道：“王八犊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男人骂：“死老太婆，你对我干啥了？我的衣服咋被扒了？” “我呸！你也不看看你是啥德性，老娘看得上你？” 这几个八婆非常兴奋，想不到顾大丫表面老实，内心还挺那啥的，大白天的，衣服都给人脱了？ 正在议论纷纷，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大冷天的，你们都在这站着干啥呢？” 来人竟然是顾大丫！ 秀儿松了口气扑过去了：“娘！你上哪去了？” 顾甜打着秀儿身上的雪：“本来我给要你李婶做衣服，可刚坐下，我就肚子疼，就出去转转，这屋里咋闹起来了？” 大家都很纳闷，顾大丫在这，那屋里的是谁？ 李春凤此时已经把门踹翻了，抓起了一把扫帚冲进去：“你这么下贱，你对得起……啊啊啊！娘！你咋在这呢？” “闭嘴！生怕别人听不到啊，还不赶紧赶紧走！”孙菊花脑子嗡嗡的，一着急衣服都穿反了。 “娘，顾大丫呢？” “我这次指定是被她算计了。这贱人以前十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现在也有脑子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而一边的李德奎也系裤子走出来：“麻痹的，说是给我介绍个小寡妇，弄一个老菜帮子糊弄我，什么人啊这是！” 他们一出来，就看到了院子里面已经站了一堆人。 闹成这样，周围的邻居早就被惊动了。 看到孙菊花和李德奎衣衫不整一起出来，顿时像炸雷一般炸开了！ “真想不到啊，孙菊花人老心不老，还有这想头呢？” “李德奎还真是不挑食啊！” “放屁！”李德奎大怒：“老子咋可能看上她，老眉卡擦眼的，你们乱说话，我就不客气！李婶呢，老子和你没完！”他推开人群跑了。 孙菊花不断的解释，这就是个误会，她是被人害了。 可大家根本不信，叽叽喳喳的说笑着。 “李婶从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给人拉皮条。指定是早就帮他们勾搭上了，被撞破后，死不承认呢！” “没错，这就叫做老树又逢春啊！” 石爱红急得额头冒汗，这样下去，不光老娘丢人，自己也要受牵连。 突然她看向门口：“娘，顾大丫在那！” 孙菊花一见顾甜，顿时双眼冒火，气急败坏的冲过来就要打她。 秀儿挡在母亲前面：“你不准欺负我娘！” 孙菊花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滚开，小野种！” 虽然顾甜用力的拉开了秀儿，可她的小脸，还是被孙菊花的指甲划到了 秀儿的脸颊立时多了两寸多长的一道小口子，血也流出来。 “秀儿你咋样？”顾甜很紧张的拉住秀儿，要是毁容了怎么办？ 秀儿赶紧摇头；“娘，我没事。” 孙菊花趁机会，猛的去推顾甜：“看你死不死！” 雨夹雪的地面非常湿滑，孙菊花想着把她弄倒，让她直接流掉那个野种，以绝后患！ 可谁想到，顾甜早有防备，一个转身躲过去了，同时伸脚一绊。 孙菊花直摔下去，脸正好撞上一块石头，登时鲜血淋漓！ “啊啊，我的牙！”她吐出一口血水，里面混着两颗牙。 “娘，你咋样了啊？”李春凤和石爱红一起扑过去了。 秀儿想要回头看，被顾甜拉着匆忙的往前走：“她活该，咱们回家，我得看看你的脸。” 书里面的秀儿，因为男主再婚，和他发生了剧烈冲突。 女主不小心伤到了秀儿的脸，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额头留下了一块黑色印记。 秀儿本来就心怀仇恨，这下更是不肯原谅男主，发誓要让男主生不如死。 顾甜很紧张，不能让秀儿和书里一样走上极端道路。 两人走出去没几步，正好看到李婶匆忙的走过来。 见到顾甜，她的脸色一变，勉强笑道；“大丫，这出啥事儿了？” 顾甜冷冷的看着她：“还有脸问我？婶子是个大好人，见到我婆婆独守空房，心里不得劲，介绍了李德奎给她认识。” “不，这不可能啊，明明是你…” 啪啪啪！ 顾甜不等她说完，顾甜便甩了她几巴掌：“明明什么？难道你想对别人说，你下药迷晕了我，让一个光棍糟践我，毁了我名声？” 李婶脸都肿起来了，可对上顾甜杀人一样的目光，愣是一句话不敢说。 “这件事必须是孙菊花不要脸，否则，不用等我男人回来，我自己就能把你直接撕烂了。听懂了吗？” 李婶哆嗦道：“是，是没错，是孙菊花不要脸。她求我勾搭上李德奎的。” “真聪明，以后要是再敢打我主意，就不是打耳光这么简单了。”顾甜狠狠瞪了一眼李婶，扬长而去。 李婶欲哭无泪，这下弄得，得罪了顾甜，丢了五块钱，孙菊花那也得不到好，李德奎也恨死她了。 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12章 今天死定了 李婶刚到家门口，就对上了一张狰狞的脸，头发乱糟糟，脸上流着血，李婶吓得嗷一声，差点坐在地上。 “孙菊花，你咋成这样了？” “你还有脸问我咋成这样了？你不过就是一个拉皮条的，竟然和那个贱人一起敢算计我？”孙菊花抓着她开始打。 李婶奋力反抗：“你自己裤腰带松，守不住，和男人都睡到我家炕上去了，还想赖我？” 反正已经得罪了，索性得罪到底，毕竟顾大丫更可怕。 两个人骂骂咧咧，连咬带踹的一起摔在地上，滚的身上都是泥，谁也不敢靠近劝说。 石爱红转身就走，她可是有正式工作的，可丢不起这个人！ 村长闻讯急匆匆的赶过来，大声喝道：“就是给你们分配的活太少，闲的没事就干仗！再闹，就全都抓到派出所去！都散了吧啊。” 看热闹的全都意犹未尽的回家了。 经过这件事，孙菊花的名声彻底臭了。 她受了伤，没办法扫厕所，就想让石爱红去。可石爱红怕受连累根本不回娘家，孙菊花便让李春凤替自己去。 李春凤白天要去挣工分，晚上回来还得洗衣服做饭，伺候一家子，现在还要扫厕所！ 李春凤真的无比怀念以前顾大丫承包一切家务的日子。 顾甜这边领着秀儿去找村医，看看她的脸。 秀儿不想去：“我平时捡柴禾，掰苞米的时候，也经常划破脸的，不用看，我真没事儿，也不咋疼。” “这次可不一样，这个伤口太深了，我害怕留疤。还是让村医看看。” 秀儿仰头看着她：“娘，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闺女，我当然得对你好，以前娘太软弱，让你受尽了委屈。以后不会了。” “嗯！等爹回来了，我就是村里最幸福的孩子了！”秀儿轻快的往前跑，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顾甜却有点发愁，石宏昭回来后，她这个炮灰女配就该退场了。 希望男主能处理好离婚的事儿，别让秀儿和书里那样彻底黑化。 两人到了村医家的院子，他是个和蔼的老头，也没啥文凭，就凭着经验给人看病。 他仔细的看看秀儿的脸：“最好上一点红霉素软膏，可是我这没有，你去黑市看看吧。” 顾甜没想到黑市还能买到药，便决定马上去一趟，顺便再买点粮食。 秀儿也想跟着去。 顾甜道：“你在家照顾杜老爷子，做顿饭，我回来也能吃顿热乎的，好不好？” 秀儿点点头；“我知道了，娘你快回来。” 顾甜换上了厚衣服就出发了，雨后的村路非常泥泞，她穿着靴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两个小时才到黑市，累得一身都是汗。 她到处打听谁卖红霉素软膏，都说不知道。 顾甜有些着急：“在七十年代，买点药咋就这么费劲呢！” 这时候身后有人过来道：“要票吗？我这里粮票，布票，肉票，什么票都有。价格是最便宜的。” 这声音……顾甜回头一看，果然是那天那个卖假票的骗子！ 她和秀儿很警惕没受骗，可有一个老大爷却被坑了二十多斤鸡蛋。 这小子竟然还敢来。今天就是你小子的倒霉日了！ 顾甜道：“你有红霉素软膏吗？” 这人笑道：“你要的还挺特殊，我没……” 不等他说完，顾甜就露出了五块钱的一角：“只要有软膏，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这人眼睛瞬间亮了，赶紧说道：“你跟我来，我有软膏！” 顾甜就跟着他走了。 “姑娘，你……”一个老头欲言又止。 顾甜给他做了一个报警的口型，还是跟着骗子走了。 这小子在路上和顾甜攀谈，他说自己叫姜四毛，关系通天，票据，药品，粮食，啥都能弄。 “只要你钱到位，你就是吃龙胆熊掌，我都给你弄来。” 顾甜不理会他吹牛逼，观察着四周，路越来越偏了。 她看过书，知道姜四毛这是把她带到了一个废旧矿区。 这里到处都是隐秘的小胡同，要是干点啥阴谋活动，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姜四毛看到差不多了，原形毕露，猛的去抓顾甜的衣领子。 “赶紧拿…呜！” 顾甜不等对方说完，一脚踹在姜四毛脸上。 姜四毛跌坐在地上，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臭娘们你敢打我！老子弄死……” 顾甜连着又是几拳头砸到姜四毛心口，姜四毛被打得眼前金星乱蹦，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顾甜从他身上抽出了腰带捆住他的手。 “求你放了我，我身上的票据都给你……” 顾甜冷笑：“这些票据都是假的，当我是傻子呢？跟我走，去派出所。” 姜四毛当然不想去，两个人正撕扯的功夫。 身后响起了一个猥琐的声音：“哪里来的小娘们，竟然敢欺负我小弟？” 姜四毛一脸惊喜：“老大，救救我！” 大胡子上下打量着顾甜，一脸猥琐的笑容：“穿的土了一点，不过长的还是不错的。让哥玩玩，然后卖到乡下去，最少能换个百八十块的。来，抓住她！” 他身后跟着四五个小混子，一脸嬉笑的凑过来了。 顾甜心里咯噔一下，糟了，轻敌了。 大胡子已经伸出大胖手想去摸顾甜的脸。 顾甜上去一脚正中他的肩膀，可这大块头竟然一点事儿没有！ “这点三脚猫功夫还想打我？给我过来！”他抓住顾甜，一张臭嘴凑过来了。顾甜头皮发麻。 苍天啊，谁能来救救我！ 可是她现在也很清楚，除非他突然眼瞎腿瘸，不然根本跑不掉的。 这时候大胡子突然嗷的一声；“我的眼睛，虫子飞进去了！” 然后他就不小心脚下一滑，跪了下去。 顾甜一愣，老天真的帮我？ 她赶紧趁机会撒丫子跑。 “抓住她，她要是跑了，咱们都要死！” 胖子的手下吼叫着围了上来，。 顾甜想要还击，可是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把小片刀，一脸的凶残。 好虎架不住群狼，她根本不敢离得太近。 顾甜一身都是冷汗，难道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第13章 为啥脸拉的和长白山一样 就在这无比紧急的时刻，顾甜突然听到头顶上有人喊道：“马上住手！你们被包围了！” 紧接着十几个穿着制服的同志从围墙上，同时跳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大胡子还想要负隅顽抗，瞬间就几个人给打趴在地上了。 顾甜站在那看了全过程，都要鼓掌了。 太帅气了！相比之下，自己那点功夫就是花拳绣腿啊！ 有时间，我得再好好练一下。 一个年轻的片警走过来：“小姑娘，你的胆子还真大，万一那个大爷不报警，你不就出大事儿了？” 顾甜刚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抓着他往旁边一甩。 年轻人差点撞墙上去，紧接着耳边一阵疼痛，原来是有个小混子拿着刀子划破了他的皮肤。 要不是顾甜，后果不堪设想。 对方不依不饶还要继续刺过来。 年轻人按住了那个混子，他不断的喊叫着，还用力抓着刀子扎向了他的大腿，顾甜眼疾手快，抓起地上一大把沙子全都糊到他眼睛里去了。 “啊啊，x你妈臭娘们，你等着我出来的，一定要你的命！” “闭嘴！”年轻人狠狠的踹了那混子几脚，混子终于被戴上了铐子拖走了。 顾甜也松了口气，刚才够惊险的。 那人伸出手：“谢谢你救了我，我叫马波。” “我叫顾大……顾甜。”顾甜道：“其实，应该该对你道谢。那什么，这帮人会判很久吧，我真的害怕被报复，这地方太小了。” 再过几个月她就要生了，到时候她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要是这些臭流氓过来寻仇，自己可真的要死定了。 马波道：“放心，他们永远都出不来了。” “唉？”顾甜一愣，随即明白了。 这可是七零年代，造假票据，拐骗妇女，还要预谋杀人，不枪毙都是幸运的。 “太好了。”顾甜很高兴：“把这些危害人间的坏蛋全关起来，不然还不知道多少老百姓要受骗。” “现在上面不让在黑市交易，受害者被坑了，也不敢报案，这些人才如此猖狂的”马波看看顾甜；“你没有在这里做生意吧？” 顾甜赶紧摆手：“绝对没有！偶尔会有农民过来换一点生活用品。同志，我们真不是投机倒把，要不是真的活不下去，谁也不敢铤而走险的。” 马波点点头，这姑娘看着挺朴实。想不到说话还挺有气质的，应该是读过书，很有文化。 顾甜坐着他的车做了笔录，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呢。 领导对她的定位大加表扬：“这姑娘思想觉悟这么高，可以重点发展一下，你是团员吗？” “不是的，可我一直想要当团员，可惜没啥上学机会。” “那我们可以发展你入团。你现在写一份入团申请吧。” 顾甜眼睛一亮，有了团员的身份，她在村里的日子就能好过多了！ 孙菊花还敢对她吆五喝六，林圆圆那些知青还敢胡说八道？重要的是，和男主离婚的时候，村里也不敢为难自己。 唉，她突然感觉自己非常市侩，有点利己主义。 穿书前，她可是团建，同事聚会都不会参加的。 不过没办法，她得好好好下去才行。 她心里各种乱糟糟的想法，面上却认真的说道：“谢谢组织的培养，我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以后我要更努力，在村里发光发热！” “这姑娘真是不错，三水河村真是人才辈出，很靠谱！”领导对她的态度很满意。 马波开车送顾甜回去的路上，对她说道：“你帮我这么大忙，需要我做什么，以后可以找我。” 顾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现在就有事儿求你。你能不能帮我弄一点红霉素软膏？” “能啊，我同学就在医院，咋了，你哪里发炎了吗？” “我女儿的脸划伤了，我寻思着给她弄一点，治一下。哎呦！” 车子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顾甜差点没撞到前面的车窗玻璃上。 马波震惊的看着顾甜：“你，你结婚了？” 顾甜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小姑娘的样子啊！ 虽然穿的很破败，可是纤细的身材，水盈盈的大眼睛，瓜子脸，长得这么可爱这么甜，咋会已经结婚，甚至都有娃娃了！ 这对马波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是啊，我二胎都好几个月了。”顾甜摸着肚子：“咋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咋的。”马波重新发动了汽车。 一路上他都没再说话，脸拉的跟长白山一样。 顾甜很疑惑，这家伙咋突然变脸了？ 算了，懒得知道，大概是工作太辛苦了。 马波心里很失望，可还是帮着顾甜买到了红霉素软膏。另外还帮她开了一些常见的消炎药，感冒药和胃药。 顾甜非常感激：“太好了。这些药村医那都没有。村民生病了就是硬挺。有了这些药，有病了吃两片药也能缓解一下。” “你自己留着吃吧。一共也没多少。” “唉，我怀孕呢，暂时也吃不了，不如帮帮别人。”顾甜笑道。 马波看着顾甜这么善良，突然释怀了。 人家又没做错什么，还救了自己的命呢，咋能对她那么冷淡。 马波不是坏人，就是刚刚对人家有点好感，突然知道她已婚，有些接受不了。 马波准备开车送顾甜回去。 顾甜赶紧拒绝：“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成！” 马波说：“你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还怀着孩子，多累啊。晚上那些路都冻上了，走在上面很危险，上车吧！” 顾甜很感激；“你真是一个大好人。谢谢了！” 马波有点惭愧，摆摆手，不让她说了。 他开着车送顾甜，两人随便聊了一些闲话，都没往深里说。 离着村子还有一里地的时候，顾甜就让他停车了。 “马同志谢谢你，不瞒你说，我家里出了一些事，万一被人看到你送我回来，会有很多人传一些谣言，可能会影响你的。” “什么事儿啊？” “这个…以后告诉你吧。” 马波知道她不想说，也不好再问：“那你小心点。你以后有啥事儿尽管来找我，反正你也知道我的单位。” 顾甜点点头，和他告辞，转身离去。 马波一直目送着她，直到看不到人了，才加速离开了村子。 第14章 太劲爆了！ 马波开着车，回想着顾甜说的，她说家里出了事。 “莫非是她男人不要她了？她带着两个孩子，日子一定过的很难，不行，我得去查一查。要是她有难处，我也能帮帮她。” 顾甜这边摸黑往家走，晚上的路的确是不太好走，坑坑洼洼，很多地方都结了冰。 顾甜几次差点滑倒，惊出了她一身冷汗。 她走到路边，想要掰下一根树枝当拐杖。 这时，她突然看到山坡下似乎有个女人站在那，发出了哼唧哼唧的声音。 难道是摔下去受伤了？ 顾甜刚要说话，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来了：“是不是挺得劲的？” 女人道：“你赶紧放开我吧，被人看到了咋办？” 顾甜心里咯噔一下，这好像是林圆圆的声音，她这是和谁好上了？ 书里面可没写。不过她也二十多了，想处对象也正常。 不过这俩人真大胆，竟然在这里做这么劲爆的事！ 这人的右边脸上有一个大黑痣，这特征太明显，是村里的会计李长江。 这家伙三十多岁，早就结婚生子了，竟然还干出这样的事儿！ 真是龌龊不要脸！ 李长江拉住林圆圆就要啃：“大冷天的，谁没事儿跑到这里来啊？咱俩又不是第一次了，咋还矫情上了呢？” 林圆圆推了他一把，不耐烦的说：“你答应我可以照顾我，我才投靠你的，结果呢？这几个月我该干的活不少干，一点好处没有，倒是让你占尽了便宜！” 李长江笑呵呵的拉住她：“你干什么气性这么大啊？我总得先找到机会再说啊！你先拿着。” 他拿了一把钞票递给了林圆圆。 林圆圆拿过钱数一数，也不过八九块，聊胜于无吧， 李长江点了一根烟：“我跟村里说了，你是认识字，脑子好使，队上记工分的活的就交给你了。眼看着就要春耕，省的你受累了，咋样，我够意思吧！” 林圆圆脸上这才有了笑容：“这还差不多。可说准了，别耍我。” “放心，明天我一说，准成。” “对了，你能不能让顾大丫干最苦的活？” 顾甜皱眉，这缺德玩意，啥时候都不忘了算计我，损不损啊！ 李长江道：“她一个女的，又怀孕了……” “咋地，你还心疼上了？那你别找我了，去找她吧！” “你别走啊，我知道了。我给她安排那种看不出来的麻烦活。” 林圆圆这才高兴了：“最好弄得她流产了才好呢。” 李长江又要抱着她，可林圆圆一直推脱天冷，又说宿舍的人还在等她，就跑了。 李长江叼着烟出来，整理着衣服：“小娘们，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一天在农村，就一天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他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才走了。 顾甜这才从暗处走出来，只觉得一阵恶心。 想不到林圆圆这么无耻，老娘不想搭理你，你却先算计上我了？给我等着瞧。 她掰了根树枝扶着回家了。 秀儿站在门口张望着，见到她回来，赶紧迎上来。 “娘，你咋才回来了？爷爷说，要去借一辆驴车迎迎你去呢。” 顾甜笑道；“不用啊！吃饭了没？” “吃过了，我把你的被子都铺好了。”秀儿利落的端上来了一大碗面条，盘子里还有好几个烤辣椒。 顾甜一边吃饭把事情说了，当着女儿的面，也没法说林圆圆的事，就略过了。两人听说了她在镇上的遭遇，都非常震惊。 杜江道：“你胆子也太大了。下次遇到这种事儿还是躲一躲吧！你还怀着孩子呢！” “嗯哪，我考虑清楚了才做的。天底下的坏蛋就该被收拾。有些人啊，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您放心，该收拾的，一个都跑不了。” 杜江看看顾甜，知道她的意思，心里很多感慨，也没说话，起身泡茶去了。 书里面，杜江的女婿六十岁的时候得了癌症晚期，在女主的感化下，找到了杜江跪下忏悔。 杜江也选择了原谅。 顾甜看到这一段，就觉得作者是一个伪圣母，大傻缺！ 他女婿害死了三个人，安心享受荣华富贵一辈子，死的时候六十多，儿女环绕，一辈子都值了。 可杜江呢？那时候都快九十了，一辈子孤苦伶仃，只得到了一句对不起，就这么算了？凭什么啊！ 只是那个人现在地位那么高，现在连人都见不到，报仇怕是不容易。 不过顾甜身为一个孤儿，能从村里出来，考上重本，在一线城市买房买车。 她不缺恒心，也有信心，决定干的事儿，绝对能成。 顾甜拿过药来，把软膏给了秀儿，剩余的药给了杜江：“您一样留一点。其他的，我给吴建军送去，可以帮帮其他百姓。” 杜江摸着药盒，心里很感动。这孩子真是细心，又善良。 “帮你的马波，你也得报答。” “是的，可他是有工作的，也不缺钱不缺吃的，我还没想到咋报答呢！” “嗯，记住帮过你的人的恩情，吃饭吧。”他给顾甜夹了一筷子白菜丝。 顾甜对杜江笑了笑：“谢谢您！” 杜江有些恍惚，一瞬间，仿佛又见到了他的女儿。 “对了，明天村里村里开始分派活了，可能要给我安排一个很麻烦的活，我准备装病了，先和你们说说，别担心。” 杜江微微蹙眉道：“你装病也不可能装几个月吧。” “到时候再想办法，至少坚持到石宏昭回来。” 吃过饭，顾甜让女儿睡下，拎着几条鱼出去了。 杜江看看外面的月光，也走出去了。 秀儿刷完了碗，就在屋子里等他们回来。 顾甜回来的时候，秀儿已经睡着了，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娘，你去哪里了？刚才爷爷也出去了一回。” “是吗？我也没啥事儿，赶紧睡觉吧。”顾甜抱着女儿上炕睡觉了。 第二天天气好起来了，农民又要上工了。 李长江让大家站在村委会的院子里，他要重新分配活。 林圆圆非常激动，就等这一天了。 她还得意洋洋的扫了一眼顾甜，顾大丫，你的苦日子就要来了。 第15章 轻松你就全都干了吧 顾甜面无表情，就当看不到的。 “林圆圆从明天开始记分工。半年后再换。” 平常李长江说的话基本上就定下来了，村长也不会反驳。 可是他话刚说完，就被村里的木匠孙铁柱给打断了。 “这个活儿应该让王健康做。他初中毕业，村里学历最高的，去年给公社修水渠的时候，还摔断了腿，一分也没让村里赔偿。如今他都五十多了，还每天放羊遛马。多辛苦，不该照顾照顾？” 站在人群中的一个忠厚男人，赶紧慌乱的摆手：“不，不用！” 孙铁柱用力的扯扯他的胳膊：“大兄弟，你不要太老实！有些事儿你得自己争取，不然永远轮不到你。”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附和：“没错，也该轮到王健康了，那些下乡来的知青，年纪轻轻的，咋总想着干轻省的活呢？” 林圆圆死死的攥紧了拳头，这帮土包子，简直可恶！ 李长江脸上也不好看：“这事儿我已经决定了，下次再换吧！” 孙铁柱瞪着眼睛喊道：“这又不是你家，你让我们干啥就得干啥？咋地，你还想当地主阶级压迫贫农啊？” 李长江慌了：“放屁，我可是八辈的贫农，你休想给我泼脏水！” 孙铁柱不依不饶：“村长你来评评理，应不应该让王健康记工分？我是对事不对人，有些人，有点权利就总想要以权谋私。” “你说谁呢？” “我说你呢，咋地。”瞪着李长江，一副要干仗的模样。 顾甜嘴角勾起，看来自己的办法果然不错。 在书里，李长江和孙铁柱多年不和，而且孙铁柱儿子和王健康姑娘正处对象呢，不过孙铁柱家太穷，出不起彩礼，所以孙家一直不敢提亲。 一直到男主回来，孙铁柱跟他借了钱，这亲事才成了。 顾甜昨儿拎着鱼去招了孙铁柱，让他帮王健康，争取记工分的活。 “您这次帮了孙铁柱，将来说亲，说不定能少要点彩礼，以后两家关系也差不了！我可听说，李长江想把这活安排给漂亮女知青呢。” 孙铁柱听了顾甜的话，当即冷笑道：“这王八犊子和年轻的时候一样不要脸，这活必须是王健康的。谢谢你了大丫。” “没啥，您以前一直照顾我家石宏昭，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长江当然不承认以权谋私，和他大吵起来。 一些被安排了重活的村民，也纷纷帮着孙铁柱说话。 村长烦躁的说道；“行了，别吵了，多大点事儿啊！就让王健康当记分员吧，他也不容易，村里应该照顾的。” 李长江非常生气，只能安排王健康记工分。林圆圆干顾甜的活，割草料。 顾甜就分配了给牲口喂水的活。 表面上喂水挺轻松的，可这里面的猫腻大着呢。 喂食槽子每天都得清理干净了，不然牛马都不喝。 而且一天得最少喂两三趟，现在又没有自来水，顾甜要么用辘轳打井水，不然就是去三水河挑水。 这样一来，一天最少挑二十桶水。什么样的身子能顶得住？ 林圆圆又高兴起来了：“嫂子，村里这是照顾你了呢，这是轻巧活。” 顾甜刚要说话，村医吴建军这时候突然开口：“我正要说这个事，我身体一直不好，村里一直让我培养一个新大夫，我觉得顾大丫不错，想从今天就让她跟我学医吧。将来我退下去了，也有人给看病。” 众人一阵安静，这是没想到的事儿啊！ 这么多年以来，多少人给赤脚医生请客送礼，想让他带带自家孩子，他都不听，竟然选了那个窝囊废顾大丫！？ 白朗倒是挺高兴的，不过不敢表现出来。 石家只有李春凤来了，此时她已经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 顾甜本人也是无比惊讶，她完全没想到吴建军会出手帮她！ 林圆圆赶紧道：“大叔，等我干完了手上的活，帮您干吧！顾大丫现在都怀孕了，怎么能接触药材呢？” 吴建军淡淡的说：“我那没啥药材，对她没啥伤害。” “她不识字……” “我也不识字。”吴建军看着顾甜：“顾大丫，你愿意吗？” 顾甜赶紧点头：“跟着您，能长学问和知识，我太愿意了！” 她大学是学中文的，对医学一窍不通，不过艺多不压身，学学也挺好。 林圆圆气的要晕过去了，凭什么是顾大丫？ 自己之前对吴建军溜须多少次，他理都不理，凭什么选这个扫把星？！ 村长说道：“那顾大丫就去吧！林圆圆割完草料在去喂水。反正都是轻巧活，那就两样活一起干。” 顾甜差点笑出声。 这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累死你！ 林圆圆急道：“凭什么，给牲口水多累啊？” “你刚才还说很轻松呢。”顾甜道：“我一个孕妇都能干，你有啥干不了的。“ 村长说道：“行了，就这样，赶紧回家吃饭，然后来干活！” 人群散开后，林圆圆去找李长江：“你帮我想想办法，我干不了这么重的活。” “已经定下来了，改不了。因为你，我丢了大脸了，最近你别找我了。”李长江想着村长警告的眼神，心里很慌，哪还有心情管她死活，背着手走了。 林圆圆气的直骂，这个王八蛋，关键时候就跑了，自己一个人要干两个人的活啊，怎么办啊？ 李春凤回去吧事情说了，孙菊花哼了一声：“这个妖精果然会勾搭男人，丢尽我们石家的脸面。简直就该浸猪笼！” 李春凤低着头不说话，非常安静。 孙菊花道：“你咋一点反应没有？” “我每天忙里忙外的，都要累死了，娘，我男人啥时候能回来啊？” “不是一百天吗？你自己算算不就知道了。” “大壮跟我去帮帮忙把，我累得肋骨都疼，晚上睡不着觉。” 孙菊花瞪着眼睛：“他才几岁干什么活？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使唤我大孙子，你自己去！” 