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男二上位了吗?[快穿]》 1、第一章梁青生x慈韩松 故事开始是这样的。 梁青生和冯栎是一对同性情侣,在高中的时候认识,梁青生是不学无术的混混同学,冯栎则是人见人爱的三好学生。 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人,因为冯栎的一封表白情书产生了一些后续。 梁青生这人混了两年多,学习的课本知识半点不通,格斗泰拳样样精通,无法无天,后因为和冯栎谈恋爱,有所顾忌。 两人确立关系是在冯栎十八岁成年那天,谈了三个月就高考了,原本梁青生并不想出a市的,他爸妈也给他安排好了未来和工作。 但是因为冯栎的梦想大学是b大,所以他毅然决然考取了b大旁边的……技术专科学校。 最近梁青生就好像是梦魇了一般,一直重复着做同一个梦,梦里的场景如此真实,直接梦回高三。 前面都是他和冯栎的一些甜蜜恋爱场景,但是到了后半夜,他就会梦见冯栎和一个他并不认识的男人舌吻、抚摸。 第一次梁青生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忍不住骂自己是不是有毛病,做梦给自己戴绿帽子可还行。 第二次,引起了梁青生的一些注意。 第三次,梁青生直接去了寺庙,看看自己是不是撞邪了。 第四次,他就开始注意观察地方和透露出来的时间。 最后从带着生日帽的冯栎和在ktv桌上摆放的蛋糕来看,时间应该是冯栎的生日了。 至于地点,观察那熟悉的设施和装潢,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他们学校旁边那个罗马ktv了。 弄清楚这些之后,梁青生觉得最他妈诡异的是……他再也没做过这个梦了。 “操,别他妈是哪路神仙看我帽子太绿了,看不下去了,下凡指点了?”梁青生咬着烟,冷沉眉眼瞪着手机微信置顶上几个红点,是他男朋友冯栎的一些安排和打算。 他家有点小钱,冯栎家境却并不好,一般这些花钱的事情,比如说请客吃饭或者唱歌喝酒,他都会提前买单安排好。 现在梁青生突然有些不想搞这些了,但在事情还没确定之前,他还是浓眉紧皱的打开手机,付钱订包厢了。 “呦,我们梁哥这是怎么了?抽了多少烟啊这是,我们寝室都他妈快成仙境了。”打开门的男人是他一个寝室的室友,吕格,嘴上挂着痞痞的笑。 寝室是学校新建的,四个床位都是上床下桌,条件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还有梁青生比较舒心的事情是四个人都抽烟。 谁也不嫌弃谁。 “冯栎明天生日。”梁青生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呼出一口浊气,淡淡说道。 “呦,原来是小天鹅生日啊。”吕格挑了挑眉,故意叫冯栎小天鹅,打趣他,倒是也没错,冯栎见他们的时候,可不就是高傲得和小天鹅似的。 明明很瞧不上大专生,但是大专男朋友买的礼物是半点不落的收下。 两人交往两年,起初室友们还闹着想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的,但是人家小天鹅不愿意,他们也不是那种讨人厌的人,再也没提过这茬了。 梁青生父母有时候看着那卡上的余额常常担心自家儿子是不是在学校吸/毒了。 “这是在愁什么呢?礼物买完了,钱也花出去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吕格放下书包,刚从外面吃饭回来。 “啧,没什么。”梁青生虽长得不差,但是眉眼长得凶,身高有将近一米九,小麦色的健康肤色,是属于那种走到街上,流氓小偷看一眼都要绕道走的那种。 他不愿意说,吕格耸耸肩不再说话了。 晚上的时候,梁青生翻来覆去睡不着,被隔壁床的胖子王石骂了一句:“你他妈的烙饼呢?还是床上生钉子睡不了啊?” “滚呐。”梁青生睁开眼睛,心中说不出的焦灼和不安,看着三个床上的窗帘里面都还有灯,便也回击道:“你们大半夜不睡觉招魂呢?” “啧啧,明天周六啊,咱们又没有男朋友生日,睡那么早干嘛。”另外一个声音更加少年化,带着一股网上说的夹子音,是他们寝室网络男神沈和。 “......”他思索再三,最终还是问道:“你们觉得冯栎人怎么样?” 室友们对他的性取向没有半点歧视,尽管心中可能对冯栎有意见,但是从不曾在梁青生面前说过,当然梁青生也不会特意和朋友说男朋友的事情。 寝室诡异的安静了一瞬,还是沈和最先含糊其辞的说道:“你的男朋友,你自己觉得好就好,管我们干嘛。” “是啊,我们觉得不好,你还能分了不成?”王石开玩笑的语气,心中却燃起了八卦之魂,“你们是感情出现了什么问题吗?来,说出来,让哥几个高兴高兴。” 吕格则是慢慢悠悠的说道:“要我说实话的话,我只能说,小天鹅心气儿高,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他说话一向很直接,也没有恶意的。 梁青生沉默了下来,静静躺在床上,烦躁的感觉更加明显了。大概也知道,室友其实心里并不看好他们。 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一打开手机,凌晨三点半了,爬起来刷了一会手机,感觉眼睛酸胀,才重新闭上眼睛,然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们寝室是没有上午的,一般都在床上没起来,梁青生只要一想到今天可能发生的事,便睡不着了,八点多就起来了。 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跑圈,出了一身汗,去食堂买了早餐,回去的时候,大家也都还没醒,他就去浴室洗澡了。 洗完澡之后,便收到了冯栎的消息。 宝贝:[老公起来了吗?] 他总是这样,在微信上喊的热乎亲切,见面之后就是一副极容易害羞的样子,加上他长的嫩,脸也爱红。 梁青生就真的不敢再为难他了,他一拒绝,他就算再难受,也会忍住,所以在一起快三年了,两人还没本垒打。 这放在同性恋圈子里面,说出来,可能会被笑话梁青生是个硬不起来的了。 梁青生看着手机发呆了好久,然后又弹出来一下消息。 这次是一个猫猫撒娇的表情包。 很可爱。 [嗯,刚醒。] [老公今天醒的好早啊。早安么么哒。] 梁青生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半。 其实不算早了吧,只是因为他平时起床都是中午了,按他的作息来说,确实算早的了。 [吃早餐了吗?] 梁青生找了一个话题,心中默念了两遍,这是他的男朋友。 他想着,如果这次无事发生,他就因为自己对他的怀疑而对他道歉,他生气,他就死皮赖脸哄他。 [没吃,想留着肚子中午吃顿好的。嘻嘻。] 梁青生勾了勾唇,笑容还未消失,便看见他下一句话,心中荡起的涟漪平息了。 [老公,我们晚上唱歌的包厢订的是大包吧,我室友们还有我部门的朋友都会过去哦。我担心太小的话,会很尴尬诶。] 梁青生:[截图]付款码截图。 梁青生:[订的最大的了。] [哇,好哦,等等我算一下,给转钱过去。啾咪啾咪。] 梁青生和往常一样的回答[不用。] [老公真好,么么么么。] 梁青生:[么么。] 然后没了消息,梁青生打开电脑,想玩会游戏来着,但是又觉得没有意思,坐在椅子上发呆。 从床上迷迷糊糊下来上厕所的王石,看见坐在椅子上石雕似的人,吓了一跳,“卧槽,你大早上的对着电脑面前祈祷什么?” 梁青生撩了他一眼,没说话,抽出一根烟来,点燃,安静地抽了起来,他脑子全是和冯栎在一起相处的场景。 模糊间有些东西,也是有迹可循的。 王石冲水出来,眯着眼睛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出去啊?” “一点。”梁青生被香烟侵染的嗓音格外暗哑低沉。 “哦,晚上还回来吗?”王石又问了一句。 梁青生狠狠抽了一口烟,微微皱着眉,青烟模糊了冷厉的眉眼,淡淡吐出两个字:“回来。” 王石登时嗤笑一声,“真他妈离了大谱了,柏拉图来了都要喊你一声老师啊。” 然后两百多斤肉颤颤巍巍,又灵活的爬上床去了,被子一盖,没过多久,鼾声如雷。 有时候梁青生觉得自己也是真的很堕落,无所事事,来了b市之后就感觉完全围绕着冯栎过的,许是因为起初来的时候,就带着一腔滚热的爱意。 他当成了他b市的精神寄托一般的存在吧? 这个学校并不是什么好学校。 但是以当时梁青生的成绩也考不上什么好学校。 他一直认为,学习什么时候都不算晚,并且他家里条件不错,到时候想学一门什么技术或者手艺,还是继承家里的公司,好像都可以。 这种毫无忧虑和危机的生活,让他像温水里的青蛙一般,不愿动弹。 他做了个假设,如果他失去了冯栎,那他还剩下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在这堕落的寝室显得格格不入。 诚然他并没有真的拥有过什么,也就谈不上失去。这三年做的最让人羡慕的事情,就是拥有一个学习很好,长相也不错的男朋友。 两三年的光阴,好像慢悠悠的,在指尖瞬间流逝了。 他清楚,并不能怪任何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只是若是冯栎真的背叛他,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场因为诡异的梦境引起的短暂沉思,被手机上的消息打断了,消失无影了。 冯栎来消息了。 [我出发啦,老公,你来我们学校门口接我哦。] 2、第二章梁青生x慈韩松 b大是开放式的,不限制校外校内人员,有东、西、南、北四个大门,还有无数小路可以进出,冯栎说的应该是东大门。 东大门有两条供车辆通行的大道,旁边就是人行道,大门口有一个花团锦簇的花圃,中间摆放着刻着b大名字的石头。 梁青生里面穿了一个灰蓝色的格子衬衫,简单的直筒牛仔外套,加一条灰绿的工装裤,牛仔外套板正,衬得身材越发笔挺。 他的头发原本是板寸的,现在长出来了一些,但还是显得冷硬又凌厉,因为帅气的脸庞,卓越的身高,以及荷尔蒙爆棚的气质,已经被小女生要了一次微信了。 大学的女孩子总是这般热情又可爱,只是无奈他性取向是男,只能委婉拒绝了。 梁青生等的有些久了,距离冯栎给他发消息已经过去四十多分钟了,他还连影子都没有,先不说他们学校校内有校车,就算他寝室走到门口,也只要十来分钟。 天气灰蒙蒙的,积压着浓郁的雾霾一般,明明上午还是艳阳天来着,此刻却是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进出学校的学生不少人都拿着伞,天空刮起的清风吹的他手中的烟越发涩了。 看见了熟悉的人影,梁青生将手中的烟掐灭之后扔进垃圾桶了,抬脚走了上去。 男人......或者说少年比较合适,他长了一张娃娃脸,眼睛湿漉漉的,又溜圆可爱,看见他先扬起了笑,露出小小虎牙和甜甜的梨涡,皮肤白皙。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外套,里面也是白色的内搭,黑色运动裤,显得青春靓丽的。 这一套服还是他给他买的,花了将近五位数来着。 仅仅是看着他,便会让人心生喜欢和愉悦。 梁青生不由勾了勾唇,朝着他走去,走近之后,冯栎主动勾住了他的手臂,然后鼻尖在空气中嗅了嗅,随即鼻尖皱了皱:“哥,你抽烟了?” 他和一只小警犬似的,警惕的看着他,见他默认的摸了摸鼻子,不赞同的看着他:“抽烟有害健康,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肯相信呢?” 他说话嗓音软软甜甜的,半点让人生不起气来。 他网上喜欢叫他老公什么的亲密称呼,到了线下的时候,他便会害羞,叫的最多的就是哥了。 “好啦好啦,今天你生日,别生气。”梁青生只是转移话题说道,冯栎靠着他的手臂,和他小声说悄悄话。 “今天我们寝室应该都会来,还有一些我部门的朋友,不知道会不会灌我酒诶。”冯栎显得有些担忧样子,但黑色的眼珠子乌溜溜转的看向他。 “我帮你喝。”梁青生想也没想说道,左右他从小到大陪他爸都喝惯了。 “哥对我真好。”他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甜丝丝的对他笑。 梁青生原本提着的心放下了一些,默默想着,如果今天的怀疑是假的,他一定会好好哄哄他。 冯栎的生日打算是中午和下午的时间是和梁青生去吃饭,然后看个电影什么的。 晚上再和大家一起吃饭唱歌庆生。 两人约着一起去学校对面的娱乐商场去吃蛙,气氛倒是很融洽,冯栎惯是话多,会毫无顾忌和他分享学校的事情。 “我们寝室的慈韩松真的很厉害呢,据说是我们学校校级学生会的下一任内定的主席呢,不光和学校老师关系很好。成绩也是我们学院年级第一,奖学金拿的手软。”冯栎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是带着羡慕的。 “听说他家里也很有钱,我上次借他鞋子跑步来着,你还记不记得,后来我不是摔倒了吗,将他的鞋子也擦坏了。他虽然不在意,但是我想着赔他一双新鞋来着。”冯栎拿着筷子露出吊人胃口的神色,他是新闻传播专业的大二学生。 梁青生虽然不在意,但还是配合他说道:“后来怎么样了?” “我搜了一下,那双鞋子好像是什么品牌的限量款,六位数。”他眼睛瞪瞪做出夸张的表情,好似不理解为什么一双鞋子会这么贵。 梁青生也微微惊讶了一下,他说的那个人他也有印象,之前见过两次,都是在冯栎聚会上,确实让人一眼就难忘记的长相,长相过于出色了。 冯栎在他们眼中已经是小天鹅了,但是冯栎在他面前,就成了实打实的丑小鸭了,并且他身上的光环太多了,身在大专的梁青生也略有耳闻。 十项全能,学习能力强,业务能力强,组织能力也强。追他的人,可能从b大排到隔壁省的a大去了。 梁青生倒是对他没什么特殊的心思,自己一个男朋友都应付不过来,没能力去看别的男生。 “还有我们学院的主席人也很好,很照顾我呢,这次我也叫了他,到时候你帮我去陪他喝一杯呗。”冯栎双眼亮亮的,表情带着一点撒娇卖萌的祈求。 “行,快吃吧。”梁青生将锅里的牛蛙肉多的大腿肉给他挑出来了,将盛满肉的碗给他推了过去。 冯栎双眼笑成了弯弯的月牙,拿手对着来了两个飞吻:“么么,谢谢哥。” 梁青生扯了扯嘴角,冷硬眉眼软化了一些:“不用谢,吃吧。” 然后又给他将可乐打开,放在他手边。 冯栎笑容更灿烂了一些。 两人吃完午饭已经是下午将近快三点了,买了一个看到五点四十的电影刚刚好。 两人牵着手,一起看到电影落幕,外面的天气已经快黑了,乌压压的黑云,眼前着就要下雨了。 “嘶,怎么办,好像要下雨了,我没带伞。”冯栎皱眉说道,那像小太阳的小脸上出现了类似阴雨的天气。 “没事,这边有超市,我们去买一把就是。”梁青生并不怎么在意。 “我是担心他们出来会不会不方便。”冯栎说。 梁青生:“我们订的饭馆就在学校对面,有什么不方便的?” “也是哦。” 定的是一个类似夜宵的地方,比较招牌的就是大螃蟹、全虾宴还有烧烤,大学生嘛,大多数出来吃饭都是吃这些东西。 “大概会来多少人?”梁青生看着手上的菜单,将招牌菜都打了勾,害怕不够,问一下到底有多少人来着。 “我们寝室三个还有小桐,然后部门应该是十来个人吧。”冯栎想了想说道。 “好的。”梁青生点了不少,还点了两箱啤酒。 包厢是那种大圆桌设计,转动的桌子,摆放着十几副碗筷。 两人坐在一起,梁青生原本想说一些什么的,见冯栎玩手机玩的正开心,嘴角梨涡浅笑,他便将话咽下去了,他玩手机,他就看着他出神。 冯栎抬眼就看见,梁青生看见他的时候,便忍不住从眼底都生出笑意来了,似有些羞涩:“哥,看啥呢?” 梁青生也笑了一下:“没事,他们来了吗?” 冯栎点头,“在路上了。” 两人对视一眼,梁青生是典型的凤眼,眼睛并不大,但是看人时,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冷冽之感,配上他的健硕身板,就更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但是他一般对他是不一样的,像是钢铁成了绕指柔,深情无比。 他喜欢极了这份特殊,不由凑过去,小脸扬起,缓缓闭上眼睛。 梁青生愣了一下,冯栎是不喜欢在外面亲近的,但今天很主动。 原本他应该欣喜的,可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只是蜻蜓点水般亲了亲他的嘴,就离开了。 冯栎愣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冲他笑了一下,就又回消息了。 陆陆续续人都到了,带着给冯栎的礼物,姗姗来迟的是冯栎说的主席,梁青生见人来的差不的多了,就提醒冯栎可以上菜了。 冯栎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开心,似在犹豫,但是下一秒又绽出灿烂的笑容,像是风中花枝乱颤的鲜花。 梁青生冲着他视线方向看去,一下眼就沉了一下,下颌线都绷直了,双眼似冷风刮过带上了冰刃。 只见出现在门口的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白色衬衫,手臂上挂着西装,手上抓着一个礼盒,行色匆匆,应该是一个活动之后赶来的,脸上挂着温柔款款的笑。 “川柏哥你来了。”冯栎站起来,去接他似的,将礼物接过,笑容更大了。 “抱歉各位,来晚了。”李川柏微微一笑,宛如春风拂过,春暖花开,但是梁青生心底却是大风刮过,寸草不生。 这个人,这一身衣服,和他梦里一模一样。 梁青生视线和那人视线对上,李川柏对他也是得体一笑,走到他身边,伸手温和的笑:“这是小栎的男朋友吧,是个大帅哥啊。我是李川柏,小栎的朋友。” 梁青生面无表情,眼神不善的看着他,好似有火星子迸射出来,整个人像是蓄势待发的火山,但还是忍着即将喷射而出的脾气,扯起嘴角道:“梁青生。” 李川柏对他挑了挑眉,旁边就有热情的同校同学对他不断发出问候。和面对他的那种嘴上恭维,心里瞧不起不同,他们是真的敬佩这个学生会主席,心服口服的。 冯栎也像是小蜜蜂围着那一朵花转悠。 只有一道淡漠的眼神落在梁青生微微露出的小臂上,肌肉结实,因为情绪的起伏,手臂上青筋虬结,拳头微握。 慈韩松视线在他手上停留了半分钟,才缓缓移开,手指撑着下巴,视线落在对面人群的中心。 然后李川柏对他露出一个更加亲切的笑容,颇为熟稔的说道:“韩松你也来啦。” 慈韩松只是勾了勾唇,神情淡淡。 3、第三章梁青生x慈韩松 摆了满桌子的食物,琳琅满目,孜然香味扑鼻,气氛也很融洽,冯栎脸颊因为喝了酒,脸颊红红的,眼睛眨巴眨巴,就对梁青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次梁青生却微微垂下眸子,他不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现在根本笑不出来,所以直接默不作声的抽起烟来。 冯栎歪头有些不解的看他,却并没有太在意。 这个聚会他是主角,而梁青生是他男朋友,自己人,想什么时候哄都行。 梁青生眼底和那香烟的火星似的,带着灼人的温度,他拉长着脸时,那冷硬的脸庞越发显得凌厉了,浓眉狠狠皱着,让人只想退避三舍,一脸凶悍模样。 他嘴里泛起了苦涩的味道,也不知道这烟怎么回事,越抽越烦躁。 “诶,冯栎男朋友,借个火。”一道清冷又淡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肩膀也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梁青生回头一瞧。 是冯栎说的那个有钱室友,慈韩松。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根细长的白烟,越发衬得手指修长葱白,他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金属打火机,按了按,好像坏了,没火。修剪整齐的指甲,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 “打火机坏了。”慈韩松带着一个无框的眼镜,一双眸光湛湛的眸子藏在镜片之下,衬得眉眼矜娇又带着一股清贵之感。 梁青生只是简单扫过他一眼,就从衣服袋子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塑料印着美女的打火机扔给他。 他牙齿咬着烟,被青色烟雾环绕的视线不自觉跟着这人的动作一起动起来。 只见慈韩松拿着打火机先是摩挲了火机的表面,垂着眼细细打量了一下,似第一次用这么劣质的打火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然后才动作懒散的按出了火,红色火舌跳跃着,在那火光之下那人纤长睫毛洒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轮廓分明,长相似弯月一般清辉。 梁青生想,这他妈的两人抽的是一样东西?我他妈是抽鞭炮,人家像是抽雪茄似的。 这是他看见抽烟抽的最好看的人了。 他露出一点雪白的牙齿咬住烟,缓缓抽了一口,青烟从淡色的嘴角逃蹿出来,唇角勾起的笑清俊迷人,被青烟晕染的眉眼出落的越发欲气十足了。 慈韩松察觉到那直勾勾的视线,掀起睫毛看过去,撞进一双黑沉沉的眼里,仿佛是夜空下最深的寒潭。 明明他的眼里充斥着冰冷的寒气,但是慈韩松却像是被他的视线烫到了,吸进肺里的烟都显得格外滚烫,手指下意识摩挲了一瞬,让他格外心血沸腾。 两人对视一眼,几秒钟之后,慈韩松将打火机推了过去,两只堪比手模的手指,灯光下,白得像是泛着莹莹的光。 他说:“谢了。” 简短又客气。 梁青生视线落在那只手上,心中泛起一点点波澜,又很快恢复平静,利落的收起打火机,将手中差不多抽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他不是见色起意的人,只是人对于貌美的事物,总是忍不住停留几秒。 然后没过几分钟,梁青生就被红着脸的冯栎带走了,带去挡酒了。 慈韩松轻轻吸了一口烟,镜片之下的眸子微微堆砌了一点冷芒,旁边传来假咳的声音,他拿眼尾撩了一下旁边抱胸而坐的室友陆林。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好室友也是抽烟的?”陆林同样带着一副眼镜,他是黑框的,带着斯文睿智的味道。 慈韩松唇角勾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道:“啊,不知道诶。” “看上了?”陆林和慈韩松的关系在寝室是比较好的,也算是好友了。 慈韩松眉眼有点惺忪的笑意,像是满不不在意,又像是要势在必得的懒散意味:“嗯,想搞,看起来几把很硬。” 他端着一个高岭之花般,又高不可攀的清冷模样,说着无比粗俗的话语。 格外的带感,就算陆林不是gay对着这张脸,说出这种话,心中也小小的颤了一下。 “但他是冯栎男朋友诶,毕竟一个寝室的,这样不好吧。”陆林低声笑道,话虽这么说,但是眉眼间怂恿意味很浓。 “啧,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刚刚只是和他借个火而不是借个种?”慈韩松眯眼盯着梁青生瞧,人群中有不少长相不错的男人。 但是梁青生在里面高大挺拔,身材比例肩宽腿长,脱颖而出,神情却像一块石头似的,又冷又硬。 偏偏让人移不开眼来。 随后,慈韩松吐出一口烟,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白烟落在眉眼间,模糊了那炙热侵略的视线。 梁青生跟着冯栎,两个人像是结婚敬酒似的,走哪喝哪,他酒量不错,但是还不想现在喝醉,就和冯栎说了一声,自己有些醉了。 冯栎惯是会心疼人的,只要他这么说,虽然会对他投以担忧又失望的视线,后面却不会强迫他喝了。 一群人吵吵闹闹又聊了一会,就转场去了ltv。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下着小雨,梁青生和冯栎打得一把伞,他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撑着伞,在这风呼呼刮的雨夜,显得十分有安全感。 慈韩松拿着黑伞走在后面,盯着那握着腰的大手,牙齿不自觉咬住舌尖,视线久久不曾离开。 到了ktv他们给冯栎订了蛋糕,梁青生也订了,但是吃不了这么多,所以他的就没拆,先吃他们一起买的。 梁青生再一次看见熟悉的场景,他已经麻了,黑沉沉的眼比外面的夜色还浓,但是心里还是抱着侥幸心理的。 希望那只是一个梦。 梁青生五音不全,在ktv这种地方纯纯陪酒和摆设的,冯栎的那些朋友也不好冷落他,就喊着他一起玩游戏。 就算他一再克制,但架不住这么多人灌,依旧喝的有些晕乎乎的了。 或者他内心中某一处也希望自己能够喝醉,可是事与愿违,他去厕所好几趟了,依旧没有忘记那糟心事,脑子里还保持着理智。 他在厕所抽了一根烟,压下脑袋中的醉意,清醒了一下,才从厕所出来,环视包厢一周,冯栎和李川柏两人不见了。 心在一跳,耳边还有那些人鬼哭狼嚎的声音,此刻他脸颊生热,但是心如死灰,他黑着脸,推开门出去,前脚刚踏出去。 原本来上厕所的慈韩松,见他脸色阴沉,气势汹汹的出去,脚步一顿跟着一起出了包厢。 梁青生曾经在梦里看到了那个无人的黑色包厢号码,就在旁边两个位置,他还未走近,那一长条黑漆漆无人的包厢,都是开着门的,隐隐传来一点暧昧的声响。 直到听清楚熟悉的声音,感觉那高高悬挂自己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还是落了下来,之前有多烦躁,此刻他就有多冷静。 好似一盆冰水临头泼下。 冯栎脸颊绯红抱着学长脖子,踮起脚尖来和他接吻,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参杂着醉意勾人的厉害。 李川柏却不着急,任由他热情的投怀送抱,一下一下吻着他的唇,还在暧昧问他:“真是一个小骚/货啊,这么着急啊,你那男朋友是不是不行,满足不了你啊。” 冯栎听见男朋友这样的字眼,便身体战栗一下,越发难耐了,含糊的说道:“没有......” 李川柏大力的揉捏了一下他的臀部,故意继续问道:“没有什么?” “他很好......啊。”还没说完,就被李川柏狠狠咬了一下唇,冯栎便委屈的看着他,改口道:“学长最好......” 黑影接近,正巧听见了这句话,梁青生嗤笑一声,将两人从迷情中惊醒了,冯栎脊背生寒,醉意消失,一把把李川柏给推开了,转身一看,一瞬间如坠冰窟。 冯栎心中慌乱,一种天塌下来的心慌感觉,他扑到梁青生怀里,抱着他的腰,大声喊着:“哥!哥!你听我解释!” 梁青生一把将他扯开,扔到旁边沙发上,然后直接对上那个此刻依旧温柔得体的男人,缓缓一步一步朝着他走去。 “梁同学,其实我和小栎没什么,他刚刚摔了,我给他揉揉屁股,你信吗?”李川柏勾着讽刺的笑,清俊的眉眼带着恶意的调笑。 梁青生舌尖舔过后槽牙,他这人从来是能动手不哔哔的,拳头攥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挥拳出去,随着一声爆呵:“我信你大爷的,傻逼。” 李川柏也是学过一些跆拳道在身上的,所以才会有恃无恐,一般人打不过他,但是梁青生是谁,从小打遍混混无敌手的霸王。 能让这个让他头顶一片绿的男人躲过去? 李川柏有所防备,向后躲开他的拳头,他就飞快一脚踹上他的膝盖,等他腿软跪下的时候,按住他的脑袋膝盖一顶,一瞬间鼻血飞溅。 李川柏发出一声哀嚎,他没打过多少架,缺乏实战经验,在近身肉搏之中只有挨打的份。 几乎是冯栎从沙发上跑来阻拦的时间,李川柏已经被梁青生压在地上捶了,对着他脸就是左一拳,右一拳的,那砂锅一般的拳头差点直接将人干晕过去。 此刻李川柏的脸已经成了青青紫紫的模样,人类的脑袋在梁青生的拳头下,过不了几个回合。 冯栎见地上似乎奄奄一息的李川柏以及面露凶悍,煞气十足的男人,吓得赶忙跑过去,一把抱住李川柏的头,拦住梁青生的动作。 梁青生眼阴森漆黑,在这黑夜中泛着阴鸷的光,他沉着声音道:“冯栎,让开。” 背着光的梁青生,像是一只喝了血的凶兽。 他不是真的莽夫,因为这样一个人染上人命不值得。 冯栎泪流满面,死死护着身下的李川柏,害怕梁青生真的将人打死了,哭着摇头的样子,可怜极了:“别打了,真的不能再打了,哥,求你别打了。” 梁青生深深地望着他脸,觉得没意思极了,从挣扎的李川柏身上站起来,伸出脚又狠狠踹了一脚,李川柏瞬间抽搐了一下。 “冯栎,咱俩玩完了,别他妈叫哥了。” 4、第四章梁青生x慈韩松 呼啸的冷风裹着寒冷的雨,一开门全数拍在他脸上,他脸颊上还带着酡红,脑袋昏昏沉沉,被风一吹,冷静了一些。 因为刚刚运动剧烈,引得了酒意扩散到了四肢百骸,醉意并未消失,他望着倾盆大雨的黑夜,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忘记带伞出来了。 他只是顿了一下,就打算不管不顾的冲进雨中。 然而,下一秒手腕被人攥住。 梁青生皱眉往后一扫,眼神冷沉犀利,掺着着自我保护般的刀子,迎着光,他被酒精侵蚀的脑子,转的有些慢了。 见到那白净的人,顿了好几秒,才认出来这人是谁。 见他停下之后,慈韩松便松开的手,手上拿着一把黑伞。 “你干什么?”梁青生因为刚刚经历背叛,又在酒精冲动之下,语气暴躁。 慈韩松推了推鼻梁的眼镜,声线天生冷感十足,动作优雅:“你和冯栎分手了是吗?” 梁青生现在看到有关冯栎的人或者事,便心生烦躁,语气冲撞,带着烈酒一般的灼意,“关你屁事啊?” 慈韩松眼神不变,嘴角矜持的弧度深了深,视线落在他并不是很猩红的眼上,又划过那滚动的喉结,以及肌肉鼓鼓的小臂,卓越的资本,就算穿着宽松的工装裤,也很是可观。 “冯栎让我来找你,他说有东西要还给你。”慈韩松面不改色,心不跳,脸上也带着严肃的神色。 “他还说,你不去拿,就不和你分手。” 梁青生瞪眼,本就血气方刚,此刻怒气值依旧没降下来,脾气更加暴躁了,轻而易举就信了这话:“分个手这么几把多事,真他妈够烦的啊。” 但是他还是脚步有些虚浮的跟着慈韩松身后走,只看着那人高挑的背影,视线倏地落在那一截雪白的后颈处。 修长漂亮,露出一小截,格外勾人目光。 他多看了两眼,下意识收回目光,然后又想到,他为什么不能看?他现在没男朋友,被绿了! 为什么不能看!他就看! 就在他气的双眼通红,睁大眼看向那个后脖子时,“后脖子”已经转过来了。 那无框眼镜显得冷淡异常,慈韩松喝的不多,脸颊上带着一点粉色,将那冷淡眉眼衬得多情起来,只是挡在眼镜下,并不明显。 慈韩松见他红着眼瞪着他,好似他是那个给他带绿帽的人,勾了勾唇,漫不经心的对他招了招手:“过来啊。” 这栋商业大楼,他们的之前唱歌的ktv在四楼,慈韩松直接按下了十楼的电梯,十楼是酒店。 梁青生靠在电梯上,整个人都处于游神的状态,心中闷闷的难受,像被人挤压揉搓着,喘不过气来,眼角也红红的,感觉下一秒就要哭了。 但他不是那种会哭的人,一定是酒喝多了。 对。酒喝多了。 他现在脑子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一定要和冯栎分手。 他不和他在一起了。 真没劲儿。 电梯唰的打开,梁青生跟着走出去,才发现四周环境的不对劲,错落有致的房间,探究又疑惑的眼神扫过,声音沙哑:“是不是走错了?” “没错。”慈韩松拿着房卡,找到对应的门牌号。 “嘀——”一声,房间门打开了,里面漆黑一片。 “进去吧,东西就在里面。”慈韩松将门打开,又旁边是全部打开之后,就站在门口,很像是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等着这只醉兔子进去。 梁青生有些发涨的额心跳了跳,皱着眉径直走了进去,视线扫了一圈,没有人,也没有什么东西。 门被慈韩松关上了,空间内只剩下两人。 “东西在哪?”梁青生问。 “我骗你的。”慈韩松开了空调,脱了身上的卡其色风衣外套,里面简单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越发显得身姿笔挺修长了,他放下遥控器。 “你为什么骗我?”梁青生眉峰皱成了山丘,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他脸上。 “因为……”慈韩松桃花眼微微弯了一下,疏离的眉眼带上一丝玩味的笑意,冷淡之色褪去,语调拉长:“我想和你上床啊。” 梁青生虽然醉了,但还没有到这么神志不清的地步,那紧皱的眉峰因为讶异的表情舒展开来。 他觉得很荒谬,他是冯栎的朋友,而他是他刚刚分手的前男友。 他沉下脸来,抬脚就走:“神经病,别开玩笑了。” 慈韩松挡住他去路,慢条斯理的解开了他领口的扣子,露出精致伶仃的锁骨,清冷禁欲的脸上浮现出点点酡红,冰冷镜片下的眸子微微弯着,眼角眉梢露出一点勾人的神情:“谁跟你开玩笑了?” 从锁骨往下大片雪白肌肤袒露在男人漆黑深邃的目光之下。 梁青生握拳,一瞬间咬牙,下颌紧绷起来,那犀利的眼神却黏在那人身上移不开。 “你们今天晚上不是分手了吗?你是要为他守寡三年再和别人做吗?”慈韩松生的清俊绝伦,就算是这种讽刺的神情,也格外有味道,浓浓的鄙夷异常刺眼。 他虽是被他拦住的,但是脚下却像是生了根,运转的缓慢的脑子发出抗议的声音,眼睛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看着那葱白的手指,心中名为理智的高山正在缓慢倒塌。 见他双眼攒动着火星,那视线也像是着了火的烫人,让慈韩松指尖微微颤动,最后一颗扣子解了很久,才解开。 好在梁青生脑袋不是很清醒,也没有发现。 慈韩松脸颊粉红,仿佛一块美玉,染上了动人的胭脂,他舌尖舔了舔唇,一步一步朝他走近,眼角泛起兴奋的光,声音冷质性感:“看看,和冯栎比……我更漂亮吧?” 梁青生拳头似能攥出水来,闻言,原本就桀骜不驯的脸上出现一点更为不羁的神色,他嗤笑一声,“我该回学校了。” 慈韩松脸上勾引人的笑意便消失不见了,眼神落下,见他明明动情了,还要走,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梁青生说走就走,擦肩而过时,那人冰冷的声音钻入他耳朵,格外刺耳:“你走了,我房间不能白开,我就把冯栎拖上来强/奸了。” 这话说的露骨,却都是认真的语气。 慈韩松看着冰清玉洁,禁欲清冷的好学生样子,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有多偏执又疯狂,冯栎日日在寝室说他男朋友有多好,有多爱他。 他就越想得到他,想要他爱自己。 要知道,他可是在大学开学的第一天就对梁青生一见钟情了,如果不是仅有的道德约束,他就算下药,也早就把梁青生搞到手了。 今天他已经分手了,他自然也毫无顾忌。 梁青生咬牙,眼瞳变得越发漆黑了,心中倏地燃起了一股火,直接将他理智烧没了,他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人按在床上,床垫晃动,慈韩松被撞懵了一瞬。 他脸上冷峻之色更浓了,声音带着火:“你他娘的,到底在发什么疯?” 慈韩松毫无招架之力的被他一把按在床上,喉骨被人狠狠掐着,微微窒息的感觉让他脸颊更红了,眼尾泛起了生理的泪光:“我提冯栎,你就这么激动……你就这么喜欢他?” 他眼底是深深的恼怒,倏地冷笑一声,丝毫不管掐住他命门的男人,伸手就去抓他。 梁青生身体就是一僵,瞪大一双血丝遍布的眼,狠狠瞪着慈韩松,表情之凶狠,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慈韩松半点不怕,嘴角微微勾起,脸上氤氲着更加浓郁的动人神态,雪白的胸腔因为极速的呼吸,上下起伏着,像海上遇见暴风天气被吹得呼呼作响的白帆。 他的声音因为被掐住的喉咙,显得有些嘶哑,眼神隐隐带着挑衅和得意:“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装什么?” 梁青生呼吸陡然加重了,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想和他保持距离,但是这人完全没脸没皮似的,抓着他半点不松手,他沉着脸:“把手松开。” 慈韩松怎么会听他的,手上更加用力抓着他。 “快点,选一下,你干我,还是我去干冯栎。”慈韩松再次提出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梁青生脑袋嗡嗡的,另外一种强烈的冲动,成功和酒精汇合,产生了更加大的化学反应,他抓着慈韩松的手腕,微微一拧。 慈韩松便吃痛松手了,就在他要拉下来脸发火的时候。 男人将他的手狠狠一砸,发泄不满似的,按在头顶,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眸,带着压抑着的怒火和冲动。 慈韩松呼吸倏地一顿,他观察着他的神情,眯了眯眼,勾唇,撑起身子犹如献祭一般抬头吻了上去,这一吻像是打破平静的石子,呼啸的海浪将他掀翻了。 “早他妈这样不就好了……”慈韩松和他吻的气喘吁吁,旗鼓相当的狠劲,像是两头近身肉搏的雄狮,都是同样的不甘示弱。 梁青生咬着他的舌尖一言不发,语言系统像是也被酒精毒哑了,像是闷头干活的老黄牛,只盯着那雪白的腿,仿佛那是即将要耕的枯田。 “冯栎做出劈腿的事情,我是觉得很不耻的,身为他的好朋友兼室友,我决定好好帮他补偿补偿他的男朋友……唔”慈韩松还没说完,便被梁青生俯身下来咬住了他的唇,防止他说出更加疯狂的话来。 慈韩松双眼弯了弯,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吸吮着他的唇舌,和他想象的一样,梁青生的力气很大,一弯手臂抱着他后腰,能直接将他提起来,抱离地面,不费吹灰之力之力。 “梁青生……把我眼镜摘了。”慈韩松声音沙哑侵染潮意带着酒气,断断续续,修长宛若天鹅的颈微微扬起,眼镜被晃得到了鼻梁之下的鼻翼,露出一双漂亮含水的眸子,眼尾隐隐透着红色。 梁青生抬头黑沉炙热的眼对上他带着满意舒爽笑意的眸子,额间豆大的汗珠落下,肌肉因为充血所以块块分明,酒精在空中挥发着,早已经没了之前的冲动,却也不想停下来。 他一只手抱着慈韩松的腰,将他提起来,另一只手抬手把他眼镜摘下来,将人压在床头上接吻,随手将那眼镜扔在床头柜上。 发出的一声脆响,眼镜从床头柜滑落,孤零零摔在地上了。 慈韩松被男人的气息包围着,舒服的直打颤,眼角冒出泪花,他趁着呼吸的间隙嘀咕了一句:“小心点儿,眼镜花了我二十多万呢。” 梁青生动作一瞬停下来,好像要去检查一下那昂贵的眼镜有没有摔坏。 慈韩松抬手抱住他的脑袋,往自己身上贴,缓缓在他耳边吐着热气,恍若美人蛇般缠着强壮的人类:“干什么去?” “快点淦我。” 5、第五章梁青生x慈韩松 天边吐白,整个晚上都亮着灯的房间,此刻传来两道急促喘息的声音,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运动,正在平息着呼吸。 肾上腺素逐渐降了下来,两人躺在湿漉漉的床上,一人一边渭泾分明似的。 梁青生脑袋清醒了,却宁愿自己还懵着,这一天发生的太过惊世骇俗了,冯栎出轨,他们分手,他和他室友上床了。 一盒避孕套都被他们用完了,房间一片狼藉,已经没眼看了。 他活了二十年从没有感觉像今天这般疯狂过,酸胀脑袋隐隐传来不适,身体却异常兴奋清醒。 他下床,从自己裤子里摸出一包烟来,然后沉默的穿上皱巴巴的衣服,上面一颗扣子都被慈韩松抓挠时,给崩坏了。 慈韩松盖着被子,他到底是承受的那一方,没有他恢复的那般快,身体疼的要命,但是又是爽的,惦念了这么久还是尝到了,他盯着梁青生的背影。 他心中微微发冷,他想若是他就这样穿衣无情,不管他死活走了,他一定要找人弄死他。 他上半身雪白的皮肉都是因为失力,被人捏出来的印子和一圈圈的牙印子,其实他身上还算是好的,梁青生虽然凶但是还算克制。 但是慈韩松就不一样了,半点没收着劲儿,他刚刚瞧见,梁青生健硕小麦色的背上和肩膀上,没有半点好地儿了,全是红印印,被他掐的,被他咬的。 好在梁青生穿上衣服了,倒是没走,而是坐到沙发上,想抽根烟,冷静下来,捋顺一下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天还没完全亮,空气中似乎还延续着那浓郁的味道,久久不曾散去。 和冯栎分手这件事,毋庸置疑,他也不觉得后悔。 但是……慈韩松。 想到这,他听见了细微的声响,是赤脚走在地上的发出的声音。 然后他被眼前的白晃了一下。 尽管他看了一晚上,摸了一晚上,亲了一晚上,依旧还是不能适应他那般白的肌肤,和他手指相握时,黑白分明得恍若他是非洲的。 慈韩松腰酸臀痛,什么都没穿,就十分自然的扫开梁青生的手臂,抬腿跨坐在男人腿上。 梁青生那被香烟拽回来的理智,一瞬间溃不成军,将嘴角咬着烟拿开,怕烫到靠得这么近的人儿。 他视线撇开,不去看他,那深沉的眼神带着一丝躲闪。 昨儿晚上,尽管是慈韩松主动缠着他,但他对上他,是有绝对优势的,他强迫不了他。 至于他说的强/奸冯栎,且不说这事他不会做,就算做了,又关他梁青生什么事情? 两人早就没关系了。 所以和他上床,其实就是自己欲望作祟,不想拒绝而已。 慈韩松带上了眼镜,那昂贵的眼镜没坏,身上半点未穿,偏带了一副禁欲眼镜,带着一股难言的性感。 “躲什么?”他坐在他腿上,掐着他的下巴,让他直直对上自己的眼睛。 这是两人都很清醒下的对视,梁青生的眼沉寂又冷淡,对上眼尾泪红未消的桃花眼,终究还是浮现出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谁能想到,在别人清冷禁欲若白莲的慈韩松,在床上那么骚,那么浪? 他想到了冯栎那碰一下就害羞的性子,在别人怀里时欲求不满的模样,也许男人骨子里都是这样吧。 然后嘴唇被人狠狠咬了一下。 梁青生抽了一口凉气,瞪眼看他:“你他妈干什么?” 他唇角被他咬出血了,这一下半点没收着力气。 “我坐在你腿上,你走神想谁呢?冯栎?”慈韩松双眼微微眯起危险的弧度,眼镜似乎都泛起了冷芒。 梁青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一下就猜中了,只能沉默下来。 慈韩松嗤笑一声,眼神冷冷淡淡的看着他:“是不是在床上也是想的那傻逼?所以不敢说话,怕喊错名字是吗?” “不是。”梁青生倒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将他当成别人,偏头又抽了一口烟,脸上一副丧气十足的脸。 慈韩松抓着他的手,就着他的手指想把烟咬过来。 梁青生有些拿他没办法的架势,他完全就是一根呛人的小辣椒,确实漂亮,也的确难搞。 “桌上有烟,我这根我都快抽完了……”梁青生有些不适应和别人抽烟这种亲密的活动。 慈韩松有一眼看穿别人的能力,立刻发觉,他是嫌弃了,就伸手亲昵的摸了摸他的耳朵,然后凑近他耳畔,耳鬓厮磨一般暧昧说道:“老子连你二弟都抽了个遍了,你还吝啬一根烟给我?” 梁青生指尖一抖,那烟差点掉下去,将皮质沙发烫坏,他看着那抬眼和他对视的冷嘲眸子,挑衅似的,他将自己抽了半根的烟递到他嘴边。 慈韩松拿眼尾撩了一下他,然后才像是不情不愿似的咬住湿润的烟口吸了一口,烟比他的更辣更呛人。 他吐出一口烟来,故意全洒在梁青生冷硬的眉眼间。 他透过烟雾,看见那冷艳的眉眼带着狡黠的眸色,很像一只偷吃的白狐。 梁青生喉结滚动,便感觉又不对劲了,猛吸一口气,手臂盘着他的腰肢,附身将烟按灭在茶几的烟灰缸里。 “别他妈勾人了,干不动了。”梁青生嗓子都是哑了。 慈韩松顺着动作勾住他的脖子,嘴角挂着调侃的笑:“中看不中用。” 梁青生:“……” 真的想将人按住再收拾一次。 “没套了,别闹。” “没关系,内……”慈韩松被人捂住了嘴。 梁青生不想听人这么撩拨下去了,直接捂住他的唇,雪白的小脸被他捂住,便只剩下一双眼睛似依旧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慈韩松自然知道没戏,他带着醉意的时候,都一定要做安全措施,更何况已经清醒了,更不可能了。 “你想怎么样?”梁青生松开他嘴,垂下眸子,低声问道。 他真的不理解,这人何必来招惹他,他一个没文化的专科生,家里有钱,但也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挥霍的地步,而且他自己就很有钱了。 “你说我想干什么?”慈韩松声音沙哑冷然,说话的时候,很像在怼人。 梁青生:“我不知道。” “你不想负责?”慈韩松按住他的肩膀,将人按在沙发靠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梁青生看了一眼他身上,又心虚似的离开,对上他警告的眼神,讷讷道:“我……” 实在是无法对着身上还满是他嘬吻出痕迹的男人说拒绝。 但是他经历一场失败的恋爱,并没有心思马上投入到下一场中去。 “我懂了,我他妈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慈韩松直接以退为进,冷笑一声之后,就要从他腿上起来。 梁青生拉着他手腕,力气大,硬是没让他起来,他从没这么窝囊过:“我不是不想负责,只是你也知道,我昨天才和冯栎分手,第二天就和你在一起了,你觉得这样好吗?” 慈韩松心中想的是:这有什么不好的,好得很! 但知道他不是这种人。 慈韩松脸上冷意消失了一点,“那你就和我当炮友吧。” 反正他自己也是贪图他的这点东西。 “……”梁青生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 “这不好……”梁青生皱眉。 “哦,你想白嫖,那就白嫖吧。”慈韩松小表情冷得不行,但在梁青生看来,却没有半点威慑力,实在是他反差太大了。 “我没有想白嫖,你要多少钱……”梁青生顺着他说道。 “你当我出来卖的的?”慈韩松的眼神更冷了。 “……”梁青生没辙了,手一松,原脾气就不好,哄成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那你走吧。” 慈韩松呆了一下,见他眸色沉沉的看着他,表情隐隐不耐烦,也不抓着他了。 他心中微微一酸,他就想和他保持联系,就算炮友也没关系,他就这么不愿意? 他也不是那种话伤心就会服气离开的性子,一屁股坐下去,抱住梁青生脖子又吻了上去,两人嘴内烟草味蔓延。 梁青生愣了一下,见他眼神恨恨的看着他,带着一股子令人心惊的执着,去拽他的手,没拽动。 他也不好真的用力去掰扯,就放纵他吻了,反正两人更亲密的都做了,不差这点。 他吻的凶,磕得嘴唇都疼了。 “你他妈差点把我干死……我就这么不如冯栎?”慈韩松红着眼,抿着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梁青生现在听见冯栎就来火气,更不想和他讨论两个人谁更好,静静看着他,冷淡的说道:“那么多人追你,你何必犯这个贱,纠缠我?我现在真的没有想谈恋爱的心思。” 慈韩松看了他很久,很久,身体因为暴露在空气中太久,泛起了冷意,手臂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他松开了手。 他知道现在纠缠梁青生只会让他更烦,还不如直接离开。 他再没说一句话。 梁青生视线落在他身上,看见他笔直走路时,两腿在隐隐颤抖,冷着脸的模样带着一股强撑的意味。 他垂下眼帘,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人了。 可他真的没想好,要怎么补偿他。 随着关门声响起,他才从紧绷的状态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整个人陷了进去。恍然在想起来,他和慈韩松有那么亲密的接触,但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门口地上放着的是他昨晚上带来的黑伞,此刻外面还在下着雨,窗户被雨幕模糊光线了。 6、第六章梁青生x慈韩松 慈韩松走后,梁青生在沙发坐到白天,抽完了一包烟,才起身离开,问前台,说钱已经给了。 他回到寝室的时候,室友还没醒,他拿出睡衣去洗澡,摸泡沫的时候,肩膀后背传来刺痛,他往身后的镜子里面一看。 就看见小麦色的肌肤上,全是抓痕和牙印,那就是一只挠人的浪猫,明明爽的不行,还要挠几下才肯服气。 脑海里无法抑制的闪过一些香艳的场景,好似那侵入脑子的病毒,控制不同的片段反复播放。 “真是操了。”他咬了咬牙,胸腔随着呼吸不可抑制的起伏起来。 与此同时,在大马路上吹了两个小时冷风的慈韩松,终于走到了学校。 回到宿舍就看见坐在自己位置上,一夜没睡,双眼红红不断掉眼泪的冯栎,旁边正在安慰他的是和他关系较好的秦子睿,陆林没见着人,应该也没回来。 他似乎很伤心,但他还是对他这个彻夜未归的室友表示了关心,抽泣的问道:“韩松你去哪了?怎么一晚上没有回来?” 慈韩松脑袋像是灌了铅似的,对他勾了勾唇,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秦子睿,神情冷淡,说道:“打炮去了。” 一瞬间两人都惊讶了,冯栎呆愣了下,红了脸,讷讷说道:“哦哦,好......” 他脖子上还留着暧昧的吻痕,其实不难猜到他去干什么了,说完就迈着酸疼的腿去了浴室。 隐隐约约外面还传来了两人的说话声,听不真切,却也能大概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我就说他私生活混乱吧,在外面打炮的同性恋能有多干净呢,可能早就被人操/烂了吧。还端着一副假清高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慈韩松多高冷,哼,其实......”秦子睿的声音压低。 他因为之前慈韩松是学习部部长,不想去上课,想让他查到的时候别记他的名字,被他拒绝之后,关系持续恶化,已经连表面的平和都没有了。 之后外面关于慈韩松一些流言蜚语就小范围的传开了。 说他什么的都有,有些人不信,有些人却会信,所以之后就有人来加他,发一些撩骚的话。 “别这么说,韩松不是这种人吧。”冯栎声音软软的,听他骂完之后,弱弱的说道。 两人一丘之貉,慈韩松曾经借过冯栎鞋,但是被他故意拿小刀划坏了,他说是他摔得,还假模假样的说想要赔他钱什么的,他说了价格之后,又红着眼跟他说没钱,但是会兼职赚钱的云云。 然后外面又有人说他霸凌室友了,借他弄坏的鞋子,故意让他赔。 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蓄谋已久抢了冯栎的男朋友,然后关于秦子睿的助学金和奖学金都是他给弄没的,给他气的半死。 秦子睿家里明明是小康家庭,并不缺钱,所以他就从中作梗给了更需要的人,而奖学金,只要秦子睿申请,他绝对也会申请。他争不过他,每次拿到奖学金他就请客用完,就是为了气死他。 流言蜚语这种东西,澄清也不一定有人会信,他们恶心他,他就变本加厉的恶心回去。 刺骨的冷水将他一身伤痕累累的躯体冻得打颤,牙齿在不受控制的上下碰撞,在这初春,寒气未退,冷得他脑袋都木了一下,有些运转不了了。 外面也没有一直讨论慈韩松的事,而是秦子睿关心的问冯栎:“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分手呢?” 冯栎咬着唇,眼泪又刷刷的往外流起来,和那泉水泵似的,他哽咽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好爱他,我不想分手......呜呜。” 他无法将自己出轨这件事说出口。 “没事没事,他应该只是赌气,他也很爱你啊,你看每次给你送的礼物都很贵,你说要吃什么他马上就会给你点,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对你多好啊,怎么会突然就不喜欢了呢。肯定是一时赌气。”秦子睿安慰他,给他递过去一张纸,让他擦擦眼泪。 冯栎泣不成声,好可怜:“子睿,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分手,真的不想,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早就把他当成家人了......” “不想分手,就不分啊,去挽留他啊。今天下午就去他们学校找他,你不是说,他一直因为你不肯去他们学校不开心吗?你今天就去找他,或者下次陪着他上课,让他有面子,也许就一下好了呢。”秦子睿出主意道,带着自信的光芒。 “这样真的可以吗……我怕哥还没消气怎么办?”冯栎有些忐忑又似乎有点相信,昨晚上梁青生的狠劲儿他现在还心有余悸,但又不想失去他。 “没问题,大不了,你再追回他咯,两人这么久的感情,哪能说散就散啊。”秦子睿说道。 “好吧……那你陪我一起过去。”冯栎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好,正好我也没事。”秦子睿自然是答应的 慈韩松靠在墙壁上,听着两人的谈话,无声勾了勾唇角,苍白的脸庞,冻的发紫的唇,身体没有一处不抖的,心中荡漾起淡淡的嘲讽,身上的痕迹让他心中满足。 他们说的人昨晚上掐着他的腰,蛮牛一般的横冲直撞,他快爽死了。 他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嘴唇抖动,昨晚那个坏了的打火机,又突然能燃起来了。 打火机的脆响,让屋外两人沉默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厕所里面已经很久没传来水声了。 又听见秦子睿小声说道:“真他妈的无语了,迟早他妈抽死……” 话没说完,厕所门一下被人打开,穿着睡衣的男人,发梢带着水渍,白着脸走出来,咬着烟,眼神冷沉的扫了他一眼。 秦子睿便麻溜闭嘴了,半句话也不敢说。 . 回到宿舍的梁青生试图再睡一觉,明明身体已经很累了,但是脑子异常清醒,躺了很久才缓慢睡着,没多久,又被一道刺耳铃声吵醒,是室友外卖到了。 宿舍其他三人都下床了,他打开窗帘,三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梁青生一把又将床帘拉上了。 “嘿,你躲什么啊?开了荤就不敢见人了?”吕格嗦着面,含糊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玩意?”梁青生皱眉,拿出手机,上面置顶消息99+的红点,他心烦不想点开,直接删了。 “你昨晚上压根没回来,别告诉我,你俩盖着被子纯聊天。”王石露出一副你别他妈骗鬼的表情。 梁青生没做声,从床上爬下来,一步一脚都显得异常沉重,第一步就是去桌上拿烟。 观察仔细的沈和,喝了一口可乐,睁大眼睛,发出一声哇哦的鬼叫。 “梁青生同学,你要不要拿镜子照一下,你后面有多明显?”沈和翻了个白眼,他的睡衣领子不算低,但是还是挡不住那深入头皮的抓痕,以及那人故意嘬在他耳后的印记,都在宣示主权。 梁青生无从解释,只能沉默抽烟,这行为在其他三个室友眼中,就是默认加得瑟。 他们这几人,都是嘴上说的花,但其实一个个都是恪守男德的好青年,所以对于他们寝室第一个不是处男的男人格外好奇。 “看不出来,冯栎看着可可爱爱,这么辣?”吕格对他露出了刮目相看的意思。 “啧啧,够牛批。”王石。 “啧啧,够带劲。”沈和。 “我们分手了。”梁青生丧气沉沉的看了三人一眼,带着对于三人的控诉。 吕格,王石,沈和:…… “这么突然?” “分了好啊。” “早该分了。” 梁青生:…… 几人还想说什么来着,王石手机再次响起来,他连忙接上,里面传来一个外卖小哥不耐烦的男声:“还不下来,我放楼下了,被偷了我们店里可不负责的。” “诶诶,马上来。”王石挂了电话,然后说道:“三子,我给你买了一份。等我回来再继续聊。” 他们寝室只有他的名字是三个字,三字,就变成了三子。 嗯,三,并不是一个太吉利的数字。 梁青生看着两人瞪的像铜铃一般的好奇眼睛,冷静的吸烟,他们寝室关系挺好的,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在一起的时候顾及冯栎的面子,分手了他不会再将他祖宗一样供着了。 所以在两碗螺蛳粉的熏陶之下,他说出那个伤心的故事。 “昨晚上看见他和别人打啵了,然后就分了。” 吕格:!! 王石:?? 沈和:?! “我嘞个去,真的假的,那人谁啊。”吕格直接站起来了,一副撸起袖子要去找那人干一架的意思。 “你不认识,b大的,我该揍的揍完了,这事过去了,别提了。”梁青生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吃了几口。 再说起这事,他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反应,冷淡得不行,但其实心中还是苦涩的,毕竟两年多的感情,从高中到大学,从a市到b市,他没那么健忘。 不能一键遗忘。 其他两人也是感觉气的不行,好似自己被绿了似的。 “算了,算了,今天晚上我们请客,陪你去吃顿好的,痛快喝一顿,别想了,都忘了。”王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梁青生刚想道谢来着。 就听见一向最会抓重点的沈和问道:“已经分手了……嗯,那你怎么彻夜未归,点男模了?” 梁青生:…… 不知道怎么回答,不可能将慈韩松说出来,打算随便糊弄过去。 就被手机振动打断了,很快传来来电铃声,一首英文歌,他不懂什么意思,挺洋气的,是冯栎给他选的。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昨晚听了一晚上。 “喂。” “梁青生,我在医院,你干的。” 这声音带着击碎雷霆的力量,让他差点被螺蛳粉当场噎死。 “哦~,男模打电话来了?”沈和眯着眼睛笑。 7、第七章梁青生x慈韩松 刚下过雨,地上还是湿的,太阳还在乌云之下,从四周辐射一点光芒,风吹过来,有一股湿寒湿寒的滋味。 冯栎被冻的两颊通红,故意穿的单薄,在冷风瑟瑟发抖,他打量着这所学校,设施环境差,那老式教学楼陈旧,白墙上的青苔散发着一股简陋的气息。 面积也比b大小,处处不如他的学校,他心中嫌弃梁青生在这样的破学校读书,却忘记了,他之所以会来这他所说的破学校,还是因为他。 冯栎和秦子睿都是第一次来,宿舍楼都找不到,更别说冯栎甚至连他住哪一栋,哪个寝室都不知道。 秦子睿心中打起来退堂鼓,但是一转头,看见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就有些不忍心了,叹了一口气:“我们找人问问吧。” “嗯,好。”冯栎点了点头,十分乖巧。 问了四五个人,还真被他们问到了。 那人穿着球衣,一身热汗,短袖露出精壮的肩膀,看着朝气阳光,他和梁青生关系不错,经常一起打球的,叫孟何。 “哦,梁哥啊,我知道,在第六栋,我带你们过去吧,我就在他隔壁。”孟何爽朗一笑,八颗牙白的晃眼。 “哦哦,谢谢啊。”两人纷纷道谢。 孟何拿着球,眼神在两人身上转悠一圈,问道:“你们谁找梁哥啊?” “我我我,是我。”被他直勾勾地盯着,冯栎有些不好意思,一边说还一边把手举起来,傻傻愣愣的样子,有些可爱。 孟何咧嘴笑了一下:“你是梁哥在b大的小男朋友吧。” 冯栎脸更红了,那双哭的水灵灵的眼睛,对上他含笑的眼睛,忍不住更加害羞了,小声说道:“是……” “梁哥可喜欢你了,我们在路上碰见啥美女,聊起来,他只会说,还没我男朋友白。”孟何打趣道。 “他就会胡说的……”冯栎哪里经受这种情况,他是同性恋这件事从来不敢对外,藏着掖着的,没想到梁青生却敢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 心中隐隐得意又觉得有些酸涩后悔。 “确实很漂亮呢。梁哥好眼光。”孟何眼神坦荡,只是友好的称赞。 冯栎脸皮薄,又红了起来。 几人很快到了梁青生寝室,孟何帮他们敲的门,还没开门就朗声喊了起来:“梁哥,你男朋友找你来了。” 门没有立即打开,等了一会才有人来开门。 见是吕格,孟何往里面望了一下:“梁哥呢。” “没在。”吕格语气不善的说道,然后拿眼尾扫了一眼冯栎,表情更难看了。 冯栎被他这一眼扫的发毛,心底一沉,有了一个并不美妙的猜测。 “哦,那真是不巧了……”孟何是个聪明人,见一向笑眯眯的吕格这副样子,眼神疑惑了一瞬。 吕格不想多说,就要关门,秦子睿见状,怒火一下就升腾起来了,他原本就傲气,更是对专科生有有色眼镜,见他这么没礼貌,登时就冷嘲道:“呦,专科生就是素质低。” 吕格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抱胸看着两人,眼神带着嘲讽:“对啊,专科生素质就是这素质,但是素质再低也不偷人,不劈腿,做人坦坦荡荡,清清白白。” 冯栎小脸刷一下就白了,表情立马好似要哭了,眼含热泪。 秦子睿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你问你的好兄弟啊。”吕格脸上的嘲讽值拉满了,笑眯眯的说道。 冯栎难堪得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心中煎熬,见秦子睿看着他,瞬时掉眼泪了,摇着头否认:“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活像是被冤枉偷人的寡妇,可怜得不行。 秦子睿还是相信冯栎的,毕竟他们相处这么久,不可能因为一个外人的话,就错怪他。 他稳了稳心神,说道:“梁青生不在,我们就先走了,但是他回来麻烦告诉他一声,冯栎来找过他。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了,两年多的感情,不是说分手两个字就可以结清的。” 他几乎咬牙切齿说完这话了,他知道冯栎脆弱,此刻哭成那样,肯定说不出话来了,他们也不能白来,只能他代替他说了。 吕格只是嗤笑一声,满脸写着可笑。 见越来越多的人看热闹,秦子睿拽着冯栎走了。 孟何站着没动,吕格看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让你做好人。” “嘿,我哪知道梁哥和他闹掰了,不过你说的是真的,真被劈腿了?”孟何眼底闪着八卦的光,眼神落在两人消失的方向。 “三子亲口说的,还能冤枉了他?”吕格:“不过都过去了,你就当没今天这事,下次别当烂好人了。” . 梁青生接到那个电话之后,心中就一直莫名其妙的跳的很快,可能是昨天慈韩松的疯狂印在心底,不能将他很好的当成一个冷静理智的人来看了。 他买了一个水果篮,到了慈韩松说的病房,还没进入,先在门口看了一眼,确定里面是他,才推门进去。 躺在病床上的人,转头看了过来,他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带着眼镜,冷冷淡淡的眼神。整个都陷入虚弱中似的萎靡,嘴唇也是干燥起皮了,手上打着针,挂着吊瓶。 梁青生下意识皱眉,愧疚涌上心头,病房内其他床铺都是空着的,他将水果篮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搬了一个椅子坐在他旁边。 慈韩松全程看着他的动作,眼神很冷淡,好似完全不在意的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他又是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他的。 若是无关紧要,怎么会目不转睛看着呢。 梁青生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寸头,抬眼对视上他的眼,丹凤眼狭长,眼角带着一股冷凝,他低声说道:“没事吧?” “有事。”慈韩松声音也是被烫了一般沙哑的要命,带着一股虚弱病态的感觉。 “对不起。”梁青生也没想到会这样,这事确实是他不地道,自然是要道歉的。 慈韩松此刻穿着病号服,再冷淡的神情都变得病态脆弱了,他撇开视线,抿了抿唇,望着窗外淡淡说道:“你上来,抱一抱我。” 这话说的轻飘飘的,若不是四周安静,怕是没人能听得到。 梁青生一开始并没有动,眉峰微微蹙起,视线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以及苍白的小脸上。 见他久不回答,慈韩松躺进被子里,背对着他,缩成一团,用被子盖住了肩膀,声音沙哑:“不抱,就走吧。” 他大概是知道这人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了,从他之前的择偶标准来看就一贯是这样。 梁青生心中滑过无数个念头,也说不清什么在拉扯着他,他沉着眼,眸色喜怒难辨,钟表嘀嗒转动,最终还是掀起被子躺了进去。 病床不算小,但是躺下两个成年男人,还是有些勉强,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梁青生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下一秒慈韩松便想转身过来,梁青生顾及他打针的手,提醒了一句:“小心手。” 慈韩松动作顿了一下,放慢了一些动作,面对面,他看着他下巴上长了青色的胡茬,一只手攥住他的领口。 梁青生手攥成了拳头,放在自己侧腰上,身体也是微弯曲的,穿了一件灰色衬衣,被他抓着领口,忍不住皱眉,想让他松开。 可是,下一秒,唇被他压住了,话没能说出口。 两人都没有闭眼,这么近的距离,梁青生能看清他因为高烧而泛起水雾的眸子,他没有深入的意思,就是想亲他,只是贴着他的唇。 温热干燥。 亲完之后,他拿手抓着他腰上的衣服,将他往他这边拽,嫌弃挨得不够近。 梁青生不得不往他那边靠近了些。 “手,抱着我腰。”慈韩松头蹭着他的下巴,脸几乎埋进了他怀里。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搂个腰似乎也没什么了。 梁青生抱着他的腰,两人像两颗打磨好的宝石彻底镶嵌在了一起,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慈韩松眼眶都红了,两人闹了一晚上,他是第一次,梁青生也是,一点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后来他要和他划清界限,他只能用苦肉计了。 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得到的安抚,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属于他的拥抱。 “梁青生。”他尝试着放软了语调,可是他声音不是冯栎那种温软的音色,他原本就是偏冷漠的男低音,这样的尝试让他生出怪异的感觉了。 “嗯。”梁青生抱着正式认识还没几个小时的男人,心中沉郁,却也有些无奈。 “你昨晚好凶……”他低声控诉他,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像是攥着一根救命稻草。 “嗯。我知道。”梁青生愣头青一个,确实半点技巧也不会,并且他也不想和一个病人争辩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你甚至一开始润.滑剂都没打算给我涂的。”慈韩松吸了吸不通顺的鼻子,更加显得可怜了。 “……”梁青生。 “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弄死我的啊。”他问他,语调拉长,鼻音含糊,带着一点撒娇的感觉了。 “没有,我不知道要抹。”梁青生有些无奈,沉着声坦白说道:“我昨晚第一次。” 慈韩松唇角不受控制的勾了勾,心中像是放起了烟花似的,噼里叭啦的,感觉已经过年了。 “我也是第一次。”他小声说道,说完之后,似有些慌乱,就加了一句:“你帮我把眼镜取掉,我有些困了。” 梁青生愣了一下,松开他,低头看他,抬手将他眼镜拿掉。随后毫无阻碍的对上一双似荡漾着淡淡清辉的眸子,虽然清冷的,却也异常漂亮。 他凤眼漆黑,似比他的还冷。 这是他第二次给他摘眼镜。 这一次他放的很轻。 躺回去的时候,慈韩松又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让他抱紧他。 “我睡觉了,我还有三瓶,打完一瓶,你按按钮叫护士过来换药……”他缓缓的说着,带着鼻音,似要睡着了,头靠着他的下巴。 8、第八章梁青生x慈韩松 医院并不安静,外面人来人往的患者脚步声阵阵,鼻尖也弥漫着一股淡淡消毒水的味道,怀里的人逐渐没了动静,安安静静的窝在他怀里。 梁青生心中静了下来,下巴处是慈韩松柔软的发丝,两人的动作已经远超于朋友关系,更别说在这之前两人只是陌生人了,这种关系很奇怪,轻轻的挠着他的心脏。 他时不时看一下,头顶药瓶的药水还剩多少,倏地闻到了鼻尖男人身上的一股浅淡的木质香味,闻久了才发觉,发觉的时候,周边都已经萦绕着这种浅淡又好闻的味道了。 护士来换药的时候,看见两个男人躺在病床上,倒是惊讶了一下,却没有说话,轻轻飘飘瞟一眼,从没怂过的梁青生居然觉得脊背一僵。 突生一种偷情似的紧张感,最后对上护士的眼睛,还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心虚的表情。 护士没说话,只是换完药就走了。 人走之后,梁青生松了一口气,察觉到慈韩松呢喃一句什么,没听清,但是人又往他怀里缩,他连忙抓住他打针手的手腕,怕他乱蹭把针头给蹭掉了。 感觉到慈韩松在他怀里蹭了蹭,发烫的脸颊碰到了他的肌肤,染上了一丝热意,他全身像是火炉的似的,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又盯着上面的药瓶,他手里抱着人,玩不了手机,又不能睡觉,看着看着居然困了,打了个哈切,又继续盯着药瓶。 原本还因为冯栎久久不能平静,胡思乱想的思绪,缓缓的消散了,没什么不能平静的,分个手而已,又不是被阉割了,不能再找了。 早就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其实分手也不觉得太遗憾了,只是心中默默想着,下一次找个对象,还是找文化水平低一点的。 省得他心里觉得对不起又配不上他,其实对方心里也瞧不起他,两个人都别扭。 只是这么想着,他却觉得有点想太多了,他抱着的这个,感觉文化比冯栎还要高点儿。 各个条件似乎也比他高上太多了。 梁青生也不是傻子,自然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让他有点觉得莫名其妙,明明他记得他和慈韩松真的没有半点交集。 也许是慈韩松一时间鬼迷了心窍吧,想试试他这款糙的,难啃的? 吊水挂完之后,护士姐姐帮他把针拔下来,慈韩松睡得沉没醒,只是手指动了动,脸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只能瞧见一个后脑勺了。 “你帮他按一下。”护士姐姐看了一眼梁青生。 梁青生抬手按住他的棉签,压住针孔,等他不流血了才松开棉签,看了一眼时间,15:34。 他也懒得动了,病房里也没人,将医院的白被子拉上来,盖住两人,慈韩松躺在下面一点,所以被子遮住了他大半个后脑勺,而只到了梁青生腋下。 明明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侧躺姿势,但是几乎两三天没睡个好觉的梁青生,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是被喉结一点湿滑黏腻又火热的温度给闹醒的,喉结下意识滚动一下,便被人张嘴给含住了。 梁青生瞬间一激灵,睁开眼睛,先对上的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只见旁边的病床上已经躺着一个眼睛大大又懵懂的小女孩了,清澈漆黑的眸子盯着他。 下一秒,被含住的喉结,被人拿湿热的舌尖抵着打了转。 那从尾椎骨传导上来的酥麻,很快让他清醒过来,他飞快低头看去,看见被子挡住他的动作,一个黑色的脑袋埋在他怀里,舌尖软又烫。 他克制的往后退了一下,只听见空气中发出细小的啵的一声,像是什么粘性十足的东西,被人强行分离。 梁青生几乎是沉着眼看了下去,对上慈韩松雾蒙蒙似的眸子,明明是因为发热随意泛红的颧骨,却仿佛成了什么某日成年动漫角色中的迷离模样。 慈韩松抱着他的腰,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眸子,半点不害怕的舔了舔唇,薄唇泛着水光,弯了弯眸子,声音沙哑:“你醒啦。” 小女孩还在看着两人,梁青生心中颤动,有些惊讶他的大胆,沉声问道:“你刚刚在做什么?” “叫醒你啊,我一天没吃饭了。”他低声说,语气自然又平静。 梁青生收敛了情绪,想要坐起来,但是腰还被他抱着,便说道:“你抱着我,我怎么给你去买饭?” “哦。”慈韩松松手了,手指还沿着他腰摸了一圈。 梁青生下床穿好鞋,门就从外面打开了,是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保温盒,视线落在两人身上明显带上了厌恶的神情。 却无人在意她。 “梁青生,帮我拿一下眼镜。”明明触手可及,可还喊他。 梁青生黑沉沉的瞳仁看着他,不惯着他道:“自己拿。” 慈韩松眼睛有些近视,不戴眼镜时有些瞧不清他的神情,不过他也不恼,自己拿就自己拿,戴了眼镜,冰冷的透明镜片给他又增了一丝清冷的禁欲感,他看着他:“你要买什么饭?” 梁青生:“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慈韩松说。 “那我随便买了。”梁青生说完,就推门出去了。 他走之后,慈韩松靠在病床上,整个人像是抽干了水分的鲜花,恹恹冷冷的,半句话也不说了。 旁边小女孩和母亲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大概是女孩做一个手术,母亲正在安慰她说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梁青生很快就回来了,手上提着两个塑料袋,三个饭盒,给两人一人买了两个菜,一个饭。 慈韩松看着自己手上玉米炖排骨和炒白菜,再看看他两个饭菜是油爆辣子鸡和麻婆豆腐,口水在口中分泌起来。 梁青生就是在楼下不远处饭店买的几个菜打包,放在一起,起初是给他准备的清淡点的食物,见他筷子只往看起来火辣辣的这边伸,看了一眼,也就不说话了。 第一次两个人单独一起吃饭,旁边两母女注视着,倒是没什么话说,都在闷头吃饭,吃的时候慈韩松是畅快的,但是吃完之后,喉咙就发出不适的感觉。 痛痛痒痒的。 梁青生主动收拾好东西,将垃圾都打包好,见他躺在病床上,沉默了一会,便问道:“你不回学校吗?” 慈韩松看着他,眼神也变得冷冷淡淡起来,“我还没退烧,回去晕在寝室都没人知道。还不如花点钱住医院,半夜出了什么事还有人照顾。” 这话说的可怜,其中意思也耐人寻味。 “哦,时间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梁青生看了一眼,外面已经黑下去天空,低声说道。 慈韩松静静看了他一会,长的一副欺骗人的高冷皮囊,他仰头看他的时候,下巴消瘦,没有露出半分可怜的神情,却让人感觉出他很无助。 他问他:“明天还需要我给你打电话吗?” “我自己过来。”梁青生看懂了他眼底的意思,低声说。 慈韩松移开视线,不再看他,精致的侧脸,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肌肤胜雪。 梁青生出去之后,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从门外玻璃处往里看,只见他呆呆的靠在床上,抿着唇,虽然瞧着冷淡不羁,穿着那一身病号服,却也显得脆弱了几分。 . 而在同一个医院,梁青生前脚刚踏出医院,冯栎后脚便来了。 梁青生昨晚那几拳,把李川柏打成了轻微脑震荡,此刻也在同一个医院住院。 冯栎和李川柏的关系是在一次运动会上变得微妙的,之前一个是部长,一个是干部,平时虽然关系不错,但是从未逾矩。 那次冯栎是志愿者,被一个人撞到,扭到脚,正巧李川柏在他旁边,就抱着人去了医务室,众目睽睽之下,冯栎害羞的要命。 去了医务室才发现里面医生没在,运动会期间,医生也可能会去运动场看着。 见没人,李川柏就打算自己给他涂药水来着,他伤的脚踝,两人揉着揉着,都有些暧昧起来了。 后来李川柏就按着他亲了好久,一开始冯栎还拒绝,后来被他宝贝宝贝,爱你爱你的哄了两句,两人就在医务室亲起来了。 李川柏的外在条件和家庭条件都不错,人又如沐春风的好,不像梁青生虽然对他好,却显得有些木讷话不多,脾气也不好。 冯栎是愧疚过的,想和李川柏保持距离,后来李川柏求着他说,不在乎他有男朋友,只求他能给他一个机会什么的。 冯栎觉得心中得意,两个男人围着他转,就半推半就的将这个关系持续了半年之久了。 李川柏一张嘴哄的冯栎找不着北,躺在身下任给任求的,彻底出了轨。 冯栎内疚,却不想放开梁青生,觉得自己心中还是最爱梁青生的。 这次李川柏被打伤,他害怕他继续纠缠他或者报复梁青生,就想来跟他说清楚,划清楚关系。 没想到—— “别,这是医院……”冯栎脸颊红的火烧似的,捂着自己衣服,眼里带着泪。 李川柏却不管,明明鼻青脸肿还不忘那档子事。 “装什么,咱俩又不是第一次,叫的这么惨给谁听?梁青生已经不要你了,你昨晚上没听见?”李川柏心中恼火,同样下定决心不会放过他。 同样的,他也不会对冯栎放手,起初只觉得是个好玩的玩意,后来觉得那类似偷情的快感令人回味,现在的他就是纯纯想恶心梁青生。 那种关于男人胜负欲的一些东西。 冯栎哭哭凄凄的,就是羊入虎口,他越惨,李川柏就越爽。 梁青生回到寝室,就听见他们说,今天下午冯栎来找他了,他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皱眉,但也没当一回事,已经把冯栎拉黑了。 左右他和冯栎是不可能的。 9、第九章慈韩松x梁青生 “走了走了,出去吃饭了。”王石见他回来,就拉着他往外走。 梁青生:“我刚吃完。” “我们不是说好,今晚出去吃顿好的嘛?你怎么他妈的就吃了啊?”吕格发出哀嚎的声音。 “就是就是,我们饿到现在……呜呜呜太惨了。”沈和哭丧着脸,少年音真的很酥。 “行行行,我请你们吃饭吧。”梁青生心情因为他们放松了一些,就像是一个失恋仪式一般,总是要醉一场,然后才算是彻底和前任告别。 虽然梁青生心中波澜已经逐渐平息了,看着他们喝的烂醉,舍命陪君子,也就忍不住觉得好笑。 他们三个酒量加起来,都没有他一个人好。 看着他们哭得比自己还惨,就更加忍不住笑了。 最后几人回到宿舍敲门时,还被宿管阿姨骂了一顿,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洗漱完差不多四点,几人才正式开始睡觉。 梁青生喝了酒,睡得香,完全把第二天要去医院看人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多,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如果不是慈韩松的电话打了进来,他应该还能睡。 梁青生摸到一直发出噪音的手机,眯着眼按了接听键,把手机往脸上一放,连谁都没看,又闭上眼睛了。 “喂。”昨晚上喝酒之后沙哑至极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困倦。 听到慈韩松耳中莫名的性感。 他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一下松快了些,原本讽刺的话也顿住了,他一贯冷淡的声音响起:“梁青生。” 梁青生人醒了,脑子还没醒,此刻根本分辨不出是谁,直接问道:“你谁啊?” 这语气不算好。 慈韩松舔了舔嘴角,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语气有些低:“你老公。” “……”梁青生醒了。 他坐了起来,揉了揉脖子,皱了皱眉,看了一下时间,干涩的嗓子发出沙哑的声音:“不好意思,昨晚上喝酒喝太晚了,睡过头了。” 慈韩松抿了抿唇,阴沉着脸,心情明显不悦了,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戾气:“哦,我要饿死了。” “不会点外卖?”梁青生说着,一边爬下床去,从衣柜里随便拿出了一件衣服出来套上。 “你说来看我的,我想吃你带的。”慈韩松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过滤了冷漠,只剩下一些乖巧可怜的情绪了。 梁青生手中动作微微一顿,又重新换衣服,随后低声道:“等着。” 挂了电话,慈韩松掐着自己的手指,名为嫉妒的波浪,不断拍打着他的心尖,梁青生就这么喜欢冯栎,还去喝酒买醉了? 好烦,好烦,梁青生为什么不喜欢我? 梁青生打车去了医院,给两人买好早餐,到了病房前,他先敲了敲门。 慈韩松就抬头看了过来,看见他之后,也不叫他进来,只静静看着他。 梁青生只能自己推门进去,见昨天那个小女孩和她的母亲不在了,不由问道:“昨天那个小女孩呢?” “出院了。”慈韩松不咸不淡的说着,可信度几乎为零。 是他出钱把人调走的。 “吃早餐吧。”梁青生也不纠结这些,又是昨晚那家的饭,只是这次梁青生将所有菜都变成了清淡挂的。 慈韩松登时索然无味,又觉得有些莫名的开心,两人沉默的吃着,就有人敲门。 是一个穿着黄衣服的外卖小哥,声音清脆:“是这边点的茶吗?” “是我。”慈韩松接过打包的金银花茶,然后递到梁青生面前。 梁青生惊讶的看着他,手上端着饭,没接,问他:“干嘛?” 慈韩松表情依旧寡淡,“昨晚不是喝酒了吗?今天跟你打电话,发现你嗓子哑了,网上搜了一下,说金银花茶有润嗓子的效果,就给你点了,你不想喝就扔掉吧。” 见他一直不接,他直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了,也不看他了,冷着脸吃饭。 梁青生是很惊讶的,毕竟两人确实认识不久,并且之前没人会注意到这些,嗓子不舒服最多让你多喝点热水就是,谁会特意给你买什么润喉的东西。 “谢谢啊,我吃完就喝。”他不是啥不识好歹的人,人家特意给他点的,总不能一句谢谢也不说吧。 其实说实话,梁青生心中还是有波动的,因为真的没人这么做过,就算是之前的冯栎,一般都是嘴上说的很甜很动听,但其实还是他照顾更多一点,需要他哄着他。 慈韩松就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吃饭,然后病房里又只剩下细小咀嚼的声音。 吃完之后,梁青生收拾好垃圾,就打开那杯还是温热的茶喝了几口,味道并不怎么喜欢,怪怪的,但也许是心理作用或者是真的有效果,干涩的喉咙确实舒服了些。 “今天不用打针了?”梁青生问了一句。 “上午已经打完了。”慈韩松拿起旁边的矿泉水,拧了一下,盖子似乎没拧动,他就伸手递到梁青生面前。 梁青生被他逗笑了,站在他床边,抱着手,歪头看着他,玩味一笑,露出几颗大白的牙齿:“拧不开?” 慈韩松冷静的看着他:“对,拧不开。” “操。”梁青生笑了,他还是第一次听一个男人这么说,还是一个将近一米八的大高个。 梁青生尽管觉得好笑,但还是接过矿泉水,一拧才发现根本不需要用力,因为慈韩松已经拧开了,他眼神微微一闪,对上带着眼镜穿着病号服的男人。 慈韩松今天的脸色比昨天好多了,烧也退了,唇色比昨天深了,透着一点粉色,脸上的表情说好听一点是清冷,说难听点就是寡淡。 他接过梁青生递来的矿泉水,含住瓶口喝了几口,微微仰着头,细白的脖颈,喉结滚动性感明显。 “是不是更甜一点?”梁青生没忍不住调侃了一句,眉梢微微一挑,凤眼带着笑意。 慈韩松唇上沾上了水渍,有些润,他舔了舔嘴角,举着水瓶:“你尝尝?” 他将他刚刚喝过的水瓶对着他。 一时间空气安静了一瞬,梁青生笑容一僵,嘴角抽了抽,两人对视着,空气中似有什么东西在噼里啪啦的燃烧。 慈韩松见他不动,直接坐了起来,一只手拿着矿泉水,一只手抓着梁青生的手臂,跪在床上,仰头亲在他唇上。 他动作并不快,梁青生却没有躲,任由他吻住他的唇,带着冷意的湿软舌尖钻进他唇缝。 眼镜下的桃花眼对上他黑沉的眼睛,他含了含他的唇,就走开了。 慈韩松跪在病床,视线需要抬高才能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躲?” 梁青生手指擦了擦嘴角带上的湿润,伸手将握在慈韩松手中的水瓶接过,他手中一直拿着塑料瓶盖的,拧紧之后,才不在意般说道:“我为什么要躲?” 他不得不承认,慈韩松的出现时间太巧了,在他和冯栎两人感情破裂之际,他就像是无法抵挡的龙卷风,强势登陆。 因为他的加入,甚至来不及思考,在冯栎这件事情上,是不是他也有疏忽的地方,才导致冯栎的背叛。 他让他无暇顾及那么多,心思被他分走了大半。 可要说他有多喜欢慈韩松,那到真没有,两人认识没几天,互相半点不了解。 但是又发生那般亲密的关系,真的无法和普通朋友那般相处保持纯洁的关系,并且慈韩松的眼神告诉他。 他从来不想和他做什么纯洁朋友。 可能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新欢也许真的是忘记旧爱的良药。 所以他没有推开他。 严格来说,他觉得自己也是一个烂人。 并且他不认为慈韩松对他是动了真心,两人之前甚至连话都没说过,但是不管他为了什么,梁青生也不在乎。 “你……”慈韩松表情有些惊讶似的,毕竟他之前那么严肃的拒绝了他。 “你什么意思?”他还抓着他的肩膀,眉头微微蹙着,眼神有些犀利。 “什么什么意思?”梁青生站着没动,挑眉笑了一笑,只是把话推给他。 慈韩松眉头松开,眼角眉梢带上一股子春风回暖般的笑意,淡色唇角微微勾了勾,膝盖往前蹭了蹭,伸手抱住了梁青生的脖子。 两人几乎鼻尖相触,鼻息纠缠间,慈韩松平静又愉悦的看着他,说话间,两唇相碰:“炮友还是男朋友?” 梁青生抬手揽住他的腰,按住他的后颈,压了一下,漫不经心的两个字在两人唇舌交缠间吐了出来:“随你。” 两条并不熟悉的舌头缠在一起,交叠缠绵。 梁青生觉得自己这状态挺像是渣男的,刚刚分手三天就无缝连接了下一任,而且是一个一夜情对象,还是前任的室友。 他此刻并不否认他和慈韩松在一起的原因有因为他是冯栎室友,那种微妙的心思。 他怀揣着对于慈韩松半推半就的情绪,决定和他保持着暧昧的关系,很像是一个一向正经的老实人突然摆烂了,想试试另外一种生活。 他不认为两人能长久的保持关系,慈韩松是比冯栎更优秀的人,自然眼光更高,冯栎都会瞧不上他而选择出轨,慈韩松只会更加瞧不上他。 至于慈韩松一直纠缠的原因,梁青生想无外乎三个原因。 第一个他是冯栎的男朋友,他和冯栎关系不好,想恶心他。 第二个,因为他一直在拒绝他,得不到永远是特别的。 第三个,可能有对他床上功夫的满意吧,这是他自己说的。 而对于慈韩松来说,非他不可的原因这三个都是,但又不全是,其实在知道他是冯栎男朋友之前,慈韩松就见过他。 不能说一见钟情吧,但是一直恋恋不忘,惦念了很久,如果这次他们不分手,他可能会想法子当小三都说不定,而在搞到手之后,还想继续搞的那种。 10、第十章梁青生x慈韩松 “行了。”梁青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在医院被人撞见了影响不好。 慈韩松抬起一双泛起水光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跌坐在床上,眨了眨眼,唇色更红了。 梁青生倒是稳如泰山,脸都没红一下,坐回椅子上,望着他:“回学校住吧,别浪费钱了,我已经答应你了,之后想约我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 “你知道了?”慈韩松撩了撩头发,声音飘飘的。 “我问了护士,并不是因为那种原因发烧的。”梁青生也不傻,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的。 “哦。那好吧。”慈韩松也打算今天回去的,自然答应了,明天有个老师的课不能不去。 慈韩松换衣服和整理费用,梁青生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等他。 他低头玩着手机,没有注意旁边的人,直到一道黑影站在他面前,才抬起眼来。 却是红着眼眶的冯栎,手上还拿着保温盒,里面是他自己在寝室做的饭菜。 梁青生视线落在那个保温盒上,之前他也给他做过饭来着,用的就是一模一样的保温盒,他思绪微微一转,大概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那一刹那,胃里泛起了一股恶心。想到和那个傻逼用过一套碗筷,就想将之前吃的全他妈吐出来。 他像是没看见前面有人一般,径直站起来,往旁边走去。 冯栎连忙在抓着他的手腕,眼泪已经刷的流下来了,白净的小脸都是伤心,他呜咽着喊他:“哥……你为什么把我拉黑了。” 梁青生脸色有些难看,抽手,被他抓的太紧,抽不动,两个人大男人拉拉扯扯,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本就惹人瞩目,他不想再发生更大的肢体接触。 “松手。”梁青生冷冷看着他,表情冷漠。 冯栎含泪摇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哥,我不分手……”他低声说道,哀求的看着他梁青生。 梁青生只觉得额间青筋凸了凸,对于他已经没有了半点心疼,心中只觉得异常烦躁,他一瞪眼:“你他妈再不松手,我可就动手了,这里是医院,连叫救护车的时间的省了。” 冯栎似不敢相信一般,怔怔看着他,似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他从来没有打过他的。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和李川柏……”他却说不出口干干净净这四个字,手也不敢抓的那般紧了。 梁青生讽刺的看着他,冯栎甚至连脖子上的吻痕都不遮一遮,他怎么有脸再来拉他的,他不明白。 他甩开他的手,转身离开,看着那冷漠的背影离开,冯栎手机响了,带着催命符一般的节奏,只能停下想要追上去的脚步。 “小栎,到哪儿了?”那头男声带着点冷意。 “我……我马上到了。”冯栎擦干了眼泪,抱着保温盒离开,心中依然觉得梁青生只是因为生气他和李川柏搞在一起,既然生他的气,就是还在意他的。 . 梁青生等半天没看见人,想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他,却收到了一条消息。 [我在最右边走廊的厕所,你过来一下。] 梁青生忍不住皱眉,心中刚刚因为冯栎翻涌起的烦躁,还是无法平息,搅乱了一腔平静的湖水,此刻他只想回去,在床上好好躺着,什么都不想。 他一走进厕所,就被人抓住的手腕,他下意识就要动手,阻止他的动作,遏制他的手腕,见是冷着脸的慈韩松,才松了力道,任由他将他拖入厕所隔间。 医院病房内都有厕所,这边公共厕所来人并不多,显得异常安静。 梁青生以为他想玩什么花的,率先不耐开口说道:“我现在没心情和你玩儿。” 慈韩松用背抵住门,眼底泛起冰冷之色,表情异常难看,声音冷淡讽刺:“没心情和我玩儿,有心情和冯栎玩儿是吧,贱不贱啊,人家都不要你了……” 那嫉妒情绪让他头脑发热,胸腔中积攒着怒火,谁知道他前一秒还在欣喜他和他在一起了,下一秒看见他和他前男友拉手画面有多恼火。 之前有多开心,就觉得自己有多愚蠢。 “你说什么?”梁青生的眼神冷沉,盯着他,压迫性十足,声音冷的不行,眼神像是利剑,一寸寸凿开他肌肤似的。 “我说,你贱不贱啊,人家都不要你,还要腆着脸贴上去。”慈韩松却不怕他,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表情冷淡又执拗。 梁青生抬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人抵在墙上,冷硬的眉眼带上一股阴鸷的压抑,他缓缓靠近他,手中微微用力,并不疼,只是让他感受到强势的压迫感。 “我贱?我腆着脸贴上去?”梁青生扯起一抹冷笑,他伸手拍了拍慈韩松瓷白的脸,带着一点侮辱性的轻拍,脸颊被拍的啪啪作响,染上了一点红。 “到底是谁他妈腆着脸来勾引我的?人家冯栎不要的东西,你把他捡来当做宝,谁贱一点?嗯?”梁青生黑沉沉的眼望着他,带着讽刺的眸光。 两人胸腔中都是涌起的怒火,带着将两人烧成灰烬的势头,两人互相瞪着,眼眶发酸,慈韩松率先垂下眸子。 他压下那股邪火,手指捏紧,垂下的眸子是偏执疯狂。 他谨记着,他这人吃软不吃硬。 他勾了勾唇角,眼睛里面闪烁难过似的,带上一抹自嘲的笑:“我就是贱啊,看上自己室友的男朋友,千方百计的勾引他……我还就真把他当宝了。” 对上他似深情无比,闪烁泪花的眼,这话也让梁青生的火如何也朝他发不出来了。 但是情绪还在翻滚燃烧,一时半会没了声音,他抿唇一言不发,松开原本威胁性十足的手。 慈韩松脖子上的皮薄,也掐出了一个淡淡痕迹。 厕所外倏地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进来了,这个时间间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只有厕所里面有一扇门紧紧关着。 梁青生低着头神色不明,慈韩松定定看着他。 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此刻一同被旁边冲水的声,随着厕所水一起冲了下去,消失无踪了,没人发现在厕所隔间还站着两个男人。 梁青生觉得自己刚刚像个傻逼,两个人吵架也像是小学鸡似的,话语极端互戳痛处,一下觉得尴尬起来,就想出去。 但是慈韩松堵在门口,他低头对上他的眸子,沉声说道:“让开。” “不让。”慈韩松不动,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却不是那种脆弱的红,眼底偏执疯狂的神色一目了然,没有半点收敛。 他真的有一下点燃他怒火的能力。 慈韩松伸手将他推了一把,梁青生一个没站稳差点踩进厕所里,还好眼疾脚快,避开了。 梁青生的肩膀被他按住,狭窄的隔间里,有香薰,也打扫的干净整洁,却还是让他浑身不自在:“你到底想干什么?” 慈韩松到底并不是瘦弱的男人,伸手按住他的时候力度并不小,抬眼看着他,一把抓着他的手腕,手指在他手腕上摩挲,又用力摩擦搓揉。 像是要将他手腕那一层皮搓下来似的。 他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吻他,起初梁青生没动,直到他用力咬了一口他的唇。 梁青生便反击起来,不服输的咬他,心中的怒意变成了别的东西,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却无人停下。 他反手抓着了慈韩松,钳制住了他的动作,没让他继续动。他低下头,咬他的唇舌。 “他抓你的手,你就让他抓?是不是他想亲你,你也让他亲啊?”慈韩松松开他的唇,嘴角红艳,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眼底神色一片克制的嫉妒。 嘴角传来刺痛,刚刚两人谁都没有收着劲,咬得一个比一个狠,发泄了那点儿令人烦躁的思绪。 “你在发什么疯?”梁青生舔了舔唇角的伤口,还在流血,冷硬眉梢戾气消散了一些,语气淡淡。 慈韩松抱住他的腰,仰头看他,专注地看着他,从之前锋芒毕露的样子,变成了无害绵羊似的,只是说出话,轻柔又带着寒气:“你刚刚答应我,我们在一起,转眼就和前男友搞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不生气。下次见了,我会更生气。” 梁青生嗤笑一声,一把掐住他的脸颊,将他清高又冷淡的脸,捏变形了,他低着声音,“你都看见我们牵手了,还只敢躲着瞧,不敢宣誓主权……怎么回事啊? “慈韩松,你挺没种啊?只敢跟我横是吧?” 慈韩松怔了一下,脸被人掐着,他伸手抓住他的手腕,隔着透明镜片,神情诧异,似不敢相信:“我能宣示主权?” 他脑袋一时间转不过来,还以为他俩真偷.情呢。 “怎么不行?你刚刚不是说,我和你在一起了吗?”梁青生粗粝的嗓音缓缓说道,眼神露出几分不在意,已经和冯栎划清界限了,就不怕和慈韩松的关系公之于众。 慈韩松登时扯了扯嘴角,表情都笑了起来,眯了眯眼,露出一丝危险的神色:“好,下次我再见到你俩牵手,直接弄死他,再弄死你。” 梁青生被他这幅狠劲十足的样子逗笑了,撩了撩他的刘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白脸样儿,能弄死谁啊?” “哼。”慈韩松只是冷笑一声,不置可否的看着他,住院之后就没抽过烟了,喉结滚动,视线落在他唇上,舔了舔嘴角:“想抽烟。” “医院禁止抽烟。”梁青生反思着,自己是不是有病,和一个小疯子在医院厕所吵这么久。 “亲我。”慈韩松紧紧抱着他的腰,感受到那腹部硬邦邦的肌肉,仰着头。 “把我当烟抽?”梁青生低头看着他,眼神玩味儿。 “给不给抽?”慈韩松静静看着他,那白净的漂亮得惊人,恍若被悉心照料浇灌的鲜花。 梁青生捏着他的脸,亲了上去。不同于之前的猛烈疾风,这次恍若和风细雨一般,缓缓的贴合着舔吻。 慈韩松指尖悄然摸上他卫衣衣摆,下一秒,梁青生两只手抓着他的手腕抽出,两只伶仃手腕被他一只大手提起来,按在门上。 慈韩松颧骨氤氲起了红色,像是点缀的胭脂,眼底水雾蒙蒙,唇也红了,他眼底兴奋起来。 梁青生手绕到身后,似搂住他的腰,他望着他,低声问他:“还想不想抽?” “想。”慈韩松微微张嘴嘴,白的齿,红的舌,舌尖微微探出口,似在期待什么,眼底期待之色浮现。 梁青生眼底闪着稀碎的光,嘴角带着笑,微微低头。 慈韩松俏生生的舌尖伸长了一些,湿漉漉的眼睛羞涩的看着他。 梁青生却并不去亲他,气息灼热,吐出两个字:“憋着。” 说完,直接推门出去,手臂揽在慈韩松肩头,将人转了一个面,带了出去。冷风扑面而来,将他冷的一寒颤,哥俩好似的勾肩搭背,往外走起。 慈韩松脸颊更红了,气的,他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梁青生!” 梁青生抓着他的肩膀狠狠往自己怀里撞了一下,咧嘴笑了一下:“叫你爹干嘛?” 11、第十一章梁青生x慈韩松 两人打车回来的,在车上慈韩松冷着一张脸,愣是一句话也没和梁青生说,差点没和他动起手来。 因为知道实力悬殊,他没有自讨没趣。 两人学校离得很近,所以在一个地方下车的,计程车接上下一波乘客,开往下一个地点,飞速离开。 时间还早,梁青生甚至能赶上下午上的课。 说实话,每次犯贱讨嫌之后,总是有一种不管别人死活的快乐。 见慈韩松不和他说话,也不回学校,便率先开口说道:“我先回学校了?” 慈韩松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紧抿着的唇还是开口了:“你微信号就是手机号?” “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梁青生觉得冯栎不可能将手机号,给一个关系不怎么好的室友。 “你的手机号很难弄到?”慈韩松扬起雪白的下巴,眸色傲气,视线打量的看着梁青生。 “嘿,不难......不难你微信号别问我啊,自己去搞啊。”梁青生抱臂看着他,有些散漫痞气。 他微信号还真不是这个b市的电话,是原来a市的电话。 慈韩松冷冷看了他一眼,“成。” 头也不回的走了,有骨气得不行,他长得高挑,仪态也好,走路带风,身姿提拔,等慈韩松过了马路,他才转身回到自己学校。 打算回寝室拿书上课。 室友们也正好在收拾东西,打算去上课来着。 这时候存着慈韩松的号码在手机上跳动起来,梁青生忍不住挑眉,嘴角带着笑意,不紧不慢的接起电话:“喂?” 那头一开始没讲话。 梁青生等了几秒钟,然后问道:“哦,打错了是吗?” “梁青生,我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没存我手机号?”慈韩松终于开口了,冷冷淡淡,但气势汹汹的。 “你就给我打了两个电话,怎么就变成了这么多了?”梁青生坐在自己椅子上,翻动着手中书,回怼道。 “我是你男朋友,你没存我电话你觉得合适吗?”慈韩松换了一个说法,那边应该还在走路,风声传进他耳朵里。 “你怎么知道我没存?”梁青生反问他。 “梁青生你天天搁在这打太极,你觉得有意思吗?”慈韩松被他气笑了,带笑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梁青生语气轻松,还毫无察觉的三个室友已经直勾勾的看着他了。 “行。”慈韩松似认输了一般,压低了一丝声音,又故意用沉哑性感的语调:“宝贝,微信多少告诉我一下,晚上给你看好东西。” 梁青生:“......” “我并不想看什么好东西。”他不认为那会什么真的好东西,甚至有些不好的预感。 “给不给?”慈韩松因为走的着急,声音有些喘了:“是不是你说的谈恋爱都是假的啊,连微信都不给我一个,你有没有良心啊,梁青生......” 喊他名字的时候,语调长又低,是在对他撒娇似的,但是谁家男朋友撒娇喊全名的,还是那般冷感的声音。 鸡皮疙瘩都被他叫出来了。 “我比你有良心,我加你,这个号码是吧?”梁青生不和他计较,反正是要加的,只是逗逗他而已。 “嗯。”慈韩松说。 “你还没到寝室?”梁青生听那一头风声更大了,随之而来,他说话声都不稳了,就随口问了一句。 “上课,快迟到了,所以跑过来的。”慈韩松说着,抬头看见一个熟悉老师,便匆匆说道:“看见老师了,不说了,记得微信加我。” 梁青生挂了电话之后,才被人狠狠拍了一把肩膀。 王石声音震惊且恨铁不成钢:“你大爷的,不会他妈的和好了吧?” 梁青生被那一巴掌拍的肩膀都麻了,无语的看着他们:“谁他妈的和你说的我和冯栎和好了?” “那你刚刚在和说话,笑得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吕格狐疑的看着他,加了一句:“好马不吃回头草,好人吃了胃也难受啊。” “真不是冯栎。”梁青生拿起书,往外走去,心中斟酌了一下,还是坦白说道:“是新男朋友。” “我操?”王石震惊。 “我淦?”吕格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的妈呀。”沈和笑着应和了一句。 他们之所以惊讶是因为梁青生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男人,和对象之外的人通常都保持最少几米远的距离。 所以对于他能这么飞快找到对象,真的表示敬佩的同时,觉得震惊。 “谁啊?我们学校的?”吕格寻思了一下,又说出几个名字:“数控班的骚0,还是楼下431的肌肉壮零,或者一直追你的班花?” 几人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梁青生知道不满足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不是我学校的,b大的,慈韩松。”梁青生一手拿着书,一手将慈韩松的手机号复制,然后微信搜索,加了他的微信。 见旁边沉默许久,才说道:“你们应该不认识吧。” “我敲,慈韩松谁不认识啊。”王石从后面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然后三人轮流在他耳边普及关于慈韩松的事情。 先是高考状元、又是b市龙头企业的小少爷、b大校草、篮球队队长、什么什么会会长,以及未来的学生会主席叭叭叭的。 “不是,我很好奇,b大的未来学生会主席,关你们三个什么事啊?怎么这么了解?”梁青生被他们三人的操作,搞得有点怀疑,不认识慈韩松是不是一种罪过了。 “我高中和他一个学校的,从高一起就是年级第一,然后保送b大,问题人家从高中开始,追他的人真的数不胜数,没人能拿下他。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啊,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使了什么非法手段啊?”王石怀疑的看着他,表情很是崩溃,慈韩松是他一直以来的偶像来着,每次b大篮球赛,只要有慈韩松上场的,他必去。 这件事情梁青生不知道的原因是,王石自己不喜欢将崇拜慈韩松挂在嘴边,怕别人误会。 只会在别人提及慈韩松疯狂安利,但是他们寝室又都不会讨论太多别人闲话,且慈韩松没啥闲话好说,所以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 梁青生听到非法手段时,没忍住翻了白眼,“我长得很差?追我的人很少吗?” “多不多你自己没点数啊,长了一张随时会拿刀去街上砍人的脸,谁家好人愿意和你在一起啊?”王石几乎将嘲讽拉满,表情哭丧着:“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学神没有和你在一起,你只是开玩笑的。” “滚你妈的,还就在一起了。”梁青生被他气的脸都黑了,伸手将他推开。 吕格见状也来插一腿,不过他的表情以担忧梁青生为主:“冯栎已经算是天鹅了,慈韩松那可就是天仙了,你能把握的了吗,我的好兄弟。不如把微信推给我,我来帮你把握把握?” “你他妈的不是直男吗?凑什么热闹?”王石对着他就是骂道。 “你错了,我可直可弯,为了这么一个大帅哥,我可以是弯的。”吕格痞笑道。 “别他妈做梦了,这是老子的男朋友。”梁青生瞪了一眼吕格,然后威胁看着王石,警告的说道:“再哔哔赖赖,今天晚上就去找慈韩松开房信不信?” 王石登时不敢说话了,像是鹌鹑蛋似的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他真的去开房。 梁青生心里像是日了狗似的,又浮动起几分燥意来,吕格的话如鲠在喉,他和冯栎分手的时候就想了,以后绝对找个门当户对的,谁也不嫌弃谁的。 现在慈韩松半路杀出,虽说他只是和慈韩松玩玩而已,慈韩松应该也只是消遣。 但是他还是不舒服,长这么大,二十年了,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够格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上课铃响起,梁青生手机还在被王石这个狂热粉丝轰炸,他直接屏蔽了他,这才发现,慈韩松已经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他发了半节课的呆,最终还是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不管我们现在在你心里是什么关系,我希望我们两个的关系是一对一的。] [如果不是,还是断了吧。] 慈韩松手机闪动了一下,他没看,下课之后才看见他的消息,愣了一下,随即也反应过来了,应该是因为冯栎的原因才会发这样的信息。 他晦暗不明的眼神落在前面冯栎身上,他旁边围绕着不少人,因为他情绪低落都在低声安慰他。 那黑暗中名为嫉妒的庞大怪兽,又在叫嚣撕扯着他的心脏,真的很嫉妒很嫉妒,冯栎能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呢。 [我只有一个男朋友,姓梁。] 短短一句话,让梁青生心中五味杂陈,他莫名就相信他说的话,慈韩松性子绝对不是一个能服软,能低头的,但在他面前已经算是很收敛了。 这几天很多时候他是真的有在生气,却会克制住脾气先来照顾他的情绪,梁青生自己感觉得到的。 手机被他盖在桌面上,抹了一把脸,神情还有些恍惚似的。 “脸黑了一下午了,梁大帅哥这是怎么了?”沈和耳朵上还挂着两个蓝牙耳机,声音是少年的清脆。 “没什么。”梁青生不想对任何说关于他心中其实隐隐自卑这件事情,这真是太不梁青生。 梁青生从来都是拽的和二百五似的,谁都敢对着狂一下的,之前甚至还会看不起那些只会死读书的人。 “嗨呀,人啊,如果遇见了狂风暴雨的天气,不代表世界上就没有绚烂的彩虹了,懂吗?”沈和嚼着泡泡糖,露出帅气的侧脸和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对着他wink了一下:“下次看见彩虹也要拍照留恋,记得把美好留在身边哦,哥哥酱。” 这最后那个表情差点没让梁青生给一拳头砸在他脸上。 梁青生面无表情加生无可恋。 12、第十二章梁青生x慈韩松 b大的老师很多都是风趣幽默除了会上课,也惯会和学生打成一片的,就比如这个公共关系学老师的课,喜欢讲人际交往关系,且讲的有趣生动。 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长得也漂亮,常常说关于她和她前男友的那些事情,大学生的年纪正是闲散又八卦的时候,能听她讲课半节课都不玩手机,已经很难得了。 慈韩松双臂交叠放在桌上,微微倾身,表情专注,便听见老师正笑着说道:“我和初恋一起恋爱的时候,那可太纯洁了,一开始连手都不敢牵,去电影看电影也是各看各的,像是两个陌生人......” 看电影? 如果是以前慈韩松听见这些会毫无反应,但是现在…… 他解锁手机,看见那个想到就会内心荡漾的名字,他没有得到回复。 他点开美团,找了一会,精心挑选了一个电影,然后给他发消息。 [周四晚上有空吗?] 梁青生几乎是秒回的。 [没事,有空。] 慈韩松:[出去约会?] 梁青生:[约什么会?] 慈韩松:[看电影。] [哦。] 然后他将电影截图发过去了。 [......行。] 慈韩松凝视着屏幕,不懂为什么要发几个点点,是不想去?还是觉得这个电影没意思? 但是他看了一下,最近不是什么节假日电影也少,其他都是烂片,在网上嘲出新高度,就只有这个评分还可以,至少比其他的好,矮子里面拔高子。 来不及多想,拿手机定好位置之后,下课铃声就响了,他和陆林一起走的,冯栎和秦子睿一起。 几乎是同样的时间到了宿舍,宿舍并不大,住四个大男人显得有些狭窄,慈韩松拿着烟,去了厕所抽。 然后依旧是秦子睿和冯栎两人说话声,参杂着陆林时不时的搭话声,陆林一向对谁都是一个笑脸,很少有关系不好的人。 “哎呀,你俩不是生日那天还一起看电影来着吗?别担心,这才几天啊,怎么可能这么快移情别恋。他如果实在不想复合,你就去重新追他啊。”秦子睿见他哭哭啼啼的,有些恨铁不成,但是又不能不安慰好友。 “他把我微信都拉黑了,我找不到他……”冯栎哭丧着小脸,又是泪汪汪的样子。 这时陆林突然说话了,语气疑惑:“你和男朋友分手了?” 他一般都学习的很晚才回来,所以错过了这一消息。 冯栎咬着唇,含泪点头:“嗯,分手了,但是我还喜欢他……” 陆林没说话,看了一眼紧闭的厕所门,若有所思,然后笑了一下:“喜欢就去追呗。” “陆哥也觉得我能追到吗?”冯栎望着他,表情很是犹豫似的。 “能吧。”陆林模棱两可的说道,挥了挥手上的书:“去自习了,晚上聊。”说完就出去了。 慈韩松抽完一根烟,烟蒂被他扔进厕所里,他想他应该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场电影的时候梁青生是那个反应了。 那电影他应该看过了,和他前男友。 他眼眸幽深起来,推了推眼镜,眼瞳淬着深邃的寒意,点开美团,将原来订的位置给退掉了,换了两个位置。 听着外头还在讨论,是应该去篮球场找梁青生比较好,还是去教室找他比较好。 他脱掉了黑色外套,将衣角掀起,用嘴将衣摆咬住,露出雪白的肌肉,流畅的腰线,他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抓了一把自己的胸肌。 拍了一张照。 然后又将裤子往下拉了一点,露出一个半圆的臀线,半露不露的,更加勾人了。 从侧面沿着腰线拍了一张。 牙齿松开,将衣服穿好,他就将拍的两张照片给梁青生发了过去。 与此同时,外面的追人计划也拍案了,决定去篮球场找他,给他送奶茶,借机邀请他一起散步,然后再解释“误会”。 慈韩松把玩着手机,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冯栎还真是脸皮厚,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啊。 他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吗? 想得美呢。 到他手上的,就不可能让他再溜走。 但是这种隐秘的快感,让他觉得异常兴奋。 梁青生正在食堂和室友吃饭,拿起手机点开图片的时候,差点没把自己噎死,咳嗽两声,直接锁屏按住手机。 “没事吧?”见他反应这么吕格好奇的看过来:“看到什么东西了,这么激动?” 梁青生摇头,稳了稳心神,被他这大胆的行为惊到了,咳红了脸,一直到吃完饭,他的手机都没有再次打开。 回到宿舍,他见没人注意他了,才重新将图片点开,肌肤胜雪,又不会显得纤细,之前他便发现了,腰和臀都是用练过的,肌肉线条都不是那种消瘦的。 梁青生努力忽视眼前这两张图片,你说他色/情?其实也没有露骨的低俗,却勾的人心痒痒。 他给他回了。 [?] 慈韩松似守在那一头等他回消息似的:[你不喜欢?你不是可爱咬了吗?] 梁青生被他弄的头皮发麻,喉结滚动间只记得嗓子有点干。 [你再这样,我打110抓你了。] 慈韩松:[你报警吧,一个卖的,一个买的,一起进去也不错。] 梁青生又被他整笑了。 [你一天不骚一下,活不下去是吧。] 慈韩松:[嗯哼。] 梁青生犹豫了一下,从烟盒抽出一根烟来,咬在嘴里,手指还在发消息:[这种照片,别乱发,你就不怕我发给别人?] [我就给你发过,你要喜欢跟别人看一起看,那就发。] 梁青生心窍又泛起了莫名的情绪:[操,我俩才认识几天?] [三四天。] 他又说了一句:[三四天已经在一起了,三四天床也上了,给你发两照片,你反应这么大?] 梁青生吸了一口烟,血管中都像是开始钻进来一点淡淡的舒爽,直到抽完烟,他才垂着眼,低声回了一句。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对吗?] 慈韩松看见这条消息的时候,狠狠皱了一下眉头,眉眼间都沉了下来,舌尖苦涩蔓延。 [不是你,还能是谁?] [你觉得我谁都能睡是吗?] [我给你发照片,你就觉得我真贱了?] 这三句话,已经明显带上了怒火,梁青生觉得自己心理失衡,刚刚说的那句话,确实有点侮辱人的意思了。 [我没那个意思。] 慈韩松:[那你什么意思?] 梁青生半天也解释不出别的意思,他觉得自己身上没什么亮点,凭啥得到别人的另眼相看? 所以他就觉得,那天晚上也许是什么慈韩松寂寞了,想找一个男人解闷,他又撞到枪口上了,所以演变成今天的样子。 慈韩松见他久久不回,怕自己又伤到他的那颗失恋之后变得异常“易碎”的小心脏了,又给他发了两条消息,语气很冷静和平和了。 [你不要把因果关系弄错了,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想和你做,不是因为想做了,才找你。] …… 梁青生不懂自己哪里值得人喜欢了。 [还有不要因为冯栎烂,你就对整个b大的男人都产生了ptsd行不行?] [我对你……我承认,我就想对着你骚,怎么了,我对着自己男朋友骚有什么问题?] 梁青生看着被他这话说的耳朵都热了,从没有哪个人会让他隔着屏幕都忍不住面红耳赤的。 他双手攥紧了手机,心中湖水在荡起涟漪,从旁边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水,才感觉缓解了一下自己颇为干渴的喉咙。 手机毫无预兆的响起,将原本就有些心慌的梁青生,像是吓得一激灵,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慈韩松的语音电话。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沉着声音接起来:“喂?” “我还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呢。”慈韩松那头的声音有些冷冷淡淡的,和网上聊天时候半点不一样。 “我为什么不接?”梁青生揉了揉眉心,看见王石那小子死死盯着他的样子,他忍不住挑眉,故意说道:“慈韩松?” 王石眼睛瞪得溜圆,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来。 “嗯?”慈韩松应了一声,倦倦懒懒,他在走廊接电话,没管寝室里面那两人。 梁青生直接开了扩音,正好转移了刚刚两人聊天的话题:“我寝室有一个你的小迷弟,他不信我俩在谈恋爱,你和他解释解释呗。” 慈韩松紧张了一下,听出梁青生语气中的调侃,也能听出那带着一点儿炫耀的意味,缓了缓语调:“嗯……我确实是慈韩松,也是梁青生现在的恋爱对象,下次有机会请你们吃饭吧?” 王石一瞬间居然红了眼眶,抓着梁青生话说不出口,还是旁边看着的吕格先说话了:“诶,那感情好,我还没吃到过梁哥的脱单饭呢。” 梁青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才说道:“别浪费钱了……” “花不了多少钱,你们找个有空的时间,我随时都可以。”慈韩松风吹过暖暖的脸颊,他手指扣着墙上的瓷砖,也是紧张的啊,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请对象朋友吃饭。 “哦,那先谢谢了啊。”吕格笑着说道,然后给那已经哭出来的王石擦了擦眼泪,神情有些动容了。 “好,那我先挂了,这边有点事儿。”梁青生见王石哭成这个样子,他也不好再说了。 “嗯,拜拜。”慈韩松挂了电话。 “真的是……他诶。”王石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哭起来真的惊天动地。 “不是,你哭成这样,你至于吗你,他是救过你的命还是咋地?”吕格嫌弃的给他擦眼泪。 王石抽抽搭搭:“他就是救过我的命啊。” 梁青生:…… 13、第十三章梁青生x慈韩松 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王石从小到大都是胖子,高中有人就喜欢欺负他,说他长的丑还吃的多什么的。 “那天那群狗东西,又想抢我的钱,将我堵在厕所里,我那时候人长得胖,胆子也小,被抢了也不敢告诉父母。那天他们不光抢我钱,还打我。”王石坐在椅子上,擦了擦眼泪,情绪稳定了。 “那天正巧碰见慈韩松也来上厕所,就阻止了他们,我们学校没人不认识慈韩松,知道他有钱又成绩好。那些坏学生是不敢欺负他的,我得救之后,他就和我说,要我别怕他们,实在不行就报警,或者打死那群傻逼。”他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还说他们是细狗。” “让我别怕,后来我动手了,拼命反抗,那群人还真打不过我,我才发现我不是虚胖,我力气原来贼大的。” “他人真的很好啊。”王石看见梁青生那冷凶冷煞的眉眼,又是悲从中来,“好好的一株白菜,怎么就被你拱了呢。” 梁青生气的想捶他,黑眸冷冷扫了他一眼,没好气说道:“别他妈想pua我,慈韩松都没说话呢。” “行,你配,那你别欺负他,好好和他在一起,呜呜呜。”王石搞的很像是娘家人似的,同时挥着拳头警告他。 梁青生翻了个白眼,心有些虚,没再继续和他回怼,却又对慈韩松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没想到他还是个热心市民。 “行了,行了,现在慈韩松和三子在一起不挺好的吗?你离偶像距离更近了啊。”沈和还在打着游戏,但是只有一只耳朵带着蓝色猫耳耳机,另一只露出来在听八卦。 “你不懂要和偶像的生活保持距离吗?”王石那憨态可掬的眯眯眼白了他一眼。 “哦,那到时候,我们去吃饭,那你别去?”吕格玩味看着他。 “我就去。”王石瞪了他一眼,芝麻大的眼睛瞪成了绿豆大。 “啧,三子,别的我都不说,这个男朋友确实比上一个要好,你瞧瞧多会来事。这才在一起几天,就说要请我们吃饭了。吃人嘴短,之后我们不得多说一点他的好话啊。”吕格叹道,想到之前有一次遇见冯栎,他还想打招呼来着。 人家明明看见他了,转头就走,装作没他这个人,他就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别说不相关的人。”梁青生沉沉瞥了他一眼,然后换上球衣,拿着篮球,打算去打球了。 他有个习惯,徬晚没事就喜欢去打球。 而b大另外一个寝室,也做好了决定,打算今天晚上去篮球场找梁青生,给他买奶茶去和他解释。 但是他现在还没有出门,因为他选衣服就纠结了半小时了,还打算化点妆什么的,可能需要更久。 更何况他现在正在伤心呢,因为慈韩松“不小心”将梁青生送他的香水弄倒了,碎了一地。 虽然慈韩松赔了三倍不止的钱,冯栎还是觉得很伤心,却也不好再怪他了,只是哭哭凄凄、哀哀怨怨看着他。 倒是秦子睿恶狠狠瞪着他,嘴上还在骂骂咧咧的,帮着冯栎收拾玻璃渣。 慈韩松漫不经心的看着他,声音冷淡:“要不要给你转一半钱,让你闭嘴啊。” 秦子睿惊讶看向他,似犹豫的抿唇,还没说话,就看见满脸讽笑的慈韩松,冷冷的看着他:“你想的美,我的钱,就算给乞丐也不给你” 说完之后,秦子睿几乎破口大骂,但是慈韩松心情很好,换了一件克莱因蓝的卫衣,穿着灰色休闲裤。 “哐”的一声把门关了。 往梁青生学校走去,秦子睿不敢玩什么花样的,曾经他默默往他床上泼水这种幼稚行为,他直接将他床单剪烂了。 他还将他洗发水里面加料,被他发现之后,差点按着他喝完了那瓶洗发水,送秦子睿去医院洗胃了,从那之后就再也不敢做小动作了。 慈韩松来梁青生学校来得驾轻就熟,他开学第一天的时候,看见梁青生在他们寝室铺床单,惊艳满眼,白天的见到人,比昏暗灯光下的更符合他的喜好。 刚想打招呼,就从厕所里出来了一个人,笑着挽着他的手和他打招呼,说这是他男朋友。 当时梁青生只是拿眼尾扫了他一眼,冷硬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然后又继续铺床单。 慈韩松坐在自己椅子上,看见那露在空气中的胳膊,小麦色的肌肤,肌肉虬扎,汗珠滑过耳后,粗粝的头发,明明荷尔蒙爆棚,却做着铺床的动作,时不时抬手露出一小截有力的腰腹。 慈韩松手那杯冷饮里冰块都融化了,水汽汇成了水,沾湿了桌子,才被主人勉强喝了一口,解解渴。 后来再看见梁青生,是因为b大和他们专科学校是有合作项目的,他来送资料,看见在球场上打球的梁青生。 汗如雨下,肌肉因为充血显得格外性感,抓起衣摆擦额间的汗,露出麦色的腹肌,八块,形状分明,颜色性感。 一跳一扣,动作充满着力量感,球场上肆意的笑,也异常灿烂明媚,打球气势很凶,运球过人的时候,速度快力量又大,很明显有些人根本不敢来拦他的球。 当时他看了好久,都忘记了去送资料,没回寝室,到学校外面开了宾馆,半个晚上没睡着都在浴室待着,资料还是第二天上午才送到的。 但是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看梁青生。 他在小卖部搬了一箱矿泉水过去。 篮球场有不少人,打篮球、还有特意来看篮球的、坐在观众席的小姑娘,喝着奶茶看帅哥打篮球。 他一眼看到了穿着黑白球衣的梁青生,这寒气未退,并未入夏的天气,他穿着短袖,短裤,半点不觉得冷,脸颊因为极速的运动红了,呼吸紊乱,胸腔起伏。 他在认真抢另一个男生球,抬手盖帽,封走位,步步紧逼,他手长脚长,几乎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似的将人锁住。 趁着那人运球的那一刹那,手掌拍球,力道之大,直接将球拍落了下来,抢到球的刹那转身回对方篮筐,就瞧见倚在篮球架下面的慈韩松。 他脚步一顿,眼神在他脸上扫过,又很快跑了过去。 他跑步极快,一阵风似的,明明前面那么多人,却能穿过人海,强劲的身体直接一跃而起,扣球投篮。 慈韩松看着他像是一只一跃而起的猎豹,迅猛又充满力量,直接将猎物按在地上,他心跳声停了一瞬,随着那颗篮球落地,才重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熟练的想拿衣摆擦了擦汗,在看见慈韩松那直勾勾的目光时,咧嘴一笑,故意放下衣摆,耸肩拿肩膀上的衣物擦汗。 慈韩松不悦的抿了抿唇,冷下脸来时,眼镜之下的漆黑眸光越发深沉了。 梁青生朝着他走过来,他就维持不了冰冷表情了,手中拿着一瓶水,紧紧攥紧,在他靠近之后,伸手递给他。 梁青生也不矫情接了过来,其他人也都停了下来,往这边靠近,眼神带着一丝打量。 众人目光炙热,慈韩松虽然早已经习惯了众目睽睽之下是焦点,此刻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声和梁青生说道:“这是我买的水,你叫他们过来一起喝吧。” 梁青生拧开瓶盖的手顿了一下,看着脚下满满当当一箱子矿泉水,神情倏地深邃了起来,漆黑的眸对上他冷淡的眼,许是因为打球这项运动太激烈,他心跳得好像有点快。 “嘿,大家过来拿水喝,我男朋友买的,一人拿一瓶过去。”梁青生转身说了一句,话说的简单,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安静了一瞬,便听见起哄的声音,男生总是这样热烈又鲜活,非常给面子的一人拿了一瓶,还叫隔壁球场的也过来喝。 都是认识梁青生的朋友,也没有什么坏心思,那些善意的笑,让慈韩松觉得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心中逐渐回温。 “早知道梁哥有个b大的男朋友了,一直没机会见到,今天一瞧,嘿,真帅啊。”有人喝了一口,便笑着说道。 这人说的应该是冯栎,但是两人都没有解释,像是默认了这一说法。 “对啊,对啊。嫂子,呸,不是,哥有没有其他好看的妹子,也给哥几个介绍几个嘛?我也想以后打球有人送水。”有人调侃的说道。 “滚。”梁青生揽着慈韩松的肩膀,声音不大不小的给他解围:“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女朋友多的是,好姑娘可不能给他嚯嚯了。” 慈韩松抿着唇笑了一下,肩膀被他搂住,往球场旁边走去,他身上都是汗。手上脏,他握着拳拢着他的肩膀,隔着卫衣都能感受得到炙热温度,肩膀靠着他的胸膛,很亲密又很温暖的姿势。 梁青生将他带离打趣的人群,才重新拧开瓶盖喝水,干渴的喉咙像是突逢甘霖的枯草,半瓶水被他咕噜咕噜喝完了。 他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嘴角带出一点水渍,汗珠从他鬓角滑落到下巴,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微微颤动着。 慈韩松盯着他的喉结和汗珠,眼眸深深,只觉得自己也觉得喉咙拔干,眼镜之下的眸子,微微眼热了,他舔了舔嘴角。 “看什么?”梁青生低头看着他,眉梢微微一挑,凤眼眯起,露出一口白牙,笑着道:“馋什么呢,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慈韩松冷静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望着他,坦荡的说道:“馋你的腹肌和胸肌,想咬。” 见他一副正经模样,说话又在撩骚,梁青生便忍不住伸手,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低头在他耳边说道:“你要不是这张脸,指定要被当变态,告你性/骚扰的。” 慈韩松被他勾住脖子,靠进他怀里,仰着头看他,眼底带上一点笑意,唇勾了勾:“哦。谢谢爸妈给我的这张美丽的脸蛋。” “真他妈不害臊。”梁青生低声笑骂道,松开他,弯腰拿起自己的外套。 他对着正在休息的那一群人说:“你们打吧,我先走了。” “嘁~”那些人笑着对他比了一个快走的手势。 14、第十四章梁青生x慈韩松 他们这个职业技术学校,虽然成绩并不怎么样,但绿化做的很好,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植被,随处可见的花圃,一些还是花骨朵,一些还没开花的呈现绿叶状,也有开花了的鲜艳美丽。 像迎春花就开的正好,枝条纤细,从根到枝丫,逐渐从粗变细,一条条藤条都垂着,上面点缀着黄灿灿的花。 两人走后没多久,冯栎小兔子似的、小心翼翼的找到了篮球场,找了一两圈都没有找到人,正在心情沮丧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之前带路的孟何,他笑着站在他面前,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他脸红了一点。 “是你啊,你来找梁青生吗?”孟何几乎明知故问,他看着冯栎脸上带上的粉红,眼眸深邃了一下,笑意更深了。 “嗯,他在吗?”冯栎点了点头,声音细细的。 “哦,他和他男朋友刚刚走了。”孟何摇了摇手上的水,“这还是他男朋友买的呢。” 这话一出,对于冯栎不亚于晴天霹雳,他猛地抬头,顾不上害羞了,直直看着他:“你在说什么?什么男朋友?” “唉?你不知道吗?梁哥已经交新男朋友了。”孟何见着他双眼泪汪汪的表情,一双杏眼泪意点点,带着一种格外勾人的情绪。 冯栎摇头,眼泪刷的掉下来的:“不会的,哥他怎么会......” “也许有误会吗?”孟何做出为难沉思的样子,然后勾着他的肩膀,道:“那我带你去找梁哥说清楚吧。” 冯栎心神俱碎,胡乱的点头,只听见了孟何说的去找梁青生,并没有发觉两人过于亲密的举动,他眼神带着危险。 . “你怎么过来了?”梁青生勾着他的脖子出了球场之后,就松开了,一手拿着一瓶没喝完的水,一手拿着一件军绿色的冲锋衣。 “想你了,就过来了。”慈韩松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道。 “哦。”梁青生心中不怎么信,唇却缓缓翘起了,看着他说道:“吃饭了吗?” “还没。”慈韩松和他并肩走在种满银杏树的小道上,他肩背挺拔,一丝不苟的表情和长相,是和这个学校格格不入的人。 “去外面吃还是去尝尝我们巨难吃的食堂?”梁青生故意这么说着,这条走的路就是要出去的路。 “食堂。”慈韩松想也不想说道。 “吃你最爱吃的菜。” 梁青生登时脚步一顿,慈韩松也停下,转头看他,天空中最后一丝晚霞都沉了下去,学校微黄的灯亮起来,拉长了两人的影子。 “食堂能好吃到哪里去?真要去食堂?”梁青生他看起来是一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其实他能很准确的探查到别人的情绪。 “去食堂,吃你平时最爱吃的菜。”慈韩松又重复了一遍。 “成,走,带你去。”梁青生转身,往另外一条岔路口走去,转身时,表情莫名的沉默。 慈韩松大踏步走了一下,追上他的脚步,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梁青生身体僵直了,将自己脏兮兮的手握拳,不碰到他的衣服,倒是没有其他拒绝,只是说:“一身汗,你也不嫌脏。” “我一身汗的时候你没抱过?你嫌弃了?”慈韩松歪头反问他,说完之后,还伸手紧紧掐了一把他的手臂,硬梆梆又浸着汗的,烙铁似的,根本掐不动。 他总是有话能堵得的梁青生一口气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你再捏,我把你扔到湖里去信不信?”梁青生忍了一下,终于是忍不住了,食堂旁边就是一个人工湖,上面还几只假的白天鹅和一弯石拱桥。 慈韩松一直在捏他的手臂,他手指细腻柔软,揉搓起来软软的,真的很难让人忽略。 “不信。”慈韩松道,黑暗中因为眼镜有些反光,梁青生更加看不清他的神情了。 “不信拉倒。”梁青生一直半握着拳,刚刚打完球的手,确实很脏,不想把人家衣服给弄脏了。 到了食堂,从外面有一个垂直电梯,可以直接从一楼到二楼。 梁青生抬起手臂,躲开他的手指,去了洗手的地方,洗手的地儿,前面有一个镜子,他一边搓手,一边看旁边慈韩松。 他正吹着眼睛看他洗手,卷翘的睫毛在眼镜遮挡下看起来并不突出,但是他是亲眼看见过他长睫沾湿的模样,极其浓密又甚是无辜性感。 他穿了一身克莱因蓝的卫衣,越发衬得肌肤雪白,后面卫衣自带着帽子,他认真不说话的样子,显得有些乖巧,露在外面的脖颈修长白嫩。 梁青生冲掉洗手液,见他表情专注认真,将自己沾着冰冷水渍的手,往他领口伸去,想冰冰他。 慈韩松猝不及防被袭击,却也没有躲,下意识的偏头抬肩,将他的手直接夹住了,那湿漉漉的手将他的半边脸颊都弄湿了。 梁青生的本意是像冷一下他的,可是他低估了自己手心的温度,虽然水冷,他的体温却烫的离谱,所以根本就没有冷到慈韩松。而且他肌肤触感是温热柔软的,显得他像是什么占便宜的坏蛋了。 慈韩松蹙眉,有些不赞同的看着他:“你干嘛?” 梁青生眼神闪躲了一下,抽回自己的手,干笑两声:“没什么,哈,快走吧,等下都卖完了。” 慈韩松又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说话,伸手去牵他的手,这下梁青生更不自然了,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牵手这种事情,他和冯栎做过,但不会在这么多人,这么注视下,这么自然的牵手。 慈韩松没管他的想法,他从来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别说他是同性恋这件事情,他爸妈都不管他,其他人更加不能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不光牵他,还要和他十指相扣。 梁青生没有低头去看,只是在他手心贴着他手心,与他十指相握的时候,微微收拢了他的手。 他的手大,完全能将他包裹住,明明是黄种人的黄皮肤,在他冷白的皮肤下,显得格外的黑。 他这是第二次,发觉两人色差这么大。 第一次是跪在自己面前,他的手握住他腰的时候,那双手和那截柔韧的腰以及那褐色和粉红的泾渭分明。 让他意识到了这一点。 “你一般吃啥?”慈韩松扫了一眼三三两两坐着的人,出声问道。 梁青生拉着他,走到一个铁板烧饭的面前,问了一句带着口罩的小哥:“还有牛肉的吗?” “还有,要几份?”小哥点头。 “一份就好了。”然后梁青生扫码付钱,手松开了,就没牵上了,而是找了一个近一点的地方坐着。 七点多的食堂已经没啥人了,都已经吃完回寝室了。 “等等我带你逛逛还是送你回去?”梁青生拿了几张纸,递给他,让他将自己的桌子前面的油擦干净。 “来都来了,逛逛吧。”慈韩松将擦桌子的纸放在桌上,梁青生十分自然的将他脏的纸和自己的放在一起。 食堂效率不错,擦个桌子的功夫已经做好了。 慈韩松坐在里面的位置上,梁青生让他别动,自己去给他端了过来,那饭菜冒着滋滋的香味,下面还有一个石板。 “下面那个石块很烫的,别去碰,小心一点。”梁青生将勺子递给他。 慈韩松看着眼前的牛肉饭,看起来还挺好吃的,闻起来也香,上面浇的辣椒酱看得人莫名有食欲,呲溜呲溜的。 梁青生视线无处安放,不好盯着别人吃饭吧,就拿出手机来刷刷,视频放出的声音很小,慈韩松看了一下是篮球比赛的视频。 他慢条斯理的吃着,时不时看看视频,他自己就是篮球队长,自然是懂篮球的,看起来也没什么压力。 他安静的吃饭,许久没听见声音,梁青生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对上了慈韩松眸子,他嘴巴鼓鼓的,还在嚼着饭。 四目相对,慈韩松停了一下嚼菜的频率,梁青生嘴角轻轻抿了一下,两人又同时偏头,视线错落开。 “你觉得......好不好吃?”梁青生觉得一直看着手机,似乎也有些不好,就收起来了,叉着手臂看着他。 “还行。”慈韩松淡淡说道,表情寡淡,让人很难相信他说的还行。 “确实一般,我原本想带你去外面去吃的。”梁青生把玩着手机,解释说道。 慈韩松擦了擦嘴,掀起眼帘,道:“明天带我去吃。” 梁青生惊讶的看过去,那表情似在说“明天我们两个还见面”的不可思议表情。 “不可以吗?”慈韩松手摸到烟,又觉得在食堂抽烟不合适,忍了下来。 “明天周三,周四我们就要去看电影了,几乎是天天见了。”梁青生之前除了和冯栎在一起的前三个月,因为在一个班上天天见以外,还没有和恋人见面这么频繁的。 “不行吗?”慈韩松站起来,望着他,语气疑惑单纯的:“所以谈恋爱是不可以天天见面的是吗?我第一次谈没什么经验,哥哥教教我啊。” 梁青生看向那双微微挑眉的男人,嘴角似带着戏谑,却因为那张冷脸表现的没那么明显了。 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别叫哥。” “冯栎能叫,我不能?”慈韩松一瞬间玩笑消失了,整个人变得锋利起来,眼神冰冷。 “你比我大三个月,叫我哥?”之前他们开房的时候,他的身份证放在桌子上,他瞄了一眼,就记住了。 慈韩松抿了抿唇角,表情才没那么难看了,不和他计较这些,依旧冥顽不灵:“哥哥,想抽烟了,你想想办法啊。” 梁青生已经站起来,闻言脚步一顿,又想起了那天医院厕所发生的事情。 冯栎叫他哥,一般就一个字,仅仅代表着一种称呼,而慈韩松叫他哥哥,语调却带着一种另外的挑逗意思。 现在在梁青生心里,抽烟已经和打啵划上等号了。 15、第十五章梁青生x慈韩松 梁青生决心要把他这种坏习惯改回来,所以他拉着慈韩松,两个人站在绿色垃圾桶旁边,抽完了一根烟。 星空中缓缓落下光线随着食堂敞亮的光芒将两人侧脸照的分明,慈韩松的脸臭的不行,他从没这么丢人过。 两个顶高个的男人,一左一右站在绿色垃圾桶旁边,一人手里拿着一根烟,不知道还以为两个人是守护垃圾桶的环卫战士呢。 两人又高又帅,是人是狗走过去的时候,都要看一眼两人。 梁青生也尴尬,但是他自己造的孽,笑着也要把他造完。 见慈韩松将烟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走到一旁的水龙头下把烟上的火星熄灭了,才扔进垃圾桶,他有样学样,也这么做的。 见他板着一张脸,梁青生挑眉问他:“烟也抽了,怎么还不高兴呢?” 慈韩松嗤笑一声,理都没理他,下颌高冷的抬起来,脸都偏向了另外一边,抱着手臂,眼镜一带,完全一副矜贵小少爷的模样。 这是他抽烟以来,味道最大的一次。 “送你回学校?”梁青生学他抱着手臂,仰着下巴说道。 慈韩松瞬间端不住那冷淡模样,抿了抿唇,干脆利落的两个字:“我不。” “那你还想干嘛?”梁青生。 “你带我逛逛的呢?”慈韩松,冷冷瞥他一眼,冷笑一声:“你们学校就只有食堂这一个地方?” “哦,你给哥笑一个,就带你去逛。”梁青生见他冷着一个脸,咧嘴笑了一下,故意逗他。 慈韩松面无表情,直勾勾看着他,半点没有要笑的意思,冷峻的脸庞紧绷的下颌线,也不动,就这么看着他。 梁青生根本不在意他的冷脸,让他笑,原也是开玩笑的,长臂一伸,手掌按在他肩头,揽住了他的肩膀,将人搂进怀里。 慈韩松唇角抿了抿,表情还是冷淡的,手却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抓着他的衣服外套,两人姿势有些亲密。 “其实乌漆麻黑的,也没什么好看的,先带你去湖中间去看看。” 这个湖,叫做同源湖,白天看的时候,只能瞧见白色的瓷做的天鹅,摇曳的柳树,还有弯弯的石拱桥,石拱桥横在湖中央。 晚上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设计的灯光,很像是香港恐怖片里的打灯,像是从湖底照出的彩色光线,以幽深和深绿为主,绿蓝色的杨柳,影子好似张扬舞爪的怪兽,叫嚣着要拖拽人去湖底。 梁青生搂着他往中间走去,先走过一条小道,然后是向上的石梯,因着光线黑暗,路径的石凳上全是坐着的情侣,女生坐在男生腿上,暧昧的气氛交织着。 慈韩松心中微微一顿,还以为这混球开窍了,要和他亲近,谁知道,站在石拱桥最上方,他便停住了。 然后腰上一紧,他被人抱上了石桥,坐在上面,脚都悬空了,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另外一只手抓着石桥上的小石狮子。 “你......干嘛?”慈韩松声音一抖,瞳仁一缩,抓着他肩膀的衣服的手更紧了。 梁青生笑了一下,手搂住他的腰,将人往下一压,他半个身子都从桥上探了出去,他低声说道:“给你扔湖里去,信不信?” 慈韩松身上没有着力点,往后仰,后面完全悬空,他心下一颤,彻底松了抓着石桥的手,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脚顺势盘住了他的腰。 “你扔。”等他几乎整个人都挂在梁青生身上时,才硬气的梗着脖子说道。 “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梁青生力气大,抓着他的手腕,直接将他抱着他脖子的手臂薅了下来,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另外一只手压着他往下压。 这下他真的慌了,腰呈现了一个极其柔软的幅度,往后仰着,双脚也因为姿势有些勾不住了。 “梁青生!”慈韩松急促喊了一声,手腕被他抓着,人还在往后倒,他似乎想要真的将他按下去似的,这动作从湖对面看简直就像是谋杀。 “我信,我信了。”他顾不上什么嘴硬,低声说道。 “你错没?”梁青生见他大惊失色的样子觉得好玩,继续问道。 “梁青生,你幼不幼稚啊?”慈韩松狠狠瞪他了他一眼,他身后是五彩的灯光,却并不明亮,光线微暗,衬得他那张脸有几分痞帅邪气。 梁青生轻笑一声,这才将人从石桥扶手上抱了下来。 慈韩松脚落地一瞬间,稳住了心神,小声骂了一句:“混蛋!” 梁青生闻言,低头看着他,一言不发。 慈韩松没听见他的回怼,觉得不正常,朝他看了一眼,见他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中咯噔一下,以为自己踩到了他的雷地。 刚想说什么带过这个气氛。 下巴被人轻轻抬了起来,梁青生粗粝的大手捧着他的脸颊,黑沉沉的眸子定定看着他,他手大,几乎能罩住他大半张脸,指腹粗糙温暖,轻轻摩挲着他的耳后。 这动作暗示味道十足,慈韩松来不及再想别的,冷静的表情下呼吸微微加快,紊乱的心跳,微微扬起下巴,对上他漆黑的眸子,然后缓缓垂下眼睛,等着他低头来亲他。 梁青生动作却在触及他唇瓣的时候,停了下来,在他唇微微撅着来亲他的时候。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侧过头去,压着他的脑袋,吧唧一口,清脆地亲在他耳朵上。 慈韩松瞬间睁开眸子,便听见他欠欠的说道:“想让混蛋亲你的嘴啊,哎嘿,老子就不亲。” 梁青生也不知道为什么,见他一脸冷静自持的模样,就想逗他,让他撕下那个高冷的面具。 慈韩松攥紧了拳头,心中因为他的戏耍气恼得不行,一把抱住他的腰,从后面顺势搂住他的肩膀,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鼻翼之下是他炙热的温度和气息,紧紧抱着的男人的身体是那般强壮精悍,烫的他浑身发软。 他咬的不轻,却也不至于说被咬掉肉或者咬出血的那般疼。 后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两人堵在桥上并不合适,他慈韩松还在专心咬着他肩膀的肉发泄。 人已经被他托着腰抱了起来。 慈韩松牙齿登时咬不住了,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脸从他肩膀处露了出来,恰好可以看见身后来的一对情侣,微微撇了撇头,靠在他肩膀上,藏住脸。 到底是两个这么高大的男人,引起了小情侣的注意,却也只是惊讶看了他们一眼而已。 梁青生找了一个石凳子坐下,见他乖乖的坐在他怀里,咬也不咬了,话也不说了,便出声问道:“咬出气了吗?” 慈韩松不说话,埋头在他露出的脖子,再一次咬住一块肉,拿贝齿咬了咬,然后呸了一口,嫌弃嘀咕了一句:“一身汗,咸死了。” 梁青生笑出了声,手放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痒的慈韩松往侧面微微一缩,他无语的说道:“我求着你咬我的?刚刚打完球,不是一身汗还能是香的?” “你怎么这么讨厌啊。”慈韩松从他身上站起来,这边是会有人经过的地方,两个人这么亲密抱着有些不合适。 这话说的轻轻的,像是小羽毛似的撩得人心间发痒。偏看他的表情,还是那副寡淡平静的,眼镜一带,谁也不爱的样子。 梁青生倏地想到,他之前对待冯栎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他会无条件地迁就他,从不会戏弄他,像是一个完美男友。 但是面对慈韩松的时候,他就是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了。也许是不在意?又或者是知道慈韩松对自己的不一样? 这个问题还未想出结果。 他不过出神了几秒,慈韩松眼神就俨然冷了下来,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弯腰低头看了过去,他像是被踩中死穴,嗓音冰冷危险:“你又在想冯栎。” 几乎是笃定的语气。 “没......嘶。”梁青生被他捏住唇咬了一口,舌尖钻进他嘴里,蛮横的扫荡一圈,此刻也不管什么有没有人看见了。 梁青生刚想抓着他的手臂,将人推开,慈韩松就率先一步推了他一把。 他没坐稳住,直接往后摔进了身后的灌木中,差点没真的摔进湖里去。 慈韩松见他摔倒,半点表情也没有,冷冷看着他,淡声说道:“上一秒和我抱在一起,下一秒想别的男人......梁青生你他妈可真行啊。” 梁青生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表情还是诧异的,甚至吓了一跳,见他这么酸溜溜的语气,也发不出来太大的火气,只是同样没有什么好脸色,沉着脸沿着石子路,往外走去。 慈韩松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掉,他周身似乎失去了光芒,黑暗像要将他吞噬。 尽管知道他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忘记冯栎,但还是忍不住心中憋闷,平静的心湖中央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空的让人窒息。 见他顺着石子小道,走出了黑暗,在路灯照亮的柏油路上转身离开。 他顿时眼眶就红了,再次被人抛弃在黑暗中的感觉,他下意识的咬着唇,用力的唇色发白,指甲镶嵌入了指腹,想着他应该忍耐一下,不该这么凶的....... 他拿出手机,抬脚向外走去,他想给梁青生打电话,认错也好,求饶也罢,先把他哄回来。 但那条通往光的小道尽头,又出现了一个黑影,健硕的连影子都比旁人宽大了几分。 慈韩松如坠冰窟的心脏又热烈的跳动起来,鲜活有力,手指紧紧抓着手机,上面是已经拨通的号码。 黑影大步流星的很快走到了他的面前,慈韩松仰头看着他,还未说出一个字,便被他抬臂勾住脖子,另一只手以刚刚同样的姿势捏住他的下巴。 又用比他凶狠十倍的力气吻咬他,柔软的唇瓣不过几下,便被咬疼了,他含着他舌尖狠狠吮咬了一下,才松开他,用力勾着他的脖子,几乎是拖着他走的。 那手臂有力的卡着他的脖子,听见他粗声粗气带着喘息的声音骂道:“妈的,小疯子,不分场合的突然发疯,真他妈的想把你弄死算了。” 慈韩松抿了抿被吻的发麻的唇,唇角翘了翘,神情像是死灰复燃的火星,便是神采奕奕起来。 他低声说了一句:“你还敢惦记不相干的人,我下次还疯,更疯。” “操了,老子应付你都费劲,还能惦记谁啊?你能不能用你聪明的小脑瓜子冷静想想。”这话已经算是在和他坦白说了。 “冷静不了,用不了一点脑子。”慈韩松手臂从后面搂着他的腰,脑袋凑近在他怀里,继续说着。 见他还在和他犟嘴,气的梁青生直接一口咬在他左脸上,直到出去之后,路灯光下,一圈明显的牙印,占据了他大半张脸。 慈韩松拿水洗脸的时候,还瞥了梁青生一眼,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嘴真大。” 梁青生冷觑了他一眼:“你爹哪不大?” 慈韩松表情登时一言难尽了。 16、第十六章梁青生x慈韩松 慈韩松脸上的牙印实在是太明显了,他冷脸都压不下的旖旎,梁青生在药店给他买了一个蓝色口罩戴着。 送他过完马路,便低声问他:“需要我送你回宿舍吗?” 慈韩松看了他一眼,声音从口罩中闷闷的传出来,“不用,你回去吧。” “哦,那我走了。”梁青生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又觉得不好,转身回来,揉了揉他柔软的黑发。 过了马路之后,梁青生回头看,只见慈韩松仍然笔直挺拔的站在红绿灯下,戴着口罩,安静看着他。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看见慈韩松低头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耳边是喇叭轰鸣声,梁青生缓缓说道:“快点回学校,站岗呢在那。” 慈韩松抬头又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开,低声问道:“明天还一起吃饭吗?” “吃啊,带你去吃烤鱼,我们学校门口的烤鱼还不错。”两人背道而行,像是两条直线,虽然朝着相反的走,却总会在某一刻某一点相交。 “嗯,那挂了。”慈韩松心情不错,语气也同样不错。 梁青生回去的时候,遇见了同样从外面来的孟何,他春光满面的,嘴角带着笑,看见他时,唇角的笑凝滞了一瞬。 然后笑着和他打招呼:“梁哥,从哪儿来?嫂子回去了?” “都是大男人,叫什么嫂子。”梁青生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毕竟慈韩松是个男生。 “哦哦,好。”两人在一楼,上到三楼时,孟何倏地开口了:“梁哥,之前冯栎来找你了。” 听到这个名字,梁青生眉头先是一皱,表情明显沉了下来,随后凤眼一眯,看着他颇为帅气的脸,问道:“什么时候?” “你和对象走了之后,他就来了。”孟何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眉头紧锁,表情沉思,便心下忐忑,他刚刚抓着冯栎在小树林快活了一下。 虽然冯栎哭哭啼啼的拒绝,但是他没当一回事,完事儿后加了他的微信,又给他转钱之后,他也抽噎着收了。 但是如果梁青生还喜欢那小□□,那就难办了,梁青生家里可不缺钱,拳头也硬,脾气更硬。 “下次不用理他,我和冯栎没关系了。” 好在梁青生这么说着,表情也认真不似作伪。 “哦,好嘞。”孟何笑眯眯的回答,心中却想起那像水似的人,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无忌惮了。 梁青生在想的是,就这么巧? 慈韩松来找他,冯栎也正好来找他? 他们俩个还是一个寝室的,说是巧合,怕只有傻子才会信吧。 慈韩松应该是不喜欢冯栎的,不然不会每次提到他,就像是猫被踩了尾巴似的,反应那么大。 他缓缓生出一个让他觉得气馁又不想相信的想法,也许慈韩松这么勾他,是为了气冯栎? 这个想法让他如同吃了一根鱼刺,卡得喉咙生疼,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梁青生心情一下跌落了谷底,面色凝重的回到宿舍,他们已经像是闻到腥味的猫一般,围了过来,也没注意到他脸色阴沉。 “听说慈韩松来篮球场找你了?”吕格笑眯眯的。 “还请大家喝了水?”王石眨巴眨巴眼睛。 “我们身为舍友是不是应该也能喝到室友对象请喝的饮料呢?”沈和挑眉看他。 梁青生心中正好堵着一股郁气,刚想骂人,电话就响了,他忍了忍火气,沉着声音说道:“喂,哪位?” “您好,是梁先生吗?瑞幸的外卖,您这边四杯已经送到楼下了。”外卖小哥声音很有礼貌。 “是不是送错了?我没点。”梁青生皱眉。 “您是尾号6539的梁先生吗?” “是。” “那就没错,对了,备注是请男朋友室友喝的。也许是您的女朋友点的,给您一个惊喜呢。” 梁青生挂了电话,对上几人的眼睛,像是哑了火的爆竹,闷闷的说道:“饮料来了,你们下去拿吧,我去洗澡了。” “哇哦,我随便说说的,还真有啊。”沈和唇角勾了勾,白嫖表示很开心。 “我去拿!”王石率先出了宿舍门,这是他们认识他两年,跑的最快的一次了。 “不得不说,慈同学的情商这波在大气层。”吕格笑着说道。 梁青生抿着唇不说话,沉默的脱了外套,然后去浴室洗澡洗头,脑袋里回想着今天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得不说他觉得还挺开心的。 虽然带着因为不熟时不时的尴尬,但是这种尴尬也是暧昧的,带着青涩恋爱的味道,两人对视时,都是那种隐隐约约的回避和愉悦。 他觉得和他相处很轻松啊。 现在知道他是因为冯栎才接近他的时候,顿时便觉得是当头一棒,将人都砸懵了。 有准备却还是突然不能接受了。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将自己都搭上了? 梁青生简直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他穿着睡衣出来,桌上摆着一杯饮料,他抬手一抹,还是热的,其他三人已经自顾自喝了起来。 “帮带个谢哈,很好喝呢。”沈和眯着眼笑,咬着吸管说道。 “我也是,我也是,很喜欢。”王石露出高兴得像是中彩票的神色,知道以为喝咖啡,不知道还以为他在喝什么仙露呢。 梁青生打开手机,里面有慈韩松给他发的消息。 [咖啡收到了吗?] 确实是他买的。 他又忍不住想到,他只是为了气冯栎接近他,干嘛讨好他的室友啊,想全方位击垮他吗? 他抿着唇,憋着气,将毛巾一扔,沉默了几分钟,还是没忍住,直接发消息问他了。 [收到了,他们很喜欢。] 没等慈韩松回他,便又问道。 [今天冯栎也来找我了,这么巧,你们说好的?] [你要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气他?] 慈韩松含着电动牙刷刷牙,看见那消息急轰轰的三条消息,微微惊了一下,眯起眸子,抬手回道。 慈韩松:[我确实知道他回来找你,所以故意来找你的,和你在一起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他很坦白,也很诚实。 梁青生却很生气了,气得眼睛都红了,他死死的盯着手机,像是有什么闷雷在心中炸开,抓着包装袋,一把把还没开封的咖啡扔进了垃圾桶里。 [滚,别再找老子了。] 下一秒慈韩松消息又发了过来。 [但那只是百分之一。] 梁青生堵着的气又顿住了,心肺还想是被人用透明罩子给闷着似的,透不过气来。 半晌,又没了消息,梁青生那隐隐平息的怒火,又翻涌了上来,盯着那屏幕,像是要把手机给摔了。 寝室三人都被他的动静吸引,登时嘴里的饮料都不香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因为四杯咖啡就翻脸吧? 等了几分钟,消息没有,慈韩松的电话倒是打来了。 梁青生手指微微一动,等了十几秒钟,才迟迟接起电话。 一声不吭。 慈韩松刚刚洗完脸,坐在自己靠椅上,抱着腿坐着,见那头传开沉重的呼吸声,便忍不住勾了下唇。 “哥哥生气啦?”他冷冷淡淡的语调拉长,有一种别样的撒娇语调。 被他一声哥哥,梁青生原本到了嗓子眼的怒火退到了胸腔,想说什么,但是喉咙像是堵着什么似的,依旧半句话也不说。 “我承认,是有他的原因,但是那部分原因真的很小很小,我在认识他之前,我就想要你了,想了两年。”慈韩松下巴落在自己膝盖上,手摸了摸被他咬的脸,已经消了印子了,只是还是有些痕迹。 寝室里,秦子睿戴着耳机看电视,陆林没说话,朝他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了。 “我们啥时候见过?”梁青生完全没印象,那次夏天报道时,他不曾留下他的印象,那时候他满心满眼都是铺床。 “你当然不记得,你当时心里只有你前男友啊。”慈韩松语气低低的,像是趴在他耳边说话似的。 梁青生心中麻麻的,那胸腔的怒火像是退潮似的,到了腰部,语调还是冷硬的:“你说的是真的?和我在一起真的不是因为他,是真的要和我谈?” 他这话让偷听几人同时搓了搓鸡皮疙瘩,看他的表情,像是看着怪物似的。 “真的,真的,我要是说假话,就惩罚我……你一辈子不举。”慈韩松拿起桌上红色的旺仔牛奶,喝了一口,唇齿生甜。 “……”梁青生无语的说道:“惩罚你,什么是我一辈子不举?” “因为你不举,比杀了我还难受啊……”他发出轻轻的笑声,眼眸弯了弯。 陆林轻咳一声,低声开玩笑的说道:“咳咳,公共场所注意车速啊,慈师傅。” 慈韩松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听见那头呼吸越发乱了,便觉得心情舒畅。 他喜欢梁青生有话就说的性子,不用他费心思猜来猜去,还能更好的哄他。 “你……真的。”梁青生见人太多,不好说什么,只是耳根发红的说道:“别他妈胡说八道,真是欠收拾,我挂了。” 说完,便不等他说话,直接挂了。 这下心情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了,坐在椅子上呆了很久,皱着眉像是在纠结什么东西。 最后,吕格三人,就看见梁青生苦大仇深的表情,带着壮士断腕的狠劲,然后动作迅速的…… 从垃圾桶里,把刚刚扔进去包装完好的咖啡捡了回来,没事人似的检查了一遍,然后打开,嘬了一口,舒展眉眼,低声说了一句:“还蛮好喝的。” 虽然垃圾袋是新套的,是干净的,但是这个真香举动,和之前那扔进垃圾桶的果断,让三人对视一眼,纷纷笑喷了。 “哈哈哈,梁青生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垃圾桶捡回来的,是不是更好喝……哈哈哈。” 梁青生恼羞成怒的声音响起:“闭嘴!这是我男朋友买的,我喝怎么了?再他妈笑,把你们咖啡都扬咯!” 17、第十七章梁青生x慈韩松 慈韩松并不知道梁青生宿舍发生的事情,只是他挂完电话没多久,便看见失魂落魄的冯栎开门走了进来。 这人眼眶红红的,显然是狠狠哭过的,唇也微微肿着,整个人似透着一种绝望的神情。 慈韩松见状,神情微微一顿,将护手霜缓慢的擦在自己手上,一言不发的听着秦子睿问他。 “小栎,你咋了?”他将手上的平板放在床上,自己飞快翻身下床。 “我......”冯栎看见他,像是看着亲人一样,那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着,完全像是崩溃了一般,成了泪人。 “梁青生他......他找了新男朋友。”他一副世界塌下来的样子。 “什么!?”秦子睿瞬间像是炸毛的猫,登时就骂了起来:“我就说怎么会突然之间和你分手呢,原来是出轨了啊,真不是人啊。” “没有,他不会出轨。”冯栎否定的摇了摇头,泪眼婆娑,纯洁小白花似的。 “怎么不会,如不是早已经感情出轨,怎么会才分手这么久,就无缝连接了?你别替他说话了,也别想着他的了,世界上好男人这么多,咱不要他了,成吗?”秦子睿安慰得抱了抱他,心疼不已。 冯栎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又觉得秦子睿说的有道理,随即更加伤心了,哭哭啼啼的说着,我没对不起他,他很好之类的话。 慈韩松不想听了,直接带上了耳机,这人是对于自己出轨之事半点不提啊。 也没有现在挑明,关于两人之间的关系,倒不是顾及什么其他的,就是害怕梁青生又胡思乱想,以为自己是因为冯栎才会和他在一起的。 手机上陆林发了一条消息。 [你干的?] 慈韩松:[你觉得还能是谁?] [牛的。] . 昨晚上冯栎大半夜还在哭,还是慈韩松说了一句,再吵就滚出去,才遏止了哭泣,貌似被秦子睿劝说动了,以后不会再想着梁青生了。 这天慈韩松满课,晚上和梁青生吃饭,但是又想起来一个事情,是关于新生杯篮球赛,他和一个学长关系不错,他让他当新生杯篮球赛的教练,恰好就在今天晚上训练。 梁青生穿着一间黑色冲锋衣,将拉链都拉上了,工装裤和黑色短靴,整个人都锋芒毕露,粗短的发,眼角眉梢都硬朗无比,瞧着冷峻又帅气。 他手中把玩着手机,走到慈韩松学校门口的时候,就恰好看见慈韩松从里面出来,穿着一件红色名牌卫衣,中间印着英文名logo,灰色运动裤和白色运动鞋。 单肩背着一个书包,带着一副眼镜,像一团火焰似的,从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 他高挑又帅气的,穿着红色卫衣更加显白又显眼了,梁青生看着微微挑了挑眉。 慈韩松也是一眼看见了梁青生,站在哪儿,笔挺的和一个地标似的,眉眼带着桀骜不羁的神色,脸庞的轮廓冷硬。 他一走进,便听见一声口哨声,脚步一顿,抬眼看他。 梁青生咧嘴一笑,像那些流氓混混似的,对他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带着痞痞的笑,调侃说道:“帅哥微信号是多少啊?” 慈韩松走近他,挽住他插在裤兜里的手,回答他:“微信号有什么好知道的,我告诉你房间号吧。” 梁青生笑意深了深,接话道:“这样你男朋友会不会不高兴啊?” “没事,我男朋友中看不中用,再来一个正好。”慈韩松面不改色的说道。 这话哪个男人听了都直冒火,他手臂一伸,将人用肩膀夹住,他和其他男生打闹的时候,都喜欢先这么控制人,习惯动作了。 慈韩松半点不挣扎,贴着他的胸肌,声音轻轻的:“恼羞成怒了?” “你他妈说谁中看不中用呢?”梁青生犹豫了一下,看他白白净净的,只是玩闹也不好下重手,只是掐着他的脸颊,恶狠狠的说道。 慈韩松被他捏着脸,微微蹙了一下眉,两人亲密的动作吸引了旁边不少驻足的目光,他在b大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不由的哄道:“我我我,我中看不中用,床上天天哭着喊停,行了吧。” 梁青生也发觉了,讪讪的松手,有不少小女生都往这边看,打量着他们两个,打算和慈韩松拉开一点距离。 却下一秒被他牵住了手,他微微用力,和他十指相扣。 慈韩松说了一句:“我手冷,你给暖一下。” 说的平静又自然,对于其他人讶异的目光视而不见似的,他不避讳和他的关系公之于众。只是因为刚刚样子太狼狈,有些损形象。 梁青生手指微微一动,他手心的手确实有些冷,他回握他的,还直接将他的放进了自己衣服口袋中,贴近身体的温度,让他的手很快温暖起来。 “哦,对了,等等我们晚上吃完早点回,去指导一下学弟篮球。”慈韩松和梁青生面对面坐在烤鱼店里,将手中用热水过了一遍的碗筷递到梁青生面前,又把他的碗筷拿过来拆掉。 梁青生看着那沾着水珠的碗筷,低声问道:“你们学校新生杯篮球赛?” “嗯,他们打得很烂。”慈韩松头也没抬,慢条斯理的倒着热水。 “那还去指导啥?”梁青生撑着手臂看他。 慈韩松抿了抿唇,筷子搅动着热水,抬眼和他对视上,露出一点无奈的表情:“虽然烂,也不能不管不是,到底是一个学院的,面儿上要过得去才行。” “哦。”梁青生想了一下,新闻传播学院,一听就觉得篮球不会很厉害。 “你不和我一起去?”慈韩松放好碗筷,和他一样的姿势,手臂交叠放在桌子上。 “你想我去?”梁青生扬眉看他。 “嗯,想。”慈韩松坦然的看着他。 “好,那陪你去。”梁青生就点头。 “谢谢,哥哥。”慈韩松眸子弯了一下,又飞快恢复了寡淡的脸。 很快香辣无骨鱼便端了上来,冒着热气,上面放着红艳艳的辣椒和其他配菜。 两人便吃了起来,这次两人没有昨天那么尴尬了。 时不时还会说上两句。 “听他们说,你学习成绩很好,为什么会选择新闻传播专业?”b大的新闻传播专业并不是什么王牌专业,甚至算不上一流专业,但是从别人口中,梁青生听到的是慈韩松的成绩很好。 “因为喜欢吧。”慈韩松表情淡淡的,瞧不出喜怒,夹了一口鱼肉,鱼香入味,香辣可口。 “还要不要可乐?”梁青生举着手中的大瓶可乐。 “要。”慈韩松将自己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乖乖点头。 “那你以后毕业了想去干嘛?”梁青生看着他,异常好奇,他们这种好学生以后会干什么。 “哥哥,是不是想的太远了,我还不知道。”慈韩松现在喊哥哥越来越顺嘴了,张口就来。 梁青生免疫力也变强了,不再动不动觉得浑身难受了。 “那倒是,最近就有件事情需要哥哥帮忙。”慈韩松撑着筷子看着他。 “什么?”梁青生喝了一口可乐。 “我要搬出去住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住?”慈韩松表情异常的认真,半点没有开玩笑的神情。 他原本就想搬出来住的,大一查得严不准,大二他又因为要隔应秦子睿没搬,现在想搬了,想和梁青生一起住。 梁青生微微一愣,嘴角抽动,说道:“为什么这么突然。” “有男朋友了,当然搬出去方便一点啊,而且我和他们关系,你应该心里清楚吧,不怎么样。”慈韩松表情恹恹的,肉眼可见的嫌恶。 梁青生下意识的不想去触碰关于冯栎的一切,他内心觉得,他和慈韩松现在关系其实不算稳定,搬出去的话,还是草率了。到时候吵架又要搬回宿舍,那不被笑死? “我帮你搬家吧,同居就算了,我暂时还没准备好。”梁青生直接说道,神情也是坦然的。 慈韩松并不生气,他不怎么在乎的说道,“我没什么要搬的,打算直接买新的了。” 他确实不打算要那些寝室的东西,除了几件自己喜欢的衣服鞋子和电脑,他都不打算带走了,反正他啥都缺就是不缺钱。 “你家是真有钱啊?”梁青生见状忍不住说道。 “嗯哼,确实有。”慈韩松半点没遮掩,突然盯着他看:“你有什么想要的,但是买不起的,可以和我说,我给你买。” 梁青生被他这话给唬住了,探究的看着他,很想问他到底多有钱。 “你这是包养我?”梁青生双手抬起,双掌微微用力,直接把他两边脸颊向里挤压。 慈韩松唇被他压着微微嘟着,眼镜都乱了,便看见,梁青生飞快靠近,按住他的脑袋,在这么多人的一个环境下,直接亲了他一下,然后飞快拉开距离。 旁边人声鼎沸,空调温度太高,他脸颊生热了,捏着他手中的筷子,看着梁青生对着他勾起一抹笑,散漫不羁的说道:“自己留着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不用给我花。” “我不差你那点钱。” 慈韩松的眼镜被热气晕染得起了白雾,模糊了视线,看不清眼前的人,咬了咬被辣椒辣的微微嘟起的唇,眨了眨眼,期待似的看着他:“还要亲亲。” “不给。”梁青生抽出一根烟,咬在嘴边,掀起眼帘漫不经心地撩了他一眼,点烟,吐气,显得餍足慵懒,拨动心弦。 “不公平,你都可以亲我,我不能亲你吗?”慈韩松直勾勾的看着他,几乎入迷一般看着他,心脏砰砰跳动着。 “嗯呐,反正我是混蛋。”梁青生含笑点头,眉眼噙着勾人的桀骜,又痞又帅。 “哦。”慈韩松默默低头继续去吃碗里他刚刚给他挑出来的白嫩鱼肉。 18、第十八章梁青生x慈韩松 吃完晚饭,扫码点单,直接就是梁青生付的款,随后他看了一眼慈韩松身后的双肩背包,从他手上接过。 慈韩松一开始呆了一下,然后松了手,看着他一身暗色打扮,突然背上一个白色的书包,显得有些不搭,他却也觉得很帅。 “走了。”梁青生倒是没觉得怎么样,看着轻,但拿在手上还是重的,也不知道装了些啥东西。 手微微垂下,慈韩松就伸手握了过来,两人便顺理成章的牵着手。 b大不说是全国数一数二,但是前十是有的,一些专业更是国内顶尖,一路上的梧桐树郁郁葱葱,路灯明亮,两人走在宽敞的路上,有不少来去匆匆的男男女女。 不管在哪里俊男美女都是亮眼的,更何况是两个大高个帅哥,不少人会多看几眼,倒是没有人露出令人不适的目光。 梁青生没想到,他和冯栎在一起这么久,最后和他一起在b大散步的男人是在一起没有一个星期的慈韩松。 他没有半点扭捏不耐,他和他在众人目光下牵手,和普通情侣一样。 如果不是他的话,他还以为他们这些同性情侣是不是在街上牵手犯法呢。 也不是说,他和冯栎没有牵过手,那是在无人看见的角落。若是在外面的环境中,他通常会挽着他的手,这种没有那么亲密的动作,更可以解释为“朋友”。 慈韩松看了一下消息,就见梁青生正在低头看他,他坦荡的将手机举给他看,解释道:“是球员给我发消息,说在哪个篮球场。” b大有四五个篮球场。 梁青生看了一眼他,勾了勾唇,说道:“嗯,你回消息,我就看看你。” 慈韩松抬眼看他,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露出一点兴味的神情:“看看我?” 将手机塞进卫衣口袋里,又去牵他的手,十指相扣,是超越普通朋友的距离,明眼人一看不会认为是朋友的亲密。 “只看看?”他眯了眯眼,像是闻着腥味的猫儿似的,唇角微微弯起,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想别的?” 梁青生当然知道他说的别的是什么了,男人那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一手背着他的包,另一只手倏地捏紧他的手指,低声说道:“我进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你们学校门口那个酒店不错。” 慈韩松直勾勾看着他,路灯下的脸有些看不清神情,表情愣了一下之后,抓着他的手转身就往回走,直接问道:“带身份证了吗?” “不教了?”梁青生玩味的看着他,抓着他的手,站在原地不动。 “不教了。”慈韩松蹙眉,催促道:“走啊。” “走屁啊。”梁青生好笑的看着他,微微用力把他拉回来,勾住他的肩膀,整个人都压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说道:“跟你开玩笑的,下次再去试。” 慈韩松抿了抿唇,明显有些不开心了,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的路,一张心如止水的脸,骨子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混。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黄色的东西呢。” 对于男朋友不去和他开房,还嘲笑他满脑袋黄色废料这件事情,慈韩松神情更加冷了,全身都透着寒气似的,半句话也不想和他说了。 见又把他逗得不理人了,梁青生心情莫名的觉得有些开心,手也是不规矩在他脸上掐来掐去,他肌肤柔白,捏起来很是柔软细腻。 他指腹粗粝带茧,磨得他脸颊都红了,慈韩松忍无可忍,出声冷呵道:“梁青生!” “嗯?”梁青生歪着身子,手臂圈在他肩上,重量全部压在他身上。 他现在很像是欺负好学生的坏学生,故意压着他,还在他绯红的耳边说话。 “别他妈掐了。”慈韩松原本是叉着手臂走的,被他掐的来火气了,伸手怼着他腰掐了一下,硬梆梆的腰,硬是没掐起来。 “哦,好。”梁青生嘴上应道,唇角咧开更大的笑容,但是手指半点不停,还变本加厉的直接上手掐住了他两边的脸颊。 慈韩松因为他的动作,唇变形的往前撅了撅,跟小金鱼吐泡泡似的,捏了两下,小金鱼的脸就彻底黑了。 梁青生见他似乎生气了,闷笑一声,像是从胸腔中发出来的笑声,他被他揽着肩膀靠在怀里,能感受那胸腔震动的幅度。 听在慈韩松耳中,性感的要命,自己的心跳也跟着一起震动起来。 又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带着笑意说着:“操啊,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小金鱼那拉长的黑脸,登时有些维持不下去了,抿了抿唇,任由他用手指挠着他的下巴,跟撸小猫似的,一下一下,轻轻的又撩人。 梁青生瞥见他耳根似乎都红了,只是脸上还是那副寡淡冷静的样子,手又伸过去捏着他的耳垂,软软热热的,手感很舒服。 见他整个耳朵都像是被烧熟了一般,真的很可爱,梁青生那股子逗弄的心思,停都停不下来。 一边往前走,一边凑近他耳边小声说道:“呦,宝贝,耳朵怎么全红了啊?” 那一声故意压低声音,逗弄似的的宝贝,喊得慈韩松骨头都麻了。 慈韩松抓着他后背的衣服,微微偏头凑近他耳朵,在他耳畔轻声说道:“梁青生,我硬了。” 梁青生一愣,下意识往下看,红色卫衣宽大,挡住了,看不清是什么情况,但是他却不敢撩了,老老实实搭着他的肩膀走。 到时候真的出丑了,他感觉慈韩松能整死他,还是别骚了。 慈韩松其实并没有硬,只是这么说而已,省的他继续撩拨他。 梁青生转移话题,“篮球赛什么时候举行啊?” “还有半个月。”慈韩松带着他转弯,踏进篮球场,梁青生松手,跟在他身后走。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是篮球场上有灯光,倒是不显得暗。 只见篮球上全是人,都穿着各色的球衣,都在训练。 梁青生随意扫了一眼,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男人,在对着他们两招手。 他眯眼一瞧,还是一个帅哥,中分刘海,笑容温暖。 他那扫雷系统,一瞬间就警惕起来了,他现在看着这一类看起来温润无害的男人,就有危机感,条件反射的握紧了慈韩松的书包肩带。 慈韩松果然朝着那个男人走去了。 “姜哥。”慈韩松微笑和他打了一声招呼,他是他大三的学长,也是他曾经的部长,姜蓝。 姜蓝笑着回答:“小韩,辛苦你啦。” “没事。”慈韩松不怎么在意的说道,然后转身抓着梁青生的手臂,将人带了上来,介绍道:“我男朋友,梁青生。” “我学长,姜蓝。”慈韩松又对着梁青生介绍姜蓝,神情平淡又坦然。 梁青生还没从那种探究情绪中脱离出来,就被他拉了上来,调整了一下表情,眉眼冷沉,低声说道:“你好。” 脸上连个笑脸都没有。 姜蓝表情僵硬了一瞬,但是很快表情管理满分的笑了起来。 他虽然对慈韩松有过好感,但是在暗示之后,被他拒绝了,就保持着成年人的分寸。 他笑着说道:“叫我姜蓝就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约会了啊。” 梁青生眉眼间的冷芒缓和一些,他发现他也不是看见这种男生对他笑就讨厌,最少这个没让他有那种吃了屎一般的不适感。 他还没回答,慈韩松先淡声说道:“我请的外援,我男朋友打球比我厉害多了。” 说完之后,慈韩松还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安抚的意味,好像他是什么需要照顾的小朋友,一直都在照顾他的感受。 姜蓝惊讶了一瞬,因为慈韩松打球已经算是比较厉害的了,不然也当不成篮球队长,很给面子的笑道:“那感情好,相信我班一定能成为这次篮球比赛的黑马,好吧。” 他说着,拿出一杯奶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说道:“我不知道你会带家属,少买了一杯,要不先把我的给你?” “不用了,我刚刚吃的很饱,一杯就好了。”慈韩松顺手结果奶茶,然后打开吸管插进去,将奶茶递给了梁青生。 梁青生后知后觉的接过奶茶,奶茶是温温的,他全身也感觉是温温的生着热,他的手掌被慈韩松捏了一下,低头看着他。 慈韩松掀起眼帘看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篮球赛中间那个一般记分员坐的位置上,低声说道:“你去那边坐着等我,我尽量快点结束......好不好?” 前一句话的时候,慈韩松寻思这话太像是命令的话语了,就又软了一点语调,像是在哄他似的。 梁青生被他哄得整个人也和泡在温水中的飘飘然感,默默抿了抿唇,随后简短的说道:“好......” “嗯。”慈韩松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抹茶奶茶,随后撇开视线,说道:“这是我最喜欢喝的奶茶,你尝尝喜不喜欢。” “唔。”梁青生像是失语了一般,含糊应了一声,莫名的他觉得脸似乎热起来了。 说完之后,慈韩松跟着姜蓝去了一群穿着白色球服的人群中去了,梁青生放下他的书包,眼神落在人群中最亮眼的人身上,便有些移不开了。 他穿着一身红色的卫衣的,衬得肌肤白皙,在一群成年男人中,他的身高也不算矮的,在他眼底是格外的亮,发着光似的。 他正在眉头紧锁的说着什么,表情冷淡,让被训得人眼神都不敢直视他,气势十足的模样和被他逗的耳朵红透的样子判若两人。 梁青生望着他,莫名觉得有点甜,低头一看,才发现在是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喝了他最喜欢喝的奶茶。 五分糖,他却觉得有些甜的齁人。 19、第十九章梁青生x慈韩松 慈韩松并没有忙很久,大概三十多分钟,他就朝着他走了过来。 梁青生当时已经从那心跳失衡的时刻缓过来了,见他脸颊因为运动有些红,衣袖也挽起来了,露出白皙流畅的手臂,青色血管因为充血,根根分明。 “恕我直言,别说半个月了,就是再多给你几个半月,你们这一盘散沙也练不成正规球队。”梁青生诚恳的说道。 他刚刚认真看了,七八个球员,有一两算会打的,其他的怕都只是摸过球而已,特别是那个最高的,可能还是抓壮丁来的,连简单的运球都不会。 “没打算让他们出线的,只要学院内比赛别当倒数第一就好了。”他额前几根黑发贴着额头,出了些汗,说话声也有些喘。 新生杯篮球赛规则是先学院内的小组赛,之后前两名才可以参加学院之间的比赛。 他手撑在他桌子上,低头看着梁青生,视线落在那杯已经喝了半杯的奶茶上,漆黑的眼瞳静静看着他,似深不见底的湖泊,掩盖着他翻滚的情绪。 他问梁青生:“喜欢喝吗?” 梁青生和他四目相对,眼神闪烁了一瞬,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沉声道:“喜欢。” 其实他并不喜欢喝抹茶味的奶茶,觉得太甜了,但是这杯他是喜欢的。 “我也想喝一口。”慈韩松垂下眼帘。黑长的睫毛在眼下撒下一片阴影,光在镜片下反着刺目的光,衬得他神色难辨。 但是梁青生懂了他的意思,冷峻的脸庞此刻在光线下融化了一些冷意,等了几秒,抬起手臂,将奶茶吸管抬手递到他嘴边。 慈韩松顺势低下头,咬住了那根微微带着湿意的吸管,冷掉的奶茶让甜腻的感觉在舌尖发酵,他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突出的喉结缓缓滚动。 梁青生漆黑的眼看着被灯光照的发丝都在发着光的男人,他的脸庞被他的阴影笼罩着。 梁青生看着他吞咽的动作,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下颌线不知不觉的紧绷起来,眼神专注又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炙热。 姜蓝手上拿着那杯刚买的温热奶茶走进篮球场,就看见这刺眼的一幕,顿时自嘲似的一笑,将奶茶藏起来,转身离开了。 就在这时,球场的灯光暗了下来,到了八点半,为了不打扰旁边宿舍人的休息,球场就会全场熄灯。 四周登时陷入了黑暗中,路边的灯光被篮球场旁边的梧桐树树叶挡住了,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光线透进来。 慈韩松按下他的手臂,低头捧着他的脸,在黑暗袭来的那一秒钟,吻住了梁青生。 梁青生毫无准备,嘴唇下意识抿起,被他的牙齿咬住了嘴唇阻止他的动作,随后舌尖探入他唇舌之间。 那甜腻的抹茶味道在两人口中蔓延,慈韩松将他口中没有咽下的奶茶渡了一些进他嘴里。 慈韩松并没有亲多久,大概半分钟就松开了他,舔了舔唇角流出的水渍,又捧着他的脸,吻走了他唇边的痕迹。 “我操了。”梁青生牙尖咬着被他吐过来奶茶里两颗圆润又q弹的珍珠,舌尖那种甜腻的感觉让人心间发麻。 他骂他:“慈韩松,你他妈的也是真的不嫌脏啊,什么都敢往老子嘴里吐。” 闻言,黑暗中慈韩松嘴角勾着一个弧度,眼角眉梢都带上了愉悦的笑意,他拉着他的手臂让他站起来,问他:“你没吃过我的口水?” 梁青生翻了个白眼,站起来一手又习惯性地勾住他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别给我扯这些,刚刚打完球手脏兮兮的就碰老子的脸,你是想死吗?” 他凶巴巴的,但是心却是有些乱的,因为慈韩松的吻,因为和他的每一分每一秒的相处,都心乱如麻了。 “哥哥。”慈韩松被他勾着脖子,拖着往外走。 梁青生凶神恶煞的,威胁的控制住他的脖子:“有屁快放。” “好想和哥哥做啊。”慈韩松感觉到遏制着他喉咙的手臂都僵了一下,呼吸也在逐渐变得沉重。 梁青生在认真考虑今天晚上到外面去住的可能性,脸上还在犹豫的神色,就听见慈韩松遗憾的声音说道:“但是我明天和后天都是满课,只能可惜了。” 对于这个将他撩的全身血液都沸腾,但是又轻飘飘来句可惜的男人,恨得牙痒痒,很想教训他一顿,但是两人已经走出了黑暗的球场,到了路灯大亮的车道上,人来人往,也不好再做什么了。 他只能低声放狠话:“真想弄死你算了。” 慈韩松勾起浅浅的笑,半点不惧他冷厉又炙热的目光,在他耳畔低声呢喃:“床上可以,床下不行。” 梁青生胸前起伏不定,凤眼越发凶悍了,没忍住,狠狠拿膝盖顶了一下他的屁股,骂他:“骚死你算了。” “死不了。”慈韩松半点不在意,拍了拍手上的灰,往前躲了一下,膝盖上的力道没怎么落在他身上。 “快滚,我送你回宿舍。”梁青生黑着脸,从后面掐住了慈韩松命运般的后脖颈,几乎是推着他往前走的。 那些刚刚被慈韩松训过的球员学弟们半点不觉得被骂了有什么不开心的。 要知道在慈学长一开始当他们教练的时候,就给他们一人买了一双名牌球鞋,替补也有,有些人还是第一次穿那么贵的鞋,差点喊慈韩松爸爸。 这个打球的名额可以说是他们抢来的。 只是骂几句,他们觉得一点问题没有,甚至还更喜欢慈学长了,毕竟谁不喜欢散财童子呢。 只是他们没想到,那么冷漠,看起来那么凶的学长,会被人掐着后脖颈提着走,像是被掐着命运般后脖颈的小猪崽子,仿佛还能看见四只脚像在空中扑腾。 “这样看背影,学长好可爱啊。”有人抱着球感叹道。 “清醒一点,那是在男朋友面前,在我们面前直接冰冻三尺,下次再打成这样,会被骂死的,长点心吧你。”有人打碎他的美梦。 “好吧。”那人无奈的说道。 这不是梁青生第一次到这栋楼下,但之前也来的少,他和冯栎在一起这么久,只来过三次。 这次来却送的不是他了,他心中小小的感叹了一下,真的很小,呼吸间就不见了。 慈韩松看着楼下不少小情侣在拥抱,不由也直勾勾看着梁青生。 梁青生头皮发麻,他之前最讨厌的就是在寝室楼下腻歪的情侣,经常心中怒骂是没有钱开房吗?在寝室楼下亲得难舍难分的。 现在他不由心生绝望,感觉自己也成为了他们当中那一个了。 “要抱一下。”慈韩松看着他,脸颊还是红红的,眸子中从眼镜透出的神情无比冷静,像是例行公事一般。 梁青生没有什么威慑力地瞪他一眼,将他的书包先挂在他自己肩上,然后抓着他的肩,僵硬又生疏的将人抱进怀里。 他抱了一下就想走,被慈韩松伸手扣住腰,然后感觉锁骨被人咬了一口。 慈韩松咬着和松鼠磨牙似的,没感觉想松的意思。 两个男人在男寝楼下拥抱,那些人的目光扫过,带着诧异的神情,他狠狠捏了一下他的肩膀,咬牙道:“慈韩松,你差不多得了。” 慈韩松松了牙齿,手攥着自己的书包肩带,拉开一些距离,舔了舔泛红的唇,眸光湛湛,轻笑一下,那张冷淡的脸上带着一抹明艳:“明天见,哥哥。” 梁青生下颌线紧绷,盯着慈韩松的眼神像是一只孤狼,冷峻的脸庞带着骇人的戾气,但此刻更像是欲求不满似的,没好气的说道:“快点滚。” 明天周四,两人还约了一起去看电影的。 梁青生见他消失在视线中,就转身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心中不知不觉的浮现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时光,嘴角便挂上了淡淡的笑。 他正在出神,树木的阴影在眼前闪动,却不想,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他低头一看,却是冯栎哀怨无比的脸。 不过几日不见,他居然觉得冯栎有些陌生了,他委屈的神情像是全世界都欠他的一般。 但他梁青生不欠他的。 他伸手掰开他的手指,没有收着力气,让他吃痛松开了手指,梁青生表情冷漠若冰。 “哥,你别这样......”他声音带着哭腔,不停的想去抓他的手,又不停的被推开。 “你别碰我,我嫌脏。”梁青生望着他的脸,眼底浮起厌恶的情绪,一句话让冯栎僵住了动作。 他找了他这么多次都没见着人,没想到会在学校这么容易的遇见他。 他刚刚从孟何床上下来,全身酸痛无比,那人蛮横无比半点不懂心疼人,也不肯放过他。 他止不住的想,如果梁青生还和他在一起,他告诉他的话,他一定会保护他的吧。 “哥,我没有......”冯栎摇头说道,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却不想居然看见他锁骨上隐隐约约的牙印,咬得不深却因为时间短,痕迹半点没有消散,他瞬间都忘记了哭泣。 “你没有什么,你敢说你没和那个什么傻逼学长上床?”梁青生不耐烦再这么和他纠缠了,也不想让他再去找他,一次性说个明白正好。 冯栎身子一抖,唇上下抖动说不出话来,表情很是无辜,解释道:“我没办法,他是我的部长,如果我不给的话,他说会......” “别他妈给我找借口,我也不想听,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冯栎,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分手了,并不是再和你开玩笑。我的性格你应该清楚,我们两个绝没有可能了,明白吗?”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冯栎觉得自己鲜血淋漓的心脏更加千疮百孔了,难过不已,他泪光闪烁地望着他锁骨上的痕迹:“哥,你找新男朋友了是吗?” 梁青生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锁骨上,看着那宣示主权一般的牙印,心中居然觉得轻快了一瞬。 他勾了勾唇,望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是,他很好,我很爱他。” “我不信!我们三年的感情!这才几天,你就喜欢上别人了?”冯栎突然情绪变得异常大,声音微微拔高,路过的人眼神落在两人身上。 梁青生看着他崩溃似发疯的红着眼,没有要去安慰的意思:“三年的感情敌不过一个什么狗屁部长。三年的感情算个什么?我最后告诉你一次,我只想过点平静的日子,你别来找我,冯栎,我不想对你动手,那样太难看了,体面一点。” 冯栎望着他冷漠远去的背影,眼泪模糊,从无限痛意中滋生出一股恨意,他如今深陷沼泽,就是因为去找他,才会被孟何强/奸的,现在和他纠缠不清,疲惫不堪。 如果梁青生不和他分手,他就不会这样为难。 这时电话响了,是他父母的声音:“小栎你上了一个好大学,认识的人也不一样了,你爸最近又欠钱了,你多转点钱过来吧……” 冯栎咬着牙,委屈道:“我没钱,我还在上学……” “没钱不会去卖啊?花这么多钱送你去大城市上大学,这点钱都没有?之前你不是有个男朋友挺有钱的吗?就说你妈生重病了,让他给你转一点。”女人的声音格外尖锐刺耳,将已经逃离黑暗的冯栎,又生生重新拽进了地狱。 他望着梁青生远去的背影,那点恨意渐渐像是消失的火苗,一点点消失了。 他怯懦不敢反抗,所以只能越来越深的陷入沼泽。 耳边还萦绕着那宛如恶鬼一般的声音,让他窒息,他瞬间泪流满面了,他心里一直都明白,梁青生对他好。 是不需要偿还、毫无保留的好,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舍不得离开他,想要抓住这抹希望,但是奈何他身陷囹圄,根本无法拒绝李川柏给的高额补偿费用。 纸包不住火,还是被发现了。 他的家庭就像是水蛭,想要吸干他的每一滴血,但是他又无力反抗。 他想算了,以后放过他吧。 20、第二十章梁青生x慈韩松 慈韩松说要搬出去,在第二天上午就让人找到了合适的房子,直接买了下来,学校外面的复式楼。 一楼是客厅厨房之类的,二楼是卧房,买的不大,整个二楼都是他休息的房间,还有一个大屏的投影。 打算这个周末签好合同,就住过去了。 大二对于b大的学生来说,还是很多课了,几乎排的满满当当,很多课都是你如果上课不听,可能没办法及格的那种。并且很多老师很严格,平时成绩卡的很重。 但是慈韩松学的新闻传播专业还挺水的。 所以对于慈韩松来说学业压力并不大,就业压力也是几乎没有。 他和秦子睿两人膈应了这么久也觉得无聊了,在遇见梁青生的时候,几乎心眼子都往他身上使了。 梁青生就更不要说了,拿不拿到毕业证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反正他每天上课也是在摸鱼或者打游戏,蹉跎时光,醉生梦死的。 周四下午就已经没有课了,他在寝室洗了一个澡,然后在自己的衣柜面前站了半个小时。 吕格吃着辣条,看着他一副思考者样子的梁青生,嗤笑一声:“今天还要去约会啊?” 这时正在赶实验报告的王石登时就竖起耳朵来了。 “嗯,我在想要不要穿卫衣,这两次看见他,都是穿的连帽卫衣。可是我不喜欢穿连帽卫衣,我觉得有点锁喉。”梁青生皱眉,似在考虑什么,舒适一点还是难受一点。 “慈韩松叫你穿了?”吕格喝了一口水,问道。 “那倒没有。”梁青生关上衣柜,屈腿坐在椅子上,拿出了一根烟。 “那不就得了,谈恋爱就是舒服、舒心,觉得为难了,那就该及时退出。”吕格头头是道的说着,不知道还以为多牛呢。 “嚯,单身二十年的恋爱大师又开课了啊。”沈和戴着耳机正在打游戏,轻笑道。 梁青生勾唇笑了一下,眉眼间整日堆积的郁气都似散了些。 “唉,我什么时候能看见我男神啊。”王石声音从埋头苦写的背影中传来,带着隐隐的哀怨。 “不和偶像保持距离了?”烟雾散漫,模糊了他的视线,梁青生眉眼带着笑意,睥睨他一眼。 “距离要保持,见面也是要见的。”王石低声说道。 “慢点吧,我们正式在一起才这么几天,到时候如果处得不好分手了,也就没必要见了,别浪费那时间。”梁青生沉沉呼出一口烟,摸了摸自己长出的头发,皱了皱眉,决定看电影之前要去剪个头了。 时间差不多之后,梁青生出门前,还被王石拉着喷了香水,他说什么鬼斩男香,硬是拉着他喷了半天。 他穿着自己最喜欢穿搭,黑色冲锋衣和工装裤以及黑靴,去学校外面的理发店,又把自己的头发剃成了寸头。 梁青生看着镜子面无表情的自己,托尼老师还在给他修鬓角的头发。 寸头能证明一个人的颜值,像是他,就是很适合寸头的那种人,眉骨深邃,整个人像是浓墨重彩的山水画。 他鼻梁高挺,眼神凶戾,紧紧抿着唇似透着什么不悦似的,但其实没有,只是他长了一张臭脸,不笑的时候,就像是有人欠着他几百万似的。 像个要债的。 但是下一秒要债的接起了电话,唇角微微勾起的时候,眉眼的戾气就变成了舒展的愉悦。 “下课了?”梁青生挑眉说道,声音低沉。 “嗯,你在哪里?”慈韩松因为很多学生一起往外走,显得有些吵。 “我在剪头发,你先找个吃饭的地儿,我应该马上好了。”梁青生说。 “好。”慈韩松挂了电话,就出了学校,他刚刚下课,还没吃晚饭,两人打算下随便吃点,看完电影之后,再去吃顿火锅来着。 慈韩松选了半天没选好吃什么,电影快开始了,就随便买了点炸串吃,然后炸串不能带到电影院去。 两人就在门口吃完之后,才拿着可乐,进到电影院去。 电影已经放映了,不是周末也不是节假日,电影也不是什么大火的电影,所以没几个人,仅仅七八个都坐在中间两排。 梁青生越往后走他表情越怪异,慈韩松带着他走到了最后一排靠墙跟的角落,这并不是一个能好好看电影的地方。 “我们坐这儿?”梁青生不确定地问了一声。 这里离那群人有些距离,说话声并不能打扰到他们。 “嗯,买的这儿的票,其他地方的票没有了。”慈韩松完全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空空如也的,根本没人来看。 梁青生压下心中的疑惑,不信他真的敢做什么,这毕竟是公共场合。 慈韩松手上还捧着爆米花,可乐放在座位的扶手凹槽里,两人坐下之后,看着大屏幕上男女主角灿烂幸福的笑容,被阳光洒满的大学城。 这片子大概讲的是一对男女的爱情故事。两人是从高中到大学的初恋恋人,两人一起考上了首都的大学,但两人都是小县城出来的。 对于首都繁华心生向往,决定一起留下打拼事业,两个人在创业之处,发生过很多矛盾,也有很多争吵,却不曾分开过。两人之间是关系就像是彼此在陌生城市的港湾,是情感的归宿,互相温暖,互相安慰。 通过自己努力,两人都获得了在自己领域的成功,但是情侣之间十二年的感情,却在事业不断蒸蒸日上的时候,被同样蒸发了。 最后以男生出轨被抓包,结束了这段爱情长跑。 两个像家人一般的恋人,最终分道扬镳,分别和另外的人组建了新的家庭。 梁青生记得结局是因为当时和冯栎看的时候,男女主角两人分手之后,他哭得比分手的屏幕中的两人还惨,整个电影也都蔓延的悲伤和遗憾的气息。 但是他没有任何触动,甚至有些想笑,明显都有了更好的选择,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电影缓缓播放着,耳边传来男女主相互安慰的鸡汤,梁青生两人在面无表情的嚼着爆米花,等到爆米花见底的时候,电影也才开始半个小时不到。 慈韩松摩挲着爆米花吃完后的大纸桶,他偏头问梁青生:“你和冯栎看过这个电影对吗?” 梁青生猝不及防的问道这话,并没有想隐瞒,和他对视上:“是和他看过,你怎么知道的?” “他告诉我的啊,他最喜欢在寝室说你对他怎么怎么好了……”慈韩松望着他,缓缓靠近,屏幕的光线忽明忽暗,衬得他神情也阴晴不定的。 梁青生已经从不想慈韩松提起这个名字,到害怕他提起这个名字了,这代表着一种翻旧账的可能。 “我嫉妒死他了,梁青生。”他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带着明晃晃的情感以及不可名状的嫉妒。 梁青生心中无奈,他现在是有些认真的考虑和慈韩松相处试试的,毕竟他觉得他和他相处很舒服,很自然,很放松。 所以他有意解释一下,便说道:“我和他已经是过去式了……” “但我还是嫉妒,他占了你这么久,我才几天呢?你为了他来了b市,给他铺床,给他买衣服,给他安排好一切……你什么都为他做过了,我怎么可能不嫉妒他,嫉妒都快疯了。”他眼底染上了一丝疯狂,一字一句冷又缓,却带着一股想让这段记忆完全泯灭的恨意。 他缓慢的靠近梁青生,两人几乎鼻尖相触,呼吸纠缠了。 梁青生一动不动,也不躲,看着此刻情绪似极其不稳定的慈韩松,他眼镜之下的眸子泛起了水光,他像是一个小变态一般,眼底闪烁着痴迷又执拗的光。 小变态低头,咬住了他的唇。 气势很凶,却只是用舌尖软软抵入他的口舌,浅浅在他唇瓣和舌尖舔过。 慈韩松慢慢收回舌头,含着他唇又嘬吻了一下,他问他:“冯栎和你亲过嘴吗?” 他知道不可能没有亲过,却还是抱着一丝希冀。 梁青生拳头紧紧攥住,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克制住心中荡漾起的别样情绪,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觉得心酸,又觉得心疼。 “亲过。”梁青生没办法骗他,声音低磁。 两人这说话声和屏幕中男女的说话重合在一起。 只听见屏幕中问道。 “你爱我吗?” “爱呀。” “有多爱啊?你对着大海喊出来吧。” “我爱林晓晓,陈真年爱林晓晓……” 梁青生看着那双眼底泛红的眼,眼瞳好似漩涡一般,他直直的看着他,那眼神像是要将他吃入腹中。 但眼神又像再问“你爱我吗?” “你爱我还是更爱冯栎?”。 梁青生能当着冯栎的面说,我很爱我的男朋友。 却无法在慈韩松问他的时候,问心无愧的回答我爱你。 慈韩松明明是自己问出的问题,却在知道答案时,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撕碎,让它别这么不争气。 他自然知道,在一起三年,梁青生是第一次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不能奢求他每一寸地方都是自己的,却还是嫉妒,嫉妒得要命。 “亲我,梁青生,用力亲我。” 梁青生听着他颤抖的声音,吐出的呼吸都是颤颤巍巍的,他望着他的眼睛,像是脆弱的玫瑰花瓣,又像是扎手的荆棘。 他声音都像是发着烫,带着炙热的气息,让梁青生心尖颤动。 他说:“你要把冯栎接吻的感觉通通忘掉,记住是怎么亲我的,记住我比他更好,记住你是我的,全身都是,记住……我比他更爱你……” 最后这句话,就像是最后压死骆驼的稻草,让洪水泛滥,摧毁了堤坝。 梁青生因为克制掐出指印的手,按住了慈韩松后颈,将他压向自己,用力的吻住他,含住他的舌尖狠狠的吸吮。 想通过热烈的接吻将他的呼吸,将他的温度,将他此刻复杂的心情全部都转递给他。 舌尖纠缠,他记住了和他湿软舌尖舔吻的感觉。 嘴唇相碰,他记住了和他柔软唇齿相交的快乐。 眼神对视,他记住了他眼底的对他疯狂和喜欢。 21、第二十一章梁青生x慈韩松 电影中的男女主在星空之下,大海之滨拥抱亲吻,诉说着对对方永不会改变的爱意,笑意染上眉梢绚烂而美丽,宛若能燃烧所有的阴霾。 昏暗的电影院内,随着屏幕的光线越来越暗,像是不停变化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梁青生吻得凶,带着凶悍的力气,吮得他唇舌发麻,泪光闪烁。 梁青生松开他,舔了舔唇角,漆黑的眼凝视着慈韩松,又凑近,安抚的轻轻吻了几下他的嘴唇,哑着声音问道:“够了吗?” 慈韩松微微急促的呼吸着,在黑暗光线中的男人,眉眼依旧那般冷硬若磐石一般,他心脏激烈的跳动着,却像是永不餍足的饕餮,再多也让他无法满足。 他轻轻摇晃着脑袋,清凌凌的眸子印着他微微有些失控的情绪。 慈韩松唇角微微勾起,他抬手勾着他的下巴,浅浅的吻他,吻不够似的。 “哥哥,我和冯栎谁更好看?”慈韩松眼尾泛着因为激动的心情,抑制不住的泪光,他声音沙哑,吐息洒在他唇角。 梁青生微微蹙起了眉峰,又缓缓放松,无声叹气,嗓音沉沉:“你。” “我和冯栎的唇谁更软?”他被吮红的唇,吐出一句话,便要亲他一下,眼眶都似要蔓延出雾气了,眸光潋滟。 “你。”梁青生额间青筋跳动,下颌紧绷,表情像是在忍耐什么,凤眼凌厉,直勾勾看着他,侵略危险的意味十足。 “我和冯栎的舌头呢?谁让你吻得更舒服?”慈韩松却半点不惧他的眼神,几乎要趴在他怀里了。 “你。”梁青生依旧是短促的一个字,那冲破囚笼的猛兽,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一把按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唇狠狠咬了一口,让他吃痛轻呼。 “都他妈是你,满意了吗?”他忍得难受,原本沉闷的心情,因为他一而再,再三试探变成了另外的冲动了,这话说的凶狠,感觉要将他捏碎在手心里。 慈韩松却用他的行为告诉他,他不满意,就是不满意,只要想到他曾经属于别人那么久,他就满意不了。 他勾着他的脖子,不回答,只是一遍一遍吻过他的唇舌,似在一次次确定梁青生现在是他的了。 梁青生伸手掐着他的下巴,黑沉沉的眸子看着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提冯栎了?” 这无穷无尽似的比较,让他觉得心生烦躁。 慈韩松被他捏着脸,吻不到了,有些遗憾的舔了舔唇,回到自己位置上,手上还抓着那个被捏变形的空爆米花纸盒,他微微挑起眉峰。 他弯腰将纸盒放在脚下,随后便趁着光线一暗,他跪坐在梁青生脚边,趴在他膝盖上,抬着头看他,见他表情紧绷,低头看他的眼神带着浓浓的警告。 他喉间发出低低的嗓音:“慈韩松,你起来。” 慈韩松抿唇一笑,抱着他的腰,直勾勾看着他,眉眼弯弯的,冷清中染上了一丝人间风尘似的,恍若谪仙下凡来渡他了。 “梁青生,让我弄一次,我就不提冯栎了,再也不提了。”慈韩松对着他勾唇笑,唇瓣泛红。 梁青生只是低头看着他,理智在告诉他不行,这样不行,可是另外一种隐秘的情感又在告诉他,纵着他吧,之后可以不用听见那个提心吊胆的名字了。 他抿着唇,咬着牙,一言不发。漆黑的眼瞳好似深不见底的深渊,要将那胆大包天的人吞噬,双手紧握着拳,全身上下都透着挣扎。 “哥哥,帮我把眼镜摘了。”慈韩松静静看着他,粉唇轻启,眼神带着一股意味深长的笑。 梁青生拳头握紧又松开,反复两次,才像是被打败般眼角眉梢带上了一丝无奈和放纵,抬手将他的眼镜摘了。 这是第三次了。 慈韩松得意似的弯了弯唇,贴着他,又故意掀起眼帘瞧他一眼,眼底闪烁着清辉一般好看,但是又带这勾人心神的冷媚。 梁青生只一眼便受不了了,下意识就要捏紧拳头,又察觉到手上还拿着他的眼镜,只能悻悻松开手。 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扶手,手臂上青筋如虹,后槽牙都要被他咬碎了,靠在后椅上,看着电影屏幕上闪过的一幕幕画面,却没有进入他的脑子。 他脑袋里想起了一种小动物,小仓鼠,它们臼两颊均有颊囊,可以将食物暂时存储在口中,然后将食物搬运到安全的地方,现在的慈韩松就很像一只仓鼠。 小仓鼠对于自己存储食物的能力似乎有些高估了,小爪子握住还没吃进去的一截食物,卖力往嘴里塞,想将自己的食物全部吞下去,藏起来。 梁青生只觉得自己呼吸都不顺了,神情一眨不眨的看着电影,也转移不了注意力,他看着旁边手电筒的灯光闪动,登时脊背一僵。 他心中慌了一瞬,像是做坏事的人,要被发现的紧张感,他稳住心神只以为他是来检查什么的,弓起身来,压住慈韩松的头,试图将他藏得更深些,完全掩藏在黑暗中。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事情的不对劲,穿着保安服饰的叔叔,打着手电筒,目标明确,直奔他们这边来了。 梁青生那一瞬,生出了很多想法,最后飞快脱下外套,直接将慈韩松整个头都罩住了,心中带着一丝庆幸的情绪来,还好今天他没穿卫衣。 慈韩松许是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也一动不动了,梁青生将人推开,收拾好自己的仪容仪表。 然后抓着他的肩膀,拉了起来,抱进怀里,连着外套将他遮得严严实实的脑袋,按进自己颈间。 慈韩松腿是麻的,人也吓得全身僵硬了,靠在梁青生怀里,被他半搂着往外走,完全看不见路,只能紧紧抱住他,让他带着自己往外走。 梁青生被保安大叔的电灯晃了一下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眸子,其他人不明所以,有些人悄悄看了过来。 他硬着头皮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就走。” 保安大叔在监控里面,看见两个人接吻的时候,并没有打算阻止,毕竟电影院接吻的人不少,但是看他们越来越过分,就要过来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但是现在见这高大的小伙,满脸通红又神情尴尬,一肚子教育话没说出口,最后只是带着谴责的眼神,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伙子,电影院只是用来看电影的地方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马上走。”梁青生带着慈韩松快步离开。 出了电影,他就将他罩在头顶的衣服扒拉下来,面无表情的围在自己腰上。 他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短袖,眼神异常冷漠。 慈韩松抿了抿唇,去牵他的手,被梁青生躲开了,系好衣服之后,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慈韩松追上去,他不牵他,他就再次牵他,小声说道:“错了,我错了。” 梁青生躲避的动作没有太大,不想被别人当成笑话来看,所以还是被他牵上了,但是他眉眼冷淡,似乎隐隐带着怒气。 慈韩松心中慌乱,心惊肉跳的跟在他身边,跟着他快步走出了热闹的商城,两人就是在b大旁边的商城看电影,过了马路之后,就是他们学校,两人走在没多少人的人行街道上。 他扯住他的手,哑着嗓子说道:“我真错了,梁青生。你别不理我。” “你错什么,是我错了,我就不该招惹你。”梁青生心中因为他反复提及冯栎压着的火气,现在这一刻就完全爆发了,声音有些冷:“我和冯栎就是有三年感情,我能怎么办?我没办法让时间倒流,我和他就是有过一段。你这么介意,当时又为什么要来和我好?这不是......” 更狠的话,消失在夜色之中,梁青生没说出口,他真的不是那种会三心二意的人,既然决定和慈韩松在一起,就绝对不会再去想着冯栎一点。 但是冯栎就像是慈韩松心中一道坎,跨也跨不过去,他真的讨厌这种会被无止境翻旧账的感觉。 慈韩松咬着唇,借着旁边是公共厕所的光看清了他脸上的冷漠和怒气,他心间一颤,又觉得有些委屈。 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就是忍不住嫉妒冯栎,那是一根鱼刺将两人都刺得生疼,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将它拔掉。 梁青生的火气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被晚间的冷风一吹,他清醒了,反思了,手中还拿着慈韩松的眼镜,身上的燥热也随着风一同消散,他几乎挫败的垂下眸子,淡淡说道:“要不咱俩算了吧。” 这话他并不是说的气话,而是认真。他这几天差不多也将慈韩松的性格摸索清楚了,脾气清高又尖锐,谁碰上都要扎一身血。 虽然在他面前已经是努力收起爪子了,却还是从很多言行举止中能看出来。 而他自己的狗脾气,自己十分清楚,绝对说不上好的,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 两人碰在一起,他不想消磨掉自己的脾气去配合他,同样的,他也不想让慈韩松忍着自己的脾性来包容自己。 他刚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感情,不想花那么多心思再去纠缠磨合了。 慈韩松很优秀,很好,是他配不上他。 他真的配不上他,他能给他带来的他东西,屈指可数,无非是身体享受。 他是高材生,他随便说一点什么东西,他都不懂,何必强求着要融在一起。 打定主意划清关系的梁青生,在下一秒,慈韩松撞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带着哭腔的话在他耳畔响起:“你干嘛啊?” 这一撞,狠狠的动摇了梁青生上一秒下的决心。 慈韩松听他要和他分手,眼前骤然一片模糊,似心都要碎了。 他这么好,就算是那么紧张生气的时候,还是纵着他。还会因为他害怕,将他的脸挡住,不让他面对那么尴尬的场景。和他相处的每一秒,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个细胞的觉得快乐。这就是他想要的恋爱。 “我再也不这么干了,行不行?梁青生,你别这么对我,我求你了......”慈韩松抱着他,用力的让他都觉得疼了,那忍着的眼泪倾泻而出,肩膀都在微微颤抖了。 梁青生被他一哭,便觉得瞬间心软了。 做什么要说那些伤他心的话,人家既然这么好,等他自己发现他梁青生就是没用的混蛋的时候,不就自然而然分手了吗。 他都能花三年时间在冯栎身上,怎么就不能再花三年在慈韩松身上了呢。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在听见说算了时候,慈韩松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真的一定要和他分手,他是不可能分手的。 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关起来,锁住他的手脚,直到他爱上他为止。 但他首先想到和执行的还是要用他喜欢的方法哄他。 好在凌凌冷风下,他心软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慈韩松眼尾泛红,眼泪一颗颗的落下,神情却并没有他声音那么伤心欲绝,眼底的偏执和炙热令人心惊,好似要将抱着的人融入骨血里。 “你别分手,好不好。”他嗓子哑哑的,埋在他怀里蹭了蹭。 “好......你别哭。”梁青生身上穿着一件短袖,在这春天的晚风里,怀里的人儿是唯一的热源。 “我们聊聊吧。”梁青生觉得前任这道坎,还是需要聊一聊才行的,不然之后还是进行没有意义的争吵。 “嗯。”他从鼻尖哼出一个字节。 梁青生感觉他情绪似乎稳定一些之后,将人从怀里挖出来,揽着他的肩膀。 两人去了之前说的那个装潢不错的酒店,都需要出示身份证。 沉默的出示了身份证之后,梁青生低头看了一眼慈韩松,他垂着眼睫,微微抿着唇,眼镜也带上了,只有眼尾还有些不明显的红,此刻表情冷淡,已经看不出埋进他怀里哭时候的乖巧可怜了。 察觉到他的视线,慈韩松微微抬起眼来,两人对视一眼,他静静看着他,漆黑的眼珠子,沁人心脾的凉。 梁青生脾气不好,又喜欢意气用事,但是有一个过去了,那就是真的过去了。 “你变脸倒是快。”梁青生一把掐住他的脸颊,好笑的说道。 慈韩松从小姐姐手中接过房卡,撩了他一眼,抓着他的手腕,往里面走,这是两人第一次开房了,不过这次两个人都很清醒。 “嘀——”门开了。 慈韩松将门关上之后,将刚刚打开灯开关的梁青生拽过来,按在门上,头顶笔直的光线,衬得他眉眼有些暗暗的,神色难辨。 梁青生愣了一下,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嘴角挂着一抹邪气的笑,冷硬的眉眼像是融化的冰块,一点点化成的水。 他低头,在慈韩松说话前,率先说道:“亲你对吗?” 慈韩松手臂抱住他的肩膀,扬起小脸,下巴微微挑起,专注的望着他,眼底泛起淡淡的雾光:“是,亲我。” 梁青生眉梢微微一挑,挑起他的下巴,手指摩挲着他的下颌,然后转而揉着他的软唇,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下,在他追着他吻过来的时候,拉开了距离。 慈韩松原本视线是落在他薄薄勾起的唇角,只见他猩红舌尖舔了舔牙尖,像是电影慢动作似的,在他眼前不断重现,心跳如雷。 他倏地抬眼,撞进一双漫不经心的眸子里,此刻微微弯着眼,好似之前吵架那般决绝的人不是他。 梁青生眼角眉梢都带着散漫又勾人的笑意,看着他的样子,很像是在打量自己家邀宠的宠物。 慈韩松呼吸微微一窒,呆呆看着他,他好喜欢他这个眼神。 曾经在冯栎组织的聚会上,他带着碰运气的心思,真的找到了他,偌大一个聚会上,所有人在嬉笑玩闹,音乐声震耳欲聋,其他人欢快乱舞。 他一个人坐在黯然的角落,点着烟,垂着眼皮,动作漫不经心的将抽了一口烟,对视线敏感,在察觉到他在看他的时候,他掀起眼帘,冷冷看他一眼。 那一眼毫无感情,似什么不相干的人。 在慈韩松想怎么开口和他说话时,他便又垂下眼去自顾自抽烟了,青烟晕染着他的眉眼,越发朦胧揪心了。 四下喧闹,他安静孤立,周围漆黑,他独自为光。 见他出神,梁青生吻落在他眉心,拉回他的思绪。 慈韩松看着他,更加紧的抱住他的脖子,他浑身都软了,成了水,任由他搓揉,他催促他:“梁青生......” 梁青生却不紧不慢,手指揉他唇的时候,被他探出的舌尖舔了舔,他笑意更加深了,细碎的笑意在他眼底恍若星辰,他沉声说道:“宝贝。” 慈韩松脊背一麻,眼眶都红了,那冲破囚笼的感情,盈满溢出了。 他轻哼一声,眼神冷淡褪去,热情若火,将自己给烧化了,几乎撒娇似往他身上蹭了蹭。 意思不言而喻。 但是梁青生却不为所动,他平静和他说话,安抚的从后面摸了摸他的背,说道:“今天不行。” “宝贝,是想和我一直一夜情,还是真的和我好?”梁青生冷静得不像是他,他能感觉到他因为他一句宝贝,便荡漾起的不一样的情感,这般热烈直白,让他心生热意。 其实他很喜欢这个称呼,却又叫的很少,曾经冯栎不喜欢这么亲密,觉得害羞,他也就尊重他,很少这么喊他。 慈韩松怔了一下,闻言,抿了抿唇,神情似在纠结,眉心都小小的蹙起来了,像是在想什么很难的数学问题似的。 “不能,今天要,以后也好吗?” 他不理解这为什么不是一道多选题。 “可以,但是你说你明天满课,宝贝儿你自己说的。”梁青生笑着说道,手臂钳住着他的腰,手托着他的臀,将人抱了起来。 慈韩松乖乖用脚盘着他腰,让他更加容易抱起自己。 他又蹙眉了,低头去亲他,含糊的说道:“没关系,我们少一点。” 梁青生一边和他接吻,一边看着路,坐在沙发上之后,放他坐在他腿上,他往后躲了一下。 没亲着人的慈韩松有些凶了,瞪了他一眼,唇角抿直了,声音冷了几分:“梁青生!” “嗯,在呢。”梁青生沙哑的应了一声,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发丝柔软。 因为梁青生的拒绝,慈韩松也拒绝被他揉头发,躲开他的手,坐在他腿上,抱着手臂,望着他,一副“你到底在闹什么”的模样。 “说好聊聊的?”梁青生手落在他脚踝上,他穿着白色的短袜,鞋子刚刚被他自己蹬掉了,有些痒,慈韩松脚缩了缩,又被他抓在手心里了。 “聊什么?聊冯栎?”慈韩松眉梢又像是结了冰,这话题永远无解似的。 “对,聊他,要怎么样才能过去这个坎,慈韩松,你给我一句准话,不然我难受。”梁青生手指摩挲着他细腻的肌肤,把玩着他的脚踝,靠在沙发上,望着他。 慈韩松低头看了一眼,见他粗粝又粗大的手指,已经把他的袜子脱掉一半了,雪白的脚背露出大半,他倏地用力,用脚踩住他的手指:“说话就说话,脱我袜子干什么?” “好,不动。”梁青生被他踩着,好似真的不打算动了。 慈韩松抬起眼帘,冷冷淡淡的眸子看着他,见他嘴角还是噙着笑,忍不住说道:“你真是善变,之前还要和我分手,现在又像是把我当宝贝似的。” 梁青生笑容一僵,他不得不承认,他有时候嘴巴总是比脑子快,很多话说完就会后悔,应该更委婉一点的。 “在电影院,让我丢了这么大一个人,我不可以生气吗?”梁青生低声说道:“我长这么大,没这么丢人过。” 慈韩松表情有些不好看,拉耸着眉眼,听着他说:“你说要是你在电影院给男人口的事情,被你学校人知道了怎么办,那你还要不要继续读书了?” 梁青生这话带上了一丝凝重,现在想起来,应该让电影院将那监控视频删掉,免得被有心人发现的。 “啧,我去让他们把监控删一下。”说着梁青生就打算站起来。 慈韩松按住他的肩膀,淡淡说道:“我已经叫人去了。” 梁青生想起,出电影院那会,慈韩松确实拿手机发了几条消息的,便又重新坐稳了,抬眼望着他脸,小冰块儿似的,伸手一把掐住他的脸。 挤着他的小脸,然后亲了一口。 慈韩松被掐住脸,双颊微陷,微微皱眉,他发现他好像很喜欢这样捏着他,然后亲一口。 “你才善变嘞,老子说分手的时候,哭的像是全世界都塌了似的。一说不分了,就又变成了冷脸,川剧变脸大师吧你。”梁青生双手捧着他的脸,上下搓动了一下。 像是要将他脸上的冷漠统统搓没。 慈韩松拉下他的手,倏地静静问他:“你挡住我的脸,如果你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梁青生停顿了一秒,随后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半点不在意的说道:“宝贝儿,你男朋友就是一个垃圾专科生,就算知道了,退学又怎么样?我也不是很需要那个文凭,而且大家都知道,专科生都不是什么好人,私生活混乱一点也没什么好像......” “但你不一样啊,b大啊,重本呀,多好的学校,要是闹出乱搞的八卦,你还不得被同学排挤死?而且你还是你们学校的大帅哥,每人骂你一句,怕是要得抑郁症了。”梁青生手又落在他脚踝上。 慈韩松对于他刚刚摸了他的脸,又去摸他的脚的行为,无暇吐槽,因为已经被他这什么专科,什么重本,莫名气到了。 听不得他这么说自己,说的好像自己是什么多坏的人似的,而他自己也清楚,文凭什么的根本就不能代表他就是好人。 “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再也不提冯栎了。”慈韩松望着他,低声说道。 梁青生挑眉看着他,将慈韩松短袜已经完全脱掉了,露出白皙的脚趾踩在他掌心,他将袜子随意扔在沙发旁边:“什么事?” “你以前可以为了冯栎来到b市,我要你为了我考上b大,我就再也不提他了。”慈韩松认真无比,半点没有玩笑的意思。 梁青生动作都停住了,怔怔看着他。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你在开什么玩笑?”梁青生只是愣了一下,又勾起唇笑了起来,手掌完全握住了他的脚。 他的脚是冷的,他的掌心却是滚烫的。 慈韩松因为痒下意识缩了缩脚,却被人攥紧了,力道不小,半点动弹不了,他望着他低声说道:“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他坐在他精壮的双腿上,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以及神情的不自然。 “那你确实不够了解我,我从小学开始就是我们班垫底儿的学生,数学英语从来没及格过,你让我学习上b大?”梁青生失笑摇头,像是在听一个根本不可能的笑话。 慈韩松也不管他,他脚趾动了动,蹭蹭他的指腹,雪白的脚生的伶仃秀美,肉骨均称,灯光下和他麦色的手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又带着心惊肉跳的违和,害怕那双大手,将他脚腕给折断了。 但是好在,那双粗粝的手,只是缓缓的抚摸着他,听着他的主人在说一些对于他来说是天方夜谭的话:“随你考不考,我的要求只有这一个,你一天没考上,我只要想起冯栎,就嫉妒一次,就烦你一次。” “你就不怕我不要你了?”梁青生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调侃的意味。 慈韩松表情一顿,一下用力踩住他的手指,然后猛地扑了过去,狠狠咬住他的唇,眼神凶悍冷厉,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猛兽,撞得两人鼻梁都双双一酸。 他吻的很凶,咬......不对,几乎是嚼着他的唇肉,像是要将人给咬碎了,却顾及着力度,没有咬出血来,上次两人医院厕所的吻,唇破了难受了好几天。 “梁青生,你敢......再说分手,我把你绑起来干死,信不信?”慈韩松发狠的眸子看着,带着一丝狠绝。 梁青生笑着回应着他的吻,暂时将他说的要求扔在脑后,搂着他的腰,他身体热了起来,却异常克制,缓慢的拉开两人的距离。 “不行,今天不做。”他攥着他不老实的手腕,不让他去掀自己的衣服。 慈韩松双眼沁水光,身体难受的厉害,想要好好和他亲近,却被他压制,半点反抗不了,只能红着眼问道:“为什么?” 梁青生泛红的脸蛋,神情带着自己莫名的执着,抱着他舒缓他的难受,低声说道:“宝贝儿,忍一忍好不好。” 他不想两人在一起表现得太馋他身子,虽然他很漂亮。他心中却有那个纯情小人儿,在他耳边嗡嗡作响,想要证明什么。 见他来真的似的,慈韩松不由咬唇不动了,平缓着自己的呼吸,下巴搭在他肩上,被他一句宝贝儿哄的找不着北了。 “别摸了,没洗的。”慈韩松感觉自己的脚心又踩上了一个温暖的手掌,在他耳畔低声说道。 “那去洗。”梁青生话音落下,就轻松将人抱起来,往浴室走去。 慈韩松抱着他的肩膀,防止自己掉下去。 另一只袜子还在脚上,梁青生环视浴室一圈,将人放在大理石洗漱台前,伸手将他另外一只脚的袜子给脱了。 慈韩松双脚悬空,坐在这亮敞的浴室,视线落在他也脱了鞋袜的脚上,他微微将工装裤脚圈起来了。 梁青生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上的肌肤,并不黑,就是普通的黄种人的白,常年不见阳光,倒是比其他地方白些,还有了一点儿色差,只是脚掌宽大,脚趾也粗长,成年男人一般的样子。 他视线又落在慈韩松矜持交叉的双脚上,每次看都忍不住停留住目光,脚背白的青色血管也清晰可见,在光下似发着莹润的光,十根脚趾因为害羞微微蜷曲着。 梁青生伸手,将他的裤脚挽上,露出的小腿只有几根细软的绒毛,他身体毛发稀疏,他忍不住说道:“啧,这腿毛跟没有似的,你偷偷剃掉了?” 慈韩松颇为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抬脚踹在他腿上,回道:“没有剃过,我身上毛毛就是比较少,除了头发。” 梁青生对于他这不痛不痒的攻击躲都没躲,将他裤脚一圈圈系上去之后,顺着他的细白的小腿摸了一把,交代道:“坐着别动,我洗完给你洗。” 慈韩松便看着他去将花洒拿下来,调好水温弯腰在自己脚上冲洗了一下,他腿毛黑丛丛的,不仅粗还扎人,他之前摸过一把。 梁青生匆匆给自己洗完之后,才招手让慈韩松过来。 慈韩松从大理石台子上下来,走到梁青生跟前,手指落在他耳朵上,抬头看着他,踮起脚尖,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去马桶盖上坐好,老子给你洗脚。”梁青生手上是湿的所以没有去碰他,而是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慈韩松乖乖坐在他刚刚擦干净的马桶盖上,脚趾踩在地上,因为那花洒还在不停流着水,脚底水温温热,但又因为冷的瓷砖飞快冷了。 梁青生抓着他的脚踝,这么高大一个人,岔腿蹲在他面前,那白色的圆头花洒在他手上都显得有些小了。 花洒中的水温温的一点也不烫,还不如握住他的大手温度灼人。 慈韩松神情一荡,愣愣的看着他,他身形高大就算蹲在他面前,也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一般,肩宽强壮,腿长有力,此刻却不失温柔的抓着他的脚给他洗脚。 梁青生搓着他脚背和脚趾的肌肤,沐浴乳的香味在空气中蔓延,泡沫搓揉在他脚上,白色的小泡沫随着他脚趾乱动变得越发多了。 洗完之后,顾及着他没穿鞋,这里又都是水,单手直接将人抱起,然后将他扔在床上,拿出浴巾给他擦脚。 玉足泛着粉嫩的光,白白嫩嫩又可可爱爱的,慈韩松被他专注的眼神盯得有些受不了了,想要缩回来,又失败了。 梁青生看着他,漆黑的眼瞳透着深邃的眸光,玩味的勾起唇:“怕什么?” 慈韩松被他看的口干舌燥的,抿了抿唇,手撑着身后的柔软床垫,冷静的说道:“松手,痒。” 谁知道下一秒,梁青生语出惊人:“我洗的,让我亲一口。” 慈韩松诧异的睁大的眼睛,睫毛都颤抖了一下,他脸颊泛起了害羞的颜色,忍不住骂道:“你松开!” 被亲脚什么的,在没那种特定的情景下,让他心生羞赧。 梁青生不管,抬起的他的脚踝,亲在他柔软的足心,扑面而来的沐浴乳的清香,这不是他第一次吻他的脚,第一次的时候,他就很喜欢上这儿了。 慈韩松睁大了眸子,羞耻的脚趾都蜷曲起来了,耳根都羞红了,他听着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像是在心间打雷一般,瞳孔微微一缩:“别,别咬啊......” 他看见梁青生露出雪白的齿,咬了一口他的小脚趾,登时声音都颤了一下,眼睛也红了。 他知道他喜欢那双脚,因为之前的时候,他就最喜欢抓着他的脚踝抬高了,当时他神志不清,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只是第二天在脚背上看见了牙印。 梁青生见他挣扎的厉害,便只是轻咬一口,就松开了他的脚踝。 他看着他水蒙蒙的眼,唇也被他不自觉的咬住,表情无知无觉的勾人,便凑过去亲他。 慈韩松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伸出舌尖和他接吻,后来才反应过来,一巴掌趴在他肩膀他,脸都气红了,厉声说道:“你他妈的拿刚刚亲完脚的嘴亲我!?” 梁青生吃痛似的揉了揉肩膀,咧嘴笑了一下,脸上痞气十足,神情带着坏透的笑,按着他的脖子,含笑去亲他,含糊的说道:“宝贝儿,我洗干净了,自己怎么还嫌弃上自己了呢?” “混蛋......唔。”慈韩松瞪着眼,眼镜被他伸手熟练地摘掉了,双手并没有推开他,而是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 梁青生一边深深的吻他,一边哄他:“我是混蛋,宝贝儿别气。” 慈韩松心中像是泡在温水中,暖烘烘的,又忍不住心中暗暗骂他,哄人的时候,一口一个宝贝儿,生气的时候,就是一口一个慈韩松,像是喊陌生人似的。 但是一想到,之前他也这么喊冯栎,他便又自己气上了,气得眼眶发红,恨恨的掐着他的耳垂,泄愤似的在上面印上一个个指印。 梁青生无奈抬眸看他,分开紧紧纠缠的双唇,他耳垂都被他掐红掐热了。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双眼迷糊似的微微眯起,唇半开着呼气,浅浅啄了一下他的唇,无奈问道:“还在气?” 慈韩松动了动黑玻璃似的眼珠子,勾着他的脖子,红着脸,冷着眼地问他:“你亲过冯栎的脚吗?” 那表情好像带着,你亲过就把你嘴锯了的狠劲儿。 “没有,没有,就他妈的亲过你的。”梁青生额间青筋凸了凸,见他还要说什么,捧着他的脸,飞快堵住他的唇,低声说道:“再亲会,没亲够。” 慈韩松话被堵住了,又半闭着眼去和他亲上了,身子贴着他,难受时被他缓慢的抚摸着。 第一次,梁青生在考虑考上b大的可能性了。这没完没了的翻旧账,他真的会疯掉。 亲到后面两个人都热了,梁青生先进了浴室洗澡,洗澡的时候还把门锁了,像是防贼似的,弄得他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他趴在床上,缓着呼吸,看着浴室中迷糊又高大的身影,急速的心跳声久久停不下来,全身上下的热度也是降不下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梁青生出来了,围着浴巾,鬓角带着微擦干的水渍,八块腹肌宛如板砖似的垒放整齐,水珠从颈间落下,滑过腹肌,顺着腰腹根根分明的青筋,消失在浴巾里。 慈韩松差点被他弄得崩溃了,他坐在床上,抬头看着他,问出声的时候,眼底泛红,差点眼泪掉下来了:“真的不行吗?” 梁青生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对,今天盖着被子纯聊天。” “神经病!”慈韩松骂了一句,从床上跳下去,冲进浴室里,将门哐的一下大声关上,发泄着他的不满。 梁青生无辜地摸了摸自己寸头,想到什么,说了一句:“宝贝儿,我衣服还在里面,你小心别弄湿了......” “滚呐!”他凶巴巴的声音从浴室闷闷地传来。 梁青生咧嘴笑了一下,心中赞道:老子真牛逼,这都没上。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慈韩松呆在浴室的时间比梁青生更久,他头发长,洗完之后滴着水,打着卷似的,他是穿好衣服再出来的。 梁青生躺在床头,露出精壮的手臂,正在回复着消息,在寝室群里说了一声,今晚不回去了。 谁知道王石像是发疯似的,差点将他电话打爆了,他一个没接,然后王石又在群里发一些消息,让他自爱云云的。 大概就是不要像是八百年没吃过肉似的,要矜持一点。 梁青生正在和他斗嘴,慈韩松出来的时候,他抬眼看了他一眼。 他没穿黑色外套,里面穿着一件白色高领打底,修长的脖颈被藏住了,衣摆扎进裤子里了,越发显得腿长腰细。 “你一般穿成这样睡觉?”梁青生视线落在他看起来就挺厚的裤子上,又落在他白皙透粉的脸上。 慈韩松心情已经平静了,抓着毛巾擦头发,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声音淡淡:“谁要和你睡?” 梁青生一愣,手指一顿,表情有些错愕:“你还要回学校?” 慈韩松见他僵住的表情,微微抿了抿唇,故意说道:“你又不做,我不回去,在这儿干嘛?” 梁青生嘴角的笑一下便拉了下来,眉眼间闪过一丝阴鸷,他沉着声问道:“你是认真的?” “是啊。”他没什么表情看着他。 梁青生扯了扯嘴角,眼神冷了下来,肩膀肌肉什么的都紧绷了起来,他几乎冷漠的说道:“那你走吧。” 这个酒店就在学校旁边,尽管楼层已经算高了,还是能听见下面打闹的声音,像是在耳边的二胡,眼前是梁青生冷漠的脸。 慈韩松微微愣住,心中一叹,以为自己刚刚开玩笑过头了,走到床边,见他表情依旧是不变的冰冷,刚凑过去,想软声哄他。 却见梁青生那原本冷厉的眸子,微微弯起来,抬手扯过他的手臂,将人拽上床,表情哪里还有什么冷漠,盛满了笑意。 慈韩松倒进柔软的床垫里,梁青生揽住他的腰,在他脸上亲了亲,嘴角噙着笑:“还回不回学校了?” “你刚刚在骗我?”慈韩松手放在他肩膀上,抬起眸子看着他,漆黑的眼瞳认真地看着他,像是在确认他没有生气似的。 梁青生捧着他脸,低头浅浅吻在他脸上,唇角鼻尖下颌,都吻了一遍:“嗯,骗你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吓我了。” 感觉到那温热又干燥的吻落下,慈韩松微微眯了眯眼睛,全身像是被温暖包裹住了一般,触手可碰的都是梁青生体温。 慈韩松手环住他的脖子,长睫眨了眨,淡声道:“你猜我敢不敢。” 梁青生碰到他脑袋的时候,感觉到他湿湿的发,手掌拢在他后脑勺上,将人抱了起来,慈韩松挂在他身上,像是人形挂件似的。 “你敢啊,你什么不敢。”梁青生拿起擦头发的毛巾,在他头上认真的擦了擦,他头发长还打着卷,几丝落在眼镜上,凌乱的发丝,白皙的脸蛋。 “头发之前烫过吗?”梁青生问他。 慈韩松跪坐在他腿上,看着皱眉给他擦头的男人,凤眼狭长专注,冷硬的眉眼凝重得好似在完成一项什么巨大的工程,严谨又一丝不苟。 “嗯,之前烫过。”慈韩松见他薄唇微微抿着,打着赤膊,全身上下都不自觉透着一股随意又严谨的感觉。 慈韩松忍不住凑过去亲他,探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缝,梁青生失笑,回亲了一下他:“别闹了,去给你吹头发?” 慈韩松静静望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梁青生和他对上一眼,便懂了,眼神都凶了一下,直接单手将人抱了起来,咬牙说道:“就他妈给你吹过,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老子下次给别人吹,就砍了我的手,满意了吗?慈大少爷?” 去了厕所,这房间只有一双男士拖鞋,还有一双女士拖鞋,他将自己脚上的鞋子脱掉,让他穿上,自己赤脚站在地上。 慈韩松站在他前面,看着镜子中去拿吹风机的男人,唇角浅浅的勾了勾,桃花眼眯了眯,流转着一丝愉悦。 镜子里面将两人的模样照的分明,梁青生比他高出大半个头,镜子前摆放着两个玻璃杯,分别放着一个一次性牙刷,上面的牙刷毛粗硬,刷的牙龈都破了。 梁青生手指穿梭在的黑色发丝间,顺着一缕一缕的吹干,摸在手上差不多感觉不到湿意之后,关了吹风机。 他盯着那一截藏在衣服里的后颈,舌尖顶了顶腮,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抬手拉下他的衣领,低下头在后颈肌肤上吻了一口,慈韩松耸了耸肩,微微缩了一下脖子。 刚刚吹完头发的慈韩松显得很乖,蓬松的头发,耳根因为热风拂过,有些红红的。 梁青生只是浅浅亲了一口,放好吹风机,就出了浴室,身后跟着慈韩松。 他躺进床上,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不早了,十一点多了。 慈韩松从另外一边掀起被子躺了进去,床很大,躺下两人绰绰有余,他往他那边蹭过去,人还未碰到他,就被人抓着手臂飞快拖了过去。 梁青生一把将人抱进怀里,摸了一把那质地极好的牛仔裤,很硌人,眉峰微微皱起:“你真不脱掉睡?” 慈韩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那脱了吧。” 确实穿着不舒服。 “我帮你?”梁青生问了一句。 “我自己来。” 梁青生就没动了,手臂被他枕着,手指能轻而易举的摘掉他的眼镜,然后放在了床头柜上,还伸手将灯关掉了,问了一句:“需要开一盏小灯吗?” 他是习惯将所有的灯都关掉睡得着的。 “都关掉吧。”他还在解裤子,解开之后,直接将裤子给蹬掉了,让它在床脚呆着。 梁青生抱着人,下面抬脚勾着他的脚,能感觉慈韩松顿了一下,才主动靠近他,蹭了蹭他的腿。 他心上一荡,抬手抓着他的手臂,结果摸上手的肌肤都被一件柔软的长袖挡住了,他斟酌了一下,说道:“宝贝儿......” “怎么了?上衣也碍着你摸我了是吗?”慈韩松在黑暗中的声音更加冷淡了,直接点出了他的目的。 梁青生呆了一下,被发现了意图也不害臊,将人搂紧了一些,在他耳畔说道:“是啊,不舒服。” 慈韩松忍无可忍,抓着梁青生的手臂狠狠掐了一下,骂道:“你是不是有病,我问你。” 他身上的不对劲,直接怼着他来的,他能不知道?也不是不心动,他真的不知道他在忍什么。 “啊?”梁青生被骂了,有些不明所以。 “你这样摸来摸去,蹭来蹭去的,难受的是谁?”慈韩松那冷淡的声线有些破功了,狠狠的掐着他的手臂,奈何他没多长的指甲,他的肌肉又硬根本恰不起来。 “是不是难受还是我俩?”慈韩松转身尽管在黑暗中只看见一点模糊的脸部轮廓,他还是盯着那处说的。 梁青生被他说的有些泄气了,他半晌不说话,长叹一声,语气闷闷的,说出他的理由:“我不想,我们俩在一块就像是只惦记着那些事儿一样。” “你不是说我们不是炮友,是男朋友吗?”他语气有些低落。 梁青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知道怎么谈恋爱吧,将两人弄得不上不下不说,还让人又生气了。 慈韩松就像是那被戳破的气球,泄了气,虽然他坚持的理由在他看来有些可笑,情侣之间想要亲近这不对吗? “你可真是......”真是笨蛋两个字没说出口,原本就不聪明喜欢钻牛角尖,等等越骂越笨了。 慈韩松坐起来,拎着衣摆将上衣也给脱了,然后躺了回去,伸手抱着他的腰,肌肤相触舒服又细腻的感觉,两人都颤了一下。 他没好气的说道:“抱着吧,抱着!憋死你。” 梁青生抱着他的背,现在知道难受了,也知道后悔了。 但是男人说出的话,就一定要实现,为了不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所以他找了一个话题转移注意力:“宝贝儿,你之前有谈过恋爱吗?” 慈韩松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他脚在他脚背上踩了踩,蹭了蹭,手也不老实的摸了摸他的背肌,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吻落在他下巴上,声音还是淡淡的:“没有,就你一个。” “那你为什么会选我啊?”他继续问。 梁青生哪里不知道他的意图,直接用脚将他的锁住,又去抓他的手,慈韩松躲,两人像是在被子下打架似的。 慈韩松紧抿着唇,不肯认输,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的架势,他的力气就是比他小,也是一个男人,用力挣扎起来,他有些抓不住了。 他不光手上挣扎乱摸,脚也在不听话的乱动着。 “宝贝儿,我错了,别闹了,成不成?”梁青生干脆放弃了,按着他的后颈,黑暗中找不着唇,就狠狠的亲在他脸上,连续啄了不知道多少下。 慈韩松手改抓着他的肩膀了,呼吸有些乱,刚刚他几乎是撞到他脸上的,也不管哪儿,鼻子都被他撞过来的吻,亲的有些疼了,脸上肌肤几乎被他嘬了一个遍。 他额前泛起了一丝薄汗,唇被他吻住了,唇舌交缠着。 慈韩松的上颚被有力的舌尖舔了一下,登时发出一声轻哼:“唔……” 梁青生停住了,松开他,额头抵住他的额头,黑暗中,两人呼吸和心跳声都清晰可闻,呼吸像是从油锅里滚过,激烈又灼热。 “能别闹了吗?老子要遭不住了。”说完,梁青生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泄愤似的磨牙。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慈韩松又何尝不难受了? 他不作声了,也不乱动了。 梁青生坐了起来,那才关上的壁灯又打开了,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身体的热度迟迟没有降下去,火苗闪动,青烟袅袅。 “呼……”他呼出一口白烟,才低头看,就瞧见慈韩松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直直看着他。 梁青生硬朗的眉眼被烟气模糊的有些柔和了,他抓着他的手指,拉了拉,沙哑道:“过来。” 慈韩松撑起手臂,抓着他的手,坐在他腿上,趴在他怀里,细白的皮肉肌肤,嫩生生的似能掐出水来。 梁青生掀起被子,将他露出的后背全部盖住了,然后从后面连着被子一起搂住他的腰,整个人都被他抱进怀里了。 “抽不抽烟?”梁青生嗓音低磁,在这安静的黑夜,格外拍击人心。 慈韩松靠在他肩上,偏头看着他骨节分明手上的烟,淡淡道:“要。” 说完,直起身子,寻着他凑过来的烟嘴,含在那湿润的地方,双颊微微收紧,吸了一口烟。 梁青生眼底一片漆黑幽深,喉结滚动,他眼中的慈韩松太漂亮了。 他修长脖颈微微探出,薄而红的唇,落在他刚刚咬过的烟嘴上,眼角眉梢还残留着一丝红潮春意,黑色眼珠子渡上了一层水光,性感的唇微微张着,露出一截猩红的舌尖绕着白色的烟雾。 “唔……”慈韩松的烟还未吐出来,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掐着后脖子给吻了上来,舌尖有力,像是要掠夺他嘴里的白烟似的。 慈韩松双眼更红了,青白的手指掐着他的肩膀。 梁青生松开他的唇,湿润的唇落在他脸颊上,安抚的亲了亲,眼神危险,低声问他:“还要不要抽烟?” 慈韩松眼神迷离了一瞬,舔了舔唇角,带着水光的眼睛看向他,低声道:“要抽……” 又如刚刚一般,烟吐出一半,便被吻住了。 一根烟,两个吻便没了。 梁青生抱着还在他怀里喘气的慈韩松躺下,抬手将灯关掉,黑暗中他轻轻撩动着他的发丝,像是在撸猫似的。 “宝贝儿,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 慈韩松趴在他结实的肌肉上,脸颊似贴着他的心脏,能听见他稳健又急速的心跳频率,他的心跳也是紊乱的,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了眩晕中,脑袋好似缺氧了一般。 “为什么会选我?”梁青生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另外一只手搭在他腰上,缓缓又轻柔的拂过他的脊背。 “就是喜欢。”慈韩松缓声回答,他身上温度高,他虽然也热,却不舍得离开他的怀抱。 “我们之前在哪见过吗?”梁青生是完全没印象了,唯一几次印象还是在冯栎组的局上,简单见过几面,连话都没说过半句。 “还没开学之前,在一家酒吧,我喝醉了。被人骚扰,是你帮了我。”慈韩松回忆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神情有些攒动。 那天他和家里出柜,大吵了一架,他妈扇了他一巴掌,他跑了出去,在酒吧买醉来着,可是他酒量不太好,没喝几杯,就觉得有些昏沉了。 最后他趴在桌子上,像是喝醉了,就有人坐在他旁边想要占他便宜来着。 当时他情绪很不稳定,甚至想,要不随便找一个人睡了,被人捡尸,气死他妈好了。 但其实他心里也知道,气不到他妈的,他妈不在乎他的死活,只在乎她能拿到多少钱,得到多少利益。 那人手伸到他大腿上,轻轻抚摸他的时候,梁青生将人提着衣领给带扔垃圾一样的,扔走了。 慈韩松就趴在桌子上,双颊通红,望着那人的侧脸和高大的身影,模糊光线下的冷峻眉眼恍若在他眼里发着光。 听着他将那个傻逼赶走了,而后对他说道。 “你醉了,打个电话叫朋友来接你吧。” 当时他趴着没动,就听着他低沉又不夹杂任何私人情绪的语调。 “要不……我帮你报警?” 慈韩松当时就勾了勾唇,忍不住笑了,他继续装死,想也许今天他能和这样的男人睡了也不错,他等着他来扶他。 却不想,梁青生迟迟没有动静,只是在他耳边说:“你自己打一下电话吧,我还有点事赶时间……” 他性格随心所欲,不见得次次都会见义勇为,但是心情好的时候,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就会动动手,但是让他当烂好人,还给他送回家什么的,那不可能的。 然后就听见了另外一个男声玩味的语调说道:“生哥,你先去忙吧,我来看着他就行。” 梁青生当时没说话,似在犹豫,就又听见那人说,“在这喝醉的人,大部分都是乱玩的,等着被人带走,好发生一些成年人之间的故事呢。生哥,可能还坏了人家好事呢。” “啊?这样吗?”梁青生当时不懂,他是第一次来b市,他是过来租房子的,他想着都已经大学了,他和冯栎总会有些进展了。 就想在学校外面租个房子什么的,那天他来租房,然后又碰到了b市兄弟的生日。第一次来这边的夜店,看见那男的在酒里放了一个白色药丸,贼眉鼠眼的也不像好人,他就将人赶走了。 没想到,原来破坏了人家的好事啊。 “实在抱歉,您再找一个吧。”客气又冷淡,道了歉之后,就和朋友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他走之后,慈韩松也装不下去了,抬起一张冷漠异常的脸来,看着陌生男人似笑非笑的脸,听见他说:“原来是将主意打到生哥身上了啊。” 慈韩松瞥了他一眼,表情冷淡,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看着梁青生远去的背影,面色阴沉。 那人见他长的好看,心里一痒,便说道:“你想找人操,找我啊……” “傻逼。”慈韩松讽刺的扫了他一眼,直接骂道。 那人不服,刚想上前来做些什么,慈韩松站起来,直接拿起酒瓶子往他头上砸去,他比他高,而且力量不小,几乎压着他打。 那人很快就倒地了,慈韩松心中恼火,不解气的又在他腰上踩了两脚。 慈韩松轻飘飘的又骂了一句:“智障。” 他骂人也是极性感的,狭长清丽的眉眼微挑,那种看垃圾的眼神,很是带感。 然后还坐在原地,保安们围过来的时候,就听见慈韩松自己已经拨打了120。 所以开学再次看见梁青生的时候,他就觉得一定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他一定要弄到手,可谁知道,下一秒晴天霹雳,他有男友。 而梁青生租的房子也退了,因为b大规定了大一不能搬出去住,到了大二,他见冯栎没那意思,他就没再提过了。 “你就是因为这个?”梁青生惊讶出声,当时事情他其实没什么印象了,却也很震惊居然是因为这事。 “需要什么天大的理由,才能喜欢你吗?”慈韩松反问他,语气冷淡,静静看着他。 梁青生瞬间呆住了,心弦波动起来了。 “一开始是因为这个,知道你是冯栎男朋友,每天都会在宿舍听见冯栎说你对他有多好。听了这么久,老子人都快爆炸了,每次他说,我就想你一次,你猜这么久,我想过你多少次。”慈韩松没有等他回答,继续说道,声音有了一丝起伏,他抬头去寻他的唇吻他,像是要确定他的存在一般。 梁青生察觉到他的动作,捧着他的脸,回吻他。 “小疯子,坏东西……”他浅浅的啄他的唇,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惦记别人男朋友这么久,你家里人知道吗?” “我家里人不需要知道,现在不是已经是我的吗?”慈韩松低声说道,眼角眉梢的冷傲极其迷人。 “嗯……喜欢吗?”梁青生克制着呼吸尽量自然,抱着他,亲密无间。 慈韩松亲了亲他的下巴,道:“喜欢啊,喜欢得不得了。” 在看不清神情的黑暗中,所有的情感像是午夜绽放的玫瑰,没人可见,又美得艳丽夺目。 “那……喜欢久一点吧?”梁青生试探性似的语言,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有一股不自信的感觉在语气里面。 “嗯,好不容易等到的人,我不会放手的。”慈韩松贴着他的脖子,缓缓的语调,沉入心底。 梁青生手指去摸他的耳垂,将他的耳垂把玩在自己手里。 慈韩松察觉到了什么,他说道:“你知不知道其实我经常去你们学校看你打球,吃完午饭后,或者是晚上熄灯之后。你都会在你们寝室楼下的球场打球。” “啊?什么时候?”梁青生根本不知道。 “很多时候。只是我只站在篮球铁网外面,没有进去,球场那么多人,你注意不到也正常。你打球前会坐着抽根烟,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以后一定要和你抽一根。”慈韩松不是没长嘴的人,他喜欢他,就是要让他知道,让他也喜欢他。 “经常看见你撩起衣服擦汗……就很想咬一口你的腹肌。”慈韩松冷不丁的说道。 梁青生感觉自己的腹肌都缩了缩,因为他这一句话。 “你没咬过?”梁青生沉着嗓子说道。 “咬不够。”慈韩松盯着他这么回答。 梁青生只感觉自己脑袋都要冒烟了,耳根也红了,他的手指还在搓着他的耳垂,他手臂圈着他更紧了一些,声音沙哑:“宝贝,下次。” “嗯……然后在一起之后的感觉,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好。我喜欢这种恋爱,梁青生。”慈韩松语调懒懒的说道。 他鲜少说这么多话,他不会直白告诉梁青生,你要自信,但是他每一句话都在说,梁青生你值得。 “你会对我比对冯栎更好对吗?梁青生。”慈韩松动了动,凑在他耳畔说道,说完咬住了他已经发红的耳垂,虽然语气中很少,但还是带上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会的。”梁青生将人抱得更紧了,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克制的呼吸洒在他颈间,顺着侧颈吻上了他的耳后:“宝贝儿,快睡觉觉。” 慈韩松被这酥麻的声音震得耳膜发痒,他下意识躲了躲,抓着他肩膀的手指更加紧了。 梁青生亲了一下他的耳朵,就放开了人,将人平放在床上,自己也平躺,牵着他的手指,舒了一口气:“睡吧,抱着咱俩今晚上都别想睡了。” 慈韩松没有反对,等着自己身体降温,手指被梁青生牵住,以十指相扣的模式,他让自己的手压在他手腕上,不会有半点不适。 “梁青生。”他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握紧他的手,静静叫他的名字。 “嗯,宝贝儿。”梁青生捏了捏他的手,两人平躺着,身体其他地方都没有接触,除了那一只手,紧紧相握。 “你要一直叫我宝贝。”他的声音还是这么冷那么淡,表达的意思却那么软。不管是不是真的把他当宝贝,但他想要他这么喊他。 “在别人面前也这么喊?”梁青生挑眉,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毕竟很多男性情侣都不会喜欢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那代表着脏,乱,贱。 “嗯,不管什么时候。”慈韩松确定的语气,认真的说道。 “好的,宝贝儿。”梁青生心中掀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像是被人用温水泡软了骨头,被他的可爱打败了,没忍住凑过去,又亲了亲他的脸蛋。 “真他妈的可爱。” 黑暗中,慈韩松唇角勾了勾,表情愉悦,像是终于得到了心爱的东西,原本空洞死寂的心脏,好似有了缓慢的变好症状。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晚上的时候,梁青生几乎一夜没睡,之前和冯栎在一起的时候也一起睡过,都是盖得一床被子,躺着一张床,他不会有这种兴奋的感觉。 感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叫嚣着睡不着。 他越是想着快睡,快睡,精神也就越清醒。 慈韩松也很久很久都没睡着,但他渐渐冷静下来之后,就平静了。不会和梁青生这么兴奋,到了也不知道几点,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他的呼吸也趋近于平静了。 梁青生意识清醒,能感觉到慈韩松牵着他手的力度缓缓消失了,便知道他这是睡着了,不由轻柔的捏了捏他的手心。 人也转了过来,面对着他,虽然看不清,但是借着没有完全封闭的窗帘还是能看见模糊轮廓的。 好奇怪,他突然觉得他好可爱,怎么回事,明明慈韩松那张脸和可爱搭不上一点边。 明亮的光从半遮住的窗帘里透出来,房间内还是昏暗的,大床上躺着的两人相拥在一起,后半夜的时候,慈韩松往他身边蹭,已经放弃睡觉的梁青生就伸手抱住了他,一直抱到天亮。 梁青生双眼都熬红了,原本有些疲惫的精神,随着天边的一抹亮光,彻底消散了,低头盯着慈韩松瞧。 他微微握拳的双手缩在他胸口,小猫似的搭着,双眼阖着,睫毛纤长又根根分明,浓密卷翘,皮肤瓷白,唇微微抿着,呼吸平缓,黛色的眉毛微微蹙着,也不知道愁什么。 显得很无辜的小脸,半缩在他怀里,鼻梁高挺有型,这么近距离看,也没有半点瑕疵,连毛孔都几乎看不见。 闹钟响起,两人的手机放在一起,慈韩松的手机跳动着闹钟的符号,他起身将他闹钟给关了。 躺回去的时候,梁青生伸手抱他,他也主动抱住他的脖子,眉峰依旧紧紧皱着,似还没睡醒,直往他怀里躲,不想看见光。 梁青生见他如此,还在蹭他的脖子,真的很像一只撒娇的小猫,便罩住他的脑袋,揉了揉他,嗓音格外沙哑:“宝贝儿,起床啦......” 如果此刻沈和在这里,一定会骂他,死夹子!还敢骂他?! 慈韩松从鼻尖发出哼唧一声,拿鼻尖蹭了蹭他的脖子,半点不想动。 他好困,感觉刚刚闭上眼睛,他就要起床了。 梁青生摸了摸他的肩膀,下巴抵着他柔软的发丝,那种异样的感情越发明显了,感觉被人塞了似的,心都软了。 “你昨天不是说,要早点起,回宿舍换一身干净衣服吗?”梁青生喉结滚动,擦过他的鼻尖,有些痒。 慈韩松微微睁开眸子,感觉着真实的体温和真实的人,唇微微勾起,半眯眼就便看见了梁青生下颌和脖子连接的地方那颗黑痣。 他仰头亲上去,含住那颗黑痣舔了舔,梁青生咽了咽口水,微微仰着头,方便他动作。 “你知道你这里有一颗痣吗?”慈韩松哑着嗓子说道,两人靠的近,就算是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梁青生失笑道:“我当然知道啊。” “哦。”慈韩松又低头,软软的蹭了那黑痣旁边的肌肤,随后又亲了一口,淡淡的说道:“很性感,只有我能亲到。” 梁青生忍不住闷笑出声,掐着他的下巴,将人他的脸露出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道:“嗯,只有你能亲到,起床吧,宝贝。” 慈韩松此刻还是睡眼惺忪,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卷翘的头发蓬松散乱,没戴眼镜,下意识眯了眯眼,被他吻了,脑袋也是懵的。 梁青生直接抬手,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干燥的吻在他眉心落下,眼皮落下,直到人完全醒了过来。 慈韩松端详了一下梁青生的神色以及遍布红血丝的眼瞳,眉心微蹙,语气有些冷冷的:“你没睡吗?” 这会换梁青生撒娇了,脸在他颈侧蹭了蹭,声音倦倦懒懒的,嗓子也是哑的,可怜兮兮的说道:“嗯,睡不着,憋得难受死了。” 梁青生其实从来没和别人这么撒过娇,就算是爸妈也不例外,而冯栎就更不要说了,他在冯栎眼里就是那种伟岸高大,完全只要保护他的那种人设。 他要是对他撒娇,怕是他的眼珠子都能吓得掉下来。 慈韩松却并不觉得男朋友对他撒娇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他摸了摸他有些扎手的后脑勺,帮他捏了捏后颈,紧蹙的眉心展开,叹了一口气:“今天有课吗?” “下午四点有课。”梁青生抱着他柔韧的腰,享受着他的安抚,低声说道。 “嗯,回去好好睡一觉,三点十分我给你打电话,吃了饭就去上课,你想吃什么,我提前给你点好,你起来就只要去拿。”慈韩松帮他舒缓着疲惫,声音也缓缓的,带着哄人似的语调,虽然还是很平淡,可是梁青生还蛮开心的。 “嗯,好。”梁青生唇角勾了勾,在他感觉的脖子上亲了两口,“不知道吃什么。” “好了,我来帮你点,起床了。”慈韩松从他身上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这样□□相见,让人不自觉想到了第一次的场景,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关系和感情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梁青生将外套拉链直接拉到最上面,挡住了自己半张脸,穿好衣服之后,坐在床上看他穿裤子。 “看着我干什么,去洗脸刷牙啊。”慈韩松被人看着拉拉链,还真有些尴尬,抬眼看了他一眼说道。 梁青生这才动起来,往浴室走去,拿着粗糙的牙刷,将那一小截牙膏挤了一点,给慈韩松留了一些。 两人在冷风阵阵的早晨,站在无人的街道,一起去早餐店吃了一个米粉。 梁青生身后又是那个红绿灯,上班的车流在身后穿梭,他看着那个高挑漂亮的人儿,嘴角勾了一下,说道:“走了啊。” 慈韩松却没动,看着他,出声道:“梁青生。” “嗯。”梁青生抬眼看着他。 “你叫我什么?”慈韩松清澈又干净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不易察觉的一丝紧张在他指尖萦绕着。 梁青生剑眉微微一挑,神情一下变得柔软起来,看了一眼周边没人,只有对面正在等着红绿灯的人看着这边。 他将人一把抱进怀里,在他耳边沉着嗓音又飞快的说道:“宝贝、宝贝、宝贝......我的宝贝儿。” 梁青生不知道喊了多少声,看着红绿灯变绿了之后,才松开,顾及对面的饭店老板们炯炯有神的眼睛,克制地没去亲他。 但是慈韩松却数清了他喊了多少遍,一共十五遍。 他望着他的黑眸,在他走之前踮起脚尖亲在他嘴角,慈韩松眉梢冷静自持,却严谨又认真的说道:“梁青生也是我的宝贝。”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脚步飞快,似生怕有人追上来似的。 梁青生往自己学校走着,心中回荡着那句话,唇角高高翘起,心中一边觉得这真腻歪,一边又觉得情侣腻歪一点怎么了。 他以后再也不骂寝室下面的情侣了,他们不是腻歪,是真爱。 宿舍还是鼾声一片,他去厕所轻手轻脚的洗了一个澡,换上睡衣,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依旧精神奕奕,甚至在盯着手机看,看慈韩松有没有给他发消息来。 直到慈韩松给他发了一张照片,桌上放着一本书,然后前面还有老师打开ppt的照片。 [到教室了,你睡了吗?] 梁青生手比脑子快,回了一个:[睡了。] [......关手机,闭眼睛。] 梁青生这才发觉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放下手机,双手放在腹部,极其安详的睡姿。 下午三点十分。 电话如约而至,第一个梁青生甚至没接到,完全睡死了,后来才在听见铃声的一瞬间惊醒,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我刚睡着了,没听见。”梁青生解释了一句,声音哑哑的,却也磁性好听。 “嗯,没事,你先起来洗脸刷牙,大概七八分钟之后就会送到你们宿舍来了。我挂了,我还在上课,出来太久不好。”慈韩松是请假出来打电话的。 “唔,好,拜拜。”梁青生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挂了电话之后,就起来了。 寝室四个人都在,打游戏的打游戏,看小说的看小说。 王石问了一句:“松哥给你打的电话吗?” “嗯。”梁青生打了个哈切,对上那双哀怨的眼睛,只觉得牙疼。 “白天睡得这么香,昨晚上是多晚才睡啊?”王石那阴阳怪气的眼神。 梁青生咧嘴一笑,说道:“血战到天亮。” “我操,你这个......呜呜。”他嘴巴被吕格捂住了。 吕格无奈的说道:“你怎么还没认清现实啊,为了我们寝室的和平和安宁,只能给你强制闭麦了。” 然后还默默给梁青生比了牛逼的手势。 梁青生去厕所洗漱了,想到王石这个叛徒就好笑,怕是他以后敢对不起慈韩松,他能跟他拼命了。 刚一出厕所,寝室门就响了。 梁青生一开门,只看见一个提着两个大袋子的男人,客气的问道:“你好,请问谁是梁青生先生。” “是我。”梁青生说道,然后那人就把四杯星巴克,还有打包好的饭菜以及一盒子水果递给了他。 “用餐愉快。”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人就走了。 “现在外卖可以送上来了?”吕格见状问了一句,眼神一看,顿时眉开眼笑:“嚯,松哥破费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梁青生手上的饭是拿一个纸盒子打包好的,打开之后又是用锡纸包好的,防止饭菜冷了,三个菜盒子。 一个铁板鱿鱼,一个孜然牛肉,还有一个炒白菜。 然后一大盒白米饭,连饭后水果都点好了。 “嚯,松哥是真的很周到啊。”沈和游戏死了黑屏之后,也看了一眼,笑道:“三子,你和慈韩松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加入你们吧,这样的男朋友我也想拥有。” “神经病。”梁青生笑骂了一句,心情愉快,然后就开始吃饭了,拿起手机看里面慈韩松没有发消息,就斟酌回了一句。 [嚯,很好吃嘞,谢谢宝贝儿。] 那边几乎是秒回的:[不用客气。]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梁青生这一觉像是补充回来了精气神似的,在去上课的路上,他忍不住问道:“啧,你们觉得我能考上b大吗?” 三双不可思议的眼睛。 王石直接来了一句:“您没事吧?” “你是说b大的研究生吗?”沈和问道。 “是吧。”梁青生不是很清楚,反正慈韩松说的是考上b大,他也搞不清楚要怎么办。 “你一个英语三级都交白卷的人,想考b大,哥,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吕格大概觉得他疯了,几人几斤几两都很清楚,不然也不会来到一个学校。 他比梁青生还好点,最少英语三级还低分飘过了,梁青生则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沈和收起起初惊讶的眼神,理智分析道:“首先你需要弄清楚,你到底是想要上b大专升本还是想考b大的研究生。” 梁青生一头雾水,之前从来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的问题:“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可大了,我们专科生如果要考研究生有两种方式,第一种专升本之后才有报考资格,第一种则是毕业工作两年之后才能有报考资格,当然具体时间门还是要以你报考的院系为准。”沈和说的话直接将三人都听懵了。 “如果你只是要考上b大的话,其实不一定要考研究生,毕竟研究生现在卷死了,一年比一年卷,你大概率是卷不过的。当然了,其实你专升本也应该卷不过。” “如果是b大的话,与我们学校还有隔壁几所学校都有合作,所以在大三的时候会组织一次小规模的专升本考试,成绩合格者可以进行录取。当然要求也是很多的,这个你自己去网上查,或者是去问问老师都行。”沈和倒是没有打击他,但是他的说的话,已经让梁青生觉得前路渺茫了。 “嘶,三子要不还是算了吧。”吕格听了都觉得不可能,已经替他打退堂鼓了。 “你是因为松哥才想考b大的吗。”王石表情有些复杂,他觉得梁青生配不上慈韩松的原因就是他明明分手没几天就和慈韩松在一起了,明显不真心。 但是如果他都愿意为了松哥学习了,那他确实不能再说他不是真心的了。 因为梁青生就是差生中的佼佼者啊。 梁青生像是蔫了的茄子,有气没力的说道:“不是,不是为了他。” 这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的感觉并不美妙,却也不至于将他的热情全部熄灭,上课的时候,他盘算着,学校是经贸技术职业学校。他考的话,也大概率会考本专业的经贸学院。 可是他不论是数学和英语都是完全无从下笔,而语文也是堪堪下笔的程度,至于正确率不敢恭维。 他看了一下报考资格,仅仅只是说资格,英语四级,成绩全系排名前十…… 梁青生几乎两眼一黑了,旁边沈和见状,低声说道:“其实你家的条件,就算你初中毕业,也不会饿死你。何必要为难自己呢。” “是咯,学习哪有这么好学,如果当时是那块料,咱也不会相聚一寝不是?”吕格也是在劝他。 但梁青生这天生的犟种,越是这样,越是头铁,直接打开淘宝下单了,英语四级资料,以及……高等数学。 梁青生心中操蛋,他小学数学都不一定会,就要开始学习高等数学了。 吕格见状,一言难尽的表情,道:“你要真能上b大,我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梁青生看了他一眼,眼神森冷。 “这fg可不能立啊。”王石说道,想了一下说道:“你要是能上b大,你和我松哥结婚,我随十万。” 梁青生这会眼神更冷了。 “这话说的,我不来一句,是不是不合适了?”沈和笑眯眯的说道:“那生哥要是能上b大,我就加入你和慈韩松之间门,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好不好?” 气的梁青生脸直接黑了,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被老师一个眼刀飞了过来,他才没有继续。 “操啊,你来真的?好痛。”沈和摸着脑袋说道。 “再他妈胡说八道,我把你吊起来打,行不行?”梁青生眉眼冷硬得似能结冰了。 沈和揉着脑袋,没有说话了。 梁青生望着老师像是说天书一般的知识,在想这他妈还有一年多,之前考试成绩没有垫过底,因为他视力好,瞄得到。但是年纪前十,尽管他们这个系只有五个班,但对他来说,也不容易。 半晌,他打开手机,给慈韩松发了一句。 [坏东西。] 慈韩松上课上的好好的,被骂了,不由回了一个问号过去。 梁青生没直接告诉他,真的打算试试他说的考b大,这事对他来说,还是太玄乎了。 [晚上去哪吃饭?] 虽然他才吃完,但是寻思着这几天都是一起吃的,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今天不能一起吃,我们老师请吃饭。] 梁青生被拒绝便觉得有些怅然若失了,毕竟慈韩松真的很少会拒绝他。 [那好吧。] [晚上你要不要来我家?]慈韩松的下一句直接让他一整个心花怒放,抿了抿唇,压下嘴角的微笑。 [你不是周末才搬去住吗?]他记得他还说要帮他搬东西来着。 [已经安置好了,不用搬什么。] [你今天晚上想见我的话,就可以住进去了。] 梁青生抓着手机,有些犹豫了,这么频繁的见面,真的是好的吗?不会新鲜感很快过去吗? 并且他晚上去,意图是不是太明显了? 虽然他确实想。 “啧,天天见面,会不会很快就没意思了?”他自言自语地呢喃出声。 沈和听见这话,捂着微微有些疼的脑袋,终于没忍住说道:“梁青生,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恋爱脑?” “……”梁青生拿无比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问他:“谁是恋爱脑?” “行吧,恋爱脑也一般觉得自己不是恋爱脑。”沈和嚼着泡泡糖,很失望的看着他。 “我是吗?”梁青生很真诚的看着他。 吕格:“怎么不是呢?” “三子别听他们的,你才不是恋爱脑,只是坠入爱河快了一点,呜呜,你要对松哥好哦。”王石也插了一句,星星眼看着他,虽然眼睛太小并不明显,但是他殷切的希望,梁青生感觉到了。 梁青生刚想说什么,便听见台上老师说:“那边四个男生,给我站到外面去!” 原来是他们无法无天的聊天,让老师看不下去了。 梁青生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见老师眼睛一瞪:“看什么看,就是你们四个,快给我出去。” 梁青生四人麻溜的滚了出去。 他自我反思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好像移情别恋太快了点,在一起没几天,就感觉被慈韩松牵动着情绪走了。 他又想了一下,慈韩松,他呢?他是恋爱脑吗? 他直接就下了一个肯定的结论。 故意弄的自己发烧,进医院就是为了在他面前装可怜,这还不恋爱脑? 那么介意他的过往,一提分手就泪汪汪的,一叫宝贝就笑嘻嘻的,一接吻就软不拉叽,随便他怎么摆动,还会安慰他,摸摸他的脑袋…… 这还不恋爱脑? 他突然就觉得,恋爱脑对着对的人的时候,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有一说一,两个恋爱脑还挺配的。 他拿起手机回了一个:[好。] 然后神清气爽的收起手机,管他的,反正大不了就是又被骗,有什么了不起的。 慈韩松原本都已经放弃了他会来的想法的,但是他又回了好,眼神随之一暗,舔了舔唇,眼镜下的眸子,透出淡淡的流光,转瞬即逝。 梁青生在宿舍等着慈韩松给他发消息,一直等到十点,电话才姗姗来迟。他人都有些等蔫了,无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看视频。 电话突然响起。 “喂?”梁青生接上。 “下来吧,我给你带夜宵了。”慈韩松站在他们寝室楼下,被冷风吹散的声音,有些失真。 “啊?你现在在我们寝室楼下吗?”梁青生倏地站起来,往走廊走去,往下一看,一个白色的人影,正抬头看着他。 只听见耳边的男人懒懒散散的语调说道:“是啊,来接你回家啊。” 梁青生闻言,怔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道:“我换一下鞋子,等我一下。” 其他几人也跟着出来了,往下看去,只能看见树下一个高挑的身影,在路灯下影子藏在树里,看不清长相。 梁青生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扔下一句:“我今天不回来了。” “啧啧,谈恋爱真好,弄的我都想和男生谈一个试试了。”吕格看着他的背影,叹息道。 “那是和松哥谈恋爱真好。”慈韩松的小迷弟,王石发言了。 “我倒是觉得和三子谈恋爱才是真好。”沈和眯眼说了一句。 三人意见不同,聊崩了,散了。 梁青生走出寝室的时候还被宿管阿姨瞪了一眼来着,似在谴责他,这么晚还出去。 慈韩松站在树下,穿着一件纯白毛衣,浅色牛仔裤,衬得人肌肤越发白了,整个人都是干净纯白的,他脸颊有些红,望向他的时候,嘴角居然勾起了一抹笑。 他眼神也不再冷淡平静,而是荡漾起了一丝浅浅的高兴,朝着他走过来,张开手就抱住他。 梁青生鼻子吸了吸,闻到了一丝酒气,用手背摸了摸他泛红的脸蛋,浓眉一挑:“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他一只手抱住他的腰,另外一只手还提着给他的夜宵,声音都有些软了。 梁青生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低头的视线扫过他的脸,神情微微一顿,他颧骨泛红,醉意迷离,眼尾跟带着勾子似的看他。 慈韩松整个人其实都有些飘飘然的微醺感觉,没醉,但是脑子又是乱的,看见梁青生就想抱他,也想亲他。 这会儿走到黑色阴影遮蔽下时,慈韩松停下脚步,踮起脚,抓着他的衣服,要来突然吻他。 但梁青生有所预感一般,已经十分熟练的低头,抬手按住了他的脑袋,柔软的唇瓣贴在一起。 “嗯……梁青生。”慈韩松眯着眼看他,舌尖舔着他的唇舌,嘴里还要含糊喊他的名字,指头紧紧抓着他的外套。 梁青生被他喊的全身都麻了。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亲了会儿,梁青生捏着他的下巴,将两人的唇分开,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搂着人往前走,低声道:“回去亲,别在这儿。” 慈韩松没反对,只是抱着他的腰,脑袋有些飘忽忽的,一边走一边觉得自己好像在船上摇晃。 他买的房子不远,就在梁青生学校旁边,他们学校对面,两层并没有大得离谱的空间,家具什么的一应俱全,都是新换的。 门锁是密码锁,进门之后,慈韩松就把密码告诉他了。 客厅沙发上放着一个慈韩松的灰色书包,其他地方都像是样品间一般,东西琳琅满目又摆放整齐,就连那茶几上的书都是沿着书脚整整齐齐的。 两人进了屋子,倒是也不着急了。 梁青生将手上的打包盒放在桌子上,环视一周,是暖色调的装修,窗帘都是暖黄色的,家具也大多都是木制的,空气中蔓延着淡淡的木质香,带着温馨的感觉。 一个旋转式的楼梯,通往楼上。 慈韩松倒在松软的沙发上,眯着眼睛,看着他打量着自己叫人装修的房子,抿起唇角浅笑了一下:“喜欢吗?” “喜欢。”梁青生笑了一下,穿着慈韩松买的米黄色拖鞋,两双一模一样的,一双大的,一双小的:“给我准备的?” 慈韩松抱着一个白色的抱枕,淡淡反问:“不然呢?” 茶几周围都铺了白色的地毯,梁青生没有坐到沙发上去,而是盘腿坐在地毯上,半点不觉得冷或者硌,他打开那个慈韩松说给他打包的夜宵。 几层盒子,上面两大盒小龙虾,下面是用锡纸包裹住的烧烤以及炒饭,梁青生还是三点多吃的饭,此刻已经很饿了。 他摸了摸装小龙虾的打包盒子,还是热乎乎的,他没去吃。而是打开了炒饭盒,打算先填肚子,他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好吃吗?”慈韩松抱着抱枕,垂眼问道,下巴搁在枕头上的样子有些可爱。 “嗯,好吃。”梁青生将烧烤拿来拌饭。 “我们在学校里面的烧烤摊吃饭,最多的就是烧烤,没啥别的好吃的,只能给你带这个回来。”慈韩松解释道,他说话的语调,因为微醺的醉意,带上一股可爱的味道。 “嗯,谢谢你。”梁青生盘腿坐着,暴风吸入,没怎么和他说话,他贴心给他准备了一瓶可乐,一口下去,发出一声喟叹。 “不客气。”慈韩松见他坐在地毯上,就松开抱枕,凑了过去,也不坐,就站在他旁边,低着头看他。 梁青生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上的筷子,张开手,道:“过来吧。” 慈韩松眼眸小幅度的弯了一下,乖巧的坐在他腿上,看着前面摆放着的东西,原本早已经觉得撑不下的肚子,突然又有些饿了。 他靠在他怀里,很完美的镶嵌在他怀中。 他一米七八左右,而梁青生将近一米九,两人是有点体型差在身上的。 梁青生将最后一口炒饭吃完,喝了一口可乐,见他戴着手套剥虾,大手一伸,从后面抱住他,手落在他肚子上。 “你给我剥吗?”梁青生另一只手,去拿了一串牛油,递到他嘴边。 慈韩松看了一眼,咬了一口,说道:“嗯,给你的。” 梁青生串串上剩下的两颗牛油吃完,揉了揉他有些涨的小肚子,懒懒散散的问道:“今晚喝了多少酒啊?” 慈韩松带着手套也剥的艰难,他以前都嫌弃虾麻烦的,但是今天看着老师和她老公坐在一起,她老公给她剥虾,她好开心的。 所以他就特意买了两大盒虾回来。 “两瓶吧......”慈韩松想了一下说道。 “啤的啊?”梁青生问了一句。 “对啊。”慈韩松说着,终于剥出一个还算能看见虾肉的,抬手喂给他吃。 梁青生低头咬住那坨虾肉,香辣味的,还可以。 “怎么样?”慈韩松拿起另外一只钳子极大的红虾问他。 “好吃。”梁青生点头,他黑发浓密又蓬松,他拿下巴抵在他头道:“宝贝儿,你这样坐着我的腿,我腿麻了。” 他是盘腿坐着的,慈韩松又不轻,自然不可能不麻。 慈韩松顿时眉头微微蹙起,抿了抿唇,继续剥虾,当作没听见他说的话,他就想坐在他腿上。 “宝贝,腿抽筋了。”梁青生在他头话。 慈韩松不紧不慢的将手上的虾剥完,举起手一坨红红白白的虾肉。梁青生低头吃了之后,就站了起来,将塑料手套也摘了,小脸板了起来,回到沙发上自己坐好。 梁青生舒展了自己的长腿,喝了一口可乐,然后站了起来,见慈韩松抱胸坐在沙发上,便低声说道:“吃饱了,宝贝。” 慈韩松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一起去洗澡?”梁青生也站着没动,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两人对视一眼。 慈韩松眼角抽动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朝着楼上走去,梁青生跟在他身后,楼梯并不宽,走两个人正好,但是有些拥挤。 二楼最瞩目的大概就是那张大床了,然后就是衣柜以及浴室,浴室看着门不大,但其实里面不小,还摆放着一个浴缸。 洗漱台上摆放着漱口水,洗面奶,以及两个牙刷杯和黑白两个电动牙刷。 “这也是给我准备的?”梁青生看着牙刷表情有些高兴地问他。 慈韩松冷着脸说道:“废话,你能不能别净说废话。” 被嫌弃了,梁青生脸上也没见生气,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我不说话,只要做就得了呗。” 慈韩松察觉到他语气的一丝变化,又忍不住暗自懊恼了,刚刚说话是不是又太凶了。 他也说不出什么认错的话,干脆不说话了,凑过去抱他,梁青生没动,让他抱着,他也不说话,小口小口的踮起脚尖吻他。 梁青生抱着他的腰,仰着头让他亲。 慈韩松含住他的下颌的黑痣,轻轻吸了一下,察觉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便越发用力的吸了一口,一个红红的草莓印印在他脖子上。 值得称赞的是,厕所有两面镜子,一面梳妆镜,还有一面全身镜,此刻他仰着头,黑眸微眯的样子,还有慈韩松抱着他亲的样子,都清晰的被照了出来。 慈韩松卖力的踮起脚尖,葱白的手指紧紧掐着他的外套,耳边是他时不时传来吸吮的声音,细小的声音在无声的浴室显得那般暧昧。 见他一直不动,慈韩松脚有些酸了,便停了下来,望着他。 梁青生低头和他对视,眼瞳漆黑深沉,笑着问他:“我又要说废话了怎么办?” 慈韩松抿唇,表情有些为难似的,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那抱歉的话,像是带着尖锐的钉子,卡在喉口,他就是说不出口。 见他这么纠结,梁青生也不是真的生气,但是他原本不错的心情,倏地被人这么一句话,泼了一盆冷水,很难真的有人半点不在乎吧。 慈韩松不知道怎么说,他又去抱着他,讨好似的舔了舔他的唇,踮起脚,拉下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鼻尖,他亲了半天,没得到回应。 他便有些亲不下去了,也不动了,只是抱着他,脸埋进他胸前。 梁青生硬朗的眉眼有些无奈,伸手抱住他,叹息道:“宝贝,不是所有情绪,都能用亲亲抹平的。” “那你要怎么办。”慈韩松脸颊贴在他胸前,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只说了一句:“反正我不分手。” “我也没说要分手啊。”梁青生揉了揉他的脑袋,低声说道:“我只是让你知道,你这样说,我会心里会不舒服……” 慈韩松小声说道:“对不起……” “我虽然谈过一次恋爱,但是我不懂这样告诉你,让你下次别这样做了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会不会让你觉得限制了你说话的权利?”梁青生很少会这么坦白的和自己伴侣谈这些,通常他只会自己默默消化不好的情绪,然后越来越沉默。 慈韩松抬起头来,睫毛颤了颤,低声:“没事,直接和我说,我能改就改……不能改,我下次尽量不说话了。” “别啊。”梁青生见他似乎有些内疚样子,笑了一下,便低头亲了亲他的唇,道:“已经是个小冰块儿了,还少说些话,就成了我的哑巴新郎了。” “改不了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受着,在别的地方讨回来。” 至于什么别的地方,慈韩松没想到这么快就会体会到。 慈韩松仰着头主动去亲他,他还是喜欢这种两个人相互渴望的亲吻,也喜欢梁青生按住他脑袋的力度,这让他觉得很有安全感。 两人在一起,这种磕磕绊绊或者是发生争吵很正常,只要相互喜欢,有想要在一起的意愿,就不会分开。 “宝贝儿,我衣服……”梁青生揽住他疯狂的动作,说道。 慈韩松手扯着他的衣服往外脱,唇吻在他脖子上,气喘吁吁的。 “湿了没关系,这里有衣服让你换。”慈韩松拽走了他的衣服,扔在地上,然后低头捧住了他健硕的胸肌。 梁青克制的吸气,缓缓低下头,看着他毛绒绒感觉似的黑色脑袋,忍不住说道:“宝贝儿,你他妈的是真的馋我的肌肉啊。” 慈韩松闻言动作一停,抬起头,踮脚来亲他的唇,脸颊红红的,舌尖润润的,眼镜已经被摘掉了,露出泛红的眼尾,他低声道:“错了,我更爱你的人。” 梁青生用力吻了一下他,两人牙齿都嗑在一起了,他眼神深邃,失笑道:“我是半点没看出来啊。” 慈韩松忍不住蹙眉,冷静的眉眼露出疑惑的神色,问道:“那你要怎么才能看出来?” 梁青生咬牙,“你确定现在要讨论这个?” “哦。不讨论。”然后,慈韩松又低下头去亲他。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暖黄的窗帘已经被拉上了,但是窗外的五光十色的灯光还是透了进来,光线昏暗,床头亮着夜灯,照亮了两个倒在床上的男人。 “在……在旁边柜子里。”慈韩松躺在床上,微凉的脚心被梁青生握在手上,他眼底带着泪,看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男人。 梁青生凉凉吸了一口气,往旁边床头柜看去,一拉开抽屉,就惊住了:“卧槽?” 一个个摆放好的避孕套,各种颜色各种类型的都有,满满一抽屉,一点空隙都没有了。 慈韩松忍得难受,眼眶都红了,伸手拉了拉他的手臂,声音软了些:“你快点儿,下面三个抽屉都是。” “……”梁青生拆了一个,表情都有些扭曲了,抓着他的脚踝,低声说道:“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慈韩松脚趾蜷缩,身子抖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快点儿,别废话了。” 梁青生额间门青筋抽了抽,掐住了他的腰,不再废话了。 . 梁青生额头上一层层的汗意浮现,空气只剩下了两人错乱的呼吸声,梁青生站在床边,慈韩松被他面对面抱在手上。 他低头吻住他有些发软的唇,慈韩松意识都是模糊的,失神的眸子着身体的抽搐更加迷离了,双脚因为一直被他抱着,已经有些僵硬了,没了知觉似的。 慈韩松感觉他的唇被人亲亲的吻着和安慰人的大猫似的,安抚着主人的不安,但是他却没有力气回应他。 梁青生抱着他躺回了床上,胸腔起伏,带着炙热的气息,他低头看着他侧脸,撩起他耳边的头发,吻吻他的耳朵,低声笑道:“宝贝儿,还好吗?” 慈韩松闭着眼,缓解着身体的症状,全身像是被人泡在温水中一般,生不出半点力气来,指头软软的放在他胸前,半晌才哑着声音回道:“嗯。” 梁青生伸手拿出一根烟来,狠狠抽了一口,让胸腔中激烈跳动的心脏越发激烈了,双颊也是红的,喝了酒的宝贝,越发缠人。 他呼出一口气:“真他妈要了命了。” 慈韩松闻言,支起身体往他唇边亲去,软软的贴着,他真的没有力气了,亲完之后,就贴着他的脸颊,没力气动弹了,有气没力的问道:“你在说我还是说烟。” 钟表的时间门指向了三点,几个小时的不停歇,外面已经只剩下路灯闪耀,听不见什么喧哗的声响了,整座城市像是陷入了沉睡中。 “你啊。”梁青生按住他的脑袋,咬了咬他柔软的下唇,两人这个晚上不知道亲了多少次,早已经熟悉了感觉,也熟悉了彼此的味道。 慈韩松唇齿间门蔓延着一股淡淡烟草的味道,他无力的探出舌尖,像是想要更加多的尝到这股味道,梁青生没有让他失望,紧紧吻住了他。 慈韩松又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梁青生才松开他,他问他:“你要不要抽?” “不要,我没力气,好累啊。”慈韩松他抽烟没有瘾,甚至之所以会尝试抽烟,都是因为曾经看着梁青生抽过,很帅,很带劲的样子,他就想试试。 最后事实证明,他比烟更让人上瘾。 这话说的梁青生心花怒放的,两人身上都是黏糊糊的,他撸猫似的,缓缓抚摸着他的背,另一只手拿着烟抽了一口,激烈退去,渐渐冷静。 梁青生眉眼餍足散漫,静静抽着烟,倏地想起了什么说道:“宝贝,我买了一些资料,关于英语数学的......” “啧,老子会努力学,你别再提别人成不。” 慈韩松原本闭着眼,缓缓睁开,睫毛还是湿湿的,眼眶有些红,他抿着唇没说话。 “你不膈应吗?”梁青生将抽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垂首看着那双漆黑平静的眼,怼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慈韩松抱着他的脑袋,眯着眼,轻哼了一句,软猫似的,勾人的狠:“别咬......” 梁青生松了牙齿,凌厉凤眼柔了一些看向他,眼神火热又认真,语气却不重:“别提了,真的,就咱俩好好处。” 慈韩松眨了眨眼,水润润的眸子望着他,少了一些冷淡,他也是一个倔强性子,梁青生都说成这样了,他还在犹豫。 梁青生撑着手臂,望着他,见他始终一言不发,就要放弃的时候,他伸手抱住他的脑袋,脸蹭了蹭他的,在他耳畔说话,声音很小:“好。” “好宝贝。”梁青生唇角微微勾起,压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声音低沉说道:“还想来。” 闻言,慈韩松全身都条件反射抖了一下,脚趾蜷缩了一下,主动抱住他的腰,哑着声音道:“来。” 梁青生亲了亲他的侧脸,拥抱他的过程很顺利,他将人抱进浴室了。 开垦过的良田,总是土质松软的,稍稍一浇水施肥,幼苗就能茁壮成长,到了秋天就能结出金黄的稻谷,对于老农来说,收成好了,心情也就美丽了。 这下,直到天亮,种地的农工才堪堪停手。 梁青生抱着人从浴室出来,慈韩松在他怀里已经属于一个意识模糊的状态了,脸颊还是红的,他紧紧蹙着眉,表情隐隐有些难看和阴骘。 梁青生将人放在床上,去衣柜给两人找内裤还有睡衣,翻找了一下,这才发现,衣柜的衣服都是新的,很多都是两件一模一样的,一件大的一件小的。 他拿出两条内裤,都是均码的,梁青生穿了一条,弹性的,就算挤也没有大碍。 他拿着一条白色的内裤给他穿,他将他的腿一抬起来,慈韩松便下意识抓着他的手腕,皱着眉头说道:“不要了。” “我给你穿裤子,没要。”梁青生手顿住了,温声说道,语气好得不行。 慈韩松睁开有些酸胀的眼睛,不用说了,他睡一觉一定会肿,他看着那神采奕奕的男人,想到什么,气得抬脚就踹了他一脚。 梁青生挨了他一脚,半点力度也没有,软绵绵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摊手说道:“别闹,先穿裤子。” 慈韩松如果不是实在不想动,才不会让他穿,穿好之后,他一个人卷着被子,往床边滚去,成了一个蚕蛹状。 梁青生跪坐在床上,看着耍脾气的慈韩松只想笑,凑过去,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 慈韩松被子被人抢走,他无能为力,但是他坚决不转身过来,拿背对着他,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看着那颗漆黑的脑袋,明明已经是五六点了,他也不困,又去碰他,摸摸他的脑袋,捏了捏他的脖子,就是不让他好好休息。 慈韩松闭着眼睛,困得要命,但是被他时不时的揪一下头发,捏一下脖子,不得安生,刚要睡着,就又被闹醒,他恼怒的道:“梁青生,你别太过分了。” 他声音哑的不成样子了,这一晚上求人说的话,比他这个月说的都多。 梁青生见他终于理自己了,眉眼间门带着笑意,神情漫不经心似的,语气也是满足的:“气什么呢,不是最后让你尿出来了吗?” “梁青生!”慈韩松一个转身,脸上似乎都气红了,他这种行为就是在他伤疤上撒盐,他还有脸说出口! 见他原本冷静的眉眼似被他气的丧失了理智一般的崩溃,梁青生便满意的笑了,躺进被窝里,伸手抱他。 慈韩松才不给他抱,伸手就推他,他又来抱他,又被他推开,梁青生不抱了,而是张开手,说道:“你自己过来,还是我抱你去厕所再来一次?” 慈韩松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脸上第一次出现这么生动惊讶的表情,他沙哑着声音说道:“你是人吗?梁青生,都要天亮了。” “我不是。”梁青生半点不在乎这不痛不痒的话语,还倒数起来:“我数三下,再不过来,我就过去抱你了。” 慈韩松双眼都气红了,眼角似还沾着泪,胸腔起伏不定,原本高冷的脸此刻变得扭曲起来,双眼瞪得溜圆。 “3、2、1。”就在梁青生要过来抱他的时候,慈韩松扑进了他怀里,他身体都在发抖。 他第一次觉得那么耻辱,那不争气的眼泪,就从他眼角流下了,他咬着唇不肯出声,双手紧紧掐着他的背。 “咋了,宝贝。”梁青生察觉到一丝异样,缓慢安抚着他的背,柔声道。 听见他还叫他宝贝,慈韩松更生气了,他嫌弃掐还不够,一张嘴咬在他胳膊上,用了劲儿,梁青生疼的抽了一口冷气,却没有推开他。 “你混蛋,混蛋......”咬完人,慈韩松还是觉得委屈,哭的太久,眼睛也疼,他是不想哭的,但是又控制不住眼角淌出的温热眼泪。 “我这辈子......上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我说了不行的......”慈韩松原本没想这么哭的,但是他还这么逼他,他就忍不住了。 他还是有难以接受的底线的。 梁青生却很冷静,揉了揉他的脑袋,低声说道:“不丢脸,不丢脸,就我看见了,很美很美啊。宝贝儿太漂亮了。” 真的很漂亮呢,全身都是粉红色的慈韩松。 慈韩松却接受不了这样,几乎呜咽的说道:“脏死了,你也不嫌脏,我再也不要去里面洗澡了。” 梁青生哄他:“好好,下次去下面的浴室洗好不好。” 楼下还有一个浴室的,装备也很齐全。 慈韩松被他抱着,埋在他怀里,咬着唇,不说话了,自己慢慢消化着那些东西,却越想耳根就越红了。 梁青生亲在他泛红的耳尖上,他说:“宝贝你下次凶我,我再玩一次这种,你改不了没关系,我也喜欢这样玩儿。” 慈韩松这才反应过来,他之前说的在别的地方讨过来是什么意思,惊讶的再次睁开眼睛,酸涨的眼睛,看见了他深沉的眉眼带着认真。 梁青生低头,去亲他的眼皮,慈韩松虽然喜欢和他亲近,但是底线摆在那里,他爱干净,受不了这种,那他就偏要他长记性。 他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啊。 “乖,睡吧。”梁青生亲了亲他抖动的唇,紧紧抱着他,像是两只严寒南极取暖的企鹅。 第30章 第三十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梁青生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埋在他怀里睡觉的慈韩松还没醒来,许是因为太累了,打起了细小的鼾声,睡得双颊泛红。 周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睡了一觉,就感觉已经过完了。 他拿出手机点了外卖,瞧了半天,选择恐惧症都犯了,实在不要知道要买什么吃。 就这么看到了将近三点,在感觉慈韩松翻身,似要醒来的时候,才草草点了两个饭。 结果慈韩松真的只是翻个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背对着他的后颈雪白修长,还点缀着红梅,是他嘬吻出的痕迹。 梁青生躺在他旁边也没动了,这些天和慈韩松在一起,几乎每天脑子想的都是和他有关的事情,没有停歇的时候,此刻难得安静下来。 他开始思考,他是真的要考大学吗? 他也许曾经年少轻狂过,觉得读书无用,就算读再多书出来,最终的目的,还是赚钱。 他家里不缺钱,他爸妈都不是什么文化人,家里之前是开煤矿的,后来爷爷去世没做了,家产被三个儿子分了。 他爸拿的最少,但是数额也很可观,他家在市中心也有五六套房子,现在他爸妈开了一个超市不大不小,盈利不少。 他家里又只有他一个儿子,所以就算是不读书,回家还能继承家产,至少这辈子是不可能饿死的。至于子孙什么的,他应该是没有到。 但是你说没羡慕过成绩好的同学吗? 那必是羡慕过的,但是那时候羡慕,却并不构成要努力的冲动。慈韩松和他说的话,就像是推了他一把,将他原本犹豫的事情,下了决定,找到了掩饰自己努力的说法。 他这个年纪和一直以来的朋友和成长环境,让他耻于将努力说出口,但内心又隐隐渴望。 他想无论如何,试试吧,失败了也就那样,成功了那他可牛皮坏了,他爸妈得在学校门口给他放鞭炮不可。 想到这儿,他点开淘宝,看了一下自己买的资料,还没发货,那股想要努力的心情暂时被他压下。 打开微信,刚想回消息来着,妈妈两个字就在屏幕上跳动起来,他在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接了起来,从床上下来,往楼下走去,走进了楼下的厕所。 “宝贝啊。怎么这么久不给妈妈打电话啊。”梁家人的习惯,没事都是互相称为宝贝的,那边女声清脆,心情很好的样子。 “哦,在忙最近。”梁青生坐在马桶上,点了根烟,和老妈闲聊起来。 “我给你和小栎寄了一点吃的过来,你记得取啊。”梁妈妈可以说是家里最潇洒的人了。 梁爸爸需要赚钱养家,她只需要貌美如花,经常在各个地方买了特产,也会买三份,他爸一份,冯栎一份,还有一份是他的。 可能因为他从小的离经叛道吧,小时候读书的时候喜欢挖泥巴,长大的读书的时候,就开始当混混,在大街小巷看见他,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是绝对不允许孩子和他混在一起玩的。 所以家里对于他十几岁的出柜,十八岁找男朋友的行为,只是冷静了一个晚上就接受了,还让他将人带回家吃饭。 “啊?崽崽你说啥?”梁妈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重新问了一遍。 “和冯栎分手了。”梁青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就是事实,他二十岁的年纪,分手和恋爱很正常。 “哦,没事,那你把特产带给你寝室的兄弟们吃吧。”梁妈妈沉默了几秒钟后,也就接受了。 “哦,不用,我又找了一个新的男朋友,带给他好了。”梁青生云淡风轻地说道。 梁妈妈这次沉默的更久了,再开口的时候,已经是很严肃的语气了:“梁青生,你不会在外面乱搞吧?我们不介意你谈男生,但是你如果不道德或者犯法的话,我们绝对会大义灭亲的。” 梁青生咬着烟笑了一笑,表情有些冷冷的,道:“妈,您放心好了,我没对不起他。” “那就好。”梁妈妈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自己儿子的性格还是知道,虽然人嫌狗厌的,但对对象是很好的。 “新的男朋友性格怎么样?哪里人啊?”梁妈妈自然没什么放不下冯栎的,他儿子都已经放下了。 “性格啊,有点凶。b市人。”梁青生如实说道。 “b市啊,性格还凶......”梁妈妈几乎瞬间便问道:“人长得漂亮啊?” “啊,挺漂亮的。”梁青生咬着烟散漫的说道,又加了一句:“真的好看。” “嗬,可以可以,那......”梁妈妈还要说什么。 梁青生便听见了敲门声,外面传来慈韩松冷淡沙哑的声音:“梁青生。” 电话那头和这头都安静了一声,便听见外面的人继续说着:“我也想上厕所了。” “妈,那我先挂了。”随后不等梁妈妈说话,梁青生就把电话挂了。 冲厕所穿裤子开门,一气呵成,看着成了肿泡眼的慈韩松,连双眼皮都没了,眉眼间带着一股没睡醒的烦躁。 然后他将梁青生推了出去,他不想上上面那个厕所,一进去就会想到他被他把尿似抱着,对着镜子。 然后不给他上厕所,逼着他这样那样的画面。 他上完厕所,看梁青生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也没理,继续躺在床上睡觉了,他真的太累了。 梁青生没了睡觉的意思,将桌上的垃圾都收拾干净,然后上楼去看了一眼慈韩松,将人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慈韩松迷迷糊糊的被他闹着,伸出手捂着他的脸,将他推开,手指软绵,根本推不动。 梁青生低头亲了亲他的唇,感觉到他皱眉用舌尖推着他的舌尖,然后偏头,很生气的说道:“不亲,我要睡觉。” 他的吻落在他白净的脸上,低声说道:“我出去扔垃圾了,你要不要喝什么,我给你买上来。” 慈韩松却皱着眉没理他,明显一副只想睡觉的样子,梁青生坏死了,继续闹他。 亲他的耳朵,亲他的下颌,亲他的脸颊和嘴角。 慈韩松发出一声轻哼,终于认输似的,呢喃了一句:“瑞幸,咖啡。” 梁青生得到了答案才依依不舍似的离开,给他盖好被子,在衣柜随意套了一件衣服和裤子,拿着垃圾下去了,慈韩松抹了一把脸,又重新卷进被子里,还嘟囔了一句:“烦死了。” 等他拿着端着瑞幸上来的时候,正巧在门口遇见了外卖小哥,关上门,将东西放在桌上,就上楼去看他。 见他还在睡觉,将人抱了起来。 慈韩松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抱起,刚想要发火,听见梁青生的声音:“宝贝,乖,先吃饭,再睡好不好。这么久不吃饭,对胃不好。” 他原本想说的话,被他这温柔无比的话堵住了,他昨晚也是这么温柔的说话的,他说:“宝贝儿,乖,完事儿再尿尿好不好。” 然后他一直没完事儿! 他睁开眼睛,望见一双带笑的眸子,是他一直想要的人,原本那点儿火气也消散无踪了,紧紧抿着唇,表情冷静。 梁青生见他醒了,就亲了亲他的眉心,说道:“去洗漱?” 慈韩松伸手将人抱住,在他肩上又咬了一口,发泄他的不满。 梁青生已经管不了他的肩膀了,全是牙印,没快好地儿了。 他点的学校外面一家店子的佛跳墙,评分不错,就点了。 他饿狠了,吃的香,慈韩松却如同嚼蜡,感觉身体醒了,脑袋还没醒,懵懵怔怔的。 “宝贝儿,下午一起去打球吗?”梁青生问了一句,有朋友约着一起去打球。 “可以。”慈韩松应了一声,他是会打球的,不然也当不上学校篮球队队长,只是他不是b大最厉害的,他一般都是安排他们的生活和战术的。 吃完饭之后,慈韩松也彻底醒了,没了睡意,就拿出书包里的作业,开始写了起来。 梁青生没事做,带着耳机看综艺。 到了五六点的时候,两人刚吃完没多久,就没打算现在吃晚饭,换好衣服,穿上慈韩松准备的球鞋,出门了。 两人身上的衣服太过于雷同,到了球场的时候,被人调侃的道:“情侣哦,要分开。” 梁青生和慈韩松都没有意见,然后就分成了两队,打得是全场,他们故意让慈韩松去防梁青生。 “梁哥我们一般人防不住,松哥不是一般人,一定可以的,他手上的球是最难截断的,加油!” 慈韩松看着拍着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梁青生,他眼神玩味,他运过到他身边的时候,慈韩松盯着他手上的球,姿势警惕,随着他的动作防守。 却发现他假动作多的不行,花里胡哨的玩着球,便听见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叫你来拦我啊?叫声老公把球让给你好不好?” 慈韩松没作声,倏地伸手去抢他手上的球,被他一个□□运球躲了过去,他抬眼看着他,表情冷淡:“滚,好好玩。” 梁青生挑了挑眉,不逗他了,一个转身躲过两个人的包围,双手一抬,一个标准的投篮姿势,篮球在篮框中转了几圈,进了。 “嗨呀,你怎么半点不放水啊。”队友笑着和他击掌开玩笑的说道。 “我真放水了,他就该生气了。”梁青生弯了弯眸子,看向正静静看着他的慈韩松,他眼底带着一抹炙热的情绪。 确实,梁青生如果敢放水,慈韩松真的会冷脸骂他。 梁青生这场篮球,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疯狂进球,还动作风骚花哨,有一种不顾对手死活的帅气。 慈韩松撑着膝盖喘息着,下颌不断淌汗,表情红润,他打不过梁青生这事他一直知道,但是被他像是溜着玩似的整个球场跑来跑去,也是他没想到的。 他体力有些跟不上,昨晚上过度的运动到底也让他有些不舒服。 中场休息,梁青生也是一身汗,凑过去问他:“宝贝儿,还好吗?” “嗯。”慈韩松站起来,应了一声,拿起他递过来的水瓶喝水,咕噜咕噜几口,就爽了。 梁青生第一次和他打球,觉得他认真拦球的样子真的很可爱,看见他进球时,明明觉得他很厉害,却要控制表情的隐忍,抿唇控制情绪的样子也很可爱。 他白皙的脸上的酡红,唇红又润,他视线落在他唇上,见其他人都没在周围,便忍不住说了一句:“想亲你了。” 慈韩松看了他一眼,想到昨晚的事情,想也不想扭头:“不做。” 梁青生:......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两人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周末,梁青生在小公寓睡了两天,突然就后悔之前没有答应和慈韩松搬出来住的请求了。 他恋恋不舍离开了,回到了两天没回来的宿舍。 接下来的一个半个月,没有任何不相关人的打扰,两人在认真谈恋爱。 两人谈恋爱的模式也很简单,上课的时候互相不打扰,下课之后就会在一起吃饭,梁青生懒得动了,就会睡在慈韩松公寓里。 导致宿舍几人常常拿重色轻友的眼神看着他,但他依旧我行我素,谁放着漂亮老婆不抱、柔软的床垫不住,来睡梆硬的床板呢。 慈韩松的生活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和梁青生的恋爱,让原本无趣平淡的生活变得无比鲜活了。 两人几乎天天会发生口角,或者是冷战什么的,但是这些不好的情绪,都过不了夜。 梁青生生气的时候,慈韩松那晚会更加难熬。 慈韩松记得自己被他弄的生气了,便会掐着他的肩膀讽刺他:“我们不是在冷战吗?谁他妈准你操.我了?” 梁青生半点不在意,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一码归一码,吵架是吵架,干你是干你。” 他捏着他的脸,眼神肆意玩味:“你不爽?” 爽死了的慈韩松不说话了,只是抓着他的手指狠狠的咬。 有一句话说的对,床头吵架床尾和。 这就是梁青生和慈韩松的真实写照,吵得有多凶,在床上就有多狠。 之后,两人就会在床上抽烟复盘关于两人吵架的一些对错,双双认错,但是下一次还是不改,继续吵架。 从春天到夏天,一个月悄然过去,慈韩松最近越来忙了,他们学校在准备大学生篮球联赛,最近天天都要训练。 “老师说最近这一个月都要训练。”慈韩松吃着梁青生给他包好的鸭肉,低声说道。 “哦,我陪你去?”梁青生左右没事做。 好吧,他有事做,他的书到了,可以学习了。 但还是想陪着慈韩松一起去,因为在热恋中,平时慈韩松课多,而且很多老师或者部门的聚会也会占用他的时间门。 所以总的来说,小情侣的时间门就是在晚上而已,有时候梁青生还会表示矜持,不在公寓过夜。如果第二天有早课的话,还什么都不能做。慈韩松五天中有三天早课。 对于热恋中的情侣,分开几个小时都是难捱的。 慈韩松却犹豫了,最后还是如实说道:“李川柏和我在一个篮球队。” 梁青生表情顿了一下,几秒钟才将这号人对上脸,脸色变得僵硬起来,眉头下意识蹙起,对上慈韩松那微微冷淡的眼神,将嘴里的烤鸭吞了下去。 “哦,没事,我不怕看见他。”梁青生不在意,他又不怕他,也没做什么坏事,干嘛要躲着他。 慈韩松就不说话了,专心的吃着烤鸭,肉香酥嫩。 两人陷入了安静中,这个很久没有提及的话题,依旧还是那么让人尴尬。 倒不是有多在乎,只是这种糟心事,提一次就觉得窒息一次。 两人吃着吃着,眼神对视上了,慈韩松拿纸巾擦了擦嘴,站起来往梁青生身边走过去,然后坐在他腿上。 梁青生望了他一眼,仰头喝完最后一口可乐,不用慈韩松说,便吻在一起了,动作之熟练,像是演习了千百遍。 慈韩松抱着他的脖子,喘息间门,垂着眼问他:“你会选我吧,在我和冯栎之间门。” 梁青生抱着他的腰,动作微微一缓,唇离开他的,这是那次之后,他第一次说冯栎的名字,他眼神有些暗,掐着他的下巴对上他冷静又失控的眸子。 “慈韩松。”梁青生注视着他那张唇红齿白的脸,声音沙哑低沉,问他:“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没有自信?” “我会选择谁?你现在还是觉得我会有选择别人的可能啊。”梁青生捏着他下巴的手,有些用力,表情意外的深沉。 “......”慈韩松吃痛的抿唇,他唇被他吻的有些疼,心情一点儿都没有放松,他见过冯栎被宠爱的模样啊,并且深深的嫉妒着。 “慈韩松,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梁青生松开手,往沙发上一靠,只是静静看着他腿上的慈韩松,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很凶的。 如果是刚刚在一起的慈韩松也许会害怕这样的梁青生,早已经开始反思自己的错误。 但是在一起一段时间门之后,便不那么不安了,也许在潜移默化间门他已经知道了,他没有那么容易离开。 慈韩松最后叹了一口气,抬眼看他,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这几乎是他想要和好的信号了,但是梁青生不动。 “我们在一起也不短了,一个多月了,几乎天天都是腻在一起的,不说老子对你有多好吧。但我能问心无愧的说,和你在一起以后,心里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连影子都没有。”梁青生心中是有些恼火的,就像是他小心翼翼护着的心捧在他面前,他却在质疑这是假的,是塑料的。 慈韩松抱着他亲他,一下一下的,见他剑眉紧皱,又亲在他眉心,软软的唇,带着讨好的意味。 就这样被亲了几分钟,梁青生气便也消了,他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腰,表情凶狠,他用力捏住他的双颊,咬在他唇上:“这没用!老子还是生气,我对你还不好?还不真心?怎么就天天惦记老子前任过不去了呢?” “我真是该死!没有出生就和你谈恋爱,真是我的罪过。”梁青生咬一下还不解气,又咬了两三下,才松手。 慈韩松才不信他的没用,他就是最吃这套的,他被咬了就捧着他的脸咬回去,不带一点儿怂的。 “没说你对我不好。”在梁青生就要反击的时候,他开口说道。 他和梁青生吵架的时候,两个人是两个极端,一个暴跳如雷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将人弄死,一个则是面无表情恨不得将人冻死。 慈韩松吵架很少说话,因为他怕又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两人关系更加恶化,一般冷处理就会被他拖上床,再冷的冰块也给他弄化了。 “我就是没安全感,从小就是。”慈韩松捧着他的脸,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轻轻的,说话声冷冷的,梁青生却认真起来了。 “在遇见你之前,其实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算不算同性恋,但是我想要自己是,所以我就是了。”慈韩松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却让梁青生心中一沉。 其实他并不了解慈韩松的过去,知道的一切都是和他日常相处了解的生活习惯。知道他家有钱,还是b市最有钱的,除此之外,他不提及,他也不想说。 省得弄的他像是凤凰男似的,惦记他家的钱。 “我爸妈都是同性恋。”慈韩松说出了那个重磅消息,他望着他的眼睛,平静又淡然:“身为同性恋的儿子,所以我也一定是同性恋。” 梁青生连一开始生得什么气都忘记到了九霄云外,他望着这样的慈韩松,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心疼。 他手微微收紧,将他拥进怀里,正在组织语言的时候,就又听见他说道:“我爸妈就是为了生我,才会结婚,生我只是为了完成家族的任务,需要一个继承人。在我落地那一瞬间门,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种解脱,是自由的号角。” “同样的,这就说明,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慈韩松靠在他怀里,他想他应该是真的爱梁青生的吧,不然怎么会对他说出这种话来,想要得到的可怜。 他这辈子最讨厌别人的可怜,却企图从他身上得到。 “你在说什么屁话。”梁青生反驳道,心中自然是震惊的,但是也听不得他这么说自己,虽然话语苍白,无从反驳。 “我爸妈没有和我过过任何一个节日,甚至冷漠的像是陌生人,我十岁之前都是和爷爷一起长大的,后来爷爷死了,我也就再次被人抛下了。”慈韩松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爸妈将他视作是屈服家族、背叛真爱的耻辱,他们各自有着爱人,并不会管他的死活。 而他的爷爷,临死前的遗嘱便是,如果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可以得到公司他留下是全部股份。而如果没有孩子,则他和他爸各占他爷爷留下股份的百分之五十。 他不稀罕什么股不股份,所以他选择这个和经商千差万别的专业,并且打算一条路走到黑。 他爸对于他喜欢男人这件事,当然是拍手叫好,但是他妈妈却为此打了他,因为他现在的股份以及财产都是她在管理的。 梁青生大概懂了他这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了,却又由衷地觉得他很厉害了。有这么好的条件,又有这么坏的家庭,完全是得天独厚的变坏环境,而他没有长歪,成了大家眼中最棒的存在。 “我曾经以为我不会有伴侣或者爱人的。”慈韩松是真的觉得人生无趣,了无牵挂的,心中常常想还不如死了算了,他披着一层人一样的皮囊,内心却和鬼一般阴暗孤寂。 “就算刚刚在一起那段时间门,我也不认为你会喜欢我。我脾气有多阴晴不定,你现在应该知道的。我真怕你要了我,又将我扔下。那我真的会发疯的梁青生。”慈韩松紧紧抱着他的腰,语气越来越冷:“我会把你关起来的,我连关你的地方都已经找好了。” “所以你别离开我啊。我是不想做违法犯罪的事情,我还想和你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伪装得自己像个一个拥有伴侣的正常人。”慈韩松鲜少说这么多的话,却字字都在刺梁青生的心,让他心软成了烂泥。 他原本想说,是拥有爱的正常人,但是又无从笃定,连亲生父母都能不要他,还怎么能奢求其他人? 他之所以那么无法释怀梁青生前一段感情,何尝不是因为他喜欢梁青生,便就是有他对伴侣很好这份原因在。 他是因为他对冯栎好,所以更加动心,他害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就散了。 他害怕梁青生,不是慈韩松的梁青生,而还是别人的梁青生。 “为什么鬼?什么正不正常的?你正常的很,你还不正常,我这种英语英语学不来,数学数学弄不清的人怎么活?”他这些日子快要被英语单词,还有数学公式什么的搞的要疯掉了。 “行了,别说了,哥以后好好疼你这个小可怜。”梁青生将人从怀里挖出来,一瞧,果然见他眉眼间门没有半点悲伤的情绪,只有平静,他亲了亲他的嘴,道:“不光是一个小可怜,还是一个小漂亮。” 慈韩松掀起眼帘看他,眼瞳漆黑,见他眼底似带着温柔得能溢出的深情,嘴唇微微颤抖了一瞬,暗暗掐着自己的指腹,淡淡说道:“你不要可怜我。” 梁青生低头,挑起他的下巴,细细密密的吻在他唇上,用他最喜欢的安抚形式亲吻他,缓缓说道:“不是可怜你,我是喜欢小漂亮的。” 小漂亮眨了眨眼卷翘的睫毛,张嘴,勾住了他的舌尖。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因为篮球队每个人的课表安排不一样,所以教练安排的是周一到周五选三天晚上进行训练,然后周末选一天下午进行训练。 梁青生和慈韩松到室内篮球场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了。 梁青生自然地接过他手上的书包,慈韩松拿着篮球服去换了。 梁青生看了一眼这偌大的室内篮球场,只见都是穿着红色的球服的学生,也有一些无关人士在球场边缘看球闲聊,他坐在一个长椅上。 他旁边坐着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坐下的瞬间,少年似乎身体都僵硬了一下。 梁青生余光往旁边瞟了一下,见他低着头似乎恨不得低到地底下去,露出一个光滑白皙的下巴,玩手机的手似乎都有些抖了,手上抱着一个黑色书包,紧紧抓着,似乎很紧张。 梁青生默默收回目光,心中进行反思,自己长相已经吓人到这个地步了吗? 见者害怕? 他环视一周,在慈韩松还没出来的时候,人群中间围着一个高挺身高的男人,那人身材健硕,一边拍球一边聊天。 在这些人里面,谈笑风生,笑容阳光,他游刃有余的好似在他家举办聚会一般。 慈韩松还没从更衣室出来,他便看见李川柏从门口进来了,原本李川柏温和笑着的脸,在看见梁青生的瞬间就沉了下来,脸黑的能吓死人。 李川柏从未忘记过梁青生打他的那一次,他其实一直在找机会报复他。 但是他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他家境虽然不错,但也不是能让他为所欲为的。 并且两人根本碰不上,他也无法将他先搞别人男朋友被打了跟别人说出口。 而且那件事情确实是他和冯栎出轨在先,他不想报警就是嫌弃膈应,又一直在养伤,所以没有找到机会整他。 此刻看着出现在b大的梁青生,他看了一眼的旁边一起的队员,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朝着梁青生的地方走去,手上拽着书包。 走过去二话不说,直接拿着书包砸了过去,那书包的带子在空气发出一声打击的风声的轻响。 “唰”一声的抽在旁边那位帽子少年脸上。 帽子少年当即愣了一下,待在原地都不知道躲。 梁青生抬起手臂挡住了书包,多年经验使然,想也不想,一脚踹了过去,踹在李川柏肚子上,直接将人踹倒。 李川柏还好被身后的朋友接住了,不然会直接摔出去,更丢脸。 同时之前那位健硕的球员也就是王衍从篮球场跑了过来,一把抓起黑帽少年的胳膊,抬手想要拿开帽子查看他有没有受伤,但是黑帽少年一只白皙的手死死按住,不肯摘帽子,只是低着头。 “我看看,有没有受伤。”王衍双眉紧蹙,温声说道,眼底是藏不住的担心。 然后王衍掐着黑帽少年干净白皙的下巴,见黑帽少年脸颊上被抽出一个红痕,顿时就黑了脸。 王衍肌肉健硕又强壮但是肌肤白皙如豆腐,露出在外面的大臂肌肉在诉说着力量,他将人拉到身后,视线在梁青生和李川柏上打转。 最终停留在李川柏身上,王衍脸上冷肃,长相不是那种凌厉骇人的,只是沉下脸的时候,通身气势还是压迫感十足:“李川柏,你在搞什么东西。” 李川柏被踹了一脚,处于一种惊讶中,似不敢相信在他的地盘上,梁青生还敢那么嚣张。 被一呵斥,李川柏被身后的队友扶起来,瞪着站起来一脸冷漠的梁青生,解释道:“他不是我们学校的,王哥,不好意思打到你男朋友了。” 王衍冷哼一声,视线又落在梁青生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眼神犀利。 梁青生和他对视一眼,王衍不打算多管闲事,便带着身后的少年离开了这个包围圈。 他谁也不会帮,这人一瞧就不是善茬。 “梁青生,你胆子是不是太大了,我还没去找你呢,你就找上门来了,是真的不怕死啊。”李川柏表情凶狠,教练要晚点才回来,所以他完全无所顾忌。 梁青生看着眼前的几个男人,都是打篮球的身高不低,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类似于一种被人打到家门口,护犊子的心思。 “你真好意思啊,李川柏,不要脸还得是你。”梁青生脸色平静的嘲讽道,表情没有半点害怕的,甚至说得上挑衅。 李川柏恨他恨得牙痒痒,不想多说就想动手,然后眼神落在梁青生身后的男人身上。 慈韩松换好衣服出来,就见他们那边剑拔弩张的气势,快步走了过来,很自然的站在梁青生面前,一副护犊子的架势。 慈韩松身为一个大二在校生,在他们一清水大三生中成为篮球队长,还是有些地位和气势在身上的。 “队长?”其他人上前的脚步都顿了顿。 “韩松?”李川柏也是一百万个不理解,死死瞪着梁青生,又将视线转移到一脸冷淡的慈韩松脸上。 “我带来的人,你想干什么?”慈韩松站在梁青生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表情像是结了冰霜。 梁青生看着站在他身前的慈韩松,莫名觉得有些安心和暖心的,同样觉得有面儿,腰杆挺得更直了,挑衅看了一眼李川柏。 李川柏难以置信的眼神落在两人身上,他阴沉着脸,说道:“你知不知道他是冯栎的前男友?” 听到这话慈韩松皱了皱眉头,神情越发森冷,漆黑的眼瞳直看着李川柏一人,莫名觉得脊背发寒。 “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慈韩松警告的看着他,望着他冷声说道:“你最好是对他放尊重点,他现在是我的人,我可不是冯栎,任由你戏耍玩弄。” 李川柏被这话弄得有些难堪了,他和冯栎的关系,其实篮球队谁不知道? 只是他们不知道冯栎其实是有男朋友的。 李川柏是不敢得罪的慈韩松,这就像是一个食物链,他敢肆无忌怛的戏耍冯栎,得罪梁青生,是因为这两人威胁不到他。 但是慈韩松不一样,要从b大找出一个敢和他硬碰硬的,还真难。 李川柏被踹了一脚,没有还回去,看着梁青生大喇喇站在这,也没脸继续呆下去了,气冲冲地拿着包走了,和教练请假了,说肚子不舒服。 慈韩松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冷凝,表情冷淡得不行。 “他背影这么吸引人啊,看这么久。”梁青生懒懒散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然后慈韩松被他抓着肩膀转了过来。 见他表情这么臭,梁青生笑容却很灿烂,垂眼看着他,道:“没事,那傻逼没碰到我,我踹他那一脚可重了。” 慈韩松还是锁着眉头,冰冰冷冷的表情,被梁青生抬手捏了一把,才不爽的说道:“要想个办法,把他赶出篮球队。” “嚯,这么厉害呢,慈队长。”梁青生心情不错,他冷脸,他也看着觉得可爱。 慈韩松不理会他的调侃,将他的手拿开,回到球场热身了。 梁青生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那个位置上的黑帽少年已经到了他对面的长椅上,还是带着帽子低着头,眼都不抬一下。 他带上了耳机,上面放着英语歌,是慈韩松推荐给他的第一首英文歌,他正在努力记单词。 听了一会,他就拿出手机来背单词了,下载了很多单词app,他还在网上买了课,音标已经学完了。 给他一个单词的音标最少他能拼得出来读音了,接下来就是每天给自己安排的一百个单词识记,时不时还要看视频学习语法。 几乎每天都是晕头转向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耳朵里面还在放着英文天书。 背得脑袋发沉的时候,他就看慈韩松打球,他打球很稳,属于保守型的,不是在他确定能投进,他很少贸然去投篮。 行云流水的动作很赏心悦目。 . 第二天梁青生还是陪着慈韩松来的,只是这天一来就瞧见了那个许久不见的人。 当时梁青生和慈韩松牵着手进来的,关系是什么一目了然,没人会去否定。 冯栎瞪大了眸子,似不敢相信一般,此刻球员还不是很多,就三个在球场上运球热身。 梁青生脸色未变,一个多月的时间,冯栎在他心中的痕迹早已经消散无踪了,再看见他也不觉得生气或者恼怒了。 毕竟都是个人的选择不是吗?他选择了慈韩松,冯栎选择了别人。 这没什么的,人嘛,每时每刻都面临着这种选择,如果不是冯栎的选择,他又怎么会现在坚定不移地选择慈韩松。 “生哥,你说的在一起,就是和他?!”冯栎声音都尖锐了。他能接受他和任何人在一起,却难以接受他和慈韩松在一起。 冯栎以为自己能够忘记他,但其实没有,只要站在梁青生面前,他就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之前自以为遗忘的感情,都倾巢而出,他从没有忘记过梁青生。 他深深的嫉妒着慈韩松,只是那份嫉妒从不敢表露,他这么有钱,所有人都喜欢巴结他。所以在他敏锐察觉到,慈韩松也许对梁青生有别的情感时。 他心中兴奋得要命,不断在寝室重复着梁青生的好,看着慈韩松眼底藏不住的嫉妒,他就爽了。 他受不了,连这点优越感都要被慈韩松夺走! 梁青生却像是没看见他似的,牵着慈韩松侧身从旁边走过,他这种无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冯栎,他伸手一把抓住慈韩松的手腕。 他做出了可以说这辈子最为激烈又大胆的举动,他对着慈韩松用力地挥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几乎打蒙了所有人。 慈韩松却偏着头定定站在那里,听着他哆嗦着声音的指责,他声音软绵,却字字带刀:“你怎么这么贱!我早就发现你对生哥不一样的感情了,没想到你真的会勾引......” 他话没说完,被反应过来的梁青生一拳挥倒在地,那一拳极重,不是冯栎那小身板能接得住的。 冯栎嘴里蔓延起了血腥味,感觉嘴里传来错位似的剧痛,几颗牙齿松动,甚至有一颗已经掉落了下来。 他死死的捂着脸,疼的像是要死掉了,他看着梁青生捧着慈韩松的脸看,神情那么紧张又关心,而他居然真的动手打他了。 还这么重,丝毫没有留手。 他像是失去了光芒和希望的布娃娃,站都站不起来了。 慈韩松垂着眼帘,脸颊被梁青生捧着,他脸上肌肤嫩,那一巴掌逐渐浮现出了一个巴掌印,瞧着很是明显。 “你他妈的,明明能躲开,你干什么......”梁青生语气有些着急,便也有些凶了,神情难看。 慈韩松抬眼看向他,漆黑的眼瞳居然带着笑意,抿着唇勾起了一抹幅度,让梁青生的话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就是故意的,就是想看梁青生为他出头的样子。 梁青生懂了他的意思,想教训他的,但是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都被人打肿了,也就狠不下心来了,只是说道:“下次再这样,你看我理不理你。” 梁青生一直不曾看冯栎一眼,直到冯栎被别的球员扶起来,满嘴是血的惨样,也一直不曾回眸看他一下。 冯栎眼泪流下,几乎是一瞬间就崩溃了,他知道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了。 梁青生喜欢的人,现在正享受着他的爱,那个人再也不会是他了。 他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然后训练的第二天,慈韩松就请假了。 梁青生拿着买来的冰袋,给他脸上冰敷,表情不善,动作也有些重。 慈韩松知道他生气了,便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清凌凌的眸子定定看着他。 “下次,他是不是如果拿着刀子捅过来,你也站着不动,任由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啊。”梁青生掐着他的下巴,手按住那冰冷冰袋贴在他脸上。 慈韩松唇上下动了一下,说道:“不会。” “冯栎不敢杀人的。”慈韩松说。 梁青生不阴不阳的嗤笑一声:“你还真了解他啊。” 见他捧着他的脸,又要用惯会的姿势凑过来亲他的时候,梁青生将人按住,冷声说道:“别乱动!” 慈韩松只能悻悻松开手,表情似乎还有些哀怨的意思在,抿着唇,露出一点不高兴的模样来了。 梁青生没理他,冰敷够了二十分钟之后,就将冰袋给扔了,掐着他的下巴扫了一眼他的脸,还是红红的,还好没那么肿了。 请假的时候教练还有些不愿意呢,骂骂咧咧的说,他们这些学生吃不得苦,不是这个请假就是那个请假的。 这天冯栎之所以会来,不作他想,肯定是李川柏告诉他的,他自己不敢得罪慈韩松,就只能叫冯栎过来,他以为最少会给两人造成一些困扰,但其实并不会。 慈韩松不是什么好人,他很记仇的。 并且这件事基本上是在慈韩松的默许下进行的,他早已经想告诉冯栎。他和梁青生正在交往了,就像是无数次,冯栎和他炫耀的样子,他也想对着他炫耀了。 只是没想到,梁青生会这么生气,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算晚上两人做完了,慈韩松也是卖力在讨好他了。 他完事之后,还是冷着脸,不理人,也不过来抱着他了。 慈韩松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他明明没有受很重的伤,这点子伤,也许明天就看不见印记了。 他叹气想着,行吧,他不来抱他,他过去抱他总行了吧。 没想到,慈韩松刚蹭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就动作利索地坐了起来,然后往厕所走去。 “梁青生。”慈韩松皱眉叫住他,声音有些严肃了,“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梁青生站着没动,他说:“没生气,我去厕所抽根烟。” “......在这抽,我也想抽烟了。”慈韩松站起来主动伸手去拽他的衣袖,梁青生这才转身回来,坐在床上,点燃一根烟。 慈韩松就凑过来,借着他的烟,点燃自己的,两人头挨得这么近的时候,眼神都没有一个对视。 “呼,下次别这样了,你不需要这样的手段来证明我们之间的感情。”梁青生气的不过是他一直以来的试探罢了。 慈韩松趴在他肩膀上,手上的烟拿在外面,唇间飘着白烟,烟雾缭绕间,他眯了眯眼,轻声道:“没有下次了。” 梁青生这才露出一丝笑意来,眉眼间的冷意消散了,胸腔中的那股郁气淡了淡,他要的不过就是这一个保证而已。 慈韩松这时候按住他的肩膀,就要往他身上坐,梁青生伸手抱住他的腰,扶着他坐在自己腿上,感觉他的腰身抖了一下。 慈韩松生理眼泪又渐渐溢了出来,迅速泛红的眼眶,颤栗来的猝不及防,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点哭腔的可爱:“我......我烟夹不住了。” 梁青生嘴上叼着烟,看了一眼他的手指,修长的指尖,夹着的白烟在疯狂抖动,见状,梁青生伸手将他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他低声在他耳边说话,因为嘴里咬着烟,说话声有些含糊低哑:“嗯,夹稳另外一根就好。” 慈韩松眼尾红红的,吸了一口气,咬着唇乖乖点头。 梁青生便一手拿着烟,一手把着他的腰。 . 梁青生不想让冯栎再出现在两人的面前,也想将这个事情完全解决,所以他抱着慈韩松睡觉前,先和他说道:“我明天想约冯栎见一面。” 谁知怀里的人,像是受惊的小动物,完全僵住了,原本轻松美好的气氛凝固住了。 梁青生伸手缓缓抚摸着他的背,缓解他的紧张,“别紧张宝贝儿,我是想去和他说清楚,之前我们两人分手分得不体面。当时我正在气头上,根本无法心平气和的跟他谈。可能就是我的那几次逃避,让他一直耿耿于怀吧。” 慈韩松睁开眼睛,望着他的眸子,表情有些冷淡,像是要从他眼底看出他的真实意图。 “原本在考虑要不要和你说的,又怕你胡思乱想,但是不和你说,如果你发现了,之后只会更加麻烦。”梁青生此刻真的放下了,也是真的想和冯栎说清楚,不想再和前一段感情再有一丁点儿的纠缠了。 “要不我找个地儿,你在旁边听着。这样行不行?”梁青生笑着开玩笑,吻落在他眉心之上,粗粝的声音带着温柔的语调。 “好。”慈韩松却一口答应了,并不觉得偷听有什么不道德的,道:“我想听你们说什么。” 见梁青生表情都愣住了,慈韩松便怕他多想,抱住他的脖子,亲亲他的嘴唇,道:“不是不放心你,我不放心他,也不放心自己,等等又胡思乱想,你又会怪我不信你。” 梁青生当然不会拒绝他:“行吧。” 抱着他吻了吻,梁青生才继续说道:“之前从来没有问过你,你和他到底有什么过节,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慈韩松说到这个,又不愉快了,清清冷冷的眸子越发冷了:“他嫉妒我家里有钱,我嫉妒他有男朋友......其他的算了,不说了,我很坏,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东西。” “你哪儿坏了,别什么帽子都往自己身上安,宝贝很乖,很好。”梁青生亲亲他的冷脸。 被夸之后,慈韩松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放松了起来,抱着他的脖子,仰头也去亲他,还给他说了一些温柔的话:“你最好,没有人会比你好。” 许是在热恋期,两人总是有很多甜言蜜语可以说,总是怎么亲吻都嫌弃不够,也嫌弃每天在一起的时间完全不够。 冯栎接到梁青生电话的时候很震惊,当时他正在寝室,他整个脸颊都是肿的,牙齿松动了几颗,此刻还在隐隐作痛。 此刻脸上包着纱布,显得很可怜也很无助,正在和寝室的秦子睿说话,秦子睿见他这么惨很想去帮他出气,但是他打不过梁青生,也不敢和慈韩松面对面碰上。 然后在看见梁青生打的电话时,便不停地使眼色让他拒绝。 但是冯栎不想拒绝,他真的很想梁青生,心中其实还是有一种希望的,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他依然想要给他们的感情画上句号。 他说话的声音因为脸上的伤口都无法说的清楚,有些含糊。 “我想和他去说清楚,我和他高中就在一起了,怎么也该有一个好好告别的过程。”冯栎眼含热泪,嘴角还是肿的,显得十分凄惨可怜了。 秦子睿那些话堵在嘴里说不出口了,他到底不是傻子,后来也知道了一些事情真相,但是他和冯栎是朋友难道还能指责他出轨吗? 所以只能用最大的恶意揣测梁青生和慈韩松的关系罢了。 两人约的是一个咖啡馆,有包厢隔间的,刚好两个,隔音效果并不好。但是人少清净,最重要的是,就在他们公寓楼下不远,方便。 梁青生和慈韩松先到了,定好位置之后才给冯栎发了地址。 两人点了三杯咖啡,两杯现在就能上了,还有一杯则是让他半个小时再端上来的。 慈韩松看着那小正方形的桌子,以及两个躺椅,旁边的窗户正巧能看见远处江上的风景,视线开阔又美丽。 风景宜人,微风吹拂,不像是分手的,倒像是约会的。 梁青生见慈韩松盯着那窗户,从一进来就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站起来将站在窗边的男人按在墙上,低头看着他:“又生气了?” 慈韩松仰头对上他的眼睛,眼神闪烁了一瞬,最终选择撒谎道:“没有......” 他知道他不是来约会的,不想再表现得那么在意这个地方。他占有欲那么强,他明白梁青生已经在尽力满足他了。 梁青生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掐着他的下巴,亲了上去。 那未关紧的窗户吹来淡淡的风,卷着阳光花香的味道,因为圆形窗户下面还十分有风情的种着鲜花,朵朵艳丽。 慈韩松靠在墙上,前面是强势的梁青生,凿开他的唇齿,碾着他的唇,一圈一圈的吻,最后才勾着他的软舌亲吻。 等到慈韩松心脏都因为这个吻砰砰加速的时候,梁青生才松开他,将人拉回位置上,把人抱在腿上,从后面吻了吻他的耳朵。 “全身上下就舌头最软。”梁青生摸了摸他的头发,擦了擦鬓角溢出的薄汗,低声说道。 慈韩松已经被吻得没脾气了,轻轻喘着气,抓着按在他胸肌上的手,靠在梁青生身上,没有人去动那两杯温热的咖啡。 现在天气已经逐渐变热的,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自然是穿着薄薄的一件单衣就出来了。 慈韩松眯眼,舔了舔唇道:“想做点别的。” 梁青生没好气的捏了他一把,见他往后躲,完全撞进他怀里,笑着搂住他,道:“你是真的野,是不是还想学小片里办公室那一套,我和前男友聊天,你躲在桌子下吗?” “是啊,好想好想这样,然后故意让他发现,气死他。”慈韩松嘴角扯了扯,眼底闪烁着兴奋的神色。 梁青生掐着他的脸,让他看着那桌子,四四方方的,没有桌布不说,还小,连小孩子都藏不住,别说他了。 “以后别看带颜色的片子了,答应我?”梁青生将他的脸转过来,亲了亲,说道。 慈韩松转头和他接吻,含糊说道:“到底是谁看的多?” 梁青生哑然,确实刚刚那话是他说出口的。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冯栎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穿着米色针织衫的男人靠在椅子上喝咖啡,神色慵懒,抬眼起凤眼看他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眉:“你来了,坐吧。” 眉眼间的凶狠都似被抹平消除了,带着一点之前从未见过的光芒,唇角也是带着笑,不似之前和他在一起时候的沉默孤僻。 梁青生之前都是喜欢穿深色衣服的…… 换了一个恋人,原来能改变人这么多。 冯栎还未开口,心中的苦涩便已经无限蔓延开来了,随着一阵揪心似的疼,他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坐下了:“生哥。” “嗯,我今天来其实想和你说清楚的,也算是对我们两个两三年的感情有个交代吧。”梁青生放下手中的咖啡,静静看着他。 梁青生从高中开始认识他,冯栎一直都是一副柔弱清纯的样子,高中的时候那时候都是纯洁的小孩子,对于冯栎写的一封情书就被撩得找不着北。 当时他处于,好学生对于坏学生最有吸引力的阶段,就和冯栎一直保持着暧昧的关系。后来成年之后才开始正式交往,从这段感情开始到结束,他都一直尊重他,履行着一个男朋友该做的一切。 “其实要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梁青生看着冯栎,想到什么了,凤眼好笑地弯了弯,道:“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有一段时间很质疑自己,最常思考的问题就是配不配和你在一起。” 闻言,冯栎诧异地抬起眼看他,他认识的梁青生是桀骜不驯的,谁也不服的。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那段时间真的很颓废。整天不知道要干什么,做什么都觉得不对,后来和你分手。其实我甚至有想过,是不是我不够好,所以其实你选择别人是正确的……”梁青生说话声音慢慢的,这些都是他的一些心里话。 冯栎已经刷刷流眼泪了,咬着唇摇头,他还未说话,便被梁青生继续说的话,打击到了。 “后来宝贝用行为告诉我不是这样的,喜欢一个人哪里有什么配不配的,这从来不是背叛的借口。他用一段真实又健康的恋爱告诉我。” “谈恋爱这件事其实很美好,他能让我变成更好的人,但不是为了配上他,而是单纯地想要向他靠近,成为和他一样厉害的人。” 冯栎愣愣地看着这样的梁青生,眼泪挂在脸上已经忘记了哭。 梁青生从前是很少和他说一些内心真实的感觉。因为他自己每次总是有很多话说,所以他没有机会说,梁青生必须坚强,因为他需要他、依赖他。 “我和他很好,我很喜欢他。我和你已经过去了,我想你也应该是这么想的吧。但是你昨天动手打了他,我的脾气忍不了伤害我伴侣的行为,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了。只是还有下次的话,可能并不会只有一拳。”梁青生说完之后盯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眸子危险深邃。 冯栎话都被他堵住了,他又想错了,他以为的告别,只是梁青生为了慈韩松来警告他。 “他早就喜欢你了,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已经偷偷喜欢了,他一直想要从我身边抢走你……”冯栎脸上的伤口更疼了,他真的恨不起梁青生,却也是真的嫉妒慈韩松。他其实很早就发现,慈韩松对梁青生的好感了。 因为他曾经亲眼看见过,他特意去梁青生学校看他打篮球,还学着梁青生抽烟的姿势。所以他才会经常在他面前提起梁青生的好,一方面是想要警告他,另一方面也是有炫耀的意思在里面。 “三生有幸能得到他的喜欢。”梁青生眼神未变,唇角笑意更加深了。 冯栎咬着唇,固执地看着他,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滥/交、约/炮......” 原本一直很冷静的梁青生脸倏地一黑,将手中的咖啡重重放在桌上,眼神好似那万年不化的坚冰,危险地盯到他,直到冯栎再说不出其他诋毁的话。 梁青生喝了最后一口咖啡,站起来看着他:“冯栎,不管他从前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这么正式地说话了。人要向前看啊,你和我早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幸福,也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和他了。” “以后路上碰见,也当作从未认识过吧,各自安好吧。还是那句话,冯栎,我们体面一点吧。” 说完最后一句话,梁青生就抬脚离开了,在他踏出门的最后一秒,他听见了冯栎的回答:“好的……哥。” 冯栎呆呆坐在那个位置上,看着那空了的咖啡杯,他面前的咖啡还在冒着热气,离开的人永远不会回来了。 梁青生看着后脚跟着他一起出来的慈韩松,伸手去抓着他的手,两人离开了咖啡馆,慈韩松一直都是垂着眼睫,沉默不语。 “这是怎么了?”梁青生捏了捏他的手心,低声问他。 “你不信他说的话吗?如果我真的是那种他说的人呢?”慈韩松抬眼看着他。 他曾经受到过不少人的恶意骚扰,问他约不约、一晚上多少钱,、可以一夜几个人……一些难听的话都对着他说。 “你和我说过,你是第一次,我就信你。”梁青生对上他的眼瞳,语气无奈地说道:“你就听见冯栎说的这一句?我和他说那么多,你硬是当做一句都没听见是吧。你对我来说已经很重要了,慈韩松。” “所以,我们也向前看好不好?” 慈韩松对着他笑了一下,语调冷淡:“你真的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你良心被狗吃了是吧。我不说了,随你。都随你。”梁青生呼吸都急促了,恼羞成怒似的说道,手也不握他的了,道:“别牵手了,我故意为了讨好你,才牵你手的,都是为了你的钱,你的身子。快快,离我这个爱情骗子远一点。” 慈韩松见他这样,真的笑了起来,双眼都盛满了淡淡的笑意,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松开,轻声道:“我就不松。” 梁青生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根本就没真的想松手,两人一起回了家里,他又开始背单词了,慈韩松也在客厅写报告。 梁青生的发音不标准的时候,慈韩松头都不抬的就能纠正他,他的发音轻松慵懒,标准中又带着自己独有的腔调,然后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淡漠样子。 “操,天天被你装到。”梁青生在慈韩松面前脸皮厚,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读得更大声了,他现在充满了学习的激情。 晚上的时候,慈韩松还在担心,如果他这样刻苦都没考上,是不是真的要伤心了,又要变得易碎敏感的“梁青生”了。 所以他颠簸间,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带着鼻音地轻喘,断断续续地告诉他:“其实我挺喜欢你没有文化的样子。” 梁青生顿时动作都停住了,汗涔涔地抱着他,将人从怀里挖出来,盯着他的眼睛,慈韩松的眼镜没摘已经是东倒西歪的状态了。 “你什么意思?”他哑声音问他,以为是取笑他之前读英语的样子。 慈韩松无助的吸了一口气,指甲抠着他的肩膀,唇吻住他的,全身都在抖,他眼镜已经垂到了鼻翼上,他说:“没考上b大,你会伤心吗?” 梁青生这才懂了,那句话是在给他打预防针,怕他考不上心中太失落。他按住他的腰,咧嘴一笑,亲着他的唇,让他只能从鼻尖哼出声响来。 “是啊,你就喜欢没文化、力气还大的只会干你的男人是吗?”梁青生表情有些凶狠,露出的牙齿,像是要咬掉他的唇肉。 慈韩松想说话,手抵在他胸前推了推,但是梁青生不给他机会。 . 缓过神来的,慈韩松一巴掌拍在梁青生的肩膀上,力道不小,梁青生被他打得手臂一抖,险些烟都没拿住。 “混蛋玩意儿。”慈韩松低声骂道,冷声冷气的,此刻却格外带感。 “嘿,骂人之前能不能把气儿先喘匀?”梁青生咬着烟,低头看着大汗淋漓,额间发丝都被汗湿的男人,勾唇一笑。 慈韩松难得瞪他一眼,躺在床上,不动了。 梁青生最后一口烟了,他手摸了摸他的小脸,沙哑着声音说道:“最后一口了,要不要抽?” 慈韩松眯着眼看了一眼,犹豫了一瞬,还是从床上撑着手起来了,含住那润湿的烟嘴,眼睛湿漉漉的,脸上脖子上都蔓延着一股粉色的白,眼尾和唇都是红的,透着一股曼妙的风情。 梁青生见他吸了一口之后,抬手按住他的脖子,交换了一个烟草味的吻,将烟掐灭之后,将人吻得更深了。 他抽烟的样子真的很要命,白色的烟从红唇处飘出来,眼神像是带着勾子的看着他,烟模糊了他的眉眼,好似山中精灵朦胧上了一层要露不露的轻纱。 差点被弄死的精灵,想将面前那只蛮牛推开,但是手指又被人抓得更紧了。 . 慈韩松趴在床尾,半个身子都差点掉下床去,他刚刚维持这样的姿势起码有二十分钟,真的差点晕厥过去了。 梁青生将手上的东西打好结扔进垃圾桶里,居然起来穿上了黑色柔丝滑绸缎睡衣,然后将全身瘫软的慈韩松从床尾抱到床头,给他盖住被子。 梁青生在他脸上吻了吻:“介于你的担心,你男朋友我,决定再去学习两个小时再睡觉。” 慈韩松心中后悔得不行,真的是多余关心他那一句,他瞪着他,但是却没一点气势,喉咙干得不想说话。 “别担心,我没那么脆弱,我这次考不上,还有下次不是吗?多试几次,如果真的考不上,那就只能吃软饭了啊。”梁青生身上也是热的,掌心落在他脸上,为他擦了擦汗。 “滚,我不养闲人。”慈韩松冷声说道,用脚抵住他的腿,想将人踹开,但是又腿软无力。 听出他喉咙的嘶哑,梁青生拿起之前床头特意接好的清水,抱起他喂给他喝。 他低头看着慈韩松滚动的喉结,低下头去嘬了一口,笑道:“我怎么是闲人了,我可没一个晚上是闲着的。” 慈韩松红红的薄唇含着玻璃杯沿,斜眼看了他一眼。 喝了水的慈韩松,翻脸不认人,将被子一盖,冷声呵道:“滚蛋。” 梁青生走到楼梯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身看着他,问他:“要不要我抱你洗完澡再下去学习?” 慈韩松脊背一僵,他太知道洗澡会发生什么事了,语气软了一点:“我休息一下,自己去,你快去学习吧。” “那好吧。”梁青生只能遗憾地说道。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在两人在一起两月的时候,梁青生正式从宿舍搬了出来,这次宿舍里无人挽留,因为就算梁青生没搬出去住,回学校住的时候也少得可怜。 当天晚上,慈韩松也履行了之前说要请他们吃饭的承诺,他其实一直都记着这个事的,只是因为时间一直对不上。 地方是他们选的,就是选了一个学校门口,中规中矩的饭店,里面有几道菜,十分地道好吃。 王石在去见慈韩松的时候,甚至特意买了一件新衣服,要不是来不及减肥,他都想瘦两斤再去见人的。 人到的时候,梁青生两人已经在饭店等他们了,虽然起初有些尴尬,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看着两眼泪汪汪的王石,众人登时就是觉得好笑起来了。 “不是吧,王石你他妈的真要现场哭一个啊?”吕格笑骂道,抓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来。 不说还好,说了之后王石还真就哭了出来。 慈韩松吓了一跳,虽然梁青生给他打了预防针,但是他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他往梁青生方向看了一眼,见他正戏谑地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他的掌心。 “松哥……”王石也只是掉了两滴鳄鱼的眼泪而已,没让场面太尴尬,但是又很好地缓解了气氛。 “你还记得我啵。” 慈韩松对上那双期待的眼睛,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平生,还真想起来了,因为王石长相几乎没怎么变还是白白胖胖的,只是长高了一些而已。 “记得,记得,你也是中的对吗?”慈韩松扯起嘴角,努力做出一个缓和的笑。 “是是是,你居然还记得。”王石双颊浮起了不好意思的高原红。 见他这么激动,其实慈韩松觉得有些愧疚的,因为当时会顺手救他,并不是因为自己正义感爆棚,而是因为他在上厕所,那几个人太吵了。 他才会出声警告他们,又见是个小胖子,看不惯王石一脸窝囊的样子。就随口说了几句。 慈韩松明明记得,他当时的语气不算太好,也不知道王石怎么记了这么久。 梁青生坐在他旁边,看着他耳根泛红,他应对的有些吃力。 他手指都捏住了自己的裤缝,便伸手过去握住慈韩松的手,对着他们人,勾唇笑道:“坐啊,桌上有菜单,已经点了一些了,你们看看还有什么要加的没。” 他们会和慈韩松客气,可不会对梁青生客气,一人拿着一个菜单点了起来。 梁青生挑了挑眉,微微一笑,说道:“点这么多,吃不完你们打包回去当夜宵。” “又不是你请客,你在狗叫什么?”吕格眨了眨眼,看向慈韩松:“咱学霸都没说话。” 慈韩松还真怕他们客气,他们越不客气,他越自在:“没事,点吧。” 吕格挑衅似的看了梁青生一眼。 梁青生直接对他翻了一个白眼,抓着慈韩松的手捏在手上玩,然后听着他们互相介绍。 在刻意的调节下,气氛倒是不尴尬了,几人说一些话的时候,慈韩松不知道的就低头吃饭,cue到他就说两句。 吃完饭之后,只觉得意犹未尽,看见旁边的helens,几人当即就决定一起去玩。 周末的时间,这里面几乎都是大学生,热闹得不行,灯光闪烁又昏暗。耳边的音乐节奏感十足又时尚潮流,找到位置坐好之后,他们又点了酒。 然后不过一瞬,长方形的桌子上都摆满了酒。 “不是我说,今天不醉不归了啊,兄弟们。”吕格拿酒将几人杯子都满上,他是一贯的气氛组成员。 “来干杯,祝你们百年好合。”吕格感觉还没喝,在这个氛围下就已经激动起来,面红耳赤的。 梁青生和慈韩松自然是端起酒杯,不矫情的一口喝完了。 沈和见状也是会来事的,再给两人倒满,笑着说道:“来来,这杯祝你们长长久久。” 梁青生看了一眼慈韩松,也没拒绝,只是笑着说道:“你们差不多得了啊。” 然而这个完了,王石又来了,这人更是口出狂言:“嗯……早生贵子?” 慈韩松和梁青生:…… “你神经啊哈哈哈。”吕格最先笑出声。 梁青生嘴角抽了抽,无语地说道:“就算你生哥再强,可能也无法满足你的愿望了。” 慈韩松听他这么说,原本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现在更不好意思了,他要怎么早生贵子?拿命生吗? 王石也是闹了一个红脸,一时间紧张,更加说不出话来了。 慈韩松解围说道:“好意心领了。” 接下来,几人开始玩小姐牌,慈韩松手气背,次次抽到小姐牌,而吕格和沈和又有意灌他,每次自己喝酒的时候,都会让“小姐”一起喝。 几轮下来,慈韩松本就酒量不好,当即就有些飘忽忽的感觉了,从脖子红上了脸颊,薄薄的红和雪白的皮肉辉映,透着几分诱人的模样。 梁青生坐在他旁边,喝这种酒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喝白开水似的,一点感觉也没有,深邃的眉眼见慈韩松有些醉了,就伸手按住了他又要喝的手腕。 “别喝了,我帮你。”他手腕一转,他的酒杯就到了他手上。 慈韩松呆呆愣愣的看着他的手,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 他的酒杯被梁青生拿走了,他也不阻住,他心中很清楚他有些醉了,所以他乖乖坐在旁边不动。 梁青生一口喝完那杯酒之后,阻止了他们继续玩小姐牌,慈韩松手气太背了,想帮都没有办法帮他。 “他没玩过,不会玩儿,我们来玩骰子吧。”梁青生瞧了一眼,手指在他膝盖上点了点,乖乖坐好的慈韩松,他好像因为知道自己喝醉了,所以格外乖巧。 这样乖的样子,看得梁青生心痒痒,原本两人因为有朋友在,还坐得挺远的,也没给牵手什么的,不好太亲密,但是见他难得这么乖。 梁青生也管不了这条单身狗了,直接伸手揽着他的肩膀,将人抱进了怀里。 慈韩松被他带到身边,他整个人被他圈住了,从后面抱住他似的,不由转头看向他,却只看见了他微微扬起说话的下巴,慈韩松便一直直勾勾看着。 察觉他的视线,梁青生低头看过去,他今天穿了一件衬衣样式的白色短袖,两颗扣子没有扣好,露出伶仃的锁骨,他现在呆呆萌萌地看着他,嫩得很像是失足男高中生。 今天慈韩松还没戴眼镜,特意戴的隐形眼镜,那双带着醉意的桃花眼,再瞧不见半分冷漠。 那么乖乖地看着他,软乎乎的和小幼猫似的,梁青生咽了咽口水,没忍住,低头亲在他眼尾上。 慈韩松睫毛颤动,眨了眨眼,眼角被湿润的唇吻了吻,像是带来了火星,他眼角更加热了。 原本还在说话的人戛然而止,只见他们的室友将一个看起来乖乖小小的白衣少年用两条健硕的手臂圈在怀里,不做人的室友还亲吻了他的眼睛。 梁青生穿着一身黑色短t,带着银色的链子,眉眼间的冷硬显得格外桀骜,此刻低头的样子,又格外宠溺,反差感太大,让他们一时间看呆了。 梁青生一向凌厉的眉眼柔成了一摊水,在他耳边低声说话:“醉了?” 浸染了酒精的低哑嗓音,像是带着麻醉剂的作用,直接让慈韩松整个人失去了知觉一般,只能看见他温柔的眉眼。 他又在疯狂为他心动,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反复喜欢上他,没什么理由,有些人磁场天生就是相互吸引的。 见慈韩松一直不回答他,便知道他这是有些醉的厉害了,低头凑在他耳边,他鬓角的黑发是软的,吻了吻他的耳廓,靠近了故意说道:“宝贝,别喝了,老公帮你喝好不好?” 这次慈韩松听清楚了他说的话,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顺势靠近了他怀里,耳朵贴着他的唇更近了,脸颊升起了更热的温度,没说话,只是乖乖点头。 他这么乖,梁青生真的只想回家了。 “我操,受不了了,来玩骰子。”吕格从一开始的惊讶中清醒过来,登时瞪眼说道:“你别玩,你让他玩,你来喝酒。” 沈和也跟着附和:“对,我也要和松哥玩。” 梁青生抬眼看去,半点不在意,明知道这几个人是不怀好意,只是漫不经心的笑看几人一眼,眉眼慵懒,捏着慈韩松的腰,道:“ok,你们四个人玩。” 慈韩松又被赶鸭子上架,他参加这种酒局不多,自然没有他们那么会玩,再加上此刻喝的懵懵的,根本没赢两把。 他只要输,梁青生就二话不说喝酒,一杯杯下肚还面不改色,一手揽着慈韩松,一手拿着酒杯喝。 慈韩松玩了这么久一直在输,看着梁青生一直在喝酒,瞬间表情就冷了下来,唇紧紧抿着。他心中原本意识就是清醒的,这下更加烦躁,他直接撂骰子不玩了。 吕格看着几乎快将桌上酒喝完的梁青生,也不在意,笑道:“行,不玩了。” 沈和两人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梁青生感觉自己一肚子全是酒,站起来还带摇晃的那种,但是他却没怎么醉,只是酒精上头,总是会多些心猿意马的。 “宝贝儿,喊停喊得真早,我都快把酒喝完了。”梁青生因为音乐声不小,所以凑近他耳边说话,沙沙哑哑的。 慈韩松将他的话在脑袋里运转了一会,才分析出什么意思,眉头微微蹙起,学着他的样子,手微微收拢呈现一种说悄悄话的姿势,对着他耳边说道:“那你喝醉了吗?” 梁青生只是摇头。 “哦,我好像喝醉了。”慈韩松又凑过去说话。 “嗯,我知道,等等我就带你回家。”梁青生还是环抱着他的姿势,像是圈着自己的领地。 慈韩松又用悄悄话的姿势凑过去,眼底一片水光潋滟,波光粼粼的眸子似带着期待,声音有些软:“回家会操.我吗?” 梁青生呼吸一窒,对上他好奇的眸子,顶了顶腮,扯了扯唇角,热气洒在他耳畔,两个字铿锵有力:“操的。” 慈韩松呆了一会儿,然后抿唇笑了一下,眼眸干净得像是小山茶花似的,明明纯的要命,不知道为什么说出的话,总是让他完全招架不住。 梁青生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见他们点了鸡翅,看见王石一口吃下奥尔良烤翅,然后再吐出来,只剩下干净的骨头了。 “牛逼啊。”梁青生笑着称赞了一句,眉眼轻松,心情很好,他喜欢的人在身边,兄弟们也是好好的在一起。 慈韩松听见他夸奖别人,表情不开心了起来,扯了扯他的裤子,吸引他的视线。 梁青生低头看他,见他双颊红红,但还是做出生气的样子,鼓鼓的脸颊宛如一只河豚,他说:“我比他更牛逼,我可以用舌头把红绳打结......” 梁青生愣了一下,然后想到什么,笑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将烟掐灭了,来掐他的脸。 慈韩松不理解的看着他,脸被他的手捏的更红了:“你笑什么?” 梁青生玩味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在他耳边说道:“你这么牛逼,我害怕哪天起来,低头一看,嚯,成了脏辫。” 慈韩松瞬间便烧红了脸颊。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两人这明晃晃的秀恩爱,让其他人纷纷拿着那嫌弃的眼神看着两人,但是对于梁青生来说完全不痛不痒的。 后来有个女生过来了。 长得漂漂亮亮的,都是腿长腰细的大美女,其中一个黑头发的女生,看了一眼梁青生,微微一笑问道:“帅哥们,要一起拼桌吗?我们个女生。” 梁青生愣了一下,拼桌其实挺正常的,只是一般是男生找女生拼桌,他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是还未说话。 就被饱受精神摧残的吕格抢先说道,“可以啊。” 梁青生也就不好说什么了,他们其他人站起来,打算去女生那桌的,他们并没有把梁青生和慈韩松算进去。 但是那个黑头发女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帅哥,你不一起吗?” 这下众人愣了一下,因为梁青生手臂半圈着慈韩松的样子已经足够亲密了,没道理她看不出来。 梁青生唇角笑意淡淡,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低头看着那垂着眸子,唇抿成一根直线的男人,他全身都透着一股凛然的抵触感。 梁青生抬手捏起慈韩松的下巴,对上那双微微沉下来的眸子。低头在这么多人注视下,亲了上去,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那讶然的黑眸里。 黑发女生惊讶看着他们,自从她一进来就一眼看上的硬朗冷峻的男人,正捏着他旁边男人的白皙下巴,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那个白皙脸红的男人,表情冷冷的,被挑起下巴,修长的脖颈曲线撩人。被板寸男人松开下巴之后,脸上的冰冷表情顿时消失不见了,舔了舔唇,主动往他身上一靠。 那一瞬间她知道,她没戏了,之前还想着可能只是关系好的兄弟而已,没想到人家真的是一对。 浅尝辄止之后,梁青生松开捏着慈韩松下巴的手,抬起漫不经心的眸子,淡笑看着她:“可能不太方便。” 见状,吕格连忙打圆场,笑道:“臭情侣都是这样的,小姐姐你别在意哈。” 黑发女生倒是不觉得什么,只是勾唇一笑道:“那我们一起玩吧,不带他们了。” 吕格和沈和都还挺帅的,穿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比一般人帅上几分,而王石虽然是胖子,但是也不是那种很油腻的胖子,而有一股憨态可掬的可爱感。 等他们走了之后,梁青生揽着他靠在沙发上,听着歌。霓虹灯下,闪烁着朦胧的光,耳边还时不时传来大笑的喧闹声。 慈韩松靠在他怀里,手指把玩着他的拇指,用手轻轻牵住。又用自己的拇指怼上他的,轻轻地摩挲着,梁青生手心干燥滚烫,他柔软指腹在他手心轻蹭着。 慈韩松玩他的手,玩了一个晚上了,连他手上的粗粝的茧和伤疤都摸了一个遍。 梁青生故意逗他,手抽走不给他玩。 