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我的猛将模拟器》 第一章 重生隋朝(求收藏,求追读) 大隋。 开皇九年。 滚滚长江东逝水。 水面之上。 一艘艘艨艟战舰林立。 一面面青龙牙旗招展。 随着旗帜飘扬。 黑色的“杨”字旗号,十分醒目。 此时此刻。 正是北方隋军攻破南陈国都建康的第二天。 这支庞大的水军舰队,则是由当时的大隋信州总管杨素统领,负责扫荡逃到城外的敌军残部。 杨素,久在隋朝天子杨坚麾下为将。 他本是关中名门——弘农杨氏出身,不仅文采斐然,更是弓马娴熟,与忠孝王伍建章、靠山王杨林等人齐名。 如今。 就在这水军大寨中军帐内。 杨素正翻看着公文,处理本部兵马的军政要事。 “父亲!” 正在此时。 一位身高九尺,披挂铠甲,容貌雄壮,长须飘然的年轻大将快步走了进来,朝着杨素躬身行礼。 “哦,玄感来了。” 杨素抬起头,微微颔首。 这位年轻大将名唤杨玄感,乃是杨素的嫡长子。 杨玄感天生神力,自幼喜好武艺,年仅二十岁的他早就跟随在父亲身边南征北战,屡有功劳。 现在,他正奉杨素的军令,在兵马当中的各处伤兵营内探视,督促行军医者给轻重伤员治疗。 “父亲,王烈的儿子王恪到了。” 来到中军帐内。 杨玄感身子微屈,拱手向父亲杨素禀报道。 “王烈之子?” 杨素闻言,微微一愣。 王烈,乃是杨素的副将。 前些日子,杨素抢渡长江,兵至濡须口时,遭遇了南陈猛将萧摩诃的阻击。 萧摩诃乃南朝悍将,武艺高强,使一口九耳八环偃月刀,重一百七十斤,罕有敌手。 那一日,萧摩诃引军杀至,杨素麾下第一猛将杨玄感不在阵中,仓促之间,副将王烈挺枪跃马,和萧摩诃交手。 不过。 王烈虽然是北方猛将,可怎能抵得住萧摩诃的武艺呢? 就在十几个回合。 萧摩诃奋起神威,长刀翻飞之际,顿时将王烈斩于马下。 后来,幸亏名将贺若弼率军赶到,从旁侧击萧摩诃兵马,生擒萧摩诃于阵中,这才解了杨素之围。 “王烈之子现在何处?” 想到不久前的这次大战。 杨素心里还有些后怕。 他看着杨玄感,问道。 杨玄感说:“王烈之子王恪正在帐外,他从北面而来,收拾王烈的遗体。” “倒是个忠孝之人,让他进来吧。” 杨素微微点头,说道。 “是!” 杨玄感微微拱手,旋即转身离去。 不多时。 大帐门帘再被掀开。 杨玄感引着一位年纪在十五六岁的少年走了进来。 但见这位青年——身高八尺,猿臂狼腰,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英气勃勃,穿一件素白长袍,悬一口乌鞘长剑,初一看去,不像将门子弟,倒像世家贵胄。 “在下王恪王彦忠,拜见元戎!” 这青年自是王恪。 他来到杨素面前,抱拳躬身,行礼说道。 “贤侄不必多礼……如今是什么官职呀?” 见王恪气度不凡。 杨素先有几分喜爱。 他点了点头,柔声问道。 王恪拱手回答:“在下一向在家中读书习武,未曾出仕。” “原来如此……” 杨素脸色温和,看着王恪。 片刻之后。 他接着说道:“你父亲王烈,乃是我十分倚重的大将,前些日子阵前战死,是我的过错与失策,今日你到了这里,我自然是要给你一些补偿……说吧,可否让我请示晋王,让你接替你父亲的将军之职?” 晋王,即为杨广。 杨广乃是隋天子杨坚嫡次子。 此番率领大军,担任征南大元帅者,便是此人。 故而,如杨素、高颎、韩擒虎、贺若弼这般老臣重将,都要听从晋王的节制。 “承蒙杨公抬爱,不过还是不必了吧。” 王恪脸色微微一正,对杨素说。 “哦,为何?” 杨素双目微眯,看着王恪,饶有兴趣的问道。 王恪说:“家父官拜领军将军,是杨公麾下副将,这等官职乃是刀枪林中,实打实打出来的,若我贸然接受了这等官职,恐家父在天之灵不安……不如先将家父官职暂存,待在下立下功劳,再行正式继承,不知杨公可否应允?” 说到此处。 王恪双手抱拳,躬身行礼。 “哈哈哈!壮哉!大丈夫当如是也!” 听了王恪之言。 还没等杨素说话。 一旁的杨玄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看向王恪的眼神则更加欣赏。 “哈哈哈……你这孩子倒是颇有志气,此事是我考虑不周了……这样,我身边还缺一个亲兵旗牌官,伱就暂时担任此职,平时就在这中军帐内见习军务,待日后有功,我再上书为你谋取官职,如何?” 杨素越发的喜爱这位旧将之子。 他脸上带着笑容,对王恪说道。 “如此,多谢杨公了。” 王恪闻言,微微颔首。 他双手抱拳,向杨素和杨玄感团团行礼,口中说道。 【叮!】 就在他一躬身之时。 他的脑海当中,也传来了一道生冷僵硬的机械音: 【新人任务完成……】 【诸天猛将模拟器加载成功……】 “成了!” 听到脑海中这道声音。 王恪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喜色。 …… 原来。 王恪除了是王烈之子这個身份之外。 还有另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身份——穿越者。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熟读诸多历史网文的老书虫。 穿越这件事降临在自己的头上,王恪表示很淡定。 但是。 当他得知自己所处的时代和世界之后,他顿时就不淡定了。 因为,他降临在了隋朝! 而且,更可怕的是,他穿越的并非是历史上的隋朝,而是评书演义里,拥有诸多绝世猛将的隋唐时代! 那位看官问了:你咋知道这是评书演义里的隋唐时代呢? 我的回答是——因为在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里,朝堂之上有忠孝王伍建章、靠山王杨林、双枪老将定彦平…… 还有,砍死原主人父亲王烈的萧摩诃,手里那一百七十斤的偃月刀也很直接的告诉了王恪—— 这个世界很危险! 不过。 不幸中的万幸是,王恪在穿越的同时,获得了一个喜闻乐见的系统,便是这个【诸天猛将模拟器】。 第二章 猛将模拟(求收藏,求追读) 答应了杨素担任亲兵旗牌官之后。 王恪便在军中住了下来。 杨素让几个士兵帮王恪拿了行装,安排在离中军帐不远的一座小营帐内住了下来。 …… 是夜。 待军营内安静之后。 伴随着长江哗哗不绝的水声。 王恪躺在帐中榻上,心念一动,立刻进入了自己的金手指——诸天猛将模拟器当中。 这个金手指,自从他穿越之后就和他彻底绑定。 不过激活之前需要完成一个新人任务。 而这個新人任务便是——获得一位朝中大员的青睐,并且在官场上拥有第一个身份。 看到这个任务。 王恪一开始有些懵逼。 不过很快,他借助自己身体原主人的身份,与杨玄感搭上了线,随后便见到了杨素。 于是,就有了开篇的故事。 完成了新人任务,成功开启了模拟器之后。 王恪便要趁着深夜无人之际,好好的研究一下自己的这个金手指。 “模拟器,你的作用是什么?” 王恪心头意念流转,询问模拟器说道。 【叮!】 【本模拟器为诸天猛将模拟器,旨在辅助宿主成为诸天至强猛将,同时在主世界内成就霸业。】 “哦……那还不错,具体是怎么用的?” 王恪点点头,接着问。 【叮!】 【请宿主查看诸天猛将模拟器使用手册: 一,诸天猛将模拟器当中,包含了诸多世界,其中既有正常的历史世界,也有评书演义、野史传说、神话故事衍生的世界; 二,诸天猛将模拟器每一个自然月启动一次,每次可在模拟器中推演模拟三个月的时间; 三,模拟器当中的时间和现实世界的时间为平行时间,互不影响——宿主在模拟器中无论修行多久,在现实世界也只是一瞬; 四,宿主在推演模拟时,可以进行选择,每次的选择都会影响最后的推演结果,所以在选择的时候,需要宿主慎之又慎; 五,宿主在模拟器中获得的道具、奇遇、武学等等,原则上不能携带到现实世界; 六,每次结束模拟的时候,模拟器会根据宿主这次模拟的事件、评价等,给出相应的奖励,宿主可以进行三选一,携带到现实世界中; 七,模拟器中,每次推演和模拟的时间、事件都是上一次模拟的延续,如果宿主在模拟器中死亡,则模拟推演结束,宿主当从头再来; 八,宿主在现实世界中获得的能力有可能会投射到模拟器中,所以,请宿主在现实世界努力提升自己; 九,模拟器世界里的各方势力会因为宿主的为人处世、行事守则,对他有不同的看法,所以宿主在模拟器推演当中,不要盲目草率的决断; 十,每次推演模拟结束之后,模拟器会总结宿主在模拟世界中获得的物品、能力等,届时将简化为个人属性数据,便于宿主随时查看。】 花了将近半个时辰。 王恪终于把模拟器的使用说明看完。 之后。 他问模拟器道:“我现在的个人属性数据有吗?” 【叮!】 【宿主目前的个人属性数据已经收录,是否现在查看?】 “查看!” 王恪说道。 【叮!】 【宿主目前个人属性数据如下:】 【姓名:王恪(字彦忠), 年龄:一十六岁, 生命:一百(健康), 膂力:七十斤, 武艺:王氏枪法(入门), 术法:无, 将星:无, 物品:无, 模拟世界:零。】 “好吧……” 看着自己如同白板一样的个人属性数据。 王恪有些无奈。 他转而问模拟器:“现在我能够进行推演模拟吗?” 【叮!】 【目前符合推演模拟条件,可以进行模拟,是否现在进行?】 “现在么?” 见系统这么说。 王恪有些心动。 如今,在这等危险的世界。 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硬道理。 更何况,这模拟器和现实世界互为平行时间,对于王恪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于是,在略加思索之后。 王恪对模拟器说道:“模拟器,开始模拟!” 【叮!】 【模拟准备中……】 【正在创建世界……】 【正在创建时间……】 【世界创建成功!本次模拟世界为——《水浒全传》。】 【时间创建成功!本次模拟开始时间为——“王教头私走延安府”时间线前后。】 【是否开始模拟?】 “水浒全传……对于我现在的能力来说,还不错。” 王恪微微点头。 然后,他对模拟器说:“现在开始模拟!” 【叮!】 【推演模拟开始……】 …… 【你出生于北宋绍圣二年正月的河东,是一位富商之子,从三岁开始就学习文武,花了十年时间,熟读儒家经典,同时在父亲的监督下,也学成了一身武艺。】 【北宋政和元年三月,皇帝在东京汴梁开设弓马子弟所,招收青年教习武艺,扩充禁军,选拨人才,你的父亲得知此事之后,便建议你前去试试。】 【如今的你,已经在附近村庄内没有对手,听从了父亲的建议之后,你踏上了前往东京汴梁的道路。】 【北宋政和元年四月,伱在路上多有见识,看到了许多不知道的事,也认识了许多有趣的人。】 【北宋政和元年五月,你来到了东京汴梁,用父亲给你的银两,获得了一个进入弓马子弟所学习的名额。】 【你成功成为了弓马子弟所的学员。】 【你在弓马子弟所开始学习武艺,因为你在家中本就习武,有良好的基础,所以在短时间内成为了一个新生小队的队率。】 【习武半个月后,你习惯了弓马子弟所的作息时间;这天,你正在校场中加练枪法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道声音:“你这枪法虽好,但却赢不得真好汉!”】 【你心中疑惑,收了枪法向后看去,只见一位身形魁梧、膀大腰圆、步履矫健的男子叉手而立。】 【这个男子穿着教头制式的服装,显然是弓马子弟所当中的教师。】 【你心中好奇,连忙弃了长枪,拱手问道:“不知这位教师尊姓大名?有何指教?”】 【这位男子拱手回礼,笑着说道:“不敢不敢,在下王进,见贤弟在此处练武,便多看了几眼,还请恕罪。”】 第三章 初步收获(求收藏,求追读) 【熟读水浒的你自然知道王进的名字。】 【看到王进就在眼前,你十分诚恳的向他请教起来。】 【王进说道:“贤弟这条枪堂堂正正,的确有大将之风,不过招式虽然精妙,却缺少了凌厉杀气,且看!”】 【王进说完,顺手从旁边的兵器架上取过一条木枪,抖手甩出一团枪花,然后身随枪走,把你刚才练习的枪法施展了出来。】 【王进把一套枪法使出,你看得眼中异彩连连。】 【你连忙询问王进:“教师在哪里高就,不知小子是否能够聆听教诲,承蒙指点?”】 【王进说:“我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本来在负责传授护卫宫闱的禁军枪棒,但奉陛下之命,来弓马子弟所选拔人才,今日见到贤弟,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枪法,果然不差,这段时间,我都在弓马子弟所中住宿,贤弟如有不懂的,尽管来问我便是。”】 【王进说完之后,便带着王恪认清了自己休息的住处。】 【自此,王恪在王进的指点下,开始修行枪法,武艺也日益进步起来。】 【叮!】 【本次推演模拟完毕。】 【恭喜宿主获得以下三项奖励,请任选一项,投射到现实世界之中: 一,枪术精通; 二,弓术入门; 三,马术入门。】 如同看一部长篇小说一样。 王恪把发生在《水浒全传》世界当中的故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看罢,他依旧回味无穷。 “这三个选择么……”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三个选择上,眼神略微有些闪烁。 这三个选择,其实对王恪都挺有帮助的。 枪术,自然能让王恪在隋唐乱世当中多一個保命的武艺。 而弓术和马术,也都是身为大将的必备技能。 但很可惜,这两样技能却还是入门的境界。 “看了没得选,只有选择枪术精通了!” 王恪微微点头,随后意念一点,选择了枪术精通的选项。 而就在这一瞬间。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汹涌而出,宛如滚滚浪涛一样,轰击着王恪的脑海。 王恪闷哼一声,鼻子一热,顿时流出鼻血来。 原来。 正是因为这枪法的信息颇为庞大,冲击了王恪的脑海,使得他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了。 “还是得抓紧时间提升自己啊!” 王恪擦了擦鼻血,心里说道。 想到这里。 王恪对于下次模拟充满了期待旋即沉沉睡去。 …… 建康城。 始建于东吴。 乃是吴、东晋、南朝宋、齐、梁、陈五代京师。 更是江南之地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此时。 建康城早就没了几天前的极尽奢华。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股宛若实质的肃杀之气。 城内。 禁苑昭明宫中。 晋王杨广身着金甲,手按长剑,鹰视狼顾的面容上,阴狠之色一闪而逝。 “殿下,宇文将军求见。” 宫殿之外。 一名王府亲兵躬身禀报。 “让他进来!” 听说是宇文将军到此。 晋王杨广脸上神色稍霁,他摆摆手,缓缓说道。 不多时。 一名穿着黑色软甲,外罩文臣锦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进来,躬身行礼:“臣,宇文述,拜见殿下。” “罢了罢了,免礼!” 杨广摆了摆手,让宇文述坐下。 这位宇文述,乃是鲜卑族人,原姓破野头,字伯通,骁锐善骑射,文武双全,常在杨广麾下辅佐,因他颇能明白王爵心意,故而很受宠信,阖府唤作“小陈平”。 此时。 他看着杨广,嘴角微微露出笑容,明知故问道:“殿下扫平南陈,立下赫赫大功,为何在这里闷闷不乐呢?” 听到宇文述相问。 杨广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他缓缓说道:“什么赫赫之功,不过是无权之主罢了。” “殿下何出此言?” 宇文述接着问道。 杨广说道:“昔日未至南国时,早就听说陈叔宝有两个妃嫔,生得十分美丽,一个唤作张丽华,一个称为孔贵嫔……” “这两人我也听过,当真是倾国倾城之貌?” 宇文述微微一笑,继续问道。 杨广闻言,叹了一口气,回答说:“唉……哪里还有什么倾国倾城,如今已经是香消玉殒了。” “为何会发生这等事?” 宇文述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接着问道。 杨广目光阴沉,缓缓对宇文述说出了此事的缘故。 原来。 杨广早在北方之时,就听过张丽华、孔贵嫔的艳名。 这次他引军南下,其中一个心愿,就是要看看这风华绝代的南方佳人。 所以,在大隋兵马攻破建康城之后,杨广下达的第一道军令,便是让高颎之子高弘德前去将张、孔二女带来。 不过,高弘德领命而去之后,迎面就遇到了正在搜寻陈国宫室的唐公李渊。 李渊询问高弘德来此的目的,高弘德也把奉命之事和盘托出。 不料,李渊听闻此事之后,勃然大怒,说道:“陈国天下便是被这两个女子所毁,如今晋王想要纳之,乃是取乱之像也!” 说罢,他传下军令,将刚刚拿到的张丽华、孔贵嫔两人就地斩首。 高弘德见状,脸色大变,说道:“我奉命而来,如今怎么给晋王交代?” 李渊说:“如实说便是!” 见到李渊这般言语。 高弘德心里无奈,只能折返而去,将李渊的话,一五一十禀报给了杨广知道…… “李渊此贼,我早晚必杀之!” 说到这里。 杨广眼中杀机毕露,冷冷道。 听完了杨广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宇文述微微沉吟,手捻胡须,对杨广说:“陇西李氏天下驰名,其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就连陛下也对他忌惮三分,若殿下在此时和他翻脸,殊为不智,不如将他调回后方,然后再慢慢炮制如何?” “李渊乃破城先登之军的领袖,理应在此驻守,威慑宵小,如果将他调回去,这里留谁守备呢?” 杨广看着宇文述,问道。 宇文述说:“臣遍观诸军,除了李渊之外,唯有韩擒虎、贺若弼、杨素三位将军可以镇守江南……不过,韩擒虎性情刚直,贺若弼居功自傲,只有杨素将军能够当此大任!” “你所言不错,我这就上奏父皇,拜杨素为荆州总管,驻守南方,威压宵小贼寇。” 杨广点点头,对宇文述说道。 第四章 校场斗武(求收藏,求追读) 第二天。 薄雾朦胧。 一轮红日缓缓升起。 点点金光迸射。 穿透迷雾。 洒落在长江之上。 将微微荡漾的江水笼罩上了一片金鳞。 此时。 大隋水军营寨内。 各处兵马已经起身。 王恪自然是穿上铠甲,提着一柄长枪,跟随在杨素身边伺候。 杨素为人严谨,吃罢早饭,便在中军帐内处理军务。 直到正午时分。 晋王杨广身边的亲信大臣张衡走了进来,对杨素说:“晋王殿下请将军入城议事。” 杨素说道:“建平(张衡字建平)稍候,待我换上礼服,便随你进城。” 一边说着,杨素一边起身,往后面走去。 不多时。 他换上礼服出来,转而对王恪说:“彦忠,今日你就留在军中,修行文武,我去城内,不用你随身伺候。” “是,元戎!” 王恪拱拱手,躬身听令。 吩咐完王恪,杨素便跟随张衡离了水军营寨,往建康城行去。 望着杨素远去的背影。 王恪的眼神微微闪烁。 因为就在刚才,他暗暗通过模拟器,查看到了杨素的基本信息。 【姓名:杨素(字处道), 年龄:四十五岁, 生命:八十(轻疾), 膂力:九十五斤, 武艺:家传槊法(精通), 术法:水战威压(精通), 将星:披头五鬼。】 “果然,这个世界水很深……杨素是披头五鬼星转世,那么十八家反王,必然就是二十八星宿其中的人物了。” 强行压住自己心头的紧迫感。 王恪提着长枪走出中军帐,信步来到了后营的一片校场当中。 “您可是旗牌官王将军?” 校场外。 一个颇有眼力劲的士兵躬身行礼,笑着打招呼道。 王恪点点头,问道:“此处校场可有兵马操练?” 士兵回答说:“今日没有兵马操练,将军若要练武,尽管进去,里头各种器械都有。” “多谢了。” 王恪微微一笑,向士兵抱拳行礼,旋即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这座校场不大,两侧兵器架上,放着各种武器。 王恪目光略略扫了一遍,然后将手中的长枪一抖,步法变换,当即演练起枪法来。 呼呼呼! 呼呼呼! 呼呼呼! 在模拟器内。 王恪把这套枪法已经练习得烂熟于胸。 不过在现实世界里。 他的身体和枪法的融合度还并没有那么高。 但是,凭借着模拟器内的习武经验加持。 王恪只练习了一遍,这套枪法就变得行云流水起来。 但见得——团团枪花翻腾,阵阵劲风四射,初时人枪分离,后来枪人合一。 王恪一连使了三四趟,直练到浑身热汗蒸腾,这才收枪罢手。 “好!好枪法!” 他刚刚收拾好长枪。 突然,却听到了校场旁边传来了一阵鼓掌叫好之声。 王恪听到声音,扭头看去,只见校场门口站着一人——身高九尺、美髯长须、容貌威严,正是杨素之子——杨玄感。 “少将军!” 王恪拱手行礼。 杨玄感面带笑容,快步走了过来,对王恪说:“贤弟的枪法不错,端得让我大开眼界了!” “哪里哪里,少将军有霸王之勇,末将十分佩服!” 王恪适时捧了杨玄感一句。 同时,他顺势将模拟器打开,探查到了杨玄感的基本数据。 【姓名:杨玄感, 年龄:二十岁, 生命:三百(强横), 膂力:二百斤, 武艺:家传槊法(大成), 术法:冲阵破军, 将星:破军星。】 “嘶~三百的生命力!没想到杨玄感竟然是破军星转世,难怪这么厉害!” 王恪心里想道。 不过,他虽这么想。 表面上却没有露出半分异色。 只是和杨玄感客气的交谈。 杨玄感笑着说:“方才看到贤弟修行武道,我有些技痒,如今正好空闲,不如切磋一番如何?” 王恪说:“少将军武力惊人,末将恐怕不是对手啊!” 杨玄感摆摆手,口中说道:“唉……此番南下伐陈,本以为能够斩将立功,没想到大军势如破竹,竟没有我发挥的机会,如今我那兵刃放在营帐内,怕是要生锈了!” 说到这里。 杨玄感看向王恪,接着问:“怎么样?走两手?” 王恪沉吟片刻,对杨玄感说:“既然少将军这么说,末将同意便是!” “哈哈哈哈!痛快!好,来人,取我兵刃来!” 杨玄感哈哈大笑,随后转头,对侍奉在校场门外的自家亲兵说道。 说实话。 王恪的确想要领教一下这方世界的猛将手段。 根据模拟器个人属性数据显示。 王恪的膂力有七十斤左右。 这般膂力放在《三国演义》或者《水浒全传》里,应该还算得上是中等水平。 可是,这個世界,乃是评书演义里的隋唐乱世! 李元霸手中擂鼓瓮金锤,一支就有四百斤重。 宇文成都的凤翅鎏金镗,重达六百四十斤。 裴元庆的八棱梅花亮银锤,一对也是六百多斤。 如此宛如神魔一样的力道,在王恪看来,简直就是逆天的存在! 所以。 见杨玄感如此兴致勃勃的邀请自己切磋武艺。 王恪便选择了同意。 因为他想看看,自己离这方世界的猛将,尤其是天上星宿转世之人,究竟有多大差距。 果然。 不多一会儿。 两名士兵抬着一柄黑沉沉的马槊走了进来。 杨玄感单手一把抓住马槊,挥洒如飞,旋即对王恪说:“贤弟可认得这件兵刃?” “恕末将眼拙,不识得。” 王恪摇摇头,老实回答。 杨玄感哈哈大笑,抖了抖这柄马槊,十分骄傲的说道:“这柄马槊,唤作钉头狼牙槊,乃是前朝猛将高昂高敖曹的心爱之物!” “原来是他的兵刃!” 王恪听到高敖曹这个名字,心下也不由得一惊。 杨玄感因为骁勇善战,武艺过人,被人称为“再世霸王”。 而在他前面,也被称为“再世霸王”者,便是这位高敖曹! 高敖曹,乃是东魏至北齐之间的绝世猛将,精通马槊,善于骑战,常常来往纵横于军阵之前,摧坚破敌,鲜有对手,乃当时的一代枭雄高欢极为倚重的大将。 如今。 高敖曹的兵刃落在了杨玄感的手里。 这也正好全了杨玄感“再世霸王”的名头。 “好了好了,闲话休提,且看我一招!” 杨玄感哈哈一笑,左脚一步踏上,手中马槊抖开,槊头在空气里抽出一声爆响,朝着王恪砸了过去! 第五章 留守江南(求收藏,求追读) 呼! 一声爆响。 钉头狼牙槊带着滚滚气浪砸向了王恪。 “好厉害!” 王恪心里一惊。 当下他不假思索,身子一侧,手中铁枪抖开,甩出三团枪花,试图挡住杨玄感的攻势。 铛! 铛! 铛! 三团枪花,看似厉害。 然而却被杨玄感随手三招轻松破掉。 咬着牙。 拼命挡住杨玄感的怪力之后。 王恪只觉得胸口气血翻腾。 他对于这方世界的力量体系顿时就有了直观的认识。 这个世界,力量对于实力的影响太过强大。 无论你招数有多么精妙,兵刃有多么神奇,单单在力量上,你不及对手,你的实力就会大打折扣。 如今。 就拿秦琼来举例子。 秦琼家传的锏法,可以说是这方世界里顶尖的武道了。 更何况。 他在受困北平府之际。 还获得了罗成罗家枪法的真传(虽然没有学到回马枪)。 简而言之。 秦琼可以说得上是这方世界里技术流的代表人物。 但是。 就是这样一个武学精妙之人。 却在临阵斗将当中屡屡受挫。 年轻时,他和魏文通、尚师徒等人交手,按道理来说,他的招数应该是能够与两人周旋的。 可是,就是因为力量上的差距,秦琼几乎被这两人碾压。 试想一下。 若是在其他世界当中。 力量不强的大将,依靠着技巧,也许还有一战之力。 但是在这里。 力量几乎可以说得上,就是一切! “还是太弱,我要力量!” 三招已然挡过。 但杨玄感第四招赫然砸了过来。 王恪向后撤步,险之又险,避开了雷霆之击。 那钉头狼牙槊带起的劲风,刮得王恪面颊生疼。 见王恪抵挡不住自己。 杨玄感也不再进攻。 他抖手收了兵刃,对王恪道:“贤弟,你的枪法的确厉害,不过这力量也太弱了吧!” “不知少将军可有什么力量修行的法门?” 王恪打蛇随棍上,接口便询问道。 杨玄感说:“力量修行的法门,乃是探索体内气血、经脉的秘诀,我弘农杨氏家中自然不少,然而,这些东西都是世家大族的绝密,我不便轻易传授……不如这样,你来我的麾下担任副将,待日后立下功勋,我向父亲请示,传你打熬力量的煅体法门,如何?” “合着在这里等着我呢?” 听了杨玄感这话。 王恪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 杨玄感对王恪颇为认可。 一心想要和他结交。 所以,今日才故意提出切磋,随后再招揽王恪,让他在自己的麾下担任副将。 不过,这事儿对于王恪来说,有利而无一害。 于是,他不假思索,当下就同意了杨玄感的招揽,暂时归属于他的麾下。 杨玄感哈哈大笑,看着王恪说道:“伱我一见如故,这少将军的称呼休提,若是看得起我,叫我一声杨大哥便是了!” “小弟见过杨大哥!” 王恪拱拱手,对杨玄感行礼,口中说道。 自此。 杨玄感便收揽王恪,让他统领自己麾下的一支五百人的骑兵。 至于正式的公文。 还要等到杨素从建康城回来,这才正是办理。 …… 建康城。 禁苑玉华林内。 一座凉亭当中。 晋王杨广、杨素、李渊、宇文述、韩擒虎、贺若弼、高弘德、张衡等人依次落座。 待众人到齐。 杨广首先起身,向李渊深深鞠躬行礼。 “殿下这是何故?” 李渊吃了一惊,连忙站了起来,回礼不迭,说道。 杨广笑着说:“前些日子,孤王险些酿成大错,多亏了兄长提醒,这才未给父皇抹黑,所以,还请兄长受我一拜!” “殿下,你说的是何事?” 听到杨广此言。 除了宇文述、张衡、高弘德之外,其他人都有些疑惑。 而心直口快的贺若弼率先开口,问了出来。 杨广微微一笑,就把当时他让高弘德去取张丽华、孔贵嫔之事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 杨广看着李渊,笑着道:“这两位女子,孤王本是打算带回长安,献给父皇,既然兄长如此一说,孤王思来想去的确如此,那么此事就此作罢!” 这一番话说完。 李渊脸色微变。 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其他的几个大臣,也都沉默不语。 看到众人如此做派。 杨广哈哈大笑,话锋一转,接着说:“诸位,我等虽然攻陷建康,但是陈国余贼未除,据孤王所知,陈叔宝的废太子陈胤至今未曾落网,是否如此?” “正是如此。” 性情刚直,稳重严谨的韩擒虎点了点头,对杨广说道。 杨广接着说:“既然如此,我等还不能松懈……这陈国大抵覆灭,可江南之地,想来也不甚太平,我准备留下一位重将,镇守此地,弹压各处反贼,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殿下,末将不才,愿意镇守江南,震慑宵小!” 杨广话音未落。 贺若弼昂首挺胸,拱手说道。 这贺若弼,复姓贺若,字辅伯,河南洛阳人,久经战阵,骁勇好杀,使一柄一百六十斤重的三尖两刃枪,十分厉害。 见贺若弼请命。 杨广并不感到意外。 他微微点头,对贺若弼说道:“将军武艺超群,兵马强盛,理当镇守此地……不过,此时虽然灭陈,但北方异族蠢蠢欲动,边塞之事,还需要将军多多主持……所以,孤王以为,此地应该留下一位善于水战,家世显赫的将军镇守,一来,可以威压贼寇;二来,也可以结交江南士族,何乐不为呢?” 话都说到这里了。 众人自然知道晋王杨广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而这样的人选,除了杨素之外,还有何人呢? 杨素,弘农杨氏出身,身世自然是十分显赫的。 另外,还有一节。 杨素极善用兵,是北方将领当中,少数能打水战之人。 这一次乘风渡江,击破陈国江防,便是杨素全权主持定计。 因此。 身份与战功都十分吻合。 镇守江南者,舍他其谁? “处道公。” 果然,杨广看向杨素。 杨素连忙起身,拱手听令。 “孤王回朝之后,当请奏父皇,以公为荆州总管,留守江南,宣布朝风,振扬威武,擒剪叛亡,慰劳黎庶,军民事务,一以委之,不知公可否胜任?” 杨广温声问道。 “承蒙晋王厚恩,臣敢不效死,以报殿下!” 杨素当即跪倒在地,叩首不绝。 第六章 南陈旧将(求收藏,求追读) 隋,开皇九年。 大军破南陈。 生擒陈主陈叔宝,并收文武百官,班师还朝。 之后。 杨素拜荆州总管,留守江南之地,剿除当地贼寇,防备江南士族联合陈国后裔叛乱。 担任荆州总管之后。 杨素并未把治所搬到荆襄之地。 他依旧屯兵于建康城外。 同时,他传令杨玄感,让他引军驻守牛渚山,与建康城呈掎角之势,先稳定住此处,再行收服其他地区。 至于王恪。 在征得杨素同意之后。 他顺利加入了杨玄感的麾下。 手中有五百名骑兵可以统御,官职也从之前的旗牌官,变成了牙门将。 牙门将,为偏将最低级的一阶。 按照隋朝军伍官职品级。 偏将为从九品,乃是将领当中的低级官员。 牙门将则是偏将当中的低阶,属于从九品的从九品。 不过,在王恪的心里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滋味。 毕竟自己有金手指在手。 给他足够的时间成长。 加官晋爵、割据一方,乃至于称雄天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王恪喜怒不形于色的状态,在杨素看来却是十分不凡。 在他的心中,对于王恪的评分,也不由提升了一些。 …… 弹指间。 已经过了五日。 这五天当中。 王恪已经熟悉了自己麾下的五百骑兵,并且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而他的上司杨玄感,则百无聊赖,一心想要上阵厮杀。 他常常和王恪抱怨,说这次伐陈太过轻松,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困难。 这天。 王恪正在自己的营寨内休息。 杨玄感快步走了进来。 “彦忠,收拾兵马,跟我走一趟!” 杨玄感一进军帐,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大哥,发生何事?” 王恪连忙起身,一边穿戴铠甲,一边询问道。 杨玄感回答说:“萧摩诃逃了!” “什么?” 王恪一愣,脸色也闪过一丝凝重。 …… 原来。 就在几天前。 晋王杨广班师还朝。 诸多文臣猛将都在他的身边拱卫。 而负责看押俘虏的贺若弼兵马,则行在最后,由贺若弼的两个义子——贺若兴、贺若盛率领。 这两人本来是北方的豪侠。 投靠在贺若弼门下之后。 因为武艺高强,所以被贺若弼看中,收为义子。 如今。 贺若弼给他们寻了个押解俘虏的清闲差事,为的就是让他们立下功劳,以后好加官晋爵。 不料。 这看似清闲的差事,却要了两人的性命。 那一日。 两人并一千多兵马押着萧摩诃,以及诸多南陈旧臣,行走在一片树林之中。 正走间。 只听得前面马蹄声响。 却有两道人影,骑乘骏马,飞驰而出。 这两人,都是黑盔黑甲,纱巾蒙面,锋芒毕露。 左边一人,提着八宝翻天槊; 右边一人,提着四棱铁方槊; 看气势,都不是易与之辈。 贺若兴、贺若盛两个,见对面杀气腾腾,心里早就怯了三分。 那贺若兴手持长枪,硬着头皮,壮着胆子,策马而出,朗声对对面喊道:“来者何人?胆敢拦路?” 对面两人当中。 那個提着四棱铁方槊的,冷笑一声,大声喝道:“晓事的就放了我南陈大臣,否则将尔等一个一个,都取了性命!” “我等乃是大隋天兵,你胆敢撒野吗!” 贺若兴听了这话,自然不能示弱,大声骂道。 那手持铁方槊的哈哈一笑,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于是紧催战马,飞驰而来,直取贺若兴。 贺若兴看到敌人杀来,咬着牙,挺枪跃马应战。 两匹快马恰如闪电,瞬息之间便撞在一处。 就在这双马错镫之际。 贺若兴一枪抖出,卷起团团光影,直刺那黑甲大将的面门。 不过,那黑甲大将不躲不闪,手中铁方槊轻轻一挥,槊头带着灰蒙蒙的光晕,重重砸在贺若兴铁枪之上。 铛! 一声巨响传来。 贺若兴只觉得双臂发麻,虎口巨震,手掌中鲜血直流,只一招,他便抵挡不住。 “好强!” 这是贺若兴最后的一个想法。 因为下一秒。 那黑甲大将翻手挥出一槊,正打在贺若兴的头盔上。 力道之大,直接把贺若兴连头带盔砸的粉碎,一具无头尸体,顿时倒坠下马,重重摔在地上。 “兄弟!” 看到贺若兴被杀。 贺若盛目眦尽裂。 他一声怒喝之下,手舞大刀,纵开战马,直取那手持铁方槊的敌将。 不过。 还没等那个黑甲大将出手。 刚刚一直在阵后观战,手持八宝翻天槊的敌人已经跃马而出,手中兵刃带起一阵恶风,砸向贺若盛的顶门。 砰! 和贺若兴一样。 贺若盛甚至挡不住此人的一招。 一个照面,便被敌人打爆脑袋,坠马而亡。 自此。 两个隋将被杀。 隋军四散奔逃,走了个干净。 而被关在囚车里的那些南陈官员,则被两人尽数救走。 …… 听了杨玄感所言。 熟读《说唐》的王恪。 似乎已经知道了敌人的身份。 不过。 他故作不知,问杨玄感道:“这两个敌人,我们可曾知道身份?” “诶!他们两人的兵器这般明显,我军如何不知?” 杨玄感摆摆手,笑着说道。 此时两人已经提着兵器,召集了兵马,准备与杨素的主力,在建康城下汇合。 “那使四棱铁方槊的,唤作新文礼,此人乃是陈国重将,有横推八马之力,十分了得; 那使八宝翻天槊的,唤作新承师,乃是新文礼的父亲,据说之前曾经跟随陈霸先征战,多有战功; 此番建康城破时,两人都不在城中,结合使用的兵刃,多半就是他们!” 杨玄感与王恪并辔而行,引军直趋建康城下。 在路上。 他对王恪说道。 正说着,两人率军已经到了建康城外。 此时。 杨素已经金盔金甲,披挂整齐,手持金丝云纹槊,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父亲!” “元戎!” 杨玄感和王恪拱手行礼。 杨素点点头,说道:“速速准备,随我出征!” “父亲,那新承师、新文礼二贼的藏匿之处,我军已经知道了?” 杨玄感问道。 杨素手抚长须,缓缓说道:“二贼和萧摩诃等人一起,奉陈国废太子陈胤为主,正在临江坞集结……我军探马冒死得知消息,刚刚报给我知道!” “哈哈哈!好好好!知道敌人在哪里就好!我这柄钉头狼牙槊可好久没有饮过鲜血了!” 杨玄感闻言,咧开嘴,哈哈大笑着说道。 第七章 临江坞外(求收藏,求追读)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蹄声滚滚! 战马飞腾! 千骑卷平冈! 在杨素、杨玄感、王恪等人的率领之下。 三千大隋精锐铁骑,骤然之间,便已经杀到了临江坞畔。 临江坞。 为江南周氏所建。 究其根源。 甚至可以追溯到衣冠南渡之际。 当年。 五胡入华,群雄并起。 司马氏衰微,不足以奉宗室、定天下,故而衣冠南渡,偏安一方。 义兴周氏,趁此机会,招兵买马,那时节的周氏家主周玘,有“三定江南”之功,辅佐晋天子稳固政权,终究建立东晋。 而这座临江坞,便是义兴周氏旁支修筑的一座军事设施。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 这座坞堡渐渐成为了周氏一族的居所,世代传承了下来。 临江坞南侧。 杨素当先出马。 杨玄感与王恪左右护卫。 他们把兵马一字排开,猎猎军旗翻腾招展,正是要以隋军的赫赫兵威,瓦解城中兵马的斗志。 …… 与此同时。 临江坞之内。 数百名周氏家仆私兵,弓上弦、刀出鞘,纷纷围拢在正厅四周。 而正厅当中。 陈叔宝之子——年仅十六岁的陈胤; 以及新承师、新文礼、萧摩诃、周玄盛等南陈旧臣,都聚集在这里。 “诸……诸位,我等该如何应对?” 听到坞堡庄园外传来的隋军战鼓之声。 陈胤有些慌张,左顾右盼,问众多旧臣道。 “哈哈哈!殿下勿忧,有在下在此,料也无妨!” 陈胤脸色苍白。 周玄盛哈哈大笑,拍着胸脯,大声说道。 说罢,他长身而起,快步走出正厅,点齐兵马,准备去坞堡外迎战隋军。 待周玄盛离去。 萧摩诃手抚长须,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他看向新承师,问道:“新将军,周家主久不上阵,如今贸然出战,会不会……” 新承师说道:“周家主一身家传武学十分厉害,虽然赋闲在家,但一向未曾懈怠,若将军不信,我与你同去压阵,如何?” 萧摩诃点点头,说道:“正该如此!” 两人说到这里,便同时起身。 新承师提着八宝翻天槊。 萧摩诃提着九耳八环偃月刀。 两员大将骑着骏马,来了庄门,来到两军阵前,准备观看周玄盛和隋军大战。 …… 且说这周玄盛点了兵马,率领贴身的四员大将,一起开了庄门,擂鼓出战。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战鼓轰鸣不绝。 吸引了杨素等三人的目光。 只见临江坞大门打开。 一彪军马飞奔而出。 这支军马的为首之人,乃一位身形高大,顶盔掼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的老将。 正是周玄盛! 周玄盛的身边,则跟着他的四个贴身猛将,这四人自幼被周玄盛扶养,对他忠心耿耿。 另外,周玄盛还赐了他们周姓,以为亲信家人之意。 “待我看看这几人的能力如何?” 站在高坡上。 王恪目光微凝。 他调出模拟器,查看周玄盛和他四个部下的基本信息。 “周玄盛的膂力是一百三十斤左右,这几个副将的膂力都在八十斤到一百斤之间……看来,还是可以一战的!” 王恪心里想道。 正思索间。 周玄盛已经策马而出,高声喝道:“隋军听着,尔等犯我国境,已经是罪大恶极,如今真的要赶尽杀绝么?” “此话多说无益,如今天兵到此,给你两個选择——第一,献出陈胤,率众投降;第二,负隅顽抗,鸡犬不留!” 杨素面色淡然,古井不波,听了周玄盛的话后,缓缓说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夸下这般海口?凭着我掌中铁枪、身后兵马,再加上坞堡坚固,定叫你这班隋狗有来无回!左右,谁与我当先出阵,立下大功!” 周玄盛眉头一皱,哈哈大笑。 旋即,他看向身后四将,冷冷下令道。 “末将愿往!” 周玄盛话音刚落。 只见他身后一将飞出,正是贴身四将之一的周鹏! 周玄盛的贴身四将,皆冠以周姓,名字分别叫做“龙”、“虎”、“鲲”、“鹏”。 周鹏领了将令,飞驰战马,手舞长枪,高声大叫:“隋狗,哪个敢来和我决战?” 王恪在坡上见状,正要挺枪杀去。 不过,正在此时。 杨玄感哈哈大笑,口中道:“兀那贼将,我来战你!” 说罢。 他摇动手中钉头狼牙槊,一骑马,飞也似奔驰而去。 周鹏见杨玄感来得凶猛,心里惊慌,硬着头皮问道:“来将通个姓名!” 杨玄感眼中杀机毕露,滚滚气血已经在身体中奔腾不止。 他一声暴喝道:“哪个耐烦通姓名,照我槊吧!” 话音未落。 他双臂肌肉一紧。 一柄两百斤重的钉头狼牙槊狠狠挥出,砸向了周鹏的顶门。 呼! 槊头压迫空气。 带起一声轰鸣! 周鹏久在南陈温柔之地,见识过的英雄豪杰本就不多,哪里能够料到杨玄感有这般威势? 一合之间。 他已经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砰! 槊头重重砸落。 直把周鹏打得头脑粉碎。 “我儿!” 临江坞前。 周玄盛见杨玄感将周鹏斩杀。 他心如刀绞,双目充血通红,手中一条浑铁点钢枪抖动,径奔阵上杀来,要为周鹏报仇。 “吃我一枪!” 含着暴怒之气。 周玄盛一枪陡出,直刺向杨玄感的咽喉之处。 杨玄感咧开嘴,哈哈一笑,双手将钉头狼牙槊一紧,运转兵刃,立时和周玄盛斗在一处。 这两人使得都是大开大合的套路,一时之间,阵前劲风呼啸,金铁交击之声连绵不绝,不过眨眼功夫,二人已经斗了十五六个回合。 此时此刻。 在后面掩护的周龙、周虎、周鲲三人见状,恐周玄盛有失,于是召集自家兵马,向隋军杀奔而来。 “恪儿,随我杀敌!” 看到敌人军阵移动。 杨素眼中顿时爆发出一丝精芒。 旋即,他将手里的金丝云纹槊轻轻一挥,胯下骏马一声长嘶,四蹄翻腾,奔驰而出。 王恪则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朝着敌人,杀了过去。 这一次。 杨素出兵的时机十分精准。 他抓住周鹏被杀,周玄盛被杨玄感拖住,敌人士气飘忽不定的时机,果断全军攻击,为的就是彻底摧毁敌人的斗志!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马蹄声宛如奔腾巨浪,滚滚而来,滔滔不息。 杨素手舞兵刃,冲在最前方,转眼已经和周龙交上了手。 王恪见此情形,正要上去相助,却见旁边斜刺里,一个敌将撞了进来,大声喝道:“隋狗休走,可认得大将周鲲乎!” 第八章 刀槊对决(求收藏,求追读) “周鲲?” 王恪心念一动。 脑海当中顿时浮现出了周鲲的基本信息。 【姓名:周鲲, 年龄:二十七岁, 生命:一百(健康), 膂力:一百斤, 武艺:枪法精通, 术法:无, 将星:无。】 “除了膂力比我强点儿,其他没什么可看的!” 面对敌将。 看到他的基本信息。 王恪心里大略有了几分镇定。 他低喝一声,掌中铁枪翻飞,甩出团团枪影,扎向周鲲面门。 铛! 铛! 铛! 双马盘旋。 两柄铁枪激烈碰撞。 一点点火花在枪锋之间迸射而出。 感受到周鲲的力量。 王恪越打,心里越发的放松。 这周鲲和他一样,枪法都是“精通”境界。 但是。 他的枪法乃是家传。 周鲲的枪法却也平平。 论招式,远不及王恪精妙。 故而,两个斗了三十几个回合,依旧不分胜负,激战正酣。 不过,就在此时。 只听得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原来,正是杨玄感抓住周玄盛破绽,手起一槊,将他刺落马下。 杀了周玄盛之后。 浑身被敌人鲜血浸红的杨玄感好似魔神,口中呼喝,奋起凶威,纵马迎向周虎,只一合,将之斩杀! 周鹏、周玄盛、周虎三人,先后死在杨玄感的手中。 周龙、周鲲两人心中骇然。 趁此机会。 王恪很好的抓住了周鲲的破绽,手中铁枪仿佛毒龙出水,枪锋快如闪电,直刺在周鲲的咽喉之上。 周鲲“哎哟”一声,脖颈处血光迸现,身子晃了晃,倒坠下马,气绝而亡。 这,便是王恪两世以来,斩杀的第一个敌将! “呼……” 压住心中既恶心又激动的情绪。 王恪调转马头,挺枪来助杨素。 杨素虽然膂力和生命都不及周龙,但其人久经战阵,对于战场把握十分精准。 此时。 周龙内心慌乱。 杨素加紧攻势,他运转马槊,满天锋芒之下,裹住周龙厮杀,使其左右冲突不得。 就在这时。 王恪从斜刺里骤然杀出。 周龙措手不及,更兼已经被吓破了胆,根本抵挡不住,被王恪一枪刺中肋下,翻筋斗跌落马去,登时丧命。 一战之下。 杨素等人诛杀了周玄盛等五员大将。 周家的家仆、私兵见状,士气崩溃,纷纷四散奔逃。 杨玄感杀得性起,正要追赶之际,突然看到败军阵后,又有两匹快马,如风似电一样撞将进来! 这两個,宛如猛虎。 纵马冲锋之时,隋军波开浪裂,不敢掠其锋芒,竟然让出一条道路,直通杨素面前。 “萧摩诃?” 杨素转头,看向两人当中的其中一个,冷冷说道。 “萧摩诃!” 王恪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震,双目微微眯起,看向了杀来的两人。 冲在前头,长须飘飘,容貌威严,骑马舞刀者,正是他的杀父仇人——萧摩诃! 【姓名:萧摩诃(字元胤), 年龄:五十七岁, 生命:五百(强横), 膂力:二百斤, 武艺:奔雷刀法(大成), 术法:青龙威压, 将星:黄幡星。】 “嘶……五百的生命,二百斤的膂力,此人果然厉害!那么,他旁边的人物,又是谁呢?” 王恪双目微眯,看罢萧摩诃的基本信息。 随后,他目光流转,看向了萧摩诃身边,那位黑盔黑甲,黄须狮面的猛将身上。 这一位,更是重量级! 【姓名:新承师, 年龄:六十四岁, 生命:七百五十(强横), 膂力:二百斤, 武艺:金狮伏魔槊(大成), 术法:金狮降魔, 将星:豹尾星。】 “新承师?此人应该就是那位日后大名鼎鼎的八马将新文礼之父吧?” 看到此人如此华丽的面板。 再望向他标志性的武器。 王恪瞬间就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哈哈哈!这几个无名下将实在不过瘾,你便是萧摩诃,看来有些本事,照槊吧!” 萧摩诃、新承师两人杀到阵中,当先就遇到了战意盎然的杨玄感。 杨玄感挥洒钉头狼牙槊,纵开战马,径奔两人杀去。 新承师自负年长,身子一侧,不与杨玄感交手。 而萧摩诃眼中锋芒毕露,手里的九耳八环偃月刀翻转,刀光宛如瀑布,向杨玄感冲刷而来。 “来得好!” 杨玄感咧开嘴,哈哈狂笑,手里的钉头狼牙槊稳稳架住萧摩诃挥来的长刀。 铛! 两般兵刃撞击。 发出了刺耳的的金铁交击之声。 感受着萧摩诃的力量。 杨玄感浑身气血翻涌。 他哈哈大笑,用力一顶,把萧摩诃手中的偃月刀顶开。 随后,他双手手腕翻转,钉头狼牙槊好似毒蛇吐信,向萧摩诃急刺而去。 “好!” 萧摩诃双眸精光爆射。 运转大刀挡住来招。 旋即,他刀势如瀑,和杨玄感的兵刃斗在一处。 这一对猛虎,端的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斗到五六十个回合,两个人依旧是不分上下。 “全军,掩杀过去!” 见萧摩诃与敌将斗得难分难解。 新承师有些坐不住了。 他手中八宝翻天槊一抖,指着前方,向身边的一众兵马下令道。 这些兵马,本是周玄盛的家仆、私兵,对于周氏可谓忠心耿耿。 方才,他们见周玄盛等人全灭,心惊胆战之下,士气崩溃。 而此时。 见自己这边逐步稳固住了局面。 一众士兵们便慢慢的集结起来,向杨素等人的兵马冲击而去。 “鸣金收兵!” 看到敌人杀来。 杨素面上没有惊慌之色。 不过,他却下令撤军。 “嗯?元戎,这……” 王恪有些不解,看向杨素。 杨素不管不顾,直接向亲兵下令。 一时之间。 隋军阵中传来鸣锣之声,这正是收兵的号令。 “什么情况?” 杨玄感有些疑惑。 不过,他虽然好战,但是并不敢违抗军令。 于是,杨玄感虚晃一招,荡开萧摩诃的兵刃,调转马头,跟着杨素等人,向后撤退。 “追杀隋狗!” 新承师和萧摩诃对望一眼,都是精神一震。 他们率领兵马,紧紧追赶杨素等人。 一直追出十多里路程。 正到了一片树林之外。 杨素打马而回,指着两人道:“你二人还要追赶吗?不妨回头看看吧!” 听到杨素之言。 新承师和萧摩诃都是一惊,连忙回头看去,只见那临江坞方向,竟然燃起了熊熊烈火,隐隐约约还传来了厮杀之声! “哎呀!中计了!” 见此情形。 两人哪里还不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于是,两个人恨恨看了杨素一眼,率领兵马折返,直奔临江坞方向,要去接应太子陈胤。 第九章 盘龙遗法(求收藏,求追读) 江南之地。 临江坞当中。 自周玄盛、萧摩诃、新承师等人出阵之后。 小将新文礼负责护卫太子陈胤的安全。 这个时候。 陈胤只听得坞堡外战鼓轰鸣不绝,一阵阵厮杀之声远远传来。 他脸色苍白,不知道外面战况如何了。 “文礼将军。” 过了一会儿。 实在受不了煎熬的陈胤看着新文礼,开口说道。 新文礼听着外面的响动心里也很担心自己父亲的安危。 于是,他拱拱手,对陈胤说:“殿下休要担心,末将出去看看!” 说罢。 他站起身来,迈步就向外走去。 “报……!” 不过,就在此时。 异变陡生! 只见一个周氏的家仆飞奔进来,向新文礼等人禀报道:“将军,大事不好,一支隋军从江上而来,已经上岸,冲开了北门,已经杀了进来!” “什么?” 一听这话。 陈胤、新文礼都齐齐一惊。 随后。 新文礼心念电转。 他一把抓起旁边的四棱铁方槊,转身对陈胤说:“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您紧紧跟着末将,末将带您杀出重围!” “一……一切由将军做主!” 陈胤自幼长于宫中,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当下,他六神无主,只能依靠着新文礼决断。 旋即。 新文礼护着陈胤,引了百十名精锐士兵,开了侧门,向外突围而去。 “杀!” “杀!” “杀!” 不多时。 那支渡江而来的隋军已经攻破了临江坞的大门。 兵马宛如浪潮,滚滚冲了进来,把所过之处尽数摧毁。 新文礼骑着火眼金睛驼,提着四棱铁方槊,引军奔行在前,迎面便遇到了大队兵马。 这些隋军见新文礼衣甲鲜明,知道他是个大将,于是乱纷纷涌了过来,想要斩将立功。 新文礼见状,冷笑一声,手里的四棱铁方槊使将开来,一道道劲风扑面,立刻就把围拢过来的隋军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其他人见状,只能四散而去,暂避锋芒。 “好個贼将,有些本事,看你这兵刃,便是杀我部下,劫夺俘虏之人吧!” 正当此时。 却见隋军之后,一员猛将飞驰而来。 此人骑着黑鬃马,手持三尖枪,正是“开隋九老”之一的猛将贺若弼。 “是又如何?” 新文礼年轻气盛,哈哈大笑道。 “好好好!老夫今日就要看看,你有什么猖狂的资本!照枪吧!” 