石大壮对母亲吐吐舌头，便跑出去玩了。 李春凤欲哭无泪，孙菊花催促了半天，她只能扛着工具出门去了。 先堆粪，再扫厕所，然后还要回家做饭洗衣服，弄自家的自留地。 啥时候是个头啊？ 第16章 要交一百斤粮食 顾甜跟着去了吴建军的家，这的环境比其他人的稍微好点。两间大的厢房是村民看病的地方，他自己住在正房，家具不错，被褥堆在炕头，都是干净的。 “坐吧。”吴建军指了指北炕的方向。 “谢谢您，我能问问您为啥选我吗？” 吴建军指了指箱子上的那几盒药：“你知道这个阿奇霉素，现在有多缺吗？城里两片就要一块钱都买不到。人得先有仁心，才能有仁术，所以我对你印象不错。” “是这样？” 接下来吴建军又说：“其实，昨晚上杜江找我来了，说希望我帮帮你。” “老爷子？” “是的，我们认识多年了，算是不远不近的朋友，他难得求我一次。我也不好驳他。” 顾甜没想到一向冷冰冰的老爷子，竟然会帮自己求人！ 吴建军摸出了两本发黄的破书给了她，是和针灸有关系的。 “你先看看这个，认认穴道。我会帮你，可行不行，还是要看你自己。” 顾甜赶紧道谢，接过来了。 虽然她是第一次接触医学，可是感觉很有意思，看得津津有味的。 遇到不明白的，她就问吴建军。 吴建军懂得也不多，还经常念错别字，不过那年代有这水平就不错了。 村里人有个大病小病，基本都是他给解决的。 他是个外乡人，大家对他的来历也不清楚。 只知道他叫做吴建军，五十四岁，据说一生也没结婚。 她除了跟他学习外，按照规矩，还得帮着吴建军打扫院子，烧火做饭。 虽然很累，顾甜却很高兴，不用风吹雨淋，也不耽误拿工分，多好的事儿。 晚上顾甜回家的时候，看到林圆圆正等在半路。 她的衣服和鞋子都湿了，脸色憔悴，估计挑了不少水。 看到顾甜过来，林圆圆便冷笑道：“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大字不识一个竟然也能勾搭上吴建军，上哪儿说理去！” 顾甜脚步不停，正眼也不看林圆圆。 林圆圆扒拉她：“我奉劝你，把这个机会让给我，日后我回城也能帮帮你，不然人家只会骂你恬不知耻，说你为了得到机会勾搭吴建…” 啪啪！不等她说完，顾甜回头就扇了她两巴掌。 “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要脸，为了做轻巧活，连自己都卖！” 林圆圆脸上火辣辣的，气的冲过来去要打顾甜。 顾甜想试试今天跟吴建军学的，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在上面的两个穴道上用力一按。 林圆圆半边身子登时像触电一样，疼痛难忍，跌坐在地上了。 她气的声音都在抖：“顾大丫，你别得意，你爹不要你，婆家不要你，老公也不会要你！” 顾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都不要我又咋样，我还好好活着呢。我和你不一样没了别人，我一样能活，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离我远点，不然下次你只会更倒霉。”她走了。 林圆圆半天才爬起来，骂骂咧咧的往回走：“一个农村逼，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这事儿没完，你等着瞧！” 到家后，秀儿已经把饭做好了。 她知道母亲当了村医的徒弟，可高兴了。 顾甜跟杜江道谢。 杜江摆手：“咱们之间不说这个，你好好努力，有机会继续深造，考个证，奔个好前程。到时候，你男人是工人，你是村医，多般配啊！” 顾甜勉强笑了笑，哪有女主般配？人家可是大厂长的千金。 男主肯定会选她吧。 想到这些，顾甜莫名心情很差。 坐在桌子前面吃饭的是，看到端上来的饭，心情就更差了。 她面前是一碗二米饭，里面混着一半的地瓜干。 秀儿和杜江碗里只有一点点的粮食，大部分都是又干又柴的萝卜和土豆，根本难以下咽。 顾甜道：“这个饭太难吃，还伤胃，咱家粮食不是够了吗，别这么吃了。” 杜江说道：“我听说，一家要交一百斤粮支援工厂大会战，这粮食肯定是不够了。反正我们俩也不干什么活，对付吃点，也没啥。” “绝对不行，好好吃饭，我会找到粮食的。”顾甜把碗里的饭和萝卜饭混在一起，三个人一起对付着吃。 顾甜吃了一口就差点吐了，这萝卜可不像现代超市里的水萝卜，口感和木头一样，带着苦涩的味道。可毕竟是秀儿做的，还是咬着牙吞了下去。 她昨天本来想要买粮食，谁知道竟然碰到坏蛋，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现在春耕马上开始，再去黑市也得等机会了。 此后的半个月，顾甜每天学习医术，背诵穴道和穴道的作用。 一开始用削尖的竹子，后来师傅给了她银针，她就自己扎自己。 一开始她很害怕，扎错了穴道还会出血，可渐渐地也就熟练起来了。 这一天，村里果然下了通知。 不光是顾甜，基本上所有人家都在发愁咋交这个粮食。 家境好的，有人在城里上班的，可以交钱。 没钱的只能跟村上借粮，或者是用工分抵扣，可是这样一来，秋天分粮食分钱的时候粮食又少了，下一年又不够了。 石家因为有之前石宏昭寄给家的工资，根本不愁这个。 李春凤找到了顾甜：“娘说，你要是乖乖回来，咱就还是一家人，既然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你也就不用交一百斤粮食了。” 顾甜道：“你不说我还给忘了，赶紧分户口吧！” 李春凤瞪大了眼睛：“我求了娘那么长时间才给你的机会，你别给不要脸！” 顾甜冷笑道：“打量谁是傻子呢？不就是想我带着姑娘回去给你们当牛做吗？你们找不到人干活，就又打我主意？放心，我就是饿死，也得把户口分出去。以后休想让我伺候你们。” 李春凤气的直跺脚，果然是中邪了！ 怒气冲冲的回到家，她发现石爱红也在。 这小姑子看到风头过了，又来了。 孙菊花知道顾甜不回来，便哼了一声：“那个贱人，既然给脸往鼻子上抓，就不用客气了。把石宏昭一家子赶出去，饿死他们！” 第17章 饿不死你的 石爱红道：“娘，不是说了石宏昭没事儿要回来？这要是户口迁出去了，以后他可不会再把工资给你了。” 孙菊花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要回来早就回来了，这都四月份了。有一点眉目吗？八成是想要垂死挣扎，最后没成功。我看还不如早点脱离关系，省的被连累。” 石爱红笑道：“到底是妈，脑子就是好使。对了娘，我家粮食也得交一百斤粮食，不太够用，给我点苞谷吧。” 孙菊花探头喊道；“二媳妇，给你小姑子装点粮食！” 李春凤嘴上答应着，心里一肚子火。 这个小姑子，家里一有事儿就躲得老远，啥都指望不上。等没事儿了占便宜的时候，跑得飞快，每次都是连吃带拿，真够不要脸的！ 而且，顾大丫的户口迁走，以后脏活累活，赚工分的话，全都得是她干了。 这要咋整啊？ 李春凤越想越委屈，可又不敢恨婆婆和小姑，更讨厌顾大丫了。 顾甜这边和村长说，愿意上交粮食，但是必须要把户口分出。 村长道：“你不用急着做决定，一百斤粮食可不是小数，不如等你男人回来问问他吧？” “不用了。”顾甜很坚决：“您也知道我们母女这几年俩过得是啥样的日子。我宁可苦一点，也想得到自由。现在分出去，秋天分粮食，我们也能分到手，不然到了秋天，粮食都给了孙菊花，我们还是要挨饿啊！” 村长也就不再劝了，她多交一份粮食，超额完成任务，对村里也是好事。 这年头户口第一页一般都是男户主，所以顾甜连同石宏昭的户口一起迁了出来。他将来要是反对，和自己离婚后，重新迁回去就是了。 户口本拿到手，自此她和孙菊花就彻底没关系了。 村民都笑话顾甜傻了吧唧，不应该迁户口，还要交粮食，出义务工，真是费力不讨好！ 和顾甜有矛盾的，比如林圆圆和李婶等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饿死你才好呢，让你嘚瑟！” 缺粮食的也不光是顾甜家。 村里面没几天就出现了偷粮食的，一开始是偷苞米面，后来发展到偷酸菜，萝卜土豆，村长带着人蹲守，抓了两个邻村的小混子，他们被罚扫厕所。 如此一来，李春凤终于解放了。 孙菊花也不用装病了，出门和一些老人在槐树下面晒太阳，埋汰自家大儿媳妇。 “我要看看她交了粮食，要怎么活！” 一个老太太道：“咱是老人，不用和她计较。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饿死。” “哼！一个没用的赔钱货，我管她怎么活！”孙菊花对顾大丫是一点感情没有的。 其他人都撇撇嘴，这家子，够狠的。 全村人都在想法子凑粮食，度过这段艰难的岁月。 有一天顾甜和女儿去挑水，他背着扁担，也不敢把水桶盛满了，走一会歇一会，秀儿在一边护着，担心她摔倒。 “娘，我希望能早点长大帮你干活。” “真懂事。”顾甜笑道：“过两年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你长大了只管好好念书。考个好大学。” 秀儿有些失落，上大学啊，哪是她这样的人敢想的。 这时候一个身材高壮的女人迎面走过来，围着花头巾，拎着一筐萝卜。 她一抬头看到顾甜，先是一愣，然后转身就跑了，和见鬼了一样。 秀儿恨恨的说道：“每次都这样，生怕我们求到她们身上！” “这女谁啊？”顾甜好奇道。 秀儿惊讶的看看母亲：“娘，那是你后妈。” 顾甜恍然，笑着说道：“我没看清楚，怕我管她要粮食吃？呵呵，我就饿死也不会求她啊。” 书里面顾大丫死后，她后妈不准收她的尸首，更不允许葬到顾家祖坟，最后是村里出钱，随便找了个坟头埋了。 男主回来后又花钱迁回到了石家的坟地。 顾大丫的那个爹怕老婆怕得要命，根本不敢出面。 其实也不一定是怕，多半就是不那么在乎这个女儿的死。 秀儿还是很震惊：“娘，你竟然不哭了吗！” “为啥要哭？我和她也没关系啊。走吧！”顾甜一直到回家，睡觉的时候，才明白女儿是啥意思。 书里的顾大丫，性格软弱，她渴望能得到人间温暖。 可是丈夫常年不在家，婆家人都在虐待她，娘家的后妈和后妈生的弟弟对她态度极为恶劣，亲生父亲也不敢管她。 顾大丫经常哭，尤其是见到了娘家人后。 “秀儿啊！”顾甜摸着女儿的头发：“凡事指望别人是不成的，只能靠自己。懂了吗？当然，你可以靠娘，娘永远站在你这边。” 秀儿甜甜一笑，用力地点点头。 顾甜第二天找了个时间装了满满的一袋子的粮食，让白朗帮自己背着去交粮食，早交早利索，省的天天放在心中算计着。 白朗背着粮食，替她发愁；“这样一来，家里就剩下了一点小米和糙米，你们以后要咋办啊？” 顾甜也发愁，现在她没办法离开村庄，只能被束缚在这里，弄点吃的，真的很费劲。 她一开始想要再弄点鱼，可县里面突然派了人看住了三水河。 据说现在家家户户缺粮，鱼也是很重要的食材，等鱼长大了一起捕捞，挨家挨户的分。 白朗说：“我可以把我的粮食给你一点，我们知青不用交的，所以比你们富裕一点。” “不用！你一个大小伙子，一个月才十二斤粮食够干啥的。”顾甜赶紧拒绝了：“天无绝人之路，不要紧张。” “可是你这……” “我要是真的活不下去了，肯定求你，现在暂时不用，要是有机会你能去镇上，带我去吧！” 白朗也只能答应了：“唉，大哥就算不回来，也得给你寄一点粮食啊！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他现在也一定很难。没事儿，我们能坚持。”顾甜可不想要，马上就要走陌路了，扯这些干啥。 到了村委会，就看到院子里停了一辆吉普车。 顾甜觉得挺眼熟呢，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第18章 我这是发了啊！ 顾甜刚一进门，村长一把拉住了顾甜，情绪非常激动：“唉！你做了那么大的好事儿，咋不跟村里说呢？要不是县里来了人，你就打算一直瞒下来？” 顾甜一愣，然后就看到了炕上坐着的马波。 马波笑呵呵的起身：“上次你协助我们抓了歹徒的事，我跟县里汇报过了，今天把奖励给你拿来了。” “不用，这其实也没什么……” 村长赶紧道：“对，我们三水河村的村民都是这样的觉悟！你真的啥也不用给啊。快拿回去！” 顾甜：…… 我只是随便客套两句。 马波没听他的，拿出了奖品来了。 先是一张奖状，一枚闪着光的团徽。 “你已经被批准成了团员，还是积极分子。另外奖励粮票和肉票各一百斤，哦还有这些，是受害者家属让我转交的。”马波给了她一袋子的东西。 里面有两罐子的麦乳精，罐头，钙奶饼干，一堆水果糖和两块蓝色布料。 顾甜是后穿越进去的，也没把这些东西当回事。 可一回头，却见到村长和白朗的眼睛都直了，整个人都愣愣的。 看来我发了啊！ 顾甜扫了一眼墙上的语录，赶紧道：“村里天天教育我们，一定要和恶势力作斗争，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不能要！” “给你奖励，才能鼓励其他人也加入战斗的洪流，别客气，只管拿着吧。”马波道。 他打听过顾大丫的事，她男人出了事，婆家娘家都不管她，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太不容易了，所以他在这件事上帮了不少忙。 顾甜一直谦让着，最后是村长叫来了村支书，代表村委会，代替顾甜拿着了。 马波告辞的时候，出于私心对村长道：“上面正在重点培养她，你们适当的照顾照顾。” 几个村干部不迭的答应，挤开了顾甜，亲自送马波离开。 马波上了车，他对顾甜点点头，以后她在村里的日子应该能好过一点了。 白朗对顾甜小声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顾甜道：“没啥，抓了一个卖假票据的。” “你行啊！”白朗笑道：“我咋碰不到这样的好事儿，恭喜你了。” 村长和村支书回来把顾甜一顿夸奖，顾甜也把两个人一顿吹捧。还要把那些奖品全都交给他们。 他们坚决不要，这是上面给积极分子的，他们要算咋回事？ 顾甜强硬的留下了饼干，罐头和二十斤的粮票和肉票，算是给村里做贡献。 村长非常满意她的态度：“哦，对了，你来干啥的？” “我来交粮食……” “交什么交？你做了贡献，不必交了。” 顾甜大喜，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担忧了很久事儿瞬间烟消云散！这么多粮食还有粮票和肉票，再也不用担心吃饭了。 白朗帮着把粮食背回家，临走前，顾甜给他塞了十斤粮票和肉票。 “不用，统共也没多少……” 顾甜把票据塞到他手里：“到时候换点细粮吃，挺大小伙子了，整天吃麦麸子拌苞米面也不行。赶紧揣起来。” “嫂子，你和大哥都是大好人！”白朗走的时候，眼睛红红的。 顾甜进屋就把事情说了，大家都非常高兴。 她把粮票肉票都给了杜江；“您帮我收着，我每天出去干活，丢了就不好了。” 杜江也没客气，包起来了：“得给你师傅一点吧？” “嗯。”顾甜笑道；“都留出来了，麦乳精你和秀儿你们俩喝，一天一勺子兑开水，据说挺有营养。那两块布，留着给你们一人做一身衣服。” 杜江一笑：“你给你男人留着吧。” 顾甜没吱声，不用我给他，女主会给他的。 秀儿有点紧张：“我们得了东西，村里人不得恨我们啊？” “恨就恨。还敢抢是咋地？”顾甜道；“我去和面。中午咱们吃顿白面饺子，帮我洗白菜吧！” 秀儿赶紧答应了，她蹲在那边摘菜，她越来越喜欢娘了。 娘聪明又能干，还能打坏人，而且她已经很久都不用饿肚子了。 顾甜发着面，突然说：“秀儿老在家呆着也不行，正好我手里也宽裕点了，去公社小学。” 她想直接把她送去镇上，将来和男主离婚了，也不用转学，很方便。 秀儿一脸震惊，声音都在抖着：“娘，你说什么……” “上学啊！这布料做完了衣服，再给你缝个书包。” 顾大丫缝纫手艺很好，可顾甜的手笨得不分瓣的，只能求人做了。 一抬头，却看到秀儿眼泪汪汪的。 “咋了？” 秀儿赶紧摇头：“没咋，我一定好好学习。” 顾甜想起来了，书里面顾大丫也提出送女儿上学。 结果孙菊花登时大怒，她逼着顾大丫和秀儿跪在院子里面，用鸡毛掸子打了她们一下午。 “一个死丫头片子，扫把星，还想去上学？我看就是吃的太饱撑着了，以后早晚多剁一盆子猪食！再提上学，看我不带打死你的！” 母女两人大病一场，再也不敢提上学的事。 后来秀儿自杀没死成，流落到了隔壁村，吃尽了苦头，一直到了十岁，才跟着扫盲班学习认字的。 她靠着毅力念了自考大专，为了攒学费她只能去酒吧陪酒。 她身体和心灵变得千疮百孔，才会那么极端的。 能上学了，秀儿很激动，吃饭的时候都不断的掉眼泪。 顾甜抱了抱女儿：“如今，咱的户口都分出来了，啥也不用怕，娘啥事儿都护着你！” 他们欢欢喜喜的吃饭，而孙菊花这边听说顾甜得到了那么多东西，当时就要下炕要回来。 “这么多东西凭啥她拿着？必须我放在手上才能放心！” 李春凤赶紧道：“不行吧，这户口都迁出去了……” 孙菊花啐了一口：“你傻是不是？户口迁走了又咋地，她一天没离婚，就是我儿媳妇，这个家就我说了算，我必须得去拿回来。这贱人拿着好处都不说拿回来孝敬我，我给她脸了吧！” 孙菊花风风火火的要去抢东西。 石爱红却拉住了她；“不行啊娘，不能去。” “我咋不能去，你也要气我？”孙菊花瞪起了三角眼。 第19章 别惦记我东西了 “如今她是积极分子了，您这么闹过去，不就是把村长都给得罪了吗？咱们再想想办法。”石爱红有正式工作，可不想得罪了县里。 孙菊花气的拍着炕席：“照你这么说，这些东西全都要被这个没良心的给吞了？简直没天理！全都应该是我孙子的！” 石大壮也在一边吵吵着要吃肉，还要吃白面馒头。 石爱红道：“你别急，我帮你想想办法。” 孙菊花心里恨死了，又不敢硬抢，急得后槽牙都痒痒。 第二天，顾甜去了村医那，给师傅二十斤粮票和肉票。 吴建军摆手道：“我一个光棍，村里一个月给我的粮食，我都吃不完呢。你收着吧！” 顾甜道：“不瞒您说，我得了这些东西，树大招风，太招人恨。索性把东西分出去，眼红的人也就少了。我给您还拿了点麦乳精。喝热水的时候冲一点。这东西可有营养了。” 吴建军看她这么有诚意，便点点头；“行，我帮你收着。” “今天咱学啥？” 吴建军拿过来了一个袋子，把东西倒在了炕上，全都是干巴巴，黑乎乎的东西，拿起来闻闻有一种苦涩的味道。 “这是啥啊？”她觉得这些东西长得都好像。 “药材，晒干了，你帮我把这东西给收拾出来，登记分类。这春天一到，很多人都要生病了，要提前备的药。” “知道了。”顾甜是真的零基础，啥也不懂。拿起来放到鼻子下面，呛得治咳嗽。 吴建军一样一样的讲：“这是辣廖，治咽喉肿痛的，那东西是赤芍，是治疗妇科病的。” 顾甜拿出了一个破本子和半截铅笔：“您慢点说，我都记下来了。” 吴建军看看她在记录，点点头：“字写的还行，这是你男人教的吧？石宏昭这人真是不错。” 顾甜含混了几句，继续分药材。 顾大丫和男主是真正的盲婚哑嫁。 俩人在一起的时间统共有一个月？话都没说几句。教个屁啊。可恶的大混蛋啊！我帮你积累了多少好名声。 正想着呢，吴建军突然拉住她：“这个药叫做颠茄，你不要乱碰。治疗癫痫的，正常人服用之后，脑神经会被麻痹，呕吐不止，甚至精神都会不正常了。” 顾甜心里一动，还有这好东西？ 鬼使神差的，她藏了两块颠茄根茎。 身边的坏人太多了，防备着一点没错的。 当天晚上，顾甜回到家的时候，屋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借粮票，还有人借布料和粮食。坐在那边长篇大论的诉苦，还有用辈分压着的，大有不给就不走的架势。 顾甜不慌不忙：“这些票据一部分捐给了村里，又给了杜老爷子和我师傅一些，现在就剩下了十几斤粮票了，我想存下点，等我生孩子的时候吃。” 就不信，你们好意思和一个产妇抢一口吃的。 这些人都很生气：“乡里乡亲的，又不是不还，你至于这样小气？” “是啊，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开口了，你就一点也不通融？” 顾甜似笑非笑：“乡里乡亲的，我挨打受骂，家里出事儿的时候也没见过谁帮我。人啊，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 这些人全都怒了：“说这话是埋怨我们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啥也不懂，就该把东西给我们！” “咱是新社会，咱们男女平等。县里可说了，我是积极分子，你们的意思是，我不该得？那你们去县长告状去吧。” “哼！看你还能嚣张几天。”这帮人说不过顾甜，气哼哼的走了。 秀儿很紧张：“要是他们找麻烦咋整？” “他们算个屁。我才……”顾甜声音刚落，又进来了两个人。 是顾大丫的亲爹顾老蔫和后妈李荣。 秀儿惊呆了，一个劲儿的往顾甜身后躲。 顾甜让杜江帮带着秀儿出去了，笑眯眯的说：“真是稀客。” 顾老蔫有些抹不开坐在那，尴尬的摸着自己的膝盖。 李荣亲热的拉住她的手：“前一阵我腰不太舒服，疼的一宿一宿睡不着，刚好点，能爬起来了，就来看看你。” 顾甜直接甩开：“那天你拎着一筐萝卜，见到我转身就跑，敢情那时候腰还有病呢？您真坚强。” 李荣脸色一变，之前她就是一个窝囊废，咋突然成这样了。 “我之前带着孩子活不下去了，求你们收留，你说我嫁人后，死活随便我。我只能带着孩子跳河，如今刚缓过劲来，你们就来了？我大概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只有两个字：没门！” 李荣拉着顾老蔫：“看你姑娘，说的是啥，你说句话啊！” 顾老蔫蹭的站起来大步往外走：“我都说了我不来，你非要来，赶紧走吧，不够丢人的！” “你站住！”李荣追上去和他撕扯了好一会，还给了顾老蔫两巴掌。 这要是原主本人，看到老爹挨打，估计心就软了。 可顾甜毫无心理负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我屁事！ 咣的一声，关上门，顾甜进屋睡觉去了。 李荣气的哇哇叫：“你这个窝囊废，废物点心，看看你女儿对你啥样？算是白养活了。” “行了，当初也是你说的不管……” “闭嘴！那一百斤的粮票和肉票呢，够咱家大宝吃多长时间的？”李荣气愤往前面走。 “家从这走，你往哪里去啊？” “你先回家去做饭吧，我去找亲家聊聊。”她说着就进了孙菊花的院子。 顾老蔫知道这两人碰面准没好事，可到底不敢管，回家做饭去了。 至于女儿，他管不了后妻欺负她，也管不了他去怼后妻，只能装聋作哑。 村里的很多人家，粮食眼看就要见底了， 孙菊花见到了李荣，也很诧异，不过知道都是为了那些东西来的。两人合了了大半夜，如此这般，约定事成之后，好处一家分一半。 “这次，看这个死丫头还得瑟的起来吗？” 石爱红有点紧张，这个主意有点阴损，不过反正主意不是她出的，好处她拿着，风险也不是她扛着，她索性就当不知道的。 第20章 阴谋的气息 李春凤也觉得这办法缺德了一点，不过也没吱声。 自家男人可一直惦记顾大丫呢，这女人从离开石家后，越来越水灵，怀着孩子呢，却还能和妖精一样勾搭人！ 要是顺利的话，等石宏龙出来，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自己也能省点心…… 顾甜这边找了村里会裁剪的，给师傅，杜江和秀儿各做了一身衣服。 她自己没做，男主不在，她要是打扮起来，会有很多闲言碎语。她不想秀儿受到影响。剩下的布就做了个小书包。 顾甜找时间带着秀儿去了镇上的派出所，询问送孩子到公社小学的事。 这个学校非常不好进，可是马波帮忙说了话，加上她是积极分子，所以学校让秀儿破例入学了。 学费是一学期三块钱，粮票十斤，半个月能回家一次。 秀儿很为难：“娘，太贵了，我不念了。” 顾甜却毫不犹豫的交了费用：“家里有钱，你只管好好的上课，你不是说了要让娘过上好日子？我就等着了。要是谁敢欺负你，跟娘说，娘帮你出气。” 秀儿点点头，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儿。 回去的路上，顾甜一个劲儿的跟马波道谢。 马波道：“你这样就外道了，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事儿。” “还是前面的路口停下来就行了。哦对了，马同志，这个给你。”她递给了马波一个布口袋，里面是十几个玉米面的团子。 “这是混着鸡蛋和面的，里面还有豆面和葱花。一点不拉嗓子，你别嫌弃。” 马波道：“怎么会呢，那我就收下了。” “那马同志再见。哦，对了，你帮我打听一个人吗？” “谁啊？” “他叫做高天峰，是一个中学老师，今年三十三岁。” 这人是杜江的女婿，目前她知道的信息就这些了。 马波拿着笔记下来了：“这么点线索不太好找，不过我尽量。这是你家亲戚？” “我是帮别人问的。那我先走了。”顾甜扶着腰走了。 马波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想着，石宏昭到底哪儿去了，他媳妇现在多难啊。 “帮人帮到底，我就帮你查查石宏昭吧！”他开着车走了。 很快，孙菊花就听说顾甜送秀儿去公社上学的事，差点没气晕！ “我的好大孙都不能去，一个赔钱货也配去镇上上学？必须赶紧行动，不然老娘的钱，都被她给祸害了！” 这一天，吴建军让她跟着自己上山采药去。 两个人背着一个竹筐，顺着山路慢慢走着。 现在已经四月份了，背阴的路边还有一些没融化的积雪，不过向阳的地方，郁郁葱葱的绿，野菜长出来了。 顾甜采了一些鲜嫩的荠菜，准备回家做菜团子。 这时候对面走过来里两个村民，正是王健康和孙铁柱。 两个人手里拎着捕猎网说说笑笑的往下走，这亲家的关系非常好。 见到顾甜他们，赶紧打招呼。 顾甜笑道：“这是抓兔子去了？” “唉，别提了。那些笼子下了好几天，连个耗子都没抓住！哦，对了大丫啊。你婆婆和你后妈关系不错啊。” “唉？她们见面？” “我媳妇说，这几天碰见她们好几次了，两人在大榕树后面嘀嘀咕咕的。你可得小心点。”他们走了。 顾甜微微蹙眉，这两个坏种凑一起，准没什么好事儿！ 吴建军走到了一丛开紫黄色的植物面前，小心翼翼把花摘下来放进去了。 “这叫做秘蒙花，是用来治疗眼病的，那个叫做红蓝草，根茎可以治疗头晕。但是有心脏病的人不能吃，会加重病情。” 顾甜赶紧说：“我知道了，我这就记下来！” 两人一边采药，一边找野菜。 她怀着身孕，吴建军也没用让她走很远，采了半筐，吴建军就要回去。 顾甜答应了，可她一转身，袖口的扣子突然轱辘到了草丛里面去了。 她赶紧去捡，结果一扒拉草丛，竟然看到里面有一窝浅绿色的鸟蛋！ 比鸽子蛋稍微大一点，十几个聚集在一起，非常可爱！ “师傅你快来看啊！” 吴建军过去看看：“你运气真好。拿回去煮着吃吧。” “鸟妈妈也不容易，回来看到孩子没了，多难过。算了吧。”她转身去找了一些干草，盖在上面，生怕被人看到了。 吴建军一笑：“人都要饿死了，还在乎这个？” “唉，那么小的蛋，人吃了也不当饿啊。”顾甜拍拍手上的灰，就准备走了。 这时候也许是老天爷觉得顾甜人不错，竟然给了她意想不到的回报。 两个人正走着，两只肥硕的野兔，突然嗖嗖的窜了出来，直奔着前面跑，却没注意到一根砍掉的树桩子。 咣咣！两声响动，这两只大兔子先后没了命，直接撞死了。 顾甜和吴建军都看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顾甜费劲的把两个兔子给拎起来了，好家伙！这一只得有七八斤，这下子可真的是发了！ 顾甜把兔子藏到了筐下面，上面铺满了药材和野菜。她一边走一边四面看着，生怕碰到人。 吴建军笑道：“你怕什么啊？弄得和一个偷地雷的一样。” 顾甜也很不好意思：“师傅，这年头有点肉不容易。咱俩一人一只吧！” “不用了。”吴建军拒绝：“我身体有病，吃素多年了。你们留着吃吧。” 顾甜也只好把两兔子都收起来了：“今天我采了不少的野菜，我蒸了菜饼子，我给您送来。” “成。那我就等着吃了。”吴建军乐呵呵的回家去了。 顾甜背着筐飞快的往家走，速度飞快。 到了屋里面，赶紧插门，把两只兔子倒出来了。 杜江吓了一跳：“这哪来的？” 顾甜道：“山上捡的。晚上我给您炖肉吃。我去收拾收拾。” 她把兔子给洗干净了煮上，满屋都弥漫着肉香。 顾甜往往灶里添柴禾，想着这些肉得给村长送点。 唉，她也不想讨好人家，可要在村里活着，就得这么做。 空中一阵阵的炸雷的声响，春天的第一场雨落下来了。 