慈韩松就去抓,梁青生坏心思地握拳,不给他牵,就见他缓缓地抠他的手指,努力要将他的拳头给掰开,但是梁青生紧紧握着,不让他得逞。 他也不着急,就这样两只手握着他拳头,板着脸认真又严肃地掰他的手指。 桌前一片狼藉,都是一些喝完的酒瓶,桌上还有不小心洒下的水渍,梁青生手上夹着一根烟,眉眼间有些冷沉。 他视线触及慈韩松因为低着头,露出的那一截雪白后颈,他肚子里那些情绪在缓缓发酵。 他倏地发现自己原来那么喜欢慈韩松了,他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然后迅速做出安抚他的行为。 他眼角似乎因为烟雾缭绕熏得有些发红了,像是藏在黑暗中野兽的竖瞳,紧紧盯着眼前猎物的脖子,喉结缓缓滚动了一下,逐渐酒精上头,化作了一种想要将这人拆骨入腹的冲动。 他眯了眯眼,表情冷硬,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老虎,漆黑的眼瞳逐渐变得幽深起来,就在以为他会直接一口咬断猎物喉咙的时候。 他只是低下头,在慈韩松后颈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猎人低头亲吻了自己的猎物。 温柔缱绻。 慈韩松感觉到他的吻,微微抬头,转头看着他,双手还握着他的拳头。 他举起他的拳头,双眼清澈好看,小脸眉头皱起,因为不能牵到他的手而很烦躁。 梁青生笑了一下,桀骜不驯的眉眼变得温柔了,张开手掌握住了他的双手,滚烫的吻落在他耳朵上:“我们回家吧。” “好。”慈韩松和他的手十指相扣之后,眉眼间的不悦都消散了,清凌凌的眸子静静看着他,说话间还会乖乖点头。 梁青生哑然一笑,牵着他的手一起回家了。 . 两人回到家中的时候,慈韩松便觉得有些饿了,梁青生就给他准备好了白粥,白色又粘稠的粥。 慈韩松趴在沙发上吃的,因为白粥刚刚出锅有些烫,起初他只能小口小口地吃,因为嘴巴太小了,勺子尺寸又买得太大了,总是含不住。 梁青生就躺在沙发上低头看着他,他吃粥的样子有些迷人,粉嫩的舌尖会在勺子宽大的勺子底部反复舔,直到舔干净最后一点白粥,才会吃下一口。 梁青生摸了摸他的脑袋,他乖乖喝粥的样子,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眶,只见他眸子似含着水,眼尾泛起樱色的红,唇也因为含着勺子,被撑得鼓鼓的了。 最后他喂了他一口,因为没有掌控好尺度,导致白粥全洒在他脸上了,就连睫毛上也沾上了。他微微眯起眼睛,冷着脸控诉他手抖的行为,却也显得昳丽。 他拿纸巾小心地将他脸擦干净,他才肯继续坐在他怀里喝粥。 . 第二天两人因为昨晚上喝粥喝得太晚,两个人都是起不来的状态,好在第二天没课,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慈韩松下午点多才醒来,旁边已经没人了,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清水,他感觉到喉咙的不适,缓缓端起水杯,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穿上一件睡衣,缓慢走下楼去了。 梁青生正在认真的看英文电影,他在一句句的小声的练习发音,手边还放着一个写英语的本子。 慈韩松走了过去,坐在他旁边,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视线落在平板上,是美国电影《怦然心动》。 他视线移到笔记本上那一句:“froyheartthrobbed。” 黑色字迹并不好看,每个单词都是认认真真写出来的,那句话却让慈韩松愣住了。 梁青生将电影定格,摘掉耳机转身过来抱他,将人轻松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低声道:“醒了?” 慈韩松望着他带着笑意但是又因为睡眠不足双眼蔓延着细细的红血丝,眼下的疲惫遮都遮不住。他也不知道他几点就开始学习了,一页纸上单词写得满满当当的。 他眨了眨眼,缓解眼部那突如其来的酸涩,抬手抱住他的腰,埋进他怀里,沙哑的嗓音在梁青生耳边响起,纯正性感的发音:“froyheartthrobbed。” 遇见你的那一刻,我便怦然心动了。 梁青生反应了几秒才将他说的话,和他刚刚学习的英语句子对应起来。 揉了揉他的脑袋,心中缓缓蔓延起丝丝缕缕的异样情绪,两人之所以能走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慈韩松的主动,怕是根本不可能有这个结果。 他不会仅仅睡了个小时就起来学习,这种想要学习的冲动,逐渐成了他的习惯。 如果不是慈韩松,他也许还在寝室里,不知道每天到底要干什么,现在也许还在睡觉,下午去打球,晚上通宵打游戏,一天天就这么混过去了。 当然,摆烂还是学习都是自己的选择,别人无权置喙。他也不知道现在的学习是不是做得无用功,但是至少此刻,他是有目标的,生活是充实的。 他并不是因为慈韩松的一句话在努力,而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话,给了他努力的理由和勇气。 “宝贝儿,我好像很爱你。”梁青生抱着他的腰,脸埋进他颈侧,缓缓说道,语气微微低沉,像是诉说着一件十分无奈的事情。 慈韩松原本就有些因他而颤动的心脏,狠狠一缩,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他呼吸都轻了,害怕刚刚听见的是假的。 原本是慈韩松因为表白不想让他瞧见脸上的表情,所以埋进他怀里的。 现在慈韩松想离开他的怀抱,去看他的表情,却被梁青生狠狠按住脑袋,不让他动弹。 只能感觉到他的炙热呼吸在他耳边轻响。 梁青生埋在他颈侧,没人能看清楚他的表情,他只是用力地抱住他的腰,让两人挨得更近了。 “梁青生,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慈韩松感觉到他不想让自己看他,那他也不强求,靠在梁青生肩膀上,低声问他。 “我还要听,再说一遍。”慈韩松声音是冷淡的,气势还是那么凶,却让梁青生勾唇笑了一下。 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感觉,让他因为表白紧张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慈韩松这么爱他,他也那么喜欢他。 梁青生松开按住他脑袋的手,张嘴隔着他的睡衣咬了咬他的肩膀,才笑着故意压低声音,软趴趴地说道:“我好像很爱你诶,小慈哥哥。” 小慈哥哥有一种让人浑身酥麻的能力,这个称呼只有特定的环境下才会喊他。 慈韩松当即撑起身体看向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何他双眼有些红红的。他想也不想就去亲他,迫不及待和他接吻,按在他肩膀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小慈哥哥,不刷牙就亲我。”梁青生眯着眼笑,舔了舔有些泛红的唇。 两人亲完之后,呼吸都有些急了。 慈韩松被他说得红了一下脸,表情凶狠起来,两人不适合这种温情的时刻,对上他的眸子,冷声说道:“小慈哥哥想弄死你。” 梁青生眉尾微微一挑,舌尖舔过贝齿,表情肆意玩味,挑衅地说道:“来啊。”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两人闹了一会儿,最后以慈韩松继续被压制为结果,结束了这场反攻。 原本两人都是不会做饭的,但是又因为总是点外卖,然后被梁妈妈给骂了,还给他们寄了很多特产来吃。 两人就开始学着做饭了。 先热了一点面包充充饥,然后梁青生打算把梁妈妈寄过来的鱿鱼给做了,但是都是没有下厨经验的人。 梁青生打算给梁妈妈打一个视频电话。 “喂?”梁妈妈正在看电视,接通视频的时候见是他,那保养得极好的脸蛋,笑着说道:“宝贝怎么了?” “妈,这鱿鱼怎么做啊?”梁青生视频照着慈韩松正拿出的鱿鱼。 “呦,小慈宝贝啊。好久没见,好像瘦了啊。”梁妈妈看见慈韩松,眼里还哪有什么鱿鱼,都笑开花了。 梁青生和家里打电话的频率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太低,一个星期大概会打两个电话,有时候他打过去,也有爸妈打电话过来关心他心情和状态。 所以梁青生和慈韩松在一起半个月的时候,就带着慈韩松视频见了家长。 当时在视频这边,慈韩松差点没将他手指给捏断了,表情上还笑得彬彬有礼,眼镜戴着,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 看得梁爸爸梁妈妈喜欢得不得了,打完视频之后,就给他买了很多东西,上到帽子围巾,下到鞋子袜子。 好似慈韩松是他们失散多年的儿子一般。 生怕慈韩松哪天不要梁青生了。 打算走父母带动儿子的路子,希望慈韩松分手的时候,看见他们的份上,能三思。 慈韩松手上拿着风干的鱿鱼,难得露出几分腼腆的笑,卷起袖子招了招手,声音沙哑:“梁阿姨好” “呦,这嗓子咋回事,是不是感冒了?”梁妈妈发现了一丝不对劲,连忙关心他。 慈韩松抬眼看了一眼梁青生,见他完全不知羞地对他挑眉,嘴角带着肆意妄为的笑。 “没事儿阿姨,最近学校组织唱歌比赛,最近可能用嗓过度了。”慈韩松面不改色地撒谎。 “哦,那确实要注意保护嗓子,意思意思就行了,可别扯着嗓子喊,让梁青生给你弄点润喉的东西吃吃……”梁妈妈絮絮叨叨,要唠叨好多的架势。 “妈,这鱿鱼怎么做啊。”梁青生将手机镜头对向自己,看了一眼那东西发愁,也不知道他老妈从哪个旅游团买的。 “啧。”梁妈妈皱了皱眉,顿时说道:“你不会百度吗?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梁青生气笑了,跟他妈妈掰扯:“您不知道还买?是嫌弃钱太多了,打得脑壳疼是吧。” “大家都买了,我能不买吗?再说了,我们家缺那几百块钱吗?”梁妈妈嘴像是机关枪似的,梁青生完全不是对手。 “行吧,那我百度去了。”说着,他就要挂。 “等等,你把电话给小慈,我和他聊聊。”梁妈妈阻止他的动作。 “您和他聊,我拿什么百度啊?”梁青生不情不愿地说道。 自从知道慈韩松成绩好,也知道因为和慈韩松在一起,他开始想要上进读书以后,梁妈妈对于慈韩松的偏爱已经完全超过了他这个亲生儿子。 慈韩松见他被妈妈怼得生气瞪眼的样子,抿唇笑了一下,拿过手机放在桌子上,然后和梁妈妈抱歉地说道:“梁阿姨我先去洗个手,你等等我。” “好的,好的,去吧。”梁妈妈含笑的声音温和得不行。 梁青生被他妈说了,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他挺高兴他妈能喜欢慈韩松。 但是每个被家长说着说那的朋友,心情总归还是有些郁闷的。 刚想去客厅把平板拿来搜教程。 便被慈韩松拉住了手臂,人被他顺势按在冰箱上,慈韩松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贴在他身上。 他眼底荡漾着笑意,又安抚似的嘬了嘬他嘴,小声说道:“别生气了。” 见慈韩松将梁妈妈晾在一边,先来哄自己,梁青生登时觉得神清气爽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 梁青生挑了挑眉,顺势抱住他的腰,埋在他颈侧亲了亲,低声道:“烦死了。” “别烦。”慈韩松蹭了蹭他。 对于慈韩松来说,没有任何不好的情绪,是和爱人亲近不能解决的。 他用力亲了亲他的脸蛋。 梁青生呼了一口气,只是解馋似用力地捏了捏他的腰,然后低头亲了亲他的脸蛋,就松开了:“你去打电话吧,我不生气。” 慈韩松这才飞快洗完手,去和梁妈妈打电话,并没有出厨房,而是站在梁青生旁边说。 “小慈啊,放暑假和梁青生一起到a市来啊,阿姨好见见你,带你出去玩。”梁妈妈笑容有些和蔼,声音也温柔和煦。 慈韩松再一次觉得,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和梁青生好上了。 “可以。”慈韩松自然是可以的,往常他放暑假也是自己一个人待着,去哪里都无所谓的。 梁青生搜到了课程,正在泡鱿鱼,闻言,插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放假?” “具体看考试时间,不过一般都是七月份的样子,考完就开始放假了。你们学校呢?”慈韩松看着他扎起衣袖,便伸手去摸他结实的小臂,脸上一本正经地问他。 “差不多也是那个时候吧,真要a市去玩儿啊?”梁青生躲开他捣乱的手指,抬眼问他。 “阿姨,梁青生好像不是很想带我回去。”慈韩松表情似有淡淡的伤心,一言不合告状道。 梁妈妈顿时火力全开:“梁青生你问啥啊问,人家都说了来玩了,你还多余问那一句……” “成成成,我错了。”梁青生投降了,一个他都干不过,还两人一起,他直接选择投靠敌方。 慈韩松自己主动引战的,但是见梁青生被说了,又自己心疼,去牵他的手。 “好,那我们暑假见咯。只有一个多月就可以见面了。”慈韩松牵着他一只手,梁青生也不好再做菜了。 他直接将下巴压在慈韩松肩上,看着视频中笑吟吟的老妈,心情不错的搂着他的腰。 “好好,阿姨很想见你呢。”梁妈妈连连点头。 三人又聊了两句,也就挂了。 剩下两个男人和两只泡在盆里的干鱿鱼。 “怎么办?”慈韩松看了一眼鱿鱼,只觉得脑壳疼。 “啧,饿不饿?”梁青生肚子已经饿了,两人还是昨晚上吃的饭来着,两片面包也不顶饱。 “饿了。”慈韩松很诚实地说道。 “那我们点外卖吧。”梁青生牵着人走出了厨房,还在安慰慈韩松说道:“做事都讲究一个循序渐进,我们两个刚刚开始学着做饭,别太为难自己……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两人的下厨以泡鱿鱼告一段落。 然后等外卖的时候,梁青生又去看电影背单词去了,慈韩松则是拿着一本书来看,躺在沙发上,冷冰冰的脚伸进他上衣里,踩在他腹肌上。 . “冯栎,你最好听话一点。”孟何抱着在怀里哭成一团的人,捏着他的下巴,对上他泪眼婆娑的眼睛。 在烟酒气蔓延的包厢里,昏黄的灯光之下,罪恶滋生,犯罪在疯长。 孟何从来都不是好人,他虽然和梁青生打球,两人却从来不是一路人,他性格恶劣,玩男人,也玩女人。 和一些社会上所说的“大哥”混得挺好的。 家里爸爸就是警察,对他要求严格,但是越是严格,他就越是叛逆,活得像一个纨绔子弟又穿着一层阳光的皮囊。 “别,不行的,子睿他不是故意的……求你,别这样好不好。”冯栎哭成了泪人,紧紧拽着他的衣袖,哀求道。 事情是这样的,秦子睿那性格,有些疾恶如仇,在酒吧坏了孟何几个“道上”兄弟的好事,然后他们盯上了秦子睿,又发现冯栎和孟何的关系。 他们就托孟何找了冯栎,要他把秦子睿约出来。 所以有了今天的事情。 冯栎当初对于孟何就是不敢反抗的,因为两人体型上的差距。 他从小就不怎么锻炼又缺少营养,弱不禁风的,他下意识便觉得自己和他硬碰硬会受伤。 并且孟何让他做的那种事情,他原本就不是道德感很强的人,所以并没有过多地反抗就从了。 然后两人一直纠缠到了今天。他今天觉得不止他爸妈是吸人血的水蛭。他可能骨子里流的血也是天生恶劣的。 “哦?”孟何亲了亲他的额头,表情带着笑意:“他不行,你行是吗?要不你代替他,让我这些兄弟们揍一顿出气怎么样?” 冯栎看了一眼,那四位五大三粗,花臂在身又肥头大耳的男人,吓得往孟何怀里缩了缩,只是流泪摇头。 “那就乖乖把秦子睿约出来,你放心,不会要了他的命的,只是让他们出出气,事情也就过去了。大家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也不敢真的闹出事来。”孟何劝说道,妥妥的笑面虎,温柔地抚摸他的脸。 “会没事吗?”冯栎根本不敢违背孟何,这些日子,他已经完全被他拿捏住了。 “会的。”孟何抱着他的腰,缓缓抚摸着。 冯栎却感觉有毒蛇在脊背上游荡,令人汗毛战栗。 他心中慌乱,却又没有办法,他不想害秦子睿,但是……但是他没有选择啊!他的视频在他手上,如果曝光在学校,那他根本没办法活下去的。 对不起,对不起,子睿。 但是应该没关系吧,他对他这么好,不会生气的吧…… 秦子睿在寝室看书,收到了冯栎的求救短信。 [救命,子睿,我被人灌醉了,在昳色俱乐部,你来接我吧。] 他皱眉看完短信,几乎没有考虑任何,就穿上衣服,给冯栎打了电话。然后无人接听。他心中焦急,穿上鞋子,就去了那个地址。 他和冯栎从大一军训时候就成了好朋友,一起吃饭,一起上课,在学校的社团活动,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对于他出轨李川柏的不道德行为也从未说过半句,他想这就已经算是好朋友了吧。冯栎家里缺钱,李川柏会经常请他吃饭,包括有闲钱也会借给他,从没让他还过。 冯栎遇到危险,没有任何犹豫,他就会去救他。 所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冯栎会害他。 直到他看见那几个男人,以及没有踪影的冯栎。 他脸色大变,转身就想要逃,门已经被人大力关上了。 那一刻,他仿佛置身地狱,被背叛的感觉让他全身冰冷。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梁青生和慈韩松他两出现在昳色俱乐部的原因是沈和生日,沈和家中独子,家里是挖矿的,也很有钱。 自然是找了一个好一点的地方过生日。 这个俱乐部很大也很贵,能射箭台球,甚至旁边还有一个高尔夫球场。 沈和叫的人除了他们寝室几个慈韩松是认识的,其他人基本都是他们学校的,他只安静待在梁青生身边就好了。 见他一个人也无聊,而一行十几个人沈和也照顾不过来,就让梁青生带着他自己去玩了。 梁青生自然是愿意,那些朋友他都熟,平时上课什么的就混在一起,有的是时间见面。虽然和慈韩松待一起的时间更长,但是他乐意和他一起。 两人打了一会台球,沈和就过来叫他们一起去包厢唱歌,进行一些集体活动了。 “看不出来你打台球这么烂?”梁青生笑得有些得意了,神清气爽地笑道。 终于有一个事情,是他能压着慈韩松打的了。 “你也看不出来会打台球。”慈韩松淡淡看了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梁青生勾着他的肩膀,不和他争这些东西,低声说道:“今天喝不了,就少喝点。” “嗯。”慈韩松自然是答应了,今天又不是他生日,他不会像上次那样不拒绝。 “你的礼物给他了吗?”梁青生捏了捏他的耳垂,问他。 “给了,之前吃饭的时候就给了。”慈韩松给沈和准备的是一个耳机。 因为沈和爱打游戏,自然是投其所好更好。 两人一边闲聊着,倏地旁边的门打开了,从里面冲出一个人影,身后伴随着男人暴怒又惊讶的声音。 梁青生下意识将慈韩松往自己身后一揽,看着眼前的场景。 慈韩松从他身后看着出现的人影微微讶异,只见那满脸是血,鼻青脸肿的男人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救命……救……”秦子睿看见眼前有人,条件反射的寻求帮助,他双手都是血,手腕呈现不正常的弯曲幅度,双颊也被人抽得满是指印,双眼充血含泪。 在看见梁青生身后的慈韩松时,表情猝然一惊,身后的脚步声让他害怕,根本来不及想那么多。 “慈韩松……救我……”他双眼惊恐瞪大,双手颤巍巍地伸向他。 梁青生见状,眉头狠狠皱起,眼前的男人情况十分狼狈,头上的鲜血口子还在不停的流血,表情痛苦狰狞。 秦子睿却无暇顾及这么多,见他们没有反应,他心生绝望,想要飞快跑出去求救的。 但是身后追来的男人们不给他这个机会。 满脸横肉的男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往墙上狠狠一砸,他露出的手臂上纹着龙纹,眼神威胁地扫过梁青生,示意他别管闲事。 他气急败坏地红着脸骂道:“妈的!臭小子,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秦子睿被砸得鼻血横流,眼冒金星,手紧紧抓住被抓住的头发。 眼看着他又要被拖进去了,慈韩松皱了一下眉头,他虽然讨厌秦子睿,却觉得他再继续被这么对待怕是会没命了。 “住手。”慈韩松站了出来,拿出手机,面无表情地直接拨打了110。 “我已经报警了。” 又跑出来了两个男人,纷纷凶神恶煞地看着他们俩,握着拳头,有人恶声恶气的说道:“别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们一起教训信不信?!” 梁青生将慈韩松的身影挡住,对上几人,半点不害怕,既然慈韩松要管,他自然是护着他的。 那人想也没想,就冲了上来,想动手,但是被梁青生推了一把,一两百斤的人,直接被推了一个踉跄,撞到墙上。 那人震惊于他的力气,一时间没有立刻上前。 “这臭婊.子出来卖的,但是现在拿了钱就想走,现在我们正在算账,你们确定要护着他吗?”那人眯眼看过去,像是要记住两人的模样一般。 正在几人剑拔弩张之时,很久没见两人进来的吕格走了出来,见情况不对,直接去包厢将人全喊了出来。 十几号人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将几人围住。那三人见慈韩松已经报完警了,又寡不敌众,欺软怕硬的很,将秦子睿按住脑袋又狠狠砸了一下。 才将他甩在地上,三人很快进了包厢,门也砰的一声关上了。 秦子睿倒在地上,全身都因为疼痛在抖,紧紧地抓着慈韩松的手,双眼模糊的看着他,眼前还是那血糊糊的样子。 “宝贝,你先带人一起回包厢,那边人多……”梁青生提醒道。 梁青生很抱歉地看了一眼沈和。 沈和无所谓的摆摆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儿。 慈韩松便扶着秦子睿去了包厢的厕所里。他站着,秦子睿坐在马桶上,外面的人似乎完全不关心这件事情的缘由,只是继续在庆祝生日。 秦子睿重获新生一般,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和双手,因为剧痛正在强行忍耐着。 他浑身都疼,像是被人用重车碾过一般。 那些人将他关在里面,二话不说便不停殴打他,似乎和他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慈韩松摊开手机,放在他面前,道:“我没有报警,要不要报警,看你自己选择。” 他刚刚只是唬人而已。 “……”秦子睿看着靠着门抽烟的男人,见他神情冷淡,没有露出半点怜悯或者是鄙视的神色。 他难以置信,最后今天救他的人,居然是慈韩松,这个一直被他讨厌,也同样厌恶着他的人。 若是换一个位置,他是慈韩松,他便不会救他。 甚至,他会觉得幸灾乐祸。 秦子睿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头上还在流着血,脸上也是肿的,他捂住自己的眼睛:“报警吧。” “你为什么会救我。”他闷闷地问了一句。 慈韩松见他虽然狼狈,却还是十分理智,对于他的心里强大是有了解的,不然不会明知道斗不过他,还要坚持不懈地给他添堵这么久。 “为什么不救?不论你做过什么,都罪不至死吧。”慈韩松觉得他讨厌秦子睿,但其实更加讨厌冯栎,秦子睿坏在表面,他坏在心里。 慈韩松帮他报了警,还是没有出去,而是沉默地在厕所里陪着他,默默抽烟。 一根又一根。 “冯栎,他真的该死……”这般沉默的氛围,终于让原本强撑着的秦子睿崩溃了。 他眼泪滑过指尖,滚烫的温度让人心惊,他对于冯栎行为的恨意只长不消。 他那么相信冯栎,他却亲手推他进地狱。 那满嘴的血,是他被扇了无数巴掌,牙齿掉落的血,被人用酒瓶子砸出的血迹。 他一直不敢还手,装作狼狈不敌,找准了时机动手,才能顺利逃出来。 这个名字让慈韩松眉眼动了一下,眼神缓缓落在他身上:“这事是他做的?” 听见他说话,秦子睿眼神恨意十足,他嘶哑的声音有些难听:“你也讨厌他吧,不然怎么会和他男朋友搞在一起呢。” 慈韩松并没有否认,却也不附和。 很快警察来了,慈韩松和梁青生也一起被带回了警局,而那行凶的几个人早已经没了踪影。 梁青生两人跟着做笔录,问了几个问题,警察很快调来了监控,也迅速立案出警了,秦子睿做了伤情鉴定,才住院治疗的。 梁青生两人从警局出来之后,就打车回家了,慈韩松靠在梁青生肩上,缓缓叹息一口气。 “怎么了?”梁青生看见这样的场景虽然觉得极其荒谬,却感叹不是那么多,毕竟他之前也见过这种事情。 社会上的黑暗事件,只是通常都会被粉饰在平静之下。 “没什么。”慈韩松声音淡淡的,并没有将这件事冯栎也参与了告诉他,他不想让梁青生再知道半点关于冯栎的事情。 “别怕。”梁青生便以为他看见那么血腥的场景有些害怕了。 梁青生伸手搂住他的肩膀,也不在乎司机怎么看,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会保护你的。” 慈韩松并不怕,但也不会此刻煞风景地说出来,只是紧紧抱住他的腰,心中缓缓涌起一丝犹豫,但是一瞬间,犹豫便被他压了下去。 “那人好像是你的室友?”梁青生没和秦子睿说过话,但感觉见过他。 “嗯。”慈韩松轻声道,其实见秦子睿这样,他并不觉得多开心。 他和秦子睿的仇怨,他早已经一点不剩地还回去了,只有冯栎的他还记着呢。 “哦,别多想。”梁青生只是应了一声,摸了摸他的脑袋,完全没想到冯栎身上去。 “下次去这种场所,都要叫着我,知道吗?”梁青生心中也有些感触,交代了一句。 慈韩松想到最近他因为学习,都没有怎么和他亲近了,便幽幽说道:“那如果你在学习怎么办?” 梁青生挑眉,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蛋:“你在说什么屁话,学习什么时候越过你去了?” “亲一口。”慈韩松唇微微勾了勾,眉眼清冷,抬起头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神。 他总是会突然想和他亲近。 梁青生抿唇,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司机师傅,从镜子中他分明看见他探究似的目光,觉得尴尬不已,但是也没有拒绝慈韩松。 梁青生捏着他的下巴,低头亲了亲他。 慈韩松便咬住他的嘴唇,睁眼看着他,没有要松的意思。 梁青生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在车上,别闹。” 慈韩松舔了舔他的唇,又靠了回去,抱着他的腰。 梁青生摸了摸被咬红的唇,对着司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第39章 第三十九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当天晚上在医院住院的秦子睿就收到了慈韩松给他发的视频,他甚至毫无遮掩,直接用自己的微信号把视频发了过来。 是一段在学校篮球场那边更衣室的视频。 主角是冯栎和李川柏,两人做的大汗淋漓的,冯栎的脸完全是露出来的,因为李川柏是拿着相机的,不怎么看得见脸,却还是能听见他的声音的。 秦子睿收到视频的瞬间精神了,鼻青脸肿的脸上带着了一抹神采,他打字回到:[你哪里来的视频?为什么会给我?] 慈韩松根本没回他,这个视频在他发现两人偷情,梁青生和冯栎分手的第二天,就叫人找来了。 他之所以一直不用这个视频,确实是有梁青生的顾虑的,慈韩松怕他知道他太狠毒了,从而讨厌他或者害怕他。 但是现在有这个机会,以他对秦子睿的了解,绝对会整死冯栎的,他们两人的恩怨就给他们解决好了。 还有李川柏几次想找梁青生的麻烦,他也算一并解决了。 慈韩松没回他的消息,甚至把他刚刚加的秦子睿联系方式删除了,他确实很惨,但是不代表两人就可以做朋友,将人留在他列表里,他都嫌弃膈应。 梁青生正在客厅做数学题目,对于他的这些行为半点不知,他遇到了继英语之后,又一人生难题,这些数学题目简直要了他的老命了。 他刚刚学会一个题的解法,自认为自己已经懂了这个公式或者原理的用法,但是很快下一题就会给他当头一棒,那只能写解的题目,简直就像是对他自信赤.裸裸的嘲笑。 感觉身后有人抱住他的肩膀,梁青生偏头就看见慈韩松的高挺鼻梁,他语气有些气馁:“完犊子了,学不会了,怎么办宝贝儿。” 慈宝贝亲了亲他的耳朵,半点不在意,也不在乎他考不考得上,声音淡淡的说道:“那就不学啊,和我做别的题目。” 梁青生抓着他的手臂,无力望天,时常觉得人生艰难,自己不光要迎着数学的痛击,还要时刻抵抗身边的诱惑。 不过对于慈韩松做题的邀请,梁青生是半点也拒绝不了,将书往茶几上一推,他就提着他家宝贝的手臂,将人抱起来,往二楼走去。 两人一起去探讨了关于生命奥秘以及人类潜能这两件事。 为什么那么小的黑洞像是能容纳一切东西? 为什么人类在激动的时候,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 一直到了后半夜,两人才将这些问题探讨得一知半解,梁青生抱着昏昏欲睡的人,将他抱进浴室简单清洗了一下之后,换好睡衣,就打算再去看会书。 慈韩松察觉到他要走,伸双臂抱住他的脖子,努力睁开困倦的眸子,声音哑哑的:“去哪?” 梁青生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声音放轻了,异常温柔缱绻:“去再学一会儿。” 慈韩松不肯松手,脸埋在他肩膀里,明明困得不行,但是不想离开他。却又不想阻止他学习的热情,所以他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抱我一起去,我不要一个人睡。” 梁青生见他撒娇,便有些心软了,他俩性格使然,其实很少会有软软撒娇的时候,就算是寻常撒娇也是热情似火,带感十足的。 “乖乖睡会儿,我看一会会就来睡觉好不好?”梁青生低声哄他,亲昵地吻了吻他的耳朵,他全身都散发着清新沐浴乳的味道,俏生生的很想将他一口吞掉。 慈韩松手臂抱着他脖子的力道更大了一些,在他耳边吐出两个气音:“不要” 这娇得要命的语气,梁青生根本拒绝不了。 他伸臂抱住他的腰,托着他的臀将人抱了起来,抱下楼的时候格外小心,这楼梯太高,害怕摔了他。 他自己在客厅角落置办了一个书桌,还买了一个电竞椅,他坐上去,一手护着慈韩松的脑袋,一只手去拿书继续看。 慈韩松坐在他腿上,被他手臂收拢在怀里,便逐渐撑不住眼皮,趴在他肩膀上缓缓睡了过去,他太累了,白天要上课打球,晚上还要陪着他探讨人类的极限。 不过一会儿,梁青生便听见他平缓的呼吸声,还时不时传来细小的鼾声,听得他心里软成了一团棉花。 虽然抱得久了还是有些吃力的,但是梁青生却觉得并不在意,护着他的脖子,一只手翻书。 两人做完运动已经差不多是十二点半了,直到两点半,梁青生感觉到怀里的慈韩松因为睡得不舒服,逐渐哼唧起来,似乎要醒了才合上手上的书本。 梁青生抱着他回到床上的时候,他还是醒了,眯着眼睛,迷糊了一瞬,看了一眼坐在床头抽烟的男人,便清醒了。 只见梁青生在昏黄夜灯的照亮下,缓缓抽着烟,白烟掺杂着昏黄的光显得越发朦胧了。他肩背宽阔,此刻弯着腰抽烟,脊背微微弯曲的样子,好似一座大山被学习压弯了脊梁。 也是灯光使然,梁青生全身都透着一股子颓废又伤感的气息。 慈韩松默默坐了起来,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背后。 梁青生没想到他居然醒了,明明他才松手没有几分钟,想抽根烟再睡觉的,没想到背后贴上一个热乎乎的人。 他还未说话,便听见他刚睡醒的声音沙哑又冷感:“你别伤心,你考不上,没关系的,我有钱,能养得起你,我也不嫌弃你。” 梁青生这才反应过来,他以为他是因为怕考不上b大半夜发愁呢,扯了扯嘴角,将最后一口烟抽完,抓着慈韩松抱着他腰的手,也不解释,只是应道:“好,不伤心。” “嗯。”慈韩松心软的时候,人也会露出柔软的情绪来。 梁青生转身将他抱住,捏着他的下巴,低头去亲他的嘴,舌尖舔.弄他的齿列和舌尖。 两人亲了一会,慈韩松突然推了推他的肩膀,拒绝他的亲近。 梁青生松开他,微微喘息地看着他,只见慈韩松瞪了他一眼,呸呸两口,道:“一嘴烟味,我刷完牙了!” 梁青生勾了勾唇,眼睛的笑弯了,凤眼的笑意恍若星子般灿烂,他低头贴着他的唇,望着他问道:“沾上都沾上了,再亲会?” 慈韩松冷冷看了他一眼,伸手按住他的后颈,勾着他的舌尖,张口就想咬他的舌尖,被他灵活地躲了过去。 “别咬,咬破了吃东西太疼了。”梁青生摸了摸他的脸颊,亲亲他的唇,安抚着他。 慈韩松的计划失败了,表情更加难看了。 梁青生将他拉起来,两人又再刷了一次牙。期间慈韩松垂着眼,表情凌然,愣是一眼都不看他。 上床之后,也背对着他睡着,梁青生手动将人转过来,对上他冷淡的眸子,挑起他的下巴:“都刷完了,我能亲了吗?” 慈韩松抿了抿唇,薄粉的唇看起来有些润润的,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乖乖将自己的唇递了上去。 梁青生笑了一下,才吻住他的嘴。 两人用的是西瓜味的牙膏,清新的西瓜味道在两人口中传递着,带着丝丝缕缕的甜。 只是简单的亲了一会,梁青生就抱着慈韩松睡着了。 . 等到十二点了,冯栎还没看见回寝室秦子睿时,心中紧张得不行,坐立难安的,惴惴不安地皱着眉头。 陆林从外面回来,见状问了一句:“子睿还没回来吗?” 秦子睿从来没在外面过过夜的。 冯栎却像是被踩了痛脚似的,慌张的说道:“我我......我不知道。” 陆林看了他一眼。冯栎此地无银百两的表情太明显了。但他没也拆穿,反正不关他的事情。他今天看书还有一个知识点没有弄清楚,他要抓紧时间洗澡,然后去再看看。 冯栎给秦子睿发了几个消息都没人回,他就问孟何,怎么样了,孟何只是告诉他,没事的。 他忐忑地睡着了。并不知道有一个以他为主角的视频,在各个年级群里疯传了。 等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秦子睿已经回了他,上面是一段视频和医院的地址。 他小脸煞白,拿着手机的手不停抖动,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般,差点晕厥过去。 他衣服都没换,就去了医院,看着那躺在床上狼狈不已的秦子睿,话还没说,眼泪先掉下来了。 “子睿,子睿,对不起......”冯栎他双脚一软,跪在了病床前,愧疚似乎将他淹没了一般,他哆哆嗦嗦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秦子睿表情阴沉,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之前对他有多好,现在就有多恶心他,甚至恨死他了。 他不是什么含蓄的人,他一挥手,一巴掌抽在他脸上,几乎用最恶毒的语言骂他:“冯栎,你他妈是真的贱啊,就他妈这么害我?我哪里对不起你?我他妈对你还不好?我就是养一条狗,都比你这个贱人傻逼强啊。” “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差点被打死的人是你吗?”说着他直接拿起桌上的水果篮砸在他头上,冯栎被他砸得往后一仰,登时额头便红了起来。 冯栎完全不敢躲,又爬到秦子睿身边,下一秒又被抽了一巴掌,直接让他脸颊肿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冯栎只是哭,他从前只要掉眼泪,秦子睿就会心软的,所以他只是哭得更凶了。 秦子睿不为所动,甚至有些想笑,想想自己一直保护的人是这样一个垃圾货色,便觉得自己也是个傻逼:“不用对不起,我已经把你当婊.子的视频,发到网上了。相信不久,你就能靠着那视频在b大爆火了吧。你不是缺钱吗,正好我帮你一把啊。” 冯栎瞬间愣住了,眼泪挂眼尾,最终崩溃的抓着他的手,哀求道:“别,别发,求你了......” 秦子睿见状心情很好,轻飘飘的抽回手,道:“我昨晚已经发完了。” 冯栎身体颤抖,双唇毫无血色了,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第40章 第四十章已修。 就在梁青生陷入紧张刺激的期末复习的时候,沈和居然给他发了一个视频过来,他原本想直接点开的。 结果看见沈和发的话,犹豫了一下。 [冯栎和李川柏的视频。] 梁青生微微皱眉,直接回了一个:[?] 沈和打字:[视频已经在b大转疯了,都传到我们学校来了。] 梁青生看着手机上,那个漆黑的视频,直接点开了,然后看了一分多钟,随手按下了暂停。 他想冯栎应该会崩溃。 视频将冯栎的脸拍得清清楚楚。以冯栎的性格肯定无法在b大,甚至b市再待下去了。 梁青生倏地想到了,两人在a市时,冯栎拿到b大录取通知书时,笑得灿烂纯真的模样。 他说他终于能去梦想的学校了,他可以追求他的梦想了。 梁青生是知道他家里的情况的,爸妈都是赌鬼。如果不是因为他学习成绩好,学费全免。常常还有奖学金拿,他们绝对不会让冯栎读这么久的书。 他曾经问冯栎需不需要帮助,冯栎只是隐忍说没事。之后他便经常默默给冯栎钱,但是从来没问过去处。 梁青生只以为冯栎因为面子问题,不想让他插手,自己能处理好,也许是亲情太难割舍,冯栎一直都没有解决好。 两年前那个夏天已经过去了,冯栎和他也没有关系了,他只是觉得心中还是有些怅然的。 因为梁青生的出神,他没有察觉到他身后站着男人。慈韩松手上端着刚刚切好的水果,他戴着眼镜,视力极好,直接看见了他手机上的视频,停下的画面只露出冯栎的一张脸。 慈韩松站着很久没动,他就这么看着梁青生发呆。他想看看,他会想多久。 他手指紧紧抓着果盘,神情冷淡无比。 梁青生在想什么?他会可怜冯栎吗?他会心疼他吗? 梁青生察觉到身后有人的时候,下意识将手机按灭了。 见慈韩松直勾勾看着他,看见他许久未露出来的冷森表情。让他整个人像是一块被敲碎的坚冰,越发棱角分明了,产生一种触手尖锐的感觉。 “你来了怎么也不说话?过来吧。”梁青生语气挺正常的,说的是一声温和,他反手将手机盖上了。 但是不知怎么的,这话听在慈韩松耳中,总是有一股刺耳的感觉,好像在质问他的窥视。 慈韩松忍了忍心中的怒意,一言不发地将果盘放在茶几上,顺势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盯着他的手机,冷声问道:“你刚刚在干嘛?” 梁青生察觉到了他的一些不对劲,但是下意识的还是不想让他知道冯栎的事情,毕竟这算是两人的雷区了。 “没干嘛,刚刚在学习。”他低声说道,然后伸手想去抱他。 结果慈韩松直接将他按在沙发上,手掐着他的脖子,眼眶因为心中情绪波动太大而泛起了红。 慈韩松觉得梁青生在欲盖弥彰,其实心里还是有冯栎的,还在心疼他。他那浓浓席卷的占有欲,将他的理智直接淹没了。 梁青生一瞬间惊愕起来,随即便想明白了,能让慈韩松情绪起伏那么大的人,除了他前男友冯栎他找不到第二个。 “你明明就是在看冯栎和李川柏的视频,你居然还骗我在学习。”慈韩松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却没有用力,只是以一种十分强势的动作压制着他,卡着他的喉结命脉。 慈韩松咬着牙问他:“视频里冯栎很好看吗?我和他谁好看?你是不是更喜欢他啊?” 这致命的前男友联问,从他潜心学习开始,他已经很久没听到了。 现在再听到,也没了之前的烦躁,只是认命般靠在沙发上,目光含笑看着他。 见梁青生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说得上漫不经心,慈韩松表情更加冷了,他双手微微用力卡住了他的喉结,姣好的面容似乎都有些扭曲了:“你!” 梁青生却略略挑眉,并不怕他的威胁,手捏了捏他的肩膀,甚至调戏起他来了:“要不你认真和他比量一下?” 慈韩松被他的话惊得瞪了眼睛,完全没想到是这个回答,气得脑袋似乎都要冒烟了,表情却越来越冷,而后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好啊,比啊。” 他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慈韩松脑袋里思索了一下,随后捏起衣摆。 “来真的?我开玩笑的,别生气。”梁青生见他来真的,抬手按住慈韩松的手背,忍不住失笑,无奈地说道。 慈韩松却甩他的手,清冷的眉眼恍若冰霜,眼神直勾勾盯着梁青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在固执,挣开他的手腕。 慈韩松旋即拿起他的手机,直接输入密码打开手机。 他抬手勾着他的脖子,目光如冰盯着他眼睛,将手机怼在了他眼前,让他看个分明,声音阴冷:“来,你说比量,好好看着比比。” “抱着我,想着看着冯栎,你可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啊,开心死了吧。” 梁青生脑袋青筋凸了凸,他不知道会不会开心死,但呀真的依着他闹,不阻止他,慈韩松能膈应死他,这辈子都别想好了。 梁青生动作飞快地抢过手机,按了熄屏键,往身后沙发一藏。 他看着双眼冒火的慈韩松,将人抱进怀里,亲亲他的额头,试图柔软的方式安抚他,用温和的手段顺毛。 但是慈韩松像个炸了毛的刺猬,挣扎不休,完全不让他好好抱,嘴上还冷冷地叫嚣着:“你抱我做什么?这样怎么比?松开我!” 见他闹得厉害,梁青生轻轻打了他一下,姿势就像小时候若是有不听话的小孩,家里的长辈都是这么教训的。 慈韩松瞬间什么都想不到了,脑袋空空。 下一秒他反击似的,狠狠掐着梁青生的肌肤,但是他肌肉很硬,掐也掐不动,他就更气了。 慈韩松用力抓着他的手腕,那维持不住的冷漠,崩溃骂道:“你他妈居然打我?” “这也算打啊?”梁青生微微挑了一下眉,脸上带上一丝散漫又危险的神色,唇角微微勾起,看着他火星迸射的眉眼,笑着说道。 “怎么不算?” 慈韩松眼底闪烁着泪光,从小到大从未这样被人打过,这巴掌像是抽在他脸上似的,他瞪着他,气不顺了,下一秒,气得脱口而出一句:“我要和你分手!” 梁青生眯了眯眼,这下彻底变得喜怒难辨起来,开始和慈韩松进行了一系列并不是那么友好的交流对话。 “宝贝儿,你刚刚说什么?刚刚隔的太远,我没听清楚。”梁青生的声音缓缓的,但是语气却带着几丝危险。 “我说,我要和你分……”慈韩松气沉丹田的话,仿佛泄气的皮球。 “再说一遍……” “梁青生?!我要分手……” “再说。” “妈的……” …… 就这样一个嘴硬重复,一个当做完全听不见,重复了十来遍以上的对话。 慈韩松终于冷静下来,一句话也不说了,任由他怎么询问。 梁青生抱着他,摸摸他的脑袋。 “宝贝儿刚刚说分手?”梁青生轻抚着他的肩膀,将其实早就听清楚的话重复一遍,在他耳畔低声说道:“我刚刚听到了,我的回答是不分,宝贝记住了吗?” “下次别再提了,好不好?” 慈韩松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把脸埋在他肩膀上,眼眶红红的,眼神又是倔强的。 他的宝贝儿眼泪滴在他衣服上,沁湿了他肩膀的衣服,带着小片的水渍。 梁青生缓慢地安抚着他有些气的哆嗦的肩膀,那幽深眼眸中的点点寒星在褪去,出现几丝笑意。 半晌,他挑起慈韩松的下巴,原本慈韩松还要反抗推开他的手的。 但是梁青生低声说了一句:“宝贝儿,别闹了,我手都疼了。” 慈韩松脊背登时一僵,推开他的手,改为抓着他的手腕。 梁青生看着慈韩松睫毛上似还挂着眼泪珠子。原本的清冷感成了绮丽之色,他依然倔强地垂下眼睛不看梁青生,睫毛纤长此刻沾湿在一起,显得湿漉漉的。 梁青生指尖擦过他的眼角,擦掉他的眼泪,语气平缓温柔:“行了,别哭了,老公亲亲你。” 他又开始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了。 梁青生低头去亲他的唇,因为带着眼泪又有些苦涩的味道。 见他表情十分冷漠,一言不发,似还在生气。 “现在说说,又在生什么气?”梁青生松开他之后,捧着他的脸问他。 慈韩松此刻已经不是冷静下来了,是已经裂开又重组了,他抬眼看他,漆黑的眼:“我讨厌死你了。” 梁青生却半点不在意,表情温柔又去碰了碰他的嘴,认真问他:“要怎么样才肯好好说话?真的要分手才肯好好说话吗?” 这话让慈韩松动作一顿,避而不谈分手,他又不是真的想分手,望着他说道:“冯栎的视频是我给秦子睿的。” 梁青生看着他的小表情,似乎还带着一点儿得意,但是又在悄悄观察他的表情。 慈韩松也许觉得他会对冯栎心软,想故意拿这件事情来气他,但是又怕他真的怪他。 “嗯,知道了。”梁青生半点也不怪他,他这人护短,一个是自己的对象,一个是已经不相干的人,何必再让慈韩松生气。 梁青生原本就不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他对冯栎算是仁至义尽了吧,他出轨劈腿梁青生不曾找他麻烦,在一起的时候,对他百依百顺。 分手之后,还要带入情感去同情冯栎,他只是觉得惋惜,但是在他心上并没有留下太大的痕迹。 慈韩松眨了眨润湿的眼,面无表情的眉眼,勾着他的脖子,干巴巴地说道:“你不觉得我很坏吗?” 梁青生看着他顶着泪眼婆娑的脸问这话,便忍不住勾了勾唇,捧着他的脸,吻掉了他睫毛上的泪,道:“嗯,不坏,我很喜欢。” 刚刚还将梁青生恨得牙痒,下一秒似恨不得将他咬死的慈韩松,因为他这一句话,抿了抿唇,又忍不住翘了翘唇角。 那个视频的事情,在b大引起了挺大的轰动,不光突然消失的冯栎被退学了,那个发出视频在公共群的秦子睿,也被校方约谈,最后勒令删除视频。 只是很多被人保存的视频,还是会在私下被传播,没人敢在光明正大的发出来,只当做没发生过这个视频,粉饰太平了。 秦子睿也休学了,也不能说休学吧,他家人在国外找好了学校,准备出国了。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梁青生那句“我喜欢”算是把那个刚刚要发疯的河豚哄好了,将人抱在他怀里,总算是消停了。 “你看了几遍,那个视频。”慈韩松坐在他腿上,手抠着他的肩膀,还是耿耿于怀。 梁青生拿出那个藏在身后的手机,给他看,还停在他暂停的画面,无奈说道:“没两分钟。” “秦子睿报警了,他连夜逃出了b市。”慈韩松看着他的脸,缓缓说道。 “哦,现在你开心了吗。”梁青生只是随意说道,摸了摸他的脸。 “当然开心。”慈韩松已经不再掩饰对于冯栎的讨厌了,眉尾淡淡一挑,带上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情绪。 梁青生只是笑了一下,手摸了摸他伤处,跟一个饱满桃子似的,不论是形状还是颜色,低头和他接吻,笑道:“宝贝儿,以后可别冲动就脱衣服了。” “都已经这样了,别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乖乖跪在沙发上好不好?” 慈韩松顿时脸颊就红了,他屁股被他打得感觉现在像是充血了一般,他能感觉到了上面的疼痛和酥麻感。 “好不好?”梁青生嗓音压低,手缓缓地捏了捏他的后颈,亲了亲他的脸蛋,又问了一遍。 慈韩松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唇,为难的表情似在说服自己,最后还是站起来,双腿跪在柔软的沙发上,红到耳朵根的脸埋进了沙发柔软的扶手里。 梁青生双手握住他的腰。 . 后来关于冯栎的消息慈韩松就不关注了,梁青生自然更加不知道什么消息了。 又过了几天,是慈韩松他们学校和隔壁学校打篮球赛,自从那次陪着慈韩松去训练发生矛盾之后。他就很少会去陪他训练了,只是会去接他回家。 每次正规打比赛他都不会缺席,在观众席看着慈韩松在球场上肆意张扬的样子。 在球场上运动的慈韩松和每个时候的他都不一样的,平生冷冷淡淡的模样。在他面前偶尔会示弱软娇,但是篮球上的慈韩松神采飞扬,会流露出一种热爱又鲜活的情绪。 他挺稀罕那个样子的他,也爱去看他打球,在耳边还能经常叫着他名字的声音,让他知道慈韩松这个人有多招人喜欢,然后更喜欢他一点。 慈韩松正在热身,在观众席中找到梁青生的时候,认真和他对视了几秒。才收回目光,他们队员穿的是蓝色的球服,对方球员是黄色的, 慈韩松178的个子,在这清一色篮球队员中,并不是拔高的,但是他弹跳能力很强,运球也稳,用技术弥补了身高不足就是了。 而此刻的李川柏情绪却很不对劲,他双眼充血,已经几个晚上没有睡一个好觉了。冯栎不见了,留下被众人私底下猜测的另外一个主角。 他虽然没露脸,但是声音什么的只要是熟悉的人刻意去琢磨,就会发现端倪的,已经不下五个人开玩笑地问他,那个主角是不是他了。 甚至是校方也找到了他。 根本不可能瞒得住,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那风光霁月的学长形象算是彻底毁了,谁都在拿有色眼睛打量他,他成了过街老鼠,勾引别人男朋友的男小。 这是在视频中他为了多一点刺激,自己亲口说的。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是谁发的视频,顺着线索,他找到了秦子睿,他直接便供出了慈韩松。 李川柏心中恨意滋生,那阴暗的心思完全压不住了,眼神盯着那个高挑的背影。他从前害怕慈韩松,只是因为他震耳欲聋的慈家长子身份。 但是此刻,那一份害怕却在逐渐消失。 他这几天只要一闭眼就是其他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的声音,骂他是同性恋,骂他不要脸...... 他已经决定要去国外读书了,何必再怕他? 直到球赛开始,慈韩松便发现了李川柏的不对劲。因为李川柏是篮球队主力队员,每场篮球赛,只要不受伤他都在的。 然而今天他几次走神没接到传球就算了,慈韩松感觉他盯着他的目光,让他觉得不舒服,赤.裸裸的恶意。 他留了一个心眼子,在传球的时候,尽量不再给他拿球的机会,这是决定他们学校能不能在南区出线的比赛,这两个月的努力会不会白费,就看今天了。 慈韩松异常认真,也很谨慎。但是队员不给力,除了王衍进了两个球,其他人完全都没有摸到篮球的机会。 梁青生微微皱起眉头,凝神在慈韩松和李川柏之间打转,然后他发现不是错觉,李川柏在找机会接近慈韩松。 黄色球员步步紧逼,察觉到王衍是他们球队最强的之后,直接安排人将他盯死,不惜犯规都要拦他。 慈韩松眼看着对方球员抢到篮球,往侧面投了进去,众人都站在篮板下。篮球在篮筐打了一个转,又从篮筐旁边掉了下来,众人紧张沸腾起来。 慈韩松抓住机会,一跃而起直接跳了起来,将篮球拍飞出去。 王衍在人群外配合,他精准接到了他的球,就算旁边拦着两个人。王衍唇角一勾,一个假动作迷惑了对手,顺利突出重围,还未投篮,就被哨声叫住了。 慈韩松悬在空中的时候感觉有人撞了一下他的后背,巨大的冲力让他往前倒去。 他原本就跳的高,其他人又在篮球消失的时候散开,他摔出了两米远,还撞到了同时跳起来的球员。 膝盖和手臂撞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他一瞬间感觉到膝盖和手腕麻木了一下,然后是钻心的疼痛传来。 慈韩松迅速转头看去,只看见刚刚落地的李川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直直看着他,眼底的快意一目了然。 人全部围了过来,慈韩松向已经从看台上跳下来的梁青生看过去。他咬着牙爬起来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示意自己没事,但是却自己迟迟站不起来。 梁青生在看见李川柏恶意撞他的时候就已经站起来了。然后在众人的哗然声中,他直接从高高的看台上撑着身体跳了下来,望着那明明苍白着脸,还要对他笑的宝贝儿,心疼得不行。 慈韩松已经被人扶了起来,见梁青生来势汹汹,所有人都在想办法拦住他,可是无人挡得住他,他衣服都被扯坏了。 李川柏见他以无人可挡之势冲下来的时候,他便开始怕了,对于上次被梁青生打的恐惧浮现了。 他面色铁青,眼神害怕,他祈祷着裁判或者队员能拉住他,但是没有。 梁青生被人群抱住腰的抱住腰,拉住手臂的拉住手臂。他那般凶悍的架势,都知道是冲着谁来的。 这下看台上的观众也惊呼出声了,他们很多都见证了这场故意犯规,还是一个队的,b大的同学更是憋屈,原本这场就不好打。 现在看着梁青生朝着他去了,在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的同时,也有人在心中为他欢呼。 谁来都没有用,梁青生报仇一般当场就报了,他想揍得人,没有人护得住。 梁青生见他想跑,一用力,直接将抱着他的球员甩开了。说他脾气爆可不是说笑的,他自己男朋友在眼皮子地下被人这么撞,他根本忍不下这气。 说好保护慈韩松,妈的,故意犯规的人就在眼前,他能忍个屁。 他一个猛扑直接拽着李川柏的脚踝,手臂用力直接就将人撂倒了。然后迅速骑到他身上,这次李川柏几乎都没有反抗的意思,直接双手抱着头。 李川柏也没想到梁青生居然会在观众席,更没想到他敢这么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跳下来揍他。 梁青生对着他脑袋梆梆就是两拳,他拿手臂拦着。他一把扯开他的手臂,一拳揍在他鼻梁上,几乎凶狠的骂道:“你他妈再撞啊,来撞老子啊,现在怎么不撞了?” 当即李川柏感觉到了鼻骨裂开的声音和鼻腔流出温热的液体,到第四拳的时候,一人抱着梁青生的一只手臂,还有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将人用力拽起来。 梁青生被人拽起来还没完,直接一脚踹在他膝盖上,不管不顾的踩了他好几脚。 也不知道踩在哪儿了,反正每踩一脚,李川柏就觉得自己身体有一部分裂开了。 李川柏突然发现,他之前不该就是只怕慈韩松的家世而已,更应该怕的是这个全身蛮力、一点不怕死的疯子。 直到梁青生看着李川柏蜷缩在地上,身上球服都灰扑扑了之后,他才顺势被人拉走。 慈韩松被王衍架着手臂站起来了,他膝盖还好,除了一开始钝痛感觉不到知觉之外,后知后觉感觉还是能站起来了。但是自己的手腕却疼痛不减,动弹不得,怕是脱臼了。 他站在人群旁边看着梁青生给他出气,疼的冷汗淋淋的脸上,眼神却是冰冷又淡漠的,好似受伤的人不是他。 王衍看了一眼慈韩松,又看了一眼那煞神似的梁青生,挑挑眉说道:“看不出来你男朋友还挺猛啊,你不劝劝他?” 慈韩松不为所动,王衍话音刚落便见梁青生已经挣脱其他人的阻碍,脸上凶狠之色还未褪去,凶神恶煞的朝着两人走过来。 那杀红了眼的样子,令人心惊,他还狠狠瞪了一眼王衍。 王衍和他差不多高,身材甚至比他还健硕几分,这不是慈韩松最喜欢的体型吗? 所以梁青生瞪了他。 王衍无辜的撇了撇嘴,将慈韩松交到他手上的时候。 他又惊奇的发现,之前明明还面无表情、一副生死不惧样子的慈韩松。 现在的他居然垂着眼,抿着唇,好似身受重伤,随时都要驾鹤西去的样子。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整个人扑进了男人怀里,然后被梁青生弯腰公主抱起来了。 慈韩松趴在梁青生肩膀上,掀起眼帘看了一眼王衍,眼神还是那么冰冷,和刚刚示弱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慈韩松又移开视线,眼尾带上了一点可怜兮兮的红,靠在梁青生怀里。 王衍叹为观止的看着慈韩松炉火纯青的演技,心中惊叹不已,默默称赞了一句牛逼。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球赛还在继续,这场闹剧随后成了b大同学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慈韩松和李川柏都被送进了医院,梁青生穿的短袖的领口被人撕烂了,露出胸口大片肌肤。 他从慈韩松的包里,换上了他完好的外套。 慈韩松被带去检查了,其他地方都还好,膝盖摔肿了,多处擦伤,左手腕脱臼了,落地那一下,他用手撑着地板了。 立刻进行了复位矫正,然后打上了石膏。 忙活完已经是晚上的事情了,梁青生坐在慈韩松病床边,面无表情地给他削苹果吃,李川柏住在他隔壁,据说是鼻梁骨骨折,小腿骨裂了。 李川柏的父母好像都来了,他父亲是一个商人,他无比冷静地看待着儿子的受伤,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他居然半点也不生气,甚至还特意来病房对慈韩松道歉了。 梁青生看着李川柏父亲严肃但是又隐隐带着谄媚的样子,他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李川柏会长成那种样子了。 这件事情并没有闹大,b大校方看在慈韩松的面子上,没有追究。 慈韩松左手臂打着石膏,躺在床上看着面色不善的梁青生,右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苹果:“干嘛这副样子?” 梁青生是在反思,他觉得自己太蛮横了,处理这件事情还是太冲动了。如果李川柏的父母是一个爱惜、心疼孩子的话,他势必不能这么善了。 虽然他是不在乎,他们家能花钱请律师,找关系什么的或者赔钱。 他就算因为这件事情入狱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错,但是怕是慈韩松又得恨死他了。 李川柏确实该死,但是他完全可以找到别的时间和地点,让他吃个亏而找不到算账的人,当时那么多人,他确实冲动了。 但是他此刻扪心自问,再来一次,他忍得住吗? 嘿,他还是忍不了。 “就是在想李川柏他怎么敢的?”梁青生静静看着他小口小口咬着苹果,低声说道。 “他已经打算出国了。”慈韩松解释了一句,“也许觉得无所畏惧了吧。” “哦。”梁青生拿出手机,就看见吕格几人的轰炸,原来是他打李川柏的视频被发了出来。 很多人同学评论说是因为他的好兄弟被人打了,所以给他报仇云云的。 慈韩松也看了那个视频,他视线落在他从看台上跳下来的矫健身姿上,舔了舔唇角的甘甜苹果汁。 他望着那因为被太多人拉扯手臂上都是爪印的男人:“梁青生,过来一下。” 梁青生原本在看手机,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灼灼,愣了一下,还是凑了过去,甚至不需要他多说,低头亲在他唇上。 慈韩松拿着苹果的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望着他硬朗的眉眼,微微眯了眯眼,含住了他的舌尖。 “咳咳咳......”随着一阵咳嗽声,梁青生松开他,转身看去,只见吕格几人拿着鲜花和果篮站在身后,便直接站了起来。 慈韩松将那个已经氧化的苹果扔进了垃圾桶里,冷静地扯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面色正经地看着几人。 “你们这个随地大小啵的毛病,不改改吗?”吕格将果篮放下,表情有些羡慕加哀怨的。 梁青生接过他手上的花,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道:“不是什么大毛病,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三子,听说又是那个傻逼,我真的栓q了,他现在怎么个意思?”王石气的捏紧了拳头,看着慈韩松躺在病床上,更觉得李川柏该死了。 “没有三十年脑血栓干不出来在篮球比赛上攻击自己队友的行为。”沈和也是一脸不忿的。 梁青生只是简单说道:“没事,左右他好过不了。” 他和慈韩松自己的事情,他不是很喜欢牵扯别人进来。 几人待了一会,梁妈妈就打电话来了,看见慈韩松躺在病床上,心疼得不行。 慈韩松只是笑着,安慰说道:“没事,阿姨,打球的时候摔倒是很正常的事情。” 梁妈妈还是一脸心疼,见他下巴处都贴着创可贴,关心了他几句,就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六月二十五考完,我需要七月三号才能走。”慈韩松手牵着梁青生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没事,让生生等等你,你们两个一起坐车回来,到时候阿姨去高铁站接你们。”梁妈妈脸上终于带上了一点笑意。 “行了行了,妈,病人需要休息,挂了啊。”梁青生见时间不早了,他妈还有要长谈的意思,说了一声,便拿着手机挂了。 “梁青生。”慈韩松望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歪着脑袋,扯着嘴角,说道:“你是不是嫉妒阿姨更喜欢我啊?” 梁青生愣了一下,将外套脱了,这次慈韩松住的是单人病房不怕有人进来,他自己爬上床上去,将人抱进怀里,然后取掉他的眼镜,捏他的脸,笑着说道:“是啊,嫉妒死了。” 慈韩松眨了眨眼,双眼清澈清明,道:“我和阿姨都是最喜欢你的,阿姨是因为你所以对我好的,我知道。” 梁青生低头亲了亲他的耳朵,在他耳畔呢喃道:“以后我们会是一家人,慢慢她会对你好,仅仅只是因为你是慈韩松,所以值得这样的好。” 慈韩松便往他怀里缩了缩,他觉得此时的场景有些熟悉,便开口道:“我们第一次在病床睡的时候,你当时是什么想法?” 灯已经熄灭了,窗户外的月光却很亮,他声音幽幽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梁青生对上他眸子,他眼底似闪着清辉般的眸光。 梁青生勾了勾唇角,眉眼玩味,捏了捏他的耳朵说道:“你当时刻意想勾引我,你觉得我会有什么好的想法?” 慈韩松闻言,抿了抿唇,虽然事情是他做的没错,但是听他现在这么说,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冷静矜持看着他,说道:“什么?我不知道。” “我想着......b大的校草可真骚啊。”梁青生眉眼间带着玩味的笑,他拖长了语调,故意调戏他:“都他妈贴到我身上来了,一醒来还舔我的喉结......” 慈韩松眸子瞬间放大了,伸手捂住他的唇,不想再听下去了,双颊泛起了难为情的绯红,慈韩松冷冷的看着他,咬牙道:“你不喜欢?” 梁青生拿下他的手,低头去亲了亲他的唇,又感叹似的说道:“我要是不喜欢你这样式的,我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让你牵着鼻子走?” 慈韩松的下唇被他咬了咬,又听见他低缓着声音说着:“爱死了你......” 后面那句轻轻的浑话,让慈韩松瞬间眼眶都红了,身体都蜷缩了一下,他张嘴咬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话了。 . 这场视频闹剧对于两人的影响并不大,篮球赛输了,李川柏出国了。孟何还有那几个试图侵犯过秦子睿的人都入狱,是孟何的父亲亲手抓进去的。 他父亲大义灭亲的行为,甚至受到了警局的褒奖。 冯栎早在秦子睿和他翻脸之后,就连夜离开了b市。他知道秦子睿一定不会放过他,并且会报警。 从那之后,就失去了冯栎的消息。 在无人问津的角落,他活得恍若一只蝼蚁,他多年在那样窒息的环境中长大。 他最终还是长成他父母的样子,投机取巧,从不知反思自己,只想着坐享其成。永远被人踩在脚底下,而不知道反抗,只任由自己腐烂发臭。 挫折只是心智坚毅和善良人群的垫脚石,它是摧毁冯栎这类人的利剑。 淤泥里盛开的不一定是青莲。 . 七月初,在回a市的高铁上,慈韩松手臂的石膏已经拆除了,只是还是不能提重物,要注意保护手腕。 梁青生靠在慈韩松肩膀上,昏昏欲睡,他昨晚上又看书做题太晚了,所以寻思着在高铁上睡觉的。 慈韩松背挺得很直,肩膀上的梁青生已经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他放松自己的身体,调整身体的角度让他能够枕得更舒服。 梁青生在睡梦中又做了一个梦。 主角是冯栎,他就像是之前那样,出轨了李川柏,而他迟迟都没有发现,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而慈韩松则是真的给他下药了。 两人不清不楚的上了床。 梦中的自己觉得对不起冯栎,所以对慈韩松很差,甚至十分厌恶他不要脸的行为。 但是慈韩松骂也骂不走,后来慈韩松真的找人将他绑起来,囚禁在家里,给他注射各种药。 整整一个星期,两人厮混在一起,直到冯栎在李川柏的陪同下找上门,看见了赤.裸纠缠在床上的两人。 那一刻,他对冯栎的愧疚到达了顶峰,甚至对慈韩松动起手来。 慈韩松是故事里的恶毒男配,他强行插足在主角之中。他的喜欢是对主角的枷锁,是推他进愧疚深渊的魔手。 这件事让他觉得愧对于冯栎,所以就算在发现冯栎同时和很多人有亲密关系的时候,他明明难以接受但还是强迫自己忍了下来。 其中就有李川柏、孟何、甚至还有秦子睿...... 他觉得这个梦很荒唐,但是那一幕幕无比真实的场景,在他眼前不断播放着。完全醒不过来,时间齿轮往前不断滚动,而他只能看着他自己不断伤害着慈韩松,自己也生活在痛苦折磨中。 他深陷沼泽,迷失自己,窒息难受,却挣扎无果。 直到慈韩松为了保护他,被汽车撞飞出去,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血肉模糊,身后绽开了血色艳丽的花。 他那一向冷静淡漠的眸子,被血迹染红了,失去了光彩。 慈韩松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直看着梁青生眼睛,似要将他记在心里。 生命最后一刻,慈韩松都握着梁青生的手不肯松开。 梁青生觉得自己脸上凉凉的,心慌大于一切。他在梦里悲痛欲绝,明明是他讨厌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死后,却感觉自己的心神都受到重创一般,哭得不能自已。 “梁青生,梁青生......” 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让他的哭声倏地一顿,这次他努力睁开眸子,看见了活生生的慈韩松。 他从梦中醒了过来,脸颊还带着泪,他对上那双担忧的眸子,不由伸手抱住慈韩松,将脸埋进他肩膀上,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和真实存在的触感。 “宝贝儿,宝贝儿......”梁青生紧紧抱着他,像是害怕他再次从他怀里消失。 慈韩松伸手抓着他的手臂,声音低了低,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他原本是在玩手机的,结果看梁青生毫无预兆的哭了起来,小小的抽噎声,他叫都叫不醒。 “我梦见你走了,离开我了,永远不要我了。”梁青生觉得心惊,那种残留在心上的感觉让他崩溃,声音带着哭腔。 他一点也不坚强,他失去爱人就会死掉。 他离开不了他的宝贝,一点儿也离不开。 他觉得梦里的那个人是傻逼,傻傻分不清谁是他喜欢的人,还让他的宝贝受了那么多委屈。但是清醒的梁青生是不会这样的,他最爱他的宝贝,才舍不得让他伤心。 慈韩松闻言一愣,随后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道:“我不会不要你,除非我死了。” 这话让梁青生更难受了,也不在乎有多少人看着,双手捧着他的脸,一口亲在他唇上,威胁道:“不可以,死也不行,死也要带着我。” 慈韩松忍不住弯眸笑了笑,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像是在他眉眼间渡了一层柔和的光芒,衬得他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车外青山郁郁葱葱,他心底的荒原也变得越来越生机勃勃了。 梁青生这种小孩子气的时候不多,他很喜欢这样的梁青生,会让他觉得,哦,原来离不开对方的不止他一个人。 “好好好,死也带着你。”慈韩松摸了摸他扎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事后的梁青生觉得车上抱着人肩膀暴风哭泣的男人是个傻逼,难为情又觉得心情很好。 慈韩松还活着真好。 下了车之后,梁青生一手牵着慈韩松的手,一手提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两人带的所有行李都在里面。 车站川流的人群来来往往,a市比b市更热一些,也更干燥一点儿,两人像是明星出街似的,一人带着一个挡住大半张脸的大墨镜。 “喂?老妈你在哪儿呢?”梁青生给梁妈妈打了一个电话。 梁妈妈那边似乎还挺吵的,她看着前面堵得不行的车流,脾气忍不住暴躁起来:“堵住了,你们先到车站旁边找个地儿坐坐,我和你爸马上就来了。” 梁妈妈说要自己接人的,就硬是不让梁爸爸开车。 梁爸爸是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大拇指上戴着金戒指,右手手臂上还有纹着一个女人的纹身,就是梁妈妈。 梁爸爸长得凶,一眼瞧上去,就是一个不好惹的人,但是他此刻手抓着上面的扶手,表情紧张得不行了。 他老婆才拿驾照没有三个月,他怎么能不紧张? 他真的害怕她一激动,油门踩到底,大家都玩完了。 “老婆,你别着急,哎对,慢慢开就行。”他抹了一把额前的冷汗。 梁妈妈一瞪眼,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 见他们那边似乎说着说着要吵起来了,梁青生麻溜地挂了电话,他和慈韩松一起去了旁边的肯德基,点了餐,慢悠悠坐着等。 “怎么说,紧张吗?”梁青生摘下墨镜,挑眉看他。 慈韩松戴了隐形眼镜,此刻戴着墨镜的样子,显得肌肤越发白了,只是冷淡地说道:“还好吧。” “哦”梁青生喝了一口冰镇可乐,额间都是汗,他怕热得要命,看着慈韩松,羡慕似地说道:“你看起来一点也不热。” 慈韩松伸出被他牵着的手,他淡淡说道:“热的,你看我手心都出汗了。“ 梁青生被他逗笑了,用力掐了掐他的手心,松开他:“那是我手心的汗,你跟冰雕似的,热个鬼。” 慈韩松从善如流地收回手,双手捧住了可乐,唇淡淡勾了一下,“你晚上贴着我睡的时候,我就很热。” 梁青生正在吃鸡翅,闻言动作一顿,眼神闪躲了一瞬,努力咽下去,才说道:“那你意思要分房睡咯?” 慈韩松没说话只是认真地低头吃东西。 梁青生冬天抱着还好,夏天抱着的时候,真的像是火炉似的,要将他给热化了,家里常年开着16c的中央空调都没有用的。 只要他贴上来,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就像是能传导热量一般,热得他心里发慌。 他是不爱出汗的体质,前面二十多年的汗,都没和他在一起这三个月出得多。 慈韩松又爱干净,每次出汗就想洗澡,但是洗完之后,被他抱着又得出汗,简直快将他折磨崩溃了。 这种时候,梁青生就会想办法磨得他没心思考虑这些,倒头就睡,才能抱着他安心睡觉。 和慈韩松嫌弃相反,梁青生喜欢贴着他,喜欢的要命,他身上肌肤是嫩滑偏冷的,抱起来舒舒服服清清爽爽的。 他就要抱着他睡觉。 见他垂眼不说话,像是默认“分房”的说法。梁青生心中不愉快起来,慈韩松之前明明那么喜欢和他亲近,他居然开始嫌弃了。 之前慈韩松喜欢贴着他的时候,他都从来没有嫌弃过他。 现在在一起久了,热恋期过去了,他就原形毕露了,居然嫌弃他太热了。 那梁青生有什么办法,这是体质原因啊。 梁青生板着一张脸吃东西,他穿着灰色短袖后背都被汗湿了,好在冷气足,没有让他继续出汗了。 慈韩松从墨镜中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两人刚刚吃完,梁妈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梁青生拿纸巾擦了擦嘴,接起电话:“喂?” “你们在哪儿?我们已经到车站了。”梁妈妈说。 “哦,我们在旁边肯德基吃东西,你把车开过来吧。”他站起来,顺手带上墨镜,他脖子上还带着一个银色的项链,拿的慈韩松的。 拖着行李箱走出去。 慈韩松站起来,见他没打算来牵自己,就伸手过去,主动握住他的。 梁青生偏头扫了他一眼,便听见他小声说道:“我紧张。” 他那点儿想要闹脾气的情绪就压了下去。 他第一次来他家,第一次来这个陌生的城市,他不可能因为和他闹脾气,就真的不管他。 梁青生伸手握紧他的手,低声说道:“别担心,他们只会爱死你,不会不喜欢你的,你这么好……” 虽然这话梁青生几乎天天都在告诉他,但是慈韩松是第一次见男朋友家长,真的很紧张,他还挺喜欢梁妈妈的,如果见面她不满意他,那他真的会难过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就好了,反正是我和你在一起,不是吗?”梁青生这一路上就一直在安慰他。 那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然后又走出来一个穿着一身红色裙子和白色板鞋的高挑女人。 两人直接朝着他们走来,慈韩松抓着梁青生的手紧了紧。 梁青生轻轻回握他,把墨镜往上一撩,挂在头上,把行李箱顺手递给梁爸爸,伸手拥抱了一下红裙女人:“爸,妈。” 梁妈妈拥抱梁青生的时候,眼神一直在慈韩松身上打转,双眼笑眯眯地看着他。 慈韩松将墨镜摘下来,挂在衣领前,抿着唇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叫了一声:“阿姨,叔叔。” 梁青生松开老妈之后,就把慈韩松扯过来,推到梁妈妈跟前,梁妈妈一把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温柔地说道:“乖乖,长得真好看啊。” 慈韩松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他有记忆以来,这是第一次被女人拥抱。 所以他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站着让她抱抱。 梁妈妈松开他之后,还一直抓着他的手,她手保养得极好,涂着红红的指甲油,手指柔软,低声关心道:“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不累啊?” 其实也就三个小时,谈不上累。 “不累。”慈韩松被她热情感染,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鲜活的笑意。 “不累就好,回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走走……”梁妈妈一点儿也不认生,拉着他就往前走。 慈韩松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那好整以暇,对着他挑眉的梁青生。 梁妈妈见状,笑着说道:“哎呦,别管他,跟着阿姨走就是了,这他自己长大的城市,你还怕他丢了?” 慈韩松被她拽着走了。 梁青生则和梁爸爸走在身后,他爸爸只比他矮一点,年轻时候也是一个帅哥,不然也不能让梁妈妈一个白富美嫁给他当老婆。 “这次这个定了?”梁爸爸面对着梁青生时,还是比较严肃的。 梁爸爸初恋女友就是梁妈妈。 “大概不会变了吧。”梁青生看着穿着黑色背带裤和白衬衣的男人,露在空气中的手肘都透着粉色,他嫩得和高中生似的。 “行,不错,咱老梁家有个文化人了。”梁爸爸原本是不同意梁青生这个性取向的,但是家里梁妈妈说了算。 梁妈妈说让他自己选择,那梁爸爸就没办法对老婆说no。 “听说你打算考b大了?这么多年的执迷不悟,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了?”梁爸爸拖着行李箱,和他并排走在一起,就在梁妈妈和慈韩松两步之远的距离。 “没打通任督二脉,这次应该陪跑吧,大概率是考不上的。”梁青生对于自己的认识十分清晰,自己可不是个什么天才,不然也不会成绩这么垃圾。 “没事,这次不行还有以后呢,有上进的想法就行。你只管考到三十岁,爸都出钱供你。”梁爸爸虽然不是那种觉得不读书就没有用的家长,但是如果能读出来,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 梁青生看着他爸笑了一下,没做声。 回去的路上,三个男人都抓紧了安全带,胆战心惊的。 梁妈妈开车太过于生疏了一些,摇摇晃晃,停停动动,刹车踩得急又快,原本不晕车的人,都会被她摇晃得胃里翻滚了。 车开到家的时候,三个大男人的脸都煞白了。梁妈妈则是红光满面的,新手上路很是激动,有一种不管别人死活的快乐。 慈韩松第一次到男朋友家,也是第一次感受这种类似家庭的氛围感。 梁妈妈看着温柔,但其实脾气一点都不小,梁爸爸看着凶悍,对梁妈妈却百依百顺的,是个耙耳朵。 慈韩松想,梁青生家人这么好,难怪将他养得也这么好。 他们家人喝酒都是喝白的。 喝白酒像是喝水一样。 连梁妈妈的酒量都好得不行。他成了四个人里面酒量最差的了。只喝了一小杯,就被三个人拦住了,不让他多喝了。 梁青生桌子底下的手悄悄牵着他的手,眼神还是看着梁爸梁妈,和他们说话。 见梁爸爸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梁青生便有些心痒,也想抽了,还没行动,就见他爸那烟被他妈一把夺走了。 梁妈妈一张脸喝得通红,情绪上头,眼圈也红了,细细的嗓音骂道:“梁史,你什么意思?说了要戒的。还抽是吧。你要是早死了别想我给你守寡,我带着生生就嫁人了,让你老婆成为别人的,让你儿子被人家欺负……” 慈韩松见状大气都不敢出,看着那根烟还面色担忧的梁妈妈,红彤彤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还有你,梁青生你就抽吧,你抽死之后。我就带着小慈嫁人,让你们老梁家没人!”梁妈妈几乎是无差别攻击了,然后眼神落在慈韩松身上:“小慈,你不抽吧。” 慈韩松眨了眨眼,露出认真且严肃的神情,摇头说道:“阿姨,我不抽的。” 梁青生在桌子下捏了捏他的手,戏谑的眼神落在他红透的耳根上,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 最终结果以梁爸缴烟投降。 然后几人又聊了一会,就去睡觉了。 慈韩松如愿得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他和梁青生被梁妈妈安排分开了,梁妈妈睡觉前还警告梁青生不准晚上去打扰慈韩松,然后嘱咐慈韩松锁好门,别给他开门。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亲妈还是亲妈,梁青生洗完澡之后,便往慈韩松的房间走去,他家一共有四楼,他爸妈住在三楼,他和慈韩松住在二楼。 梁青生站在门前敲了敲门,没人来开门。他轻轻一拧门把,便打开了,慈韩松根本没有锁门。 梁青生唇角勾了勾,房间里没有人,地上放着摊开的行李箱,床上放着衣服,浴室的灯亮着,水声哗啦啦的。 他转身把门给反锁了,然后直接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也扔在床上,去敲慈韩松的浴室门,浴室的门是锁着,他直接进不了。 里面水声停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玻璃门前,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谁啊?” “宝贝儿,开门。”梁青生双颊绯红,今晚上陪着他爸妈喝多了,低声说道。 顿了几秒,慈韩松还是将门打开了。 梁青生看着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慈韩松,因为水珠流过眼睛,他单闭了一只眼,全身都是粉白的,晶莹的水珠还留在他肌肤上。 “你来干嘛?”他躲在门后面,两颊有些粉红,双眼无辜的像是鹿儿似的。 梁青生直接跻身而进,将门关上,抬手打开花洒,花洒的水从头顶淋了下来,喝了酒的梁青生只觉得身子更热了。 他拉着慈韩松的手抱进怀里,手臂一抬,直接将人抱了起来。他的手托着他的腿,将他抵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冷的慈韩松浑身一颤。 慈韩松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身上不断有热水淋过,身后墙又太冷了,他冰火两重的同时,又觉得隐隐的兴奋。 “来帮宝贝洗澡......顺便来帮宝贝止止痒啊。”梁青生凑近他耳边低低的笑,亲了亲他发红的耳廓。 慈韩松羞得足尖都蜷缩了一下,抱着他脖子的手臂更加用力了,他像是出水芙蓉的脸蛋,娇艳得似能滴水。 梁青生看着他害羞的神色,总算是满意了,低头吻住他的唇,将人抵在水下、墙前,肆意的亲吻享用。 他的宝贝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愿意剥开自己清清冷冷的壳子,露出柔软的内心来。 他将柔软的宝贝含在嘴里,都害怕他会化掉。 他再一次觉得中午那场梦境十分荒诞,简直就是他这一生的梦魇。 可是他又十分清楚如果没有当初他没有梦见冯栎出轨,以冯栎的演技,他也许真的不会那么早发现的行为,也不会果断和他分手。 那以慈韩松的性格也不是不可能做出对他下药的事情。 然后他呢?他会像梦中那么对慈韩松吗? 他的答案已经不确定了。 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更加难受了,他紧紧抱着身前的人。 慈韩松仰着脖子,无助地望着镜子中全身颤抖着的自已,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他转头去看梁青生,却对上一双比他还红的眼睛。 他怔了一下,眼中水润褪去一些,他低声道:“梁青生。” 闻言,梁青生松开紧紧咬着的牙关,他亲在他侧脸上,细细的吻。 慈韩松双手撑住梳妆台的沿边,双唇有些合不拢的张着,吸气道:“梁青生,我想转过来看着你。” 梁青生却只是抱着他不动,脸继续藏在他颈后,就连镜子中都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 见状,慈韩松胸腔起伏了一阵之后,直接抬起手臂往后勾住了梁青生的脖子,将人抓了过来,扭头盯着一双泛红的眼睛看着他,他怼着他的唇亲了一口。 “你哭什么?”慈韩松亲了亲他的唇,极尽温柔的又问了一遍:“你现在在想什么,梁青生,告诉我。” 梁青生看着明明被折腾的气都喘不过来的男人,还要关心他的状态,便忍不住眼眶更红了。 慈韩松说的没错,他的小心脏就是敏感又脆弱,他因为一场梦,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坚定的选择慈韩松而觉得难过又内疚。 此刻的慈韩松还要来安抚他,他更觉得自己不是人了。 梁青生将男人转过来,将他抱上了梳妆台,梁青生埋在他肩膀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双眼通红,闪烁着浓浓的占有欲和想要将怀里男人吞进腹中的狠劲。 慈韩松攀住他的腰,手抱住他的脑袋,牙齿在打颤。 他倏地听见凑在他耳边的梁青生在呢喃说着:“我爱你,我爱你......” 一遍又一遍,像是要这几个字刻在心肺上。 一瞬间,慈韩松的理智和情绪全盘绷断了,最先作出反应的是他的眼睛,眼泪顺着眼尾唰唰的掉落,接着是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梁青生一动不动了,紧紧抱着似痉挛般的人儿,他说了一声对不起。但是慈韩松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可是他现在脑袋里完全没办法分析这些了,只是哆嗦地亲了亲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说着:“没关系,不用说对不起。” 半晌,见梁青生依旧还是一动不动,他抱着他的肩膀,哑着声音说道:“没事了,来吧。” 梁青生抬起眼看向他,他眼角居然还带着泪。 慈韩松愣住了,双手捧着他的脸,完全顾不得现在是什么姿势了,心倏地一慌,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这是慈韩松第一次见他哭,只觉得异常难过,看着他的眼泪,就像是自己的心脏被人捏碎了一般。 梁青生对上他泪眼婆娑的眼睛,抱着他哭了出来,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开口,心中异常憋屈,还很难过,非常难过。 见他真的掉了眼泪,他一个从不哭的人,瞬间就让慈韩松心软了。 他捧着他的脸,慌乱的亲吻他的眼泪,道:“不舒服吗?还是想做什么姿势,我都可以,别哭了,梁青生。” “别哭,别哭......” 梁青生觉得自己有病,也许因为喝太多酒了,也许是因为那个梦太真实,又或者是因为怀里的人太温柔。 他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是个傻逼,我都分不清自己喜欢的人是谁......” 慈韩松心中陡然一冷,但还是亲了亲他脸颊,看着他眼睛问他:“你爱的人是谁?” 梁青生哭不是那种颗颗眼泪唰唰掉的那种,而是眼泪在眼眶打转,半晌掉落一颗,哭都哭得倔强得要命。 “你,只有你......”梁青生红着眼,低头吻他,寻求安慰似的,脑袋都是热的,心尖滚烫,思绪混乱不已。 慈韩松提着的心落地,无暇想别的,配合着他的亲吻,低声含糊不断的安慰他,这才让梁青生慢慢缓过来,再次埋进他的肩膀。 很快,慈韩松的漂亮桃花眼里又盛满了盈盈的泪,在眼眶中晃荡。 . 梁青生和慈韩松躺在大床上,依旧还是紧紧拥抱的姿势。 梁青生现在清醒过来,那难为情的情绪又浮现在脑海中,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大老爷们的,还趴在老婆怀里哭的那么惨。 半晌,他无声的坐起来,想起来抽根烟缓解一下尴尬的情绪。 烟刚点燃,慈韩松便起来了,凑过来拿走了他的烟。梁青生以为他也想抽,就松手了,让他拿走,但是他直接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梁青生不解地看着他,慈韩松冷静回看,“戒了吧。” “怎么戒?”闻到烟味,没抽到,梁青生更难受了。五脏六腑像是小虫子在悄悄的爬,舌尖舔过牙齿,眼眸似乎都黑沉了几分。 慈韩松见他表情似乎有些沉,便凑过去,贴着他的唇,和他接吻,两人又吻在了一起。 梁青生吻够了,不想抽烟了,想抽别的了。 慈韩松低声说道:“想抽烟了,就来亲我。” 梁青生俯身看着身下黑发散乱的男人,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来,按了按他已经肿了的嘴,看着慈韩松小声抽了一口气。 “你是真不怕死啊?”梁青生低声道。 慈韩松却用那双清冷又带着风情的眼挑衅似的看着他:“怕啊,但是更怕你死。” 梁青生笑意倏地一消,将他提了起来,抵在床头上。慈韩松咬着唇,泪意上涌,手掌按在白墙上,腰似弯刀。 . 从那天之后,梁青生身上的烟不见了,多了慈韩松给他准备的糖果,不管到哪儿都会带上几颗五彩的糖果。 吃掉几颗,就默默记账,问他讨要几次。 他从初中开始抽烟,已经六年了,这是他第一次下定决心戒烟。之前如果有人让他戒烟,他势必理都不理,甚至还要啐他一句“你在教我做事?”。 但是现在他发现戒烟也不错,最少慈韩松会因为他一句,我想抽烟了,而什么都配合他,不管他想玩什么花活。 慈韩松这人最是守诺,他说过的话,那一定会做到。尽管那对于他来说很难为情,但梁青生就是喜欢他这份难为情。 两年之后的夏天,慈韩松顺利毕业了,拍毕业照那天,梁青生给他准备了最美的鲜花和毕业礼物,看着他穿着学士服和同学们一起拍照。 慈韩松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眉目清俊好看,手上的鲜花已经拿不下了,每个人都想和他拍照,他在b大太受欢迎了。 但是在看见梁青生拿着鲜花来的瞬间,他笑容更深了一些,将手上的鲜花抱歉地放在桌上。 他带着学士帽,整个人俊秀朝气,他笑得比骄阳更加灿烂。 “学长,毕业快乐。”梁青生脸上笑容更深了,将手上的鲜花交给他,然后拥抱了他,在他耳边温柔的说道。 慈韩松心间发烫,心中像是百花开放一般,迎来了春天,他抿着唇浅浅的笑:“学弟来的太晚了。” 梁青生第一次考试并没有考上b大,直到今年慈韩松毕业,他才顺利拿到了b大的录取通知书。 慈韩松毕业这年,正好是他考上b大的时候。 “没事,宝贝儿做不成我的学长,做我的男朋友也是一样的。”梁青生松开他,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端详了一下他因为太热变得粉扑扑的脸蛋,又问道:“能跟学长拍张照吗?” 有人准备拿着相机给他们拍照,梁青生阻止了,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含笑说道:“麻烦同学用我的手机拍吧。” 很多年以后,那张照片一直都是梁青生的手机和电脑的壁纸,从来没有变过。 碧色天空之下,慈韩松穿着学士服站在他身边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容,头上学士帽上的流苏落在他肩膀上摇曳。梁青生手上揽着他的腰,他手上捧着他送的鲜花。 他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关于姜南和王衍的故事同样发生在b大。 b大新校区这边一共有三个食堂,一食堂,三食堂和五食堂。 姜南是住在三食堂这边417的混寝,四个室友来自不同的专业,他和王衍都是法学专业,曲春来是英语专业,徐归是经贸专业。 此刻寝室中只有三个人,徐归很早就出门去了。 姜南是一个社恐。他就算是在寝室里还是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他不喜欢和人有眼神碰撞,也不喜欢和别人有语言上的交流。 住在同一屋檐下一个寝室的人,姜南也是能发消息就发消息,没有事情绝不硬找事。 他看着手机上收到的消息,来自他的第十八任网恋女友。 [你真的太傻了,活该被人骗钱。] [你下次再谈网恋的时候记得别给陌生人转账了,都是来骗你钱的。] 收到这话之后的姜南愣愣地看着手机,清澈的眼眸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即灰暗了下去。他想她还算好,她在分手之前还在告诫他来着。 他有一双好看的眸子,浅棕色的眼瞳,大双眼皮,眼窝深邃,只是他常年将眼睛挡在帽檐之下,无人察觉他清澈漂亮的眸子。 他本身还带点泪失禁体质,遇到激动情绪的时候,他明明不想但是控制不住地流泪。 现在他就处于一种比较悲伤的情绪中,从眼眶四周薄薄的肌肤开始渐渐泛红,直到眼底,琥珀般的眸子好似闪烁着琉璃光芒的湖面。 姜南紧紧抿着唇,连鼻尖都有些红了。 他皮肤白,鼻尖还有一个并不明显的棕色的小痣。他长了一张可爱少年的脸蛋,此刻哭的样子,很像是被坏姐姐欺负了一般。 他低着头,樱色的唇被他贝齿轻轻咬着,脸上表情委屈极了。 晶莹的泪珠在他的眼眶打转,最终还是落了下来,顺着洁白的脸颊悬在下巴处,仿佛一颗要落不落的珍珠。 姜南吸了吸鼻子,拿着一包纸巾飞快站起来,去了厕所里。 正在玩手机的曲春来,看了一眼紧关着的厕所门,见怪不怪地对着另一个室友王衍耸耸肩,一副很无奈的表情。 姜南性格安静,不喜欢和室友说话,但却不是一个有坏心思的人,只是他失恋比较频繁。 几乎是一个月总要因为网恋女友哭上一场,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一开始曲春来还会安慰一下,但是他一安慰,姜南就显得更加难受了,慌乱得不行,连哭都不敢哭了,又控不住憋着哭的样子,更可怜。 见状,曲春来也就不会安慰他了,让他自己消化情绪。 王衍手指敲着字,他是寝室里的社交悍匪,明明还是大一的新生,却已经和大四的老学长混成了兄弟。 整个法学院就没有他不认识的男生,而且还在发展别的学院的分支势力。 他和姜南是两个极端,一个社恐得连人家眼睛都不敢看,一个则是社牛得能让见第一面的朋友叫他爸爸。 王衍穿着一身渐变灰的衣服,带着一个潮流的银色环状项链,手腕上还带着几个银色的手镯和手链。 虽然手腕上带了不少东西,但又不觉得违和。大长腿穿着一条宽松的牛仔裤,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子慵懒又淡然的气质。 他有一张阳光少年的脸,剑眉星目,大眼浓眉的。 王衍身材健硕高大,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他喜欢健身和打球,身上肌肉都是他一块块练出来的。 穿着那宽松的衣服,都能隐隐窥见胸大肌轮廓的厚实和饱满。 他只是撩起眼睛看了空无一人的电竞椅。他其实有点不爽姜南,倒不是因为他不爱和人交流的性格。 这件事要追溯到上个学期的期末考试。 两人坐在一排,都在紧张认真地考试,但是坐在姜南身后的人作弊,被监考老师盯上了,他慌乱地将纸条扔在了姜南桌子上。 姜南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直接拿着试卷翻了一页,随着那阵翻动试卷的小风,那个作弊的小纸条被扇到了王衍跟前。 他起初也没注意到那是什么。他写不完,时间来不及了。他正在奋笔疾书,等他发现那张纸条的时候,拿起一看,老师就站在他旁边了。 他被要求马上交卷。 完全不出所料,他那一门挂科了。 这件事他找了那个扔作弊纸条的同学,他很不好意思地请他吃了一顿饭,然后解释了一下,那个纸条为什么出现在他旁边。 “我当时也是害怕,只是想随便扔掉的,然后不小心扔在姜南桌上,谁知道他一翻试卷,那纸条就到衍哥你那边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 以王衍对这位室友的了解,他大概率不是故意,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有他的原因在身上。 而且姜南一直装蒜,不提这茬,他也不好去捅破,只是越来越看他不顺眼了。 王衍表情若有所思,登录了自己的吃鸡账号,将姜南的昵称和id给记了下来。 . 姜南在厕所哭了一会,就稳定了情绪,毕竟对于这事他已经习惯了。 他知道自己有害怕和人交流这个毛病,又有些不懂得拒绝,常常女孩子找他聊天,他总会礼貌回复。 他觉得已读不回,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然后聊着聊着,就会被女孩子表白,顺理成章地就会和她们恋爱。 网恋的时候,他其实也有遇见喜欢的女孩子的,而且他自认为还聊得挺开心的,但是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他看着镜子中哭得鼻头发红的男人,因为他不喜欢出门,出门必戴帽子,所以脸上肌肤很白,随便用纸擦一擦便泛起了粉红色。 他想女生应该不会喜欢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又爱哭的男生吧。 虽然这真的不是他能控制的。 姜南心中丧了丧,这个不好的情绪并没有在他心中留下太多的痕迹,他摘掉帽子,黑色快齐耳的黑发落了下来。 他很不喜欢去理发店,里面五颜六色头发的潮男理发师,让他不自觉脚趾扣地,浑身难受。 如果不是头发实在太长要减了,他一般很少踏进理发店。 他向后撩了撩自己的发,柔顺清爽,他每天都会洗头发的。虽然他社恐,但是他是一个爱干净的社恐。 蓬松的黑发,完全暴露的眸子,浅棕色的眼瞳透着一种干净又无害的猫科动物的灵动。 他从不觉得自己长得好看,甚至觉得太可爱了,这么可爱的男生,女生只会嫌弃没有男人味。 不像他的室友王衍,他就很受女孩子喜欢,肌肉那么发达,非常有安全感。感觉自己在他手下走不过两招,就会被他撂倒。 其实说实话,姜南是有点怕他的,因为他长得比他还高,网络上所说的双开冰箱的肩宽,以及那一直让他羡慕的肌肉。 并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王衍看着自己的时候,他心里总是毛毛的。 但是一想到,要去健身房才能练出那些好看的肌肉,而健身房那么多人,姜南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姜南只是洗了一把脸,然后拿自己的毛巾擦了擦,又重新戴上帽子,有些紧张地打开门,想到门后还有两个室友,他便感觉心都揪起来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姜南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将门打开,却是空无一人的寝室。 姜南顿时松了一口气,步伐都轻松了起来,抿唇开心地浅笑起来,寝室里面的三个人其实除了他是社恐以外,都是性格开朗外放、玩得比较开的。 曲春来和徐归好像是同性恋,他和王衍是直男。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他俩是同性恋的。之前他有一次体育课下课,回到寝室的时候,看见徐归将曲春来抱在桌子上亲。 当时他直接尴尬得脚趾抠出了一座魔仙堡。 门一关,直接跑得没影了,晚上的时候曲春来还特意来找他解释了这件事情。 姜南只是低着头,手指紧张地抠在一起,回想起白天的场景,耳朵根都红了,只是嗫嗫道:“没......没事,你们不用管我的死活。” 当时曲春来便笑了,他长了一双狐狸眼,笑起来好看极了,他嗓音幽幽地说:“你真可爱,可惜不是gay。” 姜南听见那句话,脚趾又抠出了另外一座黑魔仙堡。 王衍则是很多女生在追他,天天楼下都会有女生等他下楼,为了给他送一杯奶茶。 而姜南自己认为他应该是喜欢女生的,他一想到自己可能喜欢男生,就一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想到和女生牵手走在街上,也许十个人里可能最多只有三个人回头看你。但是他如果是和男人牵手走在路上,应该就是十个人九个在看他,其中一个不看的可能还是因为是个盲人。 姜南想这也是他不会和男生在一起的一点吧,他还是老老实实喜欢女生吧,他承受不了这么多关注。 寝室没人,他极其放松地坐在自己椅子上,泡了一杯牛奶,打开电脑开始玩游戏了。 吃鸡是他最常玩的游戏,他认识的女生大部分也是在里面认识的。男人嘛,骨子里总是有些胜负欲在的,姜南也是想得第一名,吃到鸡的。 他打游戏从来不开麦,但是因为技术好,总是被路人女生要联系方式什么的,然后就会顺势聊天,最后网恋,再分手。 他才分手没多久,他不想匹配队友了,就一个人开了双排,他熟练地压枪瞄准,开了几把之后,只有一把吃到鸡了。 到了他这个段位,其实能力都挺强了。 他原本有些淡淡伤感的心情已经缓了过来,毕竟这种事情他都快习惯了,不就是分个手嘛,他分得可多了。 就在他准备退出游戏的时候。 有一个名字叫[18岁清纯少妇]的......嗯,女生加了他。 他首先是被她的名字惊了一下,然后是被他18岁的少妇吓了一下,歪头想了想,大概知道应该是开玩笑故意取的。 他犹豫了一下,脑子还在想要不要同意,但是手已经点了同意了。 姜南忍不住焦灼起来了,害怕她真的给他发游戏邀请,但是直接退出游戏,又觉得不礼貌。 然后怕什么来什么,下一秒…… [18岁清纯少妇]邀请您打游戏(双排)。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与此同时,在学校网吧,嘴里咬住一根棒棒糖的王衍,浓眉高高挑起,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骨节分明的大手飞快打字。 [小哥哥,一起玩游戏吗?] [今天是我第一次玩这个游戏捏,不会玩,小哥哥可以带带我吗?] 姜南直接手指蜷缩,看着那几行字,望着还穿着原皮肤,等级为一级的马尾辫女生形象。 她穿着一个白色短袖,下面穿了一条蓝色的裙子,这是他在这个游戏里面,遇见的穿的最简陋的妹子了。 姜南不怎么会拒绝人,正在他纠结迟迟没有回消息的时候。 那边又发来了消息。 [小哥哥不想和我一起玩吗?] [是嫌弃我菜吗?] [我伤心了,我不会拖小哥哥后腿的。] 王衍打出这几个字,自己都笑喷了,被自己这阴阳怪气的做作给恶心到了。 但是姜南还以为他真的是伤心了,抿了抿唇,眉眼间多了一抹忧愁,随后还是打字说道。 [死也不开麦]:[没有没有,来吧,开一局吧。] 嗯,姜南的名字就是[死也不开麦。] 因为想让他开麦的人实在太多了,他真的拒绝得不厌其烦了。所幸改了这个名字,让他开麦的人真的少了很多。 然后游戏开始了,一进去,姜南就站着一动不动装死。而那个女生人物就像是喝了假酒似的,在他身边转悠,时不时还用拳头打一下他的脸。 姜南淡定装掉线。 上了飞机之后,[少妇]点了跟随他飞。 姜南想要快点结束这场游戏,就降落在了人很多的军事基地,那降落伞像是下雨一样,满天飞着。 王衍看着电脑屏幕,为了力求演的像一点。他像是一个第一天玩电脑的呆瓜,很快就被密集的火力打死了。 而姜南早在落地的瞬间,就去抢武器了,躲在集装箱后面,上串下跳的,因为王衍的等级低,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很厉害。 姜南两三下就杀完了。 然后再一看,队友[18岁清纯少妇]的头像不知道灰了好久了,然后聊天界面上一串消息。 [小哥哥好厉害!] [哇哦,他们都死了!小哥哥带我吃鸡啊!] [小哥哥现在几岁啦?] [小哥哥小哥哥,能不能加一个联系方式啊?下次再带我玩嘛?] [球球你啦。] 姜南:…… 王衍在网吧笑得垂桌了,觉得自己太傻逼了,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膈应得要死,但是又觉得莫名搞笑。 姜南看着那消息,直接卡在集装箱里面,一直在撞集装箱,仿佛失去了操作。 他难为的抿了抿唇,帽檐下的脸皱起了眉头,手指无助的点了点鼠标。 [小哥哥是嫌弃我菜吗?(哭唧唧)] 姜南长舒一口浊气,苍白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打字,游戏中的人物也动了起来,开着车跑毒去了。 [死也不开麦]:[没有嫌弃你菜,可以加。] 王衍略略挑了一下眉,唇角微微勾起,他想等等到时候如果姜南知道这妹子是他,得尴尬死吧。 姜南无心在游戏上,那个游戏名叫[少妇]女生还在不断给他发消息。 [小哥哥你多大?] [19。] 姜南才大一,前两个月刚刚满十九。 这个问年龄的环节他还挺熟悉的,一般刚认识的女生,网上都是会先问年纪的。 [18岁清纯少妇]:我问的不是小哥哥的年纪哦。 姜南开车的手顿时一抖,他一个常年网上冲浪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但是他却难以启齿。 他不回消息,对面的女生还在继续问。 [小哥哥,我问的是你……多少厘米。] 姜南眉头越皱越紧了,他虽然觉得随便给女生下定义很不好,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心中腹诽:这是他见过的最不矜持的女生了。 但网络上有各种各样的人,到也没有让他觉得奇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南不想回答,就逃避问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哦,小哥哥现在在哪里呀?] 王衍也不纠结,在网吧笑的脸都僵了,继续打字问道。 [b市。] [哇,我也在b市捏,以后熟悉了,小哥哥会想和我见面吗?] 姜南的脸简直皱成了苦瓜,直接开车进了河里,然后被毒圈给毒死。游戏终于结束了,姜南退出游戏,当做没有看见这个问题。 他网恋这么多次,就只面基过一次。 然后那个[少妇]女生还忘记要加他的联系方式。 姜南愁眉苦脸给的,关掉电脑之后,就盯着自己的微信页面,没几秒,就出现了一个好友申请的红点点。 他点开一看,是一个粉红小猪的头像,备注是[小哥哥,你好啊。] 他认命的点了同意,然后低头盯着手机,身体呈现紧绷之态,像是面对着无比可怕的敌人。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姜南打出两个字:[姜南。] 王衍下了机子,看着这老老实实说真名的姜南,忍不住嗤笑一声,这年头还真有人第一次认识网友说真名的啊。 [哦哦,很好听呢,南哥!嘻嘻,你叫我王水水就好了。] [嗯嗯。]姜南已经被自己之前网恋女友教育过了,不能哦,要发嗯嗯或者好的,这样女生才不会生气。 [小哥哥现在在干嘛呢?]王衍向着食堂走去。 姜南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五点半了,他回答道:[打算点外卖了。] 这对于早已经网恋习惯的姜南来说,这种聊天已经手到擒来了,对着这样熟悉的对话,他放松了下来。 [小哥哥打算吃啥呢?] [梅干菜扣肉煲仔饭吧。]聊天间,姜南已经在美团上点好了。 [哦哦,小哥哥要不要喝奶茶呀。我给你点捏,我妈妈刚刚给我发了生活费。] 王衍虽然没怎么谈过恋爱,但是他人际交往能力是牛的,自然是懂怎么将两人关系处理得更亲密。 每个人谈到钱,就算是对钱没有概念的富豪,人家愿意请客,给你花钱,一般人都是开心的吧。 并且这是姜南第一次有女生说要请他喝奶茶,要给他花钱! 他瞬间就改变了对这个女生的看法,真的有人给他花钱诶,而不是想骗他的钱诶。 他抿着的唇角几不可察的勾了勾,又悄悄抿住了。 他有一个女朋友告诉他的,如果一个人愿意为你花钱,那他一定对你有好感的,想对你好。 某位对他进行过pua的女生,瞬间打了一个喷嚏。 姜南:[不用了,谢谢!] [没关系的啦,你还要带我打游戏的不是吗?你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反正奶茶也不贵,让我请你喝一杯吧。] 然后王衍又发了一个小猫猫双手拜拜的表情包。 姜南不知道怎么拒绝了,一杯奶茶钱不贵,他可以下次请她喝,给她们寝室都点还给她就是。 [小哥哥,把地址给我吧。] 姜南觉得地址算是比较的东西,所以他给王衍地址的时候,把寝室号给抹掉了,只说是几栋,还有电话也给他了。 [谢谢你,破费了,下次我也请你喝奶茶吧。] [哇哦,小哥哥是b大的大学生呀,好厉害捏。]王衍一边回消息,一边打好饭,和一圈朋友坐在一起,翘着唇角回消息。 “你咋笑成这样了?”有人笑着问他。 王衍抬眼看了他一眼,剑眉微微一挑,朗声笑道:“碰见个有趣的小傻子。” 那人不明所以,但是见他没有要继续说的意思,便转移话题说道:“晚上去健身吗?” “去,一起。”王衍点头道。 [没有,没有,侥幸而已。你是哪个学校的?]姜南反问了一句,抱着手机和他聊天。 今天刚刚失恋的感觉,已经从姜南心中消失了。反正他还是在和人聊天,反正对他来说,一直都是手机在和他聊天,手机对面是谁,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只是消磨时光的消遣一样,这么久姜南也养成了习惯,和的是技校,小哥哥会不会嫌弃我呀。] 姜南看着他发的消息,手指又尴尬的蜷缩了一下,但还是回答道。 姜南:[不会,不会,技校也挺好的,可以学学技术。] 王衍:[哦那小哥哥不嫌弃我的话,要不然和我在一起吧?] 姜南眼睛都瞪大了,嘴也是惊讶得微微张开,他网恋开始一般都是聊一个星期才会开始的,他们才认识就开始了? 姜南:[。这么快吗?我们才刚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 王衍喝了一口水,分析着他话里意思,并不是完全拒绝的意思,感觉还有掰扯的余地呢。 王衍:[小哥哥嫌弃太快了吗?但是现在就是快节奏的生活啦,我们学校很多人都是这样啦,先在一起,然后再慢慢了解一样的呀。不是说小哥哥和我在一起就不能分手的哦,如果不合适你就可以直接告诉我哦。] [小哥哥,网络情缘一线牵,珍惜这段缘哦。] 姜南看着这一行行字,只觉得头皮发麻,但是又同样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呀。 网恋这种本就是虚无缥缈的,如果他觉得对方不好的话,也是可以直接删掉的吧。 并且人家小女生愿意给他花钱诶,应该不是坏人。 姜南:[那……好吧。我们慢慢了解。] 王衍看着手中的消息,直接愣了愣,随后勾唇笑了起来。 这小傻子,怎么这么好骗啊,那些不怀好意的女生不骗他,骗谁? 就让哥哥来给你个教训吧。 他和朋友往健身房走去,一边和朋友聊天,一边两不误地和姜南聊天。 王衍:[那妹妹和小哥哥就是一对cp咯。] 姜南被他妹妹这个词语又给雷住了,然后打字说道:[算是吧。] 王衍:[那小哥哥可以告诉我多大了吗?毕竟情侣,是不是该相互了解呢。让我们从身体开始吧。] 姜南直接双颊爆红,久久没有回消息。 见他没回了,王衍到了健身房也就没有继续给他发了。 他健完身,拿起手机的时候,只看见他一个小时之前姜南给他发的消息。 王衍没忍住,惊呼一声:“?” [正常16.3厘米,不正常23.5厘米。] 这个数据还是有依据的,姜南在医院量的,因为他有些太不敏感了,男人早晨该有的反应,他没有。 然后姜南担心有问题,所以偷偷去医院检查,好在并没有问题,只是反应慢而已。 他需要很久才会有反应,然后有了反应又很难消除。 这有点像是那种,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姜南回完消息之后,见对方迟迟没有回消息,便忍不住担忧起来,他桌上还摆放着人家请喝的奶茶,倏地觉得良心不安起来。 但是他又不是那种会去打扰人家的人,就一直在心神不宁的看着游戏直播,关注点却一直在手机上面。 直到手机闪了闪,名叫王水水的给他发来了消息:[小哥哥,好厉害哇。] 姜南霎时间耳朵又红了,这种事情他是第一次和女生说,没想到居然被夸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 然后就看见那边又发来消息。 王衍看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心中只有一句牛逼,洗完澡之后,拿着衣服继续发消息:[有机会想摸摸小哥哥呢,可以吗。] 姜南受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已经是面红耳赤了,简直像是做贼一样,看了一眼四周,还是空无一人的。但是他总感觉有人在看着他。 他想这个女孩子说话怎么这么孟浪啊,比他还不害臊。 但是他想起有些漂亮男生的抖音评论区,一条裤子都捡不出来,又释然了,也许这种女生就是比较性格外放呢。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回答道:[嗯......再说吧,你在干嘛?] 刚刚健完身的王衍,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刚刚跳完舞。] 谁能拒绝一个喜欢撒娇,还喜欢跳舞的女孩子呢。 姜南脑海中浮现了一个高挑女孩子的影子,声音应该也是软软的。 [你也很厉害。] 话说完,便看见寝室门开了进来一个帅气的男生,是他们寝室的徐归。姜南心虚的手一抖,带着帽子低着头,并没有说话。 徐归也早已经习惯了寝室中他透明人的形象,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因为空间中不止他一个人了,姜南觉得有些不适,就发消息说道:[我洗澡去了,拜拜。] 王衍看见了消息没回,他和朋友打闹八卦着回了学校。 姜南说完之后,就真的去洗澡了,他洗澡还是不会戴帽子的,将帽子放在桌子上,收拾好衣服走了进去。 他洗完之后出来,头上搭着一条毛巾,他雪白的肌肤上带着粉色的红,只是脖子上透出一点点,其他地方他都是遮得严严实实的。 毕竟他们寝室有两个同性恋,他真的害怕。 所幸,徐归瞧都没有瞧他一眼,只是看着电脑。 姜南回到自己位置上,刚刚将吹风机拿出来,插好电,就看见王衍背着书包开门进来了。他下意识看过去,忘记了自己没带帽子,两人四目相对。 他看见王衍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姜南飞快低下头去吹头了,当作没有看见他。 王衍嘴角抽了抽,他对于这个室友不喜欢和人说话的毛病深感不解,跟他说一句话,能要了他的命吗? 只是他今天才发现,这人居然长得挺清秀好看的,那双眼睛带着清澈的无辜,五官俊秀,他视线落在他格子睡裤上,一瞬间顿住了。 他在想,姜南是不是在吹牛逼,但是旋即又觉得不太可能,只是从外观看,他的真的没有那么夸张。 “你啥时候回来的?”王衍自然和徐归打了一声招呼。 “回来半个多小时吧。”徐归一边忙着手上的活计,还关心了一下这个关系不错的室友:“健身去了?” “嗯,跟磊子他们一起去的。”他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手机上新创的微信。 他打出一句话:[小哥哥在干嘛呢?] 只听见寝室里原本呼呼作响的吹风机瞬间停了下来,姜南没有理会吹得半干的头发,先给他回了消息:[在吹头发,你呢。] 王衍将自己手机的声音关掉了,收到消息的瞬间就秒回了:[在想你呀。] 他视线悄悄落在姜南脸上,只见他耳朵嘭一下红了,而且表情也露出一丝慌乱,拿着手机的手指,不停的敲动着,又删掉。 他没有回到他回复。 姜南被新网恋女朋友的直球打蒙了,他抿了抿唇,打了一句话:[谢谢你的想念。] 王衍当即就笑了,然后又继续问他:[你有想我吗?] 姜南犹豫了一会,看向桌上还没喝完的奶茶,最终艰难的打出几个字:[有想的。] 他打完之后,就把手机一放,迅速打开了吹风机,发丝乱飞间,王衍看见他双颊都泛起了剔透的粉白。 诱人得像个桃子。 瞬间,王衍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仅仅是因为这个样子的姜南配上他说的话,莫名有一种很乖巧小兔子的感觉。 他等心脏跳动缓缓平复之后,才放下手机,只见姜南吹好头发已经带上了帽子,遮住了他极爱泛红的脸。 王衍倏地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他明明很帅,家庭条件也不差,会被一次次分手。 然而后面一个星期,他就懂了,因为姜南太无聊了,他和你谈恋爱就只包括了,早上发一个早安,晚上发一个晚安,然后带着你打游戏,还是那种不开麦的打游戏。 自己嘎嘎乱杀,根本没有照顾对象的意思。 如果王衍不找话题,两人永远都是干巴巴两句吃了吗?吃了。 起了吗?起了。 睡了吗?睡了。 然后王衍找了话题之后,他最主动的行为就是能回一个,那你呢? 这他妈是网恋啊,两人没话说,还谈什么恋爱? 并且他好像坚持着不见面的原则,只要王衍将话题转移到见面上来,他就转移话题。 面不见,聊又聊不通,这不分手,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相较于王衍的无语,姜南就十分开心了,因为这个女朋友和他之前网恋的女生不一样,她不爱生气,甚至会和他聊的很愉快。 一个星期了,她都没有生气过,也没让他花过钱。 姜南觉得这个女生挺不错的,有想和她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了,只是每次想给她买东西的时候,她总是推辞。 嗯,是个好女孩。姜南心中肯定的想。 王衍则是没有继续玩下去的心思了,毕竟他一开始只是想捉弄他。但是觉得这人实在太实诚了,玩下去没意思了。 正想找个时间跟他摊牌或者默默删掉来着,他身体先倒下了。 姜南正在玩游戏,然后倏地听见浴室里面发出一声巨响,吓得他整个人哆嗦了一下,他看向浴室,里面水声还在流淌。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徐归和曲春来还没回来,里面的人是王衍。 他鼓起勇气,试探的喊了一句:“王衍……” 声音有些小。 他又提高了一点声音,人也站起来了:“王衍!” 里面传来微小的回应,几不可察。 姜南顿时紧张起来,他敲了敲浴室的门,神色有些担忧:“你没事吧?” 里面的人没有回答,姜南用力拍了拍浴室的门,震得嗡嗡作响,“王衍!你还好吗?!” 见里面依旧没有反应,他着急起来,脑海里闪过很多猝死的画面,又想到很多因为抢救不及时,所以失去生命的案例。 他咬着咬,开门,但是却打不开。 从里面锁住了。 他想也不想抬脚踹门,砰砰几下发出巨响,他着急得不行,门发出不堪承受的声音,直接被踹开了。 却又被什么卡住了,没有被完全打开。 “王衍!”姜南探头进去,里面花洒还在开着水,里面的王衍没有穿衣服,倒在角落里,他眯着眼睛,虚弱的喘着气,唇泛起隐隐的紫,长腿拦住了门。 王衍腹痛如绞,胃部在痉挛似的,揪着他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水雾中看着姜南那张吓傻的脸。 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姜南连忙将水卡拿掉了,水声停了之后,姜南拉着他的肩膀,撑着将他扶起来。 “王衍,王衍……你怎么样了?”姜南将人扶起来,连声问道。 王衍靠着他的肩膀,被他扶出来,他微弱的声音说道:“医院,去医院……” 姜南点头,眼眶都红了,怕的:“好好,我马上打车。” 他手抖着拿手机打好滴滴,滴滴能开到宿舍楼下,比较快。 然后从王衍衣柜里找衣服给他套上。 他手脚都是僵硬的,王衍被他平躺着放在地上,身上肌肉暴露无遗,那大胸肌都有了幅度,前锯肌宛若流畅的鲨鱼线…… 但是姜南都没空观察这些,他手忙脚乱,第一次给男人穿衣服,上衣还好。 但是裤子,特别是内裤,他简直想要原地去世。 王衍视线还是清晰的,只是全身都没有力气,腹部像是有绞肉机在不停的搅动。 他听见那个小傻子在不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要先内裤才行,我我……真的对不起。” 说完,姜南就抓着他的一条长腿,将内裤穿了进去,他的一条腿都是重量级的,他大腿肌肉也发达,现在因为全身紧绷抽搐着,肌肉显得越发线条流畅了。 他双眼一闭,将人的腰抱起来,穿上之后,姜南已经算满头汗了,脸上憋的通红。 又个他找了一条外裤穿上。 王衍也绝望得不行,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难堪过。 但是他一睁眼,看着姜南怀疑人生的表情,心中又好受多了。 穿衣服的功夫,车已经到了楼下。 姜南架起他的手臂,王衍比他还高上半个头,架着这么大一个男人,他还是有些吃力,他咬着牙将人扶了下去。 下楼期间,王衍迷糊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听着他絮絮叨叨,自说自话:“没事的,没事的,问题不大的。我们马上就可以去医院……去了医院还要和医生说话,我……怎么办怎么办,没办法,总不能看着人死掉吧,算了,算了,先送过去再说吧。” 王衍全身虚弱无力,却忍不住想笑。 救个人,真的为难死他了。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好在b市中心医院离b大并不远,只要十多分钟的车程就到了,加上这个时间段没有堵车,当姜南带着王衍到医院的时候,王衍意识还是清醒的。 姜南不敢耽搁,尽管心中一百万个不想和医生说话,但还是知道救人要紧。 王衍嘴唇已经泛起了紫,全身都长着不同程度的红疹,医生见状直接将人推进了急诊室。 他连忙去给他挂号,做完一切之后,他手上拿着王衍的手机。但是不知道他的密码,只能在门口干着急,没过多久王衍被推着出来了,进了病房里。 姜南跟着一起进去,只见他已经脸色苍白地睡着了,整个人不省人事。 医生和他说,王衍这是食物中毒了,洗胃之后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还需要住院观察。 他低着头将医生的话听完,带着鸭舌帽的脑袋在不停地点头,乖乖应答:“好,好,知道了。嗯嗯,谢谢医生。” 他答应得乖巧,但是硬是没看医生一眼。 等医生走了之后,姜南才松懈了肩膀,他没遇见过食物中毒,那个样子让他想起了之前某某大学饮水机投毒案,送来医院的时候,生怕他没了。 不过还好,虚惊一场已经脱离危险了。 姜南视线落在那熟睡人的脸上,只见他剑眉舒展,平时总是神采飞扬,阳刚帅气的人,此刻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总是让人觉得唏嘘的。 他不好离开,也没有他家人的联系方式,只能陪在他病床旁边。姜南坐在离病床有些距离的沙发上,拿出手机,打了会游戏。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姜南的眼皮已经在打架了,一直在打哈欠,眼泪将自己视线模糊了,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床上的男人。 一看吓一跳,只见王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正直勾勾的看着他,脸色惨白,差点将姜南吓得心脏骤停了。 这简直是惊悚片。 他倏地站起来,双眼瞪得圆溜溜的像是一只吓到了的小鹿,怔怔看着他,随后小声说道:“你你......醒了?” “嗯。”王衍哼出一个气音,眨了眨眼睛,身体不适,喉咙疼痛要命,使不上力气。 他刚刚也不是故意不出声的想吓他,而是刚刚醒没有力气,又见他正玩得认真就没打扰他。 “你感觉怎么样?”姜南低着头,看着他打针的手,青色血管分明,声音沙哑又清越。 迟迟不见他回答,姜南默默抬起眼看向他,只见他也正看着自己,双眼带着淡淡的笑。姜南不懂为什么他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但是很快就移开视线了。 “你说不出话来是吗?”姜南自我分析之后,又悄悄看了他一眼,便见他笑了一下,眨了眨睫毛,算是回答了。 姜南又收回视线,手指都拧在一起了。那他就不好意思说要离开了,他现在话都说不出来,他怎么可以将室友一个人扔在冰冷的病房里。 “医生说,你已经没事了,只是可能还是需要住几天院,哦,对了医生说你这是食物中毒,嗯......以后吃东西还是需要注意一下。”姜南斟酌又尽量冷静地把话说完了,随后又把王衍的手机放在他床头。 “我在旁边坐着,你有事叫我。”姜南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王衍看着他的反应,那看一眼又躲起来,看一眼又害怕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他原本想着这几天就和他摊牌的,突然之间有些说不出口了,毕竟他现在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让救命恩人再一次失恋,是不是不太合适? 姜南在等王衍家人过来之后,他就飞快打车回家了。 王衍在医院躺了四五天,姜南再也没去过了,他原本就和王衍不熟的,还是不去献殷勤了。 他又发现,这几天女友王水水又对他热情起来了。 之前也热情,但是现在怎么说呢,简直对他太好了,嘘寒问暖的,给他买了好多零食,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姜南拒绝了,但是根本没有用,他一个没留神,他就已经买了。姜南联系退货,但是商家那边不接受退货。 他当时人就傻了,得了便宜,开始惴惴不安了。 [你买这么多东西给我干什么?是有什么企图吗?]姜南直接便发消息问他了。 王衍在医院躺了这么久,他朋友一来,最初那个守了他一夜的小白兔室友,硬是一句关心的话都没问过,而是和他的网恋“女友”打得火热,他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了。 王衍嘴角翘了翘:[嗯呐,想看看哥哥的腹肌可以吗?] 姜南收到消息的时候,就有些为难了,他之前谈的恋爱,都从来没有拍过照片,更何况是腹肌照,更是没有过的。 并且很难以启齿的,他没有腹肌。姜南常年宅在寝室里,哪里来的腹肌。 姜南坦白说道:[我没有腹肌。] 王衍笑容凝固了一瞬,然后打字说道:[好吧,那小哥哥给我看你的照片好不好?]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软。 此刻就算他有些不愿意,但还是默默打开了手机的相机,但是第一次拍照,怎么都找不好角度,拍出来怎么都不好看。 最后姜南放弃了,直接拿着手机,随便拍了一张发了过去。 [我长得一般。] 发完之后,姜南就焦灼起来,这种照片被人打量评价的感觉,仅次于和人直接说话。 王衍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双眼微微眯起,姜南带着标志性的黑色鸭舌帽,挡住了大半张脸,眉眼落在阴影中,薄唇紧紧抿着,只露出一个紧绷又棱角分明的下颌。 [很帅呢,只是小哥哥能不能摘掉帽子,对着阳光拍一张呀,有些看不清楚呢。] 寝室没人,姜南犹豫了一瞬,还是将帽子摘掉了,发丝刘海垂落,他随手抓了抓,看了一眼手机中的自己,满脸的纠结。 [好吧。] 王衍:[期待期待哦。] 王衍再次收到照片的时候,微微勾起的唇瓣,眼底露出一丝停滞,只见照片中的男人,长长的黑发有些凌乱,带着一丝随意懒散的感觉。 他长了一张漫画少年的脸,一双浅色的眸子在光线下似发着光,唇红齿白,眼眸清澈漂亮,宛如漫画中的少年主角,他不会拍照,直直看着镜头显得有些呆呆的。 这张脸简直就是宅男宅女杀手啊。 王衍下意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居然被一张照片撩得有些热了。他是不喜欢女生的,他没有遇见过喜欢的女生,但是他也没有遇见过心动的男性。 但是这张照片,他却有了感觉,操了,他以前从没有想过会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的,因为他太敏感了,只是上手来几下,他都有些受不了。 到时候还没开始正事就泄了,这不是纯纯耽误人家女生吗? 让他找男生什么的,他想想便心如止水,只有姜南,他心痒痒,长得也太好看了。 难道他就是个看脸的? 他看过医生,西医和中医都看过。但是没有用,吃了那么多药,最后他们说可能是体质原因,某些体质就是很敏感的。 最后王衍都歇了心思了,但是现在那死灰复燃的感觉...... 姜南看着可可爱爱似的有些不直,但据他了解好像是真直男。 啧,难搞。 姜南见他一直没回他消息,心中忐忑不已。这他第一次发照片,就滑铁卢了? 他打字问道:[是很难看吗?] 王衍:[没有呢,小哥哥帅死了,只是我长得不好看呢,怎么办呀。] 姜南放下心来,接着打字说道:[没事没事,我不看这方面的。美丑无所谓的。] [你真好啊,忘记问了,小哥哥你多高啊?] 姜南:[183。] 王衍:[哥哥会不会介意比你高的对象啊?] 王衍身高187。 姜南呆了一下,抓了一下脖子,这么高的女生不常见啊。 [你不介意的话,我没关系的。]姜南连脸都不在乎,更加不会在乎身高什么的,他只在乎能不能好好聊天,好好网恋。 [我没关系的,我一直叫你小哥哥是不是不好呀,我们换一个称呼吧。]王衍嘴上叼着一个苹果,收拾东西准备出院了。 [e......你的意思是?]姜南想到之前那些女生让他喊过的称呼,一瞬间鸡皮疙瘩起来了。 [我比你小,你叫我宝宝吧。]王衍不知道脸皮为何物,说完之后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姜南心中想着,果然,没有人能逃脱宝宝这个魔咒,好在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所以他答应了。 [行。] 王衍在回学校的的士上笑了,明媚的眉眼间带着灿烂的笑,他继续回:[那我叫你什么?] 姜南抿着唇,刚想说随便,便看见他发来的第二条消息了:[叫老公好不好?] 姜南手一抖,手机都快拿不稳了,他之前的网恋对象,都是年纪和他差不多。十八十九岁的小姑娘,还是很害羞的,就算遇见那种性格外放一点的,也最多是喊宝贝。 这个老公的称呼他真的还是头一遭。 姜南低声呢喃着,自言自语似的:“这样不好吧,老公还是太亲密了吧......” 这边自言自语着,寝室门开了,他瞬间就闭嘴了,来人是曲春来和徐归,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的,氛围说不上来的暧昧。 曲春来坐在徐归位置上,拿着徐归的水壶喝水。徐归倚着衣柜站着,低头看着他。 两人顾及着姜南,并没有说什么。 但是姜南已经感觉要窒息了,马上想做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正在这时,手机又闪烁了一下。 [好不好嘛,小哥哥,求求你啦。] 姜南直接回了一句:[嗯,好。] 王衍见他答应得那么爽快,心中也有些别扭的。原本真的只是逗逗老实人的,然后他琢磨着老公这个称呼,发现自己居然并不排斥这么叫他。 [好耶,老公,么么哒。] 姜南顿时什么尴尬都忘记了,只剩下羞赧了,白皙的耳根完全红透了,心里砰砰直跳。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直到王衍回到宿舍,姜南还没有从那句老公里回过神来。他在思考,都已经这么亲密的关系了,是不是应该见面或者说进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是什么,姜南却有些不敢想了。 他还是不愿意线下见面。 姜南敛着眉眼,无意识的揪着自己的衣袖,唇轻轻抿着,呆呆坐在自己位置上,攒着眉头,直到寝室门再一次打开,他才回神。 曲春来和徐归都露出了或多或少的惊喜,站起来围着从医院回来的王衍。 曲春来声音有些轻柔,自带一股春风般暖意:“衍哥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王衍含笑点了点头,低沉着嗓音说道:“嗯,已经完全好了,身体倍棒。” “下次可别再什么东西都往肚子里吃了,要不是姜南那天正好在寝室,你怕是要驾鹤西去了。”徐归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开玩笑道。 几人说到姜南身上,姜南才抬头看一眼,然后正好对上王衍视线,他略略对他挑眉带着笑容样子没有之前那么恐怖了。 姜南抿唇对着他笑了一下,显得十分腼腆。 王衍笑容更深了些,直接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停住,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帽子,他的脑袋快低到地上去了。 姜南慌乱地眨了眨眼睛,王衍那压迫性十足的身体,站在他面前,那双白色的球鞋停在他跟前,姜南双手不知不觉地握拳了。 “姜南。”他的名字被王衍字正腔圆地叫出来。 姜南耳根都红了,从帽檐下小声嗯了一声。 “谢谢你啊。”王衍声音带着悦耳的笑意。 姜南声音更小了,“不用谢。” 王衍看着那个红透的白皙耳垂,心中笑意更甚了。 虽然很想看现在他害羞的样子,但是也不想为难他,道:“救命之恩啊,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好吗?” 姜南抿着唇,心中想的是他能有什么事情呢,但是也不纠缠,只是点头说:“嗯嗯,好的。” 王衍这才从他身前走开,对着他们说话:“今天周五,一起出去吃饭吧,我请客,就庆祝我死里逃生吧。” 曲春来和徐归都是没有问题的。而姜南是不想去,刚想拒绝的。 “特别是姜南同学必须要去,也是专门为了谢你的。”王衍盯着姜南说的,只见姜南唇角往下撇了撇,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姜南摩挲着自己的手机壳,兴致不高,他不喜欢任何聚会,也不喜欢出去,他们寝室除了他,都是帅哥。 一个人走出去的时候,都是备受瞩目的那种。开学的时候,他有幸和他们出去过一次。不停有女生看他们,关注度是他自己出门的百倍不止。 姜南成了毫无生机的蘑菇,在自己的角落里发呆,然后带上耳机听歌。带着耳机,他就有理由不参与他们的聊天了。 王衍余光都在观察姜南的样子,随后拿起手机。 姜南收到“女朋友”的消息。 [老公,在干嘛。] 然后王衍就看见姜南的耳根和脖子都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似的,迅速蹿红了,因为皮肤白,是樱红透白的颜色。 姜南眼神闪烁,脸颊发热,他发消息回道:[在听歌。] [老公听的什么歌。] 姜南对于他每说一句话,都要加上老公的称呼,只觉得无力吐槽,但是又觉得很害羞。 [没啥,就是打开网易云,从最热排行榜,从第一首往后听。]他就是掩耳盗铃而已,根本没有喜欢听歌的爱好。 王衍:...... 不得不说,他这个室友,真的是一个活宝了。 [那老公喜欢我给你买的零食嘛?] 姜南看着座位旁边还没拆封的包裹,只是撒谎说道:[嗯,挺好吃的。] 王衍心中骂了一句小骗子。 [对了,老公我给你买了一些衣服,你记得穿呀。] 王衍自己穿的潮,是个注意形象管理的,他已经看姜南几件旧衣服换来换去,看得很不顺眼了。他看姜南喜欢戴帽子,还给他买了三四个不同牌子的帽子。 王衍家是b市数一数二的药企,一点儿也不缺钱就是了。 [你别买了,我下次真的不会去拿了。]姜南简直被他乱花钱的行为吓到了,他一年买的东西都没有这几天女朋友给他买的多。。 [因为想让老公穿上我买的衣服呀。记得给我拍照哦。] 王衍却不在乎,他现在就是处于对姜南有些兴趣的阶段,也想对他好点儿,当然了,最终目的还是想跟他试试看。 姜南觉得之前给他地址的行为大意了,他买得越多,他负罪感就越大。 晚上的时候,几人结伴出去,原本姜南想像往常一样,跟在几人身后。但是王衍一把勾住他的肩膀,硬生生将人拉到几人中间。 “不是,姜南你怕什么,我们还能把你吃了?”王衍自然地和他勾肩搭背,并没有超越朋友的距离。 徐归和曲春来明显都愣了一下,徐归只当是因为姜南之前送他去医院的事儿,王衍想带着姜南玩儿了。 但是曲春来却将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打量了一下,最后露出一点意味深长的意味了。 姜南被人勾着肩膀,只觉得自己已经在心里反复去世了,这么近的距离,他要爆炸了。 但是他正在忍。 王衍身上的清新男士香水的味道,在他鼻尖萦绕着,而且他的温度隔着并不厚的衣服,传导到了他身上。 到了吃饭的地儿,找了一个包厢,明明只有四个人,但是却是很大的圆桌子,能上很多菜的样子。 王衍一松开他,姜南瞬间就像是泥鳅似的,从身边溜走了,往厕所走去了。 等到都上菜了,他才从厕所姗姗来迟。 王衍脸上带着浅笑,调侃地说道:“姜南,我还以为你打算住厕所了呢。” 姜南没说话,抿了下唇,想拉开一个椅子坐下,王衍喊道:“姜南,你坐过来,就四个人,你坐那么远干什么?” 姜南只能将那已经拉出来半截的椅子又推了进去。 他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舞蹈,慢吞吞的走到王衍旁边坐下,几人面前都放着一个小火锅,可以自己涮东西吃。 “喏,别客气,你想吃什么就拿什么。”王衍招呼了一下。 徐归和曲春来都已经不客气地吃起来了,这个缓慢转动的桌子上,放着一些海鲜和肉片蔬菜什么。 姜南默默呼出一口气,拿着一个馒头在啃,他沉默得像是一个透明人,完全不参与进他们的聊天中。 王衍抓起一把串好的虾,看着姜南,问他:“虾,吃吗?别只啃馒头,桌上这么多吃的。” 然后直接放在了姜南的锅里。 姜南嘴里含着馒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小声地含糊地说道:“谢......谢谢你。” 王衍对上他眸子,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拿干净的筷子给他夹了满满一锅的东西。 姜南咽下嘴里的馒头,微微惊讶地睁眼,连忙去拦他的手,慌乱地说道:“够了,够了,不要了......” 王衍将最后一筷子蟹肉夹进他碗里,声音低低:“你先吃,吃完我给你夹。” 姜南小声说道:“我自己可以夹的。” 王衍看着他的帽檐,因为他重新低头,已经看不见他的湿漉漉的眸子了。他语气带着一丝笑意,好似宠溺一般:“你最好是会自己夹。” 姜南那想当透明人的计划失败了,轻轻说了一句:“谢谢你。” 王衍听见了之后,嗯了一声,道:“不用谢。” 姜南原本还害怕王衍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但是还好。他只是给他夹了一锅的海鲜,然后就扭头和他们讲话去了。 他渐渐放松了,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火锅,终于无所顾忌地开始吃饭了。锅不是很辣,却挺烫的,食材鲜美,他吃的心满意足。 耳边是他们三个人的聊天。 知道他社恐,倒是没有人故意去cue他,他安稳地吃完了一顿饭,在这期间三人还喝了酒。 姜南也被他们劝着喝了一杯,他喝酒上脸,他们怕他喝醉了,就没给他倒酒了。 他听着王衍游刃有余地和他们聊天,不管是说起谁,说的什么事情,他都能接得住,也能抛出问题,让气氛十分融洽。 他慢慢地、默默地将头抬起来,视线落在他因为喝了酒有些泛红的脖子上。修长的脖颈上带着一个细条的项链,吊坠落在衣服里,看不见形状。 王衍的脖子并不是纤细的,粗大的喉结滚动,姜南视线又以龟速往下颌爬去,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脸颊上的肌肤也是红的。 落在那天然的笑唇上,微微勾起的幅度得体又自然,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鼻梁高挺。出门之前在寝室打理好的头发,有些乱了,却也越发显得慵懒自在了,他正侧着脸和他们说话。 姜南是知道这个室友长得帅的,但是没想到这么帅,浑然天成的帅气,自带主角光环一般。 王衍视线倏地一转,对上了一双好奇宝宝似的眼睛。王衍对着他露出一抹更加灿烂的笑容,牙齿洁白整齐,眼睛眯成了一个月牙,眼下卧蚕显得有些温柔。 姜南呆了一下,然后迅速低下了头,手欲盖弥彰地夹起桌上的虾皮,就往自己的碟子里放,手腕被人拉住了。 只听见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你这是在干嘛?” 姜南这才发现自己干的蠢事,原本酡红的小脸,顿时像是完全僵硬住了,手指握紧了筷子。 “是在帮他们打扫卫生嘛?”王衍眼角眉梢沁润的笑意,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令人心动的光芒一般。 姜南只是慌乱的点头,手腕一直在用力的往自己这边拉扯,王衍松开他的手腕,不为难他了。 王衍端起手边的酒杯,俊秀的眉眼噙着一抹柔和。他心中叹息,真是一只小心翼翼的小乌龟。 第50章 第五十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偷看被抓包之后,姜南那脑袋真的再也没有抬过了。将自己吃撑了也没有停下,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这顿饭才吃完。 徐归和曲春来直接找了一个就近的酒店,就打算不回去了。 三人除了徐归还面色如常,他喝酒不上脸,喝多少都是完全没事的唬人模样,而曲春来和王衍脸上都有些红了。 曲春来牵着徐归的手,狐狸眼微微眯起,唇角带着笑,道:“姜南,衍哥好像有些醉了,你回去注意一下哈。” 王衍正在结账,背挺得笔直,并没有半分醉态的样子,但姜南还是低着头,应了一声好。 “那我们先走了,你和王衍小心点儿。”徐归说了一句拉着曲春来走了,直奔旁边的酒店。 见王衍一直不来,姜南便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王衍正蹲在饭店外面的那棵大树下,一手按住树干,一手捂着自己胸口,一副就要马上吐出来的样子。 姜南连忙走过去,蹲了下来,他低声开口问道:“你怎么样了?” 王衍脸颊通红,特别是颧骨颜色更深些,他双眼清明,没有半点醉意,眼眸弯弯的,嘴上却在含糊低哑的说道:“嘶,难受,想吐,头晕。” 姜南抿了抿唇,低着头没有看他的眸子,眉头微微蹙起来了,没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真是找罪受。” 王衍挑了挑眉,没想到小乌龟还会吐槽,只当作没听见,依旧在说着:“胸口闷闷的,姜南,好难受呀。” 姜南听见他喊自己的名字,便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满眼醉意,像是一只迷路的羔羊,求助般看着他。 姜南认命的架起他的胳膊,将人扶了起来,又是这个姿势。只是这次王衍并不是意识完全不清醒的时候,他这样扶着他并不吃力。 他小声说道:“回寝室,睡一觉就好了。” 王衍默默靠近他,再靠近他,直到他低头能触及他的耳廓为止,他的呼吸在就他耳边。 姜南心跳声逐渐加快了,耳廓因为他炙热的鼻息发热,湿湿热热的感觉仿佛形成一股热流,将他的心脏攥紧了。 他心慌不已,他感觉王衍现在就是一个吃人的怪兽,他还不回到宿舍,他这个发霉的蘑菇就要被吃掉了。 感觉姜南脚步越来越快,好似后面有鬼在追一样,王衍便忍不住笑了。 那突然响起的笑声,让姜南耳朵麻了一下,脚步更快了。 “姜南,你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了。”王衍却故意拉扯他走慢,声音沙沙的。 “哦。”姜南乖乖走慢了一点,他靠近王衍这边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他脖子上雪白的颜色和耳根红透的颜色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副吸引人的画面。 王衍看着那个小巧的耳朵,喉结缓缓滚动了一瞬,他有一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但是又克制住了,这种行为对于现在的两人来说太过了。 “姜南,我其实没醉。”王衍离开他的耳朵,总感觉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咬下去了。 姜南没说话,只是抓着他的手,扛着他的手臂哼哧哼哧的往前走,一般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 他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姜南,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和人说话呀?”王衍拖长,带着喝酒之后人的大舌头语调。 姜南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心中腹诽,社恐的世界,是他这种社交悍匪不会懂的。 “以后你多和我说话好不好?姜南。”王衍那姜南没看见的眸子里,闪烁的无比认真的眸光。 姜南也没有说话,只当他是醉鬼在耍酒疯,然后就听见他说:“姜南,你再不说话,我可就要亲你的耳朵了......” 姜南登时脚步一顿,头往旁边偏了偏,差点将他扔出去,惊骇的偏头看他,只见王衍弯着眸子,脸颊带着醉态,有些傻里傻气的样子。 “怎么......怎么喝醉了,还会耍流氓的啊。”姜南小表情很明显的不高兴了。 “谁让你一直不理我。”王衍撇了撇嘴,他也就是吓吓他,然后他继续问他:“姜南,以后和我多说话好不好?” 姜南心中别扭,垂着眼,他低声嘀咕了一句:“你怎么说话像同性恋一样......” 霎时间,王衍呼吸都停了,他掩饰的打了姜南一下,笑骂道:“你他妈的才是同性恋呢,老子笔直。” 姜南这才松了一口气,扶着人上了楼梯,然后认命的回答:“可以和你多聊天,如果你第二天还记得今天喝醉说的话。” 王衍心中的喜悦还没尝出滋味来,就听见那小子说着。 “但是喝醉的人一般都不会记得说过什么吧,如果记得应该是装醉吧.......” 王衍:....... 谁说这小子笨的,简直精明的狠! 王衍沉默不语了,姜南就扶着人到了寝室,开锁,关门。将王衍放在他自己座位上,姜南才张开手舒展了一下筋骨,回到宿舍自己的位置上。 姜南看着王衍乖乖坐在椅子上,直勾勾眼神都有些直了,一直看着他,便有些紧张的垂下脑袋。 姜南说:“要不你先上床睡觉吧,睡一觉起来,就醒酒了。” 王衍却直愣愣站起来,姜南往后一退,害怕他发酒疯打人,但是他没有,而是拿着浴巾,直接进了浴室。 姜南见浴室门关上了,他轻轻松了一口气,但是里面传来的劈里啪啦声响,这让他想起了他食物中毒那天,也是在浴室出的事。 “王衍?你还清醒嘛?” “王衍?你还好吗?” “王衍,你没事吧?” 王衍哭笑不得的听着外面几乎隔几分钟就传来的询问声,觉得暖心又无奈。 洗完之后,王衍直接围着浴巾出去了,打着赤膊,姜南原本又想到门口询问他有没有事的,直接看见了他的上半身,愣住了。 不管多少次看见他的肌肉,姜南都会叹为观止,不懂为什么会有人的胸肌那么大,但是轮廓又那么好看,六块腹肌板板正正的镶嵌着,前锯肌好似鲨鱼的鳃,线条极其流畅。 然后是腰,腰不是很细,但是和那宽肩比,却又显得有些窄了。 姜南睁大了眼睛,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他之后迅速低下了脑袋,跌跌撞撞的往自己的位置走去,像是喝了假酒似的。 他心脏不停的狂跳,不知道为什么。 王衍很少这样出浴室,因为知道寝室有两个性取向不一样的。 但是今天只有姜南在,当时他也忘记了拿衣服进去,就这样直接出来了。 姜南似憋着气,话也不敢说的样子,余光看见王衍像是没事人一般,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来,手搭在腰上的浴巾上,微微顿住,视线看向姜南。 姜南登时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掩耳盗铃的翻动着,再也不敢往那边看了。 直到听见王衍上床的声音,他才放下手中的书,同时呼出一口气。 他心中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再次惊叹于他肌肉的漂亮,同时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能练出这种肌肉来。 姜南收拾好衣服,进浴室洗澡洗头了,顾及着王衍可能已经睡觉了,他就没吹头,只是擦了擦,然后坐在椅子上等头发自然风干。 手机上的消息闪烁了一下,是他的“女朋友”给他发消息了。姜南表情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抿唇矜持的笑了笑。 [唔,睡不着,想老公啦。] 姜南看着这消息,虽然觉得肉麻,但是听多了,也觉得还好了,没有一开始那种难以接受的惊慌。 [那......睡不着,怎么办啊?] 这个问题超纲了啊。 [想和老公打电话,想听听老公的声音。]王衍躺在床上打字,想着刚刚吃饭的时候他半天不说一句,这次他就想多听听他说话。 姜南是很少和别人打电话的,一般有人给他打电话,他会等别人挂了之后,回一句:“在,有事?” [老公可以吗?听听你的声音。]王衍勾着唇,已经能想象到他的表情有多纠结了,眉头肯定又蹙起来了吧,那唇也会轻轻抿起来。 [好吧。]姜南却没有拒绝,怕打搅到室友休息,打开门出去了。 王衍心中不是滋味了,这就是男女差别对待?爱与不爱这么明显吗? 见他迟迟没有打电话过来,王衍率先拨了过去。 姜南看着手机上的语音电话,表情都隐隐扭曲了一下,但还是接了电话了。 “喂......”他声音很小很轻。 那头没人说话,而是打字回道:[我这边室友都睡着啦。你说话,我打字吧,好不好?我就是想听听老公的声音。] 姜南想,好吧,老公都叫了,又聊了这么久,打个电话不为过吧? 他沉默半晌,才低声说道:“你想听什么?” 姜南的声音是典型南方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点儿含糊哝语的语调,但是又清越好听,听在人耳朵里,就觉得他是一个乖乖的男生。 [老公,说说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吧。]王衍听见这声音,顶了顶腮,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意。 “我喜欢的人?嗯......”姜南有些紧张的抓着手机,努力的组织语言,最终说道:“没有特定的标准吧,相处起来舒服就行。” 然后他又觉得这样的回答有些官方,忍着害羞加了一句:“我和你相处就觉得挺舒服的。” 王衍带着耳机,闻言眉尾瞬间挑了挑,轻啧了一声,心中腹诽,没想到他室友还有两副面孔啊。 面对他的时候,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字,现在面对着手机里面,完全不熟悉的人,还会撩人了啊。 [我和老公相处,也觉得很舒服呢。] [老公我们两个以后会在一起很久嘛?] 姜南看见这个话,顿了好久,才说缓缓道:“嗯......可能会吧。” 王衍唇角带着笑,最好是会。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从那之后,姜南和女朋友的关系他自认为是越来越好了。他也终于得到了女朋友的地址,也是在b市,离b大比较远的别墅区。 他在网上看见啥,也会想着给她买,虽然还是没有她给的多,他的衣柜已经快要堆不下了。 王衍在看见家里那一堆粉红色小女生用的东西的时候,简直是哭笑不得。 但是已经越来越不想和他摊牌了,在寝室时候,他和姜南的关系,在他刻意的靠近下,总算是好了起来。 但这也仅限于,在他问他话的时候,他不会装哑巴了,让他主动跟他聊天,那简直是做梦。 可在网上的时候,姜南又可爱得不行,他会在他的要求下,主动发语音叫他宝宝,哄他睡觉。 那种明明很羞涩,但还是哄着你的感觉,真的让人有一种被珍视的感觉,王衍越是心动,就越不敢捅破窗户纸了。 起初只是想玩玩的,没想到现在把自己给玩进去了,偏偏他试探过很多次,姜南对于同性恋这件事十分抵触。 姜南则是感觉十分舒心,他这个女朋友谈了一个半月了,已经是他所有女朋友中最长的,特别是现在两人的关系都很好,吵架都没有过。 他感冒或者难受的时候,她就会美团买好药送在楼下,然后他室友王衍就会抢着药给他泡,虽然很感激他,但是他敏锐的危险系统,总是给他发出警示。 两人没事就会一起打游戏,或者腻在一起聊天,几乎无话不谈的地步了。姜南的家庭情况和他的一些习惯喜好,都告诉了她,而她也和他说了。 但是两人从来没有提及过要见一面,带着一种意外的默契。 曲春来嚼着口香糖,视线在捧着手机发消息的两人身上,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然后只见两人手指一顿,姜南将手机放在桌上,掩饰的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喝水。 王衍只是随意的抬起眼看了过去,只见曲春来露出一个微笑,眉眼微微一挑,嘴角噙着笑,比了一个出去的手势。 王衍眨了眨眼,回给他一个笑,随后跟着他一起出去了。徐归在位置上玩游戏,没管两人的动作,姜南更是看都没看一眼。 曲春来一出去,便压低了声音说道:“衍哥,你喜欢男人早说啊,我就选你,不选徐归了。” 王衍只是笑着接过他递过来的口香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老徐也拿不住你啊,我更不行了。” “什么叫拿不住我,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我们这个圈子里哪来这么多规矩和原则,就是享乐为主。”然后他狐狸眼对着王衍眨了眨,道:“衍哥什么时候想了,可以来找我哦。” 王衍很想和他说,两人撞号了没有结果,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低声的说道:“暂时没这个想法。” “对我没想法,对姜南有咯?”曲春来含笑看着他,表情调侃。 王衍并不奇怪他能看出来,因为曲春来是一个人精儿,特别是观察这方面的事情,更是敏锐。 “有,但是也没办法,他没有这个想法。”王衍表情有些惆怅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和他开这个口。 曲春来有些惊讶的看过去:“他没这个想法,你俩不是每天都在聊天嘛?这还没想法?那聊啥呢?” 王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整件事情告诉了曲春来,因为曲春来对于这方面是感情是比较丰富的。 曲春来在听到他说了整个过程之后,像是听天书一样,完全不敢相信这事是能真实发生在身边的。 “我擦,他一直以为你是女的?你俩明明在同一屋檐下,还网恋起来了。我就说姜南那小子的穿衣风格咋和你越来越像了,你们可真会玩儿啊。”曲春来为他们鼓掌了,表情那个精彩。 “你可别笑话我了,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你也知道他的性格,我可真的不敢和他说,我就是他的网恋女友,我觉得他能恨我一辈子。”王衍露出一点苦涩的情绪,然后问他:“你有啥好办法能解决这个事情吗?你想要啥,哥都给你买。” 曲春来双眼发光,他是知道王衍家中有钱的,而且还大方,他道:“你这样说,我可就不困了。” 王衍勾唇笑了一下,露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要我说,过几天就是徐归生日,酒一喝,床一上,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也不是让你强迫他,就试试,看看他爽不爽,男人嘛。爽了之后,根本就不会想别的了。”曲春来一直都是将王衍放在猛1位置上的。 王衍嘴角抽了抽,酒一喝,姜南一软,还上个屁床,再说了他也不想这样,他谈恋爱就没想随随便便玩玩。 然后曲春来又说了很多法子,他斟酌的参考了一些,但也没有全信。 他不想再和姜南这么网恋下去了,这种谈了和没谈一样,只能捧着手机谈恋爱的感觉,他已经厌烦疲倦了。 对于王衍的无法忍耐,姜南还忍耐的挺好的,完全没感觉到自己的女朋友可能是个带把的。 徐归的生日他原本也不想去的,但是当个人都去,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他的时候,那拒绝的话如鲠在喉,说也说不出来。 最终还是被带着去了。大概就是那老一套,吃饭,唱歌或者夜店。 来的人多,最终徐归选择了去ktv,地方大,没那么吵。 姜南想着饭也吃完了,就打算直接默默开溜的,但是谁知道,被曲春来一把抓住了手腕,拖拽着往ktv走去了。 一路上他还在说着各种东西,问着他各种问题,什么你喜欢白色的袜子还是黑色的?你喜欢长发还是短发?你喜欢个高还是矮个? …… 姜南不明所以被他带了过去,曲春来还和他玩游戏,玩骰子,一直陪着他喝酒,姜南一开始还有些疑惑的。 但是转眼看着今天的主角,徐归抱着另外一个男生放在腿上的接吻的时候,他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他也终于知道了曲春来一直拉着他喝酒的原因了,原来是他失恋了。 “你……你别伤心。”姜南被灌的脑子发懵,低声安慰他。 起初曲春来没听见,低头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姜南拿着被他倒满的酒杯,和他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又说了一遍:“你别伤心,男朋友以后可以再找,你会找到更好的!” 曲春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眼神落在和别人打的火热的徐归身上,眼底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笑了一下:“好,我不伤心。” 他真的不伤心,他和徐归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徐归找了别的男人,他也不是什么纯情少男,只有他一个。 只是被姜南真诚安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觉得暖心又好笑。 见他傻乎乎的根本不需要他劝,自己给自己倒满,又自己喝上了,便按住他的手腕,低声问道:“姜南,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啊?” 姜南愣了一下,听见这话,生理反应直接抽出了手,然后想也不想说道:“我喜欢女生,我……嗝,是真的直男,你别找我,我不行的……” 曲春来没说话了,只是对着不远处还在宛如交际花一般的王衍使了一个眼色。 王衍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淡淡笑了一下然后道:“你们先玩,我找朋友有点儿事。” 没有人拦他,他走到了曲春来的旁边,曲春来站起来,让他坐在姜南旁边。 姜南呆了呆,抬头,从帽檐边看见了王衍的脸,唇勾着笑一下。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没有之前那么敏感了,也没有清醒时那么社恐,他和王衍的关系,比他和曲春来的关系更熟些。 “是你啊,你来干什么……来喝酒的吗?”姜南笑起来,更加可爱了,两颊红红的,拿起酒杯怼着王衍的脸就去了。 王衍见他一脸醉态,酒在嘴边,他想也没想就顺着他的手喝掉了。 然后,姜南就呆住了,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在喂王衍喝酒,而且还是用他的酒杯。 他吓得手一松,那杯子直接砸在王衍腿上,被王衍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姜南直愣愣看着他,耳边是一男一女对唱情歌的声音,但是他却直接手脚发麻,最后垂下眼眸,想到了什么,思绪混乱无比。 王衍见状,先是无奈的将酒杯放在桌子上,自己往他身边坐了坐,想凑到他耳边说话,不然根本听不清。 谁知道,姜南自己抬起头,看向他。 王衍对上他黑暗中看不清神情的眸子,他声音不低不高,趁着音乐的间隙,说出了口:“老公。” 也许喝了酒壮胆,平时不敢说的话,现在敢说话了,平时不敢承认事情,现在敢承认了。 姜南如同被雷击一般,他觉得自己越来越醉了,脑袋也越来越晕,甚至他还出现了幻觉,他听见王衍叫他老公? 他为什么叫他老公? 不是只有他女朋友,他宝宝才能叫的吗? 他倏地站起来,但是又因为手软脚软啪一声又倒了下去,这下直接扎进了王衍怀里。 王衍看着他像是一只呆头鹅似的,先猛地站起来,后来又晃晃悠悠倒下。 姜南脑袋晕晕沉沉的反应了几秒,想要自己爬起来,手指落在他胸膛的肌肉上,他下意识的捏了捏。 然后下意识地想到,哇,原来胸肌不是硬的,是软的诶,是能够捏出形状的诶。 姜南之前一直以为是和腹肌一样硬的肌肉群呢。 王衍低头看着他像是研究什么重要稀奇生物一般,捏了又捏。 他忍不住躲了躲,姜南的手指居然跟着抓了过来,他忍无可忍,对他近在咫尺的耳朵说道:“老公,捏的舒不舒服?”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房间门里闪烁着五光十色的光。这暗色的房间门,似乎只有唱歌屏幕还发着莹莹的光芒。但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并不影响某些人的狂欢。 曲春来才从姜南身边站起来,他身边就围过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他眯眼一瞧,原来是他一个学院的学长,长得也算俊俏吧。 他望了一眼趴在王衍身上的姜南,没忍住笑了一下,随后接过学长递过来的酒杯,手抓着他的手,十指相扣了。 明明今天还是两人第一次交流,但是那又怎么样? 而此刻的姜南却感觉自己像是放在油锅里烹炸,耳边男人的声音,又叫了他一遍老公。 他脊背一僵,连滚带爬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然后摸着沙发,想要顺着沙发沿往旁边挪过去,但是很快被人抓住了手臂。 姜南慌乱无比,他仅存的脑容量无法分析这件事情的复杂性,只是下意识就想要逃开。 但是他避无可避,他被人拽着手臂,环着腰抓了回去,无法反抗的力量。 王衍看着低着头,摩挲着往旁边蹭去的姜南,只觉得更像是一只缩头缩脑的小乌龟了。 他将小乌龟抓了回来,然后松开环着他腰的手,另外一只手还抓着他的手臂,没有松开。 姜南下意识地咬着唇,低着头,不看不听不管身边的人是谁,势必要将乌龟装到底。 “姜南,老公,我就是王水水......”王衍也是头一遭经历这种事,也很无助慌乱的,他说完之后,想去看姜南的表情。 但是只看见了一个黑漆漆的帽子,以及紧绷的侧脸,因为他在咬牙,显得旁边的轮廓线条更加明显了。 姜南保持沉默一言不发,但是眼眶却有热热的感觉,一圈都是酸胀的感觉,他心中闪过很多画面,最终连成串。他倏地发现一些东西是有迹可循的。 他“女朋友”买的和王衍一模一样的鞋子,当时只以为是巧合,还因为和他撞鞋了,和王衍道歉来着。 最后王衍只说没关系,对象送的鞋就是要穿的。 还有那天他生病了,王衍说他的外卖到了,要不要顺势给他拿药上来。姜南不想麻烦别人,但是王衍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就下楼了。 姜南从床上下来,就看见王衍已经拿他的杯子,将药泡好了。 当时他就觉得疑惑,为什么王衍会知道他生病了,他明明只和“王水水”说过。 病得昏昏沉沉的他没多想,喝了药之后,又躺在床上休息了,之后也从来没再想过这件事情。 “姜南,你说句话好不好,和王衍在一起行不行?”王衍见他一直不说话,露出几丝无奈的表情,又重复了一遍。 “不好。”姜南想也不想说道,他声音很小,嘴唇还在无助地抖动,还好帽檐挡住了他的眸子,没有将他眼底的情绪暴露。 只是那控制不住的眼泪,从侧脸落下,在下颌积成了水滴,要落不落。 王衍登时愣住了,他看清楚了姜南的口型,他拒绝了他,见到他不知道因为什么抖动的唇,以及落下的眼泪,顿感心疼又觉得不是滋味了。 王衍想,是女生还是男生真的那么重要,不是只要喜欢就好了? 姜南也说不清自己在哭什么,也许对于那个无比舒心的网恋女友他是喜欢的。但是他没想到两人居然是以这种形式面基,更想不到她居然是他。 “嘿,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但是你不喜欢男生,我不敢说啊。”王衍知道这件事是他的错,所以他完全没脾气,只是耐心哄他。 姜南心中有气,觉得自己很像是一个笨蛋,被人玩得团团转,他飞快说道:“你明知道我不喜欢男人,你还这么玩我?” 王衍到底不会唇语,他声音那么小,又说得那么快,这里边音乐声音又大,他根本不知道他说了啥,他道:“姜南,我们去外面说好不好?这边声音太大了,我听不清楚。” 姜南抿着唇,坐着不动,整个人发出无声的抗拒。 见状,王衍思索了一下,说道:“姜南,你是不是喝醉了走不动,那我抱你出去吧。” 这些日子他也算是摸清楚了姜南的一些习惯。他害怕尴尬,而且有些吃硬不吃软的属性在身上。 你好言和他说的时候,他就百般推辞,你若是强势起来,他也许会半推半就地答应他的要求。 姜南听见他的话,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都愣住了,难以置信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老公,要我抱吗?”王衍笑容浅浅,眼底暧昧在流转,故意这么喊他,还拉长了语调。 姜南觉得心脏一缩,心中叹道这人好不要脸啊,怎么叫一个男人老公,叫得这么熟练。 姜南瞪了他一眼,憋着一口气,自己站起来,往外面走去,只是走的路线歪歪扭扭,一看就喝醉了。 王衍跟在他身后两步的距离,然后见他直直往前走,都快要走出走廊了,这才拉着他的肩膀,将人往无人的包厢里带了过去。 姜南气呼呼的,眼泪也没停过,坐在沙发上,漆黑包厢里并没有关门,光线照进来。外面的看不清里面的人,里面的人却可以看清楚外面的情况。 姜南捏紧了拳头,心中气得不行但是又有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发酵。他看着王衍并没有坐在他旁边,而是搬了一个椅子,和他面对面坐着。 “老公。” 姜南耳边嘈杂的声音消失之后,这个称呼越发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还有那低沉好听的男声,更是让他瞬间门连哭都忘记了。 他怎么可以,喊得这么自然....... “你和我试试吧,姜南。”王衍语气低,但是眉眼间门却不卑微也不乞求,而是一种浑然天成的自信和明媚。 他从来就是一个开朗自信的人,他想好了很多方法让姜南答应。 “不试......”姜南清越的声音因为带上哭腔,显得有些哽咽了。 “你别哭,姜南。”王衍看不见他还有没有流眼泪,只是听那声音便觉得有些心疼了。 听见他温柔的声音,像是哄小孩的语调,姜南不知为何心中更加酸了,很少有人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仿佛他就是一个宝贝一般,会被温柔地对待。 姜南的紧紧咬住唇,偏头不去看他。连他的影子都不想看见。 “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但我是真的挺喜欢你的,姜南。给我们三个月的时间门好不好,如果三个月之后你还是坚持不行,不要和我在一起,我就直接搬出去住,再也不在寝室碍你的眼。”王衍缓缓的语调,带着叩击心灵的力量。 “你......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女生,还这么骗我,这就是你的喜欢?”姜南因为都置身黑暗中,倒是没有那么害怕和人交流了,左右别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和样子。 “是啊,我知道你喜欢女生,如果我不骗你,你根本网恋都不和我谈。我和你网上聊天说的事情,都是真的,感情也是真的,保证没有半句假话。难道你觉得我们之前的一些开心都是假的吗?”王衍相较于姜南的情绪波动这般大,甚至带着哭腔,他却是很冷静的话语。 姜南鼻尖发酸,那控制不住的眼泪又开始流了,他说的也是真的,半句话也没骗他啊,明明感觉网上聊天感觉那么舒服...... 他依旧倔强地说道:“我不能接受男生。” “为什么?姜南,你给我一个理由。”王衍依旧不着急,而是望着那个倔强的小乌龟。 姜南发热发涨的脑袋不停地转动,他磕磕绊绊地说道:“男生和女生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身体构造不一样是吗?”王衍低声说道。 “嗯......”姜南自以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肯定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的姜南,我给你上,你想怎么干怎么干,你把我当女的都行。女生能给你的快乐,我半点不让你吃亏。这样行了吗?”王衍语调依旧十分稳定,甚至带上几分宠溺的笑,没有半点玩笑,正经地说道。 这话却像是一个重磅炸.弹直接将姜南给炸懵了,这种话......这种话是能说的吗? 他处于一种被人重塑三观的震惊中,他是王衍诶,王衍诶,王衍说要给他上。 王衍是法学院成绩数一数二的好学生,就算是新生也早已经在老师和同学面前留下了浓墨重彩的形象了,他之前辩论赛,一战成名。 明明身为一个大一新生就可以和学长学姐组队,去参加全国举行的大学生辩论赛,在辩论场上舌战群儒,挥斥方遒。 但是又不会让人觉得他聒噪,辩论的时候甚至脸上能一直都挂着浅浅的笑,半点不生气,完全让人不设防的样子,最后却说得对方哑口无言。 获得最佳辩手的位置。 甚至他因为长得帅,辩论反驳也如沐春风的感觉而在网上火过一段时间门。只是王衍并没有要进军演艺圈的意思,热度没了也就没了。 他打篮球还厉害又健身,称得上文武双全了。 当时他们班的门槛都快被别的学院的女生都踩烂了,就是为了见见他长什么样子。 姜南几乎是丧气的垂着脑袋,他抿着唇不说了,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说得过他的。 “或者你是觉得以后想生孩子,我生不出来?”王衍声音低低的,似乎有些失落了:“这件事很遗憾,我确实做不到,但是总是有办法的不是吗?孤儿院的孩子,我们取得了领养的条件之后。我陪你去找你喜欢的小孩子。成吗?” 姜南依旧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他没告诉他,他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小孩子,也没想过要生小孩,他这种性格,照顾自己都够呛,更加照顾不好小孩子。 他也不懂王衍为什么会想那么远,明明两个人甚至都还没在一起。他就想了很多年之后的事情,好似两人真的会有以后一样。 见他又久不说话,王衍似无奈语气说道:“姜南,你不说话,我可就默认你要答应我了。”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处于半清醒半混乱状态的姜南,低声固执地说道:“我不要......” 王衍沉默半晌,才缓缓说道:“姜南之前你还说我们会在一起很久的,不过一个月而已,就不算数了是吗?” 姜南心里也很不舒服,憋屈又难过,情绪起伏很大,眼泪也流的很快。这个月两人聊了很多,三观理想以及一切都说了。 “你说你喜欢画画,不想学法也不想当律师,只想安静地在家画画,可以啊。以后我赚钱养家就好了,你只要在家待着好不好?”王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一定要是女生吗?我们在一起的一个多月,你一点都不开心吗?就三个月的时间好不好。三个月之后,如果你还是不想和我在一起,那我就搬出寝室,保证不缠着你,也不在寝室让你尴尬,行吗?”王衍见他一直不说话,便坐了过去,坐在他旁边。 姜南感觉到他坐在自己身边,原本他应该马上离开才是,但是他却坐着没动。双手死死捏住了拳头,咬着牙依旧不肯说话,脸颊一片都是湿润的,眼睛胀痛得不行。 他原本就是泪失禁体质,现在喝了酒之后的情绪越发不受控制了,都因为哭的起伏太大,所以喘不过气来了,打着哭嗝。 王衍听见了抓着他的手臂,将人转了过来,在黑暗中去捧他的脸,手心一片湿润,王衍心中默默一叹。 姜南僵着脖子不配合他的动作,但是也没有拒绝他,感觉他的手指在为他擦眼泪,王衍的手掌很大又很温暖。他没有和别人这么亲近过,被人捧着脸,细细地擦着眼泪。 “老公,还打算哭多久,看得我很心疼了。”王衍大概知道了他的决定,他拇指擦过他的眼下的泪痕,问他:“抱一下好不好?” 姜南一动也不动,他心中摇摇欲坠的信念已经从底部坍塌了,他想没有人能拒绝王衍,真的没有人能拒绝。 反正他不行。 这也是他觉得最崩溃的点。 王衍没有让他主动的想法,姜南能松口和他试试,已经是飞跃似的进步了,所以他主动抬起手臂将人抱进怀里了。 随着这个拥抱,姜南源源不断,似没有穷尽的眼泪消失了。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了,脸埋进他肩膀,王衍身上有沾染上烟味和酒味,但是也有好闻香水的味道。 清淡又温暖的味道。 姜南感觉到他带着帽子的脑袋上,被人摸了摸,他听见在他耳边含笑又清朗声音说:“乖乖的,小乌龟,我会对你好的。” 姜南红着脸想,谁是小乌龟,他吗?他才不是小乌龟,他是小蘑菇,只想自己在角落里发霉就好了。 他被心中莫名其妙的感觉淹没了,眼眶不再酸胀,他在黑暗中,默默伸手,回抱了王衍。姜南还在固执地强调,以表明自己之前立场的坚定:“三个月,说好了。” 王衍笑了一下,手指摸了摸他滚烫的耳垂,他道:“好,我记着的。” . 两人在那天摊牌之后,酒醒之后,姜南只觉得毛骨悚然。他居然真的松口和一个男生在一起了,还是和他室友,他觉得那天可能喝的不是酒,是汤才对。 破天荒的,这两天,姜南为了躲王衍,连着两天都出门了,呆在咖啡店的小包厢里,一待就是一天,直到晚上寝室人都回来了,他才慢慢吞吞地回到寝室。 只是没想到,他今天在楼梯口,就遇见了王衍,他下意识转身就要走,被身后人的一句话止住了他的脚步:“姜南,耍我有意思吗?” 姜南双眼微微一睁,站着不动了,然后感觉王衍走到他跟前,他似乎并没有生气,甚至语气还是平静的。 “姜南,别躲着我了。”王衍看着这个躲了两天的男人,真是为难他一个那么喜欢待在寝室的人,两天都回来得这么晚了。 “我没躲。”姜南轻声反驳,显得并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姜南望着他的裤子,他穿了一条黑色的裤子,膝盖上还有两条银色的锁链吊着,显得有些潮,白色的运动鞋,也是干干净净的...... “南南,你摸着良心说,你没躲我?”王衍手指敲了敲他的帽檐,像是在敲乌龟壳。 姜南摸不了半点,因为他就是在躲他,他狡辩说道:“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不知道怎么面对,就直接逃走是吗?姜南你就是这么谈恋爱的吗?”王衍语调轻缓,明明那么温柔的话,却让姜南觉得头皮发麻,不知道怎么辩解了。 “你这么会说话,我说不过你,我不说了。”姜南偏头看着花坛旁边的花花草草,闷声说道。 “你好不讲道理,明明自己没有理,却要说是因为说不过我,你真的太欺负人了。”王衍手指又敲了敲他的帽檐。 姜南偏头想躲开他的手指,只是道:“我没欺负人。” “那就好好和我处对象,你说过的,三个月,别躲我。不会怎么和我谈恋爱,我教你谈。”王衍知道他对于别人触碰很敏感,没有他的同意他也不敢去抱他。 姜南还能说什么,明明是王衍自己说的三个月,现在又变成他说的了。他有些不高兴地抿了抿唇,往楼上走去。 王衍也不在意,只是跟着他进了寝室,然后见只有徐归一个在寝室,而且还在做发型,便问了一句:“曲春来呢。” 徐归有些迷茫地看了他一眼,他道:“我怎么知道。” 王衍也怔了一下,他也是下意识就以为两人是一对而已,见他表情惊讶,徐归只是讽刺地笑了一下。 “你们直男是不会懂的,我们这个圈子里,脏的很,也乱得很,能保持一对一的关系一个月就算是很吊了。我和曲春来也是看对了眼,想了就约一次,厌烦了就找新的,别把你们的思维往我们身上带。”他说得明白露骨,让寝室这两个“直男”登时变了脸色。 姜南低着头,表情微微有些愣住了,他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言论,忍不住想到,原来三个月已经很长了啊,那王衍应该就是想玩玩吧。 王衍讪讪一笑,不说话了,回到位置时看着姜南明显低落下去的情绪,拿手机给他发了一个消息。 [老公,别听他的,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 姜南看了一下手机,这消息是王衍拿自己的号发的。他一开始还呆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等到发现没人注意才拿起手机看。 姜南看了消息就放下手机了,并没有太在意,他想的是。反正就三个月,他不能再多了,他是喜欢女生的,只是无法拒绝王衍罢了。 “你还要出去?”王衍见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不由惊讶问道。 徐归只是对他笑了笑,“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走啦。” 然后徐归也走了,这原本显得狭窄的寝室,因为只剩下两个人了,所以显得有些空了。 