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之掌控天庭》 001,南天门外,东海之滨 云烟缭绕,迷雾朦胧。 一座巍峨石门,屹立云雾之中。 常威咬着半个包子,站在石门下方,仰望那山岳般高大,却遍布残痕缺口,甚至沾染着淋漓血渍的石门,一脸呆滞: “什么情况?我早餐包子都没吃完,怎么莫明其妙来了这里?这到底什么鬼地方啊?” 像是回应他心中惊诧,一阵诡异黑风,忽然平空而来,拂去石门顶端迷雾,显出先前被迷雾掩住的,一道巨大的匾额。 匾上有字,字体奇古,气势磅礴,矫若游龙,常威本该一字不识,但看到匾额的瞬间,心中却是自然明朗,一字字念出了匾额之上,那三个大字: “南、天、门!” 轰隆! 随着常威念出三字,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忽然平空炸响,须臾之间,大雨倾盆! 雨落之时,常威瞳孔骤缩,骇然惊觉,这雨……竟是猩红血色! 更有一股腐朽、衰颓的气息,随着血雨,铺天盖地而来。 常威本能地感到,若暴露在血雨之中,被那腐朽、衰颓之气缠身,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吐掉包子,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向着石门冲去。 眼看就要冲进门中,他右脚忽然踢上了什么东西,脚下一绊间,身不由己一个踉跄,挥舞着双手向前扑倒。 咚! 常威狠狠摔倒在地。 恰在此时,那腐朽、衰颓的气息,一下扫到了他脚上。于是他脚上那七成新的人字拖,刹那间就像是扔在垃圾堆里,经历了数年风吹雨打,变得霉迹斑斑、腐朽不堪! 好在常威虽摔倒,却也恰好让右手够到了门框之内。 门框之内,本是空空荡荡,只有一片难以看透的迷朦云雾。 可当常威手掌够到门框中时,就像是触发了什么无形机关,那巨大石门蓦地闪烁起璀璨虹光。 七彩虹光在门中汇聚,形成一个漏斗形的虹彩漩涡,唰一声就将常威吸了进去! 就在他被虹彩漩涡吸进去的刹那,一滴凝在门匾之上,宛若黄金溶液一般的金色液体,忽然直直跌落,闪电般落于他后颈,又仿佛渗入海绵的水滴一般,飞快渗入他皮肤之中,不留一丝痕迹。 …… 噗嗵! 沉重的落水声。 眼前还残留着七彩光晕,脑子里一片眩晕恍惚的常威,给那清凉的冷水一激,顿时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陷入了更大的困境。 他落水了! “到底什么情况?刚才还在那诡异的‘南天门’前,这会儿怎么就到了水里?完蛋,我不会游泳!” 常威心中骇然,手脚一阵乱挣,却更快地向着冰凉幽暗、深不见底的水下沉去。 他本能地想要呼救,可一张嘴,就灌进了大口咸涩水液。 “这味道……海水?可怎么会是海水?”常威心中一阵绝望,“怎么又莫明其妙掉到了海里?” 他越沉越深,肺中空气越来越少,挣扎的手脚渐渐无力,眼前阵阵发黑,意识也开始恍惚。 眼看就要沉进海底活活溺死,常威后颈之上,忽然绽出一抹金芒。 金芒闪烁,常威只觉一股奇异暖流,泊泊涌进因窒息、呛水而抽搐火辣的肺中,窒息状况霎时好转,身子亦是一阵轻灵,仿佛变成了海中游鱼,再没有之前那种秤砣般沉底的无力感。 “我会游泳了?” 常威看不到自己后颈的金芒,也顾不上追究自身变化,甚至来不及体会死里逃生的惊喜,只奋力划动手脚,飞快冲向海面。 他双眼只顾着紧盯上方那越发明亮的海面,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后颈上那闪烁的金芒,已水流般涌遍他全身,将他全身肌肤镀成了金色。 随着金色扩散,体内亦有奇异暖流游走于四肢百骸,本在冰凉的海水深处,流失殆尽的体力,也飞快地充沛起来,令常威游动地越发迅捷。 不过这一切,常威都没有注意,此时此刻,他只专注于求生,只专注于游向海面。 海面渐近,忽有一道七八米长的狭长阴影,投入常威视野之中。 从形状看,正是一条小船的船底。 “有船!太好了!” 常威心中大喜,朝着那小船侧面游去。 很快,他就破水而出,探出右手,一把搭住了船舷。 就在他出水的那一刹,镀遍他全身的金色,退潮一般飞快退回了他后颈那抹金芒之中。之后那点金芒,亦隐没无踪。 常威一手搭着船舷,一手抹去脸上淋漓的海水,抬眼往小船上望去,就见船上正有一位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清纯绝美的白裙少女,瞪圆俩眼,小嘴微张,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眼神有点小慌张。 见绝美少女眼神不对,常威连忙展露出一个友善的笑意:“妹子你别怕,我并不是什么坏人。” 少女微微点了点下巴,眼中的震惊慌张渐渐敛去,透出几分精灵古怪。随后她偏偏脑袋,嫣然一笑:“嘻嘻,我当然不怕,因为我才是坏人吖!” 话音一落,少女俯身,小手一把握住常威手腕,奋力一提,竟将他直接拎出水面,拽到了船上! 还没等常威对少女那惊人的力量表示惊叹,一杆寒光灼灼的利器,就已抵上了他的喉头。 那杆不过一尺来长,两头为菱形尖锥、中间呈筷子状圆柱体的奇形兵器,常威恰好认得,乃是名为“蛾眉刺”,又名“玉女簪”的武术器械。 虽然这玩意儿看着小巧纤细,造型又比较文艺,不比短刀、匕首那般威胁毕露,但常威很清楚,给这玩意儿在喉咙上捅一下,一样会死人。 所以当喉头被那峨眉刺抵住时,常威毅然决然、动作飞快地举起了双手:“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 并不是常威太怂。 倘若拿利器威胁他的,是一个十八岁以上的花臂大哥,那他还敢试着反抗乃至夺械反杀。可这少女一看就处于受法律保护的年纪,以常威的年龄,根本惹不起。若被捅上一下,喊冤都没地儿喊去。 见常威如此决然地举手从心,少女都不禁被震惊得呆滞了一下,小嘴也情不自禁地张成了O字。 呆滞了好几秒,少女方才一咬牙一挑眉,努力作出一副凶恶模样,仰头瞪视着比她高出一头的常威,叱道:“说,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我爹爹派来抓我回去的?” 常威莫明其妙:“妹子你这话说的,我都不认识你,无缘无故怎会被你爹派出来抓你?” “是吗?”少女狐疑地看着常威:“你真不认识我?” “真不认识!”常威断然摇头。 “你都不认识我,那为什么要攀上我的船?” “我落水啦!身为一个溺水之人,见到船就攀,没什么问题吧?” “是吗?”少女皱了皱眉,一手握着峨眉刺抵着常威喉头,另一只手儿,忽在他身上一阵乱拍。肩膀、胸膛、心口、小腹、腰胯、大腿都被少女拍了个遍。 “……” 常威惊疑不定地看着少女,心说这妹子什么情况?虽然我是公认的小区古天乐、公寓乌蝇哥,但以这妹子的条件,什么样的帅哥找不到?完全没必要吃我豆腐吧? 正惊诧时,少女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从他大臂一路抓捏下来,最后握住他的手掌,掌心与他掌心相对,旋即一股丝缕般纤细的清凉气流,便自少女娇嫩掌心之中,涌入常威掌心,循手臂流入他身体,又飞快地在他体内游走一周,最终回归少女掌中。 “这……” 清凉气流游于体内的古怪感觉,令常威浑身一震,满脸惊疑。 而少女在这一番动作之后,终于撤回了抵在常威喉头的峨眉刺,自语道:“完全没有练过武功……唔,看来真不是爹爹派来抓我的人。” 常威松了口气,正要说话,就见少女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问道: “奇怪,你筋强骨壮,根骨绝佳,百脉俱通,乃是稀世罕见的练武奇才,怎么会没有练过武功?像你这的天赋姿质,无论哪个门派,都会抢着要你。我爹爹若是见了你,怕也会想收你为徒,可你居然不会武功……” 说到这里,少女眼珠儿精灵古怪地一转,一拍巴掌,以一种发现真相的语气说道:“噢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人品不好,所以才没人愿意教你武功!” “……”常威汗然,“妹子你别逗了,这年头,武功有什么用?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轻功再吊,一炮摞倒。练武功……” 刚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自己莫明其妙的遭遇——那诡异的“南天门”、那奇异的虹彩漩涡,莫明其妙的落入海中…… 看似纤细轻盈、身娇体柔一推就倒的少女,却有一把将他拎上船的强大力量…… 少女掌心之中,那细若丝缕,却清晰分明,能在他体内游走的奇妙气流…… 种种诡异,令得常威话语戛然而止,视线不由自主四面游移一阵,入眼处大海无边,晴空广阔,一望无垠…… 从自己家中,到诡异危险的“南天门”,再到这无垠大海之上,遭遇这驾着一艘小型木质帆船,穿古典长裙,力量远超常人的绝美少女…… 即使连串离奇的遭遇,令常威无暇细思自己的处境,可到了现在,他再怎么反应迟钝,也已经意识到—— 哥们儿穿越了! 这里,十有八九已不是原来的世界,再不能用老眼光来看待问题! 常威话音顿止,思绪翻腾,良久,才看向听了他的“武功无用论”后,用一种关怀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少女,问道:“我叫常威,妹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嘻嘻一笑:“我叫黄蓉。” 002,教我武功吧黄蓉姑娘 黄蓉! 茫茫大海之上,独驾一叶轻舟,清纯绝美,身怀武功…… 这样一位少女,常威不用猜也知道,她恐怕正是那位黄蓉! 东海桃花岛,东邪之女,俏黄蓉! 常威甚至可以断定,此时的黄蓉,正在她第一次的离家出走途中,所以之前初见常威时,她才会有点小惊慌,生怕常威是她老爹派来抓她回家的。 虽了然黄蓉来历,常威却并没有说出来——他刚才还说不认识她呢,此时若说些不该说的话,那可就不好解释了。 于是常威忍住心中震动,强自镇定地笑道:“原来是黄蓉姑娘。唔……你刚才似乎是说,我筋强骨壮、根骨绝佳、百脉俱通,乃是千年罕见的练武奇才?” 黄蓉笑道:“是啊!你这人虽然一点武功都没有,但天赋姿质倒是绝佳。我略通医理,不会看错的。” 常威心中暗喜,道:“那你看我现在练武,还来得及吗?” “若是普通人,到了你这个年纪,若未曾从小练武,怕是难有多大成就。你嘛,倒是可以。不过……”黄蓉嘻嘻一笑:“你方才不是说,武功无用吗?” “有用,武功怎会无用?”常威郑重道:“我刚才那只是……唔,只是吃不着葡萄,才说葡萄酸。没机会练武,才说武功没用。要是能练武功,那我肯定是愿意学的。那个,黄蓉姑娘,你刚才似乎说过,以我的天赋,就算令尊见到了,说不定也会有收徒的心思?” 黄蓉长长的睫毛扑闪两下,好笑道:“嘿,你竟想拜我爹爹为师?你知道我爹爹是谁吗?” “不知道。”常威摇头,故作不知,又道:“不过,黄蓉姑娘你小小年纪,就有一身好武功,想来令尊的武功,只会更加厉害。” “哼,我爹爹的武功,岂是‘厉害’二字能够形容?”黄蓉颇骄傲的一扬下巴,“你根本想象不到,我爹爹武功有多强!” “那我有机会拜你爹爹为师吗?” “很可惜……”黄蓉吐吐舌头,嬉笑道:“我爹爹不会再收徒弟啦!” 常威对拜师黄药师,本来就没做指望——他一个成年男人,既不是程英那样的萌萝莉,又不是傻姑那样与黄药师有渊源的傻丫头,怎么可能被黄药师收录门下? 哪怕他练武天赋真有黄蓉说的那么好,他估摸着黄药师也不会收他做徒弟。 退一万步,就算有机会,他也得好生斟酌。黄药师性情古怪,最喜迁怒,曾将并未犯错的几个徒弟打断腿赶出师门,跟着这样的师父,风险实在太大。 除非再过二十年,等东邪年龄渐老,性情稍平和一些了,做他徒弟才比较安全。 因此听黄蓉说黄药师不会收徒,常威也并不失望,又问道:“既然令尊不再收徒,那么黄蓉姑娘你能不能教我武功?” “我教你武功?”黄蓉白生生的手指指着自己鼻尖,讶然道:“你是说,你想拜我为师?” “并不是!”常威连连摆手:“只是想黄姑娘随便教我两手,让我稍微领略一番武功的神奇就好……” “就算你想拜我为师,那也是行不通的。”黄蓉笑道:“我还没出师呢,没有爹爹允许,我可是不敢收徒弟的。同样的,没有爹爹允许,我家的武功呢,自然也是不能外传。不过……” 她明亮的双眼滴溜溜一转,背着双手,绕着常威转了两圈,又走到他正面,右手食指、拇指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这么好天赋,若是不练武,确实可惜啦。我也很想看看,你这么一个练武奇才,能把武功练到什么地步……” 常威心下喜悦:“黄姑娘的意思是……” 黄蓉道:“我家传的武功呢,自是不能教你。但我爹爹收集了不少别派武功,我无聊时也曾翻看过,还记得不少,倒是可以教给你。” 黄药师一身绝学,多为自创。 而自创武功,显然不可能闭门造车,就像黄裳,也是遍阅大内收集的万卷道藏,才创出九阴真经。所以哪怕黄药师再天才,也不可能平空创出武功,必须得有参考资料。 黄蓉所说的“别派武功”,便正是黄药师收集来做参考的。虽大多只是些二三流的功法,并没有什么超强绝学,但在黄蓉看来,用来教常威这么一个毫无基础的门外汉,已是绰绰有余了。 常威也没有指望黄蓉会将桃花岛绝学教给自己。 对他来说,能随便练上几手,先验证一下黄蓉对自己“武学奇才”的评价是否属实,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至于上乘武功……身为穿越者,还怕弄不到上乘武功? 藏在少林寺,书于《楞伽经》夹缝之中,在如今这个时间点上,还并无任何人知晓的《九阳神功》,不说唾手可得,得来也绝无太大难度。 古墓派中,刻在一座可从暗河秘道进入的墓室石棺盖上,连古墓派诸人都不知晓的部分九阴真经,也有机会得手。 还有襄阳城外的独孤剑冢,也有机会在神雕的培训下,练成重剑剑法。 甚至连全本的《九阴真经》,都未必没机会得手。 上乘武学总有机会,常威并不着急。他现在只想知道,黄蓉对自己的评价,到底准不准。 他颇为期待地看着黄蓉:“黄姑娘,你可以教我什么武功?” “唔,我得好好想想……” 黄蓉手儿托着下巴,秀眉微颦,沉吟道:“我爹爹收集的那些别派武功,大多品级太低,配不上你的天赋,若胡乱教你,怕坏了你的根基,废了你的天赋……这样,我就把这些别派武功中,唯一的上乘功夫教你。” “唯一的上乘功夫?”常威眼睛一亮:“那是什么武功?” 黄蓉神情郑重,一字字道:“铁布衫!” “哈?”常威一呆:“铁、铁布衫?这,这也算上乘功夫?” “怎么不算?”黄蓉俏生生白他一眼:“我爹爹门下的开山大弟子和二弟子,除了本门功夫,也都练了这门横练功夫呢!你一个不会武功的门外汉,凭什么看不起铁布衫?” 常威嘴角微微抽搐,哭笑不得。 他知道黄蓉说的那二人,正是黑风双煞铁尸梅超风、铜尸陈玄风。 那两位私奔的东邪弟子,一身横练功夫号称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看上去似乎挺厉害的,对一般的点穴、钝击也都可以硬扛,只痛不伤,但…… 陈玄风可是被六岁的郭靖一刀刺中罩门秒杀,梅超风也是被暗器打瞎双眼,后来更是被欧阳锋蛤蟆功硬生生轰杀。 所以说,铁布衫这种横练功夫,也就是听上去很美,实际上用处并不是太大。对付江南七怪都不敢站在原地任他们殴打,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就更不怎么样了。 更重要的是…… 他小时候看武侠剧、做武侠梦时,偶像和幻想模板都是楚留香啊! 白衣如雪、风度翩翩、踏月留香…… 那才是他做武侠梦时,幻想的自身模样来着。 就算不能像楚留香那么拉风,那至少也不能比老白白展堂逊色吧? 光着膀子秀肌肉,龙套专用的铁布衫……这又算什么? 见常威哭笑不得一副嫌弃模样,黄蓉不由哼哼两声,撇嘴道:“你在嫌弃什么?你莫不是以为,我要教你的铁布衫,是胸口碎大石那些街头卖艺的杂耍功夫吧?” 常威眨眨眼:“难道不是吗?” “哼,那种江湖把式,哪入得了我爹爹法眼?更不会教给门下弟子!” 黄蓉背着双手,仰起下巴,俏脸上满是傲然:“你听好了,我爹爹收藏的那一部铁布衫,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铁布衫,乃是岳武穆的师父,大宗师周侗所创的‘龙吟铁布衫’!这门功夫内外兼修,练至小成,便可力大如牛,更兼筋如铜皮如铁,浑身如披铁甲,不惧一般的打穴功夫,等闲刀剑加身亦不能伤。若练至大成,更可生出千钧神力,练出一身护体罡气,刀枪水火皆不能伤!” 常威奇道:“真的假的?这么厉害?那你爹爹的两个徒弟,练到了什么境界?” 黄蓉道:“他们姿质有限,仅能练至小成而已。” 常威又问:“那你爹爹呢?有没有练成?” 黄蓉哼道:“我爹爹才不需要练那种挨打的笨功夫呢,从来只有他打人,可没有人能打着他。” “……”常威无语。若有可能,他也不想练这种挨打的笨功夫啊! “总之呢,这门功夫是很厉害的,而且以这门功夫打下的根基,异常扎实,不会浪费你的天赋。” 黄蓉笑嘻嘻道:“只有一点,这门功夫,对姿质要求极高。我爹爹看中的开山大弟子、门下二弟子,武学天赋那都是极好的。可就连他们,也只能外练筋骨皮,无力内炼护身罡气,可想而知,这门功夫修炼起来有多么艰难了。不过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天生筋强骨壮,百脉俱通,无论外练还是内炼,都不在话下!怎么样,要不要学?” 说这话的黄蓉却并不清楚,这门龙吟铁布衫,何止梅超风、陈玄风只将将练至小成? 事实上,就连创出这门功法的周侗宗师,也只是完成了理论创作。其大成境界,连他自己都没能练成,所谓“千钧神力、护体罡气”,皆只存在于理论推演而已。 黄蓉也是不知道这一点,这才要把这门她所知道的,唯一不算桃花岛绝学的上乘功夫传给常威。若是知道…… 唔,以她的熊孩子性格,恐怕就算知道,她也是要传这门功夫,以此验证常威姿质的。 黄蓉都不清楚,常威就更不知这门“龙吟铁布衫”,迄今为止,还只是一门理论著作了。所以此时他再不愿意,也没有了别的选择,只能一脸沉痛地点头:“学!就学这门龙吟铁布衫!” 003,武学奇才 黄蓉要传给常威的这门《龙吟铁布衫》,与普通的横练功夫截然不同。 江湖流传甚广的横练功夫,基本都是外练筋骨皮,以“排打”锻体为主,呼吸吐纳为辅,兼之各种壮大筋骨皮膜的药饮、药浴。 而龙吟铁布衫,虽也有常规的外练法门,但外练法门只是一种妥协的练法,用来给姿质不够之人修炼。 姿质优异者,完全可以不用那过程艰苦、进境缓慢的外练法门,直接修行内功心法,以内功强化筋骨,壮大气力。 当年梅超风、陈玄风姿质称得上优异,但又不是天纵奇才,所以只能内外同修,以外练法门为主,内功心法为辅,好不容易才将将修成了“筋如铜皮如铁”的小成境界。 黄蓉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认为常威的武学天赋稀世罕见——明明身无半点武功,一身筋骨,却如自幼修炼锻体外功的武者般强壮,全身经脉亦天然畅通,浑无半点阻碍。 所以黄蓉根本没打算教常威外练法门,一开始就直接教他内功心法。 她将龙吟铁布衫的内功心法,从头到尾背了一遍,然后问常威:“记住了吗?” 常威木然点头:“好像……记住了。” 黄蓉满意点头:“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常威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好像……没有……” 说这话时,他心里翻起了涛天骇浪——龙吟铁布衫的内功心法艰深拗口,正常情况下,别说只听一遍,就算拿着秘藉背诵,以常威原本还算不错的记忆力,怕也需要反复诵读许多遍,才能记忆下来。 可此时此刻,他偏偏就在黄蓉口述之时,一字不漏地记下了整部心法! 更令他震惊的是,这门心法,满篇他未曾接触过的专业术语,照常理,他绝无可能理解。 就像梅超风、陈玄风,师承黄药师这位学识渊博的五绝大佬,就算上文化课时不怎么用心,那也是练过桃花岛内功,算得上专业人士的。可是偷到九阴真经下半卷后,两口子居然对九阴真经里的道家术语一踌莫展。 梅超风读个半懂不懂的强行修炼,结果把自己腿都练瘫了…… 可见修炼内功不是儿戏。 即使有内功底子,修炼别派内功,也可能因为派别不同、专业术语表述不同,从而导致理解有误,练出病来。 在常威想来,以自己一片空白的武学基础,别说艰深晦涩的上乘内功心法,就算普通的外门武功,恐怕也得黄蓉这位专业人士给他详细讲解,他才能理解透彻。 然而事实却是,黄蓉只口述了一遍心法,常威便将心法记了下来。不但记忆下来,还自然而然将整部心法理解透彻,竟无一处疑难!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理解的。只感觉这部龙吟铁布衫,对他而言,就像一部小学语文课文,根本不用刻意去理解,诵念之间,自然而然,就已了悟于胸! 这让他怎能不为之震惊? “难道……我真的是千年罕见的武学奇才?但凡武功秘藉,听一遍就能记住,就能理解通透?可是,听黄蓉的意思,我这武学奇才,乃是奇在身体条件,是身体天赋适合练武,这跟‘悟性’并没有关系啊!” 一时间,常威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惶恐,还有点小惊喜。 而黄蓉,对于常威的“过耳不忘”,并没有任何震惊。 她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桃花岛。 那桃花岛上,虽有不少哑仆,可是能跟她说话的,只有黄药师一人。 黄药师知识渊博、博闻强记,黄蓉自己更是有过目不忘之能。从未与外界接触过、社会常识约等于零的黄蓉,并不了解外界之人的记忆力水平。她以己度人,竟认为常威听一遍就记住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顺提一句,正因她从与外界接触过,所以她也并不认为,常威赤着双脚,一身休闲短裤加短袖T恤的打扮有什么奇怪,反觉得他这一身,在海上行动很方便。 倒是常威那利落的寸头,让黄蓉心里有点犯嘀咕,暗自猜测他怕是个破戒还俗的和尚。 不过,对于常威自承,对于心法“没有什么不明白”的,黄蓉表示并不相信。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龙吟铁布衫可不是什么粗浅功夫,哪有听一遍就懂的道理?我当初翻看秘藉,也是照着我爹爹的注释,方才读明白的。” 她背着手儿,板着俏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内功不比外功。外功没弄懂强行修炼,大不了伤筋动骨,最多半身不遂。可是内功不懂装懂的强练,一个不小心,就是真气走岔、走火入魔的下场。伤及五脏六腑,呕血三升、功力全失、寿命缩短还是轻的,重的要么全身瘫痪、要么痴癫疯傻,甚至一命呜呼……常威,你确定,你真的把心法弄明白啦?” 听她这么一说,常威心里也有点发毛。 虽然他很确定,自己确实莫明其妙但又自然而然地悟透了心法,可凡事就怕万一。 万一他所谓的“悟透心法”,只是自我感觉良好,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儿呢? 万一理解失误,修炼内功,那可是会出大事儿的! 武功基础为零的武林素人常威,着实不敢盲目自信,当下虚心请教:“那个,这心法每一个字我确实都听明白了,但连起来就有点不敢确定。要不,你给我讲讲?” “唔,这才对嘛!”黄蓉点点下巴,“那我就从头给你讲解一遍吧。” 当下,便讲解起心法口诀来。 她自己没有练过龙吟铁布衫,对这种只能挨打的笨功夫,也是毫无兴趣,因此她对这门功法,并没有自己的心得,只是照着当初看到的,黄药师于秘藉上的注释讲解。 她从未教导过别人,自己又有着非凡的智力,以己度人之下,认为能“过耳不忘”的常威,应该也能听一遍讲解就懂。于是她讲起来就毫不停顿,一口气从头到讲到尾,把黄药师对于心法的注释统统讲了一遍。 常威越听越是心惊。 因他发现,黄蓉讲解的内容,与他自己的理解,并没有任何出入,反而惊人的一致。更有一些细节,他感觉自己的理解,竟然比黄蓉讲解的更加透彻深入! “这怎么可能?黄蓉家学渊源,对于武功的见地,远超过我,以我的基础,怎可能理解的比她还要清晰透彻,乃至更深一层?” 他却不知道,黄蓉讲解的并不是她自己的理解,而是黄药师对于这门功夫的理解。 若是知道,他恐怕会更加震惊。 因为这说明,他常威对于龙吟铁布衫的理解,更在黄药师之上! “这……难道就是我的穿越福利?对于武功,有着非凡的悟性?还有我的身体,恐怕也不是天生就这么适合练武,怕是也是在穿越过程中,因为某些我不知道的缘故,改变了体质!” 一时间,常威惊喜交加。 004,风暴来袭 将黄药师对《龙吟铁布衫》的心法注释讲解完毕,黄蓉问道:“听明白了吗?” 常威强抑心中惊喜,连连点头:“明白了!” “不错。”黄蓉满意颔首,“那你现在就可以开始修炼了。” 对这门功夫并没有自己的心得,只是照本宣科讲了一遍的黄蓉,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跟常威之间的这番教学互动,该有多么地鲁莽草率。 若以她这种方法去教导别人,教十个,妥妥地走火入魔十个。 黄蓉是缺乏常识,常威就自信满满,当下毫不犹豫盘坐船头,自然而然摆出一个打坐的姿势,开始运转心法。 照常理,像他这种毫无基础,又接受了海量现代资讯,心思复杂、念头如脱缰野马的成年人,修炼外功还好,修炼内功的话,本该很难入门,很难收束住念头,进入内功修炼所需的精神状态。 可当他盘膝坐下,开始运转心法时,竟是毫无阻碍,自然而然就进入了脑海空冥、一念不起的冥想状态,只专注地按照心法要求的呼吸节奏,开始呼吸吐纳,凝炼第一缕内息。 见常威这么快就进入状态,黄蓉颇有成就感地点了点头: “我果然没有看错,这家伙果真是稀世罕见的练武奇才。若他能将龙吟铁布衫练至大成,我以后行走江湖,也就多了个打不死锤不烂的贴身侍卫。谁敢欺负我,就叫他去打他们。谁想打我,就让他替我挡刀,站在那里任人殴打,就是不死……想想还真有点小期待呢!” 志得意满地嘻嘻一笑,她愉快地哼起小曲,娴熟地操纵船帆,驾着这艘小小的单桅帆船,乘风破浪,朝陆地方向驶去。 小半个时辰后,黄蓉忽觉舟身颠簸渐增,风帆亦愈发鼓胀,当下抬眼眺望,却见东南方向,海天交接之处,大团浓墨般的乌云,飞快蔓延开来,不消片刻,方才还只有朵朵白云的湛蓝天空,便已一片乌黯黑沉。 “糟糕,起风暴了!” 见乌云弥漫天际,云中隐有雷霆滚动,海上风浪亦愈发激烈,黄蓉不禁俏脸紧绷,眼中闪过一抹紧张。 自幼长于海岛的黄蓉,最是明白海上风暴的可怕。 风暴起时,莫说她这不过两丈余长的轻舟,便是几千石的大船,在狂风飓浪之中,亦毫无抵抗之力,只能听天由命。运气不好,就是船毁人亡。 眼见乌云飞快地渲染整片天空,又见风浪越来越大,黄蓉情急之下,连连张望,试图找到一个能避风的小岛。可放眼望去,海天茫茫,哪有半点陆地的影子? 找不到避风之处,着急亦是无用。黄蓉强自镇定,趁东南而来的狂风大浪尚未抵达小舟所在,操纵小船趁风疾行,要在风浪变得难以抵御之前,找到一处海岛。 风高浪疾,船帆鼓荡,小舟一时快逾奔马。一团团浪头被船头撞破,若千堆碎雪,卷上舟头,将浑然不觉外界变化,只专注打坐练功的常威,浑身浇得通透。 然而,即便海浪扑身,常威亦毫无动静。 他盘坐船头,任是小舟如何剧烈起伏,他亦一动不动,稳得好像扎根一般。 “这家伙,居然还在打坐!” 见常威仍在打坐修炼,黄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就不怕掉下去?不过说来也怪,他居然能坐得这么稳,晃都不晃一下……” 正啧啧称奇时,又一道大浪劈面而来,将黄蓉从头到脚浇到了个通透。湿透的长裙,顿时紧紧贴在了她初见起伏的娇躯之上。 “呸呸!” 她苦着小脸,吐出溅入口中的海水,顾不上理会湿透的衣裙长发,奋力稳住帆船,同时不断四下张望,希冀能有小岛出现。 就在黄蓉竭尽全力搏击风浪之时,常威已经成功凝炼出了第一缕内息。 当他凝炼出的这第一缕内息,循他天然畅通的督脉,行至后颈上方风府穴时,一缕极尽玄奥的奇异暖流,应激而发,汇入那缕细若游息的内息之中,转瞬之间,便将那缕内息壮大十倍不止。 对此,毫无武功基础,不懂武学常识,又专注于运功的常威,并未感觉出奇,只以为是修炼内功时的正常现象,并未深究,仍专注地运转那缕壮大十倍,且多出许多他此时并不了解的神异之处的内息。 当内息循任督二脉运转一个小周天,常威按照龙吟铁布衫的心法,将这缕内息的九成散入四肢百骸,只余一成归入丹田。 而那散入四肢百骸的九成内息,便若渗入沙中的水液一般,一点点滋润强化着他的体魄。 正常来说,即便是龙吟铁布衫这等上乘横练功夫,练出的内气,也只能强化筋骨皮肉,增加气力。便是练出了护身罡气,内脏也依然脆弱。 盖因这普天之下的武学,就没有能把五脏六腑也练到的。便是五绝那等宗师,体内脏腑也不会比普通人强壮太多,顶多器官的活力、机能更强一点而已,受到打击,依然会受重创。 可常威练出的这缕汇入了神秘暖流的内息,散入四肢百骸之时,不但滋润强化着筋骨皮肉,就算五脏六腑,亦受到了强化。 然而常威并不知道自己是个特例。 以他浅薄的见识,还以为所有以内炼方式,修炼龙吟铁布衫的人,五脏六腑都会得到强化呢。 当然,他这种目前刚刚入门的修为,筋骨皮肉都才刚开始得到强化,内脏的强化就更不明显了。 丹田存入那一缕内息后,常威又一次开始运转周天,内息循督脉经风府穴时,又有一缕奇异暖流,汇入内息之中,再次令他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内息,壮大了十倍。 运转一个小周天,常威又一次将九成内息散入四肢百骸,唯余一成归入丹田。 就这样周而复始,常威越练越起劲,越练越沉迷,浑然不知身外变化。 直到一股巨力轰然加身,耳畔更听到一声巨大的碎裂声,他方才惊醒过来。睁眼之时,骇然惊觉,身体已泰半浸入海水之中,身下小船,早已四分五裂! 却是在他沉迷修炼时,狂风飓浪终于追上了小舟,一道小山头般的大浪轰然砸下,将小舟砸得四分五裂! 小舟碎裂,常威、黄蓉双双落水。 此刻风高浪急,小山般巨大的浪峰一波接一波,海面之下,亦是暗流汹涌、漩涡处处。饶是黄蓉水性极佳,遇上这等天灾,亦只能在浪峰之间勉力挣扎,沉浮不定。 倒是本不通水性的常威,也不知怎地,在狂风大浪之间,竟浑无半点不适之感,只觉自己天然就能适应这等环境,狂风大浪也好,暗流漩涡也罢,并不能对他构成太大威胁,纵然无力对抗这等自然的伟力,却也能在其中自保无虞。 他灵动自如地穿行于风浪之中,向着黄蓉游去。 游动之时,他总能预知一般避开危险的暗流漩涡,大浪劈头打下时,也总是提前潜入水中,避开沉重的浪头。 不多时,他便游到了黄蓉身边不远处,还没开口,就听黄蓉稍显惊慌地大声说道:“我没力气啦!” 操帆掌舵本就不轻松,方才搏击风浪时,她更是消耗了大量体力。此时在狂风大浪中一番颠簸,又要警惕潜流漩涡,饶是她水性精熟,此刻也已经累得快要脱力了。 “别担心,我来带你!”常威大声回应,飞快地游到黄蓉面前:“趴到我背上!” 黄蓉道:“你,你有力气吗?” 常威哈哈一笑:“放心吧,我没问题!” 黄蓉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见他大包大揽,当下也不犹豫,趴到常威背上,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两腿却没有顺势盘过来,而是在不干扰他行动的前提下,轻轻踏水,减轻他的负担。 “抓紧了!”常威叮嘱一声,随便找了个方向,奋力游动起来。 就这样,他带着黄蓉浮于海上,在黄蓉指示下,于风浪之中,朝陆地所在方向游去。黄蓉则一边为他指示方向,一边警惕身后风浪。每有大浪来袭时,便提醒他入水躲避。 陆地一时半会儿显然是到不了的,但游了一阵,风浪稍缓之时,侧方忽有一座小岛,映入二人眼帘。 见了那座小岛,二人皆是精神一振,常威当即调整方向,带着黄蓉,游向那座风雨之中,朦朦胧胧的小岛。 005,流落孤岛 小岛四周,遍布狼牙般狰狞的暗礁,在这风暴之中,一不留神,就会被大浪卷起,拍在礁上,撞个骨断筋折血肉模糊。 常威却如有灵犀,背着黄蓉游鱼般穿行于暗礁之中,无惧风吹浪打,从容避过暗礁,很快便穿过礁石群,踏上了沙滩。 说也奇怪,背负一人在风暴之中搏浪许久,换作一般人,早该累得精筋力尽,动弹不得,可常威却犹有余力,背着黄蓉登岛后,都忘了将她放下,双手自然托住她的大腿,继续背着她深入岛上,冒着越来越大的暴雨,要寻一处避雨之地。 黄蓉首次离家,年龄又小,天真烂漫,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更没有受过礼教毒害,并不觉得给常威背着有何不妥。虽胸腹紧贴他厚实的脊背,一双大腿被他灼热的手掌托着,感觉有点怪怪的,脸蛋有些发烧,身子微有些发热,却也并未强要下地行走,反乐得轻松,安然伏在他背上,眯着双眼休息,恢复体力。 至于常威…… 倘若换个环境,背着一位黄蓉这样的美少女,他心里肯定是会起些涟漪,荡漾些旖旎的。 不过此时风雨如晦,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打将下来,眼睛都难彻底睁开,常威急着寻找避雨之处,心中自是难生杂念。他专注前行,很快就踏上了小岛高处,在茂密丛林中,一处崖壁之上,找到了一个山洞。 背着黄蓉来到洞口,探头一看,见这山洞内,虽满是灰尘杂草,但并无雨水倒灌,地面干燥,也无异味,正好避雨,当下背着黄蓉走进山洞之中。 直到进了山洞,黄蓉方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背上跳了下来,笑嘻嘻说道:“辛苦你啦!” 常威笑道:“应该的。你可是教了我上乘武功呢。” 黄蓉正要说话,忽然一阵冷风吹入洞中,不禁娇躯一颤,双手交错抱着胸口,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她虽有内功,可毕竟年纪不大,功力浅薄,内力不足以抵御寒意。方才在水里泡了许久,体力又消耗颇剧,此时离了水,湿透的衣裙紧挨肌肤,带走热量,给冷风一吹,便浑身发寒,几乎瑟瑟发抖。 常威虽然功力比黄蓉更浅,衣裤也湿透了,但他体力异常充沛,竟丝毫不觉寒冷,直到见黄蓉打起了喷嚏,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这才意识到得想办法取暖。 可外面暴雨倾盆,很难外出寻找干柴,山洞里也没有现成的枯柴干草可供生火。而黄蓉跷家时携带的行李,也在船沉之时统统葬身海底,已没了干爽衣物替换。常威左思右想,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帮黄蓉取暖的法子。 总不能一起来做运动吧? 正想时,就听黄蓉说道:“我身上冷得很,得把衣裳脱下来拎干。常威,你去洞口帮我挡风,可不许偷看哦!” 她说话时,眼神稍有些闪烁,脸儿也微微发红,显然再是怎么天真烂漫,不懂男女之防,也颇有点难为情。 不过总比此时的大宋闺秀们好。若是大宋闺秀,怕是宁可冻死,也不会在毫无保障的情况下,于一个陌生男子身后宽衣。 常威闻言,郑重道:“放心,我绝对不会偷看的。” 说罢,转身走到洞口,面向洞外,以宽厚的脊背,将那仅堪一人出入的狭小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黄蓉见状,也不扭捏,悉悉索索宽衣解带。 听着背后的动静,常威心中颇有些异样。作为一个身体健壮、血气方刚的正常青年,听着背后那引人遐思的衣袂声,要说他不想回头看上一眼,那肯定是假的。 不过既然答应了不偷看,他当然不会食言而肥,心里再有想法,也强自按捺住了,雕塑般稳立洞口,极目远方,脖子动都不动一下。 过了好一阵,方听黄蓉说道:“好啦,你可以进来啦。” 常威回头一瞧,就见她已穿戴齐整,衣裙虽还显得湿漉漉的,但比起方才那水淋淋的状况,已是好了许多。 她鞋袜倒是未再穿上,正赤着一双白生生的娇嫩玉足,俏立于洞中一块稍显干净的地面上,偏着脑袋,挤着长发上的水渍。 常威返回洞中,说道:“你身上并未干透,穿着湿衣裳,容易着凉。还是得想办法生火。” 黄蓉无奈道:“这么大的雨,可没办法找到干柴禾。再说,我火折子也落海里啦!” 常威一笑:“这倒没问题,我恰好会钻木取火。” 他读大学时,班上曾经组织过一次野营活动,请来了一位懂得野外生存的导游领队,教了他们钻木取火的法子。 常威虽然只在那次野营时,亲手尝试过一次钻木取火,但这技能并不复杂,一学就会,只是取火时要费些水磨功夫而已,直到现在,他也清楚地记得钻木取火的步骤、要点。 此时风雨仍急,难以外出寻找干柴,他就在这山洞之中,先将洞中杂草择干燥的草叶取了一些,做成一个鸟巢状的草团备用。然后便是静待雨停了。 等待之时,常威闲着无事,又开始打坐修炼内功。 黄蓉本想和他闲聊一番,但见他如此用功,心中倒也颇为欣慰。 毕竟,常威这个“武学奇才”,乃是她一手发掘,功夫也是她亲口传授,常威肯勤修苦炼,将来成就越大,岂不是越发显得她慧眼如炬? 于是她也不打扰他,于常威对面盘腿而坐,运功驱寒。 常威沉浸修炼,不知时光流逝,直到觉得精力渐渐有些不济,这才停了下来。 而修炼至此,他感觉自己的皮肤,已变得紧绷了许多,力气似乎也大了不少。丹田之中,更有一团暖融融的小小气团,缓缓旋转,不时逸出丝丝暖流,散入体魄之中,强化五脏六腑、筋骨皮膜。 这种强化程度,当然比不上专注运功之时,不过胜在细水长流,自然持久,平时不运功时,也能有极微弱的强化效果。时间长了,积少成多,也会有不错的效果。 常威对自己的修炼成果比较满意,睁眼一瞧,就见黄蓉正坐在他对面,一手托腮,小脑袋瓜一点一点的,竟是打起了瞌睡。 再往山洞外一看,却见风雨早歇,黑云已散,远处天边,红霞如火,原来不知不觉,已至黄昏时分。 常威没有惊动黄蓉,轻手轻脚出了山洞,于林中寻找柴禾。 山林之中,自然断落腐朽的枯柴不少。虽暴雨之时,大多被雨水浸湿,但仔细寻找之下,倒也在一些雨水不及之处,找到了不少枯枝干叶。 常威脱下T恤,把短袖、领口处扎紧,做成一个口袋,将好不容易寻到的干叶装了进去,然后便抱起干柴,回归山洞。 进洞时放置枯枝干叶的响动,令黄蓉惊醒过来,她抹去嘴角一缕可疑的晶莹液体,站起身来,笑嘻嘻给常威帮手。 常威借来她贴身携带,未曾掉落海里的蛾眉刺,用刺刃在一块枯木片上凿了个小洞,又取一根坚硬笔直的枯枝,将一头磨至半尖不尖,再将之前做好的那个鸟巢状草团垫在木片下,就开始了钻木取火。 钻木取火并不复杂繁琐,只是需要水磨功夫,十分考验耐性。 常威恰好就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如今的他,体力更是莫明变得异常充沛,筋强骨壮、气力大增,双手长时间飞快搓动木棍,也丝毫不觉疲累。 片刻后,飞快转运的木棍与木板小洞接触处,便冒出了大量细细的木粉,腾起了淡淡青烟。再钻一阵,木片下垫着草窝,也开始冒出烟来。常威见状,停下动作,拿起草窝,小心翼翼吹了几口,便见几团小小的火苗升起,将那草窝引燃。 “成功啦!” 黄蓉欢呼一声,连连拍手,笑逐颜开。她身上的衣服尚未干透,尤其是贴身的亵衣,半干不干,极是难受。现在有了明火,衣裳很快就能烤干,再不必受那粘糊糊的感觉折磨。 常威也是颇有成就感地一笑,将燃烧起来的草团,放进之前就已备好的干叶堆中,待干叶燃起,又仔细地往上添架枯枝,渐渐地,一堆明亮而温暖的篝火,便在山洞中升起,将这十多平米的山洞照得通明,将黄蓉俏丽的脸蛋映得彤红。 升火成功,常威让黄蓉在洞里烤火,自己又出了山洞,趁着天没黑透,又去林中捡柴禾。 此时有了明火,再寻柴禾,已不必只捡完全干燥的,半干不湿的也是可以,捡回来后,放在火堆旁烘烤一阵,便能添进去。于是没费多大功夫,常威便又捡回了大堆柴禾。 忙到现在,常威已是饿极,黄蓉并不比他好多少,也是饿得小肚瘪瘪。于是二人联袂外出找食。 两人运气不错,竟在海滩之上,找到了一窝海龟蛋。之后黄蓉又让常威暂且回避,脱去外裳只着贴身小衣,下水去礁石群中寻摸一阵,竟捕到了一只十来斤重的大龙虾。 有这大龙虾加一窝海龟蛋,足够二人吃个痛快,当下二人拎着渔获,又捡了一块大贝壳清洗干净,准备用来煮汤喝水,便有说有笑地回到山洞,享受晚餐。 找来石块,垒起土灶,用贝壳烧水煮蛋,又在篝火上烤了龙虾,虽无调料,但海鲜本就有味,兼之腹中饥饿,二人倒也吃得开怀。 饱餐一顿,闲聊着休息一番,常威感觉精力恢复,便又开始打坐练功。 对于练功,他已然有些沉迷了。 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他的修炼进度,清晰分明,每运功一个周天,便能清晰的感觉功力又强大一分。那种感觉,就跟网游练级一样,付出就有回报,分外令人沉迷。 然而常威不知道的是,龙吟铁布衫这门功夫,乃是进境极慢的水磨功夫。便是天赋优异之人,如梅超风、陈玄风之辈,也不可能每运转一个周天,便能功力强大一分。 能在经年累月的勤修苦练之下,功力有所进益,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唯独常威,才有着如此明显、清晰可感的超快进境。 这一点,别说常威,就连黄蓉,都不甚了然。 不过话又说回来,黄蓉也看不出常威的修炼进境。在她看来,即使以常威的身体天赋,能在一日夜内,练出气感就很不错了。以真气强化筋骨皮膜,更是得等到至少一个月后。 毕竟他毫无基础,而龙吟铁布衫,又是出了名的难练。 她却是不知,常威修炼不过半天,丹田便已积蓄出真气,且早已开始强化筋骨皮膜,乃至五脏六腑! 006,小成! 修炼《龙吟铁布衫》内炼法门的艰难之处,就在于每运功一周天,都要将凝炼出的内息,散去九成用以强化体魄,只余一成归入丹田。 这一来,积蓄内力的进度,就只相当于正常修炼内功者的十分之一,单就内力而言,十年苦功只当得别人一年。 正因九成功夫都要花在强化体魄上,内力修炼十分缓慢,当初梅超风、陈玄风才要以外练法门为主,内功心法为辅,以弥补过于缓慢的进境。 积蓄内力如此缓慢,想要练出“护身罡气”,就更不知要花上多少年月了。 所以这龙吟铁布衫,方才连创始人周侗宗师都未曾练成。 然而常威的修炼进度,彻底颠覆了常理。 虽然他每修炼出一道内息,同样也要散去九成强化躯体,但他得后颈散逸出的神秘暖流相助,内力积蓄的进度十倍于正常情况。 不仅如此,他修炼出来的,那渗入了“神秘暖流”的龙吟铁布衫真气,强化体魄的程度,也远远超过了正常的龙吟铁布衫真气。 修炼不知时辰。 忽忽间,夜色褪尽,晨曦升起。 随着越来越多的真气散入四肢百骸,常威只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越发紧绷,像是压缩到了极限的弹簧,又像是被无数条无形的绳索,密密匝匝缠满了全身。 那种浑身受到紧压、拘束的感觉,令他越来越不自在。 不得已,他只得停下修炼,极力舒展四肢。 而就在他四肢一动间,一阵清脆的弓弦震颤声,忽然自他身上响起。 嘣!嘣!嘣! 却是他周身上下,条条大筋同时震颤,发出惊弦之声! 惊弦之声未已,常威周身关节,又爆出密密麻麻、放鞭炮一般的脆响。脆响声中,他浑身皮肤,亦随之不断震颤,以可以令他清晰感觉的程度,变得越发紧凑、致密。 这番响动,早惊醒了黄蓉。 她本躺在火堆旁酣睡,听到那弓弦般的震颤声、鞭炮般的脆响声,顿时一骨碌翻身而起,瞪大双眼看着常威,宝钻般晶莹的美眸之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怎么回事?”她小嘴微张,呆呆地看着常威:“筋如弦惊、骨节脆鸣、肌肤震荡……这模样,怎么像是龙吟铁布衫秘藉所载,功夫小成的景像?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他昨天才开始修炼啊!半个白天加一个晚上,他就把这出名难练的龙吟铁布衫,练至小成啦?” 正震惊时,种种异响,渐渐低落消失。常威只觉仿佛终于挣脱了身上那重重无形束缚,一时通体舒泰,不由得惬意地抻了个懒腰。 然后他就注意到了一脸呆萌状的黄蓉。 “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黄蓉呆呆道:“你龙吟铁布衫小成啦?” “小成?”常威想起黄蓉传授的功法中,关于龙吟铁布衫小成的描述,不由得也是一呆:“对哈,我刚才的状态,似乎真的是……功法小成啦!” 两人大眼瞪小眼,呆呆对视了片刻,忽然异口同声:“我【你】果然是千年罕见的练武奇才!” 又对视一阵,黄蓉忽然一跃而起,兴致勃勃地说道:“来来来,咱俩练练!试试你的功夫!” 常威正兴奋地满面红光,又觉浑身是劲,劲力饱满得快要溢出来,正想好好运动一番,闻言虽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并没有多想,慨然道:“好,咱们出去练!” 当下二人出了山洞,到了平坦之处,黄蓉拉开架势,就一掌向常威打来。 常威本能地抬手去挡,却挡了个空,还没反应过来,胸口便已中了一掌。 嘭! 清脆的掌击声响起,常威只觉胸口隐隐作痛,不过疼痛感转眼即逝,毫无影响,正待还击,黄蓉已然闪身游走至他身侧,一双小手幻作重重掌影,接二连三打在他身上。 嘭嘭! 掌击声不断。 黄蓉使出了“碧波掌法”! 虽碧波掌法仅是桃花岛入门武功,但常威就是招架不住。 别说招架了,他甚至连黄蓉的掌势都看不清楚,亦跟不上黄蓉那轻灵迅捷的身法,只觉黄蓉瞻之在前,忽倏在后,明明前一秒还在自己身侧,一眨眼就到了自己背后。自己刚刚半转身子,她又不知不觉晃到了另一边儿去。 而她的掌法,亦如重重波涛,层层递进,连绵不断,虚虚实实,难以捉摸,一双小手不断落在常威身上,拿他当沙包一般打得嘭嘭有声。 常威手忙脚乱,试图招架,却一掌都没有架住。不知被打中多少掌后,常威被兴奋得意影响的大脑,方才渐渐冷静下来,终于觉察出了不对: “龙吟铁布衫好像是专业挨打的功夫……练成这功夫,挨打我的确是专业的,可打人的功夫我压根儿没练过,怎么就心态膨胀到敢跟黄蓉对练啦?虽然没受伤,痛感也不强烈,可老这么挨一个小姑娘暴打,我还有什么面子?” 回过神来的常威,顿时大叫一声:“暂停!” 呼! 掌风呼啸,黄蓉水嫩白皙的纤纤玉手,堪堪在常威额头停下,道:“怎么啦?” 常威木着一张脸:“打得很过瘾吧?” 黄蓉俏皮地吐了吐舌尖,嬉笑道:“对呀,我自练武以来,还从来没有打得这么过瘾呢!” 她练武时,给她喂招,与她对练的是黄药师。和黄药师对练,她又怎么可能打得中? 所以从小到大,她这还是第一次打得如此过瘾,那每一掌都能轻松命中目标的打击感,令她心情极之惬意。更妙的是,常威龙吟铁布衫小成,不怕一般的拳掌打击,她可以自由发挥,尽情殴打…… 只可惜,他好像回过神来了,黄蓉心里顿时有点小遗憾。 “你能打得过瘾就好,就当是我报答你的传功之恩了。”常威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过黄姑娘,敢问一句,我这龙吟铁布衫,练到最高境界,能打人吗?” 黄蓉想了想,正色道:“修炼至最高境界,修出护体罡气后,别人打你时,你或许可以用护体罡气反震敌人。” “也就是说。”常威道:“龙吟铁布衫,并不具备任何主动攻击技能?想要伤敌,要么就等敌人自己把自己累死,要么就凭运气,看能不能把敌人反震震伤?” 黄蓉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也可以等到敌人累得动弹不得,再出手反击。毕竟,龙吟铁布衫很涨力气。你若大成,有了千钧神力,那么随手一拳,也能把人打死。” 常威面无表情:“然而我完全想象不到,有哪个笨蛋,会在打我的时候,累到动弹不得。” 黄蓉一本正经的表情已经快要绷不住了,但还是强自忍着,继续作正经状,脆生生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就有那种笨蛋呢?” “……” 常威无语,心中很是忧伤,感觉自己连段誉都不如。 段誉虽然不会打,但至少走位风骚。可他常威,连走位都不会,只能干挨打…… “好啦,你也别这么沮丧,我又没说不传你打法。” 黄蓉嘻嘻一笑,安慰道:“桃花岛的武功不能传你,但我还记得不少别派武功呢。比如铁沙掌呀,摔碑手呀,等等等等,有不少功夫可以教你呢!” “有轻功吗?”常威也不想计较黄蓉计划教给自己的,都是些龙套功夫了。毕竟,黄蓉懂得的上乘武功,都是桃花岛绝学,没有黄药师的允许,她是不能擅自传授的。 他现在就想练点儿轻功,免得以后对敌时,连敌人的身影都捕捉不到。 “轻功也有啊。”黄蓉道:“有一门八步赶蝉可以教你。” “八步赶蝉?”常威精神一振:“学会了可以像你之前那么灵活吗?” 黄蓉笑道:“八步赶蝉强在速度,练成之后,短程冲刺极快。而我之前的步法身法,是与本门武功匹配的,讲究小范围内的进退趋避、闪转腾挪,和八步赶蝉这种轻功不是一回事。” “也就是说……”常威若有所思:“我就算练成八步赶蝉,也只能用来追人或是跑路,并不能像你之前那样,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喽?” 黄蓉点点脑袋:“对呀。” 常威无语:“那我若遇上身法灵活的对手,岂不还是会像之前和你对练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黄蓉笑道:“怎会?你若有了轻功,自会身形轻灵,反应变快,再将武功练到眼到手到,那么便是对手步法灵活,你亦可以霎时反应。毕竟,敌人身法再怎么灵活,要打你时,总是要向你伸手,你纵然跟不上敌人的身法,也可以在敌人出手的那一刹,截击招架,顺势反击。” 常威对武功一无所知,见黄蓉说得有理,也只能信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听你的。什么时候教我八步赶蝉、铁沙掌、摔碑手?” “不急。”黄蓉摆摆手儿,又亮出架势:“再陪我打一场!” 常威忙道:“可我不会打呀!” “会挨打就行!” 黄蓉这熊丫头咯咯直笑,碧波掌法再一次施展开来,打得风声水起,嘭嘭有声,打出了节奏,打出了动感…… 【求推荐票~】 007,掌力凶猛,轻功高强 一般人流落荒岛,定要绞尽脑汁设法逃离。 可常威与黄蓉却不同。 常威是刚刚接触到从前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的神奇武学,又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修炼进境,彻底沉迷了进去,一门心思只想着练功,根本没考虑过目前的处境。 黄蓉则本就是海岛宅女,打出生起,就在桃花岛宅到如今,身在海岛自是毫无困扰。 她从小就没有玩伴,扮家家酒都只能自己跟自己玩,现在有了常威这么一个既能体现她“慧眼如炬”,又能担当上好沙包,让她尽情展现“高强武艺”的玩伴,她自然也是不着急,颇为期待常威的成长。 小岛虽不大,却也有淡水可饮,有树林供柴,有山洞避风,又有各种野味海鲜充饥,因此二人竟是都没有想过离开的事。 午后。 树林之中,一棵合抱粗的大树前。 常威垂手肃立树前,缓缓抬起右手,呼吸之间,运劲于掌,整只手掌,霎时变成青黑之色,宛若铁块铸成。 忽然,他暴喝一声:“铁沙掌!” 手掌应声而出,狠狠拍在树身上,嘭地一声爆响,树皮炸裂,木粉纷飞,坚硬的树干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深达半寸,宛若斧凿的掌印! “不错!”旁观的黄蓉秀眉一扬,眼过一抹惊叹:“才修炼一个上午,居然就有了这等掌力!不过……” 她眨巴两下眼睛,颇为困惑地看着常威:“为什么要叫出来?” 常威沉吟一阵,郑重道:“那样子比较有气势。” “唔……”黄蓉食指点着下巴,偏着脑袋,回想一二,竟意外地觉得,常威出掌前那一声暴喝,还真的颇有几分威猛气势,与铁沙掌的刚猛劲力相得益彰。 可是…… “气势是有了,然而把自己的招式名叫出来,不是会让敌人早有准备吗?这样子打架是不是有点傻?” “这不是傻,是光明正大。”常威背负双手,昂首挺胸,“男子汉大丈夫,行走江湖,就是要堂堂正正,挟煌煌大势,摧枯拉朽,横行天下!” “好志向!好气魄!”黄蓉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声,又挽起袖子,招手道:“来来来,我们再打一场,你先打赢我,再来吹嘘摧枯拉朽、横行天下吧!” 常威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我铁沙掌很凶残的,你就不怕我打伤你?” “你呀,摸得着我的衣角再说吧!” 黄蓉嘻嘻一笑,轻盈跃起,碧波掌法若重重海浪,朝常威罩去。 理所当然地,她又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 铁沙掌乃是专修掌力的功夫,练成之后,掌力刚猛,威力巨大,但并没有什么招式打法。 毕竟,这只是江湖上广为流传的“铁沙掌”,而不是铁掌水上飘的那一门“铁掌功”。 常威练了半天铁沙掌,掌劲是练出来了,可招式方面,仍然是个门外汉,压根儿跟不上黄蓉的节奏。 一番比斗,常威又一次成了人形沙包。于是他痛定思痛,决定修炼轻功。 黄昏。 常威立于海边沙滩,深吸一口气,内力涌出丹田,疾行至双腿经脉,高喝一声:“八步赶蝉!” 砰! 脚下沙滩炸裂,沙砾迸射间,常威身如离弦之箭,疾掠而出! 砰砰砰! 沙滩连续炸裂,团团沙砾激射,常威连踏四步,竟于须叟之间,飙出十丈出头,足有三十多米远! 常威再踏两步,每一步都比之前飞掠地更快更远,仅这两步,就闪电一般飞掠过六七丈的距离。兴奋之下,他竟是一个转折,向着海面疾掠而去。 “蜻蜓点水!” 他一脚踏在海面之上,脚掌一踏之下,水面轰地一声炸开,常威则若落水的大石一般,于水花飞溅之中,毫无悬念地沉进了水底。 “这个笨蛋……”黄蓉一巴掌拍在额头上,一副不忍卒睹状的模样。 连她爹爹那等人物,都不可能在无从借力的情况下,平空行于水面。常威这笨蛋,学会轻功才不过半天,居然就想直接踏水而行,难不成以为他比她老爹还要厉害? 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时,她就见常威脑袋浮出水面,抬手抹去脸上海水,一本正经地对她说:“蜻蜓点水失败,看样子我的轻功还差点火候。” 黄蓉失笑:“你还真以为你能踏水而行呀?” 常威点点头,很是认真地说道:“理论上,只要我速度够快,踏水时的爆发力够强,确实是可以的。” 瞧他信心满满的样子,黄蓉竟然无言以对。 …… 接下来几天,常威继续勤练武功。 白天时,苦练铁沙掌、摔碑手、八步赶蝉,夜晚打坐修炼龙吟铁布衫。 龙吟铁布衫小成之后,修炼进度一下慢了下来。究其原因,还是在于必须将大量真气,消耗在体魄强化上。 而体魄强化,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 别看他横练功夫已至小成,可小成的龙吟铁布衫,防御力其实很一般。既挡不住钢刀铁剑之类的利器,也防不了黄蓉的“兰花拂穴手”,更别说一流高手饱含内劲的重手法轰击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人的身体过于脆弱,想要修炼到能用皮肉硬顶刀砍剑刺,还不知要花费多少功夫。即便常威的龙吟铁布衫,因那神秘暖流发生了变异,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突破人类血肉之躯的天然局限,令他变成真正意义上的“铜筋铁皮”。 即使某一天,他成了真正的铜筋铁皮,凝炼出的真气,也会继续强化他的骨骼、肌肉以及内脏。这一来,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练出传说中的护体罡气。 倒是他的力气确实越来越大。几天功夫,已经能轻松举起三四百斤的石块了。 这天晚上,两人吃过一顿没加任何调料的野味烧烤后,沉迷练功的常威,终于怀念起了盐的味道。 “蓉儿,咱们这样子不行啊。别的调料有没有无所谓,可不吃盐,身体怕是顶不住。” 也说不清是哪一天,常威自然而然地叫起了“蓉儿”。 而黄蓉对此并无恼意,同样是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孤岛荒芜,只有常威与黄蓉。几天下来,两人朝夕相处,对练武功,不知不觉,已变得很是亲近。从前天起,黄蓉脱去外衣,只着贴身短衣下水抓鱼时,就已经不再让常威回避了,反招呼常威下水,与她一起捉鱼戏水。 此刻,听了常威一番话,黄蓉颇为不悦地嘟起了小嘴:“你是在嫌我做的东西不好吃?” “哪有!”常威断然否认:“蓉儿你的厨艺,自是天下无双。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蓉儿你厨艺再棒,没有调料,也难以尽展才华。我坚信,倘若有调料,哪怕只是一味白盐,你也能做出天下无双的美味。” “算你会说话。”黄蓉听得美滋滋,俏生生白了常威一眼,道:“我在家的时候,吃的都是自家仆从煮的海盐。不过煮盐并非用海水一煮就行,还需要以数道工序,滤去海水中的杂质,令煮出的盐粒不显苦涩。可惜我并不懂如何滤去杂质,否则咱们倒是可以自己煮盐。” 黄蓉都不懂如何煮出味道纯正的食盐,常威就更不懂了。虽然可以慢慢尝试,但不懂工序的二人,还不知要花几天功夫,才能煮出不苦不涩的食盐,而常威嘴里早已淡得直冒清水,一两天都等不得了。 “要不,咱们想办法离开这里?” “可以呀,这几天一直在刮东南风,我们可以扎个木筏,乘风前往陆地。” “登陆后,咱们去哪儿?” “据说大宋行在临安,繁华为天下之最,我呀,早就想去看看呢。咱们到了陆地,就去临安如何?” “没问题,就去临安。