眼看着肉就要熟了，外面有人站在门口喊道：“顾大丫，你爹出事了！” 第21章 顾大丫，看今天谁还能救你！ 顾甜赶紧出去了：“我爹咋了？” “我是你爹家邻居，你后妈刚才过来说，你爹白天上山，不小心从山坡上面摔下去了，让你赶紧过去看看呢。”那人说完了就走了。 顾甜皱眉，想着孙铁柱说，后妈和孙菊花这几天总凑在一起，不知道有什么算计呢。难道要害我？ 可当初原主出嫁，顾老蔫偷着把身上的所有私房钱都给她当嫁妆，他对顾大丫还是有点感情的，虽然窝囊了点，可也算个好人。 是不是要去看看？ “去看看吧。”杜江道：“盛一点肉给你爹，你是学医的，要有仁心。” 顾甜答应了，用袋子装着一些肉出了门。 不过她还是不能放心。半路上她把肉拿出来，将之前拿到的颠茄还有红蓝草直接抓碎了，混合在了肉里面，径直往家走。 要是一切顺利，她就把这些肉扔了，再给爹另外送一些。 “要是坑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天空下着小雨，道路很泥泞，村里也没什么人，风一吹，树枝东倒西歪的，看着还挺阴森的。 按着记忆，顾甜走到了娘家院子。 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厢房点着煤油灯。 顾甜走进去了：“爹，你咋样了？” 刚打开门，她就看到了一屋子人，凶神恶煞一样的冲了过来。 孙菊花，李春凤，还有后妈李荣，以及李荣的几个娘家兄弟，飞快的按住了顾甜。身后的门也咣的一声被砸上了。 “不能让她跑了！” “放心，没个跑！” 顾甜挣扎着想要跑出去，可是几个人怎么可能会给她机会。几个彪形大汉用力的去抓顾甜的胳膊。 孙菊花还想去挠她的脸：“骚蹄子，你上次怎么害我的？” 顾甜照着孙菊花的肚子就是一脚，又在李荣的脸上揍了一拳头，打的这两个人嗷嗷叫。 可是这里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加上她怀着孕，也不敢太用力，所以她很快就被压在了桌子上。 顾甜心里那个后悔，就不应该心软！ “你们放开我，我可是团员积极分子，你们不想活了？” “狗屁的积极分子！”李荣上去就给她几巴掌：“打你的长辈，你就该死！” 孙菊花的脸上的褶子笑的拧在一起：“我们会放出消息，你和一个不认识的人私奔走了，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顾甜不断地挣扎着：“这谎话谁也不会信的！” “呵呵，我们的话是没人相信，可是你爹的话他们也不信？” 顾甜皱眉；“我爹不会这么做的！” 李荣冷笑道：“你爹是疼你，可你的弟弟总要成亲。你结婚这么久了，一分钱都没给娘家过，真的以为你爹不恨你？为了你弟弟成家，也只能委屈你了！” 顾甜心里一片冰凉，顾老蔫啊，你真的是蔫坏蔫坏的！ 对他仅有的那点感激瞬间是一点没剩了。 李荣的娘家兄弟道：“都别废话了，捆起来装到袋子里面，黑瞎子山的人已经等在村口了。趁着下雨天人少，赶紧送走。” “成，你们去送人，我们去杜江那，逼他交出粮票和钱，不给就污蔑他祸害顾大丫。” 黑瞎子山是附近有名的山区，山路崎岖，经常有女人被拐到那里去，他们不光是要粮票和肉票，还想把我卖了一个好价格？ 这些人拉着顾甜就要套上一个化肥袋子。 顾甜赶紧喊道：“我衣服口袋里面有兔肉！是我给我爹带的，我就算是要被卖掉了，我也要给父亲尽最后一次孝！” 众人一听，赶紧翻她的口袋，果然里面是一袋子肉。 他们这些日子，连玉米面都不舍得吃，晚上饿的直胃疼，看到肉了，全都犹如饿狼一样，当下围在那边大口大口吃了。 顾甜还在喊着：“不准吃，那是我给爹的。” “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废话？”孙菊花啐了她一口：“将来你生了十个八个娃娃，就让你爹去看你，当然了，你肚子里的野种，你的男人会用棍子先送走的。石宏昭注定断子绝孙。”说完了就笑起来。 “诅咒儿子断子绝孙，这是亲妈能干出来的事儿，他不是你亲生的吧？” 孙菊花冷笑：“不是又咋样？你就甭操心了！还有那个死丫头，我养上两年，回头也给卖到黑瞎子山，让你们娘家做个伴儿！” 李春凤笑的也很开心，活该，让你卖骚，勾搭我男人。 这帮人吃得飞快，一袋子肉，很快就被这些人风卷残云一样吃光了。 他们过来给顾甜套上袋子，往外拖。 顾甜剧烈的挣扎，心急如焚，怎么还没反应呢？难道这些药不管用麽？ 正在担心的时候，孙菊花突然啊的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我的头好痛！” 几个男人捂着心口：“我心跳得好快，好难受……”他们说着瘫坐在了地上，鼻血不断地往外喷。 李春凤吃的最少，可是也倒在地上不断打滚。 顾甜刚刚学习药材，她给的量太多了，因此这帮人的反应非常剧烈，大喊大叫，像是野兽一般，非常吓人。 顾甜才不管他们，费劲的把自己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一帮混蛋东西，死了才好！我可不奉陪了，白白。”她说完了就往外走。 谁知道暗处走来一个人，一棍子照着她的脑袋狠狠的砸过去。 顾甜下意识的躲避，棍子打在了她的肩膀上。顾甜浑身无力，瘫坐在了地上。她感觉到小腹一阵阵剧痛，难道孩子要没了？ 原主的爹顾老蔫走了过来，他眼里面有愤恨，紧张，不安，歉疚，各种复杂情绪。 “你为什么也打我？我是你亲生的女儿。爹！”顾甜打感情牌。 顾老蔫用力地抓着她往前走：“你弟弟说亲好几年了，因为家穷，都没成，这一次是最后的机会了。你总不能看到他打光棍一辈子吧？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我也没办法。” 顾甜替原主感到憋屈，这就是她心中唯一的好人？竟然是个畜生！ 她现在肚子剧痛，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不会吧，她真的要被送到黑瞎子山了？ 第22章 我的天爷，他竟然是我男人？ 顾甜正焦急的想办法，黑暗中一个人跳了过来，一个手刀砸过去，顾老蔫顿时趴在了地上。 紧接着顾甜就被一个公主抱给抱了起来。 “我这就带你去看村医。”男人道。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 男人却不听，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顾甜抬头看看对方，瞬间心跳漏了好几次。 黝黑的脸，大大的眼睛，眼神深邃，鼻梁高挺。他身上穿着工作服，不过遮掩不住他的好身材，肌肉结实。胳膊硬邦邦的，非常有力量！ 长得真的不错，不过村里有这号人物吗？ “你，你…哪…”她刚要问你哪位，肚子又是一阵剧痛，她忍不住惨叫起来，她也不想这么丢人的，没办法，实在是太痛了！ “别怕，我这就去带你去找村医！”男人抱着她大步往前走。 身后顾老蔫含含糊糊的：“大丫啊，你不能走啊，你弟弟……咋办？” 顾甜冷冷的看着他：“从今天起，我不认识你。再骚扰我，我就整死你的好大儿，不信你试试看！” 男人脚步不停，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诧异。 大概是觉得自己太心狠了吧？ 前面的路上停着一辆小车，这在七十年代可很少见。 “怎么了？”一个穿着列宁装的女人过来了，齐耳短发，夜太黑，看不清脸，但是身材很是窈窕。 “赶紧上车！你别担心了石宏昭，她会没事的。” “她现在怀孕了。我担心她受到惊吓……” 顾甜本来已经有些迷迷糊糊，听到女人的话，顿时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我的神啊，他是男主。 他竟然回来了？！ 怪不得他敢这么抱着自己呢。 那个女人就是……女主角杨秀云？ 顾甜曾经想过很多次和他见面的场景。 她打扮优雅，平静的面对男主：“咱们离婚，两个孩子归我。” 然后她潇洒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会在这么狼狈的状况下和他见面。 她被亲爹差点拐卖，而且还会对他发花痴，惨叫的那么狼狈！ 太丢人了！ 算了，顾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算了，都过去了，忘了吧。 她靠在一边轻轻地喘着。 石宏昭眼神复杂的看着大半年没见的妻子，心中满满的都是愧疚。 这女人平时不言不语，走路都不敢抬头看人，受尽了多少委屈，怀着孕呢，还要被自己拖累。 她比走的时候还要瘦，这是遭了多少罪？ 杨秀云回头看看顾甜：“嫂子脸色这么难看，村医能看好吗，不如直接去镇上的医院吧！” 顾甜费劲的说道：“不用了，也不是那么严重，前面就是村医家。他给我看看就行了。对了，黑瞎子山有人要拐卖妇女。得抓住他们。” 她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不能让他跑了。 杨秀云道：“是一辆驴车吧，刚才看到我们的车子过来，就吓跑了。当时我们还挺奇怪，咋跑了？你别担心，我们一定帮你抓住他们。” 顾甜关注点不太一样，她已经和石宏昭称呼起来我们了？ 你们俩是一起的，我是多余的？ 车子到了吴建军家门口，石宏昭让杨秀云把车子停下来了。 “我和你一起扶着她吧？”杨秀云帮着开车门。 石宏昭没回答，跳下车就抱起了顾甜往里走。 杨秀云也紧紧跟着。 “吴叔，您睡了吗，我媳妇病了！”石宏昭抱着她径直的走进了院子。 吴建军披着棉袄出来了：“这大晚上的出什么事儿了？哎呦，这不是石宏昭嘛，你回来了？” “来不及说了，您先帮我媳妇看看。” 吴建军赶紧拉住了顾甜的手腕号脉，然后三两步进屋了：“赶紧把她放到炕上。”他一边说话一边拿出了针盒来。 顾甜倒在炕上，头晕目眩。 她感觉到吴建军在给她号脉，然后她的胳膊和小腹上被扎满了银针。 她的疼痛逐渐减轻了，不过人也迷糊起来，她很想睡觉。 杨秀云道：“你妻子只是受了一点惊吓。睡一觉就好了。” 石宏昭说道：“今晚上麻烦你了，耽误了你回县城，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村长说，我可以在他那住一晚上。”她看看顾大丫：“你妻子比我想象中要漂亮很多啊。” 石宏昭没说话，拿过了一床毯子盖在了顾大丫的身上。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走。” “黑瞎子山的人万一没走呢？我不能让你也冒险。”石宏昭送了杨秀云出门了。 顾甜心道，这两人很有共同语言，而且外貌也合适。真的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碧人。 算了，我就成全你们好了，毕竟我的命也是你们救的。 顾甜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等到顾甜再次醒过来，外面已经天色大亮了。 她肚子不疼了，人也已经回到了杜江家的炕上。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顾甜费劲的坐起来，想着昨晚的事，恍如梦中。 咣，哗啦！是水筲倒水的声音。 杜江道：“算了，够用就行了，这么大一个缸，盛满了要多累啊？” “您照顾我妻子这么长时间，我应该做的。” 杜江看到妻子已经坐起来了，便大步进屋了。 “你早上想吃啥？面条行吗？” “吃啥都行。”顾甜有点尴尬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乱糟糟的和鸡窝一样。 石宏昭没注意到她的神情，他告诉顾大丫，所有的人都被抓起来了。 “孙菊……你娘也被抓了？” “是的。”石宏昭道：“他们大喊冤枉，可是我不会原谅他们。” 顾甜道：“多谢你的大公无私。” “对不起，我以前对他们太过姑息，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恶毒到这样的地步，差点逼死你和秀儿。” 顾甜道：“没什么，其实我想和你说……” 这时候杨秀云进来了，手上拎着一个袋子递给石宏昭：“我才想起来，车上带了点吃的，特意给你吃的。哦，对了，嫂子也尝尝！” 是麻花和芝麻饼，豆沙卷之类的吃食。 这在贫乏的七十年代，可以说是珍馐美味了。 顾甜一笑：“不用了，这是你专门给石宏昭买的，我咋好意思吃。” 第23章 女主让我不要多心 杨秀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道：“嫂子，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之前我和他说话都习惯了，一时间忘了你……” 这就是越解释越黑？ 顾甜笑道：“没啥，多大点事儿啊！我一点都不介意。” 石宏昭没发觉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说道；“你们说话吧，我去做饭。”他说着便往外走。 “你尽管去，嫂子这有我呢！”杨秀云坐下来给顾甜号脉。 “你有啥不舒服的就和我说，我是医学院的，已经开始实习了。” “没事儿，我挺好的。请问，石宏昭到底怎么了？” 杨秀云说：“他们几个人护送厂里的工资款回厂。一个同事吃饭的时候，在他们喝的粥里放了药。半路的时候，他想害死石宏昭他们，拿钱跑路。” 石宏昭为了保护工资和坏人殊死搏斗，可无奈药性发作，他和司机一起被推下了山崖。 幸好，他摔下去的时候，被树枝给刮了一下，更幸运的是，当天女主和爸爸从下面的路上路过。 她和父亲救下了石宏昭和司机，紧急送往医院。 司机最后没救回来，石宏昭昏睡了一个礼拜才醒过来。 “哦，原来是这样！”书上说的不清楚，想不到过程如此惊心动魄。 而在这段时间，那个害人的同事回到厂里，栽赃陷害石宏昭和司机打晕了他，抢走了工资款跑路了，他反倒成了大英雄。 顾甜瞪大眼睛：“这么不要脸？怪不得石宏昭会成为坏分子。” “石宏昭醒来后，马上跟上面反映情况，我和爸爸也帮着作证，写材料，在查明真相之前，他是不允许回家的，所以才耽误了这么久。你千万不要怪他。” “我怎么会怪他呢，他也不容易。” “嫂子真是善解人意。其实他的身体，还得再休息半个月，可是他却还是坚决要求出院，就是为了回家看你和孩子。” 石宏昭正好进门：“我都已经好了，在医院也是白白躺着。” “你后背上和大腿上的伤疤还没好全呢。”杨秀云对顾甜笑道：“嫂子别误会，看伤口是我的工作。” 顾甜只是笑，也不说话。 石宏昭对杨秀云说：“村长让你过去吃早饭呢。饭都做好了，都在等你。” 杨秀云本来想要留下来吃饭，可不好意思让村长一家白等，只能走了。 屋子只剩下了顾甜和石宏昭两个人，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秀儿送去公社小学了，所以不在。”顾甜解释。 石宏昭点点头：“杜老爷子已经告诉我了，我昨晚上先回我家，可是没人。邻居说你来这里了，我又赶紧过来，这才知道你去你父亲家了，没想到他们会害你。” “昨天晚上太谢谢你了。不然，我可能都被卖了。” “是我该说对不起。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没事，都过去了。”顾甜想要说离婚的事， 可这时候，院子里一阵嘈杂，很多村民和知青都过来了。 之前都以为他要完蛋了，谁想到他竟然风光回来，坐着小车，身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城里姑娘，他们又来凑近乎了。 石宏昭并不理会这些奉承和嘘寒问暖：“真是农忙的时候，我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都回去吧。” 白朗很激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知道你媳妇和女儿差点被你妈逼死，你可别让她们和你妈妈一起过了。” “你说得对。之前我也说希望她带着孩子跟着我进城上班，可我妈三推四阻的，她也不敢答应。这次回来，我就是为了分家，带着她们走。” 人群后面有人尖声道：“分什么家。你疯了吧石宏昭？” 原来是他妹妹石爱红。 她红着眼睛挤过人群，一把拉住了他：“你现在是风光了，是不是忘了还有咱妈？她现在还关着呢，你不管她的死活了吗，你有没有良心？” 昨晚的事儿，石爱红知道，可她借口加班没敢参与。 一早上，大壮哭着跑到她家，说奶奶和妈妈全都被抓了！ 石爱红知道不好，赶紧往这边赶，却见到石宏昭回来了，而且还要带着妻子走。 这些年她在婆家的日子过的那么舒心，就是因为娘用石宏昭的工资补贴她。 要是他走了，她的日子还咋过？ 石宏昭冷冷的扫了一眼石爱红，用力地推开了她：“你们一家子拿着我的钱，一直祸害我的妻子孩子，这都不知足，还要把她给卖到黑瞎子山。昨晚上，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我妻子孩子都被你们害死了！你们不是人，是畜生！” 众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气！想不到孙菊花能对儿媳妇这么狠！ 石爱红抓住了石宏昭哭了起来：“你不要这么说，娘是一时糊涂。不管如何咱们都是一家人……” “我和你们才不是一家人。之前你们不是已经主动和我划清界限了吗？如今户口都被划分出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朗说道：“就是的！当初骂他最狠的人就是你们，现在滴几滴猫尿就可以让人家原谅你了？” 石爱红怒道：“这是我家的事儿，你多管什么闲事？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媳妇了吧？” 白朗气的脸色发青：“简直是无赖……哎，顾甜，你干什么去？” 原来是顾甜听到声音便冲了出来，她也不说话，抓起地上的斧头，照着石爱红的脑袋就死命的砸。 这要是砸中了。估计石爱红的脑袋就要成豆腐脑了。 石宏昭赶紧拉住：“别冲动……” “一帮该死的王八羔子，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还敢给我泼脏水，别拦着我，我今儿就打死她，一命换一命！” 石宏昭突然发现，自己这么大的力道，竟然拉不住她！ 最后无奈，只能打横抱起了她来：“回屋去吧。你身体还没好呢。” “你放开我，我非要弄死她不可！”她晃着两条腿，不断地挣扎着。 众人全都笑了起来；“两口子感情不错啊！” 石爱红趁机会转身就跑，结果被白朗给拦住了：“你给我扣完了屎盆子就想跑？” 第24章 让她撞墙，死了我们下去陪她！ 石爱红有些慌：“我也没说啥啊，咱们一个村里住着，开个玩笑而已，你还要打我是咋地？” “当着人家男人的面，说我和顾大丫勾搭，这是开玩笑？走，咱们去找村长说清楚了，凭什么侮辱我？就你这样满嘴喷粪的，还能有正式工作？我要去供销社告你去！” 石爱红吓坏了，求助的看向了石宏昭：“大哥，你救救我啊。” 石宏昭把顾甜放下来了：“走吧，我们一起找村长说明白了。” “我不去，顾大丫我错了，求你跟白朗说一说吧，我再也不敢了。” 顾甜冷笑：“你和白朗发生了矛盾，和我啥关系？凭啥让我劝他？你这还是转弯抹角的给我们泼脏水呢！走，今天必须说清楚了。” 她说完了过去一把抓住了石爱红的头发往外拽。石爱红被拽的头皮生疼，赶紧求助石宏昭。 石宏昭视而不见：“走吧，今天把所有的事解决了。” 一行人眼看着顾甜拽着石爱红走了，全都很惊讶：“顾大丫啥时候这么彪悍了。” 林圆圆在一边嘟囔着：“有的人最擅长伪装，装的好像挺无辜的，可是心里毒着呢。她这样也配跟石宏昭？白瞎他这个人了。” 也没人注意到她的嫉恨，全都去村长那看热闹。 林圆圆也跟着人往前走，她刚才一直盯着石宏昭看。又高又帅。又有正式工作。怎么就找了顾大丫这么一个泼妇？ 身边一个妇女道：“他身边那个女的真好看。还是个大夫？” “是啊。”林圆圆赶紧道：“听说，她还是石宏昭的救命恩人呢。我看啊，这两个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顾大丫连二胎都有了，又不能离婚。这俩人根本不可能。” “不信咱就等着看，他们保证有事儿，郎才女貌，最合适。”林圆圆想着顾大丫被甩之后的惨状，越发高兴。 让你得瑟，到时候你哭都找不到调！ 其实这么想的人不止一个，只是觉得顾大丫可怜，没人敢说出来。 村委会这里人山人海。 石宏昭家发生的事儿，村里谁不知道？ 之前孙菊花就差点逼死顾大丫母女，昨晚上还要联系她娘家人要卖她。 如今石宏昭回了家，新仇旧恨一起算。 大家饭都顾不上吃，全都跑来看热闹。 村长这边也忙着呢，刚刚治安队的人来了，他得招待。 昨晚上石宏昭就给他们打了电话，说有拐卖人口的。他们一早就来抓人了。 李春凤，孙菊花，还有李荣和她的几个兄弟，全都被捆着带到村委会的院子里面，一会就要往县里送。 黑瞎子山的买方还没抓到，不过已经从他们嘴里问出来了名字，被抓也是早晚的事儿。 这几个人被关了一晚上，又冷又饿，头发散乱，非常惨淡。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见到石宏昭进来，孙菊花先是一愣，然后大声的哭了起来：“儿啊你回来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我的儿，你知道我多么惦记你吗……” 她冲过来就往石宏昭的怀里撞，可是被石宏昭躲过去了。 联防队员把她拉回来：“你老实点！” “儿啊，我是你娘，我辛辛苦苦养大你的，你咋就不认我了？” 李春凤也低头哭了起来：“俺们也不是故意害你媳妇的。我们也是被坑了，你不要这么冷漠。” 李荣则是对顾甜喊：“你出嫁前，我也养了你几年，你咋能这么心狠！” 顾甜根本不理她，把石爱红拽进来，一脚踹地上：“她污蔑我和白知青搞破鞋，村长要是不处理，我就找她单位去！” 白朗也说道：“对，村长必须要给我个说法！” 村长的脑袋瓜子嗡嗡响，这咋一件又一件的事没完没了！ 孙菊花破口大骂：“死贱人，你自己不要脸，还不让人说？儿子，你马上休了她！” 石宏昭对村长说：“你把人送到县里去吧。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你说什么？”孙菊花差点没晕过去：“我是你亲娘……” “你要卖了我媳妇女儿，想逼死她们的时候，你可不记得我是你儿子。” 石爱红眼珠一转，放声大哭：“娘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了你，得到的是什么结果？一家人现在闹成这样，丢人的还不是你们？” “是啊，娘因为担心你眼睛都要哭瞎了！是顾大丫挑拨你们的关系！”李春凤也哭道。 一些村民也纷纷劝说，这婆媳矛盾，谁家都有，都劝他们大事化小，不要计较了。 顾甜不知声，就看看男主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杨秀云犹豫了一下，走过去说道：“石宏昭，我看算了吧，都是一家人，何必要闹成这样？” 石宏昭对她摇摇头，对孙菊花道：“哭完了吗？哭完了就解决问题。” “你不计较了？” “不，你们拐卖人口，罪证确凿，一定要受到惩罚。我要解决的是分家的问题。我的户口已经转出来了。以后我不会再管石宏龙和石爱红两家，工资我也不会上交，你要是能放出来，我就一个月给你五块钱，别的我一概不管。” “你简直不是人，把你亲娘往死里逼，我不活了！”孙菊花听了他的话，如遭雷击，五官都扭曲起来，猛的朝着墙壁上撞。 石宏昭下意识的要去拦。却被顾甜一把拉住。 “你让她去撞！她要是真撞死了，我们下去陪她。” 孙菊花当然不想死，可是没人拉，最后只能尴尬的站在那了。 周围的人全都在笑。 杨秀云微微蹙眉，顾大丫这个人……和石宏昭说的很不一样啊。 石爱红心里哇凉哇凉。 她突然的发现，石宏昭冷了很多，顾大丫更是换了一个人，软硬不吃，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因为石宏昭和顾甜不松口，所以这帮人全都被治安队抓走了。他们骂骂咧咧大吵大闹，可完全不管用。 石爱红因为污蔑顾甜和白朗，被要求当面道歉，写检讨，罚款三十。 唯一没有被追究的是顾老蔫。因为当时他不在现场。后面发生的事，顾甜和石宏昭都没有对别人说。 不过她已经和父亲说清楚了，之后她没婆家也没娘家，断亲了。 第25章 男主说他和女主是清白的 村里人看到这么多人都被抓走了，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孙菊花欺负他们那么长时间，总算有了报应。 也有人觉得顾大丫和石宏昭太狠了，一家人怎么能做的这么绝？ 林圆圆跟人说：“我早说了，顾大丫可不是省油的灯！你们以后和她来往，小心着点吧啊。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朗正好路过，当即哼了一声：“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一肚子的脓包坏水，时不时的就得喷出来一点，生怕别不知道她有多恶心。” 林圆圆气得喊道：“咱们一样是知青，你竟帮着顾大丫埋汰我？你是不是对她有啥企图？” “你说什么？”白朗瞪着眼睛指着她：“我是对事不对人。咋地，你看着石爱红罚款写检讨书，你也想跟着学？来来来，咱们去找村长继续说！” 林圆圆可不想在档案上记上一笔，影响回城，她嘴里说着：“我才不和你计较！”然后她就跑了。 “你站住，不说明白了，不准走！”白朗不依不饶的追上去了。 顾甜一直在边上看着，白朗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有机会一定要帮她。 一个村民找到她：“大丫啊，你爹病的厉害，他让你过去看看。他说，你后妈被抓了，就剩他和你弟弟，饭都没人做。” “这事儿和我没关系，我早就没有娘家人了，管不了。”顾甜说完就走。 她走出去挺老远了，才想起石宏昭来。 一回头，石宏昭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顾甜刚要过去，杨秀云从后面跟上来，伸手想要扶石宏昭。 他摆手拒绝了：“我早就好了，你走你的。” 杨秀云笑道：“还是嫂子扶着吧。” 顾甜本想着昨晚上他都能抱着自己，应该好了。 不过石宏昭没拒绝，他一米八的健壮身体一大半都压在一米六的顾甜身上。 顾甜差点没背过气去！ 老兄，你是这咋了？ 一回头，就看到他脸上闪过片刻的痛苦之色，衣服也都被汗水浸湿了。 顾甜瞬间明白了，他的伤还没好呢。 昨晚上抱着自己狂奔，还干了那么多活，一定很痛吧！ “赶紧回去好好歇着，是我连累你了。” “有啥连累的，你是我老婆。再说，你遇到这么多事，都是我害得。” 他还挺实在的，她不再说话了，扶着石宏昭往前走。 杨秀云跟在两人身后，慢慢的走着。 她和石宏昭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离得很远似的。 她的心非常失落。 村民小声议论着。“石宏昭带回来的女人，条件这么好，他想离婚了吧？” “不能。这不是要逼死顾大丫吗？她如今都大肚子了。” “男人看的是前途，孩子，谁不会生？不信咱就等着瞧。” 一到家，顾甜赶紧去找衣服给石宏昭换下来。 石宏昭不肯，不过顾甜强硬的把他的衣裳扒了。 她这才看到了他的后背上和腿上到处都是伤。 从山崖上掉下去，石头和树枝的刮伤，还有一处刀伤，已经发炎了，还在渗血。 顾甜赶紧拿了消炎药给他吃，又找出了快没用的床单，扯下来一大块当包扎的布，帮他包扎。 “这段时间你得好好养一样，别太操劳了。” “我没事……” “什么没事？要成了瘸子咋办，以后阴雨天疼得要死。你想想多遭罪。” 石宏昭不说话了，任由她包扎好了。 顾甜拿着衣服出去洗衣服。 石宏昭坐在炕沿边，一直看着窗外的媳妇。 杨秀云走了过来，递给他一碗水：“你媳妇和你之前说的完全不一样，个性爽利，而且长得也好。