姜南掩饰性地打开电脑,又打开老师布置的作业。虽然他已经完成了,但他想显得自己很忙碌,所以一直在翻来翻去的。 明天周六,一般都不会睡得那么早,王衍将自己桌子上几盒已经剥好的水果放在他桌子上,低头看着他的作业。 姜南指尖一僵,然后低头说了一声:“谢谢。” 王衍也不拆穿他欲盖弥彰的行为,只是道:“姜南,作业写完了,要不要一起玩游戏。” “哦,好。”姜南手指飞快点动着鼠标,然后回答道。 “那你快写,我先去洗个澡。”王衍抬手隔着帽子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就收拾东西去了浴室洗澡。 姜南将视线放在自己作业上,检查了一遍之后,就保存了,然后就开始发呆。他之前从来没有和认识的男生组队玩过,他之前是看见过王衍玩吃鸡。 他很厉害的,但是之前还装作那么呆呆的人机样子跟在他身后舔包...... 姜南撇了撇唇,腹诽道,王衍真是太会演戏了,难怪这么多人喜欢他。 他看着那盒剥好的红柚,瞬间又觉得王衍不光会骗人演戏,还是真的会照顾人,知道他喜欢吃红柚,都给他剥好了。 难怪有这么多人喜欢王衍。 姜南一口吃掉了一瓣柚子,他想,自己真的好容易满足哦,一盒柚子就收买了他。 但是红柚真的很好吃诶。 他用力的嚼着满口酸甜的柚子汁,双颊吃的像是松鼠似的,但是王衍将浴室门一打开,他就一股脑咽了下去,然后还悄咪咪的将手边的柚子推开了。 王衍见状只是笑了一下,然后一边擦了擦头发,一边抽了一张纸,递到姜南跟前,道:“擦擦嘴,嘴上都是柚子汁。” 姜南下意识接过,擦了擦才发现被人骗了,根本没有柚子汁,之后就捏紧了那张白纸,小表情有些郁闷了。 王衍并不遮掩的笑了几声,他穿着一件黑色背心就出来了,手臂肌肉健硕,然后其他肌肉更是厚实饱满,姜南视线根本不敢乱看,呆呆看着屏幕。 “作业做完了没?”王衍问了一句。 姜南讷讷说道:“做完了。” “先去洗澡,然后在玩?还是先玩,再去洗澡?”王衍穿上了一件外套,然后问他。 姜南这才站起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还没洗澡洗头,在要不要摘不摘帽子中纠结,有人注视,他总是有些不习惯。 最终还是决定把帽子摘掉。 然后王衍便走了过来,站在姜南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姜南低着头,脸颊发红,被王衍直勾勾的视线盯的有些焦灼,他后悔了,之前应该戴帽子的。 王衍看着姜南被压得软趴趴的头发,他发际线低,就算是这样,还是可爱,不显得难看。而且清俊的脸庞露了出来,鼻尖上的浅色的痣,越发明显,自带一股纯欲的感觉。 姜南就这样愣愣看着他抬手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去吧。”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洗漱好的两人,就开始打游戏了。 这还是第一次两人一起双排,技术都挺好的,谁也不拉谁的后腿。 正在和人正面刚枪,两人都有些紧张了,“老公,左边那间矮房子里面有两个人,小心点儿......我打倒一个,你那边能补一下枪吗?” 起初姜南真的因为王衍叫他老公浑身难受。但是后来,他投入游戏中就习惯了,能够直接自动忽略。他压着狙击枪,对着那个队友,瞄准之后,一枪爆头了。 两个人都倒下了,他们那一队直接淘汰了。 王衍见状,低声笑道:“老公,真棒。” 姜南从紧张情绪之中退出来之后,再听见他说话,就觉得耳朵发红,整个人都麻了,他气音说道:“能不能别叫老公。” 王衍正在开车跑毒,闻言唇角微微勾起,问他:“为什么不能叫。女朋友能叫你老公,因为我是男的,所以你就嫌弃了?” 姜南抿了抿唇,不说话了,他又来了,这种让他无法再拒绝的话术,最后他没忍住说了一句:“真是恼火。” 他说话声音很低,没人听见,王衍也没有,当然姜南也不是真的很恼火,就是类似自言自语的碎碎念而已。 王衍故意放水被人打倒了,然后因为周边人太多,他就淡定说道:“没事,别来扶我了,白色房子二楼有两个,那个蓝色矮房子有一个。” 姜南表情严肃了一下,打开四倍镜观察了一下。 一共还有四个人,一队是完整的车队,另外也是一个孤狼。 王衍摘下耳机,直接走到姜南旁边看着他,洗完头之后就没戴帽子,当然了,是王衍提议的,说晚上戴帽子长不高。 姜南白净的脸蛋一览无遗,双眼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唇紧张地微微抿着。 王衍拿起桌上的草莓吃了一个,然后叉起一个递到姜南嘴边。 姜南一开始吓一跳,握着鼠标的手都松了,慌乱抬眼看他,只见王衍根本就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屏幕,还在说着:“他们应该没发现你,你先苟一苟,等等再上。” 姜南这才飞快张嘴咬住了那颗草莓,视线回到屏幕上,而王衍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倚在他电竞椅上,然后一边吃水果,一边喂他。 最后两分钟,姜南对战两个人,飞快闪躲又跳跃,打了一个急救包,就冲了上去,然后成功了。 “唔,赢了!”他想说话来着,但是嘴里全是草莓有些含糊不清了。他表情兴奋,眼角眉梢带着鲜活又灿烂的笑意。 王衍放下水果,抬手和他击掌。 姜南伸手拍了两下,然后直接对上他含笑的眸子,姜南卧蚕很深,笑起来很可爱,他这么毫无遮挡地看着王衍的脸,让他笑容有些僵硬了。 他就想坐下来的,但是王衍伸手又揉了揉他的脑袋。他头发松软,是偏长的。到了下颌的棕色带着微卷的发丝,就像他的眼瞳颜色一样,他的头发也是天生浅棕。 “还玩不玩?”王衍对着他挑了挑眉,神情带着笑意,恍若潺潺流淌的春水,将人腻在他眼底的春日里。 姜南无知无觉地脸红了,他垂下鸦色的眼睫,低声说道:“玩吧,你还玩吗?” “你玩我就玩。”王衍说着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然后两人就这样打游戏,打到了两点,有吃鸡的时候,也有输的时候,但是总体来说,姜南觉得很开心,他觉得很刺激呢,有难度,但是又不是那种毫无可能取胜的挑战。 姜南就觉得畅快,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越玩越兴奋,但是王衍却不玩了,他从后面按在他肩膀上,低声说道:“该休息了,南南,两点了。” 他叫他南南,总是让他想起他妈妈,小时候也喜欢叫他南南的,但是后来长大了,就不叫了。 “哦。”姜南低声道。 然后就去洗脸刷牙了,两人还是生疏,王衍没有去洗漱台打扰他洗脸刷牙。 . 就这样两人度过了平安无事的一周,姜南能感觉到王衍的靠近,但是他却不抵触,因为王衍十分有分寸,循序渐进总是踩在他能接受的底线上,然后又强势慢慢地让他的底线越来越低。 王衍顾及着他的感受,慢慢来,甚至跟他牵个手,都是找借口,碰一下就离开,而就这姜南都耳根红得似能滴血。 姜南正拿着平板画画,他画的是自己最近看的动漫人物,其实他这个法学专业是他妈想让他学的,而他自己这么讨厌和别人打交道,自然不可能主动来学这个。 他妈妈从小给他报了很多培训班,他只喜欢画画,安安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用和别人说话,可以将自己想的东西都画出来,这就像是他自己的乐园。 他来这个学校之后,已经很久没有画过画了。其中一个原因是在寝室很不方便,总是有人进出或者说话,他会被打扰到。 他床板倏地被人敲动了一下。 姜南呆了一下,便听见王衍的声音想起:“南南,在睡觉吗?” 因为姜南的床帘是拉起来的,看不见里面的人是在睡觉还是干嘛的。 姜南将平板放下,坐起来,拉开床帘,望着下面的王衍,他总算不是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直视了:“怎么了?没有睡。” “下来,帮我一个忙好不好?”王衍脸上带着一种很难为情的情绪,而且还要眼神闪躲着。 姜南心中疑惑了一下,还是从床上爬了下来,现在正是周末,寝室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过来厕所。”王衍转身进了厕所。 姜南蹙了蹙,他看见王衍手上拿着的医用棉签了,他不忘记将自己桌子上的帽子带上,然后跟着他进了厕所。 王衍正背对着他,说了一句,“把门关上。” 姜南手指微微一顿,心中也犹豫了一瞬,但是出于对他的信任,和这些天卸下的心理防线,还是将门给关上了。 但是他一转头,然后就马上后悔了,甚至想立刻冲出去。 只见王衍背对着他,将上衣脱了。 厕所并不大,两个成年男人待在里面,显得异常拥挤,手臂都伸不开的程度。 姜南连忙躲开视线,只看见了那一闪而过的劲腰,他耳根又开始发热了,手抓上了后面的门把。 王衍转身看着他动作,微微挑了眉,无奈地说道:“别出去,给我涂一下药。” 姜南偏着头根本不敢直视他,唇抿得紧紧的,表情紧绷着。 “南南,看着我。”王衍将手中的衣服放在挂衣服的地方,又拉起姜南的手,将医用棉签和软膏放在他手上。 姜南不得不看向他,直愣愣看着他的脸,不敢往下看。 “老公,伤口在这儿。”王衍语调微微一落,手落在自己的胸肌上,微微捏了一下。 姜南顺着他的手看下去,登时就感觉自己耳朵在着火,嘴巴都不利索了,只是扫了一眼,眼神透着慌乱:“这这这……是什么?” 那果子并不是粉红鲜嫩的模样,也不是烂熟红艳的果子,而是棕色的,像是已经过了成熟的季节,还没被摘下来的果子,呈现一种深棕色。 深棕色的果子和一般的小果子不一样,它像是受着酷刑一般,从中间被人拿一根银色的刺针穿刺了进去。 应该很疼,因为果子都好像大了一圈,肿了,而且周围孕育他的同色土地,也红了一圈。 “我前几天打的,最近这几天好像发炎了,衣服穿着都觉得磨得疼。”王衍声音低低,却又一本正经很像是在调戏人。 王衍的视线却落在他红透的耳朵上,看着他羞得恨不得钻进地里的表情,就有些好笑。 “你你……为什么要打这个啊。”姜南难以想象,该有多疼,是针直接穿过去了诶。 姜南捏着手上的棉签,还是不敢瞧别的地儿,只是望着王衍的墨色眼睛。 这大概是他盯着别人眼睛,看得最久的时候了。 “因为我那儿不是很敏感,他们说这样会更敏感一点。我不是说了,你和女生交往的感觉,我都会给你。所以就打了。”这事他还是问了曲春来才知道的。鬼知道当时曲春来的表情有多像见了鬼。 他认为的大猛1是个壮0。 当时他那表情简直精彩,不过后来还是把一些事情告诉他了,他酌情选择了一下。 他想了想,望着姜南那双逐渐泛红的眼睛,还是说了:“其实我还纹身了……” “!”姜南那原本就有些情绪上头的眼睛,彻底瞪圆。 “在裤子里面,现在不给你看,等以后给你看吧。”王衍自知,现在如果脱裤子给他看,姜南会崩溃,也就没有强求。 “我……也是因为我?”姜南有一颗柔软的小心脏,他几乎带着哭腔地问道。 “不是,是我自己一直想纹的,你别哭,姜南,是我自己的主意。”王衍只是这么说道,没想让他掉眼泪的。 姜南吸了吸鼻子,低下头,看着那颗被针穿过的棕色果子,眨了眨眼,眼泪滑过脸颊,被他胡乱地擦掉,沉默地将棉签取了出来。 挤出软膏,然后将药膏涂在棕色果子边缘,动作轻柔,似想让它快快长好,别再受伤了,小果子是极其脆弱的,受不了太多的风吹雨打。 王衍克制地捏紧了拳头,脸颊浮起了酡红,真的有些微妙的刺痛感,但是他动作太轻柔了,又觉得有些异样,他咬着牙忍着。 看着全部涂好药的伤口,姜南的表情还是很不开心,他咬着唇,最后还是低声说道:“纹在哪……给我看看。” 王衍望着那颗低着头的脑袋,表情有些惊讶,他以为他现在无法接受更进一步的,没想到他自己提出来了。 “没事儿,真是我自己想纹的。”王衍低声道,怕他觉得太内疚,虽然他是想让他内疚,然后两人可以发展快些,但是又怕他太内疚,然后哭鼻子。 王衍还是很心疼他的。 “我要看……”只是姜南的声音闷闷的,却透着认真的情绪。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在纹身馆的时候,王衍也纠结了很久,要不要纹,但最终还是纹了。 深绿色错乱的枝丫沿着臀缝似的,三朵枝繁叶茂的玫瑰在后腰绽放。雪白的肌肤,紧致的肌肉,还有娇艳的红色玫瑰,构成了一幅性感又旖旎的图画。 王衍对上姜南坚定的眼神,他拿起上衣穿好,眼神有些逃避,他有些害怕等等把姜南吓跑了,温声说道:“算了,老公,下次好不好。” 姜南浅棕色的眸子盯着他看,堵在门口,没有半分要退缩的感觉,双眼有些泛红,却不显得脆弱可欺,而是眼神坚定:“王衍。我现在要看。”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他的名字,清越的声音极其郑重的表情看着他。 王衍表情停滞了一瞬,脸上挤出来的笑容消失了,同样认真的对上他的眼睛,黑眸微微弯起来,他说:“姜南,纹在我屁股缝上,这样......你也要看?” 姜南双眼微缩,表情顿住了。姜南脸上的诧异表情撞进了王衍眼底。 他笑意更深了,他知道的,姜南是嫌弃的。 但是不想,姜南只是惊讶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便深吸一口气,清澈的眸子看向他,低声的说道:“你都......敢纹在那儿,我有什么不敢看的。” 姜南只是担心他纹身会不会发炎或者化脓,因为之前曲春来纹在腰腹的一个纹身,就化脓了,但是看起来十分恶心又恐怖。 虽然王衍说不是为了他,但是早不纹晚不纹,偏偏他们在一起就搞了,那他怎么会不乱想? 他是一个有良心还心软的人,他不会让王衍化脓也不管不顾的,他只当是王衍不想让他看见他伤口的丑态。 所以他在坚持着要看。 这回轮到王衍吸气了,这件事令人震惊,尽管他纹身的时候还不觉得多不好意思,帮他纹的是一个男人,他感觉无所谓的,没什么羞涩的感觉。 但是现在要给姜南看了,他瞬间又觉得羞耻心爆棚了。 偏偏姜南双眼纯洁,好似无人问津的白雪,独自美丽,现在要被他给玷污了的感觉。 王衍不说话了,直接转身过去,两人旁边还有一个半身镜,能看见两人动作,只见王衍面对着墙壁,直接将裤子往下拉,露出雪白的腚。 姜南眼神肉眼可见的惊慌,然后又呆住了,只见那三朵玫瑰花,或挺立、或折腰。红色鲜艳的花瓣,片片花瓣在白皙肌肤上显得越发娇艳欲滴了。 三朵红玫瑰枝繁叶茂,但是三根纤细的长枝似汇聚到山谷缝隙中的趋势,空谷幽兰般,许是纹身师傅手法了得,真的很美。 王衍手肘按在墙上,偏头看着镜子中看呆了的姜南脸上。他脸颊升起不正常的温度,王衍难得露出这般窘迫的神情。 姜南在王衍轻咳两声中,才回神,视线马上离开,转身对着他,原本想马上离开的,但是下一秒想到他还没穿好裤子,就不敢开门了。 他刚刚瞧见了他没受伤,只是边缘处还有些浅浅的红而已,应该没什么大事的。 王衍将裤子拉好,第一次感觉到尴尬为何物。 “好看吗?”但是王衍心里强大,很快就调整过来了,他转身对着姜南。 姜南面壁思过似的看着墙壁,紧紧攥着手中的棉签手都麻了,随后干巴巴地说道:“好看......” “你转过来。”王衍唇角微微一勾,倏地觉得两人可以更进一步了。 姜南机械的转了一点,但是也只有一点而已。 王衍只能看见他一个侧脸和下颌,随后拉着他手臂,将人完全转了过来,面对着他,手放在他帽檐上,道:“帽子我摘掉一会儿,好不好。” 姜南闻言,下意识按住他的帽子,然后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表情为难,墨色的眉紧紧蹙着:“你要干嘛?” “不干嘛,看看老公。”王衍只是笑,神情幽深,眼眸却是一贯的轻松和闲散。 姜南缓慢地松了手,一双眼尾泛红的眼睛微微垂着,不去看他的表情,只是看着他衣服。 他脑袋里不自觉的回忆起了他上药时候的样子,顿时耳根红了。 但是下一秒他便想不了什么了,因为王衍低头靠近他,倏地在眼前放大的脸,鼻息炙热,然后温热又柔软的唇落在他鼻梁上。 王衍亲吻了他鼻尖上那颗棕色的小痣上,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亲,然后就将他的帽子带上了,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看了我,我亲一下你,挺划算的吧。” 姜南没有回答他,他直接开门跑了出去,然后往床上爬去,让刚刚开门而入的曲春来吓了一跳,然后看着姜南身后又跟出一个王衍,表情怔了一下。 随后就看见,姜南往床上爬,但是脚几次踩空了楼梯,呆呆的,好费劲才爬上去,然后将床帘一拉,就没了声响。 曲春来见状唇角微微勾起,对着王衍挑了挑眉,眼神询问,王衍只是摊手,表示很无辜的样子。 姜南直接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心跳很快,而且有越来越快的架势。 那个吻像是有非同寻常的魔力,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能平静,他脸颊绯红,实在平静不下来,他拿起了平板,开始画画。 他原本是心无旁骛地画画的,但是那张画成了一个男人的胸膛,那垒块的肌肉,流畅的线条,以及那被横穿的棕色果子,上面两根中间细两头圆的乳.钉都清晰可见。 姜南画完之后,才像是抓着烫手山芋一般,将平板扔掉了,这下原本因为画画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像是那燎原之火一般,在他心上的原野上烧了起来。 他平躺在床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自嘲地想到自己真的很没有原则。 之前还在义正词严地说着,自己不是同性恋,不喜欢男人。但是现在被一个轻轻的吻,就撩得不成样子,脑子里浮想联翩。 他胸膛大幅度的起伏了半晌,他才坐起来,将平板拿起来,把那张图片存起来。 这没什么的,画自己爱人的画家不少。虽说他画的内容有些不堪入目了。但到底是自己的伴侣,画一画应该没事的吧? 他倏地想到了那三朵玫瑰,他心神一荡,他手指动了动,说实话他有些心痒了...... 到了吃饭时间,见他一直躲在窗帘里没有声响,王衍直接敲了敲他的床板,道:“姜南,该去吃饭了。” 姜南手上还在飞快画画,只是抽空回了一句,他声音闷闷的:“我现在不吃,我画完这一点。” 王衍就不去打扰他了,而是从外面给他买了一些蛋糕什么的回来,放在他桌子上。 姜南在床帘里开着灯,飞快地勾勒着线条,直到晚上十点多,他才画完,后知后觉觉得自己的脚麻了,背僵了,手指也画酸了。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看着手中的画稿,沟壑深陷,玫瑰娇嫩,线条浑.圆,仅仅只是一个部位而已。但是他画得很仔细,一笔画都力求完美,就连那个纹身因为刚纹不久泛起的红都细腻的画出来了。 他将画稿保存了,同时设置了密码,防止被别人看见,画完的姜南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了。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变态一样,画着别人的秘密部位。 他爬下去之后,便看见桌上摆放着各种甜点还有奶茶水果,但是王衍那边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曲春来正在剪指甲,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说道:“衍哥去健身去了,你下来了,让我和你说一声,记得吃晚饭。” 姜南见有人知道了他和王衍的事情,有些害羞了,只是低声回答:“谢谢。” 曲春来精致地修着指甲,轻笑一声:“谢我什么?我就说一声,东西都是衍哥买的。” 姜南抿了抿唇,然后打开了一个提拉米苏的盒子,拿勺子挖着一口一口吃了起来,看着桌子上那一大袋的甜点,后知后觉地问道:“你吃甜点吗?” 他其实很不喜欢问别人要不要吃东西,因为当别人拒绝的时候,他会觉得很难受,就是心里会不舒服。 “吃啊,就等你这句话呢。”曲春来笑着说道,然后主动走到他桌前,姜南让开了一点,让他进行挑选。 曲春来端起一盒哈密瓜,叉起一个放进嘴里嚼了嚼,然后好奇问道:“你知道衍哥他去纹身了吗?” 他只知道他去纹身,不知道他去打了乳.钉。这事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王衍没让别人知道。 姜南表情一顿,然后低声道:“知道。” 曲春来瞥见他不知不觉红起来的耳根,兴趣更浓了,“唉,是什么啊?纹在哪儿呢?” 姜南转身背对着他,道:“不知道,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曲春来哪里看不出来他知道,只是装的,然后继续扯着他问:“姜南,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在哪儿,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实在想不到他会纹在什么地方……” 姜南知道曲春来是一个脸皮厚的人,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站起来,就想走,重复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曲春来还在纠缠他,他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纯好奇,抓着他的手臂,还在问:“南南,你就告诉我吧,我不知道的话,这一两个月都睡不好……” 姜南被他纠缠得脸颊通红,左右为难,他是不可能去说这件事情的,但是曲春来又缠得厉害…… “嘿,这么好奇,怎么不亲自来问我,为难他干什么?”王衍背着一个包,穿着一件牛仔外套,里面是白色背心,胸前吊着一个英文字母的项链,穿着黑色的裤子,那双白袜子露出一大截,显得腿长又潮流。 曲春来看见他,顿时不敢闹了,摆摆手,道:“错了,错了,不闹了。” 姜南视线落在他清爽带着湿气的黑发上,王衍手臂露出一截精壮的肌肉。 姜南视线闪烁了一瞬,他想,他真的好壮啊。 他能一拳打死他的吧。 但是下一秒,落下的不是拳头,而是他拿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这般亲密的动作,姜南却半点防备也没有,直接被他得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姜南被亲昵地挠了下巴之后,咽了咽嘴里松软香甜的蛋糕,然后就看见王衍将手上提着的纸袋子放在他桌子上。 “在学校门口买的烧鸡,你快点吃,等等冷掉了,蛋糕等等再吃。”他放完之后,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将脏衣服都整理出来,然后放进洗衣机里去洗了。 姜南都能闻到香味扑鼻的烤鸡香味,顿时就感觉自己手上的提拉米苏冷涩难咽了,他望着正在挤洗衣液的王衍,心里涌起一股甜丝丝的感觉了。 他拿手套将一整只烤鸡,掰下一个腿来给王衍。 王衍看着他泛红的耳根,以及细小的声音对着他说道:“给你吃。” 王衍就着他手咬了一口,是一只并不大的鸡腿。但是他吃得不快,姜南见他没手套,就举着手喂他吃。 曲春来见状,当作没看见,然后给自己脚趾甲涂指甲油,哼着小曲,半点也没有被秀恩爱的自觉,自娱自乐。 姜南将手上他吃完的骨头扔掉,随后才问曲春来,低声说道:“你吃烤鸡吗?” 曲春来语气懒散,道:“你吃吧,我吃晚饭了,不和你抢了。” 姜南这才拿起一块还有些热乎乎的烤鸡吃了起来,不得不说他画完之后,就已经感觉很饿了,现在吃了一口热乎的就只剩下满足了。 他很好被满足的,赢了一场游戏就会自己默默开心好久,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也会在心中放烟花,画出自己满意的画稿,他也会觉得异常愉悦,一整天嘴角都是翘着的。 但是这些开心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和别人分享过,就像是他封闭的世界,从未被人打开过。 “姜南,好不好吃?” 可是现在有一个人拿着名为爱的钥匙,试图进入他的安全屋。他在反复纠结和挣扎中,对他显现了自己安全屋的大门。 “嗯,好吃。”姜南戴着帽子,要看他的时候,要将头抬高点才行。 姜南对着他笑的时候,王衍看不清他藏在帽子中的眼眸,却能感觉到他此刻的开心,表情都是可爱放松的。 王衍看见姜南的笑容,心中舒畅,只觉得不枉他健身都一直惦记着他没吃晚饭。 姜南吃饱喝足之后,便开始想一个问题,他画了王衍,需不需要和他说一声,不然感觉自己真的像一个变态了。但是告诉他的话,王衍会对他生气吧? 毕竟没有男人会想要这样被偷偷画出来,还这么涩。 姜南在纠结,小眉毛都皱在一起了,一方面他觉得未经他人同意,私自画那么的画,是很不道德的。但是另一方面他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王衍,不管是他的武力值还是怕他生气。 他喝了一口王衍给他买的旺仔牛奶,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了,他想,没关系,就算他生气再也不理他,也.......正好,反正他又不喜欢男人...... [王衍,我今天画了你。] 就算王衍就在他三米不到的距离里,他还是选择了发消息,减少不必要的交流。 王衍打开手机,略略挑眉,见徐归和曲春来都在,就没走过去和他说话,而是回得他消息。 [什么画,给我看看。] 他挺好奇,又有些惊讶,着实没想到姜南居然会画他,这是不是说明,其实他心里也是有他的? 姜南从床上拿下平板,然后咬牙将两张照片发了过去,发完之后,就把平板迅速锁屏了,不给任何人再看见的机会。 王衍起初还是怀揣着紧张又欣赏的表情,但是当他点开那两张照片的时候,就算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他也愣住了。 他一时间语塞了,望着那个健硕又饱满的胸肌,他扪心自问,真的有这么离谱吗? 而且他画的最涩的是,他只画了一个胸膛部位,然后还有肩膀,还有小部分腹肌和前锯肌,其他的连手臂都没给他画上。 那刺目的两坨,让他自己忍不住汗颜。 点开第二张,那就更离谱了,他腰线和臀线比例真的这么夸张?腰窄但是臀线就像是突然拔起的山丘。 他登时反思了自己,自己是有练臀的,身上的肌肉大部分都有计划的练过,但是原来效果这么显著啊? 他半晌没回消息,姜南便悄悄转头看他,结果就看见王衍那张从来处事不惊的脸上,挂上了怀疑人生的表情。 姜南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抠着桌子上的胶带,然后他撇了撇嘴,拿起手机回道:[你要是不开心,我可以删了。以后不会再画了,对不起。] 王衍收到消息才回神过来,努力忽视那两张照片,他并不是不开心,只是觉得很震惊,同样惊讶姜南居然会画这种画,他一直以为他画的是什么山山水水之类的才对。 王衍:[画得很好,我很喜欢,只是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姜南看见他说的喜欢,那点提着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唇角又轻抿着翘了起来。 姜南:[什么问题?] [你一般画画就是画这种画?] 姜南:[才没有,这是我今天第一次画......] 王衍过了那一段难以接受的时间之后,之后就接受良好了,甚至有些自豪,至少自己还是有吸引姜南的地方吧? [要不要给我涂药。] 姜南看见这话,还是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他想起了中午那个画面,他想难道王衍自己不能涂吗?明明浴室就有镜子啊。 王衍似能完全洞察他的想法,下一条消息就来了。 [自己涂不顺手,涂不好。] 姜南又能说什么呢。 姜南:[那行吧。] 王衍收到消息之后,便拿着软膏进去了。 姜南没想到他这么快,措不及防的,他慌乱地去看徐归和曲春来,只见一个戴着耳机追剧,一个正戴着耳机打游戏。 他便轻手轻脚又动作迅速的进了厕所,生怕被别人发现的样子。 他甫一进了厕所,就把门反锁了。 屋外的徐归只是看了一样亮着灯的厕所,倒是没说话,他又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能看不出两人的猫腻。只是他知道王衍有分寸,不会乱来,也就不管了。 王衍看着他做贼似的样子,勾起唇,笑了一下,然后将牛仔外套给脱了,里面穿着一件白色背心。他也没全脱了,而是掀起衣服来,露出想要涂药的地儿。 姜南拿着他递过来的软膏和棉签硬着头皮向着那棕色的果子看过去。 只见原本之前还是有些熟烂发胀的果肉,因为之前上了药的缘故,褪去了那骇人的肿胀,露出一个小小的果核了。 只是那果核相比其他的果核,还是有着不正常的大小,像是被果农强势催熟了一般。但是其实并没有,而是果树的主人,让果子更加好吃,所以动了一些手脚。 姜南尽管很害羞,但是他涂药的手还是很稳的,王衍有被羽毛一般轻柔力度扫过的感觉,弄得有些难受了,他微微皱起眉头,后槽牙都咬紧了。 “好了。”姜南涂完之后,小声说了一句。 但是王衍没有立刻将衣服放下来,而是等药膏风干了一些。他一手抓着衣服,另一只手紧紧捏拳,他低头在姜南耳畔低声说道:“老公,把帽子摘掉。” 他声音低沉又轻柔,但是姜南却莫名害怕,按紧了他的帽子,只是摇晃着头,表示拒绝。 姜南又不敢这样开门出去,王衍还袒露着胸腹,他咬着牙不敢说话,怕外面的人发现不对劲,但是厕所就这么大一点儿,王衍甚至伸手就能抱到他。 王衍没有抱他,而是放下衣服,在他耳边轻声又缓和的说道:“老公,你画了我两个画稿,让我亲一口好不好?” 姜南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这么说,然后讷讷地小声说道:“我以后不画了......” 闻言,王衍呆了一下,他勾了勾唇,在他耳畔说道:“好,那我今天亲了,以后不亲了好不好?” 姜南:....... “老公,我疼......”王衍在他耳边装可怜,然后又继续说道:“老公亲亲就不疼了。” 看着他耳朵越来越红,王衍视线落在他逐渐粉红的脸颊上,他真的很喜欢看姜南被他逗得害羞不已的样子,这让他觉得莫名其妙的兴奋。 王衍眼眸微微一深,感觉身上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他没有碰到姜南一点,但是他的强势,像是将他完全罩住,然后困住方寸之地,垂死挣扎。 “好老公,给我亲亲,以后我不光给你画,还给你亲,好不好?”王衍语气低低的,那如同撞击心灵的话,让姜南羞得脑袋都嗡嗡作响,双眼都泛起了水光。 他他他......他怎么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姜南一脸震惊的抬起头看着他,手中捏着的软膏差点被他挤爆了,他帽子被王衍顺手拿掉了。 王衍用手散了一下被压塌的发,眼神落在他逐渐泛起水光的眸子上,微微挑眉,又看向他樱色的唇瓣,他伸手从后面握住了他的脖子。 姜南直接像是呆住了,望着他越靠越近的脸。 王衍长得帅气英俊,但是此刻他双眼带着溺死人的宠溺,让人不禁怀疑,这世界真的有这般温柔的神情吗? 姜南看着他唇落在自己鼻尖上,他僵直的脖子,被他压着往前了,他脑袋顺着身后手的动作,机械地抬起了下巴,似在邀请他的唇,来和他接吻。 王衍眸光湛湛的眼底闪烁着笑意,低下头去,亲吻了他的唇。 姜南眼眸睁大,浅色的眸子带着惊恐之色,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泛红的眼眶霎时间流下了两行清泪。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王衍亲吻他的时候,感受到他柔软又紧张到颤抖的唇,视线落在他泛红的眼眶上,见他落泪,王衍垂下眼睫,不去看他,只是专心地轻嘬他的唇。 他没有伸舌头进一步的举动,只是轻轻柔柔的亲吻。 姜南全身都是僵硬的,但是他的感觉却异常敏感,唇上传来温柔又柔软的触感,以及王衍滚烫的鼻息都落在他脸上,他的脸被捧着,王衍将就着他的动作,偏头亲他。 他原本是害怕的,因为他从没有和别人靠得这么近过,而且还是男人。 他从小被灌输的想法就是以后会和女人在一起,会和女人结婚,会和女人一起生宝宝,虽然他不想要宝宝。 直到这一刻,姜南才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是一个男生,他心中名为底线的弦崩坏了,他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 他在自己身上打下了同性恋的标签。 姜南泪光闪烁,崩溃得泪流满面,但是他却没有推开他。 他心里清楚地知道,他对于王衍是有好感的,他拒绝不了王衍。 如果王衍不曾说过喜欢他,也许姜南一辈子也不会和别的男生在一起。 因为王衍是从大一军训开始,便在他眼底闪耀的少年,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姜南觉得任何人都黯淡无光,包括他自己。 但是他从前没有将这种感情归结到喜欢上来 。 他只是以为自己羡慕他,羡慕他可以在人群中侃侃而谈、从容不迫,羡慕他能那么厉害,这么多人喜欢他。 直到那天王衍和他说,要和他试试,在一起三个月,他哭是因为心理崩溃,知道他拒绝不了王衍,他即将成为社会“异类”。 他被家庭、学校、社会灌输的是同性恋是艾滋病的高发人群,而且在网上爆出来的同性恋,都是十分滥.交且恶心的。 然而同性恋这个群体其实确实很乱,两个男人在一起更多的不是责任,而是追求刺激或者更高.潮的感受。他们为了不受歧视,甚至会寻找女朋友当做挡箭牌。 这些种种都曾经让姜南敬而远之。 此刻他却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姜南心绪收拢,这般近的距离,让他觉得王衍还是那么好看,在他眼中还是那么闪闪发光。甚至因为他轻柔的举动,他感觉自己心脏在狂跳,即将要蹦出嗓子眼了。 王衍直到尝到他眼泪的苦涩味道,才拉开一些距离,他盯着他崩溃的眸子,漆黑的眼瞳深邃暗沉,他低声问他:“和我接吻,很恶心?” 他知道自己很卑鄙,明明知道姜南喜欢女生,还因为自己喜欢他,所以想将他拽进这条漆黑无光的深巷里,想让他陪他一起走过这段冗长的路。 王衍曾经以为自己不会有喜欢的人,因为他对女生没感觉。在遇见姜南之前,对男生也没感觉。 他尤其记得当时第一眼见姜南的时候。他那时候还没整天戴着个帽子。那双浅棕色的眸子,让他默默猜测,姜南是不是混血,见他呆呆看着自己,也不上前来。 当时的王衍也很傲气的,你不上前来,那我也不去和你打招呼。 至于那场作弊,让他挂科的事情,他王衍哪里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就算是那个扔纸条的罪魁祸首,也是请他吃了一顿饭,他就当做屁事没有了。 并且那一门挂科的科目,补考的时候,他轻松过了。 更何况,姜南原本就是一个不知情的人,严格来说还是一个受害者,他怎么就鬼迷心窍去逗他了呢。 现在想来,也许早就心动了吧。 姜南愣愣看着他,眼底还浮着泪,潋滟的眸光带着琉璃般的眼瞳,极其漂亮纯洁,闻言抿了抿唇,唇瓣被他吻得有些湿,也有些热了。 王衍正轻捏着他的下巴,见他还是一副接受无能的样子,心下一沉,便有些难过了,垂下眸子,手也松开了他的后颈和下巴。 他道:“对不起,下次不会这样了……” 姜南见他好似失落一般,垂下眼睫,全身光芒像是收敛了,变得黯淡无光了,他顿时心尖一颤,手中的棉签掉落,他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姜南声音有些哭腔,带着一点儿哑,急急忙忙地解释说道:“没有,没有恶心,我只是害怕……” 他怎么会觉得他心中的小太阳恶心呢? 王衍眼底升起亮澄澄的光,总算不是枯萎鲜花那般了,他任由姜南抓住自己的手腕,然后垂首问他:“你怕什么?” “我没和别人接过吻……我害怕……我还怕很多东西,我都怕……”姜南想要解释,但是又无从解释,他打心底还是觉得同性恋恶心的。 但是他又不觉得王衍恶心,他矛盾不已。 “可是,姜南,我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所以我想亲你,想要抱抱你,还想和你做更亲密的事情。我真的很想,但是我知道你害怕,甚至接受不了……”他说前面的话时,眼眸有光,十分期待,再说到姜南害怕的时候,眼底的光像是被人偷走了。 两人在狭窄的厕所,低声说着话,外面的室友戴着耳机,无人窥听,只有墙壁上的窗户是打开的,外面的月光洒了进来,窥见了这一对情侣的矛盾和纠缠。 姜南眉心微微蹙着,他似乎因为王衍说的话为难,那哭红的鼻子有些红,瞧着像是王衍在逼他,而他脆弱可欺一般。 “算了,姜南,我不想那些了,其实在一起也可以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王衍深深呼了一口气,蹲下去捡起姜南刚刚掉落的棉签。 “走吧,出去吧。”王衍避开他的视线,轻声道。 姜南心软,他心疼他这种落寞的神情,站着没动,重重吸了一口气,手麻脚麻地靠近他,两人身高差别不是很大,只有四厘米,他只要拉下他的脖子,扬起下巴就能亲到他。 他的突然靠近,让王衍忘记了呼吸。 姜南只是轻轻贴了贴他的唇,就觉得自己有了想要离开这个地球的羞耻。他亲完之后,还主动拥抱了他。 王衍说,他想和他拥抱。 姜南便轻声说道:“我害怕,你别嫌弃我,你慢慢教我……” 这话像是将王衍的心捏在手上搓揉了,他没想到今天居然有这种惊喜。他抬手回抱他的肩膀,语调难得卑微道:“好,我都教你,你也别嫌弃我。” “不会,不会嫌弃。”姜南脸颊红得宛如火烧云一般,这么近的距离,又让他脚趾扣地了。 “好,出去吧,我们以后再说这些。”王衍也觉得两人一直在厕所拥抱不好,时间和地点都不对,很难让人投入的。 两人走出厕所,姜南已经戴上了帽子,遮住了泪汪汪的眼睛,着急往自己位置上一坐。他一紧张的时候,就给人一种做什么都手忙脚乱的感觉。 但是好在除了王衍没人注意他。 王衍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再看一遍,再一次夸赞自己一句牛批,这身材是怎么能看起来这么涩的。 他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给姜南发消息:[下周五下午,去我家画画吗?] 随着手机震动,姜南收到他这条消息的时候,那缓慢降下去心跳,又骤然加速起来,他就算蠢,但是也没有蠢到认为,他说的画画,是正常的画画。 [哦,好。] 姜南没有拒绝。 [你画画需要什么工具吗?]其实他不知道他是画什么的,只是当时说了一句,他的爱好是画画来着。 姜南从小他妈给他报了很多补习班,堆满了他的假期。但是他唯一一个喜欢的,他妈还瞧不上,也没让他报美术专业,而是报的法学。 他之前学油画的,后来因为他妈妈不喜欢,高三报考志愿那一年,他和他妈大吵了一架,他妈妈将他的工具都扔掉了,他就变成了在平板上画画,过过瘾而已。 姜南:[我只会画油画,油画笔、颜料、画刀……] 姜南想到自己已经差不多快有一年没有拿过画笔了,当时和他妈吵架的窒息感又袭来了,他是单亲家庭。 爸妈打官司,他被判给了妈妈。 他老妈性格强势,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一个女人这么多年在外打拼养育他不容易,他平常时候,都不会忤逆她的,只有那一次高考志愿。 他想坚持自己爱好,想选美术专业或者和美术相关的专业,但是他妈因为他爸爸就是学美术,但是一生穷困潦倒,还一副清高不食烟火的样子,便不喜欢他画画。 他原本也是要坚持自己的选择,但是他妈进医院了,检查出了胃癌。 还好是早期。 他还怎么坚持自己的选择? 他选择了他妈妈最想要他选择的专业,让她安心治疗。 早些年的时候,他妈妈每天陪着人喝酒,喝到胃出血,她是个要强的性格,这些年也算在b市站稳了脚跟,开了几家连锁餐厅了。 现在想想,也只是有淡淡的遗憾吧,他其实有钱,可以自己买画笔,自己画,但是呢。 他又不想,因为只要一想到自己亲手放弃了它。便有些逃避地不想想起这件事,所以宁愿这么久不画画。 今天王衍问他,他也就说了。 出其自然。 王衍则没那么多想法,就想和他更进一步而已,他就像是处心积虑的猎人,布置好了陷阱,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姜南咬着塑料勺子,又在吃甜点,他买都买了,他总是想吃完的,但是奈何能力有限,把自己吃撑之后,就不吃了。 [吃撑了都吃不完,下次少买一点。] 姜南给他发消息,前半句带着小心机地试探和撒娇。 [吃撑了?要不要健胃消食片?]王衍自动忽略后面那句话。 且根本没有让他回答,直接去外面接了温水,将健胃消食片放在他手边。 姜南端起那杯温水,弯唇笑了一下,表情羞涩又开心。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到了周五的时候,两人都是心照不宣的,周五就上午两节大课,下午就没课了,所以当徐归和曲春来去上课之后。 姜南坐在自己椅子上,刷着手机,带着耳机,然后就感觉旁边走来一个黑色人影,随后耳机被人摘了下来。 他转头看过去,便看见好整以暇看着他的王衍,他穿了一身白色薄针织衫,下面穿着牛仔裤,手上带着一个银色的手镯,头发松松软软的,和他平时的发型很不一样。 “南南,打算啥时候和我去画画呢?”王衍看了他一眼,眉梢微微一挑。 姜南这才察觉到寝室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他倏地站起来,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便耳根都红了。 “现在去吗?”姜南对上他的眸子,手在整理自己的衣服,他还是穿的一身黑色的不显眼的卫衣,那衣裳太长了,将他的身材分割成了五五分。 王衍虽然嫌弃他这身搭配,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他笑着看他:“嗯哼?不然你想啥时候?” “那就现在吧。”姜南摸了摸自己的帽子,低着头低声说道。 “你一般画人像,要多久?”王衍斟酌地问道。 姜南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不知道,看状态,看画什么。” “我的裸.体呢。”王衍故意压低声音说道,眼神紧紧看着他,语气却是正经的:“你需要多久?” 姜南猛地抬头,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虽然有想过不是什么正经画画,但是这般直接说出来,他连忙摆手说道:“不不......我不画,我不行......” 王衍抓着他的手腕,顺势牵住了他的手,然后低声说道:“你没有过人体模特吧。” 姜南手被握住了,眼神闪烁慌乱,他心中腹诽,他之前学画画的时候还是未成年,谁敢给他裸着人体模特啊?不怕被警察叔叔抓走吗? “正好,你没画过,我没当过。大家都是第一次,多公平啊。”王衍笑着说道,神情懒散从容。 姜南直接脊背僵硬,低声嘀咕着:“你说什么歪理。” “哈?”王衍没听见他说的话,发出一个疑问的字符。 姜南抿唇不再重复,只是拿清亮亮的眸子,真诚的说道:“我不会画,没画过。” “那正好啊,学无止境,不该拘泥于画一种特定的事物,新事物也要尝试啊,不小心有意外之喜呢。而且你没学会之前,我一直给你当模特,直到你学会为止。我还不收你钱,多划算。”王衍东西都给他买好了,就没打算放过他的。 姜南根本说不过他,这一路上默不作声,还红着脸,手被他牵着往学校外面走去,他一路上都在想要怎么画,画什么,他真的能画得出来吗? 甚至都没注意,两人从寝室出来都是牵手走出来的,王衍自己有车,还有驾照,是一辆黑色的牧马人。 “很远吗?”姜南在副驾驶上坐好,系好安全带。他不理解王衍怎么有这么多时间。大一本来就学业繁忙,王衍考了驾照,还去参加辩论赛比赛成了冠军,能常常健身打篮球。 而明明一样的时间,姜南觉得他自己几乎什么也没干成。 “十几分钟吧,不堵的话。”王衍倒车出去,然后朝着自己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老妈送他的别墅开去。 他前两天还特意让人去打扫了卫生。 姜南小声说道:“哦,好吧。” 姜南低着头,在玩着自己的指甲,他试图反抗,转头看着他,目光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王衍,能不能画别的?” 王衍正目视前方,他没有转头,只是唇角微微勾起,道:“不行哦,老公。” 姜南就不说话了,嘴角都是往下撇着的,他也不是不愿意画他,只是裸的,他确实有些为难。 但是想想,王衍可能是因为他之前给他的那两张照片给王衍造成了他很会这种绘画的错觉吧。 “要不要喝什么?”王衍在等红绿灯,然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将密码解开,点开美团,把手机塞进他手上。 姜南抓着手上的手机,道:“我不喝了,喝点白开水就好了。” “哦,那你给我随便点一个吧。”王衍发动汽车,低声说了一句。他看姜南一直在闷闷不乐似的。就给找他一个事情做,分散一下注意力。 果然,姜南思绪放在给他点什么饮料上了,他看了一圈,还是拿不定主意:“你一般喝什么奶茶的?” 王衍其实很少点奶茶,他只是随意地说道:“随便吧,我不挑。选碧园的地址。” 姜南选了好久,才给他点了一个奶绿。 然后需要支付密码。 姜南举着手机对着他:“需要支付密码。” “123321。”王衍直接将车开进了小区,在院子里停好车,姜南也正好将奶茶点好了。 姜南将手机递给他,王衍接过之后,抬起双手捧了捧他的脸,道:“谢谢老公。” 王衍觉得自己应该顺势亲一下,但是没有,一是因为他戴着帽子不好亲。还有就是他怕姜南还没画画就哭了。 不过姜南还是脸红了,然后跟在他背后一起进了别墅,入目就是摆满了种着鲜花的盆栽,然后三层的别墅,那鲜花郁郁葱葱的,花瓣还似带着露水。 别墅里面是欧式装修风格的,巨大的水晶吊灯,盘旋向上的楼梯,客厅中间铺着地毯,窗帘是蓝白风格的。 姜南站在门口没动,王衍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在他脚下,见他不动,开玩笑地说道:“还不换拖鞋,等我帮你穿啊?” 见王衍真的有弯腰来帮他的趋势,姜南吓得后退一步,半点不敢墨迹地,将鞋麻溜给脱了,然后穿上了毛拖鞋。 现在还算是春季,严格来说还是有些冷的。 “我给你煮咖啡,你过来。”王衍并不着急去画画,毕竟外卖都还没到呢。 姜南不想麻烦别人,只是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喝水就好了。” 王衍半点没有理会,走到半开放式的厨房,也是崭新的厨房,一看就没有人使用过的痕迹。 姜南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然后看着他拿出一罐咖啡豆,放了两勺咖啡豆到研磨机中,然后开始手动研磨。 王衍靠着橱柜,转身过来看着他:“老公,能不能把帽子摘掉,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别人看不见。” 姜南看着他手上轻松地研磨着咖啡,然后抬眼瞧了他一眼,还是沉默地将帽子摘掉了,下意识地伸手撩了撩自己的刘海。 “头发太长了,该剪了。”姜南摸了摸已经齐耳的发丝,有些叹息地说道。他不想去面对理发店的潮男们,但是长发男生在路上太引人注目了。 王衍几乎能猜到,他半年才去剪一次的原因,他手上还在继续动作,神情有些温柔,他说:“老公,你知道焦点效应吗?” 姜南怎么会不知道,他表情有些尴尬。他知道其实没有那么会注意到他,是他自己太普信了。但他还是社恐,这已经是无法轻易改变的习惯了。 他小时候妈妈跑生意的时候,那时候家里没钱,也请不起保姆,他放学之后,跟着她到处跑。然后在他们吃饭的服务员后厨那块地方等妈妈。 他小时候长得可爱,每次都有人来和他搭话什么的,逗逗他,捏他的脸什么的。他笑脸相迎,知道这样才更有礼貌。每天脸蛋都被掐红了,老妈就会每天一边掉眼泪,一边拿鸡蛋给他敷脸。 每次看见她掉眼泪,姜南也不抱怨,只是乖乖地坐着。妈妈很愧疚,他还会红着一双眼安慰妈妈,说没有关系。 之后他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了。 后来他长大了,老妈也不需要再带着他到处跑了,两人相处的时间短了。他越来越沉默,甚至能一天不说一句话。 他的异常还是被老师发现之后,告诉他妈妈的。 他妈妈这才发现他的不对劲,当时他已经逃避和人交谈了,就算是最亲近的妈妈也一样。 然后她带着他去看了心理医生。 治疗了两年,姜南才开始重新和正常人交流,只是变成了现在社恐的性格。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欢交朋友,他长这么大,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 在学校的时候,他表现得太不合群了,没人会喜欢和小哑巴玩。 直到遇见王衍,王衍是那种站在人群中就众星捧月的男人。他从容淡定又游刃有余,半点不害怕和人打交道,当时他心中是很佩服的。 两人在一起之后,他不抵触和王衍接触。姜南知道自己的“病”一直都没好,但他想试着接受一个王衍进入自己的世界。 见他表情不对,王衍笑着说道:“南南这么好,当然值得很多人关注。但是南南有没有想过,其实很多人的目光,看向你都是善意,带着赞美和祝福的。” 这话让姜南又陷入了一个回忆中。他想起来为什么他那么抵触别人的目光,以及那么讨厌男同了。大部分抵触情绪都是那件事情造成的。 他当时跟着妈妈一起,其中一个男人,他已经记不清他的脸了,却能记得那恶心又黏腻的眼神,以及那令人作呕的话语。 当时的姜南还是一个嘴甜的小甜心,经常叔叔阿姨的喊得沁甜。 那人的声音他想起来还如同魔音绕耳:“小嘴可真甜,叔叔可太喜欢了,跟叔叔回家玩儿好不好呀。” 然后那人的手捏了他的脸。 他当时还小,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被人捏疼了下意识想要躲开,他妈妈看见了这一幕,登时便爆炸了。 将那人推开破口大骂,当时没人能劝住她,她差点和他打起来。 姜南就在后面,后知后觉地哭了起来,也怕了起来。 从那之后,他就很少说话了。 他在潜意识里忘记这件事。只记得他讨厌别人的关注,讨厌说话,更加讨厌男同。 王衍见他脸色煞白,便知道这话说得不怎么对了,他斟酌说道:“南南,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原本也没想让他改这个习惯,只是想更加了解他一些,知道他是天生社恐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 姜南从回忆中抽离心神,便这么静静看着不远处王衍,见他面露关切,动作都停了,那双眼睛好似大海一般包容又温柔。 他倏地便控制不住地又哭了。 姜南狼狈的擦着眼泪,他不想哭的,显得自己很软弱,但是阻止不了。 他撇开视线不去看他,王衍走上前来,却不敢抱他,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害怕,不知道他的郁结在哪,所以不敢再轻易动作了。 姜南深吸气,忍着眼泪,见他小心翼翼地站在他旁边,那因为磨咖啡有些泛红的手掌,紧张地摩挲着自己的裤缝。 他心中情绪几经变化,脸色也是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张开手扑进了王衍怀里。 姜南还是不想说,这件事情他不想和王衍说,不是因为难以启齿。而是怕王衍因为想要保护他,为了不勾起他心中的伤心事,而疏远他了。 王衍和那些人不一样,他喜欢王衍,王衍也喜欢他。 如果王衍摸他,他应该不会觉得恶心。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已修。 姜南不想说,王衍自然不会去逼他,将还没磨好的咖啡豆放在桌子上,拉着小脸煞白的姜南坐到了松软的沙发上。 姜南只要想起那件事,便觉得全身僵硬不已。 他手脚冰冷,被他牵着坐了过去,早已经被掩藏在童年记忆深处的阴影,一直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他的性格。 “抱抱你。”王衍轻轻拉拢了他的手臂,将人抱进了怀里,拍着他的脑袋,像是安抚小动物一般地轻柔,他眼底难得没了笑意和散漫。 他也不再问,只是黑沉沉的眼,宛如寂静的深潭,无波无澜却又藏着汹涌的危险。 姜南被一个宽大的怀抱拥抱住,他暂时忘记了害羞,脊背僵直,像是万年不曾融化的坚冰。 他真的像是有一只小乌龟一般,有着坚硬的外壳,那些带刺的回忆渐渐又埋进了他柔软的肉里,他像是没事人一般,屈手挣扎了一下,耳根自然而然地又红了。 王衍感觉到他的挣扎,松开原本拢在他后脑勺的大手,没有多余的动作,不会让姜南感觉到他的半点侵略性。 他唇轻轻勾起,低声说道:“老公,还画不画了?” 在两人拥抱间,那个外卖小哥已经给他打电话了,王衍没接到,大概率是放在别墅门口的寄存箱中了。 姜南觉得有些难为情的眼神乱飘,他鼻尖都是红的,琉璃般的眼珠子清澈见底的眸光,他眨了眨眼,道:“画。” 姜南现在只想找一个事情来散发一下两人的注意力,他不想王衍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然后发现他想要藏住的秘密。 “好,你跟我上来。”王衍眼眸弯了弯,他眉眼带笑的样子,清润又温暖。 姜南跟在他身后,一起上楼了,他们上了二楼。站在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前,王衍率先打开门,对他做了一个里面请的姿势。 姜南当作没看见他脸上的调侃,下垂着眼帘,往里面走去。 入目是一道深蓝色的窗帘,雪白的墙壁上挂着的全是已经完成好的油画,有鲜明重彩的人物画,也有绚烂耀眼的风景画。 以及中央摆放着的画板和其他的工具。 而对着画板的位置,是一个看起来就很柔软的黑色沙发,上面放着一些令姜南仅仅是看一眼,便会面红耳赤的东西。 还堆满了整个沙发。 姜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一刻他再也想不到什么害怕或者是难堪了。他只剩下了羞赧,以及想要马上转身离开的冲动,不光是冲动,他直接转身了。 但是一转身就看见一个已经将上衣脱下的男人。 王衍见他脸颊已经红透,便略略扬眉,理直气壮的说道:“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在你眼里,艺术就是这么不堪入目吗?” “你要将我当成你的模特,而不是男朋友,你现在是一个画手,而我只是你的模特而已。所以你在害羞什么?你见过医生面对病人的时候会害羞吗?” 姜南被他一套组合拳打蒙了,这话说得,如果他再害羞,便是侮辱了艺术的感觉。 他难得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憋出一句话:“强词夺理!” 王衍伸手将自己的外套挂在旁边的衣架上。他转身的时候,姜南正巧看见了他背部紧实的肌肉,肩阔腰细,利落的腰线,每块肌肉都像是被艺术家安排好的艺术品。 姜南脸颊上的热度终于消散了一些,他盯着他肌肉线条,脑子在进行一些简单地描绘,心跳声也渐渐地平缓了。 然后便看见王衍居然想解开裤子。 “等下!”姜南这下完全冷静不下来了,连声喊停,神情激动,就怕他做傻事的一般。 王衍停了下来,对上他满眼惊恐的眼神,便笑了起来,他缓缓的和他说道理:“裤子拦住了,怎么可以观察得仔细身上的肌肉线条呢?” “......”姜南抿唇,看着他,一言不发。 然后便听见,王衍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他低声说道:“姜南,你在心中默念你现在在工作。” 见姜南表情收敛了一些为难,便越发低沉着嗓音说道:“我只是你的艺术品,没有生命也没有体征的死物。” 姜南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难以接受,到现在对他的话半信半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不专业了。 王衍对上他浅色的眸子,缓缓说道:“现在可以接受了吗?” 姜南死死盯着他从容的脸庞,心中燃起一股泄气的感觉,偏开头,不去看他,检查起他准备的画具。 姜南扔出一句话:“随你。” 但最后王衍还是突破他的底线,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以及深色的牛仔裤。 等姜南拿好画笔,摆好画板,抬眼便看见他正拿着一个血红的绳子在胸膛前比量,看得他青筋一凸凸。 王衍想让姜南画出的画更加有冲击感,便想借助其他的工具。 “放下。”姜南红着耳根说道。 王衍看了他一眼,拿着手上的红绳犹豫,是不是该听他的话。 便见姜南难得板着脸对着他说话:“王衍,你要我画,就必须听我的话,不然我不要画你了。” 王衍听见他这么硬气的说话,脸上的表情毫无疑问是惊讶的。旋即觉得是一份意外之喜,原来姜南还是有这么霸道的一面的。 “那些东西都收好,我不需要。”姜南坐在椅子上,将画布用钉子定在木板上。 王衍并不是专业的画手,所以他买的东西,都是在网上搜的,一些姜南用得到,一些他根本不需要的。 王衍将那些玩具收拢在一个黄色纸盒子里,收好之后,便看见姜南已经在观察他了,那种眼神和平时羞羞涩涩的眼神不同。 他浅色的眼瞳是认真郑重的神色,带着湖泊一般的沉静和一丝锐利,像是要剖开他的皮肉,看见他肺腑的颜色。 就是那如狼一般侵略的神情,瞬间便让王衍僵住了。一旦一个平时软软可爱的男朋友突然变得凶狠起来,像是要用眼神将他钉死原地。王衍只觉得一阵隐隐的兴奋了。 姜南原本已经冷静下来观察他的“艺术品”了,但是谁知道艺术品这么不禁观察,脖子因为紧张泛起了薄红,裤子也不正常了。 姜南的表情再一次裂开了,耳根刚刚降下去的温度,又窜一下上来了。 王衍也是第一次这么尴尬,也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一点儿,但他还是对着姜南笑了笑。道:“正常反应……正常。” 姜南捏紧手中的画笔,深呼吸一下,心中默默暗示自己,他现在是在画画,只是在画画。 “你背过去。”他声音闷闷的,表情意外的复杂,有害羞又严谨的神情在眼底杂糅。他抿着唇看着王衍乖乖转过身去。 才默默抬起眸子,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拿起画笔的他好似和那个害羞社恐的小男生分割了开来。 姜南视线静静在那隐隐露出的一簇玫瑰上,他呼吸缓了缓,眼神逐渐冷静又淡然了,他声音平静比平时都大了些:“王衍,我要看见你的玫瑰花茎叶。” 王衍正背对着他跪在沙发上,闻言只觉得身体尾椎骨纹着茎叶的地儿麻了一下。从耳朵传来的冷淡指令就像是他全身情愫燃烧的催化剂,他难为情一般的红了耳朵。 身上的肌肉因为他这一句话都收紧了一瞬。王衍想完了,今天要丢脸了。 王衍便有些忍不住发抖了,他微微拽了一下后腰的裤子,将后腰处玫瑰花纹身深绿色的茎叶展示给姜南看。 王衍背部和手臂上的肌肤都是白的,所以那红艳的玫瑰纹身显得格外鲜艳。 王衍心中无比忐忑,他后背没长眼睛,根本不知道从后看他的肩背肌肉是什么样子。 他只知道他现在不能转身过去,太丢脸了。 王衍若是在平时的时候,此刻早就转身去欣赏姜南脸红的样子。但是他现在就像是被钉在十字架的献祭的人类,被自己的神明主宰了。 “这样......可以吗?”王衍声音暗哑,居然带上了一丝小心询问的语气。 姜南正在熟悉画笔,他又拿上了他最爱的画笔,他觉得心情都愉快了起来。听见王衍说的话,他只是抬眼看了一眼,眼神冷静下来,像是真的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便道:“嗯,可以。” 他松了一口气,他必须保持这个姿势,让身体的曲线更加好看,才能让姜南满意,才能让自己成为他唯一的“艺术品”。 姜南此刻确实很满意,因为王衍的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肉都仿佛精心打理过呈现一种硬朗的阳刚之美,可是在这个肌肉虬结的身体上,却有一簇玫瑰在悄然绽放,美艳无比。 他沾上染料在画布上勾勒起来,他时不时抬眼看着王衍,他的腰线呈现一种坚韧又性感的曲线。 姜南的神情异常冷静,像是在研究什么生物构造美学,将人体的腰部曲线进行细细密密地解剖。 王衍无比庆幸自己在这个房间装了空调,但是如芒在背的视线却让他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姜南画得认真,并没有注意到他的难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大致将他的轮廓画了出来,一次抬眼看见王衍的撑起的脚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 他愣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你休息一下。” 王衍听到他这句话,恍若听见了赦令,整人坐在沙发上,揉动着肩膀和膝盖,视线落在眉眼严肃的姜南脸上。 姜南其实长了一张天然让人心生好感的脸,温和又无害。现在冷着一张脸,眉眼间的羞涩褪去,便觉得冷感十足了。 王衍盯了一会他,却没有去看他的画,直到姜南再次让他摆好姿势,他乖乖听话又继续跪在沙发上。 讲实话王衍还真没这么听过谁的话,姜南是第一个。 第60章 第六十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直到晚上七点多,姜南才堪堪停笔,他有些细节还没画完,但是肚子和身体发出来的生理抗议,让他停笔了。 “好了,休息一下吧。”姜南拿起画笔和停下画笔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状态。 他喜欢画画,所以当王衍像是水一般,密密麻麻地渗透进他画中的时候,他居然觉得看着半丝未着的王衍并不害羞。 此刻画画的状态没了,他现在恨不得把眼前这幅画给烧掉。只见黑色沙发上跪着一个男人,他身材健硕,肌肤雪白若冷玉,脊背挺得笔直,但是后腰处却纹着隐秘的娇艳玫瑰,牛仔裤微微垂着。 王衍穿上衣服,他从前只知道,他对于触摸敏感,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在姜南的眼神下,直接如玫瑰般绽放了。 姜南窥见了一角,便脸颊烧红了,甚至都不敢直视王衍了,他捏着手中的画笔,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放下了。 他心中是有波澜的,只觉得这事很荒唐,像是不小心窥见秘密的小乌龟,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龟壳里。 王衍擦干净真皮沙发之后,便走近他了,他已经穿戴整齐了,他倒是十分坦荡地说出了那个在姜南看来难以启齿的秘密,他很云淡风轻地说道:“姜南,我早.泄。” 姜南:......这是他能听的吗? 就算王衍如何冷静自持的说出这句话,对于姜南来说,他完全无法镇定下来,他放下画笔,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半晌,说出一句:“嗯......其实这是正常的,男人......嗯......很多这样的。” 王衍见他一副感觉比他还难堪的样子,便忍不住挑了挑眉,低声问道:“你也这样?” 姜南只觉得有什么掐住了他的脖子,一阵窒息之后,他尴尬地说道:“啊,对,我也这样。” 这会僵住的人成了王衍了,他表情不自然地问道:“你真的这样?” 姜南为了让他不自卑,不觉得低人一等,便红着脸肯定的点头:“对!我也会这样。” 王衍登时笑了,随后看向画板上的自己,只觉得自己再次刷新了对自己身体的认识,他低声道:“姜南,你可不许这样。” “你如果也这样,我们谁来当攻?以后玩假的,还是互相玩?”王衍表情有些意味深长,他垂眸看着他,眼底带着笑意。 姜南被他这虎狼之辞吓到了,他一个社恐却是5g冲浪选手,自然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这下子,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眼眶都被他吓红了。 “王衍你......”他语塞了,半晌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的孟浪。 “所以,姜南,你到底行不行啊。”王衍脸上还是带着浅浅的笑,黑眸中染上了戏谑的神情,还弯腰直视他的眸子。 姜南双眸都瞪大了,伸手推开他越靠越近的脸,也顾不得什么安不安慰他了,他害怕王衍真的像他话里说的那般,互相玩。 他急声道:“我行!我可以!” 那着急解释的样子,宛若被逼急的猫咪,对逗弄他的主人发出了抗议。 王衍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道:“那就好。” 姜南便不理他了,将还未完成的画盖住了,往楼下走去,王衍跟在他身后问他:“老公,你会做饭吗?不会咱俩就点外卖吃。” “我会,但是有食材吗?”姜南自然是会的,妈妈不在家的时候,自己学的。 王衍家境好,在家都有做饭的阿姨,他不会做饭,但是他却将家里置办好了食材和厨具。等的就是姜南如果会做饭,两人可以在厨房进行一些感情的升温。 “都有,你去瞧瞧,你要做什么。”王衍说着。 姜南打开双开门冰箱,里面食材堆积得满满的,下面还有一些冰冻的海鲜之类的。 “下面还有新鲜的海鲜,都是昨天才买的。”王衍打开下面的冰箱。 姜南在看见那个比他脸都大的大闸蟹的时候,整个人是凌乱的,他诚实地说道:“我不会海鲜,只会做一些小菜。” 他家穷的时候,需要他自己在家做饭,家里穷自然也不可能吃一些好的。等家里有钱了之后,他就不用再做饭了,自然没有尝试过这种大菜的。 “哦,那就不做。”王衍把大闸蟹推了进去,不怎么在意地说道。 其实姜南并不是一个抠门小气的人,不然也不会网恋经常被骗钱,但是对于王衍壕无人性的操作还是觉得惊讶。 当然,姜南也不会去说他浪费怎么样,这是他自己的钱,怎么花是他的自由。 “嘶,我其实就会做一些小菜......要不我们还是点外卖吧。”姜南望着这一冰箱的菜、崭新厨具以及王衍期待的眼神,他突然就露怯了。 “不行,老公你放心做,就算最后吃了进医院,我也一定把你做的饭吃完,再去洗胃。”王衍向后靠着边沿,抬眸笑着看着他。 姜南被他坚定的眼神瞧得有些心中紧张又火热,有一种莫名被宠的感觉。 他抿唇笑了一下,没有那么害羞了,只是道:“那我随便做两个,不好吃,我们再一起点外卖好吗?真的吃坏肚子,划不来。” “行,都听你的。”王衍望着他眼底带着笑,宠溺得要命。 姜南收回和他对视的眼,视线落在冰箱里,拿出了几个鸡蛋和西红柿,然后是鲜肉和香干,又拿出一把生菜来。 “老公,要我帮什么忙吗?我这样看着你做饭,心里很过意不去的。”王衍就像是一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姜南身边。 不得不说,王衍是一个会攻略人心的,他天天老公老公地喊,现在姜南听到这个称呼,已经连耳朵都不会红了,甚至接受良好。 姜南原本是没想让他帮忙的,但是见他这么说,为了不让他过意不去。他简单给他布置了任务:“你把那些蔬菜都洗一下?” “嗯,好嘞。”王衍二话不说,将那些蔬菜抱到洗菜池里。 “王衍,你家米呢?”姜南环视一周没看见,只看见了一个无人问津的电饭煲。 王衍哪里知道米在哪,他认真洗菜,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找找,我也不知道。” 姜南就各个柜子里找了一圈,在最下面的柜子中,看见一大袋还没开封的米。 姜南忍不住问道:“你是打算以后来长住吗?” 王衍正在认真洗生菜,绿油油的叶子像是他心爱的宝贝,动作轻柔的说着:“啊?你是想长住吗?那可以啊。” 姜南:...... “不是,没事了。”姜南找来剪刀把米袋子剪开,然后拿煮饭的内胆装米,到了王衍旁边的洗碗池里面淘米。 两个大男人在厨房洗米的洗米,洗菜的洗菜,还别说有点儿温馨。 王衍看了一眼姜南指腹粉红的手指搅动着那白米。他手长得很好看,手指修长,指节都生得恰到好处。 甫一看,只会让人想到是一双弹钢琴的手,绝不会想到是画画的。 虽然画家的手也是很漂亮的。 王衍收回视线,看着自己手中嫩绿嫩绿的菜叶子忍不住叹息,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就是一双手,他就看得激动了。 他自己不争气,连同小衍衍也完全放弃抵抗了,王衍觉得姜南要是发现了,可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变态。 姜南淘米完之后,研究了一下电饭煲,然后两人顺利煮上了饭。 同时,王衍也将他心爱的菜叶子和西红柿洗好了。 姜南见肉是冻住的,便没有给王衍洗,而且洗肉的话手上会沾上一股味,会让一些第一次洗菜做饭的人觉得不适。 姜南许久没有自己亲手做过饭了,生疏也是难免。所以在他炒生菜的时候,因为生菜上有水。他就被油蹦了,当时他下意识就是一躲,但又克制了动作。 然后像是没事人一样,进行翻炒,其实有些疼。但是也能忍受的那种。 王衍在旁边看着他做菜,见他并没有太大反应,便也没有在意,直到看见他手背虎口被烫出了红色的痕迹,王衍才变了脸色。 姜南心中正在庆幸,在他的注视下顺利完成了三道菜,还未来得及说话,手指便被人捏住了,瞧见王衍那严肃紧张的眉眼。 两人的姿势让姜南想到了电视里看见的,女主角切到手,男主担心抓着他手指进行吸血的行为。刚刚联想到这个行为,姜南已经尴尬得脚趾扣地了。 他抽手,但是王衍却捏着他的手不放,姜南害怕他下一秒亲上来,便用另外一只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突然失去光线的王衍愣着了,他问道:“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姜南双眼又红了,他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尴尬,憋出一句:“你别亲我手......” 王衍松开握住他的手,伸手把捂着他眼睛的手拿开,失笑道:“我干嘛要亲你的手?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烫伤。” 姜南脸颊红红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将受伤的手藏起来,他只是皮肤嫩,所以看起来可能有些红,但是其实他并没有大碍。 “我没事,没烫伤。”姜南转身打算去端菜:“饭也好了,可以吃饭了。” “嗯,吃吧。”王衍应了一声,然后走出了厨房,留下姜南一个人在端菜盛饭。 见他直接走出了,姜南忍不住垂了垂眼,想是不是他刚刚让王衍下不来台了,心中有些忐忑起来。 直到他将饭都盛好,但是一个人端不下,便站在原地思考,在想要不要自己回去算了,别让两人尴尬。 然后王衍便又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烫伤药和棉签,都是新的,才打开。 姜南看见他手上拿的东西,突然就觉得自己烫伤的地方有些疼了。那种被油烫伤的灼伤感觉,在有人心疼在乎的时候,疼痛出现得那么突兀。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王衍将他手背上星星点点的烫伤涂药,一边涂一边轻轻吹着气,哄小孩子似的。 王衍并没有看他,涂好药之后,将棉签扔掉,烫伤膏放在了自己口袋里,才亲手将菜端出去,然后回头喊他:“南南,还傻站着干嘛,端着饭出来,记得拿筷子。” 姜南刚刚一直处于愣神的阶段,所以直到王衍叫他,才急急忙忙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的手收回来,低声说道:“哦,来了。” 姜南脸颊粉白,低着头咬着那截生菜,没尝出来到底什么味道,如同嚼蜡一般。他满脑子还是王衍给他涂药的画面,他脸上温柔又认真的表情。 王衍倒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正在细细尝着姜南做的菜。其实平心而论,这菜和他之前尝过的山珍海味相比,确实没法比。他却很喜欢,并且比往常还多吃了一碗饭。 他喝了一口西红柿蛋汤,倏地开口:“老公,今天住这里好不好?”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姜南就听见了一句:“¥......好不好?” 所以他想也没想直接回答道:“好。” “嗯,那和我住一个房间呢?”王衍抬眼对视上他的眼睛,漆黑的眼瞳带着明显的笑意。 姜南直接被嘴里的一口汤给噎住了,涨红着脸咳嗽起来了,他开始回忆起王衍刚刚说的那句话了,端起王衍递过来的水杯,大大喝了一口。 姜南:“不好吧,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来。” 王衍淡定喝汤:“没事,我一柜子还没拆吊牌的衣服,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有。” 姜南脸红着又憋出一个牵强的理由:“嗯,我洗衣机的衣服没晾。” 王衍拿出手机,点了点头,道:“我给曲春来打个电话,让他再给你洗一遍,重新晾好。” 姜南半晌不说话,最后轻声道:“曲春来一个人在寝室,他可能会怕。” 这话说出来,别说姜南这个当事人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掉,还有王衍脸色也微微变化了一瞬。 王衍脸上的笑意消失,眼底依然温和,他低声说道:“姜南,你就不怕我一个待着会怕?还有你宁愿和曲春来睡一个房间,也不愿意和我一起。姜南你还记得,你到底在和谁谈恋爱吗?” “是你。”姜南也知道自己找的借口很离谱,垂着眼睫小声说道。 王衍看着他,对着他单挑了一下眉峰,偏头装作没听清他说了什么的样子:“谁?” 姜南咬着筷子,似乎默默叹了一口气,拔高了音量:“王衍。” “所以......你今天晚上还是要去和曲春来睡吗?”王衍语调缓缓的,让人听不出他语调中的□□。 姜南心中腹诽,他明明只是回寝室睡觉,根本和曲春来没有半点关系。偏到王衍那张嘴里,就好似两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奸情,对他们的恋爱不忠似的。 姜南抬起那双浅棕色的眸子,最终还是说道:“我可以在这里留宿......” 他说话慢吞吞的,王衍已经把他后半句话说完了:“但是需要分房间睡是吧。” 姜南眨了眨眼,点头,认真地说道:“是的。” 王衍也不惊讶,拿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叉着手看着他,俊朗的脸庞带着一股如沐春风的感觉,他道:“好,画还差多少,今天晚上画完吧。” 姜南想到那幅画,便忍不住红了耳根,他戳着碗中的菜叶子,小声说道:“不用你再当模特了,我自己可以画完了。” 模特本人却不满意,道:“那不成,送佛送到西,做业余模特也必须要有职业道德,跪了一下午了,不差这一会儿。” 说到跪,姜南想到了他站起来时,泛红的膝盖,尽管那沙发是极软的,但是跪得久了,还是会难受的,留下了印子。 他有些懊恼自己,之前干嘛要用那样一个姿势。但是不用的话,会画不下去的吧...... “不行,你的膝盖会受伤的。”姜南皱眉拒绝,表情不像是在说笑。 王衍原本调侃的表情愣住了,没想到他居然是因为关心他,所以才不让他继续去当模特的。 他很快调整的表情,眼角眉梢带着愉快的笑容:“那你下次给我换个舒服的姿势吧。” 姜南红着耳朵答应了:“好,那你今天不去了吧。” 王衍怎么会辜负他的关心呢,唇角勾起弯弯的弧度,看着他的眼神像是淌了火,炙热无比:“不去了,你画完了来找我,我给你安排房间。” 姜南点头,飞快吃完饭之后,就去了那个房间,将最后一点画完,收笔之后。 他望着那幅画,心情有些复杂,他画里的王衍身上雪白的肌肤和柔软沙发上的黑色交相辉映。 空旷的房间,深蓝色的丝绒窗帘,四面都挂着画,王衍面对着墙壁,上面挂着一幅霓虹灯闪耀的赛博朋克世界想象的描绘。 他正仰着头看着那幅画,通体雪白,玫瑰花像是雪白幽谷生根发芽的一般,他身上的线条,明明那么充满了力量感,偏偏又那么让人遐想联翩。 他像是马上就要进入那个虚拟的世界一般。 姜南深吸一口,然后在画布背面涂了两层预先已经溶解在松油中的天然蜂蜡,防止油画损坏。 做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十一点多了。 姜南小心翼翼地走到王衍之前介绍的主卧门前。他轻轻敲了两下门,甚至话都没说,他想如果王衍已经睡着了,他就睡沙发好了。现在已经没那么冷了,不会感冒的。 但是他才刚刚收回手,就听见里面的人说道:“进来。” 姜南站在原地做了一会心理准备,然后就从里面传来了脚步声。他顿时觉得紧张起来,一把握住门把,直接推门而入,然后和王衍对视了一个正着。 只见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睡衣,露出雪白锁骨,贴身的丝绸睡衣,将王衍原本健硕的胸肌勾勒出了形状,鼓鼓圆圆的。 姜南视线慌乱往上移,落在王衍带着笑意的眼底,他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进来了呢。” 姜南站在门口没动,然后看见这房间闪烁着蓝色斑斓的光,头顶一片星光,好似置身于星空之下,他惊讶地看着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很大,摆放着一张很大的圆床,床边周围米色调的毛毯。然后他瞧见了旁边打得地铺,姜南拿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王衍笑容浅浅,像是无害的大尾巴狼,现在已经是门禁时间了,就算姜南此刻想回宿舍,也是回不了的。 “我才发现旁边的房间都还没进行打扫和整理,只能委屈你和我共处一室了。没事,我睡地上,你睡床好不好?” 姜南只是害羞社恐,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他根本半点没有掩藏的小心机。 姜南倏地发现他真的是被人推着走的个性,因为真的到了这种情况下,他只会心中无奈,但是却不会真的拒绝王衍。 他心中有着一个可以摇摆的底线,不断被王衍打破,他还半点不想反抗。 “不用,我睡地上就好了。”姜南掐着手指,撇开视线,看向那墙壁上亮着的星光。 天花板上还有一个投影仪正对着白色的幕布。 “你去洗澡吗?衣服我都给你找出来了,放在床上了。都是没穿过的,新买的按照你的尺码。”王衍相比姜南的不自然。 他就感觉从来没有觉得尴尬过,甚至心中隐隐盘算着什么。今天晚上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就睡了的,下次再能叫他出来不知道啥时候了。 姜南将床上的睡衣以及浴巾什么的一把抱进了厕所,厕所带着微微的湿意,地上的水迹都还未干,他穿着拖鞋,将衣服脱了放进脏衣篓中。 “沐浴乳和洗发水那些放在脏衣篮旁边,看见了吗?”王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差点吓得姜南一激灵,转身才发现他并没有进来,而是在门外说的。 “嗯,看见了。”姜南闷闷的说道。 他调了一下水温,然后洗头洗澡了。 浴室的空气中像是还残留着王衍的气息一般,让他心脏扑通狂跳。他倏地想象到,就在不久之前,王衍也是在同样的位置洗澡,也许不止洗澡...... 姜南任由热水从头顶淋下来,冲走他脑子那些污秽的想法,却越洗越热了。幸好他这人能忍得不行,几个呼吸间就已经冷静下来了。 姜南穿着白色的和王衍的同款睡衣出去了,头发是湿得紧紧贴在耳后,他正拿着浴巾在擦。 王衍正靠在床上玩手机,见他出来之后,便放下了手机。 王衍的视线落在他的长腿上,勾唇笑道:“我特意给你定做的内裤,是不是感觉如鱼得水,自由自在啊?” 姜南被他一句话弄得红了脸,心中感叹他将一些不要脸的话,说得那么拐弯抹角,说得那么合情合理,不愧是他。 “嗯......挺好的。”姜南玉白的脸上生出了一些笑容,只是低着头无人察觉,感觉像是专心在擦头发,但还是很老实地小声说道。 “你刷牙了吗?厕所那个还没拆包装的就是给你买的。”王衍提醒了一句,他躺在床上抱着枕头,一副不打算动弹的模样。 这般闲散又自然的模样,倒是让姜南心中没有那么紧张了。 “还有吹风机在屏幕下面的白色矮柜子里。”王衍说。 “哦,好。”姜南先吹了头,再去厕所刷牙洗脸,等事情都做好了,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王衍还是在玩手机,只是这一次从靠着变成了趴着玩。 见姜南从厕所出来,似乎坐立难安的样子,王衍放下手机,看向他,神情没有一丝暧昧或者不自然。 王衍低声说道:“睡觉吧,我关灯了?” “好的。”姜南还是第一次睡地板,随着整个房间都黑了下来,他也像是放松了一般。 窗帘都拉紧了,深蓝色的窗帘,彻底地挡住了外面的光,只有投影仪上还有透着一点微光。 姜南坐在不知道铺了几层的被子上,只觉得十分柔软,半点不硌人。 姜南安静地躺了进去,他明明睡不着,意识十分清晰,但没有玩手机。他专注地看见王衍在床上点开屏幕看了一眼手机。 “老公,你睡了吗?”王衍的声音低低轻轻的,打着卷似的,虽然不明显,但是的确带着一股勾人的意味。 明明才关灯没有几分钟,这明知故问的话,让姜南心中一颤,他抿着唇不说话,心跳越来越快了。 下一秒,他听见了床上传来了动静,在这黑暗中,姜南听力越来越清晰了,“咚咚”的心跳声也越来越明显。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王衍从自己床上下来之后,他怕踩到姜南,手摸进他的被子里,抓到了他的脚,顺着他的脚往上摸进去的。 然后掀开被子,顺势躺了进去。 姜南全程像是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木乃伊,动也不动,连呼吸都变得轻缓了。肢体僵硬,他平躺着,双手放在腹部,动作规规矩矩的。 他感觉身边躺下来一个人,但是他一句话也没说,然后自己的肩膀被人抱住了,那熟悉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公,我不舒服......” 姜南用他的小脑瓜子想想,就知道他一定不是胃不舒服,应该是因为别的不舒服。他抿着唇不说话,让王衍抱着,自己却没有反应。 王衍早料到了他会是这样的反应,甚至他没哭出声来,对他来说已经算是比较好的反应了,他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两人身上的睡衣都是丝绸的,顺滑紧贴,裤腰带也是松紧的。 王衍脸埋在他肩膀上,呼吸有些急促,炙热的鼻息撒在他肩膀上,呼吸声越来越沉了。 姜南感觉身体被他压住的那边已经木了,他察觉不到半点知觉了,只能听见那一声声渐渐发沉的喘息。王衍全身都开始抖了起来,姜南几乎无助的看着天花板上的投影仪,他根本连动都不敢动。 投影仪上微弱的光好似他的救命稻草,他一直看着,最终还是觉得眼眶太酸,眨了眨眼,有温热的液体从眼尾滑过。 王衍似被人拿捏住了命门,身体越来越热。 他感觉到姜南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虽然他在努力克制,但是王衍还是感觉到了。 他不是那种自顾自己的混蛋,他拿下巴蹭蹭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公,你怎么了?” 他声音沙哑,像是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却又带着磁性。 姜南咬着唇,手指颤抖着,他半晌才带着哭腔说道:“王衍,我害怕......” 他像是刚出生的无助奶猫,叫声都是软软糯糯的,带着哽咽的声音,听得人心头发软。 王衍松开他的手腕,伸手扣住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姜南的手心已经有了湿意,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带着粘黏湿滑的感觉。 “你怕什么,怕我吗?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要开灯吗?”王衍紧紧牵着他的手,尽管他已经全身燃烧着,带着将血液都蒸发的热。 之前关灯是害怕他社恐,觉得不自在,但是此刻他这么恐惧,甚至身体都在因为某些东西战栗,他便有些不忍心了。 姜南觉得鼻子都堵住了,完全无法呼吸,只能张着嘴呼气,他讷讷问道:“能开灯吗?” 他宛若一个害怕做错事的孩子,声音也是小心翼翼的。 王衍牵着他的手,随手拽起有些凌乱的裤子,然后拉着他一起站起来,将人带到床上,寻找床头的灯光开关。 姜南也紧紧握住他的手,原本感觉失去了触感的手心,被他握住之后,又感觉到了一丝温暖,还有残留的炙热。 “别说只是开灯,姜南,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王衍没有将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打开,而是将房间四角昏黄的小灯打开了,霎时间房间都敞亮起来,但是又不会太过于刺眼。 姜南眼眶是红的,眼角还带着泪痕,他用一种迷瞪瞪的眼神看着王衍,只见王衍眼底一片深沉,直勾勾看着他,明明没什么情绪,但是莫名的让他感觉到炙热。 王衍小心靠近他,观察着他的反应,他的神情,如果他表现出任何厌恶和恐惧的情绪他就会停下来。 好在,姜南只是紧张地盯着他,眼底又有泪花浮动,鼻头发红,好似一个明明紧张的要命,但是又乖乖等待胡萝卜的小白兔。 他原本就清澈宛若琥珀琉璃的眸子,此刻浮上了一层水光,好似美丽的宝石,无暇透亮,让人心动,想要珍藏起来。 姜南无知无觉中已经将自己的指甲掐进了肉里,他失魂看着他靠近的俊脸,直到鼻尖传来温柔的触感,才堪堪找回自己的魂魄,眼前的人是王衍啊,他喜欢的人。 所以姜南不会害怕。 王衍亲了亲他鼻尖的痣,吻轻轻落下又拉开一些距离。 王衍抬手用宽大粗糙的手捧着他的脸蛋,望着他的眼睛,低声说道:“姜南,我喜欢你。” 这是王衍第一次如此郑重和他表白,黑漆漆的双眸带着翻涌的波浪,明明对于他的感觉热烈得快要将自己燃烧了。 但是害怕吓到他,只是拿最温柔的语调和他说话。 “我喜欢你鼻尖上生的痣,喜欢你对上我眼神时候的害羞,也喜欢你害怕和人说话,但是努力和我找话题时候的样子......姜南啊,我真的很喜欢你,但是如果你不喜欢我,不喜欢我的触碰,就像我上次说的那样,我们可以只精神上的恋爱,不相互接触......”王衍感叹似的语气,拿他没办法的语调。 诉说着自己的无奈和妥协,像退一步,也像更进一步。 王衍就是喜欢直接热烈地用肢体表示自己对他的喜欢。 但是如果姜南害怕的话,他不会再继续做下去的,尽管他感觉自己下一秒似乎就要爆炸了。 姜南漆黑的睫毛眨了眨,只觉得一阵难受,他确实有心理障碍。但是也知道这是他的问题,他应该学着接受,他想就这样试试,如果不行就不行吧。 如果王衍都不行,那他真的没救了。 他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眼下带着一抹红,瞧着很像是害羞的样子。他声音很轻很飘,却是给了王衍一个进入他心里的通行证,“我不会,王衍,我真的没试过,不知道能不能接受,所以你......别嫌弃我。” 这么乖的姜南,王衍怎么会嫌弃,他爱他还来不及。 王衍对上他的眼睛,拇指轻轻擦了擦他的眼尾,传来湿漉漉的触感:“我怎么会嫌弃你,这辈子都不会。但是姜南,你别哭了,我看着好心疼......也好兴奋。” “我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我没想哭的,我泪失禁体质......”姜南似乎很慌乱,对于自己爱哭这个毛病,他向来是觉得自卑的,这太不男人了,会被别人嘲笑的。 谁知道,王衍却笑着说道:“泪失禁体质好啊,我就喜欢泪失禁。简直是我的最爱,姜南。” 最后一句话,王衍是压着他的唇说的:“姜南,我爱死你掉眼泪的样子了。别压抑着,哭给我看好不好。” 这般温柔的声音却像是一把重锤,直接将姜南伪装击得粉碎,他眼眶嫣然更红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喜欢他哭,就连他的亲生母亲,也因为他动不动哭泣的体质而时常嫌弃他太过于软弱,只知道哭。 但是姜南并不是只知道哭,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一点也不软弱,他有着身为男人的担当和勇敢。 却时常因为眼泪而被人划分到懦弱一类去了。 这是姜南和王衍第二次嘴对嘴的接吻,姜南很紧张,却半点都没有躲,上次只是浅浅的吻,这次却试探性地伸了舌尖。 王衍像是一个十分紧张的探索者,他害怕怀里的人儿因为他的试探崩溃,所以他小心翼翼,用尽了温柔。 姜南唇瓣上滑过湿软的痕迹,一尾温热的舌头,宛若一只小鱼,滑进他嘴里,轻轻在他齿列唇瓣流转。细小的嘬吻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异常刺耳,让姜南耳根发热。 他从一开始僵直麻木又浑身抵触的感觉,逐渐被温柔抚平了一些紧张和恐惧,那原本扎进小乌龟柔软肉里的刺球,被温柔的水包裹住了。 姜南砸吧出了一丝别的感觉,起初他的舌尖蜷缩在一角的,随着越来越动情的亲吻,缓缓向王衍靠近了。终于,两根舌头缠在了一起,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姜南闭着眼,但是又时不时睁开,好似在确认眼前这个,缠着他亲吻的人是王衍。 两人不知道亲吻了多久,直到姜南的舌根都已经麻了,才堪堪停住。 王衍一把抱住他,将他拥入怀中,两人胸腔抵着胸腔,胸腔起伏不定的两人。这般亲近地抱着,呼吸都在打架似的。王衍声音越发暗哑了,他亲了亲他红透的耳尖:“老公我很不舒服了。” 姜南生疏的、小心的用手抱了抱他的肩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好似着了火的烫,眼泪也在打转了。他觉得喉咙有些干,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瞬,真诚问他:“那怎么办,要像刚刚那样吗?” 王衍抱着同样都是骨骼宽大坚硬的男性身躯,他好喜欢和他亲密拥抱,让他有一种沉溺在怀中的感觉,他又亲了亲他的耳朵:“不这样,我教你。” 说完,王衍就将衣服扣子解开了,黑色睡衣落在床脚,黑白睡裤落在原本应该是姜南睡的地铺上,黑白交缠,人影交错。 “你摸一下,你上次涂药的伤口好了没有。”王衍几乎将人抱上了腿,两人面对面抱着。 姜南表情又逐渐僵硬起来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这让他像是才上岸的美人鱼,无法适应陆地的险恶一般的窒息。 他当然确定王衍之前的小伤口好了,因为他可是被硬拉着涂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药! 它是软的,只有那根银色的金属细管是硬的,显得冷感又旖旎着。 姜南的手被王衍死死按着,直到姜南肯颤巍巍地主动抱住他,他才松手放过他的手腕。 “老公......”王衍脸颊有些红了,修长的脖颈扬了扬,呈现一个美丽的幅度。 他低声告诉红着眼眶的姜南,怎么样才可以将原本已经呈现烂熟坏透颜色的果子,变得更加饱满。 时钟越来越晚,两人却跟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一般,也感觉不到疲惫和困意。 姜南眼泪刷刷往下掉,神情好似崩溃了。但是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王衍的逐渐失控的眼睛,开始泛红的眼眶,还有微微扬起的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他的视线离不开王衍的脸。 王衍见他实在哭得可怜,便抱住他,主动亲了亲他的唇,低声哄他:“乖哦,老公乖乖的,哭久了,眼睛会疼的。” 他虽然哭得伤心,但是拧着揪揪的手劲却越来越大了,恍若如一个无法承载这么热量的机器,失控得整个脑部的系统已经崩溃了。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床头柜上的数字时钟显示着十二点二十四分的样子。白天晴空万里的天气,晚上倏地就刮起了风。昨日才买回来的鲜花盆栽在院子里,迎着冷风,摇曳着枝丫,坚强地挺立着。 天上看不见一颗星子和月亮,四周狂风乱舞,隔壁的叔种的大树的树叶开始沙沙作响,发出风雨欲来的警示。原本在树上栖息的小鸟往远处飞去,寻找下一个安全的栖息地。 与窗外有异曲同工之妙气氛的房间内,依旧是昏黄的光,但是对于此刻的姜南来说,这一点光,已经让他恨不得就地挖坑把自己埋了。 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是一场底线突破的抗争。 姜南的眼眶因为眼泪的冲刷,颜色已经和屋外的花瓣一般艳红。他十分无助地看着王衍,死死咬住唇瓣,想要忍住那即将惊呼出声的尖叫,他呜咽着哼哭着。 王衍的表情有些狰狞了,他双手已经润湿了,他早已经过了那个燥热的时刻,但是姜南迟迟不肯放过他和放过他自己。 越是这般顽强的小南,越是激起了王衍的征服欲,他抬手抱住了姜南,轻轻地亲吻他的眼睛,舔走他的眼泪,听见姜南摇头推着他的肩膀:“王衍......别,不行,我不行。” 王衍却充耳不闻,他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然后低头吻住他颤抖的唇,然后细心地告诉姜南怎么抚摸他。他不信邪,他一定会让姜南舒服,一定会! 若是这个本事都没有,他也不用混了。 . 屋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小声击打在窗户上,原本雨水落下的声音几不可闻,但随着越来越大的疾风,逐渐变成了大颗大颗的雨滴,急切地落了下来,密密麻麻地拍打着窗户。 姜南靠在床头,怔怔看着头顶的投影仪,像是失了魂的傀儡,双眼都是空洞洞的。在他无意识的时候,他正在用一种极其大力度,控制着王衍的脑袋,紧紧揪着他的头发。 姜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时候,登时松开了双手,他一松手王衍便站了起来,往浴室跑了过去。 姜南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几乎要吓死了,顾不得现在的样子,什么都顾不上了,抬脚追了上去。 然后他站在王衍身后,看着他在洗漱台边干呕了几下,掺杂着丝丝血迹的呕吐物。 姜南整个人都傻了,他看着王衍双颊都是因为窒息泛起的红色,脖子处青筋凸起,眼尾带着泪光,嘴角带着鲜红的血丝。整个人都呈现一种易碎感似花瓣被摧残之后的美感。 他那般强壮又坚毅的人,此刻红了眼眶。白皙的皮肤镀上了一层因为窒息缺氧而产生的红。 王衍疼的说不出话来,他不是受虐狂,太过的事情,他不会觉得多好受。 但是又不舍得让姜南难受,便只能自己默默受着。他拿起水杯漱口,视线落在身后惴惴不安、愧疚不已的姜南身上。 他转过身来,对他张开手,声音沙哑无比,神情温柔非常:“过来,老公抱抱我。” 姜南顿时眼眶又红了,憋着声音哭,好似被折磨的人是他一般,他一把抱住王衍的腰,埋进他颈间,小声弱弱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王衍隔着睡衣安慰地抚摸着他的肩膀,喉咙撕裂般的疼感被他强行压下,嘶哑着嗓音,语调尽量平静:“老公不用对不起,老公很厉害,我很喜欢呢。” 话虽然这么说,王衍心中盘算着,下次绝对不吃这种亏了。这简直是一场人间酷刑,嘴角裂开了不说,舌头有一阵都似没了知觉,又差点被呛死...... 王衍第一次生出了害怕的心思,倏地觉得提出柏拉图氏恋爱的先人在某些方面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姜南眼泪被他哄住了,靠在他肩膀上,小脸通红,雪白的脸皮透着红,他害羞地说道:“你也很厉害......以后我不会再抵抗这件事了。” 王衍表情都僵硬了一下:......你还是抵抗吧,求你了。 “好,我会一直帮你的。”王衍语气有些无奈又宠溺的意味。算了他喜欢就好,其他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姜南却很不好意思,他心中纠结了好久,还是小声说道:“王衍,我也帮你好不好?” 王衍闻言浑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哑着嗓子说道:“你说什么?” 姜南却说不出第二遍了,只是拉着他回了房间,将所有的灯光都关了。刚刚他低头看王衍时,见他汗涔涔又扭曲的脸,只觉得内疚又心疼,他不想王衍看见他这个样子。 所以他把灯都关了。 王衍只觉得头皮都酥了,瞬间便觉得什么苦什么累都已经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了,极致的享受弥补了所有。 仅仅七八分钟的时间。 姜南就呆住了,王衍坐起来,将自己送进他怀里,用手将两人摆成姜南为主导的拥抱姿势,主动坐在他腿上。 王衍低下头去亲他,吸吮着他的舌尖,直到姜南嘴里没了其他的味道,才停下,又亲了亲他的唇瓣。 他嘶哑的嗓音中带上了一丝别样的情绪,他温柔地说道:“我爱你,老公。” 姜南手忙脚乱地抱住他的腰,王衍体型要比他大上半圈左右,但是还好,这样抱着虽然有些吃力,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甚至他还因为是他为主导的拥抱,而隐隐兴奋起来,手心是他腰上紧致的肌肉,前锯肌摸在手上,轮廓分明,一条条宛若鲨鱼鳍。 “我我......我也喜欢你。”姜南红着耳朵说道。 他很多事情都很生疏,但是学习能力很强,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他就已经学会了,主动探出舌尖去舔他的唇。 王衍只觉得好笑,那小心翼翼试探的舔吻,让人心痒痒的,生疏无比,但让人十分心动呢。 这样一只主动将龟壳打开的小乌龟谁不爱呢。 “老公,再亲亲我。”王衍勾住他的脖子,将人压向自己,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在他追着来吻他嘴的时候,又退开了,将他往下压。 姜南错愕地亲到了他的下巴,王衍的手还在用力将他往下压。 “老公......亲亲这儿。”王衍轻轻抽了一口气,宽大的手掌按在他有些单薄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下巴也微微扬起,喉结滚动着,呼吸逐渐变重了。 姜南脑子蒙蒙的,咬住了一根细长金属的长钉,两头都是圆状的,那金属长条许是因为沾上了汗渍,似乎有些咸了。 他探出舌尖舔了舔,感觉冰冷坚硬的同时察觉到了一丝柔软。 随后他感觉到了他抱着的人,倏地身体僵了一下,捏着他肩膀的力量也越来越大了,姜南脸一下就红了,半晌都不敢动了。 “好老公,咬住它......”王衍捏了捏姜南的耳垂,声音沙哑性感带着一丝紊乱的呼吸。 姜南闻言虽然不懂为什么要这样,但还是乖乖的张嘴咬住了那个硬质的金属细长条物体,像是一只鱼咬住了饵,然后又不动了。 王衍很是无奈,扯了扯嘴角,又觉得嘴角有些疼,便没有笑了,他缓缓说道:“老公很乖呢。” 姜南什么都不懂,但他是一个严格按照老师话执行的乖学生,老师让他往东绝不往西,老师让他咬,他绝不亲。 ...... 姜南两人又去洗了澡,才重新躺上床的,现在姜南也不纠结什么睡不睡地板了,都已经这般亲密了,若还是睡地板显得也太矫情了。 他倏地发现,他的极限一旦被打破了,那就再也没了那一层的心理障碍,他对于王衍抱他或者亲他,已经变得极其习惯了。 只是还是会脸红,姜南就是这种性格的男人,也许两人八十岁再亲嘴,他的脸还是会红成猴屁股。 “老公,过来抱住我。”王衍躺在他旁边,对着他低声说道。 姜南现在对于这个称呼已经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而且接受良好,然后像是蜗牛一般慢慢挪了过去,伸手抱住他的腰,是面对面的姿势。 他还是忍不住紧张和尴尬,尽管看不清脸,可是手心的温热肌肉和他能听见的微弱呼吸,简直就像是对于他心理承受能力的一种试探,时刻提醒着他,他旁边是有人的。 姜南头皮都紧绷了,然后他感觉到,那一抹炙热的呼吸在靠近他。他僵着脊背,半点没动弹,然后感觉一个吻落在他鼻尖。 “老公,今天感觉怎么样?”王衍精准地亲到了他的鼻尖,他夜视能力比较强,完全能借着投影仪的光看清楚姜南的轮廓。 他知道两个人此刻肯定都没有睡觉的心思,王衍就主动找话题,边说还往姜南怀里挤进去,明明比姜南高,却偏偏要埋进他怀里去。 姜南被他的问题分散了注意力,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他思索了一下,轻声回答道:“挺好的,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 “现在还会害怕吗?”王衍抱着他的腰,靠在他怀里。姜南看着像是一个瘦弱美少年的样子,但是怀抱却并不弱的。 “不怕了,是和你就不怕。”姜南说完这话,又觉得有些害羞,往后缩了一下,但是被王衍坚实的手臂抱着,半点都无法动弹。 “画满不满意?”王衍问他。 “满意的。”姜南回答他。 “晚饭好不好吃?”王衍又问他。 “好吃的。”姜南的手落在他的宽肩上,低声回答他。 “那胸肌好不好嘬。”王衍一本正经地问道。 姜南不假思索的回答:“好嘬的。” 王衍登时便笑了起来,“那就好。” 姜南后知后觉地又红了脸,他这个问题太犯规了,让人想立马挖个洞,跳下去,死了算了。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昨晚上姜南怎么睡着的,他自己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他抱着王衍,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说着说着他就睡着了。 身为睡眠永远不足的大学生,没有闹钟的摧残,直接睡到了十点半。 姜南迷糊中睁开眸子,反应了几秒钟,看着昏暗的房间,因为窗帘都是拉着的,外面的光线照不进来,所以格外好眠。 他发现睡之前他和王衍还是抱在一起的,现在却两人一人占据了一边,中间还能再睡下几个人的距离。 姜南想大概两人也知道睡觉抱着其实不舒服,所以各自选择了自己最舒适的姿势。 姜南瞄了一眼,背对着他睡得无知无觉的王衍。他心道这样也挺好的好,两人睡觉抱在一起,一个人会得肩周炎,一个人会得颈椎病了。 姜南见他似乎还睡得很香,便觉得自己又困了,双眼一闭直接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姜南眯眼看了一下,看见浴室那边有个人影。 他坐在床上坐了一会,见王衍大敞着门,站在镜子前也在干什么,反正低着头。 姜南头发都是乱的,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昨天哭得太多了,如果是一般人只怕眼睛早已经肿成了核桃,但是也许他天赋异禀,不但不肿,双眼皮还更深了。 他先看了一下时间,见手机里没人给他发消息,就踌躇着往浴室走去。 他脚步很轻,王衍正在认真办事,根本没注意到他。 姜南视线落在放在白色瓷砖上的细长金属长条上,哦,学名好像是乳钉来着。 两根银色的乳钉横七竖八地摆着,姜南看着只觉得眼熟又脸热,昨晚上他可是咬着、舔着花样弄了一个遍的。 现在它被主人孤零零地扔在洗漱台上,无声诉说着被抛弃的可怜。 姜南隔这么远都感觉到了它们的伤心,毕竟十来个小时前的夜里,姜南还把它们当作宝的含在嘴里的。 但是姜南没有办法,他没办法留下它们,毕竟他的主人是他老婆呀! 王衍低着头,眉头紧皱着,手心是一个和宽大手掌很不相配的小小环形银色物品,他眉眼间很明显的烦躁,因为一直都戴不上去,孔太小了。 姜南看了一会,见他都因为太用力而将皮肉扯得疼,而轻轻抽气的时候,他犹豫地开口说道:“要不要我帮你?” 他出声,王衍才察觉到他的存在,动作一顿,表情从原本不耐和烦躁变成了柔软温和,他将手心张开,将环形的物品递给他。 “麻烦老公了。”王衍眸光湛湛的看着他,转身对着他。 姜南拿在手上才发现,它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环,而是类似一个迷你戒指的东西。只是中间被一根银色的细针穿过,细针像是耳环上的消毒棒的大小。 他后知后觉感觉到和他想象的环不一样,不像是穿过什么东西,倒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禁锢在戒指似的环里。想明白是把什么锁着之后,姜南便无法直视王衍的眼神了。 “为什么要换,我觉得之前那个挺好看的。”姜南克制着心中的紧张,拿在手上比量了一下,却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那个打出的孔太小了,根本找不到,戴不好。 “我觉得这个更好看呢,你更喜欢那个吗?”王衍声音还是嘶哑的,甚至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更加夸张地哑了,已经称不上好听了。 姜南因为找不到那个细小的孔,便更加认真地盯着看了,只是昨晚上肿得太厉害,真的有些找不到了。 “我啊,都还好吧,你喜欢就好。”姜南拿着那个环,将银环都捏热了,还是一直没有下手。 “嗯......你是想用眼神戴上去吗?”王衍也知道那个玩意很难带,并且昨晚上,早就被姜南拧肿了,所以更加难找到地方了。 姜南闻言只能硬着头皮上手了,大白天的,还是这么明亮的环境下。 姜南捏着那个小啾啾,上手给它带环,明明他视力那么好,但是就是找不到孔,翻来覆去都找不到。 倒是王衍疼的抽了一口气,原本就受伤了,现在还在被折磨着。 他额间青筋都忍不住凸了凸,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捏拳蓄势待发的样子,让姜南忍不住想,是不是下一秒那拳头就要挥到他脸上来了。 毕竟他就是造成惨案的罪魁祸首,虽然他这个罪魁祸首也是无辜的,是王衍自己让他这么干的...... 两人忙活了好半天,终于是带上了。 王衍和姜南都是满头大汗,一个是疼的,一个是紧张害怕的。 姜南看着他穿上衣服之后,异常的地方透过薄薄的衣服,呈现的圆形形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终他还是觉得这样子有碍观瞻,试探的说了起来:“你.....你......” 你了半天,没个所以然,王衍好以整暇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想看他说什么。 姜南对上他的脸,视线不自觉被那裂开泛红的唇角吸引了,到嘴边的话,完全变了一个样了,尴尬地看着他:“你嘴巴疼不疼啊?” 王衍闻言,探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用扭曲的表情告诉他,他真的挺疼的。 姜南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偏偏王衍来了一句:“其实还好,不……不怎么疼,就是看着严重而已。” 姜南:......那为什么刚刚表情那么痛苦扭曲。 姜南抿了抿唇,表情有些不愉快的样子,他转身出了浴室,然后扔出一句话:“下次,我再也不要这样了。” 他是有些恼他自己的,都是因为他,才让王衍这么难受的。 王衍还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就只要坐享其成,等着他的伺候似的。这让姜南柔软的小心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谴责。 王衍没想到最后他居然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表情怔了一瞬,随后追上他,伸手牵着他的手,对上他紧锁的眉头。 王衍眼底含着温润的笑:“好,下次不玩这个,我带着老公摘玫瑰好不好。” 姜南原本还愣了一下,想着去哪儿摘玫瑰呢,然后一看他戏虐又调侃的眼神,登时脸颊便是一红,浅棕色的眼瞳因为讶异微微瞪大,似不敢相信是自己猜测的意思。 姜南几乎是恼羞成怒地说道:“不摘!我不摘!” 王衍抓着他的手,将人往床上牵去,微微用力,两人就一起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了。 王衍看着他,神情带着笑,仰头去亲他的嘴,轻声道:“好,你不摘,我亲手送你手上,不要你摘。” 姜南这下子耳根都红了,第一次想到了用嘴去堵住另外一个人的嘴。 然后他也成功堵住了,两人在床上生涩又紧张地亲来亲去。 这和夜晚的亲吻不一样,外面照在并不是完全不透光的窗帘上,有一种在青天白日之下,亲吻的刺激感。 直到两人的肚子争先恐后地发出抗议,两人才停止了这场互相试探不停地亲吻。 两人点了外卖吃完,就回了寝室。 王衍穿了一件外套,姜南戴上了帽子,寝室里另外两人都在,正在干着自己的事情,见他们两个回来了,只是打了一声招呼。知道姜南害羞,也没有过多的调侃。 只是曲春来眼里看见两人的关系亲密起来了。姜南会给王衍倒热水,让他吃药,他瞧了一眼名字,消炎药。这药他熟得不行,自然是能猜到到底怎么回事的。 “衍哥,你们班啥时候体测啊?”曲春来问了一句。 王衍是体育部的,一般体测都是他们体育部的负责,虽然两人不是一个学院的,但是他们部门是有各个学院的时间安排表的。 “我们班室外体测是下一个星期六,至于你们班,我不知道,可能还要找找,但是那个安排表在杨彦手上。”王衍的嗓子喝了热水,也没有半点好转,像是老旧的鼓风机。 这嗓子,曲春来直接就懂了,没忍住勾了勾唇,笑了起来,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姜南,很像那种看着自己老婆怀孕的丈夫,那眼底的内疚和关怀,几乎要腻死了。 “南南,瞧不出来,你这么厉害啊,是我们417的超级能力者呢。”这句话,直接让寝室三人的反应都不一样了。 徐归只是轻飘飘扫了姜南一眼,而姜南直接脸红成了红玛瑙,王衍只是对着他挑了挑眉。 姜南低下头去似在找地缝,他双唇抖动了一瞬,直接说道:“我不是,我不是......” 曲春来还想说什么,被王衍轻飘飘地看了一眼,便闭嘴了。 寝室陷入安静,王衍为了不让姜南尴尬,便说道:“南南,我们今天晚上室内体测,你看了班群通知吗?” 姜南嗯了一声。 “做完体测,陪我去剪头发吧。”王衍是记得姜南和他说的,他不喜欢剪头发,不是因为喜欢长发,而是因为他害怕去剪头发的理发店。 姜南只要一看见那转动的七彩滚笼,便觉得窒息,因为马上就会看见站在门口的男人,染着一些五彩斑斓的潮流头发。 见他这么说,姜南唇角勾了勾,又嗯了一声,到了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环境中,小乌龟又缩进了龟壳里,半晌都不会说出一句话来。 王衍开始盘算着,等大一过了之后,就带着他搬出去住算了。 室内体测都是一些很简单的项目,身高体重视力还有肺活量等等。 王衍先过去了,因为他是体育部的,要先去过去安排别的班的学生进行体测,然后进行一些成绩的记录。 姜南则是跟着他们班上的大部队一起去的。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姜南的存在在班上一直都是一个透明的状态,而和他透明状态不同的是王衍则是所有人欢迎的对象,他的性格就是男女通吃的那种。 他能和男生称兄道弟,也能和女生谈笑风生,并且他十分尊重女性又大方得体,从不开不合时宜的玩笑。 所以才有一个传闻,法学院百分之九十的女生的理想型是王衍,另外百分之十的女生是喜欢女生的。 这也导致了,法学院的女生眼光普遍要比其他学院高了,找对象也下意识拿来和王衍比量。 姜南带着一只蓝牙耳机,另一只没带,害怕自己歌放得太大声了,到时候没有听见班长的召唤,会很尴尬。 不可避免的,他听到了几个大嗓门女生讲话。姜南是不想听的,但是她们说的人名,让他停住了脚步,装作无事地听了下去。 “神经病吧,谁他妈说王衍是同性恋的?我观察这么久,可从来没见他和那个男生走得近,都是哥们吧?”说话的是一个染着粉色头发的女生,打扮得十分潮流,穿着露脐装,走在路上还以为是什么小明星了。 但她确实是一个小网红,有十几万粉丝呢,叫贺年月。 “啧,我也是听别的男生说的,他们说是……他们班曲春来说的。”一个黑色短头发女生,娃娃脸笑起来很可爱。 “神经,曲春来他自己是gay,就以为全世界都是,是吧。我之前给衍哥送东西的时候,他可是亲口和我说的。现在没心思谈恋爱,如果要谈恋爱的话,一定会考虑我的。”贺年月笑着说道,放肆的眉眼带着笑意,越发显得肆意狂妄,这些气质放在一个女生身上只觉得更加带感了。 一个黑长直头发的女生,名字叫李倩倩,脸上挂着温婉的笑,说话细声细气的,但是说的话,可半点不客气。 她弯眸笑道:“年月,你别真不信,很多同性恋肌肉都很厉害呢,你家衍哥身上那一身腱子肉,很有当壮零的潜质哦。并且他们一个寝室的,总是比你了解王衍多一些吧。” “放屁,我不信。王衍要是真的找男朋友了,我他妈倒是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和我抢男人了?长得好看就算了,如果长得丑,我直接......”贺年月说话停顿了一下。 李倩倩笑着问她:“直接怎么样?” “直接下跪求他!”贺年月瞪眼。 一句话逗笑了一圈人。 听见了全程的姜南半点都笑不出来,他在心中默默祈祷,今天王衍千万不要在搞体测的时候找他,两人的恋情如果公之于众,他感觉他会原地爆炸。 所以在体测过程中,他率先看见王衍在测肺活量,硬是装死到最后两个才去测这个项目。 巧了不是,他身后排着的,就是之前的三个女生。 姜南低着头一言不发,走到王衍跟前,默默要去拿工具,被王衍拦住。 王衍探头去看他帽子下的眼睛,笑着说道:“南南......” 他这称呼一出来,姜南便感觉身后的视线一瞬间犀利了至少十倍。他打断了王衍的话,直接说道:“王衍同学你好,我是姜南,来测肺活量的。” 王衍:...... 王衍视线落在他身后的三个女生身上,眸光微微暗了一瞬,见他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便不再和姜南说话了。 而是将透明漏斗状的东西递给他,垂下眸子,低声说道:“好了,开始吧。” 然后姜南就对着那个透明的工具,吹起气来。 “衍哥,吃晚饭了吗?”贺年月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对着他热情又不失礼貌。 “吃了,你呢?”王衍也像是把注意力从姜南身上转移到了贺年月身上,脸上带着一贯浅浅的笑容。 “还没呢,打算测完之后去外面饱餐一顿,衍哥要不要一起啊。”贺年月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睫毛是接的,长又卷,显得眼睛更加大也更加水灵了。 王衍垂下眼睫,像是去看仪器上的数据,实则是看了一眼那偷偷拿眼睛看他的姜南,不知道是不是呼气太久,他脸颊已经涨红了。 他一边记录数据,一边故意含笑说道:“虽然我很想去,但是你也看见了,你们身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个班呢,只能说抱歉了。” 姜南将手上的东西扔掉,然后去测躯体前伸,躯体前伸就在肺活量前面两步。他能清楚地听见两人怎么其乐融融地说话的,那张脸便一直都是红着的,气的。 他想起之前那个女生说的,王衍说只要谈恋爱就会找她的事情。他垂着眼看,眼眶又开始发酸了,那个女生还是小网红,长得也好看,王衍会选择她也不奇怪。 他心中不断地回想起那些话,以及两人此刻的对话,刺眼的笑容像是密密麻麻的细针扎进姜南心里。不知不觉中,心中已经酸的冒泡了。 他忍住眼泪,做完测试之后,快步走了出去。 王衍视线落在他飞快消失的背影上,心中也是倏地一疼。他没想到他和姜南的关系,在他眼里这么不堪,连话都不想和他说一句,还这么快地走掉。 他忍不住想,那他是不是不该自作主张提出他陪他去剪头发这个提议呢。他应该只是不懂拒绝才会同意吧,王衍心中堵得慌。 测完了那三个女生之后,一个男生走了过来,朗声说道:“衍哥,你去吧,这里我来。” 这是王衍找的别的学院的朋友来帮他的忙,就是怕到时候姜南等他太久了。 王衍只是对着他笑了笑,坐在椅子上没动,轻声道:“我今天已经没事了,我自己来就好了,麻烦你跑一趟了,明天请你吃饭。” 男生满不在意地摆手,“小事而已,那我走了啊。” 看着那个男生走后,王衍脸上挂着的笑容消失不见了,给姜南发了消息:[今天可能要忙很久,暂时不能去剪头发了。] 跑出来的姜南,就坐在楼下的花坛沿边上,看着手机上的消息,一直憋着的情绪,一下如潮水般倾泻而出。 一滴眼泪,直接从眼里掉落,白皙脸上带上了晶莹的泪痕。 姜南直接着急的把脸上的泪痕擦掉,手死死的捏着已经黑屏的手机,他低着头,帽子挡住了他所有的情绪和眼泪。 他努力控制着情绪,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姜南没事的,王衍现在和你在一起啊,他只是很忙,你不要去打扰他,你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等王衍就好了......” “不要打扰他,也不要哭了,别哭了,别哭......” “他不会......不会去和别人吃饭的,他不会......” 姜南好不容易稳定好情绪,他就静静地坐在花坛旁边,所有遇过的人都会看他一眼,因为他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带着黑帽子,低着头,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脸,便只觉得怪异,他也不看手机,只是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周身也似沉在黑暗中。 姜南能感觉到很多人在看他,他表情木木地坐着,半点也不动弹,他只想等王衍一起回寝室而已。 他也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屁股坐僵了,人也坐麻了,已经很久没有人从他眼前经过了。 姜南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他一点开手机,入目就是王衍给他发的消息。每看一遍,就觉得难受一次。 “哎,今天怎么这么多班级,我人都坐麻了……”又有脚步以及说话声传来。 “哈哈哈,早点回寝室休息吧。”王衍的声音也清晰地响起。 姜南原本有些弯曲的脊背挺了起来,从坐着变成了站着,抬头望着那个敞亮的门口。 “哎呦,卧槽,吓我一跳……”说话的人一出门看见戴着黑帽子一身黑的人,条件反射就说道。 王衍原本没这么在意,直到看见熟悉的人,脸上散漫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了,他心下一震。 王衍快步朝着他走了下去。 姜南在看见他朝着他走过来的时候,原本只是有些心酸的情绪,一刹那变得更加委屈了,他几乎是小跑着撞进他怀里。 王衍愣住了,他没想到姜南居然会这么主动地抱住他,然后他听见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低声响起:“王衍,我等你一起回去……” 姜南抱着他的腰,知道他身后可能许多人看着。也许今天之后,王衍喜欢男人、王衍喜欢姜南的消息便会被所有人知晓。 尽管这样姜南也想抱他,他等了这么久,想了这么久。他才发现原来将他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并不难堪。 总比让他被人抢走强啊。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傻不傻啊,在下面等这么久……”王衍拍了拍他的脑袋,神情复杂但是又有些欣喜。 “没事,我不打扰你。”姜南抱了一下他,就分开了。 他听见后面人低声的“卧槽”声了。 大家都很惊讶王衍居然会这么抱住一个男人。 毕竟王衍从头到脚都没有一点同性恋的气质啊。 姜南在这么多人面前主动牵着他的手,紧紧地十指相扣,他手指都在颤抖,却选择了站在他身边。 王衍不知道他经历了一个怎样的心路历程,但是对于这样的进展他是喜闻乐见的。 “哇靠,衍哥你……”身后的人都是王衍认识的,有人惊讶出声。 姜南很紧张,低着头没敢看他们,只是手紧紧握着王衍的手,心如擂鼓。他有一股窒息的感觉,半晌才发现他是因为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他听见王衍坦荡又宠溺地笑着说道:“我男朋友……他有点害羞。” 众人表情各不相同,打量姜南的眼光各异。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姜南被王衍拉着去了旁边,让其他人先走,直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之后,王衍才低声有些无奈地说道:“怎么在下面等我,也不和我说一声。” 姜南低着头看着两人穿的同款帆布鞋,树影被拉长若鬼魅一般,将两人都笼罩其中,他的声音轻轻的又带着清越的少年感:“我不想打扰你工作。” 王衍见他低着头,好似一副做错事情的样子。便双手捧住他的脸,对上他帽檐下的眼睛,虽然有些看不清,但是他还是十分执着的想要对上他的视线。 他表情认真,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下次一定要告诉我,你在等我。” 鬼知道他看见姜南孤零零待在这个地方,这边又人来人往,姜南会有多难受,想到他便会觉得心酸又心疼。 姜南被他大手捧住了脸,那原本在夜里有些泛冷的小脸,被他热乎乎的手掌捧住了,霎时间他感觉自己又要脸红了,他捏紧了自己的手指,应了一句:“哦。” “等我的时候,有没有偷偷哭。”王衍捧着他脸的时候,手指划过他的眼尾,明显能感觉到那处有些湿湿的触感,语调温柔。 姜南抿唇,原本想说没有的。 但是下一瞬,王衍便低声加了一句:“不许骗我。” 姜南只能如实说道:“哭了。” “哭了一小会儿,就没哭了。”姜南气虚的加了一句,声音有些乖乖糯糯的感觉,还主动蹭了蹭他的手。 王衍双手揉了揉他有些肉的脸蛋,瞧着并不胖,但是捏起来手感软糯十足的。 “真的只有一小会儿?不是一直等,一直哭吗?”他声音磁性温柔,对待姜南的口吻,一直都像是对待小孩子似的,让姜南有一种被他宠着他的感觉。 姜南不想和他讨论这个哭不哭的问题,而是抓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腕拉了下来,主动牵住他。 他装作无意的说道:“王衍,是不是很多女生喜欢你啊?” “是啊,老公,不光女生,还有男生也喜欢我呢。咋了,老公要吃醋了?”王衍语调调侃,牵着他的手往寝室走去。 此刻路上已经没了多少人,只有密密麻麻的树影落在水泥地上,月光和路灯交织着洒下,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又逐渐消失在树影下。 姜南心中微微尴尬,觉得自己很小家子气,明明不是什么大事,却还是憋得心慌,忍不住要到王衍这边来证明什么。 “算了,没事。”姜南闷闷说道。 任谁都知道这话不是真的没事。 王衍自然不会真的在姜南心上留下疙瘩,还是他自己故意气他造成的疙瘩。他牵着他的手慢慢走着,像是故意消磨时光:“你是不是想问那个粉色头发的女生。” 姜南不说话了,默认了。 “她是曾经和我表过白,还是军训时候的事情了,过去很久啦。”王衍捏了捏他的手,笑着说道。 “但是......”姜南抿唇,犹豫要不要说。 “什么?南南有什么直接和我说好了。”王衍望着那个低着脑袋的人儿,眼底一片汪汪大海似的包容。他一直都知道姜南心思细腻敏感,又像是躲在龟壳的乌龟,怕生又孤僻。 但是有什么办法,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姜南,他很喜欢看见姜南逐渐喜欢他,依赖他,在他面前逐渐放开自己的样子。 “她说,你之前和她说过,以后谈恋爱就会找她的。”姜南脸都憋红了,憋出这句话,这话还是他听墙角听过来的,所以变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王衍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想起来了,便含笑说道:“我之前应该是和她说的,如果我找女生谈恋爱,一定会第一个找她吧。但是我知道,我不会和女生谈恋爱的,我只是开玩笑的。” 姜南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了。 王衍想了一下,当时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他一直以来想的是不能嚯嚯别人,绝对不会和女生在一起的。但是让他以被压制的姿态被其他男人驯服似的,他也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当时贺年月跟他表白的时候,两人关系其实是相处的不错的,当然是朋友那种不错,所以他就开玩笑这么说的。 贺年月不是那种真的会当真的人,后来就和别的男生在一起了,只是现在好像又分手了。 姜南其实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不是源于王衍,而是他自己的没有安全感,此刻他思绪有些乱,所以没有说话。 王衍组织了一下语言,声音更是低沉了:“姜南,我如果喜欢他们的话,早就在一起了不是吗?我就是只稀罕你啊,所以才会缠着你不放,明知道你不喜欢男人,还是想要掰弯你。” “他们不是说,掰弯直男,天打雷劈吗?我想我大概是会遭报应......” 听他越说越歪,姜南急忙他打断他的话,扯了扯他的说,着急说道:“你在说什么瞎话!谁说我是直男的?我不是,你也不会天打雷劈!” 王衍见状,唇角笑意逐渐深了,他幽幽说道:“你之前一直都说你是直男,曲春来可以给我作证。” 姜南耳根都气红了,他被人无情拆穿,他只无力又蛮横的说道:“我不管,我就不是直男!” 王衍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悦耳无比:“老公,你怎么这么可爱,想把你拐走当老婆。” 姜南这下脖子都红了,也不记得什么吃醋不吃醋了,被人夸可爱一点都不n!他一点都不喜欢! 他撇了撇嘴,腹诽道:算了,但是王衍喜欢说他可爱,就让他说吧,他是王衍老公,让着他一点好了。 王衍如果能听见他心中的想法,怕是会被他可爱死了。 “南南,在我面前永远不要不自信,我只会坚定选择你啊。我多爱你,你不知道吗?”王衍挺想伸手抱抱他的,但是顾及在学校,不远处还有人,怕姜南不适应,所以忍着这股冲动。 “我才是那个该害怕的呀,我可是求着你,才求得你和我在一起的,怎么会选择别人呢。” 姜南就知道王衍那张嘴最会哄人了,他每次都会被他哄得心花怒放,只觉得他是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每次都忍不住为他心动一点点,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快被他的甜言蜜语给溺死了。 姜南是从来不会和他争辩什么的,因为他知道他说不过他,所以他理智的又扯开话题:“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剪头发,我也想剪头发了,好长有些遮住眼睛了。” 见姜南又提及这个话题,王衍想到姜南前后的矛盾,忍不住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弄得他也不清楚,他到底怎么想的了。 “姜南,你是不是不喜欢被大家知道我们的恋爱关系,想和我搞地下恋是吗?”王衍直接问道,又缓缓加了一句:“我是都没有问题的,如果你想我都会配合你。” 姜南听到地下恋还有王衍那明显失落的声音,他想他男朋友又要开始了,他又要开始他的绿茶行为了。 “当然了,我可能会很难受,因为在白天的时候,不能和老公说话,也不能和老公牵手。甚至我们两个在一个班级上课的时候,都不能坐在一起。但是我难受没关系的,我都习惯了。一切都以老公决定为主,老公不想公开,我一定会好好配合。”王衍说的那一个悲壮无比又萧瑟无奈,最终还因为爱老公,所以不得不尊重老公地下恋的决定。 姜南帽檐下的脸上,荡漾起了浅浅的笑意,觉得这样的王衍真的很好笑。他唇角微勾,坏心思地说道:“那还是不公开吧。” 王衍:...... 王衍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没想到会是这样结果,明明平时的时候,姜南绝对会妥协的,并且姜南之前来拥抱他的意思,绝对是公开的,所以他才会故意说这么多。 王衍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和姜南在一起了,他谈恋爱就是想要所有人知道,然后祝福他们。 他想和姜南一起接受大家的祝福和羡慕的目光。 “那......那好吧。”但是姜南如果不想的话,王衍也绝对不会去勉强他,就像姜南绝对不会勉强他。 姜南和他在一起,也绝对不是出于男人对于男人的那种征服欲。 要说王衍,其实之前对于同性恋这个群体也是有歧视的,他的健硕身材以及显赫的家世。 让很多男人其实对他抱有那种征服欲,像是野兽想要征服比自己强大的存在,来证明自己的地位。 他曾经有释放出自己可能是同性恋这个信号,慕名而来的人很多。 他们没有把他当成一个爱人,甚至看他的眼神没有将他当成男人,只想在床上将他压倒,逞欲行凶。 王衍看着那眼神就觉得恶心,那一段时间之后,他对男人和女人都没了感觉,只想着自己肆意潇洒就好了。 但是姜南算是一股清流了,他对他感情十分珍重,虽然姜南从未说过会爱护他的这种话,却从他的眼神和行为中,都能感觉到他的尊重。 他喜欢和姜南谈恋爱的感觉,所以他也同样尊重他的感受。 “我也是开玩笑的,我们公开吧。”姜南声音小小的,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握住他的手,又加了一句:“不要拿着大喇叭到处说,但是我们不避讳别人的目光了,行不行?” 王衍原本心中是十分欣喜的,但是听到他下半句,莫名感觉被内涵了,嘴角抽了抽问他:“谁会拿大喇叭到处说?你觉得我会这样?” 姜南真诚地反问他:“你不会吗?” 王衍:......我他妈还真会。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自从两人说开之后,两人上下课就待在一起了,两天的时间就在整个法学院传遍了,姜南和王衍是一对。 当初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女生也没有来找他,甚至在王衍介绍两人认识的时候,还友好地和他打招呼。 只是两人的问题也暴露出来了。 姜南没有要好的朋友,王衍是他的全部,他能把所有的心思放在王衍身上。 但是王衍却有部门有社团还有篮球队,有属于他自己的圈子,他不可能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姜南身上。 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姜南还没有很好地接受王衍,所以其实大部分时间,王衍不找他,他会觉得很开心和庆幸,但是当他完全将王衍放在心上的时候。 他就感觉到了落差感。 王衍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感觉,去任何地方,都会和姜南说,然后询问姜南,要不要一起。 姜南有几次跟着去了,是王衍的主场,他能游刃有余。他却觉得有些尴尬难受,所谓的圈子不同,别硬融。 之后姜南便不会再去了,这样王衍不用花心思来照顾他,而他也不用尴尬地接受别人打量的目光。但是王衍还是最关心他的,去参加什么活动和什么人,不管他认不认识都会告诉他。 然后见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会给他带回来,网上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也是一股脑给他买。王衍在尽自己所能地对姜南的好,让他能感觉到他对他的喜欢。 姜南心思敏感通透,自然是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的。他太封闭自己了,他的全世界没有别人,只有王衍。 正常人的恋爱,都是会有朋友和社交的。 然后从那之后,他会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让自己忙起来,不再一门心思想着王衍在干嘛,会不会想他。 姜南开始在网上接稿子了,画一些动漫人物或者是封面,价格很低,只是找一个事情让自己忙起来而已。 王衍不是没有察觉到姜南最近的沉默,心中盘算着,下周一他过生日,周末打算叫他一起过。 姜南当然是知道王衍生日的,当初在网恋聊天的时候就知道了。王衍现在还没满十九岁,花一样十八岁的年纪。 他比王衍大了八个月。 姜南最近一直在想,应该给他送什么礼物,王衍什么都不缺,这件事情几乎愁死他了。 这几天一直在网上看,焦虑得晚上都睡不着。他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声,将手机扣在桌子上,脑袋里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礼物。 寝室里只有两个人,曲春来和姜南。 曲春来原本是在拿手机聊天的,听见他的叹息声,忍不住出声问道:“南南,你最近是怎么了?每天都听见你唉声叹气的,是因为不知道给衍哥送什么礼物吗?” 姜南吓了一跳,闻言,低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曲春来手上涂着黑色的指甲油,显得手指越发白皙了,手在手机屏幕上啪啪打着字,哼笑道:“掐指一算就知道了啊。” “那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吗?”姜南死马当活马医了。曲春来和他们一样是同性恋,大概知道送什么最好吧。 曲春来的下一句话,石破天惊了:“你和衍哥做过了吗?” 姜南瞬时便面红耳赤了,简直成了红虾子,还好戴着帽子只能看见那迅速蹿红的耳根和脸颊,没能看见他慌乱的眼神。 他讷讷说道:“你说什么呀,这......” 曲春来笑出声来了,手机也不玩了,问他:“还没上床啊,你们也在一起快两个月了吧,真够能忍的啊。” 姜南直接沉默了,知道这事越说越奇怪,手指默默地抠了起来,试图转移注意力。 默默听着曲春来继续说话:“真不是我说,姜南,你送什么礼物都不如和衍哥做一场,来的让他喜欢。衍哥那人一看就不是禁欲系的,看你的眼神像是要把你吃了。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下面那一个,我还真的担心你的身板能不能受得住......” 这话说得姜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他声音严肃了一下,声音清越悦耳,带着一股正经:“他不是下面那一个,我们没有人是下面的。” 曲春来愣了一下,姜南从来说话都是小声又轻缓的,很少这么严肃的语气,像是带着警告似的。 他见过了同性恋圈子里的混乱和对感情的轻慢,碰见这么认真的情侣还是第一次,简直是泥石流圈子里的清流。 曲春来从善如流地说道:“好,不好意思,是我说话太没有礼貌了,对不起。” 姜南闻言,又觉得不好意思了,想着是不是自己刚刚的语气太重了,只是低声说道:“没事,没事,也不用对不起。” 曲春来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说道:“不过我刚刚说的是实话,你相信我这么多年看gay的眼力见儿,衍哥想收到的礼物,保证是这个。” 姜南只觉得和曲春来聊天,就像是在刀尖上舞蹈,完全不知道他下一句话是多么惊人。 “我给你找几个视频,你好好研究研究,我们这些人那啥啥。不注意技术,搞不好就会受伤的,先学习一下有备无患。”曲春来说着就打开了电脑。 “不用,真的不用了......”姜南被他吓得成了颤音,但是拒绝不了热情的曲春来,那个压缩包已经传到了他手机上。 姜南霎时间便觉得自己手机里进入了什么病毒一般,放在桌子上迟迟不敢拿起来。 曲春来见他如临大敌的样子,狐狸眼笑得弯了起来,说道:“南南,你别这么害羞,男人谁不看片啊,这事不丢人,都是学习前辈的经验,不丢人哈。” 姜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拿起手机,对着那个压缩包,删也不是,不删也不是。他确实是没有经验,他是想学习的,但是心中那股羞耻劲儿阻止着他的行为。 到了晚上,姜南都没将那个压缩包打开,然后王衍就健身回来了。当时姜南正在床上画画,听见关门声,一开始没在意,直到下一秒床板被人敲了敲。 王衍低沉的声音响起:“老公,下来吃泡芙。” 姜南听见他的声音,将平板放在旁边,掀起床帘,就看见提着一杯奶茶和泡芙的王衍站在他床下。 王衍对着他弯眸笑了一下,寝室只有他们两个,姜南下床,便被王衍伸手抱住了,然后埋在姜南颈侧低声说话:“累死了。” 王衍因为乳钉的原因,就算是现在是夏天,也会穿着外套或者会贴着东西。 姜南抱着他的腰,闻到了一股清新的味道,他应该是在健身房洗了澡才回来的,主动蹭了蹭他,轻声道:“辛苦了。” 他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在安慰一只大猫,顺着他的毛。 王衍并没有抱很久,松开他之后,把吃的放在他桌上,见没人,姜南也没戴帽子,他就低下头,亲了亲他鼻尖的痣。 姜南被亲了,眼神闪烁了一瞬,依旧还是很害羞的样子,然后抬眼看着他。 王衍被他的眼神看得心神一荡。 姜南的眼睛生的好看,浅色的眼瞳好似玻璃珠子般的通透,眼底还时常荡漾着令人想入非非的羞涩,简直像是诱着别人干坏事的林间精灵。 姜南被亲多了之后,已经能分清楚王衍想亲他时候的神情。 每当这个时候,他眼底的笑意就会渐渐消失,化作另外一种他一见便会紧张和僵硬的情绪。 两人对视一眼,姜南看见他越来越靠近的唇。 姜南默默捏紧拳头,想也没想直接撞了上去,抓着他的胳膊,主动地吻他。 他的吻技都是王衍教出来了,该怎么伸舌头,该伸舌头舔哪里,或者什么时候该含着他的舌头吮吸了。 这些都是王衍言传身教教出来的。 他一本正经告诉姜南怎么接吻,怎么玩他的唇舌。 以后还会教他......怎么玩他。 王衍眯眼看着眼前睫毛轻颤的姜南,他睫毛长又卷翘,此刻像是扇子一般地颤抖着,掐着他的手臂的手,用力得有些发疼。 明明姜南还是那么紧张,但是却记住了他的话,两人上次接吻的时候,他说的他太不主动了。 所以这次,姜南主动地来吻他,动作越来越娴熟了,知道要用舌尖扫过他的齿列,知道时不时舔他的上颚,还会时不时地和他舌尖相碰,扫弄他的舌根...... 两人亲了一会,在感觉有人开门的时候,迅速分开了,姜南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正经坐着,拿起了手机。 王衍则是不紧不慢地回头,见是冷着脸的徐归,脖子上似还有抓痕,微微挑眉说道:“啧,一副大冤种似的,怎么回事?” 徐归脸色铁青,脖子上被曲春来挠出来的痕迹,他和曲春来两个人的烂事,他不想说,所以只是冷漠地说道:“没事,买彩票没中奖,不爽。” 王衍直接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被他这话逗笑了,笑着说道:“别说了,你要是中奖了,我该不爽了。” 徐归拿眼神撩了一下他,视线落在他红艳艳似涂了唇彩的嘴上,一下只觉得自己心脏又被插上了几刀,顿时那些想要再说的话,都停住了。 姜南默默打开奶茶和泡芙吃了起来,是他最爱吃的那个泡芙,奶油甜而不腻,他一直都吃不腻。 然后他手机收到了王衍的消息:[老公,周末去方特玩吗?] 姜南这辈子没去过游乐园,但是却对这个地方有印象,因为小时候妈妈经常和他说,要带他去游乐场玩的。 只是没有时间也没那个闲钱,长大之后,姜南就再也不期待去游乐园了,因为人太多了。 但是和王衍一起......应该挺好玩的吧。 姜南:[好。]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当天晚上姜南躲在床帘里面,怀揣着激动的心和颤抖的手,解压了那个压缩包。那扑面而来的刺激画面,直接让姜南窒息了,半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他也不是故意想要看这个的,只是他真的想学习一点这方面的知识,到时候真的到了那个紧张刺激的时刻,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懂。 只能又被教着做着做那,虽然他不抵触甚至有些喜欢王衍教他,可是他也不想自己表现得太蠢了。 所以姜南真的不是自己想看,他是为了王衍。 姜南带着研究的心思,将所有压缩包都解压了,带着蓝牙耳机,看着小小屏幕的两个或者多个人的运动。 但是很快就看不下去了,关掉屏幕冷静一下,然后又继续忍着恶心看下去。 最后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才将视频关掉,一键删除了。 姜南平躺在床上,他想自己完了,他好像接受不了这样的尺度,这让他有些反胃。 姜南思绪混乱起来,他安慰自己,没关系,在没遇见王衍之前,他不是也觉得男同很恶心,觉得和男人交换口水更恶心嘛。 所以没事的,他想着王衍的身体和他画过的每一寸肌肉线条,逐渐平缓了心中的难受,但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姜南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 王衍:[好好休息。] . 周六的时候,两人明明约好了,要一起去方特玩的。但是早上王衍一醒来,便发现姜南没有在寝室了,手机还有他发来的消息。 [给你一个惊喜,我先去了,你等等来找我吧。] 王衍愣了一下,然后大概就能猜出来,他要干什么了。 他脸上带着笑意,回消息道:[起来了,等等就去找你,期待惊喜。] 姜南:[不着急。] 王衍便在不紧不慢的收拾自己,喷了香水,涂了发胶,换了一身新买的衣服。 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眼角眉梢似春光拂面一般灿烂,曲春来起来上厕所,看见这个样子的王衍。 他忍不住调侃道:“看来,衍哥最近好事将近啊。” 王衍只是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笑着说道:“我的快乐,你不懂。” 曲春来不服气了,狐狸眼微微一眯,道:“你的快乐,我有什么不懂的?大家喜欢的不都是男人吗?还是一个属性。” 王衍只是挂着浅浅的笑,不和他争辩这些,看着王衍蔓延着恋爱酸臭味的脸,曲春来被气笑了,也不说话了,往床上爬去。 . 王衍来到方特的时候,周边都是城堡似的梦幻乐园,刚一进来,就看见了一只穿着玩偶服的大熊,被几个小孩子拉着转圈圈,被拉扯来,拉扯去的,这么大一个熊,身形似乎摇摇欲坠了。 王衍脸上的笑容,缓缓变得越来越浅了。 那几个小孩子旁边就站着几个家长,她们看着自己小孩子拉着大熊玩耍,半点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还在互相聊天。 他朝着大熊走去,大熊看见他之后,身形微微顿住,然后朝着他走了过来。但是他双臂和双脚被小孩子抱着,动弹不得,他只无助地站在原地,盯着王衍走过来。 姜南在玩偶服里面快要热化了,外面的温度是二十七八摄氏度往上。他在里面像是待在蒸笼里,那几个小孩子还在不停拉着他转圈圈,他快要热晕过去又想吐了。 等了好久,终于看见了王衍的身影,他想给王衍一个惊喜的。电视剧里面不都是这样的吗?躲在玩偶服里面的男主,想给女朋友一个惊喜,而他想给男朋友一个惊喜。 只是没想到他还没找到男朋友,便被几个小鬼缠上了。 王衍走到大熊旁边,看着几个笑得十分开心的小孩,然后蹲了下来,表情还是很冷静和蔼的。他伸手扯着一个男孩子的手臂,然后那个男生的家长便看了过来。 小男孩也在挣扎,疯狂地甩开他的手,童声童气地说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王衍只是稳稳地扯着他的手臂,低声温和道:“你们这么拉着小熊转圈圈,小熊会晕的。” 小男孩一开始并不听王衍说话,只是不停地挣扎,甚至试图发出尖叫的声音。小孩子的家长已经朝着他走过来了。 “你们瞧,小熊已经要晕倒了。”王衍继续说道。 另外个小孩也停了下来,终于不用再转圈圈的姜南,浅浅松了一口气。 有一个女孩松开扯着大熊玩偶的手臂,纯真地看着他,大声问他:“你怎么知道,大熊会晕?” “因为大熊里面是哥哥的男朋友,他刚刚告诉我的呀。”王衍看着闲聊的家长走了过来,才松开小孩子的手,然后看向那些家长,脸上挂着一个职业假笑。 “不好意思,各位先生女士,大熊玩偶属于我们方特的拍照景点,一百块钱一张照片,请问需要这个服务吗?” 那些人脸色微微变了,有个男人还嘟囔出声:“一百块钱一张照片怎么不去抢啊。” 他们都没有怀疑王衍说的话,一是因为有些景点确实有这项服务。二是他们不相信王衍真的敢冒充工作人员,毕竟那个大熊玩偶还在旁边,随时可以拆穿他。 “绵绵,走啦,我们去坐旋转木马了。”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士,带走了刚刚问他问题的小女孩。 然后其他小孩子们都不情不愿地被家长带走了。 见人都走了,王衍脸上的表情才变得冷淡起来,望着远去的人影心情不是不爽。难怪他这么讨厌小孩子,不是没有原因的,小孩子就是很烦。 姜南看着他脸上表情不是很好,犹豫了一下,还是用软软大大的熊掌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已经热得不想说话了,这里面呼吸不畅,他相信不要多久,他就要真的中暑了。 王衍看向憨憨的大熊,登时啥不好的情绪都没有,伸手主动抱住他。他手臂原本是长的,却抱不住这只大熊,他隔着玩偶服亲了亲他的脸。 “姜南,你是不是笨蛋啊,这么热的天穿成这样,你是想心疼死我吗?”王衍松开大熊,声音有些无奈,看着他的眼神真的心疼。 他没想到姜南真的会装成玩偶,虽然他知道以他的脑瓜子,也想不到什么太惊喜的事情,但是也没想到这么热的天,他这么实诚,真的穿了。 姜南自然是知道王衍心疼他,才说他的,他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王衍跟着他走。 王衍跟在这个大熊后面,来到了一个长椅前面,原本长椅这边是有一个男人坐着的,见玩偶来了,就离开了那个位置。 王衍的视线穿过玩偶落在长椅上的大捧玫瑰花上,红艳艳的玫瑰被包装好,安安静静地立在深色长椅上。 姜南用手指了指长椅。 王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些想哭了,他是一个有泪不轻弹的男人。 但是看见姜南在这么热的天穿上厚重的玩偶服只是为了哄他,明明那么讨厌别人的视线,却还是会为了他成为众人的焦点,最后还送他玫瑰。 “你真是笨蛋,姜南。”王衍眨了眨眼,将泪意压了下去,弯腰把玫瑰花拿起来,原本守着玫瑰花的男人,走了上来。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他指了指玩偶说:“那个大熊和我说,你拿到了玫瑰花之后,请和他一起拍一张照片。” 王衍看着那个胖胖的大熊,也正认真看着他,他看不清里面姜南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用心了。 “麻烦你了。”王衍原本想将自己的手机拿给他拍照的。结果看见套着同款手机壳的手机出现在年轻男人的手上,那是姜南的手机。 他默默将自己的手机收起来,走到玩偶熊身边,一手捧着他送的红色玫瑰花,一手牵住玩偶熊的大手。 男人连续拍了好几张,然后才把手机给王衍,对着玩偶说道:“老板,那我先走了啊。” 玩偶熊主动点了点头。 王衍拉着姜南坐在长椅上,然后帮着他将那厚重的玩偶服给脱掉,目光落在他憋得通红的脸上,头发都全部湿了,成了一绺绺的滴着汗。 姜南那双眼睛亮亮的,虽然他很累也很热,但是看着王衍就很开心啦,他期待的看着他,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喜欢吗?我给的惊喜?” 王衍看着这般辛苦的姜南,心疼的要命,笑着拿出纸巾来给他擦汗,十分温柔地说道:“很喜欢,老公对我太好了,只是这种惊喜还是少一点吧,我怕你一不小心会把自己给闷坏了。” “我也没想到这么热。”姜南叹息道,眯着眼,让王衍给他擦汗,看着被放在一旁的玫瑰花,他问道:“你喜欢玫瑰吗?” 王衍将他下巴的汗也擦了擦,他专注地看着他,然后回答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玫瑰?” “因为我的纹身吗?” “对,你不纹菊花也不纹海棠,偏偏纹了玫瑰,难道不是喜欢玫瑰花吗?”姜南浅色眸子,认真的看着他。 王衍对上他的眸子,说不出自己其实就是看着玫瑰好看艳丽,纹上去看着更骚的话,所以只是点头也异常认真地回答他:“是的,我喜欢玫瑰,很喜欢。” “那就好。”姜南松了一口气,然后垂着眸子,紧紧抱着玩偶服,他有些不适应别人的目光,他帽子放在更衣室那边。 “但其实我还是更喜欢带你摘玫瑰,今天晚上可以带老公去摘吗?”王衍语调微微压低,擦汗的手,改为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对上他慌乱震惊的表情,贴上他的软软的唇。 “老公,求你了,摘吧,再不摘要凋谢了。”王衍眼底含着笑,声音蛊惑着。 姜南脸颊更红了,原本止住的汗意,又因为心中紧张不断往外冒了。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王衍陪着姜南去将玩偶服还给了工作人员,顺便借地方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两人才正式开始进入方特玩。 姜南带着一个黑色的棒球帽,穿着王衍给他准备的牛仔背带裤和白色衬衫,显得清新又可爱,王衍原本还给他搭配好了手链和项链的,但是姜南出来得太着急,给忘记了。 王衍则是穿了一件黑色短袖,里面还穿着一件纯白背心,下面是一条灰色束脚休闲裤,为了看起来和姜南更加般配,他也戴了一个灰色的帽子,主动牵着姜南的手。 周末的方特,人很多,人群也很杂,很多小朋友都在大人的陪同下来玩的。 烈日炎炎的,炙热的太阳烤在人脸上,热的发慌,但是每个项目下,还是排着长长的队。 “老公,想玩什么?”王衍牵着他的手,轻轻捏了捏。 姜南抬头看了一下四周都是人,那些项目看起来紧张又刺激。 “随你,看你想玩什么吧,我都可以。”姜南感觉两人牵手的手热乎乎的,其实这种天牵手就是受罪,但是姜南见王衍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他也就不想提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出来玩,何必要扫兴呢。 王衍看了一下离得最近的跳楼机,人也不是很多,便道:“先去玩那个吧,你恐不恐高啊,南南。” 姜南被他一口一个南南,一口一个老公,说的又害羞了,之前叫的时候,没有这么多人,但是现在是很多人的时候,姜南便觉得又紧张起来了。 “我不知道,但是应该不恐高吧,我坐飞机就不恐高。”姜南被他牵着往前面走去,王衍的背影看着宽厚,十分有安全感。 两个大帅哥身高这么优越,在人群中十分显眼,四下的目光若有若无的会落在两人身上,然后停留在两人牵手的手上,像是看见什么新奇物体似的,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姜南被那些目光看得汗流浃背起来,身体僵硬了。 王衍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便松开他的手,手臂撑在排队的栏杆上,低头看着他:“我害怕呢,南南要照顾我呀。” 姜南一手心的汗,他下意识的握了握手,然后抬头看向正微笑看着他的王衍。 他的眼神坦荡又灿烂,比阳光还要耀眼,他脸颊红红的,望着他低声说道:“好,我会照顾你的。” 两人真的坐上跳楼机之后,缓缓上升过程中,姜南还是有些紧张,两人如出一辙的护住帽子,然后另外一只手紧紧牵在一起。 王衍倒是不害怕的,他之前就玩过这些了,只是和姜南一起玩还是头一遭,当机器升上了最高处时,微微停住了。 姜南的心脏也停滞了一拍。 王衍感觉到姜南牵着他的手越发用力了,只听见他笑着问他:“害怕吗?” 姜南是有些紧张的,看着高空,距离那么高,悬在空中的时候有一种等死的感觉。他想要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下一秒,嗖的一声,毫无预兆的,机器直接往下降落了。 他张大了嘴,来不及回答,汇成了一声短暂的尖叫。 姜南捂住帽子,感受着失重的感觉,人都感觉飘了起来,他恍惚间门听见王衍的声音,他在喊着他的名字。 “啊,姜南!南南......”王衍是不害怕的,但是还是觉得挺刺激的,他原本是想说姜南,我爱你的。 但是他寻思着这话有些太傻逼了,而且姜南也许不爱听,便就只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其实在高速下降的速度中,王衍的声音被风声吞噬,只有旁边几位才能听见他的声音。 姜南听见了,他捏紧了王衍的大手,转头,那被风吹的有些睁不开的眼望向王衍,只见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正带着高高扬起的笑,那般自信朝气,察觉到他的目光,王衍朝着他看了过来。 然后姜南看见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王衍眼眸弯弯的,眼底深情无比,他对着姜南说道:“姜南!我爱你。” 后面个字,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姜南只能看见他的口型,却听不见声音,四周还有更加大的尖叫声冲破天际。 跳楼机不是一次就降下来的,等速度停下来之后,它又缓缓上升了。 姜南只觉得那瞬间门,原本带来的失重感被王衍带给他的紧张感淹没了。跳楼机缓缓上升,姜南感觉他的肾上腺激素也在不断攀升,心中涌起一股激动的情绪。 “王衍......王衍......我......”姜南紧紧扣住他的手,但是下一秒,那未说出口的话,随着突然下降的机器,消失在空气中。 王衍只是静静看着他,他眼底带着明亮的笑意,那种了然于心的笑容。姜南看了觉得心动非常,他都懂的,就算姜南不说,王衍也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不必诉说的爱意,悄然已经知晓。 两人下了跳楼机,相比那些人的脸颊发白,手软脚软,两人显得十分淡定,只是激动得脸颊绯红。 “呼,还是挺刺激的。”王衍轻轻呼出一口气,跟姜南走了出来。 王衍没有再主动牵他的手,而是望着不远处的鬼屋。 姜南低头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心中在无声纠结,完全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要不要去玩鬼屋,听说有真人npc......”王衍盘算着将他哄着去鬼屋玩儿,手心被人攥住了的瞬间门,他神情微微一怔。 他原本是怕姜南不自在,所以才没牵他的手的,谁想他居然主动来牵他了。 姜南耳根都红了,这种这么多人面前主动牵手的行为,对于他心理已经是一个极大的突破了,他想王衍应该想要这样和他牵手的吧。 姜南小声说道:“你为什么不牵我的手了?是嫌弃了吗?” 王衍听着他倒打一耙的话,只觉得好笑,眉梢微微一挑,抓紧他的手,低声说道:“对不起,刚刚我忘记要牵老公的手了,老公别生气哦。” 姜南害羞的抿了抿唇,拿拇指推了推他的手指,但是另外四根手指紧紧拉着他的,其实很开心但是又很害羞。 “南南和我在一起久了,学坏了”王衍无奈的语调,拉长了声音说道。 他知道姜南一向是聪明的,他以前故意说的那些茶言茶语他心里清清楚楚,但还是会配合他。 现在他学着这么说,王衍只觉得他可爱死了。 姜南鬼屋什么的也是不怕的,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鬼屋一次只能进去八个人,其实他和王衍是情侣,还有一对男女的情侣,另外四个人则是男一女一起组团来的。 另外一对情侣走在第一梯队,姜南和王衍是第二梯队,其他四个人则是走在最后梯队。 姜南看着女生直接抱着男生的腰,脸完全埋进了男生怀里,嘴上还念叨着:“我我......不敢睁眼,你记得看路啊。” 姜南看了一眼他们,然后又看了一眼牵着他手的王衍正像是好奇宝宝似的,半点害怕的神情也没有,正在东张西望。 随着进入鬼屋,外面明亮又炙热的光芒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墙壁上幽幽发着光的蓝色壁灯。 完全看不清前方的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为贴脸杀什么的,提供有力的条件。 身后的组团好友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些猜想:“绝对会从天花板上出来鬼。”、“操,旁边好像有脏东西。”、“我害怕,你们走前面吧。”等等一系列的话语。 一路上小吓不断,但是姜南两人还算是镇定,除了几次突然跳出来的人吓得两人往后退了一步之外,其他半点事儿也没有。 王衍心中盘算着,看来姜南是真的不害怕这些东西,那他再不表现一下,两人进鬼屋将毫无意义。 随着他想法刚一落地,就见突然从天花板猛地悬挂掉落下来一个人,那人带着青褐色的面具,猩红的舌尖拉长,眼睛瞪得大大的。 姜南瞳孔微微一缩,倒不是被那个带着面具、张牙舞爪的人吓住了,而是王衍突然将他抱住,埋在他颈间门,蹭着他的肩膀,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老公,我怕......” 后面真的怕鬼四人组:???诡计多端的零!!! 之前比这恐怖百倍的都见他眼都不眨一下,这种小儿科的,他们都没被吓到!至于抱的这么紧吗?! 但是王衍没打算松开姜南,而是等着后面四个人陆续带着嫉妒又哀怨的眼神看着两人,先走了过去。 姜南试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生疏地哄道:“哦,不怕不怕哈,都是假的,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王衍勾唇抱着姜南,下巴磕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拿着害怕的语调说着:“不行,老公,还是害怕,要老公亲亲才可以不怕怕了。” 悬挂在房梁上的“鬼”: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姜南闻言拍着他肩膀的手微微一顿,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故意撒娇呢。 姜南却少了一些之前害羞的感觉,多了一点儿开心的情绪。 姜南没说话,但是主动捧着王衍的脸,凑上去贴了贴他的唇,借着壁灯上幽蓝的灯光,看清了王衍眼底浅浅的笑容,轻轻问道:“可以了吗?” “还是怕?”王衍眼神双眸微微弯起,定定看着他,眼神带着期待似的。 姜南便又主动凑过去和他亲了亲,亲了一下,两下,下...... 气的那个装鬼的npc直接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哼了一声,走了。 姜南唇角抿着笑,清澈的眸子带着干净的笑容,他笑着问他:“王衍,你现在还怕吗?” 王衍挑了挑眉,贴着他的唇角,轻轻啄了一下,失笑道:“鬼都走了,我还怕什么?怕你吗?” “我才不怕你。” 姜南清亮亮的眸子看向他,专注又认真。 第70章 第七十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直到天边染上了橘红的残阳,原本晴朗的白云透着羞红的颜色,好似坠入爱河的情人,层层渐变的颜色,绚丽夺目。 姜南两人一人手上拿着一个冰淇淋,一边吃着一边往外走去,今天王衍没有开车过来,两人是打车回去的。 还是之前姜南来画画的那间房子,院子里的盆栽已经不见了。王衍因为经常不住,就把盆栽送回了自己家里养着,院子里显得有些空旷孤单了,但干净整洁。 玩了一天,说实话两人都有些累了,王衍也没打算让姜南继续做饭吃。 两人靠在沙发上点外卖,口味不一样,也不强求吃一样的,就是各点各的。 王衍先点完,姜南则是有些犹豫,他点的最多的是学校那块的外卖,对于这个周围的外卖并不熟悉。 王衍点完就蹭过来,抱着他的腰,下巴放在他肩膀上,看着他点外卖。 姜南倏地便一下僵硬了身体,手指在虚空中滑动了几下,便听见王衍笑着说道:“老公,你干嘛这么僵硬啊,放松放松。” 姜南闻言控制着自己进行放松,渐渐的呼吸平缓了,对于自己身上挂着的人也表现的没那么抵触了,他随便点了一个煲仔饭。 “累吗,老公。”王衍见他放下手机了,就蹭过去和他贴了贴脸颊,声音低缓透着一股子懒懒的味道。 姜南手抓着他的手臂,其实是累的,但是此刻精神却有些亢奋了,他顺势按住他的肩膀,将人按进沙发里。 王衍没有抵抗他的动作,甚至十分配合,顺势倒在沙发上,看着撑着手臂压在他身上的男人。 只见姜南的脸颊又红了起来,水光粼粼的眸子望着他,王衍主动伸出长臂虚虚挂在他脖子上。 “老公”王衍的声音不是那种软甜娇气的,甚至有些粗狂低哑的,但是这一声声老公叫的越发熟练又温柔了,带着一种想将人揉进怀里的缱绻。 “王衍......”姜南感觉自己情绪又波动起来了,眼眶微微泛起了热意。看着对着他弯着眸子笑的王衍,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慢慢低头想去亲他。 王衍一双漆黑的眼瞳看着他,他倏然问道:“老公,为什么不叫我宝宝啊,明明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 姜南表情怔愣了一下,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和那个软萌的称呼沾不上一点儿边,浑身阳刚之气凛然,而且脸庞是那般的棱角分明,眼眸深邃又幽深。 “是因为我不是女生,所以不能被你这么叫吗?”王衍垂下眼帘,似乎有些悲伤,最后还酸溜溜的来了一句:“如果我是女生,老公是不是会更喜欢我一点呢。” 姜南一下被噎住了,唇角微微抿着勾起,低眸看着那个在假装伤心的男人。实在没想到王衍是这样的人,戏精绿茶一般,就会逗他。 “王水水?”姜南清越的嗓音好似山上清泉般轻灵,顺着他攀着自己脖子的手,低头轻柔亲在他下巴上。 王衍惊讶地抬眼看过去,倒不是因为他的吻,而是他的称呼,这个他随便捏造的称呼,再次被他提起。 姜南的吻轻轻柔柔的好似春雨般温柔细腻,他一下下吻着他的下巴,然后拿着异常旖旎的嗓音说道:“王水水宝宝?” 王衍霎时间感觉脊椎骨都麻了,他微微睁大了眸子,手臂收紧了一瞬,下意识张嘴就要说话。 但是下一秒他唇被姜南含住了,舌尖探入他口中,轻刮着他的舌尖。 姜南眼眶带着一丝红意,叫宝宝让他觉得极其的羞耻。他害怕王衍嘴里再说出其他让他害羞的话,只能含住他的唇,将那些话都堵住了。 姜南紧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着,双臂伸进王衍后颈,紧紧地抱住他,亲吻的声音越来越明显了。 王衍微微眯了眯眼,眼神朦胧间觉得身体越来越紧绷了,而且感觉到姜南越来越强势的亲吻动作,这种感觉让他上瘾了。 他觉得身体不受他控制的同时,感受到了一股之前从未感觉到的愉悦,是姜南带给他的快乐,尽管他现在还是那么生涩。 王衍之前穿着的黑色外套已经落在了地上,他被晒到的肌肤都呈现一种深粉色。他是不易晒黑的体质,否则也不会经常在太阳底下打球,还那么白。 在一群晒得碳黑的球员里脱颖而出,那么受女生欢迎。 王衍只剩下脖子上带着的银色锁链样式的项链,落在他隐约可见的锁骨上,肩部肌肉缓缓紧绷又放松。 王衍眯着眼看着自家天花板上的大水晶吊灯,他缓缓数着上面垂着莹莹水晶,眼底逐渐泛起了水光。 他微微长大了嘴,发出低缓的声音,一点也不娇媚,但是格外沙哑性感。 姜南脸颊又红成了富士山的苹果,他舌尖沾着咸咸的味道,是之前白天两人在游乐园玩项目时候,出的汗,他却不觉得嫌弃。 之前他亲手帮王衍带上去的环饰,时隔这么久还是被他吃进了嘴里。 他被王衍教着玩儿那个看起来很小的环形佩饰。 “姜南,那个环形中间,你可以......嗯,吸一吸。”王衍声音缓缓的,尽量保持着平静,两人像是探究学问一般,一起摸索着到底该怎么做。 那坚硬的银色环形佩饰,到底是硬的还是冷的,一点儿也不软。 姜南抬眼看向王衍,视线落在他逐渐泛红的颧骨,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浅色的眸定定看着他,他看了好几秒,一句话也不说。 王衍察觉到什么,便重新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湿软的唇,声音温柔似水一般地问他:“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亲了?” “摘掉它。”姜南望着他,他身上的衣着还是完好的,说话声也是十分认真正经,整张脸除了红,看不出其他不对劲。 王衍躺回了沙发上,对他露出一个灿烂露齿微笑,道:“随你喜欢,摘吧。” 姜南就抬手把那个湿滑坚硬的佩饰摘掉了,扔在茶几上,小小的那么可怜,又被主人无情抛弃了。 王衍脸埋进了沙发里,无声的呼吸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深深陷进了沙发里,像是一只即将渴死的金鱼,胸腔起伏不定,似无声的折磨,崩溃来的那么快。 半晌,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王衍手胡乱的找着,在沙发上摸索了一会儿,还是姜南看不下去了,抓着他的手机,塞进了他手里。 将手机还给他之后,他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王衍手指一颤,眼角泛起了一股湿意,按了接听键,声音低沉沙哑,但还算正常:“喂?” “您好,您的外卖已经到了......” “好,你放在门口就好,嗯......谢谢......”说完之后,王衍将手机一松,便垂直掉在了地毯上,王衍垂眼,对上了姜南正好看上来的眼睛。 一瞬间,王衍从他的眼底看见了名为占有欲的东西。 原来再害羞可爱的男人还是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只是王衍却没了之前不喜和厌恶,因为这是他手把手教给姜南强势的啊。他一切的行为都是合着他自己心意教出来的,怎么会不喜欢呢。 然后没有几分钟,姜南的手机也响了,他看都没看直接又塞进了王衍手中,王衍斜斜看了他一眼,半点杀伤力也没有。 “喂,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嗯,放在门外的外卖箱子里吧。”王衍也是一个能忍的,都已经这样了,语调还是让人感觉不出一丝不对劲。 挂了电话的王衍紧紧捏着他的手机,没有松开。 姜南从沙发上起来了,站在地毯上,沉静又炙热的眼神扫过王衍。 王衍难得感觉到一丝难为情,他用手被挡了挡脸,两人脸颊红成了一个度,那雪白起伏的胸膛,似被人捏出了几个重叠的手指印记。 姜南眼神闪躲了一瞬,低声说道:“我去拿外卖,你......你自己穿一下衣服。” 王衍拿手欲盖弥彰的挡了挡,肌肉都紧绷起来,然后轻声回答道:“嗯,你去吧。” 姜南一出门,才感觉到外面已经全黑了,院子里有几盏亮着的小路灯,能看得清那条宽敞的石子路。晚风一吹,姜南便感觉脸上的热意更明显了。 他脑子只有一个想法王衍真的好性感哦。 他不知道其他同性恋情侣是不是都会觉得自己对象性感,但是他自己觉得他快要被王衍迷死了。原本他在寝室里,看着视频中那些人的身子只觉得心里反胃。 但是现在满脑子只是王衍的时候,半点不觉得难受了,还热血澎湃起来。 王衍真的很性感!压抑的嗓音也性感得要命。 姜南无法形容那种大脑充血的感觉,只是恨不得直接不吃这晚餐了。 只是玩了一天,两人吃了一天的零食东西,半点主食都没吃,身体还是最重要的。 姜南提着两个塑料外卖袋,走回去的时候,脑子已经被吹的清醒了。 王衍坐在沙发上,穿着那件黑色的短袖,桌上的环环还是安安静静的放在桌子上。 姜南将王衍的外卖放在他跟前,然后用纸巾包着环环,包好之后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里。 王衍看了一眼他的动作,那红粉未消的脸上,挂着一点从容淡定的笑意,他略略挑眉,打趣道:“干什么?还要带回去私藏不成?” 姜南被逗得耳根也开始烧起来了,掀起眼睫无辜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我们吃外卖,不小心沾到油了怎么办,等等还要给你戴上的......” 王衍想到之前的场景,登时觉得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默默打开了外卖的塑料包装袋,望着秀色可餐的食物,心中感叹原来害羞也会传染啊。 想当年,他可是脸皮比城墙厚的男人啊,现在一句这种话,就受不住了。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王衍之前打的主意直接落空了,因为这一整天两人又是吃炸串又是吃冰粉、冰淇淋的,真就是完全的蹿稀套餐,就算是金刚的肠胃也受不住这样。 两人都在跑厕所,然后王衍还在网上买了药过来,吃了药才感觉肠胃好一点儿。 姜南和王衍对视一眼,都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姜南只觉得心中尴尬,但是又有些庆幸,抱着能躲一时是一时的想法。 “啧,看会电影吧,反正啥事也干不了。”王衍直接将人压在柔软的大床上,恶狠狠地咬了一下姜南柔软粉红的唇瓣,语气很是不善。 他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一步啊,只能含泪亲亲嘴,两人躺在床上看电影。 王衍找的是外国的一部电影,关于速度与激情的片子,看起来贼带感刺激,姜南倒是没空想别的了,专心致志地看起了电影。只是王衍的手不是很规矩,常常往姜南衣服里面伸。 姜南看着看着便觉得被人捏了,然后一把抓着王衍的手腕,将人拎出来,他耳根都是红了,声音有些软软的:“你干嘛?!” 王衍凑过去亲亲他的耳朵,很无辜地说道:“摸摸你嘛。” 姜南伸手扣住他的手指,两人十指相扣的姿势,然后伸手抱着王衍的脑袋靠在自己怀里,拍了拍他的背:“别闹,看电影。” 王衍被他这么抱着也就老实了,不再动手动脚了。 这是关于赛车的电影,充斥着一些高燃的情节,看得人跌宕起伏,整整两个多小时,两人躺在床上看完了全程。 随着电影落幕了,王衍在片尾曲播放的时间里,直接压在姜南身上,抓着他的肩膀,去亲他的嘴。虽然亲嘴这项活动,姜南已经很熟悉了,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很害羞的。 他很配合王衍,会伸出舌尖给他亲亲,也时不时主动,但是更主动还是王衍。 王衍抬眼看向姜南,只见他眼眶倒是没红,只是胸腔起伏好似喘不过气来一般,被吻得泛红的唇微微张着,水汪汪的眼睛,十分无辜地看着他。 姜南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出声问道:“怎么了?” 王衍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他鼻尖上的小痣,他爱得要命。 “一起去洗澡好不好?”王衍提出这个在姜南看来十分无礼的要求。 王衍一边说,一边密密麻麻的吻他的脸颊,他觉得姜南身上有一股奶奶的香味似的,亲起来香死了。 姜南脸颊上的肉都被亲的挤在了一起,他有些为难的咬牙,不肯说话,然后他就听见王衍开始用生日“道德绑架”他了。 “我快生日了,你就不能答应我一次吗?就一次。”王衍健硕的手臂撑在他两侧,低头看着他,眼底带着笑:“求你了老公我最爱你了。” 姜南被他说的脸颊不可控制地又红了起来,他真的太不害臊了。 他像是被王衍困在两臂之间,呼吸间都是他炙热滚烫的气息,他一副他不答应就不罢休的模样,姜南被他磨得没法子。 “就一次啊......”姜南羞得眼眶都红了,然后下一秒他就被王衍提着手臂拉了起来,随后两人进了浴室,王衍将拉链一拉,便开始上厕所。 姜南双眼都瞪大了,见他这么随意,不好意思地回避了视线,王衍顺势把衣服脱了,然后看着姜南将眼睛都捂着了,便笑着说道:“两个小时没尿尿,你还能忍得住?” 他这么一说,姜南还真的想上厕所了,两人躺在床上,又一直在喝饮料确实有些尿意了。但是被王衍这么直勾勾看着,这事弄得姜南忍不住又要脚趾扣地了。 “你转过去。”姜南对着他比了一下手势,示意他别看。 王衍也没说什么早就看过了,还害羞什么的话。 因为姜南就是这样的性子,不管多少遍都会很害羞的。 只听见持续不断的水声在安静的空间里不断地响起,连绵不断的,直到渐渐消失。 王衍得出一个肾不错的结论,而姜南快要羞死了,他想控制小点儿声都控制不了。 不管姜南多害羞,王衍也靠着他三寸不烂之舌将他哄得乖乖脱了衣服,和他一起洗澡。然后将人放进浴缸里,亲手给他涂泡泡洗澡,看见姜南白皙的肌肤上,浮起了粉粉的薄红,看起来十分可爱,指甲盖都红了。 . 姜南脸颊上都是水汽,嘴边还有鼻头,一些鼻口的位置都有些红得厉害。他眼底泛起了水汽,睫毛上挂着泪珠,显得好不可怜。 王衍失神的望着前面,半晌才将从姜南湿漉漉的地上拉起来,然后捧着他的脸蛋去亲,含着他的舌尖吸吮,像上次一样,直到他嘴里没有了其他味道才松开。 他眼尾也有些红了,爽的,他看着姜南脸上的擦痕。他口鼻处泛起不正常的红,王衍表情微微一顿,手拂过他的人中的位置,沙哑的声音问道:“怎么都红了?” 