不过我有个问题,咱俩身上好像没有一文钱……” “我辈江湖儿女,行走天下,还用得着带钱吗?到处都是有钱人,我们可以尽情地劫人家的富,济我们的贫!” “……” 休整一晚,次日一早,二人开始伐木造筏。 常威修炼了几天铁沙掌、摔碑手,掌上功夫已相当不错,碗口粗的树干,三五掌下去就能硬生生拍断。有他这个壮劳力,不过小半天功夫,便伐够了扎筏的木料。 常威伐木时,黄蓉采摘坚韧野藤编织绳索,又收集宽大树叶、树皮,用以编织简易船帆。 二人通力合作,到黄昏时,就成功扎起了木筏。 天色已晚,今日显然不可能离岛,二人回山洞休息一晚,次日上午,风起之时,将木筏推入海中,乘木筏离开小岛,望陆地而去。 【求推荐票~】 008,劫富济贫,江湖险恶 二人这木筏风帆,乃是以树叶、树皮编织而成,吃不住大风,只能趁风势和缓之时张帆而行,风势稍大一些,黄蓉便要迅速降下风帆,与常威用木片作桨划水。 如此一来,木筏速度便快不起来,只能慢悠悠浮在海上,于和风缓流之中,向着不知还有多远的陆地漂流而去。 简陋的木筏不比船只,无法在上面安心修炼,常威闲着也是闲着,便给黄蓉讲起了故事。 “从前有座神山,山里镇压着两个妖精。有一天,一只穿山甲不小心钻破了神山,把那两个妖精放了出来。那两个妖精可不得了,一为蝎子成精,一为蟒蛇成精……” 他绘声绘色地讲着葫芦娃的故事,黄蓉听得聚精会神,表情随着故事的进展不断变化,时而紧张期待,时而目露哀戚,时而兴奋振作……等常威讲到七个葫芦娃打败蛇蝎二妖,化身神山,将二妖镇压山下的大结局时,她拍手开怀之余,还意犹未尽地追问:“后来呢?” “后来嘛……后来,蛇妖的妹妹青蛇妖来了……” 常威喝了口水,又讲起了葫芦小金刚的故事。 等到故事讲完,黄蓉又是开心,又是嗔怪:“好你个常威,这么有趣的故事,为什么不早说给我听?” 瞧她那娇嗔可爱的模样,常威心中不由暗道惭愧。 这些天他沉迷练功,虽每天也有做黄蓉的沙包哄她开心,和她一起采集食物,偶尔陪她下水嬉游戏,不至于像那些沉迷游戏,以至于彻底勘破红尘,视红颜如骷骨的死宅一般无视黄蓉,但每天与她谈论的,只是武功,竟未有过多少闲聊。 好在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当下笑说道:“蓉儿你若是喜欢,我每天都给你讲故事。” 黄蓉立马伸出小指,要与常威拉勾:“一言为定,每天都要讲故事,可不能说话不算哦!” “一言为定!”常威也伸出小指,与她葱白娇嫩的玉指,轻轻勾在了一起。 木筏漂行虽慢,但二人流落的那座荒岛,其实已经距离陆地不远。飘流整天,至黄昏日暮时分,长长的海岸线,便已映入二人眼帘。 见陆地遥遥在望,黄蓉欢呼一声,招呼常威努力划动简易木桨,加速驶向陆地。 等到天色黑透,木筏终于靠岸,二人弃筏上岸,往内陆行去。 披星戴月赶路个把时辰,二人总算找到了一座小镇。黄蓉叫常威等在镇外,自己单身入镇。过不多时,候在镇外的常威,便听到镇子里传来声声犬吠,又过片刻,只听犬吠越发嚣喧,正担忧时,就见黄蓉背着个沉甸甸的包裹,一溜烟跑了出来。 “快走快走!”她飞掠至常威身边,做了个手势,施展轻功飞奔。 常威以八步赶蝉跟上她,开口问道:“怎么啦?” 说话间回头一望,就见好几条恶犬,狂吠着追出镇外。恶犬身后,还有十多条打着火把的彪形大汉,拎着朴刀,大声咋呼着追来。 常威愕然:“怎惹出这么大阵仗?” 黄蓉咯咯一笑,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初次劫富济贫,手生得很,只顾着找寻高门大宅,却未曾提防看门守户的恶犬,一不小心惊动了看家犬,露了形迹。” 常威失笑:“须得谨记教训,以后再劫富济贫,得先准备几个掺了蒙汗药的肉包子。” 黄蓉连连点头:“是极!” 说话间,二人越奔越快,不消片刻,便将追赶的恶犬恶汉们远远甩开。 次日傍晚,常威与黄蓉赶着一辆租来的马车,来到临安城郊。 临安乃当世繁华之最,工商发达,百业兴旺,户口众多,城廓之外,便已道路宽阔、楼宇林立、车水马龙。 黄蓉坐在车厢里,掀开窗帘,往外打望。她还是第一次离开桃花岛,之前从未见过如此繁华所在,一时只觉目不暇给,惊叹连连。 常威则穿着一身黄蓉“劫富”得来的青衣小帽,打扮得像个家丁一样,与车夫并坐在车厢外面。以他的来历、见识,临安的繁华在他眼中,也就那么回事,不值一提。倒是那些飞檐斗拱、精巧华美、古色古香的建筑,让他多欣赏了几眼。 时辰不早,进城已来不及,二人便让车夫把马车赶到一家规模颇大的酒楼前,打算在此投宿一晚。 当白衣白裙、发束金环的黄蓉,走出车厢,跳下马车时,常威注意到,酒楼前嚣喧嘈杂的街道,霎时安静了一刹,不知多少目光,悄然投注到黄蓉身上。 黄蓉虽年纪尚小,身子尚未长开,但她钟灵隽秀、绝色天成,走到哪里都能引人瞩目。要知道,就连收集了许多中外美女,阅遍美色的欧阳克,都被黄蓉倾倒,足证她的美貌。 话说,倘若没有遇上常威,她跷家之后,本该扮作小乞丐,将脸儿抹成一团煤黑,穿着破衣烂衫四下闲逛,这才没有引人觑觎。如今她未有丝毫掩饰,自是会引来不少关注,其中不乏不怀好意的眼神。 常威眼神凌厉地环视四周,逼开附近几道闪烁的目光,然后结清车资,与黄蓉步入酒楼。 酒楼斜对面,一个玩蛇的乞丐,目光阴邪地看着二人的背影,直到二人背影消失在酒楼大门后,方才收回视线,收起家什,起身拐进了附近一条偏巷之中。 过得片刻,一位衣着华贵,只在衣角不起眼处,打了几处补丁的胖员外,一摇三晃地进了酒楼之中。 那胖员外先往一楼大堂环顾一番,没见着惹眼的人物,便在小二的引领下登上二楼。上了二楼,又是一番环顾,顿时眼睛一亮。只见二楼临街窗口,一张摆满了酒菜的桌上,正坐着一位白衣少女,一个青衣家丁。 看到二人,胖员外不动声色地坐到斜对角的桌上,点了几个酒菜,慢悠悠吃喝起来。 那胖员外吃得慢条斯理,直到临窗那桌的少女与家丁酒足饭饱,起身离桌之后,他方才招来一个跑堂的小二,往那小二手里塞了块碎银子,小声道:“方才那两人,是打尖还是住店?” 若只是打尖,吃完就走,外面也有人盯着。 那跑堂小二本就没有保密意识,此时得了赏银,更是点头哈腰地实话实说:“那两位客官乃是住店。” 胖员外眯起眼睛:“知道他们住处吗?” 小二道:“他二人不是小的接待的,住在哪里小的确是不知。不过……” 胖员外见状,冷哼一声,又塞了块碎银子给他。小二立时笑逐颜开:“谢老爷赏!小的这便去给老爷打探!” 说罢,小跑着离去。 过得一阵,那跑堂小二回来,将打听到的情况告知胖员外:“员外老爷,那两位客官,今夜宿在沁园。” 原来这座酒楼,临街的门店后方,还有一片园子,足有十八个小院,专供喜好清静的有钱豪客。而黄蓉自幼娇生惯养,没有条件时,她确实可以栖身山洞、风餐露宿,但有条件时,她定然是要吃好住好的。 此刻,那有着一片小小花园的“沁园”之中,黄蓉正在浴室里惬意地泡着热水澡,常威则在院子里打拳练功。二人并未意识到,已经有不怀好意之人盯上了他们。 好吧,确切地说,是有人盯上了黄蓉。 不知不觉,已是午夜。 黄蓉早已就寝,常威则一如既往地打坐练功。 忽然,正沉浸于修炼的常威,陡然察觉到一丝异常响动。 最初,他刚接触到内功时,一旦开始打坐,就会彻底沉浸进去,完全不理外事,便是风暴滔天,也毫无所觉。 但这些天修炼下来,他体魄不断被《龙吟铁布衫》真气强化,不但筋骨越发强壮,皮膜愈发坚韧,五感亦变得愈加灵敏。 同时他也不再像之前,一开始练功就雷打不动。如今他对于外界的异动,已能及时作出反应。 此时万籁俱寂,那异常响动分外明显,就像是在一汪波纹不兴的平湖之中,投下了一枚石子,激荡起阵阵涟漪,一下就令常威惊醒了过来。 他当即收束内息,停止修炼,起身行至窗前,将窗口推开一线,往外一看,就见几个蒙面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地翻越院墙,向着小楼行来。 那几个蒙面黑衣人,不但带着绳索等物事,还带着棍棒、短刀等武器,行走之际脚步轻盈,身形矫健,显然不是普通毛贼。 常威不动声色,合上窗子,来到床榻前,小声唤道:“蓉儿,醒醒。” 连唤几声,黄蓉总算轻嗯一声,勉力睁开一双尚显迷糊的美眸,问道:“怎么了?” 常威小声道:“有贼!” “有贼?”黄蓉顿时眼睛一亮,睡意不翼而飞,一骨碌坐起,动作飞快地披上外衣,穿好鞋袜,口中小声问道:“在哪里?” 常威还没开口,二人便听到窗外传来一声轻响,接着就见窗纸无声破开,一根竹管伸了进来。 眼见一股青烟,自竹管中呼呼冒出,常威不禁与黄蓉面面相觑。 【求推荐~】 009,丐帮弟子? “太卑鄙了,居然用迷烟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黄蓉两手掐腰,语气愤愤,眼神却有点小兴奋,“常威,你去打他们!” “好!”常威挽起袖口,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 窗外正有个黑衣蒙面人,拿根竹管冲屋里吹迷烟。常威猛一推窗,窗棂顿时砰地一声,撞在了那黑衣蒙面人脸上。 那黑衣蒙面人猝不及防,脸上吃痛之下,本能地倒吸一口气,却忘了自己正含着竹管吹迷烟呢,于是这一口倒抽气,就把满管的迷烟都全吸回了自己嘴里…… 窗口大开,屹立窗前的常威,与窗外几个黑衣蒙面人大眼瞪小眼。 那不幸把满管迷烟都吸了回去的黑衣人,呛呛咳嗽几声,抬起手来,颤巍巍地指着常威:“你……好卑鄙!”说完,晃悠两下,坐倒在地,晕了过去。 对黑衣蒙面人的控诉,常威表示很没有道理。 另几个黑衣蒙面人与常威对视一阵,其中一个身形胖大的蒙面人冷声道:“今日却是看走了眼,本以为是两个雏儿,没想到竟是老江湖,早设好了陷阱在等着我们!” 常威一脸无辜地看着那胖大蒙面人,很想解释几句,但最终只是摊手作无奈状:“怪我喽?” 又一个眼神阴邪的蒙面人冷声道:“别跟他们废话,一个年轻后生,一个小女娃子,能有多大本领?干脆直接动手!” 胖大蒙面人点头,低喝:“男的杀,女的抓!动手!” 话音一落,一个箭步抢到窗前,手腕一翻,亮出一口明晃晃的短刀,狠狠刺向常威胸口。 胖大蒙面人这一刀又快又狠,若在常威初学乍练时,除了后退躲避,别无它法可想。 但这些天在荒岛上勤修苦练,又每天与黄蓉练手,常威早不是当初那只能挨打的人形沙包,虽然还是奈何不了身法灵动如风、掌法变化莫测的黄蓉,对付江湖末流却已不在话下。 此时见胖大蒙面人一刀捅来,常威飞快地一侧身,让过胸口要害,同时右手一把抓下,将那胖大蒙面人执刀的手腕紧紧抓住。 之后他以摔碑手法一拉一扯,巨力爆发之下,胖大蒙面人两百多斤的身躯,竟给他扯得腾空飞起,整个上半身都撞进窗来,卡在了窗口上。 常威得势不饶人,双手一推,掌出之时,一双手掌化作青黑之色,宛若铁铸。 嘭! 常威双掌重重推在胖大蒙面人胸口上,打出一阵清脆的骨裂声。胖大蒙面人胸膛塌陷,两扇肋骨断了大半,口中狂喷而出的鲜血,将蒙面巾都冲掉下来,露出一张白胖大脸,正是先前酒楼之中,打探消息的那个胖员外。 见那胖员外转眼之间就被常威打死,另几个刚想冲进来抓人的蒙面人,顿时大吃一惊,硬生生止住了身形。 “点子扎手,撤!”那眼神阴邪的蒙面人眼中闪过一抹震惊,叱喝一声,转身就跑。 “想跑?”常威深恨这几个贼人居心险恶,哪里肯放他们逃跑?当下穿窗而出,八步赶蝉全力爆发,只一步,就赶上了落在最后的黑衣蒙面人。 他劈手抓住那黑衣蒙面人肩膀,五指如钩,拎起那黑衣蒙面人,施“摔碑手”奋力一掷。 黄蓉传他的摔碑手,乃是一门兼具掌法、擒拿、投掷法门的功夫。且与通常的暗器投掷功夫不同,摔碑手专用于投掷重物,别说百多斤的人体,就算是几百斤的石碑,以常威现在的力量,也能掷出十多米开外。 呼! 风声呼啸,那黑衣蒙面人身不由己腾空飞出,炮弹般撞向已当先奔至院墙脚下,正要翻墙而过的阴邪蒙面人。 那阴邪蒙面人听得身后劲风呼啸,不敢怠慢,就地一滚,险险避开那飞撞而来的黑衣蒙面人。他这一避,那黑衣蒙面人就只能重重撞在院墙上,直撞了个脑浆迸裂。 那阴邪蒙面人在地上打了个滚,刚刚起身,便又听得身后风声响动,正是常威如法炮制,又抓住一个落在后面的黑衣蒙面人,朝他掷了过来。 无奈之下,那阴邪蒙面人只能又是滚地避开,而第二个飞撞过来的黑衣蒙面人,也是脑门撞墙,当场毙命。 至此,常威已接连击毙三人,除了那被自己的迷烟迷倒窗前的黑衣蒙面人,就只剩下那眼神阴邪的黑衣蒙面人。 而那阴邪蒙面人被阻了两次,已然失去了翻墙逃离的机会,刚刚起身,常威就已赶至他身前,青黑大手轰破空气,当胸拍来。 阴邪蒙面人武功只是末流,仓促之间根本无从闪避,只得横臂胸前,硬挡这一掌。看似粗壮有力的胳膊,刚与常威手掌接触,便咔嚓一声,生生折断。 阴邪蒙面人痛哼一声,见常威得势不饶人,又拍来一记重掌,顿时又惊又怕,慌忙喝道:“住手,我乃丐帮弟子,你敢杀我?” “丐帮弟子?”常威掌势生生顿住,讶道:“你真是丐帮弟子?” 阴邪蒙面人见常威面露惊讶之色,还以为他被丐帮威名震慑,饶是生死操于常威之手,仍不禁暗自得意,咬牙道:“我当然是!不仅我是,被你杀死的三个也是!” “哦,既如此,那我就只好一不做,二不休了!”常威眼中厉芒一闪,一掌拍下。 阴邪蒙面人万万没有想到丐帮威名竟起了反作用,一时追悔莫及,本待跪地求饶,却已没了机会,被常威一掌拍中胸口,直打得胸骨俱碎,瞬间毙命。 打杀了此人,常威环顾院中,只见四名黑衣蒙面人横尸院中,不是胸膛塌陷,就是脑浆迸裂,一时不禁感慨万千。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从小到大,他连打架都很少打,更别说杀人了。可现在,他一分钟之内,一口气打死四人,完了竟只是有些心绪激荡,浑无半点不适之感。 “果然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这几个家伙不但想杀我,还企图绑走蓉儿,固然是死有余辜,但我下手也未免太过干脆果断,居然没有半点天人交战、畏手缩脚……难道我遵纪守法的纯良外壳下,于本心深处,还潜伏着一头嗜血猛虎?” 感慨之际,回顾窗前,却见黄蓉俏立窗口,正朝他嫣然而笑。 见了黄蓉绝美笑颜,常威胸中情绪渐渐平复,回以一笑,道:“蓉儿,这里死了人,咱们只怕不能再住了,得趁夜离开。” 黄蓉点点头,收拾好包裹,跃出窗外,抽出蛾眉刺,就要把那个晕倒的黑衣人刺死。 别看她年纪小又娇美可爱,貌似人畜无害,可她本质上其实是个无所顾忌、无法无天的熊丫头。 她老爹黄药师,乃是喜怒无常、不忌杀戮的邪气性子,黄蓉得他“悉心栽培”,不但不怕见血,甚至根本就没有正邪善恶的概念——或者说,她只是非常单纯的善我者为善、恶我者为恶。 所以此刻临走之际,黄蓉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精神,就要将这最后一个黑衣人干掉。 “等等!”常威却是叫了声暂停。 “怎么啦?”黄蓉不解抬头,眼巴巴瞧着他。 常威道:“先留这家伙一命,拷问一番再说。” 当下进屋拎来一桶冷水,劈头盖脸浇了下去。 一桶冷水浇下,那蒙面人顿时浑身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刚醒来时,因着迷烟残留的效力,他眼神懵懂,一脸茫然,不知身在何方。直到常威两巴掌下去,将他脸颊抽得高高肿起,这才清醒过来。 “饶,饶命啊……” 那蒙面人一清醒过来,就看到了院子里四具尸体,不禁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连声告饶。 常威沉声道:“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也不回答,只哀声求饶。 “不说?”常威抓住他手腕,发力一折,咔嚓一声,硬生生折断了此人的腕骨。 蒙面人抱着手腕,痛得满地打滚,却被常威一脚踩住,居高临下望着他,冷声道:“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黄蓉在旁帮腔:“再不说,另一只手也给你折了!” 蒙面人颤声道:“我说,我说,我们都是丐帮弟子……白白胖胖的那个,是净衣派的二袋弟子,我们几个则是污衣派的,今天这事,就是受那胖子指使……” “能说出净衣、污衣的派别,难道这几个,还真的是丐帮弟子?” 常威其实并不奇怪丐帮弟子作恶。 丐帮乃天下第一大派,弟子数量众多,人一多,必然良莠不齐。别说丐帮弟子了,丐帮长老作恶都不出奇。前有白世镜、全冠清,后有先后投靠金人、蒙古人的彭长老。 事实上,以丐帮的组织形式、人员构成,若非历任帮主基本都是侠义之人,丐帮怕是早成藏污纳垢的邪派魔门了。 沉吟一阵,常威又道:“类似今天这样的事情,你们做过不止一单了吧?说,你们的据点在哪里?那里是否还有你们掳去的良家女子?” 据常威所知,现实世界的“丐帮”,拐卖人口几乎就是其主要营生之一。射雕世界的丐帮,当然没有那么邪恶,反有不少侠行义举,但这几个丐帮败类,既然起意前来绑架黄蓉,那么必定做过不少绑架、贩卖女子,乃至拐卖儿童的恶事。 若是没遇上也就罢了,但既然撞上了,常威就得管上一管了。 毕竟,他穿越之前,最恨的就是人贩子。 【求推荐~】 010,心狠手辣,飞龙在天! 一番拷打逼问,那丐帮弟子一五一十供出了据点所在,常威便与黄蓉押着那丐帮弟子,迫他带路前去。 离开酒楼,进入斜对面一条偏巷,穿过那狭长巷子,又七拐八绕一阵,渐渐离了繁华市井,来到郊外一座破庙前。 破庙大门半敞,门槛上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手扶一根木棍,正点着脑袋打着磕睡。 常威故意重重落脚,那叫花子被脚步声惊醒,还没看清对面来人,便嘟哝着道:“怎去了这么久?人抓到没?” 听这一问,常威再无迟疑,一步欺至那叫花子面前,五指箕张,当头拍下,砰地一声,将那叫花子拍了个脑浆迸裂,霎时气绝。 常威动手时,押着那带路的丐帮弟子的黄蓉,见已找到据点,当即抽出蛾眉刺,一下就把丐帮弟子刺死。 随后二人联袂冲进院子里,里面还有几个乞丐,听了门口动静,提刀持棒自正殿中跑出,恰在院中迎面撞上常威黄蓉,跑在最前的那个乞丐顿时二话不说挥刀就砍。 常威侧身避过当头一刀,反手一掌,将那乞丐拍得口喷鲜血,倒跌出去,尚未落地就已气绝。与此同时,黄蓉冲入乞丐群中,辗转趋避间,宛若一只穿花蝴蝶,任是群丐刀劈棍扫,都沾不着她一片衣角。而她掌中的蛾眉刺则连连刺击,每次出手,必有一丐倒下。 只几个呼吸的功夫,还没等常威帮手,黄蓉便已将那几个乞丐尽数刺死。 常威竖起大拇指,正待夸上两句,就听殿顶之上,传来一把冷哼:“哼,赶尽杀绝,不留活口!小小年纪,下手恁地狠辣!” 常威一惊,抬头望去,却见大殿顶上,正站着一条人影,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时值深夜,院子里还有殿内传来的油灯光芒照明,殿顶之上,却是一片漆黑,仅能勉强看到那人影,却辨不出其衣着打扮,更看不清其五官面貌。 黄蓉也是微微一惊,以她的敏锐,在那人影发声之前,她竟然丝毫未曾察觉那人影的存在。若是那人不曾出声,趁他二人不备,居高临下扑击偷袭,她与常威岂不是要完蛋大吉? 不过那人既露了形迹,黄蓉便也不甚畏惧,当下仰起脑袋,脆生生说道:“这些花子居心险恶,偏又技不如人,被我们打死,是他们活该,你又凭什么责怪我们?” “小丫头好大口气。”那人影道:“照你这说法,若你们技不如人,被我打死,也是活该喽?” 黄蓉吐吐舌头,笑道:“我们又没做坏事,你凭什么打我们?” 那人影道:“没做坏事?杀了这许多人,还狡辩说没做坏事?看来非得好好教训你们一顿不可!” 话音一落,那人影自殿顶纵身扑击下来,拍出一掌。 射雕世界,便是五绝宗师,也很少打出隔空攻击。武林中人,也没有什么外放的气势,也不存在“灵觉感应”,不到正式接触,很难察觉对方实力深浅。 正因此,欧阳锋、黄药师、周伯通这等宗师高手,都曾在未出手时,被人小看过。裘千丈也正是因此,才得以假装裘千仞招摇撞骗。 不过,殿顶上那人影,能瞒过黄蓉与常威耳目,不知何时悄悄到来,屹立殿顶,将常威与黄蓉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单这份轻功就已不容小觑。 此时他凌空下扑的这一击,既没有气劲纵横,也不见奇招妙式,看似只是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当头一掌,常威却不敢稍有大意,上前一步,挡在黄蓉身前,双掌抬起,手掌化作青黑之色,迎着对方掌势,向上全力一推。 嘭! 常威双掌与人影单掌碰撞,竟爆出一记闷雷般的轰鸣。常威浑身一震,只觉一股磅薄巨力汹涌而来,顿时双掌剧痛,手臂发麻,身不由己,踉跄后退。 “年轻人好掌力!” 那人影赞叹一声,凌空一个筋斗,再次飞扑向常威:“再接我一掌!” 又是同样的一掌下击,常威咬紧牙关,催动真气,不顾手臂不适,双掌全力一击。 啪! 双掌与人影单掌相触,竟只发出一声轻响,常威本以为又是一次全力碰撞,却没想到他全力轰出的掌劲,竟然空荡荡毫无着落。那种劲力落空的感觉,令他胸口好一阵窒闷,难受地直欲作呕。 尚未等他缓过气来,那人影掌上,忽然爆出狂涛巨浪般的劲力,汹涌轰击在他手掌之上。 常威两条手臂,自掌尖至肩膀,顿时变得一片麻木、酸软无力,再也抬不起来。身形亦随之连连剧震,双脚更拿不住势子,身不由己连连后退,一连退出十多步,直到撞上院墙,将那院墙撞得微微一震,方才停了下来。 那人影又是惋惜,又是错愕:“年轻人能练出这等掌力,功底当真扎实!可为何招式如此粗陋不堪,连简单的劲力变化都做不到?谁教你的功夫?” “我教的,怎样?”黄蓉轻哼一声,纵身而上,蛾眉钢刺直刺那人影双眼。 她见那人影虽掌力雄浑,两掌便将常威轻松击败,但出掌之时,招式简单,几乎没有变化,以为这人武功也就一般,只是力大掌沉而已,自忖或可凭身法灵活、招式诡变击败此人,当下悍然出手。 然而她可以轻松将常威当沙包打的身法、招式,在这人面前,却是毫无用处。蛾眉刺刚一出手,她便觉眼前一花,手中一空,握得牢牢的蛾眉钢刺,竟给那人一把夺去,她却连那人的手法都没能看清。 黄蓉惊咦一声,犹不服输,脚踩奇门八卦步,滴溜溜绕到那人影身侧,右手出落英神剑掌,左手捏兰花拂穴手,脚下暗自踢出旋风扫叶腿,要去绊那人下盘。 她此时已然全力出手,把自己拿得出手的功夫统统使了出来,哪料到刚一出手,那人便已自她视野中消失不见,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小女娃,你师父可是姓黄?” 黄蓉全力出手的几下,却连那人衣角都没摸到,本就已心中大震,此时听得此言,心下更是震惊:“你怎么知道?” 那人道:“我说你这小娃,为何如此心狠手辣,原来是黄老邪的弟子,这就难怪了。” 说话间,那人抬手轻轻一拍,手掌落到黄蓉肩上,看似没有发力,却将黄蓉镇得动弹不得。 常威刚刚缓过劲来,酸软无力的手臂还没彻底恢复,就见那人手掌落到了黄蓉肩上,顿时急道:“前辈手下留情!蓉儿不仅是黄……那啥的弟子,更是他的女儿!” 那人影道:“女儿?唔,眉眼鼻子确实神似黄老邪。小伙子你放心,老叫花可不会以大欺小。” 直到此时,常威方才借着殿内照来的油灯光芒,看清了那人模样。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满面红光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四十出头模样。他穿着一身质朴短衣,上面打了几个补丁,左手提着一根碧杖,杖上拴着一只朱红葫芦。而他按在黄蓉肩上的右手,只有四根指头,缺了一根食指。 即使从未见过此人,但单凭这人打扮,常威便一眼认出了他。 正是丐帮帮主,“九指神丐”洪七公! “难怪掌力超凶!” 常威认出洪七公,心中感慨之余,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既是洪七公,那么他与黄蓉肯定是没有危险了。哪怕他们打杀了不少丐帮弟子,可只要解释清楚,以洪七公的性子,说不得还要为他二人所行之事叫一声好。 唯一令常威有点抑郁的是,洪七公似乎有点嫌他出手太狠…… 他可是想学降龙十八掌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晚辈常威,拜见前辈!”常威双手抱拳,深深一揖:“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常威知道,洪七公刚才那两掌,根本没有使出全力。尤其是第二掌,掌力虽汹涌如潮,但发劲方式乃是“推”,只会像大浪一般,将他推得连连后退,却不会真的伤了他。 否则,他当时掌力落空,正值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洪七公若想伤他,掌力可轻松轰入他体内,将他震得经脉寸断、五脏成粉。 他龙吟铁布衫不过小成而已,内脏才刚刚开始得到强化,怎可能挡得住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 “你这小伙子倒也乖觉。”洪七公呵呵一笑,放开按在黄蓉肩上的手掌,说道:“方才这丫头说,你的功夫是她教的,这么说,你也是黄老儿门下?” 不待常威回话,他又皱眉道:“不对,黄家小丫头功力浅薄,也就能仗着招式精巧。以她的功底、年纪,又凭什么教你?再说,你的功夫,也不是黄老邪的路数。” 黄蓉扁着小嘴,哼道:“他的功夫就是我教的嘛!” 常威也道:“前辈,晚辈的功夫,确实是蓉儿教的。不过未得黄岛主允许,蓉儿不敢擅自传授她的家传武功,所以只教了晚辈几门外派功夫,晚辈也并未拜入黄岛主门下。” “这倒奇了。”洪七公讶然:“以你的掌力和内功,少说也得练上十年,才会有此等功力。黄家小丫头不过十五六岁模样,难不成她五六岁起,就开始教你啦?” 黄蓉这下可得意了,骄傲满满地一仰下巴:“我们常威,乃是千年难遇的练武奇才,练武至今,不过十天!” 【求票喽~】 011,降龙一掌 “练武不过十天?”洪七公哑然失笑:“小丫头,你这话呀,只好拿去哄三岁小娃儿,哄老叫花子却是不成。” 黄蓉笑嘻嘻道:“您老人家若是不信,可以把刚才那一招掌法,教给常威嘛!看看他多久能学会。” “嘿!”洪七公把脸一板:“好叫你们知道,老叫花子姓洪,行七,人称洪七,正是丐帮当代帮主,全天下的乞丐都是我的徒子徒孙。你们打杀了这许多丐帮弟子,老叫花子还没和你们算账呢,现在居然想来哄老叫花子的掌法?老叫花可不受激。” 黄蓉确是见洪七公掌法厉害,想哄他教常威两手。见洪七公不上当,便嘟着小嘴说道:“我们杀的都是些恶贼,个个死有余辜。七公您老人家身为丐帮帮主,驭下不严,也有错处。我们替您清理门户,您老人家得感谢我们才是,怎好意思与我们算账?” 洪七公不动声色:“死有余辜?你倒说说,这些丐帮弟子,怎么死有余辜啦?” 黄蓉道:“他们偷偷摸闯进我与常威住处,想用迷烟这下三滥的手段迷倒我们。被我们撞破后不但不跑,反要恃强杀人,还想抓我。这难道不该杀?” 先前洪七公手下留情,常威就猜这位嫉恶如仇的丐帮帮主,恐怕对这些丐帮败类的行径有所察觉,深更半夜这么巧出现在这里,恐怕正是来查证事实,乃至清理门户的。因此他顺着黄蓉的话头说道: “洪前辈,晚辈断定,这些丐帮弟子,恶行不止一桩,因此这才顺藤摸瓜找了过来,解救被他们拐骗、强掳而来的受害者。前辈若是不信,大可与我们进去搜寻一番。” 洪七公不置可否:“那就进去找找吧。” 当下带头走进大殿之中。 常威与黄蓉对视一眼,快步跟上。 三人进了破庙大殿,只见殿中神像倾塌,香案残破,空空荡荡,不见人影。穿过正殿,又在后院搜寻一番,仍未找着半个人影。 常威见状,心下担忧,又见洪七公面无表情,不禁眉头紧皱:“怎会没人?难道他们抓来的人,并没有关在这里?” 黄蓉笑道:“这些贼子做下这等勾当,自是不会光明正大把人关在屋里。唔,我来仔细找找……” 她兴趣广泛,诗词书画、术数机关均有涉猎,并且还都学得不错。此时认真起来,一番搜索之下,很快就在正殿那残破的香案下,找到了一个暗门。 撬开铁锁,打开暗门,便是一道向下的木梯。 常威拎着一盏乞丐们用来照明的油灯,顺着木梯下去,果然见到一间面积颇大的地下密室。这地下密室里有两个大大的木笼,其中一个木笼里,关着三个女子,另一个木笼里,则关了好几个小孩。 那些小孩正挤作一团熟睡,饶是熟睡之中,他们脸上也都挂着斑驳泪痕。而那三个女子,听到动静都已醒来,正瑟缩在笼子角落,浑身发抖地看着常威,以为他是乞丐一伙。 “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常威安抚一句,没再多说什么,返身回到殿中,将地下密室的情形说了一遍。 洪七公闻言冷哼一声,怒容满面:“果真如此!我丐帮果真出了这等不肖弟子!” 黄蓉笑道:“七公,他们确是死有余辜吧?” 洪七公叹了口气,沉重道:“掳掠女子,拐卖幼儿,丧尽天良,死有余辜!此事你们没错,那些丐帮败类,你们杀得好!” 说罢,下去密室之中,亲自将那些女子、小孩解救出来。 那三个女子喜极而泣,连连道谢,小孩们又哭又叫,吵闹不止,洪七公不禁头大如斗,忙对常威黄蓉说道:“你们两个,赶紧将他们送去衙门。” 常威就要依言行事,黄蓉却是拉住他衣角,笑嘻嘻对洪七公道:“七公,坏事是您的徒子徒孙做的,我们替您清理门户,还帮忙收拾手尾,事后可有什么奖赏么?” 洪七公没好气道:“你这小丫头,跟你爹黄老邪一样鬼精灵,吃不得半点亏。” 黄蓉嘟起小嘴儿:“七公你怎么老叫我爹黄老邪?这可一点也不好听。” 洪七公哑然:“你爹号称东邪,叫他一声黄老邪怎么啦?” 黄蓉不悦道:“东邪这个绰号不好,我不喜欢。” 洪七公哈哈笑道:“小丫头知道什么?你爹对‘邪’之一字,自己可得意得紧。” 黄蓉问道:“那七公你呢?你的外号是什么?” 洪七公笑道:“老叫花子人称北丐。” 黄蓉想了想:“有东,有北,那是不是还有西、南?” “没错,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再加一个中神通。”洪七公点点头,又一脸奇怪地说道:“怎么,这些你爹都没告诉过你?” 黄蓉摇头:“爹爹说武林中坏事多,好事少,女孩家听了无益,因此很少与我说武林中事。七公,你们东南西北中面面俱到,难不成武功差不多?” 洪七公道:“东南西北武功就差不多,中就比我们强一点,当年华山论剑,中神通王重阳技压群雄,公认天下第一。不过如今王重阳已逝,第二次华山论剑还差两年,眼下东南西北并列,还不知道谁的武功更高。话说,你小丫头该不会以为,你爹武功天下第一吧?” 黄蓉皱皱琼鼻,扮了个鬼脸:“那可说不准哟。对了七公,您还没说,要给我们什么奖赏呢。” 洪七公大手一挥:“罢了,你们将他们送去衙门后,去城东十里亭,我在那里等你们。” 这里死了这么多乞丐,又是关押受害者的地方,衙门肯定会派人过来勘查,洪七公自不会在此等候。 黄蓉不放心,挤兑道:“七公可要说话算数,不许偷跑哦!” 洪七公瞪大双眼:“老叫花一诺千金,言出无悔,岂会诳你两个小儿辈?快去快去!” 黄蓉这才与常威带着那几个女子、小孩离开了破庙。 临出去时,见两个三四岁的小孩脚步蹒跚,走路跌跌撞撞,常威也不嫌他们身上脏污,一手一个,将两个小孩抱了起来。洪七公见他行止自然,并非刻意,不禁暗自点头。 出去不久,一行人遇上一个老更夫,便向那老更夫求助。 老更夫问清状况,连忙将常威一行带往衙门。到了衙门,常威敲响大门口的鸣冤鼓,惊动了值守的衙役,便与黄蓉抽身而走。 二人没有走远,躲在暗处观望,见出来的衙役态度不错,问清楚状况后,将那些女子、小孩放进衙门,过后不久,又有一队捕快快步奔出,向着破庙方向奔去,常威黄蓉这才放心离开,前往城东十里亭。 到了十里亭,洪七公果然就在那里等着,见了二人,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开口:“老叫花先前那一招掌法,叫做‘飞龙在天’。常小子你看好了!” 常威见洪七公竟真的要传自己“降龙十八掌”的掌法,顿时精神一振,瞪大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洪七公。 只见洪七公拉开架势,腾空纵跃,人在半空时,忽一掌挥出,凌空下击。 嘭! 手掌拍击空气,竟发出一记重锤击鼓般的爆鸣,轰出一道四面呼啸、刮面生疼的劲风。 “这就是飞龙在天了。”洪七公收掌落地,问道:“看清楚了没有?” 常威点头,“看清了。” “降龙十八掌”招式质朴简单,没有半点花俏。之所以能成为天下一等一的掌法,全在于运劲发力的技巧。若只看招式,任何人看上两遍,都能依样画葫芦使出来。 但不懂运劲发力的法门,招式学得再像,也没有任何用处,只是徒具其形而已。 所以把招式使了一遍后,洪七公又将各种运劲、发力的法门一一说来。 演练招式只是一下,运劲发力的法门,却足足说了半晌。看似普普通通的飞天一掌,却有着诸多复杂精妙的变化。仅发出攻敌的掌力,就有冲飞、震荡、爆裂、渗透……等等多种劲力。既可根据实际需要,任意选择发出何种掌力,亦可多重掌力前后相继,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常威聚精会神,聆听教诲,将洪七公传授的法门,一字不漏尽数记下。 不但过目不忘,这一招飞龙在天的各种决窍精妙,他亦是听了一遍就尽数明悟,了然于胸。 洪七公一遍讲完,问道:“可记住了?” 常威点头,“记住了。” 洪七公又问:“都听懂了吗?” 常威道:“听懂了。” 洪七公却是不信:“全都听懂了?就没有不明白的?” 常威实话实说:“呃,没有吧。” 洪七公暗自皱眉,只觉这小子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降龙十八掌这等绝学,纵然招式简单,可运劲发力的心法,岂是只听一遍就能明悟的?他本以为,常威还有许多没听明白的关节,需要向他请教,也做好了详细解答的准备,可没曾想,常威这小子,居然说都听懂了,没有不明白的。 洪七公心中有些不满,道:“既然没有不懂的,那你且打一掌试试。来,冲我打。” 他已决定,倘若常威这一掌打得不好,他定要狠狠嘲讽几句,但绝不会再多指点一个字。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不懂装懂,性情浮夸,怎配得上他的降龙十八掌? 不过,令洪七颇觉奇怪的是,如此浮夸自满的性子,怎么可能练出那般扎实的功夫底子? 也正因常威功底扎实,洪七才按捺不满,给了他一个机会,决定先试他一掌再说。否则的话,洪七早就拂袖而去了。 七公心念转动时,常威则闭上双眼,心中回忆“飞龙在天”的心法诀窍,过了一遍后,感觉已真正掌握了诸般诀窍,方才对着洪七一拱手:“前辈,晚辈失礼了!” 说罢,腾空纵跃,于空中击出一掌,朝洪七当头拍下。 掌势看着并不出奇,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拍,可洪七公眼中却微露讶色,因为常威这一掌,单看招式,赫然已与他自己使出的不差分毫! 至于是否形神俱备,还要出手一试。 于是洪七公抬手一掌,架向常威手掌。双掌碰撞的那一刹,洪七只觉一股冲击之力,宛若浪涛般汹涌而来,要将他击退,洪七正欲化解,常威掌力忽地一变,那冲击之力,竟转化成震荡之力,不但令洪七化解失败,还将他手掌震得斜斜荡出,正面一时空门大开。 洪七公只是随手一架,只用了不到两成力。但以他的武功造诣,以他对降龙十八掌的熟悉,居然大意失手,一着不慎,被常威震开了手掌,这般结果,令洪七公不禁大是错愕:“居然能在一掌之中,用上前后两重劲力,这一招飞龙在天,你还真的完全学会了?” 常威感激地深深一揖:“多亏了前辈悉心教导,晚辈总算没有辱没了前辈的掌法。” 黄蓉则背着双手,笑得得意洋洋,“七公,蓉儿没有说大话吧?常威就是千年难遇的武学奇才!” 【求推荐票~】 012,亢龙有悔 “学一遍就练成飞龙在天,第一次就打出前后两重劲力,世间竟真有此等武学奇才?我当年学这招飞龙在天,反复请教了师父许多次,方才悟透诸般变化。学会之后,初时只能打出一重劲力,苦练一个多月,才能于一掌之间,打出前后两重劲力变化……常威这小子,一盏茶功夫,居然就顶我一个多月的苦练!” 洪七公心中惊异,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了眼。常威并非不懂装懂、浮夸自满,而是确实一听就懂,一学就会,确是罕见的武学奇才! 暗自惊叹时,又见黄蓉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洪七公不禁笑骂:“武学奇才是人家常威,又不是你这小丫头,你在这得意个什么劲?” 黄蓉吐吐舌头,扮个鬼脸:“人家初遇常威时,他还一点武功都不会呢!是我第一个发现他的姿质,传授他武功。以后呀,无论他有多大成就,我都当论首功,当然要得意啦!” 洪七公笑道:“哦,你都传了他什么武功?” 黄蓉扳着手指,一一数道:“我传了他龙吟铁布衫、铁沙掌、摔碑手,还有八步赶蝉的轻功。” “龙吟铁布衫?”洪七公神情古怪:“他打根基的功夫,是龙吟铁布衫?” 黄蓉点头:“是呀!” 洪七公神奇更显古怪,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龙吟铁布衫虽是上乘武功,但与别的上乘武功不同,这门由大宗师周侗创出的武功,在江湖上流传甚广,在一些繁华大城,甚至能从书店中买到全本秘藉。可以说,只要愿意,任何武林人士,都能修炼这门功夫。 然而此功法流传虽广,可几乎没有真正的高手修炼。 之所以如此,就在于龙吟铁布衫修炼太过艰难,且耗费的苦功与得到的成果相比,实在不成比例,得不偿失—— 用外炼法门辛苦打熬筋骨,捶打皮肉,练上七年八年,也挡不住刃口锋利的精钢刀剑,更顶不住一流高手重手法轰击。 内炼法门更离谱,不但入门艰难,修行缓慢,且每凝炼一道内息,都要散去九成用于洗炼强化筋骨皮膜,如此修炼十年,积蓄出来的内力,居然只顶得上同级的上乘内功一年修为。 最关键的是,龙吟铁布衫是纯粹的横练功夫,只能用来挨打。试问武林之中,但凡有点习武天赋的,谁愿意苦修这种干挨打的笨功夫?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勤修苦炼,用来练打人的功夫多好? 所以此时此刻,洪七公真的很想问黄蓉一句:“你传常小子龙吟铁布衫,确定不是在坑他?” 不过常威功底扎实,筋强骨壮,内功精纯,掌力雄浑,显然已经小有成就,洪七公只能在心里暗叹: “龙吟铁布衫加铁沙掌……嘿!也就是遇上常小子这小怪物了,否则换作任何一个习武之人,哪怕天姿不逊我等五绝中人,恐怕也要练上十几二十年,才能稍有成就。却不知以常小子的天赋,能不能练出传说中的护体罡气……” 常威的天赋,令洪七公颇有些见猎心喜,忍不住说道:“常小子,我这还有一招掌法,你且看着。” 说着来到亭子外一棵树前,左腿微屈,右臂内弯,手掌划了个圈子,呼一声向外推出。 常威一看洪七公摆出的架势,就知道这一招乃是大名鼎鼎的“亢龙有悔”,顿时双目炯炯,目不转睛,紧盯着洪七公一举一动。 “亢龙有悔”这一招,掌法招式比“飞龙在天”还要平平无奇。飞龙在天至少还有个跳跃扑击的动作,亢龙有悔却只是屈膝画圈再出掌,看上去简单明了,毫无变化。 可就这么平平淡淡的一掌,打在树身上,那合抱粗的大树,却是咔地一声应手而断,上半截树身更平平飞出一丈开外,方才轰然倒地。 “七公好厉害!”黄蓉见状,瞪大双眼,拍手惊叹。 在她心目中,她父亲的武功固然高得没有边,但黄药师的武功风格,与洪七公的刚猛暴烈截然不同,走的是潇洒飘逸、变幻莫测的路子,从未在她面前展现过这等简单粗暴,又震撼人心的破坏力。 因此洪七公这一掌,当真令黄蓉颇有大开眼界之感。 常威也是看得叹为观止。 他现在的掌力,可在一抱粗的树干上,拍出寸许深的掌印,看上去也是相当不错了,但与洪七公现下展现的威力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洪七公见常威、黄蓉皆惊叹不已,不由暗自得意,哈哈笑道:“老叫花这一掌,叫做亢龙有悔。常小子可记住了?” 常威点头:“记住了。” “嗯,亢龙有悔招式平平无奇,关键也是在运劲发力之上,来来来,常小子你仔细听着……亢龙有悔的精髓,全在一个‘悔’字……” 动作如此简单的一掌,运劲发力的心法,却比飞龙在天更加复杂,洪七公足足说了一个时辰,直说到夜色褪尽,黎明到来,方才讲完。 讲完之后,又问一句:“可记下了?可有什么不明白的?” 常威如实回答:“都记住了,没有不明白的。” 洪七公忍不住“嘿”了一声,这一声嘿,意味颇为复杂,却并不带半点质疑,只点头道:“既然都明白了,你且打一掌让我看看。” 常威闭上双眼,回味一番运劲发力的心法,确定自己已然参透,便在黄蓉期待的目光中,在洪七公复杂的眼神注视下,走到一棵碗口粗的树前,摆出“亢龙有悔”的架势——他虽然一学就会,但毕竟功力有限,可不敢学洪七公那样,打合抱粗的大树。 摆好架势,常威运转心法,手掌划了个圈子,以看似平平无奇的掌法,呼一声拍向树身。 咔嚓! 手掌击树,树枝不摇,树叶不晃,看似没有受力,树干却应掌而断,平平飞出三尺,轰然跌落在地。 “常威好棒!”黄蓉两眼放光,连连拍手叫好。 洪七公眼神复杂,摇头喟叹:“啧,真旷世奇才……” 常威对自己的发挥也非常满意,笑容满面地冲黄蓉比了个大拇指。 洪七公摇了摇头,笑呵呵说道:“老叫花传了常小子两掌,已是酬了你们功劳。若想要老叫花多传几手,那我可得向你们讨赏啦!” 他是乞丐首领,要饭讨赏本就是本职工作。兼之他心胸豁达、生性恢谐,此时向常威黄蓉两个小儿辈,说出“讨赏”的话来,也是笑嘻嘻面不改色。 黄蓉眨眨眼儿,问道:“不知七公想要些什么?” 洪七公拍拍肚皮:“老叫花平生别无所好,只爱美食。想学老叫花的武功,须得祭好老叫花的五脏庙。” “美食?”黄蓉闻言眼睛一亮,拍手笑道:“这个容易,七公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找食材,亲手给你做一道好菜!” 说罢,兴冲冲跑掉。 看着黄蓉背影,洪七公不由对常威说道:“这小丫头跟她爹一样鬼机灵,本是个不肯吃亏的主,此时为了帮你,竟二话不说就去奔走……你小子啊,也不知前世积了什么德。以后可得好好待她,若敢欺负她,老叫花可饶不了你。” 对于常威,洪七公只是因他的侠义心肠略有好感,对他武功天赋稍感兴趣。可对于黄蓉,说起来有点玄学,洪七公却很是喜欢,只觉与小丫头极是投缘,所以忍不住敲打了常威两句。 常威郑重道:“七公放心,我喜爱蓉儿都来不及,哪舍得欺负她?” 洪七公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沉声道:“除了不能欺负蓉儿,你日后若是用老叫花教的功夫作恶,那说不得,老叫花就得亲自把你身上的功夫收回去了!” 常威连连点头,郑重应是。 一老一少在此闲聊等候一阵,就见黄蓉拎着一只翎羽华丽的大公鸡,笑眯眯跑了回来,“七公,你等着,蓉儿给你做叫花鸡!” 洪七“讨赏”,本只是一个借口,并没有指望黄蓉这个一看就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能做出什么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此时见她要做叫花鸡,不由失笑道:“在我这叫花头子面前做叫花鸡?呵,小蓉儿你这是要班门弄斧啊!” 半个时辰后。 洪七公:“真香!连我这叫花头子,都整治不出如此绝妙的叫花鸡。蓉儿,还有吗?” 黄蓉嘻嘻一笑:“七公呀,您就继续传授常威功夫,蓉儿保证,天天变着花样儿,让七公您吃饱、吃好。” 【求推荐~】 013,震惊百里,目标古墓 几天后。 临安城郊,一座乡间庭院。 常威屹立院中,突然踏前一步,吐气开声:“震惊百里!” 暴喝声中,他双掌蓦然前推,掌力喷吐间,手掌如握雷霆,赫然发出一记隐隐约约的雷震之声。 这一招“震惊百里”,合震卦,蕴雷霆。双掌齐出,掌力内蕴阴阳,阴阳交融,雷霆乃生。 此招乃降龙十八掌中,声、威兼备的一大杀招,声若雷鸣,震慑人心,威若雷震、刚猛无俦,杀伤力十分强大。唯一的缺陷是,对内力、体力的消耗极大。 此刻,常威双掌齐出,打出隐隐雷鸣之声,正是已将“震惊百里”登堂入室,打出了声势,打出了威风,仅仅只是功力稍显欠缺而已。 话说,这几天下来,洪七公已是彻底被黄蓉的厨艺折服,为了能多吃几天美食,他每天只教常威一招掌法,绝对不敢多教。 没办法,常威的悟性,实在太过逆天,降龙十八掌这等精深武艺,都能一听就懂,一学就会,上手就能打出几分精髓。 洪七公相信,自己若是不悠着点,只怕一天功夫,就能被常威掏空了老底,把降龙十八掌全学了去。 到今天常威已学会了六招降龙掌法,洪七公也美美地吃了五天黄蓉精心烹制的美食,肚子都吃大了一圈。 此刻,洪七公正坐在小院角落一张木桌前,一边美孜孜地品尝着黄蓉新做的小菜,一边吐槽:“每出一招都要大声报出招式名,常小子这叫什么坏习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武功是什么名堂么?” 正在上菜的黄蓉笑嘻嘻说道:“他说这叫堂堂正正、正大光明,以煌煌之势,摧枯拉朽。” 洪七公笑道:“哈,说得倒是大气。可是,若他与人斗个几百上千招,每出一招都这么大叫一声,会不会摧枯拉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怕是一场架还没打完,他就先嗓子冒烟儿,渴死啦!” 黄蓉本来也觉得常威这种打法有点傻,但听洪七公这么一说,她就有些不乐意了,抬扛道:“若是常威一套降龙十八掌打完,都没能把敌人打败,那可怪不着他,只能怪七公您这套功夫不得力。” “嘿!”洪七公吹胡子瞪眼,佯怒:“你这丫头,怎地什么都要维护常小子?你再这样,老叫花子可是要生气不教啦!” 黄蓉连忙认错:“七公,您别生气嘛,都是蓉儿的错,蓉儿只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蓉儿一般见识啦!来,蓉儿给你捶捶背。” 说着,转到洪七公背后,殷勤地给他捶背、捏肩。 洪七公惬意地眯上双眼,感慨道:“常威那小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对他?他呀,整日里就只知道练功。我瞧他,对你一点儿都不上心哦。” “才不是呢。”黄蓉扁起小嘴,“他每天都有陪我说话,给我讲故事的。” 洪七道:“常小子讲的故事荒诞不经,什么会飞的铁鸟,不用马拉也能跑得飞快的四轮铁车,什么肚子里藏了只九尾狐狸的风氏鸣人、全族疯癫兼眼疾的智氏佐助……这些故事呀,也就你这小丫头喜欢听。用几个荒诞故事,便哄得你这小丫头死心塌地,老叫花也不知道你究竟是真机灵还是假机灵。” 黄蓉只笑:“可我就是喜欢听嘛!再说,他也不只是给我讲故事呢。七公你不知道,我和常威,曾在海上遇上风暴,狂风大浪中我们翻了船,四周也没有陆地小岛,我已经累得没了力气,是常威背着我,在风浪里拼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找到一个小岛,把我一步步背上岸的呢。 “我从小在海边长大,最清楚在风暴里搏浪该有多么艰辛、多么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葬身海底。一般人遇上那种状况,哪还顾得上救人,早只顾着自己保命了。可常威由始至终,都没想过丢下我,也没叫过一声累。从小到大,除了爹爹,只有他对我这么好啦!” 洪七公听了,终于说了一句好话:“行侠仗义、不避艰险,扶危济困、奋不顾身……常威小子这一点,倒是颇合老叫花胃口。嘿,若非如此,任你小丫头菜做得再好,我也不会传他一招半式。” 两人说话时,常威兀自两耳不闻外事,埋头苦练。 说起来,洪七公对他“只知道练功”的评价,也不算错。 身为穿越者,潜意识里,总会缺乏安全感。 尤其这里是射雕世界,既有着超凡武力,又是乱世将至,熟知一切的常威,心里总有种紧迫感,总觉着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安全,就像身后有人持刀追杀一样,不敢有丝毫松懈。 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想要在这个世界活得精彩,必须得有力量。 想要配得上黄蓉,更是必须拥有力量。 否则,黄药师都不屑得多看他一眼。 而今若非有黄蓉,就他自己遇上洪七公,哪怕做的事再合洪七公胃口,天赋再怎么令洪七公惊叹,恐怕也就有学到一两招降龙掌法的机会。多亏了黄蓉,洪七公才肯驻足传授。 既如此,常威又怎能不全力以赴,旦夕苦练? 他又怎敢辜负黄蓉帮他争来的这番机缘? 他白天苦练降龙掌法,夜里打坐勤修内功,每天只在黄蓉入睡前,陪她说会儿话,给她讲一讲故事。如此行事,落在洪七公眼里,自是觉得他冷落了黄蓉,颇有些替黄蓉不值。 可黄蓉对此并不介意。常威勤练武功,功夫每天都有进步,就已经令她很开心了,每晚都有新奇有趣的睡前故事听,更是令她心满意足,又哪里会觉得常威对自己不上心? 若他不求上进,成天只顾着围在自己身边,想方设法讨好自己,她才会觉得失望呢。 对男女之情一窍不通的黄蓉,对她自己的心思,也是一片懵懂,不知道自己对常威,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她只知道,她希望有一天,当她带着常威去桃花岛游玩时,常威能堂堂正正站在黄药师面前,令她那个武功高强、秉性高傲,似乎对谁都瞧不上眼的父亲,赞上一声“好”。 为此,即使常威每天能陪她玩的时间很少,她也甘之若饴。 这一天,常威学会了“震惊百里”,苦练整日,得洪七公点评,掌法精髓已尽在掌握。限于功力尚浅,威力仅止洪七公两成火候。 这一天,黄蓉也学到了一套“逍遥游”。 晚上两人对练,常威继续被黄蓉打得跟沙包一样。然而实际上,学会了六招降龙掌法的常威,想要打败黄蓉,不说轻而易举,但也并不算特别困难了。 只是降龙掌法,每出一招,都需动用真力。铁沙掌、摔碑手也都是出手动辙伤筋动骨的重手法,常威还没有练到“收发自如、随心所欲”的境界,以他现在会的功夫,无论怎么打败黄蓉,都必然会伤到她。 所以说是对练,其实常威根本就不敢出手还击,只是在单方面挨打,以及锻炼走位而已——即使没有修炼过专攻走位的轻功步法,有黄蓉这么个身法灵活、脚步飘渺的轻功高手陪练,常威的走位也是越练越好了。 初学乍练时,他完全跟不上黄蓉的节奏,连她的方位都捉摸不清。现如今,已能看清黄蓉身法变化,面对黄蓉那波涛连绵的碧波掌法、虚实莫测落英神剑掌、突如其来的旋风扫叶腿,他十招里面,已能招架三两招,避开四五招,最多只有一两招架不住、躲不开,只能以铁布衫硬扛。 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惨,不过这是建立在他完全不还手的情况下。 倘若他还手,他大可以仗着自己有硬功护体,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只要你不攻我必死要害,我就一记重手法打你,看你是要先退避三舍,还是敢与我以伤换命。 当然,这种打法,常威是不可能,也舍不得对黄蓉使用的。 时光倏忽,转眼之间,就已过去了小半个月。 这天午后,洪七公美美地喝了一碗黄蓉烹制的羹汤,忽然长笑一声:“兴致已尽,去休!” 说罢,腾空而起,飘然而去,任是黄蓉在后连声呼唤,也不回头,只大笑前行,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降龙十八掌还没教完呢。”黄蓉郁郁不乐。 “没事,已经学到十五掌了,最精髓的‘亢龙有悔’,威力最大的‘震惊百里’都已学到,如今只欠三掌而已。”常威笑着劝慰:“能有这番机缘,我已经很知足了。” 黄蓉皱皱挺翘琼鼻,哼道:“你倒容易知足,可看你一套功夫没学全,我总觉着别扭。” 常威呵呵一笑:“反正只差三掌,以后有机会,说不定就能学全。这些天一直在此练功,说好的游玩临安却还没去,不如今日,我们一起去临安游玩一番?” 黄蓉顿时给他转移了注意,高高兴兴地一点头:“好呀,先去游临安,再去游西湖!”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常威减少了练功时间,陪黄蓉畅游临安、西湖。因黄蓉太过美貌,为免招来麻烦扰了游兴,黄蓉便在常威建议下,扮成了一个俊俏小书生。 常威也想弄一套锦衣轻裘,整个白衣侠士造型。可他练的功夫,不是横练硬功,就是刚猛外功,身形不知不觉,变得魁梧雄壮,身上全是疙瘩肉。无论何种款式的锦衣轻裘,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教黄蓉笑得直打跌。 没奈何,只好照着黄蓉建议,着了一身黑色劲装,作赳赳武夫打扮。 这样的装扮,虽然不合常威心仪的潇洒飘逸形象,但阳刚威猛、霸气毕露,卖相也相当不错。至少当常威初次作此装扮时,黄蓉就频频看他,眼神极是满意。 二人在临安、西湖游玩数日,兴尽之后,又一路北上,欲前往终南山。 这目的地,却是常威提出的。 理由很简单:终南山古墓派密室之中,有王重阳遗留的部分九阴真经。 虽常威知道九阴真经上下半卷,分别在周伯通、梅超风手中,但周伯通困在桃花岛上,他手上的九阴真经上卷,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再说,黄蓉刚刚跷家不久,根本不想回桃花岛。 而持有下卷真经的梅超风,乃五绝宗师之下的一流高手,哪怕已经半身瘫痪,也不是现在的常威、黄蓉能对付的,暂时不敢打她主意。 所以,目前最有机会入手的九阴真经部分,就只有古墓派中的重阳遗刻。 【求勒个票~】 014,神奇变异,是福是祸? 古墓之中的重阳遗刻,虽只有小部分九阴真经,但其中有一门《易筋锻骨篇》,可快速提升功力,常威对此志在必得。 不过重阳遗刻并无他人知晓,古墓也不会飞走,因此这一趟北上之旅,常威并不着急,与黄蓉一路游山玩水、修炼武功,走得甚是悠闲。 这天黄昏,二人行至一处山涧水潭旁,见四周风光秀丽,宁静幽雅,便打算在此休憩一晚。 黄蓉脱下外衣,只着贴身小衣,赤着一双娇小玲珑的雪白脚丫,露出肤如凝脂的香肩玉臂、纤直小腿,轻巧跃入潭中,如同一条雪白海豚,在水底潜游一阵,又浮出水面,边朝岸上的常威泼水,边笑嘻嘻地招呼:“常威,快下来。” 常威笑着点点头,换上穿越时那条休闲短裤,精赤上身走到水潭边,先对着清澈如镜的潭水,欣赏了一阵自己身上那线条分明、铜浇铁铸一般的肌肉,还摆了几个秀肌肉的姿势,这才在黄蓉刮着脸皮羞他的娇笑声中,炮弹般砸进水中。 与黄蓉在水潭中追逐嬉戏一番,又捕获两条大鱼烤着吃了,常威也不穿衣,就着一条短裤,在水潭边拉开架势,打起了降龙十五掌。 掌风呼啸,雷鸣隐隐,常威举手投足,便有赫赫声势、凛凛威风,显然武功又大有长进。 黄蓉坐在篝火旁,手托香腮,嘴角微翘,含着一抹甜甜浅笑,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正瞧得入神时,忽见背对着她的常威,打出一招“飞龙在天”时,后颈隐有一抹金芒闪烁。黄蓉见状,不禁轻咦一声,盯着常威后颈凝神细瞧,却再不见任何异状,仿佛方才那金芒一闪,只是她的幻觉。 “怎么回事?明明看到了的,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黄蓉心中纳闷,想了想,对常威说道:“常威,你再使一次飞龙在天。” 常威听了,也没多想,打完一招“突如其来”,顺势纵跃而起,飞龙在天,凌空击掌。 他出招之时,黄蓉目不转睛紧盯他后背。 这一次,她还是没有看到常威后颈闪烁金芒,却瞧见他脊背肌肤上,浮凸出一道淡淡的金色龙影。那龙影以常威脊骨为轴,仿佛依附在他脊骨之上,又好像是他的脊骨,化成了一条跃跃欲飞的金龙。 而当常威一招打完,那金色龙影便又淡化消失,仿佛她先前所见,只是错觉一般。 这个发现,令黄蓉又是惊讶,又是兴奋,叫道:“常威,再打一遍飞龙在天!” 常威看不到自己背部的变化,不知她是何用意,不过还是依言腾起,再出飞龙在天。 在他腾跃出招之时,黄蓉又一次在他脊背肌肤上,看到了那条跃跃欲飞的金色龙影。 “好厉害!”黄蓉惊叹起身,兴奋地小脸晕红:“常威你知道吗?你背上刚才有条龙哎!” “什么?”常威满头雾水,不明所以。 黄蓉比划手势,声音清脆、语速飞快地将她的发现说了一遍。 常威听得大讶:“脊背浮出龙影?蓉儿你确定是龙影?” 黄蓉比出两根嫩生生的手指:“当然,我到了两次哎!总不可能两次都看错吧?” 常威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难道……降龙十八掌,真的能像电视剧里一样,打出龙形气劲来?” 黄蓉奇道:“你说什么?什么电视剧?” “没什么。”常威摇摇头,笑道:“飞龙在天这一招,是我最早学的降龙掌法,悟得最深,练得最纯。每每出招时,我也在心中观想,真龙腾空、凌空探爪的气势。蓉儿你看到的龙影,说不定就是因此而来。” 话虽如此,他心中却是想:连洪七公都打不出龙形气劲,我再是天赋异禀,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练出龙影来。我身上的状况,恐怕还是与穿越有关…… 一念至此,他又问:“蓉儿你方才说,你还在我后颈上,看到了一抹金光?” 黄蓉点点头:“是呀!” “具体哪个位置?” “风府穴。” “风府穴?” 常威心中暗惊:“每次修炼龙吟铁布衫,真气循督脉运转至风府穴时,都会有一道暖流汇入真气,将我自行凝炼的真气,壮大十倍不止……并且还不是单纯的壮大,还令我的真气,发生了更加玄奥的变化。我之前还以为,这是修炼龙吟铁布衫的正常现象,可现在看来,恐怕不是!” 他如今已不是当初对武功一无所知的小白,又得了洪七公小半个月的指点,已渐渐明了普通人修炼龙吟铁布衫,该是什么样子。 只是他未曾仔细考究,又没有比较对象,便只以为自己不是普通人,乃是穿越而来的天赋奇才,修炼龙吟铁布衫时,进境理应如此神速。 直到今天,他才蓦然惊觉,自己的“天赋异禀、修炼神速”,恐怕与后颈风府穴那道“金光”有关。而那道金光,他从未亲眼看到过,也不知其从何而来,但思来想去,他的穿越,既始于那莫明诡异的“南天门”,他身体的种种异状、蓉儿看到的后颈“金光”,便应当也是缘自南天门。 “有什么东西,在我不曾察觉之时,悄然附到我后颈上了!我的武功天赋、真气的壮大变异、降龙十八掌的龙影……甚至当初突然学会游泳,在海上风暴之中,背着蓉儿都还能游刃有余,恐怕都是那‘东西’造就的!” 因为无法看到自己后背的异常,常威穿越以来,将自己身上所有不寻常的变化,都归功于“穿越福利”,以为是穿越时空时,身体在时空隧道中,受到了“神秘能量”的改造。 直到今天,因着蓉儿的发现,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身体确实受到了“神秘能量”改造,不过那神秘能量,并非存在于虚无飘缈的时空隧道,而是实实在在存在于他后颈之中! 这个发现,令他颇有些福祸难知的感觉。 说是福,也确实是福。 那神秘金光,改造了他的身体,令他没有落海淹死,令他能在狂风大浪之中,背负黄蓉搏浪求生,令他任何武功一听就懂一学就会,修炼速度更十倍、百倍于常人。 若没有那“神秘金光”,他刚刚穿越时,怕就已经沉到海底淹死了。 但当初“南天门”前的诡异情形,也令常威心中,有莫大的压力。 谁知道那“神秘金光”,藏着什么古怪?以常威接受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资讯,轻而易举就能想出一个“附体夺舍”的桥段。 万一那“神秘金光”里面,藏着某个诡异意识,正在窥视觑觎着自己的身体,那岂不是要出大事?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夺舍,说不定是因为自己身体太弱,承受不了那个“意识”,要等自己修炼壮大,有着足够的承受力之后,再行夺舍之事。 当然,这些只是常威的猜测。 以当初“南天门”的情形,更大的可能,是没有任何“意识”能够在那里生存下来,那道金光附上常威,可能只是出于巧合。金光本身,亦可能只有纯粹的“能量”,却没有任何意识。 常威一时也猜不出真相,他甚至都没法儿看到自己后颈,不知道自己颈上金光闪烁时,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既如此,他也就只能先往好处想。至于是否有什么疑难,只能留待日后查证了。 此刻,见常威神情变化莫测,时而古怪,时而凝重,时而忧思,时而释然……黄蓉不禁问道:“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想不明白,就懒得多想,常威放下心思,回过神来,洒然一笑:“没什么。嗯,以后呀,蓉儿你说不定能看到我一掌拍出,打出几道龙形气劲,盘旋飞舞,隔空轰击呢!” “吹牛。”黄蓉嘻笑道:“我爹爹也会劈空掌,可隔空一丈伤人于无形。可劈空掌力只是无形掌劲,并没有任何形状。七公也打不出龙形气劲。你纵是天赋奇才,难不成还会比我爹爹,比七公更厉害?” 常威哈哈一笑,轻轻一刮黄蓉鼻尖:“那可说不准哦!第二次华山论剑,说不定就是我常威技压群雄,夺得天下第一喽!” 两人嘻笑打闹一阵,常威给黄蓉讲了睡前故事,看着她沉沉睡去后,方才于黄蓉对面盘膝而坐,继续修炼龙吟铁布衫。 感受着真气行至风府穴时,一股熟悉的暖流汇入其中,十倍壮大真气,并令真气异变,显得越发玄奥,常威也不去想看不到影子的祸事,只乐观地想:“照我这功力变异的趋势,说不准将来有一天,我运起龙吟铁布衫时,真会有真龙降临,为我护法呢……” 【求推荐票~】 015,一生一世 修炼一夜,天明时分,二人再次启程。 一路之上,仍是不紧不慢,悠游山水,勤练武功。如此一来,饶是常威黄蓉皆有轻功,脚程颇快,亦是行了一月有余,方才来到全真教道场所在的终南县双溪镇。 旅途之中,常威曾努力回忆古墓密道所在。 他如今有过耳不忘之能,记忆超卓,只要他刻意回想,努力发掘之下,童年时的一些细节经历,都能够一一回想起来。 正因此,他从曾经看书的记忆之中,找出了古墓密道的细节——古墓密道出口,并不在终南山中,而是山脚之下,一处极为荒僻的山谷。 那山谷虽荒僻,杳无人迹,但环境幽雅,有清幽松林,有繁花胜景,亦有直通古墓的山洞暗河。凭这种种特征,花些功夫,当能寻到那密道出口。 既密道不在终南山上,那就无需与全真派打交道。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常威便带着黄蓉,每日里在终南山脚转悠,到处寻找人迹罕至的荒僻山谷。 足足花了七八天功夫,才终于找到一个较为符合描述的荒僻山谷。 那山谷两面夹山,四周草深林密,有些地方还有数丈高的峭壁堵路,本无进出路径,连猎户都不会来此狩猎,亏得常威、黄蓉身具轻功,方能一路穿山过林,攀越峭壁,找到这山谷。 进了山谷,二人很容易就找到了一道山溪。山溪源头,乃是一处藤萝掩盖的山洞。自洞口往里望去,只见山洞幽暗曲折,一眼难见尽头,常威想来,这山洞很可能就是通往活死人墓的那条密道。 此行终南山,常威早就在旅途之中,将真实目的如实告知了黄蓉。 至于他是从哪里得知古墓派,以及古墓密道、重阳遗刻的,涉及穿越之事,他无法坦诚相告,只能说事关重大,有难言之隐,不便相告。 倒不是他不想编个合理的借口。 只是活死人墓乃中神通王重阳一手打造,连王重阳的亲传弟子,以及活死人墓现在的主人,都不知道这条密道和重阳遗刻,他常威一个从未与王重阳打过交道,之前更是连武功都不会的普通人,又怎可能知道这等机密? 若强行编造一个理由,必然错漏百出。以黄蓉的聪慧,怎可能骗得过她? 常威不想在这种不可能编圆的事情上撒谎,惹黄蓉心生芥蒂。又无法坦诚穿越之事,就只好用“难言之隐”来含糊过去了。 这说法,理所当然会让黄蓉有点不开心。 不过常威郑重承诺,日后时机到了,一定会如实相告,黄蓉这才勉强满意。 当然,对于常威没有试图编造谎话,欺骗自己,她还是挺高兴的——与编谎话欺骗相比,“事关重大、难言之隐”的说法,固然不怎么令人开心,但至少说明,常威不愿骗她。 只要不是刻意欺骗,黄蓉就不会当真与他置气。当日里她也只是使些了小性子,娇嗔一番,逼他多讲了几个有趣儿的故事,也就算了。 寻到这疑似密道入口的山洞,常威本打算先进去探探路,黄蓉却拉着他的衣角,硬要与他同去寻幽探秘。 见黄蓉眼巴巴地瞧着自己,一副颇为期待的可爱模样,常威无奈,只得允她同行。 古墓内部,固然机关重重,陷阱处处,十分危险,这条密道却是并无任何机关布置。 唯一的险处,就在于密道乃是一段天然的地下暗河,大半没于水下,若没有精湛的闭气功夫,或是供氧设备,根本不可能通过。 不过这暗河天险,却是难不住常威、黄蓉。 常威连海上风暴都不怕,一条暗河更挡不住他。黄蓉既有内功,又水性精熟,闭一口气,潜水一顿饭功夫都不在话下。 当下常威牵起黄蓉柔软的小手,与她一前一后,步入山洞。 初入山洞时,水只齐膝深,前行未久,水深渐至大腿,环境亦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黄蓉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在这完全不能视物的黑暗之中,不禁心中忐忑,小声道:“常威,我有点害怕。” 常威握着她小手的手掌,略紧了紧,安慰道:“别怕,有我呢。” 黄蓉道:“那,那我要你背我走。” 常威毫不犹豫:“来,我背你。”当即停步俯身,将黄蓉背起。 黄蓉伏在他背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小嘴附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现在我不怕啦!” “呵呵。”常威轻笑一声,双手托着她的大腿,大步前行。 胸腹紧贴着常威那比起初见时,更显宽厚有力的脊背,感受着那令她无比安心的温暖与力量,黄蓉不禁轻声问道:“常威哥哥,如果有一天,蓉儿不能行走啦,你愿意无论去哪里,都背着我走吗?” “呸呸,童言无忌,大吉大利!蓉儿你瞎说什么呢?你怎会不能行走?”常威先是轻轻呵斥一声,接着放缓语气,柔声道:“蓉儿啊,只要你想,无论去到哪里,我都愿背着你。” 黄蓉道:“背我一辈子也愿意?” 常威道:“一生一世,心甘情愿。” 黄蓉没再多说什么,只将脸儿贴在常威肩上,不多时,常威便觉两滴温暖的液体,落到了自己颈上。 “蓉儿,你在哭吗?” “才没有呢。”黄蓉语气哽咽,却发出银铃般悦耳的轻笑声:“蓉儿很开心!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开心呢……” ……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前行,不多时,整条密道,尽皆没入水下,常威背着黄蓉,脚踏水底,闭气而行。黄蓉亦早作好了准备,闭住了呼吸。 暗河水底,暗流汹涌,逆流而上,寻常人寸步难行。常威却如鱼入水,人在水中,格外轻盈矫健,直视暗流如无物,在水底健步如飞,比一般熟识水性之人游泳还快。 在水底快速行走一阵,河底地势渐渐抬升,变成了极其陡峭的上坡,行走已是不便。但这也难不倒常威,他背着黄蓉,也能游得像鱼儿一样快。 快速潜游之下,不过十分钟功夫,便到了暗河上游尽头,常威再次脚踏实地,背着黄蓉浮出水面,出现在一条天然的山腹甬道之中。 黄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到了吗?” 常威道:“快到了。”说着,继续背着她,踏着积水颇深,潮湿阴暗的山腹甬道,往前行去。 在这条曲折复杂的甬道中前行良久,脚下终于出现人工开凿的痕迹,石壁之上,每隔数十步,甚至还插着一枝火把。 常威取了枝火把,用随身携带的,密封在油纸中的火折子点着,黑暗顿时褪去,四周又复光明。 有了火把照明,黄蓉这才依依不舍地自他背上下来,也取了枝火把点燃,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牵着常威手掌,与他并肩行往密道深处。 又曲折前行一阵,密道已至尽头,火光映照下,一座看似普通的石室,映入二人眼帘。 常威牵着黄蓉,快步走进石室,高举火把,抬头一看,就见石室顶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最右侧乃是四个大字:九阴真经! “找到了!” 常威眼睛一亮,心中大喜。 黄蓉亦是惊喜。她虽对武功兴趣不大,但曾听洪七公说过,当年她父亲与洪七等人华山论剑,除了争天下第一的名头,最重要的,便是争夺武林最顶尖的神功《九阴真经》。 最后王重阳力压群雄,赢去了九阴真经。 黄蓉其实还知道,她父亲曾经得到过九阴真经下卷,但被两个逆徒偷走,至今耿耿于怀。 而她离家出走之前,认识不久的那个说话有趣的怪老头周伯通,也是因为身怀九阴真经上卷,这才被黄药师困在岛上十五年。 一部九阴真经,引得五大宗师论剑争夺,惹得黄药师多年无法释怀,还令周伯通被困十五年……黄蓉再怎么对武功兴趣不大,也想要瞧瞧,这九阴真经,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 当下她目不转睛,快速浏览一遍壁上经文,粗看一遍后,心中暗自惊奇:“这上面的武功好生深奥!即便我认真研习,努力修炼,上面任意一门功夫,怕也得花我几十天苦功,才能勉强学会。至于修练精纯,更不知要费多少苦功!” 惊叹之时,她侧首去看常威,只见他目光炯炯,紧盯石壁,脸上神情,只有兴奋喜悦,并无半点畏难,不禁心下欣喜:“常威哥哥天赋绝伦,即使是九阴真经的深奥武功,瞧他的样子,当也是一看就懂,一学就会!不若等他学会,再让他来教我,省了我苦苦钻研的功夫。” 得,这丫头即使九阴真经当面,仍是本性难改,依然不肯认真钻研武功。 【求推荐~】 016,武功大进 确如黄蓉所想,王重阳书于石壁上的九阴真经,虽每一门功夫都是深奥难解,但落在常威眼中,却好像没有任何秘密,再是艰深拗口的道家术语,他也是一看就懂,一眼就悟。 不仅如此,他还从重阳遗刻中,看出了几分趣味。 常威早就知道,王重阳留下这部分九阳真经,乃是为了与古墓派祖师林朝英斗气。其书写的武功,专门克制林朝英的功夫。 且看石壁上那几门功夫: 你古墓派有“寒玉床”辅助练功,内力精纯,进境极快,我也有《易筋锻骨篇》能纯化真气,飞速提升功力,不但不逊于你,功力进境反比你更快。 你“玉女心经”能把人练成心如平湖、面似冰山的冰块人,我就用“移魂大法”挑动你的情绪,搅乱你的心湖,破你玉女心经心法。 你的“银索金铃索法”夭矫似灵蛇,圆转如意,专打经脉穴窍,我就留“解穴秘诀”克你。你一边打,我一边解。你打到香汗淋漓,我仍若无其事。 你古墓派有绝顶轻功,飘逸灵动,快若奔马,捷逾飞鸟,我也有“螺旋九影”,练到最高境界,一晃变出九条幻影,就问你怕不怕! 你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势、美女拳法招法神妙,无双无对,那我也有“摧坚神爪”,同样招式精奇,更威力巨大,可以力破你…… 至于玉女素心剑法……好吧,实在找不出可以专门破解的武功。但我就把九阴真经摆这儿了,能不能破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着石壁之上,那处处针对古墓武功的各种九阴武功,常威仿佛看到一条钢铁直男,在与曾经的恋人隔空斗气。哪怕恋人早已仙逝,他挥毫洒墨之时,仍然酣畅无比,极尽得意。 玉女心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什么叫实力单身? 这就叫实力单身! 一时间,常威脑海之中,不禁响起了一首应情应景的BGM:“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忽然,黄蓉清脆的声音入耳:“常威哥哥,这里的九阴真经,你都学会了吗?” 常威回过神来,笑道:“学会了,出去后就可以开始修炼了。” “那你练好了,可得教教我哦!” “好啊。” 说话间,常威已将石壁上所有的武功记忆下来,闭目默诵一遍,确定一字不错后,就打算离开了。 如今的古墓派中,小龙女与李莫愁的师父尚在人世,其武功之高,只比五绝略逊一筹。加上墓中遍布机关陷阱,乃是一等一的险地,常威并不想在此多留,免得节外生枝。 招呼黄蓉离开时,却见黄蓉眨巴着眼睛说道:“这就离开吗?不多玩一会儿吗?” 她好奇心重,又好玩爱动,见这古墓神秘,已是起了探险的心思。 常威郑重道:“这古墓并非善地,内中颇多机关陷阱,很是危险。古墓主人武功也极是厉害,不会比七公逊色多少。咱们擅自闯进别人门派重地,已是犯了忌讳,到时候被打死,都没借口喊冤。” 黄蓉虽然娇生惯养,性情骄纵,但也并非不讲道理,听常威说得在理,只能按捺下冒险探秘的冲动,乖乖点头:“那等我们练好武功,不怕古墓主人了,再来探险。” “……”常威无语,“等练好武功再说吧。嗯,这九阴真经,虽是王重阳遗留,但既然写在了古墓之中,那就算是古墓派的武功了。咱们练了古墓派的武功,将来得有所回报。不若下次来探险时,就把古墓派的人引到这里,让她们也知道这九阴真经。” 黄蓉目光炯炯,俏脸之上满是雀跃:“这倒有趣,嘻嘻,之前听你讲故事,总是少年侠士掉崖得奇遇,如今咱们也可以扮作神秘高人,给别人奇遇。想想就很有意思呢!” 她虽然知道九阴真经乃绝世神功,但就像常威说的,这部分九阴真经,本就该古墓所有,即便古墓之人自己不知道,这归属权也是确定的。因此她也没觉得常威想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妥之处,只觉扮作高人,予人奇遇,乃是一个极为有趣的游戏。 当下一边琢磨着该如何易容,又该怎样扮演才有“高人”风范,一边与常威循来路返回。 回程时火把无用,四周围又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黄蓉便顺理成章,又一路伏在常威背上,让他背了出去。 出了密道,回到山谷,谷中阳光明媚,清溪淙淙,松柏葱郁,鸟语花香。黄蓉见此处景色极好,便提议在此居住修炼一阵,练好武功,再去古墓探险。 常威自是应允,当下二人暂离山谷,去双溪镇中购足一月所需的油盐酱醋、谷物粮食,又买了木工器具,分两趟将物资运入谷中,之后于谷中伐木取竹,在一棵数人合抱粗的古树横枝上,搭了一座树屋,就此暂居下来。 常威得了部分九阴真经,理所当然又进入了沉迷练功模式。 有了《易筋锻骨篇》辅助,他自小成以后,进境颇慢的龙吟铁布衫,又开始了突飞猛进,内力越发精纯雄浑,横练硬功也一日强过一日。不过一月功夫,就把铁布衫练到了罩门全消的神奇境界。 铁布衫的罩门,乃是极端脆弱之处,无论这罩门在哪里,即使不是致命要害,一旦被人找出击破,那么非但立刻散功,还会有性命之危。即使勉强保住性命,一身功夫,也差不多全废了。 所以但凡修炼铁布衫等横练硬功的武人,都会极力隐藏、保护好罩门。 正常来说,铁布衫、金钟罩之类的横练功夫,罩门始终存在,无论怎么练,都会有一处罩门。龙吟铁布衫亦是如此。 可常威的龙吟铁布衫,得那“神秘金光”提供的神奇暖流相助,修出的铁布衫真气发生未知变异,练着练着,居然把罩门给练没了。 虽以他现在的功力,仍然抵挡不住锋利刀剑,也顶不住一流内功高手用重手法轰击要害,可至少不存在一戳就破,一打就死的极端要害了。 功力进步神速,他的降龙掌法亦大有长进。 一个月修炼下来,他不但使飞龙在天时,背后会有龙影浮现,使亢龙有悔、龙战于野、神龙摆尾等招式时,脊背之上,亦有大龙浮凸。打震惊百里时,雷鸣之声更是响若霹雳,虽不能“震惊百里”,但至少也能声震半里了。 现在,黄蓉又多了一个乐趣,那就是在常威赤膊练功时,观察他背后的龙影。 随着他背后龙影一日比一日清晰,威势亦一日甚过一日,黄蓉对他所说的,能打出龙形气劲的说法,不禁多少信了几分。 除了修炼龙吟铁布衫、易筋锻骨篇、降龙十五掌,常威还修炼了螺旋九影、解穴秘诀、移魂大法,以及摧坚神爪。 摧坚神爪就是正宗版的九阴白骨爪。 没有内功心法练出来的,就是九阴白骨爪。配合正宗心法修炼的,便是摧坚神爪。王重阳在古墓之中留书,自然要留下正宗功夫,所以常威练出的爪法,没有半点阴森邪气,反而法度森严,威势煌煌。 常威修龙吟铁布衫,异变真气日夜强化之下,浑身筋骨皮膜的强度,本就异于常人。他又练了铁沙掌、降龙掌,一双手掌已渐渐练到了皮如铁、筋如铜、骨如钢的地步。劲贯手掌之时,拿普通的柴刀用力去砍,只能在他掌上留下道道白印,油皮都不开。 手掌如此坚韧,练起摧坚神爪来,自是事半功倍。 龙吟铁布衫又最涨力气,铁沙掌亦是专修掌力,降龙掌法更是刚猛第一的掌上的功夫。这令得常威双掌,劲力奇大。修炼摧坚神爪才短短一月,五指一抓,就能在金锭上留下指纹清晰的五指烙印。 这样的指力,用来捏人骨头,毫无疑问跟捏豆腐一般轻松。 常威琢磨着,如此修炼下去,恐怕最多一两年功夫,就能达到“握铁成泥”的境界。 一月修炼,常威武功大进。 因为没有对比,他也不知道,自己功夫高到了何等程度。 不过如今跟黄蓉对练,他已经毫无压力。即使因为手法太重,且仍未修炼至“收发自如”的境界,与黄蓉对练时,他还是不敢还击,生怕不慎失手,误伤了她。但修炼了神奇轻功“螺旋九影”之后,他已能轻松躲过黄蓉所有的攻击,不被她沾上一片衣角。 要知道,黄蓉的功夫,也是今非夕比。 她虽然练功仍不专心,但在常威将易筋锻骨篇教给她后,她的功力也大有进步。她同样也学了螺旋九影,本就擅长轻功的她,练了螺旋九影之后,轻功更加厉害,愈发地飘逸灵动、捉摸不定,可却再不能像从前一样,以轻功“欺负”常威了。 当然,常威没有王重阳实力单身的本领,即使已能避过黄蓉攻势,很多时候也会故意让她打中,让她开心一下。 反正他现在硬功愈发厉害,黄蓉的拳脚打在他身上,已是不痛不痒。即使她使兰花拂穴手点穴,常威的龙吟铁布衫,本就对徒手点穴抗性极强,又练了解穴秘诀,黄蓉的兰花拂穴手,也是点不了他的穴道了。 一月苦修,功力大进。这天二人的粮食已经吃完,常威本打算再出去购买一些回来,黄蓉却提议道:“常威哥哥,咱们在这里苦练了一个月功夫,武功已今非夕比,是不是可以去古墓里探险啦?” 【求推荐~】 017,古墓鬼影 黄蓉对古墓探险念念不忘。 常威其实也有点蠢蠢欲动。 一月苦修,他无论内功、外功皆大有长进,武功比起得到重阳遗刻之前,可谓有了脱胎换骨般的进步。 就连之前最为薄弱的轻功,也因为修炼了“螺旋九影”,产生了飞跃式的提升。 然而对于自己的武功,究竟达到了什么层次,常威却有些不甚了然。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射雕世界,并没有一个层次分明的境界划分标准。 既没有后天、后天圆满、半步先天、先天、先天圆满……之类的境界标准,也没有入门武者、低级武者、中级武者……武王、武帝、武神……之类等级分明的职业体系。 射雕世界的武林中人,只是以“五绝”作为最高层次的标杆,其余所谓的不入流、三流、二流、一流,也都模糊得很,并没有明确标准,全看实际战绩。 然而影响实战的因素太多——武功克制、奇招怪式、环境干扰、偷袭暗算等等,都可以对实战结果产生极大影响。就像陈玄风,武功那么高,居然被六岁的小郭靖一刀秒了…… 正因此,就连“五绝”宗师,都不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凡稍有些心气的练武之人,在受到真正的挫折之前,大都会对自己的武力值迷之自信。比如西藏密宗高手灵智上人,无论见着西毒,还是老顽童、黄药师,都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认为谁高谁低,打过才知——然后就连续被三人完虐了。 既没有明确境界标准,又不曾和高手实战印证,常威当然难以准确判断,自己如今的武功,在天下武林,究竟能站到什么位置。 所以,对于黄蓉的提议,他也不禁有些心动:或许,可以和古墓派的高手切磋一番,称一称自己的斤两。 好吧,常威对自己的武功,其实也是很有自信的。 他完全没有想过去全真派山脚下,随便找几个道士试试手,一开始就把目标确定为小龙女、李莫愁的师父,古墓派的当代掌门。 由此可见,在他心目中,已隐约把自己定位为五绝之下的一流高手了。 至于这究竟算是膨胀还是自信……还是那句话,得打过才知道! …… 常威黄蓉顺着暗河密道,再次进入古墓之中。 为了此次“探险”,早盘算过怎样扮演“神秘高人”的黄蓉,特意准备了两套行头: 一黑一白,两件带兜帽的大氅,披在身上,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面部。 两只木制面具,同样一黑一白,只在双眼处凿开两个窟窿,其余部位则一片光滑。 披上大氅,戴上面具,在光线明亮处看着还好。到了阴森幽暗的环境中,乍一看,还真有点吓人。 至少,当进了古墓里面,换上这身行头后,一身纯白的黄蓉,在摇曳不定、昏黄黯淡的火把光芒下,施展螺旋九影飘来飘去时,就连常威看了,都觉着有点惊悚。 “蓉儿,咱们这身行头,是不是太吓人了一点?要是吓坏小朋友怎么办?” “小朋友?古墓里面有小朋友的吗?” “大概,应该,有吧……” “放心吧常威哥哥,敢在这阴森古墓中生活的小朋友,胆子肯定小不了,不会被吓到的。” 常威一想,觉得黄蓉这说法倒也有理,便不再多说什么,与兴致勃勃的黄蓉,开始了“探险”之旅。 九阴真经所在的这间密室,其通道入口,乃是在一具石棺之中。因此二人离开这间密室,在精通机关之道的黄蓉操作下,找到并开启通道机关后,便来到了那具石棺之中。 掀开沉重的棺盖,出了这具石棺,只见这间空荡荡的厅中,陈列着五具石棺,其中一具已经封死。常威知道,那具封死的石棺,便葬着古墓祖师林朝英。 黄蓉自小见惯了葬着自己娘亲的玉棺,对棺材并无忌讳害怕,当然她也不会觉得这里好玩,拉着常威快步离开这座墓葬厅,走进一条甬道之中。 甬道尽头,又是一道石门,黄蓉摸索着找到机关,刚准备开门,那石门便轰隆一声,先自开了,一个十七八岁、肤白貌美的白衣少女,左手抱一个只两三岁模样,身穿雪白裘袍、裹得像只白熊宝宝的可爱宝宝,右手拎一盏油灯,与常威、黄蓉撞了个正着。 无须猜测,这少女无疑正是李莫愁,她抱着的可爱宝宝,显然正是幼儿版的小龙女。 双方碰面的那一刹,李莫愁猛地瞪大双眼,俏脸唰一下变得煞白,嘴唇先是张成O字,跟着颤抖两下,蓦地发出一声尖叫:“鬼呀!” 尖叫声中,她将油灯照着常威劈头砸来,然后双手紧抱住小龙女,转身飞奔而去,眨眼就没了踪迹。 “……”常威接住油灯,木然看着黄蓉:“瞧,把人给吓坏了。” 黄蓉看着一身漆黑的常威,设身处地的想了想,感觉在阴暗之中,骤然碰到一个浑身黑黝黝,面庞平坦光滑,没有嘴巴鼻子,只两个眼窝幽幽发光的家伙,也确实蛮可怕的,不由讪讪一笑:“那个……大姑娘是被吓到了,可是,小朋友好像并没有吓到呢。” 常威回想一下,确定当李莫愁吓得俏脸煞白、惊声尖叫时,她怀里那位裹得像只白熊宝宝,粉嘟嘟的小脸蛋宛如瓷娃娃般可爱的幼儿版小龙女,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确实只有好奇,并无惊惧,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好吧,算你说得对,大姑娘被吓坏了,小朋友并没有。不过咱们现在已经露了行迹,古墓里的机关陷阱,怕是已经启动,咱们不能再前行了。” 黄蓉语气颇显遗憾:“探险才刚刚开始呢……好吧,我们就原路返回,在墓葬厅中,等古墓派的人。” 当下二人原路返回,前往那放置石棺的墓葬厅中。 二人离开后不久,李莫愁抱着小龙女,战战兢兢地回到了那座石门前。 这一趟,她当然不会是一个人。 在她前面,走着一位五官清秀,气质清冷,肌肤晶莹,看上去好像只三十出头,眼神却颇有些沧桑的白衣女子。 还有一位四十多岁年纪,面貌甚是丑陋的中年妇女,一手拄拐,一手捧着一口带鞘长剑,落后半步,走在白衣女子身旁。 白衣女子正是林朝英的丫鬟,古墓派当代掌门。中年妇女,自然就是面丑心善的孙婆婆了。 “撞鬼”的石门前,李莫愁结结巴巴地说道:“师父,我我,我跟龙儿,就是在这里,撞到鬼的。” 古墓掌门不置可否,四下环顾一番,柔声问小龙女:“龙儿,你跟你师姐看到的鬼,是什么模样?” “是很奇怪的模样。”小龙女嘴角含着食指,奶声奶气地说:“一个黑,一个白,没有鼻子嘴巴,长得很好玩呢。” 得,险些把李莫愁吓得魂飞魄散的“鬼”,在幼儿版小龙女眼中,居然只是好玩而已。 “师父,别听龙儿乱说,她一个小不点,完全不知道害怕。”李莫愁俏脸微红,一脸激动的地说道:“当时的情形究竟有多么可怕,您根本想象不到……” “是吗?”古墓掌门情绪十分淡定,语气也很是清淡:“为师倒要瞧瞧,那两个‘鬼’,究竟有多可怕。”说罢,穿过石门,继续前行。 李莫愁惊道:“师父,您,您这是要去抓鬼?” 古墓掌门既不说话,也不停步,径直前行。孙婆婆亦不停留,快步跟在她身边。 李莫愁磨蹭一阵,见师父与孙婆婆去得远了,生怕再独自遇上那两个鬼,连忙叫一声:“师父等等!”抱着小龙女快步跟了上去。 她一路跟着师父与孙婆婆,穿过长长甬道,进了墓葬厅中,一进大厅,便瞪大双眼,颤巍巍抬起手,指着厅中一黑一白两条身影,失声道:“师父,鬼,鬼……” “看清楚。”古墓掌门淡淡道:“他们有影子的。脸上只是面具而已。” 李莫愁定晴看去,只见油灯、火把光芒下,那两个“鬼”脚下果然有着长长的影子。再仔细一瞧,发现他们那一片平滑,没有口鼻的脸庞,果然只是面具而已。 见那两个家伙是人非鬼,李莫愁顿时胆气丛生,旋又想到自己一身武功,居然被两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吓得六神无主、落荒而逃,一时不禁又羞又恼,俏脸涨得彤红,指着二人娇叱:“何方宵小,竟敢擅闯古墓禁地?” “说那么多做甚?”古墓掌门淡淡道:“莫愁,你去把他们擒下。” “是,师父!”李莫愁将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瞅着两个“怪人”的小龙女,交到孙婆婆手里,随后娇叱一声,纵身飞掠向那两条人影。 【周一冲新书榜,今天第一章提前发布,求勒个票~】 018,已是江湖第一流 见李莫愁来势汹汹,黄蓉故意捏着嗓子,嘿嘿冷笑两声,飘然而上,接过李莫愁攻势。 两人甫一交手,各自心中都是一惊。 黄蓉家学渊源,虽练武不专心,但她天赋优异,练的又都是老爹亲授的上乘武功,还跟洪七公学了十几天功夫,得了七公悉心指点,最近又修易筋锻骨篇,功力大进,本以为自己武功,在小辈之中,已算出类拔萃,对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古墓弟子,定当手到擒来。 哪想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这位只不过比自己大了两三岁的美貌少女,武功之高,竟不在自己之下,不但功力精纯,且招式精妙、轻功卓异,一时竟战之不下。 李莫愁亦是惊叹。 她在古墓之中长大,从小就听师父说过,全真教祖王重阳公认武功天下第一,但他无论武功还是智慧,都曾对一人甘拜下风。那个人,就是她们古墓派的祖师婆婆林朝英。 身为“真.天下第一”的林朝英徒孙,李莫愁本以为自己从小修炼祖师传下的顶尖武学,心无旁骛,功力精纯,即使不曾行走江湖,武功之高,也该在江湖之中位列一流,本拟轻而易举就能擒下这扮鬼吓唬自己的宵小之辈,却没有想到,对方武功竟不比自己稍逊! 一时间,两人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黄蓉与李莫愁皆擅轻功,纵跃腾挪、进退趋避之间皆是姿态曼妙、飘逸灵动;黄蓉有波涛连绵的碧波掌法、虚实莫测的落英神剑掌、淡雅闲适的兰花拂穴手,李莫愁亦有掌势绵密如网的天罗地网式、仙姿优雅的美女拳法。 两人武功,都是轻灵迅捷的路子,这一番打斗,看起来不见半分凶险酷烈,反而衣袂飘飘、纤影绰绰,好像两位仙女翩跹共舞,直看得常威目不转睛,小小龙女咯咯直笑,拍着肉乎乎的小手,奶声奶气连叫好看。 黄蓉与李莫愁拳掌交加、你来我往,渐渐斗至百招开外,仍然难分胜负。 古墓掌门旁观一阵,面上神情依旧清冷,不动声色,却忽然水袖一扬,袖口飞出一条系着金铃的飘带,灵蛇般飞击黄蓉。 古墓派成员皆是女子,又不是出世的门派,基本不与武林人士接触,因此并不讲究约定俗成的江湖规矩。 而常威、黄蓉潜入古墓禁地,“装神弄鬼”,犯了古墓禁忌,在古墓掌门看来,对付这样的“宵小之辈”,莫说师徒联手对付一人,便是叫上孙婆婆一起出手,来一个三打一,也是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常威虽被黄蓉与李莫愁那不加特效,也好看到极点的打斗动作吸引了大半注意,但亦将小半注意力,放到了古墓掌门与孙婆婆身上。 因此古墓掌门刚一挥袖,他便以“螺旋九影”的横空挪移法门,瞬息横掠丈许,挡在飘带金铃之前,右手五指虚捏成爪,抓向金铃。 古墓掌门皓腕微微一震,往前直击的金铃蓦地往下一坠,以毫厘之差避过常威铁爪。与此同时,飘带之上,荡起层层波纹,下沉的金铃又倏地往上飞起,击向常威脉门。 常威变爪为掌,迎着金铃一掌拍下。金铃却又是一偏一折,飞快绕过他手掌,绕着他的手臂幻影般转了几圈,砰地一声,打在他手肘曲池穴上。 一条轻飘飘的白绫飘带,一枚叮铛作响的小小金铃,看上去好像只是舞蹈道具,无甚威力,可常威中此一击,却觉像是被力士抡起铁锤,轰中了手肘一般。 饶是他有龙吟铁布衫横练硬功护体,又有解穴秘诀对冲封穴劲力,他手肘中招之处,亦是又酸又麻,半条胳膊几乎难以动弹。 好在他得到易筋锻骨篇后,功力日益精深,凝炼的龙吟铁布衫真气又殊有神异,循手臂经脉飞速游走一圈,酸麻之感便迅速消褪,瞬息恢复。 刚刚恢复,就见金铃又已飞来,疾打他胸腹要穴,常威连忙使出“见龙在田”,左手划圈布下圆劲,右掌直截宛若铁锁,双掌合力,如同树起一道铜墙铁壁。 见龙在田这一招,乃是降龙十八掌中唯一一招纯防御招式,防御能力可想而知。那金铃纵灵转如意,也攻不破此招防御,噗噗噗接连三下,都打在他手掌之上,非但没有震开他的手掌,反被掌上劲力反击回去,如一条被打中七寸的长蛇,叮铛一声坠落在地。 常威哈哈一笑,闪电般飞身上前,欺近古墓掌门身前,拍出一掌亢龙有悔。古墓掌门见他此招平淡无奇,不假思索,抬掌相迎。 嘭! 两掌交击,赫然发出一记擂鼓般的轰鸣。古墓掌门只觉常威掌上劲力奇大无比,宛若狂涛骇浪,心中不由微微一惊,将身一晃,飘然后退,卸去汹涌而来的掌力。 常威亦是身形一震,连退三步,但他迅速调整过来,八步赶蝉,一跃而起,追着古墓掌门飞纵过去,凌空拍出飞龙在天。 古墓掌门纤眉微皱,皓腕轻抬,翻掌招架。双掌交击之下,又爆出一记沉重轰鸣。古墓掌门身形微晃间,再度飘身而退,常威则借着反震之力,凌空一个筋斗,又飞扑而下,双掌连环拍击,打出“密云不雨”。 降龙十八掌招式简单,又讲究“藏劲、蓄劲”,出招之时,掌劲含而不露、凝而不吐,于是乍看上去,会觉得掌法平淡无奇。直到交手接触之时,劲力陡然爆发之际,才能察觉到这门掌法的厉害。 古墓掌门一时不察,硬接一掌亢龙有悔,饶是她内力深厚精纯,单论功力,比常威还要略胜一筹,此时亦不免陷入下风,被常威抢占先机,落得步步退后的局面。 毕竟,古墓派最强的功夫,乃是玉女心经和玉女素心剑法。 至于天罗地网掌法和美女拳法,都不是古墓派最顶尖的功夫,对付一般高手绰绰有余,却根本无力与降龙十八掌抗衡。 不过古墓掌门毕竟是林朝英一手教出来的唯一亲传,纵然暂居下风,亦能谨守门户,素手翻飞间,或拳或掌或指,在常威沉重攻势下守得滴水不漏。转眼二人已过二十余招,古墓掌门边战边退,不知不觉已来到孙婆婆身侧。 无需提示,孙婆婆将带鞘长剑往前一递,古墓掌门反手捞住剑柄,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寒光一闪,挽起连串剑花,如傲雪寒梅次第开放,将常威周身笼罩,迫得常威不得不暂缓攻势,先行闪避。 长剑在手,只是一招,古墓掌门便已扳回劣势。 接下来她长剑展开,玉女素心剑法一式式施展开来,墓葬厅中,一时只见灼灼剑光、凛凛寒芒,若大雪飘飞,似白龙起舞,剑法之精奇瑰丽,令人叹为观止。 常威这是首次与手持兵刃的对手交手,面对的还是射雕世界顶尖剑法之一的“玉女素心剑法”。他龙吟铁布衫的强度,还远远不能硬吃古墓掌门手上那口千锤百炼的精钢长剑,降龙掌法虽强,攻击距离却太短,一时先手尽失,反过来被古墓掌门迫得步步后退。 不过他既熟知古墓派的一切,对眼下的情形也早有预料。虽落下风,却不惊慌,后退时身形步法纹丝不乱,双手时而使出降龙掌法拍打剑脊、荡开剑势,时而使摧坚神爪锁拿剑身,试图夺剑。 他修炼摧坚神爪后,双手强度已达到了骨如钢、筋如铜、皮如铁的程度,等闲铁器已伤不得皮毛。便是千锤百炼的精钢长剑,在他劲贯双掌之时,也最多能破开他一层油皮,让他稍稍见血。 恃着一双近乎坚不可摧的手掌,每到实在挡不住剑势时,他便硬出摧坚神爪,强抓剑身,欲折断长剑。 古墓掌门见他手掌色泽深重,出爪之时隐隐闪烁金属光泽,知他双掌有异,不敢任他锁拿长剑,每每行将得手,却不得不临时变招,免得被他付出轻伤代价,折断掌中长剑。 古墓掌门功力深厚,剑法精奇,可玉女素心剑法虽强,却有一个弊端——杀伤力不足。 当初林朝英创出这套剑法时,心心念念的都是与王重阳双剑合璧,逍遥江湖,剑招的名字净是诸如“花前月下、浪迹天涯、举案齐眉、西窗夜话”之类满溢着少女心与文青气息的招式名。开创者创剑法时心无杀意,这套剑法自然不可能是杀伐凌厉的杀人剑。 而常威的武功,都是诸如龙吟铁布衫、降龙十八掌、摧坚神爪、螺旋九影这等绝顶功夫,纵功力比古墓掌门略微逊色,但因着古墓掌门剑法杀伤力不足,赤手空拳的常威,竟也与她斗了个旗鼓相当,只是场面上略落下风。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常威却是越战越强——他其实严重缺乏实战经验,无论练成降龙十五掌,还是摧坚神爪时,都没有旗鼓相当的对手对练,只和黄蓉玩笑一般地比划过,所以临战应变总有些欠缺,招式变化也不够圆融自如。 初交手时,之所以能抢到上风,纯粹是因为古墓掌门一时大意,外加他徒手功夫的品质更高。之后能在古墓掌门剑法之下,稳稳守住,也是因为武功品质够高,以及仗着一双铁手,敢于以伤换剑的“无赖”打法。 但争斗时间一长,随着常威将自身武功渐渐融会贯通,又慢慢熟悉了玉女素心剑法的节奏,他便越战越强,又缓缓扳回了劣势。 几百招过去,常威与古墓掌门,已是攻守相当。你攻我一剑,我还你一掌。我打不中你,你也刺不中我。 打着打着,常威只觉在长时间打斗之中,后颈不断有“神异暖流”汇入经脉之中,不但令他体力不显丝毫衰减,更令他“龙吟真气”越发精纯圆融、雄浑厚重。 又是百招过去,常威只觉一股蓬勃暖流,自下腹丹田轰然腾起,充塞胸臆,令他情不自禁张口长啸。 啸声铿锵,隐有龙吟雷震之感,在墓葬厅中轰鸣回荡,震得李莫愁、黄蓉同时罢手,惊疑不定望了过来,震得孙婆婆眉头皱起,双手用力捂住小龙女耳朵,震得小小龙女哇一声哭出声来,亦震得古墓掌门剑势不由自主微微一缓。 随着这一声长啸,常威感觉自己像是破开了某个关卡,浑身筋骨皮膜轰然震颤,身形更是一阵轻松,施“螺旋九影”一个晃身,竟在原地留下一条与真人无异的残影,真身早已横空挪移至古墓掌门身侧,趁古墓掌门被啸声震慑,又被残影所惑,摧坚神爪一把抓出,锁住剑身,五指发力一折,铿地一声,将那百炼长剑生生折断! “哈哈哈……多谢前辈赐教!” 一招得手,常威飞掠而出,一把拉住黄蓉,钻入石棺,打开机关,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 【求票~】 019,世间你最好 常威、黄蓉溜走后。 李莫愁抹去满额的细碎汗珠,气喘吁吁地说道:“师父,追不追?” 古墓掌门看了看掌中断剑,神情清淡,不见惊惧,淡淡道:“追。” 说罢当先跃入石棺,踏进了常威黄蓉刻意没有关闭的石棺密道。 李莫愁连忙跟上,孙婆婆亦抱着被常威啸声吓哭的小龙女跟了上去。 不多时,四人已穿过密道,来到一间石室之中。但石室之中,并无半个人影,只四枝火把悬于壁顶四角,将整间石室,以及石室顶壁照得通明,以至于古墓掌门、李莫愁一眼就发现了壁上的留字。 正是《九阴真经》! …… 地下密道。 黄蓉伏在常威背上,细细地喘着气。 她与李莫愁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一场架打了近千招,内力都耗得一干二净,到最后完全是靠体力、招式勉强在打。 不过她自练武以来,还从未遇过如此劲敌,也从未像今天这般,打得如此酣畅淋漓,一场架打完,感觉对自身武功的理解又深入几分,武艺也精湛了不少。 就是太累了些,手脚酸软,身子乏力,只能伏在常威背上,默运易筋锻骨篇徐徐恢复。 这时,常威说道:“蓉儿,快到潜水之处了,你恢复好了没?” 黄蓉道:“还差一点呢。” 常威道:“那就先在此调息恢复一阵。” 黄蓉道:“古墓派的人不会追上来吗?” 常威笑道:“看到了九阴真经,我想,她们应该没心思再追了吧。” 说着,停下脚步,静静等候背上的黄蓉恢复。 黄蓉调息恢复着,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 “常威哥哥,你方才一声长啸,把那个可爱的小朋友吓哭啦!我们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大哭呢,小脸蛋都哭花啦!” “……”常威无语。 黄蓉又道:“常威哥哥,那个与我对打的古墓弟子好生了得,武功居然与我不相上下。与她这一战,我可是获益匪浅,武功大进呢。” 常威笑道:“那可要恭喜你啦!” 黄蓉道:“常威哥哥,方才听你那一声长啸,声威煌煌,如龙吟虎啸、雷霆震动,似乎也是武功大进呢。” 常威自信道:“确实功力大进了。我如今的功力,应该已只在五绝等宗师之下。” 他这话却不是自吹自擂。 古墓掌门武功之高,只在五绝宗师之下。 她虽没有争强好胜之心,最强剑法也过于温柔,以至于实战杀伤力不足,但无论怎么说,放眼天下,能胜过古墓掌门的,估计也就只有五绝、周伯通、裘千仞等寥寥数人。 常威与古墓掌门交手之初,功力尚略逊她一筹,全凭武功品质超卓,才能与她战个不相上下。 打到最后,功力大涨之下,已不比古墓掌门逊色,这才赢她一招,折断了她掌中长剑。 常威相信,倘若再给他一段时间,好好消化了此战所得,那么再与古墓掌门交手的话,最多百招,就能断她长剑。 听常威言语自信,黄蓉亦是开心,喜孜孜道:“常威哥哥武功大进,可喜可贺!蓉儿也恭喜你啦!” 说罢忽而话风一转,以一种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道:“常威哥哥,古墓派那个女弟子,也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呢。你说,她与我谁更漂亮?” 常威并不是什么撩妹高手。 但黄蓉这个问题,傻瓜都懂得如何回答。 当下他毫不犹豫地答道:“这还用问?蓉儿你是天上仙女下凡,俗世间的女子,岂能与你相提并论?我自遇见你后,便与你朝夕相处直至如今,眼光早给你养刁啦。现如今,便是有百媚千红齐聚我眼前,我这双眼睛呐,也只看得见你一人。” 听了他这番回答,黄蓉心里美孜孜的,娇声道:“人家哪有你说得这么好。” 常威郑重道:“蓉儿你就是世间最好的姑娘,我对此确信无疑。” 黄蓉心中喜意更浓,美眸笑成了两弯月牙:“常威哥哥,在蓉儿心里,你也是世上最好的。” 她是东邪之女,从未受到礼教束缚,性情亦是活泼开朗,敢爱敢恨,便是这般直抒心臆,她也不觉羞涩,一句话说完,她甚至还自常威肩上探头过去,在他面上轻轻一吻,以资奖励。 常威面颊给她柔软的樱唇一触,顿时怔住。 说来,他也背惯了黄蓉,早习惯了接触她轻盈娇躯。 也曾与她一起戏水,追逐玩闹间,难免碰到她的香肩雪臂。 他甚至还在水中抵挡黄蓉玩闹踢腾时,误打误撞抓住过她晶莹剔透、柔软雪白的小脚儿一两次。 可那时,他心里始终有一根弦紧绷着,始终觉得这世界很危险,自己很不安全。于是一门心思沉迷练功,便是陪黄蓉悠游山水、打闹玩耍时,他也不曾真正放松过。 所以那些无意之间的触碰,并没有让他产生什么特别的反应。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该有的火气,仿佛全耗在了旦夕苦练之中。 但今天,他武功大进,与古墓掌门一番交手,测出了自己实力的深浅。 他知道,凭自己现在的武功,只要不招惹五绝一级的宗师,或是主动冲击千军万马的军阵,就绝不会有任何危险。 哪怕不小心招惹了五绝层次的宗师,以他龙吟铁布衫的耐打、螺旋九影的玄妙,以及“神异暖流”支持下,永动机一般的体力、内力,他也有十足把握逃走。 这世上,能对他构成威胁的存在,可以说已经少之又少了。穿越之后,一度极其缺乏的安全感,不知不觉又回来了,那根紧绷的心弦,也不知不觉,松驰了一些。 在这种心境下,感受着黄蓉胸腹紧贴自己背部的触感,感受着被自己双手托着的,她一双大腿的绵弹,又被她樱唇这么轻轻一吻…… 常威只觉头皮如同过电一般,猛一阵酥麻。更有一股热气,自腹中轰然腾起,直令他气血沸腾,欲念大炽。 不过他毕竟是修炼了正宗内功的男人,对自身气血拿捏极稳。夜复一夜的冥想打坐,也令他能近乎完美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澄清杂念。 当下他默运玄功,疏导气血,摒除欲念,故作镇定地对黄蓉说道:“蓉儿,调息好了没?好了的话,我们该潜水出去了。” 来日方长。常威也是真的爱惜黄蓉,绝不想在眼下这种环境中,跟她发生点什么。 “嗯,已经恢复了部分功力,可以长时间闭气了。”黄蓉不知常威心中天人交战,紧抱着他的脖子,声音糯糯地说道:“常威哥哥,我们出去吧。” 感受着黄蓉玲珑娇躯紧挨自己脊背的美妙触感,常威心中暗叫一声:“要了亲命了!”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大步趟进深深的暗河水中。 在清凉的地下暗河中,潜水顿饭功夫,离开暗河密道时,常威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 与黄蓉先后在那间住了一月的小树屋里换好衣服,常威笑着提议:“咱们武功也练成了,也引导古墓派的人看到了重阳遗刻,算是偿了古墓派人情了,再逗留此地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继续游历?” 黄蓉自是赞同,道:“那接下来,咱们去哪里游玩呢?” “去少林寺吧。”常威微笑:“据说少林寺有七十二绝技,好生了得。咱们不若去见识一番。” 黄蓉奇道:“可是,并未听说少林有什么著名高手呀!所谓七十二绝技,只怕是浪得虚名。” 少林寺在北宋年间,还有个真正练出了护体罡气的扫地僧威震群雄,可严格说来,扫地僧并没有少林寺的正式编制,只是个临时僧。除扫地僧以外,当年的少林,还拿不出什么真正的绝世高手。 到了当今这五绝并立时代,少林寺经火工头陀之乱,更是衰弱不堪,没落至今。天下五绝没有一个少林僧人,出名的一流好手,也没有一个出身少林。 所以,在黄蓉看来,就算少林寺在传说之中,有着诸多奇功绝艺,可既然没有名垂天下的高手,那么少林所谓的七十二绝技,恐怕也强得有限。 这不能怪她见识少。 本来黄药师就没给她讲过多少武林中事,而今少林也确实声威不振,她有如此想法,并不出奇。 常威笑道:“就算如今少林武功没落了,但少林寺怎么说也是禅宗祖庭,嵩山也有风光胜景,咱们便去那里游玩也是有趣的。” 黄蓉点头:“既如此,咱们就去少林。” 于是二人离了山谷,又一路东游而去。 【求推荐~】 020,九阳真经 此行少林,常威的真实目的,显然正是《九阳真经》。 他甚至都想好了,倘若不能和平得手,那么说不得,他就要行强梁之事了——潇湘子、尹克西偷得,我常威就偷不得? 九阳真经就在少林寺中,暂时无人发现,也不会飞走,所以常威此行还是不着急,与前往终南山时一样,与黄蓉一路游山玩水,悠然而行。 这一趟,他的心态与前去终南山时截然不同,心里的紧迫感消去许多,再不像之前那般,连赶路时都在心里琢磨着武功。 现在的他,该练功时就专心练功,该游玩时就全心全意陪黄蓉玩耍,赶路时则时常妙语连珠,逗得黄蓉开怀畅笑。如此一路行至嵩山附近,两人关系更加亲近。 某天晚上,两人在山间溪畔观星赏月时,黄蓉甚至撒娇一般直接坐进了他怀中,倚着他的胸膛,要他讲故事。 等他说完了故事,她更是仰起俏脸,在他嘴上轻啄了一下,接着便咯咯娇笑着起身跑开,直教常威又是欢喜,又是难耐,最后跳进冰凉的溪水中浸泡小半个时辰,方才灭掉心火。 次日再行路时,两人在集镇上买了马匹,同乘一骑。黄蓉在前,掌控缰绳。常威在后,环抱她纤腰,一路说不出的舒爽惬意。 到了少室山下,常威本打算循穿越前的小说故智,扮作虔诚礼佛的居士,进少林烧一柱香,添点香油钱,借口抄经,将九阳真经抄到手。 谁知到了少林寺前,却给两个五大三粗的知客僧人,挡在了山门之外。 “两位施主见谅,本寺自前日起,封山一月,恕不接待外客。” 常威讶道:“少林乃禅宗祖庭,我等虔诚居士,无不心向往之,特意千里迢迢赶来参拜,为何无故封山一月之久?” 知客僧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事关敝寺机密,无可奉告。” 正说时,一行上百人行至山门前,乃是十多个金兵、数十家丁、十余侍女,前呼后拥簇着一顶轿子,施施然进了山门。 扮作俊俏小书生的黄蓉见了,指着那一行人,愤然道:“不是说封山吗?他们为何能进?” 知客僧人淡淡道:“那是金国贵人,当然能进。” 黄蓉怒极:“你这秃驴,竟敢狗眼看人低?”说着就要撸袖子打人。 常威一把拉住黄蓉,对那两个冷眼斜睨的知客僧笑道:“两位师父恕罪,我这小兄弟脾气大了点,并非有意冒险。我们这就告退。” 说罢,拉着黄蓉疾走下山。 下山途中,黄蓉鼓着粉腮,气乎乎说道:“常威哥哥,你为何不准我打那两个秃驴?他们竟说什么‘贵人’能进,我们不能进。这般说法,岂不是说我们是‘贱人’?当真好生可恶!” 常威哈哈一笑:“其实呀,真正的重点是‘金国’。自宋室南渡,河北已沦陷数十年之久。处在金国治下,少林若不恭顺一点,岂不早被灭了?武功好手再多,挡得住千军万马伐山破庙么?” 黄蓉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人家可是受了少林秃驴的气哎!你怎还在替少林说话?常威哥哥,你究竟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少林那边?” 常威笑着牵起黄蓉小手,说道:“我呀,当然是站在蓉儿你这边了。少林知客僧让咱们蓉儿受了这么大的气,若只是打他们一顿,岂能出尽这一口恶气?” 黄蓉稍稍消了点气,问道:“那你打算怎样报复?” 常威眯起双眼,淡淡道:“今夜我们潜入藏经阁,把他们的宝贝偷些出来。” 黄蓉眼睛一亮,笑逐颜开:“这个法子好!哼,少林寺好了不起么?吹什么七十二绝技,咱们今夜,就去偷几本绝技秘藉出来,瞧瞧是不是真像少林吹的那般厉害!” 二人下了山,去到登封县城,于县城之中找了家酒楼投宿,吃饭时打赏小二几两银子,装作前来参拜禅宗祖庭的香客,向那小二打问起少林寺的布局。 少林寺香客众多,寺中布局并非机密。那小二是本地人,每日里又迎来送往,消息甚是灵通。这下得了赏钱,便口齿伶俐说了起来,三言两语,就把少林布局说了清楚。 常威一边吃菜,一边根据小二述说,在心中暗自勾勒少林地图,待小二说完,对藏经阁所在已经心中有数。 到了夜深人静时,常威黄蓉换上夜行衣,系上蒙面黑巾,准备妥当后,再上少室山。 少林寺的防备,向来不怎样。 北宋年间,萧远山、慕容博三十年如一日,隔三岔五潜入藏经阁偷学武功,除了扫地僧,居然没有一人察觉。 虽萧远山、慕容博的武功,不是如今的常威、黄蓉比得上的,但当今少林,经三十多年前的火工头陀之乱、少林分裂后,寺中武僧,无论高手数量,还是武功境界,也都远远不能与北宋年间相比。 常威琢磨着,如今少林寺中,怕是连梅超风、丘处机这层次的一流高手都没有几个。 这不是他小看少林。 需知,少林起自火工头陀之乱的衰弱期,一直持续到南宋末年,都没有任何起色。 唯一出现的绝世高手觉远和尚,还只是个地位低下,只误打误撞练成了九阳真经,却并没有真正练过少林武功的普通和尚。而就这么一位可以当作镇寺之宝的高僧,最后还被少林死板严苛、不近人情的官僚作风给逼走了。 所以,对于夜探少林,常威没有任何压力。即使被发现了,他也有信心带着黄蓉硬闯出来。 二人上了少室山,趁着夜色,自几乎没有武僧的杂役院潜入寺内,在僻静处潜伏半个时辰,摸清了巡寺武僧的巡逻规律后,悄无声息地往藏经阁摸去。 常威与古墓掌门一战后,功力大进,连最薄弱的轻功,都已臻至一流。螺旋九影全力施展之下,甚至能晃出一条与真人无异的残影。而黄蓉本就极擅轻功,修炼了螺旋九影后,虽因功力不够,还不能如常威一般晃出残影,但单纯的身法、步法其实比常威还要稍胜一筹。 他二人轻功既高,少林寺又占地广阔,纵然寺中有几个一流高手,也是四散分布,根本不可能察觉到二人潜入。 就这样,两人走走停停,小心潜行,只花了半个时辰,便摸到了藏经阁外。 二人驻足藏经阁外,凝神倾听,只听里面传来数道呼吸声。 其中一道呼吸声间隔时间颇长,吐息时绵密如缕,几近微不可闻。从呼吸声判断,那人当是一位内功一流的好手,显然是镇守藏经阁的主力。至于其余几位,都只是普通武僧而已。 常威黄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悄然打开窗户,同时飞身掠入窗中。之后常威全力展开轻功,掠向那一流高手所在。黄蓉则极有默契地寻向那几个普通武僧。 镇守藏经阁的那位一流高手,乃是一位身披袈裟,约摸五十来岁的僧人,此际正闭目打坐,修炼内功。 他颇为警醒,常威刚接近他身周一丈,便蓦地睁开双眼,朝疾掠而来的常威轰出一掌。 这一掌势大力沉,如护法金刚瞠目挥臂,法掌降魔。 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以掌力雄浑刚猛著称的“大力金刚掌”。 然而,早在僧人睁眼的那一刹,常威已然真气爆发,施展螺旋九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真身则横空挪移到了僧人身侧。 事发仓促,又是夜深黑暗之时,僧人虽在关键时刻警觉,却已来不及分辨真伪,这势大力沉的大力金刚掌,就只是打中残影而已。 就在他掌势落空的那一刹,常威已并指疾点,刹那间封住了僧人上身数处穴道,将那僧人点得动弹不得。 僧人其实武功不弱,倘若正大光明,拉开架势打一场,常威少说也得数十招功夫,才能将之击败。而暗中偷袭之下,借助环境黑暗、轻功神奇,常威一招就已得手,没有弄出半点多余的响动,为今晚的行动,开了一个好头。 常威制住那僧人时,黄蓉也悄无声息地将另几个普通武僧逐一点穴制住。这一来,整座藏经阁里,还能动弹的,就只常威黄蓉二人。 之后,黄蓉拿出一颗在金国劫富济贫得来的夜明珠,在颇类月光的夜明珠光芒映照下,与常威在藏经阁中翻找起来。 “少林长拳?不要。罗汉拳谱?不要。善勇猛拳法?这什么鬼呀!拈花指?这个好听……” 黄蓉在一排排经书之中,挑挑拣拣,寻找着合意的秘藉。不过她选择的标准,貌似只看名字好不好听。 而常威则对那些秘藉看都不看一眼,只专注寻找梵文版的经书。 即使少林僧人,也没几个懂梵文的。即使懂梵文,寺中也多的是汉字经书,哪用得着去翻阅梵文经书?于是这藏经阁中的梵文经书,就基本无人翻看,积满尘灰。 常威也不认识梵文。 但他知道,九阳真经所在的楞伽经,乃是一套四本,每一本都不厚,且是手抄本。照着这个特征,他在藏经阁中仔细搜索良久,终于找到了四本放在一起的薄薄经文。 他也不知这是不是楞伽经,只取下经书翻开。初时只见满篇都是不认识的梵文,直到连翻十多页,才终于在夹缝之中,看到了一行蝇头小楷,仔细一读,皆是炼气法门。 常威大喜,知道已找到了目标,连忙凝神阅读,要将这《九阳真经》现场记下。 【求票~】 021,结庐潜修,九阳有成 《九阳真经》乃是纯粹的内功心法,不像《九阴真经》那般包罗万有,因此总篇幅并不长。常威只用片刻功夫便尽数记下,背得滚瓜烂熟。 再将那四册《楞伽经》从头翻看一遍,确定自己一字不曾记错,常威手捧着四本经书,神情变幻一阵,还是将之放回了原位。 他对少林没什么好感,但颇喜欢张君宝。这九阳神功,乃是张君宝未来奠基的功夫,就算没能学全,对张君宝的武道成就亦非常重要。 因此,常威内心纠结一番,还是选择将经书放回。 之后他看向黄蓉,见黄蓉手上已拿了好几本书册,却还在不停翻翻拣拣,不由笑道:“蓉儿,少林武功练多了有害,秘藉拿得再多,也意义不大。” “有害?”黄蓉不解的眨眨眼:“为何会有害?” 常威道:“少林的七十二绝技暗藏隐患,不通佛法之人,功夫练得越深,越容易走火入魔。想将七十二绝技任意一门练至高深境界,都必须有相应的佛法修为。否则必遭反噬。” 黄蓉一呆,恍然道:“我说为何少林将诸多绝技秘藉,堂而皇之摆在藏经阁,一点也不怕外人偷学呢,原来这些武功,竟然暗藏祸心!大和尚们实在太阴险啦!” 常威啼笑皆非:“少林绝技并非堂而皇之地摆着吧?藏经阁本就严禁外人进出,还有高手镇守,咱们可是不请自来,打倒了镇守高手的恶客呢。再说,少林也并没有求外人练他们的七十二绝技吧?” 黄蓉偏偏脑袋,呲呲小虎牙,两手掐着小蛮腰,作出一副“我超凶”的可爱表情:“你到底站哪边?” 常威顿时把脸一沉,痛斥:“少林绝技居然暗藏隐患,大和尚们实在太阴险了!” 黄蓉这才满意点头,又看了看挑出来的数本秘藉,扁嘴道:“那我挑了这半天秘藉,岂不是白费功夫啦?” “倒也不算白费功夫。” 常威笑道:“少林七十二绝技,每一门都有独到之处。咱们可以稍微练一练,只要不钻研太深,就没有害处。再者,也可以用少林绝技作参考,来印证咱们自身所学嘛!比如你手上这册拈花指法,便可拿来印证你家的兰花拂穴手。” 黄蓉听了,这才转忧为喜,笑道:“这两本大力金刚掌、须弥山掌,常威哥哥你也可用来与降龙十八掌印证呢。还有这门虎爪手,也可与摧坚神爪印证一二。” 她方才翻拣武功,却并不是只在找自己瞧着顺眼的。 看到大力金刚掌、须弥山掌秘藉时,她略略翻看一番,发现这两门掌法,大力金刚掌刚猛凌厉、若金刚降世,须弥山掌则蓄力于虚、如掌纳须弥,掌法特性,皆与降龙十八掌有相通之处,于是便将这两册秘藉收了起来。 看到虎爪手秘藉时,她也念着常威练了摧坚神爪,将这虎爪手秘藉收了起来。 她总共就只挑了五本秘藉,除了自己喜欢的一册拈花指、一册多罗叶指,剩下三册,倒全是为常威挑选的。 常威知她心意,心中颇为感动。 不过以他如今与黄蓉的关系,也用不着太过客气,上前握住黄蓉小手,说道:“这五册绝技,已足够我们参研,再多也没什么意义。时辰不早,咱们该走了。” “嗯。”黄蓉轻声应了,将五册秘藉放进小包裹里,与常威出了藏经阁,循来路往少林寺外潜去。 来时无惊无险,离去时也并无意外发生。 等到天亮之后,少林发现藏经阁镇守武僧被禁制,绝技秘藉失窃,派出大量武僧四下搜捕窃贼时,常威、黄蓉早回到了登封县城,在酒楼里吃上热乎乎的羊肉包子了。 九阳真经到手,常威现阶段已经别无所求,接下来自是是要潜心修炼,争取将这方世界,号称内功第一的九阳真经练成。 于是在登封县滞留一日后,他便与黄蓉去了太室山中,寻了处风景秀美、杳无人迹的山头结庐修炼。 九阳真经既是这方世界最强内功,修炼难度自然不低。修至小成还好说,若要修炼至大成,天赋、悟性、心境、机缘缺一不可。 需知,觉远和尚以极度契合九阳真经的心境,修炼三十年,也未能臻至大成。而天赋异禀,又气运超人的张无忌,也是机缘巧合,才得以大成。 九阳真经大成的最大关碍,在于需得打通全身经脉穴窍。这对别的武者来说,自是难之又难,可是对于常威来说,这个最大关碍,反而并不存在。因为刚刚穿越过来时,他就已经百脉俱通,穴窍全开,只需按部就班地修炼,就能够水到渠成。 他如今的武功,已是五绝之下第一流,自身安全有了保障,又有俏黄蓉朝夕相伴,心态从容,不复先前急迫。而这样的心境,也恰符合修炼九阳的心境要旨。 加上他体质因“神秘金光”产生异变,连“天赋异禀”都不足以形容,得称“超凡脱俗”才合适,于是仅仅在太室山中修炼一月出头,他便已经小有成就,凝炼出一身精纯醇厚的九阳真气。 照此进度,常威估计,最多半年,他就能将九阳真经修炼至大成境界。 