贺若弼气极反笑,双目杀气腾腾,手中的三尖两刃枪锋芒爆射,径奔新文礼胸口要害而来。 新文礼见贺若弼来得凶狠,口中虽然不屑,心里却颇为重视。 他手中四棱铁方槊使开,槊头发出沉闷风声,立时和贺若弼斗在一处。 这贺若弼自幼在军中长大。 少年时,曾跟随杨坚的父亲杨忠征战。 后来,他加入杨坚阵营,辅佐名将韦孝宽荡平尉迟迥之乱。 灭北齐时,他归属于靠山王杨林麾下,在击破邺城的战斗当中,他先登破城,五十回合斩杀老太师秦旭,立下大功。 因此,荣登“开隋九老”之列。 如今。 他掌中一柄一百六十斤的三尖两刃枪挥洒,与新文礼激烈交锋,越斗,心中越是吃惊。 “这小将膂力竟然不差!” 斗到二十五六个回合。 许是年老气力不支。 贺若弼竟然有些抵挡不住。 原来。 这新文礼手中的四棱铁方槊,重达二百四十斤。 施展起来,虎虎生风。 他更是南国第一少年猛将。 现下。 这位少年猛将和老一辈的英雄交手,枪来槊往之间,少年人自然是占了上风。 又斗了十几个回合。 贺若弼浑身冒汗,堪堪抵挡不住。 正在此时。 却听得马踏鸾铃声响。 又有一头猛虎直撞了进来。 但见他—— 容貌刚毅,气度不凡,虎背熊腰,身着重甲,手持三停鬼头刀,骑乘登山乌骓马,宛如阎罗人间返,却是大隋擒虎人。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讨伐南陈的成名猛将——韩擒虎! 韩擒虎,原名韩擒豹,字子通,河南东垣人,世家出身。 他天生神力,自幼被异人收为弟子,传下阴毒狠辣的“归命刀法”,从军之后,多有战功。 此番南下南陈,韩擒虎与贺若弼乃是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冲州撞府,如入无人之境,终于立下大功,直入“开隋九老”之列。 如今。 他与贺若弼接了杨素的将令。 让他们假作北上,然后悄悄迂回,趁着南陈残兵在外面和杨素的大军作战时,渡江偷袭临江坞,前后夹击,把敌人击破。 此时,这条计策果然成功。 韩擒虎和贺若弼的兵马,把临江坞攻下,只有新文礼与陈胤两个并未成擒。 回到现在。 新文礼正和贺若弼大战。 他目光一转,见韩擒虎拍马舞刀杀来。 这两头猛虎合力并新文礼一个,斗了二十几个回合,新文礼暗暗心惊,想道:“隋将果然厉害,若耽搁久了,也不知后面又来多少有力气的……不如带着殿下突出重围,日后再图大计!” 想到这里。 新文礼奋起神威。 他将手里铁方槊抖开。 第一招,崩开了贺若弼的三尖两刃枪。 第二招,荡开了韩擒虎的三停鬼头刀。 趁着两人后退之际。 新文礼一带火眼金睛驼,护着陈胤,撞出重围,向外疾奔而去。 突出重围之后。 新文礼清点兵马人数。 原本跟着他的百十人,目下只剩十五六人。 “为今之计,应该先去寻找父亲等人,合兵一处,在做决断!” 沉吟片刻。 新文礼咬咬牙,带着兵马,绕过临江坞,往南边行去。 行不多时。 他果然看到新承师、萧摩诃两人率部而来。 两军合并。 新文礼向两位老将说明了情况。 萧摩诃说道:“现在北面尽是隋军,我等只能往南而去……我听闻那南安王高智慧颇有兵马,不如请他相助,光复陈国。” 新承师和新文礼对视一眼,一起点头,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自此,这支南陈残兵一路向南,径往交州之地,投奔南安王高智慧。 …… 临江坞破。 大隋兵马徐徐而入。 因为陈胤等人走得仓促。 南陈府库中的各种典籍都没有来得及带走。 杨素进入坞堡之后。 一面安排兵马,把坞堡内负隅顽抗之人尽数斩杀。 一面吩咐杨玄感和王恪两人,让他们去收拢南朝典籍。 …… “彦忠,你看这个!” 周玄盛的书房内。 杨玄感拿着一卷书册,招呼正在清点书籍数量的王恪。 “怎么了?” 王恪抬起头,看向杨玄感。 “你不是一直想要煅体法门吗?你看,这是什么?” 杨玄感将书册递给王恪,说道。 “煅体法门?” 听到这句话。 王恪吃了一惊。 他连忙接过书册,目光落在封面之上。 只见,这本书册的封面上,赫然写着:“熊虎煅身法,周盘龙留笔。” 第十章 二次模拟(求收藏,求追读) 周盘龙,何许人也? 在历史当中。 周盘龙与其子周奉叔,都是南朝知名的猛将。 而在王恪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当中。 周盘龙父子的故事更加传奇。 在这方世界当中。 周盘龙乃是三国猛将周泰之后,西晋时期,家族迁徙到兖州附近生活。 但是,很快天下大乱。 先是八王夺位。 后有五胡入华。 周盘龙的祖上因为武艺高强,而被征召入伍,跟随他的主公南征北战,渐渐的,家族也恢复了元气,发展壮大。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 北方汉人政权逐一破灭。 周盘龙的家族无奈南下,与那些他们之前看不起的人一样,成为了怆民。 不过。 天无绝人之路。 到了周盘龙这一代。 由于他天资过人,把家中的煅体法门修行到了顶峰,而且能够拿得动周泰留下的神兵——三百六十斤重“翻江雁翎刀”。 凭借着自己的勇武。 周盘龙投靠到了军伍之中。 他跟随当时的国主平定内乱,挥师北伐,一步步立下大功。 但是,在他某次北伐之时。 他遇到了北地猛将薛安都。 薛安都手持青龙戟,与周盘龙多次大战,皆是平手而归。 然而在最后一战之际。 薛安都灌注全身力量,一戟将周盘龙的翻江雁翎刀斩断,击败了周盘龙。 周盘龙回到南朝,决心弃刀不用,融合自家刀法的厚重,再加上薛安都戟法的狠辣,创出了一套枪法。 之后。 仗着自己的这套枪法。 周盘龙武力更进一步。 彻底成为了当时南朝的第一猛将。 不过,周盘龙临死之前,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能够在跟薛安都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场。 …… “原来这本《熊虎煅身法》并非单纯的煅体法门,周盘龙晚年修订的枪法,也在其中……” 一边翻看着这本书册。 王恪的心里一边回忆着周盘龙的生平。 等到他翻阅至最后一页时。 只见周盘龙写道:“自枪法初成后,未与河东郡王一战,憾甚……后世子孙若有能逢河东郡王之后者,当以枪法败之……如此,不负我愿也!周盘龙绝笔。” “周盘龙乃前辈英雄,若是我能够修行他的法门,他的遗愿,我必当遵守!” 合上书册。 王恪心里说道。 “彦忠,怎么样?这本书册如何?” 杨玄感来到王恪身边,笑着问道。 王恪拱手行礼,说道:“这本书对我很有帮助,多谢大哥!” 杨玄感哈哈一笑,说道:“一会儿我请示父亲,这本书就就在你这里,日后借助这煅体法门,也可以提升实力,多多沙场建功!” 一边说着。 杨玄感与王恪两人勾肩搭背,往书房外走去。 这个时候。 临江坞内的大火已经扑灭。 杨素正与贺若弼、韩擒虎两人在正厅交谈。 杨玄感和王恪在此时到来,分别向三位大将行礼。 一面行礼。 王恪一面打开模拟器,查看贺若弼与韩擒虎的基本信息。 先是贺若弼: 【姓名:贺若弼(字辅伯), 年龄:四十五岁, 生命:一百八十三(强力), 膂力:二百三十斤, 武艺:孤狼枪法(大成), 术法:巨门摧坚, 将星:巨门星。】 然后是韩擒虎: 【姓名:韩擒虎(字子通), 年龄:五十一岁, 生命:二百四十六(强横), 膂力:二百八十斤, 武艺:归命刀法(大成), 术法:阎魔威压, 将星:森罗阎王。】 “一个巨门星转世,一个阎罗王临凡,开隋九老,的确一個个都不同凡响。” 王恪目光闪烁,心里想道。 “彦忠……” 正在王恪自己思索之际。 杨素的一声呼唤把他拉了回来。 “元戎!” 于是,王恪连忙起身,向杨素拱手行礼。 “这个王彦忠,乃是我副将王烈之子,如今在犬子麾下担任牙门将,攻打临江坞时,也有所斩获,倒是个年少有为之人。” 杨素指着王恪,对贺若弼、韩擒虎说道。 贺若弼打量着王恪,笑着说:“这小子的确气度不凡,不过他立下大功,牙门将是不是小了点儿?” 杨素说:“我正准备擢升他做个裨将,领本部一千兵马。” “多谢元戎!” 听到这话。 王恪脸上露出喜色,连忙拱手行礼,向杨素、贺若弼、韩擒虎等人称谢不迭。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闲天。 贺若弼与韩擒虎告辞离去。 待两人走后。 杨玄感说起了周盘龙遗留的煅体法门之事。 杨素摆了摆手,对王恪说:“这卷书册在你的手中,也就是你的缘法,以后你多加练习,打磨身体,也好为国家出力。” “是!末将定然不负元戎之望!” 王恪再度拱手,向杨素、杨玄感行礼称谢。 自此。 王恪便引一千兵马,驻扎在临江坞的旧址上。 处理完军中事务之后,他便拿起《熊虎煅身法》细心研读。 这《熊虎煅身法》当中。 除了打磨身体的煅体法门。 还有三国周泰传下来的“翻江刀法”,以及周盘龙自创的枪法。 这套枪法,便是周玄盛所修行的“惊雷十三式”。 只不过。 周玄盛天赋不佳。 他的枪法招式虽然大成。 但是熊虎煅身法的煅体法门没有练到顶峰。 故而,他的武艺也不甚了得。 不过。 王恪修行这套法门却是不慢。 一来,可能是这具身体的武道天赋的确不错。 二来,应该是两世融合的灵魂,强化了王恪的理解能力。 三来,加上模拟器金手指的辅助。 正因为这些原因—— 王恪修行《熊虎煅身法》的效率事半功倍。 短短一个月时间里。 他已经把煅体法门完全掌握。 就连“惊雷十三式”的枪法,也初窥门径。 …… 这一日。 正好距离上次模拟过去了一个自然月。 此时此刻, 冷月高悬空中。 王恪躺在床榻之上。 他的意念挑动,沟通系统:“打开个人属性数据!” 【叮?】 【个人属性数据已开启:】 【姓名:王恪(字彦忠), 年龄:一十六岁, 生命:一百五十(强力), 膂力:一百零八斤, 武艺:熊虎煅身法(精通);王氏枪法(精通);惊雷十三式(入门), 术法:无, 将星:无, 物品:无, 模拟世界:水浒全传(未完成)。】 “看来成果不错,经过一个月的修行,生命和膂力终于突破了一百!” 看到现在的属性。 王恪还是颇感欣慰。 他关闭面板,随后沟通系统,准备开始第二次模拟。 第十一章 弓马演武(求收藏,求追读) 【叮!】 【推演模拟开始……】 【北宋政和元年九月,你已经在弓马子弟所修行了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你努力修行,枪法、马术、弓术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不仅如此,你在弓马子弟所内,还结识了王彦、魏胜两个好友……】 【但是,在你修行的时候,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突染重病,回到家中休息,没有再来弓马子弟所……】 【北宋政和元年十月,你与王彦、魏胜切磋武艺,武功又有精进……】 【某日,你如往常一样,正在自己的庭院内练习武艺,弓马子弟所的传令士卒走了过来,让伱到大校场集合……】 【你有些疑惑,问那位传令士卒:“不知发生了何事,所有人都要去大校场集合吗?”】 【传令士卒白了你一眼,说道:“今日有贵人驾到,传令众人都去,你若是不愿去,自己待着吧!”说完,他也跟着去了……】 【你走到大校场时,发现数千名弓马子弟所的学员子弟都聚集在这里。】 【你找到和你关系不错的王彦、魏胜,询问今天集合的原因。】 【王彦对你说道:“具体有什么事,我并不清楚,只说是新任的殿帅府太尉选拔军官,让我们在这里集合。”】 【听到新任殿帅府太尉几個字,你恍然大悟,原来剧情时间线已经到了高俅发迹的时候了。】 【你和王彦、魏胜正说着话,只见校场高台上已经出现了几道穿红挂紫的身影,那些都是朝廷高官,而站在最中间的一位,自然就是新任殿帅府太尉高俅无疑。】 【原来,高俅这次来到弓马子弟所,就是想要选拔一些年轻的军官,作为自己的亲信所用。】 【高俅传下军令,让这数千子弟进行比试演武,在半个月后决出胜负,决赛当日,天子也许会来到这里观战。】 【听到高俅这话,众人都踊跃不已,而你却漫不经心。】 【宣布完比赛之事后,高俅就离开了,而具体负责选拔、分组的,还得落在弓马子弟所负责的各位教头身上。】 【这次的比试演武,最开始是由分组决胜——众多教头把学员们以三人为一组,分为了数百个小组,每个小组捉对厮杀,半个月之后,再由胜出的最后两个小组进行决战。】 【你因为与王彦、魏胜关系不错,被分在了同一组。】 【你们三人平时就配合默契,一路过关斩将,终于杀到了决赛之中。】 【北宋政和元年十一月,寒气逼人,但弓马子弟所内,却热火朝天。】 【这一天,正是比赛的最终一日,你与王彦、魏胜一起,来到了决赛的场地当中。】 【“第一战,魏胜对阵云天彪!”】 【听到军令官的呼喝,魏胜提着大刀,与一位容貌酷似关羽的武士走上擂台。】 【他们两人都是弓马子弟所的学员,平时早有接触,如今相见,更不搭话,抡起大刀就打在一处,斗到二十几个回合,魏胜年纪偏小,膂力不及云天彪,被云天彪击败。】 【“第二战,王彦对阵丘岳!”】 【云天彪获胜后,向众人拱手行礼,然后离去。】 【紧接着,你身边的王彦提枪而上,和云天彪队伍当中的丘岳交手。】 【两人走上擂台,互相行礼之后,王彦一声大喊,率先一枪刺向丘岳。】 【丘岳手中拿着一口混铁大砍刀,运转如飞,和王彦一来一往,一左一右,一前一后,斗在一起,打了约莫五十个回合,王彦趁丘岳一刀砍来,他将身子微微一侧,随后一枪挥出,正打在丘岳的肩膀上。】 【中了王彦这沉重的一击,丘岳身子晃了晃,向后退了几步,终于扔下兵刃,对王彦说道:“我输了!”】 【王彦微微一笑,向丘岳拱了拱手,提着铁枪,迈步走下了擂台。】 【“第三战,王恪对阵周昂!”】 【待王彦走下来后,军令官的目光落在了你的身上。】 【你听到军令官的呼喊,当即长身而起,提着铁枪,走到了擂台上。】 【上台之后,你把目光望向你的敌人周昂。】 【无论是前世观看原著小说,还是今生一起在弓马子弟所学习,你对周昂都十分熟悉。】 【在原著小说里,周昂出现在高俅亲征梁山的战役当中,据说他“名闻海外,深通武艺,威镇京师”。】 【而在今生的世界里,周昂还未曾发迹,在弓马子弟所中学习,他的武道天赋很高,善使一柄大斧,人送外号“巨灵神将”。】 【此时此刻,他提着战斧,与你相对而立,眼中喷出的杀气宛如实质,誓要将你击败。】 【现在的局面——你的队伍赢了一阵,周昂的队伍也赢了一阵,相对来说,乃是平局。】 【所以,这一战,若是你胜,这比试演武的魁首,就是你的队伍所有。】 【于是,在如此情形之下,你看向周昂的眼神当中,也是战意盎然。】 【你与周昂对峙片刻,周昂率先出手,他大踏步赶了上来,抡起手中战斧,自上而下,向你的头顶砍来。】 【你知道周昂膂力过人,并没有和他正面交手,身子微微一晃,绕到侧面,双手一扭,掌中铁枪带起团团枪影,卷向周昂的兵器。】 【这个时候,你已经使出了大成境界的王氏枪法,枪锋如同蛟龙,缠住周昂的战斧,和他斗了个平分秋色。】 【你和周昂战到三十个回合之际,周昂的斧法变得有些迟滞起来。】 【你知道这是周昂后劲不足,心里一喜,当即把枪势一转,由绵绵不绝的王氏枪法,转化为如同雷霆的惊雷十三式。】 【你修行惊雷十三式的时间不长,这套枪法堪堪入门。】 【但是,在面对周昂的时候,这套枪法已经足够将其击败。】 【你双手紧握长枪,霎那间使出了枪法当中的“崩字诀”,一连三招,都点在周昂战斧的斧刃之上。】 【周昂每接你一招,身子都不由自主向后退去,等到第三招过后他已经退到擂台边沿,突然一脚踩空,跌落下去,摔了个灰头土脸。这一战,显然是他输了。】 【“比试演武结束!王恪、王彦、魏胜为比武魁首!”】 【听到军令官的声音,下面的诸多子弟学员都兴奋的跳了起来。不过,你抬头看向高俅所在的方位,高俅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十二章 敌人踪迹(求收藏,求追读) 【比试演武之后,你与王彦、魏胜得到了天子的封赏。】 【王彦被授予清河尉,魏胜被授予射声尉,你被调往青州,担任平贼尉。】 【但是,被你们三人击败的云天彪、丘岳、周昂三人,反而得到了更好的官职。】 【云天彪被任命为景阳镇兵马团练使,丘岳被任命为八十万禁军偃月班教师,周昂被任命为八十万禁军金钺班教师。】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你们三人很是不解。】 【不过,你们通过询问一些关系不错的殿帅府虞侯、干办、承局,终于得知了他们三人升官的真相。】 【原来,他们在比试演武之前,早就给殿帅府递了银子,想要暗箱操作,夺得魁首之位。】 【但是,奈何实力的确比不上你们队伍,最终未能得逞。】 【不过,高俅为了补偿他们,故意将伱们调到外府,把云天彪、丘岳、周昂安排在一些优渥的地区,方便他们日后加官晋爵。】 【听说了事情的原委,你们三人都愤愤不平。】 【其中,尤以魏胜最为愤怒。他不顾你们的劝阻,直接辞官而去,回到家乡务农。】 【而你与王彦也忍受不了东京汴梁的腌臜破事,打包了行李,带着授官公文,向各自为官的地方赴任而去。】 【叮!】 【本次推演模拟完毕。】 【恭喜宿主获得以下三项奖励,请任选一项,投射到现实世界当中: 一,七十五斤重浑铁点钢枪, 二,红袍玉带黄金甲套装, 三,登萍渡水青鬃马一匹。】 “这三个奖励,有点儿意思啊!” 看到系统奖励。 王恪的双目当中,射出了饶有兴趣的神色。 古话说的好: 武将有三件宝贝——正是兵器、铠甲、战马。 想那三国之时。 吕布在丁原麾下,已经拥有了两件宝物,但为了一匹赤兔马,他甘愿背上弑父的罪名。 由此可见。 这些装备坐骑,对于武将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那么……我选择七十五斤重的浑铁点钢枪吧!” 思索片刻之后。 王恪对系统说道。 他选择浑铁点钢枪的原因有三: 第一,如今他的膂力已经到了一百斤往上,一般的兵刃便不太适合他了。 第二,这套红袍玉带黄金甲对于目前来说太过显眼,临阵斗将之际,容易吸引火力。 第三,隋唐世界的宝马良驹更多,王恪没有必要在水浒全传的世界里选择一匹战马骑乘。 所以,结合三点。 王恪选择了浑铁点钢枪。 …… 次日。 天光大亮。 临江坞军营之内。 王恪早早起床。 他提着刚刚从模拟器空间里取出的浑铁点钢枪,就着营中空地上演练起来。 正练习之际。 只见一匹快马飞驰而至。 马上的传令兵来到王恪面前躬身行礼,口中道:“将军,主将传令,让您前往建康城议事!” “好,请稍等片刻!” 王恪点点头。 随后,他回转营帐,穿上铠甲骑着战马,引百十名亲信骑兵,与那传令兵一起,往建康城飞奔而去。 不多一会儿。 这一小队骑兵已经来到了建康城外。 守城的军将验看了王恪的随身令牌之后,便放他们进去了。 沿着笔直却略有些荒凉的街道飞驰。 王恪来到了杨素等人的办公地点——台城。 “这里就是萧菩萨饿死的地方?” 看着这座平平无奇,宛如小土坡的城墙。 王恪心里想道。 不过,此时却容不得他多看风景。 他进入台城的正厅之后,看到诸多文武官员已经济济一堂,等候杨素下令。 “拜见元戎!” 王恪紧走几步,拱手行礼。 杨素挥挥手,让王恪在一旁坐下。 随后,他的目光扫视众人,缓缓说道:“既然诸位到齐,老夫就长话短说…… 一个月前,我军虽然击破南陈残兵,但让那几個贼首逃脱…… 这一个月来,我派兵马一路追踪,寻找敌人踪迹,终于在前几天发现了敌人的落脚之处!” “敌人现在何处?” 听到杨素这么说。 脾气火爆的杨玄感当即起身,大声问道。 杨素说道:“那几个败将带着废太子陈胤,一路向南,投奔在了南安国中,苟延残喘!” “南安国?” 杨玄感微微一愣,他自幼在北地生长,自然是不知那南安国的虚实。 “德言,你可知南安国虚实?” 杨素不理自己的好大儿。 他目光一转,看向一位身着青袍,白面长须,风采斐然的中年文士。 “德言?” 听到这个名字。 王恪有些疑惑。 他转头看向那位中年文士,紧接着,模拟器也正好给出了他的相关信息。 【姓名:徐德言, 年龄:三十八岁, 生命:七十(轻疾), 膂力:五十斤, 武艺:无, 术法:无, 将星:无。】 “这人到底是谁呢?” 看到这个比当初的自己还要辣眼睛的属性数据。 王恪实在猜不出此人的身份,只觉得他的名字有些耳熟,具体的事件,半分也想不起来。 “承蒙元戎让卑职夫妻团圆,当年在南陈为官时,卑职也去过几次南安国,若元戎想知道南安国的虚实,卑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德言缓缓起身,在正厅当**手行礼,口中说道。 听到“夫妻团圆”四个字。 王恪眼前一亮,顿时想起此人究竟是谁了! 原来,这徐德言正是“破镜重圆”故事的男主角。 当日。 建康城破。 徐德言与妻子——陈后主陈叔宝的妹妹平昌公主走散。 临走时,徐德言将家中一面铜镜打碎,一分为二,用作与妻子日后相见的凭证。 城破之后,徐德言隐藏身份,辗转来到了杨素的门下担任小吏。 一边做事,他怀中却暗藏着那个破开的铜镜,凭借这件信物,一边悄悄寻找妻子。 后来,他终于在杨素家中的歌姬内找到了同样隐藏身份的平昌公主。 夫妻相见之后,将两块破镜合一,然后一同拜见杨素,请杨素让他们夫妻团聚。 杨素听了两人的故事,颇为感动。 他知道徐德言乃是江南名士,于是就做了个顺水人情,让这对夫妻团聚,徐德言也死心塌地,跟随在杨素身边担任谋士。 这个时候。 他见杨素想要了解南安国,当即便长身而起,将自己所知道的南安国信息,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第十三章 南安虚实(求收藏,求追读) 南安国。 并非正史上存在的国家。 乃是这方世界杜撰而出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割据势力。 见徐德言开始讲述南安国的虚实。 王恪也沉下心来,细细倾听。 “南安国,位于古交州之地,乃高如龙在二十年前所建,如今高如龙驾崩,其子高智慧继位,由老皇叔高如虎、高如豹共同辅佐,稳定朝局。” 徐德言看着杨素,侃侃而谈。 “高智慧此人如何?” 杨素目光深邃,面色如常,声音平淡的问道。 徐德言回答说:“高智慧此人,弓马娴熟,骁勇善战,好为游侠,身边经常聚集一些武艺高强的猛将,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南安第一猛将沈玄讳。” “接着说下去。” 杨素微微点头,记住了这个名字。 徐德言微微躬身,接着说道:“高智慧继位之后,好大喜功,一直以西南至尊身份自傲,若这次南陈旧将尽数去了南安国,再以示弱的态度请求高智慧出兵相助,卑职以为,高智慧定会应允。” “如此一来,又有一场恶仗要打了。” 杨素手抚长须,口中说道。 “父亲,儿不才,愿意率领大军为先锋,攻打南安国,生擒高智慧!” 杨素话一说完。 杨玄感迫不及待跳了起来,对杨素大声说道。 “你且坐下,仗有你打的!” 看着这个不省心的儿子。 杨素无奈说道。 说完。 他将目光转向另一人,问道:“玄邃,你对此事怎么看?” “玄邃?李玄邃?李密!” 顺着杨素的目光。 王恪终于看到了这位日后会搅动天下风云的枭雄。 此时的李密,不过是杨素身边的行军参谋而已。 【姓名:李密(字玄邃), 年龄:一十八岁(注,见作者的话), 生命:二百(强横), 膂力:七十斤, 武艺:无, 术法:逆境枭雄, 将星:娄金狗。】 “对了,我一直没问,这個术法是什么意思?” 看到李密的基本信息。 王恪用意念问模拟器道。 【术法——根据人物的将星或者性格特点,推演而出的被动技能;如果是身怀异术、法力之人,术法即为他的法门神通。】 看罢模拟器的解释。 王恪微微点头。 “将军,卑职以为,玄感少将军言之有理,此事应当出兵。” 李密听到杨素点名,当即缓步起身,拱手说道。 “说说你的理由。” 杨素看着李密,问道。 李密拱手说:“根据徐先生所言,这高智慧好大喜功,必然要发兵相助南陈贼将,若我们软语请求,定然被他瞧不起,倒不如以雷霆之军将之击破,让他梦里也怕,到那个时候,他南安国便是一团鱼肉,我等就是案头刀俎,可以任意施为了。” “言之有理。” 杨素听了这话,不由得微微点头。李密的意思,正好与他不谋而合。 于是。 杨素当即拍板。 以杨玄感、王恪两人为先锋,率领三千兵马,火速起兵,直奔南安方向而去。 杨素自己也率领五万大军在后,李密、徐德言等人随军参谋,浩浩荡荡,誓要击破南安国。 …… 与此同时。 南安国境内。 玉泉城中。 高智慧拿着一个硕大的珊瑚树,脸上笑开了花。 “陛下,沈将军到了。” 这时。 一名宦官在宫殿门口禀报道。 “让他进来。” 高智慧轻轻抚摸着珊瑚树,头也不抬,随口说道。 “是!” 宦官闻言,躬身而去。 不多时。 一位身着白银狻猊铠,腰悬三尺龙泉剑的昂藏大汉大踏步走了进来,在距离高智慧五步之地停下,拱手行礼:“末将沈玄讳,拜见陛下!” “玄讳你且来看,这珊瑚树如何?据说是晋时石崇的宝贝,辗转百年,终于到了朕的手中,哈哈哈!” 高智慧抬头看着沈玄讳,哈哈笑着说道。 沈玄讳脸色有些凝重,对高智慧说道:“陛下,这件东西可是那南陈太子陈胤所赠?” “是啊,怎么了?” 高智慧点了点头,问道。 沈玄讳说:“此乃取祸之源,还请陛下弃之!” “此言何意?” 高智慧听了这话,眉头不由皱起,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沈玄讳接着说:“陛下,那南陈国被隋国击破,残兵败将逃到我国境内,必然会引得隋军大举前来……若陛下收了他们的礼物,助他抵挡隋军,我国必然大祸临头也!” “我国兵强马壮,哪有什么大祸临头?将军多虑了。” 高智慧摆摆手,说道。 沈玄讳急切说:“陛下,那隋军宛如虎狼,杨坚枭雄之姿,杨素更是用兵如神,我国兵马不过十数万,如何挡之?” “沈玄讳!” 见沈玄讳如此说。 高智慧当真听不下去了。 他眉头一皱,冷然喝道:“我国中地势险要,谅他不敢贸然进攻……若他敢来,我等就在山中和他周旋,破他几阵之后,他必然与我媾和,我有何惧?” “唉……陛下,你……” 沈玄讳脸色苍白,还要再劝,只见高智慧已经转身走进了后殿。 “南安国,危矣!” 沈玄讳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离开了皇宫。 果然。 没过几日。 南安国派在外面的斥候回来禀报,说有隋军大队兵马直奔国境而来。 高智慧听了这个消息,勃然大怒——我还等着伱跟我交涉呢,怎么一声不响就杀过来了? 于是。 高智慧火急火燎,召集诸多官员与南陈的几个旧将商议。 商议来商议去。 沈玄讳站在武将班中一言不发,冷眼看着君臣慌乱。 最终。 高智慧草草定策。 他派出大将汪文庆、汪文达兄弟,引一万兵马,飞驰独龙峪安营扎寨,抵挡隋军。 然后,又令蔡文进和皇叔高如豹一起,引一万兵马。驻守磐石沱,作为第二道防线。 至于其他的兵马。 高智慧大手一挥,让众人汇合在玉泉城中,以防不测。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 整个南安国行动了起来。 一支支兵马向自己的目的地飞驰而去。 …… 车辚辚, 马萧萧。 行人弓箭各在腰。 一片片旌旗招展。 捧出如龙似虎的大隋兵马。 杨玄感手持铁槊,与王恪并肩而行。 他们一路从建康城出发。 沿着长江行进,度过了荆襄之地,走了十几天路程,终于到了南安国境。 “报……!” “启禀将军,前方乃是独龙峪,南安国大队兵马横在当中,阻挡了我军道路!” 第十四章 独龙峪破(求收藏,求追读) 独龙峪。 位于荆州零陵与南安国之间。 乃是一处极其险峻的所在。 此地两峰耸峙,只有一条崎岖道路通过。 道路上烟尘滚滚,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面面旗帜飘飞招展。 显然,此处已经被南安兵马把持。 “此地易守难攻,的确是个难啃的骨头。” 王恪指着山路,对身边的杨玄感说道。 杨玄感咧开嘴,笑了笑,口中说道:“管他什么易守难攻,我自一槊破之!” 说罢。 他紧催战马,来到阵前,手中钉头狼牙槊抖开,对敌人大喝道:“大隋天兵至矣!哪个敢出来搭话!” 杨玄感连呼三声。 那独龙峪南安兵马大营当中,终于有了动静。 只听得一阵阵沉闷战鼓声不绝于耳。 两面大旗从军营当中卷出,大旗下,乃是一队五百人的骑兵两厢排列。 两列骑兵之间,捧出一员大将,但见此人—— 大红袍、白玉带、兽面吞头连环铠;左插弓、右悬箭、坐下一匹黄鬃马、手中一条铁骨矛。 他跃马挺矛,杀到阵前,高声大喝道:“我乃大将汪文庆,哪个不怕死的敢来犯我边境!” 杨玄感说道:“我乃荆州总管大帅杨素麾下先锋官杨玄感是也!尔等收纳南陈叛逆,难道不惧我大隋滔天之怒吗?” 汪文庆哈哈大笑,说道:“旁人怕你隋国,我汪文庆可不怕!今日,你等敢来犯我边境,当真是不知死也!不要走,且吃我一招!” 言未毕。 他手中铁骨矛挥洒,纵开战马,径奔杨玄感杀来。 “这人究竟有多大本事,敢夸下海口?” 王恪手持浑铁点钢枪,为杨玄感压阵。 他双目盯着汪文庆,暗中调出模拟器,查看此人的信息。 【姓名:汪文庆, 年龄:三十二岁, 生命:一百二十(强力), 膂力:一百一十七斤, 武艺:破阵矛法(精通), 术法:无, 将星:无。】 “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手,原来是個眼高于顶之辈……” 关掉模拟器后。 王恪撇撇嘴。心里说道。 他正想间。 两军阵前,杨玄感与那汪文庆已经斗在了一处。 只见杨玄感双目微眯,眼光当中杀机爆射,单手抡起钉头狼牙槊,直挺挺向汪文庆顶门狠狠砸去。 汪文庆见状,不躲不闪,直把手中铁骨矛向上一架,试图用自家的力道,顶开杨玄感。 铛! 电光火石之间。 两般兵刃重重撞击在一处。 只一下。 汪文庆便觉得气血翻涌。 他双臂酸软,往下一松,那勾魂夺命的钉头狼牙槊顿时砸了下来。 只听得“噗”的一声。 钉头狼牙槊重重砸在汪文庆头顶,直把他一个头打得粉碎,整个人倒坠下马,已然丧命。 “杀!” 见敌人大将落马。 王恪怎能放过这个打顺风仗的机会? 当即,他将手里的浑铁点钢枪一抖,催开战马,率领部下,直奔上去,一举将汪文庆带来的五百骑兵全歼。 他与杨玄感,一路追到独龙峪南安大营门前。 大营中。 汪文达早就吓得瑟瑟发抖。 他虽然是汪文庆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但是面对如狼似虎的隋军,他只能结寨自守,不敢贸然出击。 冲杀了一阵。 杨玄感和王恪见不能击破敌人营寨,于是便收兵而去,在敌营外十里处安营扎寨。 转眼间。 一连三天过去。 在这三天当中,杨玄感多次攻打敌营,终究没有收获。 到了第四日。 杨玄感如往常一样,正要引军出战,王恪缓步走来,叫住了杨玄感。 “何事?” 杨玄感有些奇怪,问道。 王恪说:“敌人依仗着山势险峻,将大路牢牢把住,我军冲突多次,总是冲突不开,大哥何不换一处进攻呢?” “贤弟什么意思?” 杨玄感眉头一皱,问道。 王恪微微一笑,来到杨玄感身边低声说出了一条计策。 …… 是夜。 万籁俱寂。 一弯冷月高悬。 汪文达坐在帐中,心乱如麻。 前些日子。 他奉命与兄弟汪文庆镇守此地。 原以为能够靠着天险混一波攻击,没想到自己的兄弟死在阵前,而那隋将悍勇,自己又不是对手,所以困顿在此,不敢出战。 所以。 如今的状况,他当真是进退两难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汪文达拍拍脑门儿,心里说道。 然而,正在此时。 一名亲兵撞进大帐,脸色慌张,禀报说道:“将军!大事不妙,我军营寨的左右两侧山峰上,燃起了熊熊烈火,隐约之间,还能够听到战鼓的声音!” “什么?” 一听这话。 汪文达脸色大变。 他长身而起,快步走出营帐,抬头向两侧山峰看去。 果然。 只见那如剑险峰上。 一道道火焰腾空而起。 几乎把整片苍穹染成一团血色。 “莫非……隋军找到了一条小路,绕到山峰后侧,要前后夹击我军?” 见此情形。 汪文达肝胆俱裂。 他提着长刀,带着已经混乱不堪的兵马,想要冲上山峰,去查看情况。 不过。 他没有料到的是——他将兵马移动,营门处的防御,自然而然出现了空虚。 “杀!” 就在这个破绽出现的瞬间。 借助夜色掩护,早就埋伏在敌营左近的王恪一马当先,引一千铁骑,如同利箭一样激射而出。 他轰然撞开敌营大门,一骑马、一条枪,直取汪文达而来。 “贼将受死!” 声音宛如霹雳! 王恪骤然杀到汪文达身后。 “你们没上山峰?” 汪文达提着大刀仓促应战。 “此山这般险峻,我等大队人马如何能够轻易上去?” 王恪撇撇嘴,口中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运转兵刃,将大成境界的王氏枪法施展开来。 铛! 铛! 铛! 连续三招。 王恪掌中浑铁点钢枪枪锋呼啸,重重点在汪文达手里的大刀刀刃之上。 这是他突然使出的惊雷十三式! 这套枪法能够激发武将体内潜能,每一枪挥出,便如同雷霆之威,让人不可抵挡。 咬着牙,硬接了王恪三记惊雷十三式后。 汪文达已经是满头大汗,手里的刀法也渐渐散乱了。 斗到二十个回合上下。 王恪看准汪文达露出的破绽。 他一声暴喝之下,铁枪陡然出手,风驰电掣之际,枪尖正中汪文达咽喉。 霎那间,血光迸现! 汪文达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坠落马下,气绝而亡。 主将被杀。 麾下的士兵自然溃散。 杨玄感和王恪一路追杀,斩首数千,这才引军而归。 第十五章 南国皇叔(求收藏,求追读) 独龙峪。 狼烟散尽。 杨玄感和王恪清点完战利品,旋即修书一封,送到杨素案头。 数日之后。 杨素派人送来回信。 信中赞扬了杨玄感、王恪破敌之功,随后又令两人,在独龙峪休整三天之后,直奔磐石沱,击破敌军第二道防线。 杨玄感两人接令之后,各自整顿兵马,暂时按下不表。 …… 磐石沱。 位于玉泉城之北。 其间一条小河环绕。 小河纵横之处。 一片片怪石嶙峋,形成了一块又一块的小型陆地。 也正因如此。 这里水网纵横。 很不适合骑兵展开。 故而,高智慧在这里布置重兵,想要在这里抵住北方隋朝的强大兵势。 且说磐石沱内的南安军。 统军大将正是南安国当今天子高智慧的叔父高如豹。 其人身高八尺,赤面银须,使一口凤嘴赤铜刀,更有一手神箭绝技,十分厉害。 这一次。 他奉高智慧之命。 提大军在此处驻扎。 宛如一道坚固铁闸,挡在了南来的隋军面前。 不过很快。 这座所谓的铁闸便出现了裂痕。 原来。 正是那汪文庆、汪文达兄弟的残兵败将,一路来到磐石沱,拜见高如豹倍言自家兵马大败之事。 高如豹闻言,感觉事情十分严峻,于是请蔡文进前来议事。 这位蔡文进也是个不一般的人物。 他自幼在荆襄之地出家,跟随异人修行武艺和法术神通,临阵斗将之际,常常持一柄方天画戟,背后却背着一口阔刃长剑,杀到酣处,猛然运起邪法,伤人性命,十分了得。 不多一会儿。 蔡文进来到高如豹的帐中。 他微微拱手,问高如豹道:“不知王爷唤我前来,有何要事?” 高如豹说道:“日前独龙峪已破,汪文庆、汪文达兄弟被隋军斩杀,我等该如何迎敌,不知蔡将军可有高见?” 蔡文进闻言,哈哈一笑,说道:“磐石沱险要难走,王爷武艺高强,在下身怀法术,谅那隋军有几个脑袋?多少本事?敢来这里撒野?” 说到这里。 蔡文进拍了拍胸脯。 他看着高如豹,笑着说:“王爷,您武艺高强,可引一支兵马,埋伏在河滩之上担任先锋,待隋军来时,突然杀出,半渡而击,挫他的威风!” “言之有理。” 高如豹微微点头,口中说道。 于是。 高如豹点齐兵马,引一千余人出了营寨,径奔河滩南侧山坳里埋伏了,等待隋军到来。 而蔡文进,则率领铁骑三千,沿着河滩驰骋,接应高如豹,同时也可以袭扰其他地方登陆的隋军。 南安国这边,兵马布置完毕,两员大将各自准备,暂时按下不提。 …… 再说杨玄感、王恪方面。 两人整顿兵马,离了独龙峪,一路向南而行。 不多时。 大军便到了磐石沱附近。 王恪在离开建康城时,曾经看过由徐德言绘制的南安国地图。 他对磐石沱这样的险地记忆十分清楚。 于是,王恪对杨玄感说道:“大哥,此地水网密布,道路崎岖,我等骑兵不好展开,需小心谨慎!” 杨玄感看着王恪,问道:“贤弟有何良策吗?” 王恪说:“只有派兵马试探一番,方能定策。” 杨玄感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明天我寻了船只,先渡过河去,试探敌人虚实!” 王恪摇了摇头,对杨玄感说道:“大哥乃是兵马之主,岂可轻动?小弟愿意引军试探!” 杨玄感摆了摆手,说道:“诶!你的武艺不及我,就在寨中安坐,待我夺了河滩,你再引军与我汇合。” 说罢,他不容王恪质疑,自顾自点齐兵马,让士卒安排船只,待明天渡河。 一夜无话。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隋军的效率很高。 天色刚蒙蒙亮,士兵们已经准备好了可以供五百人渡河的船只。 杨玄感披挂整齐,提着钉头狼牙槊,带着五百名精锐健儿,各持刀枪,上了船,径往对岸行去。 立于小船之上。 杨玄感只觉得清风吹拂,耳边尽是流水潺潺之声。 举目打量四周。 他只见怪石耸峙,谷坳连绵,并不见一个敌人踪迹。 “莫非我等多虑了?” 杨玄感心里一动,暗暗想道。 不过。 正在此时。 但见那对岸异变陡生! 轰! 轰! 轰! 三声连珠炮响。 就在河滩左近的一处山坳当中,突然杀出了一彪军马。 这些人個个衣着青甲,腰悬利刃,手挽长弓,正是南安国士卒打扮! 而兵马为首的那员大将,更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但见他—— 身高八尺, 腰长十围, 赤面威仪烈似火, 白须飘然洒如银, 戴一顶双龙朝天帅字盔, 穿一件铆叶连钉黄金甲, 披一领腥腥如火大红袍, 左插画雀弓,右悬狼牙箭, 胯下一匹火炭也似赤兔马, 掌中一口厚背凤嘴赤铜刀。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那南安国赫赫有名老皇叔——高如豹! 高如豹跃马舞刀,立于河滩之畔,高声喝道:“天杀的隋军,如今我麾下数万弓弩手将尔等团团围住,只待我一声令下,尔等立刻化为刺猬也!” “左右,随我杀敌!” 见高如豹这般挑衅。 杨玄感勃然大怒。 他将手里的钉头狼牙槊一抖,撑开船,直杀向岸边而去。 高如豹见状,冷笑一声,轻轻挥手,身后的弓箭手一起射箭,只见一蓬蓬乱箭之下,无数隋军纷纷中箭落水,鲜血登时把河流染红。 “杀!” 一面挥洒兵刃。 杨玄感亲冒矢石,一面顶着箭雨,杀上了对岸。 见隋将杀了过来。 几个南安国大将分左右杀了过来,试图截住杨玄感。 杨玄感冷笑一声,只把手里的钉头狼牙槊一晃,顿时卷起阵阵劲风,将几个敌将尽数斩杀! “好胆!” 看到杨玄感这般威势。 高如豹眉头一皱。 他手舞大刀,直奔杨玄感而来,准备亲手将他斩首! 呼! 刀锋破空。 直劈杨玄感的头顶。 而此时。 杨玄感已然翻身上了一匹战马,旋即反手一槊往上迎击,槊头狠狠和高如豹掌中大刀撞在一处。 铛! 一声脆响。 高如豹只觉得对手怪力惊人。 心中不由得有些骇然。 杨玄感与高如豹乍一交手,顿时知道了此人的底细。 他微微一笑,掌中钉头狼牙槊运转,呼呼风声不绝,槊头点起层层劲风,直击高如豹的前胸。 高如豹急忙舞起大刀招架。 两个人战马盘旋,一场好杀,约莫斗了十几个回合,高如豹抵挡不住,虚晃一刀,向后败走。 杨玄感见状,担心身后自家兵马安危,便不再追赶,随即反身而回。 第十六章 敌将妖法(求收藏,求追读) 这一场大战。 杨玄感虽然击败高如豹。 但是他麾下兵马却折损不少。 五百名精锐健儿。 目下只剩三百八十六人。 清点了战损人数。 杨玄感很是心疼。 他引军而归,随即与王恪商议渡河策略。 王恪听完了杨玄感所说的战斗经过。 他沉吟片刻,然后对杨玄感说:“大哥,据你所言,那南安国兵马只有弓弩手厉害,其统兵大将不足为虑?” 杨玄感说:“那厮武艺不济,被我一二十合击败,若非我麾下的弟兄损失惨重,我定要斩了那厮以解心头之恨!” 王恪微微点头。 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对杨玄感说道:“大哥,我有一计,可渡河击贼!” “计将安出?” 杨玄感闻言,眼中神光闪烁,连忙问王恪道。 王恪低声说:“如今大哥已经展露了自身实力,敌将定然不敢轻易放松警惕,我等何不将计就计?小弟引一支兵马,在这里打着大哥的旗号,而大哥也率领一支偏师,趁夜色往偏僻的所在渡河,绕到敌人身后,与我军前后夹击,如此可破贼也!” “此计不错!不过,哪里有适合渡河的偏僻之地呢?” 杨玄感问道。 王恪听到杨玄感相问,伸手从旁边的桌案上取过地图,轻轻铺开,指着上面一处,说道:“大哥请看,这是徐德言先生当日绘制的地图……这里,距离磐石沱五里之处,有一个浅滩,唤作虬龙渡,两岸之间的距离很短,但是水流湍急,平日里少有人从那里过河。” “水流湍急算不得什么,将船只绑牢便是!” 杨玄感挥挥手,对王恪说道。 “如此的话,大哥可以从这里渡河,过河之后,转向东面行军,从背后击破贼将,便可破敌也!” 王恪点点头,对杨玄感说。 “好!事不宜迟,我立刻召集众将进行商议,明日深夜,便进行渡河作战!” 杨玄感雷厉风行,当下对王恪说道。 说完,他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出了中军营帐。 随着时间推移。 很快就到了第二日的深夜。 果然。 经过了昨日恶战。 对岸的敌人不敢放松。 他们将兵马向前移动,几乎就要压迫到河面上来了。 王恪暗暗点头,下令让士兵们打起杨玄感的旗号,同时频繁擂动战鼓,来往调集部队,做出一副想要大举渡河的假象。 见到隋军这般动静。 南安国的兵马当真中计。 这一整个白天。 对岸的弓弩手不曾注意,一直列阵河边,严阵以待。 到了深夜。 约莫三更时分。 这正是人们最疲惫的时候。 休息了一个白天的杨玄感顶盔掼甲,引一千名精锐士卒,从后面离了营寨,借着月色飞速行军,不多一会儿,便到了虬龙渡口。 虬龙渡。 因为其形如虬龙,故而得名。 杨玄感率领兵马,隐藏在密密层层的树林之中。 等了半晌,他只听到哗哗水声,并没有察觉其他动静。 如此,他才敢放心出来,和士兵们将船只推到河里,尽数抢渡过去。 这一次。 杨玄感等人渡河很是顺利。 不到半個时辰。 一千名士兵就已经尽数过河。 上岸之后。 杨玄感将众人聚集起来,人衔枚,马摘铃,不点火把,悄悄的往东面行进。 这一路上。 杨玄感手持钉头狼牙槊,骑着战马,行在最前。 他目光如电,四处扫视,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又走了一刻钟左右。 兵马绕过一处山坳,正待往前时,却见前面是一片平坦之地,冷冷月光将这片大地照得十分明亮。 “这里无一物可以隐蔽,当速速通过。不然恐生不测!” 杨玄感心念一动,想道。 随后,他下令大军,让众人不要休息,全力快速通过前面的平地。 然而。 就当他这道军令刚刚下完。 只听得前面隆隆马蹄声不绝。 转眼之间。 竟然有一彪军马从前头不远处的一片山谷后绕出,横在了空旷的平地上。 “不好!敌人知我计也!” 见此情形。 杨玄感暗暗叫苦。 而此时。 对面的敌人点起火把,旗门开处,捧出一员大将,只见此人怎生模样—— 堂堂七尺躯,瘦面威风凛, 画戟冷如月,长剑亮若银, 铠甲透征袍,战马似龙形, 背后旗两面,上书“蔡文进”。 此人,正是南安国大将蔡文进。 要说这蔡文进,并非提前料到杨玄感会出现在这里。 此番两军相逢。 完全就是天意使然。 不过,蔡文进作为一员大将,自然不可能说自己的碰巧来到此处,于是故作玄虚,大声骂道:“不知死的隋狗,敢来行偷袭之事乎?” 杨玄感闻言,眉头皱起,他更不搭话,心中想道:“偷袭?呵呵,我将你斩杀当场。无人知晓,便是偷袭了!” 想到这里。 他不言不语,直把手中钉头狼牙槊抖开,纵战马径奔蔡文进。 蔡文进见杨玄感来得凶猛,急忙挥方天画戟招架。 两个就在征尘影里一场厮杀,直斗到十五六个回合。 杨玄感手中钉头狼牙槊势大力沉,呼呼劲风卷地而起,把蔡文进打得手忙脚乱。 又斗了三四个回合。 蔡文进抵挡不住,虚晃一招,向后败走。 此时的杨玄感独要立功,哪里肯放蔡文进离开? 他纵马追赶过去,紧紧咬住蔡文进的身影不放。 蔡文进被追得急了,心中恼怒,当下把头上兜鍪除下,猛然抽出背后长剑,转身对着杨玄感指了指,叫一声“疾!” 刹那之间。 原本清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四合,遮住了月光。 紧接着。 乌云当中传来滚滚闷雷之声。 电闪雷鸣当中。 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尊金甲天神,势若龙虎,浑身甲胄,手持降魔杵,往杨玄感顶门砸了过来。 杨玄感纵然久经沙场。 却又哪里见过这般景象。 他脸色大变之间,急忙把钉头狼牙槊举起来抵挡招架。 但,这金甲天神气势十足。 杨玄感又怎能不心惊胆战呢? 突然! 就在这危急关头。 那杨玄感天灵盖处,突然迸发出阵阵金光,这道金光直冲天际,挡住那金甲天神。 同时。 那金光当中。 隐隐约约也有一位金甲天神。 这尊金甲天神——面如满月,唇若涂朱,戴束发金冠,着黄金锁甲,骑乘银合马,手持方天戟——正是杨玄感的本命将星“破军”显化! 第十七章 杨素来援(求收藏,求追读) 列位看官。 这书中暗表。 杨玄感乃是日后隋末反王之一,此时命不该绝,故而有破军星暗中护佑。 不过。 现在的杨玄感并不知道后事。 他只觉得一股暖流周游全身,自己心头的恐惧一消而散。 下一秒。 他不假思索,提着钉头狼牙槊,引军转身就跑。 蔡文进看到那杨玄感头顶的金甲神将,心里也是犹豫,暗暗想道:“莫非此人有大气运在身,伤害不得?” 一边想着,他一边收了神通,下令撤军,不再追赶,此事按下不提。 …… 且说杨玄感回到自家营寨。 他向王恪说起遇到敌人之事。 王恪眉头皱起,思索良久,并没有什么好的对策。 他只能对杨玄感说:“为今之计,只有先行撤退,等待主力大军到来,再合力破贼。” 杨玄感叹了口气,恨恨看了一眼对岸的敌军,说道:“也只有如此了!” 于是。 两人商议已定。 第二日将兵马后撤。 在距离河滩二十里处安营扎寨。 同时。 王恪修书一封,将两次与敌人交战之事详详细细告诉了杨素,请杨素尽快派兵,支援前方。 没过几天。 杨素传来回信。 信中告知杨玄感与王恪,大军不日就到,让两人坚守营寨,切莫出战,等大军到时,再做商议。 王恪和杨玄感看了书信,心中安稳。 随后。 他们加派兵马守备四周。 又调集斥候,沿着河岸观察敌人动向。 其事暂时按下不提。 …… 时光如水,岁月如流。 转眼之间。 距离上次模拟。 一个月时间已到。 王恪躺在床榻之上,意念流转,连接上了模拟器,准备开始第三次模拟。 “开始模拟!” 随着王恪的一声令下。 模拟器慢慢运转起来。 【叮!】 【开始推演模拟……】 【北宋政和元年十二月,冒着茫茫风雪,你踏上了前往青州的旅途。】 【在路上,你看到几个张贴海捕公文的官差,走过去查看公文,发现正是通缉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的文书。】 【看到这个场景,你知道剧情已经开始,王进多半已经去了边塞之地说不定快走到了史家村。】 【你一边回忆原著的故事细节,一边往青州行进,没过多久,你就到了青州城内。】 【你来到青州城,拿着任官的公文,前去兵马都监府面见青州的兵马都监。】 【但是,伱走到府衙门口,守门的将校蛮不讲理,必须要你给出银子,所以,你的选择是—— 一,给银子,消灾免祸。 二,不给银子,挺身硬闯。】 “这個嘛……” 王恪眉头一挑,心中思索。 按照他现代人的思维,破财免灾是第一选择。 但是,若是在《水浒全传》的世界里嘛…… “我选择第二个选项!” 王恪对模拟器说道。 【叮!】 【你见守门将校如此无礼,心中怒火中烧,一步踏上,想要撞开将校,自己硬闯进去。】 【看到你率先动手,其他的几个将校顿时围了上来,各持齐眉棍,要将你乱棍打出。】 【你见这几个将校动了兵器,心中更加恼火。】 【于是,你把手里的朴刀紧握,用刀背连连挥洒,把这几个守门将校打得抱头鼠窜,四散奔逃。】 【不过,也就在此时,从兵马都监府内走出一人,大声喝道:“快快住手!”】 【你听到声音。抬头看向此人,只见他容貌端方,身如虎豹,穿着一件团花锦绣战袍,斜挎着一口鲨鱼皮鞘长剑,极有威严。】 【你虽然知道此人是谁,但还是收了朴刀,拱手说道:“这位将军,有礼了!”】 【此人看着你,冷冷提问:“你是哪里来的军官,这般无礼,敢在兵马都监府衙门口闹事?”】 【你不卑不亢,拱手回答说:“我姓王名恪,从东京汴梁来,因为在弓马子弟所比武当中夺魁,奉天子任命,在青州担任平贼尉,这些人目无尊上,胆敢在府门拦截,不知这是何罪?”】 【那人听了你的言语,把你上下打量一番,冷笑一声,说道:“原来是东京来的官老爷,当真失敬……在下青州兵马都监黄信,若是要进府验明正身,那就跟我进来吧!”】 【你跟随黄信进入兵马都监府,来到正厅。】 【黄信验看了你的公文、户牒,记录了你的名字,将平贼尉的官印放在了书桌上。】 【“且慢!”黄信见你要拿官印,伸手将你拦住。】 【你问黄信:“黄都监这是何意?”】 【黄信冷笑一声,说道:“王将军,你可知这平贼尉的职责所在?”】 【你拱拱手,回答说:“还请黄都监示下!”】 【黄信对你说道:“我青州境内有三处贼寇乃是大患,一个是清风山、一个是桃花山、一个是二龙山,而你平贼尉的职责,便是平灭这三处贼寇!”】 【你听了黄信所言,微微点头,说道:“多谢将军提点,在下明白了。”】 【黄信接着说:“既然如此,王将军的武艺便马虎不得……本官作为青州兵马都监,自然是有考较下属武艺的职责。”】 【听到这里,你终于明白了黄信的意思,不过你并不害怕,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你微微拱手,对黄信说:“好!那就请将军指教!”】 【随后,你与黄信一起来到外面的演武场中,黄信取下一柄阔刃丧门剑,你取下一柄混铁红缨枪,旋即相对而立。】 【下一秒,你与黄信同时向对方杀去。黄信的剑法大开大合,威力惊人,你的枪法灵动迅猛,让人防不胜防。】 【你和黄信斗了二十几个回合,黄信的剑法被你摸得七七八八,当他下一招一剑砍来的时候,你身子一晃,顺手一枪点在黄信的剑刃之上,再往下一压,直接把黄信压了一个趔趄。】 