姜南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眼神闪躲的说道:“没事,没怎么......” “我扎的?”王衍脸颊似被蒸腾的热气侵染得有些红了,他眼神更加深情了,看着姜南的眸子温柔无比,低头亲了亲姜南的鼻头。 姜南咬着唇没说话,他的眼睛和王衍的湿润不一样,他显得更加无辜,王衍则是生理上的泛红,半点不显得无辜,只是更加性感。 “对不起,老公。”王衍做梦也没想到,姜南的肌肤嫩成这个样子。 他从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糙汉,因为他注重自己的打扮和形象,长得也不是糙汉类型,没想到糙在这种地方。 姜南只是摇了摇头,半点不在意的样子,他主动亲了亲王衍的脸,他乖的像是只温顺无比的猫,水灵灵的浅色眸子紧张地看着王衍,他无声的咽了咽口水:“你可以了嘛?” 王衍笑着看着他,主动蹭过去,贴了贴他发烫的脸:“可以了,谢谢老公。” “老公脸颊怎么这么烫呀。”王衍拥抱着他,在他耳畔轻声说道:“你呢?” “我不需要,我们快点洗完去睡觉吧,我有些困了。”姜南自从暴露在这明晃晃的灯光下,就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没有下去过,一直在升温,差点要将他脑子都烧干了。 并且他像是一个被操控的木偶,完全只能听到王衍的指令。 王衍让他转过去擦背,他就转过去让他擦背,王衍说让他抬手,给他洗手臂,他就坐在浴缸里抬起手臂,让他洗。王衍说接吻就接吻,王衍说...... 姜南就是这样,在暧昧的气氛中就好似不是自己了,只能听王衍说的话。 “好。”王衍不再为难他了,拿花洒将两人重新冲洗了一遍。 他也好爱这样听话的姜南,太乖的姜南真的很想让人欺负,甚至会产生一种,他才是主导他的那一个人,这种感觉让他很满足呢。 两人都躺在床上,熄灯之后,姜南才从那种精神紧绷手脚无措的情况下,慢慢找回自己。他此刻还抱着王衍,是王衍主动靠进他怀里的,姜南缓慢垂下眸子,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黑漆漆的脑袋。 “南南老公。”王衍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沉音,又散漫慵懒。 “啊?”姜南抱着他的肩膀,手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应了一声。 王衍抱着他的腰,埋在他怀里,感受他颇为柔软的怀抱,勾起嘴角:“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姜南抚摸他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后又缓缓为他按摩起来,他声音轻轻地问道:“你喜欢可爱的类型?” 他一直觉得自己太可爱了,所以认为应该没有女生会喜欢,但是没想到,最后居然是王衍说他可爱。 “喜欢啊,你可爱,我喜欢,你不可爱的样子,我也喜欢。”王衍脑袋靠在他怀里,低声说道。 “但是我也没那么好。”姜南想到之前他心中其实有些难过的,因为王衍有其他的朋友。 他内心是自私的,甚至有过想让王衍只有他一个朋友一个爱人的想法。 但是最后他还是劝住了自己,不行啊,他最初喜欢王衍的,不就是他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样子吗? 如果因为自己的私欲,将原本花丛中开得最美艳夺目的花的根须折断,摘下来,放在他买的花瓶里。那它会再也没有那么惊艳的美丽,甚至会很快便枯萎。 “姜南你吵架是会冷战吧,你不像是那种会和我吵起来的人。”王衍思维发散,随便和他聊着。 “我不会和你吵架的。”姜南没有那么笨,他和王衍吵架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那如果我惹你生气了,你会怎么样?”王衍被他按着脖子,舒服得声音都在打飘,声音越来越悠然了。 “我不会生你的气。”姜南只是这般回答着,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和别人吵架是什么样子,他的人际交往圈很少很少的。 王衍轻轻笑了一声,抬起头来,在黑暗中精准找到了他的唇,亲了亲。 姜南被他突然的动作搞得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感觉他靠他很近,便紧张的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然后感觉王衍在他唇上亲了几下。 王衍伸手捧着他的脸,声音带着一股子笑意,他说:“你怎么不会生气,你生气的时候,可心疼死我了。也不和我说生气委屈了,就自己躲起来掉眼泪,然后自己憋着一肚子委屈都不会和我说,是不是啊,姜南小朋友。” 姜南不好意思了,明明他比他还大了七八个月呢。 “我不是小朋友了,我也没有躲起来哭。”姜南狡辩说道,但是他前段时间,真的有因为王衍朋友太多了担心会不喜欢自己了。 “你敢说没有因为之前那个送奶茶的学长,偷偷抹眼泪?”王衍啄了啄他的唇,凑近问他。 “你敢说那个给我送电脑的学妹,说要请我吃饭,你当时不是生气了?”他说一句,他就亲一下。 “还有那次曲春来因为问我借了一下耳机,当时你脸都气红了,你觉得我一点儿都没发现?” 姜南被他说得不断往后躲,但是后面就是墙壁,躲无可躲,只能被他亲个正着。 他难堪得要命,没想到他的这些小心思王衍都了如指掌。 “但是你没看见我都拒绝了吗?奶茶我从来没接过一杯,这种饭局我也只会参加我朋友的,暧昧对象是一个也没有的。而且上次曲春来问我借耳机,我的听力耳机就放在柜子里,我说的也是没有。”王衍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嘴,才缓缓继续说道:“在你看得见的地方我是这么做的,看不见的,我也是一样的。” 姜南脸颊涨红了,觉得有些呼吸不了,心想自己在王衍心中应该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了吧。 “我其实挺高兴你吃醋的,不会让我感觉是我一个人在一厢情愿的谈恋爱。你不高兴也没关系,总归是我的安全感没有给到位,是我的问题,我以后努力改正,好不好。”王衍这话又让姜南眼眶发热了。 姜南心底咕噜咕噜冒着热气似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了,他伸手抱住他的腰,睫毛眨了眨,又哭了。 王衍手正捧着他的脸,自然是感觉到了他的情绪的,也不说什么,只是改了动作,去亲他的眼泪了:“嗯,可以当着我的面儿哭,不能躲着哭。” 姜南闻言瞬间哭得更狠了。 然后王衍下一句话,让他的眼泪戛然而止。 “你哭的越狠,我就越想上你。”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姜南直接被王衍一句话给吓傻了,哭都不敢哭了,忘记了动作,全身像是瞬间就被冻僵了一般,他大气都不敢出了。 王衍察觉到他的害怕和僵直,吻着吻着便笑了起来,“哈哈哈,姜南,你还真信啊。” 王衍笑完之后,又贴着他的唇亲了亲,语气旖旎起来:“骗你的,老公。我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怎么欺负你?只能你来......” 姜南心情很复杂,怕是也只有王衍会将身体上算是缺陷的东西,这么明晃晃又坦荡荡地拿出来说吧。 “你很好啊,我很喜欢,你这样就很......很性感了。”姜南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这是第一次夸王衍性感,不管别人眼里的王衍是什么样子的。很多时候,在他眼里,王衍就是最好看,最性感的人。 姜南察觉到王衍的动作微微一顿,便主动勾住他的脖子,碾着他的唇亲了亲,两人的唇瓣都是十分柔软的,亲起来有一股很亲昵但是又不觉得粘腻的感觉。 “小乌龟,会哄人了。”王衍一边回应他,一边含糊的说道。 姜南不甘示弱的说道:“王水水也很会哄人。” 两人亲了一会,见时间不早了,就打算睡了,尽管王衍心中十分不甘,明明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只欠东风了。 他心中恨极,自己今天为什么要提议去方特乐园,又为什么要吃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这些难受的情绪,随着困意上涌,带入了梦乡中。 姜南和王衍两人睡觉前是挨着一起睡的,但是到了后半夜,又是泾渭分明的睡姿。而且是一人占据一边都是紧挨着床边的位置,恨不得有多远隔多远。 反正从两人睡觉的姿势来看,是半点瞧不出是情侣的。 姜南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起床了,而且感觉到浴室的灯似乎打开了,后来他嫌弃光太刺眼,便转了过去,背对着浴室,还拿起一件衣服搭在眼睛上。 他模糊间听见了里面有水声在流动,他半梦半醒中还嘀咕了一句:“这么早起来洗澡吗?” 但是没多想,他很快又睡了过去。 此刻外面的天边才刚刚亮,夏季的白昼总是来得快的。早晨还带着一丝微风的清爽,从未关严实的窗户外吹了进来,掀起了深色的窗帘。 王衍从浴室出来之后,发尾的狼尾有些湿了,刘海也在洗脸的时候打湿了。他是简单擦拭了一下才出来的,走到了窗帘旁边,将外面的窗户关紧了,还将窗帘打开了一截。 随着光线的照入,大致能看清楚屋内的情况,姜南无知无觉地睡在大床上,因为床够大,倒是不显得姜南一米八几的身高有多高大了。 此刻他正自己卷着被子,脸上盖着他之前脱下的短袖睡衣。 姜南露出一截洁白的下颌,泛红的唇微微张着,睡衣扣子有两颗没有系好,展露出精致的锁骨,睡衣裤脚被卷到了小腿,小腿肉骨均匀,他整个人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恬静姿态。 王衍逆着光,全身半丝未着,他走到姜南床边,从后面抱住他,亲亲他的耳朵。 姜南睡得香,一星半点地打扰对于他来说无关痛痒,所以当他真的感觉到意识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掀起来了。 王衍抬头凑过去亲他,姜南呆了呆,脑子完全处于还未完全清醒的状态,如果不是双唇接触的触感太熟悉,他还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唔,王衍......”姜南身后推开他,一脸的惊恐,然后捂住自己的嘴巴。 王衍脸上带着一点儿笑意,含笑看着他,不是勾人魅惑的长相,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眼神却是直勾勾的暗示:“老公,你醒啦。” 姜南瞪大眼睛的样子,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他松开捂住嘴巴的手,渐渐清醒过来,他忍不住问道:“你拉肚子好了?” 然后姜南看见王衍英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狰狞的神色,但是转瞬即逝,很快眼角眉梢带上了悄然的春意,他低缓着声音说道:“好了,我已经清理好了,老公只要摘就好了。” 说完,王衍牵着姜南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 . 玫瑰从来不是那么好摘的,刺手的荆棘,娇嫩的花瓣。 姜南将手放在红艳玫瑰的花瓣上轻轻摸了摸,那柔软的感觉,十分令人心动,他只是半跪着没动,等着玫瑰来将就自己。 原本是摆放在床头上姜南准备的玫瑰花已经被王衍清洗干净,全数洒在床上了。 两人像是躺在一片玫瑰花海里面,花瓣上因为沾着水,将床单都弄湿了,洇晕着斑驳的水迹,而王衍宽厚白皙的背部,也沾上了零星几片鲜红的花瓣。 花瓣随着王衍的肌肉不停地颤动着,在他肩胛骨处,骨架因为忍耐微微凸起,眼见着那个花瓣就要落下。原本一直观察着它的姜南抬手将花瓣从王衍背上拿了起来。 姜南手指捏着真实的花瓣,将他放在王衍纹的花瓣上,栩栩如生又以假乱真的纹身,就算是和真的花瓣相比,也是不逊色的鲜艳美丽。 姜南呼吸微微变得有点儿沉了起来,他不耐烦浅浅的试探了,他拇指触碰上那个花瓣,按着花瓣的拇指用力到泛白。 而原本完好新鲜的花瓣,因为他的大力按压,红色花汁印红了手指,指甲盖上都沾染了一些鲜红的颜色。 “不......”而说要带他摘玫瑰的人,却随着这个动作,被逼出了一声急促的痛呼。 姜南只是低头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玫瑰,在他眼前不断绽放着,他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阳光逐渐从远处升起,原本只是微弱的光,后来变得越来越亮了。房间洒满了一床的花瓣,随着柔软床垫的颠簸,不停有花瓣从床上掉落,散落在地上。原本干净的床上,也处处印满了红色的玫瑰汁。 . 姜南停了下来,表情说不出来的复杂,视线落在平躺着的王衍身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王衍睁开视线有些模糊的眸子,看着姜南纠结的表情,便什么都懂了。 他有些难堪的用手背捂住了眼睛,他声音嘶哑非常,像是被粗粝的沙石磨过一般:“抽屉......抽屉里面有领带。” “领带?”姜南轻呼出声,不知道现在拿领带出来干什么,要给他带上吗? 王衍微微一提,舒展着脖子,额间青筋微微凸起,不知道是因为疼痛忍耐,还是别的什么,他声音缓缓地说:“帮我绑好。” 姜南眼睛又瞪得像铜铃了,但还是听话地按照他说的做了。 他看着王衍因为忍耐有些扭曲的表情,还有他眼底的点点绯红,眼角眉梢带着一股子淡淡的潮意。明明那般坚毅宛若顽石的人,此刻却软成了水。 姜南缓缓俯身抱住他,情难自禁又小心翼翼地吻了他的耳朵,他脸颊害羞地完全红了起来。 他想了又想,犹豫了又犹豫,才决定说出口的话,声音还极其的小:“宝宝,难怪你会说你是王水水......” 王衍原本微微蹙眉,有些扭曲的脸,因为他这句话眉头微微舒展了,脸颊和他是如出一辙的红,主动贴着他的脸颊,低声调侃地说道:“老公,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呢,我都说不过你了。” 对于他的捧杀,姜南的应对手段就是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然后姜南居高临下看着王衍因为惊讶微微睁大的眸子,憋着气,他眼底荡漾的水意越发深了,只是一直从未掉眼泪。 倒是姜南一直在哭,从头到尾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 王衍被力道不小的手劲捂住了嘴巴,像是被钉死在刑具上,倒是不会觉得不舒服,但是看着那又细细碎碎哭了起来的男人,王衍弯眸笑了起来,只是笑得辛苦也难受。 不由想,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 直到将近中午十一二点,姜南才堪堪完事。 王衍想这玫瑰可真的不好送啊,差点把他的人送走了。 姜南抱着王衍的肩膀,和他一起躺在已经满是狼藉的花瓣床上,原本鲜艳的玫瑰花瓣,此刻已经是大片大片蔫了,变成了残破不堪的模样。 姜南觉得王衍和那些视频中的人不一样,他好美好美,一点也不觉得恶心,他好喜欢,好喜欢。 “......”时间像是停滞了,静默非常。 姜南满腔炙热,好似有无数话想要说,但是又一句话都憋不出来,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合适些,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你饿了吗?” 王衍也不是真的那么疲惫,到了起不来的地步,只是想要保持着这温存的感觉,不想破坏而已。 但是被姜南这句话,也破坏得差不多了,他直接笑了起来:“饿了,老公要给我做饭吗?” 姜南抱着他宽厚的肩膀,亲了亲他的额头,声音轻轻的,但是带着一股子亲昵的感觉:“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这侍没侍寝还是不一样哈。”王衍声音带着笑,被他抱着,只觉得身心舒适,眼眸弯弯的样子令人心动。 姜南抱着他的肩膀更加紧了一些,他解释道:“不是因为这个,我今天原本就要给你做饭吃的。” “好,那我不客气了,我想吃红烧鱼,铁板鱿鱼,还想吃佛跳墙......”王衍故意为难他,挑眉说道。 “......”姜南登时脸颊都红了,他支支吾吾地说道:“红烧鱼我会做,铁板鱿鱼和佛跳墙我都不会,但是我可以照着手机学,你家有食材吗?没有也没关系,我点外卖。” 王衍见他来真的,而且眼底肉眼可见的慌乱,似乎很害怕自己说的话不能兑现。他便勾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嘴亲了一口,低声说道:“我开玩笑的,你随便做什么,我都爱吃。” 姜南眨了眨眼,红着脸和他亲亲。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最后王衍说的那些都没有,只有几个家常小菜,倒不是姜南不做给他吃,而是昨天两人的血泪教训,王衍今天想吃点清淡的了。 吃完饭之后,王衍楼上就有一个健身房,察觉到姜南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神都放光的样子,王衍便知道他是喜欢的。 “等等一起去健身?”王衍喝了一口海带排骨汤,眯眼对着他笑了笑。 “可以,我们今天不回寝室吗?”姜南没有拒绝,低声问道。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上次这个时间,两人已经在寝室了。 “不回去了,这两天我只想和你一起过。”王衍盘算着周一可能没时间和姜南一起吃饭了。 他要回家吃晚饭,中午的时候又被部门的人约走了,只有这两天是他和姜南单独的时间。 “哦,好。”姜南没什么意见,只是他原本想给王衍做一个生日蛋糕的,所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白说道:“我还是今天不健身了吧,我想给你做一个生日蛋糕。” 王衍微微挑眉,笑着看着他:“你自己做?” “嗯,我之前做过一次,再做一次应该没有问题的。”姜南有些腼腆的说道,神情微微期待的看着他,应该是希望得到他的喜欢的。 王衍对着他笑了笑,“可以啊,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做生日蛋糕,不过这和健身也不冲突啊,我们下午健身,晚上做蛋糕,也可以啊。” 姜南想了想,也是不用那么久,所以两人吃完饭之后,就朝着楼上的健身房走去了,健身房不是很大,但是该有的工具都齐全,王衍教着姜南怎么用那些东西。 王衍伸手捏了捏姜南有些软趴趴的肌肉,在姜南脸红耳赤间,调侃地说道:“这小肌肉,软不拉几的,难怪抱不动我。” 姜南虽然觉得自己力气没他大,但也不至于用软不拉几形容吧? 他不由红着脸小声地反击说道:“王水水,你怎么好意思说我的。” 王水水这个称呼一出,王衍整个人表情都变化了一瞬,想到了自己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顿时和姜南一般,脸颊有些红了起来。 他手捏住姜南大臂上的肌肉,依旧笑着说道:“老公,还是小瞧你了,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呀,我认输了。” 姜南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按照他说的开始举铁了。 . “之后,你如果不想去健身房,但是又想健身,就自己过来呗。”王衍和姜南一起坐在地上,两人身上都是汗涔涔的,穿的短袖都被汗湿了。 姜南只觉得今天一天的运动量能比得过之前几个星期的运动量了,他有些疲惫地躺在王衍腿上,感觉全身都热得冒烟了,喘着气说道:“我自己一个人来?还是算了。” 虽然王衍不是那种在意的人,但是姜南是会注意分寸的人,他不会自己一个人来王衍家里,这很不礼貌,尽管现在两人是情侣关系。 王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捏着他酸胀的手臂,轻声说道:“行了,哪天你想健身就和我说,我们俩一起来总行了吧,小计较鬼。” 姜南挪动手臂在他脸上胆大包天地捏了一下,红着脸说道:“我这是讲礼貌,不是计较。” “是是是,是我想得太少,照顾不周了。”王衍懒懒的说道,对于他亲昵的举动很享受,两人之前的一起去剪了头发,一人剪了一个狼尾。 也算是情侣发型吧? 但其实两个人都不像是狼,姜南像林间不问世事的麋鹿,眼神干净清澈的。而王衍相较狼,更加像是狐狸,眼底藏着浅浅的笑,却又不是那么无害。 此刻两人头发都有些湿漉漉的,姜南觉得没那么累了,就站了起来,打算去洗澡了。 他看着王衍也跟着他一起进了浴室,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了。 姜南几乎惊讶的表情,低声问他:“你还行?” 早上的王衍都只能流水了。 王衍表情一瞬间的停滞了,见他眼底明明没有嘲笑或者其他的意思,还只是关心的语气。但是那探究的眼神,却让他有些不爽了,他走近他,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 “你脑子里,怎么都是带颜色的事情啊,我就单纯地想给你搓搓背不行吗?”王衍对着他的唇,轻轻咬了一口。 姜南脸彻底红了,望着他有些调侃的眼神,心中有些憋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他动手,将王衍按在浴室的门上,还未说话,眼底就浮现了一丝红意:“那如果我不是单纯地想要搓背呢。” 王衍表情愣了一下,打量着姜南的脸,发现了一丝逞强的意味,便低低笑了起来,说道:“那你还想做什么呢?” 姜南被他这种小瞧或者说是笃定的眼神弄得有些不爽了,姜南虽然害羞社恐,但是骨子里到底还是男人,还是有些血性在的。 所以他执着看着王衍,盯着他嘴,泪光浮动间说道:“你帮我。” 王衍这下是真的怔住了,随后在姜南眼神里看见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便明白他这是被他给激到了,视线落在他眼底闪烁着泪光的眼上,那想要拒绝的话堵在嘴里,说不出口了。 王衍对上他的眸子,低头去亲他的唇,辗转吻了几下,见他还是固执地看着他,那股让人心疼的劲儿。 “真是我的小祖宗呢。”王衍低喃了一句,抱了一下他,便顺势跪了下去。 姜南这下已经不是泪光闪烁了,而是泪流满脸了。但面红耳赤的人成了王衍。 . 王衍伺候他祖宗,将人从浴室带到主卧的床上,上午的玫瑰花瓣已经被阿姨清扫干净了,床套也都是新的。 直到夜幕降临,时间无声流逝,原本做蛋糕的机会暂时搁置了,王衍又废了一条黑色的领带就是了。 姜南从后面绕过他腋下的时候,感觉那处的感觉有些不对,微微怔了一下,抬起王衍的手臂一瞧,真的干干净净的。 “你把这儿的毛毛都剃掉了?”姜南此刻还是从后面贴着他的,眼神落在他腋下,声音有些惊讶。 王衍脸颊汗涔涔的,全身的肌肉因为之前的健身,还有运动,所以有些发软发酸了。 他眼尾带着潮意和湿红,声音带着颤音和哽咽似的:“你......你不是说扎人吗?我就是直接都......都剃掉了。” 姜南眼神瞬间变得复杂又心疼起来了,旋即就想起身,不为那点赌气去折腾他了,被王衍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你疯了?” 姜南眼睛红红的,好似刚刚哭过的小兔子,小声地说道:“算了吧,生日蛋糕还没做呢。” “算什么,搞快点。别说生日蛋糕没做,就算是生日不过都没关系。你别给我整半途而废这出。”王衍全身不想使劲,说话声也沙哑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脆弱。 “唔.....好吧。”姜南红着脸亲了亲他的耳朵。 王衍额间青筋都微微凸起了,脖子和脸上都浮现了淡淡的薄红,王衍的声音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是属于那种娇软柔媚类型的。 他是一个男人,只会用忍耐的抽气或者克制着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叫他老公,教他怎么地折腾。 姜南有时候也会靠着那仅有的一点知识,乱来得不行,只顾着自己的感觉,再抬眼看王衍的时候,他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忍出来了,还是一声不吭。 . 姜南的生日蛋糕在晚上八点的时候,终于开始提上行程了。他也没想做很复杂的,就是两个人吃,不用太大,做好吃一点儿就好了。 姜南在厨房忙活的时候,王衍倒是也没有虚弱到在床上睡觉,而是在洗澡,洗完澡之后便去了厨房和姜南一起做蛋糕了。 他不怎么会,姜南交给他做了一些简单的工程。 两人闲聊了起来:“你第一次蛋糕是给谁做的啊?” 姜南低着头在切水果,闻言,头也没抬一下,只是轻声说道:“是给我妈妈。” 那天是他妈妈四十岁生日,也是他十六岁的时候。 他想给妈妈一个惊喜,就花了两天的时间去蛋糕店学习怎么做蛋糕,当时他还小,思想也不成熟,能想到的生日惊喜就是给她做蛋糕。 哦,就算现在长大了,姜南也依旧不会给别人过生日,还是做蛋糕那一套。 第一次送蛋糕的经历不怎么好,当天他妈妈也给了他一个惊喜,她找了一个男朋友带回家给他看。 姜南虽然觉得爸妈离婚了,这么多年没找男朋友现在找一个其实问题并不大。 但是怎么说呢。 他的蛋糕就是无法再拿出手了。 那个没有送出去的蛋糕,在第二天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虽然不是第一个吃到你做的蛋糕的人,但还是很期待,真是心灵手巧的小乌龟。”王衍当作没有看见姜南脸上有些落寞的神情,笑着吃了一点儿奶油,然后拿另外的手指搞了一点,送到姜南嘴边。 “动物奶油还是很好吃的。” 姜南看了一眼放在他嘴边的食指,第一反应还是脸红。然后拿无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便张嘴含住了他有些粗大的手指,还垂着眸子,乖乖舔了舔他的手指。 王衍被他的举动逗得微微扬了扬眉,墨色眼神微微一闪,问他:“好吃吗?” 姜南默默点头,回了一句嗯。 姜南又问他:“你为什么叫我小乌龟?” 王衍见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个称呼了,好笑地看着他:“因为你很像一只乌龟啊,做事情慢吞吞的,一点儿也不着急。而且经常带着的那个黑色帽子,就像是一个乌龟壳子。” “但是小乌龟也挺好的,最少能缩进壳里保护自己,我也放心一些。”王衍叹息了一声,他是真的觉得姜南的性格很好,不需要改,不喜欢交友又怎么样。 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生活方式并不是和大众一贯了解的不同就是错误。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姜南想说他就是第一个吃他做得蛋糕的人,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他不想过多的解释这件事。 对于小乌龟这个称号,他不接受也不反驳,王衍喜欢就好。 他在他心里还会叫他王水水呢。 在零点的时候,王衍没有吃到姜南做的蛋糕,因为还在烤箱里,没有做好。 姜南看着墙壁上的时针指向了十二,他原本精神就极其紧绷,见状直接朝着王衍看过去,正巧王衍也朝着他看了过来。 “生日快乐,王衍。”姜南第一次陪男朋友过生日,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还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句话。 然后他伸手抱住了在旁边的王衍,在他耳畔又重复了一遍:“十九岁的王衍生日快乐呀。” 王衍被自己喜欢的人拥抱着,在十九岁生日这天。 他下巴压在他的肩膀,蹭来蹭他的耳朵,低声说道:“还以为能听见一声宝宝呢。” “王衍宝宝,生日快乐。”姜南闻言直接忍着害羞又说了一遍,他第一次嘴巴这么利索,“之前网上都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说了三遍了,所以王衍一定会快乐的,就算不是生日也会快乐。” 王衍听着他说的话,只觉得心花怒放,就算是悬在姜南头顶的光他都觉得比往常要柔和一些了。 “谢谢老公,但是老公你没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吗?就是做一个生日蛋糕?”王衍不是那种说藏着憋着的性格。 若是一般人肯定是不好意思这么直接讨要礼物的,但是王衍就是很坦荡的说了出来。 “哦哦,准备了的,在我书包里,你等等我去给你拿。”姜南说着就要松开他的手臂往外走,但是下一秒,王衍拉住他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道:“什么礼物都先等等,现在先和我亲会儿。” 姜南闻言脸颊有些红,眼神飘忽闪烁的嘀咕了一句:“这两天亲了这么多次,你都不会腻的吗?” 王衍笑容僵硬在脸上,低头视线落在他红扑扑的脸上,嘴角抽动,第一次带上了怀疑人生的语气:“姜南,你这么快就腻了我了?” “在我十九岁生日这天腻了我了?” 姜南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伸手抱住王衍的腰,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低声道:“没腻,没腻,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王衍看着他默默笑弯的眉眼,缓缓松了一口气,感受到轻柔的亲吻,心中庆幸他每天都刮胡子了,不然又得弄红他。 “嗯,亲亲嘴,老公。”王衍微微眯起眸子,低声说道。 闻言,姜南就抬起下巴,亲在他嘴唇上,像是咬住了一个热乎乎的,含着舔了舔。 两人在厨房亲了一会,就去看礼物了,王衍其实什么都不缺,但是姜南送的什么东西他都会喜欢。 “我没有给人买礼物的经验,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但是我觉得挺好看的,就买了。”姜南拿出来几个蓝色的盒子,“是一个项链,两个手链,三个戒指。我觉得都好看,就全买了,你看看喜欢哪一个就带哪一个,都不喜欢,我下次再给你买新的。” 因为姜南发现王衍其实是喜欢戴这些东西的,他美名曰是搭配。 王衍将每个盒子都打开,还都戴了上去试试,王衍认识这个牌子,他有不少饰品都是这个店里买的,价格可不便宜。 王衍看着手指上戴着三个完全不同款式的戒指,越看越喜欢,小乌龟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你钱都买了礼物,还有没有钱吃饭啊?”王衍挑眉看向他,眼角眉梢带着的喜欢和开心让姜南松了一口气,他就怕他不喜欢。 “吃饭的钱还是有的,你不用担心我。”姜南眨了眨眼,小声说道。 王衍见他实在可爱,便忍不住去捧他的脸,在他脸上一阵狂亲,一边亲还一边说着:“你怎么这么可爱啊,亲死你算了。” 姜南被他的突然袭击弄得微微一愣,然后就是开始害羞,双眼因为内心起伏的激动情绪而有些红了,水光闪烁的,好似波光粼粼的清澈湖面,无辜又可爱。 他脸颊都被亲红了,但是也没有阻止王衍这么亲昵的举动,虽然很慌,但是能受的住。 王衍按着人亲了一会,如果不是身体确实不行了,还真的再和他来一次深入交流。 他鼻尖闻到了一股香味,停住动作,贴在姜南唇上,两人眼神对视一眼,王衍从沙发上探出头来,往厨房看了一眼:“是不是好了?” 姜南被他压在沙发上,水亮亮的眸子眨了眨,回头看了一眼,推了推他的肩膀,王衍顺势从他身上起来。 “应该是弄好了,我们去看看。”姜南已经习惯和王衍在一起的时候,他脸红的毛病了,而且适应良好。 姜南做的蛋糕王衍晚上一点多才吃到,就很寻常的水果蛋糕,上面的一些水果还是王衍自己切的,蜡烛是姜南特意让蛋糕店的老板准备的,看起来就和外面卖的蛋糕差不多,只是更加粗糙一些。 蜡烛点好,姜南又将灯关掉了,借着烛光看见了王衍望着他浅浅笑着的眉眼。王衍深邃的眉眼因为笑意的侵染变得柔和了,定定地看着姜南,然后在姜南的催促下才闭着眼开始许愿。 王衍这辈子没什么愿望实现不了的,只有和姜南在一起这一条,充满了无限的未知数,他希望姜南能平安喜乐,他希望他能和姜南一直在一起。 两人走的这条路注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但他希望他们可以一起迈过一道道坎,走过满是泥泞荆棘的小道,迎接属于他们的鲜花和未来。 姜南看着王衍嘴角带着笑的模样,受到感染似的,忍不住也开心的看向他,直到王衍睁开眼睛,两人视线在空中相遇。 姜南说:“许好愿了吗?” 王衍微微点头,然后吹灭了蜡烛。 蛋糕没有吃完,姜南不让王衍吃太多了,都已经是深夜了,怕他积食,王衍则是只要姜南说的,他都不会拒绝。 两人躺在客房里,主卧被两人之前那一阵闹腾,已经变得一片狼藉了,太晚了也懒得收拾了。 所以直接睡客房了,除了床没那么大,倒是没有任何的不一样。 “明天晚上,哦,不对,今天晚上,我们也来这边睡吧,我想让我的生日开头是你陪着我,结尾也是你。”王衍其实就是想和姜南单独在一起,只是借着生日的由头说出口。 “可以,但明天你不是要回去过生日吗?”姜南想着明天没什么事情,当然是没问题的。 “吃完晚饭,玩一会我就过来。”王衍侧着睡,脸对着姜南,手牵着他的手把玩了一会儿。 “哦,好。”姜南手指被他牵着。 两人很快就睡着了,今天又是健身又是过生日的,大家都累了。 . 周一,姜南上完课之后,便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 “喂,姜南,今天是你夏叔叔生日,记得回家吃饭。”桃年华女士的声音和她人一样,都是风风火火的,没有半点委婉,直奔主题。 姜南这才知道,今天是夏叔叔夏优锦的生日,不由皱了皱眉。但是想到是应该只是吃晚饭,倒是也没觉得什么碍事的。 “你也不用特意准备礼物,我已经买好了,你回家一趟拿过来就好了。”桃年华知道她儿子不是一个善于社交的,并且和夏优锦的关系有些微妙,所以每次做的表面功夫,都是她先给他提前准备好的。 “哦,好。”姜南只是应道,垂着眸子,之前的好心情都被这个消息冲散了。 “嗯,记得早点来,别迟到了。”桃年华又交代了一句,才将电话挂了。 现在桃年华是住在夏优锦的别墅里的,而她和姜南住的房子,一般都是姜南放假了去住,其实她是想带着姜南一起住在夏优锦家的,但是姜南拒绝了。 王衍帮他拿着书,看着他因为一个电话变得垂头丧气起来了,便笑着说道:“这是知道要和我分开,所以郁郁寡欢了吗?不然我带你去我家,一起去吃饭好吧。” 姜南闻言从那有些窒息的情绪中回神了,看着王衍认真的眸子,下意识的反驳道:“我怎么可以去你家,我又不是女生......” 王衍对着他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家可不像某些人一样,有男女性别歧视,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们也会喜欢。” 他家里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是最小的,也是最受宠的,之前王爸爸王妈妈是在国外认识的,思想都比较开放,不会有太深的偏见,都是鼓励儿子女儿自由恋爱的。 姜南成为王衍口中的某些人,被挤兑了,他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是,我男女性别歧视,我是男拳本拳,行了吧。” 王衍只是逗他,见他已经没有那股子死气沉沉的情绪,便伸手去牵他的手,道:“好了,好了,说真的,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不了,我妈妈的老公也是今天生日,我得回去吃饭。”姜南说道这件事,眉眼又拉耸起来。 倒不是他故意要在王衍面前摆脸色,而是只要想到要去不尴不尬的吃饭,他就完全开心不起来。 “没事,去吃一顿饭而已,晚上回家了,我再去哄你好不好。如果受气了就和我说,我和你一起生气。”王衍大概知道他因为什么烦躁了,但是这事情又不好说,单亲家庭就是有很多不方便的,旁人插不进手的。 姜南很好哄的,被王衍这么哄着,便不自觉露出一丝笑容来,他牵住他的手,道:“谁要你哄啊,你生日,就必须快快乐乐的。” 姜南见他表情还是有些担心,就对着他安抚的笑了笑:“好啦,别担心我,只是吃一顿饭而已,吃完我们就可以见面啦。” 王衍和姜南回了寝室,下午没课了,姜南打算睡一觉,昨晚上太晚睡了,今天早上又是早课,起的早。 王衍则是要去请一些朋友们吃饭,问了姜南,姜南不想去。所以他只能亲了亲他的额头,哄他:“乖乖吃饭,我们晚上见啊。” 姜南被他亲的有些懵了,曲春来和徐归还在寝室呢,瞬间姜南脸颊就爆红了,那脸红速度堪比染色。 曲春来憋着笑看了两人一眼,姜南死死的抓着王衍的手臂,然后默默点头。 王衍请的朋友里面就包括了曲春来和徐归,所以寝室一下安静下来,只剩下姜南一个人了。明明应该是他很适应的气氛才是,但是姜南却觉得有些太静了,躺在床上也完全没了睡意。 他脑海里浮现了上几次去夏家吃饭,粉饰在其乐融融下的尴尬,就有些烦躁地用被子捂住了脑袋,试图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情绪。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姜南要吃饭的地儿,距离b大还挺远的,打车都最少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王衍就算身在外面,心还是在姜南这边的。 他会时不时给姜南发消息,问他有没有起床,有没有坐上车,还会给他画饼,说什么晚上继续带他摘玫瑰云云的。 倒是真的安慰到了姜南,王衍真的让他感觉到了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这种感觉确实很好呢,但是姜南也不想表现得太幼稚,所以他给王衍回了一条消息:[你别给我发消息啦,我要到了,不会有事的,晚上见。] 王衍正在和人吃饭,不可避免地被人灌酒了,但是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是放在手机上的,当他手机有灯闪烁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放下酒杯去拿。 但是下一秒,被一个男人按住了手机壳,那人笑着打趣他:“王衍,不是我说你,你的组的局,十几分钟你看了多少次手机了?这消息不回,是不是真的要命啊。” 王衍只是笑着将手机抽了出来,看到姜南的消息,才抬眸将手机重新盖上,道:“没办法,家里有男朋友需要照顾,总是放心不下的。钱哥这种有对象的人应该知道吧,之前红姐可是一个电话打到我这儿来找人了......” 那个被他喊钱哥的人顿时就笑了起来,带着一丝甜蜜又不好意思的表情,他继续说道:“你就会拿你红姐说事。” “没办法,红姐漂亮又对我大方,她的话我一向是听的。”王衍挂着八面玲珑的笑,随后就没再碰那个手机。 姜南提前到了别墅,他来得算是早的,此刻只有桃年华女士一个人在客厅,她打扮得极其精致华丽,看起来年轻又美艳,带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烈焰红唇,眉眼高挑精致,看见自家儿子来了,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姜南,过来喝茶。” 姜南看着那么漂亮的母亲,唇角勾了勾,心情变得没那么沉重了,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回家还戴一个帽子干什么,多没礼貌啊。”桃年华是看不上自家儿子戴帽子的行为的,但是也知道他的性格,没让他摘下来。 也不是不想让他摘,只是这些年,他儿子长大了,不会再什么都听她的话了。她就算说了,姜南也不会真的摘下来,最后只会让两人发生口角矛盾。 “最近在学校怎么样,还适应吗?”桃年华忙事业,其实没有多少时间关心儿子,想着他这么大人了,应该能照顾好自己的。 “挺好的。”姜南闷闷地说道。 “交女朋友没有啊?”桃年华随口问了一句。 姜南却紧张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正在看手机,才松了一口气,只是道:“没有。” 两人坐了一会,夏男人四十一枝花,夏优锦就长得极其儒雅的类型,岁月在他脸上显得格外温柔。 在他脸上完全没有体现中年危机这个说法。 “夏叔叔。”姜南乖乖叫人。 桃年华起身和他拥抱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深了深:“回来啦。” 夏道:“今天怎么这么好看啊。” 桃年华露出一点害羞的神色,牵着他的手道:“今天不是你生日吗?当然要打扮漂亮一点,你喜欢吗?” 姜南站在原地就像是一个超级大的电灯泡,闪闪发光的那种。他一直希望母亲能够幸福,所以见她这么开心,他其实心里蛮高兴的。 只是他会有一点尴尬而已。 夏叔叔是他妈妈生意上的引领者,也是她的灵魂伴侣,在这场婚姻中。 姜南看见她露出类似小女人的幸福,这是之前十几年她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看不见的笑容。 对了,忘记说了这个夏叔叔还有一对儿女,比他还大上几岁,是一对龙凤胎。 他想他妈唯一的烦恼就是那一对继子继女吧,因为他们非常仇视姜南的母亲,认为她是奔着他们家的财产来的。 就像姜南猜测的一样,今天注定不是一个平安夜。 姗姗来迟的继子带他的“男朋友”登堂入室了。 夏津也就是夏优锦的儿子,是挽着他杀马特男朋友的手进来的。 结婚两三年了,次次夏优锦生日都会闹出事情来。 第一次是夏甜追尾,他母亲做了一桌子菜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吃。 第二次是夏津赛车出事,那次桃年华早已经不像上一年一样自己做饭了,而是随便叫阿姨煮了一点,还是他和他妈一起吃的饭。 好了,第三次,夏津直接找了男朋友回来了。男朋友还是那种家长一看就会被气死的发廊小哥形象。 “夏津!你是想气死我吗!?”夏优锦气得满脸通红,声音都粗了起来。 夏津只是吊儿郎当的笑,半点不将这点怒气放在眼里,撇了撇嘴,说道:“爸,你之前不是催我找对象吗?我现在找了啊,你怎么还生气了呢。” “我让你找对象,是要你找这种玩意吗?”夏优锦没有骂脏话已经是他涵养的最高境界了。 “叔叔,您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和夏津真心相爱的,怎么到您嘴里,就变得那么不堪了啊。”偏偏那粉头发小哥还一脸我们是真爱的高尚感觉,一身破洞裤还有烟熏妆。 夏甜看着他们的表演早就丝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还在旁边起哄说道:“爸,你就成全他们吧。” 桃年华抿着唇,垂下的眸子带着一点儿讽刺的笑。姜南看着这场闹剧,却觉得半点也不好笑,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闭嘴!夏津你要是带着这个......就别再回来了,我们老夏家丢不起这个脸。”夏道:“啊?那我和我的宝贝开房去了,您给转点钱吧。” “夏津!”夏优锦知道夏津只是在胡闹,倒也没有真的生气,指着那个粉头发小哥厉声呵斥道:“你,给我滚出去,再不走我可就要喊保安了。” 夏津不痛不痒地打了一个哈切说道:“爸,你怎么和我哈尼说话的呢。哈尼你先回去吧,我之后再找你。” 粉头发小哥似乎还恋恋不舍,但是只能遗憾说道:“好吧。” 顿时,原本吵闹的气氛安静了下来,姜南低着头,默不作声,而夏优锦也没有了过生日的心情,喊了夏津的名字,叫他去了书房。 夏甜只是对着桃年华母子翻了一个白眼,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只剩下姜南和他母亲,桃年华像是没事人一般,坐在客厅的长桌前,动作优雅地倒酒吃饭,还给姜南盛了一碗饭:“来,吃饭,再不吃就要冷了,他们气他们的,我们娘俩吃我们的。” 姜南见状默默拿起了筷子,便听见他母亲低声说道:“夏津那小子,应该不会是同性恋。他做梦都害怕别人惦记他家这点家产,如果真的是绝种的同性恋,他怕是一点儿都不敢让夏优锦知道的。他最怕的就是……我和他爸再给他生个弟弟呢。” “他也不想想,就算夏的内容却让姜南觉得通体生寒。 绝种...... “也就夏津这小子能想得出来,同性恋?他也不嫌脏......真是蠢货,我倒是想看看他如果真的是同性恋,夏优锦会是什么反应,再好的涵养也会恨不得打断他的腿吧。”桃年华对于夏家这两个小孩的不满早就到达了顶峰,所以她总是不会吝啬语言在姜南面前攻击他们。 但是每听她说一句,姜南脸就白上一分,手指紧紧捏住了筷子,眼神慌乱得不行。虽然他早知道这件事情也许母亲不会同意,但是没想到她的语言居然这么尖锐。 化作了锋利的尖刀,一刀刀插在姜南心上,他和王衍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安心快乐,此刻他全身就有多冷,伤口便有多疼。 桃年华见他久不说话,忍不住抬眼看去:“姜南,你怎么这么紧张?” 姜南眼眶都是红的,他不敢抬眼,只是心虚地低着头,挑起自己碗里的饭,半真半假地说道:“我每次来这里都会很紧张。” 桃年华眼神狐疑地落在他头着别的事情。 姜南在空荡荡的别墅,鸠占鹊巢般坐在主位上,身边的空气对于姜南来说都是带着刀子的,吸入肺腑让他觉得疼痛难忍。 吃进嘴里的饭菜是难以下咽的,但是他害怕母亲发现不对劲,只能强忍反胃进行着机械的吞咽动作。 “姜南,你年纪还小,不需要这么早谈恋爱,妈妈会帮你物色好女孩的,不用着急。”他母亲的声音明明那么温柔,姜南却觉得像是紧紧束缚的绳索,将他勒得喘不过气来。 与这边窒息的气氛不同,王衍家中则是十分轻松愉快,王爸爸王妈妈这么大了还会给王衍准备红包,而且在听说王衍找了一个男朋友之后,直接给他男朋友也准备了一个。 王清端着蛋糕出来了,他戴着一副眼镜,原本严肃的眉眼因为带上了笑意,显得没那么冷了:“今天我们衍哥生日,以后就不是十八岁的小孩子了,是十九岁的大人了。” 家里面王清是大哥,王愿是二姐都喜欢喊王衍衍哥。 “小叔叔,生日快乐,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是一辆小汽车,您喜欢吗?”王圈圈奶声奶气地说道,他是王清的儿子,也就是王衍的侄子。 他小萝卜手上举着一个红色小汽车,对着他笑嘻嘻地说话。 王衍直接抬手抱起他,在他脸上亲了亲:“喜欢啊,谢谢宝贝,小叔叔的生日礼物先放在你这里,你要帮小叔叔保护好它哦。” “好哇,我保证不和它玩,保护好它。”王圈圈笑得可开心了。 一家子人都被他这可爱的笑容逗乐了。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结果到了晚上十点多,王衍给姜南发的消息还是石沉大海,姜南其实早已经从夏家离开了,他没有回到王衍家里,而是回了原来他和妈妈住的老房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 从夏家回来之后,他就想回家了,但是他没有家,原来的家里,母亲已经结婚了。父亲也结婚了,现在还有一个四岁大的小孩子。 别人都有家,但是姜南没有。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姜南看着王衍给他发的消息,是一十分钟前的,他只是呆呆看着那条消息,脑袋里全是母亲厌恶的眼神,还有那带着歧视的语气。 他想如果他妈知道他儿子是个同性恋的话,应该会气死吧,会打断他的腿?会和他断绝母子关系?会不会指着鼻子骂他恶心? 其中任何一条都让姜南窒息。 所以姜南不敢回王衍消息,他也舍不得王衍啊,他好喜欢王衍的。 姜南没有开灯,黑暗中他坐在已经陈旧掉漆的沙发上,从贴着褪色窗花的窗户外透进来的月色和灯光此刻显得越发孤寂了。 这个小区是老小区,住的都是一些老人,此刻四周已经十分安静了,他打开了桃年华女士珍藏的茅台,他没喝过度数这么高的。 姜南只是觉得很难受,想要借酒消愁。一边哭一边喝的时候,他是不知道这个酒这么烈的,直到喉咙传来灼烧的感觉,已经晚了,烈酒入胃,好似大火烧过寸草不生了。 “咳咳咳......”姜南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咳完之后,又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喝个酒都能呛到,所以越发不服输地喝了好几杯。 直到真的感觉喝不下了,才停手。 姜南哭着哭着就笑了,得意地想到,原来姜南还是能喝酒啊,原来姜南不是一个废物啊。 他靠在沙发上,听见手机铃声不停在响,他眼泪婆娑地看向手机,上面跳动着王衍的名字。 王衍的名字在他脑袋里转悠了几圈,才反应过来,王衍是谁。 王衍是他老婆,因为他喊他老公呀。 姜南伸手去够手机,因为光线太暗他视线也模糊,所以直接从沙发上摔了下去,碰倒了酒瓶,刺鼻的酒味在狭窄的空间发酵。 “喂?老婆”姜南那个婆字,爆破音拉长,像是在撒娇似的。 王衍接到电话的瞬间,便被他的称呼震住了,倒是没有质疑他的身份,姜南的声音他还是认识的。 “嗯,老公,你在哪儿?”王衍声音放柔了一些,低声说道。 “我在家啊......”姜南说我在家的时候,嘴巴又瘪了,哽咽地哭起来,他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两拳似的晕乎乎的。 王衍几乎一听便知道姜南怕是喝了点儿。 “那我找你好不好。”王衍有些担心他,他一个酒量那么差的人,如果在外面遇到什么意外,他会后悔死去。 “你来呀,在xx区xx路xx院,十一单元,502。”姜南无比清晰地说出了一个地址,毕竟他从小就是这里长大的啊,怎么会不熟悉呢。 “好,你等等我,我马上过来。”王衍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从自家开了过去。 姜南没有意识到要挂电话,以为王衍已经挂了,所以在那头憋着哭起来。他向来都瞧不上自己哭,所以每一次哭都是咬着唇憋着哭声的。 但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又哪里是这么好忍的,只是掩耳盗铃而已。听在人心里更加觉得心疼,王衍没有说话,而是用力抓紧了方向盘,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他身边。 姜南躺在沙发上,脑子像是生病了似的,涨得疼,视线也被眼泪淹没了,还好耳朵还能听见,外面似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姜南,姜南,开开门老公。” 他刷地站起来,又很快倒了下去,直接摔进了之前流在地上的白酒里,而且地上因为很久没有打扫,落了灰,此刻他身上都变得脏兮兮的了。 但是他很快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好在这个门就在他沙发几步远的地方,所以他能很快走到,然后凭借习惯将门打开了。 王衍只看见从黑暗中冲出来一个人影,然后朝着跳了过来,无尾熊似的挂在他身上,他清亮的声音喊着:“老婆,老婆,我的老婆......” 王衍看见他原本白色的上衣已经变得灰扑扑了,上面沾着明显的污渍。而且他双手也是脏脏的,姜南抱过来的时候,他心里抗拒了一下,但也没有拒绝他。 他将人抱了进去,姜南还抱着他的脖子,在大声喊着老婆,脸上明明还挂着眼泪,但是现在看见他,又无知无觉地笑了起来。 王衍抱着人,在墙壁上摸索了老半天,才找到灯的开关,灯泡的光已经不大了,是那种昏黄的灯,像是即将燃尽的蜡烛一般。 但是借着这个光,他看清楚了姜南的脸。 满脸都是斑驳的泪痕,眼皮泛着红,姜南此刻正兴奋地看着他,倒是没哭了。 这个房子很小,只有简单的一个两人沙发,还有小茶几以及沙发前面的一个小电视。然后两间房,显得有些拥挤。此刻地上全是白酒味,以及脏兮兮的灰尘经水之后,显得越发脏了。 王衍微微皱了一下眉,看向明显已经醉了姜南,拿纸将他脸上的眼泪全部擦干净,然后在他脸颊上狠狠亲了两口,姜南则是乖乖地坐在他腿上,任由他亲他的脸颊。 “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王衍扶着他去厕所洗手,厕所比他们寝室的厕所都小,墙壁上还残留着不明身份的黄白色物质。 王衍瞧一眼就头皮发麻,但还是忍着难受,将他的手洗干净,还将其他弄脏的地方都洗了一遍。 姜南脚有些软,直直地靠在王衍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王衍,眼睛眨呀眨,眨呀眨,又积攒起了眼泪:“王衍,呜呜呜,王衍这里是我的家,王衍......” 王衍不知道一顿饭能发生这么多事情,要是早知道......他也会让他去的。 他不可能阻止姜南和母亲的来往,而且姜南也和他说过,他其实是很喜欢和感激他母亲的。 “我知道了,这是南南的家。”王衍没有不耐烦,应着一个醉鬼的话,洗干净之后,又把他的爪子擦干。 “但是我家里......没有家人,只有我一个人,它不算家啊,别人家有爸爸妈妈,我没有啊......”姜南靠在他肩膀上,流出的眼泪将王衍肩膀的衣服都洇湿了,也让王衍心疼了。 但是王衍却说不出什么安慰他的话,因为他对他再好,也永远无法代替姜南心中父母的位置。 他见过很多单亲家庭,其实不幸的只是孩子而已,但是哪有什么办法呢。家庭破碎不是一个孩子能挽留的,孩子也不该成为两个成年人捆绑在一起的理由。 这可能就是一个单亲家庭中孩子最无奈的地方吧,父母的草率任性由孩子来买单。 他们不能成为父母追求真爱过程中的绊脚石,同样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成为别人的父母,而只能守着早已经只剩下自己的空房子。 “姜南,我是你的谁?”王衍将人直接抱了起来,坐在沙发上,额头抵着他滚烫的额头,低声问道。 姜南努力想要看清楚王衍的脸,伸手亲昵地抱着他的脖子,道:“老婆,我的老婆......” “嗯,所以我们就是一家人对不对。你家里有我啊,怎么是只有你一个人呢。”王衍抵着他的额头,小孩子撒娇似的蹭了蹭他。 姜南是能听清楚王衍说的话的,只是他反应有些慢,迟钝的看着他,小嘴一瘪,很是委屈:“但是家里没有爸爸妈妈。” 王衍犯了难,他捧着他的脸,亲亲他的眼尾,尝到了苦涩的眼泪,无奈地说道:“那我带你回我家好不好。” 一向好哄的姜南,今天变得有些敏感又挑剔了,他倔强地说道:“那是你的爸爸妈妈,不是我的。” 王衍丝毫不觉得他烦,只是继续哄他,亲了亲他的鼻头,低缓着声音说道:“那现在给你爸爸妈妈打一个电话好吗?” “不要,她要给夏叔叔过生日......过生日......”姜南听到这个词语突然像是清醒了一样,望着眼前男人,眼泪唰又落下了,他捧住了王衍的脸。 两人互相捧着脸,姜南带着哭腔地问他:“老婆生日……今天好像是我老婆生日是不是啊?” 王衍勾起唇笑了笑,也算是没白喜欢他,最少醉成这样子了,他还记得今天是他生日:“是啊,你英俊帅气大方聪明的老婆也是今天生日。” “那你开心嘛?”姜南记着要王衍开心高兴了,就算喝醉了也记得。 “很高兴,看见你就很高兴。”王衍低下头去亲他,尝到了姜南滚烫的舌尖,柔软的舌头借着酒劲壮胆,比其他时候更加用力放肆。 姜南还胆大包天地咬他的舌头。 王衍吃痛地缩回了舌头,然后拉开了一些距离,只见姜南原本湿漉漉的眸子此刻更是水润了,可眼神却有些变化了,直勾勾看着他,带着一丝强势。 只见这狗崽子直接往他怀里一扑,往他脖子上一咬,然后莫名其妙嘿嘿笑了起来,他凑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跟你讲啊,我老婆胸肌超大的。” 说还算了,姜南坐起来,直接对着他,双手比了一个比西瓜还大的圆,红红的脸蛋似乎还带着一丝得意和炫耀的意思。 “还有......屁股也是.......这么......这么大。”姜南然后又比了一个比之前更大的圆。 王衍唇角抽了抽,看他还要说,一把捂住他的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你有一个大老婆!” 姜南笑得傻乎乎的,然后执意要拉开他的手,捧住他的脸,眼泪润湿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认真和喜欢,姜南亲了亲王衍的嘴,轻轻说道:“我老婆身上还有玫瑰花哦,好漂亮好漂亮的。” 这与有荣焉的语气,直接让王衍这个厚脸皮也忍不住脸红了。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狭窄的客厅里酒精在蔓延,窗外是郁郁葱葱的大树,遮天蔽月般的阴影洒下,形成漆黑奇怪的形状,无孔不入的月光试图探入简陋的小楼。 只能窥见两个拥抱亲吻的人。 环境太简陋,王衍提出来:“南南,我们去外面休息好不好?” 姜南因为亲吻有些泛红的眼眶,眼珠凝视着他,眼底似有泪水在积攒,他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昏沉了:“你......你为什么不肯留在我家......为什么每个人都会走......” 他这话说得简直是在王衍心窝子里捅刀子,他只是因为这边洗澡都不方便,两人更别说做别的了。 “我不走,我留下,我陪你守着你的家好不好?”王衍好声好气地哄他,他不和醉鬼计较,细细的亲吻他的脸颊。 姜南这才挂着眼泪委委屈屈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抱住他的脖子,哽咽含糊地说道:“你乖,我会对老婆好的......” 王衍看着他和小孩子一样,因为想要留下什么东西,然后给他许诺好处的样子,只觉得可爱非常。 他脸上悄然挂上了笑容:“你要怎么样对我好。” 姜南红着眼看了一会王衍的脸,浅色的眼瞳攒着细碎的光,他作势就要去掀他的衣服。被王衍一把抓着的手腕,亲了亲他的额头。 王衍直接抬臂将姜南抱起来,他随便挑选了一个房间走了进去,然后看见了褪色的天蓝色的碎花小被单,以及旁边贴着26个字母的小桌子,便知道自己应该没有找错地方。 这间屋子很小,墙壁上还挂着一个测试视力的视力表,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奖状,发黄的墙壁上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王衍将姜南放在床上,床也很小,王衍躺下脚都露在外面,他将姜南放在床上,然后去他衣柜找了一下,居然发现还有一件天蓝色的高中校服。 以及一些他小时候穿的衣服,当然了还有他自己现在的衣服。 这房子姜南几乎放假就会过来住的。他妈妈以为他在新买的房子里住,但其实不是的,他还是喜欢这个旧房子。 王衍直接拿出了那件半旧不新的校服,对上坐在床上、懵懵状态姜南的眸子,视线落在他被弄脏的白短袖身上,他微微勾起唇:“姜南,衣服脏了,我们换衣服好不好。” 姜南脑袋里面正在发热,呆呆看着王衍,看见那个蓝色的校服,便勾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傻傻的说道:“这是我的校服诶。” “嗯,南南要不要穿?”王衍声音温柔,带着诱哄的意味,微微眯起的眸子,似带上了诱拐小红帽的深意。 姜南想也不想点头:“要!” 王衍将校服给他换上,才毕业一年,校服还算合身。 姜南水雾雾的眸子看着他,脸颊粉红,唇瓣红又润,痴痴看着王衍,穿着一身蓝色的校服,看起来真的很清纯又无辜呢。 “老婆”姜南伸手抱住他老婆,然后往床上倒,他埋在王衍颈侧,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耳垂,那炙热的呼吸全洒在王衍耳畔,姜南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呆呆的笑意:“我知道......老婆喜欢我这样子是不是?” “我老婆......”姜南直接咬住了王衍的耳垂,含糊地说道:“最涩了......” 王衍耳根红了,不知道是被他咬的,还是被他的话给羞的。他一直知道姜南其实很聪明,他很多伎俩他心中恍若明镜,只是放纵他的行为罢了。 姜南手脚都有些软的,他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眼眸弯弯的:“王衍,我现在像不像高中生?” 王衍凝视着他的眸子,他说话条理清晰,他都要怀疑姜南是不是真的醉了。但是应该是醉了的,不然姜南不是这么大胆。 “像,很像。”王衍缓缓说道,他这么大一块压在姜南身上,他也不嫌重。 姜南长相原本就嫩,现在很像是漫画中的花美男高中生,浅色细软的发丝,干净清澈的眸子...... “那你喜不喜欢和高中生爱爱呢。”姜南这已经不是喝酒不喝酒的问题了,这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王衍直接被他给逗笑了,寻找他的唇角亲了亲,低声说道:“姜南啊,你酒醒了最好记得你今晚都干了一些什么,说了一些什么。” 姜南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些不明所以的情绪,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王衍没有再回答,只是抱着他亲吻起来。 姜南房间的位置,离外面大树的距离更近了,苍绿的树叶似就在眼前摇晃着,树枝扇动,有鸟禽飞过般。事实证明,喝醉酒之后的姜南,安全得不行。 他根本没有犯罪的能力。 姜南几乎皱眉的低头看着,脸上蔓延起了一股儿狠劲,表情也越发狰狞起来。 王衍怕他自尊心太强,真的失手伤害到自己,便红着眼拉住他的手腕。虽然此刻的王衍薄汗涔涔,已经是乱七八糟的状态了。 “姜南没事的,你只是喝醉了。”王衍声音有些沙哑。 但是姜南十分固执,他甚至瞪向了王衍,脸颊鼓鼓的,语气凶凶的:“你松开我的手。” 王衍愣了一下,但还是松开了他的手腕,靠在床头静静看着他,乌黑清亮的眸子越发红了,四周安静了下来。 姜南不信邪,但是十几分钟之后,他没办法不信,因为依旧毫无反应。 他失落地看向王衍,眼底泪光闪烁,似自尊心受挫的样子,无比慌乱,已经没了之前的硬气了,一副害怕被他抛弃的样子。 王衍只是张开手臂,对着他无奈的说道:“过来,我抱抱你。” 姜南直直朝着他扑了过去,趴在他肩膀上掉金豆豆,伤心得不得了,感觉下一秒就要哭晕过去。 王衍拍着他的肩膀,想到他刚刚凶他,便故意说道:“没事,我不嫌弃你,我们一起去看医生就好了,动一下手术,也许就好了呢......” 姜南哭得更凶了,他呜咽哭出声来:“呜呜呜,我不要动手术,我不要去医院,老婆......你别嫌弃我......” “那你生病了,不去医院要怎么办,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呢。”王衍觉得自己坏死了,居然逗一个喝醉了的小傻子,但是他觉得异常快乐。 姜南坐起来,两眼夹着两泡泪,哭得红红的眼眶,悲伤地看着王衍,想了一下,然后破涕为笑,他说道:“老婆我知道怎么办了。” 然后在王衍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抓着他的脚踝,拖着他躺下,随后下一秒,他的腿直接被姜南扛在了肩膀上。 陈旧的窗帘在黑夜中翻飞,窗户没有关,窗外的风毫无阻碍地从窗外吹了进来,带着一股夜风的清凉,吹在王衍暴露的肌肤上,也无法让热潮褪去,只是更添一把火罢了。 路边的大树在风吹过的时候,发出挽留的沙沙声,这些声音清晰地在夜空下响起,让原本无声的月色有了声音。 王衍绝望地看着天花板上似乎要掉下的白漆,眼眶有些红了,后腰酸胀。他无力地踢了踢脚边试图继续的姜南,声音沙哑:“姜南,姜南,我真的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姜南哼唧了一声,表示不信,所以他固执地不动。 王衍没忍住眼尾飞快滑过一滴泪,枕头已经被他攥得变形了。他感觉自己可能下一秒就要死了,到时候尸检的时候,他怕是要将他老王家八辈子的脸都丢完了。 . 直到姜南认定王衍确实没有了,他才撑起手臂去吻王衍的唇。王衍尽管非常崩溃了,但还是像之前一样,含着他的舌尖,将他嘴里其他味道都吻掉。 姜南心满意足地抱着王衍的肩膀躺下了,从后面贴着王衍睡着,因为床太小了,所以两人无论怎么睡觉都会靠在一起。 王衍整个人都是麻的,第一次生出了其实再怎么健身也救不了他的想法,脑袋都木木的了,他没忍住幽幽开口说道:“姜南,其实你是个小变态吧。” 姜南胡闹完,现在只剩下困意了,他紧紧抱着王衍宽厚的肩膀,也没弄清楚他说什么,只是嘀咕着:“老婆,我的王水水老婆......” 不知道怎么的,现在听见王水水这个名字,王衍觉得有些牙痒痒。 姜南没几分钟就沉入了梦里,贴着他的肩膀,睡得无知无觉了。王衍则是完全睡不着,甚至想抽根烟缓缓,虽然他不抽烟的,但是此刻就是有了这个想法。 “算了,算了,这个生日也算是过得很难忘了。”王衍自暴自弃的呢喃着。姜南的手臂横在他脖子上,将他直接锁喉了,他伸手掰开他的手,姜南还会哼唧着拒绝。 然后姜南不知道梦见什么,睡得不太安稳的样子,旋即传来细细密密的哭泣声。 王衍忍不住想,姜南这么哭,真的不会脱水吗? 王衍转身过去抱住他,伸手拍拍他的背,听见姜南嘴里嘀咕着什么,他凑近过去听了一嘴,然后听见两个让他差点破防的字。 “妈妈,妈妈......”姜南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像是找到了巢穴的幼鸟,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也不哭了,就是喊他妈妈。 王衍:...... 行吧。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两人在狭窄的小房间里挤了一夜,姜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腰酸背痛的。 他下意识想要翻身,半个身子就悬空下去了,如果不是一个手臂托着他的腰,他怕是此刻已经到了床底下。 姜南一瞬间迷茫,有点分不清楚现在在哪,他一下被人拉了回去,再一睁眼便对上了王衍的胸膛,凭借那被他亲手带上的环儿,认出了身体主人是谁。 他瞬间脸颊爆红了,逃避似的挪开一点距离,然后他半个身子又悬空了,他也不在意,脑袋里开始缓慢地浮现一些记忆。 姜南崩溃了,他想为什么他不是那种喝醉了就断片的体质呢,他为什么要想起来,他一点也不想记得! 他被夺舍了吧! 那么不害臊的人绝对不是他! 王衍就好整以暇地看着姜南脸上一下变红一下变白一会儿好像又青了,反正就是精彩得不得了,他静静地观察,然后适时地开口说道:“老公,你醒了吗?” 姜南直接哑然,他虽然十分不想面对这个场景,但他还是讷讷老实地回答:“醒......醒了。” “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吗?”王衍继续问他,声音有些哑哑的,几乎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我不太想记得。”姜南低着头,在看见某个粉红的东西,之后又慌乱地抬眼,然后对上那个环儿,又赶忙闭上了眼睛。 王衍看着这么害羞的姜南,只觉得久违了,他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忍不住狠声说道:“现在害羞了?昨晚上那个嚣张劲儿呢,嗯?” 姜南破罐子破摔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埋进他颈间,话也不说了,就这么抱着,也没什么狡辩的,他昨天就是喝多了,所以突然变身了,变得不害臊了。 “老公,我在你心里的形象是不是就是那种色.魔形象啊,还是如饥似渴的那种。”王衍对于他昨天说的一些话耿耿于怀。 他虽然喜欢和姜南亲近没错,但是他不是那么饥渴的人好吗。 “不是,不是......”姜南急忙解释,抱着他说道:“我觉得你很好,超级好,无敌好。” 王衍静默了一瞬,想到了什么,同样伸手抱紧他,忍不住低声问他:“如果......如果你家人不同意我们怎么办。” 王衍知道问出这话,也许会让气氛变得紧张,但是他很想知道,他也是人,他也会有没有安全感的时候。 昨天姜南的表现,其实他不难猜到,也许他们两个人有了困难,不然姜南不会回到这里,而不去找他。 所以王衍经常觉得自己很卑鄙呢。 因为同性恋这条路,对于一般人来说,仅仅是决定在一起,就需要巨大的决心。 以前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险阻,原本会第一时间站在你身后的家人,也许会成为这条狭窄小路上第一个难以启齿的人。 姜南沉默了一会,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轻声说道:“我会主动去和她说的,我不会跟你分手的。” 王衍原本提着的心放了下去,重新揪了起来,他见过很多无疾而终的恋爱,不是因为不相爱了,而是现实让他无法在一起。 “阿姨......阿姨身体还好吧。”王衍有些担心姜南妈妈的身体,之前是听他说过的一年多前才动完手术。 姜南缓慢沉默了一瞬,闭上眼睛,认真地感受王衍的温度,从他身体里吸取一些力量,低声道:“还好,恢复得挺好的。” “姜南,要不算了吧,现在还是不告诉阿姨吧,我们小心一点儿,等阿姨身体好一些,我们再说。”王衍还是退了一步,他想他知道姜南喜欢他就好了,何必一定要证明什么呢。 姜南清晰的声音传来,他缓缓的但是又有着自己的主见和坚持,道:“什么时候算是身体好呢,如果我妈一辈子身体都不好,你就一辈子和我谈地下恋,谈见不得人的恋爱?如果我妈想给我介绍女生,我为了她身体着想是不是也要去见,去订婚,然后结婚......这样,王衍你会开心吗?” 姜南平时不说这么多话,但是今天用低缓的语调说出来的时候,却让王衍觉得心神凌乱,他沉默了好久,才说道:“不行,姜南,这样不行,你不能和别人结婚。” “就算现在我们两个没办法结婚,但是你也不能和别人结婚。”王衍重复了一遍,他心脏都被他那几句话揪起来了,连假设一下,都会心碎的程度。 王衍有些庆幸,姜南不是真正会逃避的人,不然以他对姜南的包容程度,也许就算姜南说一辈子不公开,一辈子瞒着他妈,他王衍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在姜南面前的王衍,真的很没有原则啊。 好在姜南他很有原则,不会让他受这种委屈。 “对不起。”王衍想着便觉得是自己的错了,如果不是他拉着姜南谈恋爱,他也不用面对这些。 “不用说对不起。”姜南语气平静,他明白王衍的意思。但这并不是王衍的错,如果不是他愿意,王衍根本不可能进入他的生活,他的世界。 “你说要陪着我,给我一个家的,你不会后悔吧。”姜南说这话的时候,无法控制地又眼眶红了,声音也变得小心翼翼了。 “不后悔,我会一直陪着你。”王衍心疼得声音都颤抖了一瞬。 姜南的童年他无法参与,但是姜南的未来,他想他会照顾好他的。 “爸爸妈妈都已经结婚,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家庭,我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过分吧。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是谈个恋爱而已。”姜南喃喃说道。 王衍不想他沉浸在不开心的情绪中,便在他耳边吹气,故意暧昧地说道:“姜南,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叫我什么吗?” 姜南原本还酸胀难受的心情,一回想到昨晚上自己的行为,又止不住地害羞起来,默不作声地抱着他的脖子,手指默默摩梭着他的后颈。 王衍便学他昨晚上的样子,拉长语调,声音痴痴的:“老婆我的老婆......” “你别学我了。”姜南声音闷闷的,脸颊红得不行,像是下一秒就要蒸发了,手臂收紧。 王衍摸着他的肩膀,含笑说了一句:“你再叫我一次老婆,我就不学你了。” 姜南沉默不语,又试图装死。 王衍便在他耳边继续学:“老婆老婆我好爱你呀,老婆你胸肌这么......这么大.......还有......” 姜南耳根红透了,直接抬手捂住他的嘴,泛着泪光的眼睛看向他,脸颊粉粉的,眼神瞪向他,声音还带上了一丝威胁的意味:“王水水老婆,你再学,那我......那我可就再重复一遍昨天晚上的行为了。” “你你......你真的还行吗?”这声音还哆嗦了一下,有气势但是不多。 王衍确实暂时不行了,再这样下去,身体是真的会出毛病的。 所以他亲了亲他的手掌,拉下他的手,缓缓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道:“我不乱说了。” 姜南对上他的眼神,还是不自觉地想要移开,但是王衍捧着他的脸,继续说道:“昨天我在家过生日的时候,和我家里人说了谈恋爱的事儿,他们让我给你带了两个红包,没多少钱,就是心意而已,等等我拿给你?” 姜南表情十分意外,然后拒绝道:“不好吧,叔叔阿姨的钱,还是你自己拿着吧,我都没见过他们,不好不好......” “你拿着,没多少钱,反正他们有的是钱……没见过,下次你有空了,随时都能去见的。”王衍揉了揉他的脸,姜南脸上看着没多少肉,揉起来却感觉肉嘟嘟的。 姜南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担心的说了一句:“这么早就要叔叔阿姨的钱,会不会印象不好啊。” 王衍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傻啊,又不是你问他们要的,而是他硬让我带过来给你的。有什么印象不好的?你收下了,他们觉得你是个乖的、听话的孩子。不收下,他们还会觉得你是不是嫌弃给少了呢。” 姜南被他这么一说,还是决定做一个听话的孩子:“那好吧。那我下次,准备一点礼物,你带给叔叔阿姨?” 王衍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会这些人情世故啊,倒是我小瞧老公了。” 姜南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躲开他还想继续揉拧他脸颊的手,坐了起来:“这些谁不懂啊,你别把我当傻子看行不行。” 王衍看着还穿着校服上衣的姜南,趴在床上漫不经心地说道:“呦,高中生去上早课了啊。” 姜南被他说得羞耻不已,看着他半点没穿地躺在他床上,便红着脸,不服输地说道:“不是,去给王水水煮东西补身体。” 王衍笑容僵硬了一瞬,停顿了一瞬,然后从床上一跃而起。直接又将姜南压了下去,眼神盯着姜南的眼睛,眯了眯眼,做出危险的样子:“你再说一遍?” 姜南心跳声因为他突然的动作和骤然靠近的脸而跳得有些快,他倒是半点不怕他的,借着巧劲儿,膝盖轻轻一顶。 王衍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然后下一秒,姜南就翻身,调转了一个位置,直接坐在他腰上。 姜南呼吸乱了一瞬,然后居高临下看着,眉梢一闪而过的尴尬,说了一句:“别闹了,该回学校了。” 王衍玩味地看了他一眼,视线调笑:“你这样能回得去?” 姜南也很为难,但是这小屋子不光简陋,还什么工具都没有啊,很难办事。 他又不想王衍再咳血,所以只能算了。 王衍拉住他的手臂,手微微捧了一下被姜南一个晚上反复赞美的胸肌,对着他勾起一抹笑,声音压低了:“我有办法,你躺好。”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小区里的大爷大妈很早就起来做晨操了,下面还传来了他们模糊的交谈声,因为在五楼距离远,而显得没有那么明显了,这间屋子里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姜南和王衍对视一眼,眼底泛起的泪光,要落不落的眼泪。昨晚上已经把眼睛哭肿了,原本的大双眼皮变成了肿泡眼,也许之前哭得狠了,现在倒是有些哭不出来了。 姜南无声的咽了咽口水,神情呆滞,这又是一次三观的重塑,原来......原来还能这么玩啊。 “你......你真的好厉害啊。”姜南红着脸说道。 王衍低声笑了一下,人的潜能是被逼出来的,姜南一个这么不主动的人,他如果不主动一点儿,这恋爱也不用谈了。 完事儿之后,姜南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问他:“老......王衍。” 姜南差点嘴瓢叫了老婆,对上了王衍微微挑起的眉尾时,眼神闪躲了一瞬。 “我们今天上午是不是有早课啊?”姜南瞪大了眼睛,他这辈子还没逃过课呢。 “是啊,现在课都快上完了吧,你想起来的时候可真早啊,学习部应该已经把我们的名字记上了。”王衍拿起之前被放在床头柜上的乳环,和之前都不一样,这次是细环状的,而且还镶着细碎的钻石,在光下闪闪发着光。 姜南看他递过来,就非常自然顺手地接了过来,接过来就呆住了,然后跪在床上,手脚都是混乱的。 “换个样式的就不会戴了?”王衍对着微微一笑,唇角带着一丝湿润的红,望着他的眼神温柔。 姜南哆嗦着手,红着脸低声应道:“我研究一下,应该会的。” “嗯,你慢慢研究。”王衍也不急,此刻他胸膛前都泛起被摩擦出的红色痕迹,肉眼看着像是破了皮,红得似能滴血,但是他并不在意,只是静静看着他。 最后姜南还是像上次一样,虽然慢,但最后好好地给他带上了。 姜南去洗澡了,然后找了一件衣服穿上。但是王衍的衣服不能穿了,上面是他们昨晚上一些胡闹的痕迹。 姜南找遍了整个衣柜,都没有他能穿的衣服。 前两年的衣服原本就是比较小的,穿在他身上都是将就,更别说穿在王衍身上了,就和大人偷穿小孩子的衣服差不多。 王衍也不着急,卷着他家的蓝色碎花被单,盖住腰腹的位置,悠闲地窝在床上,就这么看着姜南,看着他着急得满头是汗了。 他便轻飘飘来一句:“老公,你就算没别的合适的衣服给我穿,你先给我找个内裤遮遮吧。” “啊,哦,好,我找找......”姜南将自己的小衣柜都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新的没穿过的内裤。 他有些为难地看着王衍,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家没新的了......我去给你买,好吗?” 王衍坐了起来,围着小碎花床单,腹肌块块隆起,整整齐齐的六块,他露出一丝无奈地神情:“那只能勉强穿一下老公的旧内裤吧。” 姜南却将那条黑色内裤藏在身后,皱眉道:“这样不好,不卫生的。” 王衍歪头看着他,神情十分真诚,他问:“那老公说怎么办,我直接这样出去?” 说着,他还将床单一掀,大剌剌地给他看。 姜南避开视线,还是在犹豫,眉毛都成了两条毛毛虫,拧了起来,然后一步步被王衍的语言说动:“你有病?” 姜南飞快反驳:“我没有。” “也是,你要是有病,我应该早就感染了,也等不到现在在这儿问。”王衍又拿床单盖住自己,继续说道:“所以你是嫌弃我脏,嫌弃我可能有病,然后玷污了你的裤子?” 姜南:...... 王衍如愿以偿穿上了那条空荡荡的内裤,他也就是欺负姜南此刻脑子没有转过弯来,其实只是点个外卖的事情而已。 然后王衍的解决办法是……姜南像一个小媳妇似的拿着他的衣服到浴室去给他洗了。 好在裤子当时扔得远还是干净,又是夏天,衣服拿吹风机简单吹一吹就干了。 王衍躺在床尾,可以直接看见姜南拿着塑料桶子接着水,然后哼哧哼哧的,一脸认真地给他洗衣服的样子,还将他白色内裤也一起洗了。 原本姜南是想拿着吹风机在客厅给他吹的,但是王衍喊了他一句:“老公,你进来吹,这边也有插座。” 姜南便拿着已经甩干的衣服走了进来,看着王衍躺在他的小床上,在这小小的房间里,生出一种两人在偷情的隐秘感觉。 插上吹风机,姜南背对着王衍坐在床边,王衍直接从后面抱住姜南的肩膀,从后面挂在他身上,脸靠在他肩膀上,看着他给他吹衣服。 姜南吹着吹着便觉得肩膀酸了,耳朵红了。 王衍原本没起什么坏心思的,但是看见他只是因为自己贴着他,就红成这个样子了,便故意朝着他的耳朵吹气。 姜南察觉到他的动作,偏头躲了躲,那吹风机风不大,所以说话声还是能听得见的:“别闹,王衍。” 王衍直接咬了一口他的耳垂,问他:“你叫我什么?” 姜南看他这么欺负,便关了吹风机,红着脸憋出来一句:“我不吹了……你信不信?” “唉。”王衍直接就是长叹一声,垂下眸子,神情都似乎落寞了几分。 他松开原本搭在姜南肩膀上的手臂,然后低声说道:“嗯,现在已经不是晚上南南缠着我喊老婆的时候了,也不是晚上南南想要家的时候了。早知道这样,我就该识相一点,在南南醒来之前就走的,省得南南烦我......” 姜南:......我服了。 “水水老婆。”姜南故意这么喊,然后看着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就满意地转头,再次打开吹风机。 王衍又贴了过来,靠在他肩膀上,问他:“老公,打个商量呗,能别叫王水水了吗?我真名是王衍,不叫水水。” “不行,你自己和我说的,你叫王水水。”姜南抿着笑,想也不想地说道:“而且,我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你啊。” “姜南。”王衍看着他的表情,直呼他的名字,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好笑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含沙射影地说我。” 姜南被捏住脸,含糊地说了一句:“我也含沙射影......” 王衍倒不是真的不接受这个称呼,只是想要争取他更爱听的。但是后来又想想算了,原本就是他骗人在先,他爱叫就叫吧。 “老公,我内裤洗都洗了,也给吹吹呗。”王衍贴着他越来越红的脸蛋。 姜南闻言,没作声,也没拒绝。只是直接拿起蓝色的塑料桶,找到那条白色的四角内裤,然后在膝盖上展开,手捏着一角老老实实地吹着。 王衍冷不丁地开口:“好看吗?老公。” 姜南差点将那吹风机给砸他头上,他真的是一点也不消停。 他抿着唇,不理他,只觉得他现在已经越来越不像话了。 “老公,你吹干了,我们换着穿怎么样?”王衍见他不理他,继续兴致勃勃地在他耳边说道。 “不要,我穿不了你的。”姜南想也没想拒绝。 王衍憋着笑:“你努努力嘛。” 姜南听出了他话语里的笑意,知道他在逗自己,又不说话了,继续给他吹着裤子。 王衍觉得现在姜南没有之前那么好玩了。 之前的姜南就算再害羞,都会回答他的话。但是现在的姜南也许是和他更熟悉了,对于他很多故意逗他的话,都不会接了。 “你先把衣服穿上,等等别着凉了。”姜南见他一直不动,便提醒一句。 虽然现在大热天着凉的可能性不大。 “姜南你一直生活在b市嘛?”王衍看着墙壁上的奖状。 姜南奖状上的高中是他们市的重点高中七中,但是王衍高中在一个小初高都有的私立学校读的,和他的高中几乎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 “对,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你睡得这张床,是我从小睡到大的。”姜南惊奇地发现,他在面对王衍的时候表达欲是前所未有的高,他会想和他分享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 “你上高中初中的时候,有没有女孩子或者男孩子追呢。要知道你衍哥我,可是下至初一学妹,上至高三学姐排着队追我呢。”王衍抱着他的腰,时不时捏捏他腰上的肉。 其实也没有多少赘肉,但是能捏起来就是了。 姜南原本想让他别捏的,怪难为情的,别人都是硬邦邦的腹肌,就他是一圈肥肉。 但是王衍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先开口说道:“好可爱,肉嘟嘟的捏起来好舒服哦。” 姜南就不说这事了,让他捏,然后低声老实说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怎么被人追过。” “难怪这么好追,正好便宜我了。”王衍亲了亲他的耳朵,他想到什么,便试探性地问他:“姜南,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暗恋我了啊,我看你以前经常偷看我诶。” 姜南眼瞳微微一缩,吹不下去了,提高了声音反驳道:“我什么时候偷看你了?我才没有。” 见他反应这么大,原本只是有一两分怀疑的王衍瞬间就确定了七八分,锁住他的脖子,将人往床上拉,脚从后面盘住他的腰,笑着说道:“你还不承认!军训的时候,你就偷偷看我了。” 姜南抓着他的手腕,脸颊都红了,他可能默默喜欢王衍这件事,是谁都没有发现过的,连他自己一开始都不确定是不是喜欢。 姜南反击道:“你不注意我,怎么知道我偷看你。” “我就是很早就关注你了啊。”王衍直接便承认了。 他想到网上一句话,便一边和他打闹,一边笑着和他咬耳朵说话:“承认吧,你也很为我着迷吧。” 王衍夹着声音说的,格外好听。 姜南直接脸红了,嘴唇上下动了动,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是转身对上他笑吟吟的眸子,然后浅浅亲了他。 第80章 第八十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左右已经完全耽误了早课,两人也不着急了,姜南明明已经把他的内裤吹干了,可是王衍耍赖不肯穿,弄得姜南觉得害羞得不行。 毕竟这种贴身的东西,往深处想想,便觉得越来越不好意思起来了。 姜南将客厅打扫了一下,昨晚上那瓶酒,他喝了几杯,其他的全洒了。他又是扫又是拖的,才将那股刺鼻的酒味驱散。 王衍也在帮着他收拾东西,将一些垃圾整理出来,冰箱中还有烂掉的橙子,一些过期的饮料之类的。 两人中午吃了午饭才回寝室,回去拿书本,下午还有课。 姜南将门打开,看清楚里面的场景,下一秒就转身,啪的一声把门关了。 王衍跟在他身后,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门就关了,王衍微微挑眉,看向姜南,问道:“怎么了?” 姜南脸霎时间红了,戴着帽子,默默低下头,小声说道:“他们在办事。” 他刚刚看见两个交叠身影,曲春来被抱起来,抵在寝室的上下床的梯子处。 王衍便懂了,叉着手和姜南站在门外,很快里面传来脚步声,曲春来将门从里面打开了。 他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泛着还未褪去的红潮,水润润的桃花眼微微弯了弯,衣服已经穿戴整齐了,神情颇为抱歉地说道:“sorry,不知道你们会现在回来。” 姜南没说话,默默地拧着手指,王衍笑了一下,吸了吸鼻子,轻声说道:“嘶,开开窗,透透气吧。” 曲春来对着他耸肩笑了一下。 姜南没有看见徐归的身影,只是瞧见那紧闭着的厕所门,便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们下午还有课,回来拿一下书就走。”王衍揽着姜南的肩膀走了进来。 姜南飞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书柜里面找到了自己下午要用的书。原本两人还能在寝室休息一下的,可是现在这状况也不好休息了。 曲春来见他们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了,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下不为例,今天真是特殊情况。” 姜南耳根红红的,没有接话,王衍动手将他的书包的肩带整理好,然后随口回答道:“没事,我们正好去买点喝的。” 姜南直到离开宿舍才觉得自己的呼吸正常起来,之前他一直感觉是快要缺氧的状态。 “笑死,你这么紧张干嘛?又不是我俩偷情被抓了。”午后阳光正好,照得人浑身发热,王衍也戴了一个帽子遮遮阳。 “......”姜南默默叹了一口气:“真的很尴尬诶。” 王衍来了一句:“可能确实很急吧?” 这话一出,两人都没说话了,各自买了一杯咖啡之后,就去了教室上课。 姜南看着社恐害羞,但其实他的专业成绩很好,可以排到年级前十的那种。 王衍和姜南一起上课,很少有开小差的时候,王衍因为和老师熟,所以常常备受关注,自然是不好再调皮的。 姜南则是因为性格使然,他下课都不会乱说小话,更别说上课说话了。 . 又是平平静静地过完一周,王衍知道这个周末姜南会去找他妈妈坦白两人的恋情,他周五的晚上比姜南还紧张,完全睡不着的程度。 姜南也难以入眠,他察觉到王衍床上还有翻动的声音,便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 [你睡不着吗?] 随着手机叮咚一声,王衍动作一顿,他伸手将床边的手机拿了起来,看见姜南的消息之后,很快给他回了过来。 王衍:[我好紧张,好紧张。] 姜南觉得好笑,抿唇微弯,继续回消息:[是我去直面我妈,你紧张什么。别紧张,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不会和你说分手的啦。] 王衍没办法不紧张,他还是头一次有这种感受,这个选择题的难度可以等同于“老婆和妈掉水里,你救谁?”。 [我送你过去,我在下面等你,好不好。] 姜南:[好,快点睡觉。] 王衍放下手机也睡不着,也许是小时候狗血电视剧看多了。他总是觉得姜南妈妈也许会生病,或者被气晕,然后姜南不得不选择和他分手。 如果是这个结果,王衍觉得他自己也没办法说什么,甚至会觉得内疚。 所以这真的很无解。 想了这么多,王衍真的睡着也不知道是几点了。 第二天姜南醒得早,他昨天晚上便问了桃年华女士,今天会不会在家,给她买了一些水果东西带过去。 王衍将车停在外面,手指扣紧了方向盘,眼神落在姜南身上,像是有了黏合剂,移都移不开。 姜南深吸一口气,他感觉到了王衍的紧张,主动伸手握住王衍的手,对上他蹙着眉头,唇微微勾起,扯出一抹笑,他轻声说着:“王衍,你对我有点儿信心。” “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只是担心你会为难。”王衍也是十九、二十岁的年纪,他也许比别人早熟一点,但还是忍不住担心的。 他会考虑他们这个年纪,做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这样做是不是合适。 姜南则是没有那么多想法,他从小到大很少会对他妈妈说拒绝,很多无关痛痒的事情,他不愿意计较。但是这次他只是想和性别和他一样的男人光明正大地谈恋爱而已。 “王衍,过来亲我一下。”姜南将帽子摘了一下,浅色的瞳孔闪烁着细碎的光,好似挣脱了束缚的囚鸟,向往着自由一般。 他眼底像是盛满了灿烂的光芒。 王衍脸上的犹豫和内疚在看见他笑容的那一秒都消失不见了,他将安全带解开,伸手捧住了姜南的脸,吻上了他的唇,狠狠亲了几下。 “老公,早点出来,我等着你啊。”王衍抱了抱他,然后松开,亲手将他的帽子戴上,手指捏了捏他有些泛红的脸颊。 姜南应道:“好啊。” 在车里耽误了几分钟,姜南拿着一些礼品和水果,进了夏叔叔家的别墅。客厅里没有别人,只有披着披肩的桃年华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他。 姜南表情微微一顿,因为他看见他母亲眉眼间的疲惫还有眼球的红血丝,她一双和他极其相似的浅色眼瞳,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好似洞悉了所有。 姜南忍不住一阵窒息,他手捏紧了礼品盒,他走过去:“妈。” 桃年华女士并没有理他,只是紧紧看着他,盯得他头皮发麻。 姜南看了一下四周,尽量平和地问道:“夏叔叔呢。” 桃年华这才有了反应,但是语气依旧冷淡:“在书房。” 姜南抿了抿唇,对着她笑了一下,脸上带着紧张又期待的情绪,像是一个第一次谈恋爱的毛头小子和妈妈说:“我谈恋爱啦。” 桃年华眼神十分复杂,她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上个星期饭桌上姜南露出的异样表情,根本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她找人调查了他,没想到他的宝贝儿子,不查不知道,一查......她儿子居然是同性恋?得知消息的时候,她瞬间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 “我不同意。”桃年华眼神锐利地看向姜南,她是知道姜南胆子小的,平时她大点声说话,姜南都会吓得脸颊煞白。 姜南却只是抿了抿唇,眼底泛起了红色,泪光闪烁中,他微笑了起来:“妈,我都快要二十岁了,我要和他在一起。” 他每说一句就是在桃年华心上戳刀子,也是他对于之前所有枷锁的挣扎,尽管鲜血淋漓,他也没有停止挣扎。 “他是一个男孩。” “他很优秀,我很喜欢他。” “妈,我好像是一个同性恋。” 桃年华眼眶瞪酸了,望着姜南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甚至泛起了有些无助的神情,她原本尖锐的话语便说不出口了。 “我知道妈嫌同性恋脏,但我是你的儿子,大概、可能会有道,双眼也带着小心翼翼的神情。 他怎么会不迷惘不担心呢,因为周围所有人都在说同性恋是一种病,是男人追求刺激一种病态尝试。 而他认识的人,也在用行为告诉他,同性恋的圈子只是玩玩而已啊。 谁会当真? 所以他像是一个找不到出路的小孩,回家寻找母亲的帮助。 桃年华原本灼热得让她心肺都烧痛的情绪,被他一个无辜又可怜的神情弄得脾气顿消。 “你......现在什么都不懂,怎么就肯定是.......妈给你找一个女生,你试试好不好?”桃年华红了眼眶。 姜南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心疼。 “妈,不行啊,怎么可以这样嚯嚯别人女孩子呢,并且我现在的男朋友很好,我怎么可以抛弃他啊。您也知道我不爱说话,不对,应该是害怕和人说话吧。”姜南看着他母亲越来越红的眼眶,自己的眼泪也忍不住在眼眶打转了。 母子两人好像回到了那间小屋子里,每天回到家里,互相对着掉眼泪的时候。 “但是我不害怕和他说话,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介绍你们认识吧,您一定会喜欢他的。”姜南吸了吸鼻子,满眼期待的目光。 桃年华长吸一口气,瞪向姜南,无情拆穿他的伎俩:“别人都说我儿子看起来一点心眼也没有。你只是懒得使而已,现在全攒着往你妈身上使了。” “装可怜也是没有用的姜南,这不是一件小事,我不会同意的。”桃年华态度坚决,下巴一扬十分高傲。 姜南浅浅的笑了一下,含泪看着他妈,腼腆地道:“您只要保护好身体,不气坏了身体就行,同不同意的,都没关系。” “妈,你和爸都有一个新的家庭,我也要照着自己喜欢人的模样,找一个对象啊。对不对,我总不能成为孤家寡人吧。”姜南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妈。 桃年华女士被拿捏住了死穴,她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姜南了。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桃年华女士并没有同意姜南和王衍的事情,但是也没有剧烈地反对,只是对着姜南阴阳怪气了好几天。 两人期末考试完之后,姜南便告诉了王衍他想要转专业的想法。 “可以,你自己喜欢就好。”王衍无条件支持他。 姜南说出这个决定之后,便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他真的不是做律师学法的料,当他将这个事情和他妈说的时候。 桃年华女士气得头顶冒烟,直接将他骂了一顿。 姜南无辜地撇撇嘴,开着免提随便他骂,甚至还敢一边打电话,一边勾着他男朋友的脖子,和他亲亲。 像姜南是晚来的叛逆期。 王衍都被他大胆的行为吓了一跳,小心亲着,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直到桃年华女士骂完,那头一直没有声音。 “姜南!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穿透耳膜的音调。 姜南已经将他老婆的上衣都给脱了,正扯着他的环儿玩。 王衍脸红了,听到姜南妈妈的声音,只觉得越发羞耻了。 姜南小声的应道:“我在听,但是我已经递交申请了,妈。” “你这个臭小子!我就说让你别和那个王衍在一起的,现在都学坏了!还学会先斩后奏了,气死我了。”姜南妈妈已经开始无差别攻击了。 姜南眼神瞟了一眼震惊脸的王衍,憋着笑道:“妈,不是他教坏的,是我一直都喜欢画画,您又不是不知道。” “哼,果然和你那个没出息的爸,一模一样,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我没你这么不听话的儿子,哎呦,老夏气死我了......” 姜南没有将他妈说的话当真,知道她有人安慰,也不担心她的身体,夏叔叔几乎三个月就会带她妈去体检一次。 姜南将电话挂了之后,王衍便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凝视着他的眸子,道:“姜南,你真的学坏了,打电话还敢玩儿。” “你也没拒绝我......”姜南脸颊红了红,水雾雾的眸子有些无辜的样子。 “我没拒绝,就能玩儿?”王衍挑眉望过去。 姜南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低头去亲他的嘴,含糊的说道:“嗯,水水宝宝......” 王水水直接缴械投降了,抱着姜南的肩膀。 “你上次买的那个环呢。”姜南声音有些喘,抓着王衍的手腕,克制冷静地凝视着他青筋微凸的额头。 王衍声音沙哑,求饶地说道:“难受死了,别用那个。” 姜南不为所动,难得严肃地看着他:“不行,你身体重要。” 王衍脸颊上全是汗,神情无奈的看向他,那东西用起来爽是爽,但是难受憋着的时候更多,他不怎么喜欢。 . 大二的时候姜南和王衍就搬出来住了,姜南也成功地换了专业,之后没有再和王衍一起上下课了,但是他会经常在法学院大厅那边等他下课。 所有人以为他们两个人不会长久,但是他们偏偏一直在一起。 姜南说不会王衍吵架,便真的一次都没有吵过。他很多时候情绪都会被王衍迅速捕捉到,然后就会进行一些交心的谈话,根本走不到吵架那一步。 其实很多时候,姜南是敏感的,但是他能很好地消化好一些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 王衍也不是表面上看着完美的,因为他性格的八面玲珑,其实有很多疲惫的时候,这种时候姜南就是静静抱着他。越是周到的人,其实要比表面看着累的。 . “老公,老公,好累好累。肩膀好累,腿也好累。”王衍因为律师事务所的事情跑了一天,回家之后,往沙发上一倒,就开始抱着姜南撒娇。 姜南穿着干干净净的睡衣,像一个吉祥物似的被他抱在怀里,脖子和耳根的位置因为王衍强壮的身体和炙热的呼吸而隐隐发热。 “怎么了,我给你捏捏。”姜南将人抱进怀里,然后伸手捏着他的肩膀。 “就是我手上这个离婚案,男的出轨了,我的当事人想要他净身出户,这不是在找他出轨的证据嘛,然后在外面跑了一天。”王衍窝在他怀里蹭了蹭,捏了捏他的腰,之前那一圈柔软的肉肉已经不见了,此刻也成了硬邦邦的腹肌。 “这种案子没人接,只能轮到我这个新人咯。”王衍今年才毕业一年,正是处于被社会教育的阶段。 姜南刚刚洗完澡,之前都是在画画的,闻言,低声安慰他:“没事没事,你是新人嘛,以后接完这次,你也不接就是。” “等我成为大画家之后,就给你开一个律师事务所,让你自己当老板!”姜南一本正经地说道。 “哎呦,今晚上不用吃饭了,老公给我画的饼就已经吃饱了。”王衍趴在他腿上,笑着说道。 姜南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故意重重捏了一下他的肩膀,其实王衍家里有钱,只是他自己想历练一下而已,所以才会这么累。 美名曰:做大老板,也要从基层做起。 “老公,亲亲。”王衍被捏了一会,便转身过去,凑过去问姜南要亲亲了。 已经在一起三四年了,姜南每次接吻还是会脸红害羞,但是和之前的时候不同的时候,姜南那时候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害羞,现在是什么都拿捏得害羞。 王衍也算看明白了,姜南这人看着小白兔似的,但他能把他弄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程度。 姜南压着他亲了一会之后,便松开了,主动亲亲他有些嘴,抓着王衍不老实的手腕,道:“还没吃饭,不准自己弄。” 姜南时常会担心自己男朋友的身体状况,十分害怕他肾虚。所以常常做东西给他补肾不说,还隔三岔五地去医院给他挂号。 王衍被他管着,只能说是痛并快乐着。 “乖哦。”姜南轻声说道,害怕王衍会有抵触情绪,现在位置调转了,是他在把王衍当小孩子哄了。 “叫老婆。”王衍躺在沙发上,勾着他的脖子,漆黑带笑的眼神定定看着他,俊朗的脸上带着逗弄的笑。 姜南脸红得不行,垂下浅色的眸子,喊了一句:“水水老婆......” “不行,叫王衍老婆......”王衍蛮横似的勾着他的脖子,语气不善地说道。 “王衍老婆......”姜南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了。 “南南老公。”王衍满意了笑了笑,又拉着他亲了一会。 “我要去做饭了......”姜南撑起手臂,眼尾带着泪光,离开两人想贴着的唇。 王衍眼神极其复杂,松了手,让他站起来。 什么都在变,但只有姜南没变,他还是当初那个忍者神龟少年。 . 这是王衍毕业之后的第一个生日,他叫了很多朋友到家里来玩,还开起了泳池派对。 王衍别墅后面就有一个巨大的泳池,平时只有姜南和他两个人玩。王衍偏喜欢在泳池里面做的,只是很麻烦,每次完事之后,还要找人来进行换水清理。 姜南倒是没有那么害羞了,当初王衍问他可不可以举办生日聚会的时候。他几乎想也没想的答应了,只要和王衍关系好一点儿的都是知道姜南存在的。 大部分的人这四年陆陆续续的见过了。他身为家里主人虽然害羞,但表现得还不错,正在旁边给他们烤东西吃。 烈日阳阳,好在泳池这边撑起了遮荫的幕布,又加上四处都有准备的冷气,倒是不显得太热了。 姜南因为在烤架旁,已经热得满脸通红,大汗淋漓了,下颌线连成线的汗珠,曲春来端着一杯饮料走了过来。 “你歇下,喝点冰的。”曲春来只穿了一条泳裤,手长脚长的,他肌肤也是白皙的款,此刻被晒得有些粉红了,狐狸眼带着星星似的笑意。 姜南视线不敢乱瞧,他自己身上穿着短衣短裤的,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穿泳衣,他还是接受不了,接过冰饮喝了一口,原本嗓子干的不行,舒畅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不用谢。”曲春来就站在旁边陪他聊天,他在这些人里面和姜南算是比较熟的,所以被王衍拜托过来和他聊天了。 “没想到你和王衍能在一起这么久啊。”曲春来很感叹。 他还以为以他们两个南辕北辙的性格,最多不超过三个月就肯定会分手的。 谁想得到这在一起就是四年,他甚至没见过他们红过脸,吵过架。 “你们一定要在一起一辈子啊,不然我真的会对同性恋这个群体的爱情失去信心呢。”曲春来小口喝着饮料,神情微微眯起,和小狐狸似的,他眼睛生得勾人的很。 “我们挺好的。”姜南不知道该和别人怎么形容自己和王衍的关系,只会说一句挺好的。 他默默转移话题,反转手上的牛肉串:“你呢?你和徐归?” 曲春来双眼危险眯起来,骂人带着一股娇蛮的感觉,语气不善:“别给我提那个王八犊子,当初和老子说认真试试。我他妈的还当真了,为他守身如玉了一两年,好家伙。他一毕业,就他妈的和门当户对的女生订婚,现在人都跑到国外去了。” 姜南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他是完全没看出来徐归居然是这种人,讷讷的还是那句话:“没......没事,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哼,不就是欺负我是乡下来的,在b市没权没势的,他玩了我,我也只能受着嘛,我还真咽不下这口气了......”曲春来涂着粉红的指甲油,看见姜南颇为尴尬的表情时,直接扯开了话题。 “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你家王衍心疼你,让我叫你过去打牌,别烤了,已经够多了。要是有别人想吃,就自己过来烤好了。”曲春来伸手去拿姜南翻肉的铁钳子,说道:“好啦,好啦,走了,一起去打麻将了,三缺一,快快。” 姜南被人拉着进了客厅,屋子里坐着不少人,男男女女都有,王衍穿着一条泳裤坐在最中间,不知道在和他们玩什么。 见姜南过来了,丝毫不害臊的对着他招了招,大声喊道:“老公!老公!你到这边来。” 只见他们一圈人,每人三张扑克牌,姜南听王衍和他说过,说是什么炸金花。 姜南从人群中过去,一路上都在说:“不好意思,让一下哈。” 他一靠近王衍,就被他直接抱着,他脖子都是红的,姜南闻见不小的酒味,应该喝了不少。 王衍靠在姜南肩膀上,对着他蹭来蹭,笑着说道:“老公,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他哭得太假了,让姜南只觉得好笑,其他人则是笑骂了起来:“王衍,你别太不要脸,这一圈儿,就你他妈的喝最少,有老公撒娇了不起是吧。” 王衍抱着姜南的胳膊,完全不管不顾的撒娇,闹得姜南的脸比他们喝了酒的还红,然后提大音量说了一句:“你们别欺负他,他年纪最小。” 说来也好笑,这一圈人都比王衍大,但是都喜欢喊他衍哥。 “得了,得了,不欺负不欺负。”那些人大致知道姜南是个什么性格,并没有故意闹他,然后就开始继续玩了。 玩了会,王衍牵着姜南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两人去了楼上的房间里,姜南原本是想给他找醒酒药吃的,但是一进房间,王衍就堵着他,将他按在墙上。 姜南脸颊绯红的看着王衍原本有些泛红的眼珠子,他脸红脖子粗的,身上的酒气并不好闻,身上的肌肉分明,炙热的呼吸洒在他耳畔。 他听见王衍温柔又沙哑的声音在他耳畔轻声说着:“23岁的王衍还和姜南在一起。” 姜南伸手抱住他的肩膀,主动亲了亲他肩膀上坚实的肌肉,轻声应着:“嗯,还在一起。” “八十岁的王衍也要和姜南在一起。”王衍声音似带着一丝醉意,所以有一股孩子气似的执拗。 “好,一直在一起。”姜南眉眼弯了弯,不假思索地回答。 外面的阳光瞧着那么灿烂,就算屋子里的冷气开的足,还是下意识的觉得热,下面放着节奏感十足的音乐,时不时的传来落水声和男男女女的尖叫声。 “我刚刚游泳的时候,好像不小心把纹身露出来了。”王衍似乎有些委屈地说道,声音还小小的,似有些担心姜南会生气。 姜南愣了一下,手下意识抚上他的玫瑰,眼神闪烁了一瞬,问道:“看了多少?” “只有一点点。”王衍说。 姜南突然就不想给他找醒酒药了,他亲了亲王衍的耳朵,红着脸轻声在他耳畔说道:“那现在给我看看,有没有被别人看坏了......” 王衍并没有真的喝醉,闻言,唇角勾了勾,沿着姜南的脸颊下颌亲吻起来,他沙哑蛊人:“老公,越来越坏的没边了。” 姜南说完之后,脸颊也像是着火了似的,眼底泪花堆积,下一秒就似要潸然泪。他咬着唇,只是轻按着王衍的脖子,同时自己扬了扬脖子。 . 任由世间荒芜,姜南的世界玫瑰盛开。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兔女郎在舞台上搔首弄姿,摇着尾巴。灯红酒绿下,还有站在桌子上,跳着辣舞的男人,闪烁的灯光,将男性曲线勾勒得无比性感。 随着气氛到达,红色的纸条从空中伴随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落下。 众人的狂欢在此刻达到了巅峰,情绪得到了完全地释放。 夜色酒吧最中央的沙发上坐着一圈人,这是最佳的观赏地点,旁边是性感舞蹈的牛郎,正前方是舞台上跳舞的美女,桌上摆放着一瓶瓶已经喝完的酒。 顾玄便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他一身简单的黑色卫衣,灰色的运动裤,翘着二郎腿,看穿着完全就是一副大学生的样子,但是一瞧脸。 他长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眉眼间带着一股难言的阴鸷和森冷,凤眼的凌厉让人不敢认错他的性别。 他嘴角却挂着浅浅的笑,可是半点笑意和温度也没有,皮肤透着不正常的白,偏嘴唇那般殷红,在整个寡淡的脸上,呈现一种浓墨重彩的红。 乌黑的发丝,苍白的肌肤,深邃的眼眸,红色玛瑙般的薄唇,若是放在西方古代,高低是个吸血鬼的形象。 此刻他旁边坐着一个男人,那人身上干净的气质和这个环境和气氛格格不入,但是此刻他却乖乖地坐在顾玄身边,还主动地含住他的手指。 这人叫柴乐驰是顾玄的学弟,也是他亲手供出来的大学生,乖巧听话,从来不惹事。 顾玄的两根手指被他含在嘴里,用柔软的舌尖包裹着冰冷的手指打着转。 顾玄眉头微微皱起,那原本冷淡的眼眸似乎更冷了几分,被这湿滑柔软的舌头弄得有些头皮发麻,但是他看着那有些熟悉的眉眼,硬生生压下了那股不耐烦。 柴乐驰长得不错,白白嫩嫩的,眉眼间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温润干净,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的时候,有温顺无害的意思。 顾玄将手指抽出来,指尖似还拉着丝儿,他拿起桌上还未喝的啤酒,直接用了一瓶酒来洗手,洗完之后抽出好几张卫生纸仔细地擦了擦。 “可以了吧?”他望向那个提出这个惩罚的男人,视线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 他根本不在乎柴乐驰怎么想的,他就是嫌弃他的口水。 柴乐驰除了觉得有些尴尬之外,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因为他早就知道顾玄不喜欢他。但是因为顾玄有钱,而他没钱,他资助他读大学,他成为他的男朋友......或者是玩伴。 他其实还挺喜欢顾玄的,但是他控制欲太强了,明明对他没意思,但还是会限制他和别人的交往,不和他接吻、不和他上床,但是也不允许他和别的男人有半点亲近的行为。 不过对于他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他是感激顾玄的,如果不是他,他可能连大学都没得上。 “可以了,可以了。顾大少真是坐怀不乱啊。”说话的人梳着一个大背头,面容消瘦,黑眼圈很深,左边右边都坐着美女,一脸肾虚样儿。 顾玄只是冷冷撩了他一眼,然后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五彩斑斓的光映射在他漆黑的眼底,越发显得森寒可怖了,他周身都散发着沉浸黑暗的危险气息。 柴乐驰坐在他旁边,下意识和他保持了一点距离,甚至因为酒吧冷气太足,搓了搓肩膀。 “大哥。”所有人都对此刻的顾玄有着退避三尺的冲动,只有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子,笑眯眯地凑过来,带着谄媚又崇拜地笑:“烟来了。” 顾玄依旧面无表情,但还是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烟,从中抽了一根出来,默默点上了,烟雾缭绕间,他看着那头黄毛越发不顺眼了。 “我操了,你头发什么时候染回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你是想寒碜死谁。”顾玄直接夹着烟骂道,他和李二千的关系不错。 李二千初中就开始跟着他混了,骂都骂不走的那种,不然顾玄才不会开这个口,让他把头发给染回来,实在是跟着他太丢脸了。 “大哥,这多潮流啊,为啥要染回来,你也去染一个这个吧,多帅啊。”李二千理了理头发,自我感觉十分良好,而且怂恿顾玄去染一个。 顾玄烦躁地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打得他一个打转,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李二千瘦跟猴一样,穿的普通和周围这圈名牌、大牌格格不入。 才刚刚被打了,李二千半点不记仇地凑了过来,道:“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走啊,这酒喝得一点也没意思。” 顾玄凤眼微微眯起,咬着烟道:“怎么,是少你酒喝了不成?” “还是和苏少他们喝酒好玩,这些人虚伪得要死,刚还在骂我穷鬼。”李二千撇了撇嘴,看了一眼旁边尴尬不已的柴乐驰,柴乐驰对上他的眸子,下意识地笑了笑。 顾玄扯了扯嘴角,反问他:“你不是吗?” “我是啊,但是我大哥你不是啊。”李二千一脸狗腿样子,也许是看久了,顾玄居然觉得看着还挺顺眼的。 “谁说的?”顾玄视线扫过众人,说了一句。 李二千原本想说什么的,但是被人从后面拉住了肩膀,然后直接拽走了,一个踉跄撞到了桌角上,酒瓶摔倒在地上,玻璃碴四处飞了起来。 原来是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喝得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顾玄瞬间眼神便凝住了,看着李二千手脚灵活的躲开没有被玻璃碴刺伤,才收回视线。 他看向那个喝得满脸通红,眼神迷离的男人,他一身的酒气直接熏得顾玄直皱眉,他一把抓住顾玄的手腕,旁边的人拦都拦不住。 顾玄没动,只是任由他抓着手腕,神情出奇的冷静,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凤眼带着寒霜似的笑意,但是已经喝醉的男人完全无从知晓。 “老谢,你喝多了,别发酒疯了,我送你回去吧。”旁边有人搀扶着他,想要带着他走,但是根本扯不动,还直接被推开了。 “你别他妈碰我,我要和顾玄说说话儿。”中年男人叫谢军南,喝得满眼通红,死死抓着顾玄的手腕不肯松。 李二千见状想来扯开两人,被顾玄看了他一眼,他便老实不再上前了。 “你想说什么。”顾玄忍着将眼前人扔出去的冲动,低声问道,因为身边音乐声很大,所以谢军南试图更加靠近顾玄说话。 顾玄直接往后躲开了,然后听着那人几乎是气急败坏的说道:“他李政屿不就是把你顾家打工的吗......” 李政屿这个名字一出来,顾玄眼底的笑意直接维持不住了,原本深邃的眉眼结了冰,只是泛红的唇角还勾着,望着谢军南的眼神已经变了。 “什么东西啊,不就是一条没爹没娘,被收养的狗吗?还真他妈把自己当人了啊......”谢军南说着说着便哭了,他脸上带着追思,道:“顾玄啊,如果你爸妈还在的话,绝对不会放弃和我合作的,你可要记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谢军南因为李政屿断了和他们公司的合作所以耿耿于怀,从那以后,他生意越发不景气。所以他将这一些都怪在李政屿身上,今天打听到顾玄在这,便一定要来这儿。 顾玄没说话,唇角带着笑,拿起旁边的酒瓶子,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酒瓶子砸在男人脑袋上。 第一下的时候谢军南也许因为痛觉神经被麻痹了,直接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第二次脑袋受到重击,他才怔愣着捂住脑袋。 顾玄嘴角弯的弧度更深了,他一把抓着男人的头发,满意地对上一双惊恐的眼神。 顾玄表情有些狰狞,看着有些不正常的疯狂,他笑着说道:“我爸妈死了十几年了,你这么惦记他们,怎么不去死啊。” 说完,他直接抓着他的脑袋磕在沙发上,谢军南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顾玄伸手又要去拿酒瓶子,但是被李二千拦住了,顾玄冰冷刺骨的眼神看向他。 李二千心中胆颤了一下,又记起之前有一次,他也是这么拦着顾玄,直接被他无差别攻击地砸了,但他还是没有退开,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大......大哥,别打了,该出人命了。” 顾玄定定看了他几秒,因为他们坐的地方显眼,此刻已经有保安过来了。而且音乐也停下来了,其他认识的人也劝了过来。 他直接扯着男人的头发,顾玄力气不小,将人扔在地上,擦过玻璃碴溢出鲜血。 顾玄居高临下的看着谢军南,声音不大不小,像是说给狼狈打滚的男人听的,也像是说给所有人听的:“李政屿他确实是我家的狗,但是这话只能我说,别人在我面前埋汰他,就是找死。” 顾玄不带任何温度的视线落在今天的组织人身上,看了几秒,然后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站在所有人中间,毫无畏惧,甚至被所有人害怕着。 顾玄转身离开,李二千连忙追了上去,柴乐驰早在打架的时候就跑了,然后见顾玄走了之后,也悄悄地从人群后面跑了。 “老谢,老谢,你说你这是自讨什么苦吃。”有人扶起谢军南,然后打电话叫救护车。 看热闹的人都窃窃私语着。 “不是说顾玄和李政屿关系不好吗?今天一看,不像啊。” “关系确实不好,你是没看见之前顾玄当着所有人的面骂李政屿骂得有多难听。但是顾玄就是个神经病,他爸妈死了之后,彻底就成了疯狗。而且李政屿只能他骂,其他人在他面前说半句,那就是自寻死路。” “啊,这样啊,那他们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我看李政屿人好像挺好的啊,怎么会把老谢家往死里逼呢。” “哎呀,别人怎么说你就怎么信?是谢军南公司本来就有问题,李政屿为了减少顾氏的损失才会拒绝和他合作的......唉,要说李政屿还真是我看见过最不像商人的商人了。” “听说他都快三十了?还没结婚呢?” “没呢,这不是要照顾顾家的小疯狗嘛......”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顾玄才一出来,李二千便追了上来,他也不敢去碰他,只是跟在他身边,小声说道:“大哥,我没喝酒,我来帮你开车吧。” 顾玄没回答他,脸上冰冷阴鸷的表情还未褪去,眉眼间带着阴沉的情绪,但是夜间的冷风将他心中的燥郁吹散了,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学......学长,那我也先回去了?”柴乐驰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然后说道。 他是被顾玄一个电话叫出来的,此刻顾玄要回家了,柴乐驰便想回学校了。 “你和我们一起呗,我送完大哥,就顺道送你......”李二千十分热情地说道。 顾玄看了他一眼,李二千只是扒拉着脑袋,笑容很大,弯着眸子,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径直上了车,没管他们的掰扯。 柴乐驰还是想自己打车的,但是顾玄都没说话,他当然不敢直接走了,就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李二千开着车,问了一句:“大哥,去哪?” “苑香民园。”顾玄想也不想回答道,他在京市有不少房子,但是这个是李政屿住的房子,也是他爸妈死之前住的房子。 顾玄想起李政屿,第一个反应便是厌恶,甚至带着恨意的。 他母亲因为身体原因是极难受孕的体质,然后上了年纪之后,两人便想领养一个孩子,正巧这时李政屿的父亲因为出任务死了,而他母亲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病不起,也撒手人寰了。 顾玄的父亲和李政屿的父亲,曾经是战友,还是感情很深的战友,所以他便起了领养李政屿的想法。 但是谁都没想到,在这种时候,顾玄的母亲怀孕了。 高龄产妇很危险,他父亲原本是不想要的,但是他母亲坚持要保下这个孩子,所幸母子平安。 但是李政屿已经十岁,是懂事的年纪了,顾玄父亲因为有了亲生儿子,就不打算再领养了,但还是将李政屿接到了顾家来。 同样将李政屿当作自己的儿子养的。 在李政屿十八岁,顾玄十岁那年,顾玄的父母在送李政屿上大学的路上出了车祸,夫妻俩死死护着李政屿,当场死亡,而李政屿只是轻伤。 而在家里一直等着父母的顾玄,变成了孤儿。 从那之后他便恨上了李政屿,小时候的时候父母也偏疼李政屿一点。因为他温顺听话,学习成绩好,而顾玄只会调皮捣蛋。 顾玄回到了苑香民园,已经十一点半了,里面还是亮着灯的。他肯定李政屿不是在等他就是了,他很少会回到这个家里来的。 所以当他走进来的时候,原本在厨房泡咖啡的李政屿颇为惊讶地看着他,开放式的厨房,他仅仅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睡衣,房间里开着暖气,并不觉得冷。 顾玄定定看着那个惊讶一瞬又恢复了温润表情的男人,他漆黑的眼瞳淬着阴沉的眸光,就像很多次他心情不爽的时候,他都会把气撒在李政屿身上一样。 他此刻的状态便是戾气横生。 李政屿永远都是一副清雅温润的样子,他很像是古代被贵人珍藏润养的美玉,全身都萦绕一种通透又温柔的气质。 他的确不像是商人,倒像是书香世家培养出来的读书人。 似不染尘埃,又恍若高洁无瑕,无端让人生出无法高攀的感觉。 “你今天怎么回来了?”李政屿端着咖啡,手腕白皙若玉,手背上的肌肤都像是磨皮了一般,青筋根根分明,又乖巧盘旋着。他手腕上带着一个紫檀佛珠手串,成了他手腕上最好的装饰品。 他说话的声音十分温和,只是简单的一个询问句,在旁人耳中也许是如沐春风的,但是在顾玄耳中却是那般刺耳,让人心生怒火。 “这是我家吧,我已经不能回来了?”顾玄幽深的眼眸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嘲讽的弧度,那原本优越的脸庞,因为表情过于凌冽,而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李政屿轻轻看他一眼,都不需要顾玄多说什么,他便知道,他这是又在外面不爽了,所以回来找他的茬了。 只是这么多年,李政屿早就习惯了他那阴晴不定的性子,脸上笑容都未变化一分,慵懒地喝了一口咖啡,视线落在他卫衣袖子上,上面沾着一些刺目的血迹。 他脸上的微笑才微微凝重了一瞬:“你又在外面打架了?” 顾玄往沙发上一躺,看了一眼衣袖上的血迹,靠在沙发上,下巴微微扬起,冷声说道:“是啊。” “受伤了?”李政屿摘下眼镜,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已经二十九了,不再是年轻的年纪了,每天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也会觉得疲惫。 不过这种脆弱的情绪只出现了一瞬,他戴上眼镜。李政屿又是那个温润如玉、无懈可击的商人。 顾玄前两天感冒了,今天又喝了酒,此刻只觉得脑袋里面绞着疼,自己都没发现,此刻他脸上逐渐升腾起了不正常的红。 李政屿端着咖啡,走到沙发前,看着那个紧紧拧着眉,唇瓣嫣红的男人。 他长相属于精致阴柔的类型,一双阴沉沉的凤眼,认真盯着人时,恍若生活在阴暗里的蛇,让人不寒而栗。 “我受不受伤......和你也没关系,李政屿,你别以为你真是我哥了。”顾玄睁开狭长的凤眼,漆黑的眼瞳直勾勾看着他,眼底似有恨意盛开,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这句话。 李政屿只是静静看着他,丝毫没有被他的眼神和语言所影响。他坐在顾玄旁边的沙发上,放下手中的咖啡,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顾玄说没有把他当哥哥,但是李政屿却一直把他当成弟弟。 顾爸顾妈在的时候,他把他当弟弟。他们死了之后,当时他才十八岁,不仅要接手公司,还要照顾顾玄。 他把顾玄当成了唯一的亲人,甚至说得更深一点,顾玄几乎是他看着长大,他亲手带大的。 所以对于他经常的无理取闹什么的,他都不痛不痒地受着,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对他好,关心照顾他,虽然顾玄似乎很讨厌他的关心和照顾。 顾玄说完,见他一直不说话,只觉得自己脑袋更疼了,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声音淬着寒冰似的:“你是不是很得意,看着我这么难受......” 双眼都烧得通红了,还在倔强地瞪着他,完全一副小疯狗的样子。 李政屿慢条斯理地放下咖啡,然后走近他。 顾玄旋即警惕地坐起来,定定看着他,好似突然遇见天敌的猎豹,危险地看着他,但是下一秒,他额头附上了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掌。 李政屿温和的眸子对上他的,眼眸带着笑,许是常年都笑着,所以居然能看见眼尾细小的皱纹,虽然不明显,但确实是存在的。 顾玄愣了一下,呆呆看着他的眼尾,内心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他印象中的李政屿永远不变得宛若美玉般,清雅温润的模样。 “烧糊涂了是吧,你受伤难受我有什么高兴的,最后照顾你的人,不是我吗?”李政屿只是搭了一下就放下了,隔着眼镜的眸子多了一丝朦胧的感觉,雾里看花一般,偏顾玄就是想要看清楚。 “你什么时候照顾我,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顾玄瞪着眼睛看着他,双眼都泛起了水光。 他想起来他十几岁的时候,那时候李政屿忙,他在家里自己烧的四十多度都没人知道。 当然了,家是有阿姨的,但是顾玄脾气不好,不许别人进他的房间,所以还是等晚上李政屿回家,才知道他人都已经烧的迷糊了,抓着他就叫爸妈。 反正顾玄也不管,就是怪李政屿来的太慢了,还和他闹了好久。 顾玄想起这件事,望着李政屿更加不顺眼了,李政屿要给他量体温,他偏不配合,扫开他拿着体温枪的手,脸埋进沙发里,声音还是很凶:“你别碰我!滚开!” 李政屿知道他的狗脾气,生病的人最大,他按住他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妥协与温和:“行行行,让我测一下,我就走。” 顾玄不听他的话,一直不肯让他测体温,最后顾玄自己闹累了,睡着了,李政屿才测到体温,看了一下,三十八度五。 他从医药箱里面拿出退烧药来,接好热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将烧得迷迷糊糊的顾玄抱起来,用打湿的冰毛巾擦了擦他的脸,顾玄皱着眉躲开他的动作。 李政屿动作温柔,有耐心极了,将毛巾放下,然后轻轻拍了拍顾玄的脸颊,声音低沉舒缓:“顾玄,顾玄,吃完药再睡觉,醒醒......” 顾玄睡得有些懵,迷糊状态的顾玄是最听话的,所以李政屿半点也不慌,还伸手掐了掐他的脸,红扑扑的小脸,让李政屿唇角笑意更深了。 他和顾玄已经好久不曾这么亲近了。 十五六岁的顾玄就已经讨厌他了,看着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不顺眼。 顾玄半眯着眼睛,靠在李政屿肩膀上,视线落在他一截白皙的锁骨上,然后眼神晃动了一下,往他怀里靠了靠,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 乌木沉香的味道,像是大自然植被散发出来的味道,带着一定的疏离感,但是又让人觉得沉醉温暖。 李政屿拿起退烧药,捏着他的顾玄的脸蛋,直接将药喂了进去,见顾玄紧皱的眉头,下一秒好似就要吐出来,连忙拿起水杯哄道:“小玄乖一点,乖乖吃药,来喝一口水。” 顾玄一嘴的药味,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药,将药给吞了,然后双眼一闭,往李政屿身上一倒,又不省人事了。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李政屿见他这么快又睡着了,无声叹息一声,都已经回来了,家里房间也不少。他总不至于让人睡沙发吧,尽管他平时健身的时间少,但勉强抱起顾玄去房间还是能做到的。 他心中有些感慨,他小时候就是这么抱着顾玄去房间的,那时候他还会给顾玄讲故事哄他睡觉。顾爸顾妈死了,顾玄就是他的责任了,他没有一刻松懈过。 尽管身边有无数人都在说他李政屿是想独吞顾家的财产,但是他自己知道,他从来都是在帮着顾玄守住属于他的一切。 顾玄睡得沉,也没感觉自己被抱起来了,只是靠近柔软的床的时候,他便有了感觉,像是小时候,被父母放下,被抛弃的感觉。 他伸手抱住眼前的人,紧紧抓着不让他走,嘴里还嘟囔着:“别走......” 这话说得李政屿心都软了,小时候他就喜欢这个弟弟,因为顾玄长得好看,唇红齿白的,虽然调皮但是很听他的话。 李政屿对于他的宠溺只增不减,毕竟两人成了唯一的亲人,他从小带大的弟弟啊。 李政屿被他抱住了腰,也不挣扎,顺势和他一块躺在床上,原本他今晚上还需要加班的,但是此刻却只能搁置了。 他静静看着紧紧抱着他的腰,埋在他怀里的弟弟,觉得还是睡着了的顾玄讨人喜欢。 顾玄眉毛不是浓淡相宜的那种,睫毛也不是小扇子那种,他最为有特色的就是那双凤眼。明明是秀秀气气的长相,越长大因为个性越来越放肆妄为,所以连带着那双原本笑眯眯的眸子,也变得冰冷邪气了。 李政屿轻轻叹了一口气,手指落在顾玄眉毛上,轻轻地摩梭了一瞬,看着他这张脸出神了。 他有多感激顾爸顾妈,就有多对顾玄愧疚,顾爸顾妈为了送他去上学所以出的车祸,顾妈在死之前牢牢地将他护在身下,才让他活下来的。 他们把他当成真正的儿子,所以他要一直把顾玄当成亲弟弟的。 但是弟弟不听话,他却没办法真的教训他。 李政屿揉了揉顾玄的脑袋,温柔的棕色眼瞳静静看着他,低声呢喃着:“明明还是小时候的长相,怎么性格变化这么大呢。” 顾玄睡得无知无觉,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被李政屿描绘了一遍又一遍,只是紧紧锁着手腕,抱着他的腰,闻着令他安心的味道。 因为顾玄一直没松手,李政屿也没有强硬地把他的手拿开,而是摘下眼镜。这么和他抱着睡了一晚上,因为两人小时候经常也会一起睡觉,李政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直到他做了一个极其荒谬的梦。 梦中他和顾玄上床了。 是的,他和一直被他当作弟弟的顾玄上床。 耳鬓厮磨,抵死缠绵,完全忘记了伦理纲常了一般。 李政屿直接被吓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做的梦太惊世骇俗了,他醒来之后,还是觉得眼前发黑,胸口一阵窒息的感觉袭来,他成了禽兽不如的白眼狼了。 顾爸顾妈对他这么好,但是他却想要绝了他们的种。如果真的和梦中一样,李政屿觉得自己真的无颜再站在二老面前了。 他缓了缓呼吸,天昏地暗的感觉褪去,他终于能看清此刻的情况了。天才蒙蒙亮,房间没开灯,却也能勉强能看清楚此刻的情况。 就算看不见,他也能感觉得到,因为顾玄滚烫的呼吸就洒在他胸膛前,让仅仅穿着单薄睡衣的李政屿感觉异常敏感。 李政屿直接坐了起来,拉开顾玄的手,这下顾玄并没有太用力了,像是睡熟了,被人拉开手臂都没有感觉了,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眼镜,飞快出了顾玄的房间。 他大概是二十九年来,他做过最惊恐的梦,他扪心自问,他对顾玄有没有这种想法,梦里缠绵的温柔还在心尖游荡,他如果没有怎么会做这种荒诞的梦? 李政屿风中凌乱,他飞速起身,往外跑去。 他之前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没有时间考虑终身大事。 昨天那个梦却提醒了他,他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 顾玄并不知道他抱着他最讨厌的人睡了一晚上,李政屿离开之后,他抱着枕头一直睡到了中午十二点,烧退了,人也清醒了。 直接让李二千接着他回了自己买的别墅里。 顾玄对于自己发烧之后的行为并不是很清醒,也不知道有人给他喂药了。甚至对于自己能睡到床上的,只以为是靠着自己顽强的意志。 . “苏少!苏少!这儿呢。”李二千对着不远处那个穿着人模狗样的男人打着招呼。 那人倚靠在自己的名车上,听见李二千的叫声,拿手将墨镜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双漂亮的眸子。 苏净城也算是顾玄的好友吧,父辈是一个圈子的,两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只是后来他出国读了两年,现在已经在帮着父亲打理家业,而他还在浪费光阴耗着大四的时间。 李政屿想让他接手家里的企业,他偏不,天天游手好闲。他想让他成龙成凤,他偏不,要当个臭名远扬的神经病疯狗。 “嘿,坐我的车吗?”苏净城拍了拍他新买的豪车,咬着口香糖,笑得吊儿郎当的。 要说顾玄,真的一事无成,连驾照都没考上。 顾玄鼻梁上也挂着一副大墨镜,肌肤白皙,将唇衬得更红了,许多人第一眼都会落在他唇上,唇形性感还不描而红。 顾玄没啥意见,直接不客气地坐进了车的后座,把苏净城当成司机了,车里还有星空顶,椅子坐起来也舒服,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 李二千开着他自己的车跟在后面。 “诶诶,别抽,我今天才提的车,你给我消停一点儿。”苏净城见他要抽烟,连忙阻止。 “啧,你屁事真多啊。”顾玄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还是将烟收起来了。 今天不是两人组的局,是别的朋友,说一起去外面露营去。 “你知不知道,你哥要我表姐订婚了?”苏净城打着方向盘,眼神一直看着前面的,似闲聊一般说道。 “谁哥?”顾玄猩红舌尖舔了舔齿列,似笑非笑地说道。 “哦,李政屿要我表姐订婚了,你不知道?”苏净城正在等红绿灯,说着便转头看向顾玄,眼神中带着一点笑意。 顾玄扯了扯唇角,墨镜挡住了他的视线,只能看见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知道,他李政屿和谁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 “哦,意思你不知道咯,意思是李政屿要和别人结婚了,甚至都不告诉你咯。”苏净城完全没理会的语气,脸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你天天说李政屿是你家的狗,一辈子为你家劳碌的命,现在您家狗要结婚了,都不和主人家报备的吗?”苏净城低声说道,说完之后,又重新驱动了汽车。 这话听在顾玄耳朵里只觉得刺耳,他直接一把拧着苏净城的衣领,语气冰冷地说道:“你他妈的说谁是狗?” “我操了,吓我一跳。”苏净城被吓了一跳,车都打了一个拐,谁能想到顾玄会敢突然来拎他的衣领,还是在他开车的时候。 但是想想这人平时的行为,又觉得正常了。 “你先松开我,我是狗,我是,行了吧。”苏净城真的服了顾玄了,自己骂李政屿什么话都骂,别人就当着他的面说不得半句。 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顾玄对着他胸口就是一拳,这才松开他的领子。 苏净城被揍得咳嗽了好几声,才重新恢复过来。 顾玄面上看着还冷静,但是心里已经是火山爆发,山河倾倒了,他越想便越觉得不爽。 凭什么李政屿能这么毫无心理压力地组建家庭,他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那他怎么办? 他父母都是因为他死的,他是同性恋,这辈子也不可能和谁结婚,李政屿以后家庭和睦了,还记得他顾玄是谁? 他顾玄一辈子都无法走出的阴影,他李政屿凭什么无所顾忌地幸福,只留下他一个人守着这荒芜孤寂的地狱? “我表姐人不错的,女强人一枚,和你哥也算是强强联合吧。”苏净城继续说道,根本没有察觉到身后人的气压已经越来越低了。 “之前在外国长大的,双学士学位,人长得也漂亮......” 顾玄唇角随着他的话,抿得越来越紧,墨镜下的眸子似能阴沉得滴出水来。 这个野外露营顾玄完全没有了心思,思绪全部飞到了李政屿身上了,他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就要结婚了,他心神不宁,好似失去的魂魄一般。 但好在他一般都是沉着脸,一般人倒看不出他的不对劲,只有两个熟悉顾玄的人,李二千和苏净城面露探究。 李二千是担心,苏净城则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变成了凝重。 顾玄原本想给李政屿发消息,但是发现自己早已经把他的微信给拉黑了,这个认知让他越发烦躁了。 露营结束之后,顾玄直接回了家,从下午便坐在沙发上等他了。直到晚上七八点,李政屿才回到家里。 在看见客厅的人的时候,李政屿只是低声打了一声招呼,十分自然娴熟。 李政屿:“回来了啊。” 顾玄没有说话,而是盯着他西装革履的样子,李政屿是他见过将西装穿得最有味道的人,身上儒雅的气质在严肃正经的西装下,越发显得温润如玉了。 那一身蓝色西装,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笔挺又高挑。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和之前的气氛一样,两人之间除却针锋相对就只剩下了尴尬和沉默。 李政屿并不是很在意,只是将公文包放在沙发上,然后推了推眼镜,温声问道:“你吃晚餐了吗?” 顾玄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那双漆黑的眼瞳冷冽地看着他,声音像是裹着冰霜的岩浆,好似下一秒就将爆发:“你要结婚了?” 李政屿只是勾唇一笑,眉眼弯弯地回答:“是啊,我明年就三十岁了,结婚有什么问题吗?” 是啊,李政屿都要三十了,按道理来说,别说是三十岁还没结婚,甚至这么多年从没看见他交过女朋友,这已经很不正常了。 但是顾玄就是很不爽,甚至无从探究那份烦躁是来自他要结婚还是就像是他心中想的,只是单纯地不想要让李政屿得到幸福,让他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中,永远走不出来。 “.......”顾玄被他这一句话给堵住了,原本冷淡的脸庞上带着一丝龟裂的痕迹,李政屿的语气太自然了,好似如果顾玄阻止他,就是不正常一般。 “小玄放心,不管我和谁结婚,都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的。”李政屿手指捏着手腕上的佛珠把玩着,温和的语调。 但是在顾玄听来,就是在说,我和谁结婚,都不关你的事,不需要你管。 顾玄眼眉都沉了下来,他有一种无力感,他不想李政屿结婚,但是又找不到合理的理由阻止,他想的那些理由是那么幼稚,他根本当着李政屿的面说不出来。 “讨论我这些私事,还不如说说小玄吧,你很快就要毕业了。打算什么时候来公司上班呢?”这话李政屿从他成年之后,几乎和他见几次面,说几次。 “你别管我,我不想干。”顾玄不光恨李政屿,还讨厌顾爸顾妈,他们活着的时候,偏心李政屿,走了也是为了保护他。 他们的公司他是半点不想沾边,破产就破产吧,他无所谓。 “好,你就算不想管理公司,你总要有自己想干的事情吧。”李政屿静静看着他,也不生气。 顾玄不知道今天怎么又成了他的“劝学大会”,明明他是回来找李政屿麻烦的。 “我想干什么也不需要和你交代吧,你他妈都要结婚了,还管我干什么,你老婆还不够你管的?”顾玄阴沉沉的瞪着他。 李政屿像是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你是我弟弟,她是我未来的老婆,都是同样重要的人。”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是你弟弟?滚。”顾玄越听越生气,那个还没结婚的女人和他一样重要? 李政屿他疯了吧? “哦,那我回房间了,你自己做饭吃吧。”李政屿忙了一天也累了,捏着脖子往楼上走去。 顾玄半点不想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所以他打电话叫李二千来接他,刚一挂电话,便听见后面传来低缓带笑的声音:“我早说让你考个驾照了,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吧。” 顾玄被他说得有些恼了,刚想口出恶言了。 但是李政屿便又笑着说了一句:“你省省力气,我要回房间了。” 只见他说完,就直接施施然回到了房间,将门一关。顾玄就不想浪费力气了,别墅房间的隔音效果有多好他是知道的。 即使他在隔壁房间蹦迪,旁边房间都不能听见的程度。 谁让他小时候就干过这种事情呢,李政屿就直接请装修公司来加强了房子的隔音效果。 但是没骂到人,顾玄只觉得越想越气,退一步的结果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乳腺增生。 但是好在他生李政屿气的时候多了,已经会自己调节情绪了,心中已经把李政屿骂得狗血淋头了。 李二千接到人之后,也是心惊胆战的,因为顾玄的脸色很差,感觉像是下一秒就要吃人了,他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开口说道:“大哥,去哪儿?要求柴乐驰那儿吗?” 顾玄闭着眼睛,随便嗯了一声,其实都没有听清楚李二千说的什么。 柴乐驰是住在宿舍的,顾玄在他学校门口给他买了一套房子。他表面上也算是顾玄的小情人,顾玄就不可能亏待他。 柴乐驰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是顾玄准备的,顾玄就像是有玩奇迹暖暖的爱好,如果柴乐驰拒绝,他还会生气。 柴乐驰在收到李二千消息的时候,就将自己麻利打包回了顾玄买的房子里,他其实时刻准备着顾玄的召唤。 顾玄在回到干净又舒适的房子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一瞬间的好转,可是在看见和李政屿如出一辙狐狸眼的柴乐驰,心情又缓缓阴了一下。 “顾哥。”柴乐驰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喊了一声。 顾玄没有任何回应,而是径直走到了沙发旁边,然后静静看着柴乐驰。 柴乐驰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手指,脸上乖巧的微笑快要在那冰冷的眼神下维持不住了。 “你走开。”顾玄只是说了一句。 因为柴乐驰坐在沙发正中央,他没地儿坐了。 闻言,柴乐驰飞快站起来,道:“您坐,您坐。” 顾玄觉得胃疼又脑袋疼,他因为不规律的饮食习惯,有了胃病,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 柴乐驰没话找话道:“顾哥喝酒吗?” 实在是他看他一脸郁闷的样子,便下意识地开口了,说完之后他便觉得自己蠢了,又补充地说了一句:“还是哥想吃什么东西吗?” 顾玄凉凉勾了一下唇,道:“喝酒吧。” 柴乐驰从冰箱里把酒全都搬了出来,这些酒还是李二千买的,全收在冰箱里。还告诉他,如果那天顾玄心情不好,就把他灌醉就好了,喝醉后的顾玄是最老实的。 顾玄看着这一桌子酒,倏地有些无语的感觉,眼神落在旁边无辜脸的柴乐驰身上,他想为什么他身边的这一个两个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么多酒是想喝死他吗? 不过他什么话也没说,真的开始自己喝酒了,他一想到李政屿只觉得脑袋疼,所以喝多了大概就不会想了吧。 柴乐驰看着眼前的人一杯一杯地喝着,好似不要命一般,他看得心惊肉跳的。 他已经开始想,自己有没有买保险,如果顾玄喝死在他面前,他应该也好景不长了吧。 顾玄喝着喝着便觉得舒坦了,也许酒精的麻痹真的有效果,他觉得胃不疼了,脑袋也不疼了,但是想吐了。 他视线落在旁边乖乖看着,一直看着他的人身上,眼神便一瞬间地恍惚,似看见了那个温润的狐狸眼的男人,他唇微微勾起,对他招了招手。 柴乐驰面露难色,喝酒之后的男人,可不能简单称作男人了,而是披着人皮的禽兽啊。 但他能怎么办呢,只是能老实地走过去,毕竟顾玄在某一程度上,是他的衣食父母啊。 顾玄伸手抱住了他,柴乐驰全身都是僵硬的,好在顾玄只是抱着他,然后趴在他肩膀上,嘟囔着什么。 一开始柴乐驰因为太紧张没听清楚,但是放松之后,就听见了,说的是:“哥,别结婚,别结婚好不好......” 柴乐驰像是察觉了什么豪门隐秘一般,倏地瞪大了眸子,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一动不敢动,顾玄没有得到回应有些不爽了,推了推他,说道:“你说话啊,哥。” 柴乐驰只能挣扎了一下,轻声说道:“顾哥,我是柴乐驰啊,您认错人了。” 顾玄动作微微一顿,似乎听进去了,然后看向柴乐驰,红红的唇角微微翘了翘:“是你啊,小穷鬼。” 柴乐驰:...... 顾玄记忆有一瞬间的错乱,抬手松开他,靠在沙发上问他:“你妈怎么样了?” 柴乐驰愣了一下,因为他妈的手术钱还是顾玄出的,所以治好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告诉了顾玄,但是当时他一副完全不上心的样子。 “好了,全好了,谢谢顾哥。”柴乐驰是真心感谢顾玄的,而且他也在努力兼职打工,想存钱将之前那笔钱还给顾玄。 “嗯。”顾玄觉得酒劲上来了,便有些难受了。 “小穷鬼,你说为什么他要结婚了,我这么不爽啊?”顾玄喃喃地问出口。 柴乐驰嘴唇动了动,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明显为情所困的男人,半晌没说话。 直到顾玄睁开通红的眼睛看着他:“啊?你说为什么啊,小穷鬼。” 柴乐驰对于这个称呼无力吐槽,小声地回答道:“嗯......顾哥没想过,你是因为喜欢他?” 这话让顾玄眼瞳都微微一缩,下意识伸手就想拍柴乐驰脑袋,柴乐驰没敢动,那力道不大,还有点软绵绵的。 “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他是我哥啊,他......他坏死了,我不可能喜欢他的。”顾玄重复着这句话,最后像是说服自己一般,说道:“我只是恨他啊,我嫉妒他啊,我好嫉妒他。” “我嫉妒他能得到幸福啊。” “他凭什么得到幸福呢,我的家庭都是因为他毁掉的啊。所以他不能结婚的,他结婚了我怎么办?” 柴乐驰听着这话,大气都不敢出一句。 “他妈的还说什么一样重要,他拿我跟还没结婚的女人比,结了婚之后,是不是直接就会忘记我是谁了?谁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图我家的钱来的......” 柴乐驰:......一时间不知道该心疼谁了。 顾玄说着说着便抱着抱枕睡着了,但是眉眼间带着化不开的愁云和阴霾。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顾玄一直不是什么好人的,他一觉醒来就看见了李政屿给他发的短信,是订婚的消息。 定了时间,在十天之后。 在哪个酒店都订好了。 顾玄默默咬了一下牙,然后给李二千打电话。 他让李二千进行了一周的“调查行动”,发现这音素也就是李政屿的未婚妻,确实是一个女强人,一般都是晚上九、十点才下班,大多都会回到自己家里。 但是有一天却格外早地下班了,下午六点就从公司出来了。 然后去了一个男人家里。那个男人很年轻,和音素举止亲密,绝对不是一般的关系。 顾玄看得额间青筋都凸了凸,只觉得这顶绿帽子正戴在自己头上,气得脸颊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红,他将两人拥抱牵手的照片发给了李政屿。 但是李政屿毫无反应,到了晚上,顾玄便忍不住了,直接给他打了电话。 半晌,才被人接起,李政屿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润清雅的:“喂,小玄啊。” 顾玄深吸一口气,才回答道:“李政屿,你没看见我给你发的照片吗?” “看见了。”李政屿只是平静地说道,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你们两个都要订婚了,她还和别的男的不清不楚,你就一点儿也不生气,你是王八吗?这么能憋?”顾玄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如果不是考虑到音素是女生,只怕因着顾玄的性子,早就动手了。 “你......”李政屿语气有些无奈,他说:“小玄,这件事你别管,只是误会而已,不管怎么样,音素要订婚的人是我,其他人......” 顾玄实在没想到还有上赶着戴绿帽的,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的语调:“李政屿,你就这么喜欢她?被戴绿帽也能忍?” 李政屿垂了垂眸子,不想解释,直接便承认了:“是啊,我喜欢她。” 这话这么自然又坦荡,霎那间顾玄似乎听见了心上的坚冰一瞬间破裂了,一股难言的怒火在心中蔓延开来。 “你......李政屿你真行啊。”顾玄几乎气愤地挂了电话,手机直接被他给摔了,神情前所未有的阴沉和冷鸷。 李政屿呆呆的看着手机,他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这些天顾玄的反应和行为,都在诉说着顾玄似乎对他真的有不同寻常的感情。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因为顾玄的性子从小就偏执,而且占有欲强,他不敢深想这是什么感情,他只想将这段感情掐断在幼苗的时候。 他绝对不能毁了顾玄,他知道顾玄就算对外宣称自己是同性恋,但从未真的和男人乱搞过。而且小的时候,顾玄还拿着小红花说要送给别的女孩子。 顾玄他正常得不行,李政屿一直都只是把他这种行为当作是气他的。 但是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同时庆幸他发现得早,决定下得果断,再拖下去,他怕真的会出问题。 李政屿滋味难言,像是打翻了调味剂,他压下心中那隐隐开心似的情绪,明明雷震一般,他却不敢察觉、不敢言明。 . 顾玄状态挺正常的,这几天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再找过李政屿,甚至连李二千都没有见。 一直到李政屿订婚那天,顾家没有长辈,但是女方的长辈都来了。 李政屿在酒席看见顾玄的时候,他心中的大石头算是落地了。 顾玄也看见了李政屿和音素,两人穿着喜庆的红色华服,郎才女貌的,脸上都挂着得体又温柔的笑。 音素穿着旗袍,衬得曲线婀娜,她不是一个一眼看上去惊艳的女生。但是却是那种越看越舒服的女生,此刻在看见顾玄的时候,她笑意深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亲人一般。 顾玄只是冷淡的看着她,然后视线落在李政屿身上,他捕捉到了李政屿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心中暗自发笑。 他面无表情,想直接走过李政屿身边,被他拦住了,对着他的笑容是真切无比:“小玄,你等等坐到主桌去,等等我忙完了来找你......” 顾玄根本没将他的话听完,直接朝着里面走去,也没有坐什么主桌,而是随便找了一个地儿坐着,全程就冷淡地看着两人的表演。 没有太多的人,大部分都是女方的家人。 李政屿笑得宛若一只狐狸,偏眼底只有温润真诚的笑意,一点也不似狐狸的狡猾,见他笑得连眼角的细纹都出来了,顾玄脸上的冷漠越发明显了。 众人都知道顾家这位少爷脾气不好,所以都没有去惹他,他们要订婚的人是李政屿,李政屿的个人能力和魅力都值得他们联姻。 就算李政屿一直对外宣称他没有任何的顾氏股份。 李政屿不可能不注意顾玄,见他只是老实坐着没有闹事,便大大松了一口气了。 其他的打算等订婚宴完了再说。 顾玄简单地吃了几口饭菜就不吃了,只觉得这家酒店的饭菜难吃得要命,迟早要倒闭。 李政屿晚上的时候,还叫了他们一起吃饭,中午的时候是给聘金和聘礼这些仪式,打算晚上的时候好好聊聊。 正巧音素的亲戚朋友也有这个意思。 然后顺理成章地进行了下一场。 李政屿抽时间去和顾玄说道:“你待得不耐烦就先回去吧,我这边可能要晚上才能结束。” 顾玄漆黑的眼瞳直勾勾看着他,眼神冰冷,嘴角挂着毫无温度的笑,他低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啊,今天我哥订婚啊,这就是我最大的事。” 李政屿怔了一下,听见他叫哥,只觉得惊讶,然后眼神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垂了垂眸子,神情似有些落寞了,他伸手拍了拍的肩膀:“乖,小玄......” 他想说什么,但是对上他带着讽刺的凤眼,便说不出话来了。 “那你一起去吧,正好熟悉一下你嫂子的家人。”李政屿眼底重新带上了笑意,淡淡说道。 顾玄闻言拳头都捏紧了。 他死死盯着李政屿的背影,只觉得心肝脾肺都要被这一句嫂子弄炸了。 晚上的宴会是在海边的别墅举行的,来的不止是亲戚了,还有一些闻讯赶来的合作伙伴之类的,都来凑热闹了。 李政屿这么多年酒量已经练习得不错了,但是也架不住从上午一直喝到晚上啊,他喝了醒酒茶,但还是觉得晕乎乎的,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时间到了晚上,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音素看着自己今天订婚的未婚夫似乎有些醉了,便表示了一下关心:“政屿,你还好吗?” 李政屿虽然觉得晕,但还是能听明白她说什么的。 “没事。”他对着她笑了笑,表情有些温柔,喝醉之后的狐狸眼越发深情了,明明连聚焦都困难,但还是那般好看。 坐在不远处当了一天煞神的顾玄就这么看着两人,心里一直在冒着酸水,也不知道在酸什么,只是恨不得将李政屿那双眼睛挖下来。 “今天辛苦你了,我们今天晚上......”音素这话已经是有些暗示的意味了。 李政屿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只是拍了拍的肩膀,眼神恍惚地说道:“你也辛苦了,今天晚上早点回去休息吧。” 音素还能说什么,只是又关心地问了他几句,确定他没有问题,才离开。 李政屿看见顾玄,但是他身体承受不住再多的争吵了,他便像是没看见他似的,直接回了房间。 宴会散得差不多了,别墅里面有阿姨,会将客厅的卫生打扫好,至于外面沙滩上的狼藉。 他也安排了人去收拾,他现在就只需要好好睡一觉,醒醒酒。 顾玄看见他的视线明明落在他身上一会儿,但直接忽略掉他。便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地位了,之前李政屿才不会这么忽视他。 他自己在客厅坐了一会,他今天没喝两口,但是却觉得胃里面烧的疼,因为李政屿的忽视,他脑袋又开始疼了,疼得快喘不过气来。 而且这种难受的情绪还会传染,直接让心脏也似被人攥似的,揪得疼。 他现在已经不是处于退一步乳腺增生的程度了,他是退一步他会原地爆炸的地步了。 顾玄从沙发上站起来,没有理会搞卫生的阿姨,径直往楼上走去,阿姨只以为他是回房间休息,根本没有理会。 而他直接打开了他哥的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李政屿身上那一件白色衬衫,红色外套扔在床上。灯也没开,但是没关的窗户从外面透进来的月光和路灯,让顾玄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直接无所畏惧地把灯打开了。 他站在旁边静静看了李政屿好久,眼底沉寂的黑逐渐翻涌,顾玄似在痛苦的沼泽里挣扎着,他抬起手臂,将李政屿脖子旁边的扣子解开。 然后将那红色西装扔在地上,顺势脱掉了他的衬衣,顾玄还故意踩了几脚。 李政屿睡得沉,完全没有感觉,只是觉得冷的时候,下意识往被子里面躲了躲。 顾玄看着那常年包裹在西装下的身体,莹润如玉般的精壮身躯,腹肌已经不明显了,但没有一丝赘肉。 他连眼镜都没摘,脸颊上只是泛起淡淡粉红,不像是喝醉了,倒像是沉浸在某种美梦中的诱人。 顾玄视线打量着他哥的身体,自己身体里翻滚的燥意,像是在证明着什么。 “李政屿。”他倏地喊着他的名字,从海边吹来的海腥味的晚风吹得白色窗帘作响,无人回应他。 “我想和你上床。” 李政屿完全没有任何反应,顾玄单膝跪在床上,俯身看着李政屿的脸,眼神漆黑若深渊,他红红的唇微微勾起,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无人回答。 顾玄伸手捧住了李政屿的脸,连眼镜都没摘,便吻住了他的唇,舌尖探入他嘴里,蛮横扫过他的齿列,似乎还能尝到酒精辛辣的味道。 顾玄用力掐着他的下巴,最大程度地让他张嘴,承受着他的侵略。 李政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轻哼一声,下意识想要躲,被他越发用力的按住了脑袋,亲得越来越凶了。 第八十七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熟饭…… 落地窗外的夜光闪烁着,海边的浪潮缓缓冲刷着沙滩,之前灯火通明、喧哗热闹的地方,此刻却已经变得寂静了,剩下三三两两的人进行东西整理。 秋天的风似乎显得越发清凉了,楼下收拾酒瓶子的阿姨冷得一哆嗦,拉了拉衣领,将楼下的大门关上了。 而此刻的李政屿却完全感觉不到冷似的,身上像是有炭火滚过,热的心中发慌,他像是灌了铅的脑袋。 他迷糊间门睁开眸子,只瞧见一个朦胧的影子,轮廓很熟悉,他迷茫中以为在梦里,下意识回应着嘴里纠缠的唇舌。 顾玄微微眯起眼,看向那似醉在梦中的人儿。 他低声在他耳畔,道:“哥哥……” 因为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李政屿下意识地舔了舔他的唇,嗓音回道:“小玄……” 得到回应的顾玄眉眼间门带上了一丝的笑意,亲了亲他的下颌…… 李政屿伴随着一声猝然的痛呼声,他睁大了眸子,他微微扬起下巴,眼底一片惊愕,鼻梁上歪歪斜斜的眼镜,让他彻底看清楚了眼前压在他身上的人是谁。 顾玄正抱着他,停下了动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反应。他脸颊泛起了宛若晚霞一般的颜色,红红的唇好似被精心润湿过,显得越发诱人了。 他静静看着他,一动不动,额间门忍得青筋微微凸起。 有一瞬间门李政屿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尽管他这样恍若雕塑般不动,但是他却无法忽视顾玄的存在,直到清晰的痛感传来,他才意识到他不是在做梦。 这一切都是真的。 顾玄炙热的体温通过肌肤毫无阻碍地传到他身体的每一个感受器官,他寒毛都根根竖了起来,瞳孔都下意识地放大了一瞬。他下意识推了推顾玄,声音像是被刀割一般沙哑:“小玄......” 顾玄看着他从原本的迷茫到现在惊恐,他眉梢微微一挑,唇角微微扬起戏谑的弧度,他伸手直接拉着李政屿的手臂,将人抱进怀里。 李政屿身子有些软绵,被顾玄轻而易举地拉起来,然后下一秒,只觉得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李政屿全身像是进入了防备状态的猎豹,双眼警惕地看着他,原本就狼狈的他,现在更像是负隅顽抗的大猫。 李政屿试探地用力推他,但是下一秒便被攥住了手腕。 “哥哥......”顾玄是故意这么喊的,随着李政屿愣神的时候,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李政屿哥哥......”顾玄一边亲吻着李政屿的耳垂,一边压低着声音喊着。 李政屿霎时间门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碎了,他心生绝望起来,他难堪又羞愧,抱着他的人是他从小照顾着长大的弟弟。 他不想承认这个事实,感觉心口被人挖了一个窟窿,但是窟窿很快被别的什么东西填满了。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他只能将熟饭变得难以下咽一些。 “音素......”李政屿的语调混乱,声音却那么清晰地传入顾玄耳中。明明是破碎悦耳的声音,却让顾玄瞬间门觉得通体生寒,所有的得意都消散不见了,只剩下无边恶意滋生。 顾玄通红的眼望着李政屿双颊酡红的样子,他深棕的眼瞳里宛若捏碎的星子,水光浮动间门似带着醉意一般。 李政屿摸着顾玄的脸,眼神神情又动容,唇角还带着笑似的:“素素......” 顾玄银牙都咬碎了,差点没将李政屿一把扔下去,他手臂框紧他的腰,用力的让李政屿觉得马上就要窒息,顾玄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的李政屿......” “你真行啊......”顾玄动作再没了一点温柔。 . 李政屿的眼镜随着颠簸落下,然后直接被顾玄给压碎了,而顾玄后脖子上留下了几个溜圆的印记,是李政屿手腕上的佛珠留下的。 李政屿躺在床上装睡,顾玄坐在床边,翻看着他拿手机录下的视频,是他找间门隙录下来的,视频摇晃混乱,却能清晰看到另外一个主人公。 李政屿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和自己的弟弟上床了。 但是他不想这么快面对他,不想把这个事情放在明面上来看,只当是一场酒后乱性好了,他以后绝不会再让顾玄找到机会接近了。 但是很明显顾玄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见他还在装睡,顾玄冷冷嗤笑一声,手摸上他的腰,他感觉李政屿身体瞬间门紧绷了一瞬。 李政屿装不了睡了,便睁开眼睛,那双狐狸眼因为没有眼镜,所以有些看不清顾玄的表情,只能下意识的眯了眯,眼尾的红痕还未褪去,眼角眉梢都是勾人的春意。 “李政屿,我是谁?”顾玄捏着他的下巴,逼视他的眼睛。 李政屿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睫,扫开他的手,然后扯过被子盖在已经红斑遍布的身体上。 他神情又回到了平静,他像是没事人一般,哑声说道:“小玄。” “看清楚了就好,也不看看那什么素素,有没有能力让你这么爽?”顾玄像一个混账一样,故意要刺激李政屿。 李政屿再好的涵养,额间门青筋也被他逼着凸了凸,但是瞬间门他表情变得有些无奈,半点没有被强迫的自觉,他说:“小玄,你喝多了,我也是,这件事就是酒精造成的错误,当没这回事吧。” “哈?所以这样了,你还能当作没这回事?”顾玄难以置信地说道,眼神死死盯着他,冰冷又阴沉。 “我会和音素说这件事情,如果她介意,我会解除婚约,然后赔偿她的损失。再找另外的、合适的、不介意的结婚对象。所以小玄,你不要再胡闹了。”李政屿云淡风轻地看着他,就好像在看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顾玄看着他坚持的眉眼,他腮帮子紧绷着,那好似红色罂粟花颜色般的唇,又吐出了恶言恶语:“李政屿,你是真的厉害,被强.奸还能这么云淡风轻。我真的很想知道,什么能让你崩溃呢?” 其实和顾玄上床,已经足够李政屿崩溃了,只是他惯会装的。 “顾玄,你也知道你这种行为是强.奸?我是你哥,我不和你计较,但是如果换成是别人,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和我说话?”李政屿冷静无比地说道,明明没了眼镜的他更加无害才是,但是说的话却无懈可击。 “那哥......我还拍了你的视频,你要叫人来抓我吗?”顾玄表情阴沉无比,凤眼紧紧看着李政屿,试图看见他的情绪变化。 但是没有,李政屿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说道:“那你要拿着我的视频干什么?拿出去卖钱?还是要曝光我?小玄,我早说过让你多读点书,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觉得你凭着这个视频能威胁到我吗?” 顾玄表情猝然一顿,他没想到剧情完全不照着他想的方向发展。他捏紧了手机,明明他才是那个处于上风的人,但是完全看不到胜利的曙光。 “你就这么不在乎?”顾玄眉眼间门的阴沉散去,眼神瞬间门越发复杂了。 “我如果是在意别人目光的人,早在十几年前,顾叔叔和顾阿姨去世那年,就羞愧地跳楼自杀了。”这话还是那么平静,但是却让顾玄的怒火重新燃了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提他们?如果不是你,他们能死吗?”顾玄双眼猩红,瞪着他。 李政屿只觉得心脏窒息般的收缩了两下,表情还是那么温润平静,他淡淡说道:“确实是我的错。” 顾玄没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黯淡,他其实不常说这种话,但是今天因为李政屿对他的不在意,执意要结婚的决定刺激了。 他确实恨着李政屿,不是他,他不会没有父母,而且从小到大他都可以说是活在他的阴影下。因为他足够优秀,所以父母因为他,从小对他的要求就是极高的。 虽然李政屿不是他的亲哥哥,但是对他造成的压力,只会比亲哥哥更大。 谈到这个话题,顾玄不管想达到什么目的,都已经没有心情说了。他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只是穿上衣服,直接离开了这间门令人迷乱又窒息的房间门。 他身上的热血似还没褪去,他给还在睡梦中李二千打了电话,让他来接他。然后自己坐在沙滩边等他,海平面的尽头已经出现了一丝丝光亮,橘红的晨光。 顾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他随手打开了那三段视频,都只有几分钟,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心中又是痛又是爽的。 李政屿在床上的时候,比他见他任何时候都要乖。 想到李政屿故意叫别人的名字,顾玄就气笑了,以为这样就能划清界限了? 不可能的。 顾玄直接躺在有些湿意的沙滩上,欣赏着自己录得乱七八糟的视频,眼眸越来越沉,表情也难看起来。 随后他似有些生气地将手机扔在地上,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病,看这么久。 . 李政屿在顾玄离开之后,终于难掩眉眼间门的疲惫,他实在是太累了,但是又根本无法入眠。 昨天原本应该是尘埃落定的一天才对,但是做出这种事情来,说对他没有冲击,那是不可能的。 他全身疼不说,精神也异常疲惫,背德的感觉让他恍若囚在一个窒息的水牢里,他打开手机,找到了音素的微信。 [抱歉,如果你不介意一个和男人上过床的未婚夫的话,我想我们的婚礼还能继续下去。] 没想到那边居然是秒回的。 [当然不会介意,就像李先生从来不会在意我有多少个男人一样,我也不在意您有多少个男人或者女人。] 音素和他的联姻,可以说是李政屿千挑万选的。他没有收心家庭的想法,所以不想耽误想安心成家的女孩,最后音素是完全是最适合的人选。 她对自己要什么十分清楚,绝对不是沉溺在婚姻中的女人,在李政屿找上他的时候,她想也不想答应了。 两人私底下达成合作结婚的认识。 看到回复之后,李政屿只觉得那被酒精侵蚀的脑袋后劲越来越重,头痛欲裂的,拿手背摸了摸额头,才发现他此刻身上的温度根本不正常。 他看了一眼大开着的窗户,阵阵海风袭来,他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站起来,往浴室走去,如果不弄干净,只怕会烧得更厉害。 第八十八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装醉…… 顾玄和李政屿的那场情.事,就像李政屿说的是一场意外而已。 李政屿和他未婚妻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话,整天在顾玄耳边不停地打着转,好似生怕他不知道,最近出去玩,见他第一面就是: “听说你哥要结婚了?” “恭喜恭喜,马上就能吃上你哥的喜酒了......” “马上要生小孩了吧……” 顾玄碰见这种人,只会黑着脸看着他们,然后他们就不敢说了。就很快又有人传言说,顾玄不喜欢他新嫂子之类的话。 对于此刻顾玄的人生来说,他的目标就是混吃等死,然后和李政屿作对,但是每次李政屿都没有反应,唱独角戏的顾玄便觉得有些没意思了。 他的生活就是四个字,纸醉金迷。 但是他相较其他富家子弟,最好的一点就是,黄赌毒,一样也不碰。 最多是和别人打打麻将,消磨一下时间,其他时间不是在玩摩托车就是旅游。 至于那大四的学业,他早已经没有管了。反正他拿不到毕业证他也不在乎。 李二千正和别人喝得嗨的时候,他大哥顾玄直接坐在他旁边,静静看着他,让他如芒在背的,完全喝不下去了。 他和美女说了声抱歉,然后凑到顾玄面前:“大哥,怎么了,我正泡妞呢,你来盯着人家,多不好意思啊。” 顾玄冷冷地看着他,半晌不说话,让李二千心里发毛,不由说道:“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别不吱声,我心里害怕。” 今天是苏净城组的局,喊的都是一些比较熟的朋友,顾玄正好从外省朋友家回来,就过来了。 “你给李政屿打电话。”顾玄憋了半天,说出一句这个话。 这话一说完,顾玄自己脸先黑了,觉得自己这是一种认输的行为。 但是他确实想见李政屿了,那几段视频快被他看烂了,他想看见他的真人。 他想李政屿是完了,他原本想放过他的,毕竟顾玄心里知道,如果顾爸顾妈怪李政屿的话,不会在最危险的时候,将他护在身下。 顾玄一个非常不想承认的事实,他不想要李政屿结婚,不管用什么手段。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道德约束下的良好公民。 李二千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他大哥原本脑子就感觉不太正常的样子,所以他只是有些为难地说道:“大哥,我很想帮你,但是我手机没有李政屿大哥的电话啊。” 顾玄闻言将自己的手机打开,拨通了李政屿的电话之后,递到李二千手上。 他打电话的时候李政屿正在公司加班。对于顾玄的电话,显得有些意外,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接通了电话,里面瞬间传来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 “喂,是李政屿大哥吗?”李二千的声音,有一种在喊什么帮派老大的社会气息。 李政屿拿起手机又看了一眼备注,才温声道:“我是。” 李二千看着旁边阴沉着脸的顾玄,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然后声音带着讨好的说道:“大哥您好,我是顾玄大哥的小弟,您叫我小二就好了。” 顾玄感觉他似乎还有长聊的想法,歪头警告地看着他,直接吓得李二千移开视线,进入主题道:“是这样的,李政屿大哥,就是我大哥吧,他喝醉了,您看看有没有空来接一下他呢。” 李政屿敛了敛眉眼,没有说话,虽然李二千左一个大哥,右一个大哥的,但他还是明白了他话里面的意思。 李二千感觉到因为电话的沉默,顾玄眼神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了,感觉下一秒似乎就要冲过来将他撕碎似的,连忙继续说道:“我大哥他真的醉了,上吐下泻的,已经神志不清了......” 顾玄闻言虽然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是还是没有阻止他的行为。 “把地址发给我吧。”李政屿垂了垂眼眸,最终还是妥协说道,这是那晚之后,顾玄再一次联系他。 李二千笑着把手机还给顾玄,笑嘻嘻的道:“李政屿大哥马上就来了。” 顾玄只是轻轻扫了一眼,然后将手机拿了回来,放进口袋里,就开始自己给自己倒酒,喝了起来。 苏净城见状,奇了怪了,问道:“你突然发什么神经,你刚刚不还说你酒精过敏吗?” 反正顾玄不想喝酒的时候,他别说酒精过敏了,他胃癌晚期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虽然大家都知道他能喝,只是不想喝,也都不会拆穿。 顾玄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闷头喝酒,他不想李政屿来接他的时候,发现他啥事没有,到时候就会知道,是他吩咐李二千打电话的了。 苏净城见他不说话,便看向了旁边的李二千。 李二千装傻地摸了摸头,拿起一杯酒,勾着苏净城的脖子:“来,苏哥,喝一杯,是朋友,就喝一杯。” 苏净城瞪了一眼李二千还是把这酒给喝了。 李政屿来的时候,顾玄已经喝的有五分醉意了,他直勾勾的看着门口进来的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和这里面乌烟瘴气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就像是来抓皮孩子的大家长,他起初被着包厢内的烟酒味,熏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就找到顾玄的身影。这整个包厢的人都认识李政屿,所以见他来了,都停止了手上的玩乐。 苏净城则是十分自来熟地走到李政屿面前,很会来事地喊了一句:“姐夫,你来接顾玄吗?” 李政屿对着他笑了笑。当时订婚宴上,苏净城也是去了的。 “对啊,说是喝醉了,我来瞧瞧。”李政屿站在那处,就像是一块发着光的温玉,让人看着心生好感,明明这种场合年轻人是最讨厌家长来的,但是他们却不觉得讨厌李政屿。 