你真有福气。” 石宏昭对她说道：“杨同志，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帮我，也耽误了你不少时间，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我送你回城吧，大恩不言谢，日后有机会，我必定竭尽全力的报答你。” 杨秀云攥紧了拳头，笑着说：“你这是在下逐客令？” “其实，我听到了不少村民议论，我非常怕影响到你的名声。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绝对不能害了你。”石宏昭非常愧疚。 杨秀云说；“没事儿，我根本不在意这些人的闲言碎语，毕竟，我和他们又不是一个维度的。再说，你现在伤都没好呢，我还得帮你换药……” “我媳妇会给我上药的。”石宏昭道：“来的时候，你父亲对我说，你下周一有一个很重要的考试，你必须回去。我咋能耽误你的事？” 杨秀云心里非常失落，她不想离开他。 不过她还是笑着说：“知道了。我回去就是了。希望你的事情能早点处理完，早日回城参加工作！” “我也是，已经耽误了不少进度了。” “石宏昭，我希望能和你成为好朋友。” “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 杨秀云笑得如同春花开了一样美丽，认可她就好。 石宏昭送杨秀云往外走，顾甜看到了便拦住他。 “你受伤这么重，怎么走啊？” 石宏昭道：“没关系，我送送她。” “真不用！嫂子说得对，你赶紧回去歇着吧！咱们这关系，还讲究什么俗套？”杨秀云说着就往外走。 他不去送，顾甜作为妻子不能不管人家，就送杨秀云出去了。 路上，杨秀云说了一些伤口包扎和注意事项，顾甜认真记下来。 “听说村医在培养你？以后咱俩岂不就是同行了。” 顾甜笑了笑：“我算啥大夫啊？老实说，村医是为了救我一命，才给我找的这个活儿。不然，我要被他们折腾死了。” 杨秀云点头：“你真是一个朴实又诚恳的人。大夫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两个人没再说话。 虽然不知道为啥，可顾甜觉得她在生气。 杨秀云上了车和顾甜道别。 顾甜保持着职业微笑：“你慢走，杨同志，回头让石宏昭好好报答你的大恩。” 目送着她的车离开，顾甜转身回去了，和女主相处真是累啊！ 回到家，石宏昭正在扫院子呢。 “你受伤了，就好好歇着吧。” “没事儿，一点不累。”他刚要说话，却看到顾甜背上了背篓。 他问道：“你要出门？” 第26章 你喜欢我吗？ “是啊，我要去村医那边上课去了。饭在锅里，你和杜老爷子吃的时候热一下就行。”她说完就要走。 石宏昭道：“大丫，你不要多想，我们没那种关系。” 顾甜想了想，决定成全他和女主：“其实我觉得我们之间不是很……” 吱嘎！门此时开了。 杜江披着衣服走出来，看到两人站一起，赶紧回屋了。 顾甜好容易才鼓起的勇气，顿时泄了气：“算了，等回来再说吧。你好好歇着。”她说完就走了。 石宏昭扫了院子，进了屋，这本来是一个放饲料的小屋，只有十平米左右，阴冷潮湿。 可这女人把这屋子收拾的非常干净利落。 玻璃擦得很干净，被褥叠的板正的放在箱子上。 炕上摆着一个小桌子，上面还用玻璃瓶子放着一些绽放的野花。 以前的顾大丫，每天在田里闷头干农活，被褥成年窝在炕上，本人也是蓬头垢面，什么都顾不上，现在已经完全变了。 炕席上放着一个小本子，他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一些中草药的名字，还有用途，副作用什么的。 “她什么时候会写字了，还写的这么好？” 这时候杜江走进来：“你媳妇带着孩子过的很难，差点被你家人逼死，好容易才熬过来的，她对我这个外人也一直很照顾，她是一个好人。就是命太苦了。好容易把你盼回来了。希望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石宏昭听出了他话里有话，笑着说道；“我懂，我们以后就剩下好日子了。” “那就最好了，你休息吧。”杜江出去了。 石宏昭心道，连杜老爷子都这么想，看来妻子的误会很深了。 他的反应也太迟钝了！ 顾甜到了吴建军的家，正好看到一个老太太在看病。 “您只是有点上火，吃点消炎药就好了。” 老太太道了谢拿过药，她刚出门看到顾甜，当时就啐了一口。 “把自己的后娘和婆婆都送进去了，也不想着给你的孩子积点德。” 顾甜当时就怒了：“老太太你说什么呢？你那意思，他们把我卖了，我就不该反抗，乖乖的让他们卖，不能有任何怨言？事情没有落到自己身上，就能随便说话啊！” “那也不能这么狠，不是没卖成吗？现在你们一家子都成了反面典型了，丢人现眼。”她啐了一口。 顾甜冷笑道：“老太太，抓走他们的人可是联防队的，您这是对他们有意见？不然你就跟他们说说？你既然这么心宽，等孙菊花回来了，就让他们抓你儿媳妇，站着说话不腰疼，装什么大瓣蒜！” “我说不过你，以后我有病了可不找你看病！” “谁稀罕啊！”顾甜伸出手：“你手上的药还是我得来的呢，不要就还给我。” 老太太才不愿意给呢：“我惹不起，我躲得起！就不知道村医咋就选你当徒弟了，给他脸上抹黑！”老太太气哼哼的走了。 顾甜懒得理她，一回头就看到吴建军站在门口。 他脸色凝重，看着很不高兴。 “师傅，对不起。” “你错哪里了？” “你总说仁心仁术，我的心肠不好。用药威胁别人，还用了您交给我的知识害人了。要是您觉得不能学医，我就走，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吴建军却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你能学以致用，真不错。” “啊？你不生气？” “怎么不生气？你用的药分量都是乱用的，出了人命怎么办？记住，害人前最应该想的是如何脱身。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师傅的话好有道理！ “进来吧。今天我教继续教你穴道。” 顾甜赶紧点点头：“师傅，你真是开明！” 吴建军微微蹙眉：“若是我当年能有你一半果决……算了不说了。”他进里屋去了。 看来他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呢。不过吴建军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要是他不愿意说的，他就一个字不会讲。 她在吴建军这里的时间，是最开心的时候。 虽然学习很累，每天都要背那些药物，还有背穴道和针灸的针法，脑袋嗡嗡的，可她还是很开心。 这一天差不多来个个村民，都是一些头疼脑热的，顾甜就在一边跟着学习。中午给师傅做顿饭，把衣服洗一洗。 中午吃的土豆疙瘩汤。 吃饭的时候，吴建军道：“你男人回来了。你是不是要跟着进城了？” 顾甜道；“他受伤挺重的，应该会养上一段时间。我女儿还在公社上学，我暂时不能进城。而且我还要跟着您学习呢” 吴建军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到了晚上，顾甜回家的路上，看到路边的一些绿色叶子，是长出来的野菜。这时候的野菜最嫩了，她一边走一边摘菜，用衣服兜着。 到家的时候已经捧了一大把了。 顾甜进院门，看到一个人背对着自己挑黄豆，以为是杜江，便笑道：“今晚上我给你做野菜蒸饺。我采了好些野菜呢。回头我给秀儿送几个去。一定好吃。” 石宏昭回头，把野菜接过去了：“你歇着吧，我来做。” 顾甜笑了笑，进屋换衣服了。 两人一起摘着菜，都没说话。 突然顾甜想到了之前看的小品，此处无声胜有声。海燕啊，你长点心吧。 她忍不住一笑。 石宏昭抬头看她一眼，她的眼睛弯弯的像是两个月牙，眼睫毛长长的，像是小刷子一样，肌肤好像白了不少，她什么时候变漂亮了？ “石宏昭，咱俩谈谈。”顾甜鼓起了勇气：“你喜欢我吗？” 石宏昭一愣，脸上有点抹不开：“说啥呢，结婚这么多年了，还说这个？” “你老实回答我，不要隐瞒。喜欢我吗？” 石宏昭没回答，摘着菜的手直接僵在那了。 顾甜自顾自地说道：“应该是不喜欢的吧？毕竟我没文化，不会讨好你的家人，也没有得力的娘家。咱俩结婚前几乎都没说过话，结婚后也没怎么相处，就算不喜欢，你也不要有负罪感。” 石宏昭猛的抬头瞪着她：“你说的是啥话？你在赌气吗？” 第27章 男主坚决不同意离婚 顾甜看到他眼光锐利如刀，一副狠戾的模样，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 石宏昭哭笑不得，她以为我要打她吗？ “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毒，我的钱都给了他们，都没换来他们对你和女儿的一丝善待。我之前想让你们跟我进城，可你始终不肯，也是怪我不够坚持，才让你受这么多苦，你今天赌气说出离婚的话来，我觉得很抱歉。” “我不是赌气。”顾甜赶紧解释：“如果你和别人有了感情，我愿意成全你。毕竟现在是新社会，男女平等，离婚也没啥大不了的。你不用特别为难。我会照顾我自己，咋地也饿不死。” 她松了口气，可算是说出来了。 再过个两三年，经济就搞活了，有的是发财的机会。 顾甜觉得自己一定能成为改革浪潮儿。 她现在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 可石宏昭却被她这些离经叛道的话气得声音都在抖。 “我和杨秀云没有任何关系，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老婆。” 顾甜很奇怪：“这事儿和她有啥关系？我说的是咱俩的事儿呢。” 石宏昭被噎了一个大红脸，半天才说：“我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这些年对你的关心太少，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你放心，我不会离婚的，你好好养胎吧。” “我们就算离婚，也不影响……” “不准离婚！”石宏昭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了，走了几步，回头瞪着她。 “你再怎么赌气，都不应该把离婚挂嘴上，秀儿和你肚子的孩子会咋想？我去剁馅子了，你歇着。” 他转身进屋了。 顾甜坐在那，有些莫名其妙。 世界上还有我这么大度的人吗？ 为了成全你和女主，主动让位，甚至不要你赔偿，也不去你单位闹。 她都可以看到自己头上的圣母光圈在发亮了。 “我这么好，这么伟大，为啥他还怒了？觉得丢面子吗？” 顾甜想到了一件事，这是七十年代。 结了婚往往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和感情无关，婚姻是责任和义务，那个年代的离婚率据说只有零点零几。 尤其是有了孩子，男人咋可能会轻易离婚！ 可她不想夹在男主和女主之间也有错吗？ 一晚上石宏昭都没咋说话。 晚上虽然饺子味道不错，可他基本上也没咋吃。 他上药也是自己在院子里上的，要不是杜老爷子看到了，招呼顾甜帮忙，她都不知道。 他身上伤疤明显，换药的过程中，他一直不吱声，额头的青筋乱蹦，可见忍得多辛苦。 她小心翼翼的擦拭他的伤口：“我在跟人家学习医术呢，虽然不如杨…虽然不如专业的，可是我有信心。”他的身材真不是盖得。不过现在可不是有啥想法的时候。 伤得很重，要小心点对待。 “以前你见到我便怕的不行，可现在你什么话都敢说了。”石宏昭道。 顾甜心道，原主那么怕你，你们俩咋有俩孩子的？ 熄了灯，闭着眼睛都一样？ 这问题，要问出来，估计男主能直接昏过去。 换完了药，两人就洗洗睡下了。 现在他身上都是伤口，她还怀着几个月的身孕，肯定不能那啥的。 两人的被褥也铺的有点距离。 顾甜躺在那边，看了一眼石宏昭。 他的俊脸在月光下真的是特帅气，像是希腊神话里的雕塑一样。肌肤很粗糙，却有一种油画的粗糙感。 作者描写的糙汉子，长得还真是不错。 “看我干啥？”石宏昭说道：“睡吧。”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喜欢我吗？” 石宏昭的老脸微微一红，有些尴尬的翻过身：“都多大人了，还问这个？咱们是过日子，你以为像城里人那样，成天风花雪月的？” 顾甜咬了咬唇：“谁和你风花雪月了？咱们得找一个最能保护孩子的生活方式。” 这本书里的大反派是你闺女。她成了大恶魔，也是因为没有得到父母的引导。 你身边纠缠着女主，一个不小心，秀儿心里的恨意被彻底激发，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石宏昭一直沉默着。 切，不说了算了。 顾甜都要睡着了，突然听到石宏昭说：“你不用这么没信心！我此生不会抛开你。只是，咱们一直住在老爷子这里也不太好。得有自己的住处。” 顾甜赶紧道：“我不回去和老巫……你妈一起住。一辈子都不想扯上关系。” “我也一样，不会回去了。”石宏昭说道：“我想让你带着孩子跟我进城，咱们在城里安家。手续有点复杂，不过我会做成的。” “孙菊花估计不会答应的。不扒你一层皮，她咋可能放你走。” 石宏昭盯着她：“你啥时候变得不怕她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为了一句贤惠的名声都要被逼死了，我宁愿当泼妇过日子。老巫婆一家，你全都不准管。” 石宏昭忍不住一笑：“知道了。睡吧。” 顾甜也的确是困了，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石宏昭直盯盯的看着她的睡颜，心里很愧疚。 她真的受了太多委屈，连离婚都提出来了，可见多么绝望！ 没有了我，她根本活不下去的。 顾甜：你真的想多了。 第二天一早，鸡叫声阵阵，把顾甜给惊醒了。 她坐起来穿衣服，石宏昭也要起来，被她大力的按在了炕上。 “你歇着！”她下炕去做饭去了。 石宏昭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她怎么这么大力气？ 多一口男人吃饭，饭要比以前多做一半。 二米饭，炖的大白菜汤，还有萝卜条的咸菜，非常下饭。 石宏昭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顾甜看的很震惊，怪不得身材这么壮呢。 吃过饭，顾甜刷碗，石宏昭拿出了五十块钱给了杜江：“我媳妇和孩子在您这里叨扰了这么久，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千万收下，” “不用！说是我收留了她，其实是她在照顾我，她们来这段时间，我的身体好多了，我该谢谢他。”杜江不要他的钱。 “您一定要拿着……” 杜江道：“你要是真感谢我，我求你一件事。” “您说。” “我如今没儿没女，没有牵挂，有一天，我要是死了，后事你们帮我办了吧。也不用大操大办，骨灰一半撒在河里，一半陪着我的女儿和妻子。” 第28章 老公，你可真是一个小可爱 委托身后事，在农村是一个郑重其事的大事。 石宏昭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两口子一定义不容辞。” 杜江叹道：“按理说，我该把我的财产全给你们，不过除了几本书，我身无长物，实在给不了你们什么。” “我们啥都不要！你放心。” 顾甜也劝道：“是啊，我们早就把您当成家人了，秀儿也一直叫您爷爷，跟您学认字呢。其实您现在根本不用想这些，您还有好几十年的好日子过呢。” 书里面的杜江，活到了九十几，最后的丧事是秀儿给办的。 杜江道：“我一身的病，不指望活那么久。而且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顾甜劝道：“那帮王八犊子还活着呢，您凭啥不能好好活？您要活得够久，必定能见到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杜江笑了笑，起身道：“好。我就好好活。我去溜达溜达。”他走了。 石宏昭看着她：“总觉得你们的话里有话。” 顾甜把杜江的仇说了：“高天峰那个畜生，也配为人师表？他当白眼狼是道德层面的事，可他不该为了自己的前途，见死不救，害得妻子一尸两命，他老婆和岳母死了不到十天，他就和其他女孩领证了，这得多么无耻！” 石宏昭震惊的看着她，顾大丫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她的壳子还在，可芯子为何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顾甜好奇道：“你想啥呢？” 石宏昭赶紧道：“其实，我认识一个叫做高天峰的人。他离过婚，妻子背景很雄厚。说是让高天峰在基层过渡几年，再提上去。” “真的？他在哪个学校？” “他不是老师，是在自来水厂上班，我帮你查一查看。” 顾甜点点头：“成！那你不会反对我帮老爷子报仇吧？” 石宏昭想了想道：“这件事得从长计议。已经过去了很久，医院也不太可能留着当年的记录，怕是很难找证据，先看看有没有人证吧。” 顾甜心道，你还真是一个小可爱，竟然以为我会走正途去报仇？ 收拾完了东西，她就要去村医那了。 “石宏昭，你中午煮点面条吧，我炒的菜够吃了，千万别放辣椒。” “你走你的，我都知道的。”他说着就拿出了锄头，准备把自留地的那些土给翻一翻。 顾甜道：“你的伤口还在渗血呢。还是养养再动吧。” 石宏昭有点着急：“明明每天都在用药，可伤口为什么愈合的那么差？我在医院的时候明明伤的更重，可康复速度却这么慢？” 杨秀云当初送他回来的时候把外敷内服的药物都给他准备好了一包一包的放在白纸里面收拾好了，非常细心，怎么会出错呢？ “大概是因为我照顾的不如杨秀云好吧。” 石宏昭瞪着她。 “我说错了，不然我问问村医好了，看看有没有什么管伤口愈合的药。”顾甜往外走，正好看到石爱红急匆匆的过来。 几天没见，石爱红肉眼可见的憔悴衰老了很多。 老娘，哥嫂一家子都被抓走了，她的日子不好过。 石爱红狠狠的剜了一眼顾甜，就要往里闯。 顾甜抬手拦住她：“有啥事儿在这里说，不准进去。” “你起开，我和你哥说事，有你啥事儿？”可她不光没推得动顾甜，反而被顾甜差点推坐到地上。 石爱红大叫起来：“石宏昭，你就这样看着我被你媳妇欺负？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石宏昭出来了：“你吵吵什么？已经断亲了，还来找事儿？” 石爱红并不在乎哥哥的冷脸：“哥，你得写一封谅解信。把咱娘接过来吧，你也不忍心看着妈这么惨吧？” 拐卖人口的事虽然非常严重，不过因为是一家人，所以县里的意思，还是想弄成家庭内部矛盾，上面让石宏昭写一个谅解书，批评一下就让他们回来了。 石爱红道：“哥，你今儿把这个谅解书写了，娘等着回家呢！” 石宏昭道：“我没资格代替大丫原谅，不能写谅解信。” 石爱红抓着石宏昭，眼泪哗哗的掉：“不管娘有什么错，始终养活了你，你咋这么心狠呢？她年纪大了，多苦啊。” “少来这一套！”顾甜冷哼道：“便宜占尽，不把我们当人看，出了事儿马上断绝关系，现在指望哭几声，就想让我原谅？” “天下无不是的老人。不管她咋地，你孝顺不是应该的？” “行啊，写也行，给我五百块的赔偿费，这些年，你花着石宏昭的工资，吃香喝辣的，还找到了供销社的工作，付出点也应该的。你这么孝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拿的。”顾甜伸出手来了。 一席话说的石爱红脸色发青，她要是敢掏五百块，婆家立时就能把她休了。而且她自己也不愿意。 “大哥，这就是你的媳妇吗？她在讹我，你不管吗？” 石宏昭不理她，对顾甜道:“上班去吧。村医等着你呢！” 顾甜往外走，石爱红愤怒的诅咒着顾大丫：“你这个毒妇。你绝对没好下场！一辈子生不出儿子！” “那可真是谢你吉言了。我祝你再生十胎八胎的儿子！”顾甜背着筐走远了。 她没有叮嘱石宏昭不准写谅解信，一旦他要是写了，直接离婚。 石爱红扶住了帐子，胸口疼的要命。 她婚后一连生了两个丫头，之后她每次怀孕婆家就让她去照b超，是女儿就流掉，流了几个丫头了。 现在是说啥都怀不上，她在婆家的日子可不像表面那样光鲜亮丽。 “大哥，你放任她祸害娘和二嫂……” 石宏昭道：“我们早就不是一家人了，你回去吧。”他说完就要进屋。 “你不准走，不然，我把这里砸烂了。” “那是杜江老爷子的院子。”石宏昭脚步不停：“要是他告你毁坏房子，你的工作就没了。” 石爱红做不到母亲和嫂子那样，豁得出去，只能怒气冲冲的走了。 李春凤，孙菊花，还有顾大丫的后妈那边被拘留了十天，另外一个人罚了一百斤粮食。他们正好和石宏龙关在一起。 一家子真是齐齐整整。 第29章 男主差点被害死！ 孙菊花那时候每天骂石宏昭是坏分子，要脱离关系，可这才几天，就风水轮流转，他们成了被唾弃的对象。 村长知道这件事后，也很生气：“天天不给我们脸上增光就算了，天天折腾，现在好了，名声臭了，咱村也跟着被人笑话！扣他们每个人二十个工分。” 这就意味着秋收的时候，他们要少分不少粮食，真是的雪上加霜。 有个看病的老头告诉了顾甜这件事。 顾甜面无表情，只在心里只说了一句活该，便不再关注了。 中午吃过饭，顾甜就跑到外面晒薄荷。 这味药很常见，专治风热恶寒，不过调剂好了薄荷的量，加上点茯苓，就可以还可以治疗麻疹和荨麻疹，是很常见的药物。 吴建军背着手走过去，几步之后，他突然皱了皱眉又回来了：“这什么味道？” “啊，有什么不对劲吗？”顾甜拿起一片闻闻，清甜凛冽，很正常。 吴建军却凑到了顾甜的身边，闻了闻：“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辛寒的味道？” 顾甜很惊讶：“不会吧？怎么我身上有这个这个药味？” 她刚刚学过这种药草，攻毒，治疗便秘，和消肿止痛的良药。可是此药活血能力强，不利于伤口愈合，切忌用在疮口溃烂的人身上。 因为她最近在照顾石宏昭，所以吴建军把这类药物就锁起来了。 吴建军道：“石宏昭身上都是外伤，用了这种药，伤口久久不愈合，甚至会大面积的感染，有生命危险！” 一阵寒意从头到脚弥漫在了顾甜的身上，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有人竟然会用这样的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害男主？ 到时候，村里人只会骂她照顾不周，或者是克夫。 真的是杀人于无形！ 吴建军道：“不过辛寒和另外一种麦门冬的味道有点相似，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唉，你干什么？” 顾甜飞快拿过了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指上削了一刀：“我刚刚给他换过药，要是我真的接触了这个药，伤口必定很难愈合。” 嫣红的血顺着她的手指头不断地流淌。 半天也不见得愈合。而且伤口还有逐渐扩大的迹象。 吴建军说了一句你真能胡闹，赶紧拿了一个药瓶。倒了一些棕黄色的药粉，给她用纱布包裹起来。 “下次不准这么冲动了，感染了怎么办？” “师父，您跟我去我家看看吧，石宏昭现在每天两次敷药，可能有危险。” “知道了，现在就去。”吴建军拿起了一个木制的小药箱，大步流星往外走。 他每次走路都是四平八稳，很少见到他这么着急的时候。 顾甜赶紧跟上了。手指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口子，上了药还这么痛。 石宏昭身上都是伤口，得多疼啊？他每天不声不响的忍着，要经受多少？是谁这么缺德！ 这药是女主配好，回村的路上交给的石宏昭，被调包的可能性很小。 而杨秀云对石宏昭是一见钟情，是绝对不可能害他的。 也就是说，这个药物是在医院的时候，就被人做了手脚。 而书里面没有这个情节。 也就是说自己没死这个蝴蝶翅膀，搅动了剧情的改变，有人想要弄死他。 石宏昭正在自留地铲地，见到妻子和村医一起进来，很奇怪；“怎么了？” “你跟我们来。”顾甜拉住了石宏昭进门去了。 顾甜把包药的纸包，一样一样的打开了。 果然，在外敷的药粉里面都发现了辛寒这一味药。它被碾压的粉碎混迹在了其他的药物之中，慢慢的腐蚀着他的伤口。 顾甜把所有的药粉都扔进了屋外的垃圾桶：“你的药被做了手脚，让你没办法愈合，要是再继续用几天，可能就会破伤风而死。” 吴建军从自己的药箱里面拿出了一瓶药粉给石宏昭涂抹上。 “之后就用我的药吧。” “谢谢您。” “没什么。大丫啊，你跟我学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连这么基础的药味都没闻出来。也是不合格的。” 顾甜很是羞愧：“对不起师傅……” “看病不是别的事，不小心的话，是会要人命的。你要积累经验教训。” 顾甜答应了：“下次不会了。我一定好好改正问题。” 她太疏忽了，觉得女主送来的东西绝对没问题，每天大大咧咧的，发现伤口不好，还没发现问题。 要不是师傅嗅觉灵敏，估计自己要害死一条人命了。 顾甜自打穿书以来一直是一个要强的人，一直以来都算顺利，才会让她如此粗心大意。 她恨不能扇自己几巴掌：“对不起。石宏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石宏昭拉住她的手：“这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别哭了。你也是刚学，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 “好好歇着吧。”吴建军对顾甜道；“你今天照顾好他，另外我要你安排一个任务。你要掌握一百种药材的味道，不管多少的量都能闻出来，能做到吗？” 顾甜答应了：“知道了师傅，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吴建军和外面的杜江老爷子说了一会话，两人的关系很不错，举止非常亲密。 不多时杜江进来了：“能不能想到是谁在害你？” 石宏昭道：“虽然现在厂子已经恢复了我和另一个牺牲同志的清白。可是那四万块的工资款，到现在还没有被追回来。” 那时候的四万，比现代的四百万还多呢。这么一笔今天巨款。值得很多人铤而走险了。 杜江道：“可那个工人不是被抓了吗？” “他在里面一言不发。不管怎么问都拒不开口。他的老婆怀孕六个月了，他的老爹老娘，哥哥姐妹一家子十几口都因为他被抓了，可他就是不肯坦白从宽。不交代那笔钱的下落。” 这可是七零年代，犯了这么大的事儿，他的一家子，工作会丢，失去当兵的机会……他的一家子算是毁了。 他肯定是死刑了，也花不到那些钱，难道就不想让他的家人的影响小一点？ 第30章 秀儿说不想念了 石宏昭道：“那些钱不光是我们厂子的，还包括好几个国营的大厂买机器的钱，和银行贷款。非常重要。他被没日没夜的审问，即便说了，他退赃就不影响到他的家人，可他还是不肯说出那笔钱的下落。宁愿让一家子跟着自己一起陪葬，也是一句话也不说。” 杜江沉吟道：“这事儿和你的伤似乎没什么关系？” 顾甜道：“我想，现在石宏昭是唯一的证人。要是他突然死了，他就可以想办法翻案。重新把脏水泼到石宏昭身上，说被诬陷了就行了。我猜测这件事背后应该另有高人，对方可能对这个犯人有恩，或者是威胁到了什么，不得不听他的。” 谁也不会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他不肯说实话，必然是有自己的苦衷。 她现在只恨自己，当初看书的时候，囫囵吞枣，好多地方没看，也没注意到这件事在书中是咋解决的，郁闷死了！ 杜江道：“那个威胁他的人可真是手眼通天，竟然逼迫别人谋财害命，也能把手伸到医院去害人。而杨秀云也是个粗心大意的，完全没发现药的问题，差点间接害死了石宏昭。” 