【使黄信吃了个亏后,你收枪而立,问黄信道:“黄都监,还打吗?”】 【黄信被你说的有些羞臊,径直进入房中,把平贼尉的官印扔给了你,并且说道:“你武功不错,我不是对手,望你多多为国建功,不要辱没了平贼尉的名头!”】 【说完之后,黄信挥挥手,让你自行前往馆驿等候正式赴任的命令。】 第十八章 膂力提升(求收藏,求追读) 【你在馆驿住了三天。】 【等到第四天的时候,兵马都监府派人前来传令,请你去兵马都监府领取正式任命。】 【你跟随传令兵前往兵马都监府,进去之后,你发现除了黄信之外,还有另一位气度不凡的武将在侧。】 【这位武将生得虎背熊腰,霸气十足,头戴朱红漆笠,身披绛色战袍,一双虎目熠熠生辉,盯着你不住打量。】 【这位武将盯着你,随后站起身来,对伱说道:“我乃青州兵马统制秦明,听闻你武艺不错,特来见识见识,亮兵器吧!”】 【你有些疑惑,看向黄信,问道:“黄都监,今日不是正式任命吗?”】 【黄信有些尴尬,对你说:“这位秦统制是我的师傅,本来是准备给你正式任命的,但听说你武艺不凡,偏要和你比武。”】 【看到秦明战意盎然的模样,你心里也有些跃跃欲试,想要看看自己与梁山五虎将之间,到底有多少差距。】 【“既然秦统制有此雅兴,在下不才,就请教一番吧!”你微微拱手,对秦明说道。】 【秦明见你这么干脆,心中对你的好感多了几分。】 【你们一起走出大厅,来到演武场中。这里,早就有士兵准备好了兵器和战马。】 【秦明骑上他自己的赤骝马,提着惯用的狼牙棒,停在演武场的左侧;你则骑上黄信的青鬃马,提着一柄点钢枪,停在了演武场的右侧。】 【你与秦明相隔一百米,紧接着,三个呼吸之后,你与秦明同时启动,向对手杀了过去。】 【秦明手提狼牙棒,招式凶狠;你掌中点钢枪,套路精妙……斗了二十五六个回合,竟然不分胜负。】 【秦明与你交战,越打越是兴奋,他高声呼喝,狼牙棒如同雨点一样砸了下来,而你也挥洒点钢枪尽数接下,抵住了秦明的所有攻势。】 【斗到四十几个回合之际,你终于因为膂力不及,故而枪法慢慢开始散乱。】 【秦明见到你的招式有些松懈,知道你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抖了抖狼牙棒,收了攻势。他笑着对你说:“许久未曾有这般畅快的大战了,这青州城内,你的枪法,可算第一!”】 【听到秦明的称赞,你不由得有些觉得好笑——秦明此时还不知道花荣的武艺,那小李广花荣,除了一手弓箭十分厉害之外,他的枪法也不容小觑。】 【不过,秦明见你神色不属,以为是你因为战败而沮丧。】 【于是,秦明对你说:“你武艺不错,但膂力不够,日后若有空闲,我可以传你一套打磨力气的法门,你慢慢调养修行,到那时,你的武艺便会突飞猛进。”】 【听到秦明之言,你十分高兴,连忙谢过了秦明,以及介绍你与秦明认识的黄信。】 【自此,你就在青州城中安顿了下来。】 【你每天除了前往兵马都监府点卯之外,便是跟随秦明打磨力气,渐渐的你的力量也是增加。】 【北宋政和二年二月,你在青州城中呆了两個月之后,终于获得了第一个正式任命——前往虎岭寨训练甲兵。】 【叮!】 【本次推演模拟完毕。】 【恭喜宿主获得以下三项奖励,请任选一项,投射到现实世界当中: 一,膂力提升三十斤; 二,丧门剑法(精通); 三,霹雳棒法(入门)。】 “这三个选项么……” 看到这三个选项。 王恪几乎没有什么思考。 他直接选择了第一个。 也不是说后面两个选项不好。 丧门剑法,乃是黄信的武艺,剑招凶猛,大开大合,有横扫千军之势。 霹雳棒法,则是秦明的得意武学,施展起来,宛如晴天霹雳,又似泰山压顶。 总之,若是在平时,王恪可能还会考虑考虑这两个选项。 不过,如今他身在沙场,必然是要为自己目前的困局寻求解决办法了。 “打开个人属性数据!” 选好了奖励。 王恪只觉得一股暖流游走全身,然后他便觉得双臂之间,有一团磅礴的力量赫然爆发。 于是,他立刻调出自己的个人属性数据查看。 【叮!】 【个人属性数据已开启……】 【姓名:王恪(字彦忠), 年龄:一十六岁, 生命:一百九十三(强力), 膂力:一百三十八斤, 武艺:熊虎煅身法(精通);王氏枪法(大成);惊雷十三式(入门), 术法:无, 将星:无, 物品:浑铁点钢枪, 模拟世界:水浒全传(未完成)。】 “膂力提升了三十斤,连带着生命值也有所提升,还不错……” 看罢自己的个人属性。 王恪满意的点了点了。 次日。 王恪早早起身。 他从床榻上坐起,目光落在一旁的铜镜上。 经过这几个月来的锻炼。 他的身体越发健壮,浑身肌肉紧致,并且微微隆起,充满力量之感。 片刻后。 王恪伸手去过一件战袍,随意披在身上,掀开营帐门帘,大踏步走了出去。 “杨将军何在?” 洗漱完毕。 用了早饭之后。 王恪提着自己的浑铁点钢枪,在空地上练了一套武艺,等身上出了一层细汗,他回过头,问一旁的士兵道。 那士兵连忙回答说:“杨将军引军出营去了!” “莫非他要去突袭敌人?” 听了这话, 王恪有些吃惊。 他连忙召集兵马,准备出去接应杨玄感。 不过,正在这时。 只听得隆隆马蹄声不绝于耳。 军营北面,滚滚烟尘之中,一面面隋军战旗猎猎飞舞,原来是杨素的援军终于到了。 看到杨素的主力大军到来。 王恪十分高兴。 他点齐兵马,开了营寨,出来迎接大军。 然而,他的目光落在领军诸多大将身上时,却看到杨素也在其中。 “大哥?” 王恪有些疑惑,旋即看向了面沉似水的杨素。 杨素指着杨玄感,口中说道:“这厮作为大将,擅离职守,幸亏被我在途中擒获,今日夺了你的先锋之位,留在军中听用!” 看到杨素发怒。 众将皆不敢吭声。 王恪眼珠一转,十分知趣的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接过杨素战马的缰绳,亲自将杨素迎进了营寨之内。 主力大军和先锋汇合。 杨素等人在中军大帐坐定。 他金冠威仪,长须飘飘,战袍锦绣,颇有天神之风。 扫视众人片刻。 杨素缓缓开口:“前些日子的战况如何,谁来与我仔细说说?” 第十九章 夜渡击贼(求收藏,求追读) 见杨素相问。 王恪当即起身,将这几天与敌人交手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众人。 听完王恪所言。 杨素转头看向其他人,说道:“诸位可有对策?” “将军!” 杨素话音刚落。 一旁穿着戎装的李密站起身来,向杨素行礼。 杨素微微点头,示意李密接着说下去。 李密拱拱手,转过身,看向王恪,一双眼眸熠熠生辉。 他问王恪道:“王将军,你可知道敌人有多少弓弩手?” 王恪微微皱眉,回答说:“根据这几日的交战来看,敌军兵马应该在三五万人,弓弩手大概是三千人左右。” “敌军将旗共有几面?” 李密接着问道。 王恪说:“将旗一共两面,一面是高智慧的叔父高如豹的认旗,一面是上次与玄感将军大战,会使妖法那人的认旗,只知道姓蔡,具体不知什么名字。” 李密听完这话,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他转过身,对杨素说道:“将军,卑职有一计,可破敌军!” 杨素问道:“计将安出?” 李密回答说:“卑职刚才听闻,这敌军当中,不过三千余弓弩手,对我军的杀伤力并不大……所以,卑职以为,我军可以分做四队,由将军、玄感将军、王恪将军,以及卑职率领,都打起火把,大张旗鼓,作为抢渡河水之势……” “如此一来,敌军弓弩手分散,我军再拼命硬战,便可渡河?” 听李密说了一半。 杨素便明白了李密的意思。 他微微点头,口中说道。 王恪在一旁听了,心中暗暗一沉,不由想道:“李密这条计策虽然可行,但是将兵马铺开,在水网密布的阵地上并不适合骑兵作战,隋军的战斗力一定会大打折扣,如此一来,我们就只有人数上的优势,恶战下来,肯定损失惨重,若要我来提议,这条计策一定说不出口……唉!看来,我与这些历史上的枭雄人物,还是差了一大截啊!” 不过。 他虽然这么想。 但是也不可能十分圣母的去阻止杨素用计。 很快,杨素与众人计议已定,就按照李密的计策,各自准备。 他令杨玄感率领五千兵马,移动到虬龙渡,高举火把,擂鼓准备渡河。 又令王恪率领五千兵马,与杨玄感一起,向西面行军,在距离虬龙渡十里处准备,等到深夜,便举起火把,直接渡河。 然后,李密率领五千兵马向东,在一片树林外安营扎寨,等待另外几处开始渡河时,他也催动大军向南岸杀去。 最后,杨素自己则率领剩下的三万多人,稳坐中军,等到夜色降临,三更时分,他便率众渡河! …… 是夜。 冷月依然。 清幽的光晕洒落。 恍如神明不带任何感情的俯瞰着整片大地。 杀气,在磐石沱周围弥漫。 杨素、杨玄感、王恪、李密几人都磨刀霍霍,各自准备。 很快。 时间到了三更时分。 杨素拢了拢战袍,轻轻挥手,身边的亲兵得令,立刻点起了代表着渡河进攻的火把,火光摇曳,在黑夜里十分醒目! “渡河!” “渡河!” “渡河!” 看到中军点起的火把。 杨玄感、王恪、李密三路兵马同时下令,向南岸掩杀过去。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战鼓惊天动地。 仿佛晴天霹雳乍起。 惊醒了两岸鸟雀的同时。 也惊醒了对面的敌军。 高如豹和蔡文进急忙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蔡文进说道:“王爷,敌人此番以长蛇之阵,从对岸压迫而来,如此大的手笔,恐怕是援军到了。” 高如豹说:“隋狗用长蛇之阵,我等也应该将弓箭手排开,将之抵挡在对面,或者半渡而击,如此,方能取胜!” 蔡文进摇了摇头,说道:“若我们把弓箭手排开,防线必然变得薄弱,如果敌人拼死杀来,恐怕难以抵挡啊!”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高如豹眉头微皱,问道。 蔡文进说:“我率领一支兵马出营,截击隋军,探明他的主将所在,然后再合力破敌!” 高如豹点点头,说道:“也只有如此了!” 蔡文进拱了拱手,提着方天戟,背剑飞身上马,引一千名骑兵,出了营,径奔西面而去。 那蔡文进仗着妖法在身,抖擞精神,提着方天戟,一路往虬龙渡方向行来。 正走间。 只听得前头马蹄声不绝于耳。 一彪军马自月光下杀奔而至。 这支兵马,为首大将,正是王恪! 王恪手舞浑铁点钢枪,目光死死盯着蔡文进,脑海中的模拟器已经给出了此人的基本信息—— 【姓名:蔡文进, 年龄:四十三岁, 生命:一百八十九(强力), 膂力:一百四十二斤, 武艺:破阵戟法(精通), 术法:小驱神法, 将星:无。】 “原来是你……” 王恪听杨玄感说起过这个会使妖法的敌人,此时在这里相见,他自然是留了几分小心。 于是,王恪高声喝道:“大隋天兵到此,尔等还不归降?” 蔡文进眉头一皱,冷哼一声,手舞方天戟,也不说话,催开战马,径奔王恪而来。 王恪不慌不忙,骤马挺枪,来迎击蔡文进。 两人就在这火把灯球翻滚之间,枪来戟往,直斗到三四十个回合。 王恪这一套王氏枪法,在主世界与水浒全传世界里浸淫多时,施展出来,卷起滚滚劲风,带出层层枪影。 蔡文进虽然厉害,但架不住自己多修术法,并没有把武道练至大成,所以慢慢的转攻为守,只能抵挡对方攻势了。 又斗了十几个回合。 正是五十招往上。 两個人依旧没有分出胜负来。 正当此时。 一旁的南安国士兵突然阵型混乱,连声大喊,四处奔走起来。 蔡文进心里一突,趁着和王恪交手空隙的机会,扭头看去,原来是杨玄感引军杀到了。 “不好!” 蔡文进与杨玄感交过手。 他知道杨玄感武艺高强。 此时,他独对一个王恪就难以招架,再加上杨玄感,蔡文进必然是要命丧当场的。 于是。 在此危机情形下。 蔡文进奋起一戟,荡开王恪的兵刃旋即将马一侧,跳出圈外,顺手掣出背后的长剑来,口中念念有词,立时之间,空中乌云四合,一尊金甲神人顿时显现而出! 第二十章 兵败山倒(求收藏,求追读) “防的就是你这招!” 见蔡文进唤出金甲神人。 杨玄感冷笑一声,口中说道。 他轻轻挥手,身边的诸多士兵顿时张弓搭箭,望那金甲神人射去。 “哈哈哈!尔等凡间兵器也敢伤我神……” 看到杨玄感麾下兵马放箭。 蔡文进不由得哈哈大笑。 不过,还没等他笑过三秒。 笑容就在他的脸上凝固。 因为,那空中的金甲神人,在一轮箭雨之下,竟然开始崩溃! 看着神光暗淡的金甲神将。 蔡文进还隐隐约约闻到了一阵血腥气。 他脸色狂变,掌中方天画戟抖开,直取杨玄感,口中还大声喝道:“你这贼厮,敢用狗血破我神术!” 原来。 无论是正道、邪法,修的都是唯一之术,切不可被外污侵染。 而这狗血,正是世间最污、最恶、最臭的东西。 杨玄感在临行之前,悄悄令麾下兵马,在自家的箭矢头上涂满了狗血、屎尿等腌臜之物,专门用来防备蔡文进的妖法。 此时此刻。 这以污破妖之策果然有效。 杨玄感欣喜之余,抬眼见蔡文进满眼通红,朝自己恶狠狠杀来。 “哈哈,这般性急吗?” 杨玄感冷笑一声。 旋即,他掌中钉头狼牙槊使开,滚滚劲气四射,瞬间抵住蔡文进的暴怒攻击。 这两个都是厮杀猛将。 蔡文进又添了几分搏命的心思。 故而,一时之间,杨玄感竟然没有拿下敌人。 但见得双马盘旋,兵刃凌空狠狠撞击,带起一片片火光迸射。 斗到二十七八个回合时。 蔡文进口鼻流血,一双手臂被杨玄感震得酸麻不堪,就连施展的戟法也宛如村农把戏,只顾乱打,没有招数可言了。 杨玄感见此情形,撇了撇嘴,已经没有和他斗下去的兴趣,抬手一槊,震开蔡文进兵刃,槊锋更不停歇,正扎进了敌人的前胸。 噗! 一声轻响之后。 血光迸射而出。 蔡文进身子晃了晃,顿时栽倒在地,气绝而亡。 杀了蔡文进。 杨玄感和王恪合兵一处,又将蔡文进麾下兵马尽数杀散。 最后,调过身来,查看蔡文进尸首时,只见他七窍流血,身边的方天画戟已经被杨玄感砸得宛如蛇形,弯弯曲曲,几乎辨不清形状。 “这厮妖法被破,便没了战心,最终不过黄土一抔而已。” 指着这具残破尸体。 杨玄感说道。 王恪看了尸体许久,随后抬起头来,对杨玄感说:“大哥,事不宜迟,率军迂回敌军身后,和主力合力破敌!” “言之有理!” 收拾好心情。 杨玄感和王恪率领一万兵马,沿着河流疾驰,径奔高如豹大营身后而去。 …… 话分两头。 再说高如豹方面。 营外战鼓声轰鸣不绝。 高如豹的内心也如同火烧油煎一样,不知情况如何。 等了半晌。 他迟迟得不到蔡文进的消息。 正要派人去打探时。 只见一个亲兵撞了进来,口中说道:“王爷,隋军大举渡河,我军抵挡不住,已经丢了沿河第一道防线了!” 听了这话。 高如豹脸色有些发白。 他呆立在帐中,沉吟踌躇,半晌不语。 “我若引军与敌人力战,恐怕后营遇袭,前后夹击之下,大势去也!” “可我若引军去投蔡文进,那隋军掩杀过来,仓促之间,我们又该怎么地方呢?” 高如豹的脑海中,天人交战不止。 他想了一会儿。 隐隐听到营外传来了一阵阵的喊杀之声。 这等残酷的声音终于把他拉回了现实。 他咬咬牙,披挂整齐,提着凤嘴赤铜刀,上了战马,带上亲信兵卒,直往南面玉泉城跑去!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蔡文进也就只能苦苦你了!” 高如豹心里暗暗想道。 …… 杀! 杀! 杀! 一只只小船,宛如利箭。 搭载着无数隋军渡过河流。 兵马上岸之后,好似被饿了三天的猛虎一样,眼中尽是杀气,望南安国兵马大营杀来。 这一场好杀。 南安国士卒怎是对手? 几乎就是一個冲锋。 被高如豹布置在前方的第一道防线,便赫然溃散。 杨素与李密并肩而立,他们目光冷峻,面色不变,平静的看着前方,好似这场胜利是理所当然一样。 “报……我军攻破敌人营门!” “报……我军突破敌人中军!” “报……我军夺取敌人粮草!” 稳坐鞍鞯之上。 杨素细细听着前线传来的军报。 他随口问道:“敌军主将可曾抓住?” 那传令兵回答说:“敌军主将引一支骑兵,突开重围,往南边去了……目前,玄感将军和王恪将军正在追击!” “好!传令大军,将俘虏集中一处管理,整顿兵马,待敌军主将成擒,便一鼓作气,兵发玉泉城!” 杨素轻轻挥手,对传令兵说。 传令兵拱拱手,快步离去。 …… 且说高如豹引军而去。 他仗着自己武艺不凡,将一口赤铜刀使开,滚滚刀影呼啸之下,直冲开一片隋军,杀出了一条血路。 突开重围。 高如豹心中稍定。 他引军正欲前行。 突然听得左侧一片树林中传来了阵阵喊杀之声。 转眼间。 便有一彪军马飞驰,斜刺里撞了过来。 但见那支兵马—— 人如獬豸,马若狻猊, 猎猎大旗卷两面,滚滚杀气透征尘, 为首飞出虎贲将,正是上界破军星! “高如豹,事已至此,还不下马受缚,更待何时?” 杨玄感跃马而出,指着高如豹,朗声大呼不绝。 高如豹怒目而视,口中冷冷说道:“隋狗莫要欺人太甚,当真一点活路也不给吗?” 杨玄感说道:“想要活路容易,跪下投降便是!” 高如豹闻言,几乎气冲斗牛,大叫道:“你这厮欺我太甚!” 言未毕。 他拍马舞刀,径奔杨玄感杀来。 杨玄感哈哈大笑,手里钉头狼牙槊一晃,槊头生风,抵住高如豹厮杀。 两个一场大战,斗到二十七八个回合,高如豹膂力不及,顿时抵挡不住,只能虚晃一刀,向后便走。 杨玄感见高如豹败逃,当下策马追击。 然而,高如豹身怀神箭绝技,一边走时,一边悄悄将腰间金描画雀弓取下,猛然间扭身一箭射出,大叫道:“莫要追赶!” 嗖! 雕翎狼牙箭破空。 恍如一道闪电,直射杨玄感的面门而来。 杨玄感嘴角一撇,身子微微一侧,左手猛然探出,一把将那利箭绰在手中。 “哈哈哈!什么神箭绝技,你再射来我看!” 抓住箭矢之后。 杨玄感心中大定,旋即放心追赶。 不料,就在这时。 高如豹第二支箭矢已射至半途,目标正是杨玄感的心口。 原来,这高如豹射出的,乃是连珠箭! 第二十一章 铁枪猛将(求收藏,求追读) 第一箭,被杨玄感轻松抓住! 第二箭,已然紧随而至! 高如豹武艺虽然不及杨玄感。 但是他的一手弓箭实属不错。 当下。 杨玄感只当没了危险,宽了心胸,纵马追赶。 不料,第二箭射来之际。 他手忙脚乱,只能将身子向旁边躲闪。 这一躲。 虽然躲过了要害。 但那箭矢正中杨玄感的肩头。 刹那之间。 一道血箭飚出。 杨玄感闷哼一声,已然受伤。 看到杨玄感手捂肩头。 高如豹冷笑一声,持弓作再次射击之状。 杨玄感见此情形,心里犹疑,便不敢追赶,只能恨恨盯着高如豹,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大哥,你且在此休息,我去追赶!” 这个时候。 后面的王恪赶了上来。 他一边吩咐随军医者为杨玄感包扎伤口,一边拱手对杨玄感说道。 杨玄感咬着牙,对王恪说:“兄弟,你先去追击贼人,我随后就到!” “是!” 王恪拱拱手。 旋即,他便引五千兵马,提枪追赶而去。 …… 再说高如豹。 两箭逼住杨玄感之后。 他放下心来,引军加速向南面行进。 这一次。 他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 来到一处阴暗的树林边时。 但见月色朦胧之下。 一道高耸人影倚在一株参天大树之下,在黑夜中看不清相貌,唯有一双眼眸熠熠生辉。 “兀那汉子,快快闪开!” 高如豹大声喝道。 那人影嘿嘿一笑,长身站起,顺手拿起了旁边一柄铁枪,口中说道:“你们是哪里的兵马?敢来搅扰爷爷清梦!” 高如豹看着此人,心中渐渐升起警惕之色。 他轻轻挥手,让手下数百名亲信骑兵做好战斗准备。 随后,高如豹缓缓说道:“我乃南安国皇叔高如豹是也!此番引军而归,准备前往玉泉城调集大兵,与隋军作战,如今情势危机,你快快让开,日后我奏明天子,必有封赏!” “你当真是高如豹?” 那汉子闻言,歪着头问道。 高如豹说:“正是!” 那汉子笑道:“我久闻高如豹王爷急公好义,为人慷慨,今日见你这般模样,却是不信除非伱拿出证据来!” 高如豹说:“黑灯瞎火的,你要我拿出什么证据?” 那汉子哈哈大笑,说道:“这倒是容易……若你是高如豹王爷,那便将首级慷慨让给我,容我去隋军处领功,如此便可证明!” 一听这话。 任高如豹多有涵养,也被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里生烟。 他大喝一声:“狗贼安敢欺我!”随即,把手中凤嘴赤铜刀一晃,径奔那汉子杀来。 随着高如豹出手。 他身边的一众亲信士卒也纷纷抽出兵刃,向那汉子杀去。 “好好好!今日正要和你斗个三百回合!” 那汉子不急反笑,将手中碗口粗细的的大铁枪一晃,枪锋左右横扫,顿时把抢先冲上来的十几個士兵扫倒在地。 一招建功之后。 那汉子大踏步向前奔行。 他迎着高如豹,掌中铁枪一竖,狠狠向高如豹的胸口扎去。 铛! 见那汉子枪法凶猛。 高如豹不敢怠慢。 当即,他将手里的赤铜刀一抖,狠狠往下一压,架住那汉子黑沉沉的一条铁枪。 然而。 就在这一压之际。 高如豹双手巨震,两臂酸麻,心中骇然道:“此人好大力气,竟然比那杨玄感还要厉害!” 不过。 在这般危机情形之中。 高如豹无暇再思索其他。 他双目凝重,将大刀使开,试图挡住那汉子的攻势。 可是,高如豹坐在马上,重心不稳,怎能挡得住双脚踏地的一条莽汉呢? 但见得刀来枪往,战了十三四个回合,那汉子一柄铁枪翻飞之下,把高如豹打得浑身冒汗,遮拦不住。 那汉子见高如豹左支右绌,心下大喜,一双眼眸神光爆射,更把铁枪使得开了,呼呼风声不绝,宛如蛟龙出水,好似怪蟒翻身! 斗到十八回合之上。 那汉子突出一枪,扎向高如豹的大腿,高如豹急忙舞刀招架,但这一招却是虚招。 赤铜刀砸在铁枪上时,那汉子双手紧握枪杆,狠狠一抖,把高如豹手中大刀震开。 下意识的,高如豹一个仰身,在马鞍上晃了一晃。 就在这一晃之际。 那汉子抓住机会,猛然一枪挥出,正打在高如豹战马脖颈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闷响。 战马长声惨嘶,往侧面滚倒在地,将高如豹也摔在地上,震起尘土无数。 此时此刻。 高如豹身旁的一众亲信见状,纷纷围拢上来,想要救出主将。 但是那汉子悍勇无敌,只把手里铁枪抡开,滚滚劲气激荡而出,把一众士兵打得七零八落。 剩下的众人看到那汉子如此威势,都不敢上前,发一声喊,各自散了。 那汉子打退众人,哈哈大笑。 随后,他拎起高如豹,大踏步向隋军赶来的方向行去。 …… 且说王恪引军追击。 正行走间。 前方的士卒回来禀报:“一位壮士生擒高如豹在此,特来投奔!” “哦?” 王恪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那壮士带了多少兵马?” 王恪问道。 士兵回答说:“只有他一人,便擒下了高如豹。” 王恪闻言,心中暗暗称奇,想道:“如此人物,必然是位猛将,我当亲往见之!” 想到这里。 王恪与那士兵一道,往前方行去。 走了没多久。 在一个篝火堆旁。 王恪看到了这位壮士。 只见此人,一丈长短,面如雄狮,体若猛虎,一双眼精光爆射,浑身肌肉虬结,把一件粗布衣袍撑得微微隆起,蒲扇大的手中,正提着那高如豹,而他的身边,也放着一柄碗口粗细,丈二长短的硕大铁枪。 “好一位壮士,难怪会生擒得高如豹在此!” 王恪心里暗暗想道。 一面想着,他一面调出模拟器,要查看此人的身份。 而模拟器将此人的基本信息提供给王恪的同时,王恪恍然大悟心里说道:“难怪难怪……非是此人,还擒不得高如豹呢!” 原来,那模拟器中,赫然显示出这壮士的姓名,正是: 【姓名:来护儿, 年龄:二十六岁, 生命:八百(强横), 膂力:三百一十斤, 武艺:巨灵枪法(大成), 术法:巨灵镇世, 将星:巨灵神。】 第二十二章 玉泉奇阵(求收藏,求追读) 来护儿何许人也? 无论在历史还是评书演义中,都可谓是一代猛将。 在历史上。 来护儿乃是新野来氏子弟,自幼弓马娴熟,早年投奔隋军,参与平定陈朝以及江南叛乱,累功至上开府、大将军,后来与隋炀帝一起,死在了江都兵变当中。 而在评书演义里。 来护儿的来历不详。 但其人十分厉害,是隋唐四猛第二猛,外号铁枪将,官拜山东兵马监军使,与秦琼关系不睦。 后来,秦琼倒反山东,来护儿被“今世孟贲”罗士信斩杀,手中的铁枪也被罗士信夺走。 如今。 在此处见到来护儿。 又看到他的穿着打扮,与使用的武器,想来正是评书演义当中的那位当世猛将。 看到王恪到来。 来护儿微微点头,口中道:“这位将军,在下来护儿,特来投奔大军,还请将军接纳!” 王恪笑问道:“壮士身在南安国,更有这般武艺,为何不在南安王麾下为将呢?” 来护儿闻言,扭头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高如豹,回答说:“南安王并非明主,我不屑与之为伍!” “哦?听壮士谈吐,并非等闲之辈,不知壮士是何出身?” 王恪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来护儿回答说:“在下本为南阳人,南北朝乱世之际,家人隐居此地,不料南安国主暴虐,常常征发民夫,我等百姓苦其久也!幸亏天兵到此,在下不才,愿意以此粗笨功夫,为马前卒,荡平南安国!” “原来如此……壮士既然诚意来投,我怎有不接纳的道理?不过,如今战事甚紧,恐怕不能立刻为壮士请功,不知壮士可否在我麾下担任副将,待灭了南安国,再行封赏?” 王恪笑着对来护儿说道。 来护儿点点头,说:“既然将军这么说,在下便在将军麾下效命便是了!” 之后。 王恪麾下兵马接收高如豹。 来护儿也与王恪一起,返回大营,面见杨素等人。 杨素见拿了高如豹,又收了来护儿这等猛将,心里十分高兴,当即下令,大军休整三日,然后往南安国都城——玉泉城进发。 …… 话分两头。 且说南安国内。 国主高智慧稳坐皇庭当中。 前些日子。 磐石沱残兵败将逃回,已经向他禀命了高如豹被擒、蔡文进被杀,以及大军兵败之事。 听说此事后。 高智慧心中大乱。 他连忙召集众臣商议对策。 “诸位,隋国大军来势汹汹,现下已经破了独龙峪和磐石沱,他们的兵锋直指玉泉城,此时该如何应对,众卿可有良策吗?” 高智慧目光扫视众人,声音有些急切,问道。 “陛下!” 看到高智慧如此情状。 南安国头一位大将沈玄讳缓步走出,拱手行礼。 “沈爱卿,可有良策?” 高智慧连忙问道。 沈玄讳说道:“臣以为,隋国大军气势汹汹,兵锋极其旺盛,现在万万不可与之争锋,不如派人议和,献出南陈残部,如此方能保住南安国无恙。” “这……” 听说要议和。 一向好面子的高智慧坐不住了。 他缓缓从龙榻上起身,手抚长须,沉吟片刻,接着说道:“俗话说君无戏言,朕已经答应了南陈太子,如何能够临时反悔呢?若如此,岂不让天下耻笑吗?”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两关尽失,我军拿什么与隋军抗衡?” 沈玄讳有些着急,口中说道。 “沈将军!你这话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沈玄讳话音刚落。 只见文臣当中,走出一位大红袍老臣来。 此人面色红润,银须皓首,身高八尺,容貌雄伟,正是老皇叔高如虎。 高如虎怒视了沈玄讳一眼,转而对高智慧说:“陛下,臣以为,就在这玉泉城下,便可与隋军决战!” “如何战法?” 高智慧连忙问道。 高如虎说:“我军在玉泉城左近的,一共有十万余人;再加上老臣与南陈几位猛将,足以抵挡隋军!” 说到这里。 高如虎紧走几步,接着说:“更何况,老臣有一套玄奇阵图在此,必破隋军!” “是何等阵法?” 高智慧有些好奇,连忙问道。 高如虎闻言,旋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缓缓展开,对高智慧并沈玄讳等人演说起他这套阵法来。 …… 弹指之间。 三天时间已过。 杨素等人休整完毕。 五万兵马自磐石沱出发,浩浩荡荡,向玉泉城杀奔而去。 这一路上。 隋军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所过村镇,秋毫无犯,诸多百姓纷纷箪食壶浆,来迎接这堂堂之师。 王恪引军在前,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他心里想道:“唉……如今隋军还是王师,可到了十几年后,这样的军队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乱军……当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也!” 他一面想着,一面依旧带着大队兵马前行。 在路上走了三四日。 兵马绕过一片起伏丘陵之际。 前头探查情况的斥候飞驰而至,拱手禀报道:“将军,前方便是玉泉城!但是,城外有南安国大军驻扎,看人数,竟有十万之众。” “看来南安国大军是想要在玉泉城下,与我们决战了……” 王恪闻言,心里暗暗思忖。 想了片刻之后。 他传令兵马,让大军就地安营扎寨,等候后面的杨素主力。 很快。 杨素主力到达。 王恪与来护儿前去拜见。 杨玄感因为受伤,跟随在杨素身边,并没有担任先锋。 众将汇合之后。 王恪说起了玉泉城下的情况。 杨素手抚长须,缓缓说道:“想来高智慧要做困兽之斗了,他既然在城外列阵,便是要堂堂正正与我一战,我等也要以堂堂之兵与他交手……不知何人,愿意往敌营一去,送我战书?” “末将愿往!” 杨素话音未落。 王恪就已经起身请命。 杨素见是王恪请命,满意的点了点头,当下洋洋洒洒,写下一封战书,随后递给了王恪。 “末将必不辱命!” 王恪躬身行礼,接过战书,大踏步离了中军帐。 出了营帐。 王恪骑一匹快马,飞也似来到南安国营外,大声说:“我乃隋将王恪,特来下战书,尔等快快开门!” 南安国营寨内。 士卒听了王恪之言。 连忙进去,禀报高如虎。 高如虎旋即将王恪召进了大营的中军帐内。 第二十三章 八门铜旗(求收藏,求追读) “隋将王恪,见过将军!” 进入南安国中军帐内。 王恪不卑不亢,拱手行礼。 高如虎身形高大,目光炯炯,他盯着王恪,看了半晌,觉得此人气度不凡,不由得微微点头。 “你们隋军大将,都如你一般吗?” 高如虎问道。 “我隋军之中,惊才绝艳者有之,力敌千军者有之,用兵如神者有之……在下,不过平庸之辈而已。” 王恪微微一笑,拱手说道。 “哈哈哈!将军谈吐不凡,谦虚了。” 高如虎点了点头,说道。 王恪挺直身子,看着高如虎,说道:“将军可曾看过战书了?” 高如虎说:“战书就不必看了,告诉杨素,明日辰时,列阵开仗。” “是!” 王恪行了一个军礼。 旋即,辞别了高如虎,离开了南安国大营。 …… 次日。 辰时初刻。 一轮红日缓缓升起。 刺破了层层迷雾。 洒落在了大地之上。 玉泉雄城宛如巨兽,安静的盘踞在一片大平原上。 杀气在弥漫。 渐渐变得浓烈。 突然。 一阵苍凉的号角声传来。 位于平原东面隋军大营顿时沸腾起来。 一道道铁蹄踩踏大地的声音骤然响起。 一匹匹骏马恍如洪流,从营门鱼贯而出,带起滚滚烟尘,最后在广阔的平原上汇拢。 列阵完毕之后。 一面面赤色军旗被树立起来。 隋朝承北周木德,为木生火之意也。 故而,隋朝军旗、铠甲皆为赤色,排列开来,宛如滚滚火浪,犹如烈焰翻腾。 此时此刻。 旗门缓缓开启。 杨素、李密、杨玄感、王恪、来护儿相对而出。 身后的兵马也呈雁翅之形排开。 而大军对面。 南安国已然列好阵型。 只听得咚咚咚战鼓之声不绝。 那南安国大军之内。 也飞出一员大将。 正是老皇叔高如虎。 但见此人怎生模样—— 麒麟锦袍黄金甲,手中玄铁剑两根。 红面白发须如雪,南安宗室第一人。 高如虎身形高大,武艺高强,掌中掣出一对玄铁剑,骑一匹能征惯战黄鬃马,横在阵前,扫视对面隋将。 “好一位老将军!” 杨素心中暗暗赞叹。 他微微一笑,策马上前,拱手行礼道:“可是南安国高如虎王爷当面?在下杨处道,甲胄在身,不能全力,还请恕罪!” “你便是水神将军杨素?我也曾听闻你是个人物,如今为何不知好歹,擅自攻打我南安国?” 高如虎朗声说道。 杨素闻言,哈哈大笑,说道:“高王爷此言差矣!我大隋圣天子临朝,有匡扶宇宙之心,吞吐天下之志…… 如今这天下,纷纷乱乱已经两百多年,幸得圣人降世,如何不能统一? 那南陈国主陈叔宝,逆天背人,不思进取,被我大军覆灭,正是顺天应民之举…… 你南安国主,不尊天命,擅自收纳南陈叛党,难道不是助纣为虐、失德之政吗? 此时此刻,我等天兵降临,你南安国依然执迷不悟,还妄动刀兵,阻拦大军讨逆,难道不是螳臂当车吗? 现下,就在这两军阵前,我要劝伱一句,早些下马受缚,尚有一线生机,若是执迷不悟,阖城上下,必然粉身碎骨也!” 这一番话。 被杨素语气平淡说出。 但话中的内容却是杀气腾腾。 高如虎听罢这话,竟然有些哑口无言。 他沉吟半晌,冷笑一声说道:“杨处道果然是名门之后,端的一副好口才!只是不知用兵如何?” “高王爷是想试试?” 杨素微微笑道。 高如虎双目微眯,冷冷说:“我有一阵,钻研多年,不知杨将军可敢见识见识?” 杨素拱拱手,说道:“既然高王爷有此雅兴,本将自当奉陪!” “哈哈哈哈!好!杨处道,你且看我这阵法如何!” 高如虎听了杨素之言,旋即哈哈大笑。 同时,他将左手的玄铁剑高高举起,又往下一压,只见身后兵马来往驰骋不绝,竟向两边分开,显出了一座凶恶阵法。 但见这阵—— 来往进退形连锁,暗藏杀机隐八门。 平原陡起刀枪海,登时翻为虎狼城。 巍巍铜旗镇四柱,滚滚征云透三魂。 若无通天彻地法,任尔猛将难得生。 “好一座恶阵!” 杨素面不改色,缓缓说道。 高如虎立于阵门,指着杨素,口中喝道:“杨处道,你可识得此阵?” 杨素双眸神光熠熠,看着这凶恶阵法,缓缓说道:“不过是铜旗阵,有何难哉?” 高如虎哈哈大笑,说道:“既然知道此阵,可敢来破?” “有何不敢?” 杨素微微一笑,回答说。 “好!” 高如虎双眸精光爆射。 旋即,他一骑马飞回阵中,自去安排兵卒布置。 杨素见高如虎离开,也回到了自家阵前。 他还没开口说话,却见来护儿走到面前,拱手说:“将军,末将自投奔以来,寸功未立,今日愿破了这阵法,斩高如虎头颅,献于帐下!” 杨素打量了来护儿一眼,见此人势若熊虎,体壮如山,不由得微微点头。 随后,他对来护儿说道:“来壮士,这座阵法,唤作铜旗阵,阵中暗藏八门,乃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个方位,八门之内,又有四面铜旗,铜旗上布置了高台,安排士卒坐镇,用旗帜传令四周,运转大阵,如臂指使。” “原来如此。” 来护儿心思沉稳,微微点头,已经暗暗记下。 杨素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八门之内,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壮士进阵之后,可从东南角上生门击入,往正西景门而出,其阵必乱。” 听杨素说到这里。 来护儿微微点头,拱手说道:“将军放心,末将知道了!” 说罢。 他提着铁枪,飞身上了一匹黑鬃马,径奔那八门铜旗阵而去。 ……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铜旗阵内。 鼓角争鸣。 来护儿策马舞枪,绕开正东,折向东南的方向,宛如一团黑云,直撞了进去。 不过奇怪的是。 这些守阵的士兵却不太抵挡,纷纷向旁边一让,将来护儿让进了阵中。 “这阵法这般不堪一击?” 来护儿心中还在思索。 可正在此时。 一员大将从旁边飞驰而来。 但见此人,顶盔掼甲,身长丈二,坐下一匹金睛骆驼,使一条四棱铁方槊,气势汹汹,杀奔而来。 “匹夫,可认得新文礼乎!” 新文礼一声暴喝,掌中四棱铁方槊抖开,对着来护儿分心便刺。 来护儿见新文礼来得凶狠,双手紧握铁枪,枪头甩开,和新文礼斗了個难分难解。 这两人皆是猛将,乍一交手,端的是将遇良才,直斗到五六十个回合,依旧不分胜负。 而此时。 铜旗阵中央。 高如虎微微冷笑。 他轻轻挥手,身旁铜旗上的士卒立刻取出一面黑色大旗,向左右连晃三晃,整座大阵猛然启动,开始了滚滚运转。 “不好!” 看到这座铜旗阵转动起来。 阵内的来护儿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 而阵外的杨素却脸色大变。 “怎么了?” 杨素身侧,王恪低声问道。 杨素说:“这……这不是八门铜旗阵!” 第二十四章 逆转奇门(求收藏,求追读) “什么?” 王恪有些疑惑,看向杨素。 杨素脸色凝重,对王恪说出了其中的缘故。 原来。 这自古相传的铜旗阵,共有三类排列之法。 一为三才铜旗阵,按天地三才排列,中间为混元一气阵,两侧则是大型的两仪太极阵,三阵循环不息,互为犄角。 一为四象铜旗阵,按周天星辰并四象二十八宿排列,乃是四座大阵组成的精妙阵法,以东、南、西、北分别为:苍龙出水阵、朱雀腾云阵、白虎盘山阵、真武龙蛇阵,四座大阵互相独立,又互相连接,最终形成周天星斗,十分厉害。 一为八门铜旗阵,则是按照古时八门金锁阵排列,虽然是铜旗阵的一种,但却是十分简单的阵法。 至于阵中铜旗。 无非是用于各个大阵互相交流,方便变换阵法之用。 “彦忠且看,这阵法当中,变化无穷,八门由生变死,由吉变凶,生死无常,吉凶无定,端的是好一座恶阵!” 杨素指着高如虎布下这座阵法,口中不由得赞叹道。 “这么花里胡哨的什么用?父亲,孩儿愿意直杀上阵去,救出来护儿将军,斩杀高如虎!” 听了杨素之言。 一旁的杨玄感却有些不服气。 他一把将包扎在肩头的白布扯下,掌中钉头狼牙槊一挥,大声说道。 “也好!你与彦忠一起,率领精锐骑兵直奔进去,救了来护儿出来,莫要恋战!” 杨素微微点头,对杨玄感说。 杨玄感拱手领命,随后与王恪一起,率领一千骑兵,飞也似的杀上阵去。 …… 再说阵中。 一阵阵战鼓之声不绝于耳。 无数兵马好似浪潮一样,源源不断向来护儿冲击而去。 起初。 来护儿和新文礼还能斗个平分秋色。 但是,在大队兵马的袭扰之下,来护儿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他掌中铁枪翻飞,滚滚枪风呼啸不绝。 直把周围的士兵狠狠震开。 可是,杀完一批,后面的兵马却又前赴后继而来。 来护儿一面抵挡新文礼,一面还要防备四周的士兵。 因此,在斗了八九十回合之后,来护儿略显颓势。 新文礼见此情形,心中大喜,一边大声呼喝,一边将掌中四棱铁方槊使开,宛如天神挥锤一样,砸向来护儿。 铛! 铛! 铛! 连声闷响。 仿佛晴空惊雷。 来护儿咬牙挡住了新文礼如潮的攻势,逐渐萌生退意。 斗到一百个回合之际。 他虚晃一枪,调转马头,向阵外飞驰而去。 新文礼见来护儿要走,怎能轻易放过,当即他骑乘火眼金睛驼紧紧追赶。 两個人一逃一追,冲开层层兵马,正奔行间,只听得一声炮响,前面人马分开,捧出一员大将来。 但见这位大将—— 江南英雄胆气豪,手横斩将偃月刀。 千里转战扶幼主,汗青早把姓名标。 来者不是别人。 正是那位南陈猛将——萧摩诃。 萧摩诃拍马舞刀,截住来护儿厮杀。 两个斗了十五六个回合。 新文礼已然赶到。 两员大将夹击之下,来护儿渐渐抵挡不住。 他心中焦急,暗暗想道:“莫非我声名不显,便要死在这劳什子阵中吗?” 不过。 正在此时。 却听得旁边一阵呐喊。 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萧摩诃与新文礼扭过头去,正看到杨玄感和王恪如狼似虎杀了过来。 杨玄感眼中精光爆射手里的钉头狼牙槊狠狠甩开,重重砸向离他最近的萧摩诃。 萧摩诃知道杨玄感的能耐,不敢怠慢,当下倒转大刀,架住杨玄感的兵刃。 至于旁边的王恪。 他一骑马,一条枪呼呼风声不绝,和来护儿双战新文礼。 来护儿见援军到来,心头一振,当即把铁枪使开。 两条枪架住新文礼的一柄四棱铁方槊,斗到二十几个回合,新文礼战两人不过,连连后退。 趁着敌人后退之际。 王恪、来护儿、杨玄感,以及那一千骑兵向外奔行而去。 大阵中央。 高如虎见此情形。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随后,手中令旗一展,四面兵马让开道路,放了几个隋将离去。 几个人离了大阵。 来护儿连连咋舌,说道:“这阵法当真猛恶,不知如何破法!” 杨玄感说:“但凡阵法,无非用兵的技巧罢了……若我有百万雄师在手,天下什么样的阵法破不了?” “唉……说起来,就是兵力不及而已!” 三个人说着话,一路回到了营寨当中。 对于这次受挫。 杨素并没有什么表示。 他挥挥手,让诸位大将下去休息,各自整顿兵马,暂且不提。 …… 且说到了次日。 杨素召集众将议事。 来护儿又一次说起了自己在那阵中的感受。 听罢来护儿之言。 坐在一旁,久久不语的李密突然起身,对杨素说道:“将军,在下有一个提议。” “玄邃但说无妨。” 杨素摆摆手,说道。 李密说道:“这八门铜旗阵,乃是八门互相勾联运转,无论是否按照生死吉凶规矩运行,总归要以八门为根基,不知卑职说的可对?” 杨素微微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此阵虽然玄奇,但终究是以八门为根基排列而成。” 李密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来个断其根本呢?” “如何断其根本?” 杨素眉头一挑,问道。 李密缓缓起身,立于大帐中央,拱手说道:“敌人阵型所倚仗者,乃是运转之妙也!我等布置兵马,分多路同时出击,让他无法正常运转,则大事可成,阵法可破也!” 杨素听了李密这话,微微一愣,他沉吟片刻,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是极是极!这等道理,我如何没有想到呢?” 说到此处。 他当即传下军令。 以杨玄感率领兵马三千,攻打左侧生门。 以来护儿率领兵马三千,攻打右侧景门。 以王恪率领兵马三千,攻打正面的开门。 三路兵马分派已定,杨素与李密率领其他主力列阵在后,只等三路兵马建功,便可趁势而击,一举攻破敌阵。 杨玄感、王恪、来护儿三人拱手听令,旋即纷纷下去准备,只待来日大战。 此事,暂时按下不表。 第二十五章 二打铜旗(求收藏,求追读) 话分两头。 再说南安国大寨之中。 高如虎稳坐中军,意气风发。 他的下首。 则是萧摩诃、新承师、新文礼三位南陈猛将。 此时此刻。 几杯酒下肚之后。 高如虎拍了拍手,笑着对几人说道:“诸位送给我的这套八门铜旗阵端的厉害,仅仅一战,就让隋军受挫了……” 萧摩诃冷笑一声,口中说道:“此阵尚未展开,若是彻底展开,把敌军尽数囊括进来,再行运转,谅他十万大军,也一起化为齑粉也!” “彻底展开……” 高如虎眼眸中精光一闪,对于这阵法更加期待。 原来。 这座所谓的八门铜旗阵并非高如虎亲手布置。 乃是萧摩诃送来的阵图。 这套阵图,相传于陈国宫闱之中,乃是刘宋一代谋主刘穆之所创。 至于萧摩诃为何要把这套阵图送给高如虎,无非就是想让高如虎助他破敌。 待破敌之后。 高如虎便可引军而出,和南陈分裂江南,自立为帝。 得到这个大饼。 一向以自己兄长为榜样的高如虎,如何不尽心尽力呢? 带着这等期待。 高如虎端起杯中酒,仰头将之一饮而尽。 …… 次日。 鼓角争鸣。 隋军大营营门打开。 一片片红色兵浪翻跃而出,在大平原上铺陈开来。 杨素着红袍金甲,持云纹铁槊,骑高头大马,缓缓来到阵前。 他的身侧。 杨玄感、王恪、来护儿、李密四人,各率兵马,雁翅排开。 待此方布好阵势。 彼方的铜旗阵正门大开,高如虎手舞双剑,策马而出,大声喝道:“杨素,昨日一战,你已然受挫,还不知进退,敢出营来战吗?” 杨素笑着说:“区区小阵,之前不曾防备,这才未得全功,今日一战,必教你全军覆没!” “哈哈哈哈!杨素啊杨素,我听闻你用兵不错,不想这脸皮也厚的可以!昨日,你手下的大将都险些折在阵中,今日还这般淡然?既然你不知死活,那就来破阵吧!” 高如虎哈哈大笑,对杨素说道。 说罢。 他调转马头,径往自家阵中飞驰而去。 杨素冷哼一声。 随后,他目视李密。 李密见状,当下将手中令旗一指,杨玄感、来护儿、王恪三路兵马,直奔而出,杀向八门铜旗阵。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蹄声震荡不已。 三路兵马,宛如三条赤龙,向那滚滚运转的八门铜旗阵撞了过去。 …… 杨玄感黑盔玄甲,手中提着钉头狼牙槊,坐下一匹雪蹄乌骓马,撞向八门当中的生门方位。 不过。 还没等到他杀到门口。 镇守生门的士卒左右奔驰不定,那原本的生门猛然一变,失了门户,却捧出一位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将来。 但见这员大将—— 身长八尺,双眸生电。 金面长须,浑若天神。 穿一套狻猊雕刻黄金甲, 戴一顶金狮云纹帅字盔, 使一条丈二八宝翻天槊, 骑一匹千里黄鬃斑花马, 端的是:纵横南国无敌将,力敌千军新承师。 新承师骤马而出,指着杨玄感大骂道:“隋狗,还不下马受缚?” 杨玄感冷笑一声,口中说:丧家之犬也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不要走,吃我一招!” 言未毕。 他拍马舞槊,便朝新承师杀了过去。 新承师艺高人胆大,却也不怕杨玄感,两个一来一往,激烈交兵,直斗到三四十个回合,依旧是不分胜负。 再说景门附近。 来护儿穿着一身乌金色战甲,提着他那柄碗口粗细的大铁枪,骑着战马飞也似来到门前。 而正要进门之际。 也如生门一样。 景门一阵变换,新文礼飞马而出。 这两個昨日便已经交手。 今日相见之下。 两人更不搭话。 一条四棱铁方槊,一条沉重混铁枪,重重撞击在一起。 只听得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两头猛虎混战一处,只见四条臂膀纷乱,八只马蹄纵横,一槊一枪恍如蛟龙腾空,来来往往,斗了四十几个回合,不分高下。 这两处杀得正紧。 王恪引军却撞进了开门当中。 他的兵马一进大阵。 整座阵型便微微一滞,出现了一些混乱。 阵外的杨素见状,手抚长须,心中想道:“果然,这大阵运转的轴心,正是正面的开门!” 不过。 就在杨素发现阵法破绽之时。 位于阵中阵眼的高如虎也发现了不对。 他将手中令旗一招。 开门附近的两队兵马,宛如长龙一样,向王恪卷了过去。 王恪手舞浑铁点钢枪,催开战马,就在阵中一场好杀。 但见他枪法流转,枪影纷飞之际,一道道劲风呼啸不绝,周围源源不断杀来的士兵,仿佛被割麦子一样斩杀无数。 然而。 就在王恪冲开了一层又一层敌人包围的时候。 只听得马蹄声骤然响起。 一匹快马从旁边斜刺里杀出,马上一人,倒提偃月刀,正是南陈猛将萧摩诃。 “隋将,休得猖狂!” 萧摩诃一声暴喝。 掌中偃月刀含着雷霆之威,狠狠斩了下来。 王恪见此情形,手中铁枪抖开,瞬间挑飞几名南安国士兵,旋即反手一枪,稳稳架住了萧摩诃的兵刃。 铛! 一声闷响。 萧摩诃和王恪都是暗暗吃惊。 萧摩诃惊讶于王恪的枪法宛如行云流水。 王恪惊讶于自己的力量竟然这么直观的提升。 要知道,萧摩诃的这口偃月刀重达一百二十斤,自己能够稳稳架住,在刚穿越过来那会儿,是完全不可想象的。 果然。 “这段时间的金手指没白开。” 王恪精神一振,随后双臂微微一沉,用长枪把萧摩诃的兵刃卸下,旋即枪势一转,枪尖就像附骨之蛇般卷了上去,转守为攻。 “好枪法!” 萧摩诃见状,双眸精光迸射,口中暗赞一声。 他双手握刀,和王恪激烈拼杀起来,斗至二十七八个回合,不分上下。 这三路大军,分别被南安国三只兵马截住厮杀。 一直杀到正午时分,依旧是没有能够攻破敌阵。 杨素微微皱眉,思忖片刻之后,他转头对李密说:“传令,鸣金收兵吧!” “是!” 李密的脸色也有些黯然。 他拱手领命,将令旗轻轻晃动,身后的军令官立刻敲起了金锣。 这一次激战,依旧未能攻破八门铜旗阵,可谓是杨素二打铜旗是也! 第二十六章 枪仙破阵(求收藏,求追读) 听到自家阵中鸣锣。 三路大军不敢怠慢。 各自引军徐徐退回。 自此。 第二次攻打铜旗阵之事,又以杨素失败而告终。 …… 是夜。 冷月如钩。 杨素坐在中军帐内。 他面前的书案上,铺着一份八门铜旗阵的阵图。 这是近段时间,杨素根据敌人阵法运转,以及自己所知道的布阵法门,亲手绘制而成。 不过。 他看了半晌,却始终没有破阵的头绪。 “杨公,还未曾休息么?” 此时。 王恪走进帐来,拱手行礼。 “彦忠来此何事?” 杨素闻言抬头,看着这位他颇为器重的少年俊才,问道。 王恪说:“末将思索破阵之策,不觉走到这里,还请杨公恕罪。” 杨素微微一笑,眼神柔和,口中说道:“彦忠既然知道如何破阵,不如与我说说?” 王恪点点头,坐在了杨素对面,缓缓说道:“末将以为,今日李玄邃的计策是正确的,但是只有一个弊端。” “是何弊端?” 杨素连忙问道。 王恪说:“这八门铜旗阵运转之法,的确是依靠八门环环相扣的配合,我等分而击之的办法也是正理,但是唯有一事,我们未曾做到。” “是何事?” 杨素坐直了身子,问道。 王恪说:“我等三路兵马,虽然能够分而击之,但是主持大阵的阵眼,却没有人能够攻破……若我们下次出战,三路兵马攻打三座阵门,同时再派一支兵马,出击阵眼,则大事可成也!” “正是此理!” 听了王恪之言。 杨素眼前一亮,不由得抚掌大笑起来,口中说道。 但是,他说到此处,眼眸光芒却微微沉静,沉吟片刻,接着说道:“可是,我军能征惯战者,不过彦忠、玄感与来护儿三人,其余人众皆无独当一面的武略,不知……” 他正说到这里。 却见一名亲兵快步走了进来,拱手行礼道:“将军,营外有一位老者求见,说有破阵之法!” “嗯?” 听到亲兵所言。 杨素与王恪都齐齐一愣。 随后,杨素问道:“那人何等容貌,怎生打扮?” 亲兵说:“那人鹤发童颜,穿一身灰袍,提着一柄银枪,还说让小人将这个交给将军,将军看了,自然请他相见!” “哦?是什么东西?” 杨素微微有些奇怪,旋即问道。 那亲兵伸手入怀,从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翠玉令牌,令牌上有白虎盘踞,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哎呀!原来是他,快快请来!” 看到这块玉牌。 杨素脸上一阵狂喜。 紧接着,他站起身来,迈步就要往外面走去。 “杨公,此人究竟是谁?为何您这般激动?” 一边向外走。 王恪一边问杨素道。 “彦忠可知高昂高敖曹?” 杨素眼中压抑不住兴奋,口中问王恪道。 王恪说:“再世霸王之名,在下自然知道。” 杨素说:“这位老者在年轻时,曾经击败过高敖曹!” “什么?” 听到这话。 王恪心里吃了一惊。 他脚步一顿,抬眼向前看去,正看到一位身形魁梧,穿着灰袍,精神矍铄的老人持枪而立。 与此同时。 他的脑海当中,已然浮现出了此人的基本信息。 