顾玄坐在沙发没动,微微眯着眼,就这么看着逆着光的李政屿和别人说话,李二千此刻坐在他旁边,看着李政屿来的时候,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位大哥脸上带着笑,但是他对他的敬畏,不比他顾玄大哥少。 做戏做全套,李二千直接一把抱住顾玄的腰,把他手臂架在自己肩膀上,热情的道:“我大哥醉了,我帮您把他扶到车上去。” 顾玄:...... 他咬着牙忍了忍。 “好,麻烦你了。”李政屿对着他温和地笑了笑。 几人出了那个喧闹的环境,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直到李政屿突然开口说道:“你说你叫李二千对吧。” 李二千连忙说道:“是啊,大哥。” “你不用喊我大哥,我知道你,之前初中的时候,就和小玄是朋友了对吧。”李政屿对于顾玄身边亲近的朋友,他还是了解的,不然也太不称职了一些。 “你现在在哪儿上班啊?”李政屿像是聊家常一般问道。 李二千突然有了一种被家长关心工作的紧张感了,他犹犹豫豫地说道:“当司机......” 顾玄听着两人的谈话,觉得有些胸闷气短的,有一种自己朋友没出息,在大人面前丢脸的感觉。 “你应该不是指的是给小玄当司机吧。”李政屿失笑道。 李二千有些气短地说:“那也没有,我还会在平台上接一些滴滴打车的单子。” 顾玄:...... 李政屿倒是没有进行一些批评或者嘲讽,道:“挺好的,靠自己的努力赚钱。” 李二千听到这话只觉得不好意思极了,因为其实他主要还是靠顾玄大哥发工资的,只有当他出省去玩,才会接一些单子赚钱。 用顾玄大哥的钱,四舍五入就是李政屿大哥赚的钱,他当然是心虚的。 李二千加快了脚步将顾玄送上了车,然后在李政屿大哥提出来要送他的时候,义正词严地拒绝了,表示可以自己回家。 车里面,只剩下一个装醉的顾玄,还有一个沉默的李政屿。 李政屿专心开车,顾玄脸颊红的有些厉害,凤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专注,看了一会,见李政屿没打算和他说话,便闭上了眼睛。 喝了酒,原本就是晕的,又因为红绿灯走走停停的,所以他有些反胃想吐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停了下来,顾玄坐在后车座没动,李政屿在驾驶位上看了他几分钟,见他没有要自己起来的意思。 李政屿解开安全带,打开了后车门,抓着顾玄的手臂,将人半扶半抱的托着出来了。 “不能喝,就少喝些,喝酒有什么好的,高血压、啤酒肚、伤肝伤肺频发......”李政屿低声念叨着,一边将顾玄往屋子里扶过去。 李政屿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将人放在沙发上,见顾玄还是眉头紧缩,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我去找找家里还有没有醒酒药。”李政屿将人放下,就打算走了。 但是下一秒腰上圈上来一只手臂,让他不能起身。 原本还“生死不知”的顾玄,只是一瞬间的工夫,便倒在他身上,然后试探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肩膀。 李政屿手按在他肩膀上,没说话。 顾玄也没有说话,紧闭着双眼,让他装醉说一些胡话什么的,他还是做不出来。 在感觉李政屿似乎没有推开他的时候,他得寸进尺地用唇去亲他的下颌。 才刚刚亲一下,便被李政屿大力推开了,顾玄人直接倒在了地上,他睁开一双颇为清明的眼睛,阴森森地盯着他。 李政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只是静静地看着顾玄,眉目温润,他装醉占他便宜也不生气,只是淡淡说道:“小玄,是你让小李给我打电话的吧。” “这么多年,你醉了多少次,他都没给我打过电话,今天如果没有你的允许,他也是不敢的。” 顾玄直接被当场拆穿,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他坐在地上没动,只是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李政屿那一截雪白的脖颈,白天鹅似的端着。 “顾玄,我今天没喝醉,你也没喝醉。”言下之意已然明了。 他俩没可能再上床。 第八十九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未来…… “你在想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唐僧肉,谁都稀罕似的。”顾玄几乎是恼羞成怒的说道,他感觉李政屿几句话将他的面子摩擦在脚底下。 “那你刚刚在做什么?”李政屿静静地问道,神情带着一点儿笑意,但是他明明眼底没有嘲笑的意思,但顾玄就是觉得他正在受着嘲讽。 他无从辩解,只能梗着脖子嘴硬,直直瞪着他,不服输地道:“我就是喜欢一条狗,也不会稀罕你。” 李政屿没有把他的话当真,顾玄就是这种人,嘴硬心软。 “闹够了就洗洗睡吧,我明天还要上班呢。”李政屿并不想和他讨论这件事情,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顾玄他不能接受,也只能慢慢接受。 顾玄真的烦透了自己做什么,在李政屿眼里都是小孩子玩闹一般的行径。 他看着似乎铁了心和他保持距离、划清关系的李政屿,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心脏有些疼,也不是那种尖锐的疼,是那种棉里针似的,扎人但是表面上却看不出来。 李政屿并不避开他有些哀怨又带着恨意的目光。 他眉目清明温润,对待顾玄还是如之前一样,包容又温柔,但是底线却明明白白摆在顾玄面前。 顾玄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做些什么了,便也没有任何的想法再留下了,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正好他刚刚连鞋都没脱,此刻直接省了时间,开门就走了出去。 李政屿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那道高挑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垂下眸子,眉眼间那强撑的冷静才逐渐瓦解,手捏着佛珠,硌得生疼。 顾玄一气之下跑了出来,原本想打电话给李二千,又想到他今天也喝酒,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半点不觉得困倦,上个星期去找朋友玩户外攀岩了。他喜欢这种刺激的运动项目。 惊险的项目让他没有时间想别的事情。 这是独属于他的发泄方式,顾玄现在心情其实挺放松的,就算被李政屿直接“嫌弃”了,也并没有直接爆发。 要是以之前他的狗脾气,怕是今天李政屿和他只能有一个人能站着离开这个家。 此刻已经是深秋初冬的时候了,街道上还是有不少人的,无一不穿得光鲜亮丽,笑容灿烂,当然也有愁容满面,面无表情的,比如顾玄。 顾玄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漫无目的地走着,胃里的酒精像是在缓慢发酵,有些隐隐作痛的灼烧感,似乎下一秒就要吐了。 他拿出烟盒,原本是想抽烟的,但是打开一看,居然没有烟了。他乌黑的眉毛微微皱起,环视一周,看见了一个绿色的垃圾桶。 是在一个黑巷子旁边,旁边楼上是酒吧还是什么的,反正音乐声挺大的,顾玄直到走近那个垃圾桶,才听见一点不对劲的声音。 女生尖锐悲惨的哭声,以及男人时不时地讽刺声音。 “操了,你喝这么多,穿这么少,不就是出来找男人的吗?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妇。”顾玄径直走进黑巷的时候,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啊,我没有,我不要找男人,你们放过我吧......”女生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哆哆嗦嗦害怕得不行。 顾玄视线落在巷子里,这边是两栋楼的一个死角,三米多高的墙壁完全将光挡住了,只有二楼的光,仅能模糊看见人影。 顾玄能看见两个男人的身影,那个说话的女生可能因为身高原因,完全被挡住了。 这个巷子宽度大概能容纳三个成年男人的样子,并不宽敞,阴暗的角落,掩饰般的歌声,提供了绝佳的犯罪场所。 顾玄几乎在他们动手的同时,一脚踹了过去,手上拿着之前在垃圾桶旁边拿的一把已经坏掉了的扫把。 “操......谁啊。”被踹的人发出一声怒喝,然后直接朝着顾玄反扑过来。 与此同时他的同伙也朝着顾玄冲了过来。 顾玄手拿扫把,丝毫不惧,他因为小时候一次意外,是特意请人来教过他防身术和拳击之类的。 扫把很长,顾玄几乎压着他们打,他原本心情就有些不爽,此刻直接发泄在两人身上,原本他们还想跑的,直接被顾玄堵住了出口。 他们只能抱着脑袋挨打,虽然顾玄肩膀上也挨了几拳,但对于他来说不痛不痒,半点不在乎。 “操操!嘶,哪来的神经病......去死,你妈的。”有个男的被打得忍不了了,狗急跳墙般说道。 顾玄察觉到不对,只见白光一闪,下一秒,有什么东西刺入他身体,感觉腹部一凉,随即感觉到了尖锐的疼痛,身体像是裂开了一般。 霎那间几人动作都停了,顾玄没想到他们居然随身带着刀子,而刺人的男人,吓得立马松开了手,他只是被逼急了,没有真的想要人命。 这下,他们两人趁着顾玄受伤,直接将人扫开,往外面跑去。 顾玄靠在墙壁上,有些撑不住的弯起腰来,顺着墙壁滑坐下来,伸手触碰了一下伤口,温热粘稠的血液流出,他脑袋被这疼痛刺激了。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思绪彻底清醒了,瞬间他脑袋里浮现了很多画面和很多人,但是最多的居然是李政屿这个虚伪的傻逼。 父母在他孩童时期就不在了,只留下了小时候严厉的形象和标准。 只有李政屿是陪着他长大的。 他想着小时候曾经好像也很喜欢李政屿的,喜欢追在他屁股后面叫哥哥,喜欢拉着李政屿的手叫他陪他玩游戏...... 最后画面定格在无数次他单方面的争吵之后,他万年不变的温润眉眼上。 但是不对,李政屿的表情是变化过的,在那天晚上,被他抱在怀里做的时候,他的表情不再那般处事不惊,从容淡定了。 他明明享受舒服,但是眉眼间却带着一股绝望的感觉,忍着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故意装醉叫别人的名字,隐忍的模样格外性感...... “你你......你没事吧。”一道害怕颤抖的女声唤回了他的发散思绪,原来是之前一直躲在角落的女人,见他坐着没了动静,害怕他出事,便出言问道。 顾玄只觉得身体变冷的体温在渐渐回暖,他忍着疼,手指颤抖得无法掏出手机,便用冷静的声音说道:“你如果不想出人命的话,还是打个电话,叫救护车吧。” “哦哦,好。”话音刚落,小巷里亮起了手机屏幕的白光。 顾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静静看着那个女生叫救护车。 他想祸害遗千年,他应该没有这么快死了。 女生叫了救护车之后,顺带报了一个警,然后她站在距离顾玄一米远的地方,不敢上前,只是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 顾玄不太想接她的话,这话真的很蠢,没事还用叫120吗? “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还不知道我今天会怎么样呢。”女生的声音还有些心有余悸,听得出来还有些害怕的。 见顾玄还是没说话,贺黎黎靠近了一些,继续说道:“您还好吧?为什么不说话,不会是......死了吧?” 顾玄:...... “闭嘴吧。”顾玄沉声说道,只觉得她聒噪,炒得他脑仁疼。 贺黎黎便不说话了,一直在旁边陪着顾玄,确定他生命体征还没停止。 好在救护车来的快,顾玄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看了一眼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女生,一头栗色卷发,长得精致可爱类型的,但是穿着性感。 顾玄看了一眼之后,便闭上了眼睛,他只是想看看他救的人长什么样。 他是在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失去意识的,他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而像是已经死了,旁观着他的一生。 但是看着看着,顾玄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因为那里面“顾玄”发生的事,是他没做过的。 所以他根本不是鬼魂回顾往生,而是站在某个时间的节点眺望未来。 未来的李政屿还是和音素结婚了,两人看起来恩爱无比。而他越来越疯了,他想得到李政屿几乎成了执念,可是又碍于自己厌恶他,不想表现出来。 但是李政屿防备他防备得很严,他没有机会得手,然后他居然真的和柴乐驰在一起了,因为他把柴乐驰当作了李政屿的替身!? 顾玄一直以为李政屿不喜欢他,但是梦中的李政屿经常看着他的背影发呆,而且他从未和音素有过夫妻之事,而音素也只是为了李政屿妻子这个身份。 音素在外面养着一些年轻的小白脸,快活得不行。 隐忍悲哀的人只有李政屿一个人,但是他每次在顾玄面前都是维持着温润哥哥的形象,对他保持距离,进退有度,不越雷池半步。 这三角恋让站在旁边看的顾玄都觉得揪心不已,顾玄知道自己是不喜欢柴乐驰的,但是喜不喜欢李政屿,他不知道。 但是他敢肯定,如果他此刻眼前看到的是真的,李政屿绝对是暗恋他啊! 不然以李政屿的性格不会这么纠结痛苦的。 后来李政屿出国了,而顾玄在国内接手了公司。 从此一年才能见上一面,有时候一年都不能见上一面。顾玄看着“未来”的自己越来越变态了。柴乐驰似乎代替了李政屿的位置,被他病态地代入着。 似养着的金丝雀,限制着柴乐驰的行为、交友、吃穿住行。将他想加注在李政屿身上的阴暗行为,全部在柴乐驰身上施行了一个遍。 最后柴乐驰跑了,顾玄原本是想把他抓回来的。 但是从国外传来了李政屿的死讯...... 第九十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你真…… 李政屿得到顾玄进icu消息的时候,正洗完澡打算睡觉,得知这个消息,他换了一身衣服急忙赶到了医院,看见了那个脸上带着泪痕,妆花了一半的女生。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他并不意外,看着女孩忐忑的眼神,只是勉强笑了一下,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他虽然担心,但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这个女孩,她只是一个受害者。 顾玄再一次有意识的时候,耳边都是十分寂静的,他似乎能听见耳边凌乱的微风,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意外地沉。 他挣扎了一会,才猛然睁开眼睛,入目就是洁白的天花板,身上暂时是麻木的,呼吸有些困难,带着氧气罩,起初的视线是模糊的。 直到他看见守在他床边的李政屿,眼神落在他身上,眼瞳微微收缩了一瞬,定定看着他。 李政屿还活着而在“未来”是他亲手将他的尸体带回国的。 顾玄眼圈湿润了一瞬,他倏地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怎么眼圈红了,是难受了吗?”李政屿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眉眼间带着熬夜之后的疲惫,看着他苏醒的时候,他是轻松的。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正在静静地对视着,李政屿明明还没有三十,但是他像是历经风霜的老人,眼底沉浸着看破红尘般的温润和平淡。 顾玄感觉自己身体的感觉在不停复苏,疼痛也在逐渐清晰,他腹部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捏碎了重组,他墨色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李政屿。 顾玄伸手朝着他抬起了手指,只是很微弱地抬了抬,因为感觉身体的感官还未完全清醒。 李政屿见状微微一怔,下意识就拉住他的手指,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只剩下了担心和内疚,他想今天顾玄明明喝了酒,他还那么刺激他,他的性格不就是最激不得的吗? 顾玄想说话,隔着氧气罩,嗓子也疼,身体不允许,没说成。 “小玄,你是想喝水吗?还是哪里难受,我去给你叫医生好不好?”李政屿说着,便要起身,但是手指被紧紧攥着。 顾玄不想让他走,所以用力攥着他的手。 李政屿怔然一下,对上固执看着他的漆黑眼瞳,里面好似积攒着沉郁的情感,压抑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这才发觉他牵着顾玄手的姿势有些不妥,他倏然松开手指,但是顾玄还紧紧抓着他的,明明身体看起来这么虚弱,手却攥得那么紧,像是临死前的浮木,最后的救命稻草。 顾玄被他躲避的姿态,气得胸口疼,但是此刻术后无力,只能瞪着他。 见顾玄脸都气青了,李政屿害怕他被气出好歹来,终于两只手附上他的手,握在温热的手心里。 顾玄的手指骨节分明,握在手上有些轻微的骨感。 “你别生气,哥牵着你,你松了劲儿。”李政屿拍了拍他的手背,顾玄顺势松了手劲。 李政屿里面穿着看起来极其柔软的浅色绸缎衬衣,外加上一身黑色风衣,身材笔挺,他眼角眉梢的清雅温润变得淡了,化作了对顾玄的关心。 此刻已经是深夜了,他守在顾玄旁边,就像这么多年,每次顾玄出事,李政屿都会在他身边一样。 顾玄倏地发现,让李政屿变脸色,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自己生病或者出事。 这个认知让顾玄很不是滋味,他明明应该高兴才是,但是他高兴不起来,他讨厌了李政屿这么久,不可能马上就转变成了喜欢。 但是这和他想要搞到李政屿并不冲突,李政屿只能是他的,他不能结婚也不能死掉。 他爸妈用生命救下他,也绝不会允许李政屿就这么随意死掉吧。 顾玄的脑回路从来不能用正常人的带入,他因为那个梦,好似知道了未来的剧情,确定了李政屿也喜欢他似的。 “小玄,我都已经知道今天的事情了,我会找到那两个人的,你放心养伤就好。”李政屿感受着顾玄手上传来的微凉体温,主动伸手将他捂住,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有些话你肯定是不爱听的,但我还是要说,见义勇为是很好的。但是因为见义勇为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还进了icu,我觉得我们下次见义勇为的时候,是不是能动动脑子?”李政屿狐狸眼静静看着他,明明那么温和的人此刻因为他的受伤,言辞有些带刺了。 顾玄的视线因为他的话,从他脸上移开,像是不听话的孩子,拒绝听他的说教,头都转了过去。 “好了,你闭着眼睛休息一下。”李政屿也没有说太多,只是这般说道。 顾玄确实有些困也有些累了,顺势闭上眼睛。 李政屿便想松开他的手站起来,可是顾玄还是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他视线移到顾玄脸上,见他已经闭上眼睛,一副不理世事的样子。 李政屿最终还是没有动,实在困了,就趴在床边眯了一会,在确定顾玄没事之后,第二天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去上班了。 顾玄躺在医院里,几乎睡了一整天,下午才醒,李政屿给他请了护工,吃了一点儿东西,他的伤不是很深,没有伤到内脏,但还是需要住院静养。 直到晚上才看见下班到医院的李政屿。 他看着精致矜贵模样的李政屿,已经成了习惯了,下意识就是开口嘲讽,声音沙哑:“李政屿你来干什么?” 单独高级病房,就像是一个屋子一样,什么都有,护工阿姨见两人似乎气氛不对,很有眼色地离开了。 顾玄还打着吊瓶呢,脸色是如白纸一般的颜色,声音也异常嘶哑。 “来看看你。”李政屿打着领带穿着西装,举手投足温润斯文,眼睛中闪烁着淡淡的笑意。 他扯了扯自己的有些紧的黑色领带,随后坐在他病床边的椅子上。 顾玄视线落在他手上,白皙得青筋可见的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显得性感十足,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白玉般的肌肤,晃眼十足。 “我没死,不需要你看。”顾玄在察觉到李政屿看他的眼神时,才将视线从他手上移开,脸上出现了生动的冷嘲。 “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老实一点?”李政屿有些无奈地摇头,靠在椅子上,静静看着他。 顾玄见他又是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沉默一瞬,眉眼间挑起一抹冷沉的笑:“李政屿,你跟我睡吧,我就听你的话,老实一点。” 如果顾玄和他睡,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再和别人结婚,那也就不会死了。 顾玄如愿以偿看见了李政屿瞬间凝固住的表情,他唇角满意地勾起一抹笑,靠在枕头上,无所畏惧地看着他。 李政屿深深看了他一眼,狐狸眼中温润的笑消失了,他冷静出声:“顾玄,我是你哥。我们是兄弟,我们上床是乱伦,你懂不懂?” “滚啊,谁他妈和你是兄弟,我们是哪门子乱伦,要不要我们去做一下血缘鉴定,还是你自己回去看看户口本上我们在不在一起?” “你姓李,我姓顾,乱什么了,你告诉我?”顾玄冷脸看着他,煞白的脸上带着阴沉的目光。 李政屿淡淡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见他咬着牙不肯服输的样子,便站了起来,道:“你冷静一下,我先回去了。” 顾玄见他真的要走,瞬间便炸了,那一刻身上的疼啊病啊,他都没看在眼里了,直接坐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李政屿愣了一下,见他疼得脸上表情都要扭曲了,瞬间顾不得什么冷静不冷静了,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的动作,急声道:“顾玄!你干什么!伤口会裂开的。” 顾玄不管不顾就是看着他的脸,看见那真切的关心,才觉得心口的窒息感褪去,他一把拉着他的领带,就要亲他。 李政屿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的行为,他微微睁大了眸子,顾玄浅色病号服已经开始涔出血迹了,他瞳孔微缩,看向顾玄眼底发红的模样,道:“你伤口崩开了,你别闹了” 顾玄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也听不见他说话似的,抓着他的领带的手劲越来越大,偏执又疯狂的看着他,眼底倔强得要命,紧紧抿着唇。 李政屿越不想让他亲,他就越是要亲,两人对视一眼,一个眼底紧张不已,一个疯狂固执。 “你真是疯了,顾玄。”李政屿咬着牙,神情松懈了一瞬,原本抗拒他的手劲收了,改为了主动低头去亲他,被顾玄拉着领带,扬着头亲到了。 李政屿知道今天如果不如顾玄的意,势必他还能闹得更厉害,他不可能真的半点不顾顾玄的身体。 顾玄他自己不在乎他的身体怎么样,但是他李政屿在乎,他是一定要保护好他的。 顾玄的唇瓣因为缺水而有些干燥起皮了,亲在李政屿的唇上,摩挲起来有些刺人,李政屿无法直视自己和顾玄亲嘴,垂下了眸子,掩耳盗铃一般的逃避着。 李政屿双拳捏紧了,他感觉到一尾柔软的舌头试图钻进他的唇缝,带着湿滑的感觉,他睫毛颤了颤,咬紧了牙关。 顾玄脑袋有些兴奋,脸有些泛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激动的,看着李政屿妥协屈服似的神情,和他接吻好像是他无法接受的背德行为般难为情。 他没有能找到之前和他有过一夜纠缠的舌尖,只能蛮狠地咬着他的唇,表情有些凶狠,隔着镜片直勾勾看着那一根根颤抖的睫毛。 顾玄和李政屿的鼻尖相碰着,鼻息交缠着。:,, 91. 第九十一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我…… 顾玄将李政屿禁欲儒雅的面具扯了下来,心里的兴奋远远大于身上的疼痛,他眼底泛起不正常的红,像是狩猎成功的狮子,试图将人拆骨而食。 他伸手摸进他西装外套里,刚触摸上柔软的衬衣,便被李政屿应激似的抓住了手腕。 在刚刚短暂的接吻中,顾玄已经将李政屿的领带松开了,此刻他因为身体虚弱,力气确实不如他大,只能被牵制住的同时,李政屿离开了他的唇。 他眼眸沉静若水,看着顾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身上洇晕出的血迹越来越深,而且手上打着吊瓶的地方已经往里回血了。 “顾玄......你伤口裂开了,好好躺好。”李政屿唇瓣被他咬得发红,尽管此刻心中已经逐渐崩溃,但是表面上他还是十分冷静的。 顾玄亲到人之后,也不执着了,疼痛感后知后觉的袭来,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他眼前一阵眼花缭乱,原本还带着畅快笑意的脸上,在激情褪去后,直接晕倒了。 顾玄又被抬进了手术室。 李政屿站在手术室外面,这次说不清什么感受,一方面他觉得他应该阻止顾玄的试探和靠近。另外一方面,他忧心顾玄偏执的性格。顾玄从小认定了什么事,便是撞到了南墙,撞破了头都不会回头的性子。 他真的很担心,顾玄是对他来真的。如果只是玩玩儿还好,就怕...... 如果他和顾玄在一起,他绝对没有脸再见顾爸顾妈了,顾爸顾妈只怕会从棺材里面跳出来掐死他,但是顾玄...... 顾玄小时候就是这样,有什么喜欢的玩具,是他有而他没有的,他就一定会想办法得到。尽管顾玄得到之后其实很快会失去兴趣,但是他一定要得到才行。 想到他这偏执的性子,李政屿就觉得不寒而栗。 他站在手术室门口,一直坐着没动,像是一尊雕塑,他第一次陷入了犹豫和迷茫中。 然后顾玄又被推进了术后病房,这次医生严厉警告了李政屿,顾玄需要静养,如果伤口再反复裂开,是会出人命的。 顾玄再次醒来的时候,又是半夜,寂静得无声的病房,顾玄视线逐渐清晰,看见一个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的男人,专注认真地处理着公务。 李政屿还是那一身衣服没有换,电脑幽幽的光照在他眼镜上,反着淡淡的光。他莹白的脸庞显得越发温润了。 顾玄看了一会,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李政屿已经不在了,闻讯赶来的李二千,他眼底泛着泪花似的,悲伤的像是死了爸妈一般。 顾玄日常被吵的脑仁子疼,他抬了抬手,李二千的哭声戛然而止了,收放自如的哭声令人叹为观止。 “大哥,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水果啊......”李二千的关怀备至,双目殷勤。 顾玄沉沉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淡淡的,还微微皱着眉,他原本想说什么,看见他背后推门进来的人之后,便止住了话头。 李二千随着他的沉默,往后看去,然后看见温文尔雅的李政屿,他登时喜上眉头,眼底的火热堪比看见了人民币。 “大哥大你来啦。” 这称呼让李政屿登时一怔,觉得这李二千真的是一个活宝,他推了推眼镜,道:“叫我李政屿就可以了。” “那不成,你是大哥的大哥,不就是大哥大......” “李小二,我要吃二桥桥南的卤煮,你去给我买过来......”见李二千还要继续丢脸,顾玄出声说道。 李二千转头看着顾玄,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大哥,病了还是吃清淡一点吧,卤煮......不合适吧。” 他说完还将视线对上李政屿的,试图从他眼底找到认同,但是只看见了温和的笑意,似宠溺一般。 顾玄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李二千。 李二千顿时不敢说话了,而是麻溜地出去了,二桥距离这个医院差不多有二十分钟的车程,但是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到底要花多少时间成了未知数了。 李二千走了之后,房间登时陷入了安静中,就像是被人突然按了暂停键似的。 顾玄又直直看着他,好似要盯着他直到天荒地老一般,李政屿也不是会退缩的类型,便和他对视了几十秒,最终还是先开口说道:“小玄,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这么聪明不应该早就猜到了吗?”顾玄扯起粉红泛白的唇,黑黝黝的眼神透着志在必得的强势。 李政屿沉默了半晌,只觉得呼吸都沉了几分,心也凉了一瞬:“这是不对的,顾玄。” “那什么是对的,和不喜欢的女人结婚,组成一个虚假的家庭就是你认为的对的?”顾玄声音有些沙哑,他就是铁打的身体,此刻也透出了几分虚弱来了。 “李政屿你别抱侥幸心理了,我就是gay,我不是因为气你,所以才这么说的。”顾玄击碎他心中曾经的幻想,脸上带着坏小孩的得意。 “......”李政屿站在原地像是被无数从地狱伸出的手抓住了脚踝,他深深看着顾玄,这话就像是父母突然听见孩子出柜的想法一模一样。 “所以你不给我,我就去找别的男人,也许一不小心就染上艾滋,正好早去见我爸妈,你也好正式继承了顾氏不是?”顾玄话说得越来越刻薄,看着李政屿逐渐变得难看的脸,便觉得身上都没那么疼了。 “顾玄,你不觉得你很无理吗?这是第几次了,你拿你的安全和生命来威胁我?”李政屿轻轻呼出一口气,语气克制又无奈。 顾玄被他说得一愣,反应过来的他瞬间有一种被人脱光裤子看光的恼怒,他暗自捏拳,表情狰狞,他胸腔起伏动荡起来。 原本得意了几秒的表情,瞬间变得黑沉冰冷起来。 他最生气的是他无法反驳李政屿。 好像能让他妥协真的只有自己的健康和生命。 但是顾玄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因为他想到之前在看见的“未来”里,他就是被他几句话拒绝之后,便一气之下不再理他,任由他和音素结婚,自己也为了和他赌气,证明自己没有那么非他不可,所以和柴乐驰在一起了。 但是最后的结果是李政屿黯然神伤、身死他乡...... 顾玄完全冷静下来,甚至有隐隐的心惊,他心脏紧紧一缩。他再一次看向李政屿的时候,脸上带上了莫名其妙的笑意,他轻声道:“是啊,我就是不讲理,那你别管我啊,又想当我爸当我妈的管着我,又不给我好处,凭什么啊。” 李政屿也很想问凭什么。 也许就是凭顾玄是顾叔叔和顾阿姨的亲生儿子,也许就是凭借他对他的关心,也许就凭他对他没办法说不行吧。 李政屿抿唇笑了一下,双手交叉靠在椅子上,神情逐渐变得温和:“顾玄,我是一个男人。” “你是不是不懂gay是什么意思啊,就是男人搞男人。”顾玄明明脸色惨白,整个人看起来那么虚弱难受,但是那张嘴邦邦硬,感觉能顶天立地。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是我搞你呢?”李政屿唇角挂着没什么温度的笑,眼瞳深沉。 “......”顾玄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李政屿话的意思,明白之后,直接脱口而出一句话:“你配吗?” 气氛瞬间冷了几个度,安静得落针可听,顾玄脸上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怔愣,然后抿唇不说话了。 也许是听多了顾玄说这种话,李政屿只是很淡定地问他:“那你上我,怎么不说我不配,脏了你的床呢。” 这话顾玄没接,他也许小时候对于李政屿说出的恶言恶语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嫉妒他,因为恨父母爱他胜过自己。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不再只是一叶障目,随着内心逐渐成熟,对于李政屿的嫉妒和讨厌是在减少的。 只是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成了习惯,他也无法心无芥蒂地和他相处,有些话便没有经过脑子便说出来了。 李政屿看见似乎在钻牛角尖的顾玄,心中那点儿火苗,消失不见了。 “我会推迟和音素的婚礼。”李政屿垂下眼睫,静静看着自己手上的佛珠,神情有些淡。 顾玄起初是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的,他在想到某个可能的时候,抬眼怔怔看着他:“你什么意思?李政屿。” “就是推迟婚礼的意思。”李政屿并不解释,然后抬眼笑着问他:“吃晚饭了吗?应该不是真的要吃卤煮吧?” 顾玄根本没心思关心吃什么,他定定看着李政屿,他心中反复地重复着他的话,推迟婚礼,意思是要和他好吗? 但是要和他好,为什么只是推迟,不是取消呢? 是想一边勾搭着他,一边勾搭着音素? 想到某种可能,顾玄微微咬了咬牙,继续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李政屿?你想两边都讨好?” “我两边都不想讨好,你给我这个机会吗?”李政屿闻言只是静静看着他。 顾玄瞬间沉默了下来,抿着唇不说话,他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他不想留下遗憾,替身永远是替身。 他要李政屿,只要他。 “顾玄,你用你自己的生命来威胁我,我可以陪你玩玩,但是我不是同性恋,我还是会和音素结婚。”李政屿不理会他越来越难看的脸,他的想法很简单,顾玄想要他,不外乎出于报复或者是追求刺激和新鲜。 不管这上面哪种可能,保鲜期都是很短的。 与其让他一直惦记着,还不如成全他,让他自己觉得索然无味了,玩腻了。 他就不会想着法子缠着他了。 所有的玩具得到了,都不会再觉得新鲜了,只有得不到的时候,永远都骚动着。 顾玄明白了他什么意思,被他的想法气笑了,露出一截雪白的牙齿,格外地渗人。 92. 第九十二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男…… 两人似无声的对峙着,谁也不曾移开视线,顾玄眼眶睁得有些发酸,随后眯起双眼,打量了一下此刻李政屿的样子。 李政屿在顾玄心中的形象一贯是温文尔雅、处事不惊的样子,此刻他也是这般。 他穿着一身看起来就很沉稳的黑色西装,打着同色系的领带,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马甲,禁欲又矜贵。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顾玄,唇角是习惯的笑。 “好,我懂了。”顾玄打量的李政屿的眼神,故意带上了贬低和放肆的意味,道:“那你自.慰给我看吧,李政屿。” 李政屿闻言,站着没动,表情都未变化一分,甚至唇角弧度更深了几分,道:“你真的只有挂在墙上了才能老实吧。” 顾玄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明白之后,霎时间冷了脸,看李政屿的眼神能掉落冰渣子了,胸口起伏太大,他无法抑制的咳嗽了几声,瞬间他眼眶也红了起来。 李政屿见他小脸煞白,毫无血色,此刻还因为他的话气的咳嗽,便温声说道:“好了,好了,是哥不该打趣你的。” 顾玄躺在床上咳完之后,感觉胸口在隐隐作痛,他轻呵一声:“滚!” 李政屿只是弯着唇笑,然后倏地靠近顾玄的病床,动作并不快。 顾玄瞬间安静下来,动作也都停了下来,就直勾勾看着李政屿的靠近,闻到他身上乌木似的沉香,感觉他捧着自己的脸,他还未动作,便感觉到额心的肌肤被温柔的触感触碰了一下。 李政屿动作轻柔,只是安抚似地亲了亲他的额心,然后就松开了,又拉开和他的距离,动作太快,就算顾玄想抓住他,都来不及了。 “别动,躺好。”李政屿见他似乎有挣扎坐起来的趋势,立刻阻止他的动作。 “不是,李政屿,你打发叫花子呢?”顾玄还是第一次被人亲额头,这个举动根本没有任何暧昧或者刺激的感觉,但是莫名让顾玄觉得羞恼不已。 “我不会亲叫花子。”李政屿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语调好似被人温养的暖玉。 “那也叫亲?”顾玄脸上泛起了薄薄的红,在苍白的脸上呈现粉红色,但是他是咬牙切齿说的这话,眉眼间也是倔强的阴沉着。 “亲额头就不叫亲了?”李政屿觉得顾玄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嘴硬的毛病一点都没改。 小时候也是这样,明明馋他的蛋糕馋的不行,但是因为顾叔叔没给他买,顾玄就装作不喜欢,还说一些狗都不吃,一看就不好吃的话。 然后晚上自己偷偷的去厨房的冰箱里,拿出来吃。 “你滚啊,看见你就烦。”顾玄被他的笑晃了一下眼睛,撇开视线,粗声粗气的骂道。 “我会滚,我等李二千回来,我就回去。”李政屿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每天都是早上回去洗个澡就去上班了。 今天见李二千,他就不打算在这儿守着顾玄了。 顾玄听见这话心里不舒坦起来了,虽然是他叫他滚的,但是李政屿真的滚了,他又觉得心中隐隐后悔,不该让他滚的。 但是挽留的话,顾玄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他爱走就走呗!好像谁稀罕他留下似的! 顾玄沉着脸,看着李政屿正在发着消息,没看他,越发觉得心里堵得慌了。 他拿起手机给李二千发消息:[你别回来了。] 李二千:[???大哥,我还堵在路上。干什么就别回来了?不是说话,我今天陪护你的吗?] [滚,不用你陪。] 顾玄确实出声不挽留,但是他有的是旁门左道让李政屿留下来。 李二千:[那卤煮还吃吗?] 顾玄:[不吃了。] 顾玄发完消息之后,一抬眼就瞧见李政屿正看着他,他原本脸上还带着一点微笑的,霎时间就消失了,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政屿。 “我叫阿姨煮了一些清淡点的饭,等等就会送过来,卤煮什么的,暂时还先别吃......”李政屿说着摘下眼睛,揉了揉眉心和有些疲惫的眸子,“等李二千过来,我再回去。” 顾玄不置可否,见他起身坐在距离他有些远的沙发上,拿出了电脑,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低着头玩手机。 李政屿久久没有等到李二千,大概知道了一些什么,他也没问顾玄,只是叫人又移了一张床过来,就在顾玄旁边。 他不打算今天继续坐在椅子上睡了,年纪大了,容易腰酸背痛。 好在这间病房里的空间够大,设备也很齐全,独立卫浴什么的。 李政屿叫阿姨带来了洗漱品和衣服之类的东西,等床搬好之后,便进浴室洗澡了。 顾玄有些恍惚的看着旁边的那个床,神情微微怔然了,耳边的水声提醒着他这间房间不止他一个人,他唇角微微抿直了,神色喜怒难辨。 李政屿并没有洗很久,顶着一头湿发出来,头发尖儿似还淌着水珠,他眼镜镜片上沾着一些雾气,穿着一身深蓝色睡衣,随意的擦着头发,他似乎也有些不适应顾玄这么直勾勾看着他。 所以他的视线只是很快略过了顾玄,然后拿着吹风机进了浴室,没过多久,浴室里传来吹头发的声音。 顾玄脑袋一瞬间放空,安静的躺在床上,望着那个原木色的浴室门。 李政屿再次出来的时候,头发已经半干了,他头发原本就不长,只是之前都是用发胶固定的偏分形象,是颇为精致禁欲的形象,而现在头发蓬松散乱的分布着,更多了一丝温柔。 “要不要喝水?”李政屿撩了撩头发,露出一点洁白的额头,站在床边看着顾玄。 顾玄将那到嘴边的不要咽了下去,他面对李政屿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拒绝,但是他喉咙的不适警告他,不要再嘴硬了。 “要。”顾玄咽了一下口水说道。 李政屿便拿着他床头柜上的杯子,从饮水机旁边接了一杯温水过来,见顾玄没有要主动伸手接的意思,就把水杯放在旁边。 顾玄是等李政屿转身坐到他自己床上的时候,他才拿起那杯水,他垂下眸子喝了一口温水。他现在处于有心无力的状态,想做点什么,但是身体不争气。 他秉持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折腾李政屿了,主要是自己也还在某个爆炸消息的消化期间。 . 顾玄狐朋狗友不少,知道他住院之后,纷纷来看他,给他买了一个又一个水果花篮,在桌子上都堆不下了。 现在已经是做完手术的第四天了,顾玄感觉自己身体恢复了一些,原本苍白的唇上也重新染上了鲜活的颜色了。 顾玄看着坐在他旁边的苏净城,他若有所思的盘算着什么。 今天来了四个朋友,这几个都是学校认识的,正好结伴来看他。 “玄儿,不是我说,如果你家不找点关系,今年六月份你怕是不能顺利毕业了啊。”其中一位一边吃着香蕉,一边说着。 顾玄想这关系是不可能找的,他自己不会找,李政屿对于他学业上一向秉公无私,也不会给他找什么关系。 他眼皮都没掀一下,表情无所谓。 “辅导员找我说了,还是想让你自己办理休学手续或者是主动退学......”这是他们一个班的班长说的,他带着一副圆圆的眼镜,脸颊也是圆圆的。 毕竟顾玄的情况特殊,李政屿自己就是学校的优秀毕业生,还帮助学校更新了很多实验设备,算是学校的名人了。 而顾玄是他的弟弟,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其实只要顾玄稍微认真一点,他们都不会卡他的毕业证,但是他甚至都不参加期末考试,那他们根本没办法给他找“退路”了。 顾玄对于这些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百无聊赖的啃着苹果,见他不接话,众人也不说这个事情了,只是胡乱扯着其他的话题。 顾玄也不会真的冷落他们,会时不时搭一句话,懒懒散散的躺在床上,听着他们说着一些打趣的话。 等他们打算离开的时候,顾玄叫住了苏净城。 其他三人一同看了过来,顾玄只是摆摆手,道:“私事,马上就好,你们去外面等他吧。” 苏净城见状来了兴趣,双眼放光看着顾玄,还以为他有什么秘密要和他说呢。 顾玄嘴角抽搐一下,道:“你有没有什么情趣用品?” 顾玄之所以找苏净城是因为他是他认识的人里面交的女朋友最多的,算是花名在外的风流人物了。 苏净城愣了一瞬,然后眼神变得玩味起来了,又一屁股坐会床边上,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行啊,顾玄,都这样了,还特么能性趣不减,佩服佩服” 顾玄被他这么说,脸黑沉了一分,“有吗?” “有啊,怎么没有应有尽有,你先告诉我,你勾搭的是护士还是医生啊?医院py,啧啧,我都怎么没想到,下次我也找机会试试。”苏净城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见他冷着脸不说话,便继续问:“是谁啊,叫什么名字,我去看看长什么样子......” 顾玄从牙齿间憋出去一句话:“是你爹。” 苏净城瞬间表情停滞了一瞬,讪笑道:“可以,但是没必要哈。” 顾玄轻飘飘看他一眼,半点不打算满足他的八卦心理。 “成成,不说算了。但是你总要告诉我,是男是女吧。”虽然外界一直都说顾玄是同性恋,但是苏净城却不以为然,性取向这种东西,他一向是觉得看感觉的。 顾玄垂眼:“男的。” 93. 第九十三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亲吻…… 距离医生说的最少住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了,之前叫苏净城准备的东西姗姗来迟,顾玄和李政屿共处一室睡了也有半个月了。 除了最开始那个亲额头,其他时候甚至连指尖的触碰都没有,顾玄忍了半个月,想让李政屿主动露出马脚的,但是李政屿太沉得住气了。 李政屿常常例行公事似的关心他一下,然后就躺在床上拿着电脑处理公务,或者是加班开会。 顾玄忍不住疑惑,真的有这么忙吗? 李政屿不是老板吗? 李政屿下班之后又回了病房里,医生刚好来查房,碰见了他还友好地笑了笑,告诉他放心,顾玄恢复得很好。 顾玄听见他们说话,就感觉自己是一个被家长带着的小孩子。 李政屿等医生出去之后,望向顾玄面无表情的脸,浅笑着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顾玄:“不怎么样。” “今天中午吃的什么?”李政屿继续温声问道。 “关你什么事?”顾玄语气不善。 李政屿便不说话了,眉眼间的温和淡了一些,垂下眼睫,默默打开手机,开始和阿姨说晚餐的事情。 “李政屿。”顾玄此刻靠在床边,是坐起来的姿势。将李政屿怼得无语之后,又主动喊他。 李政屿掀起眼帘看向他,薄唇亲启:“怎么了?” 顾玄对上他的眼睛,神情微微一动,只是道:“你过来。” 李政屿几乎马上知道了他的意图,道:“你要亲我?” 顾玄原本是想亲他的,这些天李政屿就在他眼前晃悠,他顾及面子一直不曾开口叫他。 他就像是被近在眼前的鱼饵诱惑了好几天的鱼儿,一直防备着是不是捕鱼人的陷阱,此刻终于想要咬住饵。 但是这饵还没咬,那鱼儿的热情,就被他一句话弄得激情尽散。 此刻再承认是要亲他,那他多没面子? “谁要亲你,你不是说要推迟婚礼,等我玩腻吗?你一直任何表示都没有,是等我看腻你吗?”顾玄脸上的表情有些嘲意,漆黑的眸子深邃,闪着恶劣的光。 “你还想继续血崩?”李政屿站着没动,不打算放纵他的行为。 “那你打算推迟婚礼到死吗?”顾玄毫不客气地说道。 李政屿见状沉默一瞬,靠近了床边,坐在他床上,金丝边眼镜修饰得他的眉眼越发禁欲又性感了。 顾玄想起今天上午苏净城给他拿来的那一大包东西,里面居然还有护士情趣服。 尺度之大,令人叹为观止。 但是他最喜欢的还是各种各样的吊袜,要知道李政屿的腿真的很长,是天生的衣架子,腰以下全是腿的感觉,藏在笔挺的西装裤下还不显得有多好看。 他有幸玩过一次,他虽然不喜欢李政屿,但是很想将他的腿拦腰截断,然后珍藏起来,可能有些变态,但是他确实有这种想法过。 顾玄拿出放在旁边的塑料袋子,直接将里面分开装好的黑丝吊袜还有一套的黑色蕾丝胸罩倒了出来。 李政屿视线凝滞了一瞬,他视线落在顾玄脸上,只见他直勾勾地看着他,眼底闪烁着玩味的笑,似想看见他露怯。 “穿啊,李政屿。”顾玄语气恶劣。 “顾玄,你就是看我惯着你......”李政屿捏起那条长长的,弹性十足的黑丝。 顾玄却听不得他说什么对他好的话,打断他的话:“你穿还是不穿,不穿就滚。” 李政屿摩梭着材质丝滑的袜子,听到他的话,松开了手,看着他的眼睛,道:“穿啊,为什么不穿,只是在这随时可能有人进来的病房,不好吧。还是等你病好了再说吧。” “你就是想哄着我病好了,好毫无愧疚地和未婚妻结婚吧。”顾玄直接说道。 李政屿的确是怀着能躲一时是一时的想法,他一直把顾玄当弟弟的,那个吻额头还能说是正常的兄弟之间亲昵,毕竟西方国家还有吻额礼。 但是光明正大地,李政屿还是无法踏出那一步。 “我没有,就算我穿了,靠着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又能做什么呢,况且我也不会允许你做什么的。还不如先把身体养好吧,我说过的话,就不会后悔。”李政屿将那两件衣物放进袋子里,安他的心:“这个我带走了,你出院那天我就穿。” 顾玄不再说话了,但是让他就这么算了,他也是不甘心的,他抬手抓住他的手腕。 李政屿视线垂下,看向两人交握的手,顺着他有些清瘦的手腕看上去,看着一双漆黑炙热的眼,那明晃晃的占有欲似要将他拉扯进地狱。 顾玄感觉他试图往外扯了扯,但是抿着唇,握住他的手腕不动。 “小玄,你要干嘛?”李政屿出声无奈说道。 顾玄说不出想和他亲近的话,所以半句话也不说,只是捏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挣开。 “小玄......”李政屿还想用他惯用的伎俩扯开话题来着,但是眼神对上他黑沉执着的眼,那话便像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中,顾玄嘴硬,就算是杀了他,他也吐不出一句好话来。但是他执着看着李政屿的样子,很像是一只狂妄肆意的野狗突然渴望得到人类的垂怜,不再漂泊流浪。 李政屿不想当他的主人,因为他是他的哥哥。 顾玄看着李政屿眼神几经变化和挣扎,最终停留在妥协和无奈中,他便知道自己赌对了,瞬间觉得心潮澎湃起来。 李政屿妥协了,他自己下得决定,那就别犹豫了吧。 随着李政屿快速靠近的动作,顾玄的手比脑子更快,直接伸手扣住了李政屿的后脑,两唇相碰。 顾玄瞧见李政屿双瞳微微一缩,似乎有些惊恐,他无端的怒火在心间烧了起来,吻得越发用力了。 李政屿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怕他乱来,崩坏了伤口,自己凑近去配合他。 这下他双手因为按着顾玄的肩膀,所以没了去阻止顾玄手的机会,等李政屿反应过来的时候,顾玄已经解开了他的西装衣扣,想要探进他衬衣里。 但是因为他带了衬衫夹,所以没能顺利将衬衫扯出来,直接转而去解开他的衣扣。 顾玄察觉到李政屿的挣扎,他嘴微微张开,含糊地说了一句:“不……唔。” 顾玄等着就是这个机会,在这之前李政屿一直是咬紧了牙关不肯松一步的,他舌尖强势地抵入他的齿列,手指也灵活地打开了他的两颗扣子。 李政屿用一只手按住顾玄的手,双眼微微睁大,不让他往他衣服里面探。 顾玄一只手死死按住他的脑袋,接一个吻,像是要将他吃掉的气势,眼神凶狠,越是看着他慌乱,就越觉得兴奋。 他含着他的唇舌反复舔吻,按住他的脑袋不让他动弹,李政屿不敢挣扎力度太大,就是怕顾玄犟劲上来了,到时候不管不顾的。 顾玄手被按住了手也不在乎,他亲个够本。 半晌,顾玄舍得将他松开,还是因为家里送饭的阿姨来敲门了。他收回手,看着脸颊浮着潮红的李政屿,哪还有什么禁欲感,越禁欲打破这份禁欲感的感觉越让人上瘾。 顾玄半点没管还在喘气的李政屿,开口说道:“进来吧。” 不知情况的阿姨直接推门而入。 李政屿表情像是被冰冻了,他还未从顾玄那种强势将他捏在手心的感觉中抽离出来,便听见开门声,虽然此刻他不算什么衣裳不整,但是扣子被顾玄解开,露出下面腹部大片肌肉。 他背着门口,面对着顾玄,慌乱的系着自己的扣子。 顾玄欣赏着他此刻的模样,李政屿什么时候这个样子过啊。 他唇角似乎还沾着他透明的口水,唇被他亲有些泛红,像是透着水光的车厘子。眼镜之下眼睛因为动情泛着泪光似的。 李政屿脸颊颧骨上晕染着胭脂似的,他正面对他系着扣子,因为指尖颤抖,所以有一颗系了几下都没有系好。 李政屿脑子像是被亲得缺氧了,阿姨的声音此刻听在耳朵里就是催命符一般的存在,他总算是系好了衣服。 “李总,顾少,保温盒我放在桌子上了哈。”是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阿姨,脸上和蔼地笑。 见没人应她,她便又喊了一句:“李总,顾少?” 因为李总站在病床前,挡住了顾少,她便探头看过去。 “嗯,你先出去吧。”李政屿稳住自己的心神,但是仔细听还能感觉不易察觉的颤音。 这是他在十分清醒的状态和顾玄接吻,明明是很抵触才对,因为这是他的弟弟啊,他应该感到羞耻啊。 但是顾玄火热强势的舌尖蛮横扫过他唇舌的时候,他居然察觉到了一丝隐秘的激动和享受。 这让他后知后觉地觉得羞愧,他拳头默默捏紧了,以此抵挡那一份身体的窒息和颤抖。 顾玄看着他挣扎的样子,只觉得赏心悦目,他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的哥哥,因为他的一个吻,深陷其中。 他以后不光会和他接吻,还会和他做更亲密的事情,他会在床上叫他的名字,也会叫他哥哥。 他从出生那天起,李政屿就陪伴在他旁边,虽然没有血缘羁绊,但他们一起长大,相伴了二十多年,理应是最亲密的人才对。 李政屿不应该和别人结婚,不管是痛苦还是挣扎,他都应该一辈子和他纠缠在一起,不论生死。 顾玄附上他紧紧捏紧的拳头,殷红的唇瓣勾起,露出整齐的牙齿,双眼微微弯起,笑着道:“哥哥,我后悔了,我不要你出院的时候穿,我想让你每天都穿给我看。” “只是看看而已,我不会扯到伤口的。” 94. 第九十四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混不…… 阿姨走后,顾玄如愿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李政屿像是放弃了抵抗的困兽,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宛如提线木偶,任由顾玄摆布。 李政屿先将病房的门锁上了,他此刻还戴着眼镜,眼帘下垂,他穿着那一身西装,只是原本的白色衬衣成了黑色胸罩,他胸肌不算大,却也隐约能瞧见轮廓。 西裤之下是紧致包裹的丝袜,他从未感觉到过的羞耻,但是他脸上平静无波,好似完全没有感觉一般。 顾玄只能看见西装下边边角角的黑色蕾丝,隐隐似有沟壑,他视线落在李政屿下垂的眼睫上,他唇角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欣赏着他强装镇静的样子,他靠在病床上,声音有些懒散:“哥哥,把裤子也脱一下吧。” 李政屿嘴角抽动了一下,随后轻轻抿起唇,他抬手将裤子解开,丝滑的西裤迅速落在脚踝。 顾玄视线落在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腿上,他没有记错,李政屿的双腿就是十分优越,笔直修长,常年不见阳光的肌肤,白皙若温玉一般,不是冷白色。 小腿和大腿上比例恰到好处,肌肉线条原本就流畅精悍,黑丝一穿平添了几分性感笔直,大腿一圈被丝袜勒出点点肉圈似的痕迹。 四条细细长长的黑色吊带,勾勒着臀线,挂在他腰上。 顾玄漆黑眼瞳逐渐堆积起了淡淡的笑,他的视线从他的腿上转移到李政屿不敢和他对视的脸上,他脸部肌肉似都抽搐,似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只是唯一遗憾的是李政屿还穿着他那条白色的男士四角短裤,有些碍眼了。 “李政屿,你果然很适合这个啊,哥哥,我看看上面。”顾玄原本就是偏阴柔精致的脸,此刻脸上出现了一丝真切的笑容。 李政屿默默捏拳,挣扎半晌,抬眼对上顾玄戏谑的眼,开始抿唇努力挂上了笑容,道:“小玄,算了吧,现在在医院。” “李政屿这么害怕的话,那我就不看了吧,明天哥哥穿这身去公司吧,连袜夹和衬衫夹都省了诶。”顾玄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原本狭长上钩的凤眼荡起笑容,漂亮苍白的脸上挂着无辜的表情。 李政屿在这两个选项中挣扎,选择了第二个,他宁愿穿着去公司,也不想现在对着顾玄袒胸露腹。 顾玄表情倏地一冷,阴晴不定的性子,又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政屿:“果然就是喜欢这种玩法吧,表面上正经的西装,私底下却是性感淫.荡的丝袜和胸罩,是不是更加让你兴奋呢。” 李政屿被弟弟骂了骚.货,尾椎骨似泛起密密麻麻的感觉,缓慢地又迟钝地顺着脊骨蔓延到全身了,他从容地穿好自己的裤子,像是披上了自己的温润的皮囊:“是啊,挺喜欢的,很省事。” 顾玄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声音冰冷地说:“这么喜欢的话,天天穿吧。” “我天天穿可以,但是你要到公司来上班,乖乖做事上班。”李政屿拢了拢外套,狐狸眼带上了浅浅的笑。 已经学会和他谈条件了。 只是这话音刚落,李政屿便愣了一下,他发现他和顾玄一样,居然有了威胁他的资本…… “就这点好处,你就想让我都听你的?”顾玄嫣红的唇勾了勾,像是刚刚喝了血的吸血鬼,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那你想怎么样?”李政屿从善如流的说道。 “天天被我干吧,我就乖乖听话。”顾玄不客气的说道。 李政屿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的听见这个答案的时候,还是心尖发颤,他微微一笑:“在我结婚之前,我可以接受。” 顾玄听见结婚两个字,眉眼瞬间就阴沉下来,像是伏蛰在阴暗中的怪物,在猎物试图反抗的时候,露出狰狞的表情。 他伸手直接拽过李政屿,将人按在床上。 李政屿原本离他不远,刚刚又毫无防备,直接被他大力拉倒,扑在床上,他心瞬间提了起来,微微睁大眸子,道:“顾玄,你的伤......” “死不了。”顾玄直接拉开他的西装,手探了进去,他声音有些沙哑,见他要挣扎,警告到:“哥哥,如果现在挣扎的话,伤口真的会裂开的......” 闻言,李政屿原本挣扎反抗的动作倏地一停,心中说服自己,迟早要来的。 他不动了,任由顾玄揉搓着他的胸膛,西装外套已经因为顾玄的大力变形了,他盯着李政屿微微阖着的眼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李政屿,我不该叫你哥哥,我该叫你爸爸才对。管着我的吃,管着我的穿,管着我的学业,担心我的前途......就算我亲爸还活着,也没有你这么操心吧。” 顾玄就是一个混不吝的,此刻正在李政屿耳边喊着:“爸爸......” “顾玄!”李政屿不知道为什么全身都在发抖,瞪向顾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 顾玄却半点不怕,看着他微微变得凝重和严肃的脸,更加兴奋高兴了,直接咬住李政屿的耳垂,舌尖舔了舔,含着嘬了好几下。 李政屿手指青白捏紧,他全身僵直,撑着起来想要站起来,但是肩膀被顾玄扣住了,他因为他的抚摸和亲吻居然感觉身体在隐隐发热,这个认知让他几乎崩溃。 “爸爸生气啦......”偏顾玄是一个混蛋,李政屿越不喜欢这个称呼,他越要叫,还一遍叫一遍亲他,让他耳根红得滴血。 李政屿了解顾玄的性子,他反应越大,他越兴奋,所以只是隐忍克制地咬着唇,半句也不说。 顾玄见他似一张弓般,紧绷着身体,漆黑眼底带着疯狂又恶劣的神色,轻轻亲了亲他白皙的耳朵,在他耳畔低声说道:“爸爸,给我操,好不好.......” 李政屿忍无可忍地推开他的手臂,没想到顾玄他根本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就被他直接推开了。 他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顾玄根本便没有用力禁锢他,是他下意识没有挣扎,李政屿彻底沉下脸来。 “顾玄......”李政屿脸颊都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他看顾玄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冷酷,水光潋滟的狐狸眼,眉头紧蹙地看着他:“你再这么口无遮拦,我真的要生气了。” 顾玄舔了舔自己的唇瓣,表情漫不经心,苍白脸颊上晕染了薄薄的红色,越发显得那张脸昳丽漂亮了:“李政屿,我看你当我爹当得挺开心的,你生气什么?” 李政屿额间青筋凸了凸,冷着脸说道:“你怎么混,我都不会怪你,但是不准拿顾叔叔开玩笑。” 顾玄见不得李政屿因为别人教训他,就是他亲爸妈也不行。 但是他知道不能将李政屿惹毛了,不然又要半天才能哄着给他玩儿。 虽然他也没哄过,但是总归很麻烦就是了。 顾玄没有说什么道歉的话,而是对着他勾起一个森然冷意的笑,随后躺回了自己被子里,背对着他玩手机。 徒留下李政屿一个人站在原本沉沦下坠,他呼吸缓慢地平稳下来。 他心上像是压着巨大的石头一般,沉甸甸的,他被心上密密麻麻的枷锁束缚得透不过气来。 他拿起衣服沉默地进了浴室。 他无数次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他像是行走在悬崖边上的人,稍稍不慎就会掉落深渊,粉身碎骨。 那之后,两人就没有说话了,李政屿没有找事儿和顾玄说话,顾玄自然也不会去认输服软。 一大早,李政屿刚从厕所出来换好昨天答应顾玄的吊袜,就见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少年,手上提着果篮,脸上带着乖巧的笑,一双狐狸眼暖暖柔柔的。 他露出笑容看向顾玄:“顾哥好,我来看你啦。” 正是柴乐驰,他原本是想装死装作不知道顾玄出事的,但是李二千那个大嘴巴,在朋友圈晒了顾玄住院的图,他不得不来看望他。 李政屿因为身上带着秘密,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是很快就调整了微笑,见柴乐驰有些尴尬地朝他笑笑,李政屿对着他点了点头。 但是顾玄下一句话,便让两个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 “小驰,这是我哥,叫哥。” “哥,这是我男朋友,柴乐驰。” 顾玄看着两人看似心心相印的笑时,便觉得心里不爽,破坏气氛地说道。 再加上两人相互看着有三四分融洽的笑,越发显得他是一个局外人。 论气人,顾玄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柴乐驰直接倒抽了一口凉气,哥哥?!不是顾玄暗恋的人吗?这是吵架了? 李政屿脸上笑容淡了淡,倒是没有其他的表情,表情管理是满分的,其实心里已经被他这句话刺得鲜血直流了。 昨天晚上两人还在接吻,他穿着他戏弄他准备的衣服,他忍着羞耻让顾玄玩儿,要说他心里没有一丝期待顾玄对他是真的有感情的,那绝对是假的。 人啊,就是十分矛盾的,李政屿一边不想顾玄和他纠缠,但是一边心中又默默地期待顾玄对他有一丝的不同。 虽然不管有没有感情,李政屿都会拒绝他。 现在这个结果应该是李政屿最期待的才是,但是李政屿却觉得心里像是漏了风似的,凉凉冷冷的。 顾玄喜欢男人可以,但是不能喜欢他。 两条人命横在他们中间,是跨不过的鸿沟。 顾玄看着他似毫无变化的脸,心中莫名觉得失落,但是他很快将自己的情绪压下,静静看着李政屿。 柴乐驰谁都不敢得罪,乖乖地叫道:“哥。” 李政屿抿唇笑了笑,狐狸眼弯了弯的,温声道:“好好照顾好小玄,我先去上班了。” 说完之后,径直走了出去,没看顾玄一眼。 顾玄盯着他的背影,直到门关上许久,也没有移开视线。 被当成空气的柴乐驰,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叹气,他见证了这场豪门虐恋,不知道该开心还是害怕。 95. 第九十五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卤…… 那天之后,李政屿第一次没有过来陪他过夜,只是打电话说是工作加班,不过去了。 顾玄接到电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不但没有生气,甚至觉得心情放松了一些。 直到李政屿三天没来,再次来的时候,面对的是顾玄黑沉的脸,看着他的眼神,似乎要将人临时处死。 李政屿这三天出了一个差,确实在忙工作,但也有刻意避开顾玄的原因。 “哟,我还以为你死外面了呢。”顾玄一开口就是在喷射着毒汁,但是李二千还在病房里,闻言只觉得心都提了起来。 就在他以为李政屿会生气反击的时候,只听见李政屿像是没有听见他语言里的恶毒似的,声音温温和和,低声道:“没,在出差。” 顾玄依旧面无表情,没有搭理他的话。 “最近小玄怎么样了,小李。”李政屿知道问他没有结果,便转而问了李二千。 李二千屁股连忙从椅子上离开,笑着说道:“大哥恢复得挺好的,您不要担心,医生说最多半个月就能出院了。” 李政屿闻言勾了勾唇,眼角眉梢带着一丝温润的笑:“辛苦你照顾小玄了。” 李二千:“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应该的。” 顾玄见两人假惺惺地说话,便嗤笑一声,对着李二千道:“我要吃卤煮。” 李二千:....... 等李二千走了之后,李政屿只是垂眼不说话。 “李政屿,你过来。”顾玄等了两分钟见他站着一动不动,便咬牙说道,狠狠瞪了李政屿一眼。 李政屿这才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唇角挂着小弧度的笑:“小玄,找男朋友了,就该承担男朋友的责任,我觉得小柴挺好的,名校毕业,成绩斐然......” “再怎么斐然,能有你厉害吗?”顾玄出言打断他说的话,原本悄然燎原的火势,因为他提起柴乐驰,奇迹般地熄火了,只剩下了火星。 李政屿是顾玄见过最厉害的人了,国内顶尖学校的双硕士学位,同时在校期间已经接管了顾氏,当时顾氏危机,所有人都觉得顾氏破产只是早晚的事情。 当时还是大学生的李政屿完全孤立无援,但是他靠着自己的能力力挽狂澜,三年的时间,将顾氏做成了京市排名前十的企业。 在全国经济发展顶尖的京市,能做出这样的成绩,已经不是一句天才能概括李政屿的才能了,之前顾爸顾妈做了一辈子也仅仅只是市百强企业而已。 李政屿闻言认真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但他是你男朋友。” 李政屿答应和顾玄玩儿,是建立在不伤害其他人的基础上,音素那边他早已经和她坦白情况,她坦然接受。 但是顾玄男朋友…… 想到这个他心中就觉得抵触。 顾玄直接坐了起来,歪头看着他,眼瞳恍若黑曜石一般漆黑,问他:“所以你想反悔是吗?” “顾玄,这样是不对的,也是不道德的,你让他当你男朋友,想必是喜欢他的,那何必要让他伤心呢......”李政屿望着他黑沉无光的眼睛,毫无生气一般,倏地觉得心脏有些揪着疼。 顾玄直接站了起来,现在他身体其实恢复得不错,已经能进行一些简单的散步行动了,他没有穿鞋,在李政屿惊讶的眼神下,走到他面前。 顾玄又重复地问了一遍:“李政屿,你是要反悔是吗?” 李政屿被他侵略性十足的眼神看得微微退缩了一瞬,但下一秒对于顾玄的担心胜过了所有,他一把抓住顾玄的手臂,视线打量着他的腰腹:“你没事吗?你怎么站起来了......” 顾玄没有因为他关心的话语就变得不同,他一把抓住李政屿的领子,李政屿下意识扣住他的手,不让他进行下一步,他大声喊他的名字,试图让他冷静一点儿:“顾玄!” 顾玄完全不听,手臂青筋鼓动,直接抓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在床上,因为李政屿的挣扎,两人撞得床往旁边偏了偏,撞到了旁边的柜子上,下一秒,柜子上的玻璃杯摔在地上。 伴随着刺耳的玻璃破碎的声音,顾玄没有半丝犹豫地咬住了李政屿的唇,只咬住他的下唇,用力得很,疼得李政屿轻抽了一口冷气。 李政屿手推顾玄的肩膀,不打算就这么妥协,但是顾玄松开他的唇,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他的唇瓣,凤眼微微眯起,殷红的唇勾起:“哥哥,伤口要裂开了。” 其实伤口根本就不会再裂开了。 李政屿大力的动作瞬间卸下了力气,他往后躲去,张口又要说话:“顾......” 顾玄又重新咬住他的唇,他霸道野蛮得狠,只许自己说话,不许李政屿说话,含着他的唇,舌尖顺着他张开的牙齿探入,卷动着李政屿的舌尖,撩着他的舌尖进他嘴里,但是李政屿不肯配合。 顾玄便直接顺势一咬,直接咬住了李政屿的舌尖。 李政屿疼得太阳穴都凸了凸,他因为分神抓住顾玄往他身上摸的手,所以无暇顾及上面唇舌的纠缠。顾玄像是叼着自己喜欢配偶入洞穴的蛇,两尾舌头亲密地缠绕在一起。 等李政屿思绪放在两人纠缠的舌尖时,他已经无知无觉和他吻得火热了,将他嘴里的每寸空间探究了一个遍。 他猝然一怔,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击了一般,自己就像是一个没有人性的禽兽,不管廉耻,不顾伦理地和自己的弟弟接吻。 顾玄一直半眯着眼观察李政屿的神情,看着他从挣扎反抗,到最后不知不觉地沉沦,又到现在清醒后悔。 李政屿的每一分情绪他都看在眼里,顾玄舌头在他上下嘴唇舔了一个遍,才看向他怔然的眼睛,视线对上,他恶劣的弯了弯唇,亲亲他被亲的湿润的唇道:“和你自己弟弟,接吻,你好像还挺投入的呢,李政屿。” 李政屿胸腹起伏不定,脸上泛起情绪激动时候的薄红,眼镜之下的眸子,温润淡定尽去,只剩下有些荡漾的水光还有难以接受的羞愧。 他想要推开顾玄,但是顾玄压得紧,直勾勾看着他,像是圈着领地的狼,顾玄将手从李政屿紧紧攥着他的手中抽出来,两根修长手指,直接伸进了李政屿口中。 “哥哥,说说啊,和弟弟接吻感觉怎么样?”顾玄现在会时不时喊他哥哥了,但是通常都是想要激起他情绪的时候喊。 李政屿感觉到那捣乱的手指在自己口腔里扫荡,侵袭,蛮横不讲理,完全不是想让李政屿回答的样子,嘴里说的话,以及他所有的动作都带着一股想要将李政屿逼上绝路的疯狂。 顾玄指腹滑过他的齿列,摩梭着他的牙齿,然后下一瞬直接夹住了他的舌头,湿滑柔软的舌头,像灵活的游鱼,想要挣扎。 顾玄望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说话声音直击灵魂,将李政屿那表面一点伪装,掀得半点不剩了。 他带着毫无温度的笑意:“李政屿,你在装什么清高,啊?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当初答应和我上床的时候,你就不是什么不染尘埃的人。我找男朋友怎么了?你没有未婚妻吗?嗯?” 顾玄下意识地拒绝去想李政屿是出于愧疚和关心所以答应他的要求。他此刻只是无比气恼他的出尔反尔,而且他李政屿凭什么生气啊? 他交的是随时可以分手的男朋友,他的未婚妻可以随时甩开吗? 更何况,他的男朋友是假的,李政屿的未婚妻可是给了聘金的,货真价实的。 想到这,顾玄越发不服气,夹着那尾舌头不断玩弄,指腹摩梭着他的舌根。 而李政屿听到他的话,也彻底放弃了挣扎和抵抗,是啊,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答应顾玄的要求,他身上已经打上了罪恶的烙印,只希望到了阴曹地府,顾叔叔和顾阿姨只怪他一个人就好了。 顾玄只是不懂事而已。 都是他在顾玄最需要陪伴和爱的年纪,没有尽到一个当哥哥的责任,等他反应过来,想要补偿的时候,顾玄早已经不是他印象中的模样了。 李政屿有些颓废的垂下眼帘,任由自己的舌尖被他亵玩,他玩得有些突破他的底线,他也捏紧得拳头忍了下来。 顾玄见他一副放弃抵抗,毫无生气的脸蛋,胸腔像是憋着气似的,堵得慌,他手指夹着他的舌尖,扯出那截粉红湿滑的舌头。 他食指和中指满是晶莹滑腻的口水,微微松开,还拉着丝一般,色气十足。 李政屿因为一直不曾闭上嘴,嘴角淌下了透明又显得迷乱的津液,他睫毛根根颤抖,似他不断战栗的身体,他从没有这么失态过。 顾玄视线在他脸上徘徊着,虽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瞧见他不断升温的脸,以及颤颤巍巍的舌尖,越来越粗的喘息声。 李政屿抓着他的手臂在不断收紧,那禁欲温润的模样,像是被打破的水面,失去了平静,波浪不断远处荡漾开来。 顾玄喉结微微滚动,舔了舔自己嫣红的唇瓣,俯身探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李政屿的下巴。 李政屿随着他的动作,瞬间紧绷起来,颤抖的眼睫微微睁开,棕色的瞳孔微微一缩,撞进一双占有欲和掠夺欲杂糅的黑眸中,他像是拽着他的堕落的罪魁祸首。 顾玄丝毫不嫌弃他,一点点吻掉了那嘴角淌出的透明水渍。最后指尖微微揉动,摩挲着李政屿放弃挣扎的舌尖,然后在空气中,让两尾舌头相遇。 顾玄定定看着李政屿被打碎的眸子,神情说不出来的猖狂,他柔柔扫了扫李政屿的舌尖,含着吃了进去...... . 等李政屿脚步匆匆开门冲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坐在门口长椅上的李二千,正在打游戏,而那已经冷掉的卤煮正孤零零的呆在他脚边。 李二千见他出来了,马上收起手机,像是没事人似的说道:“大哥大,你出来啦?不留下一起吃卤煮吗?” 李政屿看着他绽放着笑花的眸子,第一次有了心虚的感觉,他随便应了两句,便直接快步消失了,仔细看那脚步十分凌乱。 李二千在他走远之后,神情出现几丝轻松,低声自言自语般说道:“我演的应该还不错吧......” 96. 第九十六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2…… 那次之后的李政屿像是“认命”了一般,不再反抗顾玄所有亲近的行为,而且都能坦然处之,毕竟他比顾玄多吃了八年的饭,不是白吃的。 顾玄压着他床上亲了一遍,李政屿都不带变脸色,甚至下一秒还能冷静擦嘴,然后公事公办的态度,来一句:“还亲吗?” 顾玄就莫名被他挑衅到了,抱着他越亲越久,亲到两人都有些感觉之后,李政屿原则在那里,亲、摸都可以,做、他是不肯配合一点的。 顾玄威逼利诱,甚至有霸王硬上弓的想法,但是李政屿又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根本不让顾玄得逞,最后便只能抱着他蹭了蹭。 感觉那两人的裤子都快磨出火星子来了。 李政屿和他完成今日份“亲密打卡”之后,便想理理衣服回到自己床上去,顾玄手横在他腰上不动。 他低头朝着身后的顾玄看去,又重新躺回去了,眨了眨眼,静静看着看着天花板,低声问道:“还要干什么吗?我等会还要处理公务,小玄......” 顾玄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唇重新贴了上去,舔了舔软软湿湿的唇,然后对上他有些泛红的狐狸眼,道:“还要三天我就可以出院了,你想让我去工作做什么?” “自然是正常工作。”李政屿此刻和顾玄接吻还是会有羞愧纠结的情绪。 但是顾玄亲他的时候太多了,甚至更加羞耻的抚摸也是有的,加上他喜欢在他耳畔胡言乱语,他便有些难堪不过来了,因为这种时候几乎占满了他和顾玄最近的相处时间。 “我大学学的体育专业,你们公司需要健身教练吗?”顾玄扯了扯樱红的嘴唇,黑眼瞳深邃灼人,眼底是淡淡的讽刺。 “没关系,我会安排人带你先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谁都不是一开始就会管理公司,慢慢学,就好了。”李政屿见他愿意讨论这件事情,已经是很开心了,不自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称赞道:“我们小玄最聪明的,哥哥知道。” 李政屿脸上的笑容太灿烂美好了,顾玄有些不敢直视了,他原本想要反悔的想法也在此刻消弭了,他深深看了一眼李政屿的表情。 “我也要这么晚加班吗?”顾玄第一次去公司,也是第一次上班,他之前认识的朋友上班族,996什么的,原本他觉得996体制已经很令人震惊了。 但是直到这些天看见李政屿,每天回到这里,不是在回邮件,就是在开会,一直在加班。 顾玄在想上班都这么卷吗,他也不懂李政屿在忙什么。 李政屿是一个优秀的投资家,原本的顾氏是酒店起家的,如今各行各业都有了涉猎,只是比重大小的问题。就拿现在互联网这么火,李政屿投资的互联网公司也早早投入了市场。 他自己不了解的行业,他会找到专业的有志之士,将机会给他们,给他们资产,让他们创业,他们出技术和才能,他出钱,股份他占小头。 赚了李政屿算在顾氏财政上,亏了他自己赔。 当然这些都是顾玄不知道的。 李政屿也不是一定要顾玄接手这个公司,但是他不想让顾玄一直抱着玩世不恭的态度生活着,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可以立刻舍去,就算下一秒死去,也无所畏惧。 那个样子的顾玄让他心慌,感觉下一秒就会和他爸妈还有顾叔叔和顾阿姨一般抛下他离开,留他一个人在这儿。 “你不需要,完成自己手上的工作就可以下班。当然了如果你爱工作,愿意承担更多的工作任务,公司会有丰厚的加班费。”李政屿深棕的眸子,眸光闪烁了一瞬,表现得比顾玄还要兴奋。 顾玄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确实很漂亮,和星星一样,闪烁着的,亮亮的。 他不想再和他讨论这件让李政屿开心的事情了,便扯开他的衬衣,一口咬在他锁骨上。 李政屿疼得微微蹙了一下眉,但没有出言阻止,抬手抱住了顾玄的脑袋。锁骨传来密密麻麻的、被牙齿轻轻啃食一般的痒意,李政屿垂下眸子,掩盖住眼底的情意汹涌。 . 顾玄从没有这么期待过痊愈,他出院的时候是下午,李政屿还在上班没有特意请假来看他,反正他大概知道顾玄会搬回去了。 他下班应该就能看见他。 顾玄让李二千搬着东西回了民园,他打算和他“亲爱的哥哥”同住了。 李二千看着顾玄坐在后座,心不在焉的样子,笑着问道:“大哥,你真要去上班了?” 顾玄拿眼尾扫了一下,道:“啊,是啊,怎么了,你也想来?我和李政屿说一声......” “诶诶,不不,就李大哥那个公司,进去最少都是985或者211的研究生,我是什么东西,我不配。”李二千连忙说道,脸上带着惊恐,像是生怕顾玄把他介绍进去了。 啥也不是的顾玄:......就他妈突然想揍人。 见顾玄脸色不对,李二千才找补说道:“大哥,你千万别生气,我说的可不是你,我大哥你......” 就在李二千打算大吹特吹的时候,顾玄打断了他的话,“行了,别说了,好好开车吧。” 李二千把顾玄送到之后,就开车走了。 顾玄在家里自己做饭吃,然后回房间睡午觉。 大概七点多的时候,李政屿才从外面回来,正巧看见顾玄在煮面吃,便十分自来熟地说了一句:“小玄,我还没吃饭呢,给我也煮点。” 顾玄想到什么,原本想要讽刺的话,收了回来,他想今天李政屿确实要吃饱一点,力气多一点才好。 顾玄又抓起一把面放进锅里,然后轻轻拿筷子挑了挑,挑起一根尝了一口,感觉熟了之后,就捞了出来。 两碗热腾腾的面条就做出来了,顾玄下意识端起两碗,都已经快走出厨房了,又转身回来,放下一碗,端着自己的一碗去了餐桌。 李政屿瞧见他只有一碗面,便以为他没给他做,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打算自己去下一碗好了,一进去,就看了被他留下的面条。 他想到顾玄别扭的性格,忍不住笑了一下。 李政屿端着那碗面条,坐在顾玄对面,他吃得慢,慢条斯理的,顾玄只是看着自己的碗,一个眼神都没给李政屿。 “谢谢小玄啦。”李政屿轻声说道。 顾玄只做没听见,因为李政屿的到来,加快了一些速度,吃完之后,将碗放进洗碗池里,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政屿现在住的也是之前顾爸顾妈在的时候的房间,主卧还是摆放着他们的东西,没人去动。 顾玄躺在自己床上,拿着手机玩了一会儿,等到十点的时候,他就去洗澡洗头去了,然后裹着一条浴巾去了他哥的房间。 李政屿正在床上抱着电脑回邮件,听见了门把转动的声音,下一秒看见顾玄直接开门进来了,他看见了面无表情的顾玄,穿着白色浴袍走了进来。 他也是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得没吹,不过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睡衣。 顾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啧,白丝呢?” 李政屿今天早上穿去的上班的丝袜,是白色的。 他不得不在丝袜上再套一层不被人发现的袜子。 “脏衣篓里。”李政屿将电脑关了,尽管有猜到今天顾玄回来的目的,但此刻还是觉得紧张起来,他手指默默收紧起来,对上顾玄黑漆漆的眼,心下一悸。 “哥哥,穿丝袜和我做吧。”顾玄脸上缓慢地爬上了浅浅的笑,望着李政屿弯了弯眼眸,却并不觉得可爱温暖,像是强行披上羊皮的狼。 李政屿因为他的话,原本就紧张的心情,恍若涨潮一般,他情绪的波浪在心间激荡,他居然在心里觉得兴奋起来了。 他很快察觉到这个感觉,微微咬住唇瓣,疼痛似唤起了一些他的羞耻心,他说:“穿了一天,已经脏了,小玄。” “我给哥哥准备这么多条,都脏了吗?”顾玄歪着头看他,红红的唇微微勾起,像是天真无邪的弟弟。 李政屿安静了一瞬,温润脸庞上笑意逐渐消散了,默默站起来,从衣柜里拿出那一大包顾玄强塞给他的东西。 他抿着唇,随手在里面翻找着,像是在一堆垃圾里面找到最出色的垃圾。 顾玄蹲下来,抓住李政屿的手,自己从中拿出一条白色的丝袜,还有一套类似护士的服饰。 “这个吧。”顾玄其实在医院的时候就想要李政屿穿的,想到他的性子,大概是不愿意的,他就没提。 李政屿抬眼看了一眼,蹲在他旁边的顾玄,见他凤眼微微眯起,也正在看着他,便淡然地笑了一下:“可以。” 顾玄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狭长凤眼微微一挑,与脸上放肆的表情不同,语气乖巧的说了一句:“辛苦哥哥了。” 很像是小时候,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不客气,弟弟。”李政屿眯眼笑了一下,原本温润的脸庞更显得温柔了,狐狸眼弯了弯,顾盼生辉。 他不是那种一而再再而三因为羞愧而退缩服软的人,他甚至没有避开视线,直接当着顾玄的面,将睡衣脱掉,穿起了那件衣服。 李政屿并不觉得自己穿女装情趣衣有什么不合适,那件裙子有些紧,但是照着男人的标准买的,倒不会穿不进去。 他穿白丝吊袜已经驾轻就熟了,将它一点点撑开,让它包裹着自己长又直的腿,倏地穿上,那种被勒紧的感觉更甚了。 顾玄原本就被那句弟弟怔住了,此刻见带着眼镜禁欲又温润的李政屿,却穿着一件情趣护士服,连臀都遮不住的那种,一只腿穿好了丝袜,另外一只还在往上套…… 97. 第九十七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我…… 顾玄瞧着李政屿的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瞬,眼神越发漆黑了一些,下一瞬直接凑近他,抬手抓住他的手腕,李政屿抬头看向他。 那衣服勉强穿了上去,里面穿着一件蕾丝花边的内衣,明明是一件护士服,李政屿穿着显得有些维和,但因为他脸上透出的隐忍表情显得别有一番风情。 李政屿内心是忐忑又紧张的,毕竟这种事情,没办法不紧张吧,对象还是对顾玄。 顾玄抬手捧住他的脸,低下头去亲他,他漆黑的双眼没有闭上,而是认真地看着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看见李政屿睫毛根根颤抖,感觉到他颤抖着阖上眸子,唇瓣柔软紧抿着,他舌尖强势地撬开他的唇。 两人鼻梁都优越高挺,亲吻的时候没有办法顾及太多,时不时碰撞在一起。这种时候李政屿便掀起眼帘看他一眼,随后在撞进一双炽热的黑眸后,讪讪垂下眸子,接着继续和顾玄舌尖交缠,舔吻交换。 都是男人,李政屿还是将近三十年的禁欲男人,其实本身就像是一个炸药桶,只是他的火热藏在那副正经禁欲面孔之下,被他死死压抑着,似半点不见光的隐秘。 顾玄手臂一抬,直接将人扔在床上,目光落在那白色内裤上,其实有些碍眼的,所以他直接抬手褪掉了。 李政屿躺在柔软的床垫上,看着敞亮灯光下的顾玄,他正专注地看着他,不是盯着他的脸,而是腿,他有些不安的想要侧身躲一下。 “哈,李政屿,你全身上下,也只有腿能见人了。”顾玄攥着他的脚踝,不让他躲,目光裸的侵略十足,眼神所到之处像是要直接将他刮掉一层皮下来。 这样的称赞让李政屿难堪极了,他脸颊流淌着绯红的颜色,他眼镜还挂在自己鼻梁上,他避开顾玄的视线,偏头垂眼看着旁边,感觉自己的腿被他折叠到了膝弯。 顾玄半跪在床上,手上摩梭着他脚踝的顺滑丝袜,他像是已经将猎物咬死的猎人,半点不着急,现在开始慢条斯理地享受猎物了。 李政屿察觉到他的动作,睫毛微微掀开,惊讶地抬眼,对上他红唇微微勾起的顽劣弧度,眼底泛起了水光,丝袜增加了摩擦力,显得全身都好似燃起来了一般,手指用力抓紧了床单。 “顾玄......”李政屿无意识叫出了他的名字,温润的眉眼露出一丝诧异又惊悚的表情,不懂还能这么玩的。 顾玄视线从他腿上移开,对上他水光淋淋的狐狸眼,眼镜之下的禁欲和温润逐渐变成了紧张和害羞,甚至还有他自己都未发现的期待。 他捕捉到那一丝期待时,松开原本紧紧压着他小腿的手,爬上去,附在他上方,将他完全笼罩在自己怀里。 小时候的顾玄曾经羡慕过,李政屿为什么能长得那么高,但是现在他曾经羡慕的身高被他完全覆盖了,甚至他比哥哥还要高了,哥哥在他怀里,成了他的人了。 想到这,顾玄便觉得原本翻涌在胸腹的火热,越发灼人了,烫得他心神俱荡。他低下头亲了亲李政屿的唇,唇角扬起,碾着他的唇咬:“哥哥......” 听到这个称呼,李政屿原本就有些支离破碎的理智,瞬间变成了玻璃碴,完全扫都扫不起来了。他无知无觉地抓住他的手臂,主动和他亲在一起,眼尾发红,含糊唤着:“顾玄,小玄......弟弟......” “哥哥,不着急......”顾玄见他动情了几分,心情美妙地松开他的唇,舔着唇,对上他湿润的眸子,身上都沁润着一股熟透的、任君采撷的气息。 李政屿大概知道顾玄是真的喜欢他的腿了,明明呼吸都带上了滚烫的气息,但是还是不做别的,只想玩腿,想寻到好玩具的小孩,玩心未褪。 他咬住了唇,将脸埋进了旁边的枕头里面,又在默默进行着内心忏悔,因为他刚刚的主动和纠缠,他的眼镜已经摘了,颧骨泛着仿佛桃花般颜色的红,眼底闪烁着隐忍的眸光。 . 李政屿微微仰着头,恍若即将濒临死亡的仙雀,脖子上、额角上、锁骨上都浮动着薄汗,让原本就莹润浮白的肌肤显得越发淋漓水光般的漂亮。 他长腿上的丝袜只剩了左脚脚踝上还松松垮垮地掉着袜子,右腿上的肌肤则像是被人剐蹭出了红痕。因为他肌肤白,所以格外鲜艳,最为突兀的是他原本透白的小腿膝弯,像是被人磨破了一般,鲜红若血。 他两腿战栗着,像是不堪重负的柱子,此刻微微弯着,整个人贴在落地窗前,手下紧紧攥着米色的窗帘,身后贴着的人在他耳边不断重复着两个称呼:“哥哥,李政屿哥哥......爽不爽。” “爸爸,李爸爸呀......” 李政屿因为这个称呼表情瞬间扭曲起来,甚至挣扎起来,但是此刻因为各方面的原因手脚软绵,所以这些反抗很快就被强势镇压了。 “看来爸爸很喜欢啊,爸爸的身体越来越舒服了呀......”顾玄脸上也都是汗,贴在李政屿旁边,含住他的耳垂,声音含着戏谑的笑。这种因为称呼带来的禁欲背德之感,让李政屿紧张害怕,却正好便宜了顾玄。 “闭嘴......住口......顾玄!”李政屿眼尾被逼出了泪光,紧紧抓紧了窗帘,力道之大似乎下一秒就要将窗帘扯下来,但是质量优越的窗帘,并没有这么容易被扯下来。 顾玄这人一身反骨,他越是不让他喊,他偏要喊。他不敬鬼神,不惧父母,只要此刻怀里的人为他变色,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个人。 . 床单上还是干净清爽的,因为顾玄不喜欢在床上,所以一个晚上,房间里都走着来了一个遍,只有床上是最干净的。 李政屿有些脱力的倒在床上,顾玄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夹着他的腿,亲密地挨着他,牙齿咬着他的耳垂不肯松开。 李政屿耳边传来都是顾玄亲吻他耳垂的水声,久久平复不下来的心潮,因为那暧昧的水声越发荡漾了,激情褪去。 李政屿心情又沉重起来了,微微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玄视线落在他那像是和尚破了色戒,潜心忏悔的样子,便觉得不爽。 他舔了舔他的耳垂,掐着他的脸,将人转过来,勾着他的唇齿交缠,半晌,顾玄舔了舔他嘴角淌出来的津液,唇角带着一丝笑:“哥哥,在念《道德经》吗?” 李政屿听见他说话,微微睁开眼睛,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他看见了一张宛若浓墨重彩油画的脸。凤眼微微上挑,勾着因为得偿所愿的餍足,泛红的唇瓣,高挺的鼻梁,远山般的黛色眉毛,汗意湿润的脸上,昳丽浓稠的漂亮。 他原本就跳跃得有些夸张的心跳,此刻像是雷声一般震耳,让他默念一百遍的清心咒化作了虚无,只消一眼,他那些自欺欺人的想法,便谁都骗不了了。 他怎么会不爱顾玄呢,顾玄就算全身都是坏的,在他眼里也全是优点。 李政屿没有回答顾玄的话,垂下眸子躺回床上,任由身上汗意升腾。 “哥哥。”顾玄亲着他有些咸湿的耳后,此刻他像是一个在自己地盘上标记的野狗,他一点也不在乎李政屿身上的汗。 他想像狗一样在李政屿身上标记,让他身上都染上自己的气息。 他蠢蠢欲动又跃跃欲试,但是怕李政屿崩溃,便压下了那股冲动,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在李政屿身上标记上他的印记。 他一边叫着李政屿哥哥,一边和他做着亲兄弟永远不会做的事情。但是顾玄觉得这比亲兄弟更加亲密啊,李政屿是他的人,是比哥哥还要亲的人。 李政屿后颈被咬得发麻,但是他一直不曾反抗,只是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打下一层层烙印,像是无知无觉一般。 他在享受这场荒唐的偷欢。 顾玄黏在他身上,终于不满了他的无动于衷,将人翻过来对上自己,视线对上李政屿躲避的眼神。顾玄按住他的脑袋,不许他躲,漆黑的眼瞳直勾勾看着他,抬头咬了咬他的唇,问道:“哥哥,不开心吗?” 李政屿眼底似有泪光浮动,但是下一秒又消失了,他唇角勾了勾,眉目之间的温润淡定回到了他身上,他反问他:“你觉得我会开心吗?” 顾玄见他明明是带着笑的,但是他却从他眼底看见了那股化不开绝望,像是密密麻麻的蛛网,将顾玄套牢在中央,将他原本有些愉快的心情闹得没有了。 顾玄眉眼间阴沉下去,那缱绻般的黏糊劲儿消失不见了,直接将人拉了起来,抓着他的手腕,将人带到了床下,僵硬的地板,冷得两人都是一颤。 “哥哥不开心,那就是我弟弟做得不够好了,我一定会让哥哥开心的。”顾玄不由分说的又从后面拥抱了他。 李政屿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多了,他望着浅色的大理石地板,膝盖硌得生疼,他手臂被顾玄抱在怀里,他微微仰着头,声音嘶哑:“最后一次,顾玄,明天我们还要上班。” 顾玄是连着李政屿手臂和腰一把抱住的,因为“我们”两个字顿了一下,下一秒便不管不顾了。 . 顾玄看着两人都泛青带紫的膝盖,确实有些疼的,不由皱了皱眉:“啧......” 李政屿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原本是沉浸在余韵中,没有察觉到膝盖的问题的,只是他注意着顾玄,便顺着他的视线发现了两人膝盖上的不对劲。 他见状直接坐了起来,撑起泛酸的身体,腿软,但是他走的时候身板挺直,去拿了药膏来,默默抓着顾玄的膝盖,给他涂好药,又把自己的膝盖和其他地方涂好药。 顾玄原本还想问他的话,突然像是熄火了,哑在喉咙里了。 李政屿放下药膏,躺回床上,主动伸手抱住顾玄的胳膊,埋在他怀里,视线垂着道:“睡觉吧,小玄。” 顾玄顿了很久,李政屿都快睡着了,他才伸 98. 第九十八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上班…… 顾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先听见得不是闹钟的声音,而是原本架在李政屿身上的腿被他小心拿了下来,李政屿比闹钟更准,是十几年养成的习惯。 他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起床了,紧接着从浴室传来了洗漱的水声,顾玄视线落在那人模糊的背影上,只觉得脑袋都是昏涨的,摸着床头的手机,一看才七点多。 顾玄眯了眯眼睛,因为太困显得眼皮很重,他昏昏欲睡的躺在床上,没多久手机的闹钟响了,他按了按自己的手机,结果发现没反应,他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他根本就没有设置闹钟,是李政屿手机闹钟响了。 他随即睁开眸子,看了一眼放在床边的手机,他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关掉的时候,一道黑影出现在床头,将那吵得人耳膜震动的声音关掉了。 顾玄垂着眼睛,昏昏欲睡了,他昨晚上和李政屿闹得挺晚的,现在这么早醒来,是完全没睡够的,他心中滑过一丝震惊,不懂李政屿怎么精神这么好,明明更累的是他才是。 李政屿站在床边,看着赖在床上的顾玄,他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紧紧抱着床上的被子,眉头拧在一起,他出声说道:“小玄,再不起床,去公司要迟到了。” 顾玄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似的,一边一个在骂他懒,不守信用,另外一个给他画着饼,说他不是不守信用,只是今天有点累,明天他一定会上班的...... “原来顾玄也会说话不算啊......”李政屿似乎感叹的说了一句,语气中全是浓浓的伤心一般。 顾玄听见他说的话,凭着坚强的身体意志,坐了起来,眼睛都没睁开,直接沙哑着声音说道:“谁说话不算话了!?我马上起床......” 他吼完之后,下一秒便又倒回了床上。 李政屿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浅浅小小的,但是在安静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明显。 顾玄打起精神坐起来,头上的头发乱糟糟的,好似鸡窝一般,他眯着眼看向李政屿。 只见李政屿的已经洗完脸了,眯着眼笑看着他,原本应该也凌乱的头发,被他用发胶还是水的,往后梳得熨熨帖帖,又不是贴头皮的熨帖,而是蓬松的,几缕特立独行的头发乱在头顶。 眼镜一戴,禁欲性感又迷人。 顾玄脑袋还没这么清醒,就被李政屿的颜值暴击了,手比脑子快,直接伸手抓过他的手臂,也不管自己没有刷牙,凑过去就去亲他。 李政屿呆了一下,然后被他含住唇,下意识的张开嘴,让他舌头进来,然后被勾着舌尖亲了一会,顾玄停下来看他,双眼清明,漆黑的眼瞳颜色似乎更加深了一些。 “起来啦。”李政屿每次这种时候和他对视,显得十分不自然,避开视线之后,从床上站起来,抿了抿唇,低声道。 顾玄抓了抓头发,从李政屿房间走了出去,他的牙刷之类的全在自己房间里,他站在洗漱台前,呆呆地刷着牙,灵魂好像还在床上躺着,没有带出来。 没多久,他听见了敲门声,他漱口了一下,才说道:“进来。” 便看见还穿着睡衣的李政屿抱着一件还没拆开包装的西装外套,从外面走进来,将衣服放在他床上,温和的说道:“公司要求男士穿着正装,所以昨天给你买了一套,你等等换上吧。” “哦。”顾玄捧起冷水洗脸,那像是结了冰的水,凉得让人清醒了。 见他转身离开,顾玄擦了擦脸,来了一句:“哥哥,今天穿那条红色的丝袜吧。” 李政屿背影微微一顿,他转了过来,望着顾玄冷漠的脸,丝毫看不出说出那种让自己哥哥穿红色吊袜的脸,他克制的说道:“顾玄,公司,不能乱来。” “我不在公司乱来。”顾玄微微弯了弯唇,还没等李政屿松一口气,他便来了一句:“我回家之后,再乱来。” 李政屿呼出的气又停住了,没完全呼出来,他没有再说什么,回到自己房间,轻车熟路的穿好了丝袜,然后在楼下看见了穿戴整齐的顾玄。 他站在楼梯口怔了一下,李政屿是第一次见顾玄穿得这么正式笔挺,西装有着成年人的成熟和严肃,将顾玄原本的阴柔之感压下去点,但是唇红齿白,还是十分漂亮。 李政屿唇角的笑意越发深了,顾玄觉得领带有些紧,正满脸烦躁的扯着领带,见李政屿下来了,也没个好脸色,直到李政屿停在他面前,伸手给他整理领带。 顾玄便松开手,专注望着他,眉眼间的阴沉褪去,静静看着垂着眼,温柔给他系领带的男人,他捕捉到李政屿唇角那愉悦的笑,衬得整张脸越发温润了。 “这个不用系这么紧的,会不舒服,到了公司之后,好好学习,不懂的就问......”李政屿将他的衣服整理,然后拍了拍顾玄的肩膀,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顾玄只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撇了撇嘴:“我去公司先睡一觉再说。” 李政屿失笑摇头,只是和他一起出去了,司机老王已经等候多时了,载着两兄弟先去吃了一个早餐,然后才去公司,没有习惯早起的顾玄完全没有胃口,随便挑着吃了几根,之后就看着李政屿吃着十二块钱一碗的牛肉面,一边和老王说着笑。 顾玄静静看着毫无架子李政屿,他好像一直是这样的,不论是什么身份的人说话,都是一贯的温和有礼,不会让人觉得唐突又虚伪。 “哎呦,上次您给我女儿买的那个芭比娃娃,她可喜欢了,吵着要当面谢您呢,都被我压下去了。”老王笑起来,满脸的褶子,粗糙的脸上显得有些淳朴。 李政屿将嘴里那口面条吃掉了,随后笑着说道:“可以啊,等我那天没那么忙了,带过来玩一玩,也没什么的。” “哈哈哈,我家那小孩非得开心死去......” 顾玄撑着下巴,看着吃面条都慢条斯理吃出矜持感的男人,见他脸上的笑容真诚,便忍不住想到,李政屿他是不是真的想要生小孩啊? 想到这顾玄脸上表情有些沉了,但是旋即他又想到自己梦里的一些场景,他如果真的喜欢小孩,那结婚之后,怎么不生呢,他可是动都没动音素一下。 梦中新婚夜那天,他看见的场景是,“顾玄”在楼下喝酒,李政屿在楼上喝酒,新娘早就因为不胜酒力睡着了。 “走了,小玄,发什么呆呢。”李政屿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打算,站起来跟在两人身后走了出去。 到公司的时候,才将近八点半,公司的的签到时间是九点,所以现在工位上还没有什么人,少数零星几个也是才烧热水或者吃着早餐。 李政屿到了自己办公室,办公室干净宽敞,有书桌也有沙发,以及百叶窗是打开的,能看见外面的情况,里面也能看见外面的场景。 顾玄看见李政屿书桌上居然还有一个金色的招财猫,这和他全身不染尘埃的气息不像啊。 李政屿给顾玄倒了一杯咖啡,递给顾玄,顾玄伸手接过,然后看向李政屿,李政屿低头看着他笑了一下,道:“我等等叫秘书来给你安排工作,你跟着他一起学习就好了。” 李政屿有两个秘书,一男一女,女生是最受倚重的,男生是给她打下手的,他就打算让男秘书来带顾玄。 男生叫林洮,女生叫彭雅素。 都是能力极强的人。 顾玄不知可否的垂了垂眼,他横竖没真的想工作,只是哄着李政屿给他弄而已,他视线落在他黑色袜子上,显得脚踝伶仃,小腿纤细,他伸手—— 李政屿只要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要什么,弯腰直接挡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去碰自己的袜子。 “小玄。”李政屿颇为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顾玄无所谓似的说道:“我就看一眼。” “不行。”李政屿拒绝。 “哦。”顾玄便不说话了,靠在沙发上,表情有些冰冷,阴沉沉的眉眼像是谁欠了八百万似的。 李政屿留下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制冷气,自己回到书桌前翻看文件,推了推眼镜,没有理会顾玄的视线,只当没这个人。 顾玄就这么静静看着李政屿,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认真的李政屿已经不能用帅来形容了,他像是全身渡上了层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辉,让人不忍心去打扰他。 他微微蹙了蹙眉,因为他昨天发现李政屿头发上居然有一根白发,还有他笑起来眼角小小的细纹,不明显,但是是真的存在,李政屿还没三十,如果不是太劳累,不该早生华发。 顾玄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里,他昨天反复舔吻了他的眼尾,似想把那岁月留下的痕迹抚平,但最后的结果只是李政屿的眼尾溢出的眼泪,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不能想,一想顾玄便觉得不对劲,他居然在心疼李政屿。 没多久,便有两个人推门进来了,一男一女,都是俊男美女,顾玄被林洮带了出来,然后给他安排了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大概是李政屿办公室的五分之一吧,只有一个书桌,很像是一个小小的厕所。 林洮对他很客气,叫他小顾总,给他拿来一堆文件,什么策划,什么广告,什么营销...... 五花八门的文件,顾玄只看了一个标题,便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林洮也不敢叫他,但是当中午李政屿问他的时候,他也不敢隐瞒,只是小顾总说睡了一个上午。 99. 第九十九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下班…… 所以在顾玄午休的时候被李政屿叫到了办公室,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整个公司的人都已经知道了顾家小太子来了。 因为李政屿对外宣称的都是代理人,只是顾玄的代理人而已,所以都知道顾玄才是真的老板,只是这个老板在公司睡了一上午的事情,也很快就传遍了。 李政屿将顾玄叫到办公室起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给他订的饭放在桌前,温声道:“早上看你也没有吃什么,先来吃饭吧,饿了吗?” 顾玄确实饿了,睡了一觉之后,他也觉得全身都舒坦了,所以坐在李政屿旁边大快朵颐起来,李政屿吃的是公司餐厅的饭,给顾玄订的却是外面饭店的。 顾玄一开始还没察觉,直到看见李政屿吃的饭菜不管是成色还是味道,都没有他的好时,才发觉他应该被李政屿特殊对待了。 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不是那种吃不得苦的人,他和朋友石壁攀岩,野外露营,有时候甚至连熟肉都吃不上,所以此刻他觉得有些食不下咽了。 李政屿扫过他的脸,狐狸眼微微眯起笑:“怎么了,顾玄,不合胃口,吃不下吗?” 顾玄囫囵吞了嘴里饭,垂眼说道:“你明天不用再特殊订饭了,我去食堂吃。” “食堂都是大锅饭,小顾总能吃得下。”李政屿嘴角带着笑,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你、我都能饥不择食的吃下,还有什么吃不下的?”顾玄咬住一个嘎嘣脆的排骨,对着他咧嘴笑了一下,眼神闪烁着恶劣的光。 “......真是委屈你了。”李政屿嘴角抽动着,眼神静默。 “下午你打算继续睡过去?”李政屿将他的垃圾整理好,眼神看向他,表情正色。 顾玄眼神闪躲了一瞬,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被告状了,随后只是抿唇,反问道:“林洮给了五花八门的文件,我不懂到底想让我看什么,或者想让我学习什么东西?我就算看了,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和含义,这样的学习真的有效果?” 李政屿闻言陷入了沉思,然后问他,征求他的意愿:“那你想学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学。”顾玄坦白说,如果不是因为答应了李政屿,他真的不想来的,随后他又说道:“但是现在来都来了,你说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吧。” 他是真的对这些不感兴趣。 李政屿有些头疼,顾玄因为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一行,所以很多在李政屿也许觉得再正常不过的数据或者行为,但是在顾玄这边,要解释很久,为什么这么做,这个数据怎么来的。 “我让林洮将他手上的事情给你做一做,你不会的直接问他。”李政屿转动的手腕上的佛珠,表情有些凝重,像是在思考他的未来何去何从。 其实李政屿真的不是想将顾玄拘着在公司,他只是想顾玄能够上进一点。到底是顾玄的公司,他多了解并没有坏处,哪天他出什么意外了,公司给别人管,也不会被人愚弄。 顾玄没什么意见,然后下午的时候,他使唤着告状的林洮给他买东西,跑了好几趟。见他大汗淋漓,疲惫不堪的模样,才不折腾他了。 林洮手上的工作都比较杂乱,是一个承上启下又比较全能的职位,各部门各司其职,而给顾玄的工作,让他主持会议,原本林洮是担心顾玄弄砸的,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另外一位秘书彭雅素直接拍案,让顾玄来。 顾玄临危受命,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熟悉一下流程,然后这是一个关于长阳集团也就是顾家的主公司一项化妆品产品投入市场的会议,其实已经开了两次了,今天是最后一次会议。 会议是晚上六点开始的,因为特殊时期,所有人都在加班,但是有加班费的。 所以所有人看见了这个小顾总,穿着黑色西装,打着红色领带,长得比明星还漂亮精致的脸,将ppt打开,唇红齿白、口齿伶俐地介绍着这个秋冬系列的新产品。 李政屿坐在最中间的位置,正好正对着顾玄,见他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逻辑语言严谨,神情认真的模样,便撑着下巴笑着看着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眼眸弯弯的样子,让人不注意都难。 顾玄原本半点也不紧张的,虽然下面坐着黑压压的人,但是他谁也不在乎,但是李政屿看他的眼神太炙热了...... 还有他笑得那么开心干嘛?像孔雀开屏一样。 顾玄视线在他脸上一闪而过,没敢过多地停留。 他把该说的说完之后,就cue了策划部的人,让他们来说,他坐在旁边,原本他应该还有一项任务,会议记录的,但是他不爱干,就扔给林洮了。 顾玄刚一坐下,便抬眼朝着李政屿看去,正巧李政屿也还在看着他,见他看过来,双眼似月牙般,对着他竖了大拇指。 顾玄觉得别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登时觉得很不好意思起来,臊得慌,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李政屿总是把他当小孩子哄,真的很烦呐。 他一边觉得很烦,但是唇角勾起的幅度,却没有垂下去。 然后开会的同事们也算是发现了,他们李总今天心情很不错,虽然平时也不会板着脸骂人,但是他会温柔地驳回你的方案,很多人也许因为李总的表情太过于温柔不当一回事,但是下一次开会就在公司见不到这个态度懒散的人了。 所以公司所有人就算李政屿的声音再温柔,他们也不敢放肆。 顾玄和他们一起开会到九点,他以为终于可以回家了,但是李政屿就像是椅子上有胶水一般,一动不动,然后眼都不抬地说道:“小玄,你先回去,我处理完这些......” 顾玄眉眼都沉下来,见外面已经没有了任何光亮,所有人都已经打卡下班了,便放肆起来,朝着他走过去,在他抬眼看他的时候,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手中的笔夺了过去。 “小玄?”李政屿抬头看向他,他双眼明明早已经酸涨泛红了,眉眼间是压不下的疲惫,都已经连轴工作12个多小时了,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累呢。 只是李政屿都习惯了,他从前年纪那么小,要顾及学业和公司,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个用,导致现在已经改不过来了,就算回到家里,也会给自己安排一箩筐工作加班。 顾玄眼神暗哑又复杂,如果不曾来到这里,不曾和李政屿和解,他不会知道李政屿工作起来是这么不要命,那他年纪轻轻死掉,也不是不可能。 “你都不回去,我回去做什么?”顾玄松开按住他的手腕,手上把玩着手上那一支笔,坐在他桌前,垂着眼说道。 李政屿微微一怔,看向他,他知道顾玄的意思应该是想要回去上他的。但是这句话表达的意思太亲近了,让他有些代入他的关心而心动。 顾玄视线看向他呆呆看着自己的眸子上,停下手上转动的笔,低头抬起他的下巴,亲了上去。 李政屿抬手就要推开他,那掐着他下巴的手劲微微用力,察觉到他的动作,直接用力咬在了李政屿嘴上。 李政屿因为唇上传来的疼痛,微微收了劲儿,余光瞥见外面已经关灯没人了,这才松了推开他的力气。顾玄则是在感觉到他不反抗之后,松开咬住他的牙齿,舔了舔被咬出印记的外唇。 顾玄撬开他的唇齿,嘬吻着将他强势拉起来,手臂一抬,直接将他抱在了书桌上,书桌上还放着文件,被他挤到了旁边,保温杯倒在桌上打转。 “你,别......”李政屿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被困在了桌子和他身体之间,他伸手推开他的肩膀。 顾玄不理会,只是继续低下头去亲他,他发现李政屿很喜欢他的亲吻,喜欢他们唇舌交缠的亲密,他会很投入和他接吻,而忘记两人之间的矛盾和纠结。 李政屿重新被他吻住,眉头深深皱起,手臂撑住了后面的桌子,舌尖被顾玄直接吸了出来,他手忙脚乱地应付着顾玄的亲吻,脚离开了地面,贴在顾玄侧腰处。 顾玄抱着他的膝弯,他亲得凶,但却分神观察着李政屿的表情和反应,发觉他沉浸在这项亲密活动下,便抬手从脚踝,手指探入,卷起了他的裤脚,手指摸到了顺滑的丝袜,细细摩梭着起来。 顾玄低头看下去,只见那暗红的丝袜裹着他白皙的小腿,他将他袜夹取掉,掌心揉搓着他的小腿肌肉,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细细密密的钻入他裤脚。 “李政屿,回不回去?”顾玄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松开两人已经拉丝的唇,眼神漆黑危险,唇瓣殷红湿润。 李政屿没有被亲了之后,理智一点点回归,下意思缩腿,然后想要离开书桌,但是被顾玄直接拦住了,半点不让他动弹,顾玄继续问了一句:“回去吗?” 李政屿眼神慌乱,推着他的肩膀,下意识回答:“不,你先回去,我忙完......” “好,我懂了。”顾玄说了这句,直接去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李政屿眼神瞬间变得惊骇起来,眼镜似乎都因为他的行为戴不稳了,伸腿抵住他的腰,不让他靠近,但是下一秒腿就失衡了,被顾玄按在自己腰上。 顾玄撑在李政屿两边,低头看向脸颊泛红,狐狸眼无辜又水润,他唇被亲得有些红了,低声说着:“小玄,这是在公司,你说不乱来的。” “但是大家都下班了,你把公司当家,就别怕我乱来,乖,抬起头来,亲亲我。”顾玄没动,只是这般低头看着他,办公室的灯太亮了,能看清楚李政屿每一丝表情,还有顾玄脸上强势的表情,不容拒绝的气势。 顾玄总是能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下拿捏李政屿,倒不是因为他天赋过人,而是李政屿太放不开了,他想满足顾玄,但是又碍于内心的纠结,所以常常需要顾玄半强迫半温柔地哄他。 就好比此刻,李政屿闻言只是害羞的往后退,不肯亲他。 “哥哥,乖一点儿,我就只亲亲你。”顾玄又说着。 李政屿抬眼看他,最终哆嗦着抱住他的肩膀,递上自己的唇。 顾玄笑了,这话就和男人说的,蹭蹭不进去是一样的。 100. 第一百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回家了…… 到最后也没在公司做成,倒不是顾玄不想,而是哄着李政屿也没有用,他在公司格外敏感,没让顾玄骗过去,顾玄也不能真的强迫别人,只能作罢了。 “回去吗?”顾玄的西装都在和李政屿的掰扯中显得皱巴巴了,红色领带已经散了,两颗扣子被崩开,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肉和锁骨。 李政屿双眼微红,恍若被雨打后的海棠花,瑟瑟发抖积攒着楚楚可怜的眸光,他并不是柔弱挂的男人,只是被顾玄常逼得不得不妥协认输。 “不加班了,回家、回家。”李政屿坐在他日常办公的桌子上,直勾勾看着顾玄,生怕他再做出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顾玄松开攥着他的手腕,眼底沉沉透着暗光,像是风雨欲来的天气,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侧头,亲在李政屿脸上。 李政呆呆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一瞬,之前他感觉到那种压迫感消失了。 李政屿双脚落地,有种从悬崖边回到地面的感觉,虽然什么都没干,但他还是觉得脚步都是虚浮的,他发现顾玄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危险了,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顾玄望着他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见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直接出言打破了他的幻想,声音低哑磁性:“李政屿,你不会再想回去加班吧?” 李政屿身形一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未消散,他确实是打算将电脑带回去加班的。 “你如果觉得我会给你加班的时间,那你就带着回去吧。”顾玄双手叉着,施施然站在门口,静静看着他,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给他时间忙别的。 李政屿打消了念头,他转身望进一双阴沉漆黑的眼底,身后是全黑的公司,他身后像是一片暗无天日的黑暗,但是顾玄身上却像是自带着光芒,他在等着他下班。 这个想法一起,李政屿心脏下意识都跟着颤了颤,随后勾起一抹温润无害的笑,说了一声走吧,想直接从顾玄身边走过去,但是下一秒,被人搂住了肩膀。 这是很亲密的姿势了,但是严格上来追究,其实并没有超越正常兄弟范围,因为关系好的男生勾肩搭背,其实不是什么很值得惊讶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放在顾玄和李政屿身上就显得格外别扭和异常,两人脊背都是僵直的。 顾玄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直接伸手就搂住了李政屿,也许是他殚精竭虑地工作,将自己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公司和他身上,他可怜可怜他而已。 李政屿原本是觉得很不自然的,但是这样被人揽着,会有一种被人保护着的错觉,会让人不自觉地放松自己的身心,去依赖那个给予他片刻温暖的人。 两人破天荒的没人说话互怼了,进了电梯之后,直接到了停车场,老王已经在车内等候多时了。 老王见兄弟俩这么好,眼角眉梢都透出一股欢喜来,他是在顾家爸爸还没死之前,就给他们家开车了,所以可以说是看着这两位长大的人,之前水火不容的姿态,他也十分揪心,现在见关系破冰,也跟着开心。 但是很快老王的笑容便逐渐僵住了,他坐在驾驶座上,后面的隔板是能升起来的,李政屿之前是从来没用过这个功能,今天一上车便被升起来了。 老王他看见了,小少爷将大少爷一把抱在腿上,大少爷脸上带着惊慌,余光好像还看向他了。 老王连忙避开视线,心中激荡起了翻涌的情绪,努力平复之后,才启动了汽车。 顾玄抱住李政屿的腰,低头去亲他,李政屿原本咬着牙关,挣扎着从他腿上下去,他摇着头,避开他的亲吻:“小玄,你放我下去,王叔还在前面。” 李政屿声音很小,表情慌乱又心虚。 顾玄没亲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直接说道:“你再挣扎,我就把隔板打开,让他欣赏我们李总的吻技。” 李政屿越是不愿意将两人关系公开,顾玄便越想让别人都知道,然后没人再来和他抢李政屿,李政屿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他的,他给自己画的界限太高了,几乎随便做点什么都会让他内心崩溃,但是表面上却依旧温润。 李政屿登时不挣扎了,手仅仅捏着顾玄的肩膀,将原本顺条的西装,捏的皱巴巴的,眼镜下的狐狸眼带着不赞同的神色,没躲了,被含住了唇瓣,没亲几分钟,便忍不住的红了眼眶,眼底的抗拒消散了。 知道李政屿喜欢亲吻,顾玄便没有做别的,只是扣着他的腰,将人锁在自己怀里,一点点亲吻他唇舌和齿列,安抚着他一天的紧绷,缓缓揉着他的腰。 他之前就在家里看见了那种腰部和肩颈的按摩椅,想也知道李政屿一整天的坐在办公室,身体不出问题才怪。他按摩手法不错,因为之前他做一些极限运动的时候,经常肌肉拉伤或者出各种问题的,便特意去找老师学了按摩推拿。 李政屿不是怕痒的类型,一边被温柔缱绻地吻着,一边被适度的按摩力度伺候着,早就想不到什么老王,小王了,原本推着他肩膀的手,也改成了勾着他的脖子,那手腕上的佛珠,硌得顾玄的后脖子疼。 也不能形容李政屿软成了水,因为李政屿全身没那么软,但是会主动伸出舌头来舔顾玄的唇舌,鼻息交缠之间,顾玄听见李政屿颇为急促的呼吸,李政屿在他怀里蹭了蹭,是不满足这种程度的接触了。 顾玄手在他后颈为他轻轻捏着僵硬的肌肉,伸手直接拍了拍他的腰,松开和他纠缠的唇,低声说道:“李政屿,不想玩车震,就别摇屁股了。” 这话一出,李政屿脸色直接煞白,又逐渐变成了血色,他羞耻地咬了咬唇,眉眼间的沉稳像是裂开了一条缝隙,他往旁边靠,想要从他腿上下来。 但是顾玄没让,牢牢抱着他,将他脑袋放在自己肩膀上,顺着他的后颈,捏了捏他的脖子。顾玄语气不善带着冰冷的警告,似刚刚的炙热的亲吻没有融化他半分:“给老子好好趴好,上了一天班,你不累,我还累了,别跟我吵架了。” 李政屿第一次被人这么抱着,像是抱小孩子的姿态,神情有些怔然,呆呆地趴在顾玄肩膀上,还能感觉到顾玄适中的力度缓解着他的疲惫和僵硬。 如果顾玄真的累,就不会这么帮他按摩,也不会这么抱着他才是。 李政屿脑袋感觉更乱了,比顾玄和他做的时候更乱,这种温情时刻,他无法再自欺欺人说普通兄弟也会这样了。 顾玄则是没管他这么多,他想到了什么就做,他从前不知道李政屿工作起来这么卖命,就算顾玄不在意顾氏,但李政屿确实是在给顾家卖命,顾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最后受益的还是他。 他也不想找借口,他就是想给李政屿缓解一下疲惫,就是可怜他! 李政屿靠在顾玄肩膀上,顾玄的胸膛是硬的也是热的,趴在他怀里居然觉得安心又舒服...... 李政屿觉得自己可能魔怔了,居然觉得顾玄的怀抱安心,顾玄明明一直是一个需要他操心的小弟弟啊。 如果顾玄知道李政屿心中的想法,只怕是会嗤之以鼻,也只有李政屿这个脑回路不正常的,会认为操得他眼泪口水一起流的男人是不成熟的小弟弟。 两人从公司到家里,一共半个小时的车程,李政屿居然伏在他身上睡着了,车停了之后,半晌两人都没有动。 两人都是顶高的男人,抱在一起其实并不舒服,也许是太累了,李政屿一直没醒来,顾玄忍不住狠狠皱眉,因为他腿被李政屿坐麻了。 他为了他的面子,硬是咬着牙坚持着,司机老王也是坐在驾驶位上冷汗直流,半句话也不敢问,更别说是催促他们下车了,但是听见后面没有动静,他又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惊讶和揣测。 李政屿觉得脖子弯的有些疼,才恍惚地睁开眸子,神情有些停滞了一瞬,车内显得漆黑昏暗,他脖子因为偏着靠在他肩膀上,此刻有些酸。 “你还不下车,想在车里过夜吗?”顾玄声音有些冷,将李政屿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连忙从顾玄腿上爬了下来。 随后就看见顾玄径直开门出去,然后居然打了一个踉跄,双腿战栗,但是顾玄脊背挺得笔直,朝着电梯直直走过去,脚步很不自然。 李政屿睡得脑袋发懵,看见他这副样子,想明白什么,耳朵微微泛起热意,他撇开视线,打开隔板,对着老王微微一笑,没事人一般,道:“您回去吧,麻烦了。” 老王擦了擦额间的汗,连声说道:“不用谢,不用......” 李政屿没有理会他的反常,直接朝着顾玄的方向追了上去,果然见顾玄还没上去,而是站在电梯前等他,脸色阴沉地按着开门键。 “我还以为你要和老王彻夜长谈关于自己和弟弟偷情的心理路程呢。”顾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李政屿只当是没听见。 “老王是顾叔叔他们聘用的司机,你别这么没礼貌。”李政屿按了两人客厅的楼层,低声说道。 顾玄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没有接话。 睡了一觉的李政屿只觉得自己精神状态很好,腰不酸腿不疼了,倒是顾玄双脚还是麻木的,站着都是没有知觉的,到了客厅之后,也是直挺挺地走路,姿势怪异。 李政屿蹲在他身前,将他脚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揉捏着,垂着眸子,声音沁润着温和:“下次腿麻了,就别抱我了,也不嫌难受......” 顾玄望着他的脸,想也不想说道:“我不嫌。” 李政屿手指猝然一顿,唇轻轻抿着,视线并不和他对视,道:“那我心疼你。” 顾玄便不说话了,往沙发上一趟,大爷似的将脚伸在李政屿腿上,之前他在车里给他按摩这么久,他心疼心疼他也是正常的。 顾玄唇角微微翘起,第一次两人之间的气氛这么和谐。 101. 第一百零一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打…… 今天一天对于顾玄来说,工作强度算是比较大的,毕竟他之前从没有这么规矩的上班来着,特别是下午的时候准备会议,了解了不少东西,坐了一天只感觉骨头都是酥的。 所以他只抓着李政屿做了一次,就抱着他睡觉了。 李政屿看他之前在公司迫不及待的样子,还以为今天会是个不眠夜来着,没想到最后这么轻易就过去了,被顾玄抱着腰,身边他传来逐渐平缓的呼吸。 顾玄抵在他肩头,昏昏欲睡起来。 原本粘腻又暧昧的气氛缓缓变得平静,李政屿有些不适应的动了动腰,顾玄的手臂恍若钢铁般框在他腰上,顾及今天顾玄可能真的累了,李政屿没有再乱动了。 他静静睁眼看着天花板,又来了,那种似被温水浸泡过的酥麻感,让他又产生了想要懈怠放松的冲动,只想埋进顾玄怀里睡过去。 李政屿寻思着自己是不是病了,所以觉得太疲惫了,几次有想要放松的想法。 也许是睡意会传染,李政屿听着顾玄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渐渐也觉得困了。他原本僵硬的身体也放松下来,低头确定顾玄睡着了之后,才悄悄靠近了他。 手臂也抬起,搭在他腰上,动作轻轻地像是做贼似的,靠近他怀里,脸埋进他颈窝。 顾玄模糊间似感觉到他的靠近,嘟囔了一声,把原本做贼心虚的李政屿吓得脸色大变。 但是顾玄并没有清醒过来,只是抱住李政屿的肩膀捏了捏,随后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额头。 李政屿睁大了眸子,感觉到他粗粝的胡茬刮得他额头的肌肤生疼,他一动不动,直到感觉顾玄又没了动静。 他才发觉他刚刚的动作有多主动和暧昧,但那是刚刚他唯一想做的事情。 他垂下眸子,手抓着手腕上的佛珠,表情逐渐凝重又放松了下来。 . 顾玄第一天早上,天还没亮便醒来了,一觉好眠,是从未有过的好,没有半夜惊醒,没有梦见血肉模糊的车祸场景,他腰上似盘着一只手臂。 顾玄微微低头,拉开一些距离,就看见一张睡得脸色酡红的脸,他表情一变,开始反思起来,他昨晚上睡觉的时候,抱李政屿抱得这么紧? 睡着的李政屿没有戴眼镜,长又翘的睫毛小扇子似的阖着,此刻没有久经社会的筑起的微笑城墙,不再显得那么虚伪和温润,而更多的是可爱和恬静。 虽然两个形容词来形容一个快三十岁的中年男人不是很合适。 可是真的很可爱。 顾玄盯着他看了一会,许是早晨心跳声格外明显,他感觉自己心跳声和擂鼓似的,他喉结滚动了一瞬,抬臂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估算了一下时间。 他将还在睡梦中的李政屿翻了一个面,拽下他柔软的睡裤...... 李政屿在晃荡中醒来,根本顾及不了别的,下意识一把捂住了自己唇,在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卧室的时候,才松开手,微微蹙眉,转头对上一双清明漆黑的眼。 他声音有些颤:“小玄,要上班了,你......你......” 顾玄额间青筋微微凸起,低头在他耳边亲了亲,说道:“再给我五分钟。” 李政屿便拧着他的手腕不说话了,齿紧紧咬着自己的唇。 . 并没有迟到,李政屿比自己起床的时间,只晚了三分钟,两人到公司的时候依旧是寥寥几个人,其他人都还没到,李政屿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全身都不是很舒服。 顾玄坐在沙发上玩了会手机,视线落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上,虽然弧度很小,他还是注意到了,顾玄抿了抿唇,半晌,还是说道:“你没事吧?” 李政屿眉头展开,原本在写字的手停下,看向他,温润的脸上出现怔愣的神情,在看见他沉郁的眉眼的时候,才冲着他无奈一笑:“小玄,我快三十岁了,身体各项机能都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有时候跟不上你们节奏是正常的,没什么事情。” 顾玄这回没有讽刺他,也没有接他的话,虽然李政屿常常说自己老了,但是他一直不当一回事的,但是他和李政屿做尽了最亲密的事情,两人的关系在顾玄心中是发生了质的变化的。 曾经在他心中是害死他父母,被偏心的大哥。 现在更多是他的枕边人,为顾氏殚精竭虑的人才,虽然这个枕边人并不承认这个关系,但是那又怎么样,他还是每天晚上和他睡在一起的。 顾玄连自己都没发现,他生出了丝丝缕缕心疼的情绪。 他没说什么,但是却下意识减少折腾他的次数,但是只要李政屿一加班,那势必顾玄就会直接在办公室乱来。 顾玄来公司两个星期,可以说是彻底整顿了公司的制度,之前那些员工们看着老板加班,就算到了下班时间,也不敢贸然离开,但是现在老板不加班了。 他们也可以喘口气了。 李政屿也察觉到顾玄的举动,觉得啼笑皆非的同时,又觉得颇为暖心,像是被人拿着暖烘烘小太阳温暖着他的小心脏。 只是顾玄从来不会说一些关心的话,只是直接便抓着他的手腕乱来,他一阻止,顾玄就会说:“下班时间,可以乱来了。” 李政屿就只能放下手中的工作,和他回家“乱来”。 还别说因为这些天的正常作息和充足睡眠,李政屿脸色都好了不少,整个人都精神了一些,也不是说之前有多颓废,只是他全身上下像是被人滋润的神采。 . 顾玄被李政屿安排去巡视顾氏下面的酒店了,原本顾家发家就是酒店行业,李政屿接管之后全面发展,对于酒店行业也没有疏忽,在全国各地都开了连锁店,为了让顾玄更加了解这个行业。 李政屿安排林洮带着顾玄去酒店学习和监督一下,顾玄脸色满是不耐烦,但没有拒绝这份工作,因为李政屿说了一句,“小玄你代替我去看看吧,年底了,去慰问一下员工。” 顾玄便没有说话了,已然是入冬的天气了,朔风阵阵,刮在人脸上像是要生生去掉一层皮,路上的人纷纷带着帽子围巾,大半张脸都缩在了衣服里,试图汲取一点温暖。 顾玄坐在车里,开着暖气倒是不觉得太冷,他听着林洮一边开车一边和他普及一些关于酒店的知识。 “我们现在去的酒店,也是我们公司收益最好的酒店,旁边有一个著名古城,是我们市里著名的景点,旁边还有一个滑雪场以及游乐园,我们酒店占据了不错的地点,一般外省来的游客们,都是首选我们酒店的......”林洮低声说着,眼角眉梢带着一丝丝的笑意。 顾玄沉默的坐在后座上,偏头看着旁边的行人,他倏地想到李政屿好像不管是什么天气,多冷或者多热,李政屿都是一身西装,夏天看着觉得热,冬天看着觉得冷。 他是极其注意仪态的,就算冷的手背通红,脸颊煞白,还是能噙着温和的笑,似什么都不在意,置身寒冬,若让人如沐三月的春风。 顾玄讽刺的勾了勾唇,想到,装逼遭雷劈,一把年纪冷死他算了。 林洮见他并没有专注听他说话,便简单介绍一下,就不说了,专心开车。 顾玄耳边安静下来,更加沉浸在自己了思绪中。 他去酒店时候,早就有人在等候了,是这家酒店的管理人,他大腹便便,仪态臃肿,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小顾总,您来了?路上冷不冷,快往里面走,酒店里面开着暖气呢。” 他身后还跟着不少人,都带着笑容,眼神默默打量他。 顾玄不吝啬一个笑脸,走在最前面的中间,被人众星捧月的姿态,这间酒店是不便宜的,住一晚上千块钱,所以受众都是一些颇有资产的。 “咱酒店是提供早餐的,还有免费的温泉......”旁边有女生在甜甜的介绍。 但是很快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顾玄往传出吵闹的地方看过去,三四个人正围着一个穿着黑衣服拿着照相机的男人。 其中一个女生长相精致好看,顾玄眯眼瞧了一下,发现他好像在电视上见过那个红裙子的女生。 顾玄神情变得玩味起来,视线落在酒店管理人黑沉的表情上,他冷下语气吩咐道:“快去解决!不好意思,小顾总......” “诶,黄总刚刚还说顾客至上,怎么能这么草率处理呢,我还是去看看黄总一般都是怎么处理这种突发事件的吧。”顾玄正觉得无聊,抬脚去看热闹了。 那些人见酒店负责人来了,红裙子女生声线尖细,表情狰狞美丽,她怒喝道:“你们酒店保安怎么回事,怎么能放狗仔进来呢!” 这是顾玄才发现,这边似乎还有一个明星,长得还不错,就是年纪看起来有些小,再结合女生那狰狞的表情,不难看出来,狗仔应该拍到了了不得的八卦了。 顾玄视线又放在黑衣服的狗仔身上,他紧紧护着怀里的相机,脸上的黑色墨镜都碎了一半。 红裙子女生坚持要他拿出相机来,但是黑衣服的狗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就是不肯,任由其他人怎么劝都不肯,酒店负责人很是无奈,毕竟他们也不能动手不是。 红裙子女生表情越来越难堪,紧紧盯着那个黑衣服的男人,她见事情僵持不下,而看热闹的人却越来越多,甚至已经有人拿出手机拍了。 她直接一把扫开身边人的阻拦,朝着狗仔冲过去,想也不想的动作,一巴掌抽在那人脸上,随后男人被打蒙了,然后下一秒冲突就发生了。 顾玄站在前面,下意识伸手去保护女生,混乱间,顾玄突然被硬物击中了脑袋,眼前一瞬间恍惚了一下,冒了金星。 周围的人被拉开,顾玄感觉到额头后知后觉的刺痛,有温热的液体滑过,眼前都变得红起来了。 顾玄无比操蛋的想着,这他妈是什么事啊,劝架还能被揍了,什么天选打工人。 102. 第一百零二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佛…… 顾玄被一群人簇拥着到了医院,虽然看着血流不止,满脸血的恐怖模样,但是一检查,连轻微脑震荡都没有。 只是看起来确实恐怖,墨色头发丝里面都带着粘稠的暗红色,而他额头那一圈都是裹着纱布的,右边额头处有小片血迹晕染开来。 看起来很像是那种古早电视剧里,出了车祸,撞了脑袋最后失忆的主角们。 但是好在顾玄并没有失忆,他只是在坐在医院的椅子上玩着手机,那个黄总也就是这次酒店的负责人此刻正满头大汗地在外面询问顾玄的伤势,在确定他没事之后,才敢进病房。 见顾玄还在拿着一个手机玩,连忙说道:“小祖宗啊,你先别玩了,医生说您需要好好休息着。这要是李总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啊。” 顾玄像是百忙之中从手机那头看他一眼,语气讽刺:“你在说什么胡话,李政屿什么时候骂过人,他从不骂人,直接开除。” 黄总更是慌了神,一屁股坐在顾玄旁边,低声道:“小顾总,这事真不关我的事啊.......” 顾玄不耐烦听到他说这些话,直接摆摆手说道:“你回去上班吧,我不会告诉李政屿的,你让我清净一下午吧。” 黄总闻言直接站起来,连声讨好的说道:“好好,您先休息,我就先走了,有任何事情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顾玄只是毫不在意地摆手。 他确实有些累了,两个星期的上班生活已经让他感觉到了痛苦,李政屿给他安排了双休的。 但是呢,李政屿全年无休,没给自己安排休息,每天都会去公司,起初第一个星期的时候,顾玄还是觉得双休很爽的,终于有两天能睡到自然醒了。 但是自然醒之后,就见不到李政屿了,但是李政屿又像是无处不在,他会在冰箱贴上他写的纸条,做好了什么菜或者是煮好了什么汤,每次他就只要热热就好了。 越是这样,他便越觉得食之无味,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那种压榨农民的地主阶级,自己在家享福,被压榨的人在当牛背,累死累活。 奇了怪了,顾玄之前从不会这样,他心安理得享受着李政屿的好,甚至将这当成理所当然的态度。 但其实顾玄从来都不觉得有谁会对谁无缘无故地好,只是曾经他性格太偏执幼稚了,他下意识地忽略了李政屿对他的好,潜意识只记得他造成的不好结果。 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李政屿产生的转变呢...... 等顾玄想清楚这个问题的时候,当时李政屿煮的汤都已经冷在了顾玄碗里,他想起来了,是进icu之后的那个梦,他坚持认为李政屿是喜欢他的。 所以才会和音素形婚,然后在他交了男朋友之后,黯然神伤去了国外,客死他乡。 但是此刻顾玄进行一些反思,李政屿从没有说过他对他有其他方面的心思,他一直都是想让顾玄当一个正常男人的。 而且这些和李政屿产生的关系,都是顾玄单方面强势又霸道的行为所以才促成的结果。 顾玄思绪回笼,一言不发地喝完了自己碗里已经冷透的排骨汤,垂着的眼睫思绪不明。 “小玄!”顾玄靠在沙发上,原本有些阴沉的眉眼,因为李政屿的这一声焦急的声音缓慢回神了,抬起刚刚擦干净的脸,望着从门口疾步走来的人。 李政屿见他头包着白色的纱布,脸蛋又煞白煞白的,瞬间心都揪起来了,又见他呆呆看着自己,像是被人撞出痴傻症了,登时一把抱住顾玄的肩膀。 就是顾玄不“告状”,林洮也是绝对会把顾玄的情况一五一十的报告给李政屿的。 “你说你,你看热闹就看热闹,你往前面凑干嘛,上次给你肚子上的一刀还没长记性呢。你这样我怎么办,我怎么放心让你离开我的视线,顾玄你能不能长大些。”李政屿睫毛颤抖,眼底还似有泪光闪动,语气不善地说道。 顾玄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顿时觉得不满了,他一把拉开李政屿抱着他的手臂,漆黑的眼直勾勾看着他,丝毫不服输的样子,他表情冷漠:“我只记得,我妈跟我说过,要保护好女生。” 李政屿表情瞬间愣住了,顾妈简直就是李政屿的催泪剂,他也想起来了,顾妈不管是少女时期,还是嫁人之后,都是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所以她在教李政屿和顾玄的时候,都会告诉他们,女生这种生物她既坚韧又脆弱,她们在武力上可能天生弱于男生。 所以男生在遇到危险时,要保护好女生。 当然这并不代表女生就需要生活在男生的羽翼之下,只是告诉他和顾玄,在遇到男女冲突或者集体冲突时,尽量先保护好女生,这是一种绅士风度。 李政屿没想到顾玄既然还记得这话,那时候顾玄还很小,才十来岁的样子。 顾玄见他眼镜下的眸子闪烁起了莫名其妙的光,似内疚又像是自豪骄傲,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李政屿抽出自己的手,在顾玄头上拍了拍,道:“那这些前提都是你能保护好自己,不能因为要见义勇为就搭上自己的性命啊,就不能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再保护别人吗?” 顾玄被他这话说得有些表情难堪了,见义勇为什么的,对于他来说简直太羞耻了,他拍开他的手,语气僵冷:“谁见义勇为了?那是相机撞到我头上了,而且你能不能别用说教的语气来教育我,你以为你是谁?” “所以上次那把刀也是故意撞上你的肚子咯,偏不撞别人,怎么就偏爱撞到你身上呢,你顾玄是唐僧肉,什么妖魔鬼怪见了都要现原形?”李政屿声音清润,但是话语里的意思确实是挤兑的,他是真的担心顾玄,不想看见他再受伤了。 顾玄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唇色粉白没有平日的鲜红漂亮了,但是脸上凶意不减:“我乐意去撞,我下次还继续撞,下次直接撞到人家枪口上去,正好,你不是早就不想看见我了吗?死了也不碍你的眼了,你也能和你亲爱的未婚妻双宿双飞了,多好啊,你开心死了吧。” 这话说到后面,顾玄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李政屿静静听着他说完,然后伸手直接捏住他的脸,又怕扯到他的伤口,只能轻轻地揉了一下,决定不和他赌气了,将自己手腕上的佛珠给他看。 “顾玄,你不会死的,你看这个佛珠,是我在光明寺给你求的,为你挡灾的,原本是想给你求平安符的,但是当时我们两个关系水火不容,想也知道你不会带。所以就求了这个挡灾转运的佛珠手链,大师说了,我......” 李政屿话没说完,顾玄直接一手就将那个深紫色颗颗圆润的佛珠手链抢走了,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小玄!”李政屿瞬间呆愣之后,下意识直接弯腰要去捡,顾玄直接一脚将垃圾桶踢到了墙角,然后一手抱住李政屿的腰,将人抱进怀里。 他用力抓着李政屿的手腕,语气阴沉冷漠,但又像是卷着浓浓的火气一般隐忍:“李政屿没想到你还会封建迷信,什么转运不转运,什么挡灾不挡灾,我都不需要!你也没资格为做这些,你别想通过这样来减少心中的愧疚,我不同意。” 顾玄眼眶居然带上了淡淡热意,直接一口咬在李政屿的肩膀上,齿列微微用力,下面一句在他心头萦绕的话,在他嘴边含糊说过:“我不同意你为我死。” 顾玄甚至都不敢想,他回忆起了李政屿死的那天,他也遇见了一次极其惊险的意外,当时那辆大货车在他前面突然改道冲到了他前面,车速不低。 他的车差点直接撞上去,还好眼疾手快,调转方向盘,撞向了旁边的花坛中,后面的车也因为发生得太快反应不及时,撞过他的车尾,造成了二次车祸。 当时顾玄直接当场昏了过去。 他没有将这件事和李政屿联系起来,是因为李政屿的死讯是在隔了五天才传回国内的,当时出事那天国外是晚上,无人发现他的车祸意外,所以直到三日后才从海里捞出李政屿的尸体。 李政屿被咬得疼了,忍不住挣扎了起来,他用手肘怼着顾玄的肩膀,试图挣脱他的怀抱,但是今天顾玄手劲格外大,其实他自从第一次之后,都不会真的强迫他,他会假装很强势,让他心安理得沉溺在他的陷阱里。 但是只要轻轻拒绝一下,那纸糊的陷阱就会被他戳破,从来都不是顾玄将他困起来,只是连他自己也不愿意挣扎而已。 “疼.....顾玄。”李政屿抽着气,一个成年男人的咬合力是不小的。 顾玄一想到李政屿可能是为他挡灾才死的,便瞬间觉得头皮发麻,人都要炸了,就像将自己的放在火上翻炒,焦灼和不知名的怒气还有内疚将他淹没了。 “李政屿......”顾玄松开咬着他肩膀的嘴,吐出的每个字都深沉暗哑,像是从喉头挤出来的三个字,带着浓得要化成实质的情感。 李政屿挣扎瞬间停住了,他惯是会察言观色的,怎么会分辨不出此刻顾玄的不对劲呢,所以他不再挣扎,任由顾玄将脸埋进了他肩窝。 他此刻也不想去捡什么佛珠了,他抬手抱住顾玄的脑袋,颇为温和又小心翼翼的安慰道:“小玄,怎么了这是?好,我不带了,我不配,我再也不带了,你别这样......” 顾玄觉得原本并没多疼的伤口,现在正在发出尖锐的疼痛,瞬间让他头晕目眩了。 103. 第一百零三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顶…… 顾玄激荡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很久,他松开李政屿的瞬间。便被李政屿扒着脸,看他脸上的伤或者说是表情。 他有些难为情,因为他眼眶虽然不红了,刚刚的动作却是在示弱了,而且感觉真的很窝囊,但是顾玄还不能和李政屿坦白那个子虚乌有的梦。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那种感受,只怕他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李政屿也许会觉得他是不是被人撞坏脑袋了,所以神经失常了。 顾玄半个字也没说,被李政屿手劲不小的扯着脸看时,虽然眉眼间浮着一股不耐烦,甚至是森冷的情绪,但他还是没有拒绝李政屿的查看。 “只有这儿受伤了,还有别的地儿吗?”李政屿目露关切,手指想碰不敢碰的样子,他也只有在顾玄受伤的时候,才会忘记他给自己画上的牢笼,放任自己接近和关心顾玄。 顾玄被他异常灼热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了,直接站起来,让原本坐在他腿上的李政屿,也只能站起来,不能再触碰到他的脸。 “死不了,就被相机砸了一下而已,别大惊小怪的。”顾玄又弯腰将自己掉在沙发上的手机捡起来,放进自己口袋里。 李政屿视线又在顾玄脸上巡视了几遍,见他眼神颇为清明,半点看不出受伤的虚弱,便松了一口气,眼神微微弯了弯,像是开玩笑的说道:“刚刚小玄是不是要哭了?” 顾玄闻言,微微撇下唇角,原本坚冰似的表情,像是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隙,但是嘴能道:“你在发什么神经,我哭什么?” 见他如此强撑的模样,李政屿唇角带着一点儿温润又调侃的笑,声音异常温柔:“因为小玄关心哥哥啊,所以悄悄难受了。” 见他满脸不服输,像是又要继续嘴硬。 李政屿直接作势走向那个墙角的垃圾桶,只见那个垃圾桶被顾玄一脚提走撞到墙壁上后直接翻了,那串手链佛珠掉了出来。 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呢。 “那我去将转运手串捡回来......” 顾玄见他直接转身的模样,心缓慢一揪,伸手直接擒住了李政屿的手腕,脱口而出一句话:“不准再戴了!” 李政屿其实是真的想捡回来的,这个手链是当时顾玄因为他的忽视所以高烧不退,一直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去寺里面去求的。 当时是别人告诉他,那个寺庙很灵之类,他又因为顾玄一直不退烧,在医院束手无策的时候,才死马当活马医过去的,也是很神奇,他求得那个佛珠的第二天,顾玄就退烧了。 但是顾玄退烧之后去上学了,而他陷入了高烧,但是他并没有陷入昏迷的状态,发烧了也能继续工作...... 从那之后李政屿莫名就觉得这个佛珠是能够保护顾玄的,再也没离开过他的手腕。 见李政屿似乎还对那个奇怪的手链念念不忘,顾玄有些急了,他直接走到李政屿面前,低头对视上他的眼睛,凤眼微微眯起,带着一丝不悦,恶狠狠地说道:“李政屿,你要我,还是要那个狗屁手链。” 李政屿:...... 他见顾玄表情如此凶狠又认真,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他勾唇笑道:“你和一个手链比什么?” “我和手链比,你还在犹豫呢!”顾玄双眼似迸射出了火花,直接瞪着他,仿佛李政屿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犯人。 “没没没,没犹豫,选你,选小玄。”李政屿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顾玄见他笑得这么开心,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凸,他丝毫不怀疑自己的推断。 李政屿就是在嘲笑他幼稚! 但是!他刚刚说的话好像确实挺幼稚的! 他捧着他的脸,顾玄眼神凶狠,见他眼眸弯弯,泪花都笑出来,他气不过地凶他,凶巴巴地说道:“你别笑了!” “好好好,不笑。”李政屿唇角扬起,眼眸弯弯的样子,半点不笑的信服力都没有。 顾玄见他丝毫不收敛的笑容,终于忍不住低头,也不管什么其他的了,直接吻住了李政屿的唇,没忍住出气似的咬了咬他的唇。 半晌,顾玄眼神幽幽的看着他。 “李政屿,有这么好笑吗?你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 顾玄简直怒火攻心,但是无名火又被李政屿笑没了,他刚刚亲李政屿,他居然都不回应他,只顾着笑了。 “啊?”李政屿终于停住了笑容,也不怪李政屿笑得这么开心,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顾玄这么可爱,对着他撒娇的样子。 并且这件事的缘由,是顾玄关心他,所以才会凶他,他半点不觉得伤心,还十分开心。 因为他好像知道了,顾玄其实并没有这么恨他,他还是关心他的。 得出这个结论李政屿既开心又后知后觉地犹豫纠结。 “头还疼不疼?”李政屿冷静下来,发觉自己的脸居然被顾玄捧在手里,便有些不自然地想把顾玄的手扒拉下来,但是顾玄偏就不动,捧着他的脸,逼着他的视线和自己对视。 “不疼。”顾玄静静地说道。 “那就好。”李政屿眼神闪烁了一瞬,视线落在顾玄头顶上,就是不想去看顾玄那明晃晃似就要盈满溢出的炽热感情。 “我说不疼,你就信了?”顾玄见他这心虚的样子,好像和他对视一眼,就是对于他的极大亵渎,语气又变得冷嘲热讽起来。 李政屿表情一顿,对上他漆黑的眼瞳,心微微颤动,但是语气平静又无奈:“那小玄是在骗哥哥吗?” 今天顾玄格外地矫情,因为他窥见了一个他从前从未思考过的真相,所以他感觉到李政屿在他心中的分量似乎更重了一些。 可偏偏李政屿似乎还想要逃避,这让顾玄觉得心里憋屈得厉害。 “骗你又怎么样?”顾玄反问他。 李政屿眨了眨眼,手抓住顾玄的手腕:“哥哥,带你去看医生?” 顾玄垂眼看了一下,李政屿抓着他手腕的手指,根根修长白皙,涌起一股冲动,在李政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低头亲在他的手指头上。 李政屿原本以为顾玄要亲他的,他都想好要怎么躲开了,他往后躲的同时,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但是顾玄并没有亲他的嘴,轻飘飘的吻落在他手指上。 恍若羽毛一般轻,却带着一抹顾玄的温度。 顾玄只是亲了一下,便又将视线对上了李政屿,面无表情的样子多了几分阴狠又冷淡的情绪。 之前李政屿也许会被他这个样子骗了,和很多不熟悉顾玄的人一样,以为他危险又狠厉。 但其实顾玄是一个心肠很软的好小孩。 “哥哥,我头痛。”顾玄松开捧着他的手,顺着他的手腕,改成了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握的时候,他眼神闪过一丝温柔。 李政屿怔然看着他,这是顾玄发生车祸后,第一次在不是暧昧迷乱的场景,这么正儿八经地叫他哥哥。 顾玄仅仅只是勾了一下唇,那张漂亮的脸,就像是冬去春来一般,似有鲜花在脸上绽放,好看得移不开眼,黑底有似有若无的星星在闪烁。 李政屿听见了自己不规则的心跳,心跳开始因为他的笑容失衡了,明明不是多深的笑意,甚至带着一丝薄凉的感觉。 却让一个原本就喜欢他的人,呼吸都微微停滞了。 顾玄见李政屿表情怪异怔愣,眼底笑意越发明显了,他伸手抓着李政屿的手,感觉到他无意识在紧张回握他。 便觉得顾爸顾妈这辈子做的最伟大的事情,应该就是给他生了一张好脸吧。 李政屿缓了缓呼吸,噙着一抹笑:“小玄,我......” “哥哥,给我呼呼吧。”顾玄突然打断他的话,眼眸认真地看着他。 就像李政屿知道怎么拿捏他一样,顾玄从来不是蠢人。不然不会高中的时候,明明每天睡觉摸鱼,但还是考上了和李政屿一样的名校。 顾玄了解李政屿,只是他之前不愿意将心思花在李政屿身上,觉得他不配。 但是现在他想,其实让李政屿爱上他,也挺有趣的。 对吧? 李政屿双手被牵住了,他看着长大的弟弟,一向将嘴锯了还是要嘴硬的弟弟,在他面前服软的时候,登时眼前一阵眩晕,眩晕过后,还是能看见一双直勾勾的黑眸。 便知道不是幻觉。 “啊,好......”李政屿脑袋根本来不及拒绝,便已经答应了。 顾玄已经比他高了,他要给他呼呼,便只能抬起头,还想踮起脚的时候,顾玄主动低下头。 这种事情,李政屿小时候为顾玄做过的,顾玄小时候皮得很,经常摔倒,膝盖常年都是摔破皮的,涂了药也不管用,一定要哥哥呼呼才不哭的。 现在在做这事的时候,说实话,顾玄也是忍着极大的羞耻才说出口的,毕竟他的男子汉气概不允许他说出这种话,但是另一方面想让拿捏的李政屿的心又占了上风。 李政屿吹着吹着,从震惊中回神后,便越吹越想笑了,特别是看着顾玄羞耻的表情,和泛红的耳根,彻底吹不下去了。 顾玄听见他的笑声,抬眼看他,就见他已经笑得眼角的细纹都出来,便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手捏紧他的手,像是要将他的手指的骨头给捏碎了。 “哈,疼疼,哈哈哈,小玄,疼疼......”李政屿抬起手,有些扭曲的想要挣脱他的手。 见他笑得那么开心,顾玄虽然恼羞成怒,可并没有真的阻止他,松了劲儿之后,便静静看着他。 李政屿还是穿着一身严谨的西装,但是表情已经算是十分出格地大笑了,都知道做商人的,要学会揣摩人的心思,同时不能让别人察觉到自己的真实想法。 所以李政屿披上了温润的皮囊,戴上了没有人能看穿的温和面具。 李政屿笑声戛然而止,因为顾玄直接一把抱起了他,他有些惊慌的低下头去看他。 顾玄脑袋也是懵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抱李政屿,甚至想抱着他转圈圈。 但是这么丢脸的事情,顾玄当然不可能去做,所以他只是将他抱起来,李政屿双脚离地之后,又被冷静地放下去,强行挽尊地说道:“我......掂量一下,你胖了没有。” 李政屿又笑了起来,这次顾玄直接不理他,说完之后,直接走了出去。 李政屿等笑够了之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眼尾的湿润,朝着顾玄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见顾玄站在他车前抽烟,眼神专注看着旁边的垃圾桶,站在垃圾桶旁边也不嫌脏。 李政屿走了过去,像平时的语气:“走吧,哥哥带你回家。” “谁要你送?”顾玄条件反射地怼道。 “那你来开车?”李政屿作势将车钥匙递给他。 顾玄将手上的烟掐灭,扔进垃圾桶里,抬手就要去拿他的车钥匙,半点没有自己还没考驾照的自觉:“我开就我开。” 李政屿则没让他碰到钥匙,直接收回了手。 “算了,算了,我来,我来。”李政屿笑着打开了驾驶座坐上去。 顾玄对他挑了挑眉,挑衅地露出一个他玩不起的表情。 你说顾玄真的敢开吗?其实是不敢的,顾爸顾妈是出车祸死的,他未来的场景里两人也是出车祸出事的,所以他惜命得不行,只是绝不肯认输就对了。 别管,天塌下来,有小顾总的嘴网 104. 第一百零四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被…… “今天你不用去上班了吗?”顾玄坐在车上,一边看着后视镜里面自己“脆弱”的样子,一边像是完全不在意地问道。 “托你的福,今天我放假。”李政屿目不斜视开车,嘴上打趣说道。 顾玄也没看他,将头偏在另外一边,道:“本来就该休息休息,如果接管顾氏要像你一样,每天这么累,我宁愿让它破产算了。” “小玄。”李政屿温声叫他名字,声音有些无奈,“说什么气话呢,这是叔叔阿姨的一手打拼出来的。” “我爸妈大概也不会想让他们儿子因为打理公司所以累死吧。”顾玄声音凉飕飕的,之前他爸妈是他和李政屿之间的雷点,现在因为他心态的变化,也能提了。 “怎么会,不至于不至于......”李政屿笑着说道,并不在意。 “怎么不会,现在过劳死的人还少吗,每天新闻里面就要报道出一例,别人是被资本压榨所以猝死的,你倒是高尚,直接上赶着送死。”顾玄虽然能理解李政屿这么勤奋的原因,但是他并不能赞同。 人生在世就短短几十年,出意外的话,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活多久,也许下一秒两人就死了呢。 活得那么累做什么,及时行乐不好吗? 李政屿知道顾玄是关心他,便不以为意地说道:“我没那么高尚,我只是想让我们两个的日子过得好一点而已,想让小玄能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呵,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现在不就在逼我上班,做着我不喜欢的事情吗?”顾玄直接一针见血地说道。 顾玄完全能理解李政屿为什么会这么说,又为什么说的和做的不一样,因为在李政屿眼里,他永远是弟弟,就像是那些做家长的心里是一样的。 都会想要给家里的小孩最好的生活,所以玩命地赚钱,结果最后忽视了小孩的成长,最后自己守着自己赚的钱,自己和小孩的感情早已经凝结成冰了。 李政屿被他这话说得有些愣住了,他还没来得及辩解,就听见顾玄又冷静地说道:“我们两个难道是生活奢侈的人吗?” 确实,且不说李政屿向来不会浪费钱,一件西装能穿很久,只要没坏就能一直穿,顾玄也没浪费钱的习惯。 就说他那辆车,都不是什么几百万的豪车,还是朋友送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你赚那么多钱,是想死了之后,叫人烧给你吗?” 李政屿:...... “那倒不是。”李政屿叹息一声,他不再多说什么,因为顾玄虽然语气不客气,但是说得都挺有道理的。 “而且,我来公司两个星期,也发现了,公司就是你的一言堂......”顾玄虽然不懂什么管理公司,但是他察言观色的能力很不错的。 大致都了解了一些,公司那些人也许有真本事,但是李政屿是大包大揽的姿态,很多人的想法都没机会提出来,因为直接只要执行李政屿的命令就好了。 “不是,小玄,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向来对人游刃有余的李政屿显得有些着急了,因为顾玄这话很像质疑他的用心,导致车都开得有些急了。 “李政屿你先稳住,好好开车。我没有说你要篡位的意思,只是我想跟你说,你其实不用这么累,你是老板,很多事情你可以交给底下的人去做,根本没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顾玄一把抓住旁边的扶手,另外一只手抓住自己的安全带,肉眼可见的紧张。 在察觉到李政屿车速又稳定下来,才默默松了一口气。 李政屿脸上表情变化了几瞬,现在公司的骨干都是他招进来的,之前的公司员工在顾叔叔死了之后,不是跳槽,就是想要留下来里应外合吞并公司的。 在这种情况下成长起来的李政屿,几乎谁都不敢信,所以他就是公司的顶梁柱,不管什么活都揽在自己身上,才会每天这么忙。 “就算我爸妈在,应该也不想看见你一辈子献身在他们公司吧。”顾玄垂下眼,最终还是默默说出这句话。 李政屿手指骤然缩紧,捏紧了方向盘,眼眶像是有热流涌出来,神情缓缓变得十分哀伤。 半晌,他才像是松了一口气,卸下了重担一般,重新笑着说道:“好,我知道。以后我会慢慢改的,不过小玄这么厉害,我觉得很适合管理公司呢。” “别别,别给我戴这种帽子,我不稀罕,也不想要留在公司。”顾玄想也不想拒绝,他心里很清楚,公司如果没有李政屿的力挽狂澜,早就不复存在。 现在这一切虽然还是顾氏的壳子,但顾玄更愿意说这是李政屿的公司。 顾玄还不屑去抢李政屿的东西。 “那小玄之后,想做什么呢。”李政屿见难得有两人这么平心气和的时候,便趁机问道。 顾玄沉默下来,开始认真想李政屿现在说的这个问题,他之前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李政屿见他低着头,很久不说话,他也不再重复,他一向尊重顾玄,他不想说就不说。 但是很快,顾玄便给出了一个答案:“说实话,我对自己现在没什么规划,不知道要做什么,而且我好像毕业证都还没拿到。” “我如果想当个体育老师或者健身教练,你会不会气死啊?”顾玄想到自己大学学的专业就是体育,便冷不丁地说道。 “......”李政屿一下梗住了,他实在没有想到顾玄居然说想当老师,还是体育老师。 见他表情怪异,顾玄唇微微弯了一下,心情很不错。 “其实你如果想的话,也不是不行,老师很稳定啊,国家饭碗,有保障,就算之后公司破产了,你也饿不死。”李政屿随后说道,就像是顾玄已经当上了体育老师一般。 顾玄觉得李政屿越来越像那种传统父母的思想了,但是他明明只比他大了八岁啊,虽然说三岁一代沟,但是也不至于代沟这么大吧。 他没真的想当老师诶!他并不想误人子弟! 但是顾玄暂时也不想再去辩解什么,只是闭嘴不言。 李政屿则心中已经在想顾玄去哪个学校当老师好了。 . 两人回到家之后,还是下午两点多的样子,外面艳阳高照,好不容易有个好天气,李政屿原本想的是去阳台上去晒晒太阳处理一下工作的。 顾玄说得很有道理,可是真的放权是需要过程的,不能急于一时,暂时这些工作还是李政屿的活儿。 但是顾玄能放着李政屿去处理工作吗? 那必不可能啊。 顾玄觉得头发上黏糊糊的就想洗头,他和李政屿说了一嘴:“啧,头发好像脏了,好想洗头。” 这话被李政屿听见,直接截住了他的脚步,他凑近顾玄,挡在他前面,表情凝重地看着他的额头上的伤口,道:“不行,小玄,你现在伤口还在涔血呢,不能碰水。” 顾玄不以为意地瞟了一眼他,说道:“没事,纱布上的血早就干了,没流了。” 李政屿皱眉,望着他表情有些不赞同,“不能沾水。”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顾玄头上的纱布有些像是那种电视剧抗战老片里面,被炸药炸伤之后,包裹住的伤口,包扎的时候没有注意头发,所以现在顾玄的发型真说不上来多帅。 “哥哥。”顾玄勾了勾唇,声音异常磁性缓和,又开始强词夺理地讲道理:“亲我一下,我就不洗了。” 李政屿闻言,眉眼松了一瞬,唇角带着一丝微笑,低声说道:“顾玄,你真是......我现在是在为你好。” “哦,那你亲不亲?”顾玄表情镇定,像是在说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黑眸没有一丝玩笑的情绪。 李政屿维持不住唇角的弧度了,心中又开始挣扎,这和顾玄主动亲他不同,而是他主动去亲顾玄,前者他只要配合,后者却是要他主动,撕开他的伪装矜持。 见他一直不动,顾玄直接从他身边走过,没走两步,李政屿追了上来,将他堵在了楼梯口,胸腔因为剧烈的心理挣扎所以起伏得厉害。 顾玄虽然心里惊讶,但是表情一点都不明显,而是拿黑沉沉的眸子看着他,神情冷静。 李政屿原本穿着的拖鞋因为太急直接掉了,他不给自己反应的时间,抬手直接将自己的眼镜给摘了下来,两人视线对视一瞬,李政屿双眼微微眯起,深棕色的眸子带着隐隐闪烁的眸光。 顾玄看着他深吸一口气,随后直接扣住他的肩膀,唇直接印在他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软。 李政屿伸手抱住他的肩膀,手指上还捏着自己的眼镜,微微踮起脚。 顾玄没有阖上眼睛,而是看着他颤抖的眼睫,战战栗栗的样子,明明很紧张但是却强装镇定的模样,当一个运筹帷幄,从容淡定的人出现羞赧的情绪时,是异常的迷人。 他感觉到李政屿生涩的讨好,软软的唇,一点点摩挲着他的,这种恍若幼崽试探的轻吻,让顾玄不耐烦了,随后直接提着他的腰,将他按在扶梯上。 李政屿感觉腰被狠狠撞了,他旋即伸手按住自己被撞疼的腰,下一秒,顾玄便附在他手上,代替他的手,揉了揉他的腰,动作也没那么凶了。 也许是撞了脑子的原因,顾玄狠狠亲了几口之后,便感觉脑袋有些眩晕了,然后瞬间手脚都软了,眼前也出现了五彩斑斓的星点。 顾玄卸了力气,伸手抱住他,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李政屿表情变得惊恐起来,原本还在蛮横亲吻他唇舌的男人,往他身上一倒,他吓得手忙脚乱地抱住他。 “小玄!小玄!你没事吧。”李政屿抱着他的腰,两人坐在地上,看着怔怔眨眼的顾玄。 顾玄只是一阵眩晕过后,视线恢复了清明,像是刚刚亲得太狠了,大脑缺氧所以造成了眼前发黑的情况。 “别喊了,没事,就是刚刚脑袋有点晕。”顾玄表情不是很好看,因为接个吻,都能将自己吻得眼前发黑,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不行,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李政屿担心地看着他,脸上之前害羞的红还没完全褪下,此刻只剩下紧张没了半点旖旎,还在心里内疚,他不该刚刚主动亲他的。 “我们刚从医院回来好不好,医生都说我没事了。”顾玄抓着他的手腕,恢复了力气之后,见他表情严肃,一副一定要将他抓着去医院的样子。 他直接凑近李政屿的侧脸,在他下颌处轻轻地吻了两下之后,带着他特殊冷淡的声线说道:“真的没事,哥哥,都是哥哥吻技太好了,所以我缺氧了......” 这话让原本严肃的表情立刻瓦解,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吻技什么的明明都是和顾玄实践出来的,如果说他吻技好的话,顾玄也不差才是。 “别送我去医院了,哥哥,接吻窒息好丢脸呐。”顾玄大剌剌坐在地上,然后伸手抱着李政屿,脸埋在他肩膀处,唇贴着他耳畔说的。 因为不用看着李政屿的脸,顾玄可以不那么别扭,他顾玄也是一号能屈能伸的人物,为了不去人多的地方丢更大的脸,他愿意伏在李政屿耳边,小声和他示弱。 顾玄磨着李政屿,最后还是没去医院,而是陪着李政屿在阳台上看书休息。 他们别墅的阳台很大,旁边还种着不少花,都是李政屿打理的,不过种的一些比较好打理、好养活的花,此刻冬天,那些花都只剩下干巴巴的几片叶子了。 阳台上还放着一个很大很软的坐垫,人坐进去就会陷下去那种,很软很舒服,因为很大,就算顾玄躺在后面都没有问题。 两人的姿势就成了顾玄躺在李政屿身后休息,他还从房间拿了一个枕头,力求自己睡得更舒服。 李政屿拿着手上的电脑,又看着蜷缩在他背后的男人,虽然软垫沙发很软,但是顾玄身高太优越,还是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李政屿觉得这样躺着委屈他了,想叫他去房间床上休息:“小玄,你去房间休息吧,这里躺着也不舒服。” “不要,不去,我要晒太阳,我要进行光合作用。”顾玄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长臂抱着李政屿的腰,阳光太灿烂,有些刺眼,他就拿着李政屿的西装衣摆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李政屿:...... 他一时间无言,但是因为马上就要开视频会议了,李政屿见他只是老实地躺着,也不和他掰扯了,带上了耳机,接通了视频会议。 李政屿眼前是有一个桌子了,所以他只是盘腿坐在座垫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处理公务。 顾玄晒得全身暖烘烘的,便真的有些犯困了,在李政屿时不时的说话中眯了过去,察觉到他很久没动弹,便低头看了过去,只见顾玄已经皱着眉睡着了。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他眼睛上,又从不远处拿来了毛毯,盖在他身上,顾玄手还圈在他腰上,就算这人睡着了,也要圈地盘似的环着他。 李政屿失笑,然后视线回到电脑上,就见原本说话的策划部经理已经停了下来,所有人此刻都看着他,然后就捕捉到了他们李总那抹温柔动人的笑。 他们心中默默下定义,一定是李政屿的女朋友在身后! 只有彭雅素抿唇微笑,表情诡异,很像是那种网上那种磕cp的表情,如果不是在开会,她的笑容怕是会咧到耳后根了。 李政屿像是没有看见他们暧昧的表情,继续开会。 顾玄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是因为李政屿的手机铃声,李政屿西装外套盖在他脑袋上,手机响的时候,就像是在他头顶放鞭炮,他不想醒来都难。 李政屿已经开完会了,手机铃声响起的瞬间,他摸了摸衬衣,结果没摸到手机,他才反应过来,他手机好像在外套里,然后外套盖在顾玄头上了。 他马上就去拿自己的手机,结果对上一双刚刚睡醒,惺忪懵懂的眼,李政屿飞快拿出手机,对顾玄说了一声抱歉。 在李政屿接电话的时候,顾玄迟钝的脑子醒了,知道是李政屿手机吵醒他,他使坏的摸了摸他的腰,然后坐起来,抱住他的肩膀。 李政屿感觉到危险,想要站起来,去外面接电话,结果被顾玄用力按住了肩膀,他眼神视线落在顾玄脸上,带着一丝警告。 顾玄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将他眼镜摘掉了。 李政屿右手接着电话,顾玄就黏黏糊糊地亲他左边的耳朵,从耳廓往上,亲了亲他的眼尾,顾玄偏爱亲他的眼尾或者说偏爱他的细纹。 李政屿偏头,不让他乱来,同时尝试再一次站起来,但是顾玄直接连着他的手臂,一把抱住,让他动弹不了。 “嗯,之前签的代言人出了问题?没事,根据合约赔偿,然后再找到同期或者类型差不多的替补上,嗯......”李政屿还在忙,顾玄就像是一个捣蛋鬼似的打扰他。 李政屿躲来躲去,顾玄一生气,直接咬了一口他的耳垂,然后在他左耳畔压低声音说道:“哥哥,别动,你都吵醒我了,让我亲亲怎么了......” 顾玄声音带着一股刚刚睡醒的沙哑气泡音,因为太贴近耳畔,李政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都没能听清楚,右边电话那头人说的什么。 闻言,他不动也不躲了,任他亲他的脸。 “嗯?你刚刚说什么?”李政屿微微扬起下巴,因为顾玄在吻他的侧颈,像密密麻麻的春雨,拂过他的颈侧肌肤。 左边的脸颊都被他亲得热热乎乎的了,李政屿手已经不知不觉掐了掐他的手臂,他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这个电话。 顾玄在他挂了电话之后,也停了下来。 李政屿转头去看他,便瞧见他微微挑衅的眉眼,他捏了捏手机,用了一些力气,将他的手臂挣开,然后用最温和的语气,戳顾玄的痛处:“又不老实,是想又晕倒吗?” 顾玄原本微微翘起的唇角,瞬间撇了下来,眼神带着一丝凶狠,他伸手就想去抓李政屿,结果他早有准备,抓了一个空。 李政屿往外面走,扔下一句,太阳都下去了,阳台冷,进屋里来吧。 顾玄见他已经走远了,又坐了一会,才发现太阳已经落山了,天气也降温了,他身上穿着卫衣还盖着毛毯,但是刚刚进去的李政屿,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 他陷入了沉思,李政屿真的不怕冷的吗? 顾玄将毛毯掀了下去,也走进了房间,房间里因为有暖气,暖和得不行,他看见李政屿正在厨房忙活着什么,便走了进去。 他一走进去,李政屿正拿着一个白萝卜,打算去洗碗池洗菜,顾玄直接走进去,将他手上的萝卜放下,伸手握住他的手。 果然是冰凉凉的。 顾玄抬眼看向他,李政屿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顾玄松开他的手,然后话也不说地就转身出去了。 李政屿搞不懂他怎么了,便跟着走了出去,结果见他已经穿上羽绒服,正待在门口穿鞋子,他问出声:“小玄,你干什么去?不在家吃饭吗?” “......”顾玄一言不发,只是低头穿鞋。 李政屿见状心下一慌,还以为他哪里得罪他了,或者是刚刚那话伤了他自尊,所以现在生气要走呢。 顾玄突然被李政屿抱住的时候,脑袋也是懵的,然后他感觉到李政屿拍了拍他的脑袋,用比平时更加温柔的声音说道:“你去哪儿?别乱跑好不好,你额头上还有伤,是我惹你生气了吗?不生气不生气,哥给你道歉。” 顾玄大大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他拉开圈住他脖子的手,但是李政屿抱得异常紧,他居然一下没有拉下来,接着又听见李政屿一边蹭他的脸,一边哄他:“不管因为什么事情,都别生哥哥的气,好好说好不好。别走......你想什么时候亲哥哥,都可以亲,别跑出去。” 顾玄瞬间脸颊都红了,这话太像是哄小孩子了,既觉得心动又觉得害羞,他闷闷地说道:“你先松开我,我要被你勒死了。” 李政屿这才松开他,然后紧紧看着他的表情,似乎很怕他因为闹脾气不顾身体就跑出去。 “我没生气,不是乱跑,我出去买点东西。”顾玄对上他温润的眉眼,他顶着一个白色纱布,模样极其狼狈,表情也带着些不好意思的狼狈。 李政屿见他真的不是生气,便也不担心了,见他这种难得一见的窘态,居然升起了开玩笑的心情,他倏地凑近顾玄的脸,唇角弯弯:“弟弟,要不要亲一个再走啊。” 顾玄被他调侃的表情弄得左右为难,当李政屿自己提出这种要求的时候。他就莫名露出年纪小人的不禁逗了,他一把推开他的手臂,转身就走,嘴上念叨着:“妈的,谁喜欢亲来亲去的,我真的服了......” 李政屿看着他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他们小区对面就有商城,距离并不近,而且顾玄也不会开车,但是他们小区里面有共享单车啊,就让顾玄去扫共享单车吧。 他看着看着便神情黯淡下来,最近只要一离开顾玄身边,他就会胡思乱想,他现在就在自我谴责,他刚刚怎么可以调戏顾玄,他不该这样的...... 他站在门口发了会呆,直到扑面而来的冷风,才让他醒神了,然后关上门,进厨房去准备晚餐了。 顾玄第一百零八次骂自己是傻逼,这大冷天跑出来买东西。他如同李政屿预料地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因为他们小区不小,走到对面的商场,他回家可能饭都冷了。 他手握住单车手把的时候,感觉自己摸到了一块寒铁,他咒骂了已经:“真的傻逼。” 不错,小顾总狠起来,自己也骂的。 然后我们小顾总迎着冷风,顶着头顶的血块,鼻涕都被吹出来,脸颊冷得在抽搐,穿的鞋子也没有保暖的,脚趾也冻僵了。 等顾玄回来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冻得不可屈伸了,李政屿见他开门进来,露出一抹笑容:“回来啦,快洗手吃饭,正好做好了。” 李政屿以为他是去买酒或者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了,但是没想到他带回来一个深蓝色的纸做的礼盒袋子。 顾玄吸了吸鼻涕,将东西往李政屿手里一送,然后跑到厕所去了。 李政屿怔愣看着手上的东西,机械将东西拆开,是一根黑色带着金色丝线边缘的围巾,而那个围巾里面还有一个粉色的手套,两个毛绒手套还用一根毛线连接起来的那种。 他听见厕所传来擤鼻涕的声音,表情复杂,眨了眨有些酸的眼眶,半晌,嘴唇动了两下,都没有说出话来。 这是顾玄给他买的? 所以他大晚上出去,是为了给他买东西? 105. 第一百零五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爱…… 那天顾玄自己突然抽风给李政屿买的围巾和手套,李政屿从没有带过,顾玄也不会去问,他觉得他给他买了,李政屿自己不想要,他去问只会更加丢脸。 至于李政屿不带的原因,除了心里有鬼,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他害怕习惯顾玄的好,因为他觉得自己偿还不了。 李政屿从那天和顾玄聊过之后,就再也不会请求顾玄去公司了,但是顾玄还是回去,李政屿当然不会阻止。 接近年关的时候,两人也正是同居了两个月了。 天空中飘荡着鹅毛大雪,四处都带着新年的气息,但是顾玄和李政屿家里却见不到红色,没有任何喜庆的样子,那天的手套和围巾没有成为两人的催化剂,反而让李政屿对他更加避之如蛇蝎了。 顾玄察觉到了这个趋势,但是并不在意,因为他肯定李政屿就算想逃也逃不了的,至于什么时候他能认清现实,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傍晚的时候,顾玄从公司回来,正窝在沙发上玩游戏,李二千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那边声音似乎有些吵闹,他大着嗓门喊道:“大哥!过两天我生日。你过来一起吃烤串吗?” 李二千自从顾玄上班不再需要他之后,就自己借钱开了一个烧烤店,他手艺是不错的,他爸被抓走枪毙之前就是开炸串店的。 “看情况。”顾玄将手机拿远一些,随口说道。 “啊?大哥!你说什么?”李二千那边声音太大,他没听清。 顾玄直接把他电话挂了,回了他一条微信。 李政屿正皱着眉头,他穿戴整齐,就要出门去。 顾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在意,知道他出去是干嘛的。 就在今天,那位谢军南,就是之前骂李政屿是顾家狗的那位,携着他的女儿、妻子、老母亲到顾氏来闹了,闹得轰轰烈烈的,到了李政屿办公室,见人就跪。 谢南军好像是走投无路了,欠着几百万的外债,现在求到李政屿面前了,希望他们能继续和他的公司合作,顺便“借”一点资金进行周转。 当时看热闹的人不敢抬头,李政屿被他堵在门口,他们又是哭又是喊的,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到李政屿的头上,如果不是他率先结束两个公司的合作,其他公司不会和他一样云云的。 “哈?你这是借钱,确定不是抢吗?”顾玄冷嘲出声,“巧了,我们是同行,我也是抢银行的。” 谢南军脸上表情没有变化一瞬,他已经死了脸皮了,只要李政屿能借他钱就好了。 李政屿没有心软,只是温和地看着他们,脸上表情未变:“谢总,当初和你结束合作,其实是因为你们那批一百五万的订单出了大问题,你们材料造假,被客户退货,如果不是我们处理得及时,也许顾氏就和现在你们一样。走投无路,要来摇尾乞怜了。” “谢总,当初那件事情,我没有让你赔偿,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我在你的哀求下,隐瞒了这件事情,没有将你牵扯进来,自己背了黑锅,如果不是看在你和顾叔叔是好朋友,你应该早就破产了。” 