更令他惊喜的是,或是修炼九阳真经时,同样有“神异暖流”汇入真气的缘故,修炼出的九阳真气,不但能与龙吟铁布衫真气完美融合,还兼具了龙吟铁布衫真气的特性,能散入他四肢百骸,强化他五脏六腑、筋骨皮膜。 而九阳真气的一大特性,就是内力自生速度奇快,号称“无穷无尽”,消耗之后的恢复速度,比起龙吟铁布衫真气,要超出数倍不止。 有了恢复超快的九阳真气辅助龙吟铁布衫真气强化体魄,常威即使没有刻意修炼,龙吟铁布衫的功力进境,比起从前,也激增数倍不止,筋骨皮膜、五脏六腑一日比一日强壮坚韧。 照如今的进境,常威推断,最多半年功夫,等到九阳真经大成之时,他的龙吟铁布衫,亦能离大成不远。 即便还不能修出护体罡气,他全身的筋骨皮膜,也能真正“刀枪不入”! 再加上九阳神功本就耐打,九阳真气亦有应激护体之能,到时候恐怕连五绝宗师,都打不死他。 勤修内功之外,外功武技也没有放下。 常威之前,是以龙吟铁布衫真气,催动降龙十八掌、摧坚神爪等武功。 而他凝炼出的龙吟铁布衫真气,虽精纯雄浑,威力不弱,可龙吟铁布衫毕竟只是专攻防御的挨打功夫,真气性质守强于攻,用来催动攻击型武功,威力总无法达到最大。 九阳真气则不同。 九阳真经号称练成之后,天下武功俯拾可得,这话固然有点说得太满,毕竟有些顶尖武功,比如降龙十八掌、摧坚神爪,光知道招式,不懂得运劲发力的心法,也是打不出多大威力的,但若知道了运劲发力的心法,再以九阳真气催动,那威力可就不止一加一了。 至少,常威修炼九阳真经一个月后,以九阳真气催动的降龙掌法,比起从前,威力就大了足足三成。 九阳真气催动的降龙掌法,每一掌都能打出龙吟声或是雷震声,全力出手时,已能如洪七公当日那掌亢龙有悔一般,拍断一人合抱粗的大树。 摧坚神爪的威力亦是大增。五指一合,坚硬的鹅卵石都能捏碎。 当然,他手掌、指爪威力能有这么大,龙吟铁布衫也非常重要。 正因有龙吟铁布衫昼夜不停地强化筋骨皮膜,他双手才会一天天变得更加坚韧有力。 修炼不知时日。 随着九阳真经日益接近大成,不知不觉,山中林木渐渐枯黄,忽有一夜寒风吹过,晨起之时,山谷之中,已积雪尺余。 “下雪啦!” 黄蓉掀开草庐门帘,见外面银妆素裹,顿时欢呼一声,飞奔进雪地之中,捏了一颗雪球,朝着刚刚走出来的常威掷去:“常威哥哥,来打雪战呀!” 常威抬手轻轻一摘,将那迎面飞来雪团抓在了手中,手法轻盈柔和,竟未令那柔软脆弱的雪团稍有变形。随后他反手一掷,雪团又朝黄蓉飞了过去。 黄蓉嘻嘻一笑,食指灵巧地一挑一点,飞来的雪球竟立于她指尖之上,滴溜溜旋转起来。 这小半年中,黄蓉显然并没有一味贪玩,荒废光阴,武功亦是大有长进。 【求票哦~】 022,不逊五绝 常威小时候看过一部名为《魔教教主》的电影,对一句台词印象极为深刻: “九阳神功,女人练了,一年之后,胸部会变平,手脚长毛,嘴上长胡子,声如老牛哦!” 因此常威没敢教黄蓉九阳真经。 虽然倚天时代,峨眉派有修炼部分九阳,但……灭绝师太那种比男人更加刚烈严酷的性格,鬼知道是不是练峨眉九阳功造成的? 反正在确定没有问题之前,常威是不敢教黄蓉九阳真经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黄蓉的心性,也不适合修炼九阳真经。 九阳乃是纯粹的静功,需耐下性子打坐。 而黄蓉生性活泼,爱玩好动,很难长时间静下心来打坐练功。 她能还算用心地修炼“易筋锻骨篇”提升功力,也是因为易筋锻骨篇乃动静相合的辅助功法,既有打坐冥想的静功,也有运动修炼的动功。 倘若让她每天都拿大把时间来打坐,那可真比杀了她还难受。 以黄蓉的性情,能一边漂漂亮亮地练走位,一边提升功力的“凌波微步”,倒是蛮适合她的。可惜凌波微步的秘藉被段誉带走,最终失传,连南帝一灯都不会。 不过黄蓉的家传武功,其实也是很强的。固然比不上九阴九阳,但黄药师能成为天下五绝,并不仅仅因为他天赋异禀,他那一身大半自创的武功,也都非常厉害。 黄蓉这小半年来,武功虽大有长进,但那是因为她身负的武功,都是上乘功夫,又有易筋锻骨篇辅助。若论起练功的用心程度,她还是和从前在桃花岛上一般,算不得刻苦认真。 在常威旦夕苦练时,她最多跟着练上小半天,其余时间,不是坐在一旁,托着粉腮笑吟吟看常威打降龙掌法,比较他身上的龙影,是否比前一日更加清晰,就是一个人捏出几个泥人扮家家酒。 让常威分外感动的是,黄蓉明明是活泼好玩的性子,可当他专注练功,无暇陪伴她时,她从来不叫闷,也从不与他耍小性子。宁可一个人扮家家酒,也不打搅他练功。 每天临睡前,能听他讲一个新奇有趣的故事,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到今天,常威已把全部的九阳真经心法练完,接下来就是积蓄功力的水磨功夫。 他无需打通经脉穴窍,只要功夫到了,就能水到渠成,神功大成。 而九阳大成之后,单纯的内力是什么水准呢? 倚天之中,张三丰初次见到九阳大成的张无忌时,认为张无忌的内力,与第三次华山论剑时的五绝相当。 三论时五绝的内力,比起二论、一论时,理所当然强出许多。 要知道,二论之前的五绝,还没有一个真正修炼过九阴真经呢。 所以,常威此时九阳神功纵未大成,他也有足够的自信,认为纯以内力论,自己或许略逊修练了几十年“先天功”的一灯大师,比起“梦中”练成总纲之外九阴上卷的周伯通或也有不如,但绝不会比欧阳锋、黄药师、洪七公逊色。 倘若九阳神功臻至大成,那么自己的内力,或可与一灯大师不相伯仲。 当然,内力深厚并不等于能打。 倘若不会运用,如段誉,又或战斗天赋拙劣,如练功超厉害打架超捉急张无忌,那么空有一身强横内力,乃至高明功法,也是很难打出碾压局的。 而像萧峰那种遇强越强,精擅斗战的狂战士,即使内力不算绝顶,照样能打得敌人五体投地。 常威实战经验不多,唯一一次遭遇的,堪称势均力敌的对手,还是功法温柔的古墓掌门。不过他自信,自己的战斗天赋,即使不比萧峰那么变态,也绝对强过张无忌。 毕竟,他一身武功尚未融会贯通时,就能与古墓掌门打个平手,且还能在实战中越战越强,武功大进,这足以说明他的战斗天赋相当不错。 如此,既有一身即将大成的九阳神功,有专司防御的龙吟铁布衫,又有降龙掌法、摧坚神爪这等顶尖战技,还参悟了大力金刚掌、须弥山掌等少林绝技,还身负九阴真经的绝世轻功,常威自信,天下之大,自己已然尽可去得。便是五绝当面,亦能不落下风。 因此他也不打算继续潜修了,准备陪着黄蓉,去她想去的地方尽情游玩。或与她悠游山林、饱览名山大川,或与她游戏红尘、逍遥江湖。 此刻,两人在雪地之中,互相抛掷雪球,又各施身法躲闪追逐。他俩这小半年来,轻功皆是大进,便在松软的雪地上奔驰如飞、纵跃如电,亦只留下极浅的脚印,近乎“踏雪无痕”。 追逐玩闹一阵,两人行至山上一棵松树下,并肩眺望远方雪景。 放眼望去,但见连绵山野,一片苍茫,尽皆银妆素裹,不见一丝杂色,黄蓉不禁轻叹一声:“好美啊!” 常威笑道:“是很美,就是太安静了,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了我跟你。” 黄蓉道:“蓉儿也有这样的感觉呢。不过就算天地间只剩下两个人,只要有常威哥哥你在,蓉儿也不觉清冷,不会害怕。” 常威轻轻一笑,握住她略显冰凉的小手,将她那柔软纤细的手儿,尽皆包裹在他宽大的手掌之中。黄蓉亦嫣然一笑,顺势倚在他胸膛上。 “常威哥哥,你武功大成后,想做些什么呢?” “我么……”常威沉吟一阵,开玩笑一般说道:“先参加第二次华山论剑,争个武功天下第一再说吧。” 黄蓉笑道:“难不成,你还要与七公,与我爹爹争头名吗?” 常威眉头一皱:“唔,那我到时候放一放水,跟七公和黄岛主打时,都尽量打个平手?” “吹牛皮!”黄蓉咯咯直笑:“以我爹爹和七公的功夫,你竭尽所能,强撑着不落败就已算不错啦,居然还敢放水……到时候非被打得满头是包不可!” 常威心说那可不一定,面上却笑道:“七公和岳丈大人若瞧我不顺眼,想打我个满头是包,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只好生受啦!” 黄蓉小脸一红,俏生生白了他一眼:“谁是你岳丈大人啦?”话虽娇嗔,心里却喜孜孜、甜津津的,如同抹了蜜糖一般。 顿了顿,她又问:“那参加了华山论剑之后呢?你要做什么?” 常威眯起双眼,缓缓道:“或许……我会为天下的汉人,做一些事情。” 既穿越到这个世界,就不得不为未来做长远打算。 如今他武功即将大成,未来岁月却还很长,总得有个目标,免得迷茫。而一想到北方草原上,那有吞噬天下野望的苍狼,正向着南面呲出獠牙,常威便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或者,可以试一试,只手挽天倾? 此方世界,再高的武功,也无法正面抗衡千军万马,但武功高可以搞特种作战嘛,比如烧大军粮草、马厩、器械之类的。反正常威并没有多少宗师高手的自觉,并不会像此方世界的大高手们那般放不下身段。 再说,身为穿越者,可以恃仗的并不是只有武功——以他现在的记忆力,穿越之前学过的知识,都可以回忆起来。而以他的学习能力,找个老铁匠学一阵子手艺,他一个人就能敲出燧发枪来。 “牛家村曲灵风家的密室,似乎藏有许多珠宝名画,比黄药师的毕生珍藏还多十倍。日后若要种田,或可去曲灵风家密室取出那些珍藏,作出起家的第一桶金……” 如今金国尚在,距离南宋灭亡,更有几十年之久,因此常威也不着急,准备等到第二次华山论剑后,再来慢慢计划。 然而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射雕世界,并非他旅途的终点,他这一生,并不会如他现在所想的一样,将要在这方世界渡过。 无法预知未来的常威,仍在心里想着未来的打算,口中则问道:“蓉儿,你呢,你又想做什么?” 黄蓉笑道:“我无所谓呀!常威哥哥你若要隐居山林,悠游泉下,我便陪你做个隐士。你若想做一番大事业,那我也便跟着你,帮你做一番事业。” 听她此言,常威心中好一阵感动,不禁紧紧搂住了她香肩,似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怀中。 静静偎依一阵,正温馨时,黄蓉突然自常威怀中脱出,飞起一脚,以旋风扫叶腿法,重重踢在松树干上。 嘭! 闷响声中,树干猛一阵摇晃,积压在枝叶上的厚厚积雪,顿时轰然落下,劈头盖脸砸在常威身上,将他整个身子都染成了纯白。至于黄蓉,早嘻笑着溜走了。 常威身躯一震,将满身的落雪震开,又一把抹去脸颊眉毛上的雪沫,佯怒道:“好你个蓉儿,竟敢捉弄我,看我抓着你了怎么教训你!” “嘻嘻,能抓到我再说吧!”黄蓉嬉笑着冲他扮了个鬼脸,双脚如同踩了滑雪板一般,呲溜一声,顺着积满厚雪的山坡,飞快地滑了下去。 常威则迈开大步,一步跨出,双脚如安弹簧,每一步都跃出四丈有余,紧追黄蓉而去。 …… 寒风萧瑟,时雪时晴。 常威黄蓉离了结庐隐修小半年的太室山,一路悠游而行,向北而去。 此行目的,直指金国中都。 常威要去完颜洪烈府中,取来九阴真经下卷,作为前往桃花岛,向黄药师求亲的聘礼。 【求推荐~】 023,子夜奇遇 北行十余日,一路游玩的常威黄蓉,终于在晌午时分,抵达了金国首府,中都燕京。 二人先找了家酒楼订下房间,饱餐一顿后,便在城中四下闲逛起来。 逛了一个下午,欣赏了一番中都风貌,随手买了些小玩意儿,顺便也打听到了赵王完颜洪烈府邸所在。 之后二人特意前去认了门,确定了赵王府位置,便径直返回酒楼,吃过晚餐,回房休息,准备等到子时,再夜探赵王府。 酒楼客房之中,常威盘坐暖榻之上,闭目打坐。 黄蓉与他相对而坐,闭目调息,养精蓄锐,为今晚的行动作着准备。 此行目的,常威早向黄蓉坦白。 黄蓉则默契地没有追问,他是如何得知梅超风就躲在赵王府中的。 就好像小半年前,夜探少林时,她并没有追问,常威是如何得知少林武功隐患,又如何知道《楞伽经》里藏有九阳真经一样。 自从在终南古墓,她好奇询问常威,为何他能知道“重阳遗刻”这等机密,常威满脸为难地回答说“事关重大,有难言之隐,此时还不便分说,日后时机合适,自会如实告知”之后,凡遇常威做出这种仿佛“未卜先知”的事来,黄蓉便都不再追问。 她年纪虽小,却极聪明。 在外游历半载,她已不是当初离家出走时,空有一肚子学问,却对外界一无所知的那个小姑娘了。 走了这么多地方,见识了长江南北、中原大地的人情风貌,她早已知道,常威与她初遇时,身上那套看似普通的短衣、短裤,根本就不是世间常见的衣物。 除常威以外,她还从未见过其他任何人,穿过类似的衣物。 再结合常威当初在茫茫大海上,自她船底钻出的莫明突兀;明明不会武功,没有半点武学基础,却对任何武功一听就懂,一学就会的超凡天赋;明明比她还不通人情世故,仿佛从未与世俗接触过,却偏偏知道那么多隐秘的“渊博”…… 以黄蓉的聪明,自是早已猜到,常威绝非普通人,他来历非凡,身上藏着大秘密。 不过黄蓉好奇心虽重,却也分得清轻重。 她知道,既然常威有难言之隐,那么他身上的秘密,必定如他自己所言,确系“事关重大”。既暂时还不能明说,那她也就乖乖地不追问了。 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主动将他的大秘密,与自己分享。 她衷心期待着那一天。 不知不觉,夜幕已深,子时已至。 报更的梆子声刚刚响过,常威、黄蓉同时睁开双眼,相视一笑,起身下榻。 他俩也不开门,支起窗子,径自窗口跃出,又纵身腾跃至房顶上,施展轻功,沿着相邻的屋顶飞驰疾奔,向赵王府方向掠去。 不消片刻,二人便抵达了目的地。 赵王府庭院深深、屋宇重重,面积极广。若不知具体位置,想在这么大的王府之中找人,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过常威早已回忆起了梅超风藏身之地。 她藏身的地洞,乃是在王府后院,一个植满玫瑰,有着怪石假山,少有人至的小院之中。 特征如此明显,寻找起来自不会太过麻烦。常威黄蓉绕至王府后院,飞身跃过院墙,在后院一重重庭院中搜索,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找到了那个遍是玫瑰、假山的小院。 常威刚要跃下院墙,进去找梅超风藏身的地洞,黄蓉忽一把拉住他,小声道:“等等,有人来过,瞧那边……”说着,伸手一指院中某处。 常威循她手指的方向瞧去,借着黯淡月光,果然看见院中一丛丛玫瑰伏倒在地,枝条棘刺上面,还挂着几块破布,看上去像是有人慌不择路闯进这里,踩倒了玫瑰,裤子却也被枝条棘刺扯破。 “还是蓉儿你观察仔细。” 常威赞了一句,刚要再观察一阵,就见倒伏的玫瑰前方,忽有一条人影,像是从地里长出来一般,平空出现在地面上,随后一溜飞跑出了玫瑰小院。 常威看得分明,那人影童颜白发,卖相极佳,一副仙风道骨模样。其特征如此鲜明,即使从未见过此人,常威也一眼就将之认出,正是完颜洪烈座下,五大“高手”之一的参仙老怪,梁子翁! “梁子翁从梅超风藏身的地洞里跑出来?这……难道是那一出好戏?” 认出梁子翁后,常威似是想起了什么,神情一时很有些古怪。 正发怔时,黄蓉轻轻一拉他衣角,“常威哥哥,那个白头发老头儿,好像就是从一个地洞里跑出来的。那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要去看看吗?” 常威道:“白发老头的裤子没破,地洞里应该还有其他人,我们再等等看。” 又等一阵,果然又见到有人自地下冒出头来。 这次却是两个人。 一个是裤子破了几个洞,皮肤黝黑、身材壮实、浓眉大眼的小伙子,他背上则负着一个披头散发、衣裳陈旧,手挽一根奇长银鞭的女人。 一看到这对组合,常威心中不禁嘿地一声,脸上浮出一抹古怪笑意。 毫无疑问,这两位,正是郭靖与梅超风。 见着郭靖,常威心绪颇是复杂,却并没有愧疚——他与黄蓉相遇,并非仗着先知先觉刻意为之,而是机缘巧合莫明遭遇。 相遇相识之后,最初一段时间,他也并未刻意追求她,反颇有沉迷武功、不问外事之嫌。 只是他毕竟是现代人,思维、言语总有新意,有时候随口一句话,就能逗得黄蓉开怀畅笑。 而遭遇危险时,对黄蓉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在常威这个“大人”眼中,还只是个初中小女生的小妹子,他自然而然地就会竭尽所能地去保护她。日常生活中,也会自然而然地去照顾她、呵护她。 如此自然、毫不做作的保护与照顾,令黄蓉一颗芳心,不知不觉紧紧系到了他身上。 事情既是机缘巧合自然发生,如今两人也是相处日久,两情相悦,那么常威即使直面郭靖,也是理直气壮,不会有什么愧疚情绪。 只是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毕竟,常威穿越之前,可是很喜欢这位郭大侠的。可如今的郭靖,是否还能成长为一代大侠,已是未知之数。 正思绪纷杂时,黄蓉忽附在他耳旁,吐气如兰,小声发问:“常威哥哥,那个女人,是不是梅超风?” 常威点点头,刚要开口,却见院中的郭靖与梅超风,似是起了什么争执,那梅超风忽一爪扼向郭靖脖子,郭靖则反手顶住梅超风手腕,与她较起了劲。 二人正较力时,方才跑掉的参仙老怪梁子翁,又气势汹汹飞奔回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头生三只肉瘤,脸庞干瘦的大汉,拎着一杆三股钢叉,边跑边大声吆喝:“姓郭的小子,你侯爷爷来啦,还不赶紧滚出来给爷爷磕头!” 见那大汉生得丑陋,黄蓉不由捂嘴窃笑:“这家伙生得如此怪异难看,偏还吆喝着耀武扬威。这就是常威哥哥你说过的,呃,自我感觉良好吧?” 常威也一脸好笑地点点头:“嗯,就是。” 正说时,小院中较劲的梅超风与郭靖,已到了紧要关头,眼看梅超风那指甲漆黑如浸墨、锋利若短匕的五指,就要扼上郭靖喉头,一条倩影,忽自旁边一座怪石假山后钻出,挺剑刺向梅超风后心,口中还发出一声娇叱:“你这妖婆子,若敢伤他,我誓取你性命!” 瞧见那倩影,黄蓉不禁轻咦一声:“噫,居然是她!” 常威神情则愈发古怪,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那挺身而出,剑刺梅超风,维护郭靖的倩影,居然是李莫愁! 古墓一别已有半年有余,李莫愁如今的武功,比起半年前大有长进,剑出之时,嗤嗤有声,剑气凛凛,威势竟已只比她师父的剑术略逊一筹,显然这半年以来,李莫愁武功有了极大提升。不过重点不在这里,重点在于,李莫愁怎会认识郭靖的? 瞧她剑刺梅超风时的狠劲,听她方才的言语,显然跟郭靖的关系相当不一般! “难道这就是这一代位面之子的气运?纵然失去了某些机缘,也会在别的方面,得到弥补?” 常威心中啧啧称奇,黄蓉却不明就里。 对于李莫愁的出现,黄蓉只是稍有些惊讶,她最关注的,还是李莫愁的武功:“常威哥哥,这个叫‘莫愁’的古墓弟子,武功比半年前厉害了好多,看来她已修炼过易筋锻骨篇了!” 【求推荐~】 024,乱战! 李莫愁武功天赋极佳,更难得的是,她还非常擅长战斗,能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应变,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武艺。 在她协助下,郭靖总算摆脱了梅超风的控制,并迫使梅超风从他背上下来。 梅超风不甘让郭靖逃走,落地后将银鞭施展开来,若银蛇飞舞,如闪电霹雳,灼灼银光、凛凛风声,一时笼罩方圆数丈,将郭靖、李莫愁圈在其中。 她这学自九阴真经下卷的鞭法招式诡异,威力奇大,单凭这一路鞭法,在一流高手当中,梅超风就罕有人敌。 不过她毕竟练功走火,下肢瘫痪,无法移动。双眼又早已失明,只能靠听力辨敌位置,战力难免大打折扣,对上武功大进的李莫愁,以及技能一般但内功扎实的郭靖,一时竟战之不下,堪堪与李、郭二人战了个旗鼓相当。 常威、黄蓉站在高高的院墙上,身形半隐在夜色之中,居高临下看着院中打斗,一边看,还一边点评两句:“梅超风这叛师逆徒,居然练成了这么凌厉的鞭法。我桃花岛的武功可没有鞭法,她这功夫,定是从九阴真经上学来的。” “嗯。当是九阴真经下卷的白蟒鞭法。” “常威哥哥,那位莫愁的武功,好像比我现在还要厉害一点点哎。明明半年前,她还跟我不相上下的。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先修炼‘易筋锻骨篇’的……” “这得问你自己呀!蓉儿啊,这半年来,你有全心全意练功吗?” “那她也未必会全心全意练功呀!” “呵呵。” “你‘呵呵’是什么意思?” “没有特别的意思,就是表示不想跟蓉儿你,就练功是否专心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你嫌我懒,人家不开心……” “……蓉儿你想多了。” 两人小声说话间,下方院中的战斗形式,又发生了变化。 那之前从院中逃走的参仙老怪梁子翁,叫来了帮手“三头蛟”侯通海,要来抓捕郭靖。 二人一进院子,就见梅超风正与郭靖、李莫愁战得昏天黑地,一时不禁呆住。 侯通海问道:“梁老怪,咱们打哪一边?” 梁子翁惊疑不定地看着梅超风:“适才在地洞里,这女人还在帮姓郭的小子,这会儿怎么又翻脸啦?那个使剑的女娃,又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纳闷一阵,他迅速作出决定:“咱们帮那个怪女人。” 说着,就与侯通海冲向战团。 然而刚刚靠近战团,梅超风的银鞭便啪地一声,鞭梢如灵蛇出洞,向梁子翁狠狠噬来。 梁子翁一个翻滚,闪过这一击,怒道:“我们是来帮你的!” 梅超风不答,奇长银鞭呼啸间,将梁子翁、侯通海一并纳入攻击范围——郭靖既是她的杀夫仇人,又懂得全真心法,可以帮她解读九阴真经,她怎能让别人把郭靖捉去? 梅超风如此行事,梁子翁、侯通海亦是大怒。 参仙老怪当即怪叫一声:“咱们先帮那两个小的打死这个疯女人!” 侯通海道声好,挥舞三股钢叉,悍然还击。梁子翁亦施展身法,在鞭影之中穿梭游走,寻隙反击。 梅超风以一敌四,渐渐有些不支。 黄蓉看得有点恼火:“再是叛师逆徒,她也是桃花岛门人,岂容外人欺侮?”不禁想要出手,先打发了梁子翁等人,再亲手擒下梅超风。 这时,梁子翁瞧出梅超风双眼失明,于是口中大呼小叫,作全力出手状,手里却悄悄摸出一枚子午透骨钉,准备寻隙暗算梅超风。 正一边施展身法游走,一边拿着暗器偷偷瞄准时,不知不觉已离他极近的郭靖,突然一拳打在了他肩膀上。 梁子翁本以为双方此时正在联手,对郭靖的攻击没作任何提防,不小心中了这一拳,顿时一个踉跄,整条胳膊又酸又痛,子午透骨钉也没法儿打了,不禁怒视郭靖:“你做什么?咱们是在帮你!” 郭靖歉然道:“对不住啦,她方才救过我,我可不能让你暗算她。” 郭靖不慎喝干了梁子翁辛苦培养二十年的宝蛇血液,惹得梁子翁一路追杀,要抓他放血。郭靖慌不择路,跑进了梅超风藏身的地洞。梅超风不知他身份,出手惊走梁子翁。从这一点看,梅超风确实算是救过郭靖。 而梁子翁则是要杀郭靖放血的对头,以郭靖的性子,当然不肯让梁子翁伤了梅超风。 梁子翁本就恨极郭靖,此时又“无辜”挨了他一拳,顿时心中暴怒,喝道:“既如此,那老夫就先宰了你!” 说罢,一脚踢向郭靖。 侯通海见梁子翁又开始打郭靖,不禁满头雾水:“梁老怪,咱们到底站哪边?” 梁子翁道:“哪边都不站!咱们是一伙儿,另两边都是敌人!” 侯通海嘀咕道:“早说嘛,早说我不就知道啦?” 说着,朝梅超风攻出一叉,被她长鞭挡下后,又向李莫愁攻了一叉。 “好哇!”李莫愁对侯通海怒目而视,“我还没有打你,你倒先打起我来了!” 侯通海理直气壮:“咱们又不是一伙儿的,我凭什么不能打你?” 李莫愁银牙一咬:“那你就瞧好吧!” 剑光一闪,唰唰唰连环十剑,精妙剑术逼得侯通海手忙脚乱,饶是古墓剑法是温柔之剑,侯通海身上亦被划出了好几条血口,直痛得哇呀乱叫。若非梅超风向李莫愁抽出一鞭,逼得李莫愁回剑自守,侯通海还不知要被她打成什么模样。 就这样,院中五人开始了三方混战。 梅超风武功最高,一条长鞭笼罩四方,同时攻击四个人。梁子翁、侯通海时而联手围攻梅超风,时而又抽空攻击郭靖李莫愁。郭李二人也是一边抵挡梅超风,一边又向梁子翁、侯通海攻上几招。三方直打得不亦乐乎,一片混乱。 黄蓉见状,也不着急出手了,继续笑嘻嘻地和常威作围观群众。 三方混战一阵,正斗得难解难分时,外面又有几人飞奔过来。 奔在最前的,乃是一个秃头红眼、手提一杆铁桨的中年汉子,正是侯通海的师兄,黄河帮帮主,鬼门龙王沙通天。 他后面跟着二人,一个是身材高大壮硕、拿着两面铜钹的大喇嘛,正是密宗高手,五指秘刀灵智上人。另一个是个五短身材,拿两杆判官笔的精悍中年,乃是悍匪出身的高手,千手人屠彭连虎。 鬼门龙王沙通天当先闯入小院,见师弟侯通海身上挂彩,正自苦斗,顿时怒喝一声:“竟敢伤我师弟?”悍然冲进战团,抡起铁桨,劈头盖脸打向梅超风。 却是见梅超风武功最高,以为师弟侯通海是被她打伤。 梅超风毕竟身有残疾,之前以一敌四时,虽另两方也彼此攻击,减轻了她的压力,但还是打得有点吃力。此时沙通天这么一个帮主级的一流好手加入,顿时有点招架不住,不由喝道:“且慢!你师弟不是我打伤的,我到现在还没有打伤一个人!” “那我师弟是谁打伤的?”沙通天不停手,边打边喝问。 “是那个使剑的小娘皮!”侯通海咬牙切齿地说道:“师哥帮我报仇呀!” 沙通天这才反应过来,侯通海身上乃是剑伤,伤势一目了然,根本就不是鞭子抽打的伤痕。只是他方才见师弟挂彩,怒气上头,却是未曾细想。眼下知道了正主,顿时换了目标,沉重铁桨挟一阵恶风,呼啸着打向李莫愁。 李莫愁武功虽高,但既要面对梅超风攻击,又得提防梁子翁、侯通海偷袭,还要留神护着郭靖,本来就打得不轻松,此时被沙通天一轮狂攻,顿时节节后退,左支右绌,渐露败相。 在场诸人,郭靖武功最弱,连侯通海都打不赢,全靠李莫愁帮衬,才勉强支撑到现在。此刻李莫愁不支,郭靖顿时也是压力山大,连连遇险。 正危急时,院墙上面忽然冒出六条人影。 那六条人影有男有女,高矮不一,打扮得古里古怪,兵器也是杂七杂八。他们本是悄眯眯攀上院墙,打算暗中观察一阵形势,哪知道刚刚上墙,就见斜对面的院墙上,赫然站着俩人,顿时齐齐怔住。 斜对面墙头的二人,自然就是常威、黄蓉了。 他俩见到那六条人影,也是微微一怔,双方大眼瞪小眼好一阵,已认出这六人的常威方才朝他们拱了拱手,又作了个“请”的手势。 很明显,那六人正是“江南七怪”——虽然只剩六个人了,但他们仍固执地自称“七怪”,好像他们那位已经逝去多年的兄弟,仍陪伴在他们身边一样。 对江湖七怪,常威很是欣赏,并不因他们武功普通而轻视,亦不因他们脾气不好而厌恶。 江南七怪行侠市井,一诺千金,为了一个承诺,远赴大漠十八载,将最好的年华付诸风沙——要知道,十八年前,年纪最小的韩小莹,还只有十八岁。 他们教武功的本事虽然不好,但把郭靖教成了顶天立地的汉子。 郭靖能成为一代大侠,固然是他秉性忠厚正直,但江南七怪以身作则教给他的“侠、义”二字,亦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常威看来,江南七怪这等义士,哪怕有着诸多缺点,亦不能不让人肃然起敬。 此刻,初见七怪,常威即使武功已远远超过他们,亦是当先拱手作礼。 而七怪见他并无敌意,又见院中的郭靖险象环生,匆匆还了一礼后,纵身跃入院中,喝声:“靖儿勿慌,师父们来也!”一起打了进去。 【求票哦~】 025,威震全场 江南七怪一加入战团,局面顿时扭转。 他们六人,单打独斗都算不得一流好手,但六人联手,连欧阳克都只能落荒而逃,此时出手,郭靖顿时转危为安,李莫愁亦是压力大减。 另一边,见江南七怪出手相助郭靖、李莫愁,渐渐将沙通天、侯通海、梁子翁压倒,彭连虎、灵智上人对视一眼,挺身而出,相助沙通天三人。 此时混战之中的三方局势,比起最初,已经发生了极大变化。 郭靖有李莫愁、江南七怪相助,人多势众。 梁子翁、侯通海一方,亦有沙通天、彭连虎、灵智上人助拳,人数既多,武功也都不弱——只侯通海一个拖后腿的,其余四个,都算得上好手。 唯独梅超风无人助拳,还时常要被双方攻打,于是全场武功最高的她,反落得个岌岌可危、险象环生的局面。 梅超风无奈,只得大喝一声:“住手,我有话说!” 然而没人听她的。 梁子翁恨她之前阻止自己捉拿郭靖,更恨方才他与侯通海明明是要出手助她,却反被她不分青红皂白挥鞭攻击,落了个吃力不讨好,因此眼下只顾闷头狂攻,根本不想听她说话。 既梁子翁这个唤来几位帮手助拳的正主都没说话,沙通天等人自是不会停手,个个高呼酣战,打得风生水起。 郭靖等人这边,江南七怪本就与黑风双煞有仇,此时认出了梅超风,哪会跟她客气?当然是充耳不闻。 而郭靖虽然感念梅超风之前救过自己一次,可他又不是傻子,知道自己杀了梅超风老公,也知道梅超风老公杀了自己五师父,这仇恨难以化解。既如此,他最多帮梅超风抵挡一下梁子翁等人的暗器,他自己的师父们要打梅超风,他是不会阻止的。 至于李莫愁,她反正是郭靖要打哪个,她便跟着打哪个。郭靖不停手,她便也不停手。 梅超风见无人理她,仍照她打个不停,心中不由大是凄苦。 她心说要不是我男人早死,哪会被你们欺负到如此地步?念及亡夫,又想到自己这些年来,双目失明的艰辛、走火入魔的痛苦,一时不禁心灰意冷,暗道老娘这条性命,今日便拼在这里罢了,拼死一个算一个,早点下去跟我家贼汉子团聚也好。 梅超风心生死志,就待放弃一切守招,以同归于尽的亡命手段放手一搏。 然而还没等她开始拼命,就听一把清脆动人的女声传来:“哼,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不能走动的瞎眼女人,好意思么?” 说话声中,风声响动。梅超风听音辨位,知道有人自院墙上跃下,加入战团,攻向了侯通海等人。 听方才的语气,以及现在的动静,梅超风知道来人是来为自己助拳的。只是听其嗓音清稚,分明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梅超风心中不禁暗自苦笑: “小小年纪,也学人家打抱不平?打得过谁呀!真真不自量力。一个不好,反把自己搭进去。再说,你也帮错人啦,我梅超风虽然又瘸又瞎,却并不是什么好人,反是个人人喊打的魔头。” 虽自认魔头,但那“不自量力”的小姑娘,在她心灰意冷、死志丛生之时出手助拳,梅超风心中还是颇为感念,长鞭挥舞间,不觉更多地打向小姑娘那边,要帮她攻击侯通海、梁子翁等人,免得她遭了梁老怪等人的毒手。 出手相助的,显然正是黄蓉。 黄蓉乃是东邪之女,颇遗传了几分东邪护短的性子。 在她看来,梅超风再是叛师逆徒,但自己老爹的弟子,当然只有自己老爹能出手教训。打也好,杀也罢,都是桃花岛自家事,哪轮得着外人出手? 于是见得梅超风被双方围攻得岌岌可危,黄蓉便再也按捺不住,跃下围墙,向侯通海飞掠攻去。 她早瞧侯通海颇不顺眼了,长得恶形恶状不说,本事不大,嗓门却不小,从头到尾都在大呼小叫,吵得她很是烦躁。 此时出手打他,一是柿子先挑软的捏,二来嘛,就是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武功一般,却毫无自知之明,混在人群当中,上窜下跳、不亦乐乎的笨蛋。 见黄蓉这么一个娇小玲珑的漂亮小姑娘杀奔自己,侯通海不禁咧嘴一笑:“大人打架,小孩子滚开!”大大咧咧挥起钢叉,横扫黄蓉,满以为只要一下,就能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打得滚地大哭。 哪知道钢叉刚要扫到小姑娘身上,那小姑娘身形却倏地伏低,自钢叉下方闪电般穿了过去,身法之快,直让侯通海疑见幽魂鬼魅。 还没反应过来,穿过钢叉的黄蓉,已瞬掠至他面前,巧笑嫣然间手指作拈花状,轻轻一拂,侯通海顿时浑身一震,动弹不得,却是已在一瞬之间,被黄蓉以兰花拂穴手制住了数处要穴。 恰在此时,梅超风长鞭飞来,鞭梢挟啪啪脆响,毒蛇般噬向侯通海面门。 侯通海知道这鞭子厉害,方才长鞭几次落空,鞭梢抽在假山上,直将假山抽得碎石迸飞、烟尘弥漫,此等威力,若抽中自己面门,自家脑袋岂不是要被抽得像个破西瓜?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大叫求饶:“饶命!我投降啦,不打啦!” 梅超风本来只是想帮黄蓉一手,免得这个在自己最困难凄苦的时候,出手襄助自己的小姑娘受了伤害,却完全没有想到她武功竟如此厉害,居然只一个照面就制住了侯通海。 梅超风与侯通海等人无怨无仇,对他们本无杀意,她方才想要拼命的对象,也只是与她有杀夫之仇的江南七怪,可此时阴差阳错,侯通海过于无能,一照面就失手被制,而她的鞭子劲力已老,就算她想留手,也已无从变招。 听得侯通海求饶,梅超风也是无法,只能心里暗叹:“只怪你命不好……” 眼看侯通海大好头颅,就要被长鞭抽成粉碎,一条铁桨忽斜刺里飞来,于千钧一发之际,挡在鞭梢之前。 却是爱护师弟的沙通天,见师弟危在旦夕,掷出了铁桨来挡鞭子。 啪! 鞭梢抽在铁桨上,将铁桨抽得横飞出去,砰一声砸中侯通海脑门,直将他砸得扑倒在地,头破血流,本就有三个肉瘤的脑门上,又飞快地鼓起一个大包,变成了四个瘤子排排坐。 虽然脑袋破皮起包,但至少免了爆头之厄。 侯通海死里逃生,黄蓉也没再理他,又飞快地攻向失了兵器的沙通天。 沙通天一身功夫,可不只在兵器上,手上功夫也颇为了得,见黄蓉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师弟,心中大是恼怒,挥掌劈向黄蓉。 黄蓉也不与他硬碰,巧施身法避开掌势,以落英神剑掌刺他肋下。待沙通天欲反手格挡时,黄蓉却飞快变招,取他后颈。 落英神剑掌乃是虚实莫测的高深掌法,或九虚一实,或七虚一实,施展开来,总让人摸不着头脑。常威当初武功低微时,就常被黄蓉戏耍得团团转。 沙通天武功虽不错,但练的都是硬桥硬马的功夫,实在有点拙于变化,一时竟被黄蓉逼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另一边,李莫愁见有人来帮梅超风,打斗之中,不禁略微分心,好奇地瞧了几眼。见黄蓉使了几招,无论身法、步法、掌法,都极之熟悉,心中不禁大是疑惑:“这姑娘的武功,为何看着如此眼熟?” 她曾与黄蓉激战上千招,虽未见到黄蓉真面目,但对于黄蓉的身形步法、武功招式,早已谙熟于心。此时见了,细细一想,顿时回忆起来,叫道:“好呀,原来半年之前,就是你闯入古墓,还装神弄鬼吓唬我!” 当下就要去战黄蓉。 眼看又要打成一团混战,一把男声忽地响起:“大家都住手,且听我一言。” 这男声极之宏亮,且穿透力极强。即使激战之中的众人,亦都听得清清楚楚,如同有人在耳边发声,显然发话者功力颇为不俗。 但并不是常威发话。 说话的另有其人,乃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锦衣貂裘,打扮得宛若富贵王孙的英俊男子。 此人手持折扇,悠然而来,身后还跟着十二个样貌美丽、身段婀娜的白衣女子,排场大得很。 然而并没有人听他的。 所有人还是在继续打。 英俊男子见众人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面上颇有些挂不住,眼神一沉,刚想发飙,视线忽落到正将沙通天打得节节后退的黄蓉身上,顿时目放奇光,扬眉惊叹: “好一个钟灵隽秀的俏佳人!本公子足迹遍及西域中原,阅遍东西美女,自忖庄中侍妾,比列国皇帝后宫都不逊色,却未料到,世间竟还有此等天仙化人一般的绝色佳人!” 说着,理了理衣襟,作出风流倜傥模样,就要上前助沙通天一臂之力,接过黄蓉攻势,顺便认识这位令他一见倾心的俏佳人。 刚要上前,又听一把男声响起:“大家都住手,且听我一言。” 这次所有人都住手了。 因为发话之人,声如春雷怒震,又似海潮咆哮,直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轰鸣,胸中气血翻腾。 功力稍浅些的几人,如梁子翁、韩小莹、全金发、十二位白衣女子等,更若喝醉了酒一般,脚下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站都站都不稳了。 一句话就有如此威能,发话之人功力之强,惊世骇俗。 此等高人发话,院中诸人,谁敢无视?当然是同时住手,满面惊疑地向着声音来处望去。 【求推荐~】 026,霸气凛然 发话之人,显然正是常威。 此时他背负双手,居高临下,俯瞰院中,将院中诸人震惊之色尽收眼底,大帅比欧阳克那满脸的惊疑不定,更是令他满意之极。 长得帅又怎样?出场自带后宫团又怎样?说话还不是没人听。 本座一开口,无人敢作声,这才叫真威风,这才叫真霸气! 就问你们怕不怕! 常威不作声,下方也无人敢轻易开口。除黄蓉和瞎眼的柯镇恶、梅超风之外,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仰望着他,暗自揣测他是敌是友。 寂静片刻,常威方才缓缓说道:“大家练出一身好功夫也不容易,何必打打杀杀伤了和气?趁现在没人受伤,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我受伤了!”侯通海一脸委屈地开口,话刚说完,就被他师兄沙通天狠狠瞪了一眼。 常威像是才刚刚发现侯通海一样,淡淡道:“哦,原来侯三爷受伤了。” “我是外号三头蛟,并不是排行老三,你叫我侯三爷……”侯通海解释到一半,就被他师兄捂住了嘴,并且说什么也不松手了。 “沙帮主何必如此?”常威淡然道:“侯三爷既有意见,就让他说完嘛。” 沙通天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没意见,我师弟并没有任何意见!” “没意见就好。”常威满意地点点头:“既然连侯三爷都没意见了,那么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大家散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终于有人忍不住忿然开口:“我们就住在赵王府,还能散到哪儿去?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大口气,让我们散了?难道你能作赵王府的主吗?” 这人一开口,院中诸人皆是一惊,齐齐望向此人,无不在心中暗赞:有种! 黄蓉则似笑非笑地瞧着那人,心说想不到居然还真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那三头蛟是个诨人,没有脑子可以理解。可这家伙看着不像笨蛋呀,怎如此不知事?真真人不可貌相。 欧阳克亦是心中嗤笑:墙上那人,单凭说话声,就能震得本公子气血翻腾,内力之深厚,不在我叔父之下。如此高手,岂是你可以冒犯的?这是你自己作死,可别怨本公子没提醒你。 常威也是蛮震惊的。没想到在自己发话控场之后,连欧阳克都乖乖噤声,却还有人敢冒头挑衅。 不过看清那人后,常威只能表示无话可说。 因为那不忿开口,被所有人暗赞“有种”之人,正是那位密宗高手,灵智上人。 常威当然知道灵智上人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是一位自我感觉超级良好的“高人”,无论见着谁,都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欧阳锋也好,黄药师也罢,反正灵智上人就是不服,哪怕先后被西毒东邪随手秒虐,他仍然表示,不是本座武功不如你们,奈何你们会邪术…… 灵智上人既是这等“威武不能屈”的性子,那么在众皆噤声之时,唯有他敢于发出不平不忿之言,也就可以理解了。 对这种人,常威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学欧阳锋、黄药师一般,先虐他一番再说。 当下身形一纵,飞龙在天,凌空拍出一掌。 掌出之际,风声呼啸,宛若龙吟。无形掌力从天而降,隔空一丈,轰向灵智上人。 灵智上人完全没有想到,常威的掌力,居然能隔空一丈发挥威力,连抵挡的念头都未及生起,就被掌力轰在头上。 嘭地一声,他整个人如同被重锤敲打的钉子一般,双腿陷入泥地之中,直没至膝。 这还得亏常威这一掌,用的不是杀伤性质的爆炸劲力,而是将人击退、击飞的冲击劲力。否则即使灵智上人练过铁头功,脑壳比一般人硬上许多,整块颅骨也要碎成渣渣。 现在,灵智上人脑袋完好,只双腿陷进了地里,不过他大脑一片眩晕,眼前直冒金星,已是烂醉一般,不辨东南西北、不知白天黑夜。晕乎乎晃悠两下,最后噗嗵一声躺倒在地,彻底晕了过去。 常威一掌完败灵智上人,借着掌力反冲,一个倒翻,又回到了墙头之上,背负双手,淡然道:“谁还有意见?” 哪还有人敢有意见! 本来他方才开口说话,就已经凭内力震惊了全场。三头蛟侯通海虽表达了意见,但更多的是表示委屈,并没有不服。只有灵智上人,真正不服不忿,可惜“有种”的灵智上人,连一招都没能接下,便被常威一记“劈空掌”轰进了地里,又昏迷了过去。 而常威这一掌表现出来的“硬功夫”,比之前的内力震慑还要骇人。 隔空一丈伤人,这是什么概念? 对院中的众人来说,除了黄蓉、欧阳克这两位见过自家长辈隔空劲力的名门子弟,其余人等,都只在传说之中,听说过隔空丈许,亦能伤人的无形劲力。 眼下亲眼看到常威展现出了“传说级”的武功,哪怕他看上去再年轻,再怎么不像传说中的宗师高手,众人也不敢再有丝毫忤逆。 当下江南七怪面面相觑一阵,道声:“靖儿,我们走!”当先翻墙离去。 他们虽深恨梅超风,但也知道,单凭他们的本事,其实压根儿奈何不了梅超风。 虽然郭靖身边多了个武功高强的少女,加上那少女或可拿下梅超风,但一来江南七怪答应过马钰,要“饶过”梅超风性命,七怪向来一诺千金,即使大占上风,也不会真个打死梅超风;二来梁子翁等赵王府高手,也与郭靖有隙。一旦梅超风与梁子翁等人联起手来,到时候能不能脱身都是未知之数。 所以常威罢手的提议,明显对他们有利。江南七怪市井出身,久历世情,当然分得清好歹,当下果断离去。 七怪一声说走,郭靖自不会停留,招呼李莫愁一声,与她一起翻墙走了。 临去前,郭靖还向常威拱了拱手,以示谢意。李莫愁则眼神怪异地看了看黄蓉,又瞥了常威一眼,显然已经猜出,常威就是当初古墓之中,折断她师父长剑的黑衣人了。 郭靖一行离去后,常威又看着欧阳克等人,淡淡道:“诸位还不走,难道等着我留你们喝茶?” 饶是欧阳克色胆包天,此时也不敢多说废话,只能尽量保持风度地对着常威、黄蓉一拱手,带着他的后宫团队转身离去。 沙通天随之扶走了侯通海,彭连虎、梁子翁亦架着昏迷不醒的灵智上人离开。 一时间,方才还热热闹闹的院子里,只剩下常威、黄蓉以及梅超风。 “常威哥哥,你方才当真好威风,好霸气!” 黄蓉笑嘻嘻地对常威一挑大拇指,旋又嘟了嘟嘴:“不过你老站这么高干嘛?不知道人家仰着脑袋看你,脖子很难受么?” 常威二话不说,纵身跃下,来到黄蓉身边,宗师风范刹那无存。 黄蓉满意一笑,又雀跃地拉起他的手,笑问:“常威哥哥,你什么时候能打出一丈远的劈空掌力啦?我怎地不知道?” 常威笑道:“刚才是我第一次尝试打出隔空掌力来着,我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不过实话说,这种掌力,也就只是看着骇人,其实并不怎么实用。” 他这话倒不是谦虚。 以飞龙在天,打出这一次隔空掌力后,他才真正明白,为何五绝宗师们明明能打出隔空劲力,黄药师甚至还有“劈空掌”这门功夫,却也基本不以之伤敌。 因为隔空劲力,性价比实在太低。 常威方才那一记隔空一丈发威的飞龙在天,居然耗去了他足足两成内力。虽九阳神功内力再生速度奇快,可以这种消耗方式,他最多连打十记隔空掌力,一身雄浑内力,就要贼去楼空,荡然无存。 并且间隔距离越远,为了保持劲力凝而不散,消耗的内力便要成倍增加。倘若想打出隔空两丈的掌力,消耗的内力便不是四成,而是六成有余! 这一来,当然没人愿意频繁使用华而不实的隔空劲力了。 话说,天龙八部中,那么多掌握了隔空技能的高手,如萧峰、虚竹、鸠摩智等等,都不怎么频繁使用隔空劲气,都尽量使用接触型武功对敌,显然也是早就意识到了隔空劲力的弊端。 唯独段誉这个内力来得全然不费功夫,又除了六脉神剑,不懂其余攻击技能的家伙,才会毫无顾忌地乱飙剑气。 而他能够频繁使用剑气隔空伤敌,应当也并非一味仗着内力深不可测。六脉神剑的法门卓有神异,打出的剑气细细一线,远没有劈空掌力那么粗大,能耗较低,应该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总之,隔空掌力用来立威,确实威风又霸气,实战就有许多不足。 常威认为,除非他的功力,达到了恢复快于消耗的境界,否则隔空掌力,并不能作为常规手段。 常威、黄蓉正说话时,似已被他俩遗忘的梅超风,忽然双手撑着地,想要就此离去。 然而刚刚动了一下,黄蓉便轻哼一声:“梅若华,你想去哪里?” 被黄蓉叫出本名,梅超风顿时大惊失色。 【求推荐~】 027,九阴下卷 ? “你是谁?”梅超风颤声问道:“为何知道我的本名?” “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黄蓉背着双手,淡淡道:“我姓黄,你说我是谁?” “你,你是……”梅超风嘴唇急颤几下,“你是小师妹……” 大概在十四年前,梅超风和陈玄风出于某些原因,曾经壮着胆子悄悄潜回桃花岛,在他们师母的灵堂上,见到过当初才一岁的黄蓉宝宝。 当时黄药师已经发现了她与陈玄风,好在黄蓉小宝宝向黄药师卖萌求抱抱,黄药师想了想,觉得抱女儿比处置逆徒更重要,便没有理会梅超风、陈玄风,给了他两个逃离桃花岛的机会。 所以梅超风是知道师父黄药师有个女儿的。 此时在这里撞到师父的女儿,小师妹黄蓉,梅超风心里惊惧惶然,颤声道:“小师妹,师父他老人家……也来了吗?是,是来抓我的吗?” 黄蓉双手掐着小蛮腰,傲娇轻哼:“你有什么了不起的?配得上我爹爹亲自前来抓你?有我和常威哥哥在此,难道你还能再逃走不成?” 梅超风听说师父没来,心中稍安。但旋又想起,小师妹黄蓉方才出手帮她时,一个照面就放倒了侯通海,后又打得沙通天连连后退,武功已是不弱。 再加上那位内力深不可测、劈空掌力远达一丈的“常威哥哥”,即使自己腿脚完好,也只能束手就擒,更何况如今腿脚残疾,不能移动? 当下只能惨然一笑,道:“小师妹,你,你要抓我回去,我自是不敢反抗。也罢,我躲躲藏藏这么多年,落得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到如今,也实在不想再躲啦……只是,只是我愧对恩师,实在没脸见他老人家,你,你便杀了我,将我首级带回桃花岛吧。” “嘁,谁要取你首级啦?”黄蓉没好气地扁了扁小嘴,“千里迢迢带颗人头回桃花岛,也亏你想得出来。你呀,就老老实实,跟着我们走吧。对了,九阴真经呢?拿出来我看看。” 梅超风嘴唇颤抖两下,喃喃道:“原本的九阴真经下卷,已被我那贼汉子……就是你玄风师哥,一把火烧啦!经文……被他刺在了胸腹之上,他死之后,我将他胸腹之皮剥了下来,硝制好了,贴身携带……你玄风师哥也亏欠恩师良多,这人皮经卷……” 说话间,她自怀中掏出一卷皮革,颤巍巍递向黄蓉:“你便带回去,交还给师父吧!” 她自硝制好这人皮真经后,便将之视作陈玄风的化身,贴身携带,从不离身。若是旁人想要这经卷,非得先取了她性命不可。 只是此时是小师妹向她讨要,身边又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常威哥哥”虎视眈眈,梅超风再是不舍这经卷,也只能将之交出来。 取出经卷时,她心中默道:“好师哥,师妹我就要回桃花岛赎罪啦!你死得早,没法子向恩师磕头赔罪,只好用你的人皮来抵啦!” 黄蓉听说这经卷乃是用陈玄风人皮硝制,早就有点心里发毛。此时见了那皮质经卷,哪还愿意用手去接?皱着眉头退后一步,道:“你将经文摊在地上打开。” 梅超风默然扯下半截衣襟,先以衣襟铺地,再才将经文放在上面徐徐展开,显是不愿地上泥灰污了陈玄风人皮。 待得梅超风展开经卷,黄蓉取出夜明珠照明,又冲常威招了招手:“常威哥哥,你来瞧瞧。” 常威也不客气,来到黄蓉身边,仔细阅读经卷,也不求甚解,先凭过目不忘的超凡记忆,将经文记下再说。 不片刻,他便阅读完经卷,确定一字不曾记漏后,对黄蓉点了点头。 黄蓉道:“梅超风,这经卷,你先带着吧。等回到了桃花岛,再将经卷交给爹爹。” 梅超风一震,没有想到面对这等绝世武功,黄蓉与那“常威哥哥”,竟只略作浏览便还给了自己,心里不禁又是感激又是奇怪,道一声:“多谢师妹。”便颤抖着双手,将经卷卷起,珍之重之的放入怀中。 她却是不知,常威早将经文尽数记下,至于黄蓉,对武功本来就兴趣一般,九阴真经于她而言,并不如何贵重。 再说了,她若想修炼九阴真经的武功,等常威练好了,再让他教导,岂不比自己琢磨参悟要省事的多? 待梅超风收好经卷,常威忽然开口:“你不能行走,我们也不可能背着你。这样,我先帮你把双腿经脉打通。” 说罢,绕至梅超风身后,单手按在她背心上,徐徐导入九阳真气。 九阳神功十项全能,不仅攻守兼备、毒抗超高,还有着超强的疗伤能力。尤其治疗各种经脉暗伤、真气淤积,更是一绝。 常威如今的九阳神功,虽尚未臻至大成,还欠缺些水磨功夫,但用来治疗梅超风的伤势,已是绰绰有余。 随着暖融融的九阳真气徐徐贯入经脉,梅超风只觉下肢经脉中,淤积许久的真气,如同雪遇骄阳,飞快消融。不消片刻,堵塞的经脉俱已畅通,梅超风顿觉身子一阵轻盈,双腿一动,便已站起,尝试着行走几步,已然毫无异状。 “多谢常公子。” 梅超风口中道谢,心里喜意却不甚多,反觉随着双腿痊愈,回桃花岛当是顺畅许多,自己能活着的日子,只怕也更短了,一时心里百感交集,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时辰不早,我们也该走了。” 梅超风心里的想法,常威并不关心,招呼一声,与黄蓉带着梅超风,离开赵王府,一路返回投宿的酒楼。 回到酒楼,黄蓉洗漱一番,就自休憩。常威则坐在桌前,揣摩九阴真经上的武功。 梅超风住在隔壁,并未受任何禁制束缚。常威也不担心她逃跑,以他如今的功力,梅超风但有异动,他立刻就能察觉,根本不会给她逃走的机会。 天微明时,黄蓉一觉睡醒,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披衣而起,见常威仍坐在桌前,双手凌空比划,或拳或掌,或指或爪,手法时而刚猛凌厉,时而飘渺玄虚,不禁笑问:“常威哥哥,九阴真经下卷的功夫,你都练成啦?” 常威笑道:“都练成了。不过,真经上的武功,拳脚、指爪、兵刃……种类繁多,且每一门都是一流之上的功夫,像大伏魔拳、摧心掌、白蟒鞭法等,更是威力惊人的顶尖功夫。半个夜晚时间,接连参悟这么多各有特色的功夫,我也只能做到小有所成而已。想要得其神髓,还得花上许多功夫。” “半个夜晚练成九阴真经下卷所有武功,即使只是小有所成,那也很厉害啦。” 黄蓉由衷地替他高兴,俏脸上满是欣喜笑意:“说起来,常威哥哥你现在修炼新武功,比过去更快了许多呢。” 过去常威虽然悟性超凡,任何武功一学就会,但只区区半个夜晚的时间,还是不可能一口气练成这么多种或顶尖、或一流的功夫。 如今他之所以练功速度变得这么快,全因他九阳神功行将大成。 九阳神功的厉害之处,就在于练成之后,其它任何武功,都可以用令人匪夷所思的超快速度学会。号称天下武功,“俯拾可得”。 更妙的是,九阳真气,还可以用来催动任意武技。连少林七十二绝技那等留有后门的“专职技能”,他也可以无隐患地发挥出七八成威力。 九阴真经下卷功夫,配合九阴真经上卷内功本才是最合适的。然而九阳真经,据说与九阴真经有很深的渊源,所以九阳神功的真气,亦能不打折扣地完全发挥出九阴武功威力。 常威的武功,本来还是稍有缺憾的。毕竟,他没能练全降龙十八掌,只学到了十五掌。 而现在,他学会了整部九阴下卷上的功夫,多种或一流、或顶尖的武功,已经完全可以弥补他武功方面的那点缺憾,令他实力再上层楼。 与常威聊了几句,黄蓉洗漱一番,去隔壁叫起梅超风,吃过早餐,三人便打算离开中都,南下江浙。 正朝南面城门行去时,忽听得隔壁街上喊杀声大作,旋又有兵刃交击声、受伤惨叫声传来,黄蓉不禁好奇心大起:“在打架?常威哥哥,我们快去瞧瞧。” 黄蓉想看热闹,常威自是由得她。当即带着梅超风,跟黄蓉穿过一条巷子,到了隔壁街上。 只见大街上竟有好几百金兵,在这数百金兵形成的包围圈内,一群人分作两方,正在对峙。 其中一方,正是昨晚在赵王府遇到梁子翁、沙通天、侯通海、彭连虎、灵智上人、欧阳克。 与他们对峙的,也是昨晚的老熟人:郭靖、李莫愁、江南七怪全都在场,还多了三个没见过的道士,以及一位红衣少女,一位锦衣少妇,一位满脸疤痕不辨本来面目的中年汉子。 常威一看这场面,略一回忆,就想起了那三个道士,以及少女、少妇、大汉的身份。 白发老道士是马钰,另两个中年道士,当是丘处机、王处一。红衣少女是穆念慈,锦衣少妇是包惜弱,中年汉子当是杨铁心了。 【求票~】 028,就是要搞事情 常威本来只是过来随便看看热闹,没想到竟撞上了这出家庭伦理年度大戏,当下精神一振,在金兵群中仔细搜索,果然看到了一个身着王袍的中年男子,和一位头戴金冠的华服少年。 王袍中年自是完颜洪烈,那华服少年正是杨康。 十八岁的杨康卖相极佳,比大帅比欧阳克还要略帅一点,只不及欧阳克成熟,气质稍显浮滑轻佻。看过这少年,再瞧瞧红衣少女穆念慈的身段、模样,常威不禁暗叹:“难怪一遇白古……杨过误终生,这是有前提条件的……” 正感慨时,场中风云变化,丘处机终于揭破杨康身份,叫他过来认爹。 杨康哪肯放弃荣华富贵,坚决不从,缩到完颜洪烈身后,理直气壮地说这才是我爹,让完颜洪烈老怀大慰,令丘处机怒骂不止,却又不敢动手去拿杨康。 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这边有两个重伤号。 有“铁脚仙”之称的王处一,此时拐着根拐杖,看上去弱不禁风。马钰也是手臂发黑,一看就知道中了毒,正自运功逼毒。 马钰、王处一这两位一流高手失去战斗能力,这边剩下武功最高的,也就丘处机、李莫愁。江南七怪加起来才等于一个一流高手。 而对面的沙通天、彭连虎、灵智上人、欧阳克足以与丘处机、李莫愁、江南七怪抗衡。 再加上一个可以吊打郭靖、杨铁心的梁子翁,武功不行但欺负穆念慈绝对无压力的侯通海,基本上郭靖等人就已经稳落下风。 更别提外面还有几百金兵虎视眈眈。 眼看着双方越说越僵,渐渐剑拔弩张,正津津有味看着热闹的黄蓉,不禁两眼放光,一脸雀跃地说道:“要打啦要打啦!常威哥哥,你说哪边能赢?等会打起来我们要不要呃……常威哥哥?” 说了几句没听到常威回应,黄蓉很纳闷儿地回头一看,却见身后只剩一个梅超风,常威已不见了踪影。 “常威哥哥去哪儿了?”黄蓉踮起脚尖,四下张望。 正找他时,就听常威熟悉的声音,自高处传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各位好朋友,咱们又见面了!” 黄蓉愕然,仰头一看,只见常威正背负双手,傲立一栋三层高的酒楼屋脊上,高高在上地俯瞰下方。 “诶?怎么一声不吭爬那么高啦?” 黄蓉一呆,旋即鼓了鼓粉腮,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站这么高……呃,好像爹爹也很喜欢站在高处?这难道是大高手们的通病?可七公没这毛病呀……不对,初遇七公时,他似乎也是站在屋顶上说话的。” 黄蓉在这里好气又好笑,那边对峙的双方,心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怎么又遇上此人?”欧阳克、沙通天等人脸色微变,暗叫不妙。灵智上人更是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门,似乎脑门仍残留着昨晚挨打的痛楚。 郭靖、江南七怪却是惊喜交加。 昨晚常威虽然看上去立场不明,但他一巴掌拍晕了灵智上人,对赵王府诸人毫不客气,显然与赵王府没什么关系,甚至有一定的敌意。 对于江南七怪,他反倒是与他们见过礼,表达了一定的善意。 此时见到常威出现,处境不妙的江南七怪、郭靖自是心中高兴。就连李莫愁,身陷重围的紧张情绪,也不觉放松了一些。 没见过常威的马钰、丘处机、王处一,见郭靖等人情绪变化明显,连忙小声询问究竟,得到回答后,俱都眼神惊奇,满脸的不可思议。显然无法想象,看上去似乎才二十多岁的常威,竟是一位内力深不可测、掌力可隔空一丈伤人的宗师高手。 另一边,完颜洪烈见自己手下几大高手个个紧张惶恐,也不由小声询问常威来历。得了回答,完颜洪烈心中又是紧张,又有点期待。 “若能将这位大高手招揽下来,于我大业定有极大助力!” 完颜洪烈一心想要重振金国,战胜蒙古,见了高手就想招揽。此时听座下高手们都称常威非常厉害,武功深不可测,便又动了招揽心思。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招揽,就见高高在上的常威,淡淡说道:“大家练出一身好功夫也不容易,何必打打杀杀伤了和气?趁现在没人受伤,不如就此罢手,各自散去,如何?” “……” 江南七怪、郭靖、李莫愁,以及欧阳克等人,俱是一脸古怪。因常威这番说辞,几乎与昨晚一模一样。 并且,他再一次无视了事实:明明这一次,也有马钰、杨铁心受伤的——王处一倒是昨天就已受伤。 不过无论如何,常威这个提议,对七怪、郭靖、马钰、杨铁心等人这方有利,他们当然不会有意见。 江南七怪中的朱聪,更是笑眯眯冲着常威一拱手:“前辈所言极是,打打杀杀真的没意思,我们行走江湖,还是要以和为贵。我等这就遵前辈吩咐,马上散去,各回各家!” 虽常威看着年轻,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但他功力高到这种程度,谁也不敢真拿他当年轻小伙看。说不准,他就是武功高到返老还童的老怪物呢? 所以年近五十的朱聪,可以毫无压力地叫他一声“前辈”。 朱聪这么一说,七怪中的韩宝驹、韩小莹大是赞同,连连点头:“二哥说得对,以和为贵最好了。我们遵前辈吩咐,马上散去。对面的,没听前辈发话么?你们可以让开啦,咱们呀,还是各回各家吧!” “……”沙通天、彭连虎等人面面相觑,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昨晚还威武不能屈的灵智上人,今天也只作个锯嘴葫芦,低着头一言不发——常威是用硬功夫一掌拍晕他的,他再怎么自我感觉良好,也不会认为自己武功不在常威之下,奈何对方会邪术。 