【姓名:赵蟾嘉 年龄:七十二岁, 生命:一千五百六十(绝世), 膂力:五百三十斤, 武艺:百鸟朝凤枪(大成);长虹贯月枪(大成);七探盘蛇枪(大成), 术法:枪仙, 将星:九天荡魔祖师。】 “这是何人?” 看到这個名字。 王恪有些发愣。 他搜尽脑海当中的诸多隋唐英雄,也没有想起此人的名字。 …… 原来。 这位赵蟾嘉在隋唐之际声名不显。 但是在南北朝时,却是一等一的高手。 相传。 这位赵蟾嘉乃是北周八柱国之一赵贵同宗子弟出身。 但是。 与赵贵不同的是。 赵蟾嘉不重视功名利禄,反倒对武学更加喜欢。 年纪轻轻之时。 他就借家中资助,遍访名师,更在深山之中,得到了三国时赵子龙的枪法,日夜修行,直至武功大进。 时值元象元年。 东魏高敖曹进京兆郡公,与先锋大将侯景攻打金墉城。 西魏元帅宇文泰闻知此事之后,统军十万,支援关城。 两军乍一相逢。 那高敖曹与侯景皆是能征惯战的猛将。 第一阵,侯景使方天戟刺伤李虎、赵贵等十三员大将。 第二阵,高敖曹亲自出战,单人独骑,击溃了宇文泰的主力大军,并夺得了宇文泰的黄罗伞盖。 宇文泰畏惧高敖曹的武力,引军向后撤退。 高敖曹紧追不舍,一连三胜,打得宇文泰几乎全军覆没。 不过。 就在这危急关头。 一位少年将军突然杀进军阵,掌中一条亮银枪抖开,抵住了高敖曹的攻势。 两个猛将一场大战,斗到七八十个回合,高敖曹竟然抵挡不住这少年英雄的枪法,无奈只有撤退。 可是。 就在此时。 宇文泰之子宇文觉率领一支轻骑,截断了高敖曹的退路。 高敖曹由于轻敌冒进,与后队失去了联系,只能引军向河阳城进发。 直到城下之时。 那河阳城太守高永乐与高敖曹素来不和,紧闭城门,不让他进城。 高敖曹心中着急,又要求城上放一根绳子下来,见不被理睬,便拔刀劈砍城门。 不料,此时敌军已然杀到。 高敖曹见不是头,便躲在了护城河下,最终被部下出卖,死在了宇文觉的手中。 这一战。 东魏大军惨败。 而力敌高敖曹,使得宇文觉顺利截断东魏军退路的少年将军,正是赵蟾嘉! 立下此等大功。 赵蟾嘉被宇文泰拜为大将。 但是,此人的的确确无心国事,只领了虚衔,又隐居去了。 直到后来尉迟迥之乱时。 因为尉迟迥武艺高强,刀劈小杨林,锤打鱼俱罗,时无人可治。 幸得杨坚亲自前往,拜见赵蟾嘉,请其人出山,一战刺杀尉迟迥。这才平定了内乱。 而在此之后。 赵蟾嘉再次飘然而去。 不想此时,却在南安国中现身,前来面见杨素。 …… “原来是赵老将军当面,处道在此有礼了。” 杨素几步赶到赵蟾嘉面前,双手团团行礼,口中说道。 赵蟾嘉手抚长须,面无表情,淡然说:“老夫此番下山,乃是助帝星破敌,且进营说话吧!” 第二十七章 神枪之威(求收藏,求追读) “请老将军进营。” 杨素闻言,微微侧身,邀请赵蟾嘉进了军营。 同时。 他传令亲兵,让杨玄感、来护儿、李密前来中军帐议事。 不多时。 两位猛将到来。 “父亲,发生了什么事?” 杨玄感披着战袍,疑惑问道。 一边问着。 他一边看向了旁边沉稳的赵蟾嘉。 “快来见过赵蟾嘉将军。” 杨素抬抬手,指引杨玄感、来护儿、李密道。 “便是击败高敖曹的那位猛将赵蟾嘉?竟然还在人世?” 杨玄感大大咧咧,一句十分不敬的言语脱口而出。 “混账!你且退下,在旁听话即可!” 听到这句话。 杨素眉头一皱,重重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冷冷说道。 “是……” 杨玄感苦着脸,退到一旁。 杨素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向赵蟾嘉拱手致歉。 赵蟾嘉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这等事情。 他看着杨素,缓缓说道:“老夫本在鹤鸣山隐居,近些日子观看天象,见帝星起于关中,有匡正天下之气,故而前来军中,助帝星成功也!” “端的是天子洪福!” 杨素微微点头,向北方拱手行了一礼,低声说道。 说罢。 他转过头来,接着问赵蟾嘉:“那么老将军,我等该如何破阵,还请示下!” 赵蟾嘉点了点头,手抚长须,说道:“这南安国布置的,乃是八门铜旗阵……不过这套阵法并非真正的八门,乃是按照逆转之法进行运行,诡谲难测……唯一能够破阵的法门,就是多路进攻,牵制住阵型运转,然后以破八门金锁阵之法,破之即可。” “我以为是什么高论,原来与我们所言的也是一般。” 听了赵蟾嘉这话。 杨玄感撇撇嘴,侧过身子,对李密低声说道。 杨素耳聪目明,自然听到了杨玄感的这句话。 他双目圆睁,瞪了杨玄感一眼,随后转过头去,问赵蟾嘉道:“如此,该怎生破法?” 赵蟾嘉说:“将军之前布下的谋略,的确是破阵的正解,但是,唯一缺少的,便是击破阵眼之人。” 说到此处。 他双手抱拳,对杨素说:“老夫不才,愿领一支兵马,直入阵中,生擒敌将而还!” “父亲,赵老将军年纪颇大,怎么担任这般危险的任务?不如这攻破敌军阵中之事,交给孩儿如何?” 赵蟾嘉话音未落。 杨玄感连忙起身,拱手说道。 他是个一心立功之人,自然不想让这样的功劳,随意给了别人。 杨素微微沉吟片刻,他也对赵蟾嘉如今的实力有所怀疑——毕竟,尉迟迥之乱,离现在已经过了接近十年。 “老将军,冲阵之事,还是交给年轻人,您看如何?” 于是。 杨素侧身,对赵蟾嘉拱手行礼,温言问道。 赵蟾嘉哈哈一笑,说道:“将军是觉得老夫武艺不济?” 说罢。 他指着杨玄感,问道:“这位可是将军的孩儿?左右现在无事,老夫指点他几招如何?” “哈哈哈!早就听闻赵老将军武艺高强,今日有幸,不知可否赐教!” 杨玄感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从坐榻上一跃而起,看着赵蟾嘉,眼中尽是浓浓战意。 赵蟾嘉微微笑了笑,转头看向杨素。 杨素一阵头大,对赵蟾嘉说:“老将军就教训教训这个不成器,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吧。” 赵蟾嘉微微点头,旋即长身而起,缓缓迈步走出中军帐,来到了外面的一片空地站定。 “来吧!” 立于场中。 赵蟾嘉浑身气质顿时一变。 他将掌中一条粉龙亮银贯月枪轻轻一抖,双目开合之际,两道冷冷光芒直射杨玄感。 杨玄感哈哈一笑,翻身而起,一把抓起旁边的钉头狼牙槊,大声说道:“来来来!赵老将军,你我斗上三百回合!” 月色下。 赵蟾嘉左手持枪。 他的目光落在杨玄感手里的兵刃上时,脸色微微有些变幻。 “这是钉头狼牙槊?” 赵蟾嘉问道。 杨玄感说道:“正是!此乃高敖曹遗物,钉头狼牙槊!” 赵蟾嘉说:“好!老友相见,分外有缘……今日老夫就看看,你这小子能有高敖曹几分本事!” 言未毕。 这位老人全无谦让之意,身子猛然向前窜出,掌中亮银枪挥洒,恰似一条白龙,径奔杨玄感杀来。 “来得好!” 杨玄感赞叹了一声。 他身子向旁边闪开,手里的钉头狼牙槊顺势横扫而出,带起了滚滚气浪,煞是了得。 铛! 直刺的亮银枪与横扫的狼牙槊重重砸在一起。 赵蟾嘉单手持枪,面不改色。 而杨玄感则脸色狂变,身影向后暴退,手里的钉头狼牙槊几乎拿捏不住,剧烈颤抖不止。 “好强的力量!” 场外。 来护儿暗自咋舌。 王恪的目光也看向了杨玄感的双手。 只见他的一双虎口已经震裂,鲜血源源不断的流淌而出。 “招式不错,膂力不行,不过论及武道心性,你这小子倒还有高敖曹的三分影子,不错不错。” 赵蟾嘉收枪而立,看着杨玄感,口中缓缓说道。 “赵老将军雄风犹在,端的老当益壮也!杨处道佩服佩服!” 看到赵蟾嘉这般威势。 杨素哪里还有半分怀疑。 他紧走几步,向赵蟾嘉拱手行礼,口中说道。 “好说好说……” 赵蟾嘉微微点头,缓缓说道。 …… 次日。 天朗气清。 一阵阵微风吹拂。 将平原上的草木拂动得轻轻摇摆不定。 如往常一样。 杨素营中金鼓齐鸣,一队队兵马雁翅排开,列起阵势。 对面的高如虎也布下八门铜旗大阵,在自家大营面前,设立强大的防线。 两军对圆。 诸位皆不搭话。 杨素身边的李密直把令旗一卷,杨玄感、王恪、来护儿三人,各率兵马,如往日一样,向敌人的大阵冲杀了过去。 “千篇一律的攻势!” 高如虎冷笑一声。 他将自家手里的令旗挥开。 八门兵马一阵变幻,捧出新文礼、新承师、萧摩诃三个猛将,各自封锁阵门,向来护儿、杨玄感、王恪杀了过去。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此时此刻。 就在双方兵马激战之际。 两边的战鼓之声骤然响起。 仿佛晴天霹雳,震碎了九霄苍穹! 第二十八章 破阵擒将(求收藏,求追读) 玉泉城外。 杀气腾空,几乎凝结实质。 沙场不远处的一座缓坡上。 赵蟾嘉骑着健硕白马,手持亮银枪,昂然而立。 他凝目看向坡下—— 只见两支兵马已然狠狠撞击在一起,无数士卒混乱绞杀,刀枪碰撞之声、嘶厉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生门、景门、开门皆有兵马牵制,其他各门,则都是极为危险的所在……” 依照自己年轻时从赵子龙修行法门中得知的破八门金锁阵法门,赵蟾嘉心里思忖道。 此时此刻。 他并不着急入阵,只是仔细观察着阵法变幻。 不过很快。 他的眉头稍微舒展。 “八门金锁阵,本来就是一座恶阵,加上了铜旗,反而画蛇添足了!” 赵蟾嘉冷笑一声,心里说道。 想到此节。 他的眼中精光爆射。 随后,掌中粉龙亮银贯月枪轻轻一抖,座下战马一声长嘶,四蹄分开,需律律向缓坡下飞驰而去。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战阵之上。 金鼓声不绝于耳。 高如虎举目向阵前看去。 那里红旗与黑旗竞相招展。 一阵阵厮杀凄厉之声远远传来。 那是生门、景门、开门所在的方向。 “萧摩诃所说,这座大阵完全展开,可以吞吐十万大军,可现在为何连敌人几千兵马也歼灭不得?” 高如虎有些急躁,心里想道。 一边想着。 他一边紧紧握着令旗,随时准备变幻阵型,碾压敌军。 “报……!” 正在此时。 一名传令兵飞驰而至。 “北面杜门有敌人杀入!” 士兵向高如虎禀报道。 “有多少兵马?” 一听这话。 高如虎的脸色有些凝重。 “只有一人一马!” 士兵回答说。 “哈哈哈!我当多少兵马?传我军令,让大军变幻,绞杀敌人!” 高如虎听了士兵之言,脸色稍缓,口中下令道。 “是!” 士兵闻言,拱手领命而去。 …… 杜门。 乃八门之一。 杜门者,堵门也,属五行之木,取困顿无门,阻塞难通之意。 故而。 布置八门金锁阵时。 主将多把手持巨盾的重甲步兵安排在此处,作为封锁之用。 这道门,虽然没有死门、伤门、惊门的凶煞之气。 但是。 其坚固难攻,也是出了名的。 不过现在。 赵蟾嘉独要立功。 他掌中亮银枪翻飞,胯下银合马纵横,恍如一道闪电,直撞向这层层密密的重盾步兵丛中。 “杀!” “杀!” “杀!” 见到一人一马飞驰而来。 众多手仗巨盾的士兵齐声呐喊。 他们重重把盾牌杵在地上,结成了一片又一片的盾墙,挡在了赵蟾嘉的面前。 “驾!” 战马长嘶。 四只马蹄飞腾。 赵蟾嘉离盾墙越来越近! 他一只手紧紧握住缰绳,一只手高高举起长枪,看准前方,狠狠挥出! 砰! 砰! 砰! 紧接着。 只听得连绵的撞击声响起。 滚滚锋芒呼啸之下。 亮银枪席卷着巨大的力量挥洒而出。 重重砸在连串的盾牌之上。 顿时之间。 数十名重盾士兵被轰击得直飞而起,向后摔了出去。 一招之下。 第一层盾墙便被攻破! 冲开一条血路。 赵蟾嘉去势不停。 掌中一条亮银枪施展开来。 锋锐枪影铺天盖地而下。 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盾墙,立时被轰击冲散。 杀到核心之处。 周围各路兵马纷纷涌了过来。 赵蟾嘉浑然不惧,催开战马,左右纵横,枪尖快如闪电,敌人碰着就死,磕着就伤,一顿冲击之下,敌人被这位如同天神一样的老人吓得肝胆俱裂,好似波开浪裂般,向四面八方逃去。 …… “报……!” 大阵中央。 高如虎身骑战马,腰悬双剑,十分凝重的看着前方。 此时此刻。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了出来。 “王爷!那敌将已经冲开杜门,正向阵中杀来!” 士兵脸色有些惊恐,向高如虎大声禀报道。 “嗯?杜门布置的都是重盾步兵,莫非都挡不住那敌将?” 高如虎侧过身,沉声问道。 “那敌将十分厉害,已经冲散了我军五层防线!” 士兵连忙说道。 “竟有此事?” 高如虎眉头一皱,转过身,凝目往杜门方向看去。 果然。 那里人马纷乱。 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阵阵惨叫。 “随我来!” 高如虎冷哼一声,暗骂一句手下士兵无用,当即抽出双剑,纵开战马,径奔杜门而去。 呼呼呼! 呼呼呼! 呼呼呼! 枪影纷飞。 铺天盖地杀来。 滚滚气浪轰击之下。 无数士卒被高高震飞。 赵蟾嘉挥枪纵马,随意收割敌人的性命,一道道血箭冲天而起,将他的衣袍染得血红。 “哪里来的贼将,胆敢这般撒野?” 高如虎杀到杜门之时。 正好看到赵蟾嘉力敌万人的气势。 他双目微眯,舌绽春雷,一声暴喝道。 赵蟾嘉闻声抬头,目光微沉,手中亮银枪顺势挥出,直将几名骑着战马的副将重重抽飞。 “你便是主阵之人?” 赵蟾嘉冷冷问道。 高如虎说:“我乃南安国皇叔高如虎是也!你是什么人,胆敢乱我阵型?” 赵蟾嘉冷笑一声,说道:“原来是个皇叔啊?失敬失敬,老夫不才,今日特来破阵!” “口出狂言,看剑吧!” 高如虎冷冷开口,说道。 言未毕。 他猛然掣出双剑,催开战马,直挺挺向赵蟾嘉杀了过去。 “来得好!” 赵蟾嘉撇撇嘴,双腿轻轻扣动战马,掌中亮银枪抖开一团枪花,径奔高如虎劈面刺来。 呼! 一枪破空。 仿佛平地起惊雷。 高如虎见他来势汹汹,急忙将双手长剑交叉在身前一架,试图挡住赵蟾嘉的来招。 铛! 一声巨响。 粉龙亮银贯月枪枪尖锋芒爆射,轻轻点在玄铁双剑之上。 巨大的力道滚滚而来。 高如虎浑身剧震,双手虎口顿时裂开,那玄铁双剑更是被一枪震成两段。 呼! 一枪崩断双剑。 赵蟾嘉手中枪趋势不减,眨眼之间,枪尖前送,重重捅进了高如虎的肩窝。 一个恍惚间。 高如虎闷哼一声,当即就被刺落马下,摔得灰头土脸。 敌将落地之后。 赵蟾嘉策马紧紧跟上,身子微侧,左手猛然探出,竟把这个全身重甲的老皇叔拎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鞍鞯之上。 第二十九章 传枪授艺(求收藏,求追读) 击破杜门! 生擒高如虎! 就在不到一刻钟内。 赵蟾嘉已经杀到阵中。 他一人一马一枪,来回纵横,左右决荡。 就在这八门铜旗阵中,直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从杜门直贯而出。 赵蟾嘉将阵眼搅乱。 他见周围的士兵运转逐渐混乱,心里微微一定,手中的长枪快速翻转,左右横扫,杀来一条通道,一直向前,飞驰而去。 …… 开门附近。 萧摩柯抡开大刀,和王恪激斗不休。 一条枪! 一柄刀! 激烈混战,争斗不已。 两员猛将,来回纵横,上下翻飞,直杀到三十五六个回合,依旧不分胜负。 但是。 王恪如今的膂力已经达到一百三十八斤,手中的浑铁点钢枪却只有七十五斤重,施展起来略略有些不顺手。 然而。 在这等猛将对决之际。 兵器一丝一毫的重量差距,很可能成为这场战局的变数。 果然。 斗到四十个回合往上。 萧摩诃看出了王恪的兵刃问题,心下一喜,手里的长刀挥出,一刀快似一刀,重重砸在王恪掌中浑铁点钢枪的枪杆之上。 铛! 铛! 铛! 几记金铁交击之声乍响。 王恪额上已经见汗。 他咬咬牙,双手紧握枪杆,反手挥洒而出,立刻使出了惊雷十三式来。 但见得,滚滚枪影惊空,尖锐呼啸风声轰击之下,一枪快似一枪,一枪狠似一枪。 铛! 铛! 铛! 王恪枪势一转。 情形立刻有了变化。 奔雷般的枪势轰出,结结实实砸在了萧摩诃的偃月刀刀刃之上。 瞬间。 萧摩诃刀法一滞,不禁有些散乱起来。 一枪建功。 王恪得势不饶人。 他口中一声暴喝,掌中枪法立刻加紧,滚滚枪影运转,一吞一吐,飘忽不定,抵住萧摩诃厮杀。 萧摩诃心下凝重,长刀翻飞,卷起了一层刀幕,封住了王恪的枪势。 又斗了十五六个回合。 萧摩诃的实力终究比王恪高上不少,他逐渐摸清了对手的枪势,刀法随之转变,渐渐的,又将王恪压制。 “枪尖向左上刺出三寸!” 此时此刻。 王恪咬紧牙关,浑身上下腾腾冒着热汗,正和萧摩诃争斗不已。 正在此间。 一道苍老的声音涌进了王恪的耳际。 听到这個声音。 王恪浑身一震。 因为他听出了,这是赵蟾嘉的音色。 于是。 王恪心中大喜,不假思索,按照赵蟾嘉的指示,反手一枪,向萧摩诃左上面门处刺去。 这一枪。 枪势又快又急。 刺得萧摩诃有些手忙脚乱。 他连忙将刀势一收,向上架出,稳稳接住了枪尖。 “枪势翻转,刺向右肋!” 这个时候。 赵蟾嘉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恪微微点头,双手紧握枪杆,用力往下一压,枪头滴溜溜一转,抽离萧摩诃刀杆,仿佛毒蛇一样,往下刺出,攻向萧摩诃右肋。 铛! 这一枪,更是刁钻。 萧摩诃额头生汗。 他连忙挥刀招架,一边和王恪作战,一边想要侧过头去,看看指点敌人的到底是谁。 然而。 王恪怎能让他分心?于是,加紧枪势,抵住萧摩诃厮杀。 “枪尖左移,刺敌右肩!” “枪头翻转,挑敌喉头!” “枪花三朵,攻敌双肩!” 一道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指点着王恪密如雨点的枪法。 萧摩诃虽然是南国猛将,但又怎能抵挡得住赵蟾嘉这般毒辣的眼光呢? 在赵蟾嘉的指点之下。 王恪与萧摩诃斗了十个回合上下,终于一枪刺出,正中萧摩诃的咽喉,一道血箭从伤口处激射而出,洒了王恪一身。 砰! 旋即,萧摩诃身体重重坠地! 王恪手腕微抖,将枪尖血迹甩开。 此时此刻。 他只觉得心中念头一阵通达。 仔细想来,应该是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执念,在萧摩诃被自己亲手刺杀的同时,已然消弭无形。 “多谢老将军指点!” 王恪深吸一口气,随后翻身下马,向赵蟾嘉拱手行礼。 赵蟾嘉点了点头,对王恪说道:“你这套枪法,是周盘龙的功夫?” “正是!” 王恪回答说道。 赵蟾嘉眼中露出一丝赞赏之色,接着说道:“不错!不错!小小年纪,能够领悟惊雷十三式,一会儿回到军营,可来与我一叙。” “是!” 一听赵蟾嘉这句话。 王恪心中大喜,连忙拱手,称谢不迭。 …… 随着高如虎成擒,萧摩诃被杀,整座八门铜旗阵顿时崩溃。 新文礼、新承师冲开重围,往玉泉城内败走,紧闭城门,坚守不出,暂且不提。 而赵蟾嘉、杨玄感、来护儿、王恪几人,则掌得胜鼓,徐徐回营,各自安顿兵马,等待围攻玉泉城。 是夜。 微风轻拂。 王恪穿着一身武士劲装,提着长枪,来到赵蟾嘉营帐之外,拱手行礼:“老将军,晚辈王恪求见。” “进来吧!” 赵蟾嘉的声音从帐中响起。 听到赵蟾嘉呼唤。 王恪进入帐中。 他抬眼望去,只见赵蟾嘉坐在书案之后,手中正捧着一卷古书。 “且坐。” 赵蟾嘉点点头,示意王恪在旁边的座榻坐下。 他身形笔直如枪,目不斜视,静静等待赵蟾嘉将书籍看完。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 王恪的背脊已经有些微微发麻。 而此时此刻。 赵蟾嘉合上书册,抬起头,看向王恪,缓缓问道:“你从何处获得的枪法?” “好教老将军知道,晚辈曾经跟随大军,攻破了临江坞,斩杀周玄盛,获得了周盘龙枪法。” 王恪长身而起,拱手说道。 “你倒也诚实……不过,你可知道,我与周氏的渊源?” 赵蟾嘉微微点头,似笑非笑的说道。 “晚辈不知。” 王恪摇摇头,回答说。 赵蟾嘉说道:“当年我未及弱冠,酷爱武学,遍访天下名师,某日游历江东,遇到一位落魄之人,交谈之下,那人说他是周盘龙、周奉叔之后,因为皇室争位,周氏落魄,无奈流落民间,他身无分文,沿街乞讨,我见他身怀武艺,所以便资助于他,他便把枪法倾囊相授……” “原来如此……怪不得老将军对于这惊雷十三式十分熟悉。” 听到赵蟾嘉之言,王恪微微点头。 赵蟾嘉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得了他的枪法,觉得十分精妙,当时候就感觉白白占了大便宜,于是,我对他说:若是后日再见到修行惊雷十三式的传人,我定会传他另一路精妙枪法,完全我的夙愿……” 第三十章 百鸟朝凤(求收藏,求追读) “徒儿拜见师父!” 听赵蟾嘉说到这里。 王恪不假思索,当即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嗯?你这小子,动作怎么这么快?” 赵蟾嘉被王恪的操作整不会了。 他皱起眉头,问道。 王恪嘿嘿笑了一声,说道:“老将军所言,若是遇到修行惊雷十三式的后人,那么就会传他一路枪法……晚辈有幸,学过惊雷十三式,这个嘛……” “哈哈哈哈!好好好!” 赵蟾嘉闻言,哈哈大笑,指着王恪,有些无奈。 他口中说道:“我来南安国时,本就听闻临江坞破,本以为这般夙愿无法达成,不想此时竟然遇到了你这小子……也罢也罢,既然你学过这套枪法,也算是与我有缘,近前来,我传你一套枪法!” “多谢师父!” 见赵蟾嘉松了口。 王恪心里大喜,快步走到赵蟾嘉近前,附身听令。 赵蟾嘉伸手从书案上,将方才他观看的那卷古书轻轻放在王恪面前,说道:“可认得这套枪法?” “百鸟朝凤枪?” 随着赵蟾嘉所指。 王恪的目光落在了古书封面上,不想这一看,他不由得惊喜高呼。 “你认得百鸟朝凤枪?” 赵蟾嘉微微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王恪点了点头,信口胡诌道:“不瞒师父说,徒儿祖籍并州太原祁县,家中也有些古籍,某日闲暇之时,曾也看过一些秘闻。” “是何等秘闻?” 赵蟾嘉眉头一挑,疑惑问道。 于是。 王恪便凭借着脑海中对于评书演义的记忆,将这百鸟朝凤枪的故事,一五一十,讲给了赵蟾嘉。 …… 原来。 这历代枪法。 大致分为四门——乃是霸、勇、刁、狠。 霸者,指的是枪势大开大合,有一往无前的霸者气度,其中的代表人物,正是楚汉争霸时期的项羽,以及汉末三国的桓侯张飞。 勇者,指的是枪势中平刚毅,正气凛然,有堂堂大家气度,其中的代表人物,正是季汉顺平侯赵云赵子龙。 刁者,指的是枪法招数灵动,刁钻古怪,令人防不胜防,其中的代表人物,乃是汉末三国的马超,以及五胡十六国时代的豪杰吕光。 狠者,指的是使枪之人,无所不用其极,招数十分狠辣,无论是何等战法,出手必定用尽全力,这等枪法的代表人物,正是那五胡十六国时期,冉魏的一代枭雄——冉闵。 而这百鸟朝凤枪,则是四路枪法当中的勇者一流。 百鸟朝凤枪法的创始人,乃是枪法宗师——童渊。 童渊,字雄付,乃是汉末之际的一代奇人。此人游历四方,曾经见过百鸟朝凤的盛况,故而创出这一流枪法来。 凤,乃百鸟之祖。 百鸟朝凤者,正是万法归宗之意。 童渊创出这门枪法,也是取自这个意思,试图将这套枪法打造为天下枪法之宗是也。 也正因如此。 童渊将这门枪法传给了三位弟子——北地枪王张绣、西川枪王张任,以及五虎大将之一常山赵子龙。 …… “竟然还有这些掌故?” 赵蟾嘉虽然修行赵子龙的枪法。 但他对于童渊,以及天下枪法流派的秘闻却知之甚少。 此时,他听了王恪之言,不由得心里喜悦,看向王恪的神色,也柔和了几分。 这個时候。 赵蟾嘉笑着点头,对王恪说道:“你既然知道这些,也算得上与这百鸟朝凤枪法很有缘分,也罢,这套枪法便传给伱了!” 说完。 他轻轻把古书一推,放在了王恪的面前。 王恪微微躬身,伸手将秘籍拿起,贴肉藏好。 赵蟾嘉接着说:“这套枪法入门容易,精通却难,你拿回去之后,好生研习,若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问我便是。” “多谢师父!” 王恪闻言,深深行了一礼,口中称谢道。 “罢了罢了,老夫如此年纪,也算是后继有人,去吧!” 到了这个时候。 赵蟾嘉才十分自然的受了王恪一拜,口中说道。 自此。 王恪得到了《百鸟朝凤枪》的秘传,欢欢喜喜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准备从明日开始,就进行修炼。 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 话分两头。 且说那玉泉城中的高智慧。 自从白天兵马大败,高智慧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后殿之中来回踱步,不知所措。 正思索对策之际。 只见殿外宦官禀报道:“陛下,沈玄讳将军求见!” “快传!” 高智慧开口说道。 不多时。 沈玄讳跟着宦官进来。 君臣行礼完毕。 高智慧直入主题:“将军,如今敌人兵临城下,我等该怎么是好?” 沈玄讳有些面色凝重,他沉声说道:“陛下,为今之计,还有两条路可走!” “那两条路?” 高智慧连忙问道。 “陛下,这第一条路,乃是立刻派出使者出城,与那杨素沟通,献上降表,就地归顺隋朝。” 沈玄讳缓缓回答说。 “这条路……” 一听要投降。 高智慧开始犹豫起来。 他对于投降隋朝,并不是没有想过。 只不过。 隋主杨坚的名气太臭。 就连禅位给他的宇文氏,也被他杀的干干净净。 更别说像高智慧这样的弱国国主了。 “第二条路呢?” 高智慧接着问道。 沈玄讳拱拱手,连忙说道:“臣听闻陛下曾经与那六诏国的南诏王皮金鹏十分相熟,不知可有此事?” “的确是有这件事。” 高智慧回答说。 “既然如此,我等何不弃城而去率领亲信,投奔南诏王,如此还不失封侯之位!” 沈玄讳缓缓说道。 “南诏王啊……” 高智慧是个没主见的人。 听完沈玄讳的言语,不由有些踌躇起来。 沈玄讳再次说道:“陛下,我听闻那南诏王势力颇大,雄据南中,麾下更有依照武侯遗传的一支精兵,乃是不容小觑的力量……若我军前往,以金银财帛动其心,不怕他不接纳我们!” “可……南陈之人该怎么处置呢?” 高智慧脸色一阵变幻,随后,沉声问沈玄讳道。 沈玄讳说:“新承师、新文礼父子悍勇无敌,我等的谋划如果让他们知道,恐怕会闹出乱子,为今之计,只有悄悄出城,直奔南中!” 第三十一章 玉泉城下(求收藏,求追读) “罢了罢了!” 高智慧叹了一口气,最终下定了决心。 “祖上留下来的基业,不想竟然毁在了我的手上!” 他看着沈玄讳,语气寥寥说道。 沈玄讳说:“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今隋朝兴盛,可日后未必没有衰落之机,我等囤积力量,待天下变时,再重振旗鼓,定然有崛起的机会!” “也只能如此了……沈将军,这南下之事,便由你全权处置吧!” 高智慧摆摆手,对沈玄讳道。 沈玄讳闻言,向高智慧深深拱手,随后告辞离去,自行准备相关事宜,暂且不提。 …… 次日。 杨素偕得胜之威。 将麾下兵马一路推进到玉泉城下三里处扎营。 那马蹄声隆隆不绝。 就连城中的南安国士兵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看到衣甲鲜明、刀枪林立、旗帜招展的隋军。 再想到前几日自己兵败如山倒的惨状。 哪里还有什么斗志? 一股颓丧之气顿时在玉泉城内弥漫开来。 得知此事之后。 沈玄讳立刻召集新承师、新文礼前来议事。 他对两人说道:“如今敌人气势正盛,大军只能据城而守,我已经奏请陛下,派出使者,前往北方,请突厥狼主沙钵略起兵南下,为我等分担压力,只要能够在此坚定守住,便有破局的办法!” 听了沈玄讳之言。 新承师微微点头。 他说道:“沈将军,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任凭吩咐!” 沈玄讳紧走两步,握着新承师的手腕,缓缓说道:“将军武勇,我十分佩服,如今危急时刻,我想让将军驻守东门,文礼将军驻守北门,在下不才,引军驻守城中,我们呈掎角之势,拱卫城池,你看如何?” 新承师说:“既然如此,末将遵命就是了!” 之后。 新承师统兵三千,新文礼统兵三千,各自据城守备。 沈玄讳则装模作样回到城中,假装调集兵马,筹划逃离事宜。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再说杨素方面。 战鼓声连绵不绝。 将诸多骁勇猛将召集到中军大帐之内。 诸将向杨素行礼完毕。 杨素说道:“现下八门铜旗阵已破,玉泉城唾手可得,胜败就在数日之内,不知何人愿意担任先锋,攻陷城池?” “末将愿往!” “末将愿往!” 杨素话音刚落。 便有两人挺身而出。 众人闻言,向两人看去——正是杨玄感与来护儿两员大将。 这两人皆是虎贲之士。 此番同时请战。 弄得杨素有些犹豫不决。 不过很快。 他脸上露出笑容。 随后,杨素对两人说道:“难得你们两人立功心切,我也不能厚此薄彼,不如两路同时进攻……” 一边说着。 杨素一边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 “杨玄感听令!” “末将在!” “我令你引五千兵马,攻打玉泉城东门,辰时初刻起兵,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杨玄感双手抱拳,紧走几步,来到杨素面前,躬身接过令箭,雷厉风行般离去。 “来护儿听令!” “末将在!” “我令你率领五千兵马,攻打玉泉城北门,辰时初刻起兵,不得有误!” 一边说着。 杨素一边取出一支令箭,递给了来护儿的手中。 来护儿拱手领命,旋即快步转身离去。 “其余诸将,皆披挂整齐,率领主力,与我一同出战,围攻城池!” 待两头猛虎走后。 杨素又抽剑在手,冷然喝道。 “是!”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 其他众人齐齐起身,拱手听令。 ……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营门大开。 一队队隋军骑士策马而出。 滚滚赤旗仿佛洪流。 由三个方向,向玉泉城围拢过去。 新承师和新文礼顶盔掼甲,各持兵刃,凝目等候。 很快。 隋军兵马杀到近前。 新承师手舞八宝翻天槊,新文礼抖开四棱铁方槊,两人各自率领兵马,开了城门,径奔出来,截杀敌人。 一时间。 就在这护城河畔。 一黑一红两路兵马,宛如两条蛟龙一般,狠狠绞杀在一处。 只听得刀枪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血腥气顿时弥漫开来。 “杀!” 新承师目眦尽裂,掌中八宝翻天槊左右挥洒而出。 沉重兵器带起滚滚气浪,将周围的隋军打得四处横飞。 好不容易杀开一条血路。 只见杨玄感骤马赶到。 “休得无礼!” 晴空霹雳般的一声呐喊。 杨玄感掌中钉头狼牙槊直刺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威势,架住了新承师的兵器。 铛! 一声闷响传来。 仿佛是高手对决的信号。 这一老一小两位猛将,骤然好似闪电,顿时厮杀在一处,翻翻滚滚,一直斗了四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而另一侧。 来护儿高声呐喊。 他将手里的铁枪使得狠了。 枪尖光芒爆射,在南安国兵马的人群里上下翻飞,来回搅动,直杀得残肢断臂崩碎,道道血箭冲天。 杀得正狠时。 只听得马蹄声急促接近。 新文礼掌中四棱铁方槊抡开,对着来护儿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铛! 铛! 铛! 威势无双的三记重击。 来护儿挥手之间举枪挡下。 紧接着。 两个人双马盘旋,斗在一处。 枪槊激烈碰撞之际,震起点点火光。 这二人,已经交手多次,对彼此都十分熟悉,斗到五六十個回合,端的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两军阵前。 四路兵马各自捉对厮杀。 战况焦灼之时。 杨素、李密、赵蟾嘉、王恪引大军也来到了沙场之前。 赵蟾嘉一身灰袍,骑乘白马,与王恪并肩而立。 他目光流转,落在了与来护儿交手的新文礼身上。 “你去斗一斗那人。” 赵蟾嘉指着新文礼,说道。 “我能打过他?” 王恪有些懵了,问道。 赵蟾嘉说道:“伱已经修行了百鸟朝凤枪,如何不能斗得过他?” 王恪说:“昨夜我才开始修行,今日便要与敌人交手?” 虽然有模拟器助阵。 王恪此时已经把百鸟朝凤枪修炼到了入门阶段。 但是让他和隋唐排名第十一位的新文礼交手…… 这还是有点儿困难吧? “你这小子,最喜欢耍滑头,师父的命令都不听了?” 赵蟾嘉板起脸来,喝道。 “徒儿遵命!” 王恪没奈何,只能拱拱手,提着浑铁点钢枪,催开战马,径奔阵前而去。 第三十二章 父子归降(求收藏,求追读) 呼呼呼! 呼呼呼! 呼呼呼! 四棱铁方槊卷起阵阵劲风。 正和来护儿斗得难分难解。 此时此刻。 王恪骤马挺枪杀来。 离新文礼还有三尺之地时。 他双手紧握枪杆,手腕微微一沉,立时甩出了三团枪花。 这三团枪花,呈品字形,分别刺向新文礼的喉咙、左、右两肩,端的是电光火石之际,迅猛无比。 这一招枪法有个名堂,正是百鸟朝凤当中的名招“青鸾三点头”。 这一招使出。 阵外的赵蟾嘉眼前一亮,不由得微微点头。 旁边的杨素见此情形,眼中也露出了赞赏之色,对赵蟾嘉道:“恭喜老将军,得到如此佳徒啊!” 再说回两军阵前。 那新文礼本来正在和来护儿交手,两人武功差距不大,都是用尽全力,酣战不休。 但是此刻。 王恪一条枪突然撞了进来。 刷刷刷三团枪花闪现。 顿时将新文礼迫得手忙脚乱,急挥动铁方槊招架。 不过。 王恪一招建功。 却并没有接着深入。 他双手紧握铁枪,枪头猛然回缩,旋即锋芒一阵吞吐,又使出几招百鸟朝凤枪法来。 大鹏展翅! 鹞子翻身! 金雁横空! 孔雀梳翎! 丹凤朝阳! 一道道枪势纵横。 再加上来护儿从旁协助。 新文礼渐渐左支右绌,难以招架二人的联手攻击。 斗到六十七八个回合。 来护儿突出一枪,正砸在新文礼手中铁方槊槊头上,巨大的力量,将新文礼撞得一个趔趄。 趁此机会。 王恪手腕轻轻颤抖,一条枪径撞进来,枪尖仿佛灵光乍现,正刺中新文礼左肩。 紧接着。 他的双手向前一送,顿时把新文礼给耸下马去,摔落地面。 “绑了!” 王恪与来护儿挡在新文礼身侧,挥动兵刃冲散周围想要过来抢夺主将的兵卒。 而他们身边的隋军,早就七手八脚,将新文礼给绑了個结结实实。 这边厢胜负已定。 那边新承师与杨玄感也已经斗到深处。 两员猛将虽然如龙虎相争,厮杀不绝。 但是,新承师麾下兵马气势已泄,被隋军几轮冲锋之后,连连后退,几乎败回城门。 在此情形之下。 新承师只得虚晃一招,率军撤回,依托城池坚守。 他退回城门后,便把大门紧闭,再不出战。 回到城内。 新承师即可问起新文礼的情况。 得知自己的儿子被擒之后。 他更加烦闷。 一面派人通知沈玄讳增加兵马助战,一面则加强防御,抵御隋军攻击。 …… 是夜。 一轮圆月孤悬。 拼杀了一日的南安国士卒们陷入了深深地沉睡之中。 而皇宫之内。 高智慧已经准备停当,带着后宫妃嫔,等待沈玄讳到来。 果然,时间到了三更。 沈玄讳身披甲胄,提着精钢方天戟,率领铁甲骑兵五百,来到皇宫侧门,等候高智慧。 很快。 两路人马汇合。 他们不敢打扰惊动新承师等人,故而不点火把,悄悄的来到西门附近,趁着夜色,推开城门,一溜烟,绝尘而去。 这一路可称得上极其顺利,竟然没有惊动任何一个守城将领。 …… 到了次日。 隋军一如既往围攻城门。 好似潮水一样的攻势,汹涌不断,杀向城墙。 城楼上。 一道道箭矢横飞。 雨点般射了下来。 顿时之间。 隋军死伤无数。 但是。 在这样残酷的战场当中。 隋军前赴后继,用生命堆出了一条战线。 杨玄感、来护儿两员猛将,各持重盾,手舞兵刃,踏着同袍尸体飞扑而上,巨大的力量涌动之下,瞬间就把本来就残破不堪的一面城墙轰开了缺口。 城墙上有了缺口。 就好像洪水寻找到了泄洪的突破口。 沿着这个缺口。 在两位猛将的掩护下。 大队隋军杀奔进来,玉泉城一一角已然失守! 新承师手持铁槊,一面指挥兵马与隋军恶战,一面派人前往皇宫,请求沈玄讳的支援。 不料。 他派出使者带来的情报,却让他大吃一惊。 “什么?南安王与沈玄讳逃走了?” 新承师有些不敢置信,望着使者,大声喝问。 使者低着头,说道:“将军,小人持您的书信飞奔进了皇宫,皇宫中已经大乱,宫女、宦官都说那南安王昨夜便逃走了!” “他娘的!” 新承师闻言。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走。 他身子微微晃动,手里的八宝翻天槊颓然落在地上。 “将军……” 使者试探着向前,低声说道。 “你想说什么?” 新承师叹了口气,缓缓问道。 那使者说:“将军,小人从在陈国时,便跟在您的左右,眼看着您心怀复国之志,但是现在大势已去,不如……” “不如什么?” 新承师脸色一沉,下意识的按住了腰间长刀。 “不如降了吧!” 使者咬咬牙,说道。 “你让我投降隋军?” 新承师冷哼一声,大声呵斥。 他这句话一出。 周围的亲兵纷纷看了过来。 新承师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视众人,这些士卒都是从陈国便跟随于他,随他南征北战。 可是现在。 他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少。 而对他的怨恨则越来越多。 “罢罢罢!我新承师本就是一勇之夫,现下大势已去,我再给陈国太子做最后一件事吧!” 新承师心里想道。 一念至此。 他也就松了手,对那使者说:“再辛苦你一趟,去城外隋军大营,就说我要和杨素讲和!” “是!” 使者连忙拱手,快步离去。 …… 城外。 见城墙被凿开一条缺口。 杨素的身心陡然轻松。 他凝目看向城门,耳中听到的,尽是嘶声厉叫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报……!” 正在此时。 一匹快马飞驰而至。 “城内新承师派人前来讲和!” 马上的士兵向杨素躬身行礼,口中禀报道。 “让他过来!” 杨素摆摆手,说道。 不多一会儿。 新承师的使者到来。 杨素问道:“你家将军是怎生想法,快与我说来。” 那使者说:“我家将军不忍刀兵涂炭,愿和将军讲和,归顺大隋,朝拜天子。” “若早如此,何必伤及无辜呢?” 杨素叹了口气,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目视李密。 李密乃是七窍玲珑之人,自然明白杨素的意思。 他将手里的军旗轻轻一挥,阵后响起鸣锣之声。 听到这样的声响。 隋军的攻势渐渐缓和下来。 随后,兵马徐徐退出战场,重新列阵,等待下一步命令。 第三十三章 班师襄阳(求收藏,求追读) 见城外攻势顿减。 新承师也并非矫情之人。 当下,他骑着马,提着八宝翻天槊,缓缓从城门处走了出来。 “罪将新承师,见过杨素将军!” 新承师行了一个军礼,说道。 杨素拱拱手,回礼说:“久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当真是三生有幸,不如进营一叙,如何?” 新承师摇摇头,说道:“将军恕罪,在进营之前,末将还有一事相求。” “不知是什么事?” 杨素问道。 新承师说:“末将自建康城外,一路保护幼主到此,如今虽然大势已去,但还是想请求将军,劳烦修书一封,奏明天子,饶恕幼主性命,如此,我等方敢投降。” “哈哈哈!我当是什么事情呢!此事容易。” 杨素满面笑容,对新承师道。 新承师有些疑惑的看着杨素。 杨素接着解释说:“将军可知那陈国国主陈叔宝现在如何了?” “不知。” 新承师摇摇头,回答说。 杨素微微一笑,说道:“陈国国主至长安后,跪纳降表,天子大喜,下诏册封长城县公,赐下宅邸,生活端的是滋润得紧呢!” “此话当真?” 听闻杨素这话。 新承师脸色缓和,连忙问道。 杨素说:“此事已经传诏天下,大隋境内人人皆知,老夫如何会诓骗于你?” 新承师说:“如此说来,天子能够善待我家太子?” 杨素微微点头,说道:“天子垂怜,在老夫临行之际,已经下诏,让老夫迎接陈国太子至长安,与长城县主父子团聚,将军以为,老夫会擅杀太子吗?” 说到这里。 杨素从身后箭壶中取出一支箭矢,接着说道:“将军,若老夫之言有任何假话,宁愿死于刀剑之下!” 说罢。 他双手一挫。 将手中箭矢直接折断。 “将军如此诚心待我,我安敢不信!” 新承师虎目含泪,翻身下马,拱手说道。 之后。 新承师请杨素进城。 杨素将大队兵马留在城外,以李密全权统制。 而杨玄感、王恪、来护儿、赵蟾嘉众人,则跟随杨素,引一百名骑兵,径直入城,接受投降。 来到南安国皇宫内。 陈国太子陈胤,身穿一套白衣,恭恭敬敬跪倒在地。 杨素翻身下马,紧走几步,扶起太子,温声安慰。 自此。 南陈残部归顺大隋。 新承师、新文礼父子投靠在杨素的麾下担任大将。 李密则带着陈国太子陈胤,一路从南安国出发,向长安城行去。 就这般,一连过了十几日。 长安城中的使者抵达玉泉城。 使者加封杨素为越国公,镇守江南、荆襄之地。 杨玄感为柱国,加郢州刺史,统辖荆南兵马,威慑南蛮。 王恪为护军将军,加襄州刺史,统领襄樊之地的兵马,同时节制水军。 来护儿为翎军将军,加泉州刺史,统辖南安国旧地兵马,安抚百姓。 赵蟾嘉为冠军将军,加江陵节度史,但是他闲云野鹤惯了,辞官不受,飘然而去。 临走之前。 他将《百鸟朝凤枪》详详细细的运功法门、枪法招式尽数传授给了王恪。 并且,他对王恪说道:“你的天赋非常,学武甚快,但只有一节乃是短处。” “不知是什么短处?还请师父示下!” 王恪拱手问道。 赵蟾嘉说:“你这柄浑铁点钢枪虽然锋利,但不适合你武艺施展,所以,寻得兵刃和坐骑,是你目下最为紧要的两件事。” “是!” 王恪微微点头,心中记下。 又勉励了王恪几句。 赵蟾嘉嘴角勾起,说道:“我赵蟾嘉纵横天下多年,晚年得到你这样的徒弟,当真是天大幸事,日后修行,为国效力也可,闲云野鹤也可,唯有一节,不可恃强凌弱,欺压良善。” “徒儿记下了。” 王恪恭恭敬敬行礼,口中道。 赵蟾嘉脸上露出笑容,拍了拍王恪的肩膀,随即转身离去。 赵蟾嘉走后。 杨素的大军也从玉泉城启程。 来时,众人合兵一处。 归时,大家却要各奔东西。 玉泉城外。 一片平坦草地上。 王恪身着甲胄,向杨素、杨玄感、来护儿等人行礼。 杨素说道:“贤侄,伱胸有韬略,武艺不俗,日后必成大器……如今,你执掌一彪军马,当广纳人才,结好地方,既要有雷霆手段,也要会菩萨心肠,若有什么问题,随时修书问我便是!” “多谢杨公!” 王恪身形微屈,行礼道。 “走吧。” 杨素脸上露出笑容,说道。 随后。 王恪辞别杨素,引军马往襄阳而去。 …… 襄阳。 乃是千古名城。 东汉末年时,为荆州治所。 而现在,襄阳也是南北通衢,一等一的要地。 在路上行了十日。 王恪率领的五千兵马,终于抵达了襄阳城下。 “下官襄州司马刘成之,拜见王使君!” 城外。 襄阳城中的官员已然等候在此。 王恪连忙翻身下马,快步走过去,拱手和他见礼。 两人携手进入城中。 王恪望向两侧街道,却发现冷冷清清,并没有多少商铺开门。 “司马,襄阳城中有什么事吗?” 王恪问道。 “使君有所不知……” 刘成之回答说道。 “这襄阳城本是交通要道,但近些年在南面的山泽之中,出了一伙贼寇,为首的十分骁勇,我等屡次派兵征绞,都奈何不得……而那些贼寇十分嚣张,我等征绞一次,他也出兵掠我城池一次……一来二去,我等便不敢惹他了。” 刘成之苦着脸,一五一十的说道。 “那伙贼寇是什么来头?有何本事?” 王恪一边沿着街道向前走,一边问刘成之。 刘成之手抚长须,回答说:“那伙贼寇,有两个首领,一个身高八尺,常常穿锦袍金甲,使一柄雁翎刀,武艺高强;另一個则是身长七尺,穿着灰袍铁甲,使一柄钩镰枪,也是本事不赖!” “既然有了形象,那捉他不难!” 王恪笑着说道。 “王使君要去捉那贼寇?” 刘成之心里一突,连忙问道。 王恪说:“既然他为祸一方,我自然是要去剿灭的。” “可是,那贼寇武艺高强,我恐怕……” 刘成之连忙说道。 不料。 正说到这里。 只见从襄阳南门方向,一个士卒飞奔过来。 “禀报二位使君,襄阳城南面烟尘滚滚,好似有一支兵马杀来!” 那士兵跪倒在地,对王恪和刘成之说道。 第三十四章 左膀右臂(求收藏,求追读) “南边来的兵马?” 刘成之一听这话,脸色微变。 他猛然抬头,入眼处正是王恪探询的目光。 “刘兄可知是哪里的兵马?” 果然,王恪开口询问。 刘成之摇摇头,说道:“还能是哪里的,正是南边贼寇罢了。” 王恪说:“哈哈哈!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今日给我送功劳来了。” “王使君,这贼寇当真厉害的紧,万万不可大意啊!” 刘成之连忙正色劝说道。 王恪见刘成之这么啰嗦,眉头一皱,冷冷喝道:“这贼寇选择今天前来,必定是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呵呵……我岂能让他如愿?” 一边说着,他一边提着浑铁点钢枪,大踏步,向城外走去。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襄阳城南门之外。 一队三百多人的骑兵飞驰而至。 这些骑兵不穿制式铠甲,都穿着布衣劲装,持着刀枪,乌乌泱泱的十分混乱。 在这些骑兵当中。 为首的一人甚是威风。 只见他身着金甲,外罩锦袍,头戴赤帻,手挺长刀,骑着骏马,神色之间颇为嚣张。 他策马在城外奔驰,高声喝骂,言语里尽是粗鄙之语。 此时。 他正大骂之际。 只听得襄阳城门吱呀呀打开。 旋即,一支铁甲骑兵如同旋风一样飞奔出来。 王恪挺枪跃马,当先而出。 他目光如电,直射向对面的那个金甲贼寇。 与此同时。 此人的基本信息,立刻浮现在了王恪的脑海之中。 【姓名:甘猛, 年龄:二十九岁, 生命:一百六十四(强力), 膂力:一百二十二斤, 武艺:斩蛟刀法(大成), 术法:水战骁将, 将星:天河神兵。】 “一百二十二的膂力,若是在一般的世界里,还算得上是个猛将……可惜,这里是说唐世界!” 王恪心下暗暗思忖。 一边想着,他一边策马而出。 旋即,王恪将手中长枪一摆,大声喝道:“哪里来的贼寇,敢在这里撒野?” 那甘猛听到这话,上上下下打量了王恪一番,哈哈大笑,口中说道:“你便是新来的劳什子襄州刺史?还以为什么人物,没想到是個小白脸儿罢了……不过,你远来是客,老子作为一方霸主,自然要礼貌礼貌,尽一尽地主之谊了!” “哈哈哈……一方霸主?好大的口气!你有什么本事,敢说此狂言!” 王恪冷笑一声,口中说道。 甘猛闻言,撇撇嘴。 他将手里的雁翎刀轻轻一晃,说道:“就凭我这口刀,也能够在此地立足了!” “既然如此,可敢比试一番?” 王恪看着甘猛,心里微微一动,于是口中说道。 甘猛说:“你既然想要比试,可有什么彩头?” 王恪说:“你若输了,便束手就擒……如何?” “那你若是输了呢?” 甘猛眉头微皱,冷冷问道。 王恪微微一笑,说道:“若是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甘猛冷笑一声,说道:“若伱输了,自己滚回老家去,这襄阳之地,还轮不到你说话!” “听你的口气,想要这襄阳之地?那么为何不博个官职,名正言顺呢?” 听罢甘猛之言。 王恪接口问道。 甘猛哼了一声,回答道:“我等出身贫寒之人,比不得你这油头粉面的小子,就凭城里那些个酒囊饭袋,能让老子屈服?笑话!” “哈哈哈哈!你这人倒也有趣!不必多言了,进招吧!” 王恪闻言,微微点头,旋即哈哈大笑一声,手中长枪抖开,指着甘猛,口中说道。 甘猛见王恪这起手式颇为不俗,心里顿时凝重起来。 他双腿轻轻一磕战马,手里的雁翎刀卷起阵阵刀光,径直杀向王恪。 骤然之间。 两人相距不过尺许,当即就混战一处。 但见得—— 刀枪并举, 猛虎相争。 刀如重岳,凌空挥出团团雨, 枪若惊虹,平地卷起点点星, 这一个,胸中愤恨,翻江倒海莫能挡, 那一个,气定神闲,电光火石谁争锋? 真正是——南国豪杰真对手,襄阳城下遇良才。 且说这两员猛将。 一柄刀、一条枪,斗到三十五六个回合。 那甘猛虽然刀法精妙,可怎能抵得住王恪神出鬼没的枪法? 不多时。 王恪看准甘猛一刀挥出的破绽,先是一枪挑开雁翎刀,旋即猛然回撤,再复一枪,正中甘猛肩窝,直把他搠下马去。 甘猛翻筋斗落马,下意识向旁边抓刀,准备再战。 但是此时。 王恪的长枪已经抵在了甘猛的脖颈之间。 “绑了!” 王恪冷冷开口,说道。 …… 话分两头。 襄阳城南面。 怒蛟寨中。 凌威稳坐大厅之上,等待着甘猛带来的好消息。 前些日子。 他们兄弟二人听闻襄阳城即将新来一个刺史,生性冲动的甘猛当即就想要给这个新官来个下马威。 于是。 算准了今天是新任刺史第一天抵达。 甘猛便引军出寨,直奔襄阳城而去。 不过。 等到现在。 左右不见甘猛归来。 凌威就有些着急了。 “报……!” 正在此时。 一个小喽啰飞奔进来。 “二当家,大事不好了!大当家与那新来的襄州刺史作战,被那襄州刺史拿去了!” 小喽啰一脸惊慌,对凌威说道。 凌威闻言,心里吃惊,连忙问道:“你可曾看见,大当家是怎样被拿去的?” 那喽啰听到凌威相问,于是就把甘猛怎生和王恪交战,又怎生被王恪生擒,一五一十告知了他。 凌威听罢,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看来这个襄州刺史,并非以往的那些昏官,倒是个有本事的。” 想到这里。 凌威转过身,向众人下令道:“传我军令,兵马集结,一起向襄阳进发,解救大当家!” “是!” 众喽啰一声呐喊,各自准备停当,一同往襄阳而去。 …… 再说襄阳城内。 王恪生擒甘猛归来。 刘成之在城门处迎接,口中说道:“原以为将军只是说说,不想竟然真的有这般本领!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将军恕罪!” 王恪摆摆手,说道:“现下还不能放松紧惕,这贼寇首领只是其一,根据你之前所言,另一人还未曾擒获呢!” “是是是!下官一切听从将军的吩咐!” 刘成之连忙说道。 王恪微微点头,吩咐道:“多派兵马向外打探,我估计,不出三日,贼寇的另一位首领,就该现身了。” 第三十五章 贼首臣服(求收藏,求追读) (ps:已经将前面章节称“大人”不当的地方进行了全部修改,给读者大大造成的困扰,还请原谅,望周知~) 果然。 不出王恪所料。 