顾甜摆手：“别这么说，杨秀云只是实习大夫，再说，一般人哪里会想到这些？” 石宏昭看了一眼顾甜，她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杜江叹道：“真是岂有此理！为了这些钱，还要搭进去多少人命！” “呵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我何德何能，如此算计我的这条命。”石宏昭冷笑一声。 对方非常奸诈，他有老婆，女主也不好意思留在村里。等她一走，不管是石宏昭还是他老婆都不懂医。时间长了必死无疑。 可是他却没料到一件事。 顾甜竟然会学医。而那位村医是一个真人不露相的高人，这么一点味道都能闻出来。 “不行，我得把那些药粉捡回来，这可是证据。”顾甜重新收拾好了那些药。 杜江道：“现阶段，你要好好的养伤。你好好活着，就能让对方着急，这一着急，他们就会出歪招了。不要着急。” 石宏昭答应了，他现在无比急迫，想要治好病，然后赶紧回去调查出来到底是谁做的。把公款给追回来。 换了药之后，石宏昭的伤口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了。 不过三四天的时间，就已经开始结痂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的眉头舒展了很多，不会露出痛苦的表情了。 一开始换药，石宏昭都痛苦的一直攥紧拳头，可是渐渐地，伤口愈合，他也没什么反应了，而且走路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 顾甜开始记住那些药材的味道，她怀有身孕，所以闻的都是一些白芷，丁兰，百合之类的对身体有益处的药物。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药物的味道，即便是一样的药物，用不同比例混合在一起的药物味道也不一样。 吴建军看着顾甜的态度，很是满意:“记住了，活到老学到老，千万不能觉得自己牛逼了，就可以轻视别人，你看的任何一个人的病症，哪怕只是感冒也要认真对待。” “我知道的，师父。” 她经历了那么多危险的事，想到了那些说书的人，随身携带的一些丹药。 她就准备了很多的药材。上次用的颠茄，还有辛寒这样的药材，全都一样样的做成药丸，放进了一个布兜里随身携带。另外她还携带巴豆，谁敢坑我，我就害谁。 石宏昭从来不干涉她的事，他不爱说话，每天就是干活，偶尔和杜江讨论一下车床的事。 这期间，顾老蔫找人来过两次，一次让她拿点粮食回家，说他身体不好，希望她能去给同父异母的弟弟做点吃的。第二次是让她把嫁妆钱退回来。 “你爹说既然你丈夫已经回来了，就把钱还了，以后既然没关系。就不该要钱了。不想有关系，就不要拿钱。” 顾甜当然不答应了，把对方直接请出去了；“我差点被害死，还要给嫁妆钱？哪有这样的道理？而且这个钱，是我死去的娘把她陪嫁的银镯子当了给我准备的。凭啥给他？他要是再逼着我，我就让他也跟着一起拘留扫厕所！” 她可不是顾大丫，对顾老蔫可是一点感情没有的。 这个人，遇到事儿唯唯诺诺，躲在老婆身后，嘴上说几句好听的，给点小恩小惠，就可以好处占尽，这不是做梦吗？ 顾老蔫没再让人来，不过就和他的名字一样，估计是背地里憋着坏呢。 石宏昭觉得媳妇肯定是被人伤害狠了，才会变得这么决绝。 他得好好补偿自己的妻子。 这一天一大早，顾甜出门去倒炉灰，一开门就看到一个人似乎躲在角落，见到她来了，就往旁边藏。 顾甜心里一动：莫非谁家没粮食来偷了？ 她抓起了棍子就过去了：“你谁啊？” “娘，别打，是我！”竟然是秀儿！ 顾甜惊讶的看着她：“这是咋了？你不是上学去了吗？” 今天可不暖和，秀儿却穿着单薄的学校的制服，在清晨的冷风中瑟瑟发抖。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像是晒干的干草。脸上还有红肿的巴掌印记，被打了？ 秀儿眼泪汪汪的看着母亲：“娘，我不想上学了，你让我退学吧。” 顾甜拉住她往里走：“到底咋了，你跟娘说。没关系，我和你爸爸给你出气。你爸爸是一个厉害人，不会让你被任何人欺负的！” “我爸爸回来了？”秀儿很惊讶。 “是啊，他刚刚回来了。所以有啥事儿，只管对他说。石宏昭，出来，你姑娘回来了！” 书里面的两个冤家，终于可以见面了。 秀儿疑惑的看看她，娘不是很怕父亲吗？正眼都不敢看，说话和蚊子哼哼一样。这咋敢直呼其名了？ 石宏昭正切菜呢，听到声音赶紧出来了，见到女儿这么狼狈也惊呆了。 “不是说去了镇上小学了吗，出什么事了？” 秀儿不想哭，她倔强的咬着嘴唇一直在忍耐：“他们说你是坏分子，说我是没爹的孩子，没资格在那上学。就打我。” 顾甜大怒：“哪个同学这么最贱？我找他去！” 第31章 人面兽心的张老师 秀儿终于忍不住的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有几个同学总骂我，还打我，我就反抗了，结果张老师只罚我一个人，我和她解释，她就打我手心，还说我有什么脸站在重点小学的地面上，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心里没数吗？我一气之下就说我不念了，就回来了。” 顾甜当时气得差点飚脏话！ 她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中是一个孤儿，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被同学欺负过，可是老师都很好，一直维护她。 想不到这个什么狗屁老师，竟然会这么做！ “这畜生叫什么？” “张金英。” 顾甜拿起外套往上穿：“她欺负一个孩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非要好好收拾她一下！” 石宏昭拉住她：“冷静点。” “冷静不了！”顾甜道：“小孩子的思想都还没定型呢，她一句话可能就会毁了一个孩子的一生，秀儿不能被她耽误了。” 秀儿说道；“娘，我不喜欢念书，不去学校不行吗？” “不成，以后是知识的年代，就算你当一个服务员也得有文化。而且就这么被赶走，你真的甘心？要是你走了，老师继续欺负别人咋办？” 秀儿不说话了，眼睛里烧着火苗。 石宏昭点点头道：“你娘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就去。” “你伤口这样，行不行？”顾甜看着他。 “已经好了，今天必须把这事儿说明白了。”他也觉得妻子的话有道理。 顾甜先给秀儿洗了一把脸，再换了一件衣服去，这期间一直在安慰秀儿，说这件是不是她的错，让她不用有任何的负罪感。 “不是所有的人都配得上，一撇一捺这个人字的。张金英说的话你也不用当回事。” “我知道了。”秀儿用力地点点头：“其实，我之前都想好了不念了，回头把张老师家的玻璃都砸了报仇。” 顾甜一笑，不愧是反派。不过她没批评秀儿。 “遇到了不平事，先想想正常办法解决，解决不了，可以想办法，不过暴力永远都是最差的解决办法。懂了吗？” 秀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边的同学还干什么欺负你的事了？” “他们大多数只是不和我玩，只有几个欺负我的。”秀儿低头道。 能上公社小学的都不是一般人家，有报社的，各种局的，最次的也是个矿上的啥亲戚，而秀儿只是一个平凡的农村女孩。 那些孩子，自动自发的把她给隔离开了，根本没人理她。 秀儿本身就很敏感，加上同学欺负，老师不公，她就不想学习了。 顾甜摸摸她的头发：“你可以不喜欢老师和同学，可知识是公平的，要学，而且要学的比他们好。” 秀儿用力的点头：“我懂！下次考试我要超过他们。” “这才对劲儿。”石宏昭换了一件蓝色外套，看着很是精神。 秀儿道：“对了，咋没看到爷爷呢？” “去村委会拿报纸去了，我给他留一个纸条。别等到他回来发现我们不在了，该奇怪了。” 顾甜飞快的写了一张纸条，放在了桌子上。 石宏昭扫了一眼，非常漂亮的字迹。 顾大丫根本不识字。什么样的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她写的这么好？ 是老爷子教给她的吗，竟然可以教的这么快？ 算了，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 三个人一起往学校去。 在路上秀儿给父母讲述着在学校的遭遇，她的性格，作者描写的很精确。 自卑敏感，还有一点极端。帮她的人，小恩小惠也必然会涌泉相报，伤害她的人，她恨不能让对方三刀六洞。 秀儿本来很难过，可因为父母在身边的开导，很快就高兴起来了。 为了让秀儿高兴，顾甜还让石宏昭说了他恢复清白的事。 “所以你要自信不要怕别人。咱过的不比别人差！” 秀儿嘿嘿的笑，幸福的靠在父亲身边。 公社小学非常漂亮，那个年代就建了好几层楼了。绿瓦红墙。校门是大铁门，非常壮观，他们往里走的时候，门外出来拦住了。 “干什么的？现在正在上课不准进去。” 顾甜笑道：“大叔，我来送孩子上学。” “什么上学？我这里没登记就不能进。” 石宏昭走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又给他塞了一盒烟。门卫便说了他几句，让他们进去了。 顾甜看看石宏昭；“想不到你还挺圆滑的。” “要不是因为我着急解决问题，我不会这么做的。”石宏昭有点尴尬。 他们一起往里面走。 教室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里面的学生穿着整齐的校服，连红领巾都是用熨斗熨烫过的。 顾甜看看自家女儿，她这一身在村里已经很好了。 没有补丁的衣服，鞋子也不错。可和这些孩子还是明显有些差距的。 正想着呢，秀儿拉住了顾甜的手：“张老师来了。” 一个一脸严肃的中年女人走过来。三十多岁，头发有些花白，黑白相间的外衣，口袋里放着一支钢笔。 她笑眯眯的和一个走过对面的男老师打招呼，然后就看到了秀儿，脸色刷一下就变了。 她疾步的走来：“昨儿你不是说了不念了，怎么又回来了？说话不算数，你不觉得丢人吗？有什么脸把自己说的话往回吞的。” 秀儿转身就要走，可被顾甜一把拦住了。 “不过是一个几岁的孩子，被欺负的狠了，说了几句赌气的话，张老师不说去安慰一下，竟然还讽刺上了？她几岁不懂，您几十岁的人也不懂？再说了，现在小学可是义务教育，让孩子辍学是犯法的，您连这个都不懂怎么当老师的？” 张金英气的脸色发青，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石宏昭看看自家的老婆，厉害了。 顾甜又说道：“我家秀儿把事情的经过跟我们说了，这件事她受了委屈，我希望你给她一个明确的道歉。” 张金英冷笑道：“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开的吗？你想咋地就咋地？她把同学给打了，我罚她有错？现在还好意思跑过来兴师问罪？怪不得人家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农村出来的就是没素质！” 第32章 不情不愿的道歉了 秀儿急道：“你偏心眼，是他们先欺负我的！” 张金英翻了一个白眼：“马上带你爸妈走，这是重点小学，不是你们村里的闲话中心，我很忙，没时间和你说废话。”她说着就要往前走。 石宏昭皱眉刚要说话，被顾甜抢先了。 “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如今是新社会，人人平等，您是教书育人的，竟然还弄这些封建欲孽，我得去教育局好好的问问，这高低贵贱，看不起农民是他们让您教的，还是您自创的教育方法。” 张金英脸色大变：“你强词夺理，我才不是这个意思！” “工农兵，是咱们社会的三大支柱，我是农民，我男人是工人，我们都是奉献的螺丝钉，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们？” 此时已经下课了，很多人听到了顾甜的话，全都围过来。 有个老师想要解围：“算了，也不是大事儿，让孩子回去上课，不要闹了。” 顾甜道；“不成！我家秀儿才一年级，就要被张金英教农民是低贱的，农民不配在这里上课，这样的思想要毁了多少孩子？！” 张金英脸色涨红：“你，你简直胡搅蛮缠！我根本没那个意思！” “那你说我们泥腿子没资格站在重点小学的地上是啥意思？我男人为了厂子的财产差点牺牲，我也是团员积极分子，要被你一个宣扬资产阶级立场的人看不起？思想不纠正，斗争不止！” 顾甜最厉害的技术就是吵架。 从小到大吵架就没输过。没理也能搅三分，后来她因为嘴毒老挨揍，这才学的跆拳道。 张金英根本没瞧得起面前的这俩农村人，轻易的说了一些真实想法。 可万万没想到，这次竟碰到了硬茬。 她怎么就犯了思想路线的错误？再闹下去，她工作可能就要没了！ 校长匆忙过来了：“这是咋了？” 没等张金英说话，顾甜就扑过去了，拉住他一顿哭诉，如此这般，噼里啪啦。 校长不想闹大，上个月玉华中学就因为一条标语，每个老师都扣了三块钱的工资，学校也没办法评优了。 “你怎么能说了这些让人误会的话？赶紧道歉！” 张金英气的眼圈都红了，凭啥让我给这个粗俗的人道歉？ 她只能转向石宏昭：“同志，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你女儿的意思，让秀儿回去上课吧，你们也别再闹了，别影响大家学习。” 她倒是觉得自己挺大度的，觉得都给你台阶下了，差不多就行了吧。 谁知道，石宏昭一句话差点没把她噎死：“你先给我女儿道歉。” 张金英当然不愿意，这么多人都看着，要是道了歉，以后怎么在学校立足？ 顾甜用力的扯着张金英：“走，我们现在就去教育局说清楚！” 张金英挣扎着推了一把顾甜：“你放开我！” 顾甜哎呦一声，坐在地上：“哎呦，我的肚子好痛！” 秀儿紧张的扑过去了：“娘，你咋了，弟弟在你的肚子里不舒服了吗？” “女儿，我没事儿，娘就算是死了，也要替你讨回个公道！”她看着张金英：“你可以看不起我这个农民，可不能害我肚子里的孩子啊，她是无辜的！” 石宏昭很紧张：“是不是流血了，赶紧去医院吧？” 顾甜捂着肚子，虚弱的说：“我不走，我一定要给秀儿讨得公道。” 其他老师都急死了：“行了张老师，面子值什么啊。越闹越大，万一她的孩子真没了，你咋办？” “是啊，她要是去了教育局，你想想后果！” 张金英的脑袋瓜子嗡嗡响，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给秀儿道歉。 “老师不是故意伤害你。对不起。以后我不这样了。” 秀儿没说话，不过张金英拉着她的手，她没拒绝。 石宏昭很欣慰；“这事就这么算了吧。秀儿，以后和同学好好相处。不要再随便打人了。” “那别人打我，我要忍着吗？” 顾甜摸着肚子：“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告诉老师，老师不管，就打回去。我就是大着肚子也会来帮你讨公道的。” 张老师勉强一笑；“我咋不会管呢。你放心。走吧，秀儿。”她拉住了秀儿的手回班级去了。 张金英虽然道了歉，可心里都是恨，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顾甜也知道，偏见哪里是那么容易解除的。 要是她闹的不是很大，就算了，要是敢害秀儿，她绝对不会客气。 石宏昭要带她去医院，可顾甜摆手拒绝。 “我就是吓唬吓唬她，咱们回家吧。” 顾甜和石宏昭肩并肩走着，顾甜怎么都不自在，努力的找话题。 “对了，来都来了。不如去一趟黑市，买点粮食，你带钱了吗？” 石宏昭点点头。 顾甜道：“我自己去吧，遇到生人了。他们不敢卖的。” 石宏昭看看她：“我经常去那边。” 顾甜尴尬的笑了笑，书里面，的确是石宏昭去的次数多，吃的用的都是他买。 顾大丫一直到死，都没离开过村子，见到人也不敢说话，应该是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 石宏昭一到了黑市，瞬间成了明星，很多人都围上来了。 “好久没见到你了，我这有好的棒子面，你要不要？” “我这有糙米和小米，你买点吧？” “我这是矿上发的大面包啊，五毛钱一个，老大了，和枕头一样！” 石宏昭熟练地掏钱买东西。 顾甜在一边看的很佩服：“真牛逼啊！这些东西我都买不到的。” 书里面的男主每次带回家的时候都会给顾大丫带很多粮食，看来就是从黑市买的，可惜顾大丫留不住，最后都给孙菊花抢走了。 石宏昭拎着几袋子粮食过来了：“我买完了。我们回去吧。” 顾甜伸手去接：“我帮你拎一个袋子吧。” “这点东西算什么？你怀着孕呢，我自己可以的。”石宏昭躲开了，把几个几十斤的袋子放到了肩头，一手扶着顾甜的腰，大步往前走。 他的大手很是有力温暖，顾甜突然浑身都烧了起来。 第33章 凶手的一封信 “咱们先吃饭，一会我找找有没有回村的马车，要是走回去，太辛苦了。” 顾甜道：“没事儿，我来了几次，都是走着的。” “不成，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候，还是注意点好。”石宏昭语气很温和，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度。 顾甜马上从善如流：“行，我听你的。” 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肥皂香，侧面看过去，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下是深邃的眼睛，嘴唇紧抿着，他长得真的挺好看的。 怎么办？突然不想把他让给女主了。 顾甜晃晃脑袋，我在想什么呢？真是色令智昏啊！ “你看啥呢？” “嗯，你和石家人长得完全不一样。”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我不是石家亲生的。你忘了？”他诧异的看着她。 “没啊，我就是……替你不平。”顾甜有点慌，是这样吗？ 自己当时到底咋看的书啊，落下了那么多信息！ 石宏昭道：“我刚出生就被扔到了村子附近的树林里，快冻死了，养父放羊的时候发现了我，当时他家里只有三块钱，全拿出来给我看病了，差点被孙菊花给骂死，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他死前求我帮他撑十年的家，帮他的儿女都成家立业，我答应了，到今年三月底，便是整整十年。” 顾甜恍然大悟，之前还觉得男主愚孝窝囊，原来另有隐情。 石宏昭刚出事，孙菊花马上逼死顾大丫母女，断绝了和他的关系，反正不是亲生的，她毫不在意。 就算将来石宏昭能回来，老婆孩子都死了，他成了孤家寡人，也只能靠家里。 “孙菊花这一招真的够毒的，退可守，进可攻。” “这些年辛苦你了。我已经让人给孙菊花带话了，十年期已到，我不再欠她的，我们自由了。”石宏昭的语气异常轻松 他也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辛苦了十年，像牛马一样的工作，兢兢业业的完成了养父的嘱托。 顾甜道：“你真的不容易，只是欠秀儿太多了，你以后千万对孩子好点。” “当然，除了孩子，还有你。我后半辈子都会对你好，补偿你。” 顾甜老脸一红，这是七十年代男人的誓言吗？怪不好意思的。 “到饭店了，进来吧。”石宏昭掀开了帘子。 这是一个国营饭店，面积很大，里面摆放着好几十个大圆桌。此时已经快到中午，里面吃饭的人络绎不绝。 窗口放着一屉一屉的包子和馒头，还有热腾腾的白米饭，带着浓郁的粮食香味。 这些在二十一世纪随意吃的食物，现在就是顶级配置。 就是城里人，也不是顿顿都能吃上细粮的。 “想吃什么，馒头还是米饭？” 顾甜笑道：“吃包子吧！再喝点大碴粥。” 石宏昭知道她不舍得花钱买菜，笑了笑道：“你先坐吧！我去拿。”他放下去，就买饭了。 顾甜正四面看着，有人拍拍她的肩膀：“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你了！” 回头一看，竟然是马波。 他穿着工作制服，看着挺精神的。而他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姑娘。 身材窈窕，面容清丽，穿的也不错。 马波招呼女孩坐下来：“人太多，咱们就拼一桌吧。” 女孩笑道：“你们俩认识？” “之前马同志救过我的命，当时我被坏蛋纠缠，还怀着孕，要不是他，我就死定了。哦，我丈夫过来了。” 女孩的神色明显松弛下来了，她挺在意马波的呢。 石宏昭端着饭菜过来了，顾甜赶紧给大家做了介绍。 马波看着石宏昭买的馒头和红烧肉，还有酸菜排骨，就又去买了几个菜，凑成了丰盛的一桌子。 顾甜道：“这是你对象？” 女孩没说话，羞涩的看了一眼马波。 马波尴尬的笑道：“我们俩是第二次见面，我姑姑介绍的，她叫杨丽珊，是市医院的护士。” 原来杨丽珊和女主是一个地方的。 “你认识杨秀云大夫吗？和你一个地方的。”顾甜笑道。 石宏昭看了她一眼，顾甜只装没看到。 杨丽珊摇头：“我们医院老大了，医生和护士基本也没啥来往。” 大家又说些闲话，就说到了石宏昭的事情上了。 工厂工资被抢案，在本地非常出名，当时马波还被调过去帮忙了。 杨丽珊赞道：“你真勇敢，应该受到表彰。” 石宏昭道：“可惜，钱到现在没有找到，我觉得很不安。” 马波突然拍拍脑袋：“哦，我差点忘了！之前顾大丫跟我说过你的事，我就想着帮你查查。看看能不能帮到你的忙。结果就查到了这个，你看看能不能帮到你？”他从口袋摸出来了一封信来。 石宏昭好奇道：“这是什么？” “这个是那个凶犯王刚在作案前，给一个朋友写的。但是那个朋友前一阵因病去世了，信退到了居委会。一直没有人管，我去查访顺便就拿回来了。我正准备去跟我领导说说呢，正好给你看。” 石宏昭赶紧拿过来了：“真的谢谢你了。” 作案的人，叫王刚，四十四岁。 他和孙继勇做了很多年的同事，在工厂一直都老实巴交的，不然也不会委派他们去送款。 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谁也想不通他为啥突然就发疯抢钱。 本来以为信里会有一些线索，可是打开一看，里面不到一百个字，问候了他一下的身体，说希望有时间聚一聚。 马波道：“我查过了他那个朋友的情况。两人从一个小学毕业的，关系不错，两人都是工人，经常一起喝酒。他朋友身体从小就很弱，一直没结婚，父母也都很早就去世了。” 杨丽珊道：“这样的话，似乎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 “是啊。”马波道：“但是，这封信写的日期恰好就是作案的前一天，我还是有点疑问的。” 石宏昭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也没发现问题。 “算了，吃饭吧，尝尝这个。”石宏昭给顾甜夹了一筷子鱼。 顾甜却没吃，而是拿起了那个信纸来，对着阳光的方向看过去。 “咋了？”杨丽珊好奇道：“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第34章 死者带走了秘密 顾甜道：“你们不觉得纸张空白的地方有点问题吗？皱皱巴巴的，好像是被水浸染过了一样。” 石宏昭赶紧拿过了纸来：“的确是有点，也可能是不小心弄上去的水？” 顾甜道：“我在和师傅学药材的味道，纸张有一股淡淡的药水味。” 顾甜这么一说，大家又仔细的看起来。 的确如此，下面的纸张有些发黄，闻上去的确有味道。 石宏昭突然想起来了：“以前看电影，在纸张上用特殊的药水写上字，干了就看不到了。然后只要喷点水，就可以现形了。” “那还等什么，试试看吧？”杨丽珊也是个急性子，当即把纸张拿过来，把水杯的水淋了上去，可是完全没有反应。 杨丽珊脸色一白：“这要咋办？领导不得说我破坏证据啊。” “没事儿，我就说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弄上去的，别紧张。”马波笑道。 既然是没什么用的证物，就没啥好担心的。 顾甜想了想：“我师傅说，要用姜黄水在上面写字，加上一点白矾水就会显示出来了。不过我也不确定！” “那就试试，白矾我单位有的是，咱们吃饭去看看。”杨丽珊道。 大家的好奇心全都被带起来了，快速的吃过饭，就去看。 顾甜心里琢磨着，要是这一招不行，就试试看火烤，加热或者是冰冻一下看看好了。 杨丽珊去了中心医院，找护士长要了一点白矾，在一个角落的窗台边上，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滴上了白矾水。 这水刚刚浸染一点点的纸张，马上出现了红色的笔画。 “出来了啊，你们看！”杨丽珊使劲的拉住了马波的胳膊，激动的尖叫起来。 这是这辈子她遇到过的最刺激的事儿了。 马波疼的直皱眉：“你轻一点，这信要是弄坏了，我要被处分的啊！” 这可涉及到四万块的巨款，还有一条人命，省里都格外重视。 要是因为他们不小心毁了这封信，马波这辈子的前途就彻底完蛋。 杨丽姗赶紧道歉：“我错了，刚才太着急了，快点看。” 这两个人头碰头一起看过去，经过这件事，他们一下子亲近了不少。 纸张上面的文字很快就成了浅浅的红色字迹：我如今被人控制，不得不为。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钱，我谁也不给，我要让他白忙一场，恨去吧！ 石宏昭皱眉道：“这话说的很决绝。” 顾甜道：“他写信的时候，已经知道那位发小去世了。可他还是写了，大概是潜意识里面在求救。希望有人可以帮他一把。他应该不想犯错的，不过没办法了，那个逼迫他的人，不惜把他一家子都卷进来，不晓得掌握了他什么把柄呢？” 她说完了就发现几个人都惊讶的看着她。 “你们咋这么看我呢？” 石宏昭道：“没怎么。这东西交给上级吧。我也要给厂里反应一下。” 顾甜道：“这事儿要尽快。他的字里行间，有一种悲观情绪，只怕是……” “我现在就去打电话！”石宏昭转身就跑。 马波也赶紧道；“我也去打电话，跟所里面汇报一下这件事。” 两个男人都跑出去了。 顾甜和杨丽珊在这里等着。 杨丽珊道：“你好厉害，又聪明又能干，思维很敏捷。” 顾甜心里吃惊，刚才太得瑟了。 估计是让石宏昭怀疑了，怪不得那样的眼神。 她故作羞涩，扯着自己的袖子：“我都是跟我师傅学的。” 杨丽珊拉住顾甜的手：“哪儿啊，我看你就是有能耐，胆大心细，我从小就是毛毛愣愣的，以后要跟你多学习。” 顾甜也挺喜欢这个姑娘的，两人说起话来很投机。 不多时石宏昭和马波一起回来了，脸色都很难看。 顾甜心里咯噔一下，糟了！ 果然，石宏昭道：“王刚死了。” 这家伙也是够狠的，睡觉的时候，咬破了自己的手腕，早上才发现，早就来不及了。 线索中断，那笔钱的下落也没了。 顾甜想说话，不过想着刚才大家的眼神，把话又咽下去了。 石宏昭却把她的话说出来了：“他信上的意思，死了也不给那个人，也就是说，这笔钱还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没有被那个幕后主谋抢走。” “可是我们搜遍了所有的地方。”马波道。 “你能想到的，那个要挟他的人也都会想到的。”石宏昭道：“所以这件事，还是要慢慢的查啊。着急不得。” “也是。” 四个人互相看看，一起叹了口气。 他们接近了真相，激动非常，可最后还是失去了机会。 很多秘密随着王刚的死去而暂时隐藏起来了。 离开医院的时候，顾甜看看石宏昭：“要去看看杨秀云吗？” 石宏昭摇头：“不了，下次买点东西再去吧。这么双手空空的也不太好。” 顾甜莫名有些高兴，这说明他对女主的感情还不深。 不过也可能是故意给我看的？ 马波从单位借了车，送石宏昭夫妇一起回村了。 两人想要推辞，可他却坚持：“你们别客气了。大家都是朋友，你们拿着那么多东西，走回去路也不方便。” “谢谢你。你和杨丽珊结婚千万说一声。” 马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八字还没一撇呢！