几位高手不敢开腔,纷纷拿眼去瞧欧阳克——你叔父不是五绝宗师之一,西毒欧阳锋么?你去跟他说呀! 大庭广众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又有完颜洪烈在侧,欧阳克不想丢了面子,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对着常威一拱手:“前辈,在下欧阳克……” 话没说完,就被常威打断:“你姓欧阳,来自西域?” 欧阳克心中郁闷,但还是老实回答:“是,前辈。” 常威俯瞰欧阳克,明知故问:“欧阳锋是你什么人?” 欧阳克昂首挺胸,面有得色:“正是家叔。” 常威淡淡道:“既如此,有什么话,叫你叔叔欧阳锋来跟我说。至于你,我说什么,你乖乖听话就是。” “……”欧阳克脸色铁青,额头青筋爆跳,心中怒火熊熊。 仗着欧阳锋几乎无条件地宠溺,欧阳克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有雨,在西域一带,哪有人敢对他说半个“不”字? 便是到了金国赵王府上,也是被赵王完颜洪烈奉若上宾,不敢怠慢。 没曾想,今天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如此羞辱! 欧阳克心中愤怒憋屈,但他并不是无能纨绔,也不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无知狂徒,形势比人强时,欧阳克也是懂得隐忍克制的。 当下强抑愤怒,勉强笑道:“前辈教训的是。是晚辈多嘴了,这便乖乖闭嘴。” 说着,深深一揖,退回人群,低下头来,只将一双杀意沸腾的眼睛,紧盯着自己鞋尖,心里不住盘算着该怎样在叔叔面前添油加醋,求叔叔杀了这个混蛋,报他当众羞辱之仇。 见欧阳克三言两语就被打发回来,还被折辱一番,沙通天等人不由有些幸灾乐祸。但连西毒欧阳锋的名头,都震不住常威,众人也无法可想,只能再拿眼去看完颜洪烈。 完颜洪烈当然不能让江南七怪一行就此散去,包惜弱还在那边呢,他怎能让这个费尽心思才得到的女人,就这么跟着她前夫离开? 当下推开身前侍卫,走出人群,对着高高在上的常威一拱手,作足贤王姿态,一脸诚恳地说道:“这位先生,您或许不清楚此事缘由,且让小王……” “我允许你说话了么?” 常威冷哼一声,打断完颜洪烈话头:“而且听你的意思,似乎想指责本座蛮不讲理、不辨是非?呵,也罢,就让你们见识一番,本座真正蛮不讲理起来,是个什么样子!” 话音一落,他蓦然腾空而起,飞扑而下,宛若掠食苍鹰,疾扑完颜洪烈。 【求票~】 029,刀枪不入,无人能敌! ? “保护王爷!” 呐喊声中,数十名王府亲兵同时开弓放箭,一蓬箭雨蓦地飞起,数十枝劲矢挟咻咻尖啸,攒射常威。 此方世界,武功高手虽有非凡本领,但内力体力皆有极限,即便五绝宗师,亦冲不得千军万马。当然区区数十枝箭矢,也是奈何不了宗师高手。 若是别的宗师高手,面对数十劲箭攒射,即便人在半空无处借力,无法转向闪避,亦有的是办法应付。或挥袖拂开,或用兵刃格开,或以劈空掌力震开,总之必不至于中箭。 然而常威并没有任何格档的意思,硬生生一头撞向箭雨。 “啊!快躲开!”郭靖见状,不禁发出一声惊呼,脸色骤变。 作为草原上长大的射雕手,郭靖最清楚强弓劲箭的威力。在他看来,任你武功再高,被几十枝劲箭迎面射中,也要变成刺猬一般,死得不能再死。 郭靖惊呼,江南七怪、马钰等全真三道、杨铁心一家三口亦是满脸焦急,眼神惊骇。 欧阳克等赵王府高手,则是面露惊喜,又有些不可思议:“这等高手,怎会如此莽撞?真当他刀枪不入不成?” 尤其是欧阳克,见常威一头撞向箭雨,双手不禁紧握成拳,心中狂喜:“死定了!我叔父都不敢任由这么多箭矢上身,这小子内力再深厚,也最多与我叔父不相伯仲,若被数十枝箭射中,他绝无可能活下来!” 就在众人或焦急惶恐,或狂喜得意之时,常威已与箭雨正面碰撞。 噗噗噗…… 雨打芭蕉一般的碰撞声中,数十箭矢大半命中,接连攒射在常威身上。 但接下来的一幕,顿时令郭靖等人转忧为喜,令欧阳克等人瞠目结舌——那数十劲箭命中常威后,竟像是撞上了铁板一般,在噗噗闷响声中接连弹开! 众人眼力都不弱,都看得分明,常威身上并没有暗穿宝甲,命中他身躯的箭矢,皆破开了他的衣裳,露出了他那略显古铜色的皮肤。 可锋利的箭头射在他皮肤上,竟只能在他表皮上撞出一个浅浅的白印,之后便会无力弹开,竟连一丝血痕都不曾留下! “横练硬功,刀枪不入!”欧阳克等人尽皆失色。 “世上居然真的有人能把横练功夫练到这种程度!”马钰等人亦是相顾骇然,难以置信。 要知道,就连中神通王重阳,一身先天气功登峰造极,内力深不可测,亦不能以肉身硬接锋利箭矢。而武林之中,也从来没听说过,谁能把横练功夫练到这种程度的。 就连恶名昭著的“铜尸、铁尸”这对黑风双煞,亦只是比普通高手更能扛揍,勉强不怕徒手点穴,以及力度不够强劲的钝器打击而已。 可是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竟有人肉身硬扛足以贯穿两三重皮甲的狼牙重箭,任箭雨攒射而毫发无伤! 简直不可思议! 只有黄蓉,从一开始,就神情悠然,唇角微翘,含笑旁观,丝毫不曾为常威担忧。 她知道,常威自得到九阳真经后,内功方面,就以九阳真经为主,辅以易筋锻骨篇。龙吟铁布衫已经基本放下。 即便如此,因九阳真气能与龙吟铁布衫真气完美融合,他龙吟铁布衫的修为,反而比专修龙吟铁布衫时提升更快。九阳神功每有进境,龙吟铁布衫亦能随之水涨船高。 至如今,他九阳神功已将大成,龙吟铁布衫虽然看不到大成的希望,仍是无止境地将龙吟铁布衫真气投入到五脏六腑、筋骨皮膜的体魄强化中去,“护体罡气”还没有影子,但他筋骨皮膜的强度,已然异乎寻常。 他一双手臂,自手肘至指尖,皆是骨如钢、筋如铜、皮如铁,近乎坚不可摧——创出“龙吟铁布衫”的周侗宗师,亦有“铁臂膀”的称号。常威如今的龙吟铁布衫修为,无疑已直追铁臂膀周侗! 常威浑身筋骨皮膜,虽不及双臂坚韧,但等闲铁器亦不能伤。非得武功好手,使百炼精钢铸就的锋利兵器,又或是内功一流的高手,用重手法轰击要害,才能让他受伤。 普通人想要伤到他,除非用投石机投掷百斤大石轰他,又或是用“八牛弩”射他。然而这种命中率全靠运气的“重武器”,显然是不可能命中常威这等高手的。 以他如今的硬功修为,莫说完颜洪烈这些亲兵,就算是草原上的射雕手,也休想用普通的强弓利箭射伤他。 对于常威横练功夫的成就,黄蓉表示很是欣慰,亦很有些自得。 龙吟铁布衫乃是常威打根基的功夫,而这功夫,正是她传授给常威的。 即使常威如今已不再主修龙吟铁布衫,可龙吟铁布衫并未废弃,仍然在不停壮大,仍在为常威强化体魄,仍在战斗中为他保驾护航,仍在他的武功体系中,占据着至关重要的一环! 当看到常威以龙吟铁布衫,硬扛箭雨,震惊众人时,黄蓉不禁与有荣焉。 …… 此刻,常威已然突破箭雨拦截,冲飞至完颜洪烈上空。 欧阳克等赵王府高手,虽在昨晚就已被常威震住,但此方世界,即使邪派高手,也多少有两分风骨。再者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赵王完颜洪烈对他们也算颇为礼遇,因此即便明知不敌,此时也都一个个硬着头皮顶了上来,试图保护完颜洪烈。 第一个出手的,还是那位“威武不能屈”的灵智上人。 他腾空而起,双掌猛拍,掌出之时,风声轰鸣,手掌膨大,刚猛无俦,已然使出了看家本领“大手印”。 就在灵智上人腾空出掌,截向常威之时,沙通天亦从侧面飞起,抡起铁桨,横扫常威。 面对二人夹击,常威飞快地拍出两掌。 第一掌拍在灵智上人双掌之上,灵智上人顿时口喷鲜血,抛飞出去,落地后又在地面滑行数丈,接连撞倒十几个金兵,方才勉强停下。 第二掌拍中沙通天铁桨,发出一记敲钟般的金铁铮鸣。足有儿臂粗的铁桨,竟给他一掌生生拍成弯弓状。沙通天更是双手剧痛,虎口迸裂,血流如注,身子亦被巨力震飞出去。 两大高手转眼扑街,连阻拦常威一刹那都没能做到。而轻松拍飞灵智上人与沙通天后,常威来势不歇,继续飞扑完颜洪烈。 彭连虎一咬牙,持一对判官笔接上,双笔疾打常威上身要穴。 梁子翁飞起一脚,侧踢常威腰肋。 侯通海抡起钢叉,劈面疾刺。 欧阳克脚踏精妙步法,倏忽绕至常威后方,以灵蛇拳法打向常威后脑要害。 四人围攻,恶风呼啸,来势汹汹,常威却只哈哈一笑,飞快地打出三掌一爪。 第一掌隔空半丈震飞彭连虎,第二掌拍断梁子翁小腿迎面骨,第三掌劈在侯通海三股钢叉上,将那钢叉劈得倒撞回去,叉柄撞正侯通海胸口,令他倒跌在地,呕血数口。最后一爪扣住欧阳克拳头,五指稍一发力,就将欧阳克拳头捏得骨断筋折、皮开肉绽! 只一眨眼,欧阳克四人便已败下阵来,人人带伤挂彩,惨叫连天。 而此时完颜洪烈尚未及退入大队亲卫护卫之中,挡在他面前的,已仅剩两个普通亲兵。 “过来吧!”常威一掌扫开那两个亲兵,手臂一探,就已扣住完颜洪烈肩膀,将他擒至面前。眼角一瞥,见杨康正慌慌张张往亲兵堆里躲,笑一声:“你也过来!” 拖着完颜洪烈,迈开大步,蛮牛般撞飞挡路亲兵,飞抓杨康。 杨康见躲不过跑不了,咬牙切齿出手反抗。他顾不得众目睽睽,使出学自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五指如钩,疾抓常威手掌。 常威哂笑一声:“班门弄斧!” 以正宗“摧坚神爪”应对,双爪互碰,杨康惨叫一声,右手五指齐齐折断,直痛得脸色惨白,眼里含了一包热泪。 一爪拗断杨康五指,常威顺势一抓,扣住他小臂,将他也抓到了自己面前。 从常威腾空飞扑,到他脆败赵王府六大“高手”,擒获完颜洪烈、杨康父子,赫然只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如此短的时间,包围在周围的数百金兵,基本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与王府亲卫一拥而上,张弓搭箭、刀枪并举,包围常威时,常威已一手一个,扣住了完颜洪烈与杨康的脖子。 “形势比人强啊。”常威笑眯眯道:“王爷,让你的兵退下吧。准备两辆马车还有好马,送我们出城。当然,你也可以试着拼一拼,看我敢不敢杀你。不瞒王爷,中都兵马虽众,但我若是想走,谁也拦不住我。” 完颜洪烈颇有几分枭雄性子。 在他看来,死在与蒙古人的战场上,还能算是英雄,可若死在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江湖人手上,那就真的太不划算了。当下毫不犹豫地说道:“通通退下!照这位先生吩咐,准备马车和好马!” 【求推荐票喽~】 030,取名无力 完颜洪烈一声令下,包围立解,又有王府亲兵飞跑着去准备马车、马匹。 等待期间,被常威重创,一只手近乎半废的欧阳克,裹好伤后,躲在大队金兵之中,愤愤说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可敢留下万儿来?” 常威心中一动,蓦地意识到,自己这两次出场,貌似还真没有报上名号啊! 这次事情搞得这么大,我的名声,肯定是要在中原大地上广为流传的,得报一个配得上我威风事迹的响亮称号。 常威心中飞快地琢磨着,该给自己取个什么样的绰号。 不会武功的常威? 常威,字凯申,专司运输快递? 唔,我自九阳有成后,每天早上都精神抖擞,那么……擎天柱? 威震天? 不妥,除哥们儿自己之外,这世上没人能get到这些梗。得想个既高大上,又符合时代特征的绰号啊! 奔雷手?这个称号其实很霸气,奈何一想到“奔雷手”三字,常威就想起那位被断水流大师兄秒掉的爆衣裁判,总感觉不够严肃。 “哥们儿有点取名无力啊……” 电光火石间,常威想了很多绰号,但没有一个能让他自己满意。 “算了,反正五绝宗师,除了七公在取得北丐称号前,有个九指神丐的绰号,其余四绝,也都没有绰号的。黄药师倒是有诗号,可我不懂作诗呀!唔,等我参加第二届华山论剑后,高大上的称号不就有啦?到时候我技压群雄,直接取代中神通!” 一念至此,常威也不想绰号了,淡淡道:“本座常威。常胜不败的常,威震天下的威。” “好一个常胜不败,好一个威震天下!”欧阳克咬牙切齿一拱手:“阁下今日之赐,欧阳克没齿难忘!” 常威淡然道:“你想报仇?可以。不过你得先苦练五百年,然后向天再借五百年。” “……”欧阳克嘴角连连抽搐几下,怒哼一声,又羞又恼地闭嘴了。 之后没人再多嘴,片刻后,马车、马匹皆已备妥。 随后伤员上车、余者乘马,江南七怪、全真三道、杨铁心一家,便在常威带领下,在数百金兵尾随“护送”下,往中都南门行去。 完颜洪烈与杨康亦是各乘一骑,一左一右,被迫跟在常威身侧。 至于黄蓉与梅超风,因梅超风与郭靖、七怪有仇,常威便没叫她们过来,早给黄蓉打了手势,让她与梅超风先行出城,在城外等着。 出城之后,见后面金兵仍然跟着,且越聚越多,渐至上千之数,常威便对郭靖等人说道:“你们先走,我与王爷有些话要说。” 郭靖慨然道:“不行!我们不能走,后面跟着那么多金兵,怎么能让常前辈……” 话没说完,柯镇恶已经一巴掌拍在了他脑门上,“你这傻小子,咱们留在这儿,只能给常前辈帮倒忙!” 朱聪笑道:“靖儿,你大师父说得没错,咱们是前辈的累赘,只要咱们安然离开,常前辈若想走,这里就没人能留得住他。” 郭靖顿时讷讷无语。 当下江南七怪、丘处机、杨铁心等人纷纷谢过常威解围之恩,告辞离去。 众人行时,常威瞥一眼身侧的杨康,淡淡道:“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跟过去?” “我?”杨康左手指着自己鼻尖,因右手断指之痛而泛着泪花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当然是你。”常威微笑道:“你爹你娘你老婆都在那边,难道你还想留下来继续做金国小王爷不成?” 杨康看了完颜洪烈一眼,委屈巴巴地说道:“可是我……” 完颜洪烈也想开口辩解。 然而常威只一句话,就让两人同时闭嘴:“要么做个死王爷,要么做个活杨康,你自己选。”说着,拿出一锭金子,五指一捏,就把金锭捏成了金饼。 嗯,金子比较软,常威目前的指力,也就能“握金如泥”,距离“握铁如泥”,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看了看常威手上那块在他五指揉捏间,宛若面团般不断变化形状的金子,再看看他脸上那恶魔一般的微笑,杨康打了个寒战,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废话,策动马匹,朝离去的杨铁心一家追了过去。 常威笑着说道:“杨康,如果被我发现你不孝顺爹娘,那么就算你躲进了金国皇宫,我也会找到你、打死你。” 杨康闻言,快马加鞭,跑得更快了。 完颜洪烈看着杨康的背影,再看看渐渐远去的,包惜弱乘坐的那辆马车,眼神之中,不禁满是失落。 众人离去后,常威也不急着离开,就带着完颜洪烈,骑马散步,带着后方金兵慢慢溜达。 过了好一阵,完颜洪烈终于忍不住问:“阁下究竟意欲何为?可是要杀本王?” “杀你?”常威好笑:“你想太多了。当今金国,皇室贵族当中,你还算有几分志气,有些振作之意,亦肯努力践行。你这样的人,我怎舍得杀掉?” 完颜洪烈眼睛一亮:“难道阁下对我大金……” “你不要误会。” 常威摆摆手:“我对金国没有半点好感。只是,谁叫你们金国,是大宋天然的盾牌呢?我可是最清楚铁木真的野心,就算他死了,他吞噬天下的遗志,也会被他的子孙们继承。金国若灭,大宋必遭蒙古铁蹄践踏。而只要金国能多存在一年,大宋便可多安宁一年。 “当然,我对铁血大怂,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感。不过,比烂的话,大宋倒也算是当世最不烂的国家。最重要的是,大宋再怎么让人瞧不上眼,国内也有亿万汉人生活,而我,也是个汉人呐。” 完颜洪烈听了他这番话,一时百感交集,叹道:“先生远见卓识。可惜,南朝那么多自诩文才风流的士人,却没有一个拥有先生这般眼界,他们不但没有意识到,我大金的存在,对南朝宋国有多么重要,反有联蒙灭金之意。难道他们忘了百年之前,联金灭辽的教训吗?” 常威嗤笑一声:“南朝大宋虽文弱,但富有远见卓识者并不少。你以为没人看出联蒙灭金的弊处?你以为没人知道金国的重要?可是就算看出来了,也没人敢提。 “要知道,靖康耻、犹未雪!你们金国祖宗,做得实在太过了。大宋上下,一有机会,必要先血洗百年前的靖康之耻!至于蒙古之祸,嘿,眼下不是还够不着吗?” 完颜洪烈无言以对。 正沉默时,黄蓉清脆的声音传来:“常威哥哥,没想到你还有国士之才。嘻嘻,我果然慧眼识人,一眼就看出你的不凡。” 话声伴着得得蹄音。常威循声望去,就见黄蓉与梅骑风各骑着一匹健马,正自侧面快步赶来。 她二人先一步出城,早在城外等着,远远见着常威身边,已经没有了江南七怪等人,这才赶了过来。 “蓉儿来啦?”常威笑道:“你可别夸我太过。我呀,可算不上什么国士,只懂得纸上谈兵而已。” 黄蓉还没说话,完颜洪烈就抢着说道:“先生太过自谦。以先生的文才武功,堪称‘国士无双’。先生方才不是说过,我大金多存在一年,大宋便可多安宁一年吗?先生若愿襄助我大金,小王愿以王位担保,举荐先生出将入相!有先生相助,我大金必可多存在许多年,为大宋再多当几年盾牌!” 常威哑然失笑:“哈,你这王爷倒也有趣,竟用我的话来招揽我。” 完颜洪烈一拱手,满脸诚恳地说道:“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你想太多。”常威淡淡道:“能在我手下保住性命,你就该烧香还愿了,居然还敢劝我做汉奸?” 完颜洪烈愕然无语。 常威也不再与他多说,策马行至黄蓉身边,与她并辔而行,随口闲聊。 “常威哥哥,你又没在哪个名门正教、大帮大派里有座次,干嘛每次都自称‘本座’?” “因为我是金牛座啊!” “……什么是金牛座?” “金牛座就是……” “常威哥哥,为什么你老喜欢站那么高?“ “这个……站位的高度,与武功的高度,是成正比的。武功有好几层楼那么高,自然要站到几层楼那么高。” “……”黄蓉先是笑得花枝乱颤,继而挥起小拳头,象征性地打了常威两拳,娇嗔:“你再胡说,人家可不理你啦!” “好吧,那我就认真地告诉你这个秘密。我们大高手啊,都讲究控场,那站得越高,视野当然越广,那不就能更好地控制场面了么?” “有道理……才怪呢!总觉得你就是喜欢站得高高的,享受别人仰望你的目光。嗯,还有被你吓到的表情。” 常威拊掌笑赞:“果然,蓉儿你最懂我。” 且说且行了小半个时辰,常威对默默跟在后面的完颜洪烈挥了挥手:“赵王爷,咱们就此别过,不劳远送啦!” 说罢,招呼黄蓉、梅超风一声,策马奔腾而去。 【求票~!】 031,聘礼 ? 离开金国中都后,常威三人晓行夜宿,一路南下。 因来时常威已与黄蓉携手游遍名山大川,返程时自不会再作耽搁,只十余天功夫,便已抵达大宋境内。 行至扬州府,常威忽地不再继续赶路,在城中租了座小院住下,又买了个小小的铁匠铺子,高价雇来三位老铁匠。 黄蓉对此很是不解:“常威哥哥,咱们不是回桃花岛吗?你怎在扬州置起产业来啦?” 常威笑道:“我这趟随你去桃花岛,可是要向黄岛主求亲,娶你做媳妇儿的。总不能空手上门吧?我呀,得为老泰山准备几件合他心意的礼物呢。” 黄蓉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红了俏脸,俏生生白他一眼,娇嗔:“谁说要做你媳妇儿啦?” 话说完,见常威一脸错愕,又怕他误会,连忙解释:“我也没说不做你媳妇儿。” 常威笑道:“那蓉儿你是愿做我媳妇儿呢,还是不愿做我媳妇儿?” 黄蓉吱唔一阵,一脚踩在他脚背上,红着小脸飞跑出去,留下一串银铃般的娇笑:“你自个儿猜去!” 常威笑着摇了摇头,聚精会神画起了图纸。 接下来的两个月,常威每天都要在铁匠铺里呆上大半天。 他先是旁观铁匠师父们打造各种铁器,看得几天,谙熟了打铁的手法,便亲自上阵打铁。 他龙吟铁布衫修为日深,不运内力,双臂也有近千斤的力气,体力更是近乎无穷无尽,抡起铁锤毫不费力,可一口气打铁整天。而以他如今的武功,锤子亦能抡得又快又准,每一锤落下的力度、位置,都能恰到好处。 他又懂得生铁、熟铁、钢材为何会有所不同的真正原理,想要得到合意的钢材时,能做到有的放矢,而不是全凭经验。因此才三五天功夫,他的手艺,就把那三位老铁匠比了下去,轻轻松松,就能锻出上好的钢刀钢剑。 练熟了打铁手艺,常威就开始制造他真正想要的物品了。 …… 两个月后。 很是下了一番苦功的常威,终于得到了一长两短三柄燧发枪。 大学期间,出于个人兴趣,他曾经研究过燧发枪的构造,记下了燧发枪的结构图。 但这记忆在穿越之前,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好在穿越之后,他拥有了超凡记忆,努力回想之下,又把燧发枪结构图清晰地记了起来。 当然,懂得枪械结构,并不代表就能动手复制。 常威之所以能用简单的工具、材料,打造出这三柄燧发枪,不单因为他现在拥有的各种能力,还因为他肯花心思琢磨,肯下苦功不断重复、不停尝试,从不因失败而气馁,这才能收获成果。 这三柄费了他两月苦功,方才打造成功的燧发枪,每一个零件,都是由他亲手锻造。其中锻造最为艰难的,便是为击锤提供动力的弹簧。 就这么一个小而关键的零件,因为材料和工具的问题,常威花了将近二十天功夫,废寝忘食,绞尽脑汁,竭尽全力,重复了一次又一次,打出了无数废品,好不容易才摸索出了正确的方法,得到了几件合格的成品。 既费了这么大的功夫,那么这三杆燧发火枪,自是做得尽善尽美。枪管的圆度、直度精益求精不说,连火枪击锤,都精心做成了微缩的龙首状,燧石便嵌在龙口之中。 而长枪枪托、短枪枪柄,亦是他用自学的木工手艺,以产自大理国的名贵木材金丝柚木精心打磨而成,手感柔滑如玉,望之光可鉴人。 制成这三柄燧发枪后,常威又配好火药,制成颗粒状,再仔细称重,用细竹管做定装。又制成一包铅弹,每一粒都细细打磨得圆滑无比,至此,这份礼物,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 “常威哥哥,这便是你给爹爹准备的礼物?这两个月来,你每天都往铁匠铺里跑,就是为了打造这三件东西?” 房间中,黄蓉好奇地看着摆在桌上的三柄燧发枪,伸出手儿,轻轻摩挲着冰凉的枪身,说道:“看着倒是精致,可是,它们有什么用呢?” 常威笑道:“黄岛主不是喜欢机关术吗?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句,这三件兵器,乃是当世机关兵器的巅峰之作。就算是五绝宗师,就算以我目前的龙吟铁布衫修为,冷不防吃它一击,也要饮恨当场。 “当然,这种兵器,要想击中五绝宗师,只能趁宗师高手对它们全无了解,先手偷袭。一旦让宗师们知道了它们的原理,那基本上就没用啦!除非能有数十几百杆同样的兵器,组成阵势,连环轰打……” 顿了顿,待黄蓉消化一阵,他又继续说道: “我打造这三件兵器作礼物,取的就是一个机关术成就。至于用途,对于黄岛主来说,也就只能算是玩具而已。毕竟,黄岛主的弹指神通,短距离内,威力并不逊于这三件兵器。且黄岛主的弹指神通能够瞬发、连发,我这三件兵器就不行啦! “不过,当今世上,又有几个高手,能打出黄岛主弹指神通那等威力的暗器呢?蓉儿你说,我亲手打造的这三件兵器,能否讨得黄岛主欢心?” 黄蓉两眼亮晶晶的,俏脸上满是兴奋:“若真如你所说,那我爹爹还真会喜欢它们。不过,它们真像你说的那样厉害么?” 说话间,眼里满是跃跃欲试。 常威知她好奇心重,且与黄药师一样,对于五行阴阳、机关术数,有着极浓厚的兴趣,当下笑道:“想不想试试它们的威力?” 黄蓉顿将小脑袋点得跟小鸡琢米一般:“好呀,我要试!” “走,咱们出城试枪。” 常威背起长枪,将两柄短枪装进牛皮做的枪套中,又拎起一口木箱,再叫上两个月来,一直规规矩矩充当仆役兼保镖的梅超风,三人便一起出了城,在城外寻了处僻静无人的树林。 【开始上推荐了,字数其实不少了,然而因为平均每章3千字的关系,章节数有点少,看着寒碜。从今天起做2K党,每天三更,虽然实质没有变,但看上去比较好看。更新时间定为:凌晨0点,中午12点,下午6点。 【周一冲榜,求勒个票~】 032,大威胁! 在林中寻了棵合抱粗的大树,常威一掌将之拍倒,截取一段丈许长的木桩,扛到林子外面,栽到地里当作靶子。 立好了靶子,他又打开木箱,取出一块胸甲式样的钢板,将之挂到靶子上,笑对黄蓉说道:“这块钢板,是我亲手打造的一块胸甲,五丈之外,强弓硬弩射之不透。蓉儿,你来试试它的成色。” 黄蓉立于三丈外,以最近功力又有提升后,终于练出了几分火候的“弹指神通”,屈指弹出一粒石子,打在钢板之上,发出铛地一声脆响,飞溅起几点火星。 靠近一看,钢板没有半点凹陷,只有一丝细微划痕而已。 “这钢板还真硬!”黄蓉微微点头,又对梅超风道:“梅若华,你用九阴白骨爪试试。” 梅超风依言上前,运起九阴白骨爪,一爪抓在钢板上。 吱…… 刺耳的摩擦音中,梅超风那可洞穿颅骨的五指,竟也只在钢板上抓出五道划痕,自己那短匕一般坚韧的指甲,反倒被磨平了小半。 “好甲!”梅超风亦是由衷惊叹。 “这块由我亲手打造的胸甲钢板,论坚固,同等厚度下,它绝对是当世第一。然而这块甲,却挡不住同样由我亲手打造的火枪。蓉儿来,咱们试枪。” 他将黄蓉叫到身边,先自木箱中取出弹药,再将长枪直立身前,之后一边装填弹药,一边将装填步骤一一说给黄蓉听。 上好弹药,又用通条不轻不重地拄了两下,常威手提长枪,退至二十丈外,扳开龙头,对准甲板。 “蓉儿,看好了!” 说话间,常威瞄准已毕,一扣扳机,只听砰地一声爆响,直将黄蓉吓了一跳。听力格外敏锐的梅超风,更是本能地捂上耳朵,紧皱眉头。 常威放下枪,笑问黄蓉:“蓉儿,有没有看清弹丸?” 黄蓉摇摇头:“没有。” 常威又问梅超风:“梅超风,你有没有听到弹丸破空声?” 梅超风苦笑:“耳朵被那声巨响,震得嗡嗡作响,哪还能听到破空声?” 常威哈哈一笑:“走,咱们去看看靶子。” 黄蓉随他走到靶子前一看,只见那块貌似坚不可摧的钢板上,赫然多出了一个拇指粗的孔洞。孔洞周围,亦是大幅凹陷。 她摘下钢板,翻过来一看,只见钢板背面,孔洞周围,钢刺森然,宛若绽开的花朵。再看木桩,只见弹丸命中处,亦多出许多细小孔洞,正是弹丸击穿钢板,碎裂之后,碎块犹有余力,入木寸余! “好厉害!”黄蓉美眸之中,满是震惊:“二十丈外,洞穿钢板,余力犹可入木寸余……我爹爹亲手以弹指神通弹出的石子,都远远没有这么厉害!难怪常威哥哥你说,便是五绝宗师,便是你的龙吟铁布衫,亦都挡不住此兵器一击。” 黄药师的弹指神通,十丈之内,威力堪比强弩,可轻易洞穿人体任意骨骼。可二十丈这般远的距离,弹指神通也没这等威力。 黄蓉知道,常威方才说什么,黄药师的弹指神通,短距离内威力可比此机关兵器,实是自谦之言,亦是给黄药师留了几分面子。 事实真相是,黄药师的弹指神通,无论射程还是威力,都不及这杆长枪。 唯一的优势在于,弹指神通可随手瞬发、连发,而这机关兵器装弹步骤太过繁琐,比弓弩都要慢上许多,效率有点低。 不过这燧发火枪也有极大优势,那便是它发射的弹丸,根本看不清楚。 不像强弓硬弩射出的箭矢,高手可以闪避、格档,便是不慎中上一箭,只要不是要害,也并不会严重影响战斗。 可这燧发火枪的弹丸,根本闪无可闪,挡无可挡。而瞧它击穿钢板的威势,任意部位中上一击,怕是任谁都无力再战了。 像柯镇恶、梅超风这等听力敏锐,可手接暗器的“盲侠”,面对燧发火枪时,更加悲剧。因为燧发火枪发射弹丸时,声响震耳欲聋,直接就把他们的听力给废了。便是弹丸破空时,有极轻微的咻咻声,他们也是不可能听到。 正惊叹时,常威又道:“蓉儿,咱们再来试试这两柄短枪。这次,你也放上一枪。” 说着,他递给黄蓉一柄短枪,又取了弹药给她。 黄蓉接过短枪,略一回忆方才常威示范、讲解的装填步骤,又看一遍常威装填短枪,很快便已了然于胸,以略显生疏,但并不笨拙的手法,将弹药装填了上去。 见她装好弹药,常威笑道:“这三柄长短枪枝,都是我精心打造的重型火枪,火药亦是精心调制,弹丸也曾细细打磨,所有细节都精益求精,因此无论射程、精度、威力都非同寻常。不过短枪毕竟枪管太短,比之长枪,精度远远不如。所以咱们得在十丈左右试枪。” 说着,他从木箱中取出两块同样的钢板,一上一下挂在木桩上,又带黄蓉行至十丈外,先教会黄蓉如何瞄准,接着便与黄蓉各自放了一枪。 完了再靠过去一看靶子,只见两块钢板都被轻松击穿,中弹处的破坏痕迹,亦如长枪一般触目惊心。 纤指轻抚着钢板破损处,黄蓉惊叹之余,稍微一想,就知道了这机关兵器的可怕之处: “一个弓手要训练几年,一个弩手也要训练许久。更重要的是,强弓手对身高、臂力的要求都很高,而弩手身体要求虽比弓手稍低一点,但也必须是强悍胆壮之士。 “可燧发火枪这机关兵器,脑子稍微灵活一点的人,半个时辰就能学会应用。便是笨蛋,苦练几天,也能学会。并且这枪,不拘女子小孩,人人都能使用……若此等兵器普及开来,那练武还有什么用?连我爹爹那样的大高手,都不能正面抗衡数十、上百杆燧发火枪呢!” 一念至此,黄蓉连忙一把抓住常威胳膊,说道:“常威哥哥,你这燧发火枪的图纸,可有外人看过?铁匠铺里的师父,可懂得如何打造此枪?” 她自己对武功兴趣一般般,相反对燧发火枪这机关兵器兴趣更大,并不会因为火枪会对武者构成严重威胁而烦恼。 只是她的爹爹黄药师,素来为自己天下前五的武功造诣骄傲,她可不希望,自家老爹的绝世武功,在火枪大规模应用之后,变得黯然失色。 【求推荐~】 033,前往桃花岛 见黄蓉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常威不禁呵呵一笑,伸指刮了刮她小巧琼鼻,道: “蓉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这三柄长短火枪,每一个零件,都是由我亲手打造,全程保密,无一人看见。至于图纸,也早就销毁了。当今世上,只我一人会打造此兵器,而世间,亦只有这一长两短三柄火枪。” 黄蓉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胸脯,吐了吐舌尖,笑道:“常威哥哥,我倒不是为自己担心。只是,我爹爹对自己的武功造诣,可是骄傲得紧,若这样的兵器广为流传,到处都是,那我爹爹的武功,岂不是少了许多用武之地?到时候,他怕是要伤心难过啦!” 常威揶揄道:“我也不能硬扛这兵器。这兵器普及世间之后,我的武功也会少了许多用武之地,难道蓉儿你就只为黄岛主担心,就不替我担心?” 黄蓉笑着抱住他胳膊,笑嘻嘻说道:“这可是常威哥哥你亲手打造的得意之作,蓉儿只会为你骄傲呢。再说,你既能造出这兵器,对于如何防范,应当早已心中有数吧?” 常威点点头,道:“其实,当今这种程度的燧发火枪,武功高手只要事先有所了解,防范起来并不算太难。甚至就算这样的兵器满天下都是,武功高手一样能身份超然,大有用武之地。 “毕竟,装填缓慢始终是它最大的缺陷,其射程、精度亦是有限。而普通人纵有火枪,也很难瞄准身法快若疾风的武功高手。只要武功高手动起来,只要不正面冲击枪阵,在城市、山林等复杂环境中,燧发火枪是难以威胁到高手的。” 五绝级别的高手,别说燧发火枪难以威胁,便是现代枪械,只要五绝级高手事先有所了解,只要环境足够复杂,比如在建筑林立、人口众多的现代都市之中,五绝级高手亦能不惧数量不够多的现代枪械。 当然,正面冲击是绝对不行的。 即使是前膛枪炮武装的火器军队,以射雕世界的武力层次,再高的武功,也绝无可能正面冲阵。哪怕武功高到扫地僧那种层次都不行。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别说火器军队,就连面对冷兵器军队,千军万马的正面战场上,五绝级别的高手,不一样没法儿发挥太大作用么? 在常威看来,此方世界的武功高手们,对抗军队性价比最高的办法,还是依靠轻功、暗器、毒术等种种超常手段,进行特种作战。 如果想一人一剑就扫平天下,也不是不行,武功能高到随手一剑,便可斩倒大城城墙的程度,那应该就能一剑平天下了。 可问题是,此方世界,武功能练到那种程度么? 常威觉得不行。 此方世界,武功最高,可能也就只能达到扫地僧、逍遥三老那种程度。 常威知道自己有些特殊,那附身于他的神秘金光,给他带来了非同寻常的变化。 但这变化,并没有让常威盲目自信,认为自己一定能突破世界上限。 就好像在穿越之前的现代世界,无论怎样努力锻炼,也绝无可能练出“握金如泥”的指力一样。 常威只是觉得,自己或许因那“神秘金光”,有可能突破世界极限,但这“可能”并非绝对。在真正看到成就之前,常威是不会妄下断语的。 “蓉儿,这两柄短枪之中,有一柄是为你准备的。”常威将自己手上那柄短枪递给黄蓉,“你看看,喜不喜欢?” 黄蓉接过一看,见这枝短枪枪柄左侧,雕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芙蓉,右侧则是一个“蓉”字,顿时两眼都笑成了美丽的月牙。 她捧着短枪,爱不释手地抚摩着,美孜孜说道:“谢谢常威哥哥,蓉儿很喜欢呢。” 常威又笑着说道:“外物再好,也不足以凭依。蓉儿你呀,以后还是得勤练武功。不是说咱们一定要恃武横行,可是武功练好了,既可延年益寿,亦可驻颜长春,我希望呀,我的蓉儿到了一百岁,还是如今这般漂漂亮亮的模样。” 黄蓉咯咯直笑:“一百岁还是小姑娘的样子?那岂不成妖怪啦?世上哪有这样的武功。” “世上还真有这样的武功。”常威心中默道:“逍遥派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以及小无相功,都有这样的效果。唔,去过桃花岛后,便往天山一趟,试着寻找一下灵鹫宫。说不定有机会找到灵鹫宫遗址,得到小无相功或是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秘藉……” 这话他并没有说出来。 因为北宋时代,曾经显赫一时的天山灵鹫宫,如今早已没有传人行走江湖,连名声都已彻底绝迹,无人知晓。 所以常威也不能确定能否找到灵鹫宫,得到那两种能让人青春长驻的功法,不过总得去尝试一番,说不定就能找到呢? 试枪已毕,此间事了,备妥了这份特殊礼物的常威,便也不再滞留扬州。回城休息一晚,将铁匠铺子赠给那三位聘来的铁匠,次日一早,常威便携黄蓉、梅超风,离开扬州,前往舟山。 十多天后。 一艘帆船,自舟山出航,往桃花岛方向驶去。 船上只有三人,正是常威、黄蓉、梅超风。 此时已是春暖花开时节,常威三人航于海上时,天公也是作美,风和日暖,波澜不惊,船行虽慢,却无虞风浪之险,悠然航行数日后,距桃花岛已只剩半日航程。 近乡情怯,黄蓉此番跷家,已快有一年时光。近一年未见父亲,她心里着实想念,却又满怀担忧,生怕父亲见面后责骂她。 黄蓉是又喜又忧,梅超风则既是忐忑不安,又有些隐隐的期待,越是靠近桃花岛,便越是精神恍惚。有天在甲板上吹风时,恍惚出神之下,甚至险些从甲板上栽下去,掉进海里。 至于常威…… 表面上,他是老神在在,似乎胸有成竹,但他心里面,其实是有些紧张的。 毕竟,黄药师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那偏激古怪的性子,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万一黄老邪认为是自己拐走了他的宝贝女儿,冲自己大发脾气怎么办? 总不能打黄老邪一顿吧? 真是让人苦恼啊! 【求勒个票~】 034,论如何投黄药师所好 距离桃花岛还有半天航程。 常威在甲板上苦练武功。 降龙十五掌、摧坚神爪、大伏魔拳、摧心掌……各种武功一一使来,练得虎虎生威。 降龙掌出,龙吟隐隐,雷霆震动;摧坚神爪撕裂空气,破风之声有如鹤啸九天;大伏魔拳至刚至正,一拳轰出好似力士降魔;摧心掌法阴柔缠绵劲力如针,暗送无常死不知…… 他甚至还借来了梅超风的奇长银鞭,将一路白蟒鞭法使得如同白龙飞舞,气吞苍穹! 黄蓉坐在船舷上,未着鞋袜的雪白小脚一翘一翘的,目光炯炯地看着常威练功。 等到他一路白蟒鞭法练完了,她忽然说道:“常威哥哥,你方才练功时,掌出如雷,拳爪凌厉,神情肃然,咬牙切齿,我还从未见你练得如此苦大仇深过……你该不会,是准备着与我爹爹大打一架吧?” “并没有。” 常威赤着上身,露出一身线条流畅、宛若钢丝绞成的精悍肌肉。他那汗津津的古铜肌肤,映着温暖阳光,看上去好似铜浇铁铸。 他抹去额上汗水,神情严肃地对黄蓉说道:“我之所以卯足全力练功,是为了将精、气、神,全都调整到最佳状态,好给黄岛主留下最佳的第一印象。” 黄蓉用嫩生生的食指,轻轻抵着颊边小小梨窝,偏着脑袋瓜,眨巴着大眼睛卖萌:“是吗?你没有骗我?” “当然没骗你。”常威擦去身上汗水,披上衣裳,连续三次深呼吸,然后哈哈一笑:“我可是上门求亲的,哪能跟未来的老泰山大打出手?蓉儿,你真的想太多啦。” 黄蓉想了想,问道:“那如果我爹爹不允呢?” 常威沉声道:“那我就天天上门恳求,用诚意打动他!” 黄蓉又是好奇,又是期待地问道:“那……常威哥哥你打算用什么方法展示诚意?” 常威不假思索,慨然道:“我唱歌。” “唱歌?”黄蓉愕然:“唱歌怎么可能打动我爹爹?” 常威自信一笑:“那可未必!” 他心说我“小区古天乐,公寓乌蝇哥”的称号岂是浪得虚名? 虽说见过大帅比欧阳克、杨康之后,小区古天乐的称号已经不好意思再提,但“公寓乌蝇哥”的名号,至今未遇挑战啊! 黄药师不是个音乐才子吗? 说不定他会很欣赏我的歌声,觉得我的歌声,足以匹配他的曲艺! 当下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道:“蓉儿你且听听,我这歌声能否打动岳丈。” 黄蓉又是怀疑,又有点小期待地点了点头,作洗耳恭听状。 常威又酝酿了一番情绪,终于气沉丹田,吐气开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嗯,他唱的是由千古诗仙李太白作词,吴彤老师作曲,并且由吴彤老师在《国家宝藏》上亲自演唱的《将进酒》——在黄蓉这样的小才女面前,总不能唱流行歌曲吧?她平时哼唱曲子,都是唱的宋代各位著名词人写的名诗词来着。 所以常威也得唱诗词歌曲,这才不会显得没文化。要不然,他若真在黄药师面前唱流行歌曲,保证刚一开口,“弹指神通”打出的小石子,就奔自己嘴巴来了。 不过…… 吴彤老师的摇滚曲风,在宋时貌似并不能让人立刻接受。 即使是不拘俗法,颇有些离经叛道的黄蓉,乍听到常威那自丹田之中迸发而出,直有裂石穿云之感的金属嗓音时,亦不禁娇躯一震,头皮一麻,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如果她懂梗的话,此时绝对会顺手弹一句:“开口跪……” 黄蓉反应这么大,旁边听力尤其敏锐的梅超风更是不堪。只见她用力捂住双耳,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还情不自禁用力摇了摇头,活像是听了紧箍儿咒的孙猴子…… 好吧,这首《将进酒》前两句的唱腔,在这时代,就是如此惊世骇俗。不过到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两句时,常威的唱腔陡然柔和,歌声饱满沧桑富有感情,令黄蓉观感骤然一变,不禁眼睛一亮,微微颔首,觉得很是动听。 而当常威唱至“五花马、千金裘,呼尔将出换美酒,与尔共销万古愁,万古愁……”时,黄蓉亦是情不自禁,跟着轻声哼唱。 当常威唱完主歌部分,哼唱着节奏感十足的“呜哦呜哦,呜哦呜哦”时,黄蓉更是哼唱着打起了拍子,俏脸之上,满是欣赏之情。 一曲唱罢,常威笑问黄蓉:“怎么样?” 黄蓉沉吟一阵,道:“一遍不够,你再唱一遍,我好仔细品鉴一二。” 于是常威再唱。第二遍唱完,常威又问黄蓉如何,黄蓉却要他再唱一遍。 没奈何,常威只能唱起第三遍。 这一遍唱完,常威忽地意识到,黄蓉根本就是喜欢上了他的歌声,如此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他重复歌唱。瞧她现在这模样,不正眯着双眼,一脸陶醉跟着哼唱,那小巧可爱的雪白脚丫,还在一下一下地踏着拍子吗? 于是唱完这第三遍后,常威好笑道:“蓉儿,你若喜欢听我唱歌,我以后天天唱给你听便是。现在你得告诉我,我这歌,到底行不行,能不能得黄岛主青睐?” 黄蓉嘻嘻笑道:“常威哥哥的嗓子是极好的,有裂石穿云、金铁铿锵之感。这谱曲也不错,虽前两句初听时,感觉有些突兀,但听惯了嘛……嘻,这种唱法,似正合青莲居士慷慨豪迈、潇洒狂放的气魄呢。之后的感觉就更好啦!嗯,要我说,《将进酒》此诗,就该如此配曲、如此唱腔。” 常威喜道:“照蓉儿你这说法,我这首歌,亦能得黄岛主欣赏啦?” 黄蓉肯定道:“只要爹爹不是存心挑刺,那么这首歌,必能得他青睐。我爹爹呀,也是位‘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的慷慨悲歌之士呢!” 得了黄蓉肯定,常威一时踌躇满志,“至少在音乐这项才艺上,我有办法投老泰山所好了。” 然而黄蓉却竖起食指,左右晃了晃:“一首歌可不成哦,常威哥哥你还得多准备几支歌儿。” 常威大手一挥:“没问题,再来听我这首岳武穆的《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 就这样,伴着常威一路高歌,桃花岛的轮廓,不知不觉,已出现在帆船前方。 【求勒个票~】 035,黄药师的考验【上】 暖风和煦,春光明媚。 桃花岛上,花开正艳,或白、或粉、或红……十里桃花,宛若团团锦云堆簇,望之美不胜收。 不过船上三人,谁都没有心思欣赏这美景。 越近桃花岛,黄蓉心中担忧愈盛,可对父亲的思念之情,亦愈发浓郁,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阔别近一载的父亲。 梅超风则时而恍惚、惶恐、焦虑,时而期待、思念、孺慕,种种情绪,交织成团,剪不断、理还乱。 至于常威…… 他背负双手,迎风屹立船头,表面沉着冷静,胸有成竹,内心深处,却仍然满是初次上门拜见老丈人时的忐忑不安。 若是一般女婿和老丈人倒还罢了,关键是他这“女婿”,还只是自封,最多得了黄蓉默认。而他那位喜怒无常、性情偏激的未来老泰山会怎么想,压根儿难以预料。 三人各怀心思,不知不觉,船身微微一震,已然靠上码头。 靠岸的那一刹,黄蓉心中对父亲的思念,终于压倒害怕被父亲责骂的担忧,对常威说道:“常威哥哥,你暂且在此稍候一阵,等我去见了爹爹,说些好话,再来接你。” 说罢,纵身下船,向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桃林飞奔而去,口中还连声唤着:“爹爹,我回来啦!蓉儿回来啦!” 见了黄蓉那迫不及待的模样,常威笑着摇了摇头,紧张的心情,也不禁放松了下来: “怕什么?未来老泰山也就是个脾气古怪、愤世嫉俗的文艺中年,只不过武功高强而已。可论武功,我并不怕他呀!论才华,唔,我凭穿越前的见识,也应该能与他谈得来……” 心中宽慰自己一番,常威拎上装着礼物的箱子,带着梅超风下船登岸。 梅超风双脚一踩上桃花岛的土地,浑身便是一震,不觉落下泪来。 常威也没理会她,就站在码头上,一边欣赏风景,一边默默等候。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穿着花布衣裳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枝桃花,唱着儿歌,蹦蹦跳跳走出桃林,来到了常威面前。 “嘿嘿嘿……” 看到常威后,她先是目光炯炯地盯着常威,莫明其妙一阵傻笑,完了才突然说道:“是你吗?” 常威莫明其妙:“姑娘你说啥?” “是你吗?”那姑娘完全不解释,只偏着脑袋,呆呆看着常威,重复之前的问题。 看着这姑娘傻乎乎的模样,常威无语之余,又想起了一人:“傻姑?难道这傻乎乎的姑娘,是曲灵风的女儿傻姑?黄药师什么时候去了牛家村,找到傻姑了?” 猜出这姑娘身份,常威知道,不要试图跟她把话讲清楚,当即干脆点头:“是我。” 疑似傻姑的姑娘拍手一笑,“哈哈,太好啦,找到你啦!爷爷叫我带你走。” “爷爷?黄药师么?看来这姑娘真是傻姑了。” 确认了傻姑的身份,常威也不犹豫,提上木箱,叫上梅超风,随傻姑往桃林行去。 岛上桃林,被黄药师布成了九宫八卦阵,不识路径者,一旦闯入桃林,就会被困于林中,难以脱身。而傻姑看着傻乎乎,说话也颠三倒四,却能识得路径,带着常威、梅超风在桃林中毫不停顿,曲折前行,显然已在桃花岛上生活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在桃林花海中走了片刻,前方忽然出现一片清幽竹林。行进竹林,循小径兜兜转转一阵,一座竹枝搭成的凉亭,出现在常威眼前。 抬眼望去,只见凉亭上挂着一副匾额,上书“积翠亭”三字。旁边有一副对联,正是“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 亭中已有两人候着,其中一位正是黄蓉。向来活泼的蓉儿,此时正乖乖站在一位身形颀长、略显清瘦的青衫中年身边。 那青衫中年腰悬玉箫,作文士打扮,相貌俊雅,气质潇洒,眉宇之间,隐有几分疏狂,显然正是黄蓉之父,当代五绝之一,东邪黄药师。 远远见着积翠亭,傻姑丢下常威、梅超风,笑着跑过去:“爷爷,傻姑,把人,带来啦!” 黄药师给了傻姑一个赞赏的微笑,又目光平静地看向常威。 黄蓉偎在黄药师身边,手挽着他的胳膊,冲常威眨眨眼,悄悄给了他一个眼神。 “蓉儿卖萌成功,黄药师心情正好?” 常威与黄蓉相处近一年,除了他打铁的那两个月,其余时间,二人都是朝夕相处、形影不离,早有默契在心。此时黄蓉只一个眼神,常威就已明白她的意思。 当下他心中更是松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箱子,上前两步,对着黄药师一揖到地:“晚辈常威,拜见黄岛主!” 黄药师眼神平静,不见喜怒,淡淡道:“你叫常威,常胜不败的常,威震天下的威?” 听到黄药师的声音,梅超风终于颤抖着跪下,沙哑着嗓子叫了声“师父”,额头紧抵地面,一动也不敢动。 黄药师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当她不存在一般。那不曾流露出丝毫情绪的双眼,只紧盯着常威。 而听了黄药师问话,常威眉头不禁微微一扬,不知是蓉儿告诉黄药师的,还是黄药师听到了他的传闻——黄药师既已带回了傻姑,那么肯定已经打破誓言,离开过桃花岛。 中都之事后,常威三人滞留扬州,打铁两月。算上途中赶路的十多天,两个半月时间,足够他的名声传扬开来。黄药师若在那段时间前往大陆,当有很大可能,听到他的传言。 暗自厘清头绪,常威谦虚道:“在旁人面前,在下自是常胜不败、威震天下的常威。但在黄岛主面前,在下只是黄岛主的晚辈而已。” 黄药师不置可否,道:“听说你练武只有一年?打根基的功夫,还是龙吟铁布衫?” 常威老实回答:“是。” 黄药师又问:“你的龙吟铁布衫,练到什么境界了?” 常威并不隐瞒:“晚辈已经练出了一双铁臂膀。另浑身皮肉,不惧普通人的刀枪弓箭。” “是吗?”黄药师淡淡说道:“那便接我几招!” 话音落,不见他双腿有任何发力动作,身形便已如轻烟一般,倏忽掠至常威面前,戟指如剑,直刺常威胸口膻中要穴。 【求票~】 036,黄药师的考验【中】 黄药师这直取中宫的平平一刺,看似简单明了,实则暗藏玄虚。 这一刺,他是以指代剑,施展自创绝学“玉箫剑法”,明为一刺,暗中还有好几手精妙后着,随机而动,伺机而变。 其中最厉害的后着,乃是他食指之上,暗藏的“弹指神通”指力。 倘若常威出手抵挡,则指力应激而发,直击穴道。若他闪躲,黄药师亦可于剑招后续变化间,悄无声息弹出隔空指力,打他穴道。 常威虽然常与黄蓉过招对练,但黄蓉的武学造诣,根本无法尽展桃花岛武学的精妙,连十分之一都展现不出来。 因此尽管常威对桃花岛武功十分熟悉,此时也看不出黄药师此招暗藏的精髓。 不过看不出不要紧。 常威的武学理念,就是仗着“龙吟铁布衫”的筋强骨壮、刀枪不入,以及“九阳神功”的内力护体、应激反震之能,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看咱们谁能打死谁。 不过对黄药师,显然是不能用这种残暴打法的。但常威也并不是没办法应对。 此刻,见黄药师指剑刺来,常威也不管其中有什么奥妙,双掌一抬,左手划圆,右手直截,使出降龙十八掌中,唯一的纯防御招式“见龙在田”。 此招一出,常威双掌仿若化作铜墙铁壁,任你千变万化,最终都只得往我手掌上撞。 黄药师见状,暗自点头:“这招见龙在田,老叫花亲手使来,也不过如此了!” 心忖之际,黄药师放弃一切后着变化,剑指径点在常威右手掌心。 这是要试他功力了。 噗! 黄药师九成功力的一记剑指,点中常威掌心,常威手掌却只是微微一震。除此之外,毫发无伤。 不仅无伤,更有一股劲力,反震回来,攻入黄药师手指经脉。黄药师虽及时以精纯内力,将那股反震劲力瞬间化解,但手指竟然有微微的麻痹之感,不禁令他大是惊讶。 “内力竟丝毫不逊于我?他才多大年纪?怎会有如此雄厚精纯的内力?” 心中虽惊讶,黄药师手上却没有停下,食指微微震颤间,连弹出三道指劲,瞬息之间,连续命中常威手腕神门、列缺、内关三处穴道。 黄药师以“弹指神通”弹出的石子,十丈之内,堪比强弩,可轻松洞穿人体任意骨骼。而他弹指神通打出的隔空指劲,在咫尺之内,亦有不输强弩的威力。且指劲还可封闭穴道,侵攻经脉,令人瞬间丧失战力。 然而,此刻黄药师连发三记弹指神通,三道隔空指力打在常威手腕三处穴位上,常威手掌亦只微微一震,指劲便如泥牛入海,未激起他任何反应。 黄药师脸色微变,不再出手,翩然退回积翠亭中,负手而立,淡淡道:“好一双铁臂膀!” 常威拱手一揖,微笑道:“多谢黄岛主相让。” “我没有让你。”黄岛主面无表情:“那三记弹指神通,我已用上了十成功力,但还是奈何不了你的铁臂。想来,就算是创出龙吟铁布衫的周侗宗师,修为也不过如此了。而你的内功修为,更是不逊于我……常威,你真的练武仅止一年?” 常威道:“确实只有一年。” 黄蓉也跟着帮腔:“爹爹,常威哥哥练武真的只有一年。他刚开始遇上我时,还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呢。只是他乃天纵奇才,我随便背了本在你书房里看到的龙吟铁布衫秘藉给他听,他一下就会啦!之后又有诸多奇遇,这才练成了今天这一身本领呢。” 黄药师沉吟一阵,缓缓道:“两月之前,我曾路遇老叫花子,听他提起去年初遇你时,你还只会几手铁沙掌、摔碑手,连最简单的劲力变化都不懂,还是他传了你十五掌降龙掌法,你才学会了如何变化劲力。若非信得过老叫花的眼力,任你说破天去,我也不会信你。” “爹爹,你遇见过七公?刚才怎没听你提过?”黄蓉雀跃道:“他老人家还好吗?你怎没有请他来桃花岛作客?” “好啦蓉儿,其它事之后再说。”黄药师宠溺地摸了摸黄蓉秀发,继续对常威说道:“我知你此行来意,黄老邪不拘俗礼,便是没有三媒六证,只要你与蓉儿两情相悦,又能通过我的考验,你之所请,我亦可应允。” 黄蓉听老爹这么一说,顿时又羞又喜,红着脸蛋低下头去,小手儿悄悄地玩弄衣角,又不时抬起头来,喜孜孜地瞧常威一眼,眼神之中,满是喜悦。 常威更是喜出望外。 虽然不清楚黄药师为何会变得这么好说话,但他决定顺水推舟,先把此事坐实再说,当即便要行大礼,叫岳父。 然而刚想大礼参拜,黄药师却是一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且慢!” 常威下拜的动作僵在半空,愕然抬首看着黄药师:“岳……呃,黄伯伯还有什么指教?” 还没拜过,不能叫岳父,但常威已经顺口把称呼改作“黄伯伯”了。 黄药师面无表情说道:“我说过,还有考验!” 话说,他之所以对常威这么好说话,原因有三个: 其一,亲手试招后,他已确认,常威内功,已与他黄老邪同一层次。外功方面,常威亦随洪七学过天下第一掌法“降龙十八掌”,方才那招守得滴水不漏、宛若铜墙铁壁的“见龙在田”,就已足够证明他的外功造诣。 一个五绝层次的年轻宗师,更可怕的是,练武还只一年…… 若没有黄蓉这层关系,以常威的武功,黄药师得尊重他的武学成就,与他平辈论交,并将他视作第二次华山论剑的一大劲敌。 第二,蓉儿与他两情相悦,又在一起将近一年,他竟始终以礼相待,未曾“欺负”过她,足证常威自制力强大,又极爱惜蓉儿。 第三,常威这么强,居然会在他黄老邪面前自称晚辈,还要给他行大礼……以黄药师的骄傲性子,看着这么一位前程无量的天才宗师,对自己如此恭敬,他心中真的暗爽之极啊! 对于爱女黄蓉,黄药师极是宠爱,盼她能找到一个英俊潇洒、文武双全、温柔体贴的好夫婿。 而常威的形象,虽然跟英俊潇洒关系不大,但至少还算英武阳刚、气宇轩昂。 至于文才……黄药师现在就要考上一考了。 “常威,我问你,你可懂诗词歌赋?” 【求推荐~】 037,黄药师的考验【下】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才华了!本座要抄诗!” 这样的念头,在常威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但旋即否定——这都南宋了,还能有多少名诗词给他抄袭啊! 再说了,作诗填词最考验古文功底,常威连《诗经》都没有通读过,凭什么作诗填词啊? 就算他把这个年代以后的一些名诗词抄出来,以黄药师的才学,只要跟他随便谈一谈四书五经,他的底子就全掉了——连《诗》、《书》都没有通读过的文盲,也能写诗? 不用猜,肯定是抄的。 所以常威“展现才华”的想法刚一冒头,就被他自己掐灭,只一脸诚恳地说道:“晚辈不才,不懂作诗填词。不过晚辈熟读唐诗宋词,虽不懂创作,倒也能吟唱一二。” “……”黄药师眼角微微跳了一下,继续保持淡定表情:“你倒坦诚。那么……天文地理、琴棋书画,你懂得多少?” 常威心说我懂的天文知识,跟您想的完全不一样啊!河系、恒星、行星、卫星这些咱都懂一些,黄道十二宫的星座运势我也有所研究,可咱完全不是一个体系啊! 至于地理,我倒是知道些全球地理,可我现在跟您说,地球是圆的,您能信么? 琴我会吹口琴,可这时代没有。棋我会下象棋、军棋、斗兽棋、跳棋、五子棋,可围棋却只懂基本下法。书法我能写一笔漂亮的硬笔楷书,但你们现在都用毛笔写字,我毛笔字没练过,只是勉强能看而已。画也没练过,呃,简笔漫画算不算? 心里暗自吐槽一阵,常威最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晚辈才学有限,天文地理、琴棋书画都不甚了然。呃,不知道现在学还来不来得及?我可以先学音乐,我比较喜欢笙这种乐器。” “……” 黄药师眼角再次微微跳动一下,差点没绷住表情,沉默许久,方才淡淡说道:“这个以后再说。诗词歌赋你不懂,天文地理你不通,琴棋书画你不能,那阴阳五行、奇门遁甲、农田水利、经济兵略……你都不通喽?” 常威精神一振:“阴阳五行、奇门遁甲晚辈亦是一窍不通。不过农田水利、经济兵略,晚辈倒是颇有几分心得。甚至一些独到的理念,晚辈可以毫不自夸地说,当世无人能及。” 黄药师板着脸,说道:“然而我并不想我的女儿,嫁一个有经世之才的夫婿。有那等才华的男人,总想要做一番大事业,以不负生平所学,哪还有时间陪伴妻子家人?” “……”常威无语,一脸错愕地看着黄药师。 他心说那你还问什么农田水利、经济兵略? 难道是听蓉儿吹过我的“国士之才”,专门在这儿挖个坑等我跳?不愧是心思莫测的东邪,完全搞不清楚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见常威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错愕表情,被他的“不学无术”闹得有点郁闷的黄药师,总算在心里暗爽了一下。 没有错,他的确听黄蓉吹过常威的“国士之才”,所以才专门挖坑给常威跳! 女儿我辛辛苦苦养了十五年,岂能让你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怪物随便拐走?若不好生为难你一番,我黄老邪如何念头通达! 天纵奇才,一年就能练成如此绝世武功又怎样? 现在我是丈人,你是女婿,你有求于我,我再怎么为难你,你也得生受着! 黄药师心情愉悦地看着常威,脸上却不露半分端倪,依旧维持着那种古井无波的表情,淡淡道: “我招女婿不需要经世之才。你再精通农田水利、经济兵略也是无用。想要通过我的考验,先自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技艺当中,任学一门吧!你不是喜欢笙吗?我乐器房里有笙,你先学会吹笙,再来与我说话。” “……” 常威傻眼了。 黄蓉也傻眼儿了。 她呆了一呆,抓住黄药师袖子,左摇右晃地撒娇嗔怪:“爹爹,你怎么能这样?方才不是答应过蓉儿,不为难常威哥哥的么?” 瞧女儿嗔怪的模样,黄药师不由心中苦笑:蓉儿啊,爹爹也是为你好啊!之前你与我说起这一年的经历,提到常威这小子时,说得最多的,便是那小子练功如何努力,连夜里你睡觉时,他都要打坐整晚…… 痴迷武功到这种程度,他以后又能有多少时间陪伴你?就算你说他天天给你讲故事,可我黄药师的女儿,岂是一些荒诞不经的故事,就能拐走的? 常威小子必须得有一些文学或是音乐上的素养,如此你将来的生活,才不至于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看他练功啊! 心里的想法,黄药师并没有说出口,只摆出父亲的威严架子,淡淡道:“为父言出无悔。说过的话,绝无更改。要么常威学会一门技艺,再来与我说你们的事情。要么……”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留白让黄蓉去脑补。然后一甩袖子,带着傻姑离开。 由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跪在一旁的梅超风一眼。 常威、黄蓉也顾不上理会梅超风,黄药师带傻姑走后,常威一脸茫然地看着黄蓉:“蓉儿,这究竟什么情况?刚开始老泰山情绪不是挺好的吗?