就在第二日下午。 城外的斥候传来消息——襄阳城南,又有一支贼兵正在接近。 得知此事之后。 王恪颇为兴奋。 当即,他点了三千兵马,开了城门,飞也似奔向大道,准备在贼兵未至之时,便将之击溃。 …… 城外。 官道荒凉。 一阵阵闷雷似的马蹄声响起。 滚滚烟尘当中。 王恪一马当先,冲在队伍的最前方。 行不多时。 果然看到前头一片刀枪林立。 一支队列相对严整的贼兵一字排开,正等待着他们。 王恪将目光扫向对面。 对面为首的贼将十分引人注目。 只见他—— 身长八尺,猿臂蜂腰, 五柳须髯,目光微沉; 戴一顶金瓜云纹镔铁盔, 穿一套古朴厚重混铁铠, 罩一件陈旧团花灰战袍, 持一柄丈二乌缨钩镰枪。 骑一匹跋山涉水黑鬃马。 与此同时。 此人的基本信息,也在王恪的脑海当中浮现而出。 【姓名:凌威, 年龄:二十六岁, 生命:一百五十四(强力), 膂力:一百一十四斤, 武艺:破浪枪法(精通), 术法:水战运筹, 将星:天河神兵。】 “果然和那甘猛是一路!” 王恪暗暗点头,心里思忖道。 此时此刻。 两军对圆。 凌威一双眸子熠熠生辉,也盯着王恪不住打量。 王恪将掌中枪轻轻一摆,口中喝道:“对面的贼寇,我还没去找你,你却来这里送死吗?” 凌威目光冷沉,见王恪气度不凡,微微点头,旋即将钩镰枪交到左手,行了个军礼,口中说道:“久闻王将军大名,前日是我家哥哥冒昧,今日特来赔礼,还请将军宽恕。” 王恪冷笑一声,说道:“既然赔礼,却带刀兵,莫非是以礼不成,便要刀剑相向么?” 凌威回答说:“将军可知,我们兄弟义气深重,若是你不肯通融,那么在下就只有刀兵相见了。” “哈哈哈!看来阁下也是个实在人……这样吧,你我一对一斗上一场,若是我赢了,你便随我进城;若是我输了,便还你兄弟,如何?” 王恪仰头笑了笑,旋即看向凌威,问道。 “好!” 凌威一声冷喝。 他还没等王恪话音落下。 掌中的钩镰枪已然挥洒而出。 这钩镰枪与普通的长枪不同。 除了一般的刺、挑、扫、砸、搠之外。 还多了夺、锁、拿等十分繁复的招数。 王恪见他枪法不错,有心等他使完,于是将手中浑铁点钢枪一转,只守不攻,与凌威争斗。 铛! 铛! 铛! 两条枪,激烈交锋! 王恪掌中枪,好似一条蛟龙,上下翻飞,神鬼莫测。 凌威手中刃,恍如一条怪蟒,躲闪腾挪之间,隐藏着点点杀机。 两个人斗到三十個回合左右。 王恪已经逐渐摸清了凌威的套路。 他将手中枪略略一歪,引得凌威一枪扎来。 待枪尖到时。 王恪身形微侧,手中长枪挥出,重重砸在那钩镰枪上。 紧接着。 他枪锋一转,再往上顶出。 巨大的力量使得凌威不由自主的一个趔趄。 而就在此时。 王恪调转枪头,用枪杆一个横扫,直把凌威打落马下。 “绑了!” 再一次。 王恪生擒贼首而归。 …… 襄阳城。 刺史府大厅上。 甘猛穿着一件崭新的长袍,正坐在一张桌案面前。 他心中不安,四处打量,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丝不耐烦的神色来。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正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 大厅外涌进了百十名身穿甲胄的彪形大汉。 而为首之人,正是王恪。 甘猛目光冷冷扫过王恪,不过,当他看到王恪身边,被绳索绑住的那人时,不由得吃惊道:“兄弟,伱怎么也被擒到这里?” 那个被绑住之人,正是凌威。 他见甘猛相问,不由得脸色发红,低头不语。 王恪也不多话,径直走到主位坐下,随后摆摆手,让麾下兵马解开凌威的绳索。 解开绳索后。 凌威与甘猛并肩而立。 王恪微微一笑,说道:“你二人都被我擒下,还有何话说?” 凌威拱手道:“我们兄弟两人实力不济,被你生擒,自然是听凭发落!不过,我们一世英雄,不愿受辱,只求你给我们一个痛快!” 甘猛也拱手说道:“不错!我兄弟二人只愿速死!” “哈哈哈!二位壮士的确是义气深重之人,不知敢不敢与我喝杯酒呢?” 王恪听了两人的话,哈哈一笑,旋即长身而起,对两人道。 凌威回答说:“我们死也不怕,还会怕喝酒吗?” 王恪说:“好!拿酒来!” 他大手一挥。 早就在旁准备好的亲兵鱼贯而入,手中端着酒菜,尽数摆在桌案上。 “二位请坐!” 王恪伸手虚引,口中说道。 “将军这是何意?” 凌威和甘猛对视一眼,随后,凌威问道。 王恪让两人坐下。 随后,他开口道:“我初来乍到,早就听闻二位乃是豪杰,今日有幸相见,当真是缘分……不过,两位壮士,心里真的想终老于绿林之中吗?” 一听王恪这话。 凌威与甘猛又对视了一眼,他们终于明白了王恪的意思——这是看他们武艺不凡,想要招募二人。 “说实在的,如今国朝初定,四海未宁,边塞之地更有大把大把的战功等着二位,若二位愿意,可以归在我的麾下,日后南征北战,博个封妻荫子,岂不比落草为寇好上百倍?” 王恪看向两人,接着说道。 此时,已经是开皇九年的五月下旬。 距离真正的天下大乱,也只有十几年的光景了。 更别说这个评书演义世界,隋朝周边的猛将、英雄无数,随时可能爆发一场大的战争。 所以。 对于散落在外,无主的人才,王恪还是十分看重的。 听见王恪这么说。 凌威与甘猛犹豫了片刻。 最终,凌威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拱手说道:“承蒙将军不弃,在下愿意归顺,不过有一件事,还请将军答应。” “凌兄但讲无妨!” 王恪抬抬手,说道。 凌威说:“在下兄弟二人,经营着怒蛟寨,寨中还有三千兵马,若将军信任我们,我们今日便回去,招募三千人一同来投将军,如何?” 第三十六章 五湖群寇(求收藏,求追读) “这个剧情怎么这么眼熟?” 听到凌威这话。 王恪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个剧情。 完全就是孙策和太史慈的翻版嘛! “哈哈哈二位壮士诚心待我,我怎能不放心你们呢?今夜,二位自去,明日我在城中,等候两位到来!” 王恪大手一挥,十分豁达的说道。 凌威与甘猛两人听到王恪如此说,心里十分感动,当即跪倒在地,口中道:“明日,我等与主公不见不散!” …… 次日。 天色清朗。 一轮红日自东而起。 王恪从自己的居所起身。 用过早饭之后。 他来到刺史府邸的议事厅内。 不想,那襄州司马刘成之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刘使君起的挺早。” 王恪笑着问道。 刘成之拱手行礼,说道:“今日无事,特来与将军讲一讲襄阳城的一些情况。” “无妨,刘使君尽管讲来!” 王恪摆摆手,笑着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邀请刘成之坐下。 不多一会儿。 门外的亲兵送来了一份份卷宗,正是这段时间,襄阳城的军政事务公文。 襄阳城。 之前为陈国属地。 隋军灭陈之后。 襄阳这才收归大隋。 所以。 此时的公文,还多有陈国的地名、年号。 刘成之是个精细人,一边为王恪讲解,一边将地名、年号等,都改成了如今的称谓。 在刘成之的讲解下。 时间过得很快。 此时,已经到了午时初刻。 王恪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对刘成之说:“刘兄,左右无事,不如与我一同到城外,去接应凌威、甘猛二位将军如何?” “额……将军,容下官说一句不该说的话。” 刘成之听闻此言,眉头微皱,拱手对王恪道。 王恪看向刘成之,笑道:“刘兄可是认为我不该收那两個贼寇首领为将?” “正是如此。” 刘成之点点头,说道。 王恪解释说:“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若是一味攻伐,岂不是耗费民力?我收服二人,就是想告诉其他的绿林好汉,在我这里,可以归正……如此一来,大家纷纷归附,我们既获得了能战之兵,又安抚了本地百姓,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这些人都是贼寇,野性难驯,下官担心的是,他们会搅乱军纪啊!” 刘成之又说道。 “哈哈哈!刘使君多虑了,我先收服首领之心,明确军法,整编部队,再逐一收服其他部众,若到后面,他们还不服王化,那么我使用雷霆手段,也不会落下话柄了。” 王恪看着刘成之,解释道。 刘成之听罢王恪之言,不住地点头,说道:“将军之言,乃是正理,在下短视了,哈哈哈!” “那,一起到城门迎接二位将军,如何?” 王恪脸上带着笑容,对刘成之说道。 经过这几日的接触。 王恪对于刘成之这位历史上不见经传的踏实官员颇为看中。 此人虽然没有徐茂公那般神鬼莫测之机,也没有房玄龄、杜如晦那样包藏天下之志,但是胜在踏实,却是个处理政务的可靠之人。 两人说着话。 一起来到襄阳城南门。 等了许久,始终不见凌威与甘猛到来。 直到午时已过。 王恪的脸色也有些阴沉。 “将军,你以诚待人,可这贼寇终究是贼寇,狡诈多端啊!” 刘成之叹了口气,对这位年轻的上官说道。 王恪摇摇头,回答刘成之:“也许是他们有事耽搁,我以诚待之,想必二位将军定不负我!” 他正说话间。 只见南门外官道上一匹快马飞驰而至。 马上坐着一人,布衣劲装,腰悬佩刀,大声叫道:“王恪将军!王恪将军!我乃怒蛟寨斥候,如今怒蛟寨有难,二位当家逃脱不出,还请将军支援!” “你说什么?” 王恪闻言,眉头一皱。 他向前紧走几步,问那斥候道。 随即,那斥候翻身下马,将发生在怒蛟寨之事,尽数告知了王恪。 …… 原来。 南陈后主陈叔宝在位时。 因为其昏庸无道。 致使百姓民不聊生。 所以盗贼蜂起,混乱不堪。 而荆襄之地水网密布。 自然而然就产生了诸多水匪山寨势力割据。 这些势力争斗多年,最终在近些时间结成联盟,号为——五湖连环寨。 这个联盟势力颇大,和北方的七省绿林会、西北的万马牧场鼎足而立,都是数得上的黑道势力。 而怒蛟寨的寨主凌威、甘猛,则是新兴的青年才俊。 五湖连环寨的总瓢把子林士弘十分看好两人,多次派人拉拢,但两人皆不愿意归降。 于是,林士弘心里暗暗生气,便悄悄在怒蛟寨中安插卧底,探听怒蛟寨动静。 果然。 昨日深夜。 怒蛟寨的卧底传出消息。 说凌威、甘猛准备投降襄阳城的官军。 林士弘闻言,勃然大怒,当即点了其他几个勇武过人的寨主,引五千兵马,奔袭怒蛟寨,准备为荆襄之地的绿林清理门户。 不过。 幸亏凌威、甘猛骁勇。 也仗着怒蛟寨易守难攻。 林士弘的兵马攻打不下,便将寨子团团围住。 没奈何之下。 凌威派出斥候,向襄阳城而来,请求王恪发兵支援。 …… “原来如此。” 王恪听了斥候讲述过程,不由得暗暗心惊。 在隋朝末年。 群雄并起。 其中势力最大的,便是十八家反王。 次一级的,正是六十四处烟尘。 这些人虽然都是贼寇,但个个势力不凡。 而那个时候。 林士弘,正是六十四处烟尘之一。 可见其在绿林中的地位。 “传令,点起三千兵马,随我往怒蛟寨一行!” 王恪沉吟片刻,随后做出决断, “将军多加小心!” 刘成之拱拱手,旋即自行安排兵马、粮草等物去了。 不多一会儿。 兵马集结完毕。 王恪引着大军,跟随那前来报讯的斥候,朝着怒蛟寨飞驰而去。 怒蛟寨。 离襄阳城只有五十多里。 兵马一路飞驰。 约莫两个时辰,便到了寨子附近。 到达此处之后。 王恪正要派人向前打探情况。 却听到一阵急促马蹄声响。 一彪军马从旁边的树林中斜刺里杀了过来。 这支兵马,不着盔甲,一看就是贼寇模样。 而为首之人,却有四个。 王恪双目微眯,目光扫视之下,四个人的基本信息便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雷通,膂力九十三斤。】 【雷达,膂力九十一斤。】 【雷明,膂力九十六斤。】 【雷亮,膂力九十二斤。】 第三十七章 剿贼灭寇(求收藏,求追读) “呔!哪里来的兵马?此地由我们五湖连环寨把持,谁敢过来!” 四个人一字排开。 其中。 那个叫雷通的,挺枪跃马,指着王恪,大声喝道。 王恪冷笑一声,口中说道:“此乃大隋疆土,我为大隋子民,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偏这里不能通行?” 那雷通双目圆睁,大声说道:“平常可以,今日不行!” “你是什么人?敢说这样的大话,莫非是天王老子么?” 王恪怒极反笑,喝问道。 雷通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哈!实话告诉你,我等乃是雷大鹏、雷世猛二位寨主麾下家将,再这荆襄之地,我家寨主正是天王老子!怎么,不服气么?” “雷大鹏?雷世猛?” 听到这两个名字。 王恪倒是不陌生。 根据前世听评书、看演义,以及正史当中的记载。 雷大鹏,为后世十八家反王之一,割据湖广,自称楚王。 雷世猛,则是正史当中记载的,跟随林士弘等人起兵反隋的豪杰。 在这方世界里,两人竟然成为了兄弟。 这是王恪不曾想到的。 “原来是区区草寇,快快让开,饶你不死!” 不过。 雷氏兄弟虽然有名。 但是抵不住王恪一心要救凌威、甘猛二人。 于是。 他将掌中枪一横,大喝道。 雷通、雷达、雷明、雷亮四個家将互相对视一眼。 其中,雷通接着问道:“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王恪冷哼一声,回答说:“我乃襄州刺史,尔等还不让开么?” “哈哈哈哈!原来是襄州刺史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人物呢,没想到。却是个小白脸儿!” 雷明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王恪冷笑道:“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杀你们,却是够了!” 他这一句话说完,当即就骤马挺枪,径奔雷通而来。 雷通站在四个家将最前方,猝不及防之下,被王恪起手一枪,刺落马下,登时毙命。 雷达、雷明、雷亮三人见状,又惊又怒,各自提了兵刃,向王恪杀了过来。 那雷达使一口大刀,雷明使一柄大斧,雷亮仗一把铁剑。 三个人呈品字形,围着王恪厮杀。 然而。 王恪修行百鸟朝凤枪,这套枪法神鬼莫测,有万法之宗的气度。 但见他双手紧握枪杆,把一条枪使得上下翻飞,寒芒爆射,力斗三人至二十四五个回合时,猛然暴喝一声,枪尖前刺,雷明顿时翻身落马而亡。 又杀一人! 王恪心中大振。 当下,他再度挥枪。 呼呼枪影吞吐之间。 他一枪崩开雷达的大刀,反手回略,枪尖好似闪电,正中雷亮的咽喉。 雷亮骤然中枪,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双腿悬空,倒坠下马,抽搐了几下,丢了性命。 “不好!” 雷达见自家几个兄弟在瞬息之间便全部毙命,哪里还不知道敌人武艺远在自己之上? 当下,他心生退意。 不过,王恪一条枪怎能容他轻松逃走? 只见得浑铁点钢枪左右翻飞,团团枪影爆射,裹住雷达,令其无论无何也无法逃脱。 正杀到深处。 雷达手里的大刀略慢一慢,立刻就被王恪看准机会,手起一枪刺中左肩,将其耸下马去。 砰! 一声闷响。 雷达摔了个灰头土脸。 他刚一抬头,王恪的铁枪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之上。 “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将军饶命!” 雷达求生欲拉满,连忙磕头求饶,口中念念不绝。 王恪冷笑一声,将手里的长枪收起,随后问道:“我问你答,若口中有半句虚言,我立刻取伱性命!” “是是是!将军尽管问,小人必将知无不言!” 雷达一脸讨好神色,回答道。 “好!我且问你,此番攻打怒蛟寨,统领大将是谁?有多少兵马?” 王恪目光灼灼,盯着雷达,口中喝问道。 雷达不假思索,当即实话实说:“我等奉总瓢把子林士弘大哥的将令而来,统军大将,乃是我们二当家人称赛温侯的雷世猛便是。” “赛温侯?” 听到这个绰号。 王恪不由得笑了出来。 “那雷世猛有多大本事,竟然有这么大的名号!” 王恪接着问道。 雷达回答说:“我家二当家武艺高强,使一柄七十二斤重的方天画戟,平时最喜欢吕温侯打扮,所以人称赛温侯。” “他现在何处?” 王恪又问道。 雷达指了一个方向,说道:“将军沿着这条路直走,见前头安营扎寨的就是!” “多谢了!” 探听到了此地敌人的情报。 王恪也懒得和此人废话。 他掌中枪向前一送。 枪尖刺进雷达的咽喉。 顿时之间,血箭迸射而出。 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雷达身子一晃,倒地气绝。 杀了雷世猛麾下的四个家将。 王恪更不停歇。 他引军起行,沿着雷达所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果然。 行不多时。 兵马绕过一片缓坡。 前方赫然出现了一处营寨。 这一片营寨,并没有什么兵法布置,只是随意排列。 而营寨好似没有多少喽啰镇守,反而是不远处的一座险峻山峰处,隐隐传来了喊杀之声。 “将军,那里就是怒蛟寨!” 从怒蛟寨出来的那个斥候,指着喊杀声传来的方向,对王恪说道。 “想必贼寇正在围攻山寨,我等前去解救他们!” 王恪微微点头,旋即长枪一指,对麾下众人下令道。 “杀!” “杀!” “杀!” 麾下众人齐声呐喊,纷纷催促战马,向怒蛟寨冲去。 ……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战鼓声连绵不绝。 一队队喽啰兵前赴后继,冲击着怒蛟寨木制的寨门。 这些喽啰行军毫无章法,刚刚冲上去,便被怒蛟寨中的弓箭手射回。 一连冲了几次,不曾攻克怒蛟寨的同时,还折损了不少兵马。 中军当中。 见到自家兵马屡屡受挫。 雷世猛有些坐不住了。 他当即下令,让麾下精兵向前,作为督战队,逼迫前锋继续进攻。 然而。 正在此时。 只听得后方突然一阵大乱。 紧接着。 响起了阵阵喊杀之声。 雷世猛心里一惊,猛然回头,只见一支铠甲整齐的兵马,斜刺里杀将进来,宛如虎入羊群,立刻把自己的军队搅得大乱。 第三十八章 四次模拟(求收藏,求追读) “哪里来的兵马?” 见此情形。 雷世猛心里吃惊。 当下,他手持方天画戟,调转马头,率军回撤,想要截住突袭他的这支部队。 不多时。 他策马赶至后军之处。 目光所及,正看到对面的敌将挺枪跃马,飞驰而来。 但见那人怎生模样? 乌盔金甲猎氅红,战马掣电逞英雄。 横扫江南威名显,拓枪在手立奇功。 “好一个少年将军!” 雷世猛微微点头,心里说道。 他并非莽撞无知之人。 看到王恪这般容貌,心里已经是凝重了起来。 于是,雷世猛缓缓上前,将方天画戟一指,口中道:“来者何人,报个名姓!” 王恪引大军杀到。 他看向雷世猛——确实有股子赛温侯的味道。 怎生模样? 身高九尺,虎背熊腰, 赤面黄须,煞是威武, 戴一顶三叉束发紫金冠, 穿一领花团锦簇红战袍, 披一件兽面吞头连环铠, 使一柄描金画杆方天戟, 骑一匹火炭也似赤兔马, 端的是—— 温侯在世,吕布重生! 看着这等拉风的打扮。 王恪微微点头。 不过,再看向雷世猛的基础信息时,王恪不由得哑然失笑。 【姓名:雷世猛, 年龄:三十六岁, 生命:一百二十二(强力), 膂力:一百二十五斤, 武艺:破阵戟法(大成), 术法:无, 将星:无。】 “这般气度,却是个中庸之才,唉……” 王恪心里想道。 不过,他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轻视之色,反而拱手道:“我乃襄州刺史王恪,你是什么人,胆敢在这里聚集兵马?” “你就是那個跟随杨素,扫平南安国的王恪?我乃雷世猛,为本地义士,在这里扫除贼寇,将军若是无事,尽可离去!” 雷世猛双目微眯,缓缓说道。 王恪道:“原来是义士啊……不知阁下剿除的是哪里的贼寇?” 雷世猛回答说:“正是怒蛟寨的贼徒!” “怎么我听说,怒蛟寨乃是一等一的义士,阁下这伙人,才是沿江打劫的贼徒呢?” 王恪似笑非笑,看着雷世猛,缓缓说道。 雷世猛撇撇嘴,冷冷道:“将军初来乍到,还是不要管这些得好……” “若我偏要管呢?” 王恪眉头渐渐皱起,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 “那就要看看,将军有多少本事了!” 雷世猛双目猛然睁开,两道寒芒直刺王恪面门。 他话音未落,其身后的一众贼兵蜂拥而上,朝着王恪等人杀了过来。 “杀!” 跟随着自家兵马。 雷世猛骤马而出,赫然出手。 铛! 下一秒。 两般兵刃重重撞击。 雷世猛不由得倒吸凉气。 他感受着汹涌力量,心头暗暗想道:“此人看着也没怎么强壮,怎的能用这般大的力道?” 一边想着。 他却不敢怠慢。 掌中方天画戟极速旋转,和王恪的铁枪重重撞击。 铛! 铛! 铛! 连续的碰撞。 金铁交击之声,仿佛炒豆一样赫然炸响。 这两人斗到十五六个回合。 王恪一条枪甩出层层枪花,终于把雷世猛逼入绝境。 铛! 再一次出击。 王恪掌中铁枪呼啸,重重砸在雷世猛的方天画戟戟杆之上。 紧接着。 他大枪一翻,往上重重一挑。 雷世猛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他下意识双手一松,手中的方天画戟早就被抛出了九霄云外。 一枪挑飞方天戟。 王恪手中长枪,枪尖指着雷世猛的咽喉,口中冷冷道:“回去告诉林士弘、雷大鹏等人,今日我王恪在此,便容不得尔等放肆!怒蛟寨的凌威、甘猛已然归顺大隋,若再来叨扰,必不相饶!滚吧!” 雷世猛兵刃被击飞,原以为自己会命丧此地。 可听完了王恪之言。 他如蒙大赦,微微拱手,说道:“将军之言,我会一五一十告知我家大哥,这怒蛟寨,我等不会再来,日后之事,再做商议!” “去吧!” 王恪冷哼一声,将长枪一收,缓缓说道。 于是。 雷世猛捡了方天戟,率领兵马,卷了旗帜,径奔自家营寨而去。 击败了雷世猛。 王恪驱兵直到怒蛟寨下。 凌威和甘猛见王恪大军到来,心中十分欢喜,当下率领一众喽啰开了大门,迎接王恪。 两军合兵一处。 王恪清点怒蛟寨喽啰,仅存两千多人,而且还多有带伤者。 见此情形。 王恪便提议拆了山寨,全部进入襄阳城驻守。 凌威、甘猛闻言,纷纷拱手,听从了王恪的命令。 随后。 大军收拾好衣甲、兵器,在山寨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徐徐启程,向襄阳城行去。 …… 岳州西侧。 鄱阳湖内,君山。 此地,乃是五湖连环寨总瓢把子林士弘举兵之处。 此时此刻。 但见波涛荡漾之下。 一艘艘快船好似利箭,向君山围拢而来。 这些快船,船头都打着各色旗号,乘着清风,猎猎作响。 很显然。 这些兵马并非来自一处。 正是荆襄之地各方水寨山贼的首领旗帜。 诸多船只行至君山脚下,立时跃下诸多彪形大汉,他们各自列队,向山上飞奔而去。 山峰巍峨。 一座大平台上。 林士弘一身甲胄,率领三百铁甲勇士,已经在此等候。 待诸多水寨、山贼的首领到来,各自行礼完毕之后,林士弘缓缓说道:“前些日子,怒蛟寨之事,各位可曾听闻?” “大哥,那怒蛟寨违背我绿林道义,擅自投靠官府,我等应该大举兵马,直奔襄阳,打破城子,把那两个叛徒生擒,剖腹挖心,清理门户!” 林士弘话音刚落。 一位名叫操师乞的寨主大声说道。 “不妥不妥……这襄阳城的刺史王恪武艺高强,我等恐不是对手啊!” 操师乞之言,引得一群贼寇首领蠢蠢欲动。 可是,又有一人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众人闻声,看向此人——正是璃龙寨寨主董景珍。 “列位!是否攻伐襄阳,需要细细商议,不过这襄阳城的虚实,我的你也略知一二,雷寨主,请你把那王恪之事说给诸位兄弟听听!” 林士弘听了一阵,眉头微微皱起。 趁着董景珍把话说完。 他长身而起,看向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雷大鹏,口中说道。 …… 襄阳城。 刺史府邸当中。 就在荆襄之地的贼寇商议针对襄阳城的计策时。 那王恪已然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之内,稳坐在桌案旁,准备开始第四次模拟! 第三十九章 地煞将星(求收藏,求追读) (ps:大概修改了一下前期膂力失当的数据,后期我会更加严整对待自己的作品,前期给各位读者大大带来的不适,还请多多见谅~) 【叮!】 【开始推演模拟……】 【北宋政和二年二月,你收拾好行装,带着五个军汉,前往虎岭寨赴任。】 【虎岭寨位于白虎山东南、桃花山西南方向,是两座山岭交界的要地。】 【这座营寨建立的初衷,是为了与清凤山附近的清风寨互相配合,形成掎角之势,共同防卫、剿灭三山的贼寇。】 【但是,由于青州知府慕容彦达一直没有选择出合适人选,这才把虎岭寨知寨的位置空置,这次你的到来,正好给了慕容知府一个机会,于是你便成为了新任的虎岭寨知寨。】 【北宋政和二年二月,你在路上行了三五日,终于抵达了白虎山下的白虎县。】 【因为肚中饥饿,你来到县中一家酒馆吃饭。】 【这个时候正值中午,你来到的这家酒馆却空无一人,伱询问店主时,店主说:“今天的酒食已经被一位官人包圆了。”】 【你听了店主的话,不觉有些郁闷,于是离开这家酒馆,又找了几处,发现都被某位官人包下。】 【见此情形,你心里愤怒,就问那酒馆店主道:“这是哪里的官人,这般托大,竟然包下了整座县城的酒馆?”】 【那店主回答说:“这位官人乃是白虎县外的一位奢遮人物,姓孔名明,绰号毛头星,住在孔家庄,家里很有家资,颇通拳脚,常养着一二百庄客,与他弟弟独火星孔亮,为白虎县一霸!今日他兄弟二人出城游猎,回来之后,必定来县中享用吃食,所以我等只能等候他到来。”】 【你听了这话,接着问道:“他们来县中吃食,不过只去一家,为何整個县城的酒馆都要停业,等待他们前来?”】 【那店主愁眉苦脸,说道:“这位官人说的不错,可是他们每次来此,都是随意进入酒馆吃食,若看到一家酒馆未曾给他收拾停当,免不了就是一顿拳脚啊!”说到这里,店主开始抹起眼泪来。】 【你听完了店主的诉苦,心里不由得怒火中烧,于是你决定: 一,仗义出手,就在白虎县教训孔明、孔亮两兄弟一顿; 二,痛陈厉害,前往孔家庄,找到孔太公,说明兄弟俩的危害。】 “选一!” 看到这里。 王恪略一沉吟,当即给出了选择。 用现代社会的思维来看。 王恪对于《水浒全传》当中的一些地头蛇出身的好汉颇为不齿。 比如:穆弘、穆春、孔明、孔亮之辈。 这些人欺行霸市,为祸乡里,若非日后上了梁山,招安之后东征西讨,立下战功,最后得一归正,恐怕他一辈子都还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最后被某些路过的大侠给清理掉吧。 “直接去他庄上,将此事告诉他的父亲肯定没用,还不如直接在这里狠狠揍他一顿,物理劝解他!” 王恪心里想道。 【你计议已定,于是对店主说:“这位店主,你不要怕,实不相瞒,我乃是虎岭寨新任知寨,今日路过白虎县,酒饭只管上来,若是那劳什子孔家兄弟到来,一切有我便是!”】 【店主闻言,心里虽然犹犹豫豫,但是见到你气度不凡,便只能烫了酒、切了肉,为你布置好了饭菜。】 【你坐在酒馆里,一边吃酒,一边等候孔明、孔亮兄弟到来。】 【果然,没过多久,只听得县城门口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三五匹骏马和二三十名帮闲的汉子从城门外走了进来。】 【这些人都是短衣打扮,唯独马上的两条汉子穿着锦衣,他们沿着街道向前,终于在你所在的酒馆门口停了下来。】 【“他娘的,这是谁开的店?怎的今日容人在店里饮食?”那两个汉子当中,其中一位面圆耳大,唇阔口方,七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纪,穿着鸭头绿锦袍,戴着鱼尾赤头巾的汉子大声喝道。】 【你稳坐在酒馆之内,看着那汉子,冷冷回答说:“酒馆开门招客,谁人坐不得?阁下恐怕有些管得宽了吧!”】 【那汉子闻言,气得暴跳如雷,劈手从旁边的庄客手里夺过一条杆棒,直挺挺冲上来,要把你打翻在地。】 【你见那汉子气势汹汹,但是招数上错漏百出,不由得微微冷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几个呼吸之际,那汉子一棒朝你的顶门打来,而你微微侧身,左手猛然探出,抓住了那汉子的杆棒,紧接着,你手臂猛然发力,向后狠狠一推,那汉子顿时支撑不住,身子微微晃动,连退了五六步,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好个贼男女!”见那汉子吃亏,另一个坐在马上的大汉也跳下马来,他带着手下的一二十个庄客冲了进来,试图将你擒拿。】 【你看到这群人一拥而来,心里没有半分畏惧之色,当下取过自己的哨棒,指东打西,上下拨弄,不过是几个照面,就把这些庄客打得东倒西歪。】 【打翻众人之后,你一脚踏在第一个被你打倒的那个大汉身上,口中说道:“你这厮听清楚了,我是新任的虎岭寨知寨,今日在此见你欺行霸市,为祸乡里,若日后还敢再犯,定不饶你!”】 【说完之后,你狠狠一棒打在他的屁股上,那汉子满脸涨红,狠狠盯了你一眼,带着其他人,狼狈不堪,逃走了去。】 【打退了众人,你留下一些金钱,让店主重新装修被打破的店面,随后,他离开了白虎县,径往虎岭寨而去。】 【白虎县离虎岭寨不远,只有半日的路程。】 【你从白虎县离开,沿着官道向前,眼看着日落西山,你正好走过了白虎山,来到了一片灌木丛外。】 【不料,正在此时,只听得周围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百十名手持火把的彪形大汉冲了出来,各持兵刃,把你团团围住。】 【见此情形,你心中奇怪,一边慢慢后退,靠在一棵大树上,一边取出哨棒,严阵以待。】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诸多大汉围拢过来,其中一个蒙面的彪形大汉手持朴刀,大声喝道。】 【你微微一笑,说道:“想要拿我的买路财,那就要看看你们的本事够不够了!”说罢,你不退反进,提着哨棒向前,当先就打翻了两个喽啰,夺过一条铁枪,双手紧握,顿时把自己的绝妙枪法施展开来。】 第四十章 落雕箭法(求收藏,求追读) 【一枪在手,你的气势为之一变。】 【只见得滚滚枪影翻飞,不过几个回合,你就冲散了喽啰兵,直奔到那蒙面大汉面前。】 【火把摇曳之下,那大汉见你挺枪杀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之色。不过很快,他眼中的惊恐被一股狠劲取代,他大喝一声,把手里的朴刀抖开,向你杀了过来。】 【那大汉的刀法虽然凶狠,但是招数破绽百出,你看准机会,抬手就是一枪,正好从那大汉破绽之处刺出,扎在他的前胸之上,顿时间,血光迸现,那大汉身子晃了晃,倒地而亡。】 【杀了那大汉,你转过身来,反手杀向其他的喽啰,喽啰们看到主将已死,哪里敢多做停留,纷纷四散奔逃。】 【伱驱散了喽啰,回到那大汉尸体处,伸手扯下了他的面罩,赫然发现这个伏击你的人,正是今天白天,你打翻的那个跋扈的汉子。】 【看着此人的尸体,你一阵沉默,心里想道:“今天也许是我冒昧了,出手教训了,他未曾考虑到他的势力,恐怕现在,那個酒馆的店主也性命不保了吧……”】 【想到这里,你叹了一口气,强忍住回到白虎县查看酒馆情况的心思,只是提着枪,带着躲在一旁的几个军汉,一路往虎岭寨而去。】 【又走了一两个时辰,你终于到达了虎岭寨中。】 【此时的虎岭寨内,只有三四十个老兵驻守,衣甲残破、兵器损坏,并没有什么战斗力。】 【你在虎岭寨休息了三天,摸清了这里的情况,心里渐渐有了挖掘第一桶金的思路。】 【于是,你带着二十名士兵出了虎岭寨,一路直奔白虎县,果然,那酒馆已经被孔家庄打烂,店主也被打成重伤。】 【借着这个由头,你带着士兵来到孔家庄,要求孔太公交出打砸酒馆的凶手。】 【孔家庄威震白虎县周围多年,怎能被初来乍到的一个所谓的虎岭寨知寨所威胁?于是,他带着兄弟孔宾,以及大儿子孔明,出了庄园,和你对峙。】 【你见孔太公拒不配合,于是利用自己的口才,彻底激怒了孔太公,孔太公的弟弟孔宾率先出手,提着刀,向你杀了过来。】 【孔宾虽然厉害,但是却并非你的对手,只走了一个回合,孔宾就被你刺杀当场。】 【随着孔宾血溅当地,这也彻底点燃了孔太公等人的怒火,众人大声呐喊,向你杀了过来,你一人一枪,力敌众人,不过多时,便斩杀了孔太公,等你再准备去追击孔明时,他已经逃得不知所踪了。】 【搜查了许久,始终不见孔明的踪迹,你收拢了兵马,将孔家庄里的金银、粮草、马匹、辎重等物全数打包,送到虎岭寨中安置。】 【之后,你在白虎县招兵买马,收纳了约莫一百多名青壮,全部充作了虎岭寨的正军,一同带到寨中训练。】 【自此,你在白虎县附近立下了威信,诸多当地的地头蛇纷纷前来拜见,整个白虎县附近的治安为之一振。】 【北宋政和二年三月,你正在虎岭寨操练兵马,突然听闻寨外有清风寨的知寨花荣前来拜访。】 【对于花荣,你可谓是久仰大名,此时听闻他前来拜访,你当即亲自出寨迎接。】 【来到营寨之外,你一眼就看到了带着五十名骑兵的花荣,只见他—— 齿白唇红双眼俊,两眉入鬓常清,细腰宽膀似猿形。 能骑乖劣马,爱放海东青。 百步穿杨神臂健,弓开秋月分明,雕翎箭发迸寒星。 人称小李广,将种是花荣。】 【你与花荣互相行礼完毕,一同进入虎岭寨坐定。】 【你问起花荣到此的原因。花荣回答说:“上官慕容知府有命,让我前往青州城述职,应该有所安排。”】 【你们两人一边说着话,花荣问起了你的武艺和兵法,你毫无保留,侃侃而谈。】 【说到兴起之处,你和花荣长身而起,各自在厅外的演武场中取过铁枪,互相切磋印证起来。】 【你的枪法堂堂正正,古朴大气,有一种宗师的感觉;而花荣的枪法则是轻灵变幻,走的灵动路线。】 【你们斗了三十几个回合,花荣渐渐不是对手,于是虚晃一枪,跳出圈外,拱手说道:“王知寨武艺高强,在下佩服!”】 【你笑着说道:“花知寨枪法高妙,我还听闻你的弓箭十分厉害,不知可否有幸相见呢?”】 【花荣闻言,喜形于色,说道:“怎么?王知寨也听过我的箭术?”】 【你回答说:“小李广之名,端的是天下尽知也!”】 【花荣见你如此欣赏于他,心中更加高兴,当下取了画雀弓在手,来到营寨之外,忽抬头间,看到一只金雕横掠而过。】 【花荣指着那金雕,笑着说道:“王知寨且看,我射那金雕左目!”话音刚落,他张弓一箭射出,只听得嗖的一声轻响,金雕应手而落,重重摔在地上,你走过去看时,那金雕的左眼,正插着花荣射来的利箭。】 【“哎呀!花知寨神箭,古今罕有也!”你拍了拍手,口中赞叹道。】 【花荣笑着说:“家传的箭法,恐怕辱没了祖上,惭愧惭愧!”一边说着,你们两人一边携手再回到了营寨当中。】 【互相展示了身手,你与花荣更加亲近,当日,你们两人就结成了异姓兄弟,其后更和清风寨达成同盟,形成了两寨互保的盟约。】 【第二天,你和花荣告别,送他下山,花荣带着人前往青州,你则回到了虎岭寨内,继续着平时的操演训练。】 【北宋政和二年三月,十天之后,花荣又来到了虎岭寨下。】 【此时的他一脸郁闷,你连忙询问缘由,花荣说道:“哥哥不知,这次我去那青州城,原以为慕容知府会分拨军饷,不料,他不仅没有给调拨银两,反倒要在我那清风寨中安排一个甚么文知寨!这清风寨知寨的位置,乃是我花家世代经营,更兼保境安民之责,这突然来个文知寨,互相牵制,成何体统!”】 (今天下午修改了前面关于膂力数据的错误,有一些地方可能没有看到,如果有读者大大看到了,希望评论区提醒一句,我立刻进行改正,这两天发烧39度,脑子有点儿晕,还请见谅,谢谢了。) 第四十一章 奖励结算(求收藏,求追读) 【花荣一边诉苦,一边与你饮酒,双目渐渐变得通红。】 【你听罢花荣的诉苦,给他倒上一杯酒,开解说道:“贤弟,莫要郁闷,这大宋官场自来如此,文臣始终要压咱们武将一筹,这文武两知寨的格局,在我大宋国中,也算是寻常之事。”】 【花荣叹了口气,说道:“哥哥有所不知,我并非反感这文知寨来此,而是不想让我苦心经营的清风寨白白送给他人!”】 【你微微一笑,低声对花荣说:“若是如此的话,我倒有一个计策,不知可不可行。”】 【花荣说:“哥哥请讲!”】 【你对花荣说道:“这劳什子文知寨到任,无非就是想要多捞些功绩,我等只需引他打上一仗,让他知道这仗可不是好打的,如此一来,他也没有什么理由插手你清风寨的军务了。”】 【花荣闻言,微微点头,说道:“理是这么个理,可如果来的文知寨是个将才呢?”】 【你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对花荣说:“若是将才,他也不可能急匆匆来夺伱清风寨军权了。”】 【说到这里,你与花荣相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之后,花荣离开了虎岭寨,回到清风寨中。】 【北宋政和二年四月,青州知府慕容彦达派出了自己的亲信刘高前往清风寨赴任。】 【刘高路过虎岭寨时,受到了你的热情款待;随后,你还亲自护送刘高来到了清风寨中。】 【在你与花荣一唱一和的奉承当中,刘高逐渐膨胀起来,他听闻清风寨不远处的清风山上盘踞着一伙贼人,于是想要前去征讨。】 【花荣得知此事之后,屡次劝阻不成,刘高自己率领一千寨兵出击,反而被杀得大败回来,就连他自己肩膀上也中了一箭。】 【受到这等打击之后,刘高已经被真正的战场吓破了胆,再不敢提什么引军出征之事了,他将清风寨中训练兵马、征讨贼寇的军事尽数交给花荣,而花荣也答应刘高,会给予他相应的功劳。】 【自此,清风寨内,呈现出了一种十分微妙的平衡。】 【叮!】 【本次推演模拟完毕。】 【恭喜宿主获得以下三项奖励,请任选一项,投射到现实世界当中: 一,地狂星将星命格; 二,北宋士兵操练基础; 三,落雕箭法(精通)。】 “这個就不太好选择了吧……” 看到模拟器给出的三个选项。 王恪不由得微微皱眉。 地狂星,即为他斩杀的独火星孔亮所掉落的地煞将星命格。 北宋士兵操练基础,则是他在虎岭寨中,训练士兵所获得的一些心得集合。 落雕箭法,则是他看到花荣演示射杀金雕之后,由模拟器推演而出的一套弓箭射术。 这三样奖励,都还算是不错。 “对了,这个地狂星将星,有什么效果?” 首先。 王恪把目光落在地狂星将星命格之上,他询问模拟器道。 【叮!】 【地狂星——地煞将星命格之一,效果未知,可能很强,也可能弱的一匹……】 “你个腊鸡模拟器怎么还皮起来了?这么说的话,所谓的地狂星不过就是开盲盒咯?开出啥是啥?” 王恪撇撇嘴,问道。 【是的。】 “那好吧,我还是选择落雕箭法!” 王恪微微点头,对模拟器说。 这三项奖励当中。 士兵操练基础被他首先排除,在这种猛将遍地走,神魔多如狗的世界训练普通士兵,那完全就是白费功夫。 地狂星随机性太强,没有一个确定的效果,在王恪看来,是一个赌博,所以也果断放弃。 于是,他最终选择了落雕箭法。 …… 砰! 砰砰! 砰砰砰! 襄阳城。 刺史府邸校场当中。 两道人影腾挪翻飞,激烈交手。 这两人一个使浑铁点钢枪,一个使厚背雁翎刀,两个一来一往,一上一下,前前后后,斗得不分胜负。 然而。 在斗到三十招之际。 那使雁翎刀的人影猛然起跳,一记力劈华山狠狠砸下。 那使点钢枪的人影拿着兵刃往上一迎,只听得“当啷”一声,那持刀汉子往后连退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主公好生厉害,在下服了!” 原来。 这使雁翎刀的汉子,正是新来投奔王恪的甘猛。 而那个手持浑铁点钢枪的男子,自然就是王恪无疑了。 此时。 距离上次模拟已经过去了十五天。 凭借着自己得到的落雕箭法加持。 王恪利用弓箭来训练自己的膂力,此时的他,一身力量已经达到了一百五十斤。 和甘猛等人的距离,可算是越来越大了。 两人一场比武切磋之后,各自把兵刃交给随从,便坐在旁边的庭院内休息。 甘猛笑着说道:“主公,这段日子,您的武艺突飞猛进,在下当真是望尘莫及啊!” 王恪摆了摆手,说道:“你却不知,我现在正有一件烦心事呢!” “不知主公有什么烦心事?” 王恪与甘猛正说着话。 只见凌威从侧面走来,笑着向王恪行礼,口中说道。 王恪说:“你们却是不知道,我现在使用的这柄浑铁点钢枪,乃是平灭陈国时所得,重有七十五斤,当时使用起来还算不错,可现在施展起来,我只觉得轻飘飘的,甚不爽利!” “主公之意,乃是想要找一件趁手的兵刃?” 凌威颇有谋略,心知肚明,笑着问王恪道。 王恪点点头,看着凌威与甘猛,口中问道:“二位久居荆襄之地,可知哪里有知名的匠人,可以打造兵刃吗?” 凌威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回答说:“主公,这能够打造神兵的匠人的确没有,不过我倒是有一个线索,也许能够找到一件神兵。” “不知是什么线索?” 王恪心里一喜,连忙问道。 凌威拱拱手,回答说:“这条线索与末将和甘猛兄弟的祖上有关。” “二位的祖上?” 王恪微微一愣。 随后,他想起这两人,一个姓凌,一个姓甘,突然反应了过来,笑着说:“莫非二位是汉末三国东吴骁将甘宁、凌统之后?” “正是!” 凌威与甘猛对视一眼,一起回答说道。 第四十二章 裂水神威(求收藏,求追读) “所以,这件神兵,乃是汉末三国流传下来的宝物?” 王恪看着两人,问道。 凌威说:“我家先祖凌操、凌统,皆为东吴旧将,家中流传家史,其中有一节,乃是记载合肥之战的故事。” “哦?你所说的合肥之战,可是那逍遥津之事?” 王恪问道。 凌威点点头,说道:“正是!” 随后。 他便把这凌氏家史当中,关于合肥之战的一则秘闻,告诉了王恪。 …… 且说汉末三国之际。 吴主孙权携赤壁大胜之威,将十万大军,进攻合肥。 合肥守将张辽十分厉害,屡次击破孙权主力。 故而,两军就在合肥附近的逍遥津对峙。 其时。 孙权麾下有一员大将,名唤太史慈,此人武艺超绝,枪、戟、弓术都是顶尖水平。 他见兵马久攻合肥不下,于是献计说道:“我有一旧友,正在合肥军中,可以充为内应。” 孙权闻言,自然是心中欢喜,随即就让太史慈联系他的旧友。 不料。 那旧友行事不密,和太史慈联络之事,被张辽获知,张辽将计就计,把孙权大军引至逍遥津,截断身后小师桥,几乎使吴军全军覆没。 这一战。 江表十二虎臣之中的董袭、陈武阵亡,孙权的贴身猛将贾华、宋谦被杀,太史慈因为身为先锋,被张辽大军围困,左右冲突不得。 他仗着一条枪,杀退了层层魏军,麾下亲兵让他杀出血路逃走,他却高声大喝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 力战多时,太史慈最终气竭,壮烈牺牲。 而其人所使用的兵刃,被东吴另一位猛将周泰拼死夺回,送还到了孙权面前。 孙权看着太史慈的兵刃,眼中垂泪不止。 他下令将太史慈的兵刃、衣甲埋葬在他之前屯兵的长江之畔,意为永镇江东。 …… “凌兄弟的意思是,让我去取那太史慈的兵刃?” 王恪听到这里,微微皱眉,口中说道。 凌威摇了摇头,说:“太史将军英雄一世,我等如何能贸然去惊扰他的坟冢呢?末将早就打探清楚,这太史将军的遗物,在两晋之际,就已经被人取走,而取走遗物者,正是司马氏与王氏之人。” “哦?还有此事?” 王恪眉头一挑,接着听凌威讲述这遗物之时。 …… 随着时光荏苒。 东汉覆灭,三国乱世开启。 又数十年。 西晋一统天下。 可是,紧接着的八王之乱,再次把整个神州大地搞得支离破碎。 最后,幸得琅琊王司马睿与王敦、王导引军南渡,这才苟延残喘下来,获得了喘息之机。 然而。 这些个所谓的世家大族。 到了南方,依然没有意识到天下混乱的局势。 他们天天谈玄论道,炫耀斗富,挖掘各类宝物,互相攀比,较之在北方时,变本加厉。 也正因为如此。 太史慈的坟冢便被某位世家子弟挖掘,从而进献给了司马氏。 …… “原来如此……那么现在,这件兵刃在何处呢?” 王恪微微点头,问凌威道。 凌威说:“司马氏被刘氏反夺了天下后,一直流落民间,这兵刃也自此失踪,不过近些年,司马氏中出了一位人物,正是司马消难。” “竟然是他?” 听到这个名字。 王恪心里吃了一惊。 根据原主人这具身体的记忆。 司马消难本是北周的大臣,后来反抗杨坚不成,逃到陈国,陈国灭亡之后,便失去了踪迹。 “正是此人……前些年,此人在陈国为官,陈国灭后,他趁着主公征伐南安国之际,悄然来到荆襄之地,暗暗筹谋势力,试图有所动作……据末将所知,那件兵刃正在此人的手里。” 凌威点了点头,低声对王恪说道。 “这等事情乃是隐秘,你是如何得知的?” 王恪眼中神光闪烁,他微微侧头,看着凌威,缓缓问道。 凌威拱手回答说:“司马消难初来荆襄时,想要拉拢五湖连环寨的兵马,也想让我们加入其中,故而请众人至他的府邸赴宴,我在酒宴之间,无意中听得此事,回去之后,再结合家中家史,所以断定,太史慈将军的兵刃,正在此人的手上。” “这件兵刃究竟叫什么名字?” 王恪问道。 凌威说:“这件兵刃唤作裂水神威枪,重有两百斤,为太史将军作战主要使用的兵刃……此外,他另外两件兵刃——每支百二十斤的腾龙双铁戟、龙舌铁胎弓,兴许也在司马消难手中。” “司马消难的府邸现在何处?” 王恪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些意动。 他抬起头,问凌威和甘猛道。 甘猛说:“司马消难的府邸在那三岔玄武河口,正与长江相通。” “既然知道地方所在,那么我们便去走一遭看看。” 王恪笑着说道。 说到这里。 他突然想起一事,转过头,又问凌威说:“对了,这段时间,五湖连环寨可有异动?” 凌威说:“目前针对我们襄阳城的并没有什么动静,不过那林士弘的亲信董景珍,前些日子乘坐一艘小船,沿着长江而下,说要去拜访什么兰陵萧公子,看起来,动作有些大。” “萧公子么……先不必管他……明日我准备一份名帖,前去拜会拜会那位司马消难先生。” 听到“萧公子”的名字。 王恪心下微微一动。 他沉吟片刻,旋即对凌威和甘猛说道。 “是!” 两人接了王恪的命令,拱拱手,转身离去。 …… “模拟器,开启個人属性数据!” 待两人走后。 王恪顺手取过庭院石桌旁的清茶,浅抿一口,心念已然沉进了模拟器中。 【姓名:王恪(字彦忠), 年龄:一十六岁, 生命:一百九十九(强力), 膂力:一百五十斤, 武艺:熊虎煅身法(精通);王氏枪法(大成);惊雷十三式(精通);百鸟朝凤枪(入门);落雕箭法(精通), 术法:无, 将星:无, 物品:浑铁点钢枪, 模拟世界:水浒全传(未完成)。】 第四十三章 司马消难(求收藏,求追读) 第二天。 天色微亮。 薄雾笼罩之下。 整座襄阳城静谧而安详。 吱呀呀……! 城门缓缓开启。 一匹快马飞驰而出。 马上人携带者王恪亲手书写的名帖,直奔司马消难的庄园而去。 一直到了正午时分。 那送信之人归来,向王恪禀报道:“将军,司马消难庄主收了名帖,邀请您明日相会。” 王恪微微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亲自前去拜会。” …… 次日。 王恪披挂整齐,腰悬佩刀,带着百十名士卒,押送着四五箱财货,直往那三岔玄武河口而去。 因为押运财货。 王恪引军慢慢向前。 走了两个时辰左右。 王恪目光微沉。 他抬起头,远远看见前方一片河滩上正有一众家仆、庄客在此等候。 行到近前。 王恪翻身下马,快步向前,拱手行礼:“在下王恪,见过司马公。” 那河滩之上。 一位素袍老者负手而立,微微冷笑。 他目光混浊,看着王恪,缓缓开口道:“你是杨坚的部下,他还没死吗?” 王恪听到这话,微微冷笑,拱手回答说:“天子鸿福,万世一统,陛下曾言:放眼天下之间,他的敌人还未死绝死尽,他自然不敢轻易正果。” “呵呵……你这小子,嘴也忒毒!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司马消难冷哼一声,衣袖一摆,冷冷问道。 王恪说道:“在下听闻司马公有一柄裂水神威枪,乃是三国时传下的神兵,特来求购。” “你从哪里听到此事的?” 司马消难眉头皱起,冷冷问道。 王恪听司马消难这般问,还没等他回话,只见甘猛从身后转出,拱手说:“司马先生,可还认得我吗?” “你?原来你投靠了隋军!” 司马消难冷笑一声,说道。 王恪听到这里,将手一摆,缓缓说道:“司马公,此言差矣,如今天下一统,万民归心,甘将军勇于归正,乃是大好事,何必如此苛责呢?” 司马消难看着王恪,说道:“万民归心?你去问问我大周宇文氏百万亡魂,看他们归不归心!” 说到这里。 司马消难摆了摆手,接着道:“老夫今日见伱,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若是不识抬举,待我号令一下,荆襄之地的豪杰,必然对你群起而攻之!” 言未毕。 只见司马消难身后,那些家仆庄客纷纷持了兵刃向前,将自己的老主人护在中央。 “司马公,你这般说话,难道不怕遭到灭门之祸吗?” 王恪冷冷问道。 司马消难哈哈大笑,说道:“我这把老骨头早就活腻了,你若杀了我,但也轻巧!” 说完这句话。 司马消难带着家仆庄客们缓缓离去。 看着司马消难离开的方向。 王恪心中微动,不由得暗暗想道:“唉……果然如历史所言,江南士族对于隋朝的统治反抗这般强烈,也难怪隋炀帝要修筑大运河,沟通南北,自己也坐镇江都,笼络南方士族……看司马消难一人,窥一斑,而知全身也!” 想到这里。 王恪突然有一种惆怅之感,随后,率领众军,回到了襄阳城中。 ……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之间。 半个月已过。 王恪在襄阳城操练兵马,刘成之管理政务,两人一文一武,互相配合,相得益彰。 而凌威、甘猛则训练长江水军,渐渐的拉起了一支三千人的水军兵马。 而这一日。 一匹快马从长安而来,向王恪传达了天子的旨意。 “下护军将军、襄州刺史王恪诏: 朕初临宇内,百废待兴,虽南收陈土,北及番疆,四海臣服,八荒来贺,实乃普天之幸也!闻卿年少有为,屡立战功,有乃父之姿,承家风之望,幸甚幸甚……故,加封王恪为武奕男,传诏之日,随即入长安谢恩。 钦此。” 襄阳城。 刺史议事厅中。 一名来自长安的宦官,手持白色的诏书,缓缓诵念。 不多一会儿。 圣旨读毕。 王恪谢恩起身,一个包着鼓囊囊银两的锦囊顺势滑进了宦官袖中。 “哈哈哈!