上车吧！” 没多久，顾甜便靠在了窗口睡着。怀孕的女人，就是很嗜睡的。 石宏昭看着她的脖子不舒服，便让她枕在了自己的肩头。 马波看了看，也只是一笑。 过去的那点心思，早就烟消云散了，他是真心希望顾甜好的。 等顾甜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炕上了。 外面的天都黑了。 她坐起来：“什么时候了？” “快八点了。我和老爷子饭都吃完了，给你留了一点面条。” 顾甜道：“哦，谢谢你了。” 石宏昭脸色不悦：“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谢谢我。我们是两口子。” 顾甜一笑：“说错了。好饿啊，吃饭！”她想跳下炕吃饭，被他一手抱住了。 “怀孕呢，你小心点！” 第35章 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石宏昭的一张俊脸上都是怒色，不过他长的真的挺帅，说话声音也好听。 而她花朵一样的脸蛋，明亮的眼睛，喉头突然动了动，他的脸慢慢的凑了过来。顾甜的心瞬间狂跳起来，他想干啥？ 他想亲我吗？我是咬着牙挺着，还是找借口躲开呢？ 算了，亲就亲吧！可，这是我的初吻呢。 她正在天人交战，石宏昭已经放开了她。 “我给你盛饭去，你又要当娘了，不要粗心大意。”他转身出去了。 妻子眼里的紧张和排斥，让他有点受伤。 可是想想，他的家人给她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也能理解。 顾甜的心也很复杂，慢慢的下炕。 这咋整，她觉得自己似乎对他有点动心，可她要和女主抢男人吗？ 她可不想把一本年代文，变成二女争夫的垃圾文。 要真为了这个男人打起来，秀儿肯定要黑化了。 吃饭的时候，石宏昭一直看着她，突然说道：“你到底是谁？”石宏昭道：“我咋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顾甜被呛得咳嗽起来，眼泪都下来了。 石宏昭也慌了，赶紧去拍的后背：“你没事吧？” 顾甜喝了一大口水：“你咋会这么问？” “因为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你以前有多了解我？我们见面的机会都不多。你和我没那么多时间交流，就说我变了？我以前是啥样的，你知道吗？” 石宏昭想了想也是，两人几乎没说过话。也许她一早就是这样的个性，是他没注意过。她有很多的东西都是自己不了解的。 “是我的错，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顾甜松了口气，想着，这难道就是俗话说的cpu，不对，是pua？ 晚上两个人躺在了炕上，一时都没睡着，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石宏昭道：“你说，那些钱能在哪里呢？” “我一直想问，为啥要用你们运送钞票？应该有保卫科的人吧？你们只是工人。” “其实除了那些钱，我们还要给隔壁省的工厂运送一份高精尖设备的图纸，厂里只有我和王刚看得懂图纸。所以我们就跟着了。还有一辆车在后面运送工资，可是中途被王刚破坏了车，为了按着约定时间我们才商量他们修车，我们先走。” 顾甜点点头：“原来如此。我听评书，有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先好好的了解一下这个王刚，他的生平，再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石宏昭点点头；“你的话有道理。可是他的档案我看过了，没问题。” “你可真是……要是他有啥问题，会把事儿写在档案里？我总觉得这事儿可能牵扯到很多人。你的药都能被做手脚，这可不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能干出来的。你们厂里肯定有内鬼，而且级别还不小。电影就是那么演的。” 石宏昭点点头：“有道理，难道有一个犯罪组织吗？” “嗯，你们厂里肯定有内鬼，而且级别还不小。” “媳妇，谢谢你，你这么一说，我的思路一下子开阔起来了。” “没什么，咱们互相帮助嘛。睡觉吧。”顾甜打了个哈欠。 “好的。”石宏昭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她。 顾甜瞬间浑身僵硬，他们是两口子，这么做好像是对的。 可是他们能在一起吗？他和女主的感情线那么多呢，这以后咋办呢？ 她正胡思乱想，耳边传来了他的呼噜声，睡着了？ 顾甜：……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算了，他身上暖烘烘的，像一个小火炉一样。 顾甜感觉很舒服，也渐渐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甜是被一阵女人尖叫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起来，看着孙菊花正在院子里面撒泼，哭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石家人全都回来了。李春凤和石宏龙，还有石爱红，都在院子里一起声讨石宏昭呢。 杜江很头疼，让他们离开，可他们根本不听。 “老东西没你的事儿，石宏昭，我就算不是你亲娘，可我给你吃，给你喝，把你拉扯到大，你咋能你不管就不管了？” 李春凤和石宏龙一起拉着石宏昭，各种说词，现在家里那么难，你咋能见死不救呢，巴拉巴拉。 “全家就供出了你一个工人，我把我的机会都给你了，你不管我，像话吗？” 石宏昭道：“工厂是你不干，逼着我去的，你嫌太累，你娘说你是秀才命，咋可能出苦力，现在怎么又说抢了你的机会？” 可石宏昭不管说什么，他们都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狗，嗷嗷叫唤，说他不懂事，忘恩负义。 所以石宏昭不再说话，冷漠的看着他们。 石爱红大哭道：“大哥，你是家里的主心骨，顶梁柱，你不管我们了。我们怎么活啊？” 顾甜推门出去了：“都那么大岁数了，也有工作和土地，咋还要吸别人的血，难道你是废物吗？当初想逼死我们，卖了我的时候，咋没想到后果呢？” “你这个死贱人，要不是你，我们也不至于这么倒霉！”孙菊花看到顾甜眼睛冒火，推了一把石宏昭：“你马上把这个贱人休了！” 顾甜冷笑道：“关了这些日子就这觉悟？扫厕所扫出来的屎，都进了你的脑袋里面去了？” 孙菊花破口大骂，照着她的肚子就是一脚。 踹没了你的小杂种，看你还嘚瑟！ 石爱红和李春凤很有默契的拉住了石宏昭，不让他帮忙。 可是顾甜可不是原来的顾大丫。孙菊花踹过来的时候，轻巧的躲开，同时抓过了石宏龙推过去。 孙菊花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石宏龙的裆部。 石宏龙惨叫着跪在地上。 李春凤和孙菊花慌乱的惊呼，扑过去了：“你咋样啊？！” 石宏龙脸都皱起来，豆大的汗水流了下来：“疼，疼啊！” “真是活该！”顾甜抱着胳膊笑道：“你们应该知道啥叫害人终害己，最好直接踹成太监，省得到处聊骚不要脸，呵呵。” “毒妇，你就是就见不得别人好，我和你拼了！”孙菊花伸出手要把她挠一个满脸花！ 第36章 死老头子，你嘴巴是裤腰吗？ 顾甜刚要出手，石宏昭赶紧挡在了她面前，用力推开了孙菊花：“够了！我早就不欠你的，十年到期了，以后我一个月给你五块钱，咱们再也没关系。” “不行！想甩开我？至少五千……不，五万，你休想甩开我！不然我天天去你工厂闹，来杜江这闹，你也不想让杜江一大把年纪还要被打扰吧？老东西要是犯病了，也都是你的错。” 李春凤在一边道：“对！没错，多多的要，他将来肯定要涨工资的，要是分了房子，也得写我们家大壮住才行！他就该给我们当牛做马一辈子。” 顾甜觉得自己的脸皮够厚的，可跟孙菊花一家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杜江挺平静的：“我不接受威胁，石宏昭，你别管她。” 顾甜也撸胳膊挽袖子：“来闹一个，我打一个，闹两个，我打一双，看看到底谁怕谁！” 石宏昭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冷冷说道：“孙菊花，你再逼我，我就去举报你们当初虚报成分！” 孙菊花一愣：“你说什么？” “你们的成分应该是富农，可你们收买了过世的村支书，蒙混过关，成了贫农。” 这富农和贫农差的可太多了，他们躲避了大量的劳动和学习，多分了不少自留地，一旦证实，这可是犯罪。 李春凤和石爱红都慌了：“你胡说，没有的事儿！娘，你说话啊！” 孙菊花阴险的三角眼死死的盯着石宏昭，可愣是没敢开口，她不敢冒险。 石宏昭坦然和她对视：“我既然敢说，就有证据，以前觉得始终养育我一场，我手下留情。可你们再逼我，我只能公事公办了。而且我还知道一件事，要是揭发出去，足够让你的儿女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什么事？” 他只说了两个字：“光山。” 孙菊花瞬间脸色扭曲，难道是老伴死的时候说的？死老头，你嘴巴是裤腰啊，都要死了，还一点把门的都没有！ 她也没想到石宏昭，态度会如此冰冷威胁她，直呼其名。 以前不管她怎么闹，怎么伤害他和他老婆孩子，她的目的一般都能实现。 原来并不是她拿捏住了他，只是因为他在遵守诺言而已，时间到了就毫不留情的走人了。 “行，果然不是自己的种就是养不熟，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野种，离开了家，能咋样！”孙菊花转身就走。 “娘，你不能走啊，这以后咋办啊？”石爱红急忙追上去了。 以后少了石宏昭的钱，她在婆家的日子会咋样？ 可孙菊花慌得要命，哪有心情听她废话，她得回去看看，当年的事儿，是不是真的遗留了把柄了。 李春凤扶着丈夫一瘸一拐的走。 石宏龙走到门口又恨恨的瞪了一眼顾大丫，这死贱人下手这么狠，真想弄死，可看到她漂亮的脸蛋，窈窕的身材，石宏龙又有点抓心挠肝。 李春凤看的清清楚楚，恨不得把顾大丫的脸划烂了，一个大肚婆，老公都回来了，还勾搭我男人？一个没留神，撞得石宏龙差点绊倒。 他回头就给了李春凤一巴掌：“你眼睛瞎啊，好好扶着，回去收拾你！” 李春凤忍气吞声，扶着他慢慢走。 没办法，娘家不争气，帮不上忙，还指望自己抠搜出来几口粮食给他们，自己又不得他的喜欢，明明我生了儿子啊，还这样对我！ 石宏昭这边跟杜江道歉：“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他们打扰你了。” 杜江轻描淡写：“没事儿，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做饭去吧，我都饿了。” 顾甜打土豆皮，看着石宏昭坐在灶前烧火，便问道：“你真的有证据啊？” “当然，我知道孙菊花是什么人，没有她的把柄，我怎么可能脱离出来。” “光山是啥。” “这个暂时不能和你说。等日后合适的时候，我对你说。” “只和我说，不和别人说？” 石宏昭笑着点点头。 “那行，刚才做得好。我还以为你要愚孝到底呢！” “所以你才想和我离婚？” 顾甜尴尬的笑了笑：“也不光是因为这个。” 石宏昭把柴火填进去，里面的火苗映得两人的脸都微微发烫。 半晌他才说道：“你放心。” 顾甜手上一顿，心中蓦地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唉，自己咋突然这么矫情了。 吃过早饭，顾甜就去跟村医学习去了。 石宏昭养伤不用去赚工分，便在家里洗衣服，收拾自留地。修理一下破败的厢房，他是干活的好手，不过几天功夫。小院子便被收拾的井井有条。 顾甜回家也能吃现成的饭，杜江看着两个人的关系好起来，也挺高兴。 孙菊花一家出奇的平静，顾甜一开始觉得他们是有啥阴谋诡计呢。 可后来才听说，那天孙菊花把他儿子踹的有点不行了，最近这些日子到处求医问药呢，因为吴建军是顾甜的师父，所以他们不敢去找本村的村医。 顾甜听说后，乐的直鼓掌，晚上和石宏昭道：“果真成了太监了那就太好了，哈哈！踹的好！那个臭不要脸的，当时还要调戏我，有今天也是活该。” 石宏昭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咋，我没和你说？”顾甜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也没觉得咋样，就把当时的事情说了。 “这畜生！”石宏昭的拳头咯吱咯吱响，额头上的青筋又蹦起来了。 顾甜赶紧道：“没事儿！我已经狠狠的收拾过他了。他连我的一根头发都碰不到的，你放宽心，睡觉吧。” 石宏昭气的胃疼，恨不能把石宏龙一拳头打死！ 当初石宏龙娶媳妇，家里欠了不少饥荒。 他为了早日还债，连着加了半年的夜班，手上都是茧子，嘴里面全都是血泡，瘦了十斤。 石宏龙嘴上说感激他一辈子，背后竟然有这么龌龊的心思。 这一家子都畜生不如，十年时间都没让他们有一点人味！ 他正气的不行，转头一看顾甜，人家已经睡熟了，打着小呼噜。 他无奈的笑了笑，抱住了媳妇：“好吧，大丫，你的心是真大啊。” 第37章 林圆圆被老鳏夫盯上 顾甜嘴里嘟嘟两句：“我不叫大丫，我叫顾甜。” “好，我以后就叫你顾甜。”他记得她户口上的名字就叫顾大丫。 顾甜这个名字是她自己起的吗？真配她啊。 她说话声音甜甜的，身上也带着甜香。 以前的顾大丫木讷胆小，头发遮住大半边的脸，不敢抬头看人，也不敢说话。 他对她只有责任和怜悯。 可这次重逢后，她彻底不一样了。 她那么伶俐，聪明活泼，又好看，她的嘴唇红艳艳的，是不是也很甜？ 他慢慢的凑了过去，可外面一阵的闷雷打断了他的绮念。 顾甜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只是下雨，没事了，你睡吧。”他拍拍顾甜的后背，一颗颗雨点子砸到了玻璃窗上来，很快就下大了。 他掖了掖妻子的被角。 看来这场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 第二天一早，村长便招呼所有的村民冒雨去开会。 他急得声音都哑了：“到处都在发洪水，莲花村的房子淹了一半，粮食都泡了。咱村每家得出一个十五岁以上的男人，去堤坝填沙袋。妇女则是负责盛沙子，一个人头十袋，老人孩子在家里收拾值钱的东西，随时准备往高处撤！” 大家全都紧张的行动起来。 七十年代的防洪，几乎全都是靠人硬上，非常危险。 村支书道：“石宏昭受伤了，就别去了。” 石宏昭拒绝了：“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也是在这个村长大的，咋能临阵脱逃呢？” 石宏龙听了迅速往外溜：“我哥既然留下来了，我就先回家了。” “放屁！”顾甜拦住他：“我和石宏昭的户口都从石家迁出来了，和你们就是两家人，你凭什么回家？” 孙菊花急道：“再怎么分家，我们也是一家人，再说，我儿子身体还没好呢。不能去！” “就算成了太监，也不该耽误干活！” 众人都知道最近石宏龙的尴尬，顿时哄笑起来。 石宏龙恼羞成怒，冲过去就要打顾甜。 石宏昭一把攥紧他手腕子，用力甩出去：“你有那个力气，留着防洪堆沙袋吧，不准欺负女人！” 石宏龙直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头晕眼花，鼻血出来了。 孙菊花和李春凤惨叫着扑过去，抱住石宏龙，对石宏昭破口大骂。 “那是你弟弟，你这么打他，你还是不是人啊？” 石宏昭根本不理她们，他去帮顾甜填沙袋去了。 他真的浑身充满力气，别人一次抗一袋沙袋，他一次抗三四袋，没多久就忙完了，紧接着他又帮着把杜江和村医吴建军的沙袋给装好了，直接扛到到院子里。 要是在以前，孙菊花家的活，他自己就能干完，可是这次他根本不理他们。 孙菊花只能带着李春凤骂骂咧咧的装沙子，累得骨头都要断了。 所有的知青也要帮着村里防洪。 他们有人硬着头皮干活，有人想办法找人帮忙。 顾甜找出了一件多余的雨衣给了白朗。 白朗笑着接过来了：“谢谢嫂子了！” “没事儿，哦，对了，你们俩离石宏龙远点，小心他害人，把你们推下河。” 白朗一笑：“不能吧？” “别笑，我说的是真的，你们可小心点别被他害了。” 石宏昭捋了捋妻子的头发：“我知道了，都听你的。” 林圆圆不想搬沙袋，便去找李长江，想让她给自己想办法。 可李长江见到她过来，竟然转身就跑。 上次李长江为了帮林圆圆，分配活的时候私心太明显。不但没坑成顾甜，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 村长事后严重的警告了李长江。 “平时你和村里老娘们瞎勾搭，我们都懒得管，可林圆圆是知青，要是闹出事来，轻则你会计当不成，重了进监狱啃窝头去，我们可保不了你。” 李长江只想占小便宜，可不想毁了自己。再说，林圆圆也没多好看，犯不上为她冒这么大险。所以他就飞快的甩开他了。 林圆圆恨得直咬牙。占便宜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真出事就当缩头王八！ 她又转向了石宏昭：“大哥，你能帮我把沙子装了吗？我最近病了，实在是没啥力气。” 石宏昭看向了顾甜。 顾甜道：“我肚子疼，你过来看看我。” “不好意思。我媳妇不舒服，你自己干吧。”石宏昭说完了就走向了顾甜。 林圆圆咬着牙，气得直跺脚。 这时候身后有人道：“我帮你吧，林知青。” 林圆圆立时换上了一副笑容，回头道：“谢谢你大哥……是你！” 正是邻村那个带着四个孩子，急着续弦的光棍李德奎。 他家正好在两个村的分界线上。 所以那村抗沙包的时候，他说自己是这边村的，就跑这边来了。 而这边也觉得他是那个村的，也没让他干活。 李德奎对林圆圆一笑，露出了焦黄的大板牙：“你都叫大哥了。我能不管你吗？” 林圆圆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又老又丑又没钱，要是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还不如死了！她扭身就走。 “我自己能干。不用你！” 李德奎追上去了：“你等等啊，你这细皮嫩肉的，干不了的！” “你离我远点，不然我告诉村长去了！” 顾甜心中冷笑，这林圆圆比书里面写的还没节操。 “冷不冷？”石宏昭把自己的外衣给顾甜披上了：“一会就回家吧，等我回来。” 顾甜有点发愁：“我没事儿，可明天就是周六了，秀儿放假了可她却回不来。” 石宏昭微微皱眉：“我们上次去的时候，我还想着呢，地势那么低，真的要发水了，一定很危险。明天，我们就看看去吧。” 刚说完，他们就集合去堆沙袋去了。 男人们泡在河里，手拉手组成人墙，大声喊着口号，冒着风雨堆沙袋，无数次的水浪淹没了他们，他们满头满脸的泥沙，可是在努力保护着他们的家园。 顾甜头一次真实的看到这个场面，感动的热泪盈眶：这就是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吧！ 第38章 秀儿失踪了 妇女主任过来，把女人和孩子都给撵回去了。 杜江早就吃了药睡下了，顾甜睡不着，就烧着炉子等石宏昭回家。 一直熬到后半夜，石宏昭才回来了，脸上尽是疲惫的神色，他的衣服也全都湿透了。身上到处都是泥沙，皮肤上又多了很多划痕。 顾甜赶紧迎上去了：“你吃饭了没有？我煮了面条。” “小声点，再把老爷子吵醒就不好了。我们刚才在河边吃了两个窝头，洪峰已经过去了。” “太好了，你们也太辛苦了，吃饭吧！”顾甜端来了一个大碗，挂面，荷包蛋，还有一大勺子的萝卜咸菜。 石宏昭大口吃着：“哦，对了，石宏龙掉进河里去了。不过没死。” 石宏龙果然和顾甜预测的那样坏。 他虽然名义上在干活，却是盯了石宏昭一晚上。就为了寻找机会，把石宏昭推到堤坝下面去。这么大的水，直接冲走，肯定淹死了！ “我知道他等的心焦，干脆成全他，就装作在河边系鞋带，他过来要推我的时候，我撞了他一下，他就掉进去了。” 顾甜忍不住的笑道：“我猜得没错吧？有他准没好事。你都多余救他！” “不是我救他的。他掉进河里之后，我就走了。是李春凤跳下去把她男人救上来的。” 顾甜挺诧异，没想到李春凤水性这么好，对她丈夫也有几分真情。 虽然石宏昭不愿意，可顾甜还是端了热水，让他洗了洗。 石宏昭把已经泡的发白的脚放进了水盆里，舒服的叹了口气：“我们睡一觉，明早就去女儿的学校去看看。” “知道了。”顾甜拿过了准备好的姜汤给他：“喝了它，里面放了一点防风寒的药。还加了红糖。” 石宏昭一饮而尽。 他几乎是头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顾甜把他换下来的脏衣洗了，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就没停过。 她很担心秀儿，她虽然是穿书的，可对女儿却是真情实感，哦，还有他。 她看了一眼石宏昭，叹了口气：住在一个屋檐下，能没有点想法吗？ 第二天一家人，吃了早饭就要出门，顾甜实在是不放心，想要跟着去。 石宏昭坚决不肯：“你现在怀孕不到四个月，正是最危险的时候。别乱跑，我答应你，把孩子平安带回来。” “我其实也要产检了，怀上后一直没去过呢，顺便去看看。” 石宏昭知道她在找借口，可她太固执了，也只能答应了。 杜江嘱咐道：“要是雨太大了，就在那住一天，别着急回来。” “老爷子，您放心，我们肯定没事。” 两人穿得厚厚的，套着雨衣就出门了。 幸好村口有一个拉煤的车往城里去。 顾甜下意识就要跑过去拦车，石宏昭却按住了她。 他跑过去和司机说了几句好话，对方便打开了车门。 这车子太高了，石宏昭直接抱着顾甜坐了上去。 “以后有啥事儿，只管让我做，你不用亲自干。” 顾甜早已经习惯了事事靠自己，现在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她反倒有点不习惯，只是干笑了几声。 两人到了学校门口已经十点了，校园已经陷入了一片泽国。 这里的地势太低，地面上到处都是水，没水的地方也都是泥。 他们只走了几步，便深陷到一个泥坑里面。 大人走的那么费劲，何况是孩子了。 石宏昭又索性把打横她抱了起来。 “不用啊，别这样……” “这有什么的？”石宏昭大步流星的往宿舍走。 一楼走廊的水已经湮没了膝盖了。水房和厕所里的污水还在不断地往外流。 好几个宿舍老师正在用水盆和盛水。他们的裤子全都湿透了。 石宏昭不让顾甜动：“你在这里等我。” 顾甜哪里听他的，跟在他身后往秀儿的宿舍走。 张金英的声音传过来：“找不到就找不到吧！现在没时间等她了，你们赶紧拿着东西跟我去三楼的寝室吧！” 有一个小女孩道：“老师，是你让石秀去倒垃圾的，我们都是一个宿舍的，咋能不等她呢？万一她回来了，发现我们都走了，一个人害怕咋办？” “她不会问宿管老师吗？这么大水，我哪有有那个时间等她？”她小声的嘟囔着：“乡巴佬就知道给别人添麻烦……啊！” 张金英刚说完便撞见了一脸严肃的顾甜和石宏昭。 刚才她的话，两个人全都听到了。 张金英先是心中一阵慌乱，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我们正在搬宿舍，你女儿不知道哪里去了。我们只能先搬走了。” “他们搬到哪里去？” “楼上，三零二。” 石宏昭把几个孩子的行李一把拿过来了：“我送她们去。” 张金英想要跟上去，可是被顾甜给拦住了：“你让我女儿去哪里倒垃圾去了？” “你不要无理取闹行不行？倒垃圾自然是垃圾箱……” 啪啪！不等她说完，两个响亮的大嘴巴子打在了张金英的脸上。 张金英完全没有预料，一屁股坐在地上，脸当时就肿了起来。 “你敢打我？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德行，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咣的一脚，狠狠地踹在张金英的肚子上。顾甜不理会她的叫骂，抓起了她的衣领子左右开弓，又是几个巴掌。 张金英的鼻血流出来，耳朵一阵刺痛，嗡嗡作响 “我要告你，你要进大牢！” “我还没告你故意杀人呢，跟我去找我女儿！”顾甜抓着她的头发往外走。 张金英倒在地上，不断的挣扎着，可是顾甜的力气出奇的大，加上又是暴露的阶段，她就这么被拖出去了，她身上和脸上滚得都是泥巴。头发也都是泥浆，还喝了很多口泥水，非常狼狈。 其他人远远地看着，竟然谁也不敢过来。 “在哪一个垃圾箱？” “校门口的那个……”张金英放声大哭，她三十多年的生涯中，一直被人捧着，挎着，奉承着，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 被这种下等人给打成这样，以后有什么面目见人？ 她现在恨不能撕烂了顾甜！ 第39章 坏了，女配又要走邪路 张金英的眼里像是粹了毒一样。 可顾甜根本不怕她：“那么多的校工，还有保安你都不用。非要去指使一个一年级的女孩子，咱俩路过这么多的垃圾箱，你不准她倒，故意在大雨里面让她到最远，地势最低的垃圾箱去倒，你缺不缺德？” “你马上放开我！” “不放！”顾甜道：“你最好祈祷我女儿没事，不然秀儿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偿命吧。” 顾甜大声的喊着秀儿的名字，可回答她的只有雨声。 顾甜拽起了张金英推向了垃圾箱：“看看里面有没有你让她扔的垃圾。我才能确定她是不是来过这里。” 张金英闻到了里面的腐败的气息，脏水，垃圾还有各种肮脏的东西。 她差点没吐出来，她哪记得让秀儿丢的垃圾什么样的？ 她只想整一整石秀，结果谁想到她竟然失踪了！ “不要，我会死的，求你放过我吧。” 顾甜道：“我上次给你机会了，一个六岁的女孩招你惹你了，你非要这么折磨她？” 她拽着张金英就要扔进垃圾箱里。 这时候身后有人喊道：“娘！” 顾甜回头一看，秀儿跑过来，抱住了顾甜：“娘，你来了，我好害怕！” 她浑身湿透了，瘦小的身子一直在发抖。 顾甜抱紧了秀儿：“你回来了，我刚才真的很担心你，你跑哪里去了啊！” 石宏昭走过来：“我刚才到了三楼，居高临下往下看，见到秀儿站在小树林旁边躲雨呢。周围的水位不断地往上升，眼看就要把她给淹了，我就赶紧过去把她救下来了。” 石宏昭浑身都是黑黄色的泥巴，一直到了肩膀。 可见刚才水有多深，秀儿该有多危险啊！ 顾甜擦了擦眼睛，看着张金英：“这一次我一定要投诉你虐待儿童！” 张金英恨得咬牙切齿：“我还要告你们殴打我呢，就看谁能告得过谁！” 顾甜看到都这时候了，她还这么嘴硬，又要去揍她。 石宏昭拉住了她：“算了，小心你的肚子。” 张金英直接去门卫打电话报案，说是被学生家长殴打，还有生命威胁。 石宏昭则是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了派出所报案。说她虐待谋杀谋害的女儿。 让她在大雨中倒垃圾，险些被淹死。 同时顾甜还打了教育局的电话，投诉张金英的师德问题。 最后两方面一起被带到了派出所，马波看到他们，非常惊讶：“这是咋了？” 石宏昭对他摇摇头，示意他装不认识。 不然，张金英肯定要大做文章的。 顾甜使劲的掐着自己的大腿，然后大哭起来：“这是不让我们孩子有活路啊，我家秀儿被这么虐待，她凭什么这么对我家女儿？” 张金英气急败坏的指责秀儿和顾甜。 “我当时根本没有多想，只是让孩子倒个垃圾。就被打成这样。” “你看不起我家孩子不是第一次了。” “你有啥证据？没证据你就是污蔑我！” 顾甜气死了，这个贱人！ 双方面，吵的派出所的所长头都疼。一个是做了贡献的积极分子，一个是有名的老师，这咋办？ 有了！所长问秀儿：“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秀儿眨着眼睛，先看看母亲，又看看张金英，突然大哭起来。 “我好疼啊！老师总是打我，还掐我，我好疼啊。” 