李政屿这话让谢南军彻底绝望了,他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哀求着:“求求你,再帮帮我吧,就当看在顾哥的面子上,我们是一起闯荡的兄弟......” 顾玄听不得这话,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谢南军还没事,旁边他的妻儿老母,已经尖叫起来了。 李政屿拉着顾玄的手腕,将他护在身后,也是阻止他偏激的行为,给了他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他再想开口的李政屿,便看见已经精神恍惚的谢南军,直接朝着旁边的墙壁上撞了过去。 谢南军也许是想拿他的生命逼一逼李政屿,就算他就这么死了,最少顾氏是有责任的吧?只求能庇护一下他的妻儿和母亲好了。 人啊,陷入绝望之后,就忍不住走上偏激又愚蠢的道路。 现在谢南军那一撞并没有死,只是晕过去了,李政屿现在出去,则是因为他报警了,刚刚是警局的人打电话来找他过去询问事宜的。 李政屿从来不是一个仁慈心的,所以他不会为谢南军买单,但是他是知道谢南军借了高利贷的,能最后帮他一点就是帮他报警。 至于谢南军一家有什么把柄导致不敢报警,就不关他的事了。 李政屿出去之后,晚上十一点多才回来,他顺便去医院看了一眼谢南军,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还在不停地哀求他帮忙而已。 他觉得挺惋惜的,曾经谢南军确实和顾爸顾妈是好兄弟,当时他还是重义气、讲信用的老板,但是没曾想最后居然是落得这样的结果。 顾玄当时已经在李政屿床上玩着游戏睡着了,等到李政屿躺回床上,他眯了一下眸子,按照习惯,将人抱进自己怀里。 李政屿被抱进了一个干燥温暖的怀抱,神情缓缓变得平静,乖乖趴在他胸膛,脸颊挨着他的心头,久久不曾睡着。 他最近都不敢合眼,因为他一闭眼都是顾爸顾妈的身影,他们在梦里指责他,那尖锐的话,像是锋利的刀一刀刀插在他心上。 “李政屿,我救你的命,可不是为了让你带坏我的儿子的!” “李政屿,你不要脸,你居然和自己的弟弟在一起!” “李政屿,你骗着我儿子上床,禽兽不如......” “李政屿,你怎么不去死?” ...... 李政屿感觉仿佛被藤蔓缠身,勒得他喘不过气来,他问心有愧,所以几乎夜不能寐。 那藏在衣柜的心意,他不敢触碰半分。 今天他也不敢睡觉,因为谢南军的事情,他想到了之前顾爸顾妈还没去世之前,两家人经常一起吃饭谈笑。 现在李政屿袖手旁观,想必顾叔叔也会责怪他吧。 他不敢睡觉,就这么静静躺了一会,听着顾玄平缓的心跳声,在他耳边越来越清晰,又渐渐变得迷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泪流满面了。 李政屿手指颤抖,挣扎几分之后,终于做出了一个让他心中舒服一些的举动,他伸手圈住了顾玄的脖子,仰头亲在他唇上。 顾玄正在睡觉,所以没有回应他,他就一遍一遍地含着他的唇亲吻,柔软舌尖成了他的扰人清梦的武器。 顾玄微微蹙起眉头,全身的火都被李政屿点燃了,他眼睛都还没挣开,就先回应了李政屿的亲吻,因为两人过分熟悉,都不需要言语,就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顾玄手摸上他腰的手,在感觉到舌尖的苦涩味道时,脑袋蒙了一下。他咬住李政屿的唇,砸吧了几下嘴,确认什么之后,动作稍稍停住了,那一直懒得睁开的眸子,终于挣扎了一下,想要掀起眼睫了。 但是下一秒,李政屿的手捂住了顾玄的眼睛。 顾玄眉头狠狠皱起,几乎不要深想,就察觉到了李政屿的不对劲。他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冲动,因为李政屿莫名其妙地哭,他没这个心情。 他拉开了一点点距离,但还是贴着他的唇的,顾玄声音暗哑无比,带着粗糙的颗粒感:“李政屿,你怎么回事,哭什么......” 回答他的是李政屿越发热情的亲吻,他甚至直接翻身压在他身上,他从床头摸出一条领带,一边亲他一边试图将他的眼睛蒙住。 顾玄不愿意配合,所以他拦住李政屿的手,不让他得逞,还想看他是不是真的哭了,直到耳边传来,李政屿温润又哀求的声音:“小玄,乖乖戴好,好不好,别看我......” 听着他几乎恳求的话语,顾玄这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手上松了劲儿,让他将自己的眼睛蒙上,视线被蒙住之后,他其他感官越发敏感了。 李政屿错乱的呼吸,以及落在他脸上的吻,既能听见暧昧的水声,又能清晰感觉到他湿软的唇。 顾玄呼吸微微一粗,他一把掐住坐在他腰上的李政屿的腿,他脑袋逐渐清醒又缓缓变得混沌起来,他声音有些大:“李政屿,你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的李政屿很不正常,平时哄着才肯给他的,现在这么主动,他怀疑李政屿真的神经出了什么问题。 顾玄听见李政屿轻笑一声,然后亲了亲他的耳廓,在他耳边低声温和地说道:“小玄......你是我弟弟。” “我真贱......和自己的弟弟上床。” 顾玄身体猝然一僵,这话就像是一道天雷将他劈裂了,他挣扎着坐起来,但是被李政屿死死按住,无法,他语调阴冷:“李政屿,你发什么神经?!谁他妈贱了?” 顾玄觉着这话格外刺耳,不光骂了李政屿,还是在骂他。 “我。”李政屿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声音似带着笑,但是具体的情绪,顾玄却看不到,但是他下意识觉得李政屿应该不会这么变态觉得开心吧。 “别发疯了,李政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们甚至连户口本都没有关系。”顾玄冷静地说道。 李政屿含住他耳垂舔了舔,黏黏糊糊在他耳边说道:“顾玄,你真的不认我这个哥哥吗?” 顾玄喉结滚动两下,没有吐出一句话来。 “看,你就是我的弟弟,顾玄。”李政屿说的话异常清醒,但是做的每一步动作,都暧昧无比,半点不是正常的“哥哥”。 顾玄被他气到了,伸手就要摘掉领带,但是手指被李政屿扣住,两人二十根手指相扣,李政屿亲了亲他的鼻尖,同时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滴落在顾玄脸上。 顾玄愣了一下,脑袋里过滤着今天的事情,有什么是刺激到了李政屿的。 “顾玄,叔叔阿姨骂我带坏你了。”李政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告诉他了,还是以有些告状的语气。 “我怎么办啊?”李政屿声音带着一丝颤音,无助得不行。 顾玄沉默下来,和他亲吻之后,嗓音低沉的说道:“李政屿,你到底爱不爱我?” 刚和顾玄接完吻,想要去亲他的下巴的李政屿,呼吸都因为这个直白的问题停滞了一瞬,他低头亲了亲顾玄的下巴,缓缓的声音传来:“爱啊。” 顾玄刚想高兴,下一秒就被李政屿的话打得粉碎了。 “哥哥爱弟弟,这有什么质疑的?” 顾玄躺着没动,深深吸了一口气,唇角扯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你有意思吗?揣着明白装糊涂。” 李政屿不再回答他,以吻封缄。 今夜的李政屿格外热情,不需要任何刺激,便调动着顾玄全身心地配合他,直到自己累趴下,才作罢。 106. 第一百零六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最…… 顾玄的眼睛上的领带是在中途掉落的,当时李政屿也已经来不及注意到这些了,已经只能紧紧抱着顾玄的状态了。 李政屿累得躺在床上,被顾玄抱着亲了亲眼尾,低声询问着他反常的原因:“到底是抽什么风呢?” 李政屿闭着眼,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随后被他抱进怀里继续睡觉了。 果然不出所料,李政屿做梦了,但是梦见的却不是顾叔叔,而是顾玄,他梦见顾玄被人下药了,然后和他自己的男朋友上床了。 那个男朋友还和李政屿有过一面之缘。 他眼睁睁看着两人上床了。 然后梦醒了。 顾玄还睡在他旁边,李政屿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昨晚上流了太多眼泪了,眼眶一圈都肿了,他努力睁开眸子看清顾玄的样子。 顾玄正好也醒了,然后对上一双紧紧看着他的眼睛,他刚想说话,李政屿就直接撞进他怀抱里,在他颈侧蹭了蹭。 顾玄真的脑袋空空,后知后觉伸手抱住李政屿的脑袋,语气生涩地安慰道:“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 李政屿埋在他怀里,默默点头。 “没事,没事,都是假的,假的。”顾玄摸摸他的脑袋,语调温柔了几个度。 李政屿并没有赖在他怀里太久,在手机闹钟响起的瞬间,他便松开顾玄的脖子,自己坐起来。 顾玄等他下去洗漱了,才眨了眨眼,回想着李政屿的反常还有他昨晚做的梦,他和柴乐驰上床了,滚在一团。 他这次的梦并不清晰,甚至连时间地点他都不知道,只隐约看见了一个结果。 别说“上辈子”,他对于柴乐驰都从来没有感情一说,现在和李政屿有了纠缠,更不会要一个替身了。 他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袋,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在分析着李政屿的反常,那天晚上的眼泪和撒娇拥抱都很不李政屿。 他只想到了一个可能,就像李政屿告诉他的,他应该又梦见了他爸妈了,所以他才会对他突然疏离,大概是内心明白了对他的感情,但是又碍于他爸妈,然后就造成了这个若即若离的结果吧。 原本顾玄是不着急的,但是昨天晚上李政屿的状态以及他那个不清晰的梦,他觉得也许不能放任李政屿相通了,他明显不对劲了,那就不能再徐徐图之了。 但是很快这些都被顾玄抛在脑后了,因为他要起床上班,李政屿现在把他调到了财务部,学习了一个星期,他渐渐上手了,现在每天上班下班,然后监督李政屿不加班。 日子过的很快,也很平淡,因为他和李政屿没在一个部门地儿上班,其实只有吃饭或者开会的时候能遇到,这种时候自然不好说私事的,到了晚上,李政屿又从不和他说别的,就是做那些不需要说话的事儿。 顾玄心里有些毛毛的,就是有一种在吃断头饭的感觉。 之前李二千说生日叫他去捧场,顾玄虽然嘴上说着没空,但还是去了的。 顾玄走到厨房,看着李政屿正在做饭的背影,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亲昵地亲了亲他的耳朵,道:“李二千生日,叫我过去捧场,你去不去?” 李政屿手指默默收紧,努力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我就不去了吧,你们好好玩。” 顾玄敏锐地发现了他脸上的不自然,将人直接转过来,盯着他的眼睛,将人圈进自己怀里:“你怎么了?不想我出门?” “怎么会?去吧去吧,我没事。”李政屿直视着他的眼睛,眸子弯弯的。 顾玄观察他的表情,根本不是没事的表情,李政屿每次骗他或者心虚的时候,就喜欢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试图让他相信他话的真实度。 勉强的笑容却漏洞百出。 顾玄抓着他的腰,按进怀里亲了亲,李政屿主动勾住他的脖子,也没有抵抗,这就让顾玄更加疑惑了。 “那我真走了?”顾玄眼神狐疑地盯着他,抬手擦了擦他嘴角刚刚亲出来的水渍。 李政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嗯,你去吧。” 然后顾玄便走了。 李二千的烧烤店开在大学城的旁边,生意很不错,这个店面租金花了不少,其中一般是李政屿借给他的,李二千每个月都会还他钱。 之前是因为李政屿帮他家里还债了,他们孤儿寡母的都很感激他,但李二千家里都是老实人,就算顾玄家不在乎这点钱,他们也要还。 坚持要还钱的除了李二千,还有柴乐驰。 柴乐驰大学兼职打工,每个月还的数额不多,但从高中毕业之后,一直都在坚持还钱。 顾玄见生意这么火爆,也没打扰忙的热火朝天的李二千,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还是李二千眼尖一眼看见他,就朝着他走了过来。 “大哥,你去楼上,楼上包厢里,下面太吵了。”李二千手上拿着一个菜单,正在前台点单的是李二千的母亲,她脸上也堆满了笑容,对着顾玄点头示意。 顾玄就被李二千带到了楼上,包厢里居然已经有不少人了,苏净城和柴乐驰居然都在,还有一些他认识的朋友,也有不认识的。 苏净城拉着顾玄坐在旁边,脸上笑意融融,他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晚,自罚三杯吧。” 苏净城是开玩笑的,没想顾玄真喝,顾玄却二话不说直接倒了三杯一饮而尽。 那些不了解顾玄的拍手叫好,那些了解顾玄,寒毛竖起。 “你中邪了?”苏净城双眼都瞪大了。 顾玄凉凉瞟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他旁边就是柴乐驰,他干干净净的脸蛋,弯弯狐狸眼,他瞬间只觉得心里更堵了。 “玄哥。”柴乐驰乖巧叫人。 顾玄应了一声,然后李二千就搬着东西进来了,将他眼前那些吃过的烧烤炸串都推走了,而将刚出炉的放在他面前,李二千对于大哥的偏爱,一目了然了。 “大哥,趁热吃啊。”李二千忙的双颊通红,眼底闪烁的微光。 “你们先吃好喝好,等我忙完了,再来和你们聊,马上就好了哈。”李二千没有等顾玄的回答,又噔噔跑下楼去。 顾玄看着他的背影,向着光,干劲十足。 他微微垂下眼眸,拿起一串鱿鱼吃了起来,李二千知道他吃辣,但是又肠胃不好,一般不会给他太辣的东西,又能给他带来辣味享受的东西。 顾玄脑袋里想了许多东西,这些日子和李政屿的相处,他学会了很多东西,他现在能认真静下来思考了,旁边的人都在自己玩自己的,没有打扰他。 他知道他有绝佳的变坏土壤,李政屿给他的钱和宠爱,从小无父无母的悲惨家世,初中的时候,家里还处于危机时刻,他调去了普通初中。 班上的人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他父母双亡的消息。看他不顺眼的人,就来找他麻烦,用那个年纪最坏的言语攻击他。 当时没有人站出来帮他说话,只有当时非常不起眼的李二千,他其实也是班上被欺负的对象,但他一直都很瘦,像一根竹竿似的。 就是那消瘦的身躯挡在他面前,和那些人对骂。 这些人有坏心思,又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他们会阴阳怪气地讽刺人,但不会动手打人,顾玄就看着李二千站在他前面,为他伸张“正义”。 后来再一次有交集,是因为李二千没有钱即将退学。刚好当时李政屿已经整顿顾氏,顾玄书。 自那以后李二千就死皮赖脸地跟在他身边了,打听到他上的高中,然后跟着他在旁边普高读书,每天放学都在门口等他,对他龇着牙笑。 然后每一次他和别人冲突,李二千成为了他的缰绳,他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面前,防止他被黑暗吞噬,如果不是李政屿和李二千时时刻刻拉着他,也许他早就进局子了,也未可知。 有段时间,李二千天天在他耳边唱:“拒绝黄,拒绝赌,拒绝黄赌毒......” 现在想起来,顾玄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笑了起来。 又想起李政屿,简单只是想到这个名字,便有无数回忆涌现在他脑海里面,对于他的记忆实在是太多了,整个童年在他陪伴下长大,青年时期又在对他的嫉妒和恨意里成长,到了成熟了,所有的感情都浓缩成了对李政屿的占有欲。 但是因为李政屿的逃避,顾玄就越偏激,几次试探失望而归之后,他就选择了最激烈的手段,先打破李政屿对他弟弟的滤镜再说。 后来他确实称心如意地等到了他哥哥,可是他又冥冥之中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嘶。”顾玄一边吃,一边想东西,三心二意之后,直接咬到了自己的嘴唇,霎时间疼痛让他从翻涌的情绪中清醒过来,用舌尖顶了顶自己咬破皮的地儿,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应该是出血了。 顾玄却并不在意,拿起铁板茄子,缓慢地吃起来,直到感觉到了饱胀感之后,便放下了筷子,此时,他们已经拼起酒来。 只有柴乐驰还老实坐在他身边,可能因为不熟,所以还在小口小口吃着烧烤,似在消磨时间。 顾玄没问他怎么也在这,因为提不起兴趣去关心别人了。 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想抽根烟来着,然后才想起来,因为李政屿不抽烟,他在家抽烟的时间少,就很少带烟了,他视线移动,看见了旁边苏净城坐的位置上,有一包白色包装的烟。 他没认出是什么牌子,是苏净城的就对了。所以他不客气地捡起来,抽出一根,烟刚刚点燃,顾玄抽了一口,味道有些辛辣,其他的和普通的烟都差不多。 顾玄透过朦胧烟雾,看见柴乐驰睁着一只狐狸眼看着他,然后将手上的烟递过去,问道:“你要不要抽?” 柴乐驰见状,双手接过烟,小声和他道谢:“谢谢顾哥。” 柴乐驰也是抽烟的,只是没瘾,抽可以,不抽也行。 顾玄递给他的烟,他是一定会抽的。 苏净城逛了一圈回来,看着那两个叉着手抽烟的男人。脸上笑容在看见他们桌上的烟盒时,登时僵住了。 因为这不是普通的烟,而是有催情作用的烟。 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点破,主要是他怕顾玄发疯揍他,他好像最讨厌的就是被人下药来着,虽然这烟是他主动抽的,烟里的催情素也并不多,不能让人丧失理智,只是情趣作用。 还有一个原因,在顾玄的默认下,他们那一圈子人都以为柴乐驰是顾玄养的情儿,正好两人都抽了,倒是打一炮,就屁事没有了。 苏净城就不想主动去认罪了,只是将烟从桌子上收起来,抓着顾玄的手,保险起见打算将他灌醉,到时候就更加不会察觉抽的烟有问题了。 顾玄并没有拒绝苏净城的邀请,他心情有些郁闷还有这么久没和朋友一起聚,来者不拒地喝酒。 如果不是李二千忙完之后,来解围,他们还想继续灌顾玄来着,毕竟这种机会可不多,顾玄狡猾的很。 李二千来了之后,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蛋糕,仪式感十足地给他点蜡烛庆生。 顾玄端着李二千切给他蛋糕,脸颊绯红的说道:“忙完了?” 他给李二千的生日礼物就是转账,数额不大,是他会接受的程度。 李二千人长得清秀,只是看起来太瘦了,现在还像是竹竿。 后半程,就是大家一起对着李二千灌酒,他来的最晚,醉的最快,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了。 一群人闹到了半夜,顾玄也觉得醉意上头了,但他意识还是清醒的,只是觉得这烧烤店的暖气有些太好了,他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都觉得热得慌。 同时热得慌的还有柴乐驰,他们丝毫没有将这个反常归结到那根烟身上,而是以为自己喝酒太多,所以喝热了。 苏净城提出要送顾玄和柴乐驰两个回家,他家司机过来接人了。 顾玄没什么意见,坐上车之后,酒觉得浑身难受,脑袋也发晕了,这车里的皮革味道,让他觉得反胃。 柴乐驰比他醉的还厉害,靠在后座哼哼唧唧的,意识模糊的样子。 见两人这副样子,苏净城笑了笑,终于放心了,反正两人是一对的关系,这下子应该没人知道他那烟有问题了吧。 苏净城和他家司机,将两人开好房,扔在床上之后就走人了。 顾玄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他一开始以为是李政屿,便顺势抱住他,还亲了亲他的额头,但是抱在手上的感觉很不一样。 柴乐驰身材比李政屿娇小不少,骨架没那么大。 顾玄一个激灵睁开眼睛,一瞧,真的不是李政屿,他衣襟被他紧紧抓住,他直接用蛮力将他手拉开了,柴乐驰酒量不好,现在就是完全没有意识的状态。 他被拉开之后,就自己蜷曲在床上,因为太热了,凭借着自己的本能脱着衣服。 顾玄眨了眨眼睛,莫名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他霎那间震了一下,是那个梦,他就是在这里和柴乐驰进一步的。 “操。”顾玄脑袋带着醉酒的坠痛,身上全身各处都像是被人拿着火烤一般,带着密密麻麻的热意,好似有蚂蚁啃食一把。 他狠狠抓了一把脖子,缓解了一下躁动。 他看了一眼柴乐驰,他不认为他有胆子给他下药,他不是那种会使这些手段的人。 他在这种混乱又迷糊的状态,就只想到两个人,李政屿和李二千,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李政屿的电话。 电话没有响很久,四声之后便被接起来了,李政屿声音很温润清雅,凌晨一点多了,没有半点困意:“喂?” 若仔细听,能够听清李政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和紧张,因为他正在无知无觉地掐着自己的手指,他已经在顾玄的房间静静坐了一晚上了。 “哥,你来一下......”他原本想直接说地址的,但是顾玄发觉他不知道这是哪里,所以他改了话头:“我给你发一个地址,你马上过来。” 顾玄说话声有些黏黏糊糊的感觉,能听的出来他状态不是很正常。 李政屿久久没有回答,他抱住自己的膝盖,面埋进了自己的膝盖,声音尽量保持着平静,低声说道:“顾玄,你好好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吧。” 他声音轻轻的,语调也不重,却清晰地传进顾玄耳朵里,在他脑海里放大了无数遍。 顾玄还没消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政屿下一句话又像是要刨开他的心脏般的狠厉。 “我们断了这令人恶心的关系,好好当兄弟吧,顾玄。” 恶心?兄弟? 顾玄突然庆幸今天喝得酒过多,因为他感觉不到李政屿剜心的疼,只能听见皮肉似被他一刀刀刨开了,他缓了缓,突然笑了起来:“李政屿,你是不是也梦到了,今天会发什么。” 难为顾玄能在脑袋发热,眼眶泛酸的时候,思考的这么快,将李政屿的反常串联起来,那天为什么突然扑进他怀抱,今天他出来的时候,表情又为什么那么不对劲。 李政屿眼眶红了一圈,他在漆黑的房间里,紧紧抓着手机,眼泪已然从眼眶溢出来了,他保持着平静的语气:“是啊,小玄,哥哥希望你能好好和男朋友在一起......之前都是我的错,让你对感情不忠,这种事情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的。还好,都是我的错,是我管不住自己的感觉,都是我带坏你了......” 顾玄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无力地倒跪在地板上,他直接瘫坐在地上,埋首在床边,他打断他忏悔一般的话语:“李政屿。” 他语气猝然一肃,让撕心裂肺的情绪都藏在了平静之下,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来不来。” 李政屿压抑着呼吸困难的身体,在牙齿打颤间,吐出一句话:“小玄,好好照顾自己......” 他后面的话,顾玄一句也不想听了,他这么主动给他机会,就在他以为两人关系好转的时候,李政屿却亲手将他推给别人。 他顾玄又不是没有脾气的。 顾玄看了一下在床上打滚的柴乐驰,此刻自己状态很不好,明明伤都没有受,只是被李政屿说了两句,可他却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似的,供血不足使得手脚发软,那被酒精麻痹的五脏六腑也揪在了一起。 他是不会动柴乐驰,两人不是一路人,柴乐驰不喜欢他,他半点不喜欢他。 顾玄现在还没发现自己身体出了问题,那就来鬼了,他再拨通李二千电话的时候,已经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在被李政屿刺激的异常清醒的脑袋里过了一般了。 是那根烟出了问题,所以当时苏净城表情那么不对劲,而且还殷勤地送他回家,结果送到酒店,他知道那烟应该不是什么烈性药,不然苏净城不会敢这么糊弄他。 他悄悄松了一口气,李二千很快就接电话了,他根本没醉,之前只是一只在装醉而已,现在他已经生龙活虎的在后厨帮忙洗碗洗碟子了。 接到顾玄电话后的李二千,二话不说就打车过去了,酒店离他家不远,他十分钟就到了,他顺着顾玄打开的门找过去。 一进门就看见,他大哥衣服大敞的躺在沙发上,床上躺着一个脸颊粉红的柴乐驰,他搞清了状况之后,便去将柴乐驰扶了起来。 “大哥,你放心睡这里,我带着他去再开一个房间。”他来得着急,身上的围裙都没摘掉。 顾玄只是双眼紧闭,表情扭曲,李二千又加了一句:“大哥,你有任何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我送你去医院。” 顾玄终于回了他一句:“嗯,你带着他离开就行。” 顾玄从沙发上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往浴室的方向走去,李二千见状,连忙拦住,“大哥,着寒冬腊月的,咱可不能洗冷水澡啊。” 顾玄睁大了眼睛,有些恍惚的说道:“我不洗冷水中,哥哥说洗冷水澡会感冒的。” 说完,他也不想去浴室了,直接往床上一倒,将自己卷进了被子里。 见状,李二千才扶着柴乐驰出去,他在他大哥旁边开了两个房间,然后搂着柴乐驰进去之后,一夜没从里面出来,另外一个房间空置了一晚上。 顾玄一晚上都处于半梦半醒的阶段,感觉耳边有很多人唠唠叨叨,他一醒来,又鬼影子都没看见一个。 李政屿则是在顾玄床上坐了一晚上,黑暗中看不清他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他坐着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雕塑一般,没了灵魂,也没希望。 一大早顾玄便醒来了,脑袋浑浑噩噩,但并不影响他回忆昨晚的事情,他脸色十分阴沉,先是给苏净城打了电话,问候了他祖宗,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的。 结果下一秒,隔壁房间的门也随之打开了。 李二千做贼似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关门的时候,轻手轻脚,在关上门的瞬间他狠狠松了一口气,然后听见顾玄的声音,他登时像是受惊的猫似的,弹跳起来。 “大大哥......”李二千眨巴眨巴眼睛,声音都结巴了。 顾玄看着他脖子上的吻痕,以及他心虚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扯起一抹冷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李二千,你很行嘛。” 李二千脸上表情瞬间变得五颜六色起来,因为他一直以为柴乐驰和大哥是一对,昨晚上他就是大逆不道了,睡了大哥男朋友。 但是大哥明显是不喜欢柴乐驰,他喜欢李政屿大哥的。 “我错了,错了,要杀要剐都行,您别迁怒柴乐驰,他昨天那状态您也知道,神志不清的。”李二千紧张的看着他。 顾玄瞪眼:“他神志不清,所以你趁人之危了。” 我们顾玄在对于别人的时候,就是异常高的道德标准,丝毫不记得当初他哥哥也是“神志不清”的。 “没没,他知道我是谁,知道的知道的。”李二千见他大哥一副要送他去警察局的样子,冷汗都出来了,他唯唯诺诺的说道:“大哥,我也没想真和他怎么样,昨晚上真特殊情况,男人嘛,就是贱的,也控制不住自己,我不会纠缠小柴的,我一个这样的人,配不上他。” 顾玄气更不顺了,重重拍了拍他的背,但因为昨晚上的虚弱,这几把巴掌拍的一点也不重,他沉沉的看着他道:“我和柴乐驰没什么关系,你要是喜欢就去追呗。” 李二千脸上出现一瞬间的光彩,又像是燃尽的烟花,心灰意冷的说道:“算了,算了,别耽误人家好孩子。” “啧。”见他一脸执迷不悟,顾玄也不想劝了,打了个车直接回家了。 李政屿在的家。 107. 第一百零七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纠…… 顾玄起得早,比他之前上班还起得早,所以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好遇见李政屿西装革履的出门,两人猝不及防地相遇。 李政屿视线瞬间被顾玄锁骨上的痕迹吸引了。 像是一夜风流之后留下的痕迹。 顾玄面无表情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察觉到李政屿直愣愣的表情,心里像是扳回一城般的得意,不枉他在回来的路上,对着自己的锁骨搓了半天。 他像是没有看见他一般,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客厅,便听见身后的男人,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小玄,你昨天......” 李政屿忍了很久,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声。 倘若他从来没有和顾玄有过亲密无间的时候,倘如他们没有相拥而眠、温柔缱绻的时候,倘若李政屿不知道顾玄对他的感情。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李政屿也许还能忍住,不去管,不去听,不去看,当那个彬彬有礼、进退有度的哥哥。 可是有过那么多美好,享受过顾玄的温柔,在猛地回到坚冰一般的关系上时,李政屿就算一晚上都在警告自己做好哥哥的本分,既然决定了就要断得干干净净。 但是他看见顾玄的那一眼,原本他自己以为坚不可摧的防线,其实就是一盘散沙,直接分崩离析了。 他甚至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去看他身上别人留下痕迹。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去询问关于昨晚的事情。 如果没有得到过,他不会知道他有多喜欢,也不会知道他有多舍不得。 “当然是和哥哥希望的一样,和我的男朋友刚刚才分开。他好像确实比哥哥更好,我想通了,我不会再打扰哥哥了。毕竟我男朋友很听话,不会疼了哭着让我哄,不会这不配合那不配合。我能玩个尽兴,玩个开心。”顾玄转身看着他,眉眼间似乎很洒脱,看着李政屿的表情像是正在对比着什么。 他一口一个哥哥,像是要将这个称呼钉入李政屿骨髓。 他这么喜欢当他哥哥,他就让他当个够! “他不像哥哥那样,和我在一起觉得恶心,他笑着和我在一起,一边亲我,一边告诉我他喜欢我,爱死我了。哦,那还不是哥哥对弟弟的爱哦。”顾玄那张嘴不好好说话的时候是能气死人的,就像此刻李政屿已经脸颊煞白了。 “好......好。”李政屿怔怔看着他,他果然没猜错,顾玄也许就是追求刺激而已,现在腻了,遇到更喜欢的,自然而然就会放弃他了。 明明该高兴才是,李政屿却觉得身上冷汗沁湿了自己的后背,他扬起一抹笑容:“很好啊,祝你幸福啊,小玄。” 李政屿说完之后,落荒而逃了。 顾玄脸上挤出的笑容,在看见背影消失的时候,瞬间拉下了唇角,他脑袋还是涨涨昏昏的,所以直接去了李政屿的房间睡觉,他也不怕李政屿发现,因为他一般去了公司,就会晚上下班才能回来。 今天也是这两个多月来,顾玄第一次请假,或者说是缺勤。 没人敢说这件事,因为他们的大老板李总,今天精神状态很不对劲。泡咖啡会因为热水倒满了,溢出烫到手,然后后知后觉地松手,将杯子砸了。 签文件的时候,签错名字,写成了李玄。 开会的时候,注意力集中不起来,会都开完了,李政屿也丝毫没听进去他们说了什么。 ...... 就在顾玄抱住李政屿枕头呼呼大睡的时候。李政屿觉得自己快疯了,他原本的工作脑,像是变成了顾玄脑,满脑子都是顾玄早上说的话。 还有昨天晚上顾玄说的最后一次机会。 李政屿有些神经质地咬着自己中指上的茧,深棕色的眸子呈现停滞的状态,这个状态直到晚上回去,才渐渐消散,他需要穿起铠甲,去面对顾玄了。 那个游刃有余的李政屿好像又回来了。 但是真的回来了吗? 李政屿的全副武装的表情垮了下来,因为顾玄根本没在家,楼上卧室没人,书房阳台没人,厨房也没有人。 他有些颓靡地坐在自己床上发呆,他视线落在自己的衣柜上,表情扭曲挣扎了一瞬,脸上的温润变成了痴汉般的狂热,他撕开了那层面具,从衣柜最里面,翻出了顾玄那天给他买的围巾和手套。 他将这两个从没带过的东西抱进怀里,像是自己珍藏的宝贝,小心翼翼地抱着。 顾玄没回来,李政屿也像是没了灵魂一般,他就抱着他送的东西,跑到了顾玄房间里躺着。 两人虽然睡过很多次,有些时候在李政屿房间,有些时候也会在顾玄房间,也有没有需求的时候,那一般顾玄也会待在自己的房间。 他的衣服什么的,都在自己的房间,并没有搬到李政屿房间去。 其实床上并没有什么顾玄的味道,因为床单洗的勤快,没有任何异味的,但是李政屿一遍蹭着他的床单,一遍用鼻尖轻轻嗅着,想要嗅到顾玄的味道。 最后李政屿没有吃晚饭,在顾玄床上睡着了。 顾玄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见客厅厨房的灯都开着,又没看见人,便到处找了找,没找到人,但是在他床上,却看见了一个蜷缩成一团的男人。 他望着他手中抱着的东西,眼眸逐渐变得越来越深沉了,他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然后下楼了,随后他故意在楼下弄出很大的声音。 李政屿被吵醒了,然后听到客厅的声音,瞬间警惕起来,他条件反射将怀里的东西抱的更紧了,他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回到自己房间,将围巾和手套藏了起来。 旋即,淡定从容的下楼了,如果不是眼尾还残留着一抹粉红,还真的能被李政屿装过去了。 顾玄坐在沙发上玩游戏,依旧当作没有李政屿这个人。 李政屿看着厨房没人做饭,便做了一会心理建设,对着顾玄说道:“小玄,吃晚餐了吗?” 顾玄淡淡说:“吃了。” “哦,那你明天还会去上班吗?”李政屿站在他身边,手指掐在一起。 “回去啊,我觉得在财务部还挺开心的。”顾玄一晚上像是变了一个人,原本总是喜欢盯着李政屿说话的人,此刻连抬眼都懒得抬了。 李政屿心中的惊慌越来越大了,仿佛破了洞的窟窿,他在努力地拿着针线缝补,但是那个窟窿越来越大,根本补不好了。 “好,你觉得开心就好。”李政屿说完之后,便有些恍惚的朝着厨房走去。 他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其实有些不敢拿菜刀,感觉会把自己的手指切掉,所以他泡了个泡面。 顾玄坐在客厅沙发上,回头看向李政屿的背影,见他呆呆看着桌上的方便面,盯了一会,便移开了视线。 晚上八点多,李政屿洗脸漱口,坐在床上看书,书是一页都没有翻动,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因为一般这个时间,顾玄就会来找他了。 之前他苦口婆心都劝不走的顾玄,现在已经来都不来了。 他就保持着一个姿势发呆到了十一点,顾玄还是没有来找他。 他合上书,关了灯,侧躺在床上,静静看着前方的空气,就仿佛他前面还有那个会紧紧抱住他的男人。 顾玄倒是没有体会到李政屿这种油炸烹煎的感觉,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放弃李政屿,一般就算撞破了南墙都不回头的顾玄完全没有心理压力,他抱着自己的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李政屿这么多天的噩梦消失了,顾叔叔和顾阿姨没有在梦里找他了。但是他的睡眠质量依旧不好,天还没亮就醒了,是突然惊醒的,他下意识往旁边靠过去,却什么都没有了。 他醒来了,便再也睡不着了,就这样睁眼到了白天。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顾玄就发现李政屿肉眼可见的憔悴了,眼镜遮不住的眼神疲惫,恍惚的神情。 顾玄已经从公司员工耳朵里,听见一百种关于李政屿的传闻了,什么失恋了,什么公司被查了,什么公司要破产了...... 就在这个时候,音素来了。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挂着温婉的笑意,头发盘成了精致的发型,纤细雪白的碗上带着钻石手链,正宫的气势拿捏的死死的。 顾玄原本是不知道音素来了,是因为李政屿突然叫他去办公室,然后他就看见他的“嫂嫂”了。 他脸上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但是下一刻,他又收敛了笑容,甚至说得上温和,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音素,然后唤了一声:“嫂嫂。” 李政屿脸上的温润表情出现裂痕,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顾玄,手中的笔差点被他捏碎了,之前那么仇视音素的顾玄,居然能这么乖巧地唤嫂嫂? 音素也是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后声音清脆的应道:“诶!小玄。” 顾玄对着她微微一笑,然后将视线落在李政屿身上,黑漆漆的眼瞳,凤眼微微弯起,道:“哥哥,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李政屿能说他叫他来,就是为了让他吃醋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将他叫过来的,只知道这次自己又溃不成军了。 “就是交代你一些事情,你先在旁边等一等。”李政屿垂下眼睫淡淡说道。 顾玄就不说话了,拿出手机,坐在旁边沙发上,低头玩手机,对于李政屿和音素聊家常的话,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模样。 音素走了之后,李政屿随便给顾玄找了一些事情做,便打发他出去,自己坐在椅子上发呆放空。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不行,他已经在努力调整了,真的在努力调整了...... 108. 第一百零八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快…… 顾玄只要略一思索,大概就懂了李政屿会这么做的原因,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应该确实是为了刺激他吧? 这几天顾玄都没有再等李政屿下班了,随便他加班,他也不再多说半个字,仿佛两人已经是陌生人了。 李政屿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将前几天堆积的事情处理完了一些,在回家之后,他就瞬间崩溃了。 顾玄在他进门的时候,提着一个大黑色箱子从楼上走了出来,表情毫无笑意。见他回来了,还打了一个招呼,道:“今天看见嫂子才想到,哥哥你是不是快要结婚了,那我还是搬出去吧,这样不会打扰哥哥和嫂嫂的生活,也避免我们尴尬。” 顾玄这话说得头头是道,完全出于对李政屿新婚的照顾。 李政屿耳朵嗡的一下,他什么时候说最近要结婚了? “不用啊,你本来就是这个家里的人,要搬也是我搬出去,是我鸠占鹊巢。”李政屿站在门口,腿有点软,用手扶着墙,目光清润。 “哥哥别这么说,原本这套房子都被抵押出去了,是你赎回来的,我有自己的房子住,你不用担心。”顾玄现在乖巧得像知心弟弟。 李政屿嘴唇蠕动了一瞬,微微抿起唇,破了洞的心口,呼呼刮着冷风,从冰天雪地里进来,他都没有这么冷过。 “马上就要过年了,要不过完年再出去吧。”李政屿最后搬出自己能想到的挽留借口,对着他笑着说道,眉目温和如常,瞧不出不对劲。 “我就不在家里过年了,和朋友约好了去海边玩儿。”顾玄似有些抱歉的说道,行李箱的滚轮不停转动,在光滑的地上发出轻响。 “反正我经常没在家过年啊,哥哥应该也习惯了吧,哥哥放心,我已经根据公司排班表,选好假期了,也不会耽误工作。”顾玄对着他微微一笑,眼眸明明是弯弯的,却没什么笑意,倒是显得有些森冷的感觉。 皮笑肉不笑说的就是顾玄了。 明明是李政屿想要看见弟弟的模板,他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旋即低声呢喃似的说道:“去海边玩啊,那......那你要注意安全......” “嗯,好的,那哥哥我就先走了,周末正好我男朋友也放假了,说好一起去外面吃的,那拜拜?”顾玄已经到了门口,和李政屿面对面站着,表情乖巧柔和。 李政屿咬牙点头。 顾玄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脸上乖巧的表情,就像是川剧变脸一般,直接冷了下来,眉眼间沉淀着浓浓冷漠。 他将大门打开,外面一片冰天雪地,原本毫无痕迹的雪地上,因为刚刚车子压过,有凌乱的滚轮印迹,在他踏出门的下一秒,李政屿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顾玄身形一顿,也没有转头,更没有主动说话。 他听见李政屿一贯温和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温和笑意:“小玄......能不能不走啊。” 没人知道李政屿下了多大的决心,他才说出这句话,他心里的冰川雪原正在不断往下沉,他随着一起坠入了冰水中。 “留下来,好不好?” 李政屿不想让他走,家里因为有顾玄,那个名为孤独的怪物才不会将他吞没,只有顾玄才会让他在枯燥的工作中找到喘息的机会。 “李政屿。”顾玄感觉他手臂上的手,拉的很紧,他却直接挣开了,他抬脚踏入雪地里,头也不回地说道:“我那天晚上说过了,最后一次机会。你守着对我爸妈的愧疚过一辈子吧,我不再做让你罔顾底线的恶心弟弟了。” 顾玄的话杀人不见血,直接击碎了李政屿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李政屿呆呆看着顾玄从他眼前消失,从鹅毛大雪里不见。 李政屿坐在门口,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全身像是感觉不到冷一般,呆呆看着门口,似在期盼着某个人能回来。 他眼镜完全一片雾蒙蒙的,屋里开着暖气暖烘烘的才是,但是李政屿却执意坐在门口,望着那消失的背影,看着雪地上的脚印完全被覆盖,被大雪覆盖的地面,看不见任何的痕迹了。 天黑了,气温越发冷了,家家户户都闭门取暖。只有一处,还大开着门,门口坐着的人手脚冻僵了,起初李政屿只觉得冷,打着冷颤,然后又觉得热了,浑身发滚烫。 他怔了一下,后知后觉拿起手背去碰了碰自己的额头,手背已经冻木了,但是还是能感觉到额头上的热意。 他应该是感冒了,脑袋隐隐作痛不说,眼眶还觉得酸得很,感冒的人和被抛下的人,总是会心理很脆弱的,李政屿两者都占了,所以更加脆弱了。 他拿出手机,上面有很多条消息,但是没有一条是顾玄的,李政屿捏着手机,又等了等,直到晚上九点多,他抱着膝盖呜呜哭了起来。 李政屿亲手将人推走,现在又想让他回来,想让顾玄继续抱着自己。 “叔叔阿姨。”李政屿声音都哽咽了,脑袋晕晕涨涨的,像是在说胡话一般,他从没有这么狼狈哭泣的时候:“我我......可能要对不起你们了。您们如果不想要顾玄被我带坏的话,就快点把我带走吧,不然我就要带坏他了,阿姨,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李政屿心中忏悔着,声音逐渐清晰:“我好喜欢顾玄,阿姨,如果你不同意,就快来把我带走吧,真的,快来,离开他好难受啊,心里难受......” 李政屿说完这话,居然连鞋都没穿就走进了雪地里,冰冷的雪水将他的袜子沁湿,雪落在他肩膀上,他觉得现在自己的脑袋根本不正常,他因为太久没动,脚僵了,直接倒在雪地里。 他被对顾爸顾妈的愧疚筑成的枷锁禁锢得死死的,此刻他想要挣脱,他就必须赌一把,他于心不安,又心有不甘。 眼镜被冰冷的雪花覆盖,又逐渐融化,李政屿躺在雪地里,他还在喃喃自语:“叔叔阿姨,就这一次机会了,带我走吧,不要让我带坏顾玄......” 李政屿曾经不信鬼神的,也不信因果的,直到那串佛珠,被顾玄扔掉的佛珠,他莫名其妙就信了,那串手串其实现在还被他藏在家里。 顾玄看着病床上昏迷的李政屿,眉头蹙起,脸上煞气十足。 他实在没想到,他这个人居然这么傻,大冷天的睡在雪地里,如果不是因为开会,彭雅素一直联系不到人,心生怀疑,给他打了电话。 李政屿怕是要冻死在家门口了。 他看着倒在雪地里的李政屿时,心跳声都几乎停止了,他抱起他,就像是抱起一块冰块一般冷,如果不是确定他还有呼吸,几乎要觉得他已经是死人。 李政屿此刻躺在病床上,又浑身开始发热了,脸颊也不是当初的苍白,恢复了一些血色。 医生说差点手脚都冻坏,再晚的两三个小时,就算救得回来,身上多少都会出点问题。 顾玄看着李政屿的眼神几乎是恨铁不成钢了。 你说他是苦肉计吧,他自己也不给他打电话,就在雪地里冻着。 如果不是彭雅素负责,不给他打电话的话,李政屿会被雪直接埋了,可能棺材板都省了。 顾玄想李政屿可能是真的想寻死。 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就不断在下沉。 所以因为他搬走就要自杀? 李政屿爱得这么深沉? 顾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按道理来说他该高兴才是,因为李政屿为了他要死要活了,但是呢,看着那昏迷不醒的人,他又完全开心不起来。 现在位置调换了,换顾玄照顾他了。 李政屿是在第三天中午清醒的,他感觉全身虚脱一般的无力,眼皮也很重,是挣扎了很久才睁开的,他视线虚无了一下,才逐渐聚焦起来。 顾玄看着他睫毛不停颤动,眼珠乱转,就知道李政屿应该要醒来了。 他便直勾勾看着他的眸子,视线对上的瞬间,李政屿怔愣看着他,两分钟之后,便眼眶红了。 “李政屿,你说你是不是傻逼?大雪天你躺在雪地里干什么,你告诉我。”顾玄这两天守着他,睡觉睡沙发,又担心他,黑眼圈重了一圈,胡子也没刮,此刻看着成熟了好几岁。 这样的顾玄沉下脸来,还真有几分唬人的意味。 李政屿抬手都觉得乏力,但他还是缓慢地挪到了顾玄手边,勾着他的手指,眼睛直直看着他,眨也不眨一下。 顾玄见他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小拇指还虚虚勾着他的手指,便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直接低声说道:“你觉得勾勾手指,就能掩饰你的愚蠢吗?” 李政屿嘴唇发白,闻言,从干涩无比的喉咙里吐出几个字:“我就是蠢。” “......”顾玄无言,随后来了一句:“嗓子怎么这么嘶哑,我明明每天给你喂水了。” 说完,顾玄躲开李政屿的手指,从旁边柜子上拿出一个保温壶,给他倒了一点水,将人抱起来,喂了两口。 李政屿乖乖喝水,一遍喝水一遍还要盯着顾玄看,像是劫后余生所以留恋事件的美好事物一般。 顾玄对于李政屿而言,就算最美好的。 “你还不醒来,医生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脑子被冻傻了,变成植物人。”顾玄将保温杯放下,叉着手坐在旁边,看着那虚弱的样子。 丝毫不觉得怜香惜玉,一直在损他。 李政屿也不觉得生气,就这么看着他,没有什么力气说话,直到睡着了,他唇角都是带着一抹笑的。 109. 第一百零九章晋江独发,支持正版。 “…… 顾玄见他睡着了,松了一口气,叫来了医生,说只要好好休息,退烧之后不反复,就没什么问题。 晚上的时候,李政屿又迷迷糊糊醒来了,见顾玄已经不在,表情一瞬间还有些失落,但是看见放在病床柜子上的保温盒,还有小纸条之后,便不觉得伤心了。 [出去抽烟,醒来了自己吃饭。] 李政屿虽然是三天后醒的,其实严格算躺着的时间只有一天半,身体除了有些虚弱,并没有大碍。 顾玄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靠在床上,双手捧着碗喝汤的样子,动作慢条斯理。 见有人进来,便弯了弯眸子,笑着看着他。 “小玄......”声音哑哑的。 顾玄闻言脚步一顿,他寻思着李政屿不是高度近视吗?他怎么看清楚自己的? 他走到他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视线打量他的脸,李政屿见状,有些紧张地扣住自己手里的碗。 “你好了?”顾玄问出声,他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感觉好多了,小玄不用担心......”李政屿笑着看着他,语调有些温柔。 “哦,你好了,那我就先走了。”顾玄望着他一下凝固住的笑脸,眉梢微微一挑,就这几个表情和眼神,李政屿对他的态度转变了一百八十度。 李政屿笑容僵硬了一瞬之后,又下意识地扬起,低声道:“不能不走吗?” “你担心没人照顾你?我给你请了护工。”顾玄不为所动地说道,“就是之前我受伤的时候,你给我请的一个人,熟人还是比较放心的。” 他的话在告诉李政屿,他只是把他之前对他做的,都还给他。 “......小玄。”李政屿嘴唇抖动,吐出他的名字,他眉梢微微失落,依然认真看着顾玄的表情,尽管看不清。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李政屿声音低了几个度,像是对于这个决定十分羞耻,所以不敢公之于众。 顾玄故意这般说道:“你说什么?我耳朵不太好,哥哥。” 李政屿呼吸急促了一瞬,又缓缓平静下来,他放下手中的碗,想伸手去抓顾玄的手,但是又因为他正环抱着手,不好动作,便只能作罢,手指又自顾自地掐上了。 “顾玄,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李政屿脸色苍白如纸,深吸一口气,声音拔高了一个度。 顾玄视线微微认真一瞬,随后唇角微微勾起,松开高高在上环着的手,缓缓弯下腰去,就在李政屿心跳如雷,就要伸手抱住顾玄的时候,他停住了。 顾玄的冷漠的表情出现李政屿的视线里,原来他只是想让李政屿看清楚他的表情,冷淡又恶劣,他说:“李政屿,那天晚上我几乎快求你了,让你别把我往外推,你是怎么做的?” “让我好好照顾自己,李政屿没过去几天,你不会忘记了吧?”顾玄那天晚上有多憋屈和伤心,现在就有多憋气。 “哥哥,你当我是什么东西,狗吗?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没有脾气的吗?”顾玄漆黑的眼瞳静静看着他,字字诛心。 李政屿脸上的颜色像是更浅了一分,像是病入膏肓了,他望着他的脸,虽然他表情很冷淡,但是他了解顾玄,他不会这么快,真的放下他。 他是一个商人,他笑得再儒雅温润都不能抹去他商人的本性,他是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李政屿直接伸手搂住顾玄的脖子,往他颈窝埋去。 顾玄动作一僵,没想到他说了这么多刺激人的话,最后得到的反馈是一个抱抱? “别这样,小玄。”李政屿声音比往日更温柔了,用温热的脸颊蹭了蹭他的,他示弱似的说道:“别丢下哥哥,好不好。” 李政屿想那天晚上叔叔阿姨没带走他,那他就要带坏顾玄,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顾玄表情一下就复杂起来了,但是他这人气性大,越是被哄着,就越是得寸进尺,他继续戳人心窝子:“我男朋友怎么办?哥哥要当小三了吗?” 李政屿听到这话,瞬间收紧了抱着他脖子的手,半晌没说话,就这么抱着他,然后顾玄也很有耐心,一直这样弯腰等着他的回答。 “小玄......”也不知道是不是顾玄的错觉,他觉得李政屿叫他名字的语调,越来越软,那股酥麻感像是拿捏着他的尾椎骨最敏感的地方,让他人都麻了。 “嗯?”顾玄应道,他手臂撑在他两侧,感觉被他蹭的地方,热乎乎的。 “你和他分手好不好?”李政屿闭着眼,抱着他的肩膀,越来越紧,仿佛要在他身上汲取热量一样。 顾玄抿着唇翘了翘,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好啊哥哥,吃完就不认账,我不能当这么禽兽不如的人啊。” 李政屿紧闭的眼睛,眼泪直接从眼尾滑落了,心脏因为他这一句话,仿佛被重型碾压机器碾过,呼吸一窒,他紧紧贴着顾玄的脸颊。 只有这样的肌肤相触,能给他一些安全感。 他怪不了顾玄,因为是他亲手推开他的。 “我......”李政屿的这么多年养成的三观,不允许他做出主动当小三的行为,但是怎么办呢。 他要拿顾玄怎么办呢。 “哥哥,你还有未婚妻呢,你忘记了吗?你不是一直都说是我缠着你吗?耽误了你正常的生活了吗?现在你抱着我是什么意思,不觉得你是我哥哥了吗?”顾玄将这些话都还给他,之后便觉得神清气爽了。 但是这种情绪,在感觉到脸颊上逐渐湿润的触感时,他眉眼间的雀跃都沉了下来,升起了星星点点的心疼。 李政屿可以说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这么对他是不是不太好? “不是,没有没有耽误我,我会解决未婚妻的事情,我知道她想要什么,我会解决好的,顾玄......”李政屿那晚没有流尽的眼泪,此刻止都止不住。 顾玄默默叹了一口气,道:“别哭了。” 这话一出,李政屿哭得更狠了,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办,他不可能松开顾玄了,他知道,但是顾玄的“男朋友”怎么办? 最终他那原本就不多的道德,直接被他狠心忘在脑后了:“小玄,我当......也当你的男朋友好不好。” 李政屿埋在顾玄颈间呜咽出声,嗓音似带着隐隐的哀求,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顾玄记事以来,就没见李政屿哭得这么惨过,就算他爸妈去世的时候,他当时一脸麻木地面对着众人的谩骂,一滴眼泪也没掉,所以他因为这件事情,对李政屿的不满更重了。 顾玄弯的腰都酸了,便屈身坐在他身边,这下李政屿便可以直接扑进他怀里了,他用力抓着他的衣服哭。 顾玄原本想坦白假男友的事情。 但是李政屿又继续说道:“我也可以......在暗处,不和他见面,也不打扰你们......这样可以了吗?” 顾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骨子里的顽劣因子又在蠢蠢欲动,将那解释的话咽了下去,伸手将李政屿从怀里掏出来,认真看着他的眉眼,见他眯着眼睛,睫毛脸颊上全是眼泪,心里那股居然涌起一股兴奋的冲动。 这种感情甚至超过了心疼。 李政屿是直接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送到顾玄眼前,他知道顾玄从小到大吃软不吃硬的,所以他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顾玄凑近他,盯着他深棕色的眸子,道:“哥哥要当我的小三吗?” 他直白地说了出来,漆黑的眼底带着一抹调侃的笑意。 李政屿眨了眨眼,伸手又要去抱他,但是顾玄掐着他的下巴,没让他动弹。 “嗯......可以吗?”李政屿表情有些难为情一般,自己默默的咬住了唇,虽然还是看着顾玄,但是眼神越发令人心动了。 顾玄眼神闪动,勾了勾唇,又继续问:“哥哥,不怕“乱.伦”了?也不怕我爸妈怪你了?” 李政屿的手指又默默攥紧了,眉眼间出现之前如出一辙的沉郁,他泄气地说道:“但是我更喜欢小玄,我不怕了,等我死了之后,再去受惩罚吧。” 顾玄表情愣住了,这是李政屿第一次毫不避讳地承认了他对他的感情,带着浓浓的害怕和纠结,只是在这一层层阴影下,李政屿眼中带一抹对他的喜欢,像是要将阴霾冲破。 顾玄不再问他了,低头想去亲他,然后被李政屿慌忙躲开了,顾玄亲在他脸上。 “我没刷牙,小玄。”李政屿脸上出现一丝别扭的情绪,眼神闪躲。 顾玄便直接将人压了下去,轻轻柔柔地顺着他的侧脸轻吻,落在他眼尾,他亲了亲之后,抬头看着他发红的眼尾,湿漉漉的,在白皙的脸上,粉红格外诱人些。 在顾玄亲他的时候,李政屿的睫毛在不停地颤动,他手臂抱住他的脖子,乖乖将他的脸递过去,轻声道:“为什么你好像很喜欢亲我的眼尾。” 顾玄抬起头,拂过被他亲的越发湿润的眼尾,目光移到他脸上,丝毫不嫌弃,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碾着他的唇亲了亲:“因为你眼尾有皱纹啊。” 顾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爱他的眼尾,也许是想李政屿能慢慢变老,他能更多一点时间陪着他,所以他极尽温柔地对待着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但李政屿却只觉得顾玄嫌弃他老了,毕竟他比顾玄大了八岁啊。 “你喜欢年轻的?”李政屿抱着他的肩膀,微微蹙眉问道。 “还行吧。”顾玄敷衍地说道,低头吻着他的唇,没尝到什么其他的异味,是之前李政屿喝的海带排骨汤的味道。 李政屿一边回应他,一边抱紧他。 110. 第一百一十章晋江独发。 我只有哥哥。…… 李政屿身体还是虚弱的,顾玄只是搂着他亲了亲,就松开他了,一时间的感情转变,让顾玄觉得有些不适应。 倒是李政屿适应得良好,好似两人关系一直是这么好,毫无嫌隙一般。 李政屿去厕所洗漱了,顾玄坐在沙发上聊天,他朋友就固定那几个,苏净城由于那天烟的事情,所以躲着他,顾玄就只能在微信或者电话里对他进行冷嘲热讽。 现在他又在骂着苏净城呢。 [大哥,你都骂了我快一个星期了,你还打算骂多久?] 顾玄:[你躲着我,我就一直骂。] 苏净城才不敢在线下和他碰一碰,所以他摆烂说道:[你骂吧。] 顾玄刚想给他发什么,感觉身边坐下来一个人,李政屿正从他面前的茶几上将电脑搬过去,看样子打算处理工作了。 李政屿间顾玄看向他,温润一笑:“小玄,你晚上吃晚饭没有?” “吃了,你吃的,就是我吃剩下的。”顾玄故意这么说道,神情带着一丝挑衅,虽说真的很欠揍,但是很鲜活就是了。 李政屿却不生气,甚至弯眸笑了笑,抬手勾着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半晌之后舔了舔唇,眼神带着笑意:“有什么关系?” 顾玄被他主动的动作打得措手不及,不知道李政屿想表达什么意思,反正他理解的是: 我们接吻,我连你的口水都吃了,吃个剩饭有什么关系? 顾玄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说得上一声虎视眈眈的,只见李政屿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对着他温和说道:“我要工作了。” 顾玄撇了撇嘴,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说道:“病都没好,就开始工作,你是不是嫌弃自己死得太晚吧。” “我就看看邮件,有没有什么大事。”李政屿之前手机消息中,看见了彭雅素给他发的消息,说是顾玄在他生病这两天,都去公司转了一圈。 所以没人偷懒,都在认真工作。 顾玄没管他,继续拿出手机玩游戏,然后接到了柴乐驰的电话。 “喂?”顾玄下意思看了李政屿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李政屿捕捉到了,他抬眼看过去,就见顾玄又移开了视线,那眼神似乎有些心虚? “顾哥。”柴乐驰声音似乎有些着急,那边的人声很吵杂。 “怎么了?”顾玄微微蹙眉,眼神有些凝重。 “李一千因为我和别人起冲突了,现在出事了......您快过来。”柴乐驰的声音带着哭腔,似乎要哭了。 顾玄倏地站起来,说了一句:“你把位置发过来,我马上过来。” 他拿着外套就想出去,然后被李政屿叫住了:“小玄,是他吗?” 顾玄点了点头,脸上神情凶煞,凤眼带着一丝冷凌,然后下一秒,他的凶狠就被人撞碎了,李政屿伸手抱住他,贴在他耳畔问他:“那你今晚还回来吗?” 这话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 顾玄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但是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所以他只是回抱了一下他,然后道:“嗯,回来。” 李政屿看着他快步离开的身影,霎那间便觉得全身被冷风包裹,连骨头都在瑟瑟发抖了,他如此地卑微又下贱地留在顾玄身边。 他内心备受煎熬,但是顾玄是他的救命稻草,他不能松开他,松开他,他就会彻底碎掉的。 李政屿视线中失去顾玄的身影,知道他去找另外的男人,那个人是他的正牌男友,而他刚刚还试图阻止他过去,他蜷缩回了床上,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弃中。 . 地址就是李一千的烧烤店,其实冲突原因很简单,是因为柴乐驰来找李一千,见他这么忙,就帮他的忙,谁知道被几个喝醉的大汉调戏了。 李一千看着像竹竿似的,但是丝毫不怂,在好言劝说无果之后,直接和他们四个人干了起来,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李一千被狠狠教训了一顿,柴乐驰也被打了。 如果不是周围人拦着李一千的母亲,怕是她也会被打。 等顾玄赶到的时候,那些人早就跑了,看热闹的人不少,柴乐驰抱着奄奄一息的李一千哭嚎着,已经有人报警和叫了救护车。 顾玄看着头破血流的李一千,登时眼睛都红了,见到他来了,并没有失去意识的李一千,满脸是血地对着他笑了笑,嘴巴里也全是血。 咧嘴笑的样子看起来凄惨得不行,看得顾玄心酸得不行,他走过去,握住李一千的手,他已经鼻青脸肿了。 柴乐驰脸上也肿得很高,白色的卫衣直接全是脚印,如果不是后来,柴乐驰将李一千保护在身下,不知道李一千还能不能等到顾玄了。 “大哥......你......你不要帮我报仇啊,有人报警呐......”他说一句话,嘴边的血迹便越多,他努力吞咽着嘴里因为牙齿掉落,涌出来的血水。 李一千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担心顾玄会为了帮他报仇所以闯祸。 顾玄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遇到一个这么好的人,他只知道李一千如果没事最好,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绝对不会管什么警不警察了。 李一千被抬进医院的,顾玄将烧烤店的监控调了出来,视频将几个闹事的人照得分明,他拷贝了给警察,然后去了医院。 李政屿身体还没恢复,想着想着便睡着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都凌晨三点多了,但是顾玄还没回来,他将手机拿出来,想打电话了。 最后还是没有打,他说过他不会打扰两人的。 但是他听见外面似乎有隐隐约约的哭声,李政屿十分清醒,便想着出去看看。 然后就看见了顾玄......还有他的男朋友。 李政屿怔怔站在门口,看着顾玄抱着柴乐驰,然后两人坐在椅子上,就在这时,顾玄抬眼朝着他看过去,然后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扶着柴乐驰,才对着李政屿点头示意了一下。 李政屿直接转身离开了,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将门关得死死。 顾玄脑袋有点疼,因为他刚刚抱柴乐驰的原因是他刚刚差点晕过去,所以出于人道主义,他伸手扶了他一下,谁知都柴乐驰腿一软便扑进了他怀里。 柴乐驰坐在椅子上,对着他不停地道歉:“不好意思,我头有点晕,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原本顾玄只是问他关于烧烤店发生的事情的,谁知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一黑差点晕倒了。 顾玄没有怪他,看着他双颊都是鲜红的手指印记,以及肿得和核桃似的眼睛,实在惨不忍睹,便叹气说道:“李小一已经脱离危险了,你也去医生那搞点药吧,这件事不用担心,那些人一个都逃不了。” “谢谢谢你......顾哥。”柴乐驰眼泪又在刷刷的流,像是流不尽的河水似的,顾玄看着就觉得脑袋疼,所以又敷衍了两句,就走了,去找李政屿。 谁知道刚到门口,他推了推门,门开了一条缝隙,但是推不开,像是有人从里面堵住了。 但是很快,开门的阻碍就消失,顾玄发觉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从外面透过来的模糊的光线,勉强能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低头一看,果然看见一团缩在一起的黑影。 他蹲了下去,还没做什么,李政屿便主动扑进他怀里,埋在他颈窝,抽泣起来,光听着便感觉到了他的崩溃。 顾玄看着柴乐驰的眼泪,只觉得麻烦。 瞧见李政屿的眼泪,便只觉得心疼和叹息。 他直接将李政屿从冰冷的地上抱起来,将人抱上病床,李政屿抱着他不撒手,顾玄便顺势将自己的外套和鞋子脱掉了,陪他一起躺上去。 “怎么了,哥哥。”顾玄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李政屿只是觉得很崩溃,他好像接受不了顾玄抱别的人,也接受不了亲别的人,其他的更亲密的他想都不敢想。 刚刚只是看见那一幕,他难受之余,居然产生了一种想将柴乐驰赶走,然后自己独占顾玄的想法,甚至不惜伤害别人。 “顾玄、顾玄、顾玄......”李政屿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不舒服了,因为今天哭了太多次了。 “嗯嗯,怎么了。”顾玄每一声都应了,抱着他坐在病床上,认真地拍了拍他的背。 李政屿贴在他肩膀上,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不想当小三,我想当你男朋友......唯一的男朋友,顾玄,好不好?我错了,我之前不应该推开你。” “你别喜欢别人好不好?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我要被逼疯了,顾玄......” 一天之内崩溃太多次,李政屿觉得自己脑袋直接便哭得缺氧了,呼吸也喘不过来了。 顾玄见他似乎受刺激的样子,瞬间不骗他了,坦白地说道:“你别哭,别哭,我没有男朋友,我骗你,我就只有哥哥,你深呼吸,深呼吸......” 见他呼吸反常,顾玄马上指挥着他调整呼吸。 李政屿深吸了几口气,那种手脚发麻,感觉下一秒就要撅的感觉才渐渐消失,他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你说的是真的吗?没有男朋友?” “是真的,刚刚是他差点晕倒,所以我扶了一下,虽然这话很像是骗人的,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就是那么巧被你撞见了。”顾玄给他擦了擦眼泪,亲了亲他的额头,他脸蛋哭过之后,摸起来更嫩了。 “只有哥哥一个人,哥哥别哭了,我心疼了。”顾玄吻了吻他有些哆嗦的唇,在黑暗中将哥哥抱得很紧,一下一下吻着他。 李政屿努力缓解自己身体的不适,他也许真的年纪老了,情绪太崩溃激动的时候,差点要晕过去了。他在顾玄的安抚下,渐渐地冷静下来。 然后顾玄缓缓地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111. 第一百一十一章,晋江独发。 二更。…… 李政屿被顾玄抱在怀里,两人半抱着躺在床上,听顾玄将话说完,李政屿的情绪也彻底稳定下来,他颇为担心地说道:“那李二千没事了吧。” “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顾玄说道李小二,便觉得心情有些沉重。 “有监控视频......我会联系警察局的熟人,保证动手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你别去自己找他们的麻烦。”李政屿了解顾玄,他是一个冲动的性格,且不怕死,但是他李政屿怕,所以他抓着顾玄的手腕,紧紧攥住,表示自己的担忧。 顾玄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额头,声音闷闷的,有些不开心,但还是承诺道:“好,我不去找他们。” 李政屿抱着他,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然后贴进他怀里,低声说道:“真好,顾玄,你没有别人。” 倾泻而下的月光照不到两人,它落在窗台的小花上,恍若渡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渐渐枝叶舒展,变成了一朵在月光中独自绽放的花儿,似赋予了夜晚的涵义。 “你如果再推开我一次,也许就会有别人了。”顾玄其实累了,但是精神又异常亢奋,他原本不想这么快向李政屿坦白,还想再玩会儿的,但是看着他似乎快要崩溃了,也就不忍心瞒着了。 但小顾总的发言还是一如既往的味道。 李政屿之前便睡过一觉,此刻只想抱着顾玄,确定他的存在,所以他重复这一个问题:“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是不是一直是我,不会有别人了,对吗?” 李政屿虽然只有十岁,但是心里却像是垂垂老矣的耄耋老人了,他很小时候失去了父母,后来叔叔阿姨又因为他死了,再后来和顾玄闹掰,再和好。 他想他再也没有多余的任何精力再和另外一个人这么纠缠了。 顾玄做着很大胆的行为,他居然去捏了哥哥的脸,手感很好,他依旧言不由衷的说道:“那也不一定,人啊,在一起都会腻了,到时候我们两个腻了,也没必要绑在一起,只会相看两厌吧。” 李政屿伸手拿掉了捏他脸的手,声音认真地问道:“你会因为什么腻了我,因为我老了,喜欢年轻有活力的?” 顾玄还真不喜欢年轻的,他就喜欢李政屿这种面上看着温润又稳重的人,为他露出羞恼又可爱的一面,这不比那一脸青春痘的小年轻好看? 年轻有什么好的,年轻代表着幼稚! 但是顾玄当然不会这么说,所以他道:“可能吧,以后有很多种可能的。” 顾玄在没有得到李政屿的示爱之前呢,就喜欢好言好语地哄着他说爱,但是得到了之后,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说话矜持又扭捏。 李政屿沉默半晌,长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很遗憾地说道:“那既然这样,你只是因为新鲜感所以才想和我维持一段时间的关系,那我还是不毁约婚约好了,到时候......” “你说什么?”顾玄听见这话,那就炸毛了,语气一下就沉了下来,他捏着他的手臂,冷声道:“你还想继续结婚?” 李政屿手臂有些疼,便掰开他的手指,随后伸手捧住顾玄的脸,撑起来亲了亲他的鼻尖,又吻了吻他紧闭的唇,脸上表情温柔,就算顾玄不看,也知道他眸子此刻怕是已经变成了一弯可爱的月牙。 “没有,骗你的,我觉得小玄不会腻。”李政屿望着他变脸如翻书的脸,笑容更大了,贴着他的唇又亲了两下。 就是这两下让顾玄直接翻身压在他身上,按住他的手腕,压着他亲够了本。 直到李政屿的舌根都被吻得发麻,才被顾玄松开,唇被他咬出了牙印,他笑着舔了舔唇,抱着他的脖子,望着他笑。 顾玄见他笑得这么灿烂,便故意板着脸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腻?” 闻言,李政屿便又凑到他嘴边亲他,亲下问一遍。 “会腻吗?” 见他不说话,李政屿便继续亲,继续问:“小玄,会不会腻?” 不光亲嘴,还会亲他的下颌,轻轻柔柔地吻,仿佛春雨般细腻又温柔。 顾玄冷着脸像是融化的冰,一手拉下他抱着自己脖子的手臂,将人连着手臂,紧紧抱住禁锢在怀里,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脸上表情出现了几丝笑意:“腻死了,李政屿,我现在就要被你腻死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黏黏糊糊的啊。” 这话顾玄是真的想问,因为这样的李政屿和之前端着冷着的人出入真的很大。 李政屿却笑了笑,又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温声说道:“我一直是这样,之前你是弟弟,现在因为你是男朋友,当然态度行为都是有区别的。” “你对待亲人和伴侣是一样的吗?”他将问题又抛回给顾玄,红扑扑的眼睛看着他。 “一样的。”顾玄低头去舔了他的唇,然后黑眸闪烁着熠熠生辉的眸光,弯唇说道:“因为哥哥就是我伴侣啊,所以你既是哥哥,又是男朋友,态度需要什么变化吗?” 李政屿听到这话忍不住产生一种害羞的情绪,用舌尖舔了舔刚刚顾玄舔过的唇瓣,这样的动作,在顾玄眼底无异于裸的勾引了。 顾玄瞬间箍紧了怀里的李政屿,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他,他顶了顶腮帮子,下颌紧绷,下结论:“哥哥在勾引我。” “是啊。”李政屿温润的眉眼化作了更温柔的水,缓缓将顾玄包裹住,让他在拥抱李政屿的同时,也同样被他占有着。 顾玄呼吸稍稍一变,他道:“哥哥之前不是说医院是公共场所,所以不行吗?” 李政屿笑了,他压低嗓音,原本清越的嗓音带上了分惑人:“和弟弟不行,和男朋友可以。” “操。”顾玄几乎把持不住,他哥哥主动的几句话就差不多让他把持不住了,他哥是真的老狐狸啊! 他内心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抵制了诱惑,他想到李小二今天刚刚被打,他就和他哥这么快活,不合适吧。 加上时间不早了,等等早上就有护士查房了,顾玄还是决定暂时先不挑战医院的底线了。 但是他有些不满的嘀咕了一句:“李政屿,你对男朋友的底线真低!” 他似乎很不满,因为之前都是他自己主动的,李政屿一副被强迫的样子,虽然也有不一样的味道,但是顾玄还是更喜欢李政屿主动一点。 “那我高一点儿?”李政屿挑眉说道。 顾玄直接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凶巴巴地说道:“睡觉,病人需要多睡觉!” 李政屿笑着闭上了眼睛,往顾玄怀里缩过去,他也不是什么娇小的男子,还往他怀里挤! 顾玄差点被他挤下床,他狠狠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将李政屿腰上的被子扯上来,盖住他的肩膀,然后一坨给他抱住。 李政屿窝在他怀里,尽管鼻尖是医院特有的味道,只有在他凑近顾玄的身上的时候,才能闻到一股夹杂着一丝烟草味的杂乱味道。 他却不嫌弃,脸隔着衣服靠在顾玄胸膛上,顾玄脑袋里面异常亢奋,他虽然没表现出来,那是因为他要面子,但其实心里是非常复杂的。 他因为李政屿的态度所以欢愉,又因为李二千的遭遇心疼又焦灼。 最终在复杂的情绪中睡着了,护士查房的时候,顾玄听见响声直接醒来了,他心里装着事,睡得并不安稳。 护士见两人睡在一起,也没什么诧异的神色,例行检查之后便走了。 顾玄看着睡得正熟的李政屿,没吵醒他,爬起来去看望李二千,李二千的肋骨断了几根,全身各处不同程度的骨折。 顾玄看了那个视频,那几个人对于李二千的暴行肆无忌惮,半点不怕的模样,顾玄敢肯定以几人那种不留活口的打法,绝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他起初看视频的时候,气的全身发抖,只想找出那几个人,然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但是李二千那种情况下都在惦记他,如果说李二千是他的缰绳,李政屿就是他的界限,他没必要因为那些人让他们伤心难过。 顾玄去看李二千的时候,他还是没醒,全头都被白色纱布包裹中,脸颊已经看不出人形了,青青紫紫的痕迹触目惊心,他看见李二千那张脸,还是忍不住心中那暴虐的情绪,翻涌的情绪让他眼眶发红。 “唉,小玄,没事的,二千没有生命危险,活着就好,呜呜呜。”李妈妈原本是想安慰顾玄的,但是说道一半就忍不住呜咽出声的。 她都不敢回想昨天晚上的场景,她一想起来就觉得心如刀割。 柴乐驰站在旁边,半句话也不敢说,只是不停的掉着眼泪,呆呆看着李二千,这件事是李二千为了保护他,才会受伤的。 所以他不敢直视李妈妈的眼神,但是又不愿意离开,便在旁边站了一晚上,直到李妈妈叫他休息一下,他才如同行尸走肉般做到沙发上,继续盯着李二千。 顾玄出了医院便去了警察局,顾氏这么大一个产业若说在警局没什么关系,那是不可能的。 由于视频清晰人证物证俱在,所以飞快的立案出警了,那些人闻风而逃,但是被堵在了高速路口,最终缉拿归案。 其实他确实也是上面有人的,只是因为顾玄的面子更大,所以有人也没办法。 在李二千出院那天,几人判了七年有期徒刑,进了监狱。 112. 第一百一十二章支持正版。 三更。…… 李政屿很快就出院了,他像是涅槃重生了般,精神奕奕地在公司上班,将之前堆积的公务都处理好了,随后就给公司放了十天年假,当然都是调休的。 这么大一个公司也不能完全不运转,年假加班的人,工资三倍以及一些的奖励政策。 而李政屿已经和顾玄坐上飞机到了南方。 和北方的白雪封城不一样,这边炎炎烈日烘烤着大海,之前顾玄说的去海边过年,就真的到了海边,只是根本没有什么朋友,只有李政屿。 顾玄在清晨的微风中醒来,他抱着还在睡觉的李政屿,睁眼就能看见落地窗外的碧海蓝天,他们两个住的是临海房间。 昨晚上没有关窗户,因为顾玄喜欢李政屿害羞的样子,虽然没人看见,但是李政屿只要不是在封闭的房间,便会觉得害羞。 顾玄昨天将他抱到阳台上去了。 他们的房间离地下沙滩还是有些距离的,所以不会被别人看了去。并且两人的衣服算完整,被人看见了,也只会以为两个男人在拥抱着而已。 李政屿连连求饶都没有让顾玄心软,甚至更加变本加厉...... 顾玄看着颇为狼藉的房间,房间两个大箱子都是打开着的,两人的衣物乱飞,李政屿原本是想整理一下,但是顾玄给拦住了。 “呼。”顾玄轻轻呼了一口气,昨晚上玩得太疯了,李政屿埋在他怀里的脸,此刻眼尾还是红了,他亲了亲李政屿的眼尾,探手试图将完全揽进怀里。 手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顾玄拿起来一看,是昨天他“变本加厉”的玩具,看着还粉粉的,他想也不想直接将他扔下床。 发出一声轻响,弃之如敝屣,丝毫想不起之前为了弄哭李政屿,把它当宝贝。 李政屿睡得太香了,顾玄看了一会之后,便有些不爽了,所以他低头将李政屿吻醒了。 李政屿未醒先笑了,有一点意识之后,便主动抱住顾玄的脖子,闭着眼和他接吻,人还没醒就习惯性先和他亲近上了。 顾玄松开他一些,李政屿便又直接往他怀里埋了进去,拿着没睡醒的哝语说着:“好困,好困......” “嗯嗯,你继续睡?我去给你带早餐来?”顾玄抱着李政屿,亲了亲他的发顶。 “你去吧。”李政屿含糊地说道,但是抱着他腰的手,半点没有松开的痕迹。 “你不松开,我怎么走?”顾玄好笑地看着他,他算是发现了,李政屿这人真的很黏人,但是又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黏人。也很会撒娇,不是那种矫情的撒娇,就是你拒绝不了,只觉得心软的撒娇。 “就这么走呀。”李政屿脸埋在他怀里,带着笑意说道,腿还顺势压在他腿上。 顾玄根本走不了,便也不走了,反而用力地抱了抱李政屿,是那种用手臂收紧,故意用力地拥抱,他咬了一口李政屿的耳朵:“我看哥哥不想吃早餐,想吃别的了。” 李政屿当然知道他说的别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昨天已经吃饱了,所以他矢口否认:“不想吃别的,只想吃早餐,小玄快去给我拿......” “哥哥,你越来越不讲道理了。”顾玄捏着他哥的耳垂,小声抱怨道,语气似乎很不满。 李政屿眯起一只眼睛,望着顾玄,和家养的小猫似的看着他,温润的眉眼带着恍若春花般的笑容,手改为了挂在他脖子上:“早餐可以送上门来的,你打电话就好了。” 顾玄望着他的眼睛,想也没想先去亲了亲他的眼睛,然后又惯例吻了吻他的眼尾,才起身去打电话,他转身去打电话的时候,哥哥又从后面趴在他肩膀上。 顾玄瞟了一眼他哥紧闭着的眸子,明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要和他贴在一起。 他缓缓叹息一声,挂了电话之后,抱着他哥,没有再吵他了,而是等他补觉。 二十分钟的样子,门铃就响了,李政屿也醒了,手臂抱着他的腰不肯松开。 顾玄没办法,一用力直接将人抱起来,李政屿就以无尾熊一般的姿势挂在顾玄身上。 李政屿鸵鸟地想着,只要我脸埋得更深,别人就不知道他是李政屿啦。 “用餐愉快。”服务员就算见过大世面,也被这个场景惊住了,但很快就微笑着说道。 “谢谢。”顾玄接过早餐,回去的路上脚步加快了一些,因为他一个手抱不动李政屿,他可是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 李政屿紧紧抱着顾玄的脖子,似乎不知道自己给了他多大的挑战。 顾玄将人放在床上,然后打开海鲜粥,以及一些玉米卷之类的东西,李政屿往床上一靠,眯着眼笑着说道:“小玄喂我吃吧,我浑身没劲儿。” 李政屿其实也不是平时都这么黏糊,只是对着顾玄这么黏糊,其他时候还是那个成熟稳重的李总。 李总在顾玄这边就是一小孩儿,可能因为“知道”顾玄喜欢年轻的,所以咱们李总更加不压抑自己幼稚的行为,美名曰年轻的恋爱就是这么谈的! 还值得说一句的是,咱们李总开始保养那张脸了。原本李政屿就不是顾玄一眼看上去就会让人惊艳的长相。而是像那种润物细无声的长相,看久了越来越好看,越来越耐看的内心。 李政屿还在美容院办了卡,顾玄知道的时候,还狠狠嘲笑了他,但是李政屿只是笑笑,半点也不在意。 “不喂!你是我哥,不是我祖宗!”顾玄端起自己的那碗海鲜粥,一勺子吃了一大口,对着李政屿翻了个白眼。 李政屿歪着脑袋看着他,眨了眨眼,唇角弯了弯:“你昨晚上就叫了我祖宗......要我重复你昨天说的话吗?” “啧。”顾玄将自己刚刚吃过的勺子,挖了一勺海鲜粥,塞进李政屿嘴里,表情无语似的,他昨晚上说了太多不堪入耳的话了,还是不要重复比较好。 顾玄喂李政屿喝完之后,他自己端着另外一碗喝完,转头一看,李政屿已经睡着了。 见他真的累了,他将窗户关上了,还把窗帘也拉上了,然后自己拿着之前准备的冲浪衣服和工具出门了。 顾玄在一路上都惊叹人与人的差距真大,明明两人是一个时间点睡觉的,他现在生龙活虎,而李政屿就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的男人。 想到自己心里这个比喻,他连忙呸了两下。 “什么妖精啊,明明是大帅哥......”顾玄海里玩了一会就又回来了,沙滩上有不少人,帅哥美女一大堆,阳光正好,海风拂面,海景如画,他却提不起兴趣。 他就想着李政屿,想他现在有没有起来,肚子饿不饿,身体还舒不舒服,难不难受...... 顾玄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婆婆妈妈了,着了魔似的,不看见李政屿干啥都提不起劲来。 他脸色因为自己依赖李政屿变得很难堪,但是又很快在想到粘他的李政屿时,又觉得心里舒坦了。 相比他离不开李政屿,李政屿更加离不开他吧! 是吧!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黏死人了!真烦! 顾玄是看不见他现在的嘴角快要咧到天上去了,回酒店的脚步十分轻快,半点并不像之前去海边的时候沉着的眼。 你如果问顾玄敢不敢将他想的和李政屿说,他势必会给你一个大臂逗,然后骂你傻逼。 他享受他哥黏他,享受得要命,生怕他突然变成之前的样子,当然不可能去作死说这种话啦。 顾玄回到房间的时候,李政屿还躺在床上睡觉,他去浴室洗了一个澡,换上睡衣,又抱着李政屿睡着了。 顾玄一个回笼觉回到了下午,醒来的时候,一眯眼,就对上一双清明含笑的眼睛,李政屿早就醒了,一直躺在顾玄怀里没动。 顾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非常自觉地将李政屿拉进怀里,抱着他的蹭了蹭他的脸,又寻着他的唇亲了亲,拿李政屿醒醒觉之后,才出声说道:“几点了?” “四点了,太阳都快下山了。”李政屿擦了擦唇角留下的水渍,回答道。 两人来的那天还说今天要一起去冲浪来着,只能作罢了。 两人视线对视上了,纷纷笑出声来,李政屿凑近顾玄的脸,颇为矜持地亲了亲他的脸,问他:“晚上一起去海边散步吗?” 顾玄伸手抱住李政屿,在他颈侧狠狠嗅了一下,虽然不会拒绝,但是还是嘴巴梆硬:“散步干嘛,吃海风吗?在酒店老实待着不好吗?” “那我自己去。”李政屿知道他就是嘴硬,所以也不劝,故意这么说道。 顾玄傻眼,他以为李政屿还会求求他,或者劝劝他,他这样直接说自己去,他都没有台阶下了。 顾玄嘴角抽动,然后翻身压在李政屿肚子上,望着眼眸弯弯的李政屿,恶狠狠的道:“你也别想去!” 说着,就要去扯李政屿的衣摆。 李政屿连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神情带着真实的无奈,扣住他的手指,轻声道:“小玄,你答应我休息两天的。” “我没说过。”顾玄直接不认账,俯身去亲他的嘴。 李政屿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让他亲个够之后,才在他耳畔软声道:“小玄,最好了,小玄就陪我去嘛,好不好,哥哥求求你啦。” 李政屿知道顾玄是顾及自己感受的,所以虽然表情凶神恶煞的,但刚刚其实就只是和他亲亲而已,没有要进行下一步的意思,他只是想让他哄他而已。 顾玄就受不了李政屿这么说话,只觉得骨头都被他说软了,抿了抿唇,没说话,便听见李政屿继续哄他。 “小玄最爱哥哥的对不对,我也最爱小玄啦,这一点小要求,小玄一定会答应哥哥的对吗?”李政屿勾着他的脖子,那甜言蜜语的话像是不要钱一般从他嘴里说出来,听得顾玄耳根都红了。 “哥哥亲亲小玄......小玄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哦。”李政屿在他耳廓亲了两口。 没人顶得住这样的李政屿。 反正顾玄顶不住,所以顾玄骂了一句:“哥哥像是成了精的老狐狸精......” 这个“老”字,李政屿连夜敷了一个面膜。 113. 第一百一十三章晋江独发。 解药和诱因…… 临近新年这边旅游景点也有不少人,甚至听说还说举行什么新年活动之类的东西。 顾玄和李政屿并肩走在一起,顾玄放荡不羁,穿着极具当地特色的短衣短裤随便踩着一双拖鞋就出来的,李政屿换掉了那一身西装,穿着白色衬衣牛仔裤还有运动鞋。 顾玄走到沙滩上,就把鞋子脱了踩在柔软的沙地,李政屿原本是没有脱鞋子的,他第一次来沙滩,有些放不开也是正常的,没走两步他就把鞋袜脱了。 因为与其让细沙进鞋子里硌脚,还不如将鞋袜脱了,和顾玄漫步在这片寂静的大海边。 顾玄带着李政屿来到了海边,能踩到浅浅的海水,凉凉的海浪,时退时涨,像是顽皮的小孩,在碰一下之后,又悄悄走开,不给你抓到他的机会。 白天的时候,炎热无比,入夜之后,海风带来了丝丝清凉,倒是显得格外珍贵,带着咸味的风吹拂在两人的头发,置身在一片广阔天地之间,已然觉得是异常幸福的事情了。 顾玄和李政屿这些天都在摸索着两人的相处方式,两人都是没有经验的愣头青,都在用着自己的方式对对方好。 这是顾玄成年之后,两人第一次单独出来旅游,甚至是两人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因为李政屿太忙了,通常都是公司和家里两点一线。 现在李政屿终于舍得放手他的公司,顾玄表示很满意。 李政屿看着旁边人的影子,他站在顾玄的右边,正好他左手拿着鞋子,顾玄右手拿着鞋子,所以他从后面绕到顾玄的左边,伸手牵住他的手。 顾玄眨了眨眼,嘴唇动动,最终将那怼他的话咽了下去,嘴硬如顾玄,也不想破坏现在气氛。 “小玄。”李政屿叫了他一声。 顾玄回眸看了他一眼,李政屿抬起脚,撩了一点水,撒在他裤脚,顾玄低头看了一眼被海水沁湿的裤脚,沉声说了一句:“幼稚!” 李政屿对着他微微一笑,就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顾玄脚一抬,狠狠踩了一下水,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顾玄的裤子大半都被自己那一脚给弄湿了。 李政屿望着他笑得更开心了:“嗯,你最不幼稚。” “扯平了。”顾玄下巴微微一扬,捏了捏他的手指。 顾玄觉得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和李政屿一边是灯火通明的街道和饭店,一边是深不见底、漆黑激荡的大海,两人像是走在着两边的平衡线上。 一边是灿烂光芒的人间,一边是暗无天日的地狱。 可能从前顾玄和李政屿便徘徊在地狱和人间的边界,一不小心就会跌入黑暗,可现在他们彼此珍惜,有了光明美好的爱,便自然充满了烟火气。 “我们不回家过年吗?”后天就是春节了,也是他们国家的传统节日,所以顾玄便下意识地问道,因为在他心里,李政屿是一个很注重传统的人。 李政屿悄悄将手指和他十指相扣,显得更加亲密一些,他温声道:“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就是家啊,不需要回。” 顾玄沉默了一瞬,就在李政屿觉得他很感动的时候,他再次一次打破了他的幻想,道:“我们两个就是孤儿,干嘛不认清现实,还说得这么好听。” 李政屿现在很想一脚把顾玄踹下海去。 “小玄,你是不是有病?”李政屿眼皮跳了跳,微笑地看着他。 “什么病?”顾玄颇为疑惑的扬眉,眼底是清澈的愚蠢。 “注孤身的病,对浪漫过敏的病。”李政屿对他笑得更加柔和了,然后松开他的手,在他逐渐阴沉下脸时,往他后面退去。 顾玄伸手想抓他的手,李政屿已经快步走到了他抓不到的地方,顾玄脸上表情喜怒难辨,他道:“李政屿,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说什么注孤生。” 李政屿扫了一眼他的表情,知道他在故作凶相,便转身往回走,声音随着晚风,碎了一般,一点点传到顾玄耳中:“小玄,回家喽。” 谁说不是呢,顾玄和李政屿没有家人,只有彼此了,所以对方在的地方就是家啊。 顾玄看着他摇晃着手臂,丝毫没有之前公司矜持又严谨的模样,他像是褪去了伪装的壳子,将最真实的自己完完全全地展示给他看。 他脚步轻快,脚尖微微踮起,露出一节伶仃的脚踝,顾玄深吸一口气,心跳声震得胸腔发疼。 他直接快步追了上去,从后面将人直接猛地抱起来,在李政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带着他直接往海边倒下去。 正巧一波浪从远处疾驰拍打过来,将两人冲向了更深处,李政屿被抱起的时候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动作抓住顾玄的手腕,直到海浪拍打过来,他短促地惊呼一声。 然后听见耳边扫过温热的呼吸,顾玄的无声低沉了几个度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带着一股想要将他撕碎的感觉般:“哥哥,我真想带着你一起死去,藏在大海里,永远沉在海底,一直不分开。” 顾玄的话带着心惊的占有欲和破坏欲,他将李政屿划分到自己的领域,现在李政屿精神上会依赖他,也会黏着他,但是人的贪心是很可怕的。 他现在不满这样的情况了,他对于李政屿的占有欲随着两人的感情的升温只增不减,隐隐产生一种想要将他融入骨血,吞入腹中的冲动。 “哥哥,你是我的,永远只能是我的,否则我会杀掉你,然后再自杀。”顾玄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抚上他的喉咙,那个极其脆弱的地方,似爱抚又似威胁。 他不是在说假话,他性格极端,只是他的人生旅途中一直被人拽着,想让他面向阳光,所以他才成为现在的顾玄。 李政屿就算被他拉着,不断往海边深处走去,他也丝毫不挣扎,他甚至将喉咙主动贴近他的手心,将自己的脆弱亲手送到他手里,这海水有些冷,冻得他微微一哆嗦,他声音依旧温和:“小玄,我爱你。” “你是我的弟弟,也是我的爱人。” “就算你今天带着我死在这儿,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说顾玄是疯子,难道李政屿就不是了吗?他对顾玄的喜欢,早就超过了自己的生命,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证明对顾玄的爱。 顾玄的漆黑的眼没有丝毫开玩笑的神情,他抱着李政屿在冰冷的海水里挪动,却觉得身上的血液越来越兴奋,又越来越沸腾。 他涌起了一股想要将时间终止在这一刻的冲动。 顾玄之前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牵挂是对于李政屿的“恨”和“嫉妒”,后来是对他的喜欢,现在李政屿就在他怀里,他们可以在最相爱的时候死去,那就永远是相爱的了。 他性格就是这么阴晴不定。 但是他察觉到李政屿在悄悄发抖,当然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海水太冷,对于畏寒的李政屿来说,很难受,所以他更加贴近了顾玄的怀抱。 对于他的靠近,缓缓将顾玄那股深埋在心底的阴暗情绪驱散了,他松开掐着李政屿脖子的手。 正好在这时,岸边上有人正在大声呼喊着:“快来人啊,海里有人自杀,救命啊!” 这场突如其来的恶意,又在闹剧中悄然消失。 李政屿并不觉得顾玄在开玩笑,他是一个极其要脸面的人,会那么做,被岸上的人看动物园的猴子也一言不发,他就知道顾玄不是在开玩笑,也许真的想带着他消失在大海里。 顾玄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擦头,两人前后脚洗了澡,洗了头,现在气氛陷入了沉默。房间里在起床之后,顾玄和李政屿两人就麻利地将东西都已经整理好了。 李政屿走到顾玄身边,抓着他的手腕,然后坐在他腿上,手挂在他肩膀上看着他,顾玄黑沉沉的眸子,像是不透一丝光的黑暗,看一眼便觉得幽闭又窒息。 其实顾玄这种状态,对他来说是经常会有的,他甚至在陷入这种情绪的时候,有过自残情况,但是在李政屿身边这几个月,都没有过,今天就像是身体隐藏的病毒,突然就爆发了出来。 李政屿将顾玄紧紧攥紧的拳,一根根手指将他掰开,果然看见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月牙印子,他微微叹息一声,抬起李政屿的下巴,吻了吻他的唇,对着那双像是骤然降温天气的眸子,李政屿神情越发温柔了。 “顾玄,看着我。”李政屿捧着顾玄的脸,认真又专注的盯着他的眸子。 “很难受吗?”李政屿问他。 顾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作回应。 “想伤害自己吗?”李政屿亲了亲他的鼻尖,语调温柔。 顾玄眼神微微闪动,在那一刹似暗光浮动。 李政屿手慢慢往下,牵起他的手,继续问:“想伤害我吗?” 顾玄眼神中的不稳定情绪越来越大了,但是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唇微微抿起,看向李政屿的眸光越发深沉了。 李政屿直接将他两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眉目清润美好,唇角带着如沐春风的笑,他说:“小玄,我是你哥哥,你的什么情绪都可以说,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我,什么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做,但是不能伤害自己。” 顾玄不用力,李政屿就帮他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李政屿手劲收紧,眼底闪过一丝狠劲,直到呼吸不畅,他渐渐地感觉到窒息,胸腔的呼吸都被挤压出去了,已经不需要他用力,是顾玄自己在用力了。 李政屿像一只引颈受戮的天鹅。 “嗬......”李政屿发出一声难以控制痛呼声音。 将顾玄的理智从失控边缘唤了回来,他双目赤红,青筋如柱,手指都哆嗦起来,他猛地松开手,李政屿憋红发紫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原本雪白的脖颈,是一圈红痕。 顾玄唇哆嗦着,沙哑无比的嗓音,对上李政屿依然温柔的眸子。他瞬间觉得内疚绝望,那掐着李政屿的手都麻了,不停地颤抖。他眼眶带着泪不停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他自责无比,像一个做错事忏悔的孩子。 李政屿一点也不生气,他不断地大口吸着气,大脑那种缺氧晕厥的感觉褪去之后,他才抱着他的脸,问他:“难受吗?小玄。” 顾玄逐渐泛红的眸子,神情恍若被重击了,他攥紧了他的手腕,颤着声音道:“难受......好难受,哥哥。” “哥哥看着小玄受伤的时候,也很难受,就和小玄现在的感受是一样的,所以小玄我们一起去看医生好不好?” 李政屿一直都知道顾玄的心理不正常,当时他将自己的大腿刺伤,保姆见他神情癫狂不对劲,不敢动手去动他,只是给李政屿打电话,李政屿到家的时候,血已经在厨房流了一地。 那是顾玄十六岁的时候。 正是顾玄最讨厌他的时候,所以就算李政屿知道他不对劲,也没办法做什么,因为顾玄完全不配合,甚至李政屿继续管他,他就继续自残,直到李政屿消失,顾玄才会冷静下来。 这么多年,除了那次,他再也没亲眼见顾玄犯过病。李政屿便以为他好了,他今天才知道顾玄没好,他一直生活在痛苦中。 至于顾玄为什么会看见李政屿情绪那么激动,因为李政屿一直是他的解药同样也是他病变的诱因。 顾玄的病他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的,他能在李政屿面前保持冷静又会因为李政屿而更加激动失控。 否则他不会因为当时谢军南对李政屿的一句话将人打得头破血流,倘若不是李二千眼疾手快的拦住,他可能会做的更加过分。 顾玄望着被逼出眼泪的李政屿,那股恶劣的想将他直接掐死的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顾玄后知后觉地抚摸着李政屿的脖子。 “对不起。”顾玄第一次意识到也许是自己确实应该去看医生了。 原本是无比欢快美好的氛围被顾玄破坏殆尽,但是李政屿半点不觉得可惜或者失落,他微微舒展了有些疼的脖子,轻声道:“不用对不起的小玄,是我的责任......” “当时没有注意到你的反常,后来忙于工作又忽视了你......” “为什么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你只是我哥。不是顾勤天,没必要将我当作你的责任。李政屿你要相信没有人会比你做得好了,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我长成这样,只是因为我自己内心阴暗或者说内心脆弱。”顾玄沉沉地看着他的脖子,那一圈被掐出来的痕迹,在白皙的脖颈处,有恍若酷刑的烙印。 顾勤天是顾玄的爸爸。 “李政屿,他们选择保护你,就不会真的怪你。你一样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不会希望,自己的大儿子活得这么累的。”顾玄这是他爸妈死后,第一次有人这么和李政屿说,这个人还是顾玄。 所以李政屿瞬间眼眶就红了,温润维持不住,化作深深的哀寂。 顾玄能劝导别人,但自己在封闭的牢笼里走不出来。 顾玄的病态情绪来的快,也去得快,他像是一个无比冷静的人,客观又淡漠地看待着这个问题,不带一丝私人情绪。 “小玄,真的不会怪我吗?”李政屿原本是在担心顾玄的,但是此刻的情绪却已经维持不住崩塌了。 “不会。”顾玄漆黑的眼瞳带着笃定,声音很轻却又十分斩钉截铁。 说完之后,顾玄俯身轻轻地亲吻着自己造成的伤痕,他的吻宛若燃烧灰烬下的余温,温温暖暖又灼人心窝。 李政屿依旧圈着他的脖子,微微扬着脖子,眼神逐渐迷离,承受着对他造成伤害又温柔安慰的男人,脖子处的肌肤那么脆弱,所以顾玄不敢再有任何的用力,只是轻轻慢慢地啄。 “顾玄、顾玄、顾玄啊......”李政屿紧紧抱着他,嘴上不断重复着他的名字。 顾玄则是沉默着亲吻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用这种亲密入骨的举动安抚他的不安和不确定。 是两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在竭尽权力的温柔对待。 他们多么相似呢,两个人都是年少便父母双亡。 顾爸顾妈虽然李政屿很好,但是毕竟不是血缘至亲,环绕在他心头时不时出现的寄人篱下之感,让他从小独立懂事又虚伪伪善。 顾玄对于父母的那份爱,无从找寻,他曾经寄托在李政屿身上,但是心里对于他的嫉恨让他不能纯粹地相信他和依赖他,所以他性格偏执又阴晴不定。 都说安全感是自己给的,但他们不是,他们内心的不自信和自卑心理,让他们无法给予自己足够的安全感,他只能从对方身上获得。 无论是之前的李政屿黏人撒娇还是顾玄那场海边“殉情”,都是顾玄和李政屿两人缺乏安全感的表现罢了。 当然不论怎么样,他们都不会分开。 生死也不会。 天长地久,时间是良药,童年的缺憾或许能在温暖的爱意中抹平,但也许永远不会被抹平。 那有什么关系呢,只会让他们彼此更加珍惜彼此。 上天对他们极其残忍,又保持着一份善意。 114. 第一百一十四章晋江独发。 番外。…… 1 顾玄第一次去医院的时候,是被李政屿哄着去的,因为以顾玄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脾气,他根本不想承认自己是个神经病。 但是实在是他哥好处给得太多了,他只能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李政屿站在床边,看着还裹着被子装死的顾玄,也不着急,将昨晚上用的红绳捡起来,放进那个频繁打开的大箱子里,然后爬上床将顾玄从被子里挖出来。 “小玄。”李政屿叫了他一声,顾玄紧闭着双眼,眉头狠狠皱着,苦大仇深的样子,一般装睡的诚意都没有。 “我手腕好痛,还有肩膀,哦,腿也痛......”李政屿将他的手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腰上,然后低声说道。 顾玄无奈的睁开了眼睛,他望着李政屿手腕上的红痕,是昨晚上勒出来的痕迹,是粉红色很浅,手腕上的痕迹浅,腿上的却是深的,因为顾玄会攥得更用力些。 李政屿这话是在变相的提醒他昨天晚上答应的事情呢。 “我今天好累,不然过两天再去吧。”顾玄抓着他的手腕亲了亲,试图想要逃避。 李政屿闻声说道:“小玄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顾玄只是闷闷的不说话,李政屿便抱着他的脑袋,亲一口他的额头,说道:“好不去了,反正我也不介意,你时不时的......嗯......凶残。” 李政屿这话就让顾玄左右为难,如果他坚持要他去看医生,他还会像反抗一下,能拖一会是一会,但是一旦李政屿妥协了,以一种他就算病了残了都会包容他的态度时,他就觉得有些不是人了。 所以顾玄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凤眼阴沉森冷,面无表情的看向躺在床上的李政屿时,李政屿只是勾唇一笑,把没穿睡裤的腿直接踏在顾玄腿上,脚掌踩了踩他的膝盖。 顾玄目光不自觉被他光洁斑驳的双腿吸引,在看见那渔网似的痕迹时,原本阴鸷的眼神倏地变得有些不自然了,冷漠维持不住之后,他抓着李政屿的脚踝。 他吐了一口气,缓缓松了一口气:“哥,你腿真好看。” 李政屿当然知道他喜欢什么,所以才会撒娇似的踩他的膝盖,李政屿是三七分的身材,就算顾玄站在他旁边,都不敢说,他的腿比他哥的长。 “起了。”顾玄捏了捏他的脚踝,然后站起来进了洗漱间。 2 顾玄和两人看了医生之后,顾玄在回家的路上开着车。他最近去考了驾照,甚至爱上了赛车,医生说顾玄心里却是有不小的问题。 极其稳定又不稳定,因为在没有在特定刺激下,顾玄就和一个正常人一样,情绪十分稳定,但是又带着隐藏的危险,因为他犯病的时候有自残和暴力倾向。 李政屿沉默地想着医生的话,后座上是一大袋治疗的药物,顾玄其实很不喜欢心理治疗,因为心理医生需要和他进行深入的交流,了解他所有的遭遇,才能知道他的郁结在哪。 可是这对于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顾玄来说很难。 所以医生只是开了一些治疗的药,没有强求在顾玄十分抵触的时候继续交流下去,只是让他半个月来一次医院,犯病了也要马上来医院。 “没事,我们会好起来的。”李政屿见他表情阴沉,便以为他不开心了,便伸手轻轻按在他手腕上,他轻声说道:“你不想看医生,我们以后也可以不看的,都没关系,你别板着脸,怪凶的。” 顾玄目视前方的道路,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李政屿,我在开车,把你松开,如果你不想出车祸的话。” 李政屿笑了一下,然后松开手,歪头看着他:“是是是,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顾玄抿了抿唇,十分深沉的说道:“下次再想以退为进,把你脸上的表情控制好。” “我脸上什么表情?”李政屿还特意照了一下镜子,还将眼镜都推了推。 “让我上当的表情。”顾玄没好气地说道,次次都是以退为进的激将法,但是他次次都会上当。 “哈哈哈,好的。”李政屿从善如流地回答。 从那之后李政屿每半个月都会陪着顾玄去医院一次,然后又会在回来的路上重复以上的对话。 顾玄很无奈,下一次就没有再那么黑着脸了。 所有的事情都在好的方向发展着。 3 某天顾玄问李政屿:“哥,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李政屿喘着气,眯着眼打量了一下,顾玄那张昳丽漂亮的脸,亲了亲他红得宛若血玫瑰的唇:“你长得好看啊。” “我喜欢漂亮的小孩儿。”李政屿额前带着细细的汗珠,微微一笑说道。 显然这个回答没有使顾玄满意,所以他继续问道:“所以只喜欢我的脸,其他地方都没有优点吗?” 他不可能永远是漂亮男孩儿,但是漂亮男孩儿年年都有,那李政屿是不是见一个爱一个了?! 李政屿打量了一下他,然后十分真诚地问道:“你觉得呢?” 气得顾玄将他提起来,像咸鱼一样翻了一个面,压在他背上,不看那张让他气愤的脸,一口咬在他肩膀,故意说道:“哼,李政屿你眼尾皱纹又多了一根,等你年老色衰,我直接换个哥。” 李政屿只是埋在枕头上闷笑,轻声道:“哦,那我就继续结婚去喽。” “结个屁!”顾玄骂道。 那次谈话之后美容院办卡的人多了顾玄一个。 4 顾玄窝在沙发上,看着才九月就把他送的围巾拿出的李政屿,他心中默默开心,又忍不住讽刺说道:“这么大早就戴上围巾了?你也不嫌弃热得慌。” 李政屿摸了摸脖子上带着的围巾,朝着顾玄微微一笑,道:“好不好看,你觉得。” “我送的围巾,能不好看吗?”顾玄翻了个白眼。 见李政屿还将他顺带买的故意捉弄他的那个粉色手套拿出来比量的时候,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下:“你不会真的要戴着这个兔子手套吧。” 李政屿已经戴好了,大男人一身西装,然后脖子上挂着一个手套,那样子说实话,非常萌。 顾玄张了张嘴,又闭上,没说话了。 只是默默又给他买了很多这一类保暖的东西。 但是李政屿最喜欢的还是那个兔子手套,戴得起球了才将手套收起来,收起来的时候还一脸不舍,让顾玄狠狠嘲讽了他一顿。 然后第二天顾玄就买了一箱一模一样的粉红兔子 115. 115支持正版。 真正的情劫。 一日,太虚宗,星爻殿内。 北辰真尊也就是云辛树从仙人遗迹中得到了一面镜花水月镜,号称可以窥前生、望来世。 云辛树如今地位斐然,修为极高,起初得到水月镜的时候,不以为意,前世已成过往不可追溯,来世若是全然知晓,又有什么意思? 他原本只想随手放置,没想到那面古朴繁花紧簇的镜子居然发出了莹莹的白光,云辛树面色清冷无双,双目若白雪冰霜,丝毫没有被这诧异的场景吓到。 只见那原本蒙尘般灰扑扑的镜子,逐渐像是出尘珍珠,绽放出异彩,然后云辛树眼看着那个镜子出现了自己的身影。 那是百年前的一次与魔族魔君打斗时,被偷袭所伤,危在旦夕之际他撕开虚空,逃到了无妄之境,被人所救。 救他之人如今已成了他的准道侣,名叫许灵,是一株莲花成精,他用半颗莲心救了他。 原本就算救了他,他也不该以道侣之位相谢,只是他那飞升的师尊曾为他算过一卦,道是:他天资卓越,仙途坦荡,唯有一劫,是为情劫,危及仙缘。有情之人,是为莲也。 云辛树他对于师尊的话是十分信服的,他师尊乃是以卜入道,能窥见半丝天机。 所以当他的救命恩人提出想要结成道侣的请求时,他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了。 但百年过去,他的修为和境界都无半分精进,这让他开始怀疑师尊的话是不是正确的。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人选都弄错了,情劫当然不可破。 当初救他之人并不是许灵而是他的哥哥许芝。 许芝和许灵是一株并蒂莲,同生共感、生死相依。 云辛树当时因为许灵的原因,还破例收了许芝为关门弟子。 为什么不收许灵为徒? 一是因为他天资太差,二是因为师徒、道侣不可兼得,在飘渺大陆,师尊、师傅都是堪比父亲的存在,所以甚少出现师徒成道侣的情况,为修仙众人所不齿。 现在镜花水月镜明明白白地显示着上面救他之人是许芝,只是被许灵抢了功劳的,随着画面逐渐消失,原本光滑的镜面出现一丝裂痕,然后像是蛛网般碎裂开来。 云辛树沉默良久,脸上表情无一丝变化,原本琥珀般剔透冷淡的眸子滑过一道极淡的冷芒,这是被愚弄的不悦。 对于他这种级别的修士来说,若不是为了修心,早应该隐世修炼了,但因为云辛树天赋极高,到达化身修为时,几乎没有阻碍,许是因为前面太顺畅,化神期之后,便七百年再无精进了。 师尊飞升前让他专注修心,所以他留在了太虚宗,处理一些凡尘俗事。 衣袖翻飞,身影一闪,原本矗立在殿中的男人消失不见了。 日之后,有弟子匆匆跑到星爻殿,双膝啪嗒跪在殿外,声音颤抖害怕:“北辰师祖!小师叔……小师叔金丹晋级失败,像是走火入魔了!” 来人是云辛树大徒弟的弟子——白维 他偶然瞧见小师叔也就是许芝的府邸气息杂乱,灵力紊乱,明显是晋级失败心魔缠身的场景。 云辛树原本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淡漠无双的眼睛,他漫不经心地起身,几息之间,便已出现在许芝府邸。 白维只感觉微风拂面,愣神之后,飞快站起来,往小师叔府邸跑去。 许芝还未出师,所以仍在星爻峰上,只是府邸在山腰上。 云辛树看着那股隐隐若大山崩坏般的气息,此刻这处的异象显然已经被很多人发现,只听见有人窃窃私语着: “怎么会如此?许芝师弟修为稳定扎实,此次突破是有九层把握的,为何会失败呢?”其实有人疑问出声,神情疑惑。 “对啊,许师弟从来都不是冒进大意之人啊,现在该怎么办。”有人附和道。 “若是贸然打断突破,只怕许师弟更会有大麻烦……” …… “北辰……真尊。”围观的人在看见云辛树瞬间安静了下来,不敢再造次发言了。 北辰真尊在太虚宗众人心目中积威已深,那就是恍若天上月,清冷淡漠,不染尘埃,且手段残忍。 云辛树如同没有看见他们一般径直朝着许芝的府邸走去,那些其他人眼中看起来,极其危险的气息,在他面前如同温顺的猫儿,半点伤害也无。 他衣袖一翻,那挡在他面前的结界直接消失不见,里面灵力乱串,瞬间原本平静的地方,变得飞沙走石,岩石乱飞。 云辛树衣角都没有被吹起一片,在绝对的修为压制面前,仅仅金丹期,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看。 他之前从未来过许芝的府邸,是一个修建颇为朴素的面呈现包围之势的房子,他走到门前,门直接从外面打开。 云辛树看见了许芝——他真正的情劫。 此刻许芝正盘腿坐在榻上,不得不说这株并蒂莲长相确实有清丽脱俗之感,许芝眉心有一金点,穿着青色的内门弟子服,黛色的眉紧紧蹙着,唇色毫无血色。 额前细细密密的汗珠,他表情有些扭曲,正在承受着灵力乱冲,经脉重伤的痛苦,许芝半点没有察觉到屋内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云辛树并没有像外面那圈人想的一般,立马出手救他,替他疏通经脉的灵力,而是欣赏了一会他痛苦的表情,半刻钟之后,才出手将他原本紊乱的气息稳定。 用自己的灵力为引导,帮助他疏离着自身的灵力。 见他逐渐找到了方法,云辛树才闪身离开。突破必须要修士自己努力,若是外力帮忙只会断他的仙途。 云辛树见人表情逐渐恢复平静,那充盈的灵力,又开始围绕着他打转之后,他心中微叹,若是一般修士遇见这种意外,断断不会再次突破,偏许芝正在汇聚灵力,打算再次挑战。 若是第一次突破不成功,下次再想重聚金丹只会难上加难。 他静静看了许芝许久,最终还是收手离开,消失在他面前,空气中似还残留着一丝冷淡的气息。 . 半月过去,云辛树倚在榻上看着书,并不是那些功法,而是凡间的一些俗事秘谈,他自从修为停滞之后,他便不再纠结修炼了。 而是专注修心。 殿外传来一道清越的嗓音,若玉石相击,叮铃悦耳:“师尊,许芝前来谢师尊相护之恩。” 原来是刚刚突破金丹的许芝拱手立于殿外。 话音落下,原本紧闭的殿门,倏地打开,许芝与云辛树如出一辙的清冷眉眼出现一丝讶异,他原本没想能见到师尊的,只想来道谢。 他是知晓师尊不喜旁人打扰的。 但是门户大开,许芝轻轻吸了一口气,朝着殿内走去,穿过重重回廊,阁楼古朴,灵气环绕。 许芝并没有去到大殿,而是来到了一处宽敞的院落中,他视线落在窗户露出的半张脸上,那通身气势让人极其胆寒,却让许芝心跳失衡。 打第一眼见到这个恍若仙人般的男人,许芝便已经无声沦陷,否则也不会用半颗莲心救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只是后来,他去为他寻药,被许灵抢去了救命恩人的名号。 他和许灵是一株并蒂莲,双生双死,绝不可能分割的存在,虽不满他如此行径但是在他哀求下,他还是心软答应了。 谁知道他阴差阳错当了他的关门弟子。 每一次见面,对于许芝来说都是一场考验,也是一场极致享受和愉悦。 “师尊……”许芝拱手微微弯腰,行了一个弟子礼,表情恭敬又冷肃。 外人都说许芝是最像北辰真尊的徒弟,两人长相都是太虚宗不是师徒都无人会信。 云辛树并未抬眼,只是看着书中的乏味内容。 “师尊相护之恩,徒儿无以为报,为师尊献上徒儿在南海寻来的海澜珠,有聚灵通气之用……”许芝双手捧着一个金色宝盒,虽然知道这些师尊一定看不上,可是这已经是他身上最珍贵的东西了。 云辛树翻了一页书,然后冷冷淡淡的说道:“我们师徒,不必见外。” “金丹之后,修剑意、剑心、剑魂最为重要……”云辛树终于抬眼看他了,许芝下意识挺直了脊背。 “不要耽误修炼。” 许芝闻言咬了咬唇,便收起海澜珠,鼓起勇气道:“师尊,我前些日子,在钻研凌霄九式,但有勤练而不懂之处,恳请师尊指点。” 凌霄九式是云辛树创的剑招。 云辛树坐着没动,露出如刀削般的侧脸,神情冷淡至极,声音若坚冰难暖:“好。” 许芝松了一口气,拿出自己本命剑,然后就在院子里舞了起来,剑招凌厉,动作干净利落。 云辛树不虚抬眼,这是他创建的招式,光听风声,他便知道许芝的剑招已经是可以出师的程度了,根本没有任何需要指点的地方。 便这样,耀眼的日光渐变,清辉的月光落在院里的桃花树下,只一人一剑仍在落花中飞旋,云辛树撑在桌子上,闭目养神,似早已经忘记还在练剑的人。 许芝却也不停,一直重复着剑招,他就是简单想和师尊待在一起久一点,就算只是这般也很好了。 要知道他拜他为师之后,从未受到过他的单独指点,好似收他为徒,只因为许灵是他的准道侣。 许芝没有什么抢许灵道侣的不耻心,是许灵抢他功劳在先,且在修仙界,只要你修为够强,道侣可以有很多个的。 而且他和许灵是本体是莲花,并不是恪守道德标准、知道廉耻礼仪的人族。 许芝从云辛树对待许灵的态度中知晓他没有动凡心,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北辰真尊,所以他不敢造次,更不敢坦白。 因为他知道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厌恶欺骗,他和许灵生命绑定在一起,他不敢去挑战云辛树的底线。 却又忍不住心动就是了。 116. 116支持正版。 “秉公处置。”…… 修士体内灵力有限,且许芝才刚刚突破金丹修为没有得到稳固,又在他师尊的故意为难下,舞了三天三夜的剑,终于是灵力枯竭,跪倒在地,手脚发软,再无法支撑起自己站立。 云辛树这才从屋内出来,面无表情的站在许芝面前,神情淡漠。 许芝看见一双白色祥云靴,白衣纤尘未染,满地繁华凋零,残枝横竖,他眼前似出现了重影,神情有些恍惚,抬起手恍然间想要触碰来人的白靴。 那因为竭力有些颤抖的手,颤颤巍巍朝着那人伸去,在触碰到的那一秒,被云辛树冷淡的嗓音唤醒了神智,许芝想要试探的手指,猝然收回。 “许芝。”云辛树表情冷淡,从来都是平静如死水的眼神。 “下次再敢欺瞒为师,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惩戒了。”云辛树低头看着那狼狈的身影,原本想要直接离去的想法,因为情劫一事犹豫了一下。 云辛树第一次遇见情劫。 但是他从别人的渡情劫经验中知道大概两种方式:第一种,两人坠入爱河双宿双飞,成为神仙眷侣共同修炼飞升。第一种,生情之后,亲手斩断情丝,断情绝爱独自飞升。 云辛树毫不犹豫选择了第一种,如果不是情劫必须渡过去,他早就挥剑取了这株莲花的性命了。 现在他原本离开的脚步,被这情劫给拦住了,他思索再三,及不可察的皱眉之后,抬手用灵力将许芝扶起来。 许芝微微诧异,他发丝凌乱又因为汗意黏在自己脸颊上,白的脸、黑的发,只是越发衬得他肌肤姣好雪白,他唇色苍白,他双眸微微一睁,讶异地看着他师尊那张宛如冰雕的脸,将那问句吞咽下去。 只见云辛树手指微微一曲,在他提剑的手腕上点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精纯又强大的灵力从他酸涨无力的手腕涌向全身。 许芝盯着那个师尊的手,极其漂亮,根根纤长又骨肉均匀,都说修仙无丑人,确实是这样,修炼能帮助你洗髓练骨,也能帮助你排除身体的杂质污垢,自然会好看起来。 但是真如云辛树这边若谪仙般漂亮的人还是少数的,不然不会让那只刚刚修炼成人形的莲花,仅凭着一张脸,就奉献出自己的半颗莲心,企图得一垂怜。 “好好修炼。”云辛树用灵力将他身体充满力量后,扔下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开了。 许芝站在原地半晌不动,表情像是凝固住了,望着师尊消失的方向,原本清冷的神情逐渐变得狂热又痴迷,好似粼粼的湖光闪烁着清辉的眸光。 剑哐当落在地上,许芝手指握拳,脸上渐渐浮现一丝酡红,他用脸颊蹭了蹭手腕刚刚云辛树手指点过的地方,唇又轻轻落在自己手腕上,喃喃自语地说道:“原来这样会让师尊垂怜吗?” 他若有所思起来。 . 云辛树的生活其实颇为枯燥,因为地位太高,宗门无一人敢惹他,更不敢在他面前凑,他常年守在星爻殿中,像是在遵循师尊教诲,又像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 他确实留在了宗门,但是并没有按照师尊说的融入俗世,修心养性。 云辛树出生在修仙世家,父亲便是飞升的大能,母亲没能飞升如今已经羽化,他因为从小天资极佳,三岁时便被师尊收做徒弟。 金丹之后,也曾下山历练,但是他的性子已经养成了,遇见不平之事毫无波澜,能冷眼以待。对于令人愉悦欣喜的事情,也能冷静对待。 他不光长得像冰雕,性子更冷。 . 许芝突破金丹的时候,许灵才是筑基中期修为,他天资不好,云辛树曾经以为许灵天资不好是因为给了自己半颗莲心,但是没想到确实是他自己天资愚钝而已。 当时许灵正在外面历练,突然传来的经脉撕裂的疼痛,让他差点葬身妖兽口中,好在被人所救。 许灵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了许芝的府邸,询问他关于突破的事宜。 “你那日怎么回事,差点害死我......”许灵抱怨道,他虽和许芝长得像,但也有区别,比如说许灵眉眼更挑一些,显得有些盛气凌人。 许芝则是更清冷一点。 许芝面无表情地看着许灵,“差点突破失败,还好师尊相救。” 许灵听见师尊这一个词,表情都有些扭曲了,谁不想成为北辰真尊的关门弟子呢。 虽然说道侣似乎更好一点,可是北辰真尊清冷无双,高高在上,三百年来,他连他的一根手指也没碰到。 甚至常常在星爻殿求见时,十次有八次是见不到北辰真尊的,他的名号极其好用,让许灵得到了许多旁边,但是人或者妖总是不满足。 如今人、妖、精、怪、魔、鬼虽然功夫不同,但是都可以成为修士,都能得道飞升。 飞升之后会去不同的小界,仙界、妖界、魔界、鬼界...... 但是这种情况下,掠夺资源的手段更加激烈,只要是天才地宝、灵丹妙药,无论六界都能化为己用。 “现在没事了吧?”许灵露出一丝关心的情绪,虽然他对许芝没多少感情,但是许芝与他性命关联,他当然也是真的关心他的。 许芝闭着眼睛,爱答不理的样子,蹦出一句:“无事。” 见他如此,许灵像是早已经习惯了一般,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灵茶:“我知道你怨我抢了你的道侣,但是你也瞧见你,他待我是什么样子。依你天真的性格,若成了他的道侣,还不得为他黯然神伤,无心修炼?” 许芝依旧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哥哥,你要知道我们同根生,死相随。你最亲的人应该是我才是啊,北辰真尊是你我能够肖想的人?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安心修炼吧。”许灵声音似乎十分诚恳,一心一意为他着想的样子。 但其实他全是为了自己,许芝若是修为高了,他也是能受益的。 他说不能肖想真尊那样的人物,那又是谁打着真尊的名号嚣张跋扈,几乎将太虚宗的天之骄子踩在脚底下。 许芝心中明白,但是两人是共生共感的存在,就算再不满也不能杀了他泄愤。 “哥哥,你应该不会将当初的事情告诉真尊吧,以真尊的性子,我们两个根本没有活路的,你应该也不想这样吧。”许灵在许芝面前从来都是不需要伪装的,因为两人太过于了解,没必要伪装。 许灵说完这些之后,慢慢悠悠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他没资格拜入星爻峰,却是其他门派长老的入室弟子。 . 云辛树正在院里的清池中修仙,他也是妖族,是一只水蛟,宗门弟子中什么修士都有的,当然了都是一些俗称的正道修士。 他的尾巴垂在清水池中,黑色的鳞片在水下泛着粼粼的光泽,尾巴浮动间,带动着水波晃动,中间盛开着朵朵莲花。 碧色的莲叶,粉红的莲花瓣,清香扑鼻,又天气怡人,云辛树懒散地靠在巨石上,正在晒太阳。 云辛树倏地睁开眸子,他耳力极好,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没多久,便有人站在星爻殿,恭敬行礼。 是他的大弟子——齐松清,还是太虚宗现任掌门。 “真尊,弟子有一事求见。”齐松清面容严肃,下巴蓄着长胡须,神情极其恭敬,是一个中年沉稳大叔的模样。 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落在池中的黑色蛟尾消失不见了,变成了白衣仙尊。 云辛树几个落步,便出现众人眼前,他神情漠然,静静看着众人,道:“何事?” “师尊,是关于当初楚玉师侄灵台被毁一事。”齐松清直起身,看着那个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只见他脸色消瘦惨白,眼眶有些红,表情激动。 事关许灵,齐松清不敢贸然处置,但是他也不敢说,因为许灵是师尊的道侣便想徇私。 所以他采取了一个折中的说法:“师尊是执法殿殿主,这事理应由师尊定夺。” 但其实云辛树只是一个挂名的,一般都是执法殿执事进行处理。 云辛树听他们说完,原来当初宗门大比,楚玉对上许灵,然后又被许灵打碎了灵台,断了双腿,再难修炼甚至成了废人。 都说刀剑无眼,但是有规定,宗门比试,不得害人性命,也不可损人仙根灵台,但是凡事总有意外。 当时在比赛场上,大家都看见了是楚玉不小心撞上许灵的剑锋的,所以这事不了了之。 但是昨日楚玉收到了一个留影石,里面清晰地记载着许灵如何暗算楚玉,将这件事变成“意外”的。 随后楚玉师尊大怒,找齐松清找回公道,齐松清不敢拿主意,便找上了云辛树。 云辛树知晓来龙去脉之后,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丝毫不受影响,就算他们现在攻击的是自己的准道侣。 “秉公处置。”云辛树只是这般说道。 “请真尊做主。”楚玉从轮椅上摔了下来,以头磕地,泪流满面。 他也曾是天之骄子,此刻却只是一个无法再修炼的废人,日日等死,度日如年,他将许灵恨之入骨。 楚玉的师尊浮华真人也是心疼不已,也拱手请求:“请北辰真尊做主!” 云辛树事先透过他们看见了许芝,只见他站在人群身后,也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像是不知道这些人在请求惩处他哥哥。 许芝似有所感抬眼看过去,便眼神不闪不躲看着他的云辛树,他下意识眨了眨眼,就在他激动着想要做什么表情的时候。 云辛树收回了视线,道:“好。” 117. 117支持正版。 莲藕。 太虚宗执法殿内,云辛树坐在主位上,垂眸看着台下据理力争的人,只见他们哭得哭,吵得吵,喧闹得很。 云辛树并没有说话,而是让执法殿执事进行审问,许灵起初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甚至能巧舌如簧地污蔑楚玉,输不起想拉着人垫背。 直到那个记录他罪行的留影石出现。证据确凿,他无从狡辩。 众人都明白,留影石不可能造假,他只是记录真实画面,而不能虚假捏造画面。 许灵脸色难堪的那不断在空中播放的画面。 楚玉惨白着脸,声音却异常尖锐,厉声呵斥:“许灵你还有什么狡辩的?你毁我灵台断我仙途,你该死.......” 他双目带着血一般的红,那将许灵恨之入骨的神情,若不是他腿脚不便,怕是早已经冲到他面前,将人碎尸万段了。 许灵见太虚宗众人或多或少的鄙夷表情,就像是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瞬间便面红耳赤了,他直接对着云辛树跪了下去,含泪狡辩道:“真尊,我真的没有故意毁人修为,当时我和楚玉师弟的比试这么多人看着的,为何当时无一人发现,那个留影石......也许不是真的,请真尊为我做主。” 许灵心肠极狠又性格狭隘,当初之所以毁掉楚玉灵台,仅仅因为他曾说过许灵只是靠北辰真尊丹药堆积起来的废物,不配入太虚宗内门。 他便记恨上他了,随后找机会彻底毁了他。 但是他做得极其隐蔽,不懂为何会出现这个留影石。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修为最高的北辰真尊了,只要真尊说留影石是假的,说他无罪,那边无人敢再说是他的错。 真尊曾经说过会让他成为他的道侣,想必应该会帮他吧? 许灵就是在赌云辛树的心而已。 云辛树撩起眼皮,静静看了一眼许灵满是委屈的脸,表情恍若被一层冰雪覆盖。他惯是会演戏的,否则他不会被许灵骗了那么久。虽然这里面有他根本不想探查谁是他情劫这个原因。 若是不知道许灵骗他几百年,也许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说一个小辈的修为,就算是许灵杀了楚玉,在他眼里可能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云辛树活了一千多年了,看这些人就像是看蝼蚁一般,所以他半点并不在意他们的死活,若是之前他应该会帮着许灵,现在是绝对不会了。 他拿起执事拿上来的一个像小石头一般不规则的形状,颜色是彩色的,捏在手上的时候还有些扎手,他只是随意扫了两眼。 “留影石没有问题。”云辛树淡淡说道,直接将许灵打入地狱,同时让支持楚玉的人狠狠松了一口气,若是真尊护着他,他们也许就算是拼了身家性命都不能惩罚到许灵了。 许灵微微睁开了双眼,姣好的面容出现一丝扭曲,他甚至想直接以救命之恩威胁云辛树了,但好在他还有些脑子,没敢说出这句话。 他不敢再狡辩,他知道越是修为高的人,越不喜欢被别人质疑。 许灵垂下脑袋,手仅仅攥成了拳,他知道就算云辛树不站在他这边,掌门也不敢让他死,就是凭借他是北辰真尊千年来,第一个准道侣。 这就是修真界,是没有绝对的公平的,规则就是强者为尊,强者制定规则。 “许灵残害同门,手段残忍......十八鞭烈焰鞭,守幽寒深渊三百年。”烈焰鞭是极其严重的惩罚了,会让人全身如同火烧一般维持八十一日,幽寒深渊又是极寒之地,也许许灵根本撑不了几日。 况且三百年的年限,对于筑基期的许灵来说,也许根本不能活着走出来了。 执鞭人众人祈求云辛树亲手执鞭,可以说是杀人诛心了,偏云辛树居然并没有拒绝。 时间定在三日之后,这种行为会被太虚宗公之于众,以供警戒。 其实许灵做的恶事远不止这些,但是之前那些人碍于北辰真尊名号不敢伸张,此刻见他要在众人面前受刑,简直大快人心。 他们都说真尊唯一的污点就是这个选道侣的眼光不行,许灵打着云辛树的名号嚣张了几百年,终于是受到惩罚了。 云辛树手握着那根长鞭,长鞭边缘似还燃烧着无形的火焰,修士们肉眼看见的红红焰火,同时一股灼烧感从他手上传来。 围观众人只觉得传来一股热气。 许灵一个人跪在中间的惩戒台上,他脊背挺得笔直,给人一种就算落败也有傲骨嶙峋的错觉,他微微抬起眼,望着那面无表情恍若神邸的云辛树,心中生出一股渴望,他到此刻,还是希望他能救他。 许灵说许芝深深地迷恋着云辛树,他自己何尝不是,只是他比许芝藏得更深,更加隐秘,但是在被所有人指责,无人帮他的时候,他又渴望真尊能看看他,能帮帮他...... 但是没有,云辛树的眼神恍若寒彻骨的冰箭,让他悸动的心逐渐变得冰冷,许灵默默垂下眼去,随着鞭子在虚空中带起一阵气流。 许灵那不算强壮的身躯直接被抽飞了出去,撞到石柱上,仅仅一边许灵便觉得生不如死了,他喷出一口鲜血,疼得牙齿在打颤,说不出任何求饶的话。 与此同时,在星爻峰山腰,许芝从榻上摔到了地上,撞到椅子上,身上溢出的鲜血逐渐将他青色的弟子服染红了,他咬着唇将痛苦的□□声咽了下去。 烈焰酷刑是太虚宗最严酷的惩罚之一,并不是开玩笑的,此刻不光是鞭子伤口的疼,是伤口像是有火焰在一寸寸烤着他的皮肉,就算运转灵力疗伤也无济于事。 许灵咬着唇,试图硬生生熬过去,唇肉被咬出了血,喉口也传来腥甜的味道,全身上下都被鲜红的血迹染红了。 他蜷缩在地上,手指已经无知觉地扣进肉里,许芝却感觉不到这一行为,只是半月牙似的指甲里,也染上了粉红的血迹。 许芝身上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个莲花倒影,因为受到重伤差点就要变成原形了,好在他突破金丹才勉强稳住人形。 而许灵就没这么走运了,第十一鞭的时候,他便已经显出了一株莲花原型,荷叶散落,莲花垂败。 就在众人以为北辰真尊是心软停手时,云辛树已经毫不犹豫的挥下另外一鞭了,荷叶上碧色的光越来越暗了,逐渐出现了焦黑状。 云辛树脸上毫无波澜,他的心肠都是冷的,所以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只是将刑罚执行完毕,然后将烈焰鞭收起来,下了惩戒台。 他被齐松清拦住了去路,他毕恭毕敬的说道:“师尊,许灵和师弟是一株并蒂莲,同生共感,师弟是无妄之灾......” 云辛树:...... 若不是齐松清提醒他,他都要忘记关于两人同生共感的这件事了。 “我会想办法。”云辛树说完之后,从原地直接消失,下一秒出现许芝府邸前,推门而入,便看见满身是血的许芝躺在地上。 许芝全身都因为疼痛无法抑制地颤抖着,甚至因为意识被痛感占领他甚至没有察觉到师尊的出现,直到身体突然地腾空,他眼泪模糊间看见了师尊的脸。 云辛树将手上衣服上都附上一层灵力,防止一身血的许芝染红了他的衣服,他抱起许芝向往外走。 许芝咬着牙根眨了眨眼泪眼婆娑的眼,在确定这人是云辛树之后,唇角的血又往外涌了些,他被轻而易举的抱起来,往云辛树怀里缩了缩,他气若悬丝的道:“师......师尊。” 云辛树听见他的声音,低头看了他一眼,此刻他小脸苍白若即将融化的雪,只剩下唇角淌出的鲜血,那般鲜活热烈,他眉心的金色印记也像是蒙了尘埃,失去了光芒。 他沾血的手指微微抬起,抓着云辛树的衣服。 在他手碰上来的一瞬间,云辛树微微蹙了一下眉,却也没有直接将他的手指弹开。只是眉眼间明显不悦了,因为他手上的血,在他衣服上印出了点点红梅。 许芝去并不知道他的反应,他此刻全身依旧很疼,像在焚炉中一般,被烈火烤着,却又在因为他抓住了谪仙衣角而内心战栗,气血翻涌。 他靠在他师尊臂弯里,脸上表情扭曲,唇角却带着笑的。 云辛树直接将许芝扔在池子里,他的灵池有修复经脉、润养灵台、滋养心脉......左右是一个疗伤灵池就对了。 许芝被扔下水的瞬间,便只觉得遗憾,被师尊抱起的时间太短了,他觉得还不够。 云辛树看着那个逐渐显出原形的莲花,逐渐取代他原本灵池中那朵最漂亮的莲花,许芝在阳光下舒展着荷花花瓣,水珠在荷叶上颗颗晶莹。 但是烈焰鞭留下的伤痕是灵池无法完全愈合的,必须要先将那伤口的火煞气消除。 云辛树等他身体恢复了一些才拿着治疗的药剂走过来,看见那朵莲花摇晃了一下碧绿的荷叶。 不需要他说话,那朵莲花就消失在池中央变成少年模样的人从岸边探出头来,他趴在岸边上,肩膀上那粉红的伤口血肉外翻,又像是被水泡之后,失了血色,那伤口看起来和他雪白娇嫩的皮肤十分不相称,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师尊......”许芝像是感觉不到身上的疼了,对着他弯唇一笑,睫毛上还沾着水珠子,一双眼睛清灵灵的,水润好看。 “上来。”云辛树坐在岸上一个扁平光滑的石头上,静静看了他一眼,手上转动着那个琉璃瓶,里面的液体晃动着。 水花四溅,许芝直接从水中窜了上来,光脚踩在几片粉色落花上,他是一株莲花,没有人类修士的害羞情绪,他直直朝着云辛树走过去,然后半跪在他面前,仰着脸看着他。 云辛树是一种蛟龙同样不觉得此刻有什么不妥,只是扫过他身上那鞭子抽出的痕迹,十八鞭鞭鞭不在一处,所以现在这副原本洁白冰玉的身体上,都是外翻的伤口,真的瞧不出半点美感了。 他手腕一翻,将许芝直接托起来,然后许芝便像是古时候献祭的人,凌空飞起,漂浮在空中,宛若砧板上的鱼,放在云辛树触手可碰的地方。 云辛树表情有些冷淡,看他就像是看普通兵器一般。 许芝却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一些,手指发颤,胸膛间起伏变得逐渐缓慢,藕粉的颜色从耳根往脸上蔓延开来,仿佛逐渐上涨的潮水。 他看着师尊那张从未这么近过的脸,睫毛微微颤动,原本不知羞的小莲花,逐渐不敢直视自家师尊的金尊玉贵般的脸了。 “你在抖什么?”云辛树手指一顿,冷淡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平静看着他。 许芝长嘴差点咬到自己的牙齿,随后结结巴巴说道:“我有些害怕……师尊。” “你怕我?”云辛树问。 “不不不是这意思,我怕疼……”许芝眼窝出现一丝嫣红,咬着唇说道。 “忍着。”云辛树说完,手指便落在他伤口处,他对于许芝的害怕半点不在意,手上的药剂是冰冰凉凉蓝色的,涂在伤口处,那折磨许芝多日的灼烧感便褪去了。 许芝却无法平静,师尊在碰他的脖子、手臂、肩膀、腿…… 他此刻不是脸上红了,而是全身都变成了藕粉色,手指蜷曲了一下。 云辛树有些疑惑的看着发生着颜色蜕变的许芝,只觉得有些惊讶,他并未对他施法,许芝却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不停地颤抖。 所以说他疼的时候就会全身变成粉红色? 也不可能。 因为这药剂涂上之后,应该马上会变得舒服起来,是缓解疼痛的,不是加重的。 “哼……”许芝眨了眨眼,压下泪珠,忍不住轻呼出声,紧张得忘记了尊卑,抓住了师尊按在他腿上伤口处的手:“师尊……” 云辛树扫了他一眼,似不懂他为何这般反应。 “不能涂了,师尊,我没事了……”许芝眼角带着泪,颤颤巍巍握住他一节手指。 云辛树原本不懂,但是在看见他某处的异样时,活了上千年的真尊,这点还是懂的,他震开他的手。 “许芝,你心中有邪念。” 许芝只连连点头,轻声道:“我有,我有,师尊我自己涂吧……” 云辛树手指微微一抬,便将他的手脚都定在原地空中,将他身体各处的鞭痕都涂好了,才转眼看着许芝。 许芝已经眼角垂泪了,咬着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刚刚将他封了口。 所以他现在也不能说话了。 云辛树想到他那一节莲藕,干净得好像脆生生的笋子,又想到他的原身是莲花,便执手握住。 许芝呆呆看着师尊,师尊脸上表情依旧十分冷漠不像在看活物,甚至对上他的眼神时,还是那么波澜不惊,但是师尊的手确实温的,又逐渐变得热了,润了。 在沉默的院子里,只有一株崩溃的小莲花。 云辛树将小莲花扔进水里,掐了一个清洗诀洗了下手,直接转身离开。 灵川池里咕噜咕噜冒着泡泡,那莲花枝叶都不敢伸出水面了。 118. 118支持正版。 并不愉快。 许芝在池子中养了两个月的伤,至于许灵去的深渊的寒气,许芝半点不惧的,因为他原本就是修冰系法术的。 他能很好处理经脉的寒气,而且就并蒂莲这两人而言,许芝修为比许灵强大,所以他能控制两人的通感,能屏蔽自己的想法不被许灵知道。 他从灵池中出来,换上了弟子服,带上了一些疗伤的药往许灵受惩罚的深渊走去,见是他轮岗守在这的弟子,微微一笑便放行了。 相比许灵在太虚宗的恶名远扬,许芝则在一众师兄弟中颇受喜欢,第一肯定是因为他自身修为过硬,而且从不会做那些欺负外门弟子的事情,有时候许灵做得过分了,他看见了便会进行阻止。 反正他们这对双生子在太虚宗是出名了的。 幽寒深渊说是深渊其实是一处极寒之地,进入之后便是连成串的冰锤,闪烁着寒光,太虚宗将其变成了关押重罪弟子的牢狱。 许芝进去之后,靠着他和许灵的感应,径直走到深处的牢笼中,只见外面是被玄铁所制成的栏杆,门口角落便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 许芝望着他,从黑暗中对视那个怨毒的眼神,许灵原本姣好的面庞狰狞起来,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不是没有痊愈,是没有任何好转。 许芝面无表情带来的药瓶放在地上,他自从拜师云辛树时,便在处处下意识学他,所以此刻脸上的表情极其冰冷,他完全不在乎这个心机深沉的弟弟,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若不是两人的性命连接在一起,他早不知道杀掉他几百次几千次了。 “是你......是你对不对!”许灵这些天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反复思考想着他敢保证自己的所作无任何破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许芝做的。 留影石现场的事件记录,还可以是真实记忆的记录,而能获取他记忆的人只有修为比他高的同气连枝的哥哥许芝。 许芝并没有否认,眼底闪烁了一瞬,语气含着霜一般:“好好养病吧。” “许芝!你就不怕我弄死自己顺便弄死你!”许灵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冲到许芝面前,一把抓住了正半蹲在地上的许芝。 许芝衣领被他带着血污的手攥紧了,对上他充血涔着毒的眼睛,依旧淡漠的眼神,并没有将他威胁放在眼里:“许灵,你敢死吗?” 许芝看着那张和他有七八分相似的脸,粗粗喘着气的同时,出现几分愕然,在对上许芝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许灵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他看透。 事实也确实如此,许芝只要想,就能知道他的所有想法。 “你不会死的,你在这灵力枯竭的地方,你得靠我才能修炼,否则以你的资质,等三百年之后,应该只剩下白骨了吧。”许芝灵力浮动,将他手上弹开,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那个狼狈的男人。 “哥......你不能这么对我,哥!”许灵眼底闪烁着可怜的光芒,那原本狠毒的眸光,在发现不管用时,马上换了一副嘴脸。 “我们一起长大,在无妄之境待在一起这么久,你就要因为一个男人和我反目吗?我知道错了,我会和北辰真尊说清楚,救他之人是你,你帮帮我,求你了,哥哥。”许灵伸手想抓住他的衣角,被许芝躲开了。 许芝只是垂眼看了他一眼,道:“我只是一个金丹期修士,我没能力救你,你好好修炼,也许我们还能再见面,至于你说的当初的救命之恩,我不要了。我原本就没想他报答我的。” 随许灵再怎么嚎叫,他都没有再回头。 他们植物修成人的,就算是一根茎生长的并蒂莲,也不会有什么为他人着想的情感的,妖精的感情比人修的浅淡很多,除非是遇见真的喜欢的人,那便是掏心掏肺的好。 . 云辛树自然是知道许芝出门的,彼时他正在看着手上书本中修真界的话本子,说的是人修和狐妖的故事,都说人妖殊途,若是普通人当然殊途,若是修士,则没有这个危险了。 他此刻看的便是一只百年狐妖,喜欢上了一个富商的小儿子,最后帮助他踏入仙途的故事,虽然那小儿子确实变成了修士,但是没有天分。 止步于练气圆满,只有两百年的寿命,后人修死了之后,已经金丹的狐狸精,也捏碎了自己的内丹,陪着他一起去死了。 云辛树虽然在面无表情的看着,可是内心因为这个故事微微有些不适,他是不懂为何会有殉情这一说的,他不懂那种他们说的生死相随,但是他又必须懂,否则情劫难渡,他只能永远困在这个修为。 他从小打到大从未遇见这么大的困难,他一直想做什么都是心想事成的,但是他突破化神已经将近七百年了,还是毫无进展。 他摸到了那个屏障,但是却找不到方法突破,他将所有都做到了极致,那便只可能是师尊说的心境不到了。 “师尊。”回来的许芝又站在星爻殿门口,对着里面扯着僵硬的嘴角笑了笑,他原本应该回到自己府邸才是,因为他身上的伤早就好了。 可是他还是想回来碰碰运气。 许芝的想法和野心其实都写在脸上,云辛树知道他应该是想要讨好自己的,但是他能将全天下想讨好他的修士都拒之门外,却不能将他赶出去。 他厌烦了空虚又漫无目的日子,整日都像是在消磨光阴,这种看不到头的日子,他不想继续下去了。 他收起了结界,让许芝进来了。 许芝很乖,直接朝着后院的灵池跳了进去,云辛树出现在岸边,便看见那荷叶似有风拂过般摇曳起来,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风。 “许芝。”云辛树轻唤一声,轻飘飘的又清冷。 许芝很快出现在岸边,仰着脸看着他,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脸上表情却端得有些冷静。 “你可知道,你是本尊的情劫。”云辛树并不做隐瞒,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许芝微微愣住,眨了眨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呆呆地说道:“啊?我是情劫?那那......我该怎么办。” “你见过人间情爱吗?”云辛树临风而立,表情漠然,说不出来的仙姿玉貌。 “我我......不知道。”其实他是知道的。 他是见过人间万变的才幻化成的莲花妖,是了解一些情爱的,就像他知道他是爱慕师尊一般。 “那你和本尊一同去情渡之岸吧。”那个是修士进行渡情劫的地方,之前云辛树不去,是因为他自负,认为自己可以自己渡劫,没想到他最终无从下手。 “哦,好。”许芝做梦也没想到,他居然是师尊的情劫,他是知道情渡之岸的,是强行将修士放入凡间,提供人类的七情六欲,并且还会根据修士的具体情况,投入不同的人间场景中。 但是大部分修士很少会专门去渡情劫,大部分都是缘分使然,冥冥之中注定的,想这种强行投入人间幻境中,可能只是你当时一个场景萌生出的感情,但是回归到现实之后,就没了那份感情。 “师尊。”许芝脸颊已经默默红成了一个桃子,尽量冷静的脸上出现一丝羞赧,他轻声道:“师尊,我......要不要试试,我曾在人间了解的夫妻之间会做的事。” “你是说......鱼水之欢?”云辛树微微蹙起眉头,但是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忍着不适答应了:“可以。” ...... 云辛树靠在池边,白色衣裳被水打湿了,若隐若现的肌肤恍若浮动的白玉,他眉梢蹙得越来越紧了。 刚刚这株小莲花试图亲他,被他推开之后,就满脸委屈的沉入了池底,现在还没上来,只有咕噜噜的气泡不停地往外冒。 如此亲密的举动,云辛树脸上依旧十分冷淡,半点动容的情绪都瞧不见,脸上的不耐已经越来越多了。 他抬手将下莲花提了起来,只见他出水芙蓉面带着淡淡酡红,他大口喘着气,眼尾带着胭脂一般的红色。 “师......师尊。”他伸手抓着师尊提着他手臂的手,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本尊没有凡人的七情六欲,这件事对于本尊来说,并不是愉快。”云辛树将人直接扔掉,从水中消失。 水花四溅,从水中探出来的许芝表情凝固了,他此刻喉咙似还残留刚刚温热的感觉,但是他脑袋却逐渐冷下来,舔了舔唇,咽了咽口水。 他师尊身体有疾?! 旋即他又将这个想法从脑子里踢了出去。 他师尊修为这般高,仅仅身体上的毛病早就施法治好了。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他师尊面对他,心如止水,提不起半点兴趣。 想到这,许芝表情瞬间垮下来,他伸手捏了捏自己软乎乎的脸,神情落寞起来。 “师尊要怎么样才会喜欢我呢,好难过哦。”他喃喃自语道,竟然嘤嘤垂泪了。 他沉入池底,变成了一株静止的莲花。 云辛树回到屋里,十分疑惑的看着自己,他也在心存疑惑,不懂为什么,许芝有的反应他没有。 是因为他修为太高了? 还是因为他不通情爱? 他要渡的情劫就是这个? 但是那扰乱他思绪的问题很快便被他放下了,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会找出来。 他要出门历练,没人会拦他,也不存在和谁交代,第一天直接带着许芝疾驰去了情渡之岸。 119. 119支持正版。 乞儿。 原本渡情岸是在瑶族仙境中,相隔太虚宗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边,相隔距离若是以许芝御剑飞行,最少需要半年时间门才能到。 而云辛树带着他直接撕开虚空,瞬间门到了瑶族仙境海边。 许芝叹为观止,对于这种只在书籍中看见的法术,他只感觉一阵微风拂过,眼前一花,便出现在了这里,他此刻旁边头顶都是御剑飞行的修士,他们对于突然出现的人,并不觉得惊讶。 云辛树看着不远处的城池,瑶族是人修,因为瑶族之人对于幻境之术天赋卓越,瑶族仙长留下的渡情岸是他们世代守护的地方。 立在大海之上的岛屿,于阳光之下,绚烂的光散在海面上,出现波光粼粼的美景,将四周衬得越发美轮美奂,瑶族仙境灵气充裕,四周还似环绕着仙气一般。 云辛树对于他们的幻术不以为然,能骗骗金丹元婴,却骗不到他的,只是将自己的岛屿变得更加令人神往而已。 许芝虽然被唬住了,但还稳得住,只是端着一张和师尊如出一辙的冷淡脸,朝着瑶族仙境走去。 修真界需要渡情劫的人,不止云辛树,都说情劫难渡,当有一个办法可以提高渡劫的效率时,便会让人趋之若鹜了。 云辛树带着许芝上了岛,这边不需要任何身份证明,交付灵石便能进,交付灵石能得到一张暂住证明之类的东西,灵石越多便能待得越久。 他不差钱,所以买了三百年的居住权,大多数人来瑶族仙境只为渡劫,渡完情劫就会离开,买这么多年的人很少。 两人进入城中,和人间门城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因为天空中漂浮着不少房子,恍若天空之城一般。 “辛树师兄来瑶族也不先同我说一声,师弟多伤心啊。”杨冬是瑶族修士,修为差一步突破化神,此刻是瑶族族长,曾经在一处秘境中结伴,现在云辛树这么高修为的修士进城自然是需要引起重视的。 “师弟有礼了,我此次来是为了渡情劫,不想过多叨扰。”云辛树脸上表情淡然,看着那鹤发童颜的男人叫他师兄,也能面不改色的受着。 杨冬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打量的视线落在许芝身上,看着两尊冰雕似的人,脸上笑意更深了,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师兄的情劫,是身后那位小友?” 瑶族帮人渡情劫并不是毫无好处的,他们有些像类似月老的角色,见过了很多道侣幻境出来之后,立刻结成道侣。突破情劫的,也有从幻境出来之后,立马拔剑相对的。 总之十分有趣。 云辛树这么多年孑然一人,而且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块大冰块,还是那种遇水不容冰块,现在居然需要渡情劫,还是和小冰块。 杨冬几乎都要绕着两人打圈了,云辛树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兴趣盎然的样子,只是淡淡说道:“是我弟子,许芝。” “嚯!还是师徒禁忌恋?”杨冬轻呼出声。 但是大小冰块都没有对于他的话做出反应,杨冬便自顾自的说道:“师兄你有所不知,若是化神之下的修士渡情劫,可随意找瑶族人在瑶族秘境中施法渡劫,便能行。但是化神往上的修士,因为修为太高却需要在瑶族族长的亲自施法中,才能进行渡劫。” 云辛树自然知道他在鬼扯,却也不想自己再耗费心神找人找地,便顺着说道:“那麻烦师弟了。” 杨冬便将两人带到了自己的府邸,那是悬在天空中的宫殿,柱子都是流光溢彩的玉石筑成的,他知道云辛树不喜寒暄,便直接带他们去了一个入口,只见那边是像是小山村一般的茅草屋,还有好多间门,有些大门紧闭,有些则是大敞开门。 “师兄选一个吧。”杨冬朝着他指了指小茅草屋,他们瑶族也是真的抠门,也不愿意建好一点的房子,只喜欢薅羊毛。 云辛树找了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只见里面只有一张硬邦邦的床榻,一个桌椅都没有。 “师兄看这儿。”杨冬举起床边的一本书籍,上面丝毫还有封印,是那种需要灵石才能解开的封印。 “这个是瑶族和合欢宗合作的双修秘籍,只需要五十块中品灵石,就可以得到哦。师兄如果需要的话,可以试试哦,亲测有效。”杨冬白发苍苍还在推荐这种书,云辛树有些不忍直视,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许芝的眼神落在那本书上便移不开了,眼神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要怎么做。”云辛树抬眼看向他。 杨冬放下手中的书,脸上表情正经了一些:“进入幻境中,你们会暂时失去自己关于本身的记忆,彻底变成一个幻境中的普通人,拥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最多只能经历三世,若是三世仍旧没有办法突破情劫,便只能另寻他法了。” 许芝和云辛树都在认真听着,许芝视线落在自家师尊那冷淡的眉眼间门,心中隐隐担忧,三世对于师尊来说,真的够吗? “进入幻境时,两位需要躺在床榻上,双手相握,用互相的灵力进行流转,放下防备......” 云辛树的灵力醇厚又纯粹在许芝身体经脉中进行冲撞,开拓领土一般的强势,而许芝的灵力清润冰冷,像是初冬的溪流,绵延开来,这种感觉十分奇怪。 就在觉得惊奇之间门,两人瞬间门陷入了梦境。 杨冬看了一眼两人沉睡的脸庞,手中出现一个乳白的小球,他施法一瞧,便能看见云辛树和许芝的两张脸,此刻正是邋里邋遢的蹲在街道上,作乞儿模样。 他满意的回到自己的府邸,想看这个高高在上的真尊的渡情劫的笑话。世人都想看高岭之花被拉下神坛,想看风尘中人从良。杨冬也不例外,他喜欢看这些人间门百态的感情,也是他的一种修行。 . “云花哥哥,我们今天吃什么......”一个长相消瘦,眼睛大大的男孩儿眼泪汪汪地看着比他高了一个头的少年。 少年脸上也有脏兮兮的污垢,将清秀的脸庞藏住,两人身上是褴褛的衣服,手里也满是脏污,他抱着小男孩儿摸了摸他打绺的头发,干裂的唇笑了笑:“小二别怕,哥哥会想办法的。” 两人并不是亲兄弟,只是在这乱世中成了相依为命的伙伴,他们的父母亲曾经是一个地方的农户,后来襄王起兵造反,天下大乱,有志之士不满朝廷的剥削统治揭竿起义,又有地主乡绅趁机敛财。 对于这些普通农户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灾难。 他们的父亲被朝廷征兵,又兵败于襄王,朝廷退守咸阳,而黔城的百姓都落入襄王之手,他们父亲大概是战死沙场的,母亲甚至被活生生饿死,将最后的粮食留给了两个小孩。 大的小孩儿叫云花,小的叫许二。 襄王并没有进城掠夺,甚至安抚百姓,大肆征兵,花云和许二算是流民,并没有进城资格,只能在城门口乞讨。 云花说是会找东西,便是去偷去抢,然后被几个人围殴了,他直接将抢来的干粮按在地上,沾上的黄土的干粮,看起来又脏又恶心。 那些人更加不满,就在这时,原本被支开的许二冲了出来,他小小的身躯像是小炮竹一般,直接用头撞向几人,哭着抱住云花:“不许欺负,不许......” 正逢乱世,云花抢了别人的粮食,早就做好了被揍的准备,但是此刻一个软乎乎的身体挡在前面,他便觉得更加难受了。 原本围绕着那些人,见状冷冷一笑:“哪来的小偷,居然敢抢你爷爷的东西,给我揍死他们。” 几人身上穿的衣服颇为不凡,所以没人敢上前帮忙,身边之人窥视之人满脸麻木,无人动容。 许二的哀嚎声越来越大了,但是他死死抱住云花,为他分担着那些疼痛,下一秒云花将他身躯抱住,压在自己身下,自己承受着那些拳打脚踢。 云花护住的那个干粮,被他们踩在脚下碾碎了,还被吐了口水,但是等他们走了之后,便有人趁着云花因为身体疼痛爬不起来的时候,便上前争抢,仅仅一个已经沾满泥巴污垢的饼子碎屑,都让这些人毫无尊严地争抢。 云花眼底血色满布,他直接冲了过去,将踉踉跄跄的将那些人推倒。他力气从小就大,他刚刚不敢还手是因为那些人身后还有身强力壮的侍卫,所以他不敢还手,但是面对这些面黄肌瘦的流民,他像狼似的凶狠目光,将那些人全部都吓走了。 倒在地上的许二,脚骨都被人踩断了,在这乱世易子而食,吃人肉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但是云花和许二能活下来,都是因为云花这人,看着小,却十分凶悍,所以将那些打他们主意的人都吓跑了。 云花一点点将那些沾满了沙石和黄土的已经看不出原来样子的干粮捡了起来,捧到许二面前,伤痕累累的脸上,带上一丝笑容:“吃吧,小二。” 许二泪流满面,涕泗横流,他一边哭一边吃着难以下咽的食物,他根本不能嚼,否则根本会咽不下去,他哭着将大半的食物推给云花:“哥哥,你吃,你吃,我吃饱了。” 许二抱着小少年的腰,埋在他胸前哭着,他呜咽痛苦地说着:“哥哥,你走吧,黔城正在征兵,您去吧,别管我了,我腿断了哥哥,你让他们吃掉我吧......” 云花沉默地狠狠嚼着那来之不易的食物,他如果有办法充饥,并不会去偷去抢。只有走投无路,他才会这样,他表情冷漠麻木,看着像是毫无生机的死人,他吃完之后,只是摸着他的脑袋说着:“小二,好好活下去,我们可以活下去的。” 云花和许二从小一起玩泥巴长大的,云花的母亲先死,临死前带着云花跪在村里家家户户的哀求,只有许二家开门了,云花母亲不肯吃一口粮食都留给云花,最后活活饿死。最后许二母亲照顾着两人,他们家食物藏得深,便没有被人抢走。 但是食物有限,很快许二的母亲也饿死了,只剩下许二和云花在土匪入村的时候藏在地窖里,才堪堪躲过一劫,两人相依为命已经两年了。 两年的战乱,两人都饿得触手便是嶙峋的骨头,面容消瘦若鬼。 夜里,许二拖着一条伤腿偷偷走了,悄悄消失的。 120. 120支持正版。 娘子,夫君。 乱世七年,还未完全平定乱世,三大势力分别以自立为吴王的民间起义军、以及襄王还有已经迁都的蜀王。 呈现三足鼎立之势,但众人都知道此刻平静都是暂时的,吴王乃是农民揭竿起义,善待百姓,不曾烧杀抢掠一城,管辖之地民心所向。他虽不是天下正统,他气运极佳,帐中猛将如云,却因为其农民出身所以不得天下文人的青睐。 所以吴王帐下谋士凋零稀缺,只有一心腹,两年前拜入吴王帐中,吴王从此行兵打仗越发诡谲难测,对于治理之地的政策也统统出自这人之手,百姓能吃饱肚子有了希望,将士们也因为打了胜仗全是干劲。 “许先生,天下文人又开始针对咱主公抨击写诗了,咱不需要回击一下吗?”一身穿文士长衫的男子,恭恭敬敬地对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鞠躬作揖。 许谦之也就是曾经的许二,此刻他已经变成了温润文人模样,他脸上沉淀着铅华洗尽的平静,带着运筹帷幄的淡笑。 “主公帐内文人早已经写好了诗书对骂,咱们只要稳住老百姓的基本生存便可以了。到时如浮萍般飘零的百姓,得知吴王领地人人有田地,人人有粮吃,自然会投奔吴王。主公所到之处,会出现百姓开城相迎的盛况。就如此次年城之战一般。”许谦之淡淡一笑,他能看见木制轮椅上他一条空荡荡的腿。 这是他离开云哥哥之后,遇见流民被斩断了一条腿,幸好得老师所救,才保住了一条烂命,被授之纵横捭阖之术,带着老师的夙愿,投奔了天命所归的吴王。 “军师,年城主将被抓住了,他降了!”有小兵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脸上表情十分激动。 这位年城主将是襄王挥下第二猛将,年少成名,治军严明、行军凶悍,曾经在襄王和蜀王对战中,表现骁勇,直取蜀国都城,迫使蜀王狼狈迁都。 他还曾将帐中违背军规,擅自烧杀抢掠、□□妇女的将士,绑在一起。让那些受害的百姓,亲手报仇,万箭穿心。 云花不光有猛将之名而且在襄王百姓眼中,深受爱戴,相传云将军凯旋回城,襄城百姓都会自发为他送上粮食,尽管那些人都面黄肌瘦的。 这次云花会降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吴王不可能杀掉这样一个降将,甚至要厚待他。 许谦之手默默握紧了木椅上的扶手,咬了咬牙,腮边的轮廓显得有些凌厉,却顷刻间消失了,他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情绪:“带我去瞧瞧这位战神将军。” 许谦之被带到了一个军帐中,外面重兵把守,呈现包围之势,他让士兵留下来,而自己滚动着轮椅走了进去,只见坐在床上的男人,身上还带着枷锁,手和脚都被黑色的锁链锁住了。 就这样,吴王都不敢轻视半分。 “兄长好久不见了啊。”许谦之表情出现一丝波动,手指越发握紧了扶手。对着他露出一个极其浅淡又乖巧的笑容。 云花发丝微乱,身上穿着的衣服染着吴国士兵的鲜血,他微微抬起眼,看向这个已经长大的少年。 云花脸上当初的稚嫩清秀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因为行军打仗留下的深色肤色以及坚毅的神色。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会为了给他抢食所以任人毒打的哥哥了,他如今是凶煞可怖的杀神。 而许谦之也不是那个因为手被木屑刺破,便会哭着找哥哥哭诉的许二了。 再次见面,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云花眼神锐利宛如一只休憩的狮子,在扫到他空荡荡的裤脚时,他表情微微变化了一瞬,也只是一瞬。 “小二,你长大了。”云花仔细打量了他,脸上有一道极深的伤痕,将他英俊的脸,毁得半点不剩了。 “兄长,也变化了好多啊。”许谦之朝着他走近,丝毫不害怕他的凶名,倒是帐外竖着耳朵的将士们,提心吊胆地注意着帐中的动静,生怕他们的小军师遇害。 云花咧嘴笑了一下,不再说话,沉默颓废的样子,很像是一个投降的败军之将。 “兄长以后会和我一起辅佐主公,对吗?”说话间,许谦之已经走到他面前,为他倒了一杯茶,尽管他在努力伪装成冷淡的样子,可是还是泄露了一丝紧张。 云花接过他的水杯,一饮而尽的,喉结滚动间显得越发狂傲不羁了。 “当然,我已经降了,我和小二都是乱世苦过来的人,谁给一碗饱饭,那便是我的主公。”云花脸上的不光有那个几乎横跨整个脸颊的伤口,还有许多细细小小的伤疤,看着真的再也说不上一声帅气了。 “兄长,若能这么想,便是我的好兄长了,我会与主公说,定不会亏待兄长。”许谦之表情放松了一瞬。 “小二如今已经出人头地了,是算无遗漏的许先生了。”云花盯着他的脸,那炯炯有神的表情,压迫性十足的眼神,如同变成了实质一般,在许谦之脸上刮着。 可以百军面前云淡风轻的军师此刻却有些红了脸颊,他似从那种隐士高人的形象中脱离出来,颇为腼腆地说道:“兄长才是真英雄,威名谦之景仰已久。” “景仰?”云花琢磨着两个字,目光锐意如刀锋地盯着许谦之,大声笑出声。 . 那之后,云花像是彻底放弃了襄王旧主,甚至多次救吴王于危难之间,却从不求功劳和赏赐,只是默默地努力,就算被针对、功劳被压下,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他骁勇善战,而且表现得忠心耿耿,吴王逐渐开始信任他了。 许谦之和云花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了,有小时候的情分在,而且在这陌生的环境,云花只认识许谦之一人,自然是与他来往最多的。 就像此刻,刚刚打了一场胜仗,众军都在庆祝,因为彻底将蜀王给灭了,相当于占据了全国的四分之三的地盘了,只剩下盘踞在北方的襄王。 云花因为身份还没有被完全接纳,便没有参加吴王帐中大将的欢聚,至于许谦之则是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喝酒,也不能劳累。 “兄长这次立了破城杀主帅的功劳,想必主公一定会论功行赏的......”许谦之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放柔了语气。 “管那些作甚,我能有酒喝,能有肉吃就行了。”花云直接躺在许谦之床榻上,而许谦之则是在给他热酒,因为他说冷酒对脾肺不好。 许谦之淡笑不语,给他倒酒,在火光之下,两人的脸庞都显得柔和了一些。 “还是你这儿的酒好喝,唔,够纯够辣。”一杯热酒下肚,云花觉得他整个人都舒坦了,他凶神恶煞的表情逐渐柔和了一些,他望着轮椅中的男人,那清秀白皙的脸庞,与战场和杀戮格格不入。 但却是他运筹帷幄下了一个个命令,所有的将士都因为他的命令冲锋陷阵,鞠躬尽瘁,毫无怨言。 见他眯着眼看着他,许谦之撩起睫毛,静静看了他一眼:“兄长这么瞧着我作甚?” “看着军师,便有一种国泰民安,山河无恙的感觉。”云花视线盯着他的脖子,那截脖子白皙,好似连血管也没有一般,他说不出啥有文化的形容,只觉得很像小时候想吃又吃不起的白面馒头。 “是吗?”许谦之笑了一下,眼眸中的冷淡褪去,见云花直勾勾看着他,他有些不安地咽了咽口水,便随意找问题问道:“兄长,这些年可成亲了,若是有,我便禀明主公......” 云花直接笑出声,表情十分玩味了:“军师,我投身主公麾下已经快一年了,这是你第一次问,如今再去禀明主公,我妻子怕是尸骨都被山上野狼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我......”许谦之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难为情,抿了抿唇道:“是我考虑不周了,若是......” “军师大好年华为何不成亲?”云花坐了起来,支着手望着他。 “我是一个瘸子,我如何能去祸害好姑娘。”许谦之苦涩一笑,垂眼,闪躲着他炙热的表情。 “是吗?”云花视线比旁边的柴火还要热,他站起来,朝着许谦之走去,许谦之看见他的影子,紧张地捏起手指,便听见他压低又磁性的声音说道:“军师不成亲,难道不是因为我吗?” 许谦之猛然抬起头,下意识就要反驳:“当然不是......” 随着许谦之惊呼一声,花云已经将人抱了起来,许军师像是没有重量一般,被钢铁一般的臂膀直接抱了起来,许谦之紧张地扶着他的肩膀,道:“兄长!这是......” “小二,你瞧着我眼睛,说你成亲不是因为我。我便相信了你对我无意。”云花咧嘴笑着,表情有些霸道,脸上的疤痕显得越发凶了。 许谦之低头看着那轻而易举将他举起来的将军,眼神慌乱,脸上的平静和这些年养成的波澜不惊的性子,完全被他打破了。 他望着明明笑着却显得一丝薄凉的眸子,低声说道:“兄长明明早就知晓,何必再问。” “你问我有没有娘子,不如军师今日便做我的娘子如何?”云花虽在询问,却已经动手将这位根本无法反抗的断腿军师抱到了床榻上。 “兄长!别这样。”许谦之表情有些苍白,这边帐中与旁人相邻的,时不时便会有人走过。 “军师不愿?”云花沉下了脸,静静看着那张馒头似的脸。 “不是。”许谦之看着云花那张满是疤痕的脸,眼尾泛红,最终还是微微叹气。他捧着他的脸,在他最长的疤处吻了一下:“我自是愿意当兄长娘子的,只求兄长轻些,军营将士众多,我怕他们听见声响,以为我遇险,跑到我帐中来……” 云花脸上笑容浮现,对着他的小嘴狠狠亲了一口,动作粗犷蛮横:“军师......不是,娘子若是觉得忍不住了,便咬夫君的手臂。” 许谦之默默红了眼,等到真的真枪实弹的时候,他才发现咬云花的手臂,简直就是虐待自己,他根本咬不动,而且也没有什么作用。 若不是将士们都喝得晕乎乎的,太过于兴奋声音高呼声音盖过了一切,没空管那帐中断断续续又连绵不绝的啜泣声。 云花将人抱进自己怀里,一个身上如玉若霜,仿佛没有一丝瑕疵的白玉瓷器,而另一个身上全是刀疤、剑伤堆积而成,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精壮身体。 许谦之身子骨弱,根本不是对手,只会哭着求饶了。 云花将人抱在他默默亲了亲他的唇,他的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背后,云花便缓缓拢着他的发,安抚着他,许谦之脸上也全是汗,脸色极白,唇色却是红的。 他手在抚到许谦之大腿被砍断伤口上时,动作和神情都变得莫测了一些,越发爱怜地抱了抱他。 “娘子,娘子......”云花叫着称呼上瘾了,因为这个称呼会让许谦之眼底的泪光浮动着更加厉害。 “兄长......”许谦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 “叫夫君。”云花吻掉了他额间的汗,粗声说道。 “夫君啊.......”许谦之像是溺水的濒死之人。 121. 121支持正版。 死而无憾了。…… 两人抵足而眠,许谦之醒的时候,腰上还环着一只坚实的臂膀,他神情恍惚了一瞬,那翻身便传来的疼痛让他瞬间红了眼眶,他原本就是极怕疼的人。 云花在他动弹的那一下,就醒了,幽深眸子微微一转,阖上眸子,凑近去吻了吻他头顶的发丝,外面的天还是黑漆漆的,甚至有些冷。 “醒了?”云花嗓音有些沙哑,藏着沙砾似的。 许谦之脑袋浆糊一般,半晌才反应过来,呆呆看着云花那张凶神恶煞的脸,默默觉得冷淡又薄凉,他将自己脑海里其他情绪都驱散,伸手抱住云花,应声道:“嗯......兄长。” 云花手指缠着他的头发,颇为缱绻地蹭了蹭他的背,叹息道:“小二还是个爱哭鬼啊。” 许谦之觉得耳热,抓着他的手臂,一言不发。 云花手落在他残缺的那条腿上,细细地抚摸着那处伤口,畸形丑陋,许谦之身体都紧绷起来了,手指一片青白。 “小二这是怎么断的。”这是两人重逢以来,云花主动提起这件事。 许谦之只是抱着他的肩膀,发热的眼眶,努力忍住却如何也忍不住的眼泪,直接哭了出来,他哽咽地说道:“没事......兄长这满身伤就和谦之的腿一般,都是乱世的罪孽罢了。” “正好,我两人正好相配了。”云花半晌低声说道。 “再躺一刻钟,我就该起了,你好好休息,我有空来找你。”云花抓住他的手,低下头去吻他的唇,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将他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云花从床上爬起来,许谦之也坐了起来,身上简单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里衣,脸颊上带着胭脂似的酡红,他爬到床尾拿起自己的衣服翻找着什么。 在云花穿戴整齐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是一块白色的玉佩,垂着青色的流苏。 许谦之亲手将玉佩给他戴好,随后仰着脸庞看着云花,脸上扬起清浅柔和的笑容:“夫君,万事小心。” 云花复杂的眼神微微一沉,望着那张清秀的脸,压下心中的异样,低头对着他的唇咬了一口,凶神恶煞的脸带着一丝调侃的笑:“谢谢,娘子。” 许谦之脸红了一瞬,坐在榻上看着大步流星走掉的背影,渐渐地带着滚烫气息的男人消失了,带来一股清晨的凉风,他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唇角的微笑变成了苦笑。 他披起一件外衫,从床头特殊柜子里,拿出自己的笔和纸,许是冷风刺骨,他发出阵阵轻咳声。 . 自那日之后,云花和许谦之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军中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了两人关系不浅,然后军中便传出了一些流言蜚语。 说许先生乃是襄王卧底,和云花从小效忠襄王之类的,吴王刘广茂对于这话不置可否,依旧十分信赖许谦之。 因为刚刚收纳了蜀王的城池,光攻城而不是守城,很有可能便会出现后院起火的情况,所以吴王并不着急继续出兵。 许谦之越来越忙了,太多事情压在他身上,吴王信任他,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吴王府邸,很少回到自己家中。 他偶尔回来,便能看见正在喝酒的云花,他衣裳大敞,宛如一个放荡不羁的狂士,对上许谦之的视线锐意锋芒,又顷刻间隐去,变得深沉沉静。 许谦之推着轮椅走近他,云花将手中的酒瓶一扔,朝着他走过来,随后蹲下,直接将人抱起来,往屋里走去。 “兄长,我回来是想和你说一件事的。”许谦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轻轻吻在他颈间的时候,仰着脖子轻声说道。 “完事儿再说。”云花却并不在意,只是将人按在榻上,神情炙热灼人。 “唔,不行,主公想让你担任攻打襄王的先锋队伍将军。”许谦之察觉到他话音落下时,原本云花急躁的行为变得冷静下来,他缓慢地抬起脸来。 云花如狼似虎的表情消失了,他低头对上许谦之含笑的眸子,沉声道:“主公不担心我是襄王余孽了?” “我会和你一同统领先锋军。”许谦之与他静静对视着。 云花看了他半晌,突然笑了起来,笑得不能自已,许谦之依旧是静静看着他,等他笑完之后才说道:“夫君,不会将我置身于危险之中的,对吗?” 云花重新抱着许谦之软绵的身子,寻着他的唇吻了过去,脸上闪烁着莫名的凶光,他说:“当然不会。” 许谦之被他咬得眼泪汪汪,小声说道:“那就好。” “许谦之,你是真的不怕死吗?”就在两人纷纷难以自持时,云花一句话,将两人拉回了理智边缘。 许谦之愣了一下,随后捧着他的脸,吻了吻云花脸颊上的伤痕,动作轻柔带着安抚:“兄长,我不怕的,若不是你,我早就死过很多次了。” 这话让云花想起了那段童年往事,若是这么说,若不是当初许二母亲仁慈,他早已经和他母亲一起死在那个冬日了。 两人之间的命运,已经说不清谁欠谁的更多了,命运的交织如同藤蔓,紧紧缠绕在一起,将人勒得喘不过气来。 “许二。”云花表情突然十分冷淡,他说:“我骗了你。” 许谦之呆了一下,此刻两人几乎坦诚相见的状态了,云花则是直接爬了起来。 云花整理好衣服,站在床边,道:“此战你别参与,许二。” 许谦之看着他说完之后,头也不回他的背影,逐渐泛起一丝浅笑,眼底却有泪光闪烁:“我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 云花叛变的那日终究是来了,他从来都不是降将,他一直是襄王挥下的恶狼,他还与襄王的亲女有婚约在身,所以他说的一切都是在骗许谦之罢了。 云花带着自己暗地里聚集的士兵,或者说是半要挟半利诱侧翻的将士,他顺势带走了吴王的智囊,许谦之。 许谦之被他抱在他自己马上,马背上颠簸,许谦之笑脸从惨败,他丝毫没有作为俘虏的自觉,他抱着云花的背,将自己埋进他怀里,试图拿他来给自己挡风。 迎面而来的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连骨头缝隙都战栗起来,许谦之埋在云花肩膀处,在他耳边说着:“兄长,我走的那日其实你并未睡着对吗?” 云花听到风裹挟着的声音传到他耳边,无比清晰刺耳,他胸膛微微一沉,心间居然泛起了一丝酸意。 “我是看着兄长进城,我才走的。看见兄长成为,便感觉一边有疾驰的冷风灌入口中。 云花不能停,后面便是吴王的追兵,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带着许谦之离开,许谦之也算是他的筹码之一。 许谦之还在断断续续地说道:“兄长既然知道吴王不信你,怎么会将粮草真正的位置告诉你呢。而挟持我,也没有用的,我已经将我能为吴王献的策,写成折子呈递给了主公。我也只是一个无用的棋子。” 云花表情越来越沉,他这么多年身居高位,早就不是那个吃不饱,需要去乞讨奢求富人一点施舍的乞丐了,他现在能将那些人踩在脚底,他伏蛰在吴王帐中。 他明确地知道吴王的不信任,和他推行的政策,对于云花已经被权力和利益侵蚀的内心,是极大的不满足。 他和许谦之不一样,他是一个坏人,他曾经被人压榨剥削,所以他想变成剥削他人的那一批人,而不是以德报怨,像许谦之一般,只想给世间一个太平盛世。 所以在察觉到吴王给不了他想要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假降伏蛰,寻找机会,但是此刻听到许谦之的话,他觉得微微有些冷了。 他低估了许谦之,高估了自己。 