王将军客气了,你年轻有为,日后多多立功,前途不可限量啊!” 宦官不露痕迹的捏了捏锦囊,旋即笑着行礼道。 王恪拱了拱手,脸上露出笑容,温声问道:“公公可知,这次陛下诏卑职进长安,是因为何事?” 那宦官微微一笑,说道:“天子之事,自有天子的想法……不过,咱家可以告诉王将军,此番进长安,有大大的好处啊!” “哦?” 王恪闻言,眼神微亮,紧走几步,接着问宦官道:“还请公公直言。” 宦官拿了王恪的好处,又见王恪年轻有为,有心和他交好,于是说道:“天子见平了南陈,前些日子又与那北番突厥沙钵略可汗结盟,故而龙颜大悦,于是想要召集天下英杰,进行御前演武阅兵之会……王将军,乃是平定陈国的有功之臣,天子自然是牢牢记在心中的,所以派咱家前来,诏你入长安一行。” “原来如此,多谢公公解惑。” 王恪恍然大悟,拱了拱手,对那宦官称谢不已。 那宦官摆了摆手,说道:“罢了,圣旨已经传过,咱家也要回去了,王将军也早日启程,莫要拖延。” “是!” 王恪点了点头,口中说道。 …… 经过那日天子诏命到来。 王恪也收拾停当,准备往长安一行。 他留下刘成之驻守襄阳城,只带了凌威、甘猛两個副将引了三百名亲信骑兵,沿着官道,往长安而去。 一路之上。 王恪等人行了三五日。 这天刚刚渡过长江。 正行走间。 只听得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响。 他勒马回头看去,但见两面红旗招展,正有两支兵马,一左一右飞驰而至。 这两支兵马为首的大将,正是杨玄感和来护儿。 “哈哈哈哈!贤弟,久违了!” 杨玄感哈哈大笑,倒提着钉头狼牙槊,须臾而至。 来护儿则是颇为稳重的拱手行礼,口称:“王兄。” 王恪和两人见礼完毕,又介绍了甘猛、凌威给两人认识。 杨玄感笑着对王恪说:“贤弟此番,也是去长安城拜见天子么?” “正是。兄长也是么?” 王恪点点头,问道。 杨玄感哈哈大笑,说道:“正是如此,这长安城中,有我的几个相熟豪杰,到时候,一同给你引见引见!” “如此的话,多谢兄长了。” 王恪笑着说道。 第四十四章 天下英杰(求收藏,求追读) 大隋。 开皇九年。 自扫平南陈之后。 杨坚吞吐天下的气魄几乎达到了顶峰。 而此时。 一直负责与北番突厥国接洽的长孙晟也送来了好消息——突厥国狼主沙钵略可汗,想要与隋朝结盟修好。 南方兵戈已定。 北方又传来和平之音。 这使得杨坚越发的高兴。 某日。 他翻看古代典籍,正看到《汉书》之中,汉宣帝修筑麒麟阁故事,心里萌生出一个想法——号召天下英杰,入长安演武阅兵,其中优异者,便可进入大隋的麒麟阁。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 杨坚更是欣喜异常。 他传来内史令李德林,写下招募英杰的榜文,试图从民间发掘一些人才。 同时。 他还传下旨意。 让平灭陈国有功的一些年轻将领,如王恪、杨玄感、来护儿之类,皆可进入长安,进行演武,表现优异者同样能够进入麒麟阁中。 天子的诏令一出。 四海八荒自然是纷纷震动。 一时之间,各路豪杰并起。 他们怀着雄心壮志,提着自己的兵器,憋着一股劲,纷纷向长安汹涌而去。 …… 山东。 济南府。 历城县外。 十里亭中,两人正在做别。 这两人当中。 一个白衣胜雪,素袍金冠,背负着硕大长弓,腰悬秋水宝刃。 而另一人,面若淡金,双眉斜飞,浑然天神,气宇不凡,穿着一件马快紧身劲装,背着两柄瓦面金装长锏。 他们俩,在十里亭中依依不舍。 那位白袍男子道:“二哥,你当真不去?” 那金面男子说:“家母身体有恙,我不敢远离,这次就不去了,下次有机会,也可以去长安看看!” 那白袍人叹了口气,说道:“说是会尽天下英杰,你秦二哥不去,这哪里说得上天下英杰!” “诶!岂不闻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王贤弟,到了长安,莫要冲动。” 那位被称为秦二哥的摇了摇头,伸手为白袍人整理了一下衣服,轻声说道。 “呵呵……若当真是人外有人,我王伯当倒要去领教领教!” 白袍人王伯当撇撇嘴,眼中闪过桀骜不驯之色。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你也该启程了。” 秦二哥微微一笑,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口中道。 “好!秦二哥,我先去了!” 王伯当拱拱手,别过秦二哥,背着弓箭,挎着长刀,大踏步,向长安而去。 …… 太行山。 虎踞岭上龙盘寨。 “你说什么?” 雄阔海大马金刀,整個人浑如一头雄狮,稳坐在虎皮交椅上。 他穿着连环铁铠,却因为肌肉虬结,反把铁铠撑得高高隆起。 此时。 他目光如炬,正盯着下方的一个喽啰兵。 “大当家的,那个什么英杰令,的确是皇帝老子下的圣旨,说招募天下英杰,去长安城比武,获胜者,可以当大将军哩!” 喽啰兵点头如捣蒜,回答说。 “哈哈哈!好好好!这皇帝老儿还算是开眼了,老子在这太行山上练兵五年,终于可以堂堂正正,让天下人见识见识我雄阔海的威风了!” 雄阔海猛然起身,哈哈大笑,口中说道。 说罢。 他传下将令。 山寨当中的诸多头领严守寨门。 他自己,则率领五百名太行山健儿,骑着快马,径奔长安而去。 …… 且说雄阔海一路向前。 走了三五日。 正行到一处树林之外。 正在此时。 却见那树林当中,走出了一个身高九尺,头戴斗笠,黑纱蒙面,骑着战马,手持风火狼牙棒之人。 他一人一马,手持狼牙棒,挡在大道中央,高声冷喝道:“呔!前面的兵马止步!” “哦?老子就是强盗祖宗,今日竟然也会遇上劫道的?” 雄阔海见此人气势汹汹,不由得哈哈大笑,口中说道。 一边说着。 他一边提着蟠龙熟铜棍,轻催战马,缓缓向前。 “这位兄弟,可是老合家的朋友?” 雄阔海微微点头,朗声问道。 “什么老合家,你爷爷是老张家的!” 那戴斗笠之人闻言一愣,旋即冷声说道。 “原来是个吃生米的啊!” 见此人答不出绿林暗语。 雄阔海不由得哑然失笑,随后又问道。 原来。 在绿林道中。 老合家乃是绿林同道之意。 吃生米,则是绿林道上愣头青的意思。 此时。 雄阔海说这戴斗笠的男子是个吃生米的,意思便是说,此人乃是个不谙绿林事务之辈。 而听雄阔海说完。 这戴斗笠的男子皱皱眉头,冷然喝道:“什么吃生米吃熟米的?你家若有米店,可容我十万斛!” 他话音刚落,当即就把狼牙棒一摆,催开战马,径奔雄阔海杀来。 “一言不合就动手么?” 看到那汉子直接挥棒打来。 雄阔海心中也升起一丝怒火。 他将手里那一根三百斤的熟铜棍向上一架,迎向狼牙棒。 铛! 一声闷响乍起。 两般兵刃狠狠撞在一处。 直撞得火光四溅。 两个人的心里,也都吃了一惊。 “这厮好强的力道!” 雄阔海暗暗想道。 一边想着,他定定心神,一边抡起熟铜棍,卷起了滚滚劲风,向那使狼牙棒的汉子兜头砸来。 这两个,一场好杀。 但见得—— 雷霆使号令! 战神起凶威! 狼牙棒,顶门招呼。 熟铜棍,不让分毫。 这一个,赳赳雄烈逞英勇, 那一个,晴空霹雳胆气豪。 端的是——道左相逢竟相斗,却不知,哪个了得,哪个高? 这两人斗到四五十个回合,棒来棍往,不分敌手。 正在此时。 却见那树林南侧缓缓行来一支人马。 这支人马为首一人,看到前方争斗,口中当即喊道:“二位且罢手,可是去往长安之人?” 听到来人呼喊。 雄阔海和那汉子各自还了一招,向后退去。 不多时。 那支兵马来到近前。 看后面招展的旗帜,正是杨玄感、王恪、来护儿的兵马。 “几位壮士,可是去长安的兵马?” 王恪向众人团团拱手,行礼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调出模拟器,查看雄阔海和那使狼牙棒汉子的信息。 这一看,王恪不由得大吃一惊! 【姓名:雄阔海, 年龄:三十二岁, 生命:一千二百(绝世), 膂力:三百五十斤, 武艺:翻天棍法(大成),覆地斧法(大成), 术法:千钧破阵, 将星:无。】 第四十五章 长安城外(求收藏,求追读) “果然不愧是隋唐第四条好汉,实力的确没话说。” 看着雄阔海的信息。 王恪的目光落在了他的穿着衣甲之上。 但见这雄阔海一身黑甲凌厉,掌中铜棍不俗,腰间还挂着一对金灿灿的短柄板斧,甚是厉害。 看罢雄阔海模样。 王恪又将目光落在了那戴斗笠之人的身上。 而模拟器所浮现出的信息,又使得王恪大吃一惊,心中不由得想道:“竟然是他!” 【姓名:张须陀(字果), 年龄:二十四岁, 生命:一千(绝世), 膂力:三百三十斤, 武艺:奔雷烽火棒法(大成), 术法:风火无敌, 将星:丧门星。】 “没想到这位汉子居然是日后力挽狂澜的隋末名将张须陀。” 看完张须陀的信息。 王恪眉头一挑。 他微微拱手,开口问道:“二位武艺高强,何必在此处相斗,既然都是要去长安的,不如结伴而行,到了长安的天子驾前,再行比试,不知意下如何?” 雄阔海和那张须陀对视一眼,随后都哈哈大笑。 雄阔海说:“这位兄弟武艺不凡,在下雄阔海,佩服佩服!” “原来阁下就是太行山的紫面天王,在下张须陀,南阳人士,自幼修行武艺,不通世事,若有得罪之处,还请雄天王恕罪!” 张须陀微微拱手,口中说道。 雄阔海连忙回礼,口称不敢。 见两人罢斗。 王恪、杨玄感、来护儿也互相通报了姓名。 杨玄感的名头,已然是十分响亮。 而来护儿和王恪,则都是名声未曾闻名天下之辈。 几人聚在一起,安营扎寨,各家的兵卒准备好酒食,供其大快朵颐起来。 酒足饭饱。 几人点起篝火,席地而坐,谈论天下武学,纷纷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于是,大家汇合在一起,一同向长安城缓缓而行。 终于。 在路上走了七八日。 大队兵马便到了长安城下。 …… 长安城。 自汉高祖刘邦开始,便是整个华夏文明的政治文化中心。 但是。 在此期间。 经历了多次混战和乱世。 直到近些年。 大隋天子杨坚稳定朝局。 长安城又一次迎来了它的荣光。 如今的长安城。 初创于开皇二年。 由当时天下闻名的建筑大家宇文恺一手设计。 其中。 由外郭城、宫城、皇城、禁苑组成,各处分布井井有条,鳞次栉比,是当今世界,最为庞大的城市群。 这一日。 杨玄感等人来到了长安南侧。 他身着锦袍,意气风发,回到长安,仿佛就是回到自己的家乡一样。 “列位且看,这便是我大隋的明德门!” 他杨玄感持钉头狼牙槊,骑着骏马,行在队伍的正前方。 他指着前头一座雄伟的城门,扭过头来,对众人说道。 “明德门……” 顺着杨玄感所指。 王恪看向城门之处。 只见古朴厚重的城墙下。 有五座巨大的城门静静伫立。 门洞幽深。 满是恢宏庄严之气。 “我常听人言,明德门乃是我大隋国门,如今一见,的确不凡!” 王恪点了点头,感叹道。 几人正说话间。 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 却见那明德门内,一队金盔金甲的骑兵鱼贯而出。 这些骑兵各持兵刃,打着红旗,队伍严整,军容威严。 杨玄感见到这支兵马,眉头微微一挑,当下策马迎了上去,口中道:“可是左武卫的队伍?今日值守是谁?” “可是玄感兄长当面?” 听到杨玄感的呼喊之声。 那支骑兵之中。 当时便有一员大将纵马而出。 王恪的目光落在此人身上,同时开启模拟器,看到了此人的相关信息—— 【姓名:尚师徒, 年龄:二十六岁, 生命:九百六十五(强横), 膂力:二百二十斤, 武艺:混元枪(大成), 术法:四宝护佑, 将星:无。】 “原来是四宝大将尚师徒……” 王恪心里微动,但面上不露痕迹,只看杨玄感和那人交涉谈笑。 但见这尚师徒—— 头戴夜明盔,身披雁翎甲,手持纂金提炉杵,骑乘异兽呼雷豹,果然不负四宝之名。 “你瞅瞅,这家传的兵器、马匹、铠甲有多好!哪像我,还在满世界寻找趁手的兵器呢!” 望着尚师徒的一身金色装备。 王恪眼馋的想道。 过了一会儿。 杨玄感兜马回来,引众人进了城,一边走,一边对王恪说道:“方才那位将军,也是我的兄弟好友,名叫尚师徒……他本是殿前大将尚玄义之子,后来又拜在昌平老王爷邱瑞门下习武,近些年入了军籍,担任左武卫骑兵统领之职。” “原来如此。” 王恪微微点头,口中说道。 大队人马一路进城。 到了城内的校场之中。 兵马各自在此安营扎寨。 至于杨玄感、王恪、来护儿、雄阔海、张须陀、凌威、甘猛几人,则来到了开化坊内的一间客店住下。 杨玄感在长安城内本来是有住宅府邸的。 可是,杨素目前便在府中。 在老父亲的眼皮底下。 杨玄感颇不安稳。 索性,他便跟着众多好友一起,住在了客店之内。 安顿完毕。 此时已经到了申牌时分。 阳光斜洒长安城中的街道。 坊市当中,各处店铺的旗幡招展,宛如层层波浪,十分好看。 王恪站在房中窗前,看了片刻,心里想道:“长安之地,汇集了天下各处的商贾,我何不在此寻访,看看有没有趁手的兵刃和马匹呢?” 一想到这里。 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王恪带着凌威、甘猛两人,出了客店,往外走去。 沿着笔直的青石街道。 王恪负手缓步而行。 他绕过了几条街道,耳畔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金铁交击之声。 “果然有铁匠铺?” 王恪听到这个动静,心中一喜,当即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果然。 从一条小巷穿过。 王恪便觉得热浪扑面而来。 他微微一愣,举目看向前方某处,那里烈焰升腾,数个肌肉虬结的汉子赤裸上身,挥动铁锤,正在打造物件。 这里,的确是一处铁匠铺。 “店家何在?” 王恪点了点头,迈步走进铁匠铺,朗声问道。 第四十六章 伍氏子弟(求收藏,求追读) “客官里面请!” 听到王恪相问。 那铁匠铺中迎出一人。 他一边擦汗,一边将王恪迎到旁边的一座凉棚内坐定。 不多时。 几个伙计送来茶水。 那铁匠铺店主拱手道:“这位郎君,不知光临小店,有何贵干?” 王恪笑着说:“我本是行伍之人,缺少一件趁手兵器,故而来到此处,想要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好铁,可以打造一件兵器的。” 那店主点了点头,说道:“这倒好说,不知将军使用什么兵刃?需要多少重量?” 王恪回答道:“在下善使长枪,重量嘛……一百八十斤如何?” “长枪倒是好说,一百八十斤嘛……却难。” 那铁匠铺店主听了王恪的话,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为难道。 “这是为何?” 王恪挑挑眉,问道。 那店主回答说:“若是寻常精铁,百十斤的兵刃倒是可以打造,但一百八十斤这等重量,便需要比精铁更好的原料打造了……小人这家店铺,乃是伍氏的产业,若将军左右无事,小人倒可以带将军去主人那里,询问可否有上好的铁料,可以打造兵器。” “伍氏?” 王恪闻言,有些疑惑问道。 那店主说:“不错,我家主人,正是忠孝老王爷家中之人。”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 王恪微微点头。 忠孝王伍建章,乃是大隋开国元勋外姓第一人。 此人文武双全,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使一条白龙亮银枪,临兵斗将,为老一辈的英雄。 大隋开国之后。 伍建章凭借着功劳,被封为大丞相、忠孝王,有良田千顷,庄园数十处,势力颇大。 此时。 王恪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 他整了整衣服,对店主说:“若店家无事,可否帮我引见引见?” 店主说:“正当如此。” 于是。 王恪与凌威、甘猛一路,和那店主一起,出了铁匠铺,离开坊市,转而向南,径奔伍氏某处庄园而去。 行不多时。 几人来到一座庄园外。 王恪位于庄园门前,举目向庄园里看去。 只见庄园内有一片空旷的大场地,场地中,大大小小的马车来往,马车上运送着各种金铁物料。 很明显,此处是更大的一个铁匠铺。 “将军,此乃伍氏玄铁庄,正是我家主人负责管理的地方。” 那铁匠铺店主一边给王恪介绍,一边引着众人走了进去。 “主人!” 进到庄园之内。 店主径直来到大场地中。 他恭恭敬敬向一位身材粗壮,肌肉虬结的中年男子行礼,旋即将王恪的需求,一五一十告诉了此人。 此人闻言,转过身去,打量了王恪一番,随后拱手说道:“在下伍彪,这位将军请了。” “伍兄你好,在下王恪,今日冒昧而来,是想求一件兵刃,还请兄长相助。” 王恪拱手行礼,口中笑道。 伍彪微微点头,说道:“好说好说,我这里正好得了一件海外寒铁,若将军觉得合适,便可打造为兵刃。” 一边说着,伍彪一边引王恪入内,在大厅中坐定。 片刻后。 几名仆人送来茶点。 伍彪端起茶水,问王恪道:“方才听闻将军所言,是想要打造一柄一百八十斤重的长枪,是吧?” “正是如此。” 王恪点点头,说道。 “不知将军对于长枪的制式,有何要求?” 伍彪又问道。 王恪说:“我目前所用兵刃,乃是浑铁点钢枪,重七十五斤,伍兄按照这等规模,打造一百八十斤就行。” “也好!我这里的海外寒铁正好合用,将军在此稍待,我去算好打造费用,然后再来服侍。” 伍彪目光灼灼,将王恪所说的话一一记住,随后拱手说道。 说罢。 他拱手起身,向厅外走去。 不过。 正在此时。 却听到厅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 一道高大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伍彪,那海外寒铁还有多少?给我打一对两百斤的混天镗来!” 那人走进厅来,还未歇步,如雷霆一样的声音就传到了王恪的耳中。 听到这声音。 王恪举目向门口处看去。 只见那里行来一人,怎生模样——身高一丈,腰大十围,红脸黄须,双目如电,穿一领团花红战袍,挎一口鲨皮鞘腰刀。 这人来到厅中,目光也落在了王恪、凌威、甘猛几人身上。 他眉头微皱,看向伍彪,问道:“伍彪,你这里有客人?” “哈哈哈,原来是天锡公子到了,有失远迎……这几位也是来打造兵刃的客官。” 伍彪拱拱手,向这位高大汉子行礼说道。 那汉子“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王恪一眼,开口问道:“阁下容貌清秀,也要打造兵器?不知打造多重的?什么兵刃呢?” 王恪拱手回礼,口中说道:“在下王恪,特来打造一柄一百八十斤中的长枪。” “一百八十斤?哈哈哈!你这后生好大口气,我看你这膂力,能施展这么重的?” 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忠孝王伍建章的嫡亲侄儿——伍天锡。 伍天锡自幼父母双亡,一直跟在伯父伍建章门下生活。 伍建章见他天生神力,能使用两百斤的一对铁镗,心中十分欢喜,于是将之就在身边,日夜教导。 可到了近些年。 随着伍天锡年龄日长。 他越发的桀骜不驯起来。 伍建章渐渐淡了心思,便让他随意发挥,也不多做管束。 这一日。 他与兄长伍云召打猎归来。 来到玄铁庄附近时。 他猛然想起这庄子里新得了一块海外寒铁,于是就琢磨着来打完一对混天镗,以为日后征战之用。 不料到了厅中,却发现另有一人,也想要打造兵刃。 看到伍天锡甚是无礼。 站在王恪身后的甘猛已然按捺不住。 他猛然踏出一步,高声喝道:“你这人好生无礼,一开口便是这般不敬吗?” 伍天锡双手抱在胸前,哈哈大笑,说道:“这是我伍氏的地盘,便是无礼,你又敢如何?” 甘猛口中骂道:“若伍氏之人都如同伱这般,便传不过二代也!” “放肆!” 一听甘猛这话。 伍天锡勃然大怒。 他身形一晃,左手挥拳,直向甘猛砸了过去。 甘猛见伍天锡一拳打来,当下不退反进,身子微微一闪,右掌一竖,朝着伍天锡打来的一拳狠狠劈下。 砰! 一声轻响。 伍天锡拳法沉重。 直把甘猛手掌震开。 连带着将甘猛也震退了两三步。 第四十七章 寒铁铸枪(求收藏,求追读) 一拳震退甘猛。 伍天锡大嘴咧开,露出笑容。 他得寸进尺,一步步踏上,运拳如飞,向甘猛打了过去。 甘猛一招受挫,脸上涨的通红,他咬咬牙,一声呐喊,紧接着飞步而上,挥拳迎向伍天锡。 砰! 砰! 砰! 这两人就在厅中一场大斗。 王恪和凌威还未来得及劝解。 他们已经斗了十招左右。 而一旁的伍彪鉴于伍天锡的身份,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又斗了几招。 伍天锡猛然一声大喊,左手握拳,狠狠打在甘猛腰际,甘猛一个站立不稳,身形渐渐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座榻之上。 “哈哈哈!再来打过!” 伍天锡击退甘猛,哈哈大笑。 这等举动,当真就惹怒了坐在旁边的王恪。 王恪一拍桌案,长身而起,口中说道:“阁下未免太过了吧?” 伍天锡说:“你既然打造兵刃,想来也是学武的,不如比划比划?” 王恪冷笑一声,双手负在身后,口中说道:“既然你想和我切磋,那就划下道来!” “你要如何?” 伍天锡撇撇嘴,问道。 王恪说道:“我若赢了,你给我这兄弟赔礼道歉!” “若我赢了呢?” 伍天锡冷笑一声,问道。 王恪回答道:“随你处置!” 伍天锡哈哈大笑,说道:“好好好!看拳!” 他高声大喊,一边喊着,一边迈步上前,舞动双拳,就向王恪砸了过来。 王恪不躲不闪,双掌一分,和伍天锡斗在一处。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一连串的拳掌交击之声骤起。 不知不觉之间,两人已经斗了二十几个回合。 正在此时。 只见大厅门外又来了一人。 此人身着月白色长袍,面如紫玉,目若朗星,丰神俊朗,气度不凡。 他赶到厅内,见伍天锡和人动手,眉头不由皱起,冷冷喝道:“天锡还不住手?” 听到这一声呼唤。 伍天锡心里一惊,暗叫不好,但他甚怕这位男子,更不敢违逆心意,只能收了拳,后退几步。 那男子进来,行至王恪面前,拱手说道:“这位兄台,在下伍云召有礼了!” “原来是忠孝王世子,失敬失敬!” 王恪连忙回礼,口中说。 一边说着。 他一边打开模拟器,看向伍云召和伍天锡的基本信息。 先是伍云召—— 【姓名:伍云召, 年龄:二十九岁, 生命:一千三百六十(绝世), 膂力:二百四十斤, 武艺:玄煞枪法(大成),白龙惊鸿(大成), 术法:铁血威风, 将星:无。】 再是伍天锡—— 【姓名:伍天锡, 年龄:二十七岁, 生命:一千一百(绝世), 膂力:二百斤, 武艺:玄煞枪法(大成),混元镗法(大成), 术法:嗜血狻猊, 将星:无。】 “这位兄台,方才我见你武艺不凡,不知尊姓大名?” 伍云召颇有豪迈之气。 他教训了伍天锡几句之后,旋即转过身来,和王恪见礼。 王恪回答说道:“在下王恪,现任襄州刺史,这次来到长安,正是奉诏进京,参加演武阅兵之事。” “王恪?可是那位新封的武奕男?” 伍云召微微一愣,随后问道。 “正是在下。” 王恪点点头,笑道。 伍云召见王恪承认身份,哈哈大笑,一把拉住王恪的手,口中说:“我家老爷子早就说起了伱的名头,家父与杨素杨公交厚,前些日子,还在一起饮酒呢!” 一边说着,伍云召一边邀请王恪等人坐定。 随后,他指着伍天锡说道:“这个兄弟,是我的族弟,名唤伍天锡,自幼跟随在我父亲身边修行,为人虽然大大咧咧,但是武艺高强,心性也是不错的。” 伍天锡见自家兄长这么给面子,脸上也是微微发烫,他拱拱手,向王恪、凌威、甘猛几人行礼致歉。 王恪等人也回礼不提。 不多时。 几杯热茶奉上。 伍云召问起王恪的来意。 王恪便又把打造兵器之事,一五一十告知了伍云召。 伍云召哈哈一笑,转头对伍彪说:“海外寒铁还有多少?” 伍彪说道:“目下还剩一百斤,再加上百锻玄铁八十斤,便可为王将军打造兵刃。” 伍云召说:“可以……这件兵刃算在我的账上,就算是我交下王兄这位朋友了。” “诶!今日我是来购买兵器的,伍兄莫要这般客气!” 见伍云召如此豪爽。 王恪连忙说道。 伍云召摆了摆手,说道:“你我一见如故,已经算是朋友;更何况,目下天子招揽英雄,我打造兵刃,也是变相为朝廷选拔了一位人才,王兄还是不必多礼了。” 听伍云召如此说。 王恪只能拱手称谢不迭。 …… 在玄铁庄定下了打造兵器之事。 眼看着天色已晚。 伍云召便在城中摆开酒宴,请王恪饮酒行乐。 王恪说道:“伍兄,非是在下推辞,这才我并非一人到此,在客店内,还有杨玄感兄长,以及其他的几位好友,不敢相离。” 伍云召笑道:“玄感与我本是旧交,其他的几位好友,想必也是英雄,不妨一起聊聊!” 王恪说道:“既如此,我派人请来。” 说完,他让凌威速速回到客店,将杨玄感、张须陀、雄阔海几人请来。 不多一会儿。 众人齐至。 伍云召这段日子只在长安行事,许久没见过这么多的英雄。 此番群英会聚,他自然是十分高兴。 于是,伍云召吩咐大摆筵席,与大家共谋一醉。 酒宴之乐,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 转眼间。 三天已过。 王恪正在客店里闲玩。 正在此时。 只见一名杨素府中的家将从外面进来,拱手道:“可是襄州刺史王将军当面?” “正是,不知有何事?” 王恪点了点头,随后问道。 那家将说:“将军,我家主人有令,说明日天子将诏您觐见,今夜可去府中休息,主人与你说明拜见礼节。” “哦?” 一听这话。 王恪心念一动,当即收拾了行装,跟随那家将,往越国公府而去。 不一会儿。 他到了府中。 走进大厅之时,举目一望,只见杨玄感与来护儿已经坐在了厅内。 第四十八章 隋帝杨坚(求收藏,求追读) “二位也到了啊!” 王恪笑着打趣儿道。 “王兄!” 来护儿性格沉稳,拱手一礼。 杨玄感则是大大咧咧,哈哈笑道:“父亲相召,不敢不来也!” “你这性情顽劣,若没有老夫随时提点,恐怕会闯下大祸!” 杨玄感话音未落。 只听得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 身着锦袍,手持拐杖的杨素,在诸多侍女、家仆的簇拥之下,缓缓走了出来。 “拜见杨公!” 王恪与来护儿见到杨素,连忙起身,拱手行礼。 杨素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几位自己提拔的年轻俊才身上,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且坐吧。” 他微微点头,口中说道。 “多谢杨公!” 众人一起称谢。 待大家坐定。 杨素吩咐送来茶点。 吃了一杯茶之后。 杨素开口道:“你们可知,老夫唤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来护儿和王恪闻言,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杨玄感说道:“父亲,您不是说,召我等进来,是为了说明觐见礼节吗?” “若是觐见天子的礼节,你这猴子莫非不知?” 杨素撇了杨玄感一眼,冷笑一声,口中说道。 “额……那是为何?” 杨玄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接着问道。 杨素扫视众人一眼,缓缓说道:“老夫召你们前来,乃是听闻朝中将会发生大事……” “是什么大事?” 杨玄感最是性急,连忙问道。 杨素说:“天子想对西北沙陀国用兵。” “啊?” 一听这话。 杨玄感、来护儿、王恪都是心中吃惊。 “杨公,这刚刚才平定了南陈,我大隋又要动兵?” 王恪皱起眉头,拱手问道。 杨素点点头,说道:“正是……也正因如此,天子不想动用之前的一些老家伙,他想提拔一些新晋的大将,为国效力,攻打沙陀。” “年轻将领都是生力军,而且个个心怀报国之志,天子之策的确不错。” 王恪微微颔首,口中说道。 “那好啊!我们三人正好领一支兵马,跟随天子,扫荡沙陀,到时候,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杨玄感听到这里,目光灼灼,大手一挥,高声说道。 “老夫也是这个想法……所以,明日君前奏对,天子必然要问一些有关于沙陀国、骑兵作战的问题,你们便要好生回答。” 杨素点点头,对三人说道。 “还请杨公指点!” 王恪拱手说。 杨素手抚长须,轻轻摆手,他身边一位穿着红色衣裙的侍女快步离去,不一会儿,便捧上来一卷略微发黄的卷轴地图。 随后。 杨素指着这地图,便对杨玄感、王恪、来护儿三人,讲起关于沙陀国之事来。 ……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之间。 一夜已然过去。 此时此刻。 时间未及卯时。 杨素等人便已经起身。 众人各自穿好朝服,乘坐着越国公府的马车,徐徐往午门而去。 今天的朝会定在卯时三刻。 杨素等人来到午门时。 门外已经有诸多大臣等候。 王恪一面跟着杨素向诸多大臣行礼,一面用模拟器查看着众人的信息。 高颎、李诨、李德林、苏威、裴寂、虞世基…… 诸多之后会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名臣在王恪的面前掠过。 对此。 王恪已经十分淡定了。 “王爷驾到……!” 正在此时。 只听到一声悠扬的唱名。 从午门的南侧,缓缓行来三驾马车。 这三驾马车,都是兵车戎辂,玄牡二驷,两边都有虎贲卫士相随,象征着极度的尊贵和庄严。 三驾马车缓缓行来。 诸多官员也纷纷躬身,拱手行礼,口中:“拜见王爷!” 车子在距离大臣一箭之地时停下,车厢大门打开,从中走下了三道人影。 这三人,皆是容貌非俗的中年人物,都穿着衮冕之服,气度不凡。 王恪跟在杨素身后,微微抬头,打量三人。 同时,他将模拟器打开,查看着三人的基本信息。 位于中间的一人,生得面如傅粉,两道黄眉,身长九尺,腰大十围—— 【姓名:杨林(字虎臣), 年龄:四十五岁, 生命:一千五百(绝世), 膂力:三百二十斤, 武艺:困天索地囚龙棒法(大成), 术法:恶曜凌空, 将星:计都星。】 杨林左侧之人,生得体态雄伟,长髯过腹,双手负在身后,气度不亚杨林—— 【姓名:杨方(字义臣), 年龄:四十四岁, 生命:九百五十(强横), 膂力:一百七十斤, 武艺:旋风鬼头刀法(大成), 术法:玄兵斗阵, 将星:龙德星。】 杨林右侧之人,则是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容貌威严,形若奔马,令人不能逼视—— 【姓名:杨通(字烈臣), 年龄:四十二岁, 生命:八百八十(强横), 膂力:一百八十斤, 武艺:开山破城戟法(大成), 术法:丧门戮煞, 将星:吊客星。】 靠山王杨林杨虎臣! 关山王杨方杨义臣! 镇山王杨通杨烈臣! 这三人,正是杨坚的手足兄弟,也是目前朝廷之中,最有威望的三位宗室之人。 三人一同下了马车,来到了群臣之前,拱手向众人行礼,随后与文武百官一道,进入了午门之内。 午门之内,便是禁宫! 沿着一条长长的甬道向前。 走了约莫十分钟。 群臣终于来到了一座大平台上。 平台的对面,便是专门用于朝会的——大兴殿! 吱呀呀……! 随着一声轻轻的推门响。 大兴殿殿门大开。 群臣缓步而入,分为文武左右站定。 不多时。 又听到一声轻轻的金钟响动。 隋文帝杨坚在众多宫人的簇拥之下,稳坐在龙榻上。 “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见杨坚到来,齐齐俯身下拜。 杨坚摆了摆手,口中道:“众爱卿平身……” 说到这里。 他的目光落在了站在文臣第一位的高颎身上,继续说:“今日朝会,可有要事?” 高颎连忙说道:“臣有本请奏……如今天下英杰汇聚于长安城中,各处校场之内的演武擂台也搭建完毕,如此,是否可以开始进行演武争胜之事,还请陛下训示。” 杨坚点了点头,说道:“为国家抡才,乃是天下大事,太子……” 正说到“太子”二字。 杨坚的目光下意识扫向大殿一处,突然,他的语气变得森冷起来:“太子何在?今日为何不来!” 第四十九章 沙陀之事(求收藏,求追读) “太子何在?今日为何不来!” 这一声冷喝传来。 整座大殿的文武百官齐齐一颤。 而此时。 一位身着王袍,容貌英俊的男子缓步而出,拱手说道:“父皇,皇兄昨日与几位青年才俊出城游猎,也许多饮了几杯,故而未曾醒来,还请父皇恕罪!” “哼!你要不给他开脱,顽劣不堪便是顽劣不堪,还说什么和青年才俊游猎,简直笑话!罢了,这演武争胜之事,你先去负责,太子多久睡得够了,便多久让他去吧!” 杨坚看着这王袍男子,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相对于大大咧咧的太子。 他更喜欢这位孝敬父母的晋王。 于是。 在太子未到的情况下。 杨坚便命杨广为钦差,全权负责民间诸多英杰,演武争胜之事。 安排完了此事之后。 杨坚看向武将班中。 突然,他开口问道:“季晟何在?” “微臣在!” 听到杨坚呼唤。 只见一位身形修长,容貌俊朗的大臣缓步走出,躬身行礼。 此人复姓长孙,单名为晟,表字季晟,如今官拜左骁卫将军,权力甚重。 “爱卿调查的沙陀国之事,如何了?” 杨坚看似轻松的问了一句。 一听这话。 王恪心中微微一动,略略抬起头来,细细倾听长孙晟所言。 果然。 只见长孙晟说道:“启禀陛下,微臣已经将沙陀国之事探听清楚,请让微臣为陛下及诸位大臣详细说来。” 杨坚点点头,说道:“好!爱卿试言之。” 长孙晟拱手说:“这沙陀国,兴起于两晋乱世之中,其时名声不显,先依附于汉光文帝,后归顺在诸天王麾下,屡屡输送猛将,为枭雄征战……直至东西魏分裂时,沙陀国趁机独立,一直割据至今。” “这些朕已经知晓,不知目前沙陀国中,军备如何?” 杨坚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长孙晟回答说:“如今,沙陀之主唤作呼罗国王,此人武艺高强,膂力过人,使一柄大铁锤,有万夫不当之勇……他的麾下更有五员上将,唤作沙陀五虎,个个都是统兵的人才、惯厮杀的猛士,十分厉害。” “这所谓的沙陀五虎又是何人?” 杨坚问道。 长孙晟说道:“这五个人,头一個唤作罗铁汉,使一柄鬼头方天戟; 第二个唤作铁木尔,使一对狰狞熟铜锤; 第三个唤作洪海,使一柄混铁狼牙棒; 第四个唤作慕容罗睺,使一柄锯齿狼牙枪; 第五个唤作赫连腾龙,传闻乃是赫连勃勃之后,使一口三停龙雀刀,煞是了得。” “这五个大将,不过一勇之夫,他国中兵马如何?” 杨坚又问道。 长孙晟顿了顿,接着回答说:“沙陀国内,分为九部,每一部各有兵马,其中强盛者十余万,稍逊一筹者,也有五六万之众……若总共算下来,约莫有五十万兵马。” “若要破之,该如何打法?” 听到这里。 杨坚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长孙晟微微一笑,口中说:“臣心中虽有计策,然而不过是纸上谈兵,这朝廷之上,能征惯战的大将极多,陛下何不听听他们的意见呢?” “哈哈哈哈!你啊你啊!” 听长孙晟这么说。 杨坚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他摆了摆手,让长孙晟退下。 随后,杨坚看向众人,问道:“方才季晟之言,诸位可曾听清楚了?若我等要破沙陀国,该如何打法?各位可有良策?” 见杨坚相问。 诸多大臣各自思索。 正在此时。 只见晋王杨广抢先出班,拱手说道:“父皇,儿臣不才,愿意率领一支兵马,讨伐沙陀国,生擒沙陀国主,献于麾下!” “诶,现在说讨伐之事,为时尚早,晋王权且退下,先听听各位大臣的意见。” 杨坚笑着点点头,随后对杨广说道。 杨广闻言,连忙拱手行礼,退了回去。 待他退下之后。 武将之中,上柱国韩擒虎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沙陀国久居西北,兵锋强盛,若是要征伐其国,恐怕乃是不亚于讨伐南陈的大仗……所以,应当调集天下强兵,一战定之!” “此言不妥,臣以为,沙陀国较之南陈更弱,我军骑兵本就厉害,可让长城大都督史万岁引一支兵马,足以平定沙陀!” 韩擒虎话音刚落。 一旁的贺若弼唱起了反调。 此言一出。 不光是韩擒虎。 就连晋王杨广的脸上,也露出了不快之色。 见此情形。 杨素缓缓出班,拱手请奏道:“陛下,臣有一言,可破沙陀。” “嗯嗯,处道请讲。” 杨坚微微点头,说道。 杨素说:“臣的计策乃是远交近攻之策……这沙陀国与我国交界,两军正好厮杀……而沙陀国之北,乃是北番六国三川的群雄割据,我等可派出使者,与突厥国,并六国三川兵马一起,南北夹击,攻略沙陀国,如此,则大事可定也!” “我堂堂大国,岂能和北番联盟?” 贺若弼再次开口说道。 杨素说:“我军方才平定南陈,各地需要休养生息,若现在征战,一定是以最小的代价,争取最大的胜利,所以,臣以为,如果要讨伐沙陀国,那么最合适的便是这远交近攻之策。” “处道言之有理……朕前些日子与那沙钵略结盟,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杨坚微微点头,十分认同杨素的看法。 说到这里。 他目光落在杨素身后的几人身上,口中同时说道:“对了,朕听闻处道在江南挖掘了几个不错的将才,不知是否前来?” 一听杨坚这般说。 杨玄感、王恪、来护儿齐齐出班,跪倒在地,拱手说道:“臣等拜见陛下!” “哈哈,玄感很不错,这几年不见,身子骨倒是壮实不少啊!” 杨坚先是打趣了一句杨玄感。 随后,他看向来护儿和王恪。 目光最终停留在王恪的身上。 “你便是王烈之子王彦忠吗?” 杨坚笑着问道。 “回陛下,微臣正是王恪。” 王恪拱手回礼。 “不错不错!朕听闻你跟随处道征战,多有战功,目下在襄州刺史任上,可还习惯吗?” 杨坚接着问道。 王恪回答说:“承蒙陛下惦记,臣一切都好。” 杨坚笑着说道:“如此甚好……伱还年轻,日后多为国家立功,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谢陛下!” 王恪闻言,再次跪倒在地,拱手称谢不已。 第五十章 庭前斗武(求收藏,求追读) “好了,三位都是我朝廷年轻一代的俊杰,且起来说话吧。” 和王恪说了两句话后。 杨坚转而又勉励了来护儿几句。 随后。 他轻轻抬手,让几人站起。 看着这几个俊杰。 杨坚的脸上露出笑容。 他缓缓说道:“几位久在军伍,想必对于领兵之道有一定的心得,若我军要讨伐沙陀,你们可有领兵之策?” “陛下,臣有一策!” 杨坚话音刚落。 那杨玄感已然跳了出来,拱手说道。 杨坚笑着点头,看着杨玄感让他接着说下去。 杨玄感开口道:“陛下,我等大隋兵马,以铁骑为主,若要扫平沙陀,只需要派出大队骑兵,四面出击,以强大之阵地战法,便可击破敌军。” 说到这里。 杨玄感接着向前一步,又说道:“陛下,若是末将率军,定然能一举击破敌人!” “哈哈哈哈!” 杨坚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他目光转向一旁的王恪。 此时的王恪,目光冷静,面色平淡,古井不波。 “彦忠,你可有什么良策吗?” 杨坚看着王恪,问道。 王恪拱手说:“陛下,臣以为,沙陀国所倚仗者,乃是九部之精兵,这九部分散于西北大地之上,合则强,分则亡,若我军与那北番联合,分别击破其九部兵马,让他首尾不能相顾,如此,大事可定!” “陛下,臣以为王彦忠之言有理!” 王恪话音刚落。 一旁的重臣高颎拱手说道。 “嗯……朕也认为王彦忠言之有理……不错不错,如今我国朝强盛,更有少年英杰为国分忧,朕心甚慰也!” 杨坚笑着对诸多大臣说道。 “陛下,臣有一个提议。” 正在此时。 只见坐在一旁的靠山王杨林突然缓缓起身,拱手说道。 “皇弟但讲无妨。” 杨坚摆了摆手,说道。 杨林说:“如今群贤毕至,正好也有演武阅兵之盛会,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天下少年英杰斗武,选拔豪杰猛将,以便日后征战天下之用!” “嗯?” 此言一出。 杨坚面无表情。 而麾下的诸多大臣则神色各异。 忠孝王伍建章、昌平王邱瑞等人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而高颎、李德林、裴寂、虞世基等人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 “皇弟言之有理,如今天下群贤毕至,正好为国所用……建章、昭玄!” 杨坚点了点头,口中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看向了伍建章、高颎两位重臣。 “臣在!” “微臣在!” 伍建章与高颎连忙出班,拱手说道。 杨坚看着两位大臣,缓缓说道:“既然如此,这次斗武的事务,便交给二位爱卿,此间的一切事宜,皆报知晋王处置。” “臣,遵旨!” 伍建章和高颎对视一眼,旋即齐齐拱手,口中说道。 而一旁的晋王杨广听到了父亲的差遣,眼眸当中,也射出了一丝精光。 …… 这一次的朝会。 便在杨坚传下的诸多旨意当中而结束。 杨玄感、王恪、来护儿跟随杨素回到府中。 几個人在厅中坐定。 杨素问起了今日朝会的感受。 杨玄感和来护儿都是大咧咧的武夫性格,只是十分兴奋,想要立刻开始着手准备斗武之事。 而王恪则坐在一旁,目光沉静,不发一言。 “彦忠,你想说什么?” 杨素眉头微皱,看着王恪,问道。 王恪转过身来,口中说道:“杨公,末将今日在朝会上所见,天子说起斗武之事后,几位大臣的脸色各有变化,我不知其故,还请杨公解惑。” 杨素听王恪这般说,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异的神色,他说道:“想不到你竟然会注意到这个……唉,的确如此,天子这条旨意,可不是单单的斗武这么简单啊!” 说到这里。 杨素便给王恪讲起了其中的内因。 原来。 这杨坚之父杨忠。 乃是昔日北周十二将军之一。 其人手握重兵,威凌天下。 也正因为如此。 杨坚能够借助麾下兵马,威压天子,最终建立隋朝。 不过。 在北周十二将军当中。 还有几支势力颇大的尚存。 这些人,便是今天在朝廷之上,脸色凝重的那些人物。 他们把持朝廷军权,自然是不想让其他人得到天子的信赖,担任军职,分化自己的兵权。 而那些脸上显露出喜色的。 则是杨坚一步步提拔上来,渴望让自己的亲族上位的新兴贵族。 这里面的人物,便以伍建章等人为首。 “所以,杨公的意思是?” 王恪看着杨素,问道。 如果他所料不错。 杨素,正是弘农杨氏之后。 他也算是目下手持大权的一位军界大佬。 杨素哈哈大笑,说道:“我与他们不同,关于斗武之事,晋王在此之前,已经告知于我,对此,我并不感到意外。” “晋王么……” 王恪闻言,心念一动。 原来,在这个时候。 杨素已经和晋王杨广过从甚密了。 “所以,我等应该如何应对此事?” 王恪皱起眉头,问杨素道。 杨素说:“一切胜负不算,尽心去做就是,不过,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要关注一下那些想要奋起一搏的军界重臣们,他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 长安城。 晋王府内。 一座简朴的书房内。 一盏油灯摇曳。 杨广躬身站立,正聆听着大夫柳述传达天子的旨意。 一篇长长的圣旨读完。 柳述微微躬身,将圣旨轻轻递到杨广的手中。 杨广伸手虚扶,请柳述坐下,然后问道:“柳兄,天子可有什么密旨吩咐吗?” 柳述回答说:“卑职来时,天子有言,说斗武之事,一切由晋王殿下处置,便宜行事,不必请示天子。” “嗯嗯,孤王明白了。” 杨广微微点头,笑着说道。 随后。 他略略起身,送走柳述。 柳述刚一离开。 只见晋王府中的重臣宇文述和儿子宇文化及缓缓走了进来。 “拜见殿下!” 宇文父子一起拱手行礼。 杨广摆摆手,让两人起身,旋即问道:“斗武之事准备的如何了?” 宇文述回答说:“我等已经在长安城外建立了十座擂台,供以诸多武者比试。” “嗯嗯……不错……” 杨广微微点头,他目光幽深,左手食指轻轻扣动桌案,发出了叮叮之响。 第五十一章 各方动作(求收藏,求追读) 呼呼呼! 呼呼呼! 呼呼呼! 长安城。 忠孝王府之中。 深深庭院内。 一道白色人影宛若龙形,正在施展一套枪法。 但见他枪随身走,衣袂生风,直卷起一道道劲风四射,将周围的树枝也震得沙沙作响。 “好枪法!” 正当此时。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 那白色人影收枪而立。 同时,他向前微微拱手,口中说道:“云召见过父亲!” 原来。 这位白色人影正是身着月白色武士劲装的忠孝王世子伍云召。 而那位口发苍老声音者,自然就是忠孝王伍建章无疑了。 伍建章白须胜雪,精神矍铄,双手负在身后,缓缓而来。 他看着伍云召,笑着说道:“这几日越发的勤快了啊!” 伍云召笑道:“天子有令,号召天下英杰斗武,孩儿不敢松懈,故而在此修行。” “嗯……对了,伍天锡那小子去哪里了?” 伍建章微微点头,突然话锋一转,接着问道。 伍云召回答说:“前些日子,他在玄铁庄用百炼赤铜打造了一对混天半月双短镗,这几日天天在外演示兵刃,不曾归来。” “呵呵,这小子……老夫记得你曾经说过,上次去玄铁庄,你们偶遇了那王恪?” 说起玄铁庄。 伍建章突然想起了一事,随后开口问道。 伍云召说:“正是……这位王恪将军为人稳重,倒是个不可多得人物。” “嗯嗯……我看天子颇为喜爱此人,日后若是有机会同袍出战,倒是可以结个善缘。” 伍建章看着伍云召,正色说道。 “是!” 伍云召微微拱手,口中说。 …… 长安城外。 靠山王庄园内。 后院校场。 一支支火把通明,将整片校场映照得宛如白昼一般。 校场两侧。 一队队金盔金甲的虎贲卫士相对而立。 他们挺胸抬头,目不斜视,滚滚煞气从身上肆意宣泄而出。 这些人,一個个都是百战之兵,如今,都是靠山王杨林极其信任的贴身侍卫。 而校场当中。 三道人影正在激烈拼斗。 这三人里。 两个年轻人各持刀枪,正向着一位黑袍老人猛烈进攻。 那黑袍老人身影犹如鬼魅,掌中双刀绚烂,卷起了滚滚刀影,好似瀑布一样,席卷向对面的两人。 铛! 铛! 铛! 一连串的金铁交击之声响起。 四件兵刃在半空狠狠对撞。 直撞得火光迸射不绝。 三人约莫斗了四五十个回合。 那黑袍老人一声低喝,手中双刀错开,呼呼两记强横刀招挥洒而出,直把那两个年轻人逼得连连后退。 啪啪啪! 正在此时。 校场旁传来了一阵鼓掌之声。 几人听到动静,扭头看去,只见靠山王杨林满面笑容,轻轻拍手,看着场中之人。 “拜见王爷!” “拜见义父!” “拜见义父!” 场中三人看到杨林走来。 当即一起跪倒在地,拱手行礼。 杨林摆了摆手,笑着点了点头。 他看向那位黑袍老人,口中说道:“双刀苍龙仇成仇兄风采不减当年啊!” “靠山王谬赞了,若非靠山王当年手下留情,小老儿恐怕已经命丧沙场了吧!” 那位黑袍老人,名唤仇成,表字乐天,乃是长安皇城兵马总教师,善于使一对银光日月刀,武艺甚是高强。 他年轻时,曾经是北齐国大将,依仗着手中双刀凌厉,南征北战,骁勇无敌。 不过。 后来杨林征讨北齐时。 仇成和杨林交手,三战三败,但每次杨林都手下留情。 见此情形。 仇成心里十分感动,当即率领兵马归顺了杨林。 杨林为人豁达,得了仇成这等猛将后,转而将之推荐给了杨坚。 于是。 杨坚便让仇成统领亲兵,最后一步步做到了皇城兵马总教师的职位。 如今。 杨林自登州来长安参加朝会。 仇成感念杨林当年留情之恩,故而前来拜访,其间遇到了杨林的两位太保,便出手和他们切磋了几招。 “仇兄,你看我这两个义子如何?” 几人来到厅中坐下。 杨林笑着看向仇成,问道。 仇成拱手回答说:“王爷,二位太保武艺不错,若是上阵厮杀,还算得上是先锋人选,不过若要比武争胜,恐怕还略逊一筹。” “仇将军,你是觉得我等比不过长安城内的这些子弟咯?” 一听仇成这话。 两个太保当中。 脾气最为火爆的“金刀将”罗方顿时按捺不住,大声说道。 “放肆!” 见罗方如此无礼。 杨林不由得眉头一皱。 积累了多少年的煞气猛然爆发。 直把罗方逼得后退一步,重重坐在榻上。 “仇兄,你的意思是?” 杨林看着仇成,问道。 仇成手抚长须,笑着说道:“长安城中,将门林立,每一处将门,皆有独到的修行法门,二位太保虽然厉害,但面对这些独到法门时,恐怕会措手不及,所以,小老儿觉得,若是斗武,还需谨慎。” “仇兄可知道哪些将门的子弟不凡呢?” 杨林笑了笑,看着仇成,接着问道。 仇成哈哈大笑,说道:“诶,王爷胸有韬略,怎能不知城中哪些子弟厉害呢,就不要戏耍小老儿了。” 说到这里。 仇成略略起身,拱手说道:“天色已晚,小老儿不敢久留,还请王爷体谅。” 杨林点点头,说道:“好,仇兄自便……罗方、薛亮,替我送一送仇兄。” “是!” 两位太保闻言,齐齐拱手,将仇成送到了庄园之外。 …… 长安城内。 宇文氏府邸当中。 宇文述老神在在,正稳坐于书房之中,手里则拿着一卷古籍。 吱呀……! 正在此时。 房门被粗暴推开。 宇文化及一脸焦急走了进来,口中道:“父亲,成都他未在山上!” “急什么,成都修行数载,此时不在山上,应当已经开始游历了。” 宇文述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可是,斗武之事当前,他怎么去游历了?若我宇文氏输了一着,日后之事,谁也说不准了啊!” 宇文化及是个没心机的纨绔子弟,大大咧咧,对父亲宇文述说道。 宇文述冷冷看了自己的这个儿子一眼,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此事有我处理,下去吧!” “额……是!” 宇文化及纠结了一阵,终究不敢再说什么,微微拱手后,转身离去。 第五十二章 斗武开始(求收藏,求追读) 宇文化及出了书房,一路往自己的居所行去。 走不多时。 他猛然抬头,只见后花园门口,一道昂藏人影一闪而过。 “那门口的是何人?” 宇文化及心念一动,当即喊道。 “小人宇文金陵,拜见主人!” 那昂藏人影听到宇文化及呼唤,当下走了过来,跪倒在地,口中说道。 “宇文金陵?” 宇文化及微微一愣,随后想起了此人的身份。 原来。 这宇文述生有三子。 一为宇文化及,一为宇文智及,一为宇文士及。 宇文化及与晋王杨广交厚,宇文智及则是个飞扬跋扈的花花公子,宇文士及现在外地为官。 这三个乃是宇文述的亲子。 