怎地突然就刁难起我来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呀!”黄蓉小手用力绞着衣角,贝齿轻轻咬了咬樱唇:“常威哥哥,你莫着急,待我去试探一番,瞧爹爹究竟是个什么打算。顺便撒一撒娇,再努力劝劝他。” 常威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点头称是。 待黄蓉要去找黄药师时,常威又叫住她,把两只木箱递给她:“这些礼物,你替我送给老泰山,或能哄得他回心转意。还有,蓉儿你懂得吹笙吗?” “略懂。”黄蓉道:“我最擅长的乐器是箫。” “略懂就行。”常威郑重道:“你送罢礼物,打探完消息,若老泰山还是未曾明确表态,你便帮我找只笙来,教我吹笙。” 黄蓉诧异道:“常威哥哥,你还真打算吹笙啊?这,这能学会吗?” “我现在学什么都快。”常威胸有成竹,信心满满:“放心吧,我一定能很快学会吹笙,达成老泰山的基本要求的。” 【求票~】 038,女生外向 “爹爹!” 黄蓉拎着一口大木箱,气冲冲跑到黄药师面前:“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为难常威哥哥的么?怎又突然要他学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他既不是什么文人雅士,也不要考状元,学这些没用的作甚!” 黄药师成功难住了常威,心里正舒服着,煮了杯茶,正待惬意地饮上几口。 见女儿跑来兴师问罪,替那常威说话,黄老邪心里顿时很有点吃味,就想把脸一板,摆出父亲的架子,呵斥女儿几句。 不过转念一想,去年正因他呵斥了女儿几句,结果这个被他从小娇惯宠溺,以至于无法无天的女儿,竟一声不吭偷溜出岛,将近一年方才返回。这一年来,他打破誓言,先后离岛两次,走遍宋、金两国,苦寻不得,心中担忧焦虑,实不足为外人道。 如今女儿好不容易在外面野够了,回家了,万一被他呵斥两句,再来一次离家出走…… 黄药师感觉自己恐怕要愁死。 于是老黄不敢再摆老父亲的架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颇有些苦口婆心地对黄蓉说道: “蓉儿啊,爹爹是为了你好。你不是喜欢这些么?你的夫婿,若不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将来如何与你诗词应答、琴瑟相谐? “那个常威,据你所说,每天就只知道练功练功,一点情趣都没有,将来如何给你幸福?爹爹这不是为难他,是想让他多学点才艺,以后方能多给你一些生活的乐趣。” 黄蓉扁了扁小嘴,轻哼一声:“可人家就喜欢看他专注练功的样子嘛!常威哥哥会不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黄药师无奈道:“可爹爹话已经说出口了,难道你还想让爹爹把话再收回来?出尔反尔,那爹爹在常威小子面前,岂不是一点威严都没有啦?蓉儿,爹爹答应你,只要他能学会一门才艺,哪怕只是一门,爹爹也会给他机会的。” “最好是这样啦!”黄蓉轻哼一声,两手掐腰,仰起下巴,极有气势地说道:“反正我跟常威哥哥,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爹爹你再怎么为难他,也是无济于事。” “夫妻之实?”黄药师神情古怪:“蓉儿你的意思是……” “夫妻不就是在一个屋子里睡觉吗?”黄蓉大言不惭:“我自遇上常威哥哥后,每晚都跟他在同一个屋子里睡觉,这不就有夫妻之实了吗?” 黄药师很努力才憋住了笑意。 话说,桃花岛上,就黄蓉一个女孩,以至于她直至如今,都还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竟以为一对男女,在一个屋子里睡觉,就算是有了“夫妻之实”,全然不知里面究竟还有什么门道。 以黄药师的眼力,自是一眼就能看出,女儿童贞仍在,要不然他哪会那么“好声好气”与常威说话?哪怕常威武功再高,老黄也会认真出手,好好教训他一番不可。 眼下见“懵懂无知”的女儿大言不惭,竟以“夫妻之实”来威胁他,黄药师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他也不好揭穿“事实”,只得忍笑说道: “蓉儿你放心,爹爹说过的话,自是算数的。只要常威能通过考验,爹爹必不再为难他!” “这还差不多。” 得了黄药师承诺,黄蓉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瞬间变脸,换上一脸又甜又乖的笑,将那大木箱提到黄药师面前:“爹爹你瞧,这都是常威哥哥给你准备的礼物。” 她打开木箱,将里面的东西呈在黄药师面前。 黄药师抬眼一看,就见里面摆着一长一短两件奇形物件,以及一些书册。 “都是些什么?” 黄蓉先拿起那些书册一一介绍: “这些都是武功秘藉。这是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大力金刚掌、须弥山掌、虎爪手、拈花指、多罗叶指秘藉。这些少林绝技虽然厉害,但有隐患,非精通佛法者,不能深研,否则会有走火入魔之危。不过拿来借鉴印证自家武学,倒也颇有用处。 “这一本,是九阴真经上卷所载的易筋锻骨篇,爹爹我跟你说,这门功夫可了不得,能快速提升功力呢……” 听黄蓉说起少林绝技时,黄药师只是略微颔首、神情不变。但当她介绍九阴真经上卷易筋锻骨篇时,黄药师不禁眉头一挑,眼神微变。 但还未等他询问这“易筋锻骨篇”的来历,黄蓉便又拿出一本书册,介绍道:“这是常威哥哥如今主修的内功,九阳真经。常威哥哥内功这么深厚,全因修炼此真经。他说,这九阳真经,虽不及九阴真经包罗万有,但只论内功,九阳真经当世第一……” “等等!”黄药师顾不上追问“易筋锻骨篇”的来历,一脸诧异地道:“九阳真经?常威便是修炼这门内功,才能年纪轻轻,就拥有不逊于我的内力?” 黄蓉点头:“是呀!” 黄药师奇道:“既如此,这九阳真经,便是他的根本功法。他竟愿把此经书送给我?” “是的。”黄蓉甜甜笑着,俏脸上满是幸福:“常威哥哥说啦,如此才显他的诚意,才能让爹爹知道,在他心目中,蓉儿比什么都贵重,九阴真经也好,九阳真经也罢,统统都比不上蓉儿珍贵呢。” 黄药师闻言,神情颇有动容,暗道:“听蓉儿说常威沉迷练功,还以为他是个武痴。这等武痴,得到天下数一数二的绝世秘藉,哪肯与人分享?现在看来,我却是误会了他。 “若这九阳真经,真如此神奇,加上少林绝学、易筋锻骨篇,那常威对蓉儿的真心,还真是无可置疑……唔,其实相处一年,不趁蓉儿年幼无知欺负她,便已足证他的真心……” 正为常威的真心感慨,为自家女儿遇上这么一个好男人而欣慰时,黄药师又听黄蓉以骄傲自豪的语气说道: “常威哥哥还说啦,他练功之快,天下第一。再怎样珍贵的武功,也不怕被别人得了去。因为天下之间,没人能比他修炼更快,也没人能比他练得更好。他练武一年,就不逊五绝,再练一年,稳坐天下第一。以后呀,永踞第一,无论谁人怎么练,都不可能再赶上他啦!” “……” 黄药师背负双手,面无表情,只觉自己方才的一番感慨,全都喂了狗。 【求票喽~!】 039,老父亲的心情 介绍完了一大堆武功秘藉,黄蓉又开始郑重介绍那一长一短两杆奇形物件:“爹爹,这是常威哥哥花费两月苦功,亲手为您打造的机关兵器,燧发火枪!” 黄药师心里还有点不爽,面无表情地看着两杆燧发枪:“哦?这是枪?枪刃何在?” 黄蓉神秘兮兮地一笑:“这可是‘火枪’,伤敌可无需枪刃,用的是火药与弹丸。” “火药与弹丸?”黄药师眉头微皱:“火药我倒是知道,听闻大宋亦曾有人尝试用火药做武器,但功效并不如意。常小子这也不懂、那也不通,居然能制造实用的火药武器?” 火药虽然早已在中国出现,但第一种用火药动力发射弹丸的火器“突火枪”,还要等到三十多年后的宋理宗开庆年间,才会被发明制造出来。并且那还是一种以竹筒为“枪身”,非常脆弱,动辙炸膛,准头全无,伤己更甚于伤敌的不实用武器。 至于第一门全金属火炮,更是要等到元朝了。 “爹爹你可别小看常威哥哥,他其实有很大的学问,只是略欠些文才风流而已。可是文才风流有用么?既不能济世安民,又不能定国安邦。大宋文才风流之辈多不胜数,可那又能如何?至今靖康耻、犹未雪。我常威哥哥呀,才不屑那等无用学问,他的学问,都是有大用的。” 黄蓉吹捧了常威一番,又笑着说道:“爹爹,蓉儿就让你瞧瞧,常威哥哥打造的这燧发火枪,究竟何等犀利,保证能让你大吃一惊。” 说罢,背上长枪,拎起短枪,带上弹药袋、通条等配件,拉着黄药师的手跑出了屋外。 片刻后。 随着两记枪声落下,黄药师拿着一块多出两个孔洞的薄钢板,眼中已满是震惊之色。 “怎么样?”黄蓉拎着短枪,俏脸上满是得意的笑:“我常威哥哥打造的机关兵器很吓人吧?” 黄药师修长手指轻抚着钢板上的两个破洞,情不自禁地微微颔首:“确实很吓人。”顿了顿,见黄蓉笑得愈发得意,老父亲心中吃味之下,还是忍不住贬了一句:“不过……对付高手,作用不大。” 他虽一度被这两杆重型燧发枪的威力惊到,但以他的智慧,冷静下来之后,很快就看破了这种兵器的弊端,亦很快就有了应对之法。 弹药装填缓慢,乃是致命硬伤。 最重要的是,使用兵器的,始终是人。 普通人,如何能捕捉到高手的身形? 尤其是黄药师这样的绝世高手,影子般吊在别人背后,跟着别人到处走,别人都无法发现他。以他的轻功,怎可能轻易被这样的火器锁定? 只要不自己作死,正面冲击数十、上百杆燧发枪组成的枪阵,那么这样的兵器,便无法对高手构成威胁。 不过…… “若有一件能够连续发射的火药枪,弹药不缺,再给我足够的时间,千军万马我亦可一人打崩。可惜,能够连续发射,且无弹尽之虞的火药枪,冠之‘神器’亦不夸张,恐怕只有传说中的仙神才能制造。” 黄药师发散了一阵思维,跟着又有了联想:“若将这燧发火枪放大……以钢铁打造更长,更粗,更大的‘枪身’,填充更多的火药,发射更大更重的铁弹丸,岂不是可以打得更远,威力更大?若‘火枪’足够巨大,弹丸足够沉重,连城墙都可轰成齑粉! “我都能想到这点,亲手打造了此火枪的常威岂会想不到?难怪那小子说他于经济兵略颇有见解,自夸其独到想法当世无人能及,从这火药武器看来,他倒没有吹牛……” 正放飞思绪时,就听黄蓉说道:“这兵器呀,本来就不是用来对付高手的。再说爹爹你对付高手,也用不着这兵器。常威哥哥给您准备这两件礼物,是知道你喜欢机关术,才特意打造,送给您做玩具的。爹爹,你喜不喜欢?” 见黄蓉眼巴巴地瞧着自己,眼里满是期待,黄药师心里再怎么吃味,也只能勉强点了点头:“还好,这两件兵器……勉强入得我眼。对了蓉儿,这样的兵器,是否只常威一人会打造?” 黄蓉点头。 黄药师又问:“兵器图纸、打造之法,亦未曾流传出去吧?” 黄蓉笑道:“爹爹放心好啦,除常威哥哥,世上绝无第二人知道如何打造这等兵器。而除了给您的这两件礼物,以及我手上的一杆短枪之外,世上也绝无第四杆燧发火枪了。” 黄药师这才点头,叮嘱黄蓉:“告诉常威,此乃军国重器,千万不可泄露出去……”刚说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自失地一笑:“此事,常小子岂会不知道?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罢了,方才那句话,蓉儿你不用传了。” “噢。”黄蓉应了一声,笑嘻嘻说道:“爹爹,您既觉得这两杆火枪能入眼,那是不是说,常威哥哥机关术的造诣,已得了您认可?既如此,对他的考验,可否算是通过啦?” 黄药师面无表情,淡淡道:“爹爹我可没有说过,机关术不错就能考验合格。我对常威小子的要求,可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任意一门才艺合格方可。蓉儿,你切莫记错了。” “哼!”黄蓉怏怏地跺跺脚,“本打算今天亲自下厨,给爹爹做一桌好菜的。现在没有啦,什么都没有啦!爹爹待会儿闻到菜香,可不要眼馋,那都是我给常威哥哥做的!哼!” 又哼一声,黄蓉甩着小手,撅着小嘴出去了。 看着黄蓉背影,黄药师眼角微微抽搐一下,真的好想拿出一把十丈长的大刀,照常威一通乱砍。 正不爽时,一把直有裂石穿云、金铁铿锵之感的歌声,蓦地传入他耳中:“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乍听到前两句那完全不合当今乐风,特别激昂奔放的唱腔时,黄药师眉头紧皱,冷哼一声:“魔音贯耳!” 然而听着听着,他神情渐渐缓和下来,到最后甚至跃跃欲试,有吹奏玉箫,与歌声相应的想法。 待至歌声终了,黄药师不禁轻叹:“当年李太白与好友们饮宴之时,便是这般纵酒狂歌的吧?嘿,将进酒,恐怕还真要这么唱才对……” 一念至此,他忽然觉得,“不学无术”的常威,貌似也并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了。 【求推荐~】 040,这就算生米煮成熟饭啦? 常威在“积翠亭”唱完一曲《将进酒》,感觉有点意犹未尽,又扯着嗓子,吼了一首《满江红》。之后再唱一曲《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他内力深厚,音域广阔,若是有意为之,声扬数里都不在话下。黄药师身在桃林深处的庄园里,亦能听得清清楚楚。 对于常威唱的这三首歌,黄药师初听之时,感觉十分不习惯,因为常威的唱腔、歌子的曲调,都与时下流行的唱法、曲风截然不同。 然而听了一阵,黄药师又觉颇为欣赏,甚合心意。因他本就是不拘俗礼、离经叛道的“东邪”,连封建礼法都不屑一顾,更何况时下的流行曲风? 只要听得入耳了、对味了,常威的唱法再是离经叛道,黄药师亦能欣赏音乐的美好,甚至油然生起奏箫应和的冲动。 一连听完三首歌,黄药师越听越是过瘾,正期待他的第四首歌时,常威的歌声戛然而止,不唱了。 黄药师等了一阵,还是没等到常威的第四支歌,不由好一阵郁闷扫兴。 常威却不知黄药师的郁闷。 唱完三首歌,他神清气爽,精神抖擞,见黄蓉还未过来,闲着也是闲着,便在亭中盘膝而坐,开始修炼九阳神功。 修炼九阳神功至今,已快有九个月了。 他最初修炼时,根据功力提升速度,本来预估只需半年,就能神功大成。 结果修炼小半年后,他发现还欠些积蓄功力的水磨功夫,本以为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水到渠成,可之后又修炼三个月,却至今还在积蓄功力,仍未能神功大成。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低估了“龙吟铁布衫”强化体魄时,对于真气的需求。 九阳神功能与龙吟铁布衫完美融合,以九阳真气,代替龙吟真气强化体魄。 常威放下龙吟铁布衫,主修九阳神功后,龙吟铁布衫仍是每天都有进境,就是靠的九阳真气顶替。 然而人体天生脆弱,血肉之躯局限太大、弱点太多,强化起来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常威至今,亦只将双臂练成“铁臂膀”,其余部位,仍只能抵挡普通人的刀枪弓箭。 至于格外柔弱的五脏六腑,强化需求更是比筋骨皮膜还要夸张,至今没有看到多大成效,每天却还在源源不绝地消耗真气。 饶是九阳真气消耗之后,恢复超快,也禁不住无时无刻地不停消耗。 所以直到今天,常威的九阳神功,仍是因功力积蓄不足,尚未臻至大成。 否则,他的功力,就不只是不逊于如今的黄药师,而是该远远超过,达到黄药师“三论”之时的境界了。 九阳一直未能大成,常威却也不急。 因为强化体魄,也是好处多多。毕竟此方世界,内力真气再是强大精纯,也不能真正做到百病不生、百毒不侵、刀枪不入,受到攻击,该受伤的还是会受伤。甚至若年纪大了,真气又在激战之中消耗一空,还可能油尽灯枯而死。 可体魄若强化至某个境界,突破人体局限,那可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就算真气消耗一空,也能凭借强大的体魄,用纯粹的体魄之力横扫千军。 现如今,常威的内力,虽只与黄药师不相上下,可他的体魄,已然远在黄药师之上。 若两人真正交手,短时间内可以不分胜负,但若长时间对耗下去,即使黄药师修炼了常威赠送的九阳神功,获得了真气快速恢复的能力,常威也能凭更加强大的体魄,将黄药师生生拖垮。 既然强化体魄,也能不断提升实力,那么常威当然不用着急,无需去刻意追求九阳神功大成,按部就班、不焦不躁地修炼就是。 打坐修炼了半个时辰,天色将黑时,黄蓉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常威哥哥,我给你送饭来啦!” 常威徐徐收功,睁眼望去,就见黄蓉一袭淡黄长裙,外罩素色比甲,左手拎食盒,右手抱笙,浅笑盈盈地走来。 常威迎出亭外,接过黄蓉手中的餐盒、乐器,关切问道:“蓉儿,情况怎样了?老泰山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黄蓉笑道:“莫急,先吃饭,咱们边吃边说。” 常威点点头,与黄蓉回到亭中,一边吃着黄蓉烹制的美味菜肴,一边听她细说与黄药师的“交锋”。 说完之后,黄蓉笑道:“总之呢,爹爹对你的那些礼物,应当是很喜欢的。只是他坚持要你学会一门才艺,才能算是通过考验。常威哥哥,你真有信心学好吹笙?” 常威信心满满地一笑:“我学什么都快。你也见着我学打铁了,才几天功夫,那些有着几十年手艺的铁匠老师傅,就已经比不过我了。吹笙虽然跟打铁不是一回事,但我相信,以我的学习能力,最多三天,就能练成令黄伯伯满意的技艺。” “那样最好啦。” 黄蓉笑着拍拍手儿,又安慰他说:“不过你也不用心急,就算学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咱俩早有夫妻之实啦,无论爹爹同意与否,此事都无可更改,已经是……嗯,生米煮成熟饭了。” “……” 常威一口米饭差点喷出来,好容易才忍着没喷。他艰难地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后,方才一脸错愕地问黄蓉:“蓉儿,咱们什么时候有过夫妻之实,生米煮了熟饭?” “每天都有哇!”黄蓉理所当然地说:“咱们天天晚上睡一个屋呢。” 常威眼角微微抽搐一下,问:“那每天都是你在床上睡觉,我在地上打坐,这也算有夫妻之实?” 黄蓉奇道:“怎么不算啦?只要住一屋,不就是夫妻吗?我以前是不懂,可是行走江湖一年,我已经什么都知道啦!这天下间的两口子,都是这样过的!” 说到这里,她又嘟起小嘴,作哀怨状:“难道常威哥哥你不想认账?” “……”常威干笑:“认账,怎么能不认账?我这不正在努力想办法通过黄伯伯考验,好正式娶你做媳妇儿吗?哪有不认账哦。” 说话间,他心里泪流满面: 只是同住一屋而已,怎么就能算有夫妻之实了呢? 蓉儿若对男女之事的认知,一直处在这种懵懂天真的状态,那等我真跟她结婚了,洞房花烛夜,我想做点儿夫妻之间真正该做的事情时…… 她不会拿我当变态吧? 【求票~】 041,拜见岳父大人! 吃过晚饭,休息一会儿,黄蓉开始手把手的教常威吹笙。 常威的学习能力一如既往地逆天,黄蓉只教一遍,他便学会了基本技巧。再在黄蓉指导下练习一阵,他便能断断续续地吹出“两只老虎”了。 三天后。 黄蓉拉着黄药师,往积翠亭附近的一座小竹楼行去。 这三天,常威便住在那座竹楼之中,苦练吹笙。 “才三天功夫,他就能吹笙了?”黄药师表示难以置信:“别不是刚刚入门,仅能吹奏一两支短曲,便自夸会吹了吧?” 黄蓉笑嘻嘻说道:“会是不会,爹爹一听就知道啦!” 说话间,父女两个已行至竹楼前。 常威早双手捧笙,候在竹楼门前。 见了黄药师,他躬身一礼,也不废话,即刻开始吹笙。 笙声一起,黄药师眼神便微微一变:“秦王破阵乐?此乃大乐,他竟然要单笙独奏?这怎可能?他才学了三天……” 再是难以置信,常威的表现都做不得假,竟真的独奏了一曲秦王破阵乐。 笙乐独奏结束后,常威又冲着黄药师躬身一礼,朗声道:“小侄初学乍练,技艺不精,恐污了黄伯伯清听,请黄伯伯见谅。” “初学乍练……嘿!初学乍练!”黄药师摇头感慨两声,凝视常威:“你此前,当真从未学过吹笙?” “从未学过。”常威坦然面对着黄药师审视的眼神:“小侄确是在三天前,才随蓉儿初学吹笙识谱。” “爹爹,常威哥哥一开始,连指孔都不知道按呢,是蓉儿手把手教会他的。” 黄蓉抱着黄药师胳膊,给常威帮腔:“爹爹呀,你可是答应过的,只要他能学会一门才艺,便算是通过了考验。现在他会吹笙啦,难道你想出尔反尔?” 黄药师眼角微微抽搐一下,沉默一阵,道:“你爹爹岂是出尔反尔之人?罢了,今日正是良辰吉日,黄昏时,便把你们的事情办了吧。” “谢谢爹爹,爹爹最好啦!”黄蓉雀跃着跳起,在黄药师脸上啪地亲了一口。 常威却是满脸错愕:“事情就这么定了?居然真的不再为难我了?黄昏时就把事情办了……这是要举行婚礼?我勒个去,早知黄药师不拘俗礼,不屑小节,可嫁女竟也这么果断,这,这也太莽了吧?” 正懵逼时,就见黄药师斜睨着他,冷哼一声:“怎么,我愿将我的宝贝蓉儿嫁给你,你倒还扭捏起来了?” 黄蓉则连给他打眼色,眼神有点小焦急。 常威虎躯一震,醒过神来,一拜到地,大声道:“小婿常威,拜见岳父大人!” 黄药师这才容色稍霁,哼一声:“蓉儿随我回去准备。常威你就候在此处,我自会派人来帮你做准备。” 说罢,拉着黄蓉大步离去。 常威怔怔看着回头冲他甜笑的黄蓉,百般滋味齐上心头,又是幸福期待,又是感慨满足,还有一点小小的惶恐。 良久,百般滋味化作一叹:“我常威,终于不再是单身狗了!” 叹罢,长笑一声,转身回了竹楼。 …… 在竹楼里一直等到午后,才有两个哑仆,牵着匹白马,挑着担子过来了。 之后又过半个时辰,常威已换上了一身大红吉服,头戴双翅纱帽,打扮得跟个状元郎似的。哑仆们牵来的白马,亦是披红挂彩,还配上了一副金漆雕鞍。 打扮好了又继续等待,直到黄昏将至,两个哑仆才打着手势,示意常威上马启程。 常威抖搂精神,整了整衣冠,翻身跃上马背,由哑仆牵着缰绳,往桃林深处的庄园方向行去。 出竹林,入桃林。 马蹄笃笃,踏过落英缤纷的迷宫小径,来到已是张灯挂彩的庄园大门前。 桃花岛人口不多,甚是冷清。庄园大门口,只两个换上了新衣服的哑仆充作迎宾,将常威迎进庄园大门,行过演武场,来到堂屋前,就见黄药师仍是一袭青衫,面无表情地站在大门口。 见了黄药师,常威正要下马拜见,忽见黄药师手腕一翻,掌中已多了一柄燧发手枪。 常威心里一个激灵:“老黄这是要枪毙我?” 心惊之下,他差一点点就飞身扑下马背,好悬才稳住身形。 很明显,常威是在自己吓自己。黄药师虽然喜怒无常,但现在已经要开始举办婚礼了,老黄又怎么可能毙了常威这个女婿? 虽然眼看着辛苦养了十五年的乖女儿,就要被野猪给拱了,偏偏女儿还心甘情愿,不给拱就跟他老黄急,如此悲伤的事实,令老黄心里很是不爽,可凭良心讲,老黄对常威这个女婿,其实是很满意的。 武功高强、天赋超凡,还勉强算得文武全才,又真心爱惜蓉儿,爱她赛过神功秘藉、稀世珍宝……蓉儿能找到这样一个丈夫,对女儿的婚姻,黄药师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过无论如何,心里的郁闷总挥之不去啊! 所以老黄就拔出燧发手枪,缓缓地抬起枪口,冲天开了一枪,既作礼炮,又当警告。 拔枪时,见常威如他所愿,被小小地吓了一跳,老黄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眼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之后他收起手枪,背负双手,淡淡道:“蓉儿正在等你,去接她吧。” “皮这一下您老人家很开心是吧?”常威心里吐槽,在两个哑仆带领下,前往黄蓉闺房迎亲。 到了黄蓉闺房所在的绣楼前,还没等常威上去“撞门”,绣楼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早等得不耐烦的黄蓉,两手提着长长的裙摆,咯咯娇笑着飞跑出来。 一看到黄蓉,常威便是眼睛一亮。 此时的她,头戴金箔凤冠,身着大红霞帔,眉心贴着三瓣桃花状的“花钿”,脸颊画着新月般的“斜红”,两腮还贴着“笑靥”,整个人妆容精致,美不胜收,望之若仙女谪凡。 常威一时看得痴了。 直到黄蓉提着裙摆,飞跑到马前,他才醒过神来,飞身下马,握住黄蓉柔软的小手。 “常威哥哥,你怎现在才来?蓉儿穿这一身好不舒服的沉重衣物,等得又难受又无聊呢。” “辛苦你啦!不过现在才刚刚黄昏呢……蓉儿,我没有花轿,只能委屈你,与我同乘一骑了。” “嘻,我就喜欢跟你同乘一骑呢。不过,我要你抱我上马!” “好,抱你上马,去正屋拜堂……” 【求票~】 042,新婚大喜 桃花岛上能说话的,一共只有六个人:黄药师、黄蓉、常威、周伯通、梅超风、傻姑。 黄药师显然不会邀请周伯通来参加女儿的婚礼。 梅超风自从三天前登岛后,一直跪在积翠亭外,黄药师对她不闻不问,只当她不存在。 至于傻姑,她还只是个“孩子”。 而黄蓉、常威又是婚礼主角…… 所以这一场婚礼,不仅没有贺喜的宾客,还连个司仪都没有,只能由黄药师亲情客串。 “一拜天地!” 正屋大堂,黄药师负手而立,朗声说道。 常威、黄蓉应声跪下,叩拜天地。 “二拜高堂。” 黄药师又道。说完后,施施然坐到主座上,端端正正,一丝不苟地接受两位新人的叩拜。 受过一拜后,他又起身说道:“夫妻对拜!” 常威、黄蓉相对一拜。 对拜完成,黄药师看着一对新人,神情份外复杂,既有失落,又有欣慰。 沉默了好一阵,他方才轻轻一挥袖,淡淡道:“进洞房吧。” 婚礼仪式就此结束。 …… 一进新房,黄蓉便迫不及待地摘下凤冠,脱下嫁衣。 见常威神情古怪地瞧着自己,她笑嘻嘻吐了吐香舌:“头饰和衣服又沉又不舒服,人家早就穿戴得不耐烦啦!” 说话间,她身上已只剩贴身小衣,发髻亦打散了,将柔顺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又对着铜镜,卸去了脸上妆容。 之后她扑到绣着鸳鸯交颈的大红锦被上,在床上滚来滚去,一双玲珑剔透的雪白脚丫,还不时在床上踢弹两下,一脸惬意地说:“这床好大好软乎,被子也好香呢!真舒服呀……常威哥哥,我有点累了,准备睡觉啦。你先给我讲个故事,再打坐吧。” 得,她居然以为今天还是会跟往常一样,常威先讲个故事哄她睡着,再打坐整夜呢。 “……” 常威无语一阵,肃然道:“蓉儿,今天我不讲故事,也不打坐。咱俩要办一件只有真正拜过天地的夫妻,才能做的大事。” 黄蓉好奇地问:“拜过天地的夫妻才能做的大事?那是什么?” 常威干咳两声,也不说话,脱去大红吉服,坐到床边,一手将黄蓉娇躯轻拥入怀,一手钻进了她小衣下摆。 “常威哥哥,你在做什么?别呵我痒,蓉儿怕痒……” 黄蓉咯咯笑着,连连扭动身子,躲避他作怪的大手,但某一个刹那,她身子忽猛地一僵,俏脸一下变得通红,小嘴微张,美眸之中,满是惊奇诧异。 她刚想说点儿什么,常威却已深深吻住了她的樱唇。 喜烛静静燃烧,烛光微微摇曳,滴滴殷红烛泪,缓缓淌落下来。 …… 送了女儿女婿入洞房,黄药师独坐堂中,饮酒数杯,忽轻叹一声,拿起玉箫,起身对着天上明月,奏了一支喜乐。 奏完一曲,黄药师怔忡半晌,又叹一声,身形飘忽间,已离了庄园。 积翠亭前。 梅超风跪在地上,额头抵着泥土,一动不动。 她已如此跪了三天三夜,不曾移动,不曾休息,亦未曾饮一滴水,吃一粒米。 饶是她走火入魔的内伤,已给常威九阳真气治愈,这般以头触地、动也不动地连跪三昼夜,她的身体,亦已接近极限,一阵夜风吹过,便能让她颤上几颤。 不过她并未觉得辛苦。 她现在只求师父能看她一眼,对她说上一句话,哪怕是亲口宣布对她的惩罚,要将她千刀万剐,也比现在这般,对她不闻不问要好。 忽然,一把清冷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梅超风,你可知罪?” 尽管梅超风神智已有些模糊,此声一入耳,她还是浑身一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颤声道:“弟子知罪!师父,弟子知罪!您尽管重重罚我,罚得越重越好,让我死得越惨越好……” 黄药师沉默着,冷眼看着梅超风,良久方才说道:“今天蓉儿新婚大喜,我不欲杀人,暂且留你性命。当年因你与玄风之事,我迁怒你们师弟,将他们打断双腿,赶出桃花岛。此事乃他们代你二人受过,玄风既死,你需得为他们做出补偿。” 梅超风颤声道:“请师父吩咐。” 黄药师道:“这些年,我自创了一门旋风扫叶腿法,可治疗腿疾,等下就将此功传授与你。之后你便去寻你那几位师弟,把旋风扫叶腿法传授给他们。做完此事,再回桃花岛领死。” 梅超风喜极而泣:“弟子谨遵师命!” 黄药师道:“九阴真经给我,明日一早,你就离岛。” 梅超风取出人皮真经,双手捧着,奉给黄药师。 黄药师接过人皮真经,又将“旋风扫叶腿法”传给梅超风后,飘然而去。 片刻后。 黄药师来到妻子冯蘅墓室,轻抚安葬着妻子的玉棺,喃喃道:“阿蘅,蓉儿已经成亲了,嫁了个文武双全,又极珍爱她的夫婿,你不用担心她啦!逆徒盗去的九阴真经下卷,也被蓉儿与她夫婿追了回来……” 说着,他将人皮真经,在妻子灵前付之一炬,接着又絮絮叨叨,宛若夫人在世一般,与她说了起来。 说一阵,又吹一阵玉箫,一曲吹罢,又接着叙说。如此这般,直至天快亮时,黄药师才离开妻子墓室,回到庄园之中。 常威与黄蓉并未贪睡,一大早便已起来,给黄药师请安奉茶。 黄蓉昨晚虽是初承雨露,但常威极爱惜她,并未做得太过,全程温柔体贴,仔细呵护,给了她一个极美妙的初体验。 而她武功已是一流,本身体质极佳,并非看上去那般娇柔,休息一晚,便恢复如初。与常威前来拜见黄药师时,行走之间,并无半点不适。只在拜见黄药师时,稍稍有些脸红害羞。 黄药师受了二人一拜,又喝了常威斟的清茶,说道:“今日起,蓉儿可传授桃花岛武功给常威。另外,常威你每天上午,需来找我学两个时辰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啊?”常威一呆:“每天学两个时辰?那我练功……” 黄药师不动声色,淡淡道:“你练功速度不是天下第一吗?一年就能不逊五绝,再一年就能稳坐第一,你这么天才,每天抽两个时辰出来学才艺,有问题吗?” 常威讪笑两声:“那个,当然没问题……” 就这样,常威还没有好好享受新婚蜜月,就被黄药师抓进了课堂。 【求票~】 043,天山寻宝 岳父是地产大享,坐拥东海一岛,有奇峰翠岭,有十里桃花,有清幽竹林,有海景山庄。 无需赚钱养家,不必贷款买房,不愁装修费用,还有冰肌晶莹、玉骨天成、雪腻酥香、娇俏可人小娇妻一枚…… 常威的新婚生活,就是如此惬意美满。 唯一不爽的是,岳父老子对他的文化修养要求太高。即使蜜月期间,每天亦要跟着岳父学习两个时辰的文化课程。 即使以常威如今的学习能力,也觉得有点苦不堪言。 他强的只是学习能力。 然而岳父老子的课程当中,有不少是要考验艺术天赋的。 比如绘画,学习能力再强,若艺术天赋不足,也最多只能做个画匠,别妄想成为大师。 一段时间学习后,于绘画一道,常威已经可以非常自豪地宣称,自己能够做出“像真画”了,哪怕没有任何谋生本领,单凭造假手艺,都够他吃一辈子。 然而他就是无法画出让黄药师满意的原创画作来。 没办法,绘画一道,他就是没有艺术天份,就是只擅长临摹。 音乐一道同样如此。 他学任何乐器,不拘琴瑟筝箫,都是一天就能学会,三天便能练熟,照谱演奏的本事不错,唱歌也颇令黄药师欣赏,可他就是不会作曲。好吧,他也曾尝试着“作曲”,可作着作着,不知不觉,就把穿越前熟知的一些旋律给填了进去。 “知见障”太深啦! 诗词嘛…… 跟随黄药师学习了两个月四书五经后,凭着超人的记忆和学习能力,常威感觉,自己都可以去考进士了。 写诗的话,也可以写几句小诗,填几首小词了,但都只是平庸之作,最多只能在乡镇级别的文人聚会上糊弄一下。别说传世名作了,就连能够风传一县的佳作,他都写不出来。 没办法,唐诗宋词已是诗词巅峰,又有元曲查缺补漏,明、清二代,诗词佳作已是寥寥,最后又有太祖豪放派诗词镇守关底,后人再怎么作诗填词,也无法超越前代。 常威亦是如此。写出诗词后,总不自觉地拿来与诸多名篇比较,一比之下,就觉自己绞尽脑汁、辛苦推敲出的东西,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么地不堪入目,只配付之一炬。 不过……跟着黄药师学了那么多文化课,倒是方便了他以后抄诗。 反正凭他现在的知识储备,就算抄诗,也没人能置疑他了。 婚后整整三个月,常威每天上午苦读四书五经,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下午修练武功,晚上一家人吃饭时,黄药师还要与他讨论冶铁炼钢、机关制器、农田水利、经济兵略,时常一谈就是大半个晚上,非得黄蓉大发娇嗔,岳父老子才会勉强放过常威。 一连三个月都是如此,常威倒还能撑得住,可黄蓉却已受不了啦! 这天晚上,她整个人趴在常威身上,鼓着粉腮,气乎乎地说:“今天又是直到子时才放过你,这样子下去可不行!” 常威一手环着她盈盈小腰,一手轻抚着她光滑脊背,无奈道:“可老泰山谈兴甚浓,我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奉陪到底啦。” 黄蓉扭了扭身子,摆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嗔道:“爹爹也真是,明明说不愿我的夫婿有经世之才,免得成天要做一番大事,冷落了我。可如今呢?他倒天天跟你谈那些经世之术。” 常威闻言,笑而不语。 对此他其实是能理解的。男人嘛,不就好聊这些东西么? 想当初,他也是在论坛上当过键盘军事家、政治家的。他的许多知识,包括如何打造燧发火枪、前膛火炮等等,也都是在论坛上学来的。 黄药师虽然没泡过论坛,但他并非纯粹的文艺青年,老黄也是有经世之才的。 只是隐居小岛十多年,能与老黄交流的,只得一个女儿。可黄蓉虽也多才多艺,却对经世之术并没有多大兴趣。 黄药师多年无人交流,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能跟得上他的节奏,还知识广阔,且每每都有发人深省之语的好女婿,又哪里肯放过? 当然是要谈个痛快,以解十多年无人交流才学的孤寂了。 不过理解归理解,常威也不想老是这样子。每天都聊到很晚,他都没多少时间,好好陪伴小娇妻蓉儿了。 “蓉儿你说,我们明天离开桃花岛,去外面游玩怎样?” “就这么办!” “那明天一早,就跟老泰山说说此事。理由嘛,就说去天山寻宝。” “天山寻宝?” “不错,天山寻宝!” …… 次日一大早,黄蓉早早起来,亲自下厨,做了蟹黄包、莲子羹,让黄药师有滋有味地吃了一顿美美的早餐。 吃罢,黄药师用手巾擦擦嘴角,又饮一口清茶漱了漱嘴,道:“还是蓉儿亲自做的早点合我心意。不过……你这丫头今天这么殷勤,是否有事求我?” 黄蓉笑得一脸乖萌:“蓉儿打算和常威哥哥去天山寻宝,还望爹爹恩准。” 黄药师诧异地看向常威:“天山寻宝?” “不错。”常威笑道:“小婿听说,北宋年前,天山曾有一个名为灵鹫宫的门派,集天下武学之大成,拥有无数神功秘典。小婿便想前往天山一行,看能不能找到灵鹫宫。” 黄药师皱眉道:“你有九阳神功、龙吟铁布衫,根本功法已是不缺。又学了降龙十五掌,以及九阴真经下卷的种种功夫,我桃花岛武功亦已向你敞开,你之外功也已不缺。你坐拥如此多上乘功夫,自当精益求精,何必再贪多?” 常威道:“岳父大人,小婿欲往天山寻宝,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蓉儿。传说之中,那灵鹫宫拥有令人延年益寿、驻颜长青的神奇内功,小婿便想找到这神奇内功,给蓉儿修炼。” “王重阳先天气功深不可测,也没能多活几年,更不曾驻颜不老,那什么灵鹫宫的武学,难道比王重阳的先天气功还要神奇?依我之见,你听闻的传言,多半是不懂武功原理的普通人,口口相传的流言谬语。灵鹫宫?从未曾听说过嘛!” 黄药师先是摇了摇头,对常威的说法并不相信。 但见黄蓉眼巴巴瞧着自己,小脸上满是期待,黄药师心中一软,又点了点头:“也罢,即使传言只是谬误,你二人前去寻访一番,也能算是种历练。你们想去,那便去吧!” 黄蓉顿时欢呼一声:“爹爹最好啦!”扑到黄药师怀中,狠狠地卖了一把萌,直令黄老邪老怀大慰,畅笑不已。 【求票~】 044,千穿万穿 “姑姑,姑父,回来时,要给傻姑,带糖人儿呀!” 码头边,傻姑站在栈桥上,冲着一艘正缓缓驶离的帆船用力挥手。 常威笑着对傻姑挥了挥手,又对负手立于岸边的黄药师躬身一揖:“岳父,海边风大,您请回吧。” “老夫还会怕风?”黄药师轻哼一声,眼神有点不爽。 好吧,看着女儿女婿离去,他又后悔开口放他们走了。 不过黄老邪虽喜怒无常,却也不至于出尔反尔,又把女儿女婿叫回来,但就这么看着常威带着他的宝贝女儿扬帆而去,逍遥江湖,留他老人家一个人在岛上带傻姑娘……黄药师心里的郁闷,怎都无法排解。 于是老黄决定为难常威一下:“常威,你也随老夫学了三个月诗文,临行之前,且为老夫赋诗一首!” 黄老邪决定,倘若常威做不出诗,那定要狠狠嘲笑他一番。 倘若他作出诗来了,但水准平庸,那么也得将他大肆贬低嘲讽一番,以此舒缓心中郁气。 至于常威万一写出佳作来…… 这怎么可能? 教了常威三个月,黄老邪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这个女婿,学习能力确实惊人,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可艺术天份着实堪忧,无论诗词歌赋、棋琴书画,都只懂依样画葫芦。 常威能将“清明上河图”都临摹得惟妙惟肖,用木碳画的人像,更像是对着清水照出来的人影一般逼真,品鉴诗词文章,也能头头是道,可要他自己创出佳作,那是万万不会的。 黄老邪正暗自拿捏着待会儿嘲笑贬低常威的火候,免得嘲讽太过,惹得心疼女婿的女儿心中不快时,就听常威长笑一声,道:“岳父大人,小婿正有一诗,赠予岳父。” 说着略一沉吟,酿酝一番感情,便在黄老邪微微哂笑中,在黄蓉又是担忧,又是期待的眼神中,朗声吟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初听此四句时,黄药师心中大笑:“桃花仙人?这小子,居然如此直白拍我马屁。不过马屁也得拍好一点,这也算是诗?句句都是大白话么!” 正暗笑时,常威又吟四句:“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听得这四句,黄药师心中忽隐隐有些触动。 他虽不嗜酒,但这些年,自妻子逝去后,他的精神状态,可不正是: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吟毕此诗,常威又对着黄药师深深一揖:“岳父大人,我与蓉儿这一去,还不知多久才能归家,我二人不在时,请您多加珍重!” 黄药师沉默半晌,自失一笑:“嘿,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哈哈哈……好诗,好一个桃花庵下桃花仙!” 此诗每一句都近乎大白话,却自有一股疏阔狂放、傲岸不平之气,正合黄药师这邪魅狂士脾胃。 如此一来,他又怎好再作贬低? 虽此诗算不得绝好,可却明明白白,就是在写他黄药师这位“桃花仙人”! 所以对常威这通“马屁”,黄药师终是无话可说,只能哈哈一笑,道一声:“好小子,算你过关了!此去天山,万里迢迢,你需得好生保护蓉儿,若让她受了委屈,老夫绝不会放过你。” 常威道:“岳父大人放心,有小婿在,必不教蓉儿受半点委屈。” “爹爹保重啦!”黄蓉亦向黄药师挥手告别,之后又抱着常威胳膊,开怀笑道:“不容易呀。常威哥哥,这还是爹爹第一次称赞你的诗呢。今天怎地开了窍,能写出这样的好诗了?” “呵呵。”常威干笑两声:“偶得,偶得而已……怎么说,也在桃花岛上住了三个月,又每天随岳父学文……如此厚积三月,才有今天这一首诗。” “有这么一首诗,就很了不起啦!”黄蓉笑道:“只此一诗,就足以传世呢。常威哥哥,你如今呀,算是真正的文武双全了。” 常威摆了摆手:“诗词小道,不值一提。我终究是个武人,把武功练好,才是正经事。” 说话间,帆船已在黄药师目送下,渐渐远离码头,驶入茫茫海面。 送走了女儿女婿,黄药师反复吟诵常威那首桃花仙歌,越诵越觉有味,决定赶紧回庄园,温一壶好酒,喝个半醉之后,趁酒意以狂草写下此诗,裱起来挂在自家书房中。 带着傻姑回庄园时,想起一个“老朋友”,黄药师决定去看看他。 可到了地方一看,却见那位“老朋友”居住的山洞附近,早已没了人影。 “跑了?”黄药师皱了皱眉,“前两次我出岛找寻蓉儿时,他都未曾趁机跑掉,现在却为何要跑?难道,他自觉打得我了?” 本来见老朋友跑掉,他心里还有点不快。 毕竟老朋友身上的半卷九阴真经,已几乎成了他的执念。 不过自得了常威赠送的九阳真经,尝试着修炼之后,黄老邪发现,此经书修出的内力,果然卓有神异,不仅与他本身内功毫无冲突,且竟能完美发挥九阴真经下半卷的所有武技! 越是修炼九阳真经,越觉此功法于内功一道,精深无比,世之无双,恐怕连王重阳的“先天气功”,都未必是“九阳神功”的对手。 再加上又得了源自九阴真经上半卷的辅助神技“易筋锻骨篇”,黄药师如今对于九阴真经上卷,执念已然消去许多。 宝贝女儿姻缘美满,亦令他心情算得不错,今天又得了女婿一篇“桃花仙歌”,总的来说,黄老邪今天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 所以,发现老朋友逃走后,他只是略有不快,但很快便一拂袖:“去休!已困了他将近十六年啦,要走便走罢!” 说罢哈哈一笑,大步离去,再不将此事囿于胸怀。 【求票~】 045,老顽童 已是夏季,东海之上,东南风正盛。 帆船乘风破浪,船行甚速,很快便看不到桃花岛了。 常威正与黄蓉在船头说些体己话儿,忽听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哈哈,小黄蓉,猜猜我是谁?” 常威心中微讶,没想到居然有人能瞒过自己的耳目偷潜上船,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衣衫破烂,长眉长须的怪老头,正猴子般攀在桅杆顶上,五官紧紧挤在一起,扮出一个滑稽的鬼脸,冲着自己与黄蓉嘻嘻哈哈。 瞧见那怪老头的滑稽模样,常威心中顿时释然:好吧,原来是这位,那就难怪能悄无声息,偷溜上船了。 黄蓉当然也认出了这位,冲他笑嘻嘻招了招手:“老顽童,是你呀,你什么时候偷偷上了我们的船?” “咦,一下子就猜出是我啦?小黄蓉你还是这么机灵。” 桅杆顶上扮鬼脸那位,正是老顽童周伯通。 也只有既得了王重阳真传,又在“梦中”练成了九阴真经上卷的老顽童,才能瞒过常威,悄然潜到船上了。 此方世界,并不存在玄之又玄的“灵觉”,即使是五绝宗师,也是全凭敏锐的听力、视力来察觉风吹草动。 所以,普通江湖人士哪怕武功一般,只要潜伏能力够强,亦有机会瞒过五绝宗师耳目。 常威目前也是如此,并没有神奇的精神感应。 以他功力,固然十丈之内,风吹草动皆瞒不过他,可周伯通这等宗师高手,刻意潜行时,连一丝“风吹草动”的动静都不会有,自是足以瞒过他的视听。 被黄蓉叫出名号后,老顽童自桅杆上飞身跃出,凌空团身转体三周半,稳稳落在不过一掌宽的船舷上,猴子般蹲下来,嬉皮笑脸地说道:“小黄蓉,好久不见,你成大姑娘啦!你身边这个小伙子是谁?以前没见过呀!” 黄蓉搂着常威胳膊,笑道:“这是我常威哥哥,三个月前,我们已经拜堂成亲啦!本来想请你喝喜酒的,可又怕爹爹责骂,没敢亲自给你送酒菜去。” 老顽童挠了挠头皮,道:“我说这三个月,为何天天都有好酒好菜呢,原来是小黄蓉你的喜酒呀!” 说着,他上下打量常威一阵,摇头道:“小伙子长得挺精神,身子也健壮,可惜,可惜……” 常威笑问:“可惜什么?” “可惜你有媳妇儿啦!”老顽童摇头晃脑,一脸唏嘘:“有了媳妇儿,就要花时间陪她,她不开心,你还得费心思哄她,总之麻烦一大堆,以后再也没办法专心练武啦!” 黄蓉呲了呲小虎牙,捏着粉拳,冲老顽童挥了挥:“老顽童,你又胡说八道,小心我爹爹打你哦。” 老顽童连忙讨饶:“好蓉儿,别这么小气嘛,咱们可是好朋友,你忍心叫黄老邪来打我嘛?你记得么?我还陪你打过弹子呢。” 黄蓉咯咯直笑:“明明是我陪你打弹子好不好?” “呃……”老顽童挠了挠头皮,涎着脸说道:“总之咱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就得讲义气。那个,我也没有说你不好哇!蓉儿你自然是极好的,只是男人娶媳妇儿,总归是不好的……嗯,所以说,我针对的只是男人娶媳妇儿这件事,并不是针对蓉儿你个人……” “哼,反正随你怎么说,常威哥哥都已经娶了我啦!”黄蓉紧紧搂着常威胳膊,一脸幸福地偎依着他:“我们每天过得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我没有媳妇儿,每天也过得很开心啊!”老顽童笑道:“还天天都有时间专心练武,现在我的武功,已经高得没有了边,连黄老邪都不怕啦!所以我才敢偷偷跑到你们船上,跟你们一起走哇!” 黄蓉小指刮刮脸颊,吐舌头扮鬼脸:“不羞不羞!如果不怕我爹爹,为何讨饶求我不要叫爹爹来打你?” “我……”老顽童眼神游移,兀自嘴硬:“我……我这是心胸开阔,不跟他一般计较……” 黄蓉道:“嘻嘻,分明就是怕了我爹爹。” 老顽童跃下船舷,大摇大摆走了几步,双手叉腰,大声道:“我一点儿都不怕黄老邪!他也就是那支‘碧海潮生曲’有些鬼门道,真要动手打,两个老顽童,还打不过一个黄老邪?” “两个老顽童?”黄蓉想了想:“左右互博?” “不错,就是左右互博!”老顽童得意大笑:“我也是这几天才突然想通。一个老顽童,不是黄老邪的对手,可我能左右互搏,加起来不就是两个老顽童吗?两个老顽童联手,还用得着怕黄老邪?最多稍微怕一点他的碧海潮生曲,但也就只怕那么一点点……” 他用拇指、食指比了个“一丢丢”的手势,笑道:“小黄蓉,你是极聪明的,可惜性子太跳脱,学不了我的左右互搏。现在看到我这么厉害,你是不是有点后悔呀?” “才不后悔呢。”黄蓉笑嘻嘻道:“我又不喜欢练武打架,哪像你呀,闲着没事时,都要自己左手跟右手打架。” 老顽童一脸鄙视:“啧,亏你还是五绝宗师之一,东邪黄药师的女儿,居然说出这等没见识的话来。练武功乃是世上一等一快活的事情,再没有比练武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啦!” “老顽童。”常威忽然开口:“你现在的功夫,真不怕黄岛主了?” 老顽童极有气势地叉着腰,大声道:“不怕,说不怕就不怕!”声音很宏亮,可怎么听都有点底气不足的感觉。 常威笑道:“那我倒想领教一下你如今的功夫。老顽童,咱俩比划比划?” 老顽童喜道:“我早瞧你神完气足,两眼神光湛然,呼吸绵长,若有若无,是个一等一的内功高手,这才可惜你娶了媳妇,以后怕是没法儿再专心练武,荒废了大好光阴。也罢,我就和你好好比划几招,等你打输了,就知道我说的男人不该娶媳妇,乃是至理名言啦!来来来,你先出手。” 常威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落,他一步掠出,近乎缩地成寸一般,瞬掠至老顽童身前,手掌一圈,呼一声拍出,掌风之中,赫然隐隐有着龙吟回荡。 亢龙有悔! 【求票~】 046,力战老顽童 周伯通存心试常威功力,见他一掌打来,也不闪躲,笑嘻嘻一掌拍出,与常威掌心相对。 啪! 双掌互碰,却只发出一声轻响,像是两个全然不通武功的普通人,轻飘飘对了一掌。 “咦?”老顽童轻咦一声,心中微讶。 之前见常威掌风呼啸,龙吟隐隐,老顽童本以为常威掌劲凶猛,遂故意用上了“空明拳”的功夫,掌藏玄虚,打算以“至柔”之道,先行化解、卸去常威掌力,再陡然爆发刚劲,打常威一个措手不及。 却没有想到,常威那看似凶猛的一掌,掌力居然也是玄虚飘渺,空冥无踪,令周伯通的准备全然落到了空处。 常威的降龙掌法,本就讲究藏劲蓄力。参悟了少林绝学“须弥山掌”之后,他更是明悟了“蓄力于虚、掌纳须弥”的道理,将之融入自身武学之中。 以他如今的武功修为,掌力凝而不发时,飘渺玄虚、难以察觉,却又稳若山岳,莫说周伯通空明拳的手法化不去他的掌力,便是斗转星移、北冥神功这等功夫,都未必能借走、吸去他“蓄力于虚”的劲力。 周伯通打算落空,正自诧异时,常威暗藏的掌力蓦然爆发,一股泥石山洪般的劲力,陡自他掌上汹涌冲出,浩浩荡荡直灌周伯通掌心。 周伯通精神一振,道声:“来得好!”催发内力,同样暗暗积蓄许久的刚猛掌力,亦汹涌喷吐,悍然迎上常威掌力。 嘭! 仿佛平空打了个霹雳,旁观的黄蓉只觉耳膜嗡嗡作响,好一阵胸闷气短、头晕目眩。 而互拼了一劲刚猛掌力的周伯通与常威,俱是身形一晃,各自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将坚硬的甲板踏得嘎吱作响,烙下寸许深的清晰脚印。 “小伙子好内力!”周伯通笑逐颜开,大声称赞。 “老顽童也是好功夫!”常威亦是哈哈一笑:“再来!” 说话间,纵身跃起,双掌连环拍出,打出降龙掌法之“密云不雨”,每一掌都打出不同的劲力,或虚或实,或直冲或螺旋,或刚猛如雷或绵里藏针……掌掌不同,各有奥妙。 老顽童见状,脸上虽还在嬉笑,眼神却已稍显凝重,双拳齐出,已打出了其自创的,以《道德经》的“上善若水”为纲,于“至柔”一道堪称大成的七十二路空明拳法。 噗噗嘭嘭…… 或轻或重的拳掌碰撞声,在甲板上空接连响起。轻时只如肥皂泡碎,重时又如春雷怒震。 一阵阵或急或缓的劲风,乎随之呼啸而起,在甲板之上来回扫荡,直扯得风帆哗哗作响,好似随时可能被劲风撕裂。 “老顽童,你的拳法虽然精妙,但我的武功也不差。你只用这套拳法,是打不过我的。” 常威时而施展降龙掌法,时而打出碧波掌法,间或弹出一记“弹指神通”,有时又冷不丁踢出旋风扫叶腿,攻周伯通下盘。 周伯通内力虽强,武功虽高,但在常威刚柔并济、连绵不绝、天罗地网般的攻势下,不过百来招,就已渐渐落入下风。 空明拳至柔善守,降龙掌刚猛善攻,两人功力相差仿佛,谁都难以速胜。 正常情况下,周伯通即便暂落下风,亦可凭水势连绵、弱而不败的道理,与常威缠斗消耗,待他功力耗尽,再扳回局面,反败为胜。 毕竟,“刚猛第一”的降龙掌,每一掌都需要打出真力,最是消耗功力、体力。哪怕常威并不是一味使用降龙掌法,真气与体力的消耗,也要超过周伯通许多。 但问题是,常威的内功是九阳神功,真气恢复速度天下第一。体魄经“神秘金光”改造后,卓有神异,在龙吟铁布衫加持下,体力也近乎无穷无尽。 对耗下去,哪怕周伯通使的是至柔善守的空明拳,先被耗尽功力、体力的,恐怕反会是他。 周伯通并不清楚常威功法,本也预料不到长时间缠斗的结果。他又是顽童性子,对于打架输赢,原本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只不过,他方才还说过大话,要几招打赢常威,好教常威认同“男人不该娶媳妇儿”的道理,此时却反落下风,周伯通再怎么不计较输赢,孩童般的好胜心一起,亦是有些挂不住了。 “嘿,双手互搏来喽!” 说话间,他右手打出一招“妙手空空”,左手轰出一记力士伏魔般的刚猛拳劲,竟是同时使出了空明拳,以及“大伏魔拳”。 九阴真经所载的大伏魔拳,乃是至阳至刚的拳法,与至阴至柔的空明拳本不相融,运劲发力的心法,可谓南辕北辙。两种拳招,若一前一后相继使出,倒是没有问题,可同时使出,就相当于同时运转两种心法,经脉之中,亦同时运使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真气。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可“左右互博”偏偏就能化不可能为可能! 老顽童左右互搏一出,即便内力不会加倍,技能亦有翻倍效果,战力霎时上涨一大截,令常威只觉压力大增。 更麻烦的是,老顽童同时施展两种属性截然相反的武功,令常威化解起来颇为为难,因老顽童的武功,亦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出招劲力亦可千变万化、信手拈来。 他可能上一秒还是左手空明拳,右手大伏魔拳,下一秒就变成了右手空明拳,左手大伏魔拳。如何变化,全凭他心意,念头一动,招法自变,劲力亦随之千变万化,难以琢磨。 随着老顽童左右互搏发威,局面立时翻转,轮到常威渐落下风了。 没奈何,常威只能全力出手,方才一直藏着没用的摧坚神爪、大伏魔拳,也终于施展出来。 这两种功夫刚一施展,周伯通便是一惊:“咦,你也会九阴真经的功夫?” 刚说完,他忽地一呆:“哎呀,我怎地使出九阴真经的功夫啦?完了完了,这下师兄要骂我啦!” 他答应过王重阳,不练九阴真经上的功夫。可又忍不住好奇,保存九阴真经全本期间,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 虽然平时没有练过,可老顽童天性好武,又心思单纯,竟在“梦中”练成了梵文总纲之外,全套的九阴武学。 只是他此前从来没有施展过,直到今天,打得兴起之下,不知不觉,就把“大伏魔拳”施展出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周伯通好生懊恼,连发数招暂时格开常威,跳出圈子,摆手道: “不打啦不打啦!我不用九阴真经的武功,便打不过你,用了便是违背了师兄的叮嘱,没有办法,老顽童只能认输啦!” 【求票~】 047,左右互搏,手脚互搏 老顽童虽然认输不打,但常威很清楚,老顽童其实并没有输。 两人武功,严格说来,只在伯仲之间。 倘若老顽童周伯通无所顾忌地施展九阴真经武学,两人只怕要如第一次华山论剑一样,打个七天七夜,耗到内力枯竭、体力不支,方能决出胜负。 当然,内力枯竭、体力不支的,肯定会是周伯通。身负九阳神功、龙吟铁布衫的常威,最不怕的就是持久消耗战了。 与周伯通这次比划,两人对拆了两百余招,常威是意犹未尽,感觉才刚刚热身而已。 不过周伯通顽童性子,说不打就不打,逼急了满地打滚耍赖都做得出来,所以常威也不逼他继续打,笑吟吟道:“老顽童,你那左右互搏着实有趣,能不能教我?” 老顽童瞪大双眼:“咦,你也觉我的左右互搏很有趣儿?嘿,你这小伙子倒是个有眼光的实诚人,只要你能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一心两用,我就教你左右互搏!” 左右互搏是他自创的心法,既不是全真武功,也不是九阴武学,老顽童自是愿意教给谁,就能教给谁。 只是这门功夫,练起来虽不难,入门却要求颇高,必须得有“一心二用”的天赋。否则再是聪明绝顶,悟性超凡,也绝不了这功夫。 这一心二用说起来好似不难,实则几乎无法实现。 打个简单的比方,这就相当于要求一个人双手各拿一部手机,左手在输入英文与外国朋友聊天,右手同时也在输入汉字跟中国朋友说话。 并且两只手的打字节奏必须完全一致,不能有先后之分——若有先后之分,左手先打一句英文,右手再打一句汉字,那就不是一心两用,且大部分普通人都能做到了。 常威知道,自己在穿越之前,并没有这种一心两用的天赋。 不过穿越之后,他被“神秘金光”附体,体魄已经发生了异变。说不定如今的自己,已经有了左右互搏的天赋呢? 他盘膝坐在甲板上,双手食指同时伸出,心神澄净,脑海空灵,杂念不起,随后两手食指同时动作,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竟真的同时画出了一个滚圆,以及一个横平竖直的方框。 “哎呀可以呀!”周伯通欢喜地拍了拍手:“能同时一手画圆,一手画方,这双手互搏便能入门。这下好玩了,等你学会双手互搏,咱们两个就可以假装是四个人打架……” 黄蓉笑嘻嘻道:“只能充作四个独臂人!” “独臂人也是四个人!”周伯通哈哈笑道:“那样子打起来一定很有趣儿!来来来,常威兄弟,我来教你左右互搏的心法……” 得,见常威有左右互搏的天赋,周伯通对他的称呼,一下变成了分外亲热的“常威兄弟”,接着毫无保留地口述左右互搏的心法,以及周伯通本人的各种心得。 作为穿越者,常威当然早就知道“左右互搏”这门功夫,之所以一直没有尝试着自己练,是因为他清楚,能够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只是代表有着学习左右互搏的天赋而已。 除此天赋之外,还必须得有周伯通的独门心法,才能做到同一时间,双手各自运使两种不同招式、劲力,经脉亦并行不悖地运转两种属性不同的真气。 没有这独门心法,便是有双手互搏的天赋,也没办法同时使用两套武功。就好像常威现在可以一手画圆,一手画方,但叫他手拿两部手机,同时跟一个外国人、一个中国人打字聊天,他仍然没办法做到一样。 不过,听了周伯通口述的心法、心得之后,常威顿觉像是猛然推倒了横亘眼前的一座屏障,一下豁然开朗,对如何真正一心两用,如何双手各做不同的事情,瞬间便有了深深的明悟。 双手互搏学起来的不难,难就难在一个入门天赋,以及周伯通这种奇人才能创出的独到心法。只要有天赋,又知道了关键心法,真正练成,也就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了。 不过小半个时辰,常威就已练成了左右互搏,双手可以同时使出两门截然不同的功夫。 周伯通见他左手使碧波掌法,右手使摧坚神爪,练得虎虎生风,一时技痒,嬉皮笑脸地说道:“常兄弟,咱俩再比划比划?嗯,这一次咱们不用内力,纯比招式,这样的话,我就不怕意外使出九阴真经的功夫了。” 论招式精妙,周伯通的七十二路空明拳,远在降龙十八掌之上。毕竟降龙掌法的招式,素以平平无奇著称,只强在运劲发力的法门,足够玄奥精深。 除降龙掌法,常威练得最好的摧坚神爪、大伏魔拳、摧心掌法,也都是讲究运劲发力的武功,单论招式精妙,还真的没有一门功夫,能比得上周伯通的空明拳。 倘若不用内力,只比招式,常威自忖,自己只怕并不是周伯通的对手。 当然,他一双“铁臂膀”,即便不用内力,也有千斤之力,五指一抓,也能轻松捏碎人骨,但若仗着铁臂膀跟周伯通交手,就有点欺负人了。 当下笑着说道:“老顽童,我身上最高明的功夫,都讲究一个以力压人,单比招式,我怕不是你的对手。” 