许谦之见他第一面,云花便知晓他对他异于常人的感情,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重逢的亲人,要更加炙热。 云花便将计就计,将他哄骗到手,甚至很多机密都从他手中偷偷传了出去,现在想想,若是都在许谦之算计中,那他得到的消息也便都是假的了。 是许谦之想让他看到的。 “兄长,襄王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你现在只有一条生路,那便是将我放下,自己逃走,从此隐姓埋名,当一个普通人。我会求主公放过你……”许谦之表情悲伤,眼角被风吹得红红的。 云花一句话也不说,马蹄声没有停歇半分。 许谦之贴在云花颈侧,冰冰凉凉的脸颊蹭了蹭他的,只是道:“吾主必将称帝,入主中原,我能陪兄长死,死亦无憾了。” 随着云花抵达襄王领地哨兵视线内,顷刻间城门大开,迎接他回城,云花心底稍缓,许谦之则是被将士们瞬间按在地上。 他白衣染上尘埃污垢,就像是当初那个挡在他身上的少年一般。 云花将那些人踢走,自己抱着许谦之,许谦之脸上因为被按在地上,蹭出了伤痕,许谦之根本无法单脚站立,只能靠在他身上。 当即,将士们便拿怀疑的眼神盯住了两人。 兵临城下,无暇顾及太多。 襄王并非汉族,而是蒙古族,城池与西北接壤,他仍能退回蒙古。 许谦之被守城大将一把领过,拖拽着上了城墙,他垂着眼,再未看云花一眼。 云花如此自视甚高,他就算兵败,也有机会护着襄王回西北,那他还是襄王身边第一大将,依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他决定回来。 他当初便和许谦之说了,让他别参与此战,但许谦之像是听不懂他的意思一般,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掳走他。 云花望着那狼狈的身影,原本水泥钢筋般的心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许谦之自刎了。 就在他面前,血喷射在他脸上,是热的,是每次和他亲近时一样的温度。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云花已经接过了许谦之的身体,他颈口正在喷着血,张了张口,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许谦之眼角滑过一滴泪。 他知道跟着云花,必死无疑,他却还是想这么做。 他成全了师傅,成全了吴地的百姓,这次他想成全他自己吧。 云花看着在他怀里断气的许谦之,眼眶红了,但是由不得他多犹豫,因为吴军已经在攻城了。 还有人想从他手上抢走许谦之的尸体,因为许谦之的名号在吴国百姓和将士心中地位太高了,他们像是疯狗一般疯狂攻城。 云花知道自己被抛弃了,他守到了最后一刻,万箭穿心的痛苦好似微不足道,云花逐渐被远处的人影吸引了,许谦之在不远处对着他浅浅地笑。 身穿着干净的衣物,表情纯粹可爱,双脚完好站立在他面前,云花一手握着剑,一手抓着许谦之送他的玉佩,生命最后一刻,表情像是缅怀着什么。 两人纠缠半生,却从未有人说过一句喜欢。不清不白地在一起,又不清不白地死在一块了。 吴王看见被保存完好的许谦之尸体,脸上的攻城的兴奋褪去,剩下浓浓的哀伤。他是真的看重许谦之,他眼含热泪,问旁边的人:“你说,许先生为何这般,他明明都算到了,还要跟着那乱臣贼子去死,这到底是为何啊?” 旁边人抹了一把眼泪,也哽咽说道:“这也许是许先生的夙愿吧,末将曾多次听他说起过他哥哥,说他是一个很厉害很善良的人。他曾说希望有一天能找到他哥哥,现在许先生应该找到了吧。” 吴王痛哭不已,随后将许谦之厚葬,追封忠国侯。 122. 122支持正版。 文弱书生。 长安街上,热闹繁华,走街串巷的小贩,摊主带着笑眯眯的笑容,街道上来了许多赶考的学子,都是来长安参加科举的。 只听见倏地马蹄声阵阵,从远处传来地颤般,许多人纷纷变了脸色,外来的云玉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是第一次来长安。 当他被身后的人挤出去的时候,迎面撞向他的一头疾驰的黑色骏马。云玉林脸色大变,下意识抬起手臂捂脸,几乎就在以为自己要葬身马蹄时。 只听见一声响彻的马蹄声,他想象的疼痛没有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划破虚空的鞭声,下一秒云玉林肩膀瞬间一疼,被不小的力道直接抽到在地。 他痛呼出声,下意识放下挡住自己脸的衣袖,往上马背上凶神恶煞的男人看去,只见那人神情凶狠,扬手又要朝着他抽来,嘴上骂着:“贱民!” 云玉林又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等了几秒,鞭子没有落在他身上,传来一道清脆的男声,云玉林又默默将手臂放下。 “朱兄,这是作甚,为难百姓,显得气量狭小......而且李兄还在城外等我们,还不走......是想等到太阳下山,直接回家吗?”少年头发用发冠高高竖起,一身红色骑装,身下是骑着红鬃烈马。 云玉林眯着眼看着那位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冷淡的表情微微变得有些恍然,在烈阳下,少年的头发丝都像是泛着与太阳比肩的灿烂光芒,是他拦下了朝他挥下的鞭子。 那位姓朱的男人表情很是不悦,却没有迁怒云玉林了,好似他是一个他完全不放在眼里的蝼蚁,很快他便骑马离开了。 红衣少年坐在马背上摇晃了一下,看着逐渐远去的男人,他脸上玩世不恭地笑了一下,回头朝着那文弱书生看去。 云玉林颇为狼狈地坐在地上,小脸虽然吓得煞白,却难掩其清丽俊秀的漂亮,红衣少年盯了他一会,最终猝然一笑,挥着马鞭朝着城门外跑去。 云玉林看着那一角鲜艳的红色,表情逐渐冷静下来,神情缓缓变得沉静,那个不小心撞到的小贩连忙去将他扶起来,连声道歉。 他只道无事。 后来,云玉林才知道,那位红衣少年名叫许嘉荣,是镇南王幼子,此刻在京城是荣宠无双、地位斐然的少年郎。 两人再一次见面,是在云玉林殿试中瞧见的,他站在前排朝廷武将的位置,他第一眼便看见了许嘉荣,因为在一众白发苍苍或者大腹便便的朝臣中,他宛如一股清流,灿灿发着光。 云玉林瞧他的第一眼,少年那敏锐的目光便看了过来,在看见是他时,先是一愣,随后勾起唇,低头对着他露出一个隐秘的微笑。 云玉林低下头,继续规规矩矩跟着他们亦步亦趋地往殿中去,他想原来他还记得他。 皇帝是一个身材肥壮,面容虚浮的人,但是龙袍加身,万人之上,天下至尊,总是有些威严在身上的。 对于云玉林这种十年寒窗苦读的人来说,甚至到结束都没敢看清楚皇帝长什么样子,刻在骨子里的忠君思想,让他不敢亵渎圣颜。 他因为样貌出色,被钦点为探花郎,状元和榜眼都是鬓发发白的男人。 他们三人被分入了翰林院,云玉林被授正七品翰林院编修。 云玉林很快就被排除到了翰林院其他官员之外了,因为他不喜饮酒聚会也不爱拉帮结派,只爱修书撰史或看书明智。 很快他就被排除到了中心圈子之外。 云玉林只是恍若未察,他戌时从翰林院出来,天上繁星点点,他正打算披星戴月地回家,却遇见了马车拦路,云玉林弯腰做出礼让的姿势。 却只见那马车,半点不动,就像是故意拦他一般。 云玉林抬眼看了一下,对上一张笑容灿烂的脸,正是许嘉荣。 “这位大人......”云玉林收敛了神色,表情恭恭敬敬挑不出任何错误。 “云大人,这是回府吗?”许嘉荣打断他假装客气的话,对着他挑了挑眉,随后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他身上还是绯色的华丽服饰,额间带着一个红色抹额,中间镶嵌着价值不菲的宝石,将他整个人衬得越发令人不敢直视的夺目。 他身上有一股令人心惊的鲜活和耀眼光芒。 这是云玉林死气沉沉身上所没有的,所以他才会格外注意这位比他还年岁小几岁的少年。 “下官确实是要回府。”云玉林对他很客气,因为许嘉荣不光是镇南王幼子,还是皇上亲收的义子,地位自然比他这个七品小官要高的。 “上马车,我送你回去。”许嘉荣朝着他走近,视线盯着他越来越慌乱的表情,他脸上表情笑得更加灿烂了。 “不用,下官下官......自己能走。”云玉林冷静表情有些维持不住了,连连推辞。 “云玉林,你不会不识好歹吧。”许嘉荣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有些意味深长,那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云玉林默默叹了一口气,“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一文弱书生,也是第一次做这么好的马车,手脚笨拙地用脚扒拉了两下,硬是没有能爬上去,身后传来笑声,这让云玉林瞬间涨红了脸,原本的一潭死水,被搅乱了。 然后下一秒,他便感觉自己凌空被人托着腰带扔了进去。 “哎哟。”云玉林捂着被撞在马车上的脑袋,表情羞红,他已经能想象到刚刚自己的动作有多么失礼又难看了。 许嘉荣武艺了得,根本不需要马扎这种东西,自然是没预料云玉林会这么笨笨的,倒是让他觉得可爱极了。 许嘉荣直接抬脚踩了上去,撩起帘子,便看见那书生原本白玉似的脸上蔓延上了点点酡红,而且脖颈都红了,他潦草随意地靠在马车上:“云大人真是.......好身手啊。” 云玉林脸上表情微微抽搐,拱手道:“荣王谬赞了。” 是的,皇帝在许嘉荣加冠之年就给他封王了。 许嘉荣只是笑得不能自已,前仰后合得毫无形象可言,连发冠都乱了。 云玉林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但是又不能真的得罪荣王,脸上的难为情褪去,变成了以往的冷淡:“当初在长安街上,多谢荣王救命之恩。” 许嘉荣随意擦了擦眼尾的眼泪,不怎么在意的摆手:“不算救命之恩,朱廷杖也不敢公然闹出人命的。” “那也免了下官受皮肉之骨,还是应当多谢荣王。”云玉林客气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许嘉荣也不再推辞了,笑着问他。 就在云玉林认真思索该如何感谢许嘉荣的时候,许嘉荣掀起马车上窗户的帘子,瞥见一个酒楼,便说道:“不如请我喝酒吧,就算是报恩了。” 云玉林自然不会不应,而且他还未用晚膳。 只是当看见这个全长安最贵的酒楼时,他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荷包,脊背涔出了冷汗,但是不等他反应,许嘉荣已经拉着他的衣袖走进酒楼。 酒楼生意很好,小一许是认识许嘉荣直接带着他上了一楼包厢,云玉林几乎要晕厥了,他才当三个月的官,俸禄赁了一处小屋子之后,便不剩下多少了。 而且他家也不是什么有钱的家族,全家供他一个读书人已经是吃力了,根本没多余的钱给他享乐。 许嘉荣见他像是大难临头一般地脸色苍白,脸上的笑容就停不下来,逗这种老实人,实在有趣! 就在云玉林再想要不要豁出脸面和他说自己没钱的时候,许嘉荣拍了拍他的肩膀,眯着眼笑道:“俊霖,不必太紧张,这家酒楼老板欠了我银子,所以不用你请。你就放心吃吧。” 云玉林,字俊霖。 云玉林更是觉得不好意思,是坐立不安的地步了,他直接站起来朝着他作揖,便想直接离开:“下官就不打扰荣王雅兴了,我家中小厮已经准备.......” 原本笑眯眯很好说话的许嘉荣居然沉下脸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云玉林,喝了一口水,冷声道:“坐下。” 云玉林看了一眼那冷淡表情的许嘉荣,想起之前他的救命之恩,又想到他的身份,他只能沉默地坐了下去。 “吃饭。”许嘉荣静静看着他,通身的气势,是只有从小位居高位的人才能有的气势。 云玉林默默地端起的碗,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喝酒。”许嘉荣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表情逐渐变缓了。 云玉林这不沾酒的小官,忍着那股刺鼻的酒味喝了一口,这酒是许嘉荣惯会喝的烈酒,他一杯入喉,瞬间轻咳起来,表情涨红,逐渐控制不住地撕心裂肺咳嗽起来。 许嘉荣又重新朗声笑起来,不再计较其他,也不再管云玉林了,自顾自一边喝酒一边吃菜。 云玉林端着碗,时不时看他一眼,逐渐从他桀骜放浪的脸上读出了其他落寞的味道。 他想许嘉荣也会有烦恼吗? 最后他沉默地叹气了,因为他发现这样功高盖主的镇南王,也多有遗憾吧,许嘉荣看似潇洒肆意,但身在囚笼中,哪会有什么自由呢? 若是许嘉荣是肯待在笼中的鸟,也不会有露出这么苦闷的神情吧。 原本草原上无拘无束的狼,被困在笼子中,如何能快乐。 他说是朝廷的荣王,其实不过是质子而已。 云玉林眼观鼻,鼻观心,这些事情不是他能管的,朝廷命官都害怕和荣王扯上关系,和荣王交好,就是和镇南王交好,无人敢在多疑残暴帝王 123. 123支持正版。 不治之症。 那日许嘉荣醉酒之后,便放云玉林回去了。 之后,云玉林便会时不时在回府的路上偶遇荣王,然后又会去喝酒吃饭,云玉林心中对于许嘉荣是颇为感激的,并不抵触和他的来往。 后来许嘉荣就成为他在长安城里唯一的好友了。 两人在三皇子娶亲酒席上相遇,云玉林只想老老实实地待在一群名不见经传的文吏桌上。 他远远看着许嘉荣带着小厮风风火火的朝着三皇子走过去,脸上表情张扬肆意,那边隔得太远,所以云玉林并没有听清楚说什么,只听见那边传来一阵哄笑声,他观许嘉荣若众星捧月般的待在中间。 最后他视线落在他身上一瞬,云玉林眨了眨眼,低下头去。 其实他是不愿意将两人的关系放在台面上的,这就意味着他将面临许多猜疑和探究,但是他并不想这么麻烦。 像是洞察到了他的心思,许嘉荣没有再朝他看过来。 喜宴热闹,众人带着看热闹的心思,可是对于他们这些小官吏来说,能来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自然不敢再多造次。 云玉林就老老实实吃完饭菜,就跟着同僚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了,他住的是一间小院子,有个厨娘和小厮,他对于庶务这些是不通的,所以和这个时代其他人一样,是花钱雇的人。 他今日将他们放了假,原以为屋里不会再有人才对。 随后在他惊恐的眼神中,许嘉荣走了出来,他依旧是今天那身华丽红袍,一手提着剑一手提着酒,从他屋里走了出来,在他看见他的时候,高高扬了一下眉:“俊霖兄,你回来了?” “荣王,你怎么在这儿?”云玉林心惊肉跳地看着他手中的剑,害怕他下一秒就要提剑将他脑袋砍下来。 许嘉荣倚在他门上,静静看着他,弯月如钩,月光若水,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他问他:“我不能来吗?本王好伤心,你居然避我如蛇蝎,你也害怕我吗?” 说话间,他已经提着刀朝着他走过来。 云玉林眼皮跳了跳,他不闪不躲地看着他,他知道喝酒之后,虽然言行举止多孟浪,可不会真的杀人,所以他有恃无恐。 果不其然,原本刺向他的剑,避开他的手臂,直接从他身边滑过,随后许嘉荣便在他小院内舞剑。 云玉林站在屋檐下,在风啸声中,逐渐看得入迷了,全长安的人都知道,许嘉荣镇南王幼子不学无术,纨绔荒唐,一无所长。 但是这剑术,就云玉林看过的比武中,绝对是佼佼者,剑招太快,他几乎都快要看不清了,剑锋凌厉,却带着一股难掩的失落,恍若困兽。 云玉林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是属于慈悲心肠的人,但每次见到这样的许嘉荣总是忍不住遗憾,就像原本应该盘旋在高空的鹰隼,却被强行锁住了翅膀,无法展翅。 在他失神间,许嘉荣已经扔下手中的剑朝着他逼近,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抵在屋檐下,他眯着眼看着他:“云玉林你知道当日本王为何会救你吗?” 云玉林表情无奈,这件事情在许嘉荣第一次醉酒的时候,他便说过正确答案了,所以他只是重复道:“因为下官的样貌。” “不错。”许嘉荣手并没有用力,只是虚虚掐着他的脖子,他刚刚握着剑柄的手,现在还是热乎乎的,带着汗。 两人对视上了,许嘉荣脸颊绯红,神色清醒又沉醉,视线聚集在云玉林身上。云玉林则是握着他的手腕,视线清明冷静。 两人眼神倏地变得气氛汹涌起来,就连洒在两人身上的月光,都显得有些森冷了,就在云玉林熟悉微微一沉,在觉得他会对自己做什么的时候,许嘉荣松开他的脖子,往他身上一倒,像是因为喝醉了。 云玉林就这样抱了他一会,才将人扶进自己屋里,他屋内颇为简陋,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木桌和一张床,桌上有一个茶杯,里面是冷茶。 云玉林将人扶到床上,将他绣着金丝的黑靴脱掉,然后让他和衣而睡,躺在自己床上,他坐在床沿,呼吸有些喘,云玉林身子骨一向不好,年少时体弱多病。 现在仅仅是将人从院中扶到屋里便有些吃力了,但是也有因为许嘉荣是正常男子体重的原因。 云玉林见他睁开眼睛看着他,便笑了笑道:“何苦捉弄下官......” 许嘉荣脸颊粉红,便觉得年纪更加小了,他直勾勾看着他,说:“云玉林,叫我嘉荣吧,太多人叫我荣王,我都不记得自己的原名叫什么了。” 他在长安,所有人都挂着虚伪的笑,对着他言辞宠溺,为他设置一个又一个陷阱,试图将他养成一个只会享乐的废物。 云玉林见他眯着眼,对他嘟囔着嘴说什么,像是在卖乖一般,便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于礼不合。” “哦,那你叫我许嘉荣吧。”许嘉荣像是听不见他话里的拒绝,悄悄伸手抓着他的手腕,重复一遍自己的话。 云玉林垂眼看着他,屋内点着煤油灯,昏暗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映射在床帐上,显得有些暧昧,半晌都没有说话。 许嘉荣装乖的表情维持不住了,他松开原本抓着云玉林的手,往那单薄的被褥里躲了躲,闷声道:“若是勉强,那就算了。” “嘉荣。”云玉林语调轻缓,压低了声音说道。 仿佛在说悄悄话,不让其他人听见,又不失温柔。 许嘉荣的眼珠缓缓转动,对上他的微微弯起,含笑的眸子,他忍不住热泪盈眶,他好想父兄和母亲,他们都会这么叫他。 可是他能和他们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只有他们进京复命的时候,才能待二十来日,但他们已经四年不曾回京了,因为西北来犯。 他需要镇守西北。 “荣王喝醉了,早些歇息吧。”云玉林却不肯再叫了,那一声是因为他自己的恻隐之心,现在他还是那个岌岌无名的七品文官,他怎配直呼荣王名讳。 许嘉荣却不在意了,阖上眸子裹着那一床被子,朝着里面躺进去,半晌没听见云玉林上来的声响,便忍不住睁开眸子,便瞧见了云玉林正在煤灯下看书。 许嘉荣看了一会,渐渐出现一丝困倦,霸占着云玉林的床睡下了。 云玉林一夜未眠,却也不觉得疲惫,从前彻夜读书的时候不在少数,只是觉得喉间有些痒,一直在轻咳着。 许嘉荣耳聪目明,听见他的第一声咳嗽便醒了,听见那死死压抑的咳嗽声,微微一愣,倏地做起来,看过去,便看见一张惨白的脸。 云玉林对着他微微一笑,然后又捂着嘴轻咳着,脸颊都咳红了,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荣咳咳咳......” 许嘉荣直接套上靴子,下床将他那仿佛要摇摇欲坠的身体,他帮云玉林拍了拍他的背,云玉林原本想要推辞的手被他一把攥住,放在自己怀里,几乎是将云玉林半搂着。 云玉林咳得头晕眼花了,实在没力气再推开他,他喉口甚至出现的腥甜的味道,下一秒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他原本以为自己身子骨虽然弱,但没料想自己居然这么弱。 “这位大人案牍劳形,疲劳过度,加上寒气入体,身体天生孱弱,甫一来到北方......” 云玉林知道自己的身体天生便比旁人弱上一分,此刻听见这位看起来便医术很高超的医师这么说,也不觉得惊讶,倒是许嘉荣的脸阴沉沉的。 随后镇南王府的府医便被许嘉荣带走了,不知道在门外说了什么,许嘉荣进来时,表情比出去的时候,更加冷沉了。 许嘉荣躺在床上,望着那位红袍少年。 “抱歉。”许嘉荣有些自责,若不是他霸占了他的床,他也不至于会病倒。 他像是做错事的狗子,整个人都拉耸了下来。 不光只是拉耸下耳朵,看向云玉林的眼神带着一丝更深的难过。 “荣王,我是有不治之症是吗?”云玉林从前便觉得不对劲,但是因为他们的大夫医术并不高明,所以一直不曾下一个准确的结论。 可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每每他多走几里路都觉得身体吃力,而且喘不过气来。 许嘉荣表情微妙一瞬,他默默点头,然后哑声说道:“府医说,你最多还有三年可活” 云玉林愣了一下,便觉得有些恍然了,他只是觉得对不起一手抚养他的父母,没能光宗耀祖,现在又要害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许嘉荣怕他觉得太难过,便低声说道:“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和本王说......” “却有一事劳烦荣王了。”云玉林微微一笑:“我有年事已高的高堂,还有一幼妹......” “我必奉上黄金万两。”许嘉荣直接许诺道,金银钱财他有的是。 “不必这么多,可度日即可。”云玉林看着他,他仿佛一下接受了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但是眉眼间却衰老了好几岁。 他之前隐隐便有了预感,觉着这些年越来越吃力。他从不浪费时间在旁的事物身上,专注在修缮史书这一件自己颇为感兴趣的事情上,许嘉荣对于他而言是个意外。 却也是他的希望。 “荣王需要我作甚?”云玉林穿着那一身白色里衣,身形显得异常单薄,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像是什么东西尘埃落定了。 “一直唤我嘉荣。”许嘉荣望着他一会,随后坐在他床边,握住他冰冷的 124. 124支持正版。 赐婚。 云玉林并没有上书称病,而是继续在翰林院工作,他总感觉自己若是无所事事在家中待着,只会加重病情。 只是他院子里多了一个人,许嘉荣他常常深夜趴在房梁上吓他,他屋子里的东西悄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多了供人观赏的瓷器,还有各种他时不时带来的小玩意。 云玉林看着坐在凳子上默默喝着温茶的男人,表情逐渐出现一丝笑意,随后他将被子一角掀开,询问他:“温启上来歇息吧。” 温启是许嘉荣的字。 许嘉荣从那次让云玉林着凉之后,便很少留宿,几次留宿都是和云玉林泾渭分明地躺着。 云玉林睡在里头,看着他解开外衫走进来,屋里燃着炭盆显得暖烘烘的,外面下着无声的鹅毛大雪,他侧躺在一旁。 最后听见窸窸窣窣地响起,有人贴上他的背。 云玉林猛地睁开原本阖上的眸子,瘦削的脸上出现一丝惊愕。 许嘉荣抱着他的时候,心如擂鼓一般,他手臂有力倒是云玉林瘦得只剩下骨架了一般,他低声说道:“府医说你不能受寒。” 云玉林看着环在他腰上的手臂,表情变得逐渐微妙起来,他垂下眸子,缓声说道:“如此这般便不会受寒了吗?” 许嘉荣原本只是试探的动作,逐渐放肆起来,整个人贴在他身后,完完全全罩住他,才继续说道:“你感觉如何?” 云玉林沉默一瞬,才轻声说道:“甚好。” 确实很暖,许嘉荣的胸膛温暖,动作强势又温柔。 云玉林没有考虑这方面的深意,他不愿意去多想,只是躺在当下温暖的怀抱里,昏昏欲睡。 许嘉荣则是默默盯着他的墨发半宿,眼神从炙热逐渐冷静下来,沉淀的炽热令人带着令人心惊的热意。 . 入冬之后,云玉林越发少地出门了,连朝中事宜都被他称病推辞了,而是待在自己的小屋里读书练字。 许嘉荣从外面疾步走进来,穿着黑色斗篷,斗篷上带着白色的雪,他抖落了一下肩膀的白雪,将斗篷解下。 许嘉荣脸上带着笑往云玉林书桌边走去,往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着的桂花糕。 不是什么珍稀物件,只是见云玉林爱吃,许嘉荣每次来只要有空都会带一些过来。 被他放在胸前捂着的桂花糕,似乎还带着温温的热度,云玉林也没有让他失望,大块地吃起来,脸上带着一丝怀恋又清浅的微笑。 “好不好吃?”许嘉荣总是会在他吃完之后,默默问上一句。 “嗯,谢谢温启。”云玉林有礼温和。 许嘉荣挠挠头,不在意的笑了笑,他探头看向他桌上的画,是雪地里的红梅,虽然有些潦草,却风骨尽显:“今日怎么这么有兴致?” “闲来无事,随手一画。”云玉林收了收衣袖,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许嘉荣花大价钱给他做的,保暖又贴身。 “唉,今年我爹和兄长又不能回来了。”许嘉荣神情是浓浓的失落,他露出往日没有的脆弱。 “镇南王为了天下大齐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人人得知的大英雄,现在西北战乱,外族蠢蠢欲动,若是镇南王回来,怕是西北的百姓就要遭罪了。”云玉林现在面对许嘉荣的时候没了那么多的顾及,他可以在他面前畅所欲言。 多了一丝洒脱和有恃无恐。 “只是......”云玉林他最终还是没把剩下的话说完,隐隐担忧的眼神却说明了所有的事情。 许嘉荣对着他扯了扯嘴角,接过他之前用过的笔,开始在原本的画作上挥笔画着,云玉林静静看着他,并未阻止。 只见他动作行云流水,带着挥斥方遒的意思,直接将红梅画成了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红色玩意。 云玉林瞬间笑了起来,脸上灰蒙蒙的阴霾都散去了几分。 许嘉荣半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眯着眼笑道:“你笑什么,我画得不比你好?” “好好好。”云玉林不和他争,迎合道。 许嘉荣武艺了得,但其他风花雪月的事情上却不甚擅长。 “不如你搬去我府里住?这小院子,四处漏风,烧了炭火也不觉得暖和,你这孱弱的身子骨……”许嘉荣劝说道,表情十足地认真。 云玉林望着那金尊玉贵的人儿,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云玉林不是那种能活着但是故意寻死的人,所以他并没有拒绝许嘉荣的提议,他根本不需要收拾什么行李,只有一个跟着他从老家到长安的书童。 给了厨娘一笔钱,处理好琐碎的事情,便搬去了镇南王府。 镇南王府光看那个匾额,便觉得令人生畏的气势,是云玉林除皇宫外,见过最气派的院落。 许嘉荣拽着他的衣袖,他紧紧盯着云玉林的表情,像是将人带进家中之后,怕招呼不周,便想观察他的反应。 “挺好的。”云玉林神情谦和有礼,并不乱看,只是静静地欣赏着,这院子看着大,却有一份冷清在。 许嘉荣将人带到自己小院里,指了指那落了雪的盆摘,他想到云玉林画的梅花,道:“我让下人去种上梅花,你可会喜欢?” 云玉林视线落在他笑意藏都藏不住的眼睛里:“喜欢的。” “可是,我和殿下住一间屋子吗?”云玉林歪头看他。 “对啊,我屋里是最暖和的。况且我的拔步床可比你的要宽敞得多,睡下我们两人是绰绰有余的。”许嘉荣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怕窥见他眼中的不自然。 云玉林被他拉着袖子往里面快步走去,他微微及不可察地叹了一声气,对于他来说,他对于许嘉荣的感情并不复杂,他已然时日无多,他盼望着他能照看自己的父母亲。 但是当他将一份掩藏得漏洞百出的感情亲手捧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居然倏地便觉得有些难以再装作毫无察觉的模样了。 “温启啊。”云玉林雪无声落在屋檐上,雪地上反着光,眼前一片雪色,显得许嘉荣的红袍越发鲜活肆意了。 许嘉荣捏着他的衣袖,停下来转头看着他:“怎么了?身体哪里不适?” 云玉林沉静的眼对上那双隐隐兴奋的眸子,轻声说道:“殿下可是断袖?” 许嘉荣表情猝然愣住,手上捏着的衣角也松了劲儿,他表情有些古怪,他从没有深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你......我......我不是吧,你是断袖?” 见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人现在行为的不对劲,云玉林忍不住叹气,反握着他的手腕,在身后三两仆从面前,将人按在旁边雕花柱上。 两人身高是差不多的,只是云玉林显得比许嘉荣要单薄几分,因为许嘉荣半点没有反抗,直接被云玉林按住了,微凉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殿下......” 许嘉荣凤眼都瞪圆了,看着那如玉似雪的脸庞在他面前不断靠近,云玉林身上的药味都清晰可闻,他呼吸微微停住了,下意识便握紧了拳头。 云玉林脸色苍白,就连嘴唇也是淡淡的粉色,颜色极淡的,只见那两瓣唇微微一动,吐出一句:“殿下,心跳声很大。” “殿下喜欢我吗?” 许嘉荣瞳孔微微放大了,神情带着一丝惊恐,可是下一秒就感觉自己居然完全能接受喜欢云玉林这个事情,他不觉得恶心,也不觉得抵住,只觉得害羞。 瞬间,许嘉荣表情涨红了,他望着近在咫尺面容平静的云玉林,他结结巴巴地反问道:“啊......那你是不是断袖啊?” 云玉林松开挑起他的下巴的手,退来了距离,淡笑又疏离的表情:“下官不是。” 他穿着许嘉荣为他准备狐裘,一身风骨清冷,身后的皑皑白雪成了他的背景板,他脊背挺拔,恍若青竹红梅。 许嘉荣那涌起的炙热逐渐熄灭了,那沉积在眼底的欢喜也逐渐消散了,他像是被泼了一捧雪的柴火,火星逐渐湮灭。 “你若不是,那我也不是。”许嘉荣直勾勾看着他,语气微微沉着。 两人对视几瞬,许嘉荣对着他无所谓地挑眉,道:“你不是以为你长得不错,本王就会把你当女子了吧。就算你长得再漂亮,也不能替本王生孩子不是?而你身为家中独子,也该为家族传宗接代了,需不需要本王给你介绍媳妇?” 这是许嘉荣第一次在云玉林面前用“本王”自称,云玉林想扯起嘴角笑一下,却发觉嘴角僵硬,完全笑不出来。 “不必了,下官身子弱,与子嗣无缘,荣王自己物色便好了。”云玉林静静看着他,黑沉沉的眼出现了一丝不忿,不知道在气什么。 但是又很快平静了。 许嘉荣对着他微微一笑:“前几日皇上便在朝堂上说要为我指婚呢。” “那提前恭喜荣王了。”云玉林继续笑。 “嗯嗯,同喜同喜。”许嘉荣看着他虚伪地笑,表情更加开心了,握住他的手腕,继续往前走。 云玉林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心底浮现一股烦躁,想直接将手抽回来,但是被自己的磕在骨子里的谦逊温和压了下去,故意忽视心里那点别扭。 . 几日后,皇上确实给荣王指婚了,但居然是一位男妻——云玉林。 得到消息的云玉林和许嘉荣都是蒙的,谁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许嘉荣当场暴怒,想到抗旨不遵。 可是云玉林已经下跪接旨了。 许嘉荣表情一变再变,最终接受了这场荒唐的婚事。 125. 125支持正版。 男宠。 雾蒙蒙的天空带着风雨欲来的气势,乌云翻滚间,将那巍峨的皇宫镀上了一层沉入心底的压抑气氛,云玉林落在最后,独自一人垂眸静思。 许嘉荣被皇帝留下了,他独自上了回府的马车,他靠在马车里,身边不断传来议论声,关于朝堂上公然指婚男妻一事。 朝臣门或叹息或唏嘘,还有幸灾乐祸者。 男宠在这个王朝并不罕见,甚至会被私下传为美谈,但是根生蒂固的传宗接代的思想,让他们不会只宠男妾,而皇帝指婚这件事,更加荒唐。 云玉林闭了闭眼,虽已然入春,他仍旧感觉寒风萧索,令人唇齿生寒。 他不认为两人需要避嫌,若是皇帝应该把两人之间的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了,再避嫌反而显得掩耳盗铃了。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云玉林睁开眸子,便看见掀起车帘坐进来的许嘉荣,他脸上一片森寒之色,似乎下一秒就要提刀砍人了。 见状,云玉林倒是表情如常,依旧那副云淡风轻半点不在意的样子,他轻声说道:“殿下,这件事并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这是皇帝对王爷的敲打,对于你我来说,仅仅是一颗棋子罢了。” 许嘉荣面色阴沉,抬起凤眼看向他,薄唇抿成了一个不自然的弧度。 “殿下先消消气,与性命相比,名声什么的都要靠后。下官耽误了殿下的清誉,之后天下大定,我自有办法,让您娶上美娇娘。”云玉林声音越发轻了,目光清冷。 许嘉荣闻言终于脸上表情变化了一瞬,也许是在皇宫压抑得太狠,也可能是这件事情太过于惊世骇俗,他便忍不住想要撕开伪装,将那些见鬼的矜持统统扔掉,他已经被撕扯成两半了,不想再和他玩这些似是而非的游戏了。 他朝着那个端的像清心寡欲的佛子的男人靠过去,动作直接强势,云玉林手微微一抖,那温热的茶沁湿了两人的衣襟。 许嘉荣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对上那双冷静的眸子,胸腔恍若撕了一道名为放肆的口子,茶杯掉落,落在狐绒上,发出轻微的闷闷的声响。 云玉林微微一怔,目光瞬间失去了冷静,他被许嘉荣压在身下,只听见他伏在他耳边说着:“我不在乎什么清誉,也不需要什么美娇娘,云玉林,我若是想真的娶你为妻呢。” 许嘉荣天生就是生于囚笼中的鹰隼,若是打不破这束缚,他将会永远被扯断翅膀,成为供人驱使的宠鹰。 他被皇权压得喘不过气来,许嘉荣妄图在云玉林身上得到一丝半点的安慰。 云玉林怔怔看着他,在那双炙热认真的眼眸下,微微垂下来眸子:“殿下三思。” “你厌恶我吗?”许嘉荣压在他身上,却没有去动他半分,而是直勾勾盯着他。 云玉林睫毛颤动一瞬,薄唇轻抿着,半句话也不说。 马车滚轮转动,马蹄声浅浅,颠簸的路,两人贴得越来越近,终于许嘉荣忍不了了,掐着他的下巴亲了上去。 云玉林闭着眼睛,唇瓣微凉,不主动也反抗,手指揪着扑在身下的狐毛上,骨节泛青。 对于从小饱读圣贤书的云玉林来说,他一身清骨,所以之前对于许嘉荣的试探,就算内心微动也不曾半点动摇。 但是皇帝指婚对于他来说,可以说是一场重塑和摧毁。 许嘉荣呼吸十分炙热,鼻息交缠间,他微微用力地咬住他的唇,目光看着云玉林,神情有几分小心的情绪,就算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云玉林表明心意。 可是依旧害怕云玉林会露出厌恶的情绪。 好在云玉林并没有拒绝他,所以他越发放肆地将唇舌贴了上去,云玉林就好似一块美玉一般,微凉却又触及生温。 许嘉荣一点点逼近,而云玉林却像是无知无觉,任由他动作,直到他用舌尖裹挟出他的软舌,将它含进嘴里,云玉林才睁开眸子,想要推开他,缩回舌尖。 下一秒对上他带着一丝疯狂的眸子,下巴被大力掐着,嘴巴张得更大了,最后一丝呼吸都被掠夺。 云玉林承受不了这么强势的亲吻,只是瞬间便呼吸都不畅了,咳嗽声从胸腔传来,许嘉荣慌乱地松开他,将云玉林整个人抱进自己怀里。 他一言不发地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脸颊贴着他的脖子,云玉林像是濒死的动物,身躯震动着,微微蹙着眉,神情异常难受,他抑制不住地抓紧了许嘉荣的肩膀。 半晌之后,他的咳嗽声才缓慢地停下来,当云玉林发现两人姿势暧昧的时候,两人已经这样抱着一路了,许嘉荣以抱小孩的姿势环抱着他。 “荣王殿下......”云玉林遏制住自己紊乱的呼吸,想说什么。 “不准叫我荣王,我不喜欢。”许嘉荣直接打断了他的声音,用鼻尖蹭了蹭他大氅上的毛绒。 云玉林被他的话头打断,一时间直接忘记了自己原本想要说的话。 “温启,我身子骨弱,你就算喜欢男子,也不该找我。”云玉林心跳声极大,但是他面上却端得极其冷静,抱着他的肩膀,坐在他腿上,说着最绝情的话。 “为何不能找你,找了你又如何?我亲了你,若是放在男女之间,你已经是非嫁我不可了。”许嘉荣因为他说了自己不爱听的话,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猛地被人咬了一口,云玉林是有些猝不及防的,忍不住想直接将他推开,旋即便认识到两人力量的差别,只能扬着脖颈被咬。 “你也说了是男女之间,我们皆是男子......”云玉林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眸子,嘴里又继续吐出一个一个冰冷又不近人情的话。 许嘉荣听得烦了,一手抓住他的脸,扼住他的下颌,让他只能乖乖闭嘴,对上那张漂亮的书生脸蛋,云玉林生得极其好看,是那种话本中时常会被妖精诱惑的文弱书生形象。 云玉林的话只能戛然而止,那两截粗糙的手指捏得他的脸皮生疼,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朝着他的嘴咬了上来。 许嘉荣根本就不管他说的话,而是凭借他的直觉做事,他不知道为何,就是觉着云玉林是喜欢这样的。 云玉林这次没有被他亲得连连咳嗽,因为许嘉荣会掐准了时间,给他一些喘息的机会,但是在他又想说话的时候,便再次和他亲在一起。 马夫似知道主人家的心思,那慢吞吞的速度,直到云玉林被亲得招架不住,才到了府邸。 云玉林眉眼间恍若被咬了一口的水润桃子,粉粉红红的眉尾,越是端着冷静的神情,便越发让人觉得遐想连篇,许嘉荣盯着他的脸,移不开眼。 云玉林唇瓣抖动,想要说话,下一秒见他凑过来,似乎想要故伎重施,他瞬间按住他的手臂,妥协般道:“你别这样堵我了,我不说那些话了。” 许嘉荣抬眼无辜看他一眼,眼底有遗憾地滑过,他伸手抓着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轻声说道:“那你承认是我妻了?” “算是吧。”云玉林眼神有些复杂,又移开了目光,脸颊带着一丝难为情的神色。 许嘉荣直接一把将人扛起来,扛在肩上朝着屋里狂奔而去,惊呆了一众下人,而下一秒云玉林脸颊憋得通红,他只觉得自己从未这么失礼过。 云玉林被压在床上的时候,他望着那脸上再无一点阴郁的许嘉荣,脸上神情有些复杂,色字头上一把刀,只要想着那档子事,就算刚刚的不忿也忘记了吗? 许嘉荣看懂了他的脸上的神情,怼着他的唇亲了一两口,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不用担心,若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我有脱身的后路。” 云玉林微微一愣,想想便明白了,许嘉荣原本就是嫡子,而且镇南王夫妇感情深厚,只有两子,自然是当成眼珠子疼的,不会半点退路也不给的。 可是许嘉荣就这么轻易地告诉他了? “朝上种种,不过是三分真,七分假而已。”许嘉荣将他耳垂咬住,小声含糊地说道。 但是谁都知道,就算是万全之策,也会有遗漏的地方,所以许嘉荣心中的压力并不如他嘴上说的那般轻松。 云玉林因为痒微微偏了偏头,他喉结滚动了一瞬,艰难吐出一句话:“所以镇南王早有反意?” 许嘉荣动作一顿,终于放下那对白玉似的耳垂,望着他的眸子,见云玉林眼底一片黑沉之色,他只是笑着说道:“不是,只是一个年迈的父亲一点慈爱之心而已。” 云玉林压抑住翻涌的情绪,在许嘉荣那片深情下,逐渐软化了自己态度,缓缓坐起来,表情克制一瞬,朝着他说道:“我们还是......” 许嘉荣按住了他的脖子,没让他再说话了。 云玉林身子太弱了,许嘉荣舍不得他受苦,便只能自己多包容一些他了。 两人黑发若瀑布一般洒下,发丝跳跃中,晶莹的泪珠晃动中,在烛光下恍若闪闪泛着淡淡的光芒。 云玉林脸颊绯红的躺着,原本冷静的视线被许嘉荣晃动劲腰上的狭长刀疤吸引,已经是腰侧其他肌肤颜色融为一体了,可是那疤痕还是在光滑的肌肤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许嘉荣......”云玉林微微张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已经深沉又温柔的唤出了他的名字。 “嗯......”许嘉荣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眸子,他脸颊上汗意汹涌,墨色的发贴着他的额间,落出旖旎之色。 他低头吻住云玉林的唇,辗转亲了几下,便有坐了起来。 云玉林气都没喘匀,手指无力的抓了抓,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又开始了。 两人的体力不是一个量级的,所以当云玉林已经露出颓势的时候,许嘉荣还是精神奕奕,甚至食髓知味。 云玉林不配合他,许嘉荣便自己想办法,最后腿弯、脚心、腰侧都成了他撒野的场所。 “许嘉荣,我们这算是无媒苟合......”云玉林紧紧闭着眼睛,似不愿看见这荒唐的一幕。 “嗯嗯,对,我明天就会准备三茶六礼......”许嘉荣敷衍地回答着,正在低头怼乎他的腰窝。 “府医,闻府医!”云玉林为了自保,有气无力地喊着。 许嘉荣凑到他耳边吻了吻,低声道:“夫君,别喊了,你的身体,我一向最清楚,到了受不了的时候,我自会停下来的。” 云玉林:…… 一个晚上,称呼变了,位置变了,选择也变了。 126. 126支持正版。 婚变。 两人的婚事定在四月后,在夏初的时间。长安所有人都对于这场闹剧保持着看乐子的想法。 百姓们对于这个镇南王幼子保持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思,他们对于镇南王许成游是十分敬佩,大家都以为虎父无犬子才对,可是许嘉荣就是那么一个例外,百姓都知道他性子顽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 但是与男子成亲却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其中不乏怒骂他的诗人和文人。 两个当事人却过得异常平静,因为云玉林身体不好,鲜少会出门游玩,许嘉荣那张扬的性格也有所收敛,喜欢待在云玉林旁边给他捣乱。 “许嘉荣!”云玉林带着薄红的怒色,脸颊上是许嘉荣放肆咬出的圆状牙印。 他衣襟半开,整个人处于一种凌乱的模样,许嘉荣更加令人惊讶,衣裳大敞着,贴着云玉林的颈窝,脸上带着放肆的笑,听见他大声唤他的名字,许嘉荣勾唇,在他另外半张脸上咬出一个牙印。 云玉林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全身都在发抖,瞪着那张有恃无恐的脸,他忍了忍自己的脾气:“府医说我身体不宜纵欲过度。” 许嘉荣抓着他的手腕,往下拉,亲了亲他的脸:“嗯嗯,你不纵欲,我纵就好了。” 云玉林双手握拳,不肯帮他,许嘉荣表情变化了一瞬,满脸委屈地看着他:“夫君每次迁就你,我都不敢为难你,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好处啊......” 云玉林深深看他一眼,心情变得有些沉甸甸的,任哪个男人自己的能力被身体拖累,都是会又心酸又难过的,况且许嘉荣也不会为难他,只是会自己找地儿玩。 “你别这副表情,我不说了,你别难过。”许嘉荣松开他的手腕,捧着他的脸哄道,表情都皱巴巴的了。 “......”每次这么哄,云玉林总是很难为情的,他明明不是那种需要人哄的孩子气的个性。 云玉林叹了一口气,他又摆出说教的语气:“我还是不合适你,你精力旺盛能打死老虎,我只是一副残破的身躯,只能辜负了殿下......” 许嘉荣闭眼忍了忍自己的脾气,他实在不喜云玉林总是一副自怨自艾的样子,这让他觉得心疼的同时,恨得云玉林牙痒痒。 “我就喜欢残的、破的,旁的完美的、强壮的,我还就不爱了,就喜欢你做一次,便感觉死了一回的样子。这会让我很有成就感......”许嘉荣声音说的不大,眼神十分专注。 云玉林原本只是浅红的脸蛋,瞬间变得涨红了,他望着屋外守着的人,像是在光天化日被人剥了衣服似的扔在长安街上的感觉。 云玉林一把捂住他的嘴,手拽上了他的腰带,他红着脸说道:“你若再多说半句,我就搬离府去!” 许嘉荣见他这般小媳妇般的话,眼眸弯了弯,瞬间变得柔和起来,达到目的的许嘉荣不闹了,只是趴在云玉林耳边说着一些不着调的浑话,逼得这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耳根羞红。 . 两人大婚那天,天朗气清,几日的连绵雨季突然放晴了,街道上人声鼎沸,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望向了镇南王府的位置,张灯结彩的王府,有小厮正在发着喜糖。 云玉林便坐在镇南王府的院子里,身上穿着深红的喜服,繁琐的头饰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男子成婚已经是滑天下之大稽,更别在乎什么在一个院子里的婚娶了。 他身边环绕着努力挤出笑容的丫环婆子,给他梳着头、说着吉祥话,云玉林微微垂着眸子,手指默默摩梭着许嘉荣送给他的玉扳指。 云玉林微微抬眼,只见窗棱外探出一个脑袋,身上穿着大红的喜服,正在笑眯眯的看着他,他们是男子,原本就没有这么多礼俗约束,其他人也半句话也不说,纷纷拿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们。 若说其中最开心的人应该就是许嘉荣了,他喜笑颜开的模样,让人觉得他是真的娶了了不起的美娇娘了。 云玉林见他直接从窗户外翻了进来,惊呆了一众丫环婆子还有送亲的人,他看着许嘉荣快步走到他面前,眸光灿灿,齿列洁白,二话不说便凑过去,亲了一口他的脸蛋。 “凤冠重不重?我瞧着还怪好看的,不然我俩换一身吧。”许嘉荣看着云玉林头顶的华丽凤冠,越看越觉得漂亮。 云玉林看了一眼,那些敢怒不敢言的下人们,微微叹了一口气,按住他的手,神情缓和地说道:“你别吓人了,好好成亲吧。” 许嘉荣这才打消了临时调换新娘子的念头,随即笑了起来,牵着云玉林的手,表情异常珍重,他呼了一口气,正经地说道:“盼了几个月,我们终于要成亲了,我很开心,云玉林。” 云玉林脸上维持着冷静,那掩饰在抖动手指下的惊慌,不被外人察觉。 他维持着笑意:“我也是。” 许嘉荣得到满意的答案,在他脸上又狠狠亲了两口,交代下人们不准为难他,也不准给他脸上抹太多胭脂水粉,才转身离开。 两男子成亲,在整个长安城甚至全国都是令人震惊的事情,所以来喝喜酒的人不在少数,整个人镇南王府坐满了宾客,脸上带着或多或少的探究。 随后只见两位身穿大红喜服的男子,身高差不多,都是挺拔又笔挺的模样,一个凤冠霞帔,一个笑容满面,居然瞧出了几分般配。 许嘉荣一手牵着红绸缎,一手牵着云玉林的手,亦步亦趋地走着,满堂之上,百官瞩目,许嘉荣有些紧张地握住他的手,手心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最古老的誓言响起,在异常安静的大厅里:“一拜天地。” 希望天地对这对新人给予一些诚挚的祝福。 “二拜高堂。” 前面是空无一人的椅子,但是两人深深地弯下腰去,像是眼前便是两人言笑晏晏的父母。 “夫妻对拜。” 两人一起弯腰低头,差手指距离便会撞在一起了,却十分默契地没有碰到一起。 云玉林听见许嘉荣轻声说着:“从此我们两个就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了。” 云玉林闭了闭眼,袖中拿着冰冷匕首的手指在发颤,脸上表情倏地一冷,似下定了决心。 “送入洞......”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下一秒到来的不是满堂的祝贺声,而是应声而破的大门,鱼贯而于的御林军。 许嘉荣手放在自己腰上,想要拿出武器,却瞬间被还盖着红盖头的新娘,用匕首抵上了他的脖子。 许嘉荣失去了拔剑的力气,他望着那个自己将红盖头揭开的男人,有些惋惜地说道:“应该是我来解开你的红盖头才对的。” 云玉林脸上之前那股柔弱书生的感觉已经尽数褪去,带着一股漠视人命的冷淡,眼神中不带一丝感情,拿着匕首的手熟稔无比。 “我以为你最少会等我们成亲完......”许嘉荣轻声说着,听着外面高喊着镇南王变成了反贼的口号。 许嘉荣从没有想过让自己变成威胁父兄的武器,所以他看着云玉林那冷若冰霜的脸,神情黯淡恍若逐渐熄灭的烛光,他道:“夫君,你应该知道,我不会给你机会,威胁到我父兄的,若你记得我们之间的一星半点情谊......” 他说着就靠近那锋利无比的刀刃,云玉林警觉着他,没让他得逞,而是反手劈在他脖子上,那力度可不是一个在床上,要死要活病秧子能有的。 许嘉荣昏迷前一秒,都在骂自己,也在骂云玉林。 骂自己蠢笨如猪,骂云玉林道貌岸然,明明骗他,还经常不给自己痛快,让自己寻快活...... 要说许嘉荣心理素质还是很不错的,因为他知道,他不会成为威胁到父兄的工具,因为父兄若是真的反了,那便有办法救他或者说已经放弃他了。 无论是哪种,许嘉荣都不介意,早在他七八岁记事以来,他就知道他的生死,不由自己做主。 许嘉荣一生所求就是一个痛快。 可是云玉林不给他痛快。 许嘉荣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淋头浇了一盆冷水,幽暗的地牢里,旁边燃着火,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味道。 他模糊间醒来,身上还穿着红色的喜服,而另外一位主角却已经穿上玄色官袍,端坐在他面前,两人之间已然换了一个位置。 云玉林此刻不再有任何书生的样子了,苍白的脸颊在黑暗中恍如暗处的修罗,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 那一刻,许嘉荣全都明白了,什么父母,什么命不久矣都不过是让他放松的借口而已,他云玉林从头到尾都是皇帝的人,难怪他被所有官员排挤,也依旧能在翰林院好好待着。 许嘉荣被人架在刑具上,发丝微乱,目光如炬地盯着云玉林,手脚都被控制住,他却半点也不害怕,他试图从云玉林脸上看出一丝关于他的情绪,但是一丝半点也没有。 “云玉林,你是真的绝情啊。”许嘉荣笑了一下,昔日鲜衣怒马少年郎,如今是地牢阶下囚,脸上的肆意笑容却不曾减少一分。 云玉林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放下手上温热的茶,站起来走到许嘉荣跟前,声音淬着冷意:“镇南王反了,你死罪难逃,皇上命你亲手写下镇南王的狼子野心,或可以留个全尸。” 许嘉荣直勾勾看着他,语调含笑:“我父兄无罪。” 云玉林看着那个固执带着令人心疼笑容的男人,手指上的玉扳指似在隐隐让他感觉到紧绷和冷意,他从旁边抽来鞭子。 127. 127支持正版。 残骸。 许嘉荣和他相处这么久,第一次知道他的枕边人原来力气这么大,那带着倒钩的鞭子,抽在人皮肉上,连着血带着肉,刮下来,肉沫星子飞溅。 云玉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腕上的动作一下比一下重,他如同玉似的脸庞,冷得似万年不化的寒冰,那昔日种种,他当真一点都不曾动容吗? 许嘉荣虽能忍,但到底是血肉之躯,这般严刑拷打之下,意识逐渐模糊,额间青筋微凸,表情无比狰狞,气息奄奄。 血迹沾到了云玉林脸上,他眼尾开出了血红妖冶的花,那是温热的带着许嘉荣体温的鲜花,云玉林手指都在抖动,在许嘉荣一声声闷哼声中变得更加颤抖。 在许嘉荣失去意识的时候,云玉林停手了,他将沾满鲜血的鞭子扔下,瞬间便沾上了暗色的灰尘,他冷淡说道:“压入地牢,请太医过来看看,圣上说了,他不能死。” “是。”只见那会让他如出一辙冷漠脸的手下,瞬间便将许嘉荣拖了下去。 太医看着血一样的人,先是无从下手的愣了一下,随后小声叹息了一声,才解开他的衣服,先给他上药止血。 云玉林抱着手臂,全程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上药的过程,他看着许嘉荣原本灰败苍白的脸颊,逐渐浮现了几丝红晕。 他原本捏得青白的手指微微松开了一些,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直到太医拱手对着他说道:“大人,这药需要熬制一个时辰,早晚各一次,许能吊着......荣王殿下一条命。” 云玉林没说话,下巴微微抬着,是身后的人伸手接过那个药方。 等所有人下去,云玉林还站在那昏暗的地牢里,地上是灰色的稻草,从狭窄窗户照射进来的光线,都显得异常压抑。 他身体却是有疾,但却不是天生的,更不是不治之症。只是因为从小被下毒使然,皇帝需要控制他们,所以采取了最粗暴有效的手段。 云玉林望着那恍若被人丢弃的抹布一般的人儿,他半个身子都在黑暗中,已经掉了一只的红色靴子显得更加讽刺,红靴上的脏污,在他眼底更加刺眼了。 他捏紧了手指,蹲下来,为许嘉荣整理了衣服,又摸了摸他的脸,眼底浮现出当时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他接到了圣上的新任务。 伪装成寒门书生,进入朝堂,实则是监察百官。 许嘉荣就这么捧着一颗鲜活滚烫的心到他面前。 云玉林闭了闭眼,克制地收回了手,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 云玉林看着几个人都喂不下去的药,对上那双求死又挑衅的眸子,他默默咬了咬牙,下颌线微微紧绷着。 许嘉荣不愿意被救,他宁愿去死,也不会背叛自己的父兄,让自己成为对付两人的利器。 “你们都出去。”云玉林冷淡出声道,握着匕首的手松开了,接过那碗温热的药,所有人都退到了牢房外面。 许嘉荣身上伤痕是令人牙齿震动的疼,他一直在咬着牙撑着而已,身上都是鞭痕,甚至连腿都被上刑了,现在许嘉荣就算打开牢房的门,他也逃不掉了。 他目光透着一股怨毒,直勾勾看着他,第一次带上了令人心惊的戾气,他没说一句话,却让云玉林觉得两人再也不可能回到之前的亲密了。 那困兽般绝望的眼神,更有令人动容的悲寂。 云玉林不去看那让人心疼的眸子,半跪在地上,将许嘉荣抱起来,昔日的少年变成这个样子,是他亲手用刑的,对于云玉林来说这并不好受。 许嘉荣任由他将自己抱起来,只是咬着牙,强撑着自己的怒目而视,他就算被折断了脊梁,依旧有铮铮傲骨,不曾半点认输。 云玉林撩开他耳边的头发,声音冷质,带着浓浓的警告:“许嘉荣,你再不肯听话,我只能敲碎了你的牙齿,将汤药灌进去。” “你大可以试试。”许嘉荣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闷沉带着不易察觉的忍疼。 云玉林没舍得将他的牙齿敲碎,而是凑到了他耳边,低头吻了吻他带着干涸血迹的耳朵,声音很轻的说道:“乖一点,把药喝了,夫君救你出去。” 许嘉荣瞳孔微微一缩,身体都颤抖了一瞬,指尖发颤,眼眶瞬间因为这个称呼泛起了红晕了,他宁愿云玉林对他狠下心来,对着他酷刑相对,也不愿意让他用这么温柔的刀子杀他。 云玉林不等他回答,扬起脖子,含了一口苦涩的药,低头吻住许嘉荣干裂的唇,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复杂的吻,他嘴里都是苦味,而许嘉荣嘴里都是血腥味。 两人在暗无天日的囚牢里亲吻,绝望又孤寂,无人能知晓两人的绝望,许嘉荣眼角溢出一滴泪,他依旧在死死瞪着云玉林的脸。 云玉林垂着眼,一双冷淡至极的眼,看不出半点情绪的变化,许嘉荣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舌尖,药早就在云玉林的舌尖怼着他嗓子眼的时候,强硬让他咽了下去。 直到许嘉荣咬了他,云玉林才松开他的唇,将下面的药含住,低头继续刚刚的动作,许嘉荣微微喘着气,再没能反应过来的下一瞬,便又被喂药了。 “最后一口了,殿下。”云玉林望着碗中所剩无几的药,在喝之前,轻声说道。 明明那么冷淡的语气,却听出遗憾叹息的味道。 许嘉荣死死抓着他的肩膀,一手打翻了药碗,拉下他的脖子,狠狠亲了上去,唇舌相贴,唇齿交缠,用尽他仅剩下的力气,想要好好亲吻一下他。 他还是那么喜欢着云玉林。 云玉林按住他的脖子,第一次强势掠夺着他的呼吸,若不是顾及他身上的腰,想要紧紧拥抱他,将人揉进骨血里。 他是孤儿,从未有人这么真心对他,他一直是只是武器,当锋利的剑淌过热血,终究还是染上了温度。 云玉林曾经渴望过,他如果只是云玉林那该有多好,但都是妄想。 皇帝早就盯死了镇南王府的任何人,甚至是飞出的鸟儿,都要受到盘查,就许嘉荣的那条退路,早已经被策反倒戈到了皇帝这边。 他算是皇帝手上的第一情报头子,所以他才在知道许嘉荣“退路”的时候,心情那么复杂。 他这辈子都是人手下的刀,不需要感情,也不需要爱人。 他这是第一次成为有思想的人,做了一个决定。 云玉林也想要保护自己的夫君。 他没有悲天悯人的心,他知道皇帝的不作为,甚至是荒淫无道,迫害百姓的行为,他从未想过会背叛皇帝,因为皇帝是权力的代表。 只要皇帝不曾将矛头指到他身上,他一直可以做他的刀。 但是当有一个人全心全意喜欢你的时候,你会想要留住那抹爱意和温暖,不惜为整个皇权为敌,虽只是蝼蚁,却也想撼动大树。 云玉林扯着许嘉荣的头发,将人扯开了,冷淡的眼神描绘着颇为狼狈的脸蛋,他唇微微勾起细微的幅度。 许嘉荣死死盯着他的脸,似乎想要记住他的样子,最后眼皮逐渐沉了下去,云玉林抱着他逐渐冷下去的身体,眼眸微微垂下。 他舌尖上的疼痛,还在提醒着他两人之前是多么地亲密的。 “荣王死了。”云玉林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宣布这个消息。 外面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明明刚刚还在和他们老大吻得难舍难分的人,居然就这么死了。 但对上云玉林那冰冷的眼神,瞬间低下头去。 他们齐声道:“是。” 皇帝在得到许嘉荣没有承受住严刑拷打,身死牢中消息的时候,大发雷霆,惩戒了云玉林。 将尸体挂在城墙上以示天威,那是一张鞭痕遍布的脸。 . 许嘉荣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赶往北方的马车上,他怔然看着自己的手,在反应过来自己真的还活着的时候,瞬间热泪盈眶了。 他蜷曲着身子痛哭起来,他没想到他最想要的自由居然是云玉林给的,原以为他是真心喂了狗,却不承想,原来是真心换真心。 许嘉荣哭了一场之后,因为身体太虚弱的原因,又直接晕了过去。 有人和皇帝告密说云玉林放走了真正的镇南王幼子。 皇帝查出了蛛丝马迹,云玉林被皇帝十八般酷刑试了一个遍,被剥皮抽筋的云玉林半点也不害怕。他从前就是做这些事情,最终还是报应在他身上了。 许嘉荣成为镇南王旗下第一猛将,他年纪虽小,却骁勇善战,如同回到狼群的狼,逐渐展现了自己的能力和光芒。 长安攻破的那一日,皇帝吓得连连求饶,跪倒在地上,恍若恶心的蠕虫,许将军问:“云玉林在哪?” 皇帝怯懦不敢言,身旁的小太监,跪地将云玉林的死告诉了许小将军。 许小将军身形晃动,执剑挥下,皇帝人头落地。 找不到自己夫君的许小将军脱掉了自己的盔甲,恍恍惚惚地走到长安街上,看见了探头探脑的百姓,瞧见了两人第一次吃饭的酒楼,他押着酒楼的老板,给他做了一桌子好菜。 他却只捧着那用油纸包裹着的桂花糕,眼泪簌簌而下,囫囵吞枣地吃着桂花糕,嘴里都是桂花糕,还在不断地塞着。 直到生理反应,他全部都吐了,他望着那一滩浅黄色的桂花糕,似失去了力气般,跪倒在地上。 后来,许小将军在乱葬岗里,千万白骨尸体中找到了自己夫君的残骸。 128. 128支持正版。 第三世。 在幻境外看着两世结局如此凄惨的瑶族族长杨冬眼角抽搐了一下,在渡情劫的时候,他们是很少会干扰的,但是当情劫并无半点进展的时候,他们也会出手干预。 他们要护住名声,必须让更多的人渡情劫成功。 杨冬眉头紧皱脸上褶子都多了几道,最终叹息一声,嘀咕道:“这云辛树也太过于冷清冷性了些......” 杨冬眼睛都挑花了,才最终选择一个他认为最合适的幻境。 . 漆黑的夜晚,化作食人的巨兽,逐渐覆盖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夜晚是嗜血者的狂欢,云首月和许天是一对男生情侣,两人一起长大,在娘胎里就认识,十八岁在一起,到现在已经五年了。 原本和谐美好的社会,出现了一些混乱。 无故有人死去。 在新闻上出现发狂症状的病人。 起初并不想让人民群众太过于恐慌,便压下了这个事件。直到国爆出的大规模感染,最后全世界震惊,再也瞒不住了。 后来,有人将这次感染称为丧尸病毒。 而原本为他们选择了和平剧本的杨冬,看到两人的结局,只觉得心绞痛。 当病毒还未全面爆发的时候,云首月正和许天躺在床上,安详地睡觉。 直到门外猛地传来撞门声,云首月瞬间醒来,埋在他怀里的男人,还抱着他的腰,半点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显然此刻的环境对于他来说十分安心。 云首月没动,旋即又听见了防盗门传来激烈的撞击声,一下一下,十分执着。 云首月表情微微一沉,他小心松开许天的手臂,朝着客厅走去,许天没了熟悉的怀抱,逐渐清醒,也听见了门口不断撞门的声音。 他瞬间一激灵,醒来了。 许天想到之前在电视新闻上看见的一些新闻报道,不由心生害怕,他连忙跑到了云首月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云首月看了他一眼,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表情凝重,他往猫眼看去,他们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家里条件都不是很好,住的是最便宜的老式小区,外面一个防盗门,里面是木门。 猫眼都是灰蒙蒙的,云首月这一看,身上吓出一身冷汗,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脸,眼珠子掉了一颗,只剩下血色的窟窿,他另外一个眼珠也不是人类的瞳孔了,而是呈现一种青灰色。 他身上的肌肤也成了灰败的颜色,只是脸上血迹未干。脸型扭曲,他也能看得出来,那是对面邻居丧偶爷爷的模样。 云首月呆了一瞬,脸色难看,外面的不知名东西,还在不断碰撞着防盗门,试图闯进来。 许天小声说道:“云哥,怎么回事,是谁?” 云首月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一向冷静的人,在看见着生化危机里面的场景变成现实时,会变得无助。 “外面不是人,是丧尸。”他选择了一个更加贴切的称呼。 许天瞪圆了眼睛,一双杏眼瞬间呆滞,他问:“什么?” 云首月重复了一遍:“是丧尸。” 许天不相信的往猫眼看去,然后吓呆了,他机械的转头看着已经冷静下来的云首月,嘴唇抖动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首月已经开始运转脑子,两人藏在厨房的食物能够撑多久,两人下一步该怎么办,不能原地等死,若是国家有办法,不至于他们这么久,还没有人来救援。 并且他们的老小区算是比较偏僻人少的了,那市中心只怕是会更恐怖严重。 许天见云首月虽然神情难看,但是最少已经冷静下来了,他见状也跟着冷静下来,静静看着他,随后说道:“云哥!我们......先给爸妈打个电话吧。” 两人是青梅竹马,家里父母也是住的上下楼。 电话拨通,直到最后电话自动挂断都没有声音,两人工作的地方和老家隔着十万八千里,但是高考直接考到了这边大城市,便直接留了下来。 现在相看无言的两人,沉默了下来,外面身体撞击铁门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一声一声摧毁着人们的心防。 许天最终还是受不了,这般压抑的气氛,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哭了起来,他不敢哭出声,只是压抑着小声哭泣。 云首月其实在几天前就有感觉到不对劲,很多超市被一抢而空,他们也跟风存了不少东西,现在那个不好的预兆,终究还是出现了。 他稳了稳心神,蹲下来抱住自己的小伴侣,拍了拍他的背,将人直接抱起来,放在床上,安抚地在他耳边说着:“没事的,许天,不会有事的。” “爸妈他们怎么办......”许天哭得泪眼婆娑,咬着牙含糊地说道。 云首月眼眶也泛起了红色,忍住声音中的哽咽:“没事的,你忘记了,我们两人的家,就在警局旁边,一定会没事的,只要我们活下去,就还有希望的。” 许天抱着男朋友的肩膀,埋在他怀里,两人将灯关了,在不开灯的房间里紧紧拥抱着,外面一声声撞击声,逐渐消失了。 两人相拥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云首月也是害怕的,许天在情绪稳定之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别害怕,男朋友会保护你的。” 听着他带着哭腔的声音,云首月扯起一抹僵硬的笑,蹭了蹭他的脸颊,轻声道:“好,你要记得保护我。” “云哥,外面的东西,是不是走了。”许天缩在他怀里,神情有些紧张。 云首月看着逐渐泛白的天空,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他冷静的脸庞,说出一个可能:“也许是已经进来了......” 因为两人在卧室,而卧室的门又是关的,所以看不见客厅和大门的情况。 许天吓得脸色煞白,定定看着云首月,手指抽搐般抓着他的手腕,牙齿在上下打颤:“怎么怎么办啊......” 云首月笑了一下,亲了亲他的额头,道:“我吓你的,应该走了,我出去看看,你呆在这里等等我。” “不行。”听见这话,原本表情害怕的许天,强撑着勇敢的表情,从床上爬起来,和云首月并肩站在一起:“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我不想和云哥分开。” 云首月心里颇为温暖,许天就是这样,永远将他放在第一位,甚至有时候,自己的位置都要靠后。 两人打开卧室的门,外面并没有丧尸。 许天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都是汗。 云首月去门口猫眼看了一眼,只见外面走廊空无一人,只能看见对面的屋子里铁门打开,四散纷乱的椅子,还有大理石地板上的血迹和肉末,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那么阴森又可怖。 两人像是从生死边缘活过来的人,对视一眼,眼底有紧张也有深深的担忧。 “饿不饿?”云首月尽量装作无事的样子,摸了摸他的脑袋,问他。 “我们存了不少食物,别担心。” 许天根本吃不下,可是云首月脸上的表情似乎不容拒绝,他便靠近他怀来,试图汲取一些温暖和力量,他闷声说道:“有点饿......云哥先别去,让我抱一小会。” “云哥,我们会没事的对吗?”许天求证般反复问着,试图获得一些薄弱的安全感。 云首月语气颇为温和,表情若有所思,轻声道:“会没事的。” 许天埋进他怀里,蹭了蹭他的肩膀,像是一只没断奶的小猫。 后来云首月去厨房做饭,他也像是他的小尾巴一般,跟在他身后,许天一边关注着云首月,一边还留意着大门那边,生怕再次传来令人胆寒的声音。 但是好在整个白天,都没有人再敲响那道门。 云首月看着空无一人的楼下,平时的时候,这个时候会有人很多老人聚在一起打牌、下棋、运动的。 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家家户户拉着窗帘,瞧不见一个活人。 在这种压抑又绝望的气息中,真的很容易让人崩溃。 第一天的时候电视还能发出来,里面呼吁大家不要紧张害怕。 第三天的时候,电视便发不出来了,电话也打不出去了。 再后来,云首月家停电了,他们屯了不少水,但是这种绝望的等待,对于人的精神来说是极大的挑战。 第四天的时候,云首月终于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他们两人将能穿的衣服都穿上了,带着之前买小电动时候买的两个头盔,全副武装的出门了。 许天跟在云首月后面,手上拿着两把菜刀,神情警惕,小脸紧绷着。 云首月将门打开一条缝隙,上下打量一下,见没人才敢出门,楼梯上面是天台,漆黑幽暗,看不清具体的情形,两人之前住的是五楼,最高楼。 云首月反复看了一下,没瞧出不对劲,才将门打开,因为是白天楼梯间还是有光照进来的。 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往对面房间看去,只见里面早就空无一人了,而东西也被洗劫一空了,他朝着楼下走去,每家每户都大门紧闭,或者就如同他对门情况一般,大门打开着,无人生还。 云首月数了一下,这栋楼有一半的人还活着。 但是从三楼的时候,从房间里冲出来一个穿着破烂睡裙的女丧尸,她张着血盆大口朝着他咬过来,身上气味难闻腐朽的味道很臭。 云首月反应极快,抬脚将她踢倒了,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人踩在脚底下,他仅仅犹豫一瞬,便挥刀砍掉了她的脑袋。 但是身躯还在挣扎,那些丧尸小说的砍掉脑袋并没有什么用,云首月表情难看,变成丧尸之后的人,力气和他差不多,无头丧尸,感觉下一秒就要挣脱他的束缚了。 许天见状,低声说道:“云哥,心脏,砍她的心脏。” 云首月闻言,直接手起刀落,原本只是切菜的菜刀,出现了一个缺口,埋进了丧尸胸口,黑紫色的血液从那具无头尸体中流出。 许天松了一口气,他刚刚只是见云首月危险,所以想着也许丧尸的命门是在心脏。 他凑到云首月面前,一手提着刀,一手检查他的手,在没看见伤口之后,才放下心来,伸手握了握他的手:“云哥,没事就好。” 云首月对他笑了一下,在这件屋子里找了一圈,换了一个更加锋利的武器,继续下楼。 129. 129支持正版。 被咬了。 两人出事之后,第一次出门,也不敢走得太远,小区内也有不少人在试探着往外走,丧尸并没有很多虽然零星几个在外面,可是不远处传来的惨叫声,让那些大着胆子出来的人,纷纷停住了脚步。 云首月护着许天,面色沉静,却不再往前走了,他看见旁边小卖部,他自从亲手杀死那个丧尸之后,心中对于它们的恐惧便少了不少。 那些怪物此刻还走得不快,那灰色的眸子,视力似乎也十分很不好,只能凭借声音来分辨人在哪儿。 云首月带着许天躲入了小卖部,那玻璃门已经坏掉了,他检查了一遍,发现里面躺着两个死状恐怖的尸体,在确定没有危险的时候,他扯了一个大红的塑料袋,塞进许天手上。 “我看着门,你装东西。”云首月害怕那些东西将两人包围起来,所以站在门口盯梢。 许天紧紧握着菜刀的手都有些痉挛了,张开合掌好几次,才勉强拿起塑料袋,他小心翼翼地将食物装进袋子里,满满两袋东西。 第一次出门,也不敢走得太远,很快就准备回家了。 云首月两人一人提了一袋,避开那些游荡的丧尸,进了楼梯间之后,许天默默松了一口气,跟在云首月的身后,往上爬去,路过那些开着门空荡荡的房间时,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总感觉漆黑的房间里会窜出来一个怪物。 两人好不容易回家,云首月放下东西开门,钥匙才插进锁孔中,异变突显。 从楼上暗处飞快冲出来一个黑影,速度极快,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吼声,云首月愣了一下,手还按在门上,飞快转动了一瞬,许天见状扔掉手上的东西,下意识挡在云首月前面,抬手臂将那个怪物推开。 那窜出的丧尸被许天全力推,倒是瞬间倒下了。两人也看清了丧尸的样子,正是昨天晚上撞门的那一位,它长大了黄黑的牙齿,并没有长出獠牙,而是人类的牙齿,也许是经常抽烟,所以是黄黑色的。 而它面容狰狞,嘴角还带着血,张口就朝着许天咬了过来,许天到底还从来没有杀过人,和云首月在一起的时候,云首月连鱼都不给他杀。 云首月连鱼刺都挑好了给他,所以一时间,他只是带着皮革手套的手推开他的脖子,丧尸一口咬在他虎口上,许天短促尖叫一声,又忍住了疼。 云首月拿起武器,一把将许天往自己身后提,然后一只手掐着丧尸的脖子,手起刀落,杀鸡一般,将他的脑袋斩了下来,然后捅进他的心脏,给他补了一刀。 许天捂着自己的手,跌倒在地上,地上食物散落了一地,血腥味扑鼻,让两人都僵硬了一瞬,云首月回眸,看见他的手套被咬出了一个口子,上面一圈带血的牙印。 瞬间,气氛都凝固了一瞬,空气好像被人抽干了,两人同时觉得一阵窒息绝望,他们两人看的丧尸片不少,一般都是有了伤口就会被感染。 虽然他们无从考究现在是不是这种情况,但是隔壁大爷好像除了被咬,没有感染途径了吧...... 许天眼泪片刻便在眼眶打转了,他被咬的地方疼得厉害,他是一个很怕疼的人,两人当初成年第一次的时候,他便是疼得差点进了医院。 现在被咬了,他委屈的咬着唇,不光手疼,心里也是异常崩溃的,许天看着云首月冷静如月光的眼神,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又不敢哭出声来,只能憋着呜呜咽咽的哽咽着。 云首月脑袋在看见伤口的时候空了一瞬,全身都像是被电麻了一瞬,停顿半晌,眼中复杂闪过,他的性格偏冷淡,若是在和平年代,他能当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但是现在是乱世,他刻在骨子里的薄凉和冷淡,就显现无疑了,尽管这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男朋友,他还是闪过了要不要将他扔下的心思。 不过最终,他对许天的感情占了上风。 这么多年许天对他的喜欢,最终还是改变了云首月。 “还蹲在地上做什么,等丧尸来把你吃掉吗?”云首月将地上散乱的食物捡起来,对上他的泪眼婆娑的眼,有些无奈的说道。 许天咬着牙,断断续续的,带着哭嗝,他红着眼,委屈的说道:“云首月你刚刚是不是想把我丢掉。” 云首月捡东西的手顿了一下,他忘记了,他男朋友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是个小太阳,但其实是一个内心极其敏感的人,他也是最了解他的人。 云首月将东西都放下,先蹲下去,抬手要把他抱起来,许天推开他的手,委屈地瘪着嘴,哭得可怜至极,哭得更加凶了。 “我错了,乖乖,我真的错了。”云首月没想过狡辩,他长臂一伸将他抱住,拍了拍他的背,低声哄道:“云哥错了,不会丢掉乖,别哭了,好不好?” 许天推他的肩膀推不动,又想张口咬他的,但是想到自己刚刚被丧尸咬了也许马上感染变成怪物了,就不敢咬了,所以他就更委屈了,埋在他怀里哭起来:“呜呜你居然呜呜嫌弃我了呜呜,好痛呜呜,云哥,好痛呜呜。” “好了好了,我们先不闹了,先回家,再不回家,那些东西该找过来了。”云首月先将他抱回家,又出来将东西都捡起来,然后发现两人的食物少了一小半,大概是刚刚的功夫楼下的人捡走了。 云首月看了一眼蜷缩在沙发一角的许天,他小小一团的缩在一起,想到他刚刚义无反顾的挡在他前面,不然被咬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他先软了几分,无声叹了一口,云首月决定了,在这孤立无援般的世界里,就算许天变成怪物他暂时应该也不会扔下他,至于以后,云首月确实不敢打包票了。 就像他现在喜欢许天,觉得就算两人变成怪物了也不错,可是谁知道之后,他会不会变,他会不会嫌弃许天是个怪物? 云首月微微垂下了眸子,走到许天身边,抬手将人抱进怀里,然后从茶几下面拿出了医药箱。 许天靠在他肩膀上,内心因为自己即将变成丧尸而崩溃难过,又害怕云首月的抛弃而惴惴不安。 “云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云哥,嗬,我眼睛是不是变成了丧尸的颜色?” “云哥呜呜,我的皮肤好像变成了灰色的,你看看呜呜好像真的变了。” ...... 上个药的时间,许天已经崩溃了一万次了,化身小哭包,眼泪像是开闸的水龙头,流都流不尽般,云首月嘴上回答他的问题,将他伤口消毒上药之后,发现那伤口的并不严重,也许是皮质的手套太厚了。 其实只是咬破了皮,那圈血迹,并不是他的,而是丧尸牙齿上的,也许刚刚吃了人。 云首月将人抱在怀里紧了紧,摸摸他的脑袋,温声说道:“乖,别哭了,你看看,这个伤口其实很小,也许并不会感染的。且现在谁都没有说,被咬就会感染,我们现在的认知都是基于那些丧尸电影和小说。” “别担心了,你再哭下去,我该担心你脱水了。”云首月亲了亲他的额头,用抱小孩的姿势,将人抱在怀里。 许天最听云首月的话,闻言,勉强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趴在他怀里,听着他一声声沉稳的心跳,红肿着眸子,带着鼻音的声音显得越发轻了:“云哥,我如果真的变成丧尸了怎么办?” 云首月下巴蹭了蹭他的脑袋,漆黑的眼眸深邃又深沉,他语气缓和:“那就变成丧尸吧,咬我,让我也变成丧尸好了。以后还能做一对。” 云首月难得开玩笑,许天眨了眨眼,又有眼泪滑过,他感觉自己被咬的地方有灼烧的感觉,而且越来越疼了,他以为这是变成丧尸的前兆,他挣扎推开他。 “你将我赶出去吧,我伤口好疼,云哥,我应该真的要变成丧尸了。”许天又崩溃了,任谁在自己等死的时候,都无法冷静下来吧。 “我不要咬你,你把我丢掉吧,云哥呜呜......”云首月见他刚刚稳定的情绪又激动起来,生出一股无力感,他现在感觉他和许天就在一座孤岛上,孤立无援的两人,很快就会死掉的绝望感觉。 “许天,过来。”云首月表情平静,坐在地上,看着那朝着门口走去的许天,语气并不沉,可是却让许天脊骨一麻。 云首月很少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只有两次,一次是小时候他离家出走差点被人贩子拐卖走了,他教训了他一顿,还要一次是他偷偷摸摸想改高考志愿,考到云首月大学去。 云首月的高考成绩比他低了三十分。 那次,他被云首月按在床上弄了一顿狠的,完事之后,他也是用这种语气警告他,如果他敢改志愿,他再也不要他了。 当时许天都气哭了,觉得他好狠的心呐,刚刚温存完,就能说出这种戳心窝子的话,但最后他还是没敢自作主张。 这次许天同样不敢往前走了,脚像是在地上扎根,动弹不得,许天当然不想离开云首月的,但是不离开怎么办。 古人云,人鬼殊途,人和丧尸也不会好结果的,再说了,让他咬云哥...... 许天只是想想,就恨不得自己先被咬死算了。 见他站在原地不动,云首月站起来,朝着他坐过去,抬起手臂,将人拦腰抱起来,掐着他的下巴吻了下去。 许天睁开了眸子,晶莹的眼泪珠子还沾在他湿漉漉的睫毛上,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清澄的眸光,他呆在原地,忘记了躲开。 云首月眼眸漆黑,冷淡神情下压抑着一股疯狂的情绪,那股破坏欲,像是要毁掉自己也毁了许天。 许天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推开,舌尖残留着他温热的纠缠的触感,他瞬间忘记了哭,瞪着他,像是在看神经病:“你疯了吗?云首月!你在和丧尸接吻!” 云首月见状却笑了起来,将人压在床上,眼底带上浅浅的笑,又凑过去想亲他,许天一把捂住他的嘴,也是这辈子他最坚决拒绝云首月的时候。 “你是不是因为马上要失去我这么阳光可爱的爱人,所以疯掉啦!我被丧尸咬了!要是丧尸病毒也靠着口水传播怎么办!啊!”许天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云首月身上,忘记自己似乎更加危在旦夕。 云首月拿开他软绵绵的手腕,贴着他的脸蹭了蹭,像是撒娇一般。 许天重来没有享受过云哥撒娇,一瞬间呆愣住了,下意识抱着他的脖子,像他安慰他一般,拍拍他的肩膀:“乖哦,乖乖不怕不怕的。” 云首月原本雾霾一般的心情,逐渐驱散了一些阴沉,又吻上他的唇,勾着他的舌尖,边亲边含糊说道:“已经交换过一次病毒了,不在乎多两次,如果变成丧尸,以后可就没机会了,乖乖。” 许天鼻腔和胸腔都酸酸涩涩的,他从前还觉得云首月不够爱他的,他永远更爱自己,没想到十多年,他还是将这块坚冰捂暖了。 云首月此刻的想法倒不是一心求死,一是他觉得许天如果感染了,应该早就感染了,他只见看见一群丧尸围攻一个人的时候,几分钟,那人便变成了丧尸。 二是,云首月觉得他暂时确实舍不得将许天抛弃,也许他人性还没有泯灭,做不出那么没良心的事情来,所以他选择和许天共进退。 在前路无光的情况下,他宁愿选择自己变成黑暗,他不会成为和黑暗斗争的孤勇者。 130. 130支持正版。 压寨老公。 许天哭哭啼啼的被他亲了一会,便按住他的手,不许他再进一步了,他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他捏着自己的脸,眨着杏眼问他:“我变丧尸了吗?” 云首月两只手搓了搓他的脸蛋,软乎乎的半点要尸化的意思都没有,他淡淡笑了一下道:“也许你无症状感染,其实现在已经是丧尸了。” 许天呆呆看着云首月,傻乎乎的说道:“会这样吗?” 云首月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眼底荡漾起笑意,亲了亲他光洁的额头,语气无奈宠溺:“你是不是傻?” 许天这才后知后觉被骗了,跟着云首月出去,像小动物似的,撞他的后背,表情很不满呢。 云首月被他的小牛冲撞,逗得更加开心了。 他自顾自地去厨房做饭,将带回来的东西整理好,许天累了之后,趴在他后背上,两人像是连体婴似的,他长叹一口气:“云哥,末世来了诶,我们还这么腻乎乎谈恋爱,是不是对末世太不尊重了一些?” “那你想怎么紧张起来?你不是正在变成丧尸吗?这是对末世最大的尊重了。”云首月面无表情的说道。 然后云首月又感觉到了小牛冲撞。 许天看着手上那一点儿破皮的伤口,现在也不疼了,而且奇迹般的现在已经完全愈合了,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变成丧尸了。 对于刚刚自己的蠢样子,觉得很不好意思,偏云首月还故意取笑他,他就更害羞了,趴在云首月肩膀上咬他。 “饿了吗?”云首月像是没事人一般,还因为他咬人,所以问他是不是饿了。 “我马上煮饭,很快就好了。”云首月将人抱在自己怀里,一边抱着他一边洗菜。 许天看着还通着水电的房子,眼眸一暗,又开心不起来了,他轻声道:“为什么我们房子的水电还是好的。” 云首月下巴落在他柔软的发顶上,声音沉静:“因为国家没有放弃我们。” 一瞬间,许天眼眶又红了,他靠在云首月怀里,望着那清澈的水从水龙头里不断流出来,便觉得心酸又难过。 他擤了擤鼻子,贴着云首月的手臂,仰着头看他:“云哥,我们会好起来的,也会找到爸妈的。” 云首月看着他乖巧的样子,心生柔软,亲了亲他的侧脸,应道:“嗯,会的。” “只想吃面,你做面吧。”许天心疼他做饭,他刚刚杀丧尸的时候,手腕都是抖的,显然想要杀死那些怪物,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云首月却因为这几天,都是吃的面条,所以拒绝了他的这个请求:“不行,这几天都是吃的方便面,今天好不容易,拿了一些米回来,吃饭,乖。” 许天就不闹了,乖乖帮他洗菜,然后躲在他身后,看他下厨,时不时地凑上他耳边亲一口,说着:“最爱云哥了,嘿嘿。” 三菜一汤,很快就做出来了。 两人凑在一起吃光了,入夜之后,两人不敢开灯,会将门口挡很多东西,以防止睡觉的时候,会有人闯进来,保证有丧尸破门而入的时候,两人能有所察觉。 . 又过了四五天,他们小区迎来了,一队持枪的人群。他们拿着大喇叭,说是政府的军队,安排群众撤离,而且闻声而来的丧尸都被他们一枪崩死了。 原本观望的人,见他们身上穿着军装又那么厉害,就纷纷投靠了过去,原本灰头土脸的样子,出现了一丝希望。 云首月沉沉看着下面的那一群人,如果是军队救援的话,那救援的车在哪里,他们只开了三辆军用吉普车,而且那些人虽然身上穿着军装,动作神态都不像是军人。 许天抓着云首月的手臂,微微皱着眉头:“他们真的是政府派来的军队吗?” “不是。”云首月抱着他的脑袋,从阳台上退开,不想被人发现。 像是为了印证云首月推断的正确,这次传来的不是枪响声,而是人类的尖叫声,刺耳凄凉,原来那群披着警察服饰的人,是从监狱逃出来的犯人,他们在截取物资。 甚至叫人将整个小区封锁起来了,他们手上有枪,一般人都不是对手,所以他们就从老弱病残就开始杀起。 云首月眼睁睁看着那些试图去投靠他们的饿的面黄肌瘦的人,被残忍的杀害。 许天从缝隙看过去,捂着嘴无声哭泣起来,一双杏眼变得惊恐又害怕,下意识往云首月身旁躲了躲。 云首月抱着他,无声叹了一口气,他最不想看见的场景还是来了,末世中比丧尸更怕的是丧心病狂的人类,他们比丧尸更可怕。 他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开始一栋一栋地开始搜查东西了。 云首月看见他们有人手指间像是变魔术似的,有火焰闪过,他想起了那次许天被咬之后,有一次不小心割到手,他很快就愈合了。 “小许,等等如果他们到了我们这儿,你记得和他们说,你有让伤口快速愈合的能力,别管我。他们应该不会杀你。”云首月见识了那些人的残忍,低声交代。 “那你怎么办?”许天紧张地抱住他的手臂,盯着他的眼睛。 他们谁也没想到,他们遇到的最大危机是来自他们的同类。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我们能活一个是一个,以后遇见我爸妈,还是要麻烦你照顾了。”云首月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那些人太残忍,几乎没有留下活口,他此刻表情异常冷静,就算马上就要被人杀死。 许天眼泪刷刷的流,只是摇头说道:“我不要,不要不要......” 云首月对上他的眼睛,沉下脸来:“许天,你必须活下去。” 如果可能,他想两个人都能活下去,那当然都别死最好。但是如果只能活下一个人,他必须让许天活下去。 许天咬唇看着他,满眼委屈巴巴的,云首月松了一些语气:“别怕,云哥会尽量和你在一起的。” 许天抱住他的腰,埋在他肩膀无声哭泣。 他们祈祷着,那些人找到了足够的物资然后离开,他们还能靠着之前储存的粮食度日,但是他们的祈祷,神明并没有听见。 随着铁门被敲响,外面传来嚣张的声音:“开门,饶你们一条命。” 云首月并没有反抗,而是顺从的打开门,外面全副武装的几个人,拿着黑漆漆的枪头指着他,压迫性十足,许天和云首月同时举手做出投降的样子。 “呦,是两个年轻男人,不是那些老不死的了。”最前面一个寸头脸上有疤的男人吊儿郎当地说道,眼底闪烁着凶恶的光。 “把食物都拿出来。”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警惕地在两人身上打转。 云首月举着手,就算被人举着枪威胁,也能维持脸上的冷静,道:“拿出食物,你们就会离开?” “不然呢,在你这个小破屋里过夜啊。”寸头男笑着说着,脸上带着揶揄的表情,如果不是他手上还有未干的血迹,他也许真的会相信他是一个爽朗的人。 云首月和许天就给他们搬食物,虽然也有藏一些,但是大部分都搬了出来,云首月视线在那几人脸上打转,下一瞬,在眼镜男举起□□的时候,挡在许天面前。 “我们所有食物都在这里了。”云首月沉声说道。 眼镜男的枪原本是指着许天的,他们惯会用这种手段,会先杀死一个人,然后另外一个吓破胆的人,便会不打自招的将食物私藏在哪里告诉他们。 见他们不为所动,还想继续杀人,云首月率先说道:“他有治愈异能,也许对你们有用,不知道说异能这种描述是不是准确,但是他有让伤口迅速愈合的能力。” 那些人此刻脸上才带上了一丝愕然,随后看着许天,眼神森冷,带着恶意的打量,他们几人对视一眼,寸头男放下举起的枪,从腰间抽出一个匕首,道:“证明给我看。” 云首月看了一眼许天,伸手接过匕首,抬手就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口子,许天连忙握住他的手,只见两人相握的手上闪烁着莹莹的白光。 云首月手心的血迹未干,伤口却已经不见了。 许天松开手之后,额间出现薄薄的汗意,脸色也苍白起来,那些人将原本指着许天的枪,指着云首月,眼镜男温和的问他:“你呢?你有什么异能?” 云首月没有亲密的抱住许天,而是让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对上那些人,他面色不变,低声道:“我没有异能。” “是吗?”眼镜男子弹上膛,不由分说的对上了云首月的心脏,他说着:“如果没有的话,我可就要开枪了哦。” 眼镜男总觉得这人身上危险的气息更甚,所以想试试他的异能,但是见他眼神冷静,不似作伪。 “等等,别杀他。”在许天开口之前,几人中间唯一的红发女生开口了,她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皮衣,曲线婀娜,红唇带着弯弯的笑。 她就是之前拥有火系异能的女人,她意味深长的眼神在他脸上游荡了一瞬,道:“我看上他了,留给我吧。” 她从第一眼便觉得这人长得很带劲,刚刚一直都在观察他,虽然看出来,他似乎和旁边那个白白嫩嫩的男人有什么不正经的关系,但是她不在乎,现在是末世,爽就完事了。 其他四个男人闻言笑了起来,倒是没有再拿枪对着他了。 许天看了一眼那个美艳的红发女人,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脸上冷淡若寒冰的云首月,默默咬住了唇,他虽然很难过,但是不想因为他,让云首月再次置身危险中。 炎晶踩着矮高跟,走到云首月的面前,直接挽住了他的手臂,动作十分亲昵,半点不像是第一次见的人,她笑着说道:“走吧,压寨老公。” 其他人见状纷纷笑了起来,提着食物就打算走。 许天鼻头一酸,垂下眼睛,默默看着地板,去拿他们刚刚交出来的食物。 云首月并没有反抗,反抗就是死,他亲眼看见,之前这个红发女人将一个老人活活烧死。 他余光瞥见那个垂头丧气,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般的许天,克制的捏紧了拳头,目光越发冰冷了。 131. 131支持正版。 不能和她好。…… 许天和云首月跟着那些人离开了两人住的小区,两人甚至没有坐上一辆车,云首月被炎晶拉着去了最前头的车。 许天则是和这次新加入的那群人在一辆车里,旁边还放着许多事物,七八个人低着头,不敢说话,前后坐着两个腰上绑着枪的男人。 云首月却有些游刃有余,那些人简单和他聊了几句,他不至于表现太谄媚,谈吐有度,不让人觉得清高。 炎晶倒是没有拉着他,而是盯着他的脸看,云首月默默松了一口,他从交谈中知道。 这些人现在占据了一个商场,将丧尸都清理掉了,而且那里面都是他们的人,大部分都是觉醒了特殊能力的人。 云首月心中一沉,脸上还是十分镇定,不动声色的套话,其他人并不在意他的套话,而且如实相告,就是想起到威慑作用来的。 一路上他瞧见,城市像是经历了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满目都是废墟,车辆报废在马路上,残肢四飞,原本繁华的城市,最先沦陷了,这条路像是被人特意清理出来的。 云首月再一次估量了一下这个团伙的力量,他自知自己不是小说主角,也没有金手指,否则不会现在还没有觉醒异能。 他微微敛下眸子,眼底浮动着暗光,他此刻想着的是如何苟活下去。 炎晶白皙的手掌搭在他手腕上,细细的抚摸起来,眼神拉丝暧昧,任谁都能瞧出她眼底的暗示。云首月却像是一个木头般,冷淡的看她一眼,收回手,脑袋闪过许天阳光下傻乎乎的笑脸,他轻呼一口气,坦白说道:“我和那个男生是情侣,我是一个同性恋。” 这话一出,整个车厢里都安静了,其他人视线都落在炎晶身上,没想到她直接笑了出来,妩媚的眸子看着他,浑然不在意的说道:“我知道啊,那小男生看你的眼神,黏黏糊糊的,谁看不出来啊。但是我不在乎啊。你只对男的硬得起来吗?” 炎晶说话也异常直白,这让其他人竖起耳朵来了,听着这劲爆的谈话,堪比三级片现场。 “是。”云首月想也没想回答道。 “我不信,你让我试试。”炎晶眨了眨眼,笑眯眯的说道。 云首月额间青筋微微凸起,表情越发冷淡了:“我有对象。” “嗯,我知道。”炎晶点头,说道。 “哈哈哈。”寸头哥彻底笑了起来,听着这对牛弹琴的对话。 云首月不说话了,唇默默抿成了一根直线。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这是一个五层高的商场,外面堆积着尸体,有人的,也有丧尸,商场外城加固了一层水泥一般的东西,显得十分坚硬。 见是他们,门自动打开了,车开进了地下车库,车库也都有人守着。 显然这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团伙。 那些人帮着将食物卸下来,云首月被炎晶拉着站在自己旁边,而其他人则被带上了手铐,用一根绳索牵着,像是赶牲畜一般,往楼上走去。 许天低着头,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脆弱。他一眼都没有看站在旁边的云首月,他很怕自己的一眼,会破坏了他的打算,也许......还会破坏他和新人的感情。 许天并不怪他的,因为云首月要能活下去,才能再谈喜欢。 尽管心中反复安慰自己没事的,不怪他,可是那是他从小喜欢的人啊,那心中的酸意,就像是是发酵的醋,熏得他眼红、鼻也红了。 云首月静静看着他像是囚犯般被带着远离,目光逐渐深沉冷淡,生出一股无力感。 . 他们没有老大,主要是由几个团伙组成,红发女炎晶,眼镜男,寸头男,还有刀疤男以及一对年轻情侣。 其他的人都是他们抓来的普通人或者有异能的人。 但是他们显然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这个小小的商场里,团伙是最高高在上的,其次是他们的狗腿们,然后是普通人,那些普通人都被绑住的。 几十二十人挤在一个角落里。 也许是许天的异能比较珍稀,所以他破例将他放了出来,然后想要测试他的异能。 依旧是那把匕首,许天拿着匕首的手有些抖动,但是这次云首月却没办法帮他了。 许天怕疼,犹豫了许久,自己都下不去手,最后是炎晶嫌弃他太磨蹭,在他肩膀上抽了一鞭子。 许天生理眼泪控制不住的在眼眶打转,他忍着痛,将伤口快速愈合,愈合之后,整个人都摇摇欲坠的。 许天的异能原本就不强,还剩下一道粉红的口子。 云首月下意识上前,扶住了他。 许天默默垂着眸子,还伸手推开他,自己靠着墙站稳。 “不错,这个异能还是很有作用的。”有人赞许他的异能。 “就是这人看起来,弱不拉几的,可能还没打起来,他就被吓死了。” “嗬,那就让他能力强一点不就好了,死了的丧尸肉,异能者吃了,就可以精进异能,让他多吃点……” …… 许天看起来就是公然无害的模样,不会让人升起防备心。而且因为他异能的原因,大家都愿意善待一些他,所以给他准备了一间单独的房间。 云首月被炎晶带到她的房间。 云首月冷淡地看着她,进入房间之后,炎晶原本侵略性十足的形象,便消失不见了,而是带上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你放心,没有想为难你,只是想跟你试试。”炎晶说着便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脱掉了外套。 云首月垂下眸子,冷淡的说道:“我对女人没有兴趣。” “我不信。”炎晶笑着摇头。 “不然这样……”炎晶撩了撩红发,轻声道:“我们一起看片,男女的片,你如果有反应,你就别挣扎了,你没反应,我就放你走,让你去找那个……谁谁。” 她根本没记住许天的名字。 炎晶看着他清心寡欲的样子,实在合胃口,便不想霸王硬上弓,她不信,会有男人对女人没有兴趣。 但是事实证明,云首月这人是个异类,一个半小时,他还是一副冷淡至极的样子,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 炎晶盯着他的裤子看了一会,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云首月看着她,道:“我可以走了吗?” 炎晶笑了一下,出尔反尔了,道:“今天算你过关了,咱明天再玩,记得天亮之前到我房里来。” 她就是要给他一种,他是属于她支配的错觉。 云首月转身离开,朝着许天的房间走去,是在商场一间商店的楼上小房子里,和炎晶清理出来的大房子不一样,显得异常狭窄。 他敲了敲门,里面立马传来了应答声,且声音很近,就像是守在门口一般。 “谁啊?”许天房间里传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云首月:“是我。” 门马上就从里面打开了,许天眼眶红红的,见是他一把便扑进他怀里了,扒着他的肩膀哭了起来。 云首月揽着他的肩膀,将人带进了房间。 许天一边哭,一边在他肩膀上嗅着,在闻到一股淡淡女士香水味的时候,登时崩溃了,咬着唇,哭得话都说不清了。 “你……你和……那个女人上床了是吗呜呜呜!”许天咬着他的肩膀,也不舍得用力,就是咬着。 云首月见这个小房子里仅有的家具,就是一个小床,在床边坐下,抱着他的腰,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道:“没有,别哭了,眼睛都有红血丝了,乖。” 许天靠在他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呜呜,都过去一个半小时了,你还说没有……” 从云首月离开,许天就看着自己的手表,盯着时针和分针不停转,心乱如麻。 云首月见他这么伤心,心中因为他故意避嫌行为产生的不满逐渐消失了,身上满身戒备消失不见,叹息一声:“是啊,才一个半小时,你见我哪次没有超过一个半小时?你要检查一下吗?” 许天闻言哽咽声停了一会,水润润的眸子看着他,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道:“是哦,你每次都好久好久……” 他便没那么伤心了,但还是觉得委屈,将自己肩膀上还未完全愈合的鞭伤给他看,道:“疼死了,那个女人好坏……” 那伤口只剩下一个肉粉色的愈合痕迹了,应该是不痛了的,但是云首月附和他道:“是啊,她好坏。” “云哥,不能跟她好……”许天瘪嘴看着他。 “好,不跟她好,和你好。”云首月笑着说道,亲了亲他的眼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云首月觉得心烦的时候,便喜欢抱着许天,他说什么都能让他更好地调节情绪。 “云哥,我们怎么办?一直待在这儿吗?”许天有些担忧的说道,他没什么主见,他只听云首月的话。 “不会一直待在这儿的,我来想办法,你乖乖待着。”云首月抱着他躺上床。 这个床很挤,云首月甚至连脚都在外面,却不想分开睡,挤在一起。 天还没亮,云首月便醒来了,起床的时候,许天也醒了,下意识抱住他的肩膀。 “去哪儿?”许天迷迷糊糊问完,自己便清醒了,还不需要云首月回答,便自顾自的说道:“哦哦,是要走了是吗?云哥去吧,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许天一边说着,将头低得更低了,脊背微微弯曲着。 云首月听得心疼,抬起头的下巴,果然看见一双眼泪汪汪的眸子,黑沉的眸子微微闪动,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132. 132支持正版。 唯一解。 云首月很快发现有问题的是那对年轻的情侣,他们不似其他几人那般对人命轻视,他们身上带着一股和他们格格不入的正义气质。 这也许就是那些人去掠夺食物,而瞒着那两人的原因,云首月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是末世的救世主,所以他像大多数人一样,只求能顺利存活。 没过几天,那个女生便找到了他,还和他坦白了他们两人其实并不是他们一伙的,想和他合作。 当时云首月并没有答应,那人便许下只要他答应,事成之后,就会给他和许天足够多的物资,准备车辆送他和许天离开。 云首月这次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两天后,杀死炎晶。这是我们合作,你需要付出的诚意。”女生杏眼弯弯,笑意盎然,浑身透着一股可爱的气息。 但是云首月却冷淡的看着她,他知道那些人里,只有这个女生的异能是最令人忌惮的精神系。 云首月伸手和他握手:“合作愉快。” 其实这个决定是十分冒险的,但是又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唯一选择,如果不答应她,他面临的是炎晶越来越不耐的逼迫,他迟早有一天会背叛对许天的誓言。 他想趁着现在他感情胜过理智的时候,坚持对许天的诺言。 但是杀死炎晶...... 云首月下颌紧绷,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担忧,他冷静了一会,决定去许天小房间里去找他。 许天躺在床上,额前沁着薄汗,他双眼闭紧,像是陷入了梦魇中,脸色极其苍白,唇瓣抖动着,从唇间溢出一些拒绝的声音:“不要,我不要吃......” 见他眼角又有泪溢出来,云首月微微叹息,坐在床边将他的眼泪擦干,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就算在睡梦中,许天还这般惊恐害怕,因为那群人强迫他吃丧尸肉。 异能者吃死后的丧尸肉增加异能,也许是异能者身体内有抗体,所以能吃,但是像云首月这样的普通人,却是不行的。 对于许天来说,在他心里,这就像是在强迫他食人肉一般,不管是生吃还是烹饪好的,他都吃不下去,那些人嫌弃他的异能太低,所以不给他别的东西吃,逼着他吃丧尸肉。 导致许天已经差不多有两三天没吃什么东西,他脸颊上原本的婴儿肥,已经消失不见了,清瘦了不少,他抱起来都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答应和他们合作的原因,如果任由许天这么下去,不需要多久,他就该活活饿死了。 云首月将人抱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唤醒他:“许天,起床啦。” 许天睁开一双饱受惊吓的眸子,这几天他睁眼可见都是血呼呼的生肉,闭眼也是他被撕扯吃掉的样子。 他大眼无神的看着虚空,全身像是痉挛一般的蜷曲起来,在云首月安抚的吻落在他额角的时候,才咬着唇哭出来。他紧紧抓着云首月的领子,低声诉说自己的没用:“云哥,我真的吃不下呜呜,我真的好没用,我好像只会哭,云哥......” 他像是困兽一般哀鸣着,他很难过,自己为什么吃不下去,可是那是生理反应,他控制不了。 云首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被捏碎的方便面还有一个玉米肠,是那个女人给他的,他的食物也被严格控制了,就是怕他给许天别的食物吃。 许天脸色苍白,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眼神却没有半分对食物的渴望,只是紧紧抱着云首月,像是他最后生的希望。 “乖,吃点别的,这不是丧尸肉,是普通的方便面。”云首月将人往怀里抱了抱,他手上都是磨破的水泡,是被他们派遣出去杀丧尸,拿武器的时候磨破的。 许天原本涣散的眸子,聚焦在云首月手上,望着他云哥安抚的眼神,那绝望跌进谷底的心脏,重新恢复了跳动,他咬着唇默默点了点头。 云首月就一口一口喂给他吃,还准备了水,直到他将整包方便面吃完,他表情才松了一瞬,摸了摸他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哄道:“明天再给你带别的吃,不哭了,别怕。” “云哥。”许天看着他,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打转,他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好像就只会哭......” “不会啊,小天帮帮我好不好,我手心好疼。”云首月将自己的手心摊开给他看,那一手心的水泡全都已经磨破了,露出泛红的血肉和流脓的伤口。 许天霎时间心疼了,捧着他的手,用异能将他的伤口愈合,自己却更加虚弱,这个异能像是在消耗他的生命,每用一次,他自己就会虚弱一分。 “谢谢小天。”云首月手臂收紧,更加用力的抱住他。 许天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容,靠在他怀里,满足的说道:“不用谢,能帮到云哥就好。” 云首月挤在他狭窄的房间里,想到什么,低声道:“我后天晚上不回来了,你将门反锁,待在家里等我。” 许天愣了一下,云首月这些天都会回来陪他的,所以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下意识以为云首月是要和炎晶好了。 “哦,好,嗯......我会乖的。”许天咬着唇,抱着他的脖子,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下来。 云首月擦了擦他的眼泪,有些无奈的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别哭了。” 可能云首月的心里压力比较大,所以对于许天的声音有些沉,许天又处于敏感的时期,所以吓得不敢动,也不敢哭了。 他害怕云首月厌烦他只会哭。 “好了,不哭了,眼睛都肿了。”云首月缓和了语调,摸了摸他的背,安慰道。 “嗯,不哭。”许天应道。 ...... 约定的那天很快就到了,云首月在炎晶房间里,因为这几天的试探,炎晶其实越来越不耐烦和他玩了,只是顾及他的气性大,怕没得手就先把人逼死了。 炎晶一进门,身上就带着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她见云首月坐在窗户前的椅子上,便从后面抱住他的肩膀,亲昵在他耳边说着:“在想什么?” 云首月一如既往的冷淡:“没什么。” “今天想玩什么?”炎晶摸了摸他的耳朵,脸上还带着零丁的血迹,眼神赤红带着冷意。 “......”云首月沉默不语。 炎晶也不在意,在他耳畔吐着气,道:“这样吧,你先想,我先去洗澡。” 云首月看着进入浴室的炎晶,胸腔震动了一瞬,炎晶对他的压迫感越来越强了,他眼底闪过一丝苦涩。 炎晶穿着吊带睡衣便出来了,她这一身打扮,让云首月产生了恍惚感。末世多的人是换不了衣服,吃不上饭的,但也有一部分人过着比末世前更好的生活。 云首月这次没躲开炎晶的吻,炎晶微微有些惊讶,对上那双冷淡中带着难堪的眸子,便释然一笑。 她觉得云首月的屈服在她意料之中,他能坚持这么久,炎晶已经觉得是奇迹了。 两人很快滚到了床上,云首月衣服还是整齐的,只是有些凌乱,而炎晶吊带半落。 云首月肌肉紧绷,像是在抵触她的触碰,但其实只是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而紧张着。 他找准机会,在炎晶最为沉迷的时候,将原本藏在枕头下面的匕首抽了出来,动作极快地想要刺进炎晶的脖子。 原本还意乱情迷的炎晶,直接睁开了眸子,抬手拦住了他的手臂,眼神带着冷笑:“我还以为你真的聪明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笨,你觉得你能骗到我?” 云首月一击不成,抿唇继续攻击,他的力量和炎晶勉强能打个平手,炎晶手上没有武器,但是她的打斗经验比云首月多。 而且她还有火系异能。 云首月刺向她的匕首,越来越烫,炎晶似乎并没有将他直接烧死的想法,而是在逼着他放弃武器。 但是他就算闻到手上的烧焦味,依旧还是毫不留情的将匕首对准了炎晶。 匕首滑过炎晶的肩头,肩膀被滑出一道血红的口子,随即云首月便看见炎晶被彻底激怒的脸。 炎晶手一挥,扑面而来的大火,□□的灼烧感,云首月感觉到了肌肤在大面积的烧伤,那种疼,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击垮。 但是他靠着意识朝着炎晶扑过去,他的衣服着火了,这样看着,就像是一个火人扑向了炎晶。 炎晶虽然是火系异能者,但是她本质还是一个人,人对火有天然的害怕,所以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慌乱间,踩中了被沁湿的抹布,滑倒了。 趁着这个机会,云首月忍着身上的疼,将匕首精准地插入她的心脏,下一瞬,他哆嗦着打开了花洒。 身上的火,逐渐被水熄灭,云首月身上被烧的没有几块好的肌肤了,皮肤还在冒着烟,他焦黑一个人躺在地上,脚边女人的血逐渐和水混合在一起。 云首月水洒在他脸上,他意识逐渐模糊,他偏头看见镜子中照出,被大火焚烧之后的脸,极其丑陋,原本白皙的皮已经被烧毁了,比外面的丧尸还丑。 云首月想到自己刚刚承受的疼,他扪心自问,后悔吗? 只要他选择和炎晶在一起,便根本不需要承受这些疼。 说实话吧,他觉得他是有些后悔的。 他不理解自己怎么会放着这么多最优解不选,而去选择最难的那种解法,这真的不像他。 他视线模糊了,似乎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是他的小男朋友的声音。 他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么选择了,因为他的最难解,是他小男朋友的唯一解。 133. 133支持正版。 幻境完。 时间像是逐渐停止了,云首月的意识模糊,但靠着许天的治愈异能吊着一条命。 那人兑现的承诺没有实现,因为丧尸包围了这个商城,他们的计划虽然成功了,但是也成功让商场所有人都陷入了危险中。 那些人虽然该死,但是异能却也是这群人里面最高的。 但是那对情侣就像是小说的主角团一般,组织着所有人,不管有没有异能,都在一起抗击丧尸。 他们不像是那些人一般,将普通人当作低人一等的人,而是努力给每个人一条活路。 云首月的烧伤太重了,只能卧病在床,每天都忍受着伤口恶化的痛苦。 许天的异能太低了,所以只能缓解他的痛苦,而且他必须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打丧尸,否则就会分不到食物,他和云首月都会饿死。 云首月待在狭窄的空间里,连一丝天光的看不见。他恍若逐渐在黑暗中消弭,要融入黑暗了,他甚至就想这么死去,更像是解脱。 许天很快就回来了,他带着食物,云首月背对着他躺着,紧闭着双眼,他脸上依旧伤痕十分可怖。 许天看着那个背影,将眼泪压了下去,尽管异能即将枯竭,他还是卖力地给他治疗。 他在强逼着自己吃丧尸肉了,他的异能太低了,不能治好云哥,他觉得很难过。 “云哥,你已经很久不理我了,能不能和我说说话,云哥......”许天没了异能,靠在云首月身后,他难过得想要抱住他,但是又害怕他的伤口会疼。 云首月默默睁开眸子,云首月是一个骄傲的人,此刻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现在还只能躺在床上。 就是和废物一样,他想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他被救下的时候,就自尽过,只是被许天拦了下来。 现在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情绪价值或者其他价值提供给许天了,就应该分开了。 但是许天死死抓着他不松手。 他挺累的。 小天也很累。 许天在他身边睡着了,第二天又要重新去工作,食物放在他床头。 . 许天原本是在给伤员疗伤的,但是他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他双眼睁大,那不该出现在楼下的身影。 楼下围城的防线,丧尸尸体成堆,很神奇的,人类是丧尸的食物,但是丧尸也能成为人类的食物。 云首月带着一个遮住脸的帽子,他自己推着轮椅出来的,那还是许天为了哄他,给他准备的,想让他放放风,但是云首月一次都没用过。 他缓慢朝着那群被围在外圈的丧尸走去,滚轮转动。他露在空气的外面的手,烧伤可怖,看着便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人拦着他,因为自从那次血腥洗礼之后,他们认为他们已经是一个团结一致的组织了,是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组织了。 许天尖锐的声音响起:“云哥,不要过去!” 周围这些人才看过去,但是已经晚了,云首月的手已经被丧尸咬了,是他主动让丧尸咬的。 云首月狰狞难看的脸上,眼神闪过一丝解脱。 所有人都戒备的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全身裹得结结实实的男人,许天推开拦着他的人,一把抱住云首月。 云首月看着手上的牙印伤口,嗓音也像是从火里滚过几圈嘶哑低沉,他这是那次之后第一次说话:“小天,把我扔掉吧,我已经坏掉了。” 许天崩溃地抱着他肩膀,不断用自己的异能,试图治好他,但是伤口在不断恶化。 “别这样,云哥,别离开我。”许天被人强制扯开了,因为云首月正在异变,只见他的身体以不正常的扭曲起来,帽子掉了,露出一张大火焚过的脸,众人纷纷侧目。 许天挣扎开那些人的束缚,挡在云首月前面,看着那对男女,强压住眼泪。没了云哥的许天,也长成了不止会哭泣的许天:“别杀他,我和他一起走。” 娃娃脸女生叹息一声,最后还是无奈的说道:“他现在已经变成丧尸了。” “没关系,云哥是变成丧尸也不能丢掉的人。”许天望着那个双眼已经完全异变的男人,眸光温柔,像是在看那个从小便对他照顾有加的哥哥。 “好吧,当初答应他的车和食物,我都会给你们准备好,还会帮助你们冲出去......”女生想到之前的诺言,眼里闪过唏嘘的眸光。 许天带着被完全绑住的丧尸朝着他们最熟悉的地方开去,他一路上撞飞了许多丧尸,云首月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变成了一个只会食人肉的怪物。 他全身都被绑在座位上,他喉间不断发出嘶吼声,他的样貌比一般丧尸更加难看,像是没有皮的怪物。 许天却不觉得害怕,眼眶微红,唇角扬起淡淡的笑,风吹乱了他的发丝,他轻声说道:“云哥,我们回家了。” 许天回到了那个连丧尸都只有零丁几只的小区,他先解决了丧尸,然后才将完全被绑住手脚和封住了嘴巴的云哥抱着上了五楼。 他将丧尸扔进房间,然后开始打扫卫生,当初这个门没有被破坏掉,之前藏得食物大多都已经不能吃了。 许天将客厅整理好,便住了下去,再也没人能将两人分开了。 有人会问丧尸吃什么呢? 许天的肉。 ...... 云辛树看着杨冬手上化梦石显现的片段,冷若冰霜的脸上逐渐出现一丝几不可查的戾气,那些记忆并没有随着幻境消失,他死之后便变成了云辛树。 他觉得幻境中的许天简直和许芝一样的蠢。 他能感觉到心中残留的情感,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他感觉这次的瑶族没来错,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的境界松动了。 可是那丝情感在心头萦绕,让他抓又抓不住。 杨冬站在一旁叹息说道:“你那徒弟也是难得的痴心人了。” 云辛树看都没看他一眼,冷淡的目光放在那个忍疼割肉的少年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只是可惜遇到了......”杨冬感叹的话没说完,便咽下去了,因为云辛树那尖冰似的眼神扫了过来,他讪讪一笑,转移话题:“因为真尊修为高,所以那一抹情缘极浅,这幻境并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 杨冬的意思是,不关我事,都是你自己的错。 云辛树冷冷看他一眼,然后微微抬手,直接捏碎了那块晶莹的石头,空中的画面也一下消失了。 “哎哟,这是做什么,这可是我瑶族的至宝......”杨冬做出心痛的模样,表情气愤。 云辛树施展灵力,一阵风吹过,杨冬衣裳下掉落了好几颗“至宝”,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擅自窥视本尊渡情劫,原本尊打算捏碎你的内丹,毁你修为的。” “哎哎哎?可不能过河拆桥啊!”杨冬脸上表情僵硬了。 “不可将此事宣扬出去。”云辛树说了一句,便消失在他殿中,出现在了那个小茅屋里。 许芝身上不少伤口,应该是因为许灵又受伤了。 云辛树给他疗伤,半刻钟之后,他身上的伤便好全了,都是一些皮肉伤。 他又等了几日,许芝才从幻境中醒来,他那双水润润的杏眼,眼底瞳孔似还有惊骇之色,许芝见到完好的云辛树,下意识便往他身上扑去。 许芝也没有顾及两人的距离,还有他现在在榻上,而云辛树还在门口,他红着眼朝着他扑过来的时候,云辛树在他身上像是看见了几个人影重合了。 许芝心烦意乱的扑过来,云辛树僵硬机械的闪身上前接住了他,许芝抱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耳边哭喊了一句:“云哥咬的好痛!” 因为在许芝作为许天最后的一幕,是被云首月变成的丧尸咬死的。 云辛树手不知道放在哪儿,只是立在原地,也不去抱他,依旧还是那副坦然不动的脸,只是手默默握紧了一瞬。 许芝嚎了一嗓子,挂在云辛树身上,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那些迟来的记忆将他直接整个人击碎在原地,他脸上挂着泪还没干,他便有些害怕了。 因为这个人不是幻境中那些和他相爱的男人,而是他的师尊,是从来都不可亵渎的真尊。 他缓缓地松开他,然后退回床上,这一个过程很慢,许芝想着师尊如果对他有情,就会顺势抱住他,而不是直直站着,没有半点反应,许芝垂下眸子,眼底带着一丝伤心。 “师尊......”许芝唤了一声,将两人的身份彻底从幻境中抽离出来了。 云辛树静静看着他,清清冷冷的眼神,好似没有半分改变。 许芝嘴唇微微抖动,讷讷说道:“您突破了吗?” 云辛树言简意赅地回答:“没有。” “哦,那情劫渡完了吗?”许芝又问道,肉眼可见的垂头丧气。 “没有。”云辛树依旧冷冷淡淡。 “......”许芝便问不下去了,他也许还没有将心态摆正,他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云辛树也不知道说什么,虽然他记忆都在,那些感觉也记忆犹新,萦绕心头,可是那些都不是云辛树他的本体亲身经历的感受,而是幻境中作为人的感受。 云辛树他不是人,他是一条蛟龙。 自古非人族的情劫都难渡。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许芝觉得心口突然一疼,紧接着疼痛加剧,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心口,瞳孔微微一缩,莲花原型都若隐若现了,吐出一口鲜血来。 云辛树愣了一下,瞬间移到许芝身边,将人抱住,眉头紧皱的给他把脉,渡灵力。 许芝回到并不熟悉的怀抱,尽管身体的疼痛还在以极快的席卷全身,他直勾勾望着师尊冷峻的下颌,他趁着师尊给他缓解疼痛,故意往他颈间埋进去。 他仗着云辛树刚刚那一瞬露出的紧张,轻轻的蹭了蹭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虚弱说道:“师尊,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呀?” 云辛树还没来得及的回答,许芝便已经晕过去了。 134. 134支持正版。 鳞片。 云辛树抱着许芝连夜赶回宗门,一查,许灵果然已经不在幽寒深渊受罚了,而是不知所踪。 许芝陷入了昏迷中,他的生机正在流失,像是有人趴在他脊髓灵脉吸取他的灵力。云辛树只能靠输送自己的灵力为他续命。 云辛树虽然手眼通天,却因为从没了解过如何解开双生莲之间通感问题,现在分身乏术,只能暂时就这样了。 他们去幻境时间不过三十年,对于修士来说,时间并不算长。 三年之后,星爻殿内,云辛树手上持着古籍,施施然坐在湖边,只见湖中碧莲湛湛,在阳光下莲蓬摇曳,微风拂过,阵阵清凉。 云辛树的蛟尾鳞片漆黑,片片排列齐整,重重叠叠像是漂亮的复古花纹,在粼粼湖光下越发衬得神秘苍劲。 水面轻微浮动下,漆黑的蛟尾上,附上了一个白嫩嫩的身躯。 云辛树持书的手指微微一动,尾巴轻轻晃动,语气平淡:“许芝,不可以胡闹。” 许芝胆大地抱着自家师尊的尾巴,用粉扑扑的脸蛋贴着他的尾巴,水汪汪的眸子狡黠地看着他。 他贴贴他的尾巴:“师尊,我心口疼,借些灵力呀。” 许芝这三年靠着这个借口,借了不少灵力。 对于云辛树这类有尾巴的修士来说,绝大多数的精纯灵力都是在尾巴上的。 云辛树眼神没有移开书本,拒绝的力度也并不强硬,因为他没有直接把许芝甩开,就代表他心中在默默妥协。 他默许许芝抱着他的尾巴,汲取灵力的行为。 许芝见他不拒绝,便用软乎乎的脸蛋贴着他的坚硬冰冷的鳞片,还悄咪咪地用唇蹭蹭、亲亲。 他其实需要感谢许灵这些年的作死,让他时不时的生命垂危,师尊对他的包容度都大了很多。 而他自己胆子也更大了。 他想着也许他马上就要死了,他还没和师尊亲近过,便觉得死不瞑目,所以开始更加放纵了。 他现在就待在星爻殿内的灵池里,本体受到滋养,还有师尊时不时的灵丹仙草喂养,修为没退,反而越来越精进了。 云辛树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半晌,他才放下手中的书,低头看着已经顺着他的尾巴,爬到他跟前的许芝,伸手将他手腕抓住,将人直接提起来。 许芝捂着自己的胸口,腿也夹了起来,到底是经历三次人间的莲花,现在已经知道一些羞耻啦。 “师尊。”许芝脸颊泛红,眼神闪躲。 他刚刚只是摸到一个凸起的鳞片,怎么就被师尊提起来了! 好丢脸! 云辛树尾巴变成了笔直的双腿,神情似乎更加冷淡了,他目光落在许芝全身逐渐呈现藕粉的肌肤上,给他穿了衣服。 许芝双脚落地,被放在了地上,他有些拘谨地站着,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你和许灵的双生体质,有办法解开,只是你的修为会受到影响。过程无异于剜肉剔骨,往后你的天赋是好是坏谁都不能保证。”云辛树淡淡说着,这三年他都在查这方面的资料,最终还是让他找到了法子。 “我愿意的,师尊帮我。”许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原本就是两株性格迥异的莲,因缘生在了一起,解开对于两人来说都是解脱。 这件事其实简单也算简单,只是原本根生在一起的并蒂莲,若是强行剥离分开,势必两人都会受伤。 而且施法人稍有不慎,两人都会身死道消。 材料也需要去收集,都是一些顶尖的天材地宝。 云辛树见他满脸信赖的样子,提醒他:“若是突生异变,你也许是会死。” 许芝闻言,笑了起来,眼眸弯弯的:“师尊,情劫渡完了吗?” 云辛树静默一瞬,他修为还是停留在那儿,这三年间,他时不时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那一丝感觉,却很快又捉摸不透。 “明日启程去雷霆阁。”云辛树扔下一句话,往殿内走去。 许芝追在他身后,问着:“去那干嘛?” “去借雷霆伞。”云辛树言简意赅。 “啊?会有天雷吗?”许芝呆了一下,表情紧张。 “是天谴,双生剥离,无异于逆天而行。”云辛树原以为他会觉得害怕,或者是退缩。 但是只听见,许芝干净清哑的声音又重新响起,带着一丝清脆:“那辛苦师尊护着我啦。” 云辛树不再多言,见他跟着自己回到寝殿,只是扫了他一眼,倒是没有赶人,他从前觉得这星爻殿只他一人,显得冷清。 多了许芝之后,却将他上千年的清修彻底打破了。 许芝也不敢太聒噪,只是时不时随着微风,带来他的哼唧撒娇的语调,在池子里都不肯认真当一株安静的莲花,现在上了岸,只怕更加不老实了。 许芝见他盘腿坐在床榻上,站在旁边直勾勾看着他。 他黑白分明的眼底,直直看着他,只见他家师尊一身白衣、仙姿玉貌,简单的一个打坐姿势也要比旁人俊美几分。 云辛树像是察觉不到他的目光,泰然不动的坐在床上,面容十分冷淡,但是他五感极佳,所以对于许芝的目光其实是十分的敏感的。 脸上越是绷得冷淡,压抑的情感便只能用震动的心跳声传达出来。 许芝默默蹭到云辛树身边,起初只是站在他旁边,然后坐在他旁边,又进一步蹭到他手边。 他拧着手指,抿唇纠结一瞬,还是轻声开口道:“师尊,我心口疼,借些灵力......” 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然后在对上他师尊那双洞悉一切的眸子时,他先是心慌一下,然后理直气壮地看过去,半点不像是缺了灵力的样子。 而云辛树睁开眸子,片刻之后,从他指尖运转出了一股精纯的灵力,萦绕在许芝周身,他瞬间便感觉到了充盈的灵力在自己灵脉横行。 许芝眨了眨眼,眼眸灵动的转悠一瞬:“师尊,要尾巴......” 云辛树微微蹙眉,表情颇为不解:“本尊探查到你灵脉完好,体内灵力充盈,为何还要借灵力?” 他一副木头不解风情的样子,许芝破罐子破摔地说道:“我心窍处似有不适......” “就算如此,也不需要本尊露出真身......”云辛树舒展眉目,手指结印,似乎在掐诀。 许芝连忙靠近,一把握住他师尊白玉似的指尖,不管不顾的往他师尊怀里一倒,害怕云辛树推开他,嘤了一句:“好疼......” 云辛树掐诀的术法以他从未想过的方式打断了,他呆愣的同时,感觉许芝蹭了蹭他的肩膀,然后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师尊尾巴的灵力最为醇厚......所以我最喜欢抱着师尊的尾巴了。” 前言不搭后语,云辛树却没有呵斥反驳。 云辛树心里产生一种微妙的感觉,仿佛心窍被莲花叶扫了扫,有些痒痒的。虽然他觉得这样的行为多此一举,因为他结印引出的灵力,比他抱着他的尾巴自己汲取更多。 但是见许芝还握着他的手心,便不想再多纠缠。 他将自己的黑色蛟尾重新露出,许芝松开抓着他的手,望着那条在他疗伤时期常常伴着他的尾巴,脸上闪烁出几丝笑意。 云辛树产生的陌生异样感觉,在许芝离开的瞬间便恢复了正常,他这才放下心来,他不喜欢不受控的感觉,这让他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走火入魔。 但是这种安心的感觉,并没有停留几秒,因为他的尾巴长又粗,整个盘旋在床榻上都还有一小节落在床下,而许芝已经踢掉了鞋子,用自己的身体卷着他的尾巴。 是的,用自己身体卷着他的尾巴,腰上盘着一截,肩膀上盘着一截,双手还要抓着才肯罢休。 许芝很喜欢云辛树的尾巴,因为他曾经听师哥师姐说过,对于有尾巴的修士来说,尾巴还是修士颇为私隐的部位,非道侣不能碰的那种。 那师尊给他碰尾巴,不就是把他当成和道侣一样亲密的人了? 师尊的尾巴还冰冰凉的,摸起来触手生凉,莲花喜凉。灵力醇厚,那四散的灵力,几乎所有修士梦寐以求的修炼地点,他脸颊红红地缠着他的尾巴。 许芝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像一些修真界的狐狸修士,他轻嗅着师尊灵力的样子,样子格外痴迷又疯狂,恍若在吸□□气一般。 但是明明他们莲花精不是那种吸修士精气的妖精。 许芝泛红的脸颊贴着黑亮的蛟尾,抬着头望着云辛树闭目养神的样子,师尊侧面对着他,面无表情,流畅的下颌线显得不近人情,又冷淡至极。 云辛树并不像面上看着那般冷静,只是他就算慌得内丹崩溃,他也不会变了脸色,吐的血也会往肚里吞。 他尾巴是极其敏感的,许芝随意一个动作,在他尾巴留下的悸动都清晰地传到他识海里,反映在他的心跳声中。到最后他甚至需要施法才能压抑住那紊乱的心跳声。 许芝那点儿好胜心又起来了,他有些见不得幻境中明明那么动情的师尊,像是忘掉了一切关于他的感情,变成一尊不辨悲喜的佛。 他咬住了之前找到的凸起鳞片,那鳞片只是小小一点儿,在云辛树成千上万宽大鳞片中并不起眼,却又因为所有鳞片都是平整的,所以显得格外特殊。 云辛树眉心微微蹙起,却没有睁开眸子,而是用神识感觉到许芝正在用柔软舌尖包裹那片坚硬的鳞片,视线还在似有若无的探究着他的反应。 云辛树灵力运转压下那股陌生的热意,默默念起了清心咒。 许芝见他一直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眼眸都不睁开,便气馁的想要放弃,但是那片特殊硬质的鳞片,正在逐渐变得柔软起来。 许芝双眼瞬间放大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135. 135支持正版。 珠子。 星爻殿上空似接壤着星月,繁星密布的夜空触手可及般,窗外的夜空让人不敢大声呼吸,害怕惊扰了近在咫尺、闪耀夺目的星子。 屋檐下的人呼吸也是微缓的,许芝像是找到了感兴趣的玩具,捧着、蹭着、放进嘴里含着,旋即,他感觉到盘在他身上的尾巴,似乎在慢慢地收紧。 但是他的兴奋转瞬即逝,因为他睡着了。 毫无预兆的睡着了。 许芝第二天起来,就算知道昨晚上是云辛树玩不起,施法让他睡了,也毫无办法。 但他也只敢拿着控诉的眼神看着他,对于这毫无力度的控诉,云辛树就当作没看见。 雷霆阁原是炼器宗门,后因为研制出了雷霆伞还有诸多抗天雷的法宝,所以改名为雷霆阁。 修士突破时惊险万分,若是能得到抗击雷霆的防御法器,是所有人都渴求的。 雷霆阁就是靠着这个闻名修真界。 云辛树带着许芝来到雷霆阁的阁主住的山庄,现任阁主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头发胡子都花白了,可是精神矍铄,健步如飞,在看见的云辛树时,他拱手喊了一句:“师伯。” 许芝站在云辛树后面,他第一次这么直观的了解到他家师尊辈分这么高,那人看着能当他的爷爷了。 云辛树却像是理所当然地一般接受了这个称呼,他直抒来意:“雷霆伞,借本尊一用。” 这般直白的话语,让老阁主一时间语塞了,神情变化万千,最终叹息一声道:“真尊有所不知,那雷霆伞早已经毁了......” “三千年的灵树。”云辛树打断他的话。 “虽然毁了,但是已经被各位长老合力修好了,只是......”老阁主看着云辛树的表情,语气犹豫。 “凌霄铸剑谱。”云辛树面不改色的说着,身后的许芝是满脸肉疼,这两样东西若是出现在修真界,怕是众人哄抢,现在却直接送了出去。 还只是借用雷霆伞,不是换! 许芝突然觉得自己这双生体质不改也罢。 老阁主眉开眼笑的答应借给云辛树,还千叮呤万嘱咐的让云辛树保护好它,一脸不舍。 许芝瞪着他,恨不得直接换回来。 云辛树却不知道许芝的心路历程,他活了这么久,也曾经有过喜欢存好东西的阶段,但是之后,好东西太多,他都记不清有多少了。 出了雷霆阁之后,云辛树又重新带着他去了三个宗门,然后便带着去了凡间。 凡是修士都知道,凡人在整个修真界是备受天道照顾的,所以很多修士,喜欢在凡间历劫,当然都不会去人多的市坊,而是去人尽罕至的地儿。 当然了,有时候在凡间历劫的雷劫更大些,怪他们叨扰了凡尘,但是这种是很少的。 云辛树自己历劫时从未来过凡间,他向来自傲,不需要那些优待。 但是事关许芝的性命,他情劫未过,可不敢马虎。 许芝见他将自己带到了一片深林里,里面由于地势原因还有一个瀑布,鸟兽飞行消失在湖边。 云辛树在旁边设下结界,望着那清澈的湖底,道:“莲花池中物,根长于淤泥,你到水中去,露出真身。” “哦。”许芝应了一声就想下水,又被叫住。 “等等,将这颗珠子含在嘴里。”云辛树将一颗泛着碧光的珠子捏在手上。 许芝看了一下,却不知道这是什么珠子,但是他听话地凑过去,也不用手接,就要嘴去叼。 云辛树眉梢微微蹙起,但没有出声,而是喂进他嘴里。 许芝也没有胆子大到去舔他的手指,只是用牙齿老老实实地叼走了珠子。 许芝的原型是一株莲花,花瓣虽是粉白的,却更为偏白,只有往后修为更高了,颜色才能更深。 其实切断两人通感的手段极其残忍,要将原本的并蒂莲根茎彻底剥离开来。 这个过程需要云辛树亲手做,稍有不慎毁掉了许芝的根基,他就会彻底死掉。 最难的是需要保留点点不会影响许芝的根须供他修养,将大部分同根的根茎都毁掉。 许芝他亲眼看见云辛树剖出了他的莲心,挖出了他藏在识海深处的根茎,他眼神惊骇,身体给他反抗的反应,他灵力运转间就想逃开。 可是站在他面前的云辛树只是一个眼神,便让他蠢蠢欲动的心定住了,他用灵力封锁了许芝的灵脉,他运转灵力都变得极其艰涩。 许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亲手将他的半颗莲心挖出来,然后用灵力润养着。但是那剜心的疼还没有停止,他张嘴发不出声音,脸庞逐渐扭曲起来,眼泪滑过眼角。 云辛树冷淡地做着毁人命脉的事情,明明是一件血腥残忍的事情,他做得十分云淡风轻,直到看见许芝痛苦的表情。 他之前直接将他的嗓子也封住了,许芝现在发不出声音来。 此刻云辛树看见他的表情,却不敢再将他的嘴上的封禁解开了,他的表情和当初在幻境中他自己亲手割肉的表情更令人心疼。 云辛树动作稍稍缓了缓,低声说道:“用灵力催动命祥珠。” 许芝因为无法抵挡的疼痛,耳边一片轰鸣声,振聋发聩的同时让他根本无法思考云辛树话的意思,只是机械地按照他的话,催动灵力。 渐渐的一股清凉的气息保护着他最后清醒的神识,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根在被人刨开,动作十分凌厉。他又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力包裹着他的经脉,让他不至于灵脉寸寸枯竭而亡。 许芝从露天的湖中央,看见凡间的繁星,明明那么渺小,却又在顽强地闪烁着光芒,距离很远,却不妨碍他欣赏它的闪耀。 疼痛逐渐转变成了另外一种麻木的感觉,他目光出现一丝模糊,咬住珠子的下颌越发用力。 云辛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额间出现一层薄汗,细细密密的,让人不能忽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的情绪了。 他手化作白刃,刀锋凌厉,许芝身体一阵疼痛的痉挛,出现内丹崩裂,眼神涣散的情况了。 云辛树旋即用灵力包裹着他的内丹,控制他身体的崩毁,那沉入水底的褐色带血的枯木,微弱的星点消失,枯木失去了生机,浅色的血液逐渐被湖水稀释。 原本在缓慢自由下坠的枯木,被一条黑色的蛟尾卷住,清澈湖水一阵水泡窜起,枯木瞬间消失了。 云辛树缓慢将人抱进怀里,回到了岸边,解开他身上的禁制,而许芝眼瞳逐渐聚焦,被修复着身体。 许芝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从他灵魂识海被强行剥离。他身体里迸射出一种陌生的情绪,压过了身上恍若重塑筋骨的痛苦。 那是对于自由狂喜,不再提心吊胆的愉悦。 许芝正被云辛树以公主抱的姿势拥抱着,云辛树用自己灵力一寸寸地修复着他的经脉,缓慢蹲下,想将许芝放下。 却发觉许芝手指紧紧抓着他的一抹衣角,手指因为疼痛扭曲青白都不曾放开一丝。 云辛树停顿了一瞬,最终还是没有违背他的意愿,而是屈腿坐在地上,一遍一遍梳理着他紊乱的灵力和经脉。 天边吐白,森林中蔓延起一股潮湿的白雾,站在湖边水汽蔓延,结界之外很多探头探脑的动物。 许芝从封闭的痛感中苏醒,睫毛轻颤,张开一条狭小的缝隙,对上云辛树那双冷淡沉静的眸子。 昨天生不如死的感觉在看见“罪魁祸首”的脸时,他后知后觉地感觉脊背一麻,身体给他的反应是快逃,离开这个可怖的人! 云辛树看着因为害怕微缩的眼瞳,虹膜正在恐惧的震动,抱着许芝的手劲松了一些,他熟悉这样的眼神,他见过许多次,在他即将杀死的修士身上。 他们一般都会连滚带爬地逃离,试图远离他的视线,躲过他的绞杀。 就在云辛树以为许芝也会立马逃开的时候。 许芝顶着一双惊骇的眸子,勾住他的脖子,大胆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下轮到云辛树呆愣了,瞬间树林震动,树叶摇晃,无风煽动,发出簌簌的声响,旁边原本从高处飞流直下的瀑布,速度似乎更加缓慢了,水花渐顿。 这一切都是因为云辛树沧海般的强大神识影响了旁边脆弱的环境。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幻境外接吻,唇对着唇,视线绞缠在一起,许芝眼底的惊恐未消,却敢不管不顾地靠近他。 云辛树眼瞳的冷淡,逐渐出现一丝崩裂,他手指微微一动,下一秒想要将他弹开的同时,许芝双眼一闭,将原本含在自己嘴中的碧绿珠子推进他嘴里。 舌尖也跟着探入他温热的唇中。 云辛树手上会聚的灵力,刹那间消失无踪了,命祥珠上都是许芝的气息,清冽的莲花命息,原本是给他重聚灵根的法宝。 现在被喂他嘴里,就仿佛他将自己的命根递到他手上,就在他迟迟不动的时候,许芝已经不怕死的含住了他的唇,正在费力的嘬吻。 云辛树觉得头皮发麻起来,身上灵力开始乱窜了,根本不受控制往外涌,似乎想要将这个作乱的人撕碎。 最后却只化作清凉的微风拂过他的耳际。 这是云辛树不在幻境中,而是现实切身体会这种悸动的感觉。 明明之前,他和许芝也曾有过更加亲密的接触,当时他只是心如止水,现在只是一个这种程度的亲吻,却带上了触电般的感觉。 云辛树内心抗拒了几瞬,想到自己的情劫,想到自己的突破,便压着心底异样的感觉,全盘接受了。 许芝在察觉到师尊的回应时,唰的睁开了眸子,直勾勾看着依旧冷淡自持的师尊,如果不是他舌尖的炙热湿润告诉他,师尊的嘴是热的。 他只怕会觉得,师尊整个人都是冰霜凝成的。 许芝半眯着眸子,勾着他的脖子,推动着那颗珠子在云辛树上颚上滑动...... 半晌,阳光透过朦胧潮湿的云雾照进深林中,彼时许芝已经将那颗带着师尊深渊般气息的珠子重新含住嘴中,开始打坐了。 接下来,便是天谴了。 136. 136支持正版。 自刎。 突变发生在夜里,苍穹之中没有一颗繁星,皎洁的弯月藏在厚重的云层中,渐渐卷起的狂风,树枝摇曳晃动,在幽深的黑夜里,像吃人的精怪。 原本潺潺流动的水面,被大风刮过之后,出现了极大的抖动,湖中的鱼虾全部躲到了更深的地儿。 云辛树站在许芝旁边,两人衣角未动,坦然立在骤然出现的狂风中。只见原本漆黑的夜空,此刻仿佛被人用黑布罩住,看不见一丝光亮。 许芝便坐在松软的地上打坐,他周身萦绕着莹莹的光亮,旁边放着一把金黄伞状的法器,他睁开眸子,表情望向云辛树那张冷淡的脸,低声道:“师尊,这伞若是坏掉了怎么办?” 旁边雷声阵阵,四周都是呼啸的风声,在这轰鸣嘈杂声中,云辛树清晰的捕捉到他的声音,闻言只是静静看着他:“为师来赔。” “命祥珠咬住。”云辛树多说了一句,那东西是件宝贝,就算许芝真身被劈碎,它也能保住许芝一丝神魂。 许芝龇牙咬住那颗珠子,脸上表情带着笑,不知为何,云辛树觉着这个笑有些炫目。 来不及多想,便见天边电闪雷鸣,雪白的闪电恍若盘旋在天边的龙蛇,在乌云中翻滚,雷声将之,带着开天辟地的架势。 云辛树就站在许芝旁边,天雷识人并不会殃及池鱼,可是他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天谴比他想象更加来势汹汹。 他眼神微微沉了一下,目光所及许芝的脸,只见他还未察觉到危险,脸上是跃跃欲试的光芒。 因为天雷虽凶险,却也是修士淬骨重塑的绝佳时刻。 云辛树压下那股隐隐担忧的心绪。 天雷化作一道刺目的白光,霎时间劈在许芝头顶,被他用陡然变大的雷霆伞挡住了,雷霆伞在天雷下熠熠生辉,带着黄金般耀眼的颜色。 云辛树微微侧目,这雷霆伞也太刺眼了。 许芝用灵力倾注在雷霆伞中,并没有故意将它弄坏,而是在他承受极限时,将伞收起来,周身筑起了一道透明的结界。 看起来那道结界极其的薄弱,只有薄薄一层,恍若一劈就碎,但是连续挨了十道天雷,都完好无损。 直到现在许芝才发现不对劲,那天雷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他咬着牙,一边忍住雷霆锻造筋骨的疼,一边强忍撕裂,筑起结界。 但是很快,他的身体发出了抗议,修士的经脉和天赋都是有一个阈值的,超过了那个阈值,便会承受不住,彻底崩坏。 云辛树见他表情逐渐变得苍白,身上的灵力在强势的天雷下,显得那么渺小脆弱,却在强撑着度劫。 许芝大口喘着气,肌肤上血管凸起,因为承受了太多雷霆之力,闪烁着细细的电光,似下一秒就要全身破碎爆裂。 他倒在地上,真身若隐若现,他靠着保护自己的本能,直接拿起雷霆伞对上天雷。 下一秒,雷霆伞被碾成了灰烬,那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的惩罚,直接被一条蛟龙接了下来。 云辛树原本不想出手的,因为倘若他出手的话,天道会加重惩罚,只会害了许芝,但是在他察觉到天雷的不对劲时,便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许芝真的会在这种程度的天谴中飞灰湮灭的。 许芝第一次看见师尊的全部真身,头上带着龙角的蛟龙,身躯昂然立于雷霆之下,龙吟振聋发聩,比雷声气势更足。 他吐了一口鲜血,连忙运转灵力,吸收着天地的灵力。他完全安心下来,但是很快就化作了对云辛树的担忧,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停歇。 直到月落日升,那乌云才渐渐褪去,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天雷在空中闪烁了几下,也依依不舍地散开了。 此刻,蛟龙身上多了几道肉眼可见的伤口,鲜血直流,伤口处似还带着淡淡的闪电。 许芝望着那个庞大的身躯,他双手都无法环抱住他的尾巴,见他逐渐变小,变成了三米长的黑蛟,他并没有变成人形,而是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师尊......”见他伤得那般重,而他虽然依旧身体虚弱,因为根须都需要重新修炼重塑,此刻修为只有练气了,在对上那血呼呼伤口时,还是忍不住心疼起来。 他此刻神魂都被劈得有些不稳,却挪动着想去给云辛树疗伤,莲花等植物成精的修士,具有天生治伤的能力。 蛟龙一双漆黑的竖瞳,眼珠内有点点幽蓝,他见状,直接用尾巴将人锁住,按在地上,不许他乱动。 许芝委屈地抱着他的尾巴,可怜巴巴地说道:“师尊,我想给你治伤。” 云辛树冷淡的声音在许芝脑海里响起:“练气修为,本尊的一片鳞片你都治不好。” 许芝沉默了,他被蛟尾缠绕着腰,虽然他说得很对,可是他觉得有些扎心。 接着他抱着他的尾巴,狠狠地吸取上面的灵力供自己修炼。 让他小瞧他! 云辛树见他老实修炼,便专心疗伤了,至于许芝从他身上吸走的灵力,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 那天雷虽然厉害,却并没有伤到他的根本,不过半日时间,等许芝修为稳定了一些之后,两人就离开了森林。 两人并没有马上回到修真界,许芝修为恢复不能操之过急,而是慢慢养着。 “师尊,桂花糕!” 在密林边陲的小镇上,伪装了真容的云辛树和许芝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许芝在闻到一股熟悉味道的时候,惊喜地看着云辛树。 当初在幻境中,云辛树最喜欢吃的食物就是桂花糕,许芝常常放在怀里焐热了给他带回去。 云辛树当然早就闻到了,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见许芝眼眸闪动,似发现什么宝物般惊喜,心底便泛起了一丝波澜。 “嗯。”云辛树点头回应。 这般冷淡的态度,让许芝的热情少了一些,他克制着伤心,依旧笑容浅浅:“师尊,我们去吃桂花糕吧。” 他记得幻境中吃最后一次桂花糕的时候,真的很苦,他想再吃一次。 云辛树没有拒绝。 两人买到了拿油纸包裹的桂花糕,许芝小心捧到云辛树面前,双眼带着闪烁的星子,无比期待地看着他:“师尊,尝一口吧,求求你啦。” 云辛树低头看着那个浅黄色的,小块的凡间食物,他没有从中感觉到半丝灵力,这种东西,别说他化神期没吃过,从小到大他都没吃过。 云辛树捏了一点放进嘴里,缓缓在舌尖察觉到点点甜味,并不难吃的。 许芝见他吃了之后,也不问他好不好吃,而是直接自己小口小口吃起来,虽然他现在不会噎着了,但还是吃得很小心。 云辛树见他自己吃的欢快,忽略了自己心中闪过一丝不悦,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两人决定在人间游历一番,所以晚上便到了客栈住下,准备了两间房,但是夜里许芝便凑到了云辛树门口,用灵力直接打开了房门。 许芝勾了勾唇,他知道如果师尊不让他进来,他自然不能进来的。他能顺利进来就代表了,师尊并不拒绝他。 他见师尊在床上打坐,掩耳盗铃的放慢的脚步声,朝着云辛树走过去。 “何事?”云辛树睁开眼,目光清冷。 许芝那心口疼的借口不能再拿出来了,绞尽脑汁他也没能再想出来第二个借口,他穿着凡人的白色里衣,显得肩膀颇为单薄。 之前的许芝其实挺害怕云辛树的,但是这次他替他挡雷劫之后,无形中在他心里点了一把火焰,助长了他嚣张的火苗。 他直接爬到床榻上去,跪在他云辛树面前,表情破釜沉舟般:“师尊,尾巴,修炼。” 云辛树看了一眼凡间的床,实在是太小了,勉强能睡下两个人,却绝对放不下他的尾巴,而且若是放出尾巴,那抑制不住的灵力神识可能会影响凡人。 他蹙眉拒绝了:“不可,在凡间,不能影响凡人。” 许芝也知道他会拒绝,他在吐出下面一句话的时候,脸颊已经通红了,他凑到云辛树跟前:“那师尊渡我一些灵力吧。” 云辛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手指翻动掐诀,然后许芝第二次打断了他的施法,然后他睁着一双敛着细碎光芒的眸子亲了上来。 云辛树这才明白,他说的渡些灵力,原来是这般渡。 他这次并没有放纵他,而是动用灵力推开了他。 许芝推开一些,靠在床幔,脸色的潮红逐渐消失,他呆呆看着冷漠的云辛树,心里一阵阵钝痛,他垂下眸子,不去看那张冷漠的脸。 “师尊。”他声音轻轻的,像是从云端跌落了海地,下一秒就要被溺死,但他是莲花精不该被溺死才对,可是那股喘不过气的感觉,实在难受。 云辛树见他恍若花朵枯萎了般,失去了水分和活力,眉头蹙得更深了,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的心绪有些不稳,那隐隐失控的感觉。 许芝抿了抿唇,又重新扬起了笑容,他低声道:“师尊,你不喜欢我,但是需要我渡情劫对不对?” 云辛树静静看着他,并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他的意思。 许芝忍着心口撕扯的感觉,继续道:“其实师尊渡完情劫之后,是打算杀掉我的,对吗?” 云辛树也没有说话,而是撇开了视线,他之前确实是这么想的,情劫只是他寻求大道的一个过程而已。 “但是师尊有没有想过,若是情劫过了便亲手杀掉我,其实会增加你的孽债的呀。”许芝眼眸弯弯,看不出一丝伤心的情绪,笑容可爱。 云辛树见了眉毛皱得更深了,心中那种不适的感觉在看见他脸上的笑容时,更加强烈了。 “我帮师尊想了一个好办法。”许芝望着自己颤抖的手指,他道:“我自刎,那孽债便不会算到师尊头上了。” 听到这句话,云辛树眼皮狠狠跳了两下,还未让他察觉这种感觉是因为害怕,许芝便伸手捏住他的衣角。 他表情可怜兮兮的,眼角含泪,眸光湛湛,他盯着他冷淡的眸子,眼神痴迷道:“师尊只要给我一点点甜头,别拒绝我了,好不好。” 云辛树还是没说话,他表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而且眼神中透着一股疑惑,像是被紧紧束缚在虫茧中的飞蛾,试图挣脱,却又挣脱不开。 见他久不回答,许芝便呼出一口气,直接抱住云辛树的脖子,又凑上去吻住他的唇,这次不提什么借灵力了,带着令人心惊的炽热,亲吻着他喜欢的人。 云辛树这次没拒绝并不是默认了他话里的意思,只是他突然发现,自己乱七八糟的心绪以及不受控制的灵力,在许芝吻上他的时候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那抹莲花香萦绕在鼻尖。 许芝含住他的唇,抓着自己的里衣,将里衣也给脱了,然后又去扯他师尊的衣服。 云辛树脑袋里闪过两人在幻境中经过那些日日夜夜,曾经那些无关紧要的回忆,此刻像是洪水猛兽,无法拒绝地席卷了他整个思绪。 上千年不曾情动的真尊,对着一朵小莲花有了人间的情/欲。 137. 137支持正版。 “今日修炼了,明日…… 人间客栈的隔音效果是极差的,能听见店小二不断来去匆匆的脚步,还有老板娘温柔的语调,夜里依然热闹非凡的街坊...... 这一切对于云辛树来说是极其陌生的,当然更加陌生的是此刻他手上做着的事情,他从小天赋出众,年幼早慧,就算对父母都从未这般亲近过。 他真的恍若一块即将融化的冰山,就算薄汗层层依旧面容冷静,而越是克制的眼神,便越让已经崩坏的许芝觉得心动。 许芝躺床榻上,看着师尊脸颊上的细汗,抓着他的手腕越发用力,他凑上前去,吻掉了云辛树额间的汗,他颧骨洇晕着红色,眼眸湿润。 云辛树定定看着他,手指修长葱白,从来都是用来施法杀人的,此刻却接触了一片滚烫的地儿,让他心乱如麻。 他克制着身体里灵力的暴动,害怕一个不小心,将这个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小莲花给毁了。 “师尊。”许芝如今叫这两个字,越发觉得莲心震动,心跳声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胸腔震碎了,声音越发缠绵粘腻带着喘息,暧昧得令人耳热。 但云辛树面容冷淡,只是那双眼睛紧紧盯着许芝的脸庞,像是粘在上面,移不开。 许芝失控地捏着他的腕骨,一只胳膊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断断续续的道:“疼疼我吧,师尊......” 云辛树表情愣了一下,便感觉许芝抓着他的手腕抽出来,下一秒,许芝双手抱住他的肩膀,脚勾着他的后腰。 他眼神几经变化,最终还是学着幻境中自己的经验动作起来。 ...... 店小二对着自家老板娘,小声地说着:“上面那间房间,没了声响,这都下午了,要不去催催?” 老板娘拿着算盘珠子敲了敲他的脑袋,美目流转,轻声呵斥道:“那两人瞧着不是缺钱的人,不许去打扰......客人又来了,快去。” 小二捂着脑袋点头哈腰的继续接待客人了。 两人的房间云辛树设置了结界,就算里面闹出天大的动静,外面也是听不见一点声响的。 云辛树看着变成废墟木屑的床榻,眼神极其复杂,他控制住了自己灵力,但是许芝却放肆无比,仗着他在身边,肆意快活索求。 他虽现在只是练气修为,但凡间的床还是不够他折腾的。 许芝躺在那圆桌上,曲着一条腿踩在桌沿上,外面昏黄的霞光透过窗棱缓缓爬了进来,印在他泛着莹莹汗珠的肌肤上,明明灵力枯竭,却还要抓着他师尊的手臂,不准他退出去一寸。 云辛树克制理智了一晚,但是此刻却有些失控了。 许芝太疯狂了,之前在他面前乖巧的模样恍若是一个虚假的皮囊。 “师尊,师尊......”许芝的伸着两条白嫩嫩的手臂,眼底带着泪光,做出哀求的神色,但是云辛树知道,他只要伸手妥协抱住他,许芝便会露出截然不同的得逞笑容。 “抱抱我......”许芝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哭得眼尾都了一条浅浅的红痕,鼻尖也红透了。 云辛树垂下眸子,还是让他得逞了。 成功抱住他师尊肩膀的许芝泪眼汪汪带着笑,在云辛树耳垂上留下一圈整齐的牙印,轻声说着:“呀,师尊耳朵好像红了......额!” 云辛树眼底的冷淡像是逐渐融化的冰块,褪下冰冷的外壳发现里面是炙热的岩浆,要将许芝烫化了。 许芝下颌微微扬起,背后是简陋硌人的木桌,前面的云辛树终于露出冷漠壳子外的情绪。 滚烫的汗珠滴在他下巴上,他微微眯着眼,露出洁白的齿列,舌尖微微吐出,被云辛树顺势吻住了他的唇。 ...... 许芝直到晕过去才消停下来,此刻房间内已经一片狼藉了,木屑翻飞,木桌和凳椅的残肢散在地上,天已经蒙蒙亮。 云辛树留下了银钱抱着穿上衣裳的许芝离开了这座小镇,他并没有马上用灵力让他醒来,而是在空中疾行,企图让自己凌乱的心跳冷静下来。 可是最终都是徒劳,他想他大概是舍不得杀死许芝了,若是真的还是当初渡劫便杀死许芝的想法。 他根本不需要帮他解除双生的体质,相反双生体质破绽更多,于他更加有利。 可他不光花了三年时间翻遍古籍找到解除双生方法,还在他差点根基尽毁的时候用自己的本命气息护着他。 云辛树望着被他抱着,唇瓣微红,完全埋在他怀里,下意识轻嗅他气息的许芝,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也许这就是渡情劫了吧。 人人都说情劫难渡,说的并没有错,云辛树还从未在修炼的时候遇到这么难的事情。 云辛树翻手灵力汇聚,不过半刻钟的时间,许芝便醒来了。 许芝有些懵的抱着云辛树的腰,声音有些沙哑,那是哭喊狠了之后的后遗症:“师尊,我们去哪儿?” 云辛树如今对于那抹浅淡的莲香越发敏感了,声音冷淡:“回宗门。” “不继续在凡间了吗?”许芝似乎有些遗憾。 “你修为太低了,应该以修炼为重。”云辛树觉得之前答应许芝在凡间,还是太草率了,修士应该还是以修炼为重。 许芝想想今天的经历,便完全接受了,他确实应该好好修炼,否则根本承受不住师尊的更多灵力,甚至会经脉爆裂而死。 “那好吧,师尊回到星爻殿后,我能继续问师尊借灵力吗?”许芝抓着云辛树的领子,借力亲了亲云辛树的嘴角,“这样借。” 他似乎不在乎两人还在横跨虚空,胆大妄为地直接亲了上去。 云辛树克制的额角跳了跳,视线对上眉眼弯弯的许芝,那说教的话变得不堪一击起来。 他怕许芝又在他耳边哼唧着让他疼疼他。 许芝见他下颌紧绷,却还是一言不发,似乎默认了他的行为,眯着眼笑起来,不得寸进尺了,脸颊藏进他怀里。 云辛树又感觉到那种失控的感觉,他觉得事情朝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可是他无力阻止。 许芝从来没想过自尽,说出那些话只是为了给自己包裹一个师尊不会拒绝他的理由,从头到尾想的都是和师尊一起飞升上界,结成道侣。 他在知道他自己是师尊情劫的时候,他就知道以师尊眼睛里不能容沙子的性格,师尊不动心,他必死无疑。 师尊动心了他也危在旦夕。 许芝只能使尽浑身解数得到他的喜欢。 当然了,若是最后云辛树执意要他死,他也不会反抗,主要是反抗也并不会有任何效果。 “师尊,你说若是旁人知道我们师徒行径,会不会将我从师门赶出去啊。”许芝揪着他的衣服,说的话虽然似乎充满担忧,可是却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现在师徒之间的情谊在修真界看来是十分纯粹神圣的,极其排斥师徒道侣,曾经一对师徒成了道侣,最后居然被一群“正道之士”绞杀了。 云辛树看了一眼站在他飞行法器上,揪着他一截衣服的男人,平静的开口:“他们不敢。” “唔。”许芝咧嘴笑了一下,凑近他耳边道:“嗯,师尊护着我呢。” 云辛树移开视线,目视前方,手指微微屈起,倏地被握住了指尖,许芝故意挠了挠他的手心。 却见云辛树恍若没有感觉一般任由他闹着。 许芝便直接扣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这对于云辛树来说,又是无法理解的行为,为什么要这样牵着?对修炼有用吗?还是对渡劫有用? 虽然心中不以为然,在许芝握着没几秒,云辛树便缓慢的用自己的灵力为其拓展经脉。 这算是走捷径了,若是刚入门的修士,其师尊一定不会这么做,因为修行一事必须要自己感悟突破,但是许芝不同,他已经到了金丹期,只是因为特殊情况掉下来。 就算云辛树这么帮他也不会造成境界不稳,感悟不够的情况。 他试图用这种行为来将两人之间的行为变得更加合理,更加问心无愧一些。 不过一日的时间,两人便回到了星爻殿,自此许芝便恢复到了原来勤奋修炼的时候,甚至比之前更加刻苦。 因为很快就要进行宗门大比了。 宗门大比在一定程度上是代表着宗门中坚力量的实力,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这个宗门的实力。 许芝想起来,他大师兄当上掌门的那一天,便和他说了,宗门大比会派他上台,因为当时许芝是宗门内年轻小辈里用剑最厉害的。 众所周知剑修能越级挑战,能一剑破万法,战力最强...... 可是呢,现在的许芝修为才筑基(回来之后便回到了筑基),大师兄给他盘算的可是金丹。 所以许芝这些天躲在星爻殿内进行修炼,都没有心思和师尊搞些乱七八糟的了。 被冷落(?)的云辛树,便看着他鸠占鹊巢,占据了自己的床榻修炼,他还要为他周围布上聚灵阵,而他自己变成了最好的阵眼,谁让他灵力醇厚一个顶两呢。 许芝修练完便凑到临窗的榻上,缠着云辛树要抱抱他的尾巴。 “师尊师尊尾巴我瞧瞧好不好?”徒弟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好好修炼,不能三心二意,应该心无旁骛。”师尊冷淡拒绝。 “抱着尾巴也能修炼的师尊,求求啦,好久没和它见面啦。”许芝继续求。 师尊继续拒绝:“你昨日才抱着他打坐。”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师尊昨日修炼了,今日就不修炼了吗?”许芝理直气壮的说道。 云辛树:...... “同理,昨日抱了尾巴,今日就能不抱了吗?” 云辛树:...... “师尊、师尊、尾巴、尾巴......”许芝摊手期待的看着他。 被他吵得头疼的云辛树,直接将黑尾甩在许芝脸上,疼的他龇牙咧嘴,还是一把抱住了。 “不准舔我的鳞片......”云辛树冷淡的警告道。 抱着尾巴的许芝乖巧点头:“嗯嗯嗯,好好好。” 然后一口咬住了云辛树凸起的逆鳞。 云辛树:! 138. 138支持正版。 受伤。 宗门之间的比试都是轮流在五大宗门进行的,今日刚好轮到了太虚宗,百年一次的比试,从筑基到金丹再到元婴的比试都有。 在大比期间,附庸在太虚宗附近的修仙家族或者小宗门都是狂喜,因为会带来许多修士,修士多了,也就会带来更多的灵石和宝物进行交易。 全宗门都忙得热火朝天,星爻殿恍若太虚宗的一股清流,云辛树半点动静也没有,也是,许芝是云辛树的关门弟子,他之前收的弟子都已经出师了,收了自己的弟子。整个星爻殿的内门弟子就只剩下许芝一个了,确实显得冷清。 他翻着手上的剑谱,脸庞冰冷,眉梢仿佛凝结起了冰霜,全身不沾半点凡尘的气息。 直到他微微垂眼,看见那碧绿的荷叶缓慢爬上他的脚踝。 荷叶在察觉到云辛树的视线时,装死不动。 “许芝。”云辛树冷淡地点名。 许芝从池中露出一个脑袋,弯着眸子笑,刚想说什么,便听见云辛树道:“齐松清来了。” 齐松清是云辛树的大弟子,许芝的掌门师兄。 他迅速从湖底冒出来,在师兄来之前穿戴整齐,乖巧站在云辛树旁边。 齐松清留着胡子,看起来颇为风流倜傥,像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大叔,他拱手行礼,道明来意:“师尊,我见师弟未在府邸,又瞧见留言石,便寻来了。” 云辛树坐在蒲团上,端起茶喝了一口,淡淡应了一声。 “师弟怎么可以打扰师尊清修呢。”齐松清不赞同地看着他,其实眼神中更多的是担忧,他家师尊从来都是不好相处的,他怕师弟得罪了师尊受罚。 许芝看了一眼师兄,又扫了一眼淡漠喝茶的师尊,垂头道:“师兄,我修炼出了一些问题才来寻求师尊帮助的。” 齐松清正色,仔细探查,这才发现,原本金丹中期的师弟,现在才筑基巅峰。 “这是?”他大惊失色。 “因为许灵。”许芝简单说道,眼神淡淡的,就算是关系颇好的师兄,他也不显得热络。 “嘶,许灵之事确实有蹊跷,后来再去追查,已经毫无踪迹了。”齐松清有些内疚,这是他身为掌门的失职。 许芝并不关心许灵,但是身为并蒂莲,就算此刻切断了联系,他还是能感觉到许灵现在活得好好的,甚至离他越来越近了。 “若是身体抱恙,宗门大比大可以先放一放。”齐松清沉声道,目光中带着关切。 云辛树视线落在两人身上,面容冷淡,依旧一言不发。 许芝扯了扯嘴角,不在意的道:“师兄不必担心,都是小伤而已。并且有师尊在,我相信一定能在大比之前恢复的。” 齐松清见状看了一眼冰雕似的师尊,怕师弟无形中冒犯了师尊,毕竟当初他拜师的时候,可没少受到师尊的冷眼和教训,便轻声呵斥道:“怎好麻烦师尊,你且来找师兄,师兄来给你想办法。” 许芝垂眼看了一眼目视远方的云辛树,见他毫无反应,便咬着牙答应了:“好,那麻烦师兄了。” 然后许芝便跟着齐松清出了星爻殿。 一整夜许芝都没有回到星爻殿,殿中少了那一抹莲香,显得越发孤独冷漠了。 云辛树睁开眸子,看着窗外的那一汪莲花池,原本里面还没有那么多莲花的,直到许芝来了星爻殿之后,莲花便种满了他的灵池。 从幻境回来两人就没有分开过一个夜晚,此刻月光格外清冷,星星仿佛失去了往日的闪烁,夜静无声,云辛树察觉到心底一股道不明的情绪。 他压下那仿佛心脏被重物压倒的情绪。 三天都没有回来。 许芝第四日回来的时候,星爻殿的大门已经不为他开启了。 许芝起初是极其惊愕和惶恐的,但是冷静下来分析情况,他琢磨出一点别的意思了。 师尊这是醋了? 许芝躬身行礼,表现得十分乖巧,道:“师尊,是我,许芝呀。” 微风吹过,静默无声。 许芝软声继续说道:“我这三日被师兄扔到阵法中,没有破阵师兄不许我出来,所以忘记和师尊说啦,师尊别生气啦。” 白鹤齐刷刷地飞过,结界纹丝不动。 许芝露出疑惑的表情:“师尊是不在吗?那我先去师兄那儿住会儿......” 话音刚落,结界散开,大门紧闭。 许芝直接不走寻常路,云辛树不开门,他直接翻墙进去的,但是星爻殿内却没有找到云辛树。 他在故意躲着他。 许芝找遍了整个星爻殿也找不到人,说遍了好话也不见云辛树的身影,他只能在充满他气息的房间里打坐,天亮之后,又下山去了。 然后在许芝刚刚离开的房间里,显现了云辛树的身影,他一夜都没有想明白他为什么会躲着许芝。 他只知道他像是憋着一口气,不想让许芝看见他。 晚上许芝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些轻伤,他依然没有找到云辛树。 第二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许芝身上的伤更重了一些,像是和人打斗出现的伤痕,今夜他依旧没有找到云辛树。 第三天晚上,许芝满身是血,胸口处一道明显的剑伤,染红了他的青色弟子服,腿上也是涔出了血,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但是走一步便有一个血印子。 许芝身躯摇摇欲坠,这次还没开口,他就看见了站在星爻殿门口的云辛树,他伸手,轻声唤着:“师尊......终于肯出来见我了吗?” 云辛树见他灵台不稳,灵力紊乱,便知道他身上的伤绝不是作伪,瞬移到他面前,主动伸手抱住了他。 他用灵力探查,眼神倏地一愣,眉梢微微蹙起,他胸口剑伤带着许芝自己修炼出的剑气。 每个剑修修炼出的剑气都是不一样的,会带上修士的气息。 许芝抱着云辛树疼得脸色苍白,说话也是断断续续,他语气得意:“我就知道,只有这样,师尊才会出来见我。” 云辛树感觉自己识海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却没有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只是脑袋一瞬间是空的。 许芝抬起沾着血的手臂圈紧他的腰,小声控诉着:“师尊好不讲道理,这么突然消失不见我,我好难过。好不公平,师尊。” “我需要重伤自己才能得到你一丝怜悯,好累哦,师尊不如现在一剑杀了我,再去找别的情劫吧。”许芝几乎是语无伦次了,越说越委屈,自己用剑刺入心脉的狠劲,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云辛树喉结上下滚动一瞬,一时间无言以对,不知道说什么,可是浑身都在叫嚣着难受憋屈极了。 许芝眼泪落下,他靠着云辛树疗伤,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 他被带到了星爻殿里,趴在云辛树怀里低声问他:“师尊,若不是我重伤自己,你是不是打算躲几百年,等我羽化之后,才能消气啊。” “不是。”云辛树反驳道,手指点在他几个灵穴上,想将他放在榻上,但是许芝不肯,手臂紧紧抱着他。 “师兄在时,师尊恨不得和我划清每一丝界限,如今做什么又要给我疗伤呢,师尊怎么不让我死了算了。”许芝泪眼汪汪委屈得不行,哪有这样的,吵架就躲起来。甚至他们两个还说不上是吵架。 云辛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不讲理了,只是沉默地给他疗伤,不欲和他争辩。 但是许芝委屈,直接推开他的手,不让他给自己疗伤,揪着他的衣领,对上他冷静的眸子,水光湛湛的眸子瞪圆了:“说了不用你!” 云辛树难得愣住了,眼瞳微微一缩,对于他这种无理取闹的行为表示惊讶。 他嘴上说着不用他,但是又用力揪着他的衣襟。 云辛树见他情绪不稳定,直接封住了他的嘴和四肢,他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从许芝一系列表现中,他知道自己也许错了。 “你......听话些,若是本尊错了,你伤好了便和我细细说。”说完,他将人放在床榻上,给他喂了丹药。 许芝瞪眼,心中恨极了自己的修为不如他,连吵架的自由都没有。 后来他瞪眼瞪累了,才眨了眨眼,冷静下来不再那么生气了。 伤好了之后,他也冷静了下来,望着坐在椅子上,缓慢喝灵茶的云辛树,直接从榻上跨了下去,往他身上撞去。 云辛树一只手接住他,手上的茶水都没有抖一下,视线对上许芝的眼,见他眼珠灵动活泼,原本悬在钢丝上的心,似乎放下来了。 “师尊。”许芝和他对视一眼,眸光微微闪动,想从他眼底看出什么。 云辛树静候下文。 “你喜不喜欢我啊。”许芝静默一瞬,最终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云辛树放下手中的茶,冷淡看着许芝,语调有些轻:“我不知道。” 许芝眼底的光肉眼看见的沉了下去,他捏紧了云辛树的衣服,他知道自己可能操之过急了,可是他真的忍不住了。 “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云辛树学着近日在书上看见的,生疏地用手捧住他的脸,表情似乎还是很疑惑:“如果是吻你的时候,会灵力乱窜,那我想我应该是喜欢的。” 许芝呆住了,那溢满眼眶的泪在惊愕中流了下来。 “如果是在凡间客栈时候,差点失控地将你撕碎,又因为别的情绪克制着无法下手,是喜欢的话,那就是喜欢了。” “还有每次你受伤的时候,我的心跳声都会失控地越跳越慢,感觉要停下来了,这是喜欢吗?许芝。”云辛树冷静的叫他的名字,目光清冷。 许芝眨了眨眼,眼泪簌簌流下,还未来得及回答,他师尊给他擦掉了脸上的眼泪,淡淡说着:“往日我若是看见有人敢在我面前这般哭泣、弄脏本尊的衣裳,我会让他直接气绝。” “但是下不了手杀你,还会想叫你别哭,这是喜欢吗?许芝。” 139. 139支持正版。 去领罚。 云辛树确实毫无经验,所以处理关于他和许芝的关系时显得不那么游刃有余,但是他也不是个蠢的,知道这些天自己的不对劲。 如果一定要为近日的不对劲找一个借口的话,只有喜欢许芝一个可能。 修士修心,随心所欲,云辛树惯是如此,所以对着许芝直言自己的感受和想法。 见他眼泪恍若洪水倾泻,完全止不住,云辛树淡漠的表情逐渐转化为一丝无奈,盯着他看:“为何还要哭?伤口还没愈合吗?” 许芝咬着唇摇头,双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云辛树微微蹙眉,他尝到了眼泪苦涩的味道,并且此刻许芝动作有些鲁莽。 但是云辛树没推开他,而是护着他的腰,不让他从自己怀里摔下去。 许芝眼眶都红了,然后靠进云辛树怀里,声音哽咽的说着:“伤口不疼了,就是好开心,我真的好喜欢师尊,喜欢好久好久了。” 许芝是那种一眼定终生,然后一条路走到黑的个性,所以他在第一眼看见云辛树的时候,便认定了他,毫不犹豫的用自己半颗莲心救他。 当时他还是一只刚刚修炼成人形的小莲花精,莲心最为纯洁宝贵。 云辛树悄悄用灵力将他激荡起伏的情绪平缓,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般热烈的爱意,便沉默的抚摸着他的背。 许芝也不在意他的沉默,靠在他肩膀上,低声说着:“可是您是我师尊,我们两个若是结成道侣,会给太虚宗抹黑的,师尊也会被世人唾弃。” 云辛树冷冷淡淡的声音说道:“我并不在意,师尊已经飞升,太虚宗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 许芝笑了一下,他也不在意,他只在意师尊。 “师尊之前为何躲着我?”许芝爬起来,顶着一双水淋淋的眸子看着他,又想起这三天的提心吊胆。 云辛树眼神不闪不躲,他道:“没躲。” 许芝见他居然面不改色的骗他,气笑了:“骗人。” 云辛树只是静静看着他,不反驳也不狡辩。 许芝勾着他的脖子,凑上前对着他师尊纤长的睫毛,亲了亲他的唇,认真说道:“师尊吃醋了吧,你嫉妒我和师兄走太得近,所以心里不爽,便故意躲着我。” 云辛树将人抱起来,转眼间两人便落在床榻上,他清清冷冷的眸子看着他,语气平静:“本尊没有故意躲你,更没有吃醋。” 许芝抱着他的肩膀,吻落在他冷淡的眉眼间,轻轻柔柔的唇,逐渐融化了眉眼间的一抹冰雪,他拿脸蹭了蹭他的:“好,那师尊喜欢我吗?” 许芝眉梢带笑,也不逼着他承认,只是用期待的眼神继续看着他,就算听一万遍喜欢,他都不会腻,这是他在心里无数次说过的誓言。 云辛树眉目清疏,说起喜欢这样的字眼时,也显得正经冷静,若不是越来越炙热的视线,许芝怕是会觉得他在说假话。 “喜欢。”云辛树主动去贴着许芝的唇,将人完全拢入怀中,他看着那双真挚的眸子,便将许芝的视线剥夺,在他耳边用冷淡又沉静重复着:“喜欢,我是喜欢你的,许芝,许芝......” 许芝睁大了眸子,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在耳边不断重复的话语,他像是一株小莲花,在激流洪水中不断飘荡,只能抓紧床沿,最后却连唯一的支柱也消失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沉入了池底,回到了最熟悉的地方,等他回神的时候,便发现他真的在灵池中。 登时他想到了一个词语——鱼咬莲花。 ...... 许芝从星爻殿出来,还是打算下山和宗门师兄弟进行比试,剑招是死的,只能在打斗比试中才能逐渐转变成自己的招式,积累经验。 弟子擂台旁边围了不少人了,有各门各派的弟子,太虚宗的弟子丝毫不怂,也许是千年大宗的底气,根本不怕他们观察剑招或者杀招。 许芝的修为已经逐渐恢复了,晚上在星爻殿有师尊帮忙,白天拼命的和人打斗,这样过去半月,也到了宗门大比前夕。 他往星爻殿疾驰的路上,他看见了他府邸前站着一个男人,许芝改变了原本路线,朝着那人走去。 只见穿着蓝色长袍的男人,对他展露浅浅的笑,样貌是他从未见过的修士,但是眼神那股熟悉劲儿,还有身上熟悉的味道,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人就是逃走的许灵。 许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此刻身上有不少伤,衣裳破烂,朝着许灵走近,停在三米之远的地方,他直接道出了他的身份:“许灵。” 已经改头换面的许灵扇着扇子,对着他抿唇笑道:“哥哥,还记得我啊。” 许芝眼神极其清冷,不言不语,听着他说着:“哥哥好狠的心啊,莲根说断就能断,这么多年的情谊就没能让你犹豫一下?” 许灵是恨极了他的,若不是他,他不会成为见不得人的叛徒,也不会差点丢了性命,他修为低,天赋也不好,所以他只能走一些歪门邪道。 他向来自私,从不会想自己身上的问题。许芝就活该被他吸血吗? “你现在和真尊在一起了?身上都是那股令人恶心的气息。”许灵几乎嫉妒的要发疯,看见他脸上淡漠,更加生气了。 许芝收起自己的剑,扯了扯嘴角,对上那张扭曲的脸,淡淡说道:“许灵你现在的样子真丑。” “许芝!”许灵脸上的风度完全不见了,眼神嫉妒。 但是下一秒,他双眼便都成了愕然。 因为许芝直接用匕首穿透了他的胸膛。 他有些恍然的看着许芝,他从来没想过许芝居然会杀他,就算许芝不喜欢他,两人这么多年的了解,他自认为许芝虽然冷,但绝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许芝的匕首快准狠,表情异常冷淡,他静静看着许灵,他越来越像他师尊了,杀人不眨眼。 他凑在许灵耳边轻声道:“你真的很蠢,许灵,都已经让你逃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死呢。” 许灵灵台逐渐破碎化作稀碎的光,他抓着许芝的衣领,双瞳充血:“是你?” “是我,你霸占了师尊道侣的位置几百年,如果你不成为叛徒,我怎么将你在宗门里的痕迹彻底抹掉呢。”许芝唇角微微勾起,眼底没有一丝感情,手上微微用力,裹着灵力的匕首又深了一寸。 “额。”一瞬间,许灵嘴角淌出鲜血,他断断续续的说道:“许芝......你会造报应的,你们都会死......” 许芝动作利落的抽出匕首,看着已经气绝身亡的许灵,不动声色收起匕首,催动灵力让他的尸体都彻底消失了。 他将许灵染在他身上留下的气息完全覆盖,才回到星爻殿,看着坐在灵池旁看书的师尊,朝着他直接扑了过去,落在一个清冷的怀里。 “师尊”许芝抱着他的腰,黏在他身上。 云辛树放下手上的书,摸了摸他的背,问道:“今日受伤了吗?” 许芝埋在他脖颈处,像犬类精怪一般细细的嗅闻着,时不时还亲亲他的脖子,他低声说道:“有点小伤。” 云辛树很能把持的住,脸上半点变化也无,任由他在怀里乱拱,自己用灵力为他充盈灵力。 许芝最馋云辛树的便那张清冷的脸露出别的情绪,或者他做出和他清高个性截然不同的行为。 那种打破禁忌的感觉,将师尊从神坛上拉下来,他真的很喜欢。 他正在他耳边亲的放肆,便听见了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许芝没在意,还再用唇在云辛树身上盖章。 直到听见倒吸冷气的声音,许芝才有些呆愣的转头,看见了大师兄齐松清难以置信的表情,而地上散落着几本书,他的表情比看见门派被灭还惊恐。 许芝表情僵硬,转头对上云辛树平静的表情,心里那油然而生的尴尬,他克制的从师尊腿上下去,然后木然的对着师兄行礼:“师兄怎么来了?” 齐松清很想原地消失,当作没有看见这一幕,他刚刚瞧见,小师弟趴在师尊怀里扭扭歪歪,发出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声音,最重要的是,师尊居然没推开他! 甚至师尊还用眼神警告他! 他家师尊可是修真界第一天才,古往今来的第一人,无人能和他的天赋相比,最是清冷漠然,此刻却被人轻薄了! 还是一只几百年修为的莲花精! 齐松清一时间识海都错乱了,他手脚都木在原地,他望着红着脸低着头的师弟,再看一眼,端着茶怡然喝茶的师尊,讷讷说道:“师弟师弟怎可如此放肆......” 许芝被批评了,一言不发的低着头,那点儿莲花叶子都像是失去了水分,蔫了。 “齐松清去领罚。”云辛树冷不丁的开口,声音之冰冷,还是齐松清那个熟悉的师尊,就是那么寡言,但是惩罚人却丝毫不留情、毋庸置疑。 齐松清:...... 他的表情极其复杂,但还是条件反射的拱手应道:“是,弟子遵命。” 许芝惊讶的看着师尊,师兄用恍惚怔然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脚步越来越快,路过回廊的时候,狠狠撞在柱子上,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好。 “其实不用罚师兄,他可能太惊讶了。”许芝有些内疚,齐松清平时还是对他挺照顾的。 许芝想到什么,又主动坐在他腿上,勾着他的脖子,望着他:“师兄怎么会恰好在这呢,还正好撞见我和师尊亲热?” “幽蓝魔族最近递了战书,他来找我商量。”云辛树解释了一句。 “哦,是吗?”许芝眼眸微转,根本不信的样子。 “嗯。”云辛树平静点头。 自然不会将他故意留下齐松清整理文书的事情告诉许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