除此之外。 宇文述依照南北朝故事,还收纳了一些颇有勇力之人为养子,这宇文金陵便是其中之一。 此时。 宇文化及见宇文金陵身强力壮,心里欢喜,于是问道:“你曾经学过武艺?” 那宇文金陵回答说:“承蒙义父抬爱,小人学过一些武艺,目下正在学镗。” “哦?不错不错,你且随我来吧!” 宇文化及微微点头,旋即对宇文金陵说道。 宇文金陵闻言,拱拱手,跟着宇文化及,往后厅走去。 …… 随着天子一纸诏书。 长安城中,顿时武风盛行。 城内的招贤馆中。 那些闻风而来的民间武者一个個也摩拳擦掌,为斗武之事准备。 他们原以为来到长安,不过是能够入一些达官显贵之眼。 可现在却没想到,天子亲下旨意,由晋王主持斗武之事。 故而。 诸多武者憋足了劲。 准备在斗武之时,大干一场。 很快。 随着时间推移。 斗武擂台正式开启。 在比试之前。 重臣高颎亲笔手书了四份比赛细则,悬挂于长安四门之外。 细则上说,此番比赛在长安城十座校场当中同时进行,每座校场举办十场比斗,十场比斗获胜者,便可进入皇城之内的演武场,进行决赛。 与此同时。 住在客店之内的王恪,也看到了这份细则。 他看向身边的张须陀、雄阔海,笑着说道:“二位,一起去看看?” 张须陀正要答应,那雄阔海却开口说:“诶,王兄勿怪,老子前几天在城外遇到一个硬手,已经答应和他一个擂台比试了,这次就算了吧!” 王恪点点头,说道:“如此,在下也不勉强!” 说罢,他微微拱手,长身而起,朝客店外走去。 张须陀见此情形,沉吟片刻,随后也与雄阔海告辞,跟着王恪,向城内某处走去。 …… 这一座擂台。 位于皇城西南侧。 正是左武卫军的校场当中。 这一日。 天朗气清。 一阵阵微风轻拂。 将校场周围的旗帜吹得轻轻飘摇。 王恪穿着黑色的武士劲装,手持一柄一百八十斤重的寒铁冷月枪,与杨玄感、来护儿、张须陀一道,进入了辕门之内。 此时此刻。 场中尽是前来比试的武者。 王恪跟在杨玄感身边,几个人来到记录姓名之处,分别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报了名。 几个人没休息多久。 只听得一阵清脆鸣锣之声响起。 只见辕门两侧,突然有两队铁甲骑兵飞驰而至,将一座大型擂台团团包围。 随后。 那骑兵之中,又有两员大将走出,缓缓踏上擂台,团团拱手行礼。 “这两人唤作东方伯、东方煌,乃是左武卫中有名的大将,他们的父亲东方雄,更是周室骁将,后来死在了斛律光的手中。” 杨玄感看着这两人,低声对王恪等介绍道。 “东方伯、东方煌……” 王恪听到这两个名字,随即抬起头,看向两人。 只见那东方伯,面如冷玉,目似朗星,长须飘然,相貌堂堂,穿着黄金锁子甲,外罩锦绣大红袍,背插双枪一对,手持金刀一柄,雄赳赳,气昂昂,端的是一员猛将。 【姓名:东方伯, 年龄:三十六岁, 生命:八百四十(强横), 膂力:二百五十斤, 武艺:双龙穿花枪(大成),金风细雨刀(大成),追魂抓(精通), 术法:三绝兵奇, 将星:大耗星。】 再看那东方煌,生得一张朱砂脸,两鬓火红须,带一顶猪嘴盔,穿一领铁甲,手持一对板斧,恰似一尊妖魔。 【姓名:东方煌, 年龄:三十三岁, 生命:七百五十(强横), 膂力:二百斤, 武艺:狂魔斧法(大成), 术法:秘术拿人, 将星:小耗星。】 两人来到台上,团团拱手行礼毕。 那东方伯开口说道:“诸位,我兄弟二人,奉晋王之令,在此担任擂台裁判之职,诸位比斗时,务必遵行比赛细则,若有人故意违反,定然按照军法从事!” 说到这里。 他稍稍后退。 那东方煌则走了上来,从怀中取出一卷卷轴,高声念道:“此乃本擂台比斗的十组武士名单……” 随着东方煌的念诵。 众多武者已经分配到了比赛的对手。 王恪听到自己将要和一个叫做什么“独孤义”的交战。 杨玄感低声说道:“这独孤义虽然复姓独孤,不过就是独孤氏的旁支而已,没有那么厉害,贤弟好生比试就是了!” “好!” 王恪点了点头,回答道。 说完这话,他转头看向另一侧那里正有一位身着大红战袍的年轻人对自己虎视眈眈,正是独孤义。 铛! 铛! 铛! 不多一会儿。 只听得一阵锣响。 一名旗牌官高声喊道:“下一场比武开始——王恪,对阵,独孤义!” 话音未落。 那王恪翻身上马,将那寒铁冷月枪提在手中,双腿轻轻踢了踢马腹,战马一声咆哮,径奔进擂台圈子之中。 与此同时。 又是一阵急促马蹄声响。 独孤义倒提方天画戟,身着滚红战袍,头戴稚尾金冠,气势汹汹飞驰而至。 他将方天画戟抬起,指着王恪,冷冷喝道:“我乃景公之后,独孤义是也!今日,定要再兴我祖威风!” “呵呵……独孤景公威名,天下尽知,我看,也不必你来宣扬吧?要打就打,说那么多做甚?” 王恪撇了撇嘴,口中说道。 “好大胆!” 一听这话。 独孤义怒火中烧。 他一声厉喝,掌中方天画戟一竖,朝着王恪当头砸了过去。 第五十三章 激烈争锋(求收藏!求追读) 铛! 一声闷响。 方天戟宛如半月。 自上而下,重重砸来。 王恪见独孤义来得凶猛,不敢怠慢,旋即将寒铁冷月枪紧握,往上一抬,稳稳架住了敌人砸来的攻势。 “听说当年独孤景公在世时,掌中方天戟,胯下雪龙驹,端的十分了得,你这武艺,有景公几成火候呢?” 一边架住独孤义兵刃,王恪一边口中输出不断。 这独孤义一向以独孤信亲传为标榜,怎么受过这等轻视? 当下,他怒火中烧,双臂一沉,手中的方天画戟滴溜溜一转,从左至右一个横扫,直斩向王恪的脖颈。 呼! 锋锐破空之声乍起。 王恪见独孤义来得凶猛,当即将长枪抵住。 紧接着。 他双手一翻,寒铁冷月枪猛然抖开,恍如一条真龙觉醒,锋芒爆射之下,顿时把独孤义的攻势化解。 然后。 这一条长枪上下一抖。 枪头猛然点出三团枪花。 枪锋摄人心魄,赫然正是百鸟朝凤枪中的“青鸾三点头”一式。 铛! 一点头,将独孤义手中方天画戟震开。 铛! 二点头,将独孤义整个人逼得后退三步。 铛! 三点头,独孤义收势不及,退无可退,竟然被一枪扫下马去,摔了个灰头土脸。 “好!” 这一套枪法使出。 周围的诸多武者轰然叫好。 就连东方伯、东方煌这两個左武卫的宿将,也纷纷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之色。 “这一阵,王恪,胜!” 旗牌官高声大叫,宣布此战的胜利。 王恪笑容可掬,向周围团团拱手。 而独孤义则低垂着脑袋,拖着方天画戟,颓然离开。 “下一场比武,杨玄感,对阵,虞大鹏!” 王恪退下之后。 又看了几场比赛。 此时,旗牌官再次上台。 宣布杨玄感的比斗准备开始。 “虞大鹏?莫非是虞氏子弟?” 听到杨玄感对手的名字。 王恪微微一愣。 他转头往另一边看去。 只见那虞大鹏顶盔掼甲,手持一对铁挝,轻轻挥动,虎虎生风。 “嗯?” 看了看虞大鹏的容貌。 王恪的目光却被虞大鹏身边的一人吸引。 只见那人年纪在三十岁上下,一副刀削斧凿的面容十分英俊。 他穿着一件十分朴素的武士劲装,腰悬长剑,背负兵刃,一眼看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武士。 可,此人的气势却很是独特。 “查看此人的信息!” 略一思索。 王恪打开模拟器,查看此人的相关信息。 【姓名:杜伏威, 年龄:三十五岁(注), 生命:五百四十(强横), 膂力:一百八十斤, 武艺:双飞燕(大成), 术法:十字纵横, 将星:斗木獬。】 “杜伏威?” 看罢此人的信息。 王恪微微一惊。 此人竟然是日后的六十四路烟尘之一,杜伏威! “想不到杜伏威未发迹时,还做过虞氏的武士,此时应当就开始积蓄力量了吧……” 王恪心里暗暗想道。 他一边想着,一边转过头来,看向擂台之上。 这个时候。 杨玄感纵马舞槊,已经和那虞大鹏斗在一处。 虞大鹏手里的一对镔铁挝上下翻飞,恍如双龙飞腾,和杨玄感的兵刃激烈碰撞。 只听得一阵阵马蹄声紧。 加之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两个人转眼就斗了十招有余。 不过。 杨玄感终究经验丰富。 他故意卖个破绽,引得虞大鹏一挝从上而下砸来,旋即将身子一侧。 那虞大鹏一击落空,身子在马上晃了几晃。 趁此机会。 杨玄感突然挥出一槊,这一槊携风带劲,砸在了虞大鹏后心,直打得他伏鞍吐血,转身就走。 “这一阵,杨玄感,胜!” “下一场比武,王宣,对阵,于公尚。” 杨玄感得胜归来。 下一场比试也在片刻之后开始。 “王宣?” 王恪立在场外。 目光落在刚刚上台的一人身上。 只见那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目似朗星,长髯过腹,气度不凡。 他身披鹦鹉绿战袍,头戴赤帻金凤盔,手持青龙偃月刀,骑乘火炭赤兔马,浑如关羽降临一般。 【姓名:王宣(字君可), 年龄:二十八岁, 生命:七百八十三(强横), 膂力:二百八十斤, 武艺:青龙刀法(大成),钓鱼刀(大成), 术法:无, 将星:无。】 “原来这位王宣就是日后的大刀王君可啊!果然不凡!” 王恪心里想道。 这王君可乃是河北道上五柳庄庄主,此时不过二十多岁年龄,一身傲气凌云,听闻天子召集天下英杰斗武,便想来长安试试身手。 这时。 王君可出众的相貌,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他老神在在,倒提青龙刀,缓缓来到擂台之上。 与此同时。 对面的于公尚也策马而出。 这位于公尚,传闻乃是“黑槊都督”于栗磾之后,家传乌铁独龙槊运转如飞。 这个时候。 两人擂台相逢。 于公尚拱手说:“阁下容貌非凡,不知尊姓大名,谁家弟子?” 王君可丹凤眼微眯,缓缓说道:“一介草民而已。” “一介草民?” 于公尚闻言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轻视之色,他冷冷说道:“既然如此,出手吧!” 话音未落。 他率先一槊挥出。 这一槊,卷着滚滚劲气。 更加持着于公尚的战马冲击之势,向王君可杀了过去。 铛! 电光火石之间。 黝黑的铁槊已经杀到王君可的面前。 可就在此时。 王君可掌中青龙刀赫然挥出。 刀锋宛如匹练,巧之又巧封锁住了于公尚的攻击路线。 两般兵刃猛然撞击。 铁槊顿时被重重弹开。 紧接着。 王君可双手轮起大刀,刀锋倒转,自下而上狠狠斩出,锋芒之气直逼于公尚面门。 “不好!” 于公尚吃了一惊。 他一向心高气傲,哪里会想到一个草民竟然有这般厉害的招数? 一时之间,他几乎招架不住,只能左支右绌,不能再有反击之势。 “不行!不能输!” 斗了七八个回合。 于公尚又羞又恼。 他咬牙切齿,心里暗暗想道。 一念至此。 于公尚不敢恋战,虚晃一招,向后退去。 王君可见于公尚败走,下意识纵马追赶。 于公尚见状,心中暗暗高兴,当下伸手入怀,摸出了一支巴掌大的甩手箭。 “大胆!” 正在此时。 一直位于旁边,目光灼灼的东方煌高声喝道。 言未毕。 他心头念动咒语。 只见其人身后空气一阵扭曲,一支血淋淋大手竟然凭空从他的脑后显出,大手迎风而长,须臾之间抓向于公尚,顿时将之拉下马来。 第五十四章 四宝大将(求收藏,求追读) “大胆!” 见于公尚企图用暗器伤人。 东方煌当即一声大喝。 随后,他默念咒语,只见身后凌空生出一只大手,狠狠抓向于公尚,直把他扯下马来。 紧接着。 几名士兵冲了上去,将于公尚五花大绑,捆在一边。 于公尚那里见过这等奇术? 被东方煌凌空拿下之后,整个人面色苍白,浑身瑟瑟发抖。 “呵呵……此人罔顾军令,被东方煌生擒,恐怕就此完蛋了。” 杨玄感撇撇嘴,低声对王恪说道。 王恪转过头,问杨玄感:“他是贵族之后,莫非前途无望?” 杨玄感说:“贵族?他祖上的余荫已经被消耗得七七八八,哪有什么贵族身份,天子厚恩,不追究他违抗军法之事就算好的了,哪还有那么多废话。” “原来如此……” 王恪微微点头,旋即收回目光,不再看于公尚一眼。 “这一阵,王宣,胜!” 闹剧结束。 旗牌官适时宣布了王宣获胜。 王宣微微拱手,策马走下擂台。 正在此时。 王恪迎了上去,拱手道:“可是大刀王君可当面?” “在下正是!请问阁下是?” 王君可看着王恪,微微点头。 王恪说:“在下并州人,王恪王彦忠便是。” “并州人士?可是并州王氏子弟?” 一听王恪自报家门。 王君可微微一愣,旋即问道。 “正是,家父王烈,曾经是越国公身边的副将。” 王恪点点头,说道。 王君可一听这话,眼中露出惊喜之色,连忙拱手说:“原来是兄长当面,我是并州王氏旁支,目下住在五柳庄中,若兄长空闲,可以去小弟那里坐坐。” “好说好说,见过贤弟。” 王恪闻言,心下也十分高兴,当下拱手行礼。 两人认了亲戚,就在一旁说话。 杨玄感见王君可武艺高强,也乐于和他结交。 而正在此时。 那旗牌官再度上台,高声说道:“下一场,张须陀,对阵,尚师徒!” “嗯?” 一听这一对对决。 杨玄感、王恪、来护儿齐齐一愣,随后看向旁边。 张须陀已然是手提狼牙棒,骑着黑鬃马,一溜烟,飞上擂台。 与此同时。 只听得又有一阵鸾铃声响。 一员大将雄赳赳气昂昂,宛如一道闪电,一跃而上,与张须陀相对而立。 只见那人双眉斜飞,气度不凡,头戴夜明盔,身着雁翎甲,手持提炉枪,骑着青鬃马。 正是尚师徒! “诶,尚兄弟竟然未曾骑那呼雷豹上阵,倒还算公平。” 杨玄感在台下笑道。 “何为呼雷豹?” 此时。 一向沉默寡言的来护儿突然问道。 杨玄感说道:“这呼雷豹,乃是尚兄弟的父亲当年在北地获得的一匹良马,此马天生异种,生得极其高大,头上更有一个肉瘤,但凡临兵斗阵之际,他轻轻扯动那肉瘤上的鬃毛,呼雷豹便会发出宛如虎豹的吼叫叫声,只要是与他作战的战马听到这声音,必然被吓得屁滚尿流,动弹不得。” “这等神马,如果是在战场之上,岂不是大杀器了!” 王君可听到这里,感叹了一声。 杨玄感深以为然,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当年我与尚兄弟交手,就因为这战马之故,因此输了半招。” 几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向场中两人大战。 只见张须陀一手狼牙棒势大力沉,挥洒之际,滚滚劲风四射,令人不可直视。 尚师徒掌中提炉枪金光闪闪,他将枪法抖开,只见满天枪影纷飞不绝,好似金龙盘旋,犹如怪蟒翻身。 铛! 铛! 铛! 几声闷响传来。 提炉枪和狼牙棒激烈碰撞。 张须陀双臂膂力过人,挥动狰狞的狼牙棒,带起了呼呼风响。 尚师徒挺枪招架,点点枪影飘飞,卸下了张须陀所有的攻势。 这两人,皆是当世年轻人当中的顶尖人物,在擂台乍一相逢,端的是将遇良才。 不多时。 只听得劲风四射之际。 两人已经斗到了一百回合上下,依旧是不分胜负。 “停!” 此时。 东方伯策马而出,来到了擂台之上。 “见过将军!” “见过将军!” 张须陀和尚师徒同时收了兵刃,一起向东方伯拱手行礼。 “你们两人武功在伯仲之间,斗至一百回合上下,依旧是不分胜负……如此,按照比赛细则,你们应当比试弓箭,连射五箭,射中靶心多者,便可获胜。” 东方伯缓缓说道。 “若斗箭依旧不分胜负呢?” 张须陀接口问道。 东方伯缓缓说道:“若五次斗箭未分胜负,则继续斗箭,直到比赛出胜负为止。” “我等遵命!” 听了东方伯之言。 张须陀和尚师徒对视一眼,一起拱手,口中说道。 不多一会儿。 一队兵马来到擂台范围之内,立上了两座箭靶,距离为百步。 紧接着。 两张弓与三壶箭也被几名士兵抬了上来,放在了张须陀和尚师徒身侧。 “准备,开始!” 东方伯轻轻摆手。 旋即开口,对两人说道。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 “是!” 张须陀率先拱了拱手,一把抓住身边的硬弓,取过一支利箭,行云流水一般,先行一箭射出。 嗖! 弓如满月,箭若流星。 这一支利箭径奔箭靶而去,须臾之间,正中一座箭靶靶心。 “好!” 见张须陀箭法不凡。 台下众人纷纷叫起好来。 尚师徒见状,不由得冷哼一声,眼中立刻闪过了不屑之色。 他快步上前,与张须陀一样,一把抓起了硬弓,旋即抬手取过一支利箭,随后将箭矢轻轻搭在长弓之上,双臂恰似怀抱婴儿,瞄得亲切,紧接着,一箭射出。 嗖! 长箭破空。 恍如流星经天。 也就是在呼吸之际。 利箭疾飞而出,稳稳射进了箭靶的靶心当中。 “好箭法!” 与此同时。 台下的武士们又纷纷叫好不迭。 “如何?” 仿佛是失威一样。 尚师徒挑衅的看了一眼张须陀。 张须陀微微一笑,也不多做言语,又默默取出几支利箭,旋即搭在长弓之上,双臂灌注力量,猛然疾射而出。 嗖! 嗖! 嗖! 随即。 利箭宛如流星。 一箭快似一箭。 一箭狠似一箭。 一连射出三箭。 皆中靶心! 第五十五章 皇城校场(求收藏,求追读) 嗖! 嗖! 嗖! 三箭连珠。 宛如一串流星。 皆稳稳射中箭靶靶心。 加上最开始张须陀射出的那支利箭。 如今。 他已经射中四箭。 “此人弓术当真这么厉害?” 见此情形。 尚师徒脸上顿时露出凝重之色。 经过一百回合的斗武。 张须陀还能够连发四箭,皆中靶心。 可见此人的弓术强横。 不过。 也正因为如此。 尚师徒心中的傲气被激发而出。 他一步踏出,顺手也取出三支利箭,看得亲切,也是三箭连续射击! 嗖! 嗖! 嗖! 与张须陀仿佛。 三支利箭横空而出。 紧接着就是箭矢射入箭靶的沉闷撞击声。 三箭,皆中! “这场比箭有意思了。” 台下。 杨玄感、王恪等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两个人,都是四箭皆中。 最后的一箭,则成为了获胜的关键。 “呼……” 张须陀目光灼灼,紧紧盯着前方的箭靶。 他微微抬起长弓,搭上箭矢,将弓弦拉开,一双眸子瞄得亲切,旋即,一箭射出。 嗖! 箭矢撕裂空气。 宛如一道乌黑色闪电激射而出,下一秒,正中靶心! “好!” 台下的众人见状,都是眼前一亮,高声叫好。 这下子。 压力给到了尚师徒。 尚师徒脸色凝重,他看了看张须陀,又看了看百步之外的箭靶,咬咬牙,缓缓来到箭矢之前。 一伸手,他取过一支利箭。 “来吧……” 尚师徒心头默念。 双手紧紧握住长弓。 双臂灌注力量,将整张弓拉得宛如满月一般。 此时,箭矢轻轻搭在弓上。 箭头隐约之间,有一抹寒光一闪而逝。 崩! 猛然间,尚师徒松开手指。 弓弦瞬间回弹,将利箭激射而出。 嗖! 箭矢快如闪电,直射箭靶靶心。 铛! 然而。 这一支利箭过于势大力沉。 箭头穿透力极大。 竟然将靶心洞穿之后,还去势不减,正射在擂台边沿的军旗旗杆之上。 “这……” 台下众人见状,纷纷看向东方伯,等待他的裁决。 东方伯微微摆手,看了看尚师徒,口中说道:“此战,张须陀胜!” “且慢!” 正在此时。 一声断喝从台下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文官服色的大臣缓缓起身,来到了擂台上。 “见过裴公。” 东方伯与东方煌见到这位文官,紧走几步,向前行礼。 “二位将军免礼。” 这位文官名唤裴蕴,乃是杨广招募的江南重臣,此时奉命负责维持这方擂台的正常运转。 裴蕴来到台上,对众人拱手一礼,缓缓说道:“尚师徒将军武艺高强,虽然射术略输半筹,但是其他并无不妥,在下以为,应当让尚师徒将军与这位张须陀一同晋级。” “这个……” 东方伯闻言,眉头微微皱起。 但是很快,他反应了过来,连忙拱手说道:“不错不错,裴公考虑得当,是末将不知变通了!” 说到这里。 东方伯朗声道:“这一阵,张须陀、尚师徒,同时晋级!” “好一招拉拢人心之法。” 见尚师徒喜形于色。 王恪微微点头,心里说道。 如此。 在这般比赛氛围之中。 这座擂台的赛事迎来了结局。 王恪、杨玄感、王君可、张须陀、来护儿、尚师徒尽数晋级。 而那些失败者,则垂头丧气,黯然离开,不过刚刚走出校场,一些来自于世家大族的人物,便抛来了橄榄枝,邀请那些没有根基之人,加入他们的门下,成为世家门客。 “有道是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这些人若是能够在世家大族中慢慢发展,日后未必不能出将入相。” 杨玄感叹了口气,对王恪等人说道。 …… 长安城。 皇城禁苑,大兴宫。 杨坚坐在龙书案后,随意翻看着大臣们送上来的奏折。 此时。 已经是二更时分。 宫殿外,万籁俱寂。 只能听到一阵阵清风吹拂,以及护卫甲士身上铠甲的轻轻摩擦之声。 “陛下,元岩求见。” 正在这时。 一名宦官小碎步进来,跪倒在地,俯首禀报。 “传他进来!” 杨坚摆摆手,口中道。 “遵旨!” 宦官行礼退下。 不多时。 一位容貌俊秀,身着长袍的文臣快步走进来,拱手行礼。 “陛下,十座擂台的比试结果已出,还请陛下查看。” 元岩官拜黄门侍郎,奉命随时禀报擂台比试之事。 这一日。 各个擂台的比试正好结束。 元岩不敢怠慢,连忙写了奏书,立刻进宫,向杨坚禀报。 “拿来朕看。” 杨坚对于比赛结果颇感兴趣。 他轻轻摆手,示意一旁的侍卫上前,将元岩手里的奏书送到自己的面前。 “哦?杨处道家的小子晋级了。” 翻开奏书第一页,便是杨玄感的基本资料。 杨坚对于这個名字十分熟悉,而且他曾经还称赞杨玄感为“再世霸王”,可见他对于这孩子的喜爱。 杨玄感、王恪、张须陀、来护儿、尚师徒、王君可、裴行俨、伍云召、雄阔海、伍天锡、左天成、魏文通、王勇…… 一个个名字落入杨坚的眼中。 他越看,心里越是高兴。 “不错不错,天下英杰皆入长安也!” 杨坚哈哈一笑,对元岩说。 “承蒙陛下鸿福!” 元岩连忙拱手,随后一个马屁适时拍了上去。 “对了,宇文氏那个后辈未曾比试?” 突然。 杨坚好似想起了什么。 他抬起头,看向元岩,问道。 “启禀陛下,宇文氏未曾参加比试。” 元岩拱手回答道。 “我听闻他家有一个麒麟儿,有万夫不当之勇,不知属实否……可惜这才未曾参加比试。” 杨坚心里想道。 一边想着,他一边轻轻挥手,让元岩退下。 元岩微微躬身,拱手退去。 目送元岩离开。 杨坚合上奏书,缓缓起身。 他负手信步,来到了大兴宫外的一座平台上。 此时。 朗月当空。 幽深的清冷光晕洒落大地之上。 “此番天下英杰斗武,让朕看到了民间武者的实力……若是让天下文士也来到长安,从中选拔人才,岂不是更好么?” 杨坚抬头看着苍穹,心中想道。 不过很快,他的这个想法便被无情抹去——选拔武夫还好说,若真的要选拔文士的话,恐怕天下世家都会反对自己吧? 第五十六章 宇文成都(求收藏,求追读)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冷月如钩。 长安城笔直街道上。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荡不绝。 但见得月光之下。 原来是一支十人的骑兵队伍急驰而过,终于在宇文述府邸门口停了下来。 啪踏! 骏马停步。 马上一位骑士翻身而下,稳稳站在地上。 只见此人——身高一丈,膀大腰圆,势若熊虎,目光如神,淡金脸,高鼻梁,穿着一件暗金色武士劲装,提着一柄黑沉沉长柄兵刃。 他来到门口,轻轻叩门。 不多时。 大门开启。 一个看门的家仆探出脑袋,往外观瞧。 当他看清外面之人长相时,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大声说道:“哎呀,少主人,您可回来了!” “怎么,家中出事了?” 这位风尘仆仆,趁夜而归之人,正是宇文述的嫡亲孙子,宇文化及的嫡长子——宇文成都。 此时。 见这家仆脸色有异。 宇文成都当下开口问道。 那家仆一边将宇文成都迎进家中,一边回禀说:“回少主人,这几日长安城中进行御前斗武,我宇文家无人能胜,家主心情有些不快。” “御前斗武?” 宇文成都闻言一愣,随后想起了前些日子,宇文化及给他写的书信中提及的内容。 “你且仔细说说。” 宇文成都负手在后,随口问道。 “此事,我来告诉你。” 正在此时。 宇文化及一脸喜色从后院闪了出来,口中说道。 他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心中大定。 “父亲!” 宇文成都双手抱拳,向宇文化及拱手行礼。 宇文化及点了点头,说道:“我儿回来的正是时候,届时天子将亲自观战,我儿大显神威,必然会被天子青睐!” “可是,这御前斗武的选拔阶段已经过了,我怎能中途参赛?” 宇文成都皱起眉头,问道。 宇文化及哈哈大笑,口中说道:“诶!这次乃是晋王全权负责,此事还不简单?” 一边说着。 宇文化及一边将宇文成都引到书房当中。 宇文述,早就等候在此。 “成都,你可有把握?” 一进入书房。 宇文述灼灼的目光就盯住宇文成都,缓缓问道。 宇文成都微微点头,回答说:“没有问题。” 宇文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伸手入怀,将一份关于晋级之人的情报轻轻放在宇文成都的面前,接着说道:“这些就是你的对手。” “不过土鸡瓦犬而已,没什么可看的。” 宇文成都撇撇嘴,口中说。 “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 宇文述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 宇文述这一支宇文氏,并非北周皇族宇文一脉。 他的祖上出自于破野头部,乃是实实在在的匈奴人,与鲜卑人并非同源。 但是。 由于杨坚继承的乃是北周的政权。 对于宇文氏有一种天然的警惕感。 宇文述虽然不是北周皇族,但他照样没有获得杨坚的多少信任。 也正因如此。 宇文述曲线救国,接近晋王杨广,试图利用杨广夺嫡成功,来获得更多的政治资产。 而此次御前斗武,正是宇文述谋划的极为重要的一环。 他想利用宇文成都强大的武力,使得宇文成都进入军中,在通过一系列的功劳,让宇文成都获得杨广信任,从而在杨广阵营里更有话语权。 所以。 在宇文述眼里。 这一次的斗武,宇文成都必须赢,不能输! ……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之间。 三天已过。 这一日。 正是皇城校场比武的第一天。 经过长安城内十座擂台的角逐。 一共选拔出了一百名获胜晋级之人。 这些人被分为两组,每组五十人,一一捉对厮杀。 每天进行五场比斗,获胜之人,继续进入下一轮比试。 ……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此时此刻。 皇城禁苑内的大校场中。 左武卫、右武卫、左屯卫、右屯卫的兵马齐出,将整座校场团团围住。 一面面旌旗猎猎。 一杆杆刀枪如林。 隋天子杨坚与皇后独孤伽罗稳坐在主位上。 他们的身边,太子杨勇、晋王杨广、汉王杨谅等等皇家血脉分别落座。 再往下。 便是忠孝王伍建章、大丞相高颎、昌平王邱瑞、靠山王杨林、韩擒虎、贺若弼这一班重臣。 这些人,正是上一辈的武勋官员,军界大佬。 待到诸多重臣坐定。 皇城禁苑的兵马大统领史万宝引御林军缓缓行至,引导一众比赛的武者进场。 杨坚面带笑容,看着下方的诸多年轻俊杰,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启禀陛下,众武士尽数进场,是否开始比试?” 武士们分两排列定。 浑身金甲,手持战斧的大将史万宝一路小跑上来,单膝跪地,向杨坚请示。 杨坚微微点头,对史万宝说:“比赛开始!” “臣遵旨!” 史万宝行了一个军礼,随后快步退下。 不多时。 战鼓之声隆隆不绝。 皇城禁苑当中的第一场斗武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一阵,魏文升,对阵,侯莫陈霆。” 随着传令官的一声令下。 只见武士左队当中,一员大将飞驰而出。 但见此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势若奔马,声如巨雷,黄金甲,大红袍,手持丈八点钢枪,骑乘嘶风乌骓马,与那汉末桓侯极为相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魏文升,绰号“赛张爷”。 【姓名:魏文升(名玄), 年龄:三十岁, 生命:五百六十(强横), 膂力:二百斤, 武艺:桓侯枪法(精通), 术法:天虎啸林, 将星:天虎星。】 魏文升策马上阵,先向杨坚拱手行礼,随后兜转战马,在擂台上来回奔驰,大声喝道:“侯莫陈霆何在?” “我来也!” 他话音未落。 只听得对面武士之中传来了一声呐喊。 紧接着。 一匹快马飞上。 马上之人身高一丈,面若天神,金盔金甲,霸气十足。 此人手持凤翅鎏金镗,双眸开合之间,精光爆射。 “嗯?” 台下。 王恪见到此人,微微一愣。 下意识的,他打开模拟器,查看此人的基本信息: 【姓名:宇文成都, 年龄:二十四岁, 生命:三千六百(近神), 膂力:一千二百斤, 武艺:九天麒麟镗(大成), 术法:雷霆神威, 将星:九天应元府雷声普化天尊。】 第五十七章 雷霆神威(求收藏,求追读) “嘶……” 看到这个名字。 王恪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说好的侯莫陈霆吗?宇文成都是什么鬼?” 他内心有些无语。 不过。 不仅是他。 场中魏文升更是无语。 魏文升紧紧盯着宇文成都,口中问道:“你是谁?侯莫陈霆呢?” 宇文成都撇撇嘴,说道:“侯莫陈霆身体不适,后面他的比赛,皆有我接下来。” “嗯?荒谬!” 魏文升眉头微皱,旋即转向杨坚,等待天子诏令。 杨坚微微侧身,看向杨广,口中问道:“晋王,这是怎么回事?” 杨广拱手说:“父皇,这位武士名唤宇文成都,乃是宇文化及之子,前些日子本来是要回来参加斗武的,可途中偶遇山贼,宇文成都单人匹马折服贼众,这才回来得晚了……幸亏这位侯莫陈霆为人仁义,主动让出名额,宇文成都这才得以参赛。” “哦?呵呵……” 杨坚闻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他望向宇文成都,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随后,他淡淡说道:“传朕旨意,允许宇文成都参赛,但是,若表现不济,便要治其慢君之罪!” “儿臣遵命。” 杨广连忙起身,拱手领旨。 “哼!” 一旁的太子杨勇见状,眉头皱起,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随着杨坚旨意传下。 史万宝接到命令。 擂台之上,魏文升与宇文成都的比武重新开始。 魏文升双手紧紧握住丈八点钢矛,一双眼眸精光爆射,他看着对面的宇文成都,心头升起一阵既羡慕又嫉妒的情绪。 “哼!卖相不错,想来是个世家子弟,等老子一招将你刺落马下,看你还神不神气!” 魏文升心里想道。 一念至此。 他冷喝一声,掌中丈八蛇矛挥洒,胯下乌骓战马奔腾,径奔宇文成都杀了过去。 “受死!” 随着他一声呐喊。 丈八蛇矛爆发出蒙蒙乌光,直挺挺刺向了宇文成都的面门。 这一矛,极快极狠。 一击之下,竟然发出了“呜呜”的破空之声。 铛! 不过下一秒。 蛇矛的锋芒已然被另一件奇怪兵刃架住。 只见那兵刃金灿灿,光芒万丈,仿佛一只凤凰振翅而起。 那正是宇文成都赖以成名的神兵——凤翅鎏金镗! “下去吧!” 凤翅鎏金镗从诡异的方位突兀挥出,十分精准的架住了魏文升的兵刃。 紧接着。 宇文成都舌绽春雷,双臂微微用力,将兵刃向外一顶。 顿时之间。 一股极其庞大的力量从凤翅鎏金镗上爆发而出。 那魏文升只觉得手中的丈八蛇矛几乎折断,强大的力量犹如实质,在他的胸口重重一击。 “不好!” 这是他在飞出去之前最后的一点思绪。 砰! 仅仅一招。 宇文成都轻轻将魏文升击飞。 魏文升诺大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直摔得脸色苍白,口喷鲜血。 “哼!” 宇文成都击飞魏文升,看也不看这个狼狈的对手,继而转过身去,向杨坚微微拱手行礼,随后策马缓缓离去。 “好强!” 此时此刻。 台下众人都已经目瞪口呆。 杨玄感微微张着嘴巴,看向宇文成都的眼神之中尽是凝重之色。 “这一阵……宇文成都,胜!” 半晌之后。 传令官走上擂台。 他不可置信的忘了宇文成都一眼,接着宣布比赛结果。 “宇文成都倒是不差。” 高台上。 杨坚微微点头,随口对杨广说道。 杨广连忙拱手,口中说:“还是父皇慧眼识英雄,若非父皇应允,这宇文成都还不得登上擂台呢!” “哈哈哈!晋王言之有理。” 听见杨广这么说。 皇后独孤伽罗轻掩口齿,笑着说道。 …… 不提皇家几人说话。 且说那宇文成都下场之后,也不看后面的比赛,径直策马离开。 而接下来的诸多比试。 因为有宇文成都这样的珠玉在前,故而也并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 剩下的四场斗武。 杨玄感上了一场,在二十回合左右,战胜了对手。 魏文升的兄长魏文通上了一场,他掌中持一柄青龙偃月刀,刀法较王君可只强不弱。 由于兄弟魏文升落败,魏文通憋了一肚子火,刀刀凶狠,夺人要害,不过十五六個回合,他一刀震断敌人的兵刃,将对手击退。 第三场,则是一位唤作左天成的平民武者上场。 这位左天成掌中一口金背砍山刀,挥动起来,仿佛一个车轮相似,和对手大战了三十几个回合,终于将对手左肩铠甲劈断,胜了半招。 第五场对局。 乃是靠山王杨林的大太保罗方,对阵一位民间的武者。 也许是那位民间武者知道罗方的身份,打起来畏手畏脚,被罗方抓住一个机会之后,长刀翻飞不定,滚滚刀气将那民间武者推到了擂台边沿,最终手起一刀,将之击败。 “呵呵……” 罗方获胜之后,还颇为挑衅的看了一眼坐在群臣之中的仇成,随后施施然策马而出,离开了擂台。 自此,第一天的比赛终于结束。 …… 回到杨素府邸。 王恪说起了宇文成都的武艺。 杨玄感皱着眉头,沉吟不语。 来护儿说:“我回想宇文成都的出手招式,就他那十分简单的一招,我恐怕都没办法破解。” “那还比什么?干脆认输得了!” 杨玄感摆了摆手,语气很是不耐烦的说道。 “诶……临阵认输,岂不让人笑话,即使是输,也要堂堂正正和那宇文成都一战之后,再败无憾。” 来护儿正色说道。 “倒是有理……若临阵退缩岂不是给越国公府丢了大人了!” 刚才的情绪发泄过后。 杨玄感恢复了冷静。 他长身而起,站在厅堂当中,高举左手,大声说道。 …… 次日。 比武照旧进行。 这一天的比武,倒没有第一天那么差距悬殊。 前两场比斗,皆是在四五十回合左右才分出胜负。 而到了第三场。 终于轮到了王恪进行比试。 “下一场,王恪,对阵,薛亮!” 传令官站在擂台上,大声喊道。 “薛亮?” 王恪闻言轻轻催动战马,提着寒铁冷月枪,来到了擂台之上。 他的目光扫视,正看见对面一位银盔银甲的年轻将军,手持长枪,骑着白马,如一团瑞雪般来到了他的对面。 “王将军,有礼了!” 薛亮认得王恪,当下双手抱拳,拱手行礼。 “薛将军,你好!” 王恪微微点头,回了一礼。 与此同时。 他暗暗打开模拟器,查看薛亮的基本信息。 第五十八章 两场比斗(求收藏,求追读) 【姓名:薛亮, 年龄:二十五岁, 生命:二百二十(强横), 膂力:一百六十斤, 武艺:腾龙枪法(大成), 术法:无, 将星:无。】 “这位杨林的二太保薛亮,就是日后被程咬金一斧头劈死那位吧?武艺果然不强,顶多算个二流下游水平。” 王恪看着此人的信息,心里暗暗的琢磨道。 他正想着。 却见对面的薛亮一声呐喊,挺枪跃马,向自己杀了过来。 呼! 银枪借助马势。 抬手之间的威力,竟带着一丝丝破空之声。 铛! 就在这快如闪电的一枪即将刺向王恪之际。 王恪赫然出手。 他双手紧握长枪,手腕轻轻一抖,长枪枪头锋芒爆射,瞬间甩出两团枪花,迎向了薛亮的兵刃。 这一系列变式。 出现在呼吸之间。 第一团枪花爆射,挡下了薛亮刺来的杀招。 紧接着。 第二团枪花爆发。 迫得薛亮手忙脚乱,只能将自己的兵刃收回,抵挡王恪攻势。 见自己一招奏效。 王恪双眸之中闪过精光。 他一声低喝,掌中枪灵活翻腾,一道道枪影满天,宛如一条蛟龙,将薛亮的兵刃卷住,使其走脱不得。 被缠字诀拖住。 薛亮越打心里越慌,渐渐的,他的枪法趋于散乱。 不多时。 两人斗到十一二个回合。 王恪看准破绽,斜刺里一枪挥出,枪锋刺破薛亮的防护,震开薛亮的兵刃,直刺进他的肩窝之中。 “哎呀!” 伴随着一声惨叫。 薛亮倒坠下马,摔落在地,跌了个头晕脑胀。 “这一阵,王恪,胜!” 与此同时。 台下的传令官适时大叫道。 击败了薛亮。 王恪表现的云淡风轻。 他转身向杨坚躬身行礼,随后一带战马,转身离去。 “他是赵蟾嘉前辈的弟子。” 皇家聚集的高台上。 杨林突然说了一句。 “这小子是赵蟾嘉的弟子?” 听到杨林所言。 杨方侧过身,目光再次落在下方那道卓然身影上。 “他的百鸟朝凤枪已经初窥门径,赵蟾嘉收了個好徒弟啊!” 杨林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 当年。 尉迟迥作乱。 赵蟾嘉单骑破阵,平定叛乱。 杨林为国招揽人才,曾经在赵蟾嘉的居所门口等候了三天三夜,想要请赵蟾嘉担任杨氏的武术教头,赵蟾嘉却一直避而不见。 而此时,他竟然发现了赵蟾嘉的弟子,这不得不让杨林感慨万分。 “赵蟾嘉一生枪法无敌,他的弟子能够为国效力,也算是他为我杨家所用了,虎臣不必挂怀。” 此时。 杨坚微微侧头,看着杨林,笑着说道。 “不错,是臣着相了。” 杨林点了点头,口中说道。 …… “下一场,裴行俨,对阵,伍天锡!” 就在台下诸多重臣聊天之际。 传令官宣布了下一场对决的两人名字。 听到这两个名字。 伍建章不由得坐直了身体。 他的目光向旁边看去,只见虎贲中郎将裴仁基的脸上也浮现出关切之色。 “父皇,这两位,一个是裴仁基的长子,一个是忠孝王的侄儿。” 杨坚的身侧。 杨广也低声介绍道。 “嗯嗯……不错。” 杨坚手捻长须,微微点头。 ……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战鼓声隆隆不绝。 擂台两侧武士的阵中。 一左一右分别飞出一匹战马。 左侧战马之上,一人势若熊虎,黑盔黑甲,身高九尺,手提一双黑沉沉混铁戟,极有威势。 此人,正是裴行俨! 右侧战马之上,一人身高一丈,腰大十围,红脸黄须,头戴鱼尾乌金盔,身穿鱼鳞乌金甲,手持混天半月双短镗,杀气腾腾。 此人,正是伍天锡! “模拟器,查看裴行俨的基本信息!” 台下。 王恪心念一动,默默对模拟器下达了命令。 【姓名:裴行俨(字守敬), 年龄:二十岁, 生命:五百六十(强横), 膂力:二百四十斤, 武艺:恶来戟法(大成), 术法:双戟遁龙, 将星:军荼利明王。】 “裴行俨膂力竟然比伍天锡还要略胜一筹?” 看到裴行俨的数据。 王恪微微一愣,心里想道。 在他脑海的记忆中。 裴仁基最强的儿子应该是三子裴元庆。 不料这长子裴行俨也还不错。 不过。 王恪所不知道的是。 裴仁基绰号“在世恶来”,一身膂力惊人,家传的“恶来戟法”更是天下驰名。 这裴行俨继承的是他家传的武学,至于三子裴元庆,早就被异人带走,传授更高级的仙家功法去了。 就在王恪思索之际。 擂台上马蹄声隆隆。 那伍天锡高声呐喊,掌中一双混天半月双短镗已然高高举起,向裴行俨砸了过去。 “来得好!” 裴行俨一声低喝,运起双铁戟抵挡招架。 转眼之间。 只听得一道极其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传来。 裴行俨和伍天锡的兵刃重重撞击在了一起。 “好大的力气!” 伍天锡舔了舔嘴唇,心里说道。 一边想着,他一边力运双臂,用力一震,将裴行俨兵刃震开,随后反手一镗,砸向了裴行俨的顶门。 铛! 见铁镗带着沉闷风声当头砸来。 裴行俨浑然不惧,直把手中双铁戟一架,接住伍天锡强大的力量。 紧接着。 他双手一抖,双铁戟滴溜溜倒转,和伍天锡的兵刃激烈碰撞在了一处。 铛! 铛! 铛! 连串的兵刃撞击声传来。 但见得双马盘旋,这两人已经斗了五十几个回合,依旧是不分上下。 台下的诸多大臣,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伍建章微微颔首,转头看向裴仁基时,却见裴仁基也看向了自己。 随着时间推移。 两人斗得越来越狠。 这场斗武。 可以说是这两天之内,最为精彩的一场搏杀。 直至七十个回合时。 伍天锡引裴行俨一戟刺来,身子微微侧开的机会,突然挥出一镗,砸向了裴行俨的坐骑。 裴行俨急忙要挡,却不料伍天锡另一柄铁镗赫然杀至。 没奈何之下。 裴行俨只能硬接伍天锡的兵刃。 也就是在这分毫差错之际。 伍天锡招招不让,最终在八十个回合左右,击败了裴行俨。 裴行俨后退几步,看了伍天锡一眼,拱手说道:“你的武艺不错,后会有期了!” 说罢,他一带战马,转身离去。 第五十九章 碾压之势(求收藏,求追读) 随着裴行俨和伍天锡一战落幕。 第二天的比斗结束。 紧接着。 第三天、第四天并没有多少精彩的对局。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杨玄感与一个名叫王伯当的年轻人进行比试。 看着场中手舞长枪,策马向杨玄感冲过去的王伯当。 王恪心里突然生出一丝颇为荒谬的感觉—— 这俩人,一个是李密的恩主,一个是李密的部众…… 他们一個帮助了李密崛起,一个又跟随着李密战死,此时却互相搏杀,看来隋末的诸多豪杰,也渐渐的走上牌桌了吧! 王恪一边想着,一边将目光落在了擂台之上。 此时。 杨玄感已经占据了上风。 他掌中钉头狼牙槊大开大合,向王伯当展开攻势。 王伯当的长处在于一手精妙绝伦的箭术,于兵刃上的确是略逊一筹,于是,斗至二十几个回合,王伯当抵挡不住,只能虚晃一枪,回马败走。 这一阵,杨玄感轻松获胜。 此战之后。 当天的比赛便没了看点。 第六天,张须陀出战,获胜。 第七天,王君可出战,被伍云召击败。 第八天,尚师徒与来护儿分别与对手大战,皆胜。 第九天,雄阔海出战,获胜。 第十天,新文礼竟然出现在了擂台上,和对手交战,用四棱铁方槊砸断了对手的铁枪,因此获胜。 …… 随着第一轮比赛结束。 晋级的五十人再度分组。 众人分为二十五组。 两人捉对厮杀。 获胜者再度晋级,再行比赛。 这一次。 王恪抽到的对手不错,并非是日后隋末乱世当中有名的猛将,却是一个实力全靠家族堆砌的二代子弟。 这个人凭借着家传武学、神兵宝甲,以及一点点运气,竟然能够晋级到这里,也算是祖上积德了。 “不知宇文成都抽到了谁?” 王恪负手而立,看着一旁的杨玄感,随口问道。 杨玄感说:“宇文成都的对手,我们都想知道……” …… 转眼间。 三天已过。 五十强的比斗正式开始。 这一次的传令官换成了双刀苍龙仇成。 仇成穿着一套素色银甲,手持双刀,骑乘白马,朗声对周围的一众武者说道:“此番争斗,乃是为国抡才,诸位应当点到为止……第一场对阵,魏文通,对,宇文成都!” “什么?” 一听这两人的名字。 下方的诸多武士齐齐一惊。 魏文通的弟弟魏文升便是被宇文成都轻松击败。 这魏文通能为他弟弟复仇吗? “驾!” 与此同时。 只听得一声断喝。 赤面长须的魏文通手持青龙偃月刀,策马而出,目光炯炯,紧紧盯着台下一位雄壮身影,口中喝道:“宇文成都,出来受死!” “哼!” 下方。 宇文成都目光冷漠,微微撇了撇嘴,双腿轻叩战马,手提凤翅鎏金镗,缓缓走了上去,与魏文通相对而立。 “出手吧。” 看着对面的魏文通。 宇文成都淡然说道。 “贼将,竟敢这般托大!” 魏文通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此时又看到宇文成都如此嚣张,当下勃然大怒,口中大喝道。 “说够了吗?动手吧……” 宇文成都也不回话,眉头微微皱起,冷冷喝道。 “大胆!” 接二连三被宇文成都羞辱。 魏文通脾气再好,也按捺不住。 他大喝一声,手中青龙刀起,催开战马,径奔宇文成都杀来。 呼呼呼! 一边冲击。 魏文通一边挥动大刀。 这一口长刀翻飞。 卷起了阵阵刀幕,劲风四射! “此人刀法不亚于萧摩诃。” 台下。 王恪心里想道。 不过。 就在此时。 正当滚滚刀幕卷向宇文成都之际。 宇文成都微微抬起手里的凤翅鎏金镗,只是随手往前一挥。 铛! 伴随着一阵金铁交击闷响。 刀幕崩碎! 魏文通一声闷哼。 整个人连带着战马猛然后退,连续退了五六步,这才稳固住身形。 “好……好厉害!” 魏文通浑身颤抖。 一双手鲜血直流。 显然是虎口被生生震裂。 很明显。 这一阵。 他输得不能再输了。 “陛下,末将有一言。” 击败了魏文通之后。 宇文成都便不再多看他一眼。 反而转过身去,拱手向杨坚行礼道。 “说吧。” 杨坚面带笑容,点头说道。 宇文成都说:“末将斗胆,挑战天下诸多武士,大家可以一起上,因为一个个来,实在麻烦!” “大胆!” “狗贼!” “这般托大么!” 一听这话。 台下的诸多武士顿时轰然发作。 这些人都是赳赳武夫。 一生血气方刚的他们,哪里受过这等轻视。 尤其是杨玄感、伍云召等世家子弟,一个个摩拳擦掌,对着宇文成都怒目而视。 “这小子好大口气,想要挑战天下群英呢!” 杨坚微微一笑,回头看向宇文述、宇文化及父子。 宇文述父子二人连忙起身,跪倒在地,口中说道:“稚子无知,请陛下恕罪。” 杨坚摆了摆手,说道:“若有这等言语,必然是有十分本事,让他出出风头,未尝不可!” 说到这里。 他看向宇文成都,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你且去会一会天下群英吧!” “是!” 宇文成都微微一笑,旋即转过身来,目光扫视台下众多武士。 “谁敢上来一战!” 他双眸如电,熠熠生辉,口中冷然喝道。 “我来也!” 宇文成都话音未落。 只见人群之中,突然飞出七匹快马,马上人各持兵刃,其中不乏左天成、尚师徒、新文礼几人,皆是军中好手。 “杀!” 新文礼骑着火眼金睛驼,脚力最快,手中四棱铁方槊抖开,朝着宇文成都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铛! 见新文礼来势汹汹。 宇文成都神色不变。 他抬手轻轻一挡,直把新文礼震退几步。 紧接着。 左天成的金刀,尚师徒的金枪,并其他几个好手的兵刃,一起杀到了宇文成都的面前。 “开!” 猛然间。 宇文成都一声暴喝,宛如舌绽春雷一般。 他抡圆了凤翅鎏金镗,向周围一搅,滚滚劲气呼啸之下,几个大将只觉得怪力涌来,几乎拿捏不住兵器,齐声呐喊,纷纷向后退去。 其中实力最弱的几个,竟然被震得脸色苍白,口中喷出鲜血,整个人翻身落马。 第六十章 横勇无敌(求收藏,求追读) 铛! 铛! 铛! 连串的兵器碰撞之声响起。 尚师徒、左天成、新文礼几人纷纷落败。 他们一声呐喊,倒拖着兵器,向后败逃而去。 一举击败七人。 宇文成都轻轻一抖兵刃,目光再度扫向下方众人。 “我来会你!” 心高气傲的杨玄感最是受不了宇文成都这般模样。 他大喝一声,催开战马,手舞钉头狼牙槊径直杀了上来。 与杨玄感一同出手的,还有张须陀、来护儿、王恪三人。 四个人,四匹马,马蹄声隆隆不绝,兵刃一起向宇文成都招呼过去。 呼! 钉头狼牙槊撕裂空气。 呼! 风火狼牙棒搅动风云。 呼! 镔铁大枪抖动滚滚枪影。 呼! 寒铁冷月枪卷起阵阵锋芒。 四般兵刃,席卷劲风,从四个方向,朝着宇文成都杀了过去。 “来得好!” 宇文成都口中说道。 一边说着。 他一边挥洒凤翅鎏金镗。 当先一镗,重重砸在最为沉重的狼牙棒上。 铛! 一声闷响。 张须陀脸色苍白,胯下战马更是悲鸣一声,向后倒退而去。 紧接着。 宇文成都去势不减。 凤翅鎏金镗翻转,行云流水一样,又在来护儿的大铁枪和杨玄感的钉头狼牙槊铁杆上狠狠砸了过去。 铛! 铛! 又是两声巨响。 来护儿拿捏不住兵刃。 大铁枪向后抛飞而去,重重摔在了尘土之中。 而杨玄感勉力挡了一下,感受到了宇文成都的力量,胸口气血翻腾,终于忍耐不住,惨叫一声,鼻子里喷出两道鲜血来。 连续击退三人。 宇文成都收回兵刃。 正在此时。 他只觉得一股寒风从后方传来。 下意识的。 宇文成都回手一镗挥出。 呼呼呼! 不过,就在他转身的同时。 三团枪花赫然间在他的面门乍现。 这三团枪花,似实而虚,吞吐不定,正是百鸟朝凤枪中的精妙手段。 “好!” 宇文成都眼前一亮。 当下他将凤翅鎏金镗往下一压,根本不管什么虚虚实实,直往前随手砸出。 铛! 金铁交击之声再起。 王恪的“青鸾三点头”顿时被破。 他双手剧震,坐下战马更是发出悲鸣,口鼻之中尽喷出鲜血来。 “你这枪法可是百鸟朝凤?” 宇文成都一击建功,随后不再动手,反而问道。 王恪脸色有些苍白,他从已经快废了的战马上一跃而下,旋即回答说:“正是百鸟朝凤枪!” “家师有言,百鸟朝凤枪乃是万枪之宗,今日一见,果然有几分精妙,不过你这套枪法,却差得远了。” 宇文成都微微一笑,口中说道。 说罢。 他不管不顾,转身退了几步,冷冷而立。 王恪撇撇嘴,拉着自己的战马,和杨玄感、张须陀、来护儿几个人一起,垂头丧气的走下擂台。 这宇文成都太强。 强到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你等着……等我模拟到西游记、封神演义的世界,然后打爆你……” 王恪在脑海里暗暗吐槽。 …… “还有何人来战?” 擂台上。 宇文成都冷冷喝道。 经过前两轮交手。 下方的诸多武士都知道了自己和宇文成都之间有巨大的差距。 等了片刻之后。 宇文成都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缓缓说道:“果真没有一战之人了吗?” “我来战你!” 他话音未落。 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色武士劲装手持白龙亮银蛇矛的年轻男子策马而出,横在了宇文成都面前。 此人,正是伍云召。 “大哥,我来助伱!” 见伍云召出手。 伍天锡也策马越众而出。 他将一对混天半月双短镗轻轻抖开,一双眼眸升起浓浓战意。 此时。 他看向下方一处,开口喝道:“雄阔海,你来不来!” “哈哈哈!雄某来也!” 雄阔海听到伍天锡召唤,哈哈大笑,将手中熟铜棍一晃,分开众人,紧催战马,与伍云召、伍天锡并肩而立,迎战宇文成都。 “杀!” 三人各持兵刃,呈品字形对阵宇文成都。 随着伍云召一声呐喊。 伍天锡运起双镗,雄阔海挥洒长棍,伍云召抖开蛇矛,一起向宇文成都杀了过去。 “这还有点儿意思!”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宇文成都见三人出手不凡这才将自己的态度转为认真。 待三人杀到面前时。 宇文成都直把凤翅鎏金镗一竖,一招封住了三人的攻势。 铛! 铛! 铛! 熟悉的连串巨响传来。 伍云召、伍天锡、雄阔海被宇文成都震退。 