老顽童拍拍胸口:“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若你支撑不住,我便出一只手来增援你。” 常威点头:“那可以!” 当下两人面对面盘膝坐着,既不用内力,也不用轻功,就只用手上功夫拆招。 常威招式本就不如老顽童精妙,双手互搏也是初学乍练,不像老顽童那般熟极而流,双手一开始便落在了下风,被老顽童轻易压制。 眼看常威不敌,老顽童果然信手承诺,左手加入常威一方,与常威双手合斗他自己的右手。 打了一阵,见老顽童右手落入下风,常威心中一动,自己左手叛变,加入老顽童右手一方,斗自己右手与老顽童左手。 就这样,两个人四只手,渐渐打成了四方混战,战成一团乱麻,直看得旁观的黄蓉眼花缭乱,怎都想不通,要怎样才能做到双手煞有介事地自己打自己。 几百招过去,在老顽童的压力和帮助下,常威“左右互搏”的能力,渐渐愈发纯熟起来。虽招式精妙仍远不及老顽童,但已能在老顽童双手齐攻下,撑个数十上百招,不露败迹了。 打着打着,常威忽发奇想:“既然可以双手互搏,那双腿没理由不行啊!虽手脚经脉、穴窍各不相同,可左手左脚、右手右脚,都是各归一边大脑管辖……双手能互搏了,双腿理应也能! “还有,降龙掌法的精髓,在于运劲发力的技巧,招式反在其次。既如此,那能不能用腿来使降龙掌法呢?反正招式不重要,重要的是运劲发力嘛!” 【求票~】 048,奇思妙想 奇思妙想一起,就再也收束不住,当下常威叫声暂停,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这想法,乍一听,颇有些不切实际。 此方世界,武林之中,虽也有腿脚功夫,但占据主流的,始终是拳掌指爪等手上功夫。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实战之中,轻功走位非常重要。双腿主要用来施展轻功、闪转腾挪,确实不方便参与攻击。 更别说兵刃暗器上的功夫,基本只能使用双手了。 即便创出了“旋风扫叶腿法”的黄药师,创此腿法的初衷,也只是为了给被他打断腿的弟子们疗伤。实战之时,黄老邪还是主要用手上功夫,腿功多只用来抽冷子对敌人的下盘下绊子而已。 不过常威作为穿越者,自不会受任何固有观念束缚。 在他看来,四大名捕的追命能用腿功行走天下,风云之中的聂风更是靠“风神腿”闯出了“风中之神”的名号,那自己为什么不能把腿上功夫也开发出来? 即便他如今只会“旋风扫叶腿”这一门腿法,但可以略作变通,把手上功夫练到腿上嘛! 比如不重招式,只重运功发力之法的降龙掌法,就最适合改作腿法了。 当然,即使双腿也练成了左右互搏,实战用途也并不算太大,走位毕竟还是非常重要的。但如果用得巧妙,亦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比如腾空之时,又比如身处水中,亦能有不少作用。 要知道,面对旗鼓相当的敌手时,很多时候,一个出奇不意的怪招,说不定就能创出胜机。就好比逆练九阴的欧阳疯,就能凭一手经脉逆行、倒立打架,打得黄药师、洪七公十分忧郁,称他天下第一。 不过腿脚经脉、穴窍,毕竟与手臂不同。想要将掌法改成腿法,作出如此大的改动,还得好好研究一番。眼下有老顽童这位思维天马行空,不受任何拘束的另类宗师在此,与他探讨一番,说不定就能得到许多启发。 而老顽童听了常威设想,呆了一呆后,猛一拍手,兴奋道: “哎呀呀,常兄弟你这想法可以呀!双手能左右互搏,双脚当然也是行得通的!我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啧啧,若我双脚也练成了左右互搏,那以后无聊时,不就能一个人扮作四个人互相斗殴啦?这个法子有趣,太有趣啦!” 当下兴致勃勃地与常威讨论起来。 黄蓉听他二人说得有趣,也参与进来,不时发表一些意见。 她虽怎么都无法学会左右互搏,但毕竟脑瓜聪明,思维也是天马行空,不受束缚,对于如何把手上功夫,改成腿脚功夫,也能提出一些见解。有的见解很是荒谬,惹得老顽童捧腹大笑,有的却有些道理,能为常威、老顽童带来些许启发。 讨论一阵,常威又与老顽童过上几手,印证想法,接着又继续讨论,有了新想法就又出手印证,不断尝试。 就这样,一天之后,两人都练成了“双脚左右互搏”,左右两腿,都能同时施展不同的腿法。 不过双脚想要同时出招,两人就必须腾跃至空中,在短暂的腾空时间内出腿。 又或是如欧阳疯一般,双手倒立,以脚代手。 又或是仰躺在地上,以地趟法在地上滚动出招,十分滑稽好笑。 常威就此进入“沉迷”模式,与老顽童探讨武功,几乎不闻外事。 黄蓉对此并无意见,她本就喜欢常威专注练功的样子,更何况这“双脚左右互搏”,实在颇多趣味,每每常威与老顽童试招时,总能带给她许多乐趣。 比如此刻,常威与老顽童便像两只皮球一般,在甲板上飞快地滚来滚去。一边滚,还一边不停地出招。 常威双手各打不同掌法、拳法,双腿亦是同时踢出旋风扫叶腿法的不同腿招。老顽童也同他一样,一手打空明拳,一手打全真派的掌法,两条腿也各施一路弹腿,与常威打得不亦乐乎,直逗得旁观的黄蓉大笑不止,笑到眼冒泪花、肚皮发痛。 又过两天,常威终于把练得最纯熟的一式“飞龙在天”,化入了腿法之中。能在腾空跃起之时,以双脚踢出飞龙在天的劲力。这一来,他那一招看上去简简单单、明明白白的“飞龙在天”,登时变得防不胜防,老顽童初次与他试招时,都吃了大亏。 当时常威腾身跃起,手发飞龙在天。 老顽童与他切磋几日,对他功夫早已熟悉,见他腾空出掌,知是飞龙在天,当即出手招架。 哪知常威这一掌徒有赫赫风声,看似威猛,实则毫无劲力,连隐藏的后劲都没有。待老顽童被此招吸引注意,凝神招架时,他右腿冷不防踹出,飞龙在天的劲力,竟自他脚掌上爆了出来。 老顽童知常威练成“双脚左右互搏”之后,腿功飞速提升,对他抽冷子出脚早有防备,及时横臂胸前,挡下了这一踢。 可老顽童并不知道,常威竟已把“飞龙在天”练到了腿上,猝不及防之下,被一脚踹飞出去,直接撞破船舷,跌落海中。 幸亏常威这一脚发出的劲力,乃是一股把人击飞的冲力。也亏得老顽童功力深厚。否则换作五绝级别以下,任意一位一流高手,仓促吃上常威这一腿,哪怕他用的只是冲力,挡他一踢的那条胳膊,也要当场粉碎性骨折。 老顽童当然不会有事,落水之后,马上又跃回船上,兴奋地与常威探讨起将掌法化为腿功的心得。 不久之后,老顽童亦成功将一路空明拳法,化入了腿法之中。 就这样,在这一老一少看似滑稽可笑,似乎尽在做些无用功的“谈武论道”之中,在黄蓉日常笑破肚皮的旁观中,帆船前方,渐渐出现了大陆轮廓。海上旅途,已行将结束。 黄蓉掌舵,将帆船驶往舟山码头方向。正行时,一艘大船忽映入她眼帘。 她本没有在意,但两船渐渐接近后,她不经意地一扫眼去,忽地惊咦一声:“那是……七公?” 旋大声招呼常威:“常威哥哥,你快来看,那艘大船上是不是有七公?他好像被人包围啦!” 【求勒个票~】 049,铁腿水上飘! “七公?被包围?” 正琢磨着将“亢龙有悔”化为腿法的常威,闻言一步抢至船头,凝聚目力,往百丈外那艘大船望去,果见大船甲板上,数十个手持强弓硬弩,作家丁打扮的彪形大汉,正将三人团团包围。 被包围的三人中,一位手持碧绿竹杖的,可不正是洪七公? 与七公一起被包围的一男一女,身形也依稀有点眼熟,只是七公三人背靠背站着,那一男一女面部背对着常威,让常威一时也认不清他们是谁。 “到底什么情况?就算有几十张强弓硬弩,也不至于难住七公啊?” 距离太远,常威也辨不清究竟,不过瞧见七公被围,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对黄蓉说道:“确是七公。情况似乎有点紧急,等不及把船靠过去了,我先过去给七公解围。” 黄蓉道:“可你怎么过去?” “当然是踏水而行了!” 常威哈哈一笑,纵身跃下帆船,脚掌发“飞龙在天”,往水面轻轻一踏。 一股浩荡真力,自他脚掌灌入水中,海水顿时轰然炸开,冲起一团硕大的水浪,宛若莲花绽放。常威借这水浪炸开的反震之力,前掠出三丈开外,势头将尽时,又一脚“飞龙在天”踏上海面,踏出一朵怒放的水莲,再次借力前掠。 就这样,他踏水而行,“步步生莲”,向着百丈外那艘大船疾掠而去。 “真的可以踏水而行!”黄蓉见状,小嘴都张成了O字,美眸之中,满是难以置信。 想当初,常威初学武功时,就曾尝试过所谓“蜻蜓点水”,结果当然是毫无悬念地栽进了水里。 当时黄蓉还笑话他,说他是异想开天。因为就连她老爹,都不可能在没有任何借力的情况下,于水面奔行。黄药师想玩“水上飘”,至少也得有块脸盆大小的木板借力。 可黄蓉万万没有想到,常威今天居然真的做到了“踏水而行”! “这才是真正的水上飘!有趣有趣!” 老顽童见了常威表演,兴奋得哈哈大笑,也纵身跃向海面,试图学常威一般踏浪奔行。 然而他虽也将一路空明拳,化入了腿法之中,但空明拳的爆发力,远远不及降龙掌法,脚掌再怎样喷发真气,也无法像常威一样踏出莲花怒绽般的水浪,更不能借力腾起,向前飘飞。 不过空明拳的劲力,至柔若水,老顽童脚发空明拳劲,也能做到“水不过膝”,移动之时,看上去像是在齐胫深的浅水中,趟水而行一般。 这样子虽不及常威那般声势浩大、潇洒又威风,但也极其骇人。毕竟,老顽童脚下,也是没有任何借力之物的。 “好玩儿,真好玩儿!”老顽童兴奋得哈哈大笑,脚掌不断爆发空明拳劲力,踏水不过膝,追着常威,往那大船奔去。 “……”黄蓉表情麻木,已经无话可说。 大船上。 洪七公神情委靡,强撑着站稳,碧绿竹杖横于胸前,随时准备格挡弓弩箭矢。 不过他目前虽然还撑得住,但手脚的无力感,越来越沉重,再拖得片刻,怕是连“打狗棒”都拿不稳了。到时候对面乱箭齐发,又有高手虎视眈眈,单凭与他背后的那两位小朋友,怕是难以保住性命。 正发愁该如何脱困时,一把熟悉的声音,忽自海面上传来:“七公勿慌,我来也!” 洪七公精神一振,透过人群缝隙循声望去,就见一条熟悉的身影,正自步步生莲,踏浪而来。 瞧见那人踏浪奔行的场面,洪七公眼中闪过一抹讶异震惊之色,旋即哈哈大笑:“老毒物,你失算了!老叫花子今天可是死不了啦!” 七公说话时,船上众人,亦是循声望向发话之人,看清那人身形相貌,尤其是看到他竟是脚踏海面飞掠时,所有人都震惊得近乎失语。 唯独一位高鼻深目、虬须如针、身形魁梧,手持一条蛇首长杖的白袍中年,目露狂热之色:“踏浪而行?后面那个似乎是……周伯通?此等轻功,莫非是九阴真经上的武功?” 他身后一位英俊潇洒,衣着饰物俨如富贵王孙的年轻男子,则惊惧交加、咬牙切齿地瞪着踏浪而来的那人:“叔叔,那人便是常威!就是他,险些废了我一只手!” 这英俊男子,赫然正是欧阳克。而他的“叔叔”,那位手持蛇杖、身形魁梧的白袍男子,显然正是五绝宗师,西毒欧阳锋! “他就是常威?” 欧阳锋双眼微眯,神情之中,既有看到劲敌的凝重,又有某种莫明的狂热:“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武功,又跟周伯通走在一起……那常威,一定是练成了九阴真经!” 老毒物毕生的追求,便是“武功天下第一”,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执着追寻九阴真经,其对九阴真经的执念,远在黄药师之上。 此刻,亲眼见着常威踏浪而行的神奇轻功,又见他望之不过二十来岁,还跟老顽童走在一起,老毒物也不讲证据,直接自由心证,笃定常威是练成九阴真经,方有如此成就。 一时间,欧阳锋心中贪欲大炽,迅速盘算起该用什么法子,搞到常威的九阴真经。 大船之上,除了欧阳锋叔侄,倒还有几个常威在金国中都认识的“熟人”。他们见着常威,无不又惊又惧,个个面色如土。 打扮成富贵员外的完颜洪烈,也是满脸忧郁无奈。他身后一位英俊少年,则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竭力收敛自己的存在感,就差在心里默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可惜事与愿违。 常威很快就来到了大船之上,飞身跃上船头,站在高高的船艏舷上,居高临下扫视一番,已将所有人都瞧得一清二楚。 “怎么又是金国F4……” 看到那几位在自己视线下,惊惶如鹌鹑的“老熟人”,常威不禁哑然失笑。 之后看清与七公一起被包围的一男一女后,他心里更觉好笑:“郭靖、李莫愁?啧,郭靖还真是气运冲天,跟李莫愁搭伙儿之后,居然还和能七公走到一起……” 摇了摇头,他轻笑一声,目视众人,朗声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各位好朋友,咱们又见面啦!七公于我有授业之恩,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冲突,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儿啊,就这么算了吧。” 【求票~】 050,蛤蟆功! 常威开口要面子,完颜洪烈如何敢驳? 他座下的沙通天、彭连虎等高手,也都一个个低着脑袋,不敢吭声。 曾被常威暴打过的沙通天等人知道,别看他笑吟吟的似乎很好说话,可一旦驳了他面子,惹他发起火来,那他打人可是非常凶残的。 去年冬天,中都一战,彭连虎等人皆伤在常威手上,每个人都养伤个把月,方才勉强恢复过来。 那还是常威没有下死手。倘若他下死手,彭连虎等人一个都别想活。 完颜洪烈等皆不敢吭声,唯独欧阳锋冷哼一声:“常威是吧?你一句话,就想带走老叫花子,你的面子是有了,可老夫的面子,该往哪里搁?” 常威轻笑道:“这位可是‘西毒’欧阳锋欧阳先生?初次见面,晚辈失敬。” 他拱手一揖,以示敬意。 欧阳锋虽为人狠毒,但毕竟是与黄药师、洪七公平辈论交的五绝宗师。黄药师见了欧阳锋,都会称他一声“锋兄”。常威若对欧阳锋太过倨傲,黄药师知道了,怕是不会高兴。 尽了礼数,常威又笑着说道:“欧阳先生,不知晚辈要怎样做,才会让欧阳先生不觉失了面子?” 欧阳锋冷声道:“听说你曾当众自称‘常胜不败,威震天下’?观你轻功,倒也有几分自傲的本钱。不过你手上功夫究竟如何,老夫还想称量一二。这样,只要你能接下我一掌,我便不再为难老叫花子!” “老毒物,你也是成名几十年的老前辈了,还真好意思对一个后生晚辈耍伎俩?” 洪七公嘿地一笑,半是介绍半是提醒:“常威你可知道,老毒物最厉害的武功,乃是一门‘蛤蟆功’。这功夫动作丑陋,招式笨拙,比我降龙掌法还要平平无奇,但以静制动、最擅蓄力。若蓄力够久,老毒物一掌推出去,铁人怕是都要被他打坏! “老叫花今天搞得这么狼狈,就是被他暗中偷袭,中了他蓄力的一掌。若非老叫花几十年外功,筋强骨健,内功也不差,又及时反应格挡半招,怕是早被他震碎了五脏六腑!现在老毒物故意激你,要你接他一掌,就是想用蛤蟆功蓄力打你,要把你也打成老叫花这样!” 被洪七公揭破盘算,欧阳锋也不羞恼,冷哼一声,直视常威:“老叫花说的没错,老夫就是如此打算。这一掌,常小子你是接,还是不接?” “接,当然要接。” 常威哈哈一笑,跃下船舷,来到甲板上:“欧阳先生威震西域,位列五绝,名垂江湖数十载。晚辈久闻欧阳先生大名,对先生的武功,早就心向往之。今日有幸一会先生最强绝学,晚辈又怎敢推脱?欧阳先生,请出手吧。” 见常威居然真的要接欧阳锋蛤蟆功,洪七公啧了一声,却不见责怪,反饶有兴致地自语:“常威这小子不是狂妄之人,反颇有自知之明。我都把蛤蟆功说得如此清楚了,他居然还有信心硬接……唔,难不成,他的龙吟铁布衫,练到最高境界了?” 郭靖在旁担忧道:“七公,常前辈他……” “什么前辈?”洪七公拿打狗棒在郭靖脑袋上敲了一记:“常威比你大不了几岁,他也跟老叫花学过降龙掌,你叫他前辈,那老叫花子是不是得叫他兄弟?” 郭靖挠了挠头皮:“呃,那,那我该叫什么?叫大哥么?” 洪七公点头:“嗯,这个可以。” 郭靖又道:“那,那常大哥能接下欧阳锋一掌吗?连七公你都被蛤蟆功打伤了……” 洪七公笑道:“放心,且看着就是。” 李莫愁也小声对郭靖说:“我教你的‘易筋锻骨篇’,就是常威故意引我跟师父看到的。这门功夫,他定然早已练成。半年之前,中都之时,他的功力就已经深不可测,到今天,他居然能‘水上飘’了,功力只会更加精纯深厚。单论内力,说不定已经超过了七公。” 洪七公也听到了李莫愁的话,不但不恼,反而颇有同感地点点头: “常小子‘水上飘’的这一手,老叫花就做不到。单只这一手,他内力便已超过老叫花无疑。不过啊,老叫花在五绝之中,向来内力垫底。没办法,老叫花年轻时,就没有顶尖的内功心法可练,如今这一身功力,大多还是修炼降龙十八掌,由外而内练出来的……” 三人说话时,欧阳锋已将蛇杖笃在甲板上,身子下蹲,双手微弯与肩齐,摆出了“蛤蟆功”起手势。 咕、咕、咕…… 一声声低沉的轰鸣,自欧阳锋喉中发出。这轰鸣带着浓重的胸音,宛若一道道闷雷,直震得旁观诸人胸闷气促,隐有气血翻腾之感。 老顽童踩水不过膝,绕着大船在海面上跑来跑去,正玩得兴高采烈,忽听到这雷鸣一般的轰鸣,好奇心起,纵身跃至船头,一看到欧阳锋,顿时吓了一跳:“欧阳锋!” 王重阳死后,老顽童曾被欧阳锋暴打,对其有着严重的心理阴影。 此时见老毒物摆着蛤蟆功的架势蓄力,以为老毒物又要来抢九阴真经,立马一个小跳,飞快地翻出船舷,落回海面,踩水奔向正朝这边靠来的帆船,冲黄蓉大叫:“好蓉儿,欧阳锋来啦,快快去请黄大岛主!” “……”黄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里是舟山啦,上哪儿去请我爹?再说有我常威哥哥在,就算欧阳锋来了又能怎样?难道我常威哥哥还会怕欧阳锋不成?” 老顽童落荒而逃时,欧阳锋已蓄力到了极限,蓦然吐气开声,发出一记尤其响亮的轰鸣。轰鸣声中,他脖子都随之变粗了好大一圈。 随后,他两腿猛蹬甲板,双掌豁然前推,无形掌力轰破空气,竟在空气之中,带出一道肉眼隐约可见的透明涟漪! “蛤蟆功”乃欧阳锋看家绝学,虽比降龙掌法还要拙于变化,且劲力也没有降龙掌那么变化无穷,只有一种纯粹的刚猛力道,不过这刚猛力道的破坏力,并不在降龙掌之下。 若有机会长时间蓄力,那么积蓄够久的刚猛劲力,比起降龙掌法,还要更胜一筹! 轰隆! 欧阳锋双掌齐推,无形掌力恍若山顶崩落的巨石,以沛莫能御之势,轰向常威。 【求票~】 051,斗狠! 欧阳锋这一击,打得酣畅淋漓,只觉已是打出了毕生最强的一击——实战之中,不可能有长久蓄力的机会,任何敌人,都不会眼睁睁看他蓄力。要么早早闪避,要么主动攻击,迫使欧阳锋蓄力未足,便提前出手了。 唯有眼下这种约定好接招的情形,欧阳锋才会有蓄至极限的机会。 而蓄至极限的蛤蟆功一击,威力就不只是欧阳锋十成功力那么简单,而是在出手之时,爆发出倍于他十成功力的巨大威力! 蛤蟆功无招式、无后着、无变化,动作丑陋,直来直去,凭什么能成为他欧阳锋压箱底的绝招?凭什么能与降龙掌法相提并论? 凭的就是这比降龙掌法更可怕的爆发力! 欧阳锋相信,就算常威得了洪七公授业,练成了“见龙在田”这等守御绝招,在他蓄力至极限的“蛤蟆功”一击下,亦难讨得了好去。 因为即便是“见龙在田”这等守御绝招,亦无法像蛤蟆功一样蓄力。 就算常威降龙掌练得再熟,亦只能催动十成功力招架。而常威内力再深,也不可能是他欧阳锋的两倍。以倍于本身十成功力的蛤蟆功轰打,“见龙在田”亦会被打崩! “就算不死,我这一击,亦能击断你双臂!”欧阳锋信心满满,掌力狂飙。 哗啦! 无形掌力劈面而来,掀起的劲风直扯得常威衣衫哗哗作响,宛若狂风中乱舞的旗帜。 面对欧阳锋这狂暴一击,常威如欧阳锋所料,缓缓抬起双手,施展出“见龙在田”。 降龙十八掌中,唯一的纯防御招式一出,常威身前,劲力弥漫,似树起了一道铜墙铁壁。 轰隆! 守招刚起,欧阳锋蛤蟆功的无形劲力,便已挟山崩之势,狠狠撞击在常威双掌之上,令他双臂轰然一震,发出大锤敲击钢管一般的“嗡嗡”声。 嗤啦! 裂帛声中,常威双臂衣袖骤然炸裂,化作片片碎蝶,漫空飞舞。与此同时,欧阳锋的双掌,已然拍至。 无形掌力只是前奏,只是用来消磨、动摇常威的守势,真正的杀招,凝在欧阳锋掌上! 嘭! 常威双臂交错,横于胸前,若铁索横江,似石堤铁坝,正挡在欧阳锋双掌前。但欧阳锋这一击的爆发力,倍于他十成功力的一击,着实凶横无匹,竟推得常威双臂倒撞回去,重重撞在胸膛上,发出一记擂鼓般的巨响。 嘭然巨响中,常威像是被发飙的野牛撞飞一般,猛地向后抛飞,狠狠撞在船舷之上,将尺厚的船舷撞得轰然迸裂,木屑横飞,他整个上半身,更是直接嵌进了船舷之中。 “得手了!”欧阳克一跃而起,振臂欢呼。 躲在完颜洪烈身后的杨康,一张俊脸亦涨得通红,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洪七公却是不屑哂笑:“高兴得太早了。” 确实高兴得太早。 一击轰飞常威的欧阳锋,脸上并无半点得色,反而面色阴沉。再看他垂于身侧的双手,赫然在微微颤抖! 九阳神功,有应激反震、自发反击之能。 龙吟铁布衫,亦有反震之能。 欧阳锋方才那一击,虽然轰飞了常威,但他也承受了极强的反震,双掌已经麻痹得近乎失去知觉。 同时,他也并没有重创了常威的感觉。 以欧阳锋的武学修养,自是能察觉到,常威被击飞,乃是他刻意“顺势”而为,撞破船舷看似狼狈,实则已借那一撞,将他承受的劲力,卸去了大半,让厚实的船舷代他受过! 欧阳锋的感觉没有错。 常威虽被击飞,可他是以专司守御的“见龙在田”接招,双臂又是“铁臂膀”,即使手臂被轰得倒撞上自己胸膛,可有龙吟铁布衫、九阳神功双重护体,他根本就没有受到重创。 他又不是拿胸肌硬顶——若以胸肌硬顶,那么以他现下的龙吟铁布衫、九阳神功修为,还真顶不住欧阳锋这一击,五脏六腑必受重创。 不过现在嘛…… 撞破船舷之后,他只是略觉胸闷气促,气血隐有翻腾而已。之后略一调息,就已恢复如初。 “欧阳先生的蛤蟆功,果然名不虚传。” 常威双手按在船舷上,缓缓拔出嵌进船舷的身子,拍了拍身上已经破破烂烂的衣裳,笑道:“晚辈受教了。” 见常威若无其事,毫无受伤迹象,方才还欢呼雀跃的欧阳克和杨康,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般焉了下来。 欧阳锋则是冷哼一声,道:“常威,你是不是练成了九阴真经?所以才能在这等年纪,就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却是见常威体魄坚韧大异于常人,内功又能应激反震,威力巨大,越发坚信常威修炼了九阴真经。 “晚辈确实练了一些九阴真经的功夫。” 以常威的自信,根本不屑隐瞒,微笑着如实相告:“不过晚辈的内功,与九阴真经并无太大关系。” “与九阴真经无关?”欧阳锋冷笑:“你拿老夫当三岁小孩哄么?不是九阴真经,你何来这等功力?” 常威笑道:“晚辈实话实说,至于欧阳先生信还是不信,就与晚辈无关了。欧阳先生,既然晚辈已接下了你一掌,那前约可还作数?” 欧阳锋脸色阴晴不定,变幻一阵,自忖即便翻脸动手,怕也拿不下常威,有老叫花在,他施毒暗算恐怕也难以成功,当下冷冷说道:“老夫说话,自是算数。不过你我事前约定,你接我一掌,我可以不再为难老叫花,但那两个小的,可不在约定之内。” 常威皱眉:“欧阳先生一代宗师,竟与我这晚辈玩这文字游戏?” 欧阳锋嘴角一扯,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意:“你年纪是晚辈,武功却与我是平辈。老夫已将你视作劲敌,当然要不择手段。” 欧阳锋为人狠毒,不过倒也毒得光明正大,坏得坦坦荡荡,不失宗师风范。 常威笑了笑,道:“既如此,那晚辈就带七公走好了。另两位,你们随意处置。” “……”欧阳锋愕然。 洪七公满脸古怪,郭靖眼神呆滞,李莫愁气乎乎鼓起了粉腮。 “开个玩笑。”常威又呵呵一笑,道:“欧阳先生,以我武功,并不惧你。虽你我要决出胜负,并非半天一天的事情,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无论打上多久,最后赢的一定是我。” 说到这里,他眼神陡然一变,脸上笑容虽在,可予人的感觉,却似变成了一头磨牙吮血、择人而噬的猛虎: “欧阳先生,我虽不喜你的为人,却敬你武功上的成就,不希望第二次华山论剑时,没了欧阳先生参与,所以才给足你面子。但你若不给我面子,我就只好……打死你了!” “打死我?” 欧阳锋哑然失笑:“后生晚辈,口气还真不小!你武功虽高,与老夫相比,也不过伯仲之间。你我手段尽出,不打个三天三夜,都难以分出胜负。你居然敢大言不惭,说要打死我?” “是否大言不惭,欧阳先生尽可一试。” 常威凝视欧阳锋:“顺便说一句,我常威虽不喜杀人,可一旦开杀,就非得斩草除根不可!若欧阳先生不幸死于我手,那么整个白驼山庄,包括这位欧阳少主,就都得下去陪欧阳先生了!” 欧阳锋怒极反笑:“哈哈哈……想不到我欧阳锋,也有被人威胁的一天!常威,你这是要跟我比谁更毒吗?” 常威洒然一笑:“常某人当然不敢与欧阳先生比‘毒’,但……比狠还是可以的。” “……” 欧阳锋无话可说,因他从常威的眼神中,看出他确有言出必践的决心。 更可怕的是,他还真有言出必践的能力! 【求票~】 052,金国亡啦? “竟以家人威胁!洪七,你教的好徒弟!” 与常威对视一阵,见常威眼神毫不动摇,欧阳锋还真怕他对自己的宝贝“侄子”欧阳克下手,心有顾忌之下,已不愿与常威“斗狠”,只能气乎乎瞪着洪七公,冲七公发火。 洪七公尴尬地挠了挠头皮,干笑两声:“我还没收那小子做徒弟,只是教了他十五招降龙掌法而已……” 常威亦是笑道:“欧阳先生何必责怪七公?我并非七公弟子,如何行事,皆与七公无关。” 欧阳锋怒道:“诡言狡辩!你洪七的规矩当我不知道?但凡学过你武功之人,即使并未被你收为弟子,只要用你教的功夫作了恶,你也一定会收回武功以作惩处!我说的对不对?” “老毒物你话是没说错。可是……”洪七公两手一摊:“那也得我打得过常威才行啊!他现在武功这么高,我老叫花又被你老毒物偷袭重伤,自身都难保,还怎么惩处他?再说啦,常威现在不是还没有杀你白驼山满门老小吗?等他杀了,我伤养好了,再说不迟。” “你!”欧阳锋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洪七笑嘻嘻一副惫懒模样,实在让他无可奈何,最后只得一挥袖,冷哼道:“罢了,今日暂且放你们一马,日后再撞到我手上,休想这般便宜收场!” “哈哈,下一次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洪七公哈哈一笑,带着郭靖李莫愁,大摇大摆走出包围,来到了常威身边。 这时黄蓉掌舵的帆船也靠了过来,冲着七公连连挥手:“七公,我在这儿呢!” “哈,你小丫头也来啦!”洪七公开怀一笑,在郭靖、李莫愁搀扶下,跃上了帆船。 洪七公一走,常威便也没了顾忌——他方才之所以没有大打出手,就是因为洪七公身受重伤,又被强弓硬弩包围。 他常威是不怕弓弩,可一个欧阳锋,就足以截住他,打起来一天半天都难分胜负。 而郭靖、李莫愁两人,在欧阳克、杨康,以及沙通天、灵智上人等“金国F4”围攻下,能自保就已经不错,哪有能力在几十张强弓硬弩攒射下护住七公? 为免七公英雄一世,最后落个乱箭穿心的下场,常威只能采取比较和缓的方式,来搭救七公三人。 此时七公三人一走,常威已无后顾之忧。 不过他也并没有大打出手的打算,毕竟欧阳锋还是很厉害的,常威估摸着,自己要赢欧阳锋,只能靠持久消耗战,耗到欧阳锋功力枯竭、体力衰退才能赢。这一来,就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了。 “等我九阳神功大成,内功臻至三论五绝的境界,再与欧阳锋交手,估计最多三五百招,就能大获全胜。” 常威心中暗自盘算一番,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与欧阳锋等人对峙,等着黄蓉驾船远离。 闲着也是闲着,常威笑眯眯问完颜洪烈:“赵王爷,您这身打扮前来大宋,不是来出使的吧?” 完颜洪烈含糊以对:“此行大宋,纯为私事……” 怕常威追问究竟,完颜洪烈试图转移话题,叹道:“常先生可知,我大金中都,已被蒙古攻破了?” 常威瞪大双眼,作惊诧状:“什么?金国亡了?” “呃,大金还没有亡。”完颜洪烈苦笑:“吾国已迁都汴京开封府。” 常威点头:“哦,迁都了,还能苟延残喘一阵,不错不错。所以……你为了振兴金国,对抗蒙古,遂潜行入宋,试图盗取武穆遗书,以岳爷爷曾经打败你们祖宗的兵法,打败蒙古人?” 完颜洪烈闻言大惊,但他毕竟是心胸城府皆非小可的枭雄人物,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面不改色,侃侃而谈: “先生,我大金国虽未灭亡,但确已危在旦夕,照此情形下去,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先生也知道,铁木真欲壑难填,对征服与掠夺的渴望无穷无尽,他的儿子、孙子也皆是如此。一旦我大金灭亡,下一个遭殃的,便是大宋! “小王此行大宋,欲盗武穆遗书,固然是为了实现抵抗蒙古,拯救大金的志向,但小王此举,对大宋亦是有益无害。若小王侥幸成功,抗住了蒙古,有我大金在北方抗蒙,大宋亦能安枕无忧。 “就算我大金最终抵挡不住,倒在蒙古铁蹄之下,可我大金若能多撑得几年,大宋亦能多得几年时光,整军备武,经营防线,以御蒙古侵袭!先生,小王对大宋绝无敌意,一心只想抗蒙,请先生明鉴!” 当今的金国皇帝,一改上任皇帝在位时,每被蒙古暴打,便去攻打西夏、大宋找补偿,以至于盟友断绝、三面树敌的白痴政策,一边鼓励生产、整军备武,一边努力与西夏、大宋修好,以专心抗蒙。 所以完颜洪烈所说,不与大宋为敌的话,是靠谱的。 然而金国与西夏、大宋积怨已深,已难挽回,金国不想攻宋,宋却想联蒙伐金。 而金国已至末世,即使现任皇帝上位后,施行了一系列不错的改革措施,也任用了一些良臣名将,但金国已然积弊难返,内部贵族贪婪愚蠢,官吏腐败横行,外有蒙古这等强敌虎视眈眈、年年征伐,金国已回天无力,任是完颜洪烈如何挣扎,也只是在做无用功而已。 不过……金国若能多顶一阵,那当然是最好的。 然而常威也没办法帮金国多顶几年。他毕竟不可能去襄助金国,也不可能把他的“军国重器”,传授给完颜洪烈,如此一来,他就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一下完颜洪烈了。 话说回来,他之所以一直不杀金国F4,任沙通天等“高手”继续他们蠢萌的表演,就是因为完颜洪烈手下,实在没人呐! 若F4挂了,完颜洪烈就连个像样的保镖都没有了啊! “赵王爷,你将希望寄托于武穆遗书,老实说至为可笑。金国颓势至此,岂是一部兵书可以挽救的?算了,我这么说你怕是不爱听,由得你吧。你盗武穆遗书之事,我不阻止,但能不能成功,看你们自己运气了。” 说完这话,看看黄蓉掌舵的帆船,已远行百丈开外,常威也不再多说,道声告辞,纵身跃下大船。 杨康见常威没怎么着自己,不由喜出望外:“哈哈,他没抓我?太好了!” 正开怀时,一条缆绳飞来,唰地一下缠在杨康腰上,将他扯得腾空飞起,落到船下。 完颜洪烈一惊,奔过去一看,就见缆绳另一头,握在常威手上。他踏浪而行,步步生莲,潇洒好似神仙中人。而被他绳子拖着的杨康,落汤鸡一般浸在海水中,惊叫连连,好不狼狈。 完颜哄烈木然无语,心里满是无奈:“康儿又被抓走了……” 【新的一周,冲榜求票~】 053,投桃报李 常威用缆绳拖着杨康回了自家帆船,二话不说就把他倒吊在桅杆顶上,也不理他叫唤,径直走进舱中去见洪七公。 黄蓉正为洪七公诊脉,一见常威进来,连忙说道:“常威哥哥,七公伤得好重,我们桃花岛的九花玉露丸,都只能略微缓解他的伤势。” 常威笑道:“放心,有我在,七公不会有事的。” 说着,走到脱离险境后,已然彻底委靡下来,要靠郭靖扶着才能坐稳的洪七公身后,一只手按上他的背心,缓缓输入九阳真气。 九阳神功最擅疗伤,即便洪七公是遭欧阳锋蛤蟆功偷袭,经脉、脏腑皆遭重创,一身武功都差不多要废掉了,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常威就有把握将七公救回来。 随着醇厚温和的九阳真气徐徐输入,洪七公面色渐渐好转,半个时辰后,他猛地呛咳一声,吐出一口暗红淤血,随后笑了一声,说道:“老叫花这就叫好人有好报,总能绝处逢生!常威啊,这次多亏你啦!” “应该的。”常威笑了笑,道:“七公,您的伤势已经稳定,经脉淤积已被我打通,散乱冲突的真气也已理顺,只是您脏腑受创太重,需得慢慢调养。” 七公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没死就不错啦!嘿,本以为着了老毒物毒手,就算不死,这一身功夫,只怕也要废去九成,没想到你的内力如此神奇,竟治好了我经脉重创。常威,你内功练的不是龙吟铁布衫吗?没听说过龙吟铁布衫能为他人疗伤啊!难不成,你还真练成了九阴真经?” 洪七公对九阴真经只是好奇,不像欧阳锋那般志在必得,此时只是随口一问。 常威也不瞒他,笑道:“我如今主修的内功,乃是九阳真经,并非九阴真经。” “九阳真经?”洪七公略一琢磨,道:“这功夫唤作九阳,是要跟九阴真经别苗头吗?” 常威道:“我也不知创出这门内功的人是怎么想的。不过九阳真经与九阴真经,或许真有些渊源也说不定。 “七公,九阳真气治疗真气淤积、经脉内伤效果神异,但对于脏腑外创还是稍显不足,除非自己修炼。七公您脏腑外创颇为沉重,怕得至少半年才能恢复如初,期间还不能轻易动武…… “七公您是丐帮帮主,又时常行侠仗义,得罪了许多宵小之辈,今天还跟欧阳锋起了冲突,若半年不能动武,着实太过危险。不如,您跟我练一练九阳真经?” 洪七公笑道:“你这小子,以前什么都不懂,还要跟老叫花学武功。如今长本事了,常胜不败、威震天下了,就想着教老叫花功夫啦?” 常威道:“我这也是投桃报李嘛!没有七公您悉心指点,我哪会有今天的成就?” 洪七公沉吟一阵,点点头:“也好,老叫花就厚着脸皮,练一练你这九阳真经。” 郭靖、李莫愁闻言,自觉避嫌,离开船舱,到了外面甲板上。 杨康浑身湿淋淋的倒吊在桅杆上吃风,正自叫苦不迭,见郭靖李莫愁出来,连忙求助:“郭大哥,李姑娘,快救我啊!” 李莫愁笑吟吟道:“那一位把你吊在这里,自有他的理由,我们可不敢轻易放你下来。” 郭靖也满脸为难地说:“杨兄弟,你暂且忍耐一二,等常大哥事情办完了,我便向他求情,求他放你下来。” 杨康道:“那好,郭大哥你一定得帮我求情啊!” 郭靖点头保证:“一定,一定。” 李莫愁扯一扯他衣角:“阿靖,你怎这般老实?忘了方才被他们的人包围啦?” 郭靖憨厚一笑,道:“话虽如此,可杨兄弟并没有想要我们的性命,否则早就下令放箭,而不是一再要我们投降了。” “你呀,就是个老实人!你如此老实,将来会吃大亏的!” 李莫愁轻哼一声,抬起纤长食指,在郭靖胸口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看似嗔怪,实则眼神之中,满是心疼喜爱。 郭靖笑着握住李莫愁的手掌,道:“我虽然笨了点,可不是有莫愁你吗?你胆大心细,又机敏聪慧,有你在,我不会吃亏的。” 两人在此旁若无人地大撒狗粮,倒吊在上面的杨康只觉眼睛一阵火辣辣痛,忙不迭闭上双眼,怀念起了刚与他成亲不久,就被他抛在家中陪伴杨铁心、包惜弱的穆念慈。 船舱中,常威将九阳真经第一部分说给七公,待七公记下了经文,又细说自己修炼心得。讲述完毕,正要再说第二部分,七公忽然摆手制止:“练完这一部,是否就有疗伤之效?” 常威道:“九阳真经共有四部,这才是第一部,练成之后,疗伤效果虽有,但并不算太好。” 七公点点头,示意常威继续。 待常威又讲完了第二部,七公再问:“练完这第二部,是否就能疗伤了?” 常威如实告之:“练完第二部,已可较好地治疗内外伤势,不过效果还是没有达到最佳。” “已经够啦!”洪七公笑道:“老叫花一辈子专精外功,一身内力泰半都是外练出来,内功着实不擅长,又性喜逍遥,实在耐不住性子打坐练气。你这九阳真经,纯是打坐的静功,老叫花可没耐心修炼全本。练好前两部,治好伤势,已经足矣!” 常威还待再劝,但七公态度坚决,拒不接受,只好不再讲九阳真经,换了另一种功法:“七公,我这儿还有一门易筋锻骨篇,出自九阴真经,同样有疗伤之效,并且还是动、静皆宜的功法。要不,您把前两部九阳真经,与这易筋锻骨篇一起练?” “易筋锻骨篇竟是出自九阴真经?唔,郭靖和莫愁丫头,似乎也会啊!行,这门功夫既有动功,那我便练一练。” 李莫愁自重阳遗刻中学到了易筋锻骨篇,还传给了郭靖。 但洪七公乃是前辈宗师,身为小辈,李莫愁当然不敢没大没小,无缘无故就说要传洪七公功夫。 洪七公自然也不可能主动打听小辈们的功夫。所以那易筋锻骨篇,他虽听李莫愁提过一次,但并不知道此功法,乃是出自九阴真经。 此时常威要传功给他治伤,洪七公既已受了两部九阳真经,那么再受一门易筋锻骨篇也就无所谓了。 又花半个时辰,学会了易筋锻骨篇,洪七公忽然问道:“蓉儿那丫头跑哪去了?之前还给我诊脉,喂我吃九花玉露丸,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常威笑道:“她给您老人家准备酒席去了。我们成亲时,没能请您去桃花岛喝喜酒,今天正好补上。” 【求票~】 054,补全降龙十八掌 “咦,你与蓉儿成亲啦?”洪七公瞪大双眼,“什么时候的事情?” 常威道:“就三个月前。” 洪七公神情古怪:“蓉儿今年多大啦?” 常威道:“她八月二十二的生日,还差三个月满十六。” 洪七公道:“也就是说,她跟你成亲时,实岁还只十五?” “不错。”常威紧盯着洪七公,就等七公说出一句:“三年起步,最高死刑!”自己就掷地有声、气壮山河地回一句:“那是十四岁以下!” 可惜,洪七公并不是穿越者。而大宋法定婚龄,乃是男子十六、女子十四。因此七公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冲常威比了个大拇指,跟着又有些诧异地说道: “黄老邪的性子我知道,他只欣赏似他那般英俊潇洒、儒雅斯文的公子哥,素来不喜你我这等威风凛凛的赳赳武夫。像老毒物的侄子欧阳克,凭那副皮囊,倒可入他法眼,可你小子怎能讨他欢心,让他甘愿把女儿嫁给你?” 常威郁闷道:“七公您这话说的,好像我就不英俊潇洒似的……” 七公讪笑:“这个,常威你当然也是非常……非常有气质的,与老叫花不相伯仲……” “……”常威无语,只一脸“哀怨”地看着洪七公。 “哈哈哈……” 七公干笑两声,拍了拍常威肩膀,感慨道:“当初你跟蓉儿丫头在一起时,我就觉你们两个挺般配的,如今果然喜结连理,老叫花眼光好啊!嗯,你们成亲时,我没能赶上喜酒,也没有送去贺礼,这样,我就把你没学全的三招降龙掌法,都教给你,权作贺礼吧!” 常威传九阳真经、易筋锻骨篇给七公,只是单纯地想帮七公疗伤,报答他的传功授业之恩,从未想过要以此作交换。 不过七公愿意传他剩下的三掌,他也不会假惺惺推辞——蓉儿可是一直惦记着,他的降龙十八掌还缺三掌呢! 当下他双手抱拳,一揖到地:“多谢七公!” 洪七笑道:“你连九阳真经这等内功都舍得传我,我传你降龙十八掌,也不算什么,用不着如此郑重其事。嗯,此次传你三招掌法,乃是作为贺礼。你即使学全了降龙十八掌,也不必拜我为师。嘿,以你现在的武功,我若收你做弟子,所有的武林人士,都要笑话老叫花厚脸皮,捡个大便宜。” “随他们笑话。”常威道:“反正在我心目中,七公您就是我的授业恩师。” 他这话确实发自肺腑。 若无七公传他降龙十五掌,又以五绝宗师的眼界,给予他高屋建瓴的悉心指点,他武学天赋再高,也不可能有那般神速的进步。 正因有洪七公那半个月指点,帮他真正夯实了基础,他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洪七公重伤在身,不能出招为常威示范,只能随手比划两下,再口述心法。 以常威如今的武学修养,即使七公无法演示招式,只要得了心法,再看七公简单比划两下,一样能很快学会。 等黄蓉在船上厨房备好了酒宴,过来叫七公吃酒时,常威已将剩下的三招掌法学会,终于补全了降龙十八掌。 整套的降龙十八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十八种运劲发力的心法混融一体,练全之后,自能收发随心、应用自如,各种劲力千变万化、信手拈来。 常威学全降龙十八掌,功力虽然没有提升,但综合实力再上层楼,天下第一已隐隐在望。 时间已是晚上。 船舱之中,八仙桌上,摆满了黄蓉亲手烹制的各色佳肴,色香俱全,令人望之生津,嗅之垂涎。 常威与黄蓉请七公坐了上首,请郭靖、李莫愁坐了客位,然后总觉得少了一个人。 寻思一阵,常威纳闷道:“老顽童哪儿去了?” 黄蓉撇撇嘴:“老顽童见着欧阳锋,吓得跑回来大叫‘快快有请黄大岛主’,我说不可能请爹爹来,他就跳下船,跑掉啦!说什么要去桃花岛搬救兵,可我瞧他逃走的方向,方明是大陆……” 常威呵地一笑:“老顽童曾惨败于欧阳锋,心里有些怵他,以老顽童性子,跑掉也是正常。其实他不知道,以他如今的武功,真跟欧阳锋放对,胜负还是未知之数呢。也罢,老顽童既然跑了,那便是他没有口福。蓉儿,我们一起敬七公一杯。” 说罢,小两口敬了七公一杯酒,之后也不多说废话,请三位宾客随意吃喝。洪七自是不会客气,迫不及待地大吃起来。 郭靖、李莫愁稍有点拘束,不过见常威毫无架子,黄蓉笑语劝酒,七公也吃得开怀,两人也渐渐放开,美美地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郭靖试探着替杨康向常威求情:“常大哥,杨兄弟他也被吊在桅杆上小半天了,眼下天色已黑,海风甚大,能不能放他下来?” 常威笑道:“放他下来倒是可以,不过我倒奇怪,他怎又跟完颜洪烈混到一起了?” 郭靖无奈道:“杨兄弟打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从没吃过苦,离开中都后,跟着杨大叔一起过了段务农卖艺的日子,实在受不了苦楚,和穆姑娘成亲后没多久,就偷跑出去了。我与莫愁受杨大叔夫妇及穆姑娘委托,四处寻找杨兄弟,前几日找到了他的踪迹,这才发现他又跟完颜洪烈走到了一起……” 常威道:“原来如此。那这次你们把他带回去了,下次他又要跑,你们怎么办?要知道,他是真心要做完颜康,不想做杨康。” 郭靖为难道:“这个,这个……” 常威笑道:“要不打断他的腿,让他想跑都没法儿跑,如何?” 郭靖目瞪口呆:“这,这也太过了吧?” 常威笑道:“既狠不下心肠,那他下次再跑,你们也只能眼巴巴瞧着。” 郭靖想了想,一脸坚定地说道:“杨兄弟与我义结金兰,是我郭靖的兄弟,无论如何,我都会设法劝他回心转意,安心做杨康。” “那就祝你成功了。”常威也没再多说什么,反正杨康是郭靖的兄弟,又不是他常威的兄弟,他连抓了两次杨康,好事已经做得够多,再多他也管不着了。 再说,杨康的问题,归根结底要怪丘处机——倘若丘处机没有路过牛家村,哪来那么多破事? 吃罢这餐喜酒,黄蓉又包了四包喜糖,发给洪七公、郭靖、李莫愁,连刚被常威放下来的杨康,都得了一包喜糖,教杨康受宠若惊。 在船上休息一晚,次日一早,黄蓉驾船靠岸。 众人下了船,在临近县城租了栋院子,让七公安心养伤。常威、黄蓉在此照料了半月,到七公九阳真经入门,能自行疗伤时,方才告辞离去,继续他们的天山寻宝之旅。 【求票~】 055,跟踪者 这一趟天山寻宝之旅,亦是常威黄蓉迟了三个月的新婚蜜月之旅。 两人一路游山玩水,寻幽访胜,途遇名城古镇,也会停留数日,既不曾匆忙赶路,也未有刻意隐藏形迹。 因此还在大宋境内时,黄蓉便察觉到,有人正在跟踪自己。 这一天,两人在江陵府城游玩一天,晚间投宿客栈,洗漱过后,常威正想与黄蓉探讨一番古诗词,比如李清照的“素约小腰身,不奈伤春”之类的,黄蓉却一把按住他作怪的大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常威哥哥,你有没有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呢。” “早发现了。” 常威不以为意:“好几天前,就已经跟上我们了。不过不用理他,我们呀,还是继续说诗词吧……嗯,今天我教你一首新诗,杜牧的《寄扬州韩绰判官》,学过没有?” 黄蓉咯咯娇笑:“这谁还没学过?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啊!” 常威拊掌而笑:“不愧是蓉儿,果然学富五车。不过,你知道的都是古意,今天咱们来一个古诗新解。嗯,主要解析这首诗后两句隐藏的深意……” 这天晚上,在常威指点下,学到了新知识的黄蓉,与常威研究诗词直到子时以后,以至于次日起床都比平常晚了一个时辰。 起来后,黄蓉还朝常威大发了一番娇嗔:“常威哥哥你坏死啦,好好的一首名诗,竟给你歪解成那样子,还好意思说甚么古诗新解……” 常威笑而不语,只不眨眼地瞧着她粉润樱唇。 黄蓉给他瞧得俏脸生晕,又羞又气,咬着牙,挥着一双粉拳,在他身上一通乱捶,直捶得他抱头“求饶”方才罢休。 小夫妻两个笑闹一阵,说了些私房话,这才穿戴整齐,出门吃饭。 早餐时,那位跟踪者已经不再隐藏行迹,光明正大地坐在两人对面桌上,就着热腾腾的羊肉汤,大口大口吃着炊饼。 瞧着那人大口吃饼的模样,昨晚消耗了不少体力的常威与黄蓉,也不禁胃口大开,吃得格外香甜。 吃罢早餐,二人牵了马,准备继续启程。策马方行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一阵铃铛声,回头一瞧,就见那跟踪者骑着一头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神骏骆驼,悠悠然跟了过来。 常威黄蓉索性勒停马缰,等那跟踪者过来。 待那人行至近前,常威笑吟吟道:“真巧,没想到竟会在江陵府偶遇欧阳先生。不知欧阳先生欲往何处啊?” 毫无疑问,跟踪者正是欧阳锋。 他骑着白驼,手提蛇杖,面无表情地看着常威:“老夫逍遥江湖,自在无拘,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用得着向你通报吗?” 常威笑道:“既如此,那欧阳先生可否不要跟着我夫妻二人?” 欧阳锋冷哼一声:“谁跟着你们俩了?” 常威笑道:“前几日,欧阳先生不就一路尾行吗?” 欧阳锋淡淡道:“只是碰巧同走了一路而已。” 常威眯起眼睛:“真有这么巧?” 欧阳锋一本正经地说道:“就有这么巧。” 常威眼神越发锋利,已经准备出手,跟欧阳锋好好较量一番。 但欧阳锋这时却看了黄蓉一眼,道:“小姑娘,瞧你眉眼依稀有些熟悉,可是故人之后?” 黄蓉笑吟吟抱拳一揖:“晚辈黄蓉,家父桃花岛主。” 欧阳锋道:“原来是药师兄的女儿!没想到药师兄的女儿都这么大了,你跟常威……已经成亲了?” 黄蓉道:“是呀,四个月前,在桃花岛上成亲的。” “那倒是要恭喜你们了。” 欧阳锋脸上挤出一抹笑意,自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打开盒盖,只见里面铺着锦缎,上面放着一颗鸽蛋大小的黄色珠子,色泽暗沉,并不起眼: “放眼天下,能与我欧阳锋相提并论的,也就那么寥寥几人,其中药师兄最得我钦佩。你既是他女儿,我便将这‘通犀地龙丸’赠予你,权作贺礼。此物产自西域异兽,又经我以药材炼制,佩在身上,百毒不侵、蛇虫退避,普天之下,只这一颗而已。” 说话间,又合上盒盖,将之递向黄蓉。 黄蓉愕然,与常威面面相觑,不知欧阳锋这是唱的哪一出。 欧阳锋道:“怎么,蓉儿莫不是嫌老夫这份贺礼太薄?又或者,要老夫亲自登上桃花岛,向药师兄面呈贺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欧阳锋当面贺喜,还搬出黄药师,送的又是能辟百毒、驱蛇虫的“通犀地龙丸”,暗示他不会用毒暗算常威黄蓉,这让常威两个也颇觉无奈,已不好再翻脸动手。 当下黄蓉只得伸手接下那“通犀地龙丸”,又直接取出一个锦囊,将珠子装进锦囊里佩上,之后拱手答谢:“多谢欧阳伯伯厚赠!” 欧阳锋一摆手,淡淡道:“无需客气。以我跟药师兄的交情,区区玩物,不值一提。” “有了欧阳伯伯这份厚礼,蓉儿以后可不怕蛇虫毒蚁啦!”黄蓉嘻嘻一笑,道:“欧阳伯伯,您可真是好人呢。对了,您接下来,还会与我们同路么?” 欧阳锋嘴角扯出一个笑意:“应该还会继续同路吧。” 黄蓉故作诧异:“欧阳伯伯莫非知道我们要去哪儿?” 欧阳锋答得很果断:“不知道。” 黄蓉更惊诧了:“不知道我们去哪儿,还能与我们同路?” “对。”欧阳锋道:“无论你们将去哪里,我们应该都会继续同路。” 饶是以黄蓉的机智,被欧阳锋这么一说,也颇有无话可说之感。 没奈何,黄蓉只得与常威对视一眼,夫妻两个又朝欧阳锋拱手一揖,谢过他赠送的贺礼,告辞离去。 策马行了几十步,身后驼铃声响,回眼一瞥,果见欧阳锋施施然跟了上来。 “常威哥哥,欧阳锋到底想干什么?” “他以为我练成了九阴真经,应该是想打九阴真经的主意。” “可你只练了九阴下卷,并没有修炼上卷啊!” “但欧阳锋并不知道。他见我九阳神功内功厉害,便以为我修炼的是九阴真经。” “哎,这麻烦来得可真莫明其妙。九阴真经在老顽童身上,他干嘛不去找老顽童呢?” “欧阳锋怕是已经找过了。只是老顽童行踪不定,神出鬼没,欧阳锋当是没能找到他,这才来找我们——我们启程之后,前半个月可是无人跟踪的,只最近几天,欧阳锋才跟了上来。也是我们没有刻意隐藏行踪,这才让他轻易找到了我们。” 说话间,二人一路出了江陵府城,而欧阳锋也是光明正大,不紧不慢、不远不近继续尾行。 【求票~】 056,交换武功? 有欧阳锋这么一个危险人物跟着,常威黄蓉也没法儿好生游玩了,只得加快行程。 而欧阳锋也是言出必践,说同路就一定要同路,无论常威黄蓉往哪里去,他都不远不近地跟着。 碰上这么一个执着的狠人,常威也颇有些头疼。 这天晚上,在一条小溪边宿营时,他走到就着溪水啃干粮的欧阳锋身边,递给他一条黄蓉烤制的羊腿,说道:“欧阳先生,我这一身内功,真与九阴真经无关。你想一想,我这样的身份,会说谎话么?” 欧阳锋接过羊腿,嗅了几下,舔了一舔,确定没毒后,啃了一大口,只觉外酥里嫩,鲜美多汁,实是难得的美味,不禁食欲大振,又连吃了好几口,这才抹去胡须上的肉汁,哼道: “你岳丈、老师都是五绝宗师,你自己武功也与我等不相伯仲,固然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可身怀九阴真经这等绝世神功,为免旁人觑觎,说几句谎话也不稀奇。” 常威无奈摇头:“然而我练的真不是九阴真经。” 欧阳锋根本不信,只是嗤笑:“你说不是就不是?不是九阴真经,你怎可能在这等年纪,就练成如此武功?我在你这般年纪时,武功还不到你三成呢!” 常威道:“欧阳先生要怎样才会相信在下之言?” 欧阳锋目光炯炯地看着常威,沉声道:“把你内功心法告诉我,我一听便知真假。当然,我也不会白占你便宜,愿以蛤蟆功交换!” “用蛤蟆功换我的内功心法?” 常威失笑:“欧阳先生拿我当傻瓜么?蛤蟆功是很厉害,那蓄力爆发的法门更是一绝,连七公传我的降龙掌法,都没有这等厉害法门。可即便如此,也绝对不够资格与我的内功心法相提并论。” 欧阳锋并未因常威“贬低”自家看家绝学着恼,反而觉得理当如此,以“九阴真经”的品级,理应在蛤蟆功之上。 当下他沉声说道:“除了蛤蟆功,老夫一身武功,不拘轻功、拳脚、兵器,皆可传授予你。连我白驼山庄秘传的牧蛇用毒之术,亦可倾囊相授。若还觉不够,我连白驼山庄的钱财、基业,都可赠送予你!” 欧阳锋毕生追求,皆在“武功天下第一”这六个字。只要能实现这个追求,他几乎可以付出任何代价。连看家本领都愿交换出去,更何况区区白驼山庄? 可惜常威不会如他所愿:“欧阳先生对武功的执着,着实令在下钦佩。不过在下学全了降龙十八掌,又有岳父家的桃花岛武功,九阴真经的一些外功我也练成,已是不缺外功。所以欧阳先生说的条件,在下并不感兴趣。” 欧阳锋紧皱眉头,沉声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给我九阴真经?” “并不是九阴真经。”常威再次纠正一句,沉吟一阵,道:“我可以用一半的内功心法,与欧阳先生交换蛤蟆功。” 欧阳锋一身武功中,唯一让常威稍感兴趣的,也就只有“蛤蟆功”了。 这蛤蟆功不但有“蓄力爆发”之法,还有“以静制动、应激而发”的反击法门。 若能将蓄力爆发之法,融入常威自身武学体系,则常威攻击威力势必大增。 而若将以静制动、应激而发的反击法门,融入自身护体功法中,则龙吟铁布衫、九阳神功的反震之力,亦将更上一层楼,令敌人即便侥幸打中自己,亦会自食其果、反受其害。 “一半的内功心法,换蛤蟆功?”欧阳锋沉吟一阵,断然道:“好,老夫便与你交换了!” 当下打开包裹,取出纸笔,分作两份,一份递给常威:“你写你的内功心法,我写我的蛤蟆功秘诀。” 见欧阳锋早有准备的样子,常威不禁微微抽搐一下嘴角,问:“欧阳先生为何会准备这些?” “有备无患。”欧阳锋微微一笑:“若是途中侥幸擒住你了,也好逼你书写秘藉。” 常威哑然失笑:“擒住我?欧阳先生还真有自信。” 欧阳锋哂笑:“你不是一样很有自信,说一定能打赢我吗?废话少说,开始书写吧!” 说罢,饱蘸墨汁,先写起了蛤蟆功心法。 常威摇摇头,拿起一份纸笔,回到黄蓉身边,写起了九阳真经前两部心法。 “常威哥哥,你真要把九阳真经交换给他?” “只是交换前两部。” 常威一边写,一边小声说道:“其实就算把九阳真经全教给欧阳锋,他也是无论如何练不成的。九阳真经对心境的要求颇高,七公那种不计较得失,不贪图神功的心态,反而适合修炼九阳。 “而欧阳锋这种急功近利之人,一旦得了九阳真经这等绝世神功,定会不眠不休、旦夕苦练。可九阳神功,最忌急于求成。非得秉得失无碍之心,不急不徐地修炼才行。你看我,当初在太室山修炼九阳时,看似每晚打坐,可我从来不急,有时候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听到这里,黄蓉噗嗤一笑,“我那时候还以为,你真的是打坐整夜,直到天亮呢。” 常威也笑:“打坐虽能代替部分睡眠,但并不能完全替代睡眠,我每天晚上,还是要睡个把时辰的。” 黄蓉想了想,小声道:“常威哥哥,咱们要不要坑欧阳锋一把?比如,把心法关窍处略作颠倒,把上换成下,前换成后,真气正行改成逆行、螺旋之类的?” 黄蓉身为东邪之女,又从小被娇惯得无法无天,本来就有点三观不正。 欧阳锋虽然给她送了还算珍贵的新婚贺礼,但他觑觎常威的内功心法,又曾打伤七公,还一跟尾行干扰她与常威的二人世界,这令黄蓉对欧阳锋观感甚是恶劣,坑起来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不必。我常威还不需要用这种手段,来坑害欧阳锋。我要胜他,只会在天下宗师齐聚华山之巅,比武论剑之时,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打败他!” 常威道:“再说了,第二次华山论剑将近,欧阳锋一心要在华山论剑上,夺得武功天下第一,可以他目前的武功,无论对岳父还是对七公,都没有必胜把握。他要争天下第一,就必须在华山论剑之前,想方设法快速提升武功。这一来,他修炼九阳,势必急切躁进。 “以急切躁进之心,修炼九阳神功,初时或可进展神速,武功大进,但时间一长,必定难以寸进,甚至有走火入魔之危!” 【求票~】 057,各取所需 九阳神功乃纯粹的内功心法,篇幅不算太长,常威又只写前两部,自是很快写完。 另一边,欧阳锋早写完了蛤蟆功心法,正等得焦急,远远见着常威搁笔,连忙大声道:“可是写完了?” “嗯。”常威应了一声,慢条斯理整理稿纸。 欧阳锋急声招呼:“那快拿来交换!” 见他这副焦急模样,常威不禁暗自摇头。 黄蓉也是好笑,心说常威哥哥却是把欧阳锋脾气摸透了,难怪毫不担心欧阳锋能练成九阳神功。 不过话又说回来,常威只拿前两部心法作交换,就算欧阳锋能练成,内功也不可能超过常威。更别提常威的练功速度,天下第一、无人能及了。 整理好稿纸,常威又悠哉游哉地走到欧阳锋面前,笑吟吟将稿纸递了过去。 “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行事怎比我这老人家还要慢吞吞?”欧阳锋抱怨一句,递过写着蛤蟆功的稿纸,又一把接过常威稿纸,迫不及待阅读起来。 只读几句,他便凭深厚的武学修养分辨出来,这确是一门前所未见的内功心法,其精深玄妙,远在他修炼的内功心法之上。 “好,好啊!”欧阳锋两眼放光,大声赞叹,捧着稿纸的双手,都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他如饥似渴地阅读着,拼命记忆着,很快就把稿纸翻到了末页,看完最后一段,他意犹未尽地问常威:“下面呢?” “下面没有了。”常威笑眯眯道:“事前说好,只有前两部。” 欧阳锋脸色阴晴不定,眼中渐有狠色流露。但看了一眼常威似笑非笑的表情,欧阳锋心忖即便动手,也难拿下常威,迫他续写,只能在心里发狠:“待我练成这半部真经,功力大进,再来寻他麻烦!” 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欧阳锋道:“你且把你写的这半部经书,从头到尾背上一遍。” 却是担忧常威暗地里动了手脚,把心法篡改了部分。倘若他真作了篡改,临时起意修改的部分,必难以记得一清二楚,背诵之时,自会露出马脚。 常威问心无愧,不怕欧阳锋鉴定,当下逐字逐句,不打磕绊地背诵起来。 欧阳锋对着稿纸听常威背诵,见他语句流畅,不假思索,知道这心法十有八九是真,渐渐放下心来,待常威背完,他点了点头,说道:“老夫给你的蛤蟆功,亦是不打折扣。” 说罢,主动背诵起写给常威的蛤蟆功心法。 常威其实并不怕欧阳锋造假。 九阳神功最擅治疗经脉创伤、走火入魔,常威九阳神功将近大成,无论修炼任何武功,都不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察觉出不对,立刻就能停下。即便欧阳锋蛤蟆功造了假,也坑不到他。 不过欧阳锋毕竟是一代宗师,又对“九阴真经”志在必得,此时虽只得了前半部,但他还想着再得下半部,不愿因小失大、坏了信誉,给常威的蛤蟆功,确实不打折扣,一字不错。 当下两人皆大欢喜,带着各自所得钻研去了。 以常威的学习能力,那蛤蟆功当然也是看了一遍,便已明悟。