石宏昭微微蹙眉，看向了秀儿，没说话。 顾甜怒视张金英：“你凭什么打她？” “她让我倒打垃圾，我不去。就打我，以前就打我，还经常掐我。” “你放屁！我才没有！”张金英扑过去了。 顾甜冲过去打她：“她才几岁，你到底要不要脸！” 一帮人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们分开。 一个女工作人员带着秀儿去了厕所，换了衣服，回来神色很是凝重。 “她的后背上有淤青，胳膊和肚子上都是掐过的痕迹。” “你再冤枉我？”张金英气疯了，几次要过去打秀儿，像是一头疯狂的母狼，嘴里破口大骂，可被拦住了。 所长气愤道：“不管如何，你不能虐待一个六岁的学生！关起来！” “放开，我没有没她！秀儿，你说实话啊。” 秀儿神色平静的看着她，面无表情。 最后校主任匆忙过来，郑重道歉：“张金英年纪也不小了，就内退吧，不要留在一线教学了。至于秀儿，我们给她转个班级吧。真的很抱歉，是我们的疏忽。我们给她二百张饭票作为补偿。” 一张饭票可以在食堂吃一顿饭，二百张饭票够这学期使用的了。 石宏昭拒绝了：“不用，我们不要求孩子有特殊的对待，只要一视同仁就行。” “你真的是高风亮节的家长！”主任赞道。 张金英怒道：“他们都是装的，你咋能信他们不信我？” 她不想内退，内退一个月才几个钱？她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呢，加上还有家长的好处拿。自己的儿子成绩特差，也要靠她安排呢！ 要是内退了，她儿子前途也完了。 派出所还做出了拘留她三日的惩罚。 顾甜殴打张金英，虽情有可原，可依然要罚款二十。 顾甜认了，没有说什么。 张金英大声喊着被冤枉，并没有人理她。 顾甜冷哼道：“这都便宜你了，简直不配为人！” 石宏昭道：“咱们走吧。” “你们站住，你们冤枉我，你们没好下场！” 一家三口在张金英的叫骂声中离开了。 事情解决了，可石宏昭脸上并没有高兴的神色，秀儿也一直低着头，不敢像之前一样牵父亲的手。 “咱们在城里吃过饭再回去吧？” “不，回去吃吧。”石宏昭冷声道。 “你这是咋了？” 石宏昭回头看着秀儿：“你和你妈说，还是我和她说？” “我没有……” “你还撒谎？”石宏昭喝道：“这些方法都是谁教给你的？小小年纪就想到这种阴毒的办法，要是长大了还得了？” 顾甜愣住了，回头看着秀儿：“到底咋回事？” 秀儿咬着嘴唇，眼泪汪汪的说道：“她没打我，是我自己掐我自己造成的伤，我就是要让张金英倒霉。” 嗡！顾甜的眼前一黑，脑瓜开始疼，原来是这样！ 女配又开始往邪路上滑下去了吗？ 第40章 我不要当好人，要当坏人 石宏昭刚才救下秀儿的时候，因为担心，检查过她。 当时秀儿没有受伤，可到了派出所，她身上却全是淤青，明显是秀儿自己弄出来栽赃张金英的。 秀儿对此理直气壮：“要是定不了她的罪，我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不管用什么法子，也得告倒她。” 石宏昭脸色越发难看：“你一点都不觉得你做错了？” “我没错！张金英欺负我，她是大坏蛋，再有下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石宏昭沉默的看着秀儿，眼里寒意升腾。 顾甜赶紧挡在了石宏昭前面：“有什么冲着我来，这件事最该受惩罚的本来就是张金英，秀儿没说错。” 石宏昭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所以我刚才没揭穿她，秀儿的想法有点极端，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当好人……” 秀儿却喊道：“我和娘以前当好人，在石家没日没夜的干活，挨打受饿，差点被逼死！后来，我娘和石家打仗，给她家使坏，我们才过得好的。人善被人欺，我才不要当好人，要当坏人。” 不等石宏昭说话，顾甜就拉住她，在屁股上打了两下。 “我让你遇到事儿动脑子，要积极向上，你咋就只学会了当坏人？” 秀儿倔强的咬着嘴唇，眼泪却啪嗒啪嗒的掉。 这还是娘第一次打她呢！ 石宏昭赶紧拉住顾甜：“有话好好说，你打她做啥？” “你又开始装好人了？”顾甜回头怒视他：“秀儿被你的家人欺负了那么多年，瘦的跟干儿一样，身上新伤加旧伤，她会这么想，也是因为你！你该反省自己，而不是强行让她接受你的观点。” 石宏昭点点头：“你说得对，是我没有教育好孩子。我下次会改的。” 顾甜没吱声，也有点后悔，自己怎么能这么暴躁！ 石宏昭蹲在了女儿面前：“秀儿，当好人有时候的确很累，可我们还是要努力的当下去。你看，杜爷爷就是好人，你也希望他能有好报吧？” 秀儿想了想道：“嗯。爷爷对我好，我以后也要对他好。” “我们有时候不得不对坏人做点坏事，可你要相信好人多，不能总想着害人。” “我知道。”秀儿走到了母亲面前：“娘，我刚才说错了，我要当好人。” “我打得疼不疼？” “不疼。”秀儿笑道：“娘打人就和挠痒痒一样，我知道娘是为我好。” 顾甜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 教育孩子是真难啊，操心吃喝，担心学习，还要防止她走错路。 一想到肚子里还有一个，她就更发愁了。 自己这半瓶子醋的水平，能教育明白吗？ 父母两个一起养都如此费劲，要是以后石宏昭和女主走了，她自己咋办？ 石宏昭看到她眉头微蹙，赶紧问道：“你不舒服啊？” “没有。”顾甜道：“我们回去吧。” 石宏昭道：“我先带你去产检。” “我就是说说罢了……” 可石宏昭非常坚决，一定要带她去。 上一胎，石宏昭想带顾大丫去镇上生，早早的就借好了板车。 可孙菊花吓唬她，说镇上大夫都是男人。 顾大丫死也不肯让男人给自己生孩子，最后是躺在家里的破炕上生的，足足折腾了两天，她差点丢了命。 这次石宏昭不能让媳妇冒险，拉住她上了公交车做检查。 秀儿看到他们这么快就和好了，也很高兴。 下雨天，医院空荡荡的也没啥人。 石宏昭给顾甜挂了号，没多久就能进去检查了。 里面的大夫正在和一个女孩聊天，仔细一看，这不是女主杨秀云嘛！ 她穿着便装，头发好像长了一些，鬓边别了两根蝴蝶发夹，她肌肤雪白，眼睛水盈盈的，一笑腮边就有两个小酒窝，简直绝美。 顾甜这样村花级的美女，在杨秀云面前，也就堪称清秀而已。 石宏昭见到她一定很惊喜吧？ 顾甜一回头，却发现石宏昭仔细的瞧着自己呢，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杨秀云。 “看我干啥？” 顾甜抬抬下巴，杨秀云已经快步的过来了：“真的太巧了你伤都好了？我还想着放假回村去看你呢！” 石宏昭说道：“多谢你关心我，我今天带我媳妇来产检，秀儿，和阿姨打招呼。” “杨大夫这么这么年轻好看，还是叫姐姐吧！”顾甜笑道。 秀儿不肯叫人，拉住了父亲的手腕，平静的看着杨秀云。 之前村里很多人都在说，这个姐姐和爸爸关系很好，他们更合适，秀儿很不喜欢她。 杨秀云也感到了小女孩微妙的排斥，不过她并不在意。 石宏昭道：“小孩子有点胆小，别介意。” “没事儿，你啥时候回厂子？” “调查没结束呢，估计下个月能回去吧。”石宏昭本想和她说一下药有问题的事，可是这时候有人招呼杨秀云回去上课了。 “你有事儿就忙吧，我到时候再联系你。” 杨秀云看出石宏昭是有话想说，以为他当着妻女不好开口，便点点头：“你有事儿可以去学校找我。” 她和同学一起走了。 一路上同学叽叽喳喳的说着实习的事，杨秀云没怎么说话。 她喜欢石宏昭，他坚强，聪明，长的帅，又有男子气概和责任感，是她梦想中的男人。 可他要是真为了自己离婚抛妻弃子，她是无法接受的。 她这辈子，必定是光辉灿烂，不可能有任何的污点，让父母失望。 可是她想着石宏昭刚才欲言又止的神情，又有点心疼他。 唉，只能怪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石宏昭可不知道杨秀云误会他了，他陪着顾甜做了全面的产检。 大夫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又给开了一些叶酸和钙片。 石宏昭拎着袋子带着媳妇往家走，外面的雨好像又有变大的趋势。 “天气预报说要半个月，秀儿都停课了。”石宏昭道。 顾甜道：“堤坝也不知道行不行？晚上还得弄沙子吧？” 石宏昭扶着她：“咱们赶紧回去，我和村长商量商量，把一些住在低洼地的老人先转移出去，别到时候来不及。” 顾甜心道，这个年代的人真的是心思纯净，非常有大爱啊。 石宏昭护送着妻子孩子过马路，突然身后一阵巨响。 顾甜偏头看过去，当时吓得心脏都要停下来了。 一辆逆行的黑色小汽车，朝着他们的方向猛冲过来！ 第41章 媳妇，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车上的人肯定看到他们了，却丝毫没有减速，明显不是事故，就是为了要命来的！ 关键时刻，母女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往后面一倒。 石宏昭抱着他们摔进了泥水里。顾甜和秀儿则是倒在他的怀里。 那辆车和他们擦身而过，又开始倒车，准备继续撞过来。 引擎嘶吼，杀气腾腾。 顾甜头皮发麻，吓得闭上眼睛。 石宏昭抱着她们，来不及站起来，他猛踹了一脚身边的垃圾箱。 咣！箱子砸中了车子的前车玻璃，落下来的时候正好卡住了前车轮胎。车轮在雨地上打滑，直接翻了过去。 巨大的声音引得几个路人的注意。 车子的主人从车里面爬出来，也顾不得受伤了，迅速跑进了小巷子里。 石宏昭担心老婆孩子，没有追他，用力的拉起她们：“怎么样，受伤了吗？” 两人都没啥事，就是雨水全都灌进了脖子里，冻得直哆嗦。 石宏昭把自己的雨衣脱下来给顾甜套上：“你抱着女儿，不能生病。” “是不是那个盗用公款的主谋，想害你？” 石宏昭冷声道：“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要查出这个幕后主谋是谁不可！” “爹娘，那辆车还在那呢！” 两人过去了，这辆车没有车牌，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没什么可用的线索。 顾甜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大概一米七，六十公斤左右，他逃跑的时候，我看到他后脖子的位置有一大块紫色的胎记，也可能是红斑狼疮。” 石宏昭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家媳妇。 “咋了，我脸上很脏吗？”顾甜用手背擦擦脸。 秀儿惊叹道：“娘，你真的好厉害啊！” “厉害什么啊！天都要黑了咱们回家吧，明天打电话告诉马波同志。” 石宏昭几乎把两个人都包裹在怀里，往回走。 顾甜感受到他的身上的温度，心中也涌起了阵阵暖意。 他们走了半天，才遇到了一辆拉沙子的车，三个人跳上了车。 石宏昭早已湿透了，司机递给他一块毛巾，他胡乱的擦了一把。 雨水流过他的下巴和脖子，他的白衬衣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了最完美的线条。 当真是秀色可餐，顾甜的眼睛都看直了。 秀儿道：“娘，你咋脸红红的？” “没怎么。我担心你爹会感冒。” 石宏昭握住了她的手：“没事，我年轻，火力壮。” 顾甜感受到他手心的温暖，心道，怪不得都说傻小子睡凉炕，真暖和。 司机转着方向盘道：“这雨下的没完没了，我老家也都被淹了。” “你家是哪的？” “光山啊，离这里三十里路。” 石宏昭微微蹙眉：“那儿啊，是一个好地方。” 顾甜突然想到之前石宏昭和孙菊花闹起来，只提到了光山两个字，就把孙菊花吓得马上妥协，原来是一个地名吗。 不知道那发生什么了，让孙菊花这么心虚？ 顾甜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没办法，孕妇太嗜睡。 石宏昭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眼里尽是疼惜。 等回到杜江家，院子里已经全都是泥，有些地方的水已经摸过脚脖子了。 房檐上的水更像是水帘洞一般。 石宏昭一手一个抱着两个人，大步的进屋。 杜江正躺在炕上，不断地咳嗽。 顾甜睁开了眼睛，迷糊的看着四周：“咱们到家了？” “嗯。”石宏昭道：“你先去炕上躺着吧。” “没事儿，我去看看老爷子。” 杜江的屋里面一片冰凉，炉子早就灭了。 好几地方正滴答滴答的漏雨，他的被褥都被打湿了。 “这样容易做病的。”顾甜赶紧过去，想要给老爷子号脉，她现在已经基本能看一些基础病了。 谁知道，杜江却推开了顾甜：“我死就死了，你不用管我！” 顾甜一愣：“出什么事情了？” 杜江翻身面壁，根本不理她。 石宏昭看着自家媳妇，一脸的问号：这是咋了？ 顾甜摆摆手，便拉着他退出去了。 石宏昭道：“我先把火生上。秀儿，给你爷爷再抱床被子。” 秀儿答应了往外走，顾甜一把拉住了。 “一会想办法问问爷爷咋了。” “知道了，娘。” 石宏昭点着炉子，先煮了一大盆子的热面条，让秀儿给杜江送去了一碗。 顾甜吃了满满一大碗面，里面加了一大勺辣椒油，红红的汤底，吃的非常爽快。 石宏昭又打来了洗脚水让她洗脚，自己去把他们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顾甜舒服的靠在被子上：“有人照顾真好，你不会觉得我是个懒婆娘吧？” 石宏昭拧着衣服，诚恳地说：“以前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以后，我只想让你享福，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顾甜心脏砰砰乱跳，这是告白吗？ 怪不得很多女人因为男人的一句：对你好，就不管不顾的嫁了。 真的很让人心动啊！ 唉，你这么好，我可以不把你交给女主吗？ 秀儿这时候过来了：“爷爷啥都不肯说，不过我从垃圾桶里面捡到这个。” 是一封皱巴巴的信。 顾甜直接打开了。 石宏昭犹豫道；“读人家的隐私是不是不太好。” 顾甜不理会，扫了一眼信，马上瞪着眼睛骂：“这狗东西也不怕遭报应，断子绝孙的玩意！” 石宏昭和秀儿一起凑过去看。 是杜江的一个老同学写的。 如今很多教授专家都已经得到平反，同学们也想让杜江回城。 可是他的前女婿高天峰上蹿下跳，到处举报他，还说杜江非礼强暴一个教过的女学生，一旦罪名成立，他会身败名裂，甚至可能会被判死刑！ 幸好经过调查发现，那个女学生至今是还是清白之身，不然杜江就麻烦了。 他们让杜江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去找高天峰，一切都等回城再说。 石宏昭不善言辞，半天憋出了一句：“畜生！” 顾甜冷笑道：“用这种下三烂的办法，不就是怕老爷子官复原职，影响到他的荣华富贵吗？害死了三条人命，还是不思悔改！” 作者竟然让高天峰这畜生活到了六十几岁，脑袋肯定是让虫子嗑了。 第42章 顾大丫，你就要当寡妇了 秀儿道：“娘，咱们给爷爷报仇。” “嗯。咱们得先找到他，再想办法。”这个写信的人肯定知道高天峰在哪。 “杀了他？” 石宏昭拍拍她的后背：“小孩子嘴里不要打打杀杀的。” 秀儿过了一会，小声道：“嗯，让他死是便宜了他。” 顾甜嘴唇抖了抖：女配啊，别让为娘操心好吗？ 顾甜还不能说秀儿的话有错，毕竟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锣声，是村里通知各家男丁去干活了。 石宏昭换上了衣服往外走：“你们先睡，我去去就回。” “你千万小心点！” “没事儿，哦，外屋地有一袋子土豆，赶紧吃吧，要坏了。”石宏昭出去了。 顾甜很好奇：“啥时候买回来的？” “送我们回来的司机家是卖土豆的，可下了这么大雨，卖不了。爹就好心全买下来了，你当时睡着了。” 顾甜看着外面一大麻袋足足这几百斤的土豆，很是发愁。 虽然现在正是缺粮的时候，可这泡过水的土豆，很快就要烂了。 她又不想送出去，毕竟村里也没几个对她好的。 顾甜让女儿帮忙，把土豆倒在了灶台边。 全都湿淋淋的，大部分都生了芽，还有一部分还泡着水，马上就烂了。 “娘，咋整？” “娘会想到办法的。你睡觉吧！我给老爷子送个热水袋。”顾甜去找了杜江，刚想劝他几句。 杜江摆摆手：“你们已经够累了，不要为我这么一个老废物费心了。” 顾甜道：“高天峰按捺不住出手害你，这不正好说明他急了吗？您好好活着对他就是最大的威胁。他狗急跳墙，做出什么错事，我们就有机会了。” 杜江没说话，半晌点点头：“我懂了。我就好好活着。” 顾甜回到屋子，秀儿立马扑了过来。 “娘打雷了，我害怕。” “乖，不要怕，娘在这里呢。赶紧睡觉吧。” 秀儿此时软软糯糯的特别可爱，一点没有反派的样子了。 两人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甜猛的睁开眼。 外面的风雨声停下来了，四周一阵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受到了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长这么大，顾甜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 她赶紧拉灯绳，可屋里一阵漆黑，应该是停电了。 顾甜摸索着准备下炕，去找火柴和蜡烛。 谁知道这时候，窗外突然一阵惊雷。 卡擦！屋里顿时一阵雪亮。 紧接着顾甜就看到了炕边有一张苍白的人脸，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顾甜呆了一秒钟，紧接着她发出了自己都没听过的惊叫声。 “啊啊啊！鬼啊！” 秀儿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娘！你做恶梦了吗？” 那人转身往外面跑，顾甜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是有人进来了！ 她飞快的下炕，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子：“站住！” 对方不说话，使劲挣扎。又是一道闪电。 她看到了对方后脖子上的红斑。 是那天想要开车撞死他们的人！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对方一言不发，使劲的往外冲，还用胳膊肘撞她的肚子。 而杜老也赶过来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男人趁着顾甜分神，撞开杜江，冲了出去。 “娘，到底咋了？” 顾甜哆嗦着把蜡烛点着，坐在炕沿，缓了半天，把刚才的事情说了。 杜江道：“是我今晚上给石宏昭留门，所以溜进来了。” “不是您的错，农村的院子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顾甜看到炕沿边，秀儿枕头的位置，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几个人看着都有点头皮发麻。 要不是顾甜中途醒了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顾甜看了一圈院子，最后在她睡觉的那屋的后窗玻璃的位置，发现了一些哈气的痕迹。 夜晚的温度差不多零下了，所以他的呼吸形成了白烟。那个人在这里观察了半天，然后才进来的。 只差一点，她今晚上就噶了！ “石宏昭工厂丢的那些钱还没有线索，幕后黑手一直在害人啊。” “最近得小心点。” 这时候院子响起了一个女生的声音：“哎呦？我还以为嫂子已经睡下了呢，没想到大晚上的竟然还在院子唠嗑！” 林圆圆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嘲讽的笑容。 顾甜皱眉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你有何贵干？” 林圆圆气得咬着牙，不过还是很快就笑道：“你就是一张利嘴会说话，不过我看你很快就利索不起来了。你还不知道吧？你老公死了。” “你放什么屁呢！”顾甜喝道：“你吃了大便吗，嘴这么臭？” “晚上一个五保户，掉河里面去了，石宏昭为了救人跳下去，结果五保户救上来了，他被冲跑了，都一晚上了，还没找到人呢！人人都说他死……” 杜江喝道：“住口，你和一个孕妇说这些，是什么目的？你还是读过书的有文化人，就这么心肠歹毒？巴不得别人倒霉是不是？” 秀儿也过去打她：“你滚出去！不要诅咒我爹！” 林圆圆躲开了秀儿，不断的后腿：“你看我这不是着急报信嘛，也没想那么多，顾甜你不要多想啊，说不定能找回来呢。” 她虽然挨骂了，可心里那个痛快！ 这两口子赫赫扬扬得瑟了这么多天，处处和我为难。 我看你以后成了寡妇，还能嚣张的起来吗？ 顾甜道：“你一肚子坏水，小心，嘴里长疮，头上流脓！” 林圆圆冷笑，几声大步走了。 还以为能看到顾大丫悲痛欲绝，甚至流产呢，谁想到她竟然一点事儿没有！ 顾甜进屋穿衣服。 杜江道：“你要去找他？” “嗯，石宏昭不会有事的。”他可是男主，要是他噶了，这本书还有进行下去必要吗？ 秀儿道：“我和你一起去！” 顾甜拉着秀儿往外走，两人拿着手电筒，沿着河边找人。 夜晚的风很凉，遍地泥泞，秀儿小心翼翼的扶着母亲。 “娘，爹肯定没事的，你千万不要担心，想想肚子里的弟弟。” 第43章 你赶紧打了孩子改嫁吧！ 顾甜摸着秀儿的头发：“放心，我好着呢。” 那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很多农民打着手电筒，手拿着长杆子在水里面划拉着，大声的呼喊着石宏昭的名字，还有几个知青也再帮忙。 白朗被调去帮助五保户了，不然也一定会帮忙的。 河里面水流湍急，要是真的掉进去这么久了，能游上来吗？ 这时，对面传来了孙菊花爽朗的笑声：“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才把那野种收走，到时候他的一切，都是咱们的，那野种的工作就让你男人去，将来传给大壮接班。” “可顾大丫有个秀儿，还又怀孕了……” “那又咋样？秀儿是个丫头不值钱，就算生个儿子，也不知道是外面哪个野男人的，看我埋汰死她！和我们石家没关系！” 秀儿气的浑身发抖。要不是顾甜拉住她，估计她已经冲过去拼命了。 李春凤心里乐开了花，她也能当城里人，吃上商品粮了？ 一抬头正好看到顾甜走过来，她赶紧晃了晃孙菊花的袖子。 “娘，是顾大丫啊！” 孙菊花赶紧快步的走过来，刚要张嘴讽刺，就被顾甜狠扇了一巴掌。 老太太嗷的一声摔在了一边，假牙掉了一半，嘴里面呜呜哇哇的，也不知道在骂什么。 李春凤恼怒道；“你死了老公还这么猖狂……” “你一个太监老婆嘚瑟什么？再废话一句，我就好好照顾你们家大壮，你们防得了我十天八天，能防备我十年八年吗？” 李春凤气得要疯了，竟然敢拿我儿子要挟我？ 孙菊花安好了假牙，就要开骂，可顾甜的一句话让她直接老实了。 “富农装贫农那么多年，还装上逼了？” 孙菊花终究不敢说什么，狠狠瞪了一眼顾甜，拉着李春凤走了。 “娘，你为啥不还嘴就这么走了？” “马上要当寡妇了，不用管。等石宏昭的尸首找到了，我们让全族人抢东西，到时候再收拾她！” 李春凤竖起了大拇指来：“高，实在是高！” 此时天已经渐渐地亮了。顾甜带着女儿绕着河堤转了好几圈，也没有任何丈夫的消息。 顾甜觉得小腹隐隐作痛，只能先回到家。 杜江站在门口，见到她进来，赶紧道：“我点上了炉子，还做了饭，你先吃吧！” 他身体那么差，做这些事情肯定很辛苦。 这是他无言的支持。 顾甜感动：“好，我好吃。秀儿也吃点，一会再去看看。” 她其实根本吃不下，可还是强逼着自己吃了不少，表现得很淡然。 秀儿看到母亲这么镇定，也放心的吃饭了。 刚吃过饭，大门被推开，顾老蔫走了进来。 他穿着中山装背着手，颇有领导架子。 秀儿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到去灶上烧火。 以前每当农忙的时候，她都得跟着娘回去干活，那个后姥姥连打带骂的，连一口水都不会给喝，而姥爷则是和声细气的，很温柔。 可时间长了，秀儿也明白过来，他只是表面功夫做的好。其实和后姥姥一样，都只想让她们白干活，用完了就赶走。 上次他还想卖了自己的娘，呸，不要脸！ 顾老蔫也不在乎，不过是外孙女，没个屁用。 他坐在一边拿出了烟袋来抽：“听说你男人出事了，我来看看你。想开点，人总是要活下去的。” 顾甜扫了他一眼：“有事儿就说事儿，没事就走人。” 啪！他扔了一个纸包给她。 “石宏昭没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打掉吧。我和你娘给你另寻了一户人家。你放心嫁，你后妈也会给秀儿找个好人家……” 顾甜不等他说完，便抓住了他的衣领子，扔了出去。 “我是你爹啊，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啊……咳咳！”他脸上被那些药粉全都糊满了，呛得直咳嗽。 “你死了男人，唯一能靠的人只有我！你最好想清楚了！” “你和李荣是没记性吗？咱们早就没关系了，要点脸吧，滚！”顾甜一脚把他踹出门，就要锁门。 这时候顾老蔫身边走过来一个人。 他的身上脸上都是泥，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子了，可脚步坚定，身材高大，不是石宏昭是哪一个？ 秀儿惊叫着扑过去了：“爸，你回来了！” 石宏昭抱紧了女儿，眼睛却看着妻子：“我没事，回来了。” “你是想吓死我们吗？明明没有那个本事，偏要逞能耐，冲动的时候，咋不想想我们？”顾甜语气硬邦邦的，可是眼圈却红了。 两人相处了那么多天，一个锅里吃饭，一个炕上睡觉，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呢？ 他要是没了，自己要咋办！ 七十年代的农村，一个怀着孕的寡妇，要面对的是什么，想都不敢想！ “我被水冲走了，幸好手拿着一根木头，喝了不少泥水。媳妇，我饿了。” “没你的饭吃，饿着吧！”她说完了转身进屋去了。 石宏昭也不生气，抱着女儿，笑呵呵的进了门。 顾老蔫坐在地上，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了。 根本没人打招呼，也没有人把他当回事。 顾老蔫觉得很丢人现眼，哪有老丈人去女儿家是这个待遇！ 女婿还活着，让女儿改嫁换彩礼是不能够了。 原本打算，把女儿和外孙女都卖了，可瞬间几百块就这么泡汤了。 顾老蔫恶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吐沫走了。 石宏昭烧了一大桶热水，站在院子里面，把身上冲干净了。 顾甜站在窗口欣赏他的好身材，啧啧，真结实啊，怪不得洪水都冲不走！ 他抓着毛巾擦拭，走进来：“看什么呢？” “没啥，你不怕感冒？” “没事儿，天都暖和了。” 秀儿捧着面条给父亲吃，又去端咸菜。 石宏昭趁机会，往顾甜的手里面塞了一个东西。 “我在泥地里面捡到的，你拿着吧。” 顾甜手上凉凉的，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枚袁大头！ 石宏昭道：“我当时很高兴，又找了半天，可惜只找到了这么一枚。以后有机会，说不能卖几个钱。” 顾甜眼睛闪闪发光：“好，我先留着。” 她不太懂银元，可是听说挺值钱的，卖个几百块，买点好吃的也挺好。 石宏昭笑了笑，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小媳妇。 明明那么生气，稍微哄哄就好了。 第44章 听媳妇的准没错 “吃过饭，我们得去一趟村委会，村长有点事儿让我们去。” 顾甜干脆答应了。 很多村民都听说石宏昭昨晚上没了命，说啥的都有。 