但是。 他们三人膂力过人,一身武艺又是当世顶尖,很快就恢复斗志,各持兵刃,翻身再来接战。 这三個人,丁字形撒开,和宇文成都一场好杀。 直杀得擂台当中征云滚滚,金铁交击之声连绵不绝,台下的诸多武士,何曾见过这般搏杀,一个个目眩神驰,都看得呆了。 四员猛将,斗到三十几个回合。 宇文成都越战越勇。 他双臂灌注力量,将凤翅鎏金镗使将开来,这件沉重的奇门兵器在他的力量加持之下,被舞成了一团金色光晕。 伍云召、伍天锡、雄阔海三人所轰出的所有招数接被宇文成都挡下。 反之,宇文成都的强大招式,还把三人给拉拢进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之中,使得三人左右冲突不得。 “好了,让众人罢手吧。” 看了半晌之后。 杨坚微微点头。 他抬了抬手,对杨广说道。 杨广拱拱手,下去传令。 不一会儿。 得到天子命令的东方煌策马而出。 他左手提着战斧,右手竖在胸前,口中念动咒语,从背后赫然长出一支血淋淋大手,凌空飞到场中,想要拨开正在拼斗的四人。 不料。 正当这大手抓向宇文成都之际。 从那宇文成都的头顶处,突然透出一抹紫巍巍的光晕,光晕之中,隐约有一尊神灵一闪而逝,将东方煌的血色大手崩开。 东方煌见状,心里吃惊,再念咒语,这才把众人分开。 “哈哈哈!罢了罢了,诸位都是我大隋少年英雄,互相之间莫要伤了和气……传下旨意,在场的五十位武士,每人赐下锦袍一领、美酒十瓶、金牌一面,金牌上刻大隋英杰四字。” 杨坚长身而起,缓步走到高台边,对下方的诸多武士说道。 “多谢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面的武士们听到这话,个个踊跃,人人欢喜,当下跪倒在地,口中称颂不绝。 随后。 杨坚看向宇文成都,笑着说道:“宇文将军武艺高强,特赐横勇无敌金牌一面,归入我御林军中听用。” “末将谢陛下恩典!” 宇文成都闻言,当即翻身下马,双手抱拳,沉声说道。 第六十一章 突厥事变(求收藏,求追读) “平身吧!” 杨坚笑了笑,对下方众人说。 说罢。 他回到自己的龙榻上。 转而,杨坚吩咐杨广,赏赐众多武士,在这校场之中饮宴三天,宣扬大隋恩德。 杨广微微躬身,将父皇所说之事,一一记录了下来。 随着天子赐宴的恩惠。 这一次的御前斗武。 徐徐落下帷幕。 …… 三天之后。 诸多武士离散。 世家大族出身的武士,依靠着金牌,走上了更高的官位。 民间修行的武士,有的拿着金牌从军,直接从低级军官做起,一步步向上晋升。 有的则将金牌当做自己的荣耀,并未加入朝廷,悄然离开了长安。 总之。 这一次的御前斗武。 的确改变了许多人的人生轨迹。 可是,也未曾改变一些人的心中想法。 …… 这一日。 正是御前斗武结束后的第二天。 圆月当空。 皇城禁苑之内,万籁俱寂。 杨坚与杨林、杨方、杨通、杨素几位朝廷重臣一起,围坐在一幅巨幅地图前,讨论着周边局势。 “准备的如何了?” 没来由的。 杨坚盯着地图的北方,说道。 杨林手抚长须,回答说: “北平王罗艺统领三十万大军,坐镇东北之地,防备辽东渤海国与北番从侧面向南进军; 渭西王焦本忠统领三十万大军,坐镇玉门关内,防备西凉诸国往东面进军; 寿东王李子通统领三十万大军,坐镇东海之地,同时负责东南各地粮草转运,供给天下兵马使用; 这三支兵马各自准备,而长城大都督史万岁也调集雄兵三十万,厉兵秣马,只等陛下发令,大军就可以开拔沙陀,扫平贼寇!” “这几位都是国之干城,皇弟有心了。” 杨坚微微点头,口中说道。 北平王罗艺,武艺绝伦,久牧北疆,掌中一柄五钩丈八滚银枪,坐下一匹追风闪电白龙驹。 渭西王焦本忠,骁勇善战,万夫莫敌,手中一口苍云梅花凤嘴刀,胯下一匹白土黄沙一字龙。 寿东王李子通,枪术高强,英武过人,手中使一柄滚金锻锦五龙枪,坐下骑一匹翻江倒海水电马。 长城大都督史万岁,总督兵马,威凌西北,手持一口猛虎八门破风刀,坐下一匹千里一盏赤紫灯。 这四位,俱是大隋朝的开国功臣,更是威风凛凛的封疆大吏。 杨坚很满意杨林的布置。 他看着地图,沉吟片刻,随后问道:“对了,北番突厥国与我们的结盟。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正问到这里。 只见宫殿外有一名宦官快步走来,躬身禀报:“陛下,长孙晟将军求见。” “哈哈哈!说曹操曹操到……快请!” 杨坚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对那宦官说。 宦官躬身行礼,随后退了出去。 不多时。 容貌俊秀的长孙晟快步走进大殿当中。 “陛下,突厥有变!” 一进入大殿。 长孙晟开口对杨坚说道。 “嗯?突厥有变?” 杨坚微微一愣,看着长孙晟。 此时,长孙晟从怀中取出一份奏书,恭恭敬敬递到了杨坚的手中。 接过长孙晟呈上的奏书。 杨坚翻开仔细查看。 一边看着,他的脸色也渐渐的阴沉了下来。 …… 突厥。 崛起于南北乱世之时。 在宇文泰和高欢争霸的时代。 突厥就与中原政权多有交锋。 直到近些年。 北番枭雄并起,六国三川各地势力各自为政。 突厥国为了拉拢外援,主动和隋朝交好,试图借助隋朝兵马,平定国中的诸多叛乱。 可是。 就在十几天前。 异变陡生! 突厥国老狼主沙钵略可汗力主和隋朝结盟,其子始毕可汗十分支持,并且积极与长孙晟等人联系。 沙钵略可汗心中高兴,于是暗暗许诺,将来的突厥国狼主之位,必然属于始毕可汗。 但是。 始毕可汗的兄弟处罗可汗心怀不满。 他拉拢六国三川反对与隋朝结盟的势力,渐渐积攒力量,试图给予沙钵略可汗和始毕可汗雷霆一击。 果然。 没过多久。 他等到了绝好的机会。 那时正值隋朝长安御前斗武前夕。 长孙晟派出使者前往突厥,准备洽谈合击沙陀的具体事宜。 沙钵略可汗与始毕可汗亲自率领一支虎师和两支豹师亲往迎接。 不料。 就在当夜。 趁着隋朝使者和两位可汗欢悦饮宴之际。 处罗可汗突然发动攻势,率领自己的亲信豹师、鹰师突击设宴之地,打了沙钵略可汗等人一个措手不及。 一时之间。 始毕可汗死在了乱军之中。 沙钵略可汗与隋朝使者冒死突围,率领残兵退往北方,建立营寨,和处罗可汗对峙。 之后。 就在短短的十天内。 沙钵略可汗和处罗可汗连续攻杀数十次,双方互有胜负,直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合击沙陀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 “突厥国内乱这般严重?” 合上奏书。 杨坚目光灼灼,缓缓说道。 “如此一来,我等合攻沙陀之事,要从长计议了。” 长孙晟手抚长须,对杨坚说道。 “不必!” 长孙晟话音未落。 却见杨林猛然抬头,目光灼灼,看着杨坚说道。 “皇弟有何良策?” 杨坚问杨林道。 杨林拱手说:“我大隋兵马强盛,本是打算以最小的代价夺取沙陀之地,可现在北番突厥大乱,我等何不趁此机会,一举并吞北番与沙陀国呢?” “如此弄险,恐怕不妥吧!” 其他几人闻言,都吃了一惊。 其中。 杨方杨义臣皱起眉头,问道。 “争天下之事,就是要敢于弄险……陛下,臣不才,愿意率领一支兵马,北上突厥,扫平北番,匡正天下!” 杨林看着杨坚,双手抱拳,朗声说道。 “处道,你可有什么良策?” 听了杨林之言。 杨坚沉寂多年的野望被激发而出。 不过,作为一位帝王。 他还是要顾及其他诸多大臣的意见。 于是。 杨坚转过身,看向一直不发一言的杨素,问道。 杨素目光冷静,眼眸闪烁光芒。 他沉吟片刻之后,拱手问杨林道:“敢问靠山王,若是攻打北番,有何计策实行?” 杨林说:“可先派一支兵马深入大漠与沙钵略可汗联系,然后南北夹击,里应外合,便可暂时击退处罗可汗的兵马!” “若同时沙陀国和处罗可汗联盟,我等该当如何呢?” 听了杨林之言。 杨素微微点头,随后接着问道。 第六十二章 杨林扫北(求收藏,求追读) “若是沙陀国与处罗可汗联盟,我等该当如何呢?” 见杨素如此一问。 杨林微微笑道:“若沙陀国来犯,渭西王焦本忠与长城大都督史万岁两支兵马,一南一北,足以吞之!” “嗯嗯,不错!” 杨素闻言,拱手向杨林行礼。 随后。 他转过身来,对杨坚说:“陛下,臣以为,靠山王之言,可行!” “可行便好!” 杨坚哈哈大笑,转而看向地图,脑海中已经开始畅想北番归心的美妙场景。 “明日朝议,商量北伐人选!主帅便由靠山王担任,如何?” 杨坚看着众人,笑着问道。 “臣遵旨!” 杨林微微拱手,躬身听令。 …… 次日。 大朝会。 杨坚说起突厥内乱。 之后便讲到了准备趁突厥虚弱,一举荡平北番之事。 一听这话。 诸多军界大佬仿佛闻到了血腥味儿的鲨鱼,一个个摩拳擦掌,大声叫嚷请战。 看着朝堂上群臣争吵。 杨坚微微一笑。 待众人声音小下去之后。 他轻轻摆手,口中道:“诸位都是朝中重臣,如此争吵,成何体统?关于北伐的人选,朕心中已有定论……” 说到这里。 他微微抬手。 一旁的宦官捧出一份诏书,展开宣读: 此番征伐,以靠山王杨林为扫北大元帅,越国公杨素为行军大军师; 宇文成都为正印先锋官,引五千铁骑率先起行; 尚师徒为左哨先锋官,引五千铁骑紧随宇文成都之后; 新文礼为右哨先锋官,引五千铁骑,与尚师徒一起进军; 杨玄感、王恪、张须陀、来护儿、左天成为中军五虎将,共引十万大军,跟随在扫北大元帅与行军大军师身侧,随时听候调用; 昌平王邱瑞与东方伯、东方煌兄弟,引三万大军,为后队运粮官,协调地方各处押运的粮草、辎重等相关事宜; 另外,忠孝王伍建章之子伍云召,与兄弟伍天锡一起,率领三千精锐骑兵,深入大漠,与沙钵略可汗联络,商议南北夹击之事。 这道诏令一出。 下方的众臣纷纷停止了争吵。 杨坚接着说道:“突厥之乱,事发突然,机会稍纵即逝,我等应当速速出兵,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众位爱卿,从现在开始,各自下去准备,三天之后,校场点兵,北上攻略突厥!” “臣遵旨!” 群臣闻言,齐齐躬身,口中说道。 其实。 如今的长安城外。 已经屯集了大量的兵马。 这些兵马本来是准备出发开往沙陀国的。 没想到如今,却赶上了突厥之乱,转而要往北番进军。 …… 当夜。 越国公府。 王恪用过晚膳,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当中。 他躺在床榻上,目光幽深,看着上方的幔帐。 “模拟器,打开个人属性!” 不一会儿。 王恪向模拟器下令道。 【姓名:王恪(字彦忠), 年龄:一十七岁, 生命:二百一十(强横), 膂力:一百八十斤, 武艺:熊虎煅身法(精通);王氏枪法(大成);惊雷十三式(大成);百鸟朝凤枪(精通);落雕箭法(精通), 术法:无, 将星:无, 物品:寒铁冷月枪;浑铁点钢枪, 模拟世界:水浒全传(未完成)。】 “看来这段时间,经过了多次搏杀我的膂力和武艺都有了不小的提升,生命力也达到了强横的水准……” 王恪双眸精光闪烁,心里说道。 此时。 也正好达到了模拟器一個月的冷却时间。 他准备进行一次模拟,为了给自己北上讨伐突厥加强一下实力,增加一些底牌。 “隋朝境内的高手就这么多……可见北番的强者,必然也不少!” 王恪心里琢磨道。 想到这里。 他目光一凝,意念沟通模拟器,心中说道:“开始推演模拟!” …… 【叮!】 【开始推演模拟……】 【北宋政和二年五月,你在虎岭寨操练兵马,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 【由于你处事公正,急公好义,时常帮助当地乡民,同时加上剿灭白虎县孔家庄的威名,周围的百姓纷纷依附于你,很快就聚集起了五百人的土兵。】 【这一天,你正在训练新兵,处理日常的军务,此时。却见清风寨的一名信使来到了你的营寨之中。】 【你心中疑惑,不知清风寨书信所为何事,打开看了以后,才发现,原来是花荣邀请伱一同剿灭清风山和桃花山的贼寇。】 【原来,前些日子,为了打压刘高,花荣故意建议刘高与清风山征战,导致其大败而归。】 【但是,清风山的贼寇因为击败了官军,日益膨胀,多次下山,劫掠百姓,使得周围农庄苦不堪言。】 【正因为如此,花荣率领大军征讨清风山,射杀了清风山的一个头领燕顺,而另外两个头领,则退回山中坚守不出。】 【同时,两个头领修书一封,送到桃花山和二龙山,请求两座山寨的寨主出兵相助,一起和清风寨花荣作战。】 【得知此事之后,花荣恐双拳难敌四手,当下就写了一封书信,送到了你的面前,请你出兵,支援清风寨。】 【你看完了书信,只觉得一阵头大。】 【由于你的涉足,水浒全传的故事线已经面目全非,于是,你决定: 一,支援清风寨,让剧情再混乱一些; 二,谨守虎岭寨,努力纠正水浒全传的时间线。】 “水浒全传的时间线出现了问题……那么其中的一些能够修正时间线的大神通者,会不会被惊动啊?” 看着这个选项。 王恪微微一愣,随后用意念询问模拟器道。 【叮!模拟器属于超高维文明的成果,不会被模拟世界当中的大神通者影响,宿主可以随心所欲进行选择……】 “原来如此!那么我选择支援清风寨!” 得到了模拟器的确认。 王恪心中大定,当即说道。 【你沉吟片刻,决定支援清风寨,协助其剿灭清风山。】 【不过,当你将这个计划告知麾下的士兵时,士兵们却出现了反对的声音。】 【这些士兵都是本地人,只想跟着你吃军粮,并不想真正的和贼寇拼命。】 【你听了他们的意见,心里有了谋划。】 【第二天,你将同意跟你一起去剿灭贼寇的两百人组建为自己的队伍,其他人则留守虎岭寨。】 【在寨子里吃饱喝足之后,你带着两百名敢打敢拼的士兵,离开了你的据点,往清风寨而去。】 【你在路上走了两日,正行到一座猛恶林子附近,正在此时,只听得林子中传来一阵锣鼓响,一支兵马突然之间涌了出来,挡在了你的面前。】 第六十三章 杀人罗汉(2023,搏一搏) 【挡在你面前的一支兵马,为首两人,分左右站定。】 【左边一人,头尖骨脸似蛇形,枪棒林中独擅名。打虎将军心胆大,李忠祖是霸陵生。】 【右边一人,身着团花宫锦袄,手持走水绿沉枪。声雄面阔须如戟,尽道周通赛霸王。】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桃花山的贼寇,人称打虎将的李忠,和小霸王周通便是。】 【贼寇兵马乌乌泱泱,约有千人,将你堵在路上。其中,那周通挺枪跃马而出,高声喝道:“狗官兵,晓事的快快退去,莫要来捋虎须!”】 【你看着卖相颇佳的周通,微微冷笑一声,口中说道:“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拦截朝廷兵马,是真的认为我手中的长枪不利乎?”】 【周通哈哈大笑,回答说:“我长枪也未尝不利!”说罢,他拍马舞枪,径奔你杀了过来。】 【你驻马而立,任凭周通气势汹汹向你杀过来。】 【等到他离伱只有数尺之地时,你猛然出枪,森寒枪锋光芒大盛,正砸在他的枪杆之上。】 【紧接着,只听得一声巨响,周通的脸色大变,双手几乎拿捏不住枪杆,整个人在马上一阵摇晃,然后调转马头,仓皇败退。】 【一枪击退周通,你口中发出一声大喝,随后,你将掌中铁枪抖开,策马而上,直直撞进了桃花山兵马人群之中。】 【杀进人群的你,仿佛是猛虎猎杀羔羊,周通和李忠不敢和你争斗,只能带着自家的兵马往树林里乱走。】 【你挺枪跃马,紧紧追逐两人,一边追赶,一边取下弓箭在手,正奔行间,猛然一箭射去,只听得弓弦响动,周通发出一声惨叫原来是背后中箭,整个人滚倒在地,气绝而亡。】 【李忠见射杀了周通,心里更慌,连忙猛抽战马,没了命的乱跑,终于脱离了战斗。】 【你率军追杀一阵,缴获了辎重无数,后又割了周通首级,再整合兵马,继续向清风山方向行进。】 【你又在路上行了半日,眼看着前方就是清风山,于是你决定,就在山下平坦处安营扎寨,同时派人联络花荣,准备合击贼寇。】 【当夜,你在清风山下的一座村坊外驻扎,下令兵马不准进村,只能在村外活动。】 【村坊当中的百姓,听闻是虎岭寨的官兵到来,纷纷送上粮食,并且提供了许多清风山的情报。】 【是夜,正值三更时分,你正在营寨中安睡,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你心里疑惑,急忙起来查看。】 【你走到大营外,只见外面的空地上,一个胖大和尚正在追打你手下的士兵,他一条禅杖舞得虎虎生风,你手下的几十個士兵都不是对手。】 【你看到这和尚的模样,心里大概猜到了此人的身份,于是开口大喝道:“哪里来的出家人,这般无礼?”】 【那和尚闻言,昂着头,大声回答说:“洒家在树林里睡觉,你手底下这群腌臜汉子将洒家吵醒,才是无礼!”】 【你冷笑一声,对那和尚说道:“好好的出家人,不在庙里休息,反而在树林中大睡,我看你这厮,不是强人,就是巨寇!”】 【那和尚一听你这话,一双怪眼圆睁,大声喝道:“便是大盗又如何?”说罢,他迈开步子,提着禅杖,向你砸了过来。】 【你见和尚向你冲开,身形一晃,顺手取过长枪,反手一抖,枪花赫然绽放,挡住了和尚的攻势。】 【和尚见你武功高强,眼中更是露出了兴奋之色,他大声呼喝,手里的禅杖上下翻飞,与你掌中枪斗在一处。】 【你们两人各持兵刃,一来一往,一上一下,约莫斗了四五十个回合,竟然精神倍长,不分上下。】 【又斗了几个回合,那和尚突地跳开,大声问道:“你这军官究竟是什么人?武艺端的不差!”】 【你拱手回答说:“我乃虎岭寨知寨王恪便是,你这和尚又是谁?”】 【那和尚闻言,微微一愣,旋即问道:“王恪?莫不是惩恶扬善,灭了孔家庄的侠义将军王恪?”】 【你点点头,说道:“孔家庄就是我剿灭的,侠义将军之名,愧不敢当!”】 【那和尚哈哈大笑,连忙拱手行礼,口中说道:“洒家自从到了青州地界,日日听到你的名字,耳朵里都听出鸟来了,不想闻名不如见面,哥哥端的是个好男儿、好武艺!洒家鲁达,本是关西军汉,现下出了家,法名智深,有礼了。”】 【你假意吃惊,连忙拱手说道:“原来是拳打镇关西的鲁提辖,在下有礼了,不知鲁提辖为何来到青州之地呢?”】 【听到你这般问,鲁智深略作思索,于是就把东林相国寺、白虎堂、野猪林等等诸多故事,一一讲给了你听。】 【你一边听,一边随口附和,鲁智深越说越兴奋,他引你为知己,说到最后,你们两人撮土为香,竟然结拜为了异姓兄弟。】 【讲完了他的事,鲁智深又问起你为何在此。】 【于是,你把清风山贼寇劫掠百姓,花荣修书求援之事告诉了鲁智深,鲁智深一生极恨欺压良善之辈,他听完你的话,拍着胸脯说道:“哥哥勿忧,有洒家这条禅杖在,定然助哥哥破贼!”】 【你闻言大喜,对鲁智深说:“有大师在时,我无忧也!”】 【于是,鲁智深加入你的军中,在营寨内安歇,只等第二日大早,一同上清风山,协助小李广破贼。】 【果然,到了第二天,花荣送来书信,说已经调集兵马,准备攻打清风山正门,同时他还告诉你,那二龙山的贼寇金眼虎邓龙也率领五百兵马驻扎在清风山上。】 【得到花荣的传讯,你与鲁智深商议,鲁智深说:“正好,花知寨攻打清风山正门,我等出其不意,攻打那撮鸟的后营,令他首尾不能相顾,如此,便可破贼!”】 【你们两人商议已定,便率领这两百兵马,借着山林掩护,一路向往清风山山寨悄悄行进。】 第六十四章 势力初成(2023,搏一搏) 【清风山,易守难攻。】 【其山势险峻,往北只有一条陡峭山路和清风寨相连。】 【往南的方向,却是茂密的大森林,森林里光线暗淡,山寨的贼寇在这里布下了许多陷阱,防备有人从后方偷袭。】 【不过,幸亏你的军中有几个曾经的猎户,之前来清风山捕猎,知道南面树林的秘密。】 【于是,在几个猎户出身的士兵带领下,你与鲁智深引军悄悄逼近了清风寨后营,只等前方展开大战,你们便突然出击,偷袭贼寇。】 【果然,没过多久,你隐隐约约听到山前方向传来了声声呐喊,紧接着,你派出去打探情况的斥候一路小跑回来,禀报道:“将军,花知寨和贼寇打起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你心中大喜,随后猛然起身,手持长枪,和鲁智深一起,率领兵马,向清风山后营杀了过去。】 【此时,清风山贼寇的注意力全都在前面的花荣方向,又怎会料到后面有人突袭呢?】 【伱的兵马宛如神兵天降,直接冲散了后营的栅栏,敌人又只是未经训练的草寇,只能抱头鼠窜,四散奔逃。】 【你挺枪迈步追杀喽啰,正走间,只见前方闪出一人,穿着虎皮战袍,手持戒刀,头上留着板寸,脖子上更挂着一串佛珠,不僧不俗,面目狰狞。】 【他挡在你的面前大声说道:“哪里来的泼贼,敢在这里撒野可认得金眼虎邓龙吗?”】 【你看着邓龙,眼中杀机顿显,口中喝道:“荒野草寇,有何盛名?”说罢,挺枪迈步,向邓龙杀去。】 【那邓龙本是二龙山宝珠寺的和尚,最近还俗做了强盗,他仗着天生神力和一口戒刀,渐渐坐稳了寨主之位。】 【此时,他听闻清风山被清风寨攻击,本着趁乱捞一笔的原则,他率军前来支援,不料却遇到了从身后突袭的官军。】 【话休絮烦,邓龙舞刀和你相斗,只两個回合,他便抵挡不住,只能一步步向后败退。】 【正在此时,只听得身后一阵大乱,原来是鲁智深挺着禅杖,赶杀二龙山的兵丁。】 【邓龙见前有强手,后有追兵,心里早就慌了,手中的戒刀也使得散乱不堪。】 【趁此机会,你一步赶上,手中长枪一送,正荡开邓龙兵刃,刺进了他的咽喉,可怜一个山寨之主,没享几个月清福,便死在了别人的山寨之中。】 【杀了邓龙之后,他带了的那些二龙山喽啰纷纷伏地归降,你让鲁智深整合这些降兵,自己却率领虎岭寨的兵马,向前支援花荣去了。】 【此时此刻,花荣引军正在和清风山主力大战。】 【清风山寨主矮脚虎王英和白面郎君郑天寿依托着地形优势,和花荣打得有来有回。】 【他们知道花荣弓箭厉害,于是自己不敢露头,只派出兵马在前方和官军激战。】 【不过,就在贼寇和官军激战之际,只听得那清风山中一片大乱,王英和郑天寿见状,都吃了一惊,他们以为是邓龙趁机作梗,于是便要派出兵马回去查看。】 【但是,正在此时,那清风山中跑下来一个喽啰,向王英和郑天寿禀报道:“二位大王不好了,后面有一支官军突袭,已经斩杀了邓龙大王,正在寨子里收缴金银细软呢!”】 【一听这话,王英和郑天寿坐不住了。那王英当即就要自己回去查看情况,郑天寿连忙拦住,说道:“哥哥武艺高强,正好在这里和那花荣作战,待小弟回去打探情况!”】 【王英闻言,没奈何,只能点点头。郑天寿向王英拱拱手,提着刀,带着几十个喽啰,往山寨奔驰而去。】 【郑天寿一路飞奔,火急火燎想要回到山寨查看情况。】 【他刚一来到大寨门口,迎面就见到你率领虎岭寨的兵马杀了过来。】 【郑天寿心里惊慌,硬着头皮,大声说道:“哪里来的兵马,敢乱我营寨!”】 【你指着郑天寿说:“官兵已至,现在不降,更待何时?”】 【郑天寿咬咬牙,手舞长刀,迈开步子要来和你争斗。】 【你见郑天寿杀来,只是微微一笑,身形一侧,把手中长枪直刺而出,正点在郑天寿的长刀刀刃之上。】 【被你的长枪点中,郑天寿下意识向后退去,而你趁机迈步上前,掌中长枪使开,不过五六个回合,就杀得郑天寿左支右绌,难以抵挡。】 【斗至十个回合时,你突出一枪,正刺在郑天寿的大腿上,郑天寿猝不及防,扑地倒了,你身后士兵趁机冲了上去七手八脚将之生擒活捉。】 【抓住了郑天寿,你与鲁智深合兵一处,准备下去助花荣击败王英。】 【不料正在此时,只听得山下一阵喧哗,那花荣已经攻破了清风山,直往山上杀来。】 【原来,就在郑天寿离开之后,王英见不是头,便弃了兵马,单独逃进了荒山野岭之中,没了主将坐镇,清风山喽啰自然是四散奔逃,花荣便趁机攻破了山寨,来到山上,和你相见。】 【你把鲁智深介绍给花荣认识,然后说起了后面的打算。】 【花荣说:“我等攻破了清风山,自然是修书一封,向慕容知府禀报情况,等他定夺。”】 【你摇了摇头,说道:“岂不闻狡兔死,良狗烹?兄弟若是将清风山之事全数禀报给慕容知府知道,慕容知府必定让刘高全权处置此地的相关事宜,到那时,你真的可就大权旁落了。”】 【一听你这句话,花荣脸色一变,连忙问道:“如此,该怎生是好?”】 【你来到花荣身边,低声耳语几句,花荣微微点头,将其中要诀记下,然后引大军回到了清风寨中。】 【数日之后,你与花荣一同修书,说击破了清风山贼寇,斩杀贼首燕顺,王英、郑天寿逃走。】 【与此同时,那二龙山中,有一个花和尚鲁智深整顿了周围的喽啰,坐镇宝珠寺,其下整合了桃花山的兵马,与打虎将李忠、操刀鬼曹正、白面郎君郑天寿一起,暗中积蓄力量,他定下铁律,不准侵扰山下来往的普通百姓,渐渐的,青州绿林道上人人归心,二龙山自此接替清风山,成为了青州山寨之首。】 第六十五章 北上突厥(2023,搏一搏) 【原来,这就是你对花荣所说的策略。】 【你招降了郑天寿和李忠,让他们率领兵马和鲁智深汇合,在二龙山落草。】 【自此,青州明面上,你与花荣组建同盟,暗地里,鲁智深的二龙山则是你绿林中的势力。】 【随着各方势力的发展,渐渐的,你在青州的黑白两道,都有了不弱的强援。】 【叮!】 【本次推演模拟完毕。】 【恭喜宿主获得以下三项奖励,请任选一项,投射到现实世界当中: 一,醉罗汉拳法(大成), 二,术法:金刚伏魔, 三,地空星将星命格。】 “这三个选项……” 看到这次的奖励。 王恪有些纠结。 他意念一动,打开了这三个选项的详细介绍。 第一个,醉罗汉拳法,乃是一套步战的拳法套路,包含了九九八十一招拳招,以及一套佛门的煅体法门,算是不错的奖励。 第二個,金刚伏魔术法,这是一个被动技能,可以使宿主在战斗当中,有几率避免敌人的法术攻击,并且增加一定的气运加持。 第三个,地空星将星命格,与上次的将星命格一样,都是地煞星的将星效果,但是具体功效未知,只有选择了之后,才能查看具体的功效,类似于开盲盒。 “我选择第二个,金刚伏魔的术法!” 王恪看了片刻,略一踌躇,随后做出了决断。 首先,他排除了第三个——地空星将星命格,这玩意儿就是个盲盒,一般根本没必要选择。 其次,第一个——醉罗汉拳法,这个虽然还不错,但是他现在拥有熊虎煅身法,对于拳法和煅体法门,并非是必须的东西。 所以,结合自己的情况,王恪选择了“金刚伏魔”的术法。 …… 几天以后。 长安城外。 大校场之中。 此时。 旌旗猎猎,刀枪如林。 隋文帝杨坚一身戎装,亲率御林军等,来为杨林送行。 杨林封号靠山王,乃是大隋的靠山柱石,一生戎马征战,难逢对手。 这个时候,他手捧御酒,望着下方的十万虎贲,也不由得心潮澎湃。 “虎臣,此一去,多加小心。” 杨坚拍了拍杨林的肩膀,温言柔声说道。 杨林将御酒一饮而尽,旋即拱手说:“陛下,末将此去,不破敌军誓不还朝!” “不破敌军,誓不还朝!” “不破敌军,誓不还朝!” “不破敌军,誓不还朝!” 下方的将士们,也被当时氛围所带动,纷纷抽出兵刃,高声呐喊。 “好好好!都是我大隋的好男儿!” 杨坚微微点头,心情激动。 随后。 他猛然抽出天子剑,剑锋斜指苍穹,口中大喝道:“出征!”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激昂的战鼓嘹亮。 催动着大军拔营而起。 兵马一路缓缓向前,渐渐的远离了长安城,向着北地,徐徐进军。 …… 且说大军开拔。 数日之后。 兵马来到了长城之南。 此时。 长城大都督史万岁亲自率领五百兵马在道左迎接。 见到史万岁到来。 杨林旋即下令安营扎寨,率领杨素、杨玄感、王恪等大将,以及自己带来的十二位太保,前来与史万岁相见。 那杨林十二位太保分别是谁? 正是:大太保罗方、二太保薛亮、三太保李万、四太保李祥、五太保高明、六太保高亮、七太保苏成、八太保苏凤、九太保黄昆、十太保曹林、十一太保丁良、十二太保马展。 史万岁一身甲胄,风尘仆仆,快步来到帐***手向杨林行礼,口中道:“末将史万岁,拜见王爷!” 杨林笑着说:“将军驻守边庭,劳苦功高,且坐下说话吧。” 史万岁点点头,坐在了一旁的榻上。 王恪侍立在杨素身后,一双眼眸看向史万岁,根据自己原身体主人的记忆,这位史万岁的履历颇为传奇。 此人本是游侠出身,自幼修行武艺,后来投入北周朝廷,从一个边庭戍卒做起,身经百战,一步步走到了现在的这个位置上。 因此,足见史万岁的武艺和谋略是多么的厉害。 现在。 史万岁和杨林寒暄了几句。 杨林问起了突厥的基本情况。 史万岁回答说:“王爷,其实这次突厥国乱,罪魁祸首并非是处罗可汗,乃是那沙钵略的王后,之前周室的千金公主。” “千金公主?我记得此人,她应该是宇文邕侄女、宇文招之女对吧?此人还没死么?” 杨林闻言,眉头皱起,问道。 “不错,此人如今正在处罗可汗军中,和处罗可汗一起,试图击破沙钵略可汗,和沙陀联盟。” 史万岁点点头,说道。 “有周室残党的身影,看来此战有些复杂了。” 杨林手抚长须,沉吟片刻道。 说到这里。 他的目光落在伍云召、伍天锡兄弟身上,接着开口说:“伍云召、伍天锡何在?” “末将在!” 两位年轻将领一起出班,拱手听令。 “你二人点起自己本部三千兵马,趁夜色越过长城,先去寻找沙钵略可汗,让他拖住处罗可汗,使敌军无法南顾,届时我军出其不意,便可击破处罗可汗兵马。” 杨林对两人说道。 “是!” 伍云召、伍天锡齐齐拱手,抱拳领命而去。 待两人走后。 杨林看向史万岁,接着下令道:“史将军,伱率领麾下兵马,在西北之地集结,做出一副想要攻打沙陀的样子,如此,使沙陀国不敢乱动,先暂时稳住他。” “是!末将明白。” 史万岁略一沉吟,立刻就明白了杨林的意思。 此时。 隋军并不知道处罗可汗和沙陀国进行谈判到什么状态了。 他们只有在边界囤积重兵,使得沙陀国不敢轻举妄动,这样才能把主导权抓在自己的手中。 …… 话说伍云召与伍天锡领了将令。 当夜,二人在营中休整,等到三更时分,便率领三千兵马,跟随史万岁离去。 借着朦胧月色。 他们引军越过长城,蜿蜒前行,径往大漠北方的沙钵略驻扎之地行去。 因为处罗可汗作乱十分仓促。 沙钵略可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驻扎的所在并不为人所知。 所以。 伍云召和伍天锡商议,准备先找到突厥一小股兵马,细细盘问,沿途绘制地图,寻找沙钵略可汗的踪迹。 第六十六章 异族猛将(2023,搏一搏)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长城之北。 便是极尽荒凉。 这一日。 正是伍云召和伍天锡出塞之后的第三天。 他们两人,引三千精锐骑兵,翻越长城,远出大漠,一路寻找突厥部落的踪迹。 这三天当中。 众人目光所及,尽是茫茫大漠,极度的孤寂和荒芜。 那伍天锡本就是个跳脱的性格,口中止不住的抱怨。 幸亏伍云召为人稳重,再加上不时的物理教育,这才使得伍天锡渐渐安静了下来。 此时此刻。 伍云召派出斥候,往四面八方寻找突厥人踪迹。 而他与伍天锡则率领主力,缓缓向前行进。 正当这时。 大军正行走之间。 只听得一连串的马蹄声响,却见两匹快马飞驰而至,伍云召抬头一看,正是自己派出的两名斥候。 “禀报将军,我等在前方发现马匹粪便!” 一名斥候躬身禀报。 “在何处?” 听到这等消息。 伍云召精神一振,立刻问道。 那斥候以手指向西北方向,回答说:“距离此处往西北三十里。” “好!大军集结,先去那里查看!” 伍云召点点头,随即跟着斥候,引大军来到了发现马粪之处。 来到那处附近。 经过几名极其有经验的骑兵观察,这马粪微微发热,显然是有马匹刚离开不久。 之后。 伍云召吩咐斥候,以此处为圆心,四下散开继续探查。 终于,没过多久。 又见一名斥候飞奔而来禀报,说是在东北方向发现了一片车辙印痕迹。 “果然有人马通过!” 伍云召心里欢喜,对众人说道。 随后。 伍云召吩咐兵马。 让诸多军士偃旗息鼓,沿着那车辙印悄悄向前,一路尾随而去。 果然。 按照这等方法。 当了当日傍晚时分。 伍云召等人绕过一处沙丘,赫然看到前方有一片营寨林立。 营寨周围,几面绣着苍狼图腾的大旗,猎猎飞舞。 “大哥,当真有突厥人!” 伍天锡一脸兴奋,手中混天半月双短镗轻轻抖动,只等伍云召一声令下,他便要策马杀出。 伍云召轻轻摆手,说道:“看这图腾,不像是突厥人主力,也许只是个普通部落,不要轻举妄动,只去捉个舌头过来问问。” “好,我立刻就去!” 伍天锡连忙说道。 “不必……等到深夜,正好下手。” 伍云召目光深沉,紧紧盯着对面营寨,低声说道。 …… 是夜。 天地间一片寂静。 冷冷弯月悬挂于苍穹之上。 一股股寒风骤然间,在大漠当中刮了起来。 趁着朦胧月色。 从某处沙丘之后。 一支骑兵缓缓行进,渐渐的接近了那异族的营寨。 不多时。 随着兵马距离营寨只有一射之地,为首的大将伍云召将掌中丈八亮银蛇矛轻轻一抖,攻击骤然开始。 “杀!” “杀!” “杀!” 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伴随着隆隆铁蹄声,瞬间撞开了营寨大门。 营寨当中。 那些还在睡梦中被惊醒的士兵措手不及,顿时就被斩杀大部。 一轮冲锋过后。 营寨中的异族人终于集结起来。 他们为首一员大将,手持方天画戟,头戴金盔,披着白狼大氅,骑着一匹黑山白水走天驹,正操着一种听不懂的语言,大声呼喝,要求兵马防备。 正当此时。 却听得那大将身后一阵大乱。 那大将吃了一惊,急忙扭转身形,往回看去,只见那伍云召挺着丈八亮银蛇矛直撞了进来。 “隋……隋人?” 那异族大将吃了一惊,连忙举起方天画戟招架。 然而。 伍云召何等英雄,他怎能抵挡得住? 但见得那柄丈八亮银蛇矛锋芒毕露,只一下,便崩开了方天画戟。 紧接着。 伍云召一声暴喝,抬手一枪,正中那大将肩窝,一個照面,将其刺落马下,生擒活捉。 抓住敌将的同时。 伍天锡率领如狼似虎的隋军,杀败了其他兵马,没过多久,这座营寨便彻底被隋军控制。 收缴了辎重马匹之后。 伍云召大马金刀坐在营寨的中军帐内。 他轻轻摆手,让麾下将士把那异族将军给推上来。 “隋人……卑鄙……不是好汉子!” 那异族将军一脸不忿,梗着脖子,盯着伍云召,口中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大声喝骂。 “我问你答,别的废话,我不需要听。” 伍云召出身将门,杀伐果断,他缓缓起身,来到那异族大将身侧,冷冷说道。 “休想!” 异族大将咬牙切齿,恨恨盯着伍云召,回答道。 “呵呵……” 伍云召冷笑一声,猛然抽剑,重重斩在那异族大将肩头,顿时划开了一条大口子,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啊呀……!” 异族大将猝不及防,被这突然的一剑砍懵了,立时惨叫了起来。 “回答问题……你是什么人?” 伍云召收回长剑,重新坐在了主位上,接着问道。 此时此刻。 这异族大将终于冷静了下来,他一双眼眸充满恐惧,看了伍云召一眼,回答说:“小人……郁久闾弧归,是处罗可汗驾前运粮官……这次奉命押送粮草,在这里休整。” “郁久闾弧归?你是柔然人?” 郁久闾,乃是柔然国姓。 当年柔然的一代枭雄郁久闾大壇横行草原,和北魏拓跋焘打得有来有回,从那时开始,郁久闾氏便声震漠北。 “小人正是牟汗纥升盖可汗之后,但如今柔然覆灭,我等只能依附于突厥国和北辽国这样的强大国家为生。” 听到伍云召提起柔然。 郁久闾弧归的脸上露出一丝哀伤之色,口中回答道。 “既如此,你倒是个失国的可怜人……现在,你将处罗可汗的情报和盘托出,我可以上奏大隋天子,饶你性命。” 伍云召微微点头,看着郁久闾弧归,缓缓说道。 “小人遵命!” 郁久闾弧归略一沉吟,旋即将处罗可汗的基本情况,一五一十告知了伍云召。 原来。 就在伍云召等人出塞的同时。 突厥国的内乱,又有了新的变故。 之前,处罗可汗奇袭沙钵略可汗成功,将沙钵略可汗逼退到霜狼岭结寨自守。 可是。 沙钵略可汗身边有猛将沙图射、钵鲁浑两人相助,处罗可汗多次进攻,皆被沙钵略可汗击退。 于是。 处罗可汗心生一计。 他派出使者,前往北辽国,请求新继位的北辽宝康王起兵助战。 宝康王初登汗位,雄心勃勃,见到突厥内乱,本来就想趁虚而入,覆灭突厥,成为六国三川的大狼主。 此时见到处罗可汗亲自派人前来联络。 他又怎能不心动呢? 于是,宝康王当即下令,派出红袍大力子元帅左鲲鹏,与副帅铁雷不摧、铁雷不破,率领五万大军,一路往南,相助处罗可汗。 第六十七章 北地乱局(求收藏,求追读) “北辽国?” 听到这里。 伍云召微微皱眉。 北辽国离隋朝甚远,中间又隔着突厥国,所以对于这个国家,伍云召知之甚少。 郁久闾弧归接着说:“这北辽国从各族逐鹿中原之时,便悄悄发展,如今兵马强盛,那统兵的大将更是万夫莫敌。” “万夫莫敌?呵呵,不见得吧。” 伍天锡在旁听到这话,眉头微挑,撇撇嘴,口中说道。 郁久闾弧归点点头,说道:“那北辽国大元帅左鲲鹏,手持一柄车轮大斧,重有二百四十斤,舞动起来,运转如飞,百十个人近不得身……而铁雷不摧、铁雷不破乃是兄弟二人,不摧使一柄赤铜大砍刀,武力高强,不破使一柄独脚铜人槊,更有千钧力量,不容小觑啊!” “如今,那北辽国兵马驻扎在何处?” 伍云召闻言,皱起眉头,接着问道。 郁久闾弧归回答说:“北辽国兵驻扎之地离此不远,往北走三百里,便可到达。” “好!现下,你可否能把处罗可汗、沙钵略可汗、北辽国各处兵马的简略分布,画作一个地图?” 伍云召沉吟片刻,突然抬头,看着郁久闾弧归,问道。 那郁久闾弧归点点头,说道:“小人能画出来!” 听到这般说。 伍云召当即大喜。 于是。 他立刻吩咐兵马准备纸笔。 郁久闾弧归虽然汉语说得不好,可是书写也还不错。 没过多久。 只见他手持毛笔,在纸上刷刷点点,一副简易的地图就此画完。 拿着这副地图。 伍云召吩咐斥候都来临摹,一人收藏一份,随时取用。 至于这异族大将郁久闾弧归,则被安置在中军当中,方便伍云召亲自监管看押。 得到了突厥国乱的最新情报。 伍云召下令兵马暂时在这里休整两日。 其间。 他修书一封,派出信使回到长城之内,把最新情况禀报给杨林知道。 两日之后。 伍云召整顿兵马。 他们按照郁久闾弧归的指点,引军向北,试图绕开处罗可汗的主力和北辽国大军,直往霜狼岭而去。 …… “什么?隋人来了?” 伍云召起行之时。 郁久闾弧归的残兵败将已经逃回了处罗可汗身边,躬身禀报。 处罗可汗身强力壮,容貌粗犷,宛如一头雄狮。 他目光灼灼,脸色有些阴沉的盯着那败军,冷冷问道。 败军浑身瑟瑟发抖,断断续续的把夜间被偷袭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处罗可汗。 听罢败军之言。 处罗可汗摆了摆手,让手下的几個士兵将这人拉出去砍了。 “母亲,这究竟如何是好?” 思索片刻之后。 处罗可汗决定去寻找自己的母亲千金公主商议此事。 千金公主,乃是北周皇室。 她自从来到突厥之后,给突厥的发展带来的极大的帮助。 如今突厥以虎师、豹师、鹰师为根本的军制,便是在千金公主的提议下,组建而成的。 当年。 突厥虽然强盛。 但是其军制却如同一般的草原民族,各个部落各自为战。 然而。 千金公主到来之后。 便按照中原的军制,将突厥国中的主力正规兵马,组建成了虎师、豹师、鹰师。 鹰师,一般负责执行巡逻、驻防、劫营,长途奔袭等任务,多为轻骑兵,乃是突厥全国人数最多的部队,但战斗力相对于豹师与虎师来说较差,目前的突厥国中,共有三十二支鹰师,每支兵马约有七千人。 豹师,主要负责主力进攻,实力介于虎师和鹰师之间,目前的突厥国中,共有十六支豹师,每支兵马约有三万人。 虎师,是突厥国最精锐善战的部队,一般负责执行大汗发布的私令和保护大汗的安全的任务,多数情况下不轻易出战,目前突厥国中共有三支虎师,每支兵马约有一万人之众。 在这般严整的军制加持之下,突厥国国力日盛,一步步成为了北方六国三川之首。 而如今。 由于处罗可汗突然发动突袭。 沙钵略可汗仓促应战。 突厥国中的兵马各自站队。 目下。 沙钵略可汗手中,共有两支虎师,六支豹师,二十支鹰师,共可以调动三十二万兵马。 处罗可汗手中,共有一支虎师,五支豹师,十二支鹰师,共计二十四万兵马可以调动。 虽然处罗可汗纸面实力较沙钵略可汗略逊一筹。 但是他联络了沙陀国、北辽国的盟军,只要援军一到,四面合围之下,这胜负还犹未可知。 不过,这只是处罗可汗的想法。 只要不出现变数,自己胜利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可现在。 变数出现了。 …… “隋人!隋人!我等的就是他们!” 处罗可汗王帐之后。 另外一座奢华的营帐内。 头发花白,面容扭曲的千金公主冷冷说道。 “母亲,您已经有良策了?” 处罗可汗脸上露出喜色,躬身问道。 千金公主冷冷说:“根据那败军所言,这次隋军不过是一支先头部队罢了……他们的目的,一定是寻找沙钵略的藏身之处……他们想找,我们就让他找到,逼他现身,到时候,随我们拿捏便是!” 说到这里。 千金公主的脸上,露出了一股深深的仇恨之色。 她的国家便是被杨坚覆灭。 她蛰伏于北荒苦寒之地,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覆灭杨坚的国家,为自己的家人复仇。 此时。 机会已经送到面前。 她岂有不珍惜的道理? “具体该如何行使,还请母亲示下!” 处罗可汗微微躬身,接着问道。 千金公主说:“你可以大张旗鼓,率领大军攻打霜狼岭,这样的动作,隋军必然知道,他们一定会引军前去查看,只要他们现身,我们便可以进行反包围,断了他们的后路,如此一来,这茫茫大漠,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此计可行!若灭了这支先头部队,后面的隋军便没了耳目,他们来到大漠,随我们怎么拨弄……到时候,母亲要他们活,他们就活,要他们死,他们就死!” 处罗可汗微微一笑,对千金公主说道。 第六十八章 双槊争锋(求收藏,求追读) 与此同时。 茫茫大漠当中。 顶着肆虐的风沙。 伍云召引军一路向北行进。 他们带着充足的军粮,一边行军,一边派出斥候向前打探情况。 这一日。 正行走间。 只见前方探哨斥候飞奔回来,拱手禀报道:“我等在前方打探,发现了大队突厥兵马往北调集,疑似有大规模行军。” 伍云召闻言,当即打开地图,只见此地往北不过七八十里处,便是那沙钵略可汗屯兵的霜狼岭。 见此情形。 伍云召转身对伍天锡说道:“想来处罗可汗准备大规模进军,试图一举击破沙钵略可汗,如此,我等应当速速去救!” 伍天锡连忙拱手说道:“大哥,我愿为先锋!” “不妥……我军兵少,彼军兵多,若是全线压上,恐怕被敌人所乘……这样,你率领两千兵马与那敌军相反而行,直取敌军的大营……而我,则率领一千兵马,从侧翼冲击敌人军阵,让他首尾不能相顾,从而解沙钵略可汗之围。” 伍云召看着伍天锡,沉声说道。 伍天锡双手抱拳,口中道:“好,我听大哥的!” “既然如此,各自准备吧!” 伍云召点点头,对众人说道。 之后。 兄弟两人分别。 伍云召继续向北,引一千兵马飞驰而行,径往霜狼岭奔去。 伍天锡则率领两千兵马,行围魏救赵之计,转向攻击处罗可汗的主力大营。 ……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霜狼岭内。 地势复杂险峻。 一身戎装,胡子花白的沙钵略可汗正坐在一具胡床上,略显喘气的状态,体现出他的日益老迈。 此时。 苍凉号角声骤然响起。 沙钵略可汗下意识抓住狼牙大刀,缓缓起身,当即就要出去查看情况。 “狼主,处罗可汗引军杀至!” 正在此时。 一位身高一丈,容貌威严的中年大将快步走了过来,拱手说道。 “来的这般快?有多少人?” 沙钵略可汗微微皱眉,问道。 那中年大将名唤沙图射,乃是沙钵略可汗的族亲,按照亲戚来说,处罗可汗应该叫他一声王叔。 沙图射回答道:“根据阵前旗帜判断,处罗可汗率领了三个鹰师、两个豹师和一个虎师前来,其余兵马应该分布在其他各处。” “这個逆子!” 沙钵略可汗恨恨说道。 说罢。 他猛然迈步来到沙图射身侧,大声下令道:“传令,全军集结!我要亲自出去会一会这个逆子!” “是!” 沙图射微微拱手,旋即下去传令。 ……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霜狼岭外。 战鼓之声连绵不绝。 沙钵略可汗手持狼牙刀,骑着黑色骏马,率领大军列阵。 他的身侧,左手站着王叔沙图射,右手则是另一位猛将钵鲁浑。 其后。 便是虎师、豹师、鹰师滚滚布阵。 各路兵马宛如鱼鳞,密密麻麻,整个战场,充斥着弥天杀气。 “逆子,你还敢来此地与我相见?” 两军对圆之际。 沙钵略可汗策马而出。 他手中长刀一指,对着对面的处罗可汗大声骂道。 处罗可汗手掌一对铁锤,冷冷一笑,口中说道:“大漠中的苍狼拥有自己的野心,父亲,你老了,这大漠上的事,应该让给我们了!” “胡说八道!谁人与我擒之!” 沙钵略可汗一双眸子里光芒爆射,紧紧盯着对面的处罗可汗,大声喝道。 “末将愿往!” 他话音未落。 只见身侧一员猛将策马而出。 但见此人,狮面虎身,膀大腰圆,头戴稚尾紫金冠,体挂兽面黄金甲,外罩团花锦战袍,骑乘登山赶月一阵风,手持混铁独脚铜人槊,端的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好个北国英雄形象! 此人飞马杀至阵前,掌中奇门兵刃指着处罗可汗,大声喝道:“乱国之人,出来讨死!” 他话音未落。 却见处罗可汗的身边,也飞出一位虎背熊腰的大将。 此人身披精铁甲,手持托天叉,骑乘大宛马,如风似电,杀到面前,大声道:“钵鲁浑休要猖狂,可认得大将孛日帖赤乎?” “呵呵,乱国之将,我如何认得?” 钵鲁浑冷笑一声,口中说道。 这句话一出。 孛日帖赤怒火中烧,他一声暴喝,手中托天叉一晃,对着钵鲁浑分心就刺。 钵鲁浑冷笑一声,双手紧握兵刃,独脚铜人槊倒转,二百八十斤的重量狠狠砸向了孛日帖赤的钢叉。 铛! 紧接着,一声闷响传来。 孛日帖赤虽然骁勇,但怎能抵挡得住钵鲁浑天生的怪力? 仅仅一招之下。 孛日帖赤只觉得双手巨震,虎口顿时开裂,鲜血滚滚而下。 他心中骇然,手中托天叉一松,当下不敢再战,一带战马,转身就走。 “休走!” 钵鲁浑一击制胜,心中大喜,他见敌将败走,心头冷哼一声,紧催战马,掌中独脚铜人槊翻飞,直追赶了过来。 “敌将休要猖狂!” 不过。 正当此时。 仿佛晴空中炸响一个霹雳。 一匹快马从处罗可汗身后直飞而出,一员金发碧眼,容貌威严的猛将,宛如一尊战神,横挡在了孛日帖赤的面前,阻住了钵鲁浑的来路。 “来将通名!” 钵鲁浑见此人容貌不凡,且掌中也是一柄独脚铜人槊,心里顿时升起凝重之色,口中喝问道。 那大将呵呵一笑,口中道:“我乃铁雷不破是也,钵鲁浑,我久闻你的名头,可敢与我一战否?” “就凭你也敢挑战我?” 钵鲁浑冷笑一声,一双眸子精光爆射,他看着铁雷不破,杀气顿生。 “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资格用这独脚铜人槊!” 一声断喝之下。 钵鲁浑催开战马,掌中独脚铜人槊翻飞,卷起了阵阵光晕,直挺挺砸向铁雷不破敌而来。 铛! 铛! 铛! 仿佛流星经天! 好似战神挥锤! 眨眼之间。 两员猛将杀到一处。 紧接着。 两柄独脚铜人槊同时挥出,在空中划过两道绚丽光晕,重重撞击在了一起。 顿时。 火花迸射。 一股股霸道的劲气在阵前激荡四射。 钵鲁浑双眸爆发出惊讶的光芒,而铁雷不破的心头则涌起了滚滚的战意。 下一秒。 战马赫然长嘶。 两头猛虎再度飞出,兵刃并起,激战不休。 第六十九章 单骑破阵(求收藏,求追读) 两军阵前。 杀气滚滚而起。 钵鲁浑与铁雷不破一场大战。 但见得—— 两匹快马飞驰, 一双兵刃乱舞, 独脚槊荡人心魄, 铜人杆摧敌胆肠, 这一个,怒目圆睁,天生怪力呈英勇, 那一个,连声暴喝,欲把敌将尽平吞, 正所谓,域外猛将施妙手,原来北地有豪杰。 这时节。 叮叮当当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直斗到七八十个回合。 两员大将精神倍长,依旧不分胜负。 见此情形。 处罗可汗暗暗咬牙。 他将掌中长柄倭瓜锤轻轻一指,大喝一声:“杀!” 只见得身后豹师、鹰师的精锐骑兵,各持兵刃,催开战马,向阵前掩杀而至。 沙钵略可汗看到对面大举进攻,也是冷笑一声,将手中狼牙刀举起,旋即重重挥下,他身侧的沙图射掌中一对玄铁伏魔杵轻轻一晃,引着跟随在沙钵略可汗身旁的虎师、豹师、鹰师健儿,一拥而出,立时与那处罗可汗的兵马混战一处。 两支兵马,就好像两条蛟龙,于霜狼岭前,互相纠缠,直杀得刀枪交击之声不断,残肢血肉之躯乱飞,一股股血腥气弥漫开来,直冲脑际。 这個时候。 沙钵略可汗亲自在阵前奔驰,他紧催战马,手中挥刀,每次挥砍之下,便会收割一名敌人的性命。 正厮杀之际。 却听得左侧马蹄声紧。 又有一人,身骑战马,撞开一众骑兵,杀到了沙钵略可汗的面前。 “颉勒忽在此!” 那大将手持狼牙棒,旋舞如风,径取沙钵略可汗。 这颉勒忽乃是突厥国中有名的大将,一身蛮力惊人,狼牙棒法颇为精妙。 此时此刻。 他见沙钵略可汗策马而出,只顾厮杀敌人,未曾看到自己已经杀进了敌人的阵中,于是心中大喜,当即挥洒兵刃,直挺挺杀了过来。 呼! 转眼间。 颉勒忽杀到沙钵略可汗左近。 他不由分说,掌中狼牙棒对着沙钵略可汗头顶直砸了下来。 沙钵略可汗久闻颉勒忽威名,不敢怠慢,急忙举刀招架。 两个只斗了三五回合,颉勒忽一条狼牙棒上下翻飞,打得沙钵略可汗浑身冒汗,虚晃一刀,转身败走。 颉勒忽见沙钵略可汗败逃,心里想要在新主人面前立下功勋,当即双眸精光爆射,紧紧追击不舍。 两人正一追一逃之间。 但见得旁边士卒宛若波开浪裂一样,人群之中,正有一人跃马而出,两柄伏魔杵挥出,截住了颉勒忽,救下沙钵略可汗。 “狼主速走,这里我自当之!” 那使伏魔杵的,正是沙图射。 他双臂一晃,伏魔杵震开狼牙棒,旋即反手略出,转守为攻,打向颉勒忽。 颉勒忽认得沙图射,知道此人武艺高强,于是不敢怠慢,咬咬牙,挺狼牙棒和此人交斗。 只见那狼牙棒卷起阵阵乌光,伏魔杵泛起道道金影。 两般兵刃撞击不绝,挥洒不定,直斗了十五六个回合,那颉勒忽抵不住沙图射的攻势,狼牙棒略慢一慢,被那沙图射看准机会,一杵荡开狼牙棒,另一只手的伏魔杵赫然挥出,只砸在颉勒忽的额头之上,打得他脑浆迸裂,倒坠下马,气绝而亡。 杀了颉勒忽。 沙图射整顿精神。 他一声呐喊,将伏魔杵高高举起,杵尖一挥,手下兵马各个奋勇向前,朝着那处罗可汗杀奔而去。 这番鏖战。 沙图射首先摧坚破敌。 钵鲁浑与铁雷不破激战正酣。 双方兵马捉对厮杀,一阵紧似一阵。 处罗可汗立于阵后,直看得眉头紧锁,沉吟片刻之后,他掌中铁锤一指,对后阵兵马说道:“全军压迫上去,旨在生擒沙钵略!” “杀!” “杀!” “杀!” 随着处罗可汗一声令下。 其后的兵马各持刀枪,纵开战马,朝着前方沙场冲击而去。 这一波冲锋,好似滚滚浪潮汹涌,将沙钵略可汗的兵马撞开,撕裂了一条缝隙