略一逐磨,就得了几分精髓。 “原来蛤蟆功的根本,是以特殊法门,将真气不断压缩,直至极限,再瞬间爆发出来……因真气压缩之后,对经脉的压迫变重,越是压缩,经脉承受的压力越大,所以必须保持特定姿势,于静滞状态进行蓄力…… “难怪无招式、无后着、无变化,只能用‘蛤蟆蹲’静止蓄力。这蛤蟆蹲,乃是一代代先人,不知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找出的最合理的蓄力姿势。一旦乱动,高度压缩的真气,随时可能暴走,把自己弄得走火入魔。 “唔,这门功夫,主动攻击的话,只能爆发那一下,而且还只能往前打……倒是以静制动、应激而发有较多的选择。不过以静制动的话,就只能保持着蛤蟆蹲,等敌人来打自己,在敌人攻击将至未至的那一刹,感应气息,应激反制。这有点太被动了啊!” 此方世界,纵是五绝高手,亦没有玄之又玄的“灵觉”。 不过欧阳锋的蛤蟆功,颇有玄奥,在以蛤蟆蹲蓄力之时,精神高度凝聚,真劲遍布全身,浑身上下每一处皮肤,都变得异常敏感。敌人想要攻击他时,哪怕只是一丝极轻微的空气流动,亦能被他皮肤瞬间感知,蓄力状态的蛤蟆功,自能应激而发,出手反制。 打个简单的比方,蓄力状态的蛤蟆功,就像是通了高压电的铁蛤蟆,无论是谁,无论想从哪个角度去触碰那只铁蛤蟆,都要被高压电电到。 “蛤蟆功的蓄力法门,只能用蛤蟆蹲,这是经历了无数次试错,以生命为代价,试出来的唯一办法。以我目前的武功修养,想要改变这个姿势,近乎不可能。想要将蓄力爆发之法,化入我自己的武功之中,以降龙十八掌打出来,现在更是难以办到。” 常威琢磨一阵,感觉自己目前的武学修养还是不够,非得积累更多,同时功力更深、体魄更强之后,才能慢慢尝试。 倒是那以静制动、应激反击的法门,与他龙吟铁布衫、九阳神功的应激反震之法,颇有一些共通之处,费些功夫潜心钻研一阵,当能成功化入他的功法中去。 研究了一阵蛤蟆功,见黄蓉打起了哈欠,常威便给她讲了个睡前故事,先哄她睡了,这才一边练功,一边守夜。 而另一边的欧阳锋,亦是刻苦钻研着九阳神功,打坐一阵,便掏出心法口诀诵读一番,跟着又继续打坐。有时遇见难解的字句,便皱着眉头苦苦琢磨,想不通就站起来团团乱转,或是挥拳踢腿乱打一气,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天亮。 次日常威黄蓉启程时,彻夜未眠的欧阳锋还在研究九阳真经,其精神分外亢奋,只是两眼满布血丝,看上去有些骇人——作为一个能够强练篡改版九阴真经,即使明显察觉身体不适,仍然执迷不悟、勇猛精进,以至于把自己练成“欧阳疯”的武疯子,欧阳锋眼下这状态,已经能算是非常良好了。 常威黄蓉本打算安静地走开,没想到欧阳锋见他二人要走,顾不上钻研九阳真经,将经文稿纸仔细叠好,用锦缎包了一遍,又用防水的油纸裹了一层又一层,这才郑重其事收入怀中,跟着拎起蛇杖,骑上白驼,又跟在了常威黄蓉身后。 常威无奈道:“欧阳先生,我内功心法都交给你了,你还跟着我们做什么?” 欧阳锋理直气壮道:“我只得了半部心法!还有半部尚未到手,当然要跟着你们,直到得手为止!常威,说吧,你想用什么交换?” “……” 常威无话可说,叹了口气,一手抱着坐在他身前的黄蓉,一手控缰,催马起行。 欧阳锋呵呵一笑,驾驭白驼跟了上去。 058,战西毒! 欧阳锋为了“九阴真经”,放下宗师面子执意尾行,常威自忖无法干脆利落地击败他,最多将之逼走,可以欧阳锋的毅力,即使被赶走,也必会卷土重来,赶了也是白赶。 常威不想白费力气,只能听之任之。 黄蓉初时念着欧阳锋的贺礼还算珍贵,又是与自家老爹齐名的宗师,言谈之间,对自家老爹也算尊敬,遂对欧阳锋勉强保持着几分客气。野外宿营时,做了野味,也会分他一份。 可是过了几天,见他还是锲而不舍的跟着,搅得她想与常威亲热都不方便,便渐渐没了好声气,时不时编支儿歌,脆声唱了讽刺欧阳锋,再宿营时,也不给他吃的了,看着他啃干粮。 欧阳锋也不着恼,听见黄蓉唱讽刺他的儿歌,如“大蛤蟆,白肚皮,踩一脚,咕呱叫”时,也只是摇头失笑,作不与小儿辈一般见识状。 常威黄蓉一路都不理他,他也能自得其乐。赶路时,他乘着白驼琢磨武功。宿营时,他勤加钻研九阳神功,时常一琢磨就是一整夜。 他这份对武道的热诚,倒也令常威颇为钦佩,只觉欧阳锋能成为五绝宗师,实在是天道酬勤、理所当然。 只是欧阳锋如今的勤奋用错了地方。九阳神功,不是这么练的。 可他自己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窍,自得了九阳神功,便一路悉心钻研,苦修不辍。最初,以他的功底,确实进展神速,只数天功夫,便已成功入门,凝炼出一缕九阳真气。 而等到尾随常威黄蓉行至敦煌,西出玉门关时,欧阳锋已然练成九阳神功第一部,功力大进,提升一成有余。 之后欧阳锋再接再厉,想要修炼第二部分的心法,可修炼速度却一下子变得缓慢起来。不但功力提升甚是缓慢,有时候彻夜打坐之后,还会有气血翻腾、胸闷气促之感。 他并不知道,这是他太过急于求成、勇猛精进,违反了修炼九阳神功需要的心境,才出现的这些征状,只以为是心法不全导致。 他猜测,这“九阴真经”——好吧,直到现在,他还固执地认为,常威交换给他的半部心法,就是九阴真经内功——第一部修成之后,后面三部心法,需得一起合练,才能进展神速。而常威只给他前两部,便是在故意坑他。 “后三部心法,必是要合练才行。只得第二部,根本没有效果。正因此,常威才放心换给我两部心法,因他知道,我最多只能练成第一部,第二部无论如何都无法练成!我就说他怎如此大方,九阴真经这等神功,都肯拿出来交换,原来关键在这里!” 欧阳锋越想越觉有理,越想越是恼怒,于是决定搞事情。 “常威练成全本九阴真经,功力才与我在伯仲之间。如今我练成九阴真经第一部心法,功力增加一成有余。常威功力却已没有太大的提升余地……也就是说,我如今的功力,已经超过常威了!” 欧阳锋决心一定,当天晚上,在一处戈壁绿洲宿营时,他便提着蛇杖,大步行至常威三丈前停住,沉声道:“常威,可敢与老夫放手一战!” 常威吃着黄蓉做的烤串儿,正吃得美滋滋呢,突然听欧阳锋要找自己打架,当然不情愿了:“欧阳先生,您这是要闹哪出啊?我们这一路,没招惹过您吧?” 欧阳锋冷哼一声:“你给我的九阴真经心法不全,又不愿与我继续交换,着实可恶!老夫今日便是为此,要与你赌战一场!你若败了,便老老实实把后两部心法写给我!” 常威摇摇头,笑问:“若你败了呢?” “不可能!”欧阳锋傲然道:“老夫绝不会败!” “那可说不准。”常威抓着一把烤串,啊呜几口,将手中所有的肉串撸个精光,狼吞虎咽下去,擦了擦嘴,笑道:“若欧阳先生败了,我也不要欧阳先生的武功,也不要欧阳先生的财物,只求欧阳先生能不再继续跟着我们,让我们安心赶路,行不行?” 欧阳锋眼角抽搐两下,重重道:“一言为定!” “请!”常威起身,示意黄蓉退远点,伸手做延请状。 “你的兵器呢?” 常威抬起双手:“这就是我的兵器。” 欧阳锋自忖功力已超过常威,见他赤手空拳,不愿占他兵刃上的便宜,于是也将蛇杖笃进了地里。 “那老夫便以拳脚来会一会你!” 话音一落,欧阳锋闪电趋进,劈面一拳,打向常威。常威右手虚捏成爪,爪劲破空,发出鹤唳般的尖啸,擒向欧阳锋手腕。 指尖刚要触及欧阳锋手腕,欧阳锋手臂忽地一软,像是没了骨头,蛇一般溜出常威指爪,拳头如蛇吻,噬向常威咽喉。 常威左手食指一弹,一道指劲打向欧阳锋脉门。右手平平一击,推出龙吟之声,已然使出“双手互搏”,同时打出了弹指神通、亢龙有悔。 欧阳锋不知他有这等奇功,猝不及防,手腕被隔空指劲点中。 饶是他已练成九阳神功第一部,功力提升一成有余,中了这一记隔空指力,也不禁脉门一麻,拳头攻势立止。而在这时,常威右掌早已迎面而至,反击他胸膛。 欧阳锋毕竟是五绝宗师,纵然一时不察略失一手,却也并不惊慌,身形如蛇一般诡异一扭,以毫厘之差避开常威一掌,同时鬼魅般绕行至常威身侧,一拳打出。 他人在常威左侧,拳头却兜了个圈子,绕打常威右侧腰眼,正是欧阳锋自创的灵蛇拳法。 这灵蛇拳法招式诡奇,练成之后,手臂能像蛇身一般,于不可能之处弯曲进击,拳头总能从难以预料的角度打来,委实令人防不胜防。 然而这对常威并没有任何作用。 呼! 欧阳锋诡异的一拳,只打中常威以“螺旋九影”拉出的一条残影,他真身则前掠而出,也不转身,反手一记“神龙摆尾”直击欧阳锋。 欧阳锋见状,存心要以力压人,用自认为超越了常威的深厚功力,速战速决,于是并未闪躲常威这一掌,双掌一推,运起蛤蟆功硬怼过去。 若不作蓄力,则经脉无需承受压缩真气的压迫,则蛤蟆功也能随手而发,只是那样的话,威力就比较普通,只勉强能与降龙十八掌中,威力最为普通的几掌相比。 砰! 欧阳锋双掌对常威一掌,硬拼之下,发出一记沉闷轰鸣,爆出一道凌厉的劲风。 然而出乎欧阳锋意料的是,常威并未被击退,反倒是他欧阳锋,被常威掌上反震而出的一股巨力,震得身形晃动,一只脚略撤半步! “怎会如此?”欧阳锋大惊:“我功力提升一成有余,怎可能还是压不住你?” 何止压不住?方才分明是他略输一手,被震退了半步! 常威哈哈一笑:“欧阳先生,你练了我的功夫,我可是也练了你的功夫啊!蛤蟆功应激反制的法门,确实很有用处,在下不才,已将之融入了本身武功之中!” “哼!”欧阳锋冷哼一声,心中略有懊恼,同时也为常威的武学天赋深感震惊,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把蛤蟆功的部分法门,融进了他自身的武学体系。 不过欧阳锋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牌宗师,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不再试图速战速决,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以赴,放手一搏。 呼呼…… 沉重的破风声中,欧阳锋一双劲拳,排山倒海般轰向常威。 常威亦是哈哈一笑,铁掌施降龙十八掌,悍然迎上。 【求票~】 059,一步错,步步错! 嘭嘭嘭嘭…… 劲拳铁掌接连碰撞,连串炸雷般的爆音平空炸起,道道劲风呼啸狂飙。 常威、欧阳锋一边拳掌硬碰,一边飞速闪掠挪移,两个人四只脚,将绿洲地面踏至迸裂爆碎,烙下一个个寸许深的清晰脚印。 劲风卷起二人脚掌踩爆的砂石碎砾,烟尘霎时弥漫四方,将二人身形掩盖在内,令黄蓉只能瞧见两道模糊的身影,在劲风沙尘之中快速闪烁,却怎也分不清谁是谁。 连绵爆出的闷雷爆响,更震得她耳膜轰鸣,胸闷不已。 “好厉害!”她握紧双拳,紧盯着那两道在风沙之中飞快移动的身影,惊叹道:“这就是五绝级的宗师,全力出手的威势么?感觉完全插不进手啊!” 她如今的武功,也能跻身江湖一流,不会比全真七子中,排名靠后的几个差了。可即便如此,常威与欧阳锋交手的圈子,她也自觉完全无法进入,即使贸然靠近,都有极大危险。 这可不比常威与黄药师、老顽童论武切磋,点到即止。 常威与欧阳锋乃是真正的实战,任谁一着不慎,都有可能落败重伤。正因此,二人此战展现的威势,才是真正的五绝宗师,全力交手时应有的威势。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打到了绿洲之外,来到一座戈壁特有的笋状风化岩下。 两人绕着那水缸粗的风化岩一阵游走,借风化岩柱形岩身隐藏身形、抵挡对方攻势,同时亦不停地向着对方发起攻击。拳掌交错间,不时有落空的拳掌肘臂轰到风化岩上,直打得那风化岩碎石迸飞、裂痕密布。 在风化岩下交手数十招,二人又缠斗着打远。刚一离开,那十来丈高的风化岩便摇晃两下,轰隆一声倾塌下来,竟是被二人拳掌震损了根基,再也承受不住上方的重量。 黄蓉紧跟着二人,却不敢靠近,只在战团十丈之外远远观战。 不过二人交手之时,掀起的风沙太大,遮住了他们身形,黄蓉也只能在偶尔惊鸿一瞥间,看清二人身形。所以她这观战,其实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也没能从宗师交手中收获什么武学道理,只勉强从双方的攻防节奏中看出,常威一直不落下风,或还隐隐占了些上风。 黄蓉的感觉没有错。 常威确已逐渐占到上风。 欧阳锋对常威的实力估测出现了严重失误。 他认为自己功力增长一成有余,内力已超过了常威,这一点倒不算太错。 因为常威的九阳神功,始终没有大成。每天修炼出的真气,全都投入到了无底洞一般的体魄强化中去。于是常威的内功,在九阳神功真正大成之前,已然到达了一个极限,功力提升微乎其微。 但,内力提升缓慢,不代表常威的实力就没有进步。 日复一日的体魄强化,同样会令他的综合实力稳步提升——体魄的不断强化,不但使常威拥有了一双真正如铁似钢的“铁臂膀”,他的体质、力量、敏捷、反应亦是大幅提升。 如今他即便一点内力都没有,单凭肉体力量加武功招式,五绝以下的一流高手,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仅肉体力量就有如此强大,再加上只比欧阳锋稍逊一线的内力修为,再加上化入蛤蟆功“应激反制”法门后,反震之能愈发强大的龙吟铁布衫、九阳神功,常威的综合实力,仍在欧阳锋之上! 欧阳锋却并不了解常威底细。 他虽放弃了速战速决的打算,却仍然不信邪地强攻硬打,试图仗着比常威略强一线的功力压制住他。 可结果却是,常威每一拳每一掌,全都威力巨大,丝毫不比欧阳锋逊色,且还附带着强劲的反震之力。只要欧阳锋与他拳掌肘臂硬碰硬撼,就不但要接下常威正常发出的劲力,还得承受那仅比常威普通攻击弱上一两分的反震之力! 想要不吃反震之力,就不能与常威硬碰。 可欧阳锋一开始就选错了战术,主动强攻硬打,等到发现这么打下去有点吃不消,简直相当于同时在跟“一个半”常威交手时,他已经是骑虎难下,已经完全进入了硬碰硬的战斗节奏。 在两人都处在高速移动、强攻硬打,拳掌往来如同狂风暴雨的超快节奏下,任谁想要改变节奏,都要冒着露出破绽、为敌所趁的巨大风险。 所以就算欧阳锋想要“避实击虚”,那也得常威肯给他机会才行。 可常威显然不会给欧阳锋机会。 欧阳锋的战斗经验,远在常威之上。身为成名数十年的老牌宗师,欧阳锋也必然谙熟各种打法。 若按照欧阳锋的节奏来,以他现下的功力,常威想要赢他,只能打持久战,耗光欧阳锋的功力、体力,可这并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办到的。 若不想浪费时间打持久战,就不能让欧阳锋发挥他的战斗经验,不能让他从容展示其熟练掌握的多种打法。 所以,既然欧阳锋自己失误选错战术,采用了硬碰硬的错误打法,给了常威速胜的机会,那么常威必然不会错过。 他要将欧阳锋死死拖在硬碰硬的战斗之中,以他天下无双的强横体魄,以龙吟铁布衫、九阳真经那在融入蛤蟆功反制法门之后,变得愈发强大的反震之能,将欧阳锋硬生生轰垮! 嘭嘭嘭嘭! 转眼之间,双方已高速交手五百多招。 闷雷般的拳掌肘臂交击声还在不停地炸响。 常威就像是一台永远不知疲倦、永远不会停止的战斗机器,开战之初出招有多快,现在依然一样快。 欧阳锋的动作,却已开始缓慢了下来,渐渐跟不上常威的节奏。 他的功力消耗并不算太大。 但在与常威的铁臂钢拳不断硬碰之中,他的身体,开始支撑不住了。 “可恶,常威小子的双臂,怎会如此坚硬?简直就如钢铁锻成一般!单是坚硬倒还罢了,竟还能不停反震我打去的劲力,让我‘自食其力’!一着错,步步错,常威小子穷追猛打,不给老夫避实击虚的机会,再这么硬打下去,老夫面子要丢光了!” 欧阳锋只觉双臂渐趋沉重,双手渐渐麻痹酸软,五指更隐隐作痛,似有骨裂之感,知道再这么打下去,自己怕真要败了,连忙大喝一声:“且住!” 常威哪里肯住? 若让欧阳锋得了喘息之机,再想将他拖入这种硬碰硬的战斗节奏,怕是没那么容易了。而以欧阳锋的战斗经验,怎可能一错再错?下次交手,他肯定不会再主动与常威硬碰。 见常威并不住手,闷头猛打,拳掌如雨,欧阳锋又气又怒,暗骂:“这混账小子,非得要老夫开口认输不可么?” 他不肯开口认输,可再打下去,迟早落败,就算能拼着受伤逃跑,也要大丢面子,权衡之下,只能用了个折衷的法子:“住手,老夫突然想起有件急事,需连夜赶回白驼山庄一趟,没空再与你打下去了!” 【求票~】 060,飘渺峰上 欧阳锋已变相服软。 常威亦知,想要轰杀一位五绝宗师绝非易事。 即使欧阳锋摆脱不了硬碰硬的战斗节奏,却也可以付出受伤的代价逃走——白驼山轻功可是一绝,名为“瞬息千里”,以速度著称,十几里内,冲刺速度堪比汗血宝马。长途奔袭,欧阳锋亦可一口气跑上一整天。 常威虽能踏水而行,但本质上是将降龙掌法,运用到了脚上,脚掌以降龙掌法的运劲方式击水,使反震力能向上托起自己的身体。 这样子虽能令他跳得更高、更远,单论跳高跳远他可能已是天下第一,但跳高跳远的技术要领,与跑步并不是一码事。 常威如今会的轻功,有桃花岛轻功,有螺旋九影,但多是小范围内进退趋避、挪移闪掠的法门,速度型轻功仅得一门“八步赶蝉”,以他功力,施“八步赶蝉”的奔跑速度,虽也能入顶尖层次,却未必快得过欧阳锋的“瞬息千里”。 再则,他也不可能将黄蓉丢在这茫茫戈壁中,独自千里追杀欧阳锋。 而如果让欧阳锋受伤逃走,他大丢面子之下,说不定会彻底抛弃宗师尊严,不择手段骚扰游击、偷袭暗算。还是那句话,白驼山轻功厉害,打游击防不胜防。 他常威自是无所畏惧,可黄蓉的安全就无法得到万无一失的保障了。 常威不愿黄蓉有一丝受伤的风险,遂依言住手,笑道:“欧阳先生既有急事,那便不打了罢!华山论剑时,你我再一决高下。” 说着,他笑吟吟地一拱手:“欧阳先生请慢走,晚辈就不送了。” “不劳你相送!” 欧阳锋冷哼一声,瞪了常威一眼,回到绿洲,拿起蛇杖,跃上白驼,果断离去。 后方传来黄蓉清脆的声音:“欧阳伯伯,以后常去桃花岛玩啊!” 欧阳锋匆耳不闻,骑着白驼快速没入夜色之中,直到确定常威、黄蓉看不见自己了,这才从包裹之中取出跌打药酒,呲牙咧嘴地涂到了双手以及小臂上。 另一边,黄蓉小跑到常威身边,说道:“总算把欧阳锋打发走啦!他不会再来了吧?” 常威笑道:“应该不会了。欧阳锋好面子,今天已被我打得变相服软,那么在他武功大进,自忖能对付我之前,轻易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太好了。”黄蓉很是开心地抱住常威胳膊,笑道:“这段日子他老跟在我们身后,害我们不能尽兴游玩,可把我烦死啦!” 常威一把抱住她柔软娇躯,附耳道:“只是因他害我们不能尽兴游玩,蓉儿你才这么烦他么?我还以为,你是烦他害我们没法儿亲热呢。” 黄蓉俏脸绯红,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嗔道:“尽说些没羞没臊的话儿,再这样,人家可就不理你啦!” “那我不说,我直接做!”常威大笑一声,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横抱而起,在她娇嗔声中,大步走回绿洲,钻进了帐蓬里面。 没了欧阳锋这个超大号电灯泡,常威黄蓉的旅程,又变得悠闲自在起来。 他们沿着西域商旅常走的道路,一路慢悠悠前往天山,见识了诸多不同于江南、中原,又别有一番浩瀚之美的西域胜景,亦尝到了许多西域部族的特色美食。途中也曾遭遇大股马匪,也曾遭遇沙尘风暴,但都没对二人构成任何威胁。 悠悠然一个月过去,常威黄蓉终于抵达天山山脉,开始寻访飘渺峰。 多年以前,飘渺峰灵鹫宫威震西域,天山一带的部族,更是将天山童姥视同神灵。 但时光最是无情。 到了现今,灵鹫宫早已淹没在时光长河之中,莫说普通牧民,便是许多上了年纪的部族老人,都没有听说过飘渺峰灵鹫宫。 因此,常威与黄蓉足足探访打听了一个多月,连蓉儿的十六岁生日,都是在寻访飘渺峰的旅途中渡过。直至十月初,才终于从一位奇迹般活到了八十多岁,依然身体健壮、口齿清晰的部族萨满口中,打听到了飘渺峰的大致位置。 重金酬谢过那位老萨满,常威黄蓉骑着健马,迎着天山十月即已凛冽如刀的寒风,依据老萨满提供的线索,前往寻找飘渺峰。 这一找,又是大半个月。 直到第一场初雪落下时,常威二人终于找到了一座终日云雾缭绕,望之飘渺朦胧,似真似幻的雄奇山峰。 黄蓉骑在马上,纤指遥指那座山峰:“常威哥哥,我看那儿应该就是飘渺峰。” 常威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走吧,我们上山。” 二人策马行至山脚,将马儿放去吃草,施展轻功,往山上飞掠而去。 山中已无道路,只一些牛羊野兽踏出的野径。两人一路上山,也未曾见着任何人造建筑,这让常威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这里到底是不是飘渺峰?若是,为何没有人造建筑的痕迹?难道,已经彻底毁灭,淹没在历史之中了?” 天山童姥、虚竹子这前后两任灵鹫宫主,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人物。飘渺峰上的灵鹫宫遗迹,在一百多年时光中消失一空,倒也不算离奇。 只是常威记得,灵鹫宫主堡,乃是通体石制的大型建筑。那种石头城堡,别说一百多年了,一千年都能保存得下来。 “但也只有山上主堡是石头建筑。山间其余建筑,应当都是土木结构。毕竟,能在高山上建起一座石制主堡,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主堡之外的附属建筑,哪还会大费周章?唔,土木建筑经不起时光冲刷、岁月风化,倒也算合情合理……” 抱着几分最后的期待,常威牵着黄蓉,一路上行,经过了不少险要之地,最后来到了一条足有五丈多宽的断崖之前。 看到这条断崖,常威顿时精神一振,他知道,灵鹫宫主堡之前,最后一道天险,就是一堵断崖,只能从一条架在断崖上的铁索通行。 此时看到那断崖,再看看下方那云雾翻腾、深不见底的山涧,常威已能确定,此地正是飘渺峰! 五丈余宽的断崖之上,早没有了铁索存在,不过这点距离难不倒常威,以他如今的轻功、腿功,稍微助跑几步,一跃五丈有余,已然不在话下。 当然,黄蓉是跳不了这么远的,可常威既知飘渺峰上有断崖,有岂会不做准备? 他肩上挎着一卷足有十丈长的缆绳呢。 他解开缆绳,将其中一端系在崖边一块巨石上,另一端系上自己腰间,对黄蓉说道:“我先跳过去,搭好绳桥后你再过来。” 说罢,退后几步,开始助跑。 只助跑三步,便至崖边。常威挟助跑冲势,脚掌猛一蹬地,沛然巨力爆发之下,坚韧的岩石地面都迸出蛛网状的幅射裂痕,他整个人亦炮弹般冲飞而起,呼地横跨五丈有余的距离,稳稳落到了断崖对面。 将绑在腰上的缆绳,稳稳系在断崖对面一块巨石上,常威向着崖对面的黄蓉招了招手。 黄蓉嘻嘻一笑,踏上缆绳,背着双手,如同行走在大桥之上,稳稳当当地走了过来。 过了断崖,常威牵着黄蓉小手,继续前行,满以为不久就能看到灵鹫宫的城堡。 可没有想到,一直走到山巅之上,前方再无去路,只见断崖云海之时,仍然未曾见到任何人造建筑! “怎会如此?” 常威皱着眉头,心里满是不解:“老萨满给出的线索指向这一带。而这一带的山峰,我与蓉儿已经找遍,只有此山,存在五丈余宽的断崖天险,当是飘渺峰无疑。可灵鹫宫哪儿去了?一座千年不朽的石头城堡,怎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求票哦~】 061,灵鹫宫在哪里? 见常威神色不对,黄蓉不禁问道:“常威哥哥,又找错地方了吗?此地并非灵鹫宫所在?” “此山确是灵鹫宫所在的飘渺峰,但奇怪的是……” 常威摇摇头,将自己的疑惑说了。 黄蓉听完,想都没想,笑嘻嘻道:“石头城堡确能千年不朽,但那得是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若在这百多年间的某一年,发生了地震、山崩等灾害,令灵鹫宫被埋入地下了呢?” 常威愕然:“可是那道五丈宽的断崖地形并未改变啊!若是山上发生地震或是山崩,那道断崖又怎会没有任何改变?” 黄蓉笑问:“常威哥哥以前来过此地?” 常威摇头:“从未来过。” 黄蓉拍拍手儿,笑道:“这不就结了?或许那道五丈宽的断崖,原本并非我们今天看到的样子呢?或许我们今天看到的断崖,本就是被地震或是山崩,改变了地形之后的模样呢?” 听她这么一说,常威顿觉豁然开朗: “是了!我只是从书上知道灵鹫宫前,有道五丈宽的断崖天险,却从未亲眼见过那断崖的本来模样。今天见了断崖,判断此地确是飘渺峰,却从未想过,也许断崖早就不是它百年前的样子了!呵,我这又是犯了‘知见障’啊!幸亏蓉儿旁观者清,否则我还不知要想上多久,才能勘破这层‘知见障’!” 当下与黄蓉从山顶折返,放慢脚步,仔细搜索。 黄蓉随黄药师学过阵法,懂得布阵。而这阵法之道,不但要懂得五行八卦、奇门遁甲,还需要对“地理”有着深刻研究,如此方能借助自然地势,以简单的工具布下阵法。 所以她知道如何观察地势,甚至还略懂一点龙脉风水之术。 先前来时没有在意,此时原路折返,她一路观察山川走势,很快就找到了一处略具“龙蟠虎踞”之象的所在。 “龙蟠虎踞,帝王之宅。虽只是略具气象,但也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不过常威哥哥说过,百多年前,那位灵鹫宫主天山童姥,势力庞大,唯我独尊,俨然一位隐于幕后的武林女帝,以她的地位、武功,定然是受得起的…… “常威哥哥还说过,灵鹫宫并非天山童姥建造,而是前人遗迹。能在高山之上,修建一座规模宏大的石头城堡,其旧主定然也非常人,城堡选址,必会选风水最好之处……” 黄蓉跳上高处,手搭凉蓬,四下眺望一番,确定她发现的,那略具“龙蟠虎踞”之象的所在,乃是山上风水最佳之地,遂对常威说道:“常威哥哥,我们去那里找一找。” 说罢,带着常威,奔向她看中的地方。 常威随她过去一看,只见那里是一片乱石嶙峋的山坡,上面杂草丛生、树木寥寥,看着一点都不起眼。 “这里有什么问题么?”常威奇道。 “先看看。”说罢,黄蓉仔细观察此处地理走势,不时捡起一块石头瞧瞧,又或是站在一些大石前,仔细观察大石块的纹理、裂隙。最后她甚至蹲了下来,用匕首刨开地面,观察泥土之中埋藏的石块。 看了好一阵,黄蓉点点头,对常威道:“常威哥哥,我可以确定,这里的山石泥土,都不是原本就在此处,而是从高处滚落下来的。” 常威神情一动:“你的意思是……山崩?” “不错,十有八九是山崩导致。”黄蓉用力踩了踩脚下地面,道:“也许是因为地震,也许是因为罕见的暴风雨,总之飘渺峰的山顶,曾经崩塌过,虽波及的范围并不算太广,但恰好将灵鹫宫整个埋在了地下。” 常威道:“所以……灵鹫宫就在我们脚下?” 黄蓉笑道:“此地略具龙蟠虎踞之象,有一丝帝王之宅的气象。常威哥哥你给我讲过天山童姥的故事,所以我认为,若此山确系飘渺峰无疑,那么灵鹫宫必然就在我们脚下!” 常威手抚下巴,沉吟道:“这样子倒是合理。灵鹫宫的石头城堡百多年就消失无踪,确实只有被彻底掩埋这一个解释…… “唔,丐帮降龙十八掌没有失传,打狗棒也代代传承下来;大理国虽没有了六脉神剑,但一阳指仍然传承不失;百多年前势力庞大的灵鹫宫,却彻底没有了音讯,一点痕迹都没有流传下来…… “就算虚竹再怎么不懂经营门派,也不至于落得这么惨吧?他可是有个公主老婆,和四个童姥一手培养的小蜜的……所以,灵鹫宫之所以人间蒸发,是因为不知传到哪一代时,被山崩灭了满门么?唔,深夜之时,突然山崩,泥石洪流瞬息冲至,所以没人逃出来?” 常威不知自己的推论是否属实,但逻辑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否则不足以解释,为何灵鹫宫消失得如此彻底。 “真是不幸啊!”常威感慨地摇了摇头,为灵鹫宫的悲剧默哀一阵,振奋精神,撸起袖子,化身掘地武士,在黄蓉指点下,开始了徒手挖掘。 来之前,他并未想过,灵鹫宫竟被埋到了地底,所以也未曾准备任何挖掘工具。 不过他有一双铁臂膀,又练了摧坚神爪,还耐力悠长,体力无穷,便是赤手空拳,挖掘的效率,也相当于一台人形挖掘机,快得不可思议。 仅仅半天功夫,到天黑时,他便已凭一双手,挖出了一个直径一丈,深达三丈的大坑,还在黄蓉指点之下,加固了坑壁,令大坑不至坍塌。 不过即便挖了这么深,还是没能看到灵鹫宫的遗迹,而天色又已晚了,常威便暂停挖掘,吃过黄蓉准备的晚餐,便与黄蓉去了搭在背风处的帐蓬休息。 休息一晚,常威再接再厉,继续挖掘。 又一刻不停地干了半天,大坑又掘深数丈,黄蓉已备好了午餐,过来喊他吃饭了。 恰在这时,常威又连掘几爪,刨开一团又湿又重的泥土后,五指忽然铛地一声,抓出了一截满是污泥的断剑。 常威一怔,连忙拂去剑上污泥,只见断剑表面虽有了不少锈迹,但刃口仍然十分锋利,剑身云纹仍然美丽。 “花纹钢锻造的好剑?剑身窄而薄,重量较轻,女子使用的?这应当是灵鹫宫弟子的佩剑!” 常威精神一振,冲在大坑外边等他吃饭的黄蓉喊道:“蓉儿,我找到灵鹫宫遗物了!” 【求票~】 062,掘地出奇迹 找到那口断剑后,常威兴致勃勃与黄蓉讨论一阵,吃过午饭,又光着膀子,埋头苦干“掘地武士”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 一个下午,他又挖出了不少东西。有长剑,有衣物,有腰牌,还有许多残缺不全的骸骨。 到晚上时,他已经挖掘出了城堡的一角。 不过即便挖到了灵鹫宫遗址,想要掘出一条安全通道,找到灵鹫宫的武学秘典,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接下来,他足足花了三天功夫,才在十多丈的地下,挖出一条曲折通道,找到了灵鹫宫城堡的主堡所在。 但常威知道,灵鹫宫的武学秘典,并非藏在主堡,而是在一座隐藏极深的地下密室之中。那地下密室的入口,就在灵鹫宫城堡的后花园中。所以他找出主堡,只是为了方便黄蓉依据城堡布局,推算出后花园的方位。 推算建筑布局,对于在各种杂学方面,颇得了黄药师几分真传的黄蓉来说,并非难事。她很快就依据主堡方位、地理形势等各种已知条件,算出了花园应该存在的位置。 接下来,常威就按照黄蓉的推算,掘向灵鹫宫后花园遗址。 在如此深的地下挖掘地道,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即使常威如同一台人形挖掘机,但想要保证地道安全,不至塌方,还得花费许多功夫。 好在有黄蓉指点,常威可以顺利避开一些易塌方的所在,并合理的加固通道。 因没有鼓风机,地道又过于深入地下,难以开凿通气孔道,以至于地下空气十分混浊,本不适合人类长时间停留。 不过常威内功精深,又修炼了九阴真经的“闭气秘诀”,深吸一口气,可憋气个把时辰,于是他的地下工作,并未受到缺氧困扰。 寻找灵鹫宫主堡花园的过程,亦花费了常威两天功夫。找到花园之后,还要寻找地下秘道,而这就更考验耐心了。 要知道,整个灵鹫宫,都已被山崩滚下的山石泥土深深覆盖。石头城堡因其坚固,还在地下勉强保存了几分形状,可花园就不可能保持完好,早被夷成了平地,仅仅残留下极少量的,不同于普通山石的假山奇石,能给常威作判断依据。 困于花园遗留痕迹不足,常威难以找到秘道入口。一横心,他干脆直接在花园遗址中到处打洞,多打几个洞,不信碰不到那地下秘道。 于是接下来整整一个月,常威整日里在那花园遗址中,仿佛土拨鼠一般狂打地洞。 在灵鹫宫遗址内打地洞的难度,与从地面挖掘到灵鹫宫遗址时截然不同。 灵鹫宫遗址上方覆盖的十多丈厚的土层,虽山石、泥土参半,但山石大多为碎石,并不影响挖掘。碰到过大的石块,也可以从旁边绕过去。 可灵鹫宫地下,却整体都是坚固的山石,地基异常牢固,打起洞来极其艰难。常威空手掘洞,每一爪下去,都得运足全力。 如此掘地一整月,地道暂时还没找到,常威的“摧坚神爪”,倒已练得破青石如破朽木。再坚固的山石,他一爪下去,也能扣出大把碎石。而他那双铁臂膀,更是从肩膀到指尖,全都练得如铁似钢。 就连双腿,都在繁重的挖掘工作中,因每天都要承受极大负重,得到龙吟铁布衫优先强化,膝盖及小腿、脚踝、双脚,都凝炼得皮如铁、筋如铜、骨似钢,炼成了一双真正的铁腿。 常威估摸着,如果他一直这么挖下去,再挖上三个月,恐怕他浑身骨骼,都要被炼得如铁似钢了。 不过挖掘工作并未持续这么久。 辛苦掘地一月,打出了不知多少个地洞后,常威终于在将第九十七个地洞,掘到一丈多深时,一爪下去,挖出了一个黑黝黝的空洞。 常威惊喜交加,奋力挥爪,将空洞扩大到足够一人出入,然后跃入其中,果然来到了一条人工开凿的地道之中。 他在地道中前行十余丈,又退回原地,往后走十余丈,确定地道并未受到山崩影响,未曾塌方,这才兴奋地跃出地道,回到地面,将此事告诉了黄蓉。 黄蓉也是高兴,笑眯眯地拱手贺喜:“恭喜常威哥哥,功夫不负有心人,辛苦一个多月,总算是找到那条秘道啦!” 常威哈哈一笑:“大功告成,庆祝一下!”说着就要和黄蓉亲个嘴儿。 黄蓉却抬起小手,笑嘻嘻地挡住他,说道:“还没确定那是通往宝藏的秘道呢,等确定了再庆祝不迟。” 常威点头:“确实如此。不知那秘道之中,是否有什么危险,蓉儿你就留在外面,我先进去探路。” “不行。”黄蓉摇摇头,正色道:“秘道之中,或有机关陷阱,常威哥哥你对此并不精通,万一不慎踏中机关陷阱,被困在地下,那可就麻烦大了。我必须陪你一起去,帮你探知机关陷阱。” 常威笑道:“这都不知多少年了,再精巧的机关陷阱,这么多年没人维护,恐怕早就受潮失效了,不会有危险的。” “那可不一定呢。”黄蓉双手叉腰,嘟了嘟小嘴:“总之呢,我是必须陪你一起的。呐,我们可是说好了,无论去哪里,都要一起的。” 常威又劝几句,见她执意同行,无奈之下,只得让她穿好软猬甲,带她下了秘道。 秘道之中,空气潮湿阴冷,混浊不堪,无法呼吸。常威、黄蓉皆以闭气秘诀屏住呼吸,手托一颗散发出冷月光辉的硕大夜明珠照明,沿着秘道小心前行。 二人行了很长一段,也确实遇了好几处机关陷阱,不过都如常威所说,长时间无人维护,早就自然崩溃,没有任何威胁了。 而这一路行来,两人也并未发现尸骸等遗物——这是因为这灵鹫宫的武学秘典,若没有一定程度的深厚内功,是看都不能看的。 所以藏着武学秘典的地下密室之中,平时几乎完全没人。 沿着秘道,向下斜行半个时辰,两人终于来到了一扇紧闭的石门前。 黄蓉在门上摸索一阵,确定没有致命机关后,常威上前,手按石门,发力一推,那门便轰然开启,夜明珠的光芒,随之照亮了门后的情形。 【求票~】 063,逍遥之叹! 门后乃是一间空荡荡的石室,面积颇大,地面铺着石板,四壁亦是石壁。正对大门的方向,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放着三只木匣,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没有遗骸?看来山崩发生时,当时的灵鹫宫主,并没有在密室参研武功,直接被埋在外面了……” 常威心中默道,托着夜明珠走进石室,抬眼一瞧四壁,果见壁上刻着许多图形,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当是灵鹫宫顶尖绝学,天山折梅手与天山六阳掌秘典。 念及灵鹫宫武学的强横,常威郑重叮嘱黄蓉:“蓉儿,石壁上的武功太过精深,内力不够者,连看都不能多看,否则必伤己身,你可别好奇琢磨。” 黄蓉本就对武功兴趣一般,见常威如此郑重其事,即使天生好奇心重,却也能忍住好奇,不去看石壁上的武功秘典,与常威并肩走向那放着三只木匣的供桌。 走到供桌前,常威伸手去拿木匣,哪知手掌刚刚碰到木匣,那木匣便腐朽成泥,连带供桌亦一并坍塌腐朽。 不仅如此,其余两只木匣,亦是统统朽化,连里面的东西,亦飞快化作泥粉。最后地上只剩一堆泥粉,以及一块埋在泥粉之中,在夜明珠光芒下,闪烁着金属冷光的黝黑物事。 “……”常威见状,好一阵愕然无语。 黄蓉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是长时间没人维护,早就已经腐朽,只勉强保持着原状,一见风,便彻底化掉了。” 常威摇摇头,无奈道:“三只木匣里面,很可能就藏着我们要找的秘藉呢。” 他此行天山,乃是想为黄蓉找到逍遥派那能让人永葆青春的神功秘藉,而石壁上刻画的,只是天山折梅手与天山六阳掌,乃是克敌制胜之道,并没有逍遥派的根本功法。 可万万没有想到,做了一个多月的掘地武士,好不容易找到秘道,进入密室,最后却连那三只木匣里究竟藏着什么,都没能搞清楚,这让常威心中很是沮丧。 黄蓉见状,抱着常威胳膊,微笑着柔声安慰:“常威哥哥,不必如此懊恼,蓉儿知道,你此行是想为我寻找神功秘典,可那能让人永葆青春的绝世神功,岂是能轻易练成的?你知道的,我练功向来不专心嘛,便是找到神功秘典,怕是也练不成。” 常威虎着脸:“吊起来打,总能逼你练成的。” 黄蓉噗嗤一笑,仰起俏脸,眼波涟涟地瞧着他:“吊起来打?你舍得吗?” 常威沉默一阵,突地苦笑:“舍不得。”说着,伸手轻抚黄蓉娇嫩俏脸,叹道:“但还是很可惜啊,真正想为蓉儿你找到的秘典,并没能找到,一个多月……不,自到了天山一带,寻访打探飘渺峰、挖掘灵鹫宫,加起来三个多月的苦功,全都白费了。” “也不算白费功夫呀!”黄蓉笑道:“石壁之上,不是还有强横武功吗?常威哥哥你的内力,应该是能够修炼的吧?” 常威真正的期望落空,情绪低落之下,对灵鹫宫其余武学兴趣寥寥:“天山折梅手和天山六阳掌虽然厉害,但也未必强过降龙十八掌。我有降龙掌、蛤蟆功、摧坚神爪,手上功夫根本不缺。再学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也只是多一些对敌的手段而已。” “手段多一些,总也是好事嘛。” 黄蓉眨眨眼:“再说,他山之石,也可以攻玉。你武学天赋举世无双,既可以将蛤蟆功的精髓之处,化入自身武学之中,那么这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中的精髓,不一样可以化入你自身武学,将降龙十八掌推至更高更强的境界?另外,这儿还有一件物事剩下来,说不定是什么宝贝呢。” 说着,她蹲下来,纤指拈住那黑黝黝、闪烁金属冷光的物事,将之拎了出来,却是一块一尺见方的黑色铁板,上面刻着不少字迹。 “难道是内功心法?” 见到那铁板上的字迹,常威先是眼睛一亮,旋又皱眉:“不对,铁板才一尺见方,上面的字体又颇大,只有几百字而已。而高深内功心法,岂是几百字就能尽述?” 叹息间,就见黄蓉捧着那块铁板,脆声念道: “余尝闻修行之道,有四步功夫。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 “炼精化气者,延年益寿,身强体健,可纵跃如飞,可手搏虎豹。世间武者,但凡修炼内功,无论其知或不知‘炼精化气’的道理,皆已踏上这一层次的修行。至最高境界,纵百岁高龄,亦能鹤发童颜,不显老态,筋强骨健若壮年。 “炼气化神者,初时白发转黑、牙齿复生;青春不老、百病不生;继而虚室生电、神念如眼;继而握铁成泥、嚼钢如豆;继而吸气成风、吐气成剑;继而虚空生火、弄潮引浪;继而呼风唤雨、手掌雷霆……神通广大,不可思议。 “炼神返虚者,是为天神上仙。地火水风、雷霆闪电皆可掌控,更可一念破虚空,手造小千世界,纳须弥于芥子,辟乾坤于一壶。可手握大日、摘星拿月,无所不能。 “炼虚合道者,元神寄托宇宙虚空,日月殒而我不殒,天地灭而我不灭,万劫不磨,混元无量。 “然,吾饮不老长春泉,修不老长春功,得容颜永驻、青春不老、虚室生电、神念如眼、握铁成泥、嚼钢如豆,却止步于此,始终无缘更高境界。 “传闻,上古黄帝年前,神人杂居,又有登天之梯曰‘昆仑’,使天地相通,神人往来。 “又闻,神怪作乱,殃及生民。帝令天地相分,人神不扰,各得其序,通天之梯,自此断绝,谓之‘绝地天通’。 “神话传说,或属无稽,然修行之道断绝,确凿无疑。是否远古时代,真有人神混居,人可成神,人可修仙? “是否天地异变,绝地天通,以至吾等求道之士,纵能得天大机缘,亦只可勉强迈入化神之境,却再无更进一步的机缘,更无缘得窥神仙之境? “叹生不逢时,纵天长地久、不老长春,亦不得真正长生,唯虚渡三甲子光阴…… “叹叹叹! “逍遥子遗笔。” 念完之后,黄蓉先是噗嗤一笑,“这位逍遥子前辈,莫不是看神话志怪故事入了迷,把传说都当成真的啦?” 见常威并未附和,反而面色凝重,若有所思,黄蓉也不禁郑重起来,小声问常威:“难道……逍遥子前辈所言,确有其事?” 【求票~】 064,长生无路? 逍遥派祖师逍遥子留于铁板上的那番言论,是否确有其事? 炼精化气的武功高强、炼气化神的神通广大、炼神返虚的天神上仙、炼虚合道的混元不灭……是否真的属实? 常威认为,这很有可能都是真的,逍遥子并没有妄信传说,胡言乱语。 虽逍遥子本人的境界,只是“初入”炼气化神,仅得了春青不老、虚室生电、神念如眼、握铁成泥、嚼钢如豆等“神通”,炼气化神这一修行境界的更高层次,他还无缘窥见,但这并不代表,诸如吸气成风、吐气成剑、虚空生火、弄潮引浪、呼风唤雨、手掌雷霆……等等更高的层次就不存在! 常威可是经“南天门”中转,才穿越到射雕世界的。 那座古朴巍峨、高如山岳,又残缺破损、血迹斑斑的“南天门”,哪怕只看一眼,都终生难忘。现在回想,门上每一个细节,每一道残痕,每一点血渍,都仍历历在目,鲜明难忘。 更重要的是,常威身上,还附着了一道给予了他超强学习能力,令他体质变异、百脉俱通、悟性超凡,成为练武奇才的“神秘金光”。 功能如此强悍,却至今未被常威琢磨明白的“神秘金光”,怎么想都不会是凡物,其来历,必与“南天门”有关! 南天门是什么地方? 那是神话之中,天庭的门户! 常威在南天门得“神秘金光”附体,又穿越至射雕世界,有过如此玄奇的经历,他怎会轻易质疑逍遥子所言? 沉默一阵,常威缓缓说道:“逍遥子前辈所言,我无法轻下论断。但……他足足活了三个甲子,一百八十岁,且一直青春不老。” “一百八十岁……若没有吹牛,这位前辈可真能活!”黄蓉吐了吐舌头,问道:“握铁成泥、嚼钢如豆我能理解,可虚室生电、神念如眼是什么意思?” 常威沉吟道:“虚室生电……应当是指暗室之中,突然睁眼的那一刹,目光能如同实质存在的电光一般,将暗室真正照亮一刹那。神念如眼,当是指精神能代替双眼,用玄之又玄的‘灵觉、神念’,来做感知、观察。” 说到这里,常威不禁想起了大唐双龙传中,那些能用灵觉气机锁定敌人的高手们。 他心说大唐世界那些拥有灵觉的高手们,恐怕已然略微具备了“炼气化神”的特征——或许不少高手,肉身境界都未至“初入化神”,但因世界环境的特殊,令他们在精神层面,提前具备了一些“化神”特征。 而那个世界能“破碎虚空”,修炼到最高境界,可以破空而去,羽化登仙。 现在看来,那恐怕并不是真正的“成仙”。 因为即使是“破碎虚空”的庞斑、浪翻云、燕飞,在“飞升”之前,也都未曾表现出虚空生火、弄潮引浪、呼风唤雨、手掌雷霆等神通。 在常威想来,应当是他们的实力,达到了“炼气化神”这个大境界中,某一个比较关键的小境界,突破了世界所能容纳的极限,这才轰破虚空而去。 所以,大唐双龙世界线中的庞斑、浪翻云、燕飞这些破碎虚空的强者,应当也没有成为真正的天神上仙,没有那等摘星拿月、开辟小千的大神通。 “原来如此……” 黄蓉点点头,笑道:“这么说来,逍遥子前辈拥有的能力,也就只是听起来玄乎,实则并不如何惊人喽?至少,他还不能呼风唤雨、手掌雷霆,连吸气成风、吐气成剑都做不到呢。” “逍遥子前辈拥有的能力,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常威摇摇头,正色道:“单一个青春不老,活一百八十岁,就不知要羡慕死多少人。而那握铁如泥、嚼钢如豆,代表着其肉身体魄,强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地——以我现在的武功,都还只能握金成泥呢。要我嚼钢如豆更不可能,舌头要被搅碎的。 “至于虚室生电、神念如眼的能力,更可令逍遥子前辈,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亦能视物如白昼,且永远不会被人偷袭,与人对敌时,永远都能预先侦知敌人的出招意图,近乎未卜先知——除非敌人与他能力相当,否则一举一动,在他面前,都不可能有任何秘密。 “所以,单凭‘握铁成泥、嚼钢如豆、虚室生电、神念如眼’这几种能力,武林之中,逍遥子前辈便已没有任何敌手。” 黄蓉笑道:“听常威哥哥你这么一解释,逍遥子前辈确实能无敌于天下,可是他想要的长生不老,还是没能实现呢。别说真正的长生不老,便连那‘炼气化神’更高层次的一些神通,他都没能修炼出来。可见这修仙之事,太过飘渺玄虚,就算真的确有其事,恐怕也如逍遥子前辈所言,自‘绝地天通’之后,便已道途断绝,无人能成仙、成神了。” “绝地天通么?”听黄蓉这么一说,常威不禁又想起了“南天门”。 南天门残缺破损,血迹斑斑,周围更被满是腐朽衰败之意的迷雾包围,比起天庭门户,更像是幽冥鬼域。 “绝地天通……” 常威回想着“南天门”的衰朽之象,再次重复了一遍“绝地天通”,皱眉呢喃:“究竟是绝地天通之后,再无人能成仙登神,还是‘南天门’的诡异情形,彻底断绝了道途?” 这个秘密,他自是勘不破。 他连自己身上,那“神秘金光”究竟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呢,境界亦远远没有达到逍遥子的层次,又哪有能力去弄清楚那么大的题目? “不知以后,我还有没有机会,再去一次南天门。身怀‘神秘金光’,我修炼到逍遥子的境界,或许不成问题。但是,那神秘金光赋予我的机缘,究竟能不能……让我触及逍遥子都不曾触及过的境界呢?” 常威心中默想着,一时间,不禁对“长生”二字,有了某种憧憬向往。 他原本的志向,仅是在华山论剑中,夺得武功天下第一。 再利用“天下第一”的巨大号召力,聚拢高手,招揽人才,种田经营,发展势力,以待异日蒙古铁骑践踏河山时,高举义旗,手挽天倾。 可是现在…… “或许,还可以再树立一个更大些的目标?举义旗、挽天倾要做,修炼也不能放下。虽然未必能真正长生不老,可若能活个一百八十岁,那也是极好的。只是……我活一百八十岁,我的蓉儿怎么办?没找到逍遥派的根本功法啊!” 常威一时莫明惆怅。 【求票~】 065,意外收获 见常威一脸惆怅唏嘘,黄蓉不禁眨巴着晶莹美眸,好奇问道:“常威哥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看着十六岁小黄蓉那娇嫩俏丽的绝美容颜,常威心中惆怅,忽一扫而空,他想: “蓉儿今年才十六岁,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就算没有逍遥派的功法又如何?以我天赋、悟性,以及体质的特异,三十岁以前,未必不能达到逍遥子的境界!到了那等境界,日后又有了足够深厚的武学积累,我未必不能自创出一门既能青春长寿,又适合蓉儿修炼的功法!” 天底下所有的武功,还不都是前人创出来的? 前人能创出功法,大挂逼常威又为什么不行? 无非就是如同黄裳创出《九阴真经》一般,厚积薄发罢了。 既要“厚积”,那就要得到足够多的营养。 一念至此,本对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兴致缺缺的常威,又打起了精神,决定认真将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统统记下,钻研一番,化入自身武道之中。 当下常威举着夜明珠,来到石壁之前,聚精会神地看着石壁,以超凡记忆,将石壁上的图画、口诀,尽数拓印入脑海之中。 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固然博大精深,但常威此时不求甚解,只求记忆,因此只小半个时辰,四面石壁上所有的灵鹫武学,皆被他印入脑海之中,牢牢记下。 记忆完毕,他一手托着夜明珠,一手牵着黄蓉小手,与她原路返回。 途中,见黄蓉另一只手儿,还拎着那块铁板,不禁笑问:“蓉儿,你将这铁板带着做什么?” 黄蓉笑道:“这可是曾经武功天下无双的前辈遗书呢,当然要带回去收藏啦!爹爹可是很喜欢收藏这些古物的。再说,逍遥子前辈的书法,飘逸潇洒,宛若龙腾,爹爹见了,定会喜欢的。 “还有啊,常威哥哥你不是给我讲过一个‘侠客岛’的故事吗?那位石破天,能在侠客岛上,从一首《侠客行》的字迹笔画间,悟出绝世武功,那常威哥哥说不定也能从逍遥子前辈的留书中,看出一些前辈的武学奥秘呢。” 常威笑道:“侠客岛上的《侠客行》,乃是前人有意传承,刻意在书写太白诗的字迹笔画当中,隐入了绝世武功的奥妙。而逍遥子前辈的武功,早就传给他的弟子们了,这块铁板留书中,当不会有刻意留下的武学传承。” 黄蓉很是认真地说道:“逍遥子前辈既有弟子,确是不会刻意在铁板留书中隐藏武功传承。不过,这块铁板上的字迹,似乎都是以手指刻出来的。以手指在铁板上刻字,简直闻所未闻,当是只有‘握铁成泥’的手段方可施展。 “既如此,逍遥子前辈刻字时,必会运劲于指,留书之际,笔画转折之间,也必会无意留下一些其行功运劲的痕迹,以常威哥哥你的悟性,说不准就能看出一些来呢?” 常威哈哈一笑:“蓉儿你可真会抬举我。也罢,等下我就仔细瞧瞧,看看能否从中悟出什么。” 两人出了秘道,又循常威一个多月来,挖出的曲折通道,回到了地面之上。 此时已是日暮,飘渺峰上,又飘起了细碎雪花。两人吃过晚餐,回到帐篷之中,就着夜明珠的冷月光辉,看起了逍遥子的铁板留书。 常威捧着那块一尺见方,厚有寸许的黑色铁板,食指在铁板字迹上缓缓勾勒,感慨道: “逍遥子前辈的武功,当真不可思议。我仗着‘铁臂膀’,全力运转摧坚神爪,也不过能在铁板上留下三分深的印记,且还只能是爆发的那一下,无法持续留痕。逍遥子前辈却能以指尖,持续而稳定地在铁板上书写深逾半寸的文字,每个字都同样深浅,还能保证书法韵味……这等功力,委实可畏可怖!” 爆发输出和持续输出截然不同。 五绝宗师,一击爆发,摧碑裂石不在话下,但即便是王重阳,也没法儿用手指,在坚石上随意写字。 而逍遥子不仅能在铁板上写字,且字迹潇洒飘逸,尽显其书法修养,足证他刻写铁板时,完全是游刃有余。坚韧的铁板对他来说,与寻常的泥土没什么两样。 这便是“握铁成泥”的修为了。 常威如今,摧坚神爪可轻易抓破青石,可将较柔软的黄金当作面团一般揉捏,可用指头轻松折断百炼钢剑,但对足够厚实的铁板,他的指力全力爆发,亦只能留下一道三分【1厘米】深的印痕,比起逍遥子超过半寸【1.6厘米以上】深的稳定字迹,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感慨了一阵逍遥子的修为,常威在黄蓉期待的目光中,凝神细看逍遥子铁板留书,不去在意字迹深浅,也不去关注文字内容,只观察字体本身,细看每一个文字的笔画转折。 看着看着,种种无法言喻的玄妙领悟,莫明涌上心头。于是他一手捧着铁板,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抬起,伸出食指,指尖凌空挥舞,作书写状。 初时尚无异状,但随着他指尖越舞越快,一记记宛若利器破空的嗤嗤之声,渐渐自他指尖传出。 黄蓉瞪大两眼,在侧面看他食指。只见随着他食指每一次舞动,指尖之前,便会隐隐绽出一道透明涟漪,仿佛他指尖不是点在空气中,而是点在了水里。 渐渐地,他指尖发出的嗤嗤之声越发响亮,道道透明涟漪亦越发醒目,即便不凝聚目力细瞧,也能看得分明。 随着层层涟漪彼此交叠、扩散,突然,裂帛之声响起,常威对面三尺外的帐蓬壁上,猛然裂开几道口子,仔细一瞧,那几道口子,赫然组成了一个文字。 裂帛声一发不可收拾。 常威指尖舞动不停,裂帛声亦是响个不停,对面的帐蓬壁上,飞快地裂开一道又一道细口,组成一个又一个文字。 黄蓉读来,正是: “叹生不逢时,纵天长地久、不老长春,亦不得真正长生,唯虚渡三甲子光阴……叹叹叹!” 原来逍遥子留书铁板时,游刃有余,并无半点运劲窍门外泄。 只在写书最后几行字时,感慨生不逢时,长生如梦,情绪激荡之下,终于难以自抑,劲力自指尖溢出,于最后的几行字中,留下了他留书铁板时,指力运转的痕迹,被常威以超凡悟性,感悟了出来。 常威对面的帐蓬,终于在他连绵发出的隔空指力之下,彻底破开,寒风呼啸涌入,令常威一下清醒过来,停下了食指的挥舞。 黄蓉这才紧握着双拳,一脸雀跃地问道:“常威哥哥,你悟出功法啦?” “嗯。”常威笑着点头:“悟出了一门指法,可发出无形指力,且指力凝于指尖,并不向外发射,而是像手指平空长了三尺——随着我功力提升,这无形指力的‘长度’,还会继续提升。” 简单来说,常威这门指法,就像是绝地武士的“光剑”一样,平时只是一截短短的“剑柄”【手指头】,一旦灌注“原力”【内力】,就能平空弹出一截“光刃”【指力】,凝而不散,收发自如,且无形无迹,令人防不胜防。 【求票~】 066,无形神剑指 介绍新悟出的指法时,常威食指隔着三尺距离,在地面上写写画画。 嚓嚓轻响中,只见地面之上,平空出现三个“叹”字,一笔一画,皆清晰深刻,宛若刀剑刻画。 之后常威又隔空三尺,试图在逍遥子留字的铁板背面刻字。 然而隔空三尺,指力终究会有衰减,划破帐蓬、泥土固然不费吹灰之力,可在铁板上却只能发出细细的呲呲声,无法留下任何痕迹。 常威不断调整距离,最后直至指尖彻底触及铁板,才终于在铁板背面,留下了不到一分深的清晰字迹。 虽这点深度,还不到逍遥子留字的五分之一,比起常威以“摧坚神爪”爆击铁板的入铁三分,亦是远远不如,但常威摧坚神爪须得全力爆发,才能于一击之下入铁三分,根本无法进行持续而稳定的输出,不可能刻画出深浅完全一致,笔画转折自如的字迹。 而这门自铁板留书中悟出的指法,则能令常威稳定而持续地输出指力,于铁板上刻出清晰流畅的字迹,这份指力,甚至已超过了当年的中神通王重阳。 要知道,王重阳连用指头在坚石上写字都办不到,更别说在厚铁板写字了。 仅凭这一手,常威便知道,自己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天下第一”,即便九阳神功仍未大成,华山论剑之时,自己亦能技压群雄,力夺魁首。 黄蓉亦为常威悟出的这门指法而惊叹欣喜、与有荣焉,她笑嘻嘻问常威:“常威哥哥,这门指法,你可想好了名号?” 常威沉吟一阵,道:“这门指法,就叫做‘灵犀一指’吧?” “……”黄蓉流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常威哥哥,你这无形剑气般的指力,跟‘灵犀’二字有关系吗?” “好像,大概,没有吧,哈哈哈……”常威干笑几声,知道自己取名无力症又犯了,想了想,试探道:“我这指力,有破坚摧壁之能,不如就叫破坚指?” 黄蓉面无表情:“不好,跟摧坚神爪太过雷同。” 常威破罐子破摔:“我这指力眼睛看不到,像一口透明的剑,所以就叫胜利与契约之剑!” 黄蓉愕然:“什么鬼?” 常威无奈道:“那蓉儿你帮我想一个名号吧。” 黄蓉道:“你这指力,可凝于指尖,并不外放,宛若指尖多了一口三尺利剑,且无形无迹,肉眼难见,神乎其神……唔,便叫‘无形神剑指’吧。对了,你以后呀,还得练练剑法,有这么一口三尺无形剑,再配上一手好剑术,想想就超厉害呢。” “无形神剑指么?”常威拍手一笑:“这个名号好!不愧是蓉儿,取名字就是比我强。” “我也就是随便取个名号。”黄蓉笑了笑,实在忍不住吐槽:“主要是常威哥哥你取名的能力太……那个了。唉,将来我们有了孩子,该如何是好?” “这哪儿跟哪儿?” 常威失笑:“若给咱们的孩子取名,我定然是要好生勘酌的。老实说,我这‘常’姓取名儿,还真的挺方便的,我随便就能取出许多朗朗上口,又极富祝福意义的好名字。” 黄蓉眼巴巴瞧着他:“比如呢?” 常威张口就来:“常金,常玉,常富贵!常胜,常荣,常凯旋!常寿,常久,常百岁!常安,常全,常康健!怎么样,我们姓常的,取名儿挺方便吧?” “……”黄蓉再次流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柔声道:“罢了,不为难你啦,以后还是请我爹爹帮忙给孩子取名吧。” 常威木然无语,感觉自己为孩子取名的权力,很有可能会被剥夺,一时十分忧郁。 说笑一阵,常威开始继续钻研新悟出的“无形神剑指”,尝试着增加其威力,减少其消耗。 黄蓉安安静静地旁观一阵,不觉倦意来袭,打了个哈欠,钻进他怀中沉沉睡去。 一场好睡,一觉醒来,睁眼一看,就见常威仍然神采奕奕,手指凌空虚划,似在比划剑招。 黄蓉仰起上身,舒展手脚,柔柔地伸了个懒腰:“常威哥哥,你又一夜未睡?” “嗯。” 常威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笑道:“你不是说我得练好剑术,以配这无形神剑指吗?正好灵鹫宫的天山折梅手,化入了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斧法等诸般兵刃绝招,练好了天山折梅手,十八般兵器便都能信手拈来,无一不通。 “我呀,就先研究了半夜无形神剑指,又琢磨了半宿天山折梅手,从中择取剑招,与岳丈的‘玉箫剑法’互相印证,半夜下来,倒也小有收获。” 说着,他食指微微一颤,无形指力如剑破空,发出嗤嗤轻啸,竟于空气之中,刺出三团花朵般的透明涟漪,看上去美丽又危险。 黄蓉笑道:“欧阳锋的蛤蟆功很是厉害,但一阳指可破之。常威哥哥你虽不会一阳指,不过有了这无形神剑指,下次欧阳锋再在你面前使蛤蟆功,你一剑刺去,定能将他刺得像只漏气的鱼膘,蛤蟆功积蓄的劲力,嗖嗖几声,倾泄一空,教他变得气力全无。” 常威道:“蓉儿说的对。不过,即使不用无形神剑指,欧阳锋也不足为虑了。我这一个多月掘土打洞,鲜少练功,但武功亦然大有长进。尤其是体魄,比上次与欧阳锋交手时,强了何止三成?欧阳锋若再来,五百招内,我便能打得他臂折指裂,痛不欲生。” “知道你厉害啦。”黄蓉笑嘻嘻道:“在飘渺峰呆了这么久,武功秘典也找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啦?” “嗯,山上寒冷清苦,我又成天忙碌,没怎么陪你,这一个多月,辛苦蓉儿你啦。” 常威怜惜地抚了抚黄蓉俏脸,“我们今天便下山,去天山脚下,找处人烟稠密、水草丰美的所在,近近人气,好生休养一番。年关将近,我们也没法赶在过年前,回到桃花岛了,便在天山下过年吧。过完年,我们便去华山。” 明年二月,便是第二次华山论剑之时。 【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