有人高兴，有人惋惜，还有人等着看笑话。 可一转头，他又活着回来了？ 孙菊花喝水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噎死，倒在炕上，捂着心口一直哼唧。 石宏龙腿受伤了，躺在炕上懊丧的喊：“凭什么啥好事儿都是石宏昭的。工作是他的，漂亮女人也是他的，我这辈子只能种地娶丑女，算白活了！” 李春凤怒道：“你这话是啥意思？我救了你的命，你还嫌我丑，我可是给你生了儿子的人！” 两口子在炕上厮打起来，大壮吓得哇哇哭。 孙菊花烦的不行，猛的坐起来：“都闭嘴！你们俩就是打出脑浆子也没用，还是要啥没啥。等我哪天没了，你们全都等着饿死吧！” 石宏龙叹道：“娘，那你说我们咋办啊？” “当年光山我们是咋做的，如今就依样画葫芦，保证让他们永不超生！”孙菊花的三角眼里尽是狠戾的神色。 李春凤好奇道：“光山是咋做的？” “问那么多干啥？”石宏龙道：“啥也不懂，管的还挺多，还不赶紧做饭去？” 李春凤哼了一声，下炕怒气冲冲的走了。 林圆圆这边也气的要发疯：“真是祸害遗千年，都这样了还死不了？” 更闹心的是，可能是淹过肮脏的水里有细菌，林圆圆的头发痒破皮，脚底也留了脓水。一动就疼得要命，还散发着各种异味，这可真应了之前顾甜说的话了。 同屋住的女知青都让她赶紧治：“这个味道太难闻了，和死老鼠一样！” “是啊，去找村医看看开点药吃吧！” 林圆圆恨死了，顾甜简直就是个乌鸦嘴！ 她等人一走，便忍着痛苦起来，去邻村看病。 顾甜和石宏昭去村委会，在路上，顾甜把晚上的事情说了。 “那个人来谋害你了，可你出去抗洪，他就想害了我。” “嗯，其实昨晚上，我明明已经上岸了，可有人趁乱，把我从河边推下去了。” 顾甜大吃一惊：“是谁干的？” “我只知道是个男人，最可能的是石家，可石宏龙受伤，你爹和后娘的弟弟都太矮，现在想想也有可能是那个幕后黑手。” 这帮人竟混迹在村子要趁机加害，太缺德了！ “这个人要尽快找出来，不然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很容易出危险的。” 石宏昭道：“哪那么容易？” 顾甜也有点发愁，总不能挨家挨户的搜查，找出那个红斑男吧。 而且对方失手，说不定已经跑了。 两人一边商量着事情，很快就到了村委会。 到了那才发现是石宏昭的表彰会。 村长笑着说：“石宏昭昨晚上救了好几个村民，还保护了村里的牲畜，我们决定和别的村学习，奖励他二百斤高粱！” 村民倒抽了一口冷气，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虽然高粱难吃，可那也是能饱肚子的口粮，人不吃喂牲口也行啊。 这臭小子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谁想到顾甜想了想却说道：“村长，我不要高粱，给我大桶菜籽油行不行？” 有人道；“傻不傻啊？两桶菜油才几个钱啊？粮食可是救命的。” 顾甜却说道：“我们家人口少，也不养牲口，还是要菜油实在。” 村长点头：“成，都随便你。这雨如今也停了，大家都好好歇几天吧！等水退了，就该春耕了！” 这几天都累坏了，大家就回家休息去了。 石宏昭拎着油跟着顾甜回家。 顾甜道；“你不问问我为啥换油啊？” 石宏昭说道：“媳妇你做事，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村里老人说，想要日子过得好，就得听媳妇的。” 顾甜笑着说道；“多谢你的信任了。” 回到家，顾甜就让秀儿帮着自己把土豆都给洗净打皮，切成粗细大小一样的长条。 “咱们做炸薯条。” “那是啥东西？” “一种零食，很好吃的。”顾甜道：“我们可以卖点赚钱……” 石宏昭不等她说完，就捂住了她的嘴巴，他紧张的往外看。 “这咋行？那是投机倒把！” “没事儿。电影院那条街，很多人都在卖小吃呢！”顾甜道：“那些看电影的年轻人，都爱吃这东西。今儿我们少做一点，要是卖得好了，下次再多。” 这些都是书上写的，这都1975年了，城市里对卖东西的管制都放松很多。 只有村里还在严格的管着。 可村里人哪有去看电影的？自然不知道那边的状况。 杜江道：“小心无过错，见事不对就跑吧！” “知道了老爷子，你帮我们看着点秀儿，我们卖完了就回来了。” 顾甜按着以前看到的视频炸薯条，把土豆切成长条，煮熟土豆，冷水冲过，裹上淀粉，用菜籽油炸了，然后再复炸一次，上面撒上了咸盐或者白糖。 顾甜拿着一根给秀儿吃，秀儿用力的点头。 “娘，真好吃！” 石宏昭道；“那是，放了这么多油呢，炸鞋底都好吃。” 顾甜扫了他一眼道：“这句话说的咋和孙菊花一样呢？心疼了？” 石宏昭一听她能拿自己和孙菊花比，当时就不乐意了，出门坐着生闷气，也不帮她炸薯条了。 顾甜哄了半天才好，看来这家伙竟然也有不能触碰的逆鳞啊！ 炸完了薯条要包起来，他们这边啥也没有，还是杜江找出来了一堆白纸。 两口子炸薯条，秀儿就一包一包的包起来了。 顾甜想要自己去卖货，被石宏昭强烈的反对，两人最后一起去。 临走前顾甜让秀儿在家锁好门窗，哪儿也不准去！ 秀儿认真的点头：“我懂，要是有坏人，我就大喊大叫。” 顾甜和石宏昭出发了。 很心疼：“来回要走得几个小时。还怀着孕呢。太辛苦了。” “没事儿，我给自己号过脉了，胎儿健康得很，师父说，多运动，生孩子的时候也有好处。” 顾甜想起来就发怵。 她真害怕生孩子，她都没经历过，一定很痛很危险！ 第45章 我又有财运又有金手指 石宏昭也看出了媳妇的紧张，他希望等她生产的时候，自己已经带着她住进厂区家属楼了，到时候就能送她去最好的医院。 所以，他迫切的希望，赶紧抓住那个幕后黑手，恢复正常的工作。 到了电影街，两人都是一愣。 没想到，小镇上竟然还有这样繁华的地方！ 附近有很多的饭馆，还有和卖副食品的地方。 电影院门口卖冰棍的，卖糖块，花生瓜子的小贩，熙熙攘攘一大堆。 那年代的娱乐方式也就看电影了。 年轻人络绎不绝，电影票一票难求。 石宏昭正在发愣呢，自家媳妇已经忙起来了。 只见顾甜在人群中兜售薯条：“同志，给女朋友买一包吧，一毛钱一包，很好吃的！” “炸薯条，买一包尝尝看啊！只要一毛钱。” 有人出于好奇就买了一包，尝了一下觉得很好吃，就又买了一包。 其实和刚炸好的时候比，味道已经大打折扣了，不过那个年代哪有什么好吃的，这个味道已经是绝世美味了。 顾甜觉得自己的运气相当好。 她是最后一个来摆摊的，却第一个就卖光了。 两人到手九块四，成本也不过就是一点不值钱的土豆和菜籽油。 稍微算了算，净利润最少八块。 石宏昭无比震惊：“我一个月加上加班费，才赚八十七块，你这一天就赚这么多？” “嘘！”顾甜道：“小心被人听到了，回家吧。明儿我们再炸一点地瓜丸子。唉，要是能在附近有一个摊位就好了。” 可惜户籍制度没改之前，村里人不允许在城里租房买饭，只能这样来回折腾了。 石宏昭想着她以前连出家门都不敢，可是却出来做生意，真的不一样了。 “回家走这条路吧？”石宏昭好奇道。 “我们得去找马波，昨天差点被撞的事还没报案。另外，我之前求他帮我们查了一下高天峰的下落，看看有没有结果。” 石宏昭拍拍脑袋，他都给忘了。 “咱们真能找到高天峰？” 顾甜拿出了昨天晚上的那封信：“邮戳是市里的，而高天峰举报老爷子前，威胁过写信的人，不准给老爷子平反，离得远了可做不到。高天峰最大可能就是市里的。” 杜江的仇人离着他只有三四个小时的车程。 书里面他的复仇却等了几十年。 派出所的马波看到两人，热情的打招呼。 “我们来报案的。”顾甜把两次被同一个人袭击的事说了。 马波赶紧做了记录，把红斑和左撇子的特征记下来了。 这事儿很有可能和工资大劫案有关系，他得尽快上报。 “有了线索就联系你们。哦，我其实也要找你们呢，我查到了两个高天峰。身份信息一致，名字也一样的两个人，不过一个是老师，一个是自来水厂的。”他说着递给了他们两份档案。 顾甜和石宏昭都挺高兴的：“我们也正愁着这件事呢。” 这两人户口登记的名字都是高天峰，出生医院，出生年月日也一模一样。 但俩人档案里的照片不一样，但都挺帅。 “为什么档案会一样？”顾甜好奇道。 石宏昭解释：“很多农村人到城里想当工人，就会花钱买别人的户口，现在的档案登记都是人工的，各个单位都不互通，很多这样的状况。” 马波也说：“对，还有替考顶身份的。亲戚互换户口的，死人户口不注销卖出去的，这两人也不知道是属于哪个情况，一个在自来水厂一车间，一个在矿务局第三中学。这两个人都是单位骨干，很有前途。” “谢谢你。”顾甜记下了两人的单位。 马波告诉他们，除非有人举报，不然基本上不会查这种事儿。 如今这年月，混上个工作不容易，奋斗几十年，因为户口，过往的努力都要归零，而且你咬我，我咬他，到时候可能要逼死很多人。 这时候马波电话响了，他去接电话。 顾甜看着档案；“两个高天峰的祖籍都在光山村？是孙菊花夫妇做了坏事的地方？而且杜江说他女婿家是三代高干。难道用假档案的人是他？” 石宏昭蹙眉：“看来是得要回去一趟了。” 好好的人冒用身份肯定有原因的，很可能这就是对付高天峰的关键！ 马波回来了：“我们要开会了，我回头查到什么了，就去村里找你们。” 两个人就告辞出来，往村里走。 这次来城里可是收获不小。 天气很好，两人也不着急，走走停停，一路上摘了不少野菜，可以凉拌也能做饼或者是菜团子。 石宏昭给她做介绍：“这个是灯芯草，里面的芯儿可甜了，哦，那是野星星，酸酸甜甜的。有的人还会拿回家泡酒喝。哦，这个叫做四月半，长出来就得赶紧吃，过了中旬，就不能吃了。” “为啥，过了四月半，很快就老了？” “因为后面长的太茂盛，人们就把自家牛羊领到这喂食，野菜都被牛羊的尿腌渍入味了。” 顾甜对他扑哧一笑，眉眼弯弯。 以前觉得男主是个高冷的人，不爱说话，不管人间俗物。 谁想到他这么风趣。 两人走走停停，采了不少野菜，到了河边，石宏昭就挽起了裤管，准备下去抓几条鱼。 “不成，村里说了，这些鱼是村里的，到时候一起分。” “分什么分啊！前几天发大水，全冲走了。没看到其他人也都在抓？” 顾甜心道，村长真够坑人的，全便宜下游了。 石宏昭徒手抓鱼，扑空了几次才抓了一条二斤多的河鱼，扔到草丛直扑腾。 顾甜和其他村民拍手喝彩：“真行，晚上有好吃的了！” “你也来！” 顾甜摆手；“我哪会啊！” “你来试试。” 顾甜就依样画葫芦，站在河中，里面有很多小鱼从腿边流过。 她随手一抓，一手抓住了一条大鱼，扔到岸上。不等石宏昭赞叹，又是两条扔了上来，而且这些鱼好像特喜欢顾甜，直往她这边冲。 顾甜一边抓一边扔，不多时十几条大鱼就扔上来了。 “不抓了，累死了，我们走吧。”她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凡尔赛！ 石宏昭只觉得是媳妇运气好，可周围的村民嫉妒得眼睛都直了。 第46章 媳妇，你的心咋这么大呢？ “我们费那么大劲都抓不上来。顾大丫可倒好，那些鱼简直就是送上门去的。凭什么啊？” “对了，上次她投河没死，一下子就变了，难道她被河妖俯身了？” “少放屁！想要挨批写检查啊。” 众人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对顾甜也有点另眼相看。 两人抱着野菜，拎着鱼回到家。 秀儿站在门口等着呢，见到两人，便飞跑过来：“你们回来了？娘，村医刚才来过了，说明天让你和他去撒药。” 原来是吴建军担心，雨停后天气变热，会出现传染病传播，要在各个水源撒药。 “我知道了，明儿我就去。” 石宏昭：“你怀孕呢，接触药材能行吗？” “要是真的有影响，村医也不会让我去。没问题的。可是薯条生意怎么办？” “是啊，那些土豆不赶紧弄就要坏掉了。” 两口子商量了一下，石宏昭帮忙撒药，顾甜去卖薯条。 杜江道：“这一来一回，就要折腾几个小时，太辛苦了。” “没事儿。我吃得好，孩子健康着呢！”顾甜笑道。 晚饭他们吃的菜饼子，放上一点点肉，苞米面包上了馅子，贴在炉壁上烤，又炖了一大鱼炖土豆，味道好极了。 她让秀儿给白朗和师父各送了一点。 村里面对她们有帮助的人，也就那几个。 所以每次有好吃的，她都会给他们送一点。 “这饼子真香！”石宏昭一口气吃了六七个。 顾甜笑道：“小心吃多了胃疼，这不是一直能长到四月半吗？我再给你采。” 石宏昭和她相视一笑。 秀儿看到父母的关系这么好，心里也很高兴。 晚上石宏昭和顾甜躺在炕上，说着话，渐渐就越靠越近了。 顾甜一抬头就看到一只虫子飞到了他的额头上，赶紧伸出手去打：“这么早就有蚊子了。” 谁知道这一下子打空了，她的手在他的脸上拍了一下。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她凑过去看。 她的温热的呼吸全都扑到他的脸上。 石宏昭按捺不住，一把将她按在了身下。 顾甜还没反应过来呢，他的吻就铺天盖地压了过来。 “你做什么？”她慌乱的看着炕边的秀儿：“你稍微一点动静，她就会醒！” “媳妇，我保证不出动静，我就亲亲你。行不行？” 顾甜尴尬的看着他，这事儿让我一个黄花闺女咋回答你呢？ 石宏昭看到顾甜没啥反应，凑过来亲吻她的鼻尖，就在要继续的时候，秀儿突然哼了一声，翻了个身。 两人都紧张的不敢说话，半天听到秀儿都打起了小呼噜，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一起笑出声来，石宏昭握住她的小手，亲吻着她。 顾甜脸上发烫，这可是她的人生头一回亲吻呢！ 过了好久，两人才放开彼此，都有点出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睡吧媳妇。” 顾甜嗯了一声，很快就靠在他身边睡着了。 石宏昭：…… 媳妇你心真大，我真的睡不着啊！算了，火也是自己挑起来的，他抱住了顾甜，睡觉了。 顾甜动了动，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真的好热，不过好舒服。 第二天早上，石宏昭天刚亮的时候就起来了。 他点上炉子，打土豆皮，按着顾甜之前教的，切条裹上淀粉。 等着顾甜起来了，发现竟然都弄得差不多了。 “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炸东西油烟味太大了，你在外面吧，我来弄。” 顾甜道：“没事儿把门打开了就成，我们一起，也能快一点。” 两人炸好了一大锅的薯条。 石宏昭还有点担心：“是不是太多了？” “没问题，我有信心，肯定能卖完。”吃过早饭，顾甜就背着一大筐的薯条出发了。秀儿不放心，就跟着一起去了。 石宏昭跟着吴建军把药材放进河里和还有各种小水沟中。 “师父，我媳妇让我问问，这里面的药是啥成分，她好记下来。” 吴建军笑道：“我还以为她学絮烦了，才找机会不来的。” “怎么会呢。”石宏昭笑道：“她每天都看笔记本。还拿着我的穴道练手呢。” 吴建军就告诉了他里面的药材成分，石宏昭认真的给记下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辆黑色的小车飞快的开过来，停在两人的身边。 一个女孩从车上下来，轻快的到了他面前：“石宏昭，我来了。” 石宏昭看到杨秀云来了，很是纳闷：“你咋来了？” “怎么，你不欢迎啊？” “不是。我就是很纳闷。” 春风很大，杨秀云的头发都被吹起来了。 她用手捋了捋头发，晶晶亮的大眼睛，笑眯眯的看着石宏昭。 “县里面说，洪水过后要防传染病，这不，我们就来考察一下村里放药的事，顺便来看看你。你的伤都好了？” 石宏昭道：“好利索了。对了，上次你给我的那个药，是谁给你的。” “啊，我从医院开的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人动过？” 杨秀云回忆了一下；“应该没有吧。不过我早上开出来了药，就放办公室了。门从来不上锁，所有的实习大夫都可以进出。后来我就带给你了。” 这样任何人都有机会接触这些药，不好找啊。 杨秀云很好奇地问怎么了。 石宏昭本想和她说，可想想，这事儿和她也没关系，万一要是她牵扯其中，岂不是也会给她带来危险？ 所以他只是说：“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杨秀云非常认真地说：“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可以完全信任我，我可以帮你解决。” “真的没有，我就问问。” 杨秀云看到石宏昭回避的目光，还有犹豫的语气，突然想到，他是喜欢我，故意找话题的吧？ 杨秀云心里瞬间有喜有忧。她喜欢的人，也在喜欢着自己，这让她很欣喜。 最近父母也一直在催她相亲，说她不小了，婚事不能再耽误了。 一想到结婚，杨秀云瞬间就想到了石宏昭。 她的丈夫要通情达理，要帅，要有能力和责任感。 这说的不就是石宏昭吗？ 第47章 凭啥让我把他让给女主！ 杨秀云喜欢石宏昭，一见钟情。 可是这条路太难走了，父母知道她当了第三者，该多失望，多愤怒。 除非……顾大丫能主动离婚，离开石宏昭。 可顾大丫是一无所有的农村妇女，还生了孩子。 没有石宏昭，顾大丫可能会活不下去。 她正胡思乱想，司机叫她上车了。 石宏昭道：“那我们回头见。” 杨秀云对他说道：“对了，村里让我们去支书家吃，我不想去，我到你家蹭一顿晚饭成不？” “没问题，只管来。只是我家都是粗茶淡饭，怕你不习惯。” “咋会呢，那到时候，我去你家找你。”杨秀云想给石宏昭一个机会。也想探探顾大丫的口风。 给房子，给钱，给安排工作。 只要顾大丫同意离婚，她甚至可以把两个孩子都留给石宏昭。 她愿意为爱做出牺牲。 石宏昭可不知道杨秀云的想法这么多，他蹲在那细心地撒药。 吴建军道：“你觉得杨大夫咋样？” “嗯，她学习很好，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个好人。您觉得呢？” “太傲慢，她看到我们在撒药，竟然问都不问一句，也不过来看看，还好意思说什么考察？太飘了，还是像你媳妇那样，脚踏实地的好！” 石宏昭笑道；“这俩人咋能放一起比？” 吴建军没吱声，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 顾甜和秀儿进家门的时候，石宏昭已经就生好了炉子把饭蒸上了，杜江在一边帮着收拾菜。 杜江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生意咋样？” 顾甜先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瓢水，才说：“还行。今天有学校组织看电影，所以没多久就卖光了。我准备下午再去一趟。” 石宏昭有点担心：“一天来回就要几个小时。别去了。” “没事儿，我已经和一个进城拉砖的大哥说了，给他两块钱，让他这几天都接送我，我想趁机会攒点钱，再说土豆再不弄就全烂掉了。” 石宏昭很惭愧，本来养家是他的责任，现在却要怀孕的媳妇操心。 大家吃过饭，又开始做炸薯条。 石宏昭说啥不让顾甜干活，所有的活都自己干。 薯条炸完了，顾甜和杜江就坐在院子里，用白纸包薯条。 要出发的时候，石宏昭才想起来杨秀云的事：“哦，对了媳妇，杨秀云今晚上要来家里吃饭。” 顾甜很不愉快，不愧是女主角。 老天爷这么照顾她，想法设法的找机会，让两人见面。 可就算书里面他们是一对，可我如今还活着呢。 老娘不死，你就算是女主，也只能靠边站！ 凭什么我要让，我就是不想让！ “我还要去卖薯条，你自己做饭吧，也能表现诚意。” “行，没有问题。”石宏昭根本没听出来妻子生气了：“你放心。” “你那么能干，我有啥不放心的。”顾甜气哼哼的出去了。 秀儿紧紧跟着顾甜：“娘，不管咋样，我都站在你这边。她有啥坏心，我就和她拼了。” 顾甜不愿意让女儿心生仇恨，赶紧说道：“杨秀云是你爹的救命恩人，来吃饭不应该的嘛。我就是太累了。” 秀儿心道，有很多报恩的办法。 为啥一定要接近我爸？ 都以为我是小孩子很好哄？ 下午看电影的人没有早上的多，不过顾甜的生意还是很好，那些薯条很快就全都卖出去了。 粗略的算算，这两次她一共卖出去了二十二块钱。 除掉成本和车费，今天一天净赚十八块！ 这些钱够一个村里人家几个月的口粮钱了。 秀儿很高兴：“娘，你好真厉害。” “不算啥。”顾甜道：“我想等土豆卖完就卖点别的。你最喜欢吃啥零嘴？” “嗯，米花糖？” 顾甜点点头：“哦，原来喜欢吃甜的？” 她突然想到，之前在段视频学到的果丹皮的做法。只要有山楂和苹果就能做，不如试试？ 另外再做一点炸地瓜丸子，炸面片和丸子之类的炸物。 现在的老百姓普遍油水不足，都喜欢吃这些东西。 两个人走的时候，顾甜买了一些其他摊位的吃的，牛皮豆，大块糖，又去了街口的供销社，苹果和山楂一样都买了一点。 秀儿正乐呵呵的帮娘挑东西，顾甜突然一把拉住了秀儿匆忙往前走。 “娘，干什么？” “嘘别说话，被发现了就不好了，跟上前面的人。” 秀儿很紧张，娘要带自己抓坏人吗？ 原来，顾甜看到刚才一个男人蹲在地上系鞋带，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红斑。 顾甜很激动：浑蛋东西，老娘可算抓住你了！ 男人走得很快，他过了马路，走进了一个小区。 顾甜要追进去，胃里猛地一阵翻腾，喉咙冲上来了一阵酸水，差点吐出来了。 这时候害喜，要了亲命了。 秀儿紧张道：“娘，你的脸色好难看。咋了？” 顾甜摇摇头，又是一阵干呕。 好容易她感觉好点了，一抬头，男人没影了。 草！跟了一路，最后就这么跟丢了！ 顾甜懊丧的仰天叹气，不过也不是没收获。 她打听了一下，知道这个是中心医院的家属楼，在这工作八年以上，才有资格在这里分房。 当时给石宏昭的药做手脚的不就是一个大夫吗？ “走，先回去，就不信找不到你了！” 拉砖的司机都等在那半天了，一脸挂霜的。 顾甜赶紧赔不是，还给了司机几块米花糖，和一点水果。 司机瞬间眉开眼笑，马上原谅了她。 顾甜坐在那，突然想着，自己在费劲的帮忙查真相，石宏昭和女主却在那卿卿我我的，凭什么啊？ 一生气，她又开始恶心了，好在买了山楂，慢慢的吃着。 “弟弟，妈怀你很辛苦，你要好好生下来。”秀儿摸着妈妈的肚子。 “可能是妹妹，幸好妈还有你们呢！没事儿，都会好的。” 秀儿点点头，靠在顾甜身边，心里发誓一定要保护好母亲。 到了家，杜江告诉顾甜；“回来了？他们说要去光山一趟，那边的放药的任务没完成，他们去帮忙，走了一两个小时了。” 顾甜点点头：“不管他们了，我给你做饭去。” 出去几个小时了，石宏昭你这个大渣男！ 第48章 老婆，我只喜欢你一个 顾甜把剩下的野菜剁碎了，兑上一点肉，做了玉米面蒸饺，拌了一点咸菜。 把中午剩的鱼一起端上来。 秀儿大口吃着：“娘，你做饭真好吃。” 杜江道：“这段时间，秀儿胖了，也高了些。” “她还是比同龄孩子都矮了一些，得多吃点有营养的。”顾甜给秀儿夹鱼肉吃，自己也大口吃饭。 谁也不能打扰我干饭的情绪！ 而此时的杨秀云和石宏昭正从光山往回走。 两个人坐着车，石宏昭脸色沉闷，一直没说话。 刚才他们在干活，一个村民认识石宏昭，笑嘻嘻的过来了。 “还是你有脑子，攀上了高枝儿，顾大丫要啥没啥，你赶紧和她离婚，和这位杨同志结婚，跟着去城里享福，咱们这些老邻居也能沾沾光。” 石宏昭脸色铁青：“我只当你开玩笑，再说这样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那人一缩脖子，赶紧跑了。 石宏昭对杨秀云道：“对不起，连累你被这样羞辱。” 杨秀云鼓起勇气：“我不在乎这些。只要……” “我无所谓，可我媳妇现在怀着孕，要是听到他们的议论，该多难受，我本来已经很对不起她了。杨同志，你救了我的命，我很感激你，我日后一定会涌泉相报，可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单独见面了。” 杨秀云非常失望，他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冲破那一步。 “我是把你当朋友的。你这么外道，我很难过。” “那也没办法。我欠你的，只能等机会回报你。” 杨秀云一口气堵在心口：“你不要总是说要回报我，我是为了你让回报我，才来找你的吗？我不去你家吃晚饭了，我回去了！” 可石宏昭不让：“你辛苦干一天了，咋能让你饿肚子回去。你吃你的。我说话不好听，请不要介意。” 杨秀云到底舍不得走，还是跟着来了。 顾甜听到院子的动静出来，看到他们都穿着一样的蓝色粗布工作服，还穿上情侣装了？ 石宏昭道：“媳妇，我们刚才去了光山……” 顾甜不理她，热情的招呼杨秀云：“欢迎你来，我都做好饭了，可是我今天有点难受，就不能陪着你了。秀儿啊，把饭端上来，从你爷爷那要点茶叶，给姐姐泡上茶。” 秀儿答应了，对石宏昭道：“爹，我娘刚才害喜了，吐得可严重了。” “杨同志，你先吃饭，我去看看。”石宏昭赶紧去找顾甜去了。 秀儿端上来了蒸饺，凉拌咸菜还有炖鱼肉，一杯茶水。 这在村里已经是顶级配置了。 “恩人，请吃饭，这碗筷都是干净的，我娘用开水烫过了。” 秀儿弄完这些，就搬着小板凳在一边看书了。 杨秀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坐在那，瞬间觉得无比多余。 石宏昭进屋就看到顾甜躺在炕上，便坐过去摸她的额头。 “你咋样？是不是还难受？” 顾甜推开他的手：“我没事儿，你赶紧去招待杨秀云吧，那是你的救命恩人。把她往那一晾，她会咋想，只会觉得你是忘恩负义的人。对了，再炒几个鸡蛋。” 石宏昭答应了，可他走到门口，突然又回来了。 他捧住顾甜的脸，使劲的亲上去了。 顾甜吓了一跳；“还有外人在家，你闹啥呢！” 他怎么不肯放开，抱住她继续亲。 顾甜一开始还打了他几拳头，可是石宏昭身上硬的和铜墙铁壁一样，根本就打不动。 半天石宏昭放开了她：“丫头，下次你有啥想法就对我说。我在这方面反应迟钝，让你受委屈了。” “那你现在喜欢我了吗？不说就出去，我不理你！” 石宏昭拉紧她的手，不敢看她的眼睛：“之前，我对你的确只有责任，可自打我回来，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我眼里只有你，绝对没有外人，咱们俩是要过一辈子的。” 他这辈子第一次表白，脸黑红黑红的，声音像含着热蜡油抖个不停。 顾甜靠在他怀里，原来自己和别的女人一样，都经不住甜言蜜语啊。 窗外的杨秀云浑身僵硬，如遭雷击一样。 她一直都以为石宏昭喜欢自己！ 原来都她在自作多情？ 她还在想着怎么才能冲破一切障碍和他结婚，人家却从没喜欢过她！ 杨秀云的脸上阴晴不定，就像是挨了几耳光。 秀儿在一边说：“我爹和我娘感情可好了。他们每天晚上都亲，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可是其实我每次都在装睡。” 杨秀云的脸刷一下白了：“是吗？” 秀儿天真的笑道：“你千万别告诉我爸。不然他再也不敢亲亲了。” 这时候，石宏昭端着一个盘子出来，里面放着一个苹果几个山楂。 “我媳妇买的，你尝尝看。” 杨秀云笑道：“我都吃饱了，留着给秀儿吃吧，我也该回去了。” “好。我送送你。” “不用了，司机就在你家外面，几步就到了。”杨秀云直接跑出去了。 结果一拐歪，就撞到了一个男人怀里。 “麻痹的，谁走路不长眼睛？”竟然是石宏龙！ 他今晚上赌输了钱，一肚子火，可是一看是杨秀云，眼前顿时一亮。 “唉，这不是杨同志吗，你又来村里了？” 月光下看美人，还真是带劲啊，比顾大丫还漂亮。 杨秀云心情糟糕，根本没注意他，推开他大步流星的走了。 石宏龙非常激动，赶紧追上去，可他之前摔坏了脚，走不快，眼睁睁的看着杨秀云上车走人了。 石宏龙失望的往地上吐了口吐沫：“城里的娘们有啥了不起的！” 他摇摇晃晃的走了。 回家就开始和李春凤找茬儿发脾气，和她大吵了一顿。 气的李春凤抱着大壮在院子里又哭又骂。 孙菊花坐在一边纳鞋底：“你先别和她吵了，她给你生儿子，又救了你，家里的农活都指望她干呢。” “那又咋样！我就是看不上她，长得丑就算了，一家子都那么穷酸，赶明我给你找一个城里老婆。又漂亮还有好工作。” “拉倒吧！”孙菊花翻了他一眼：“别做梦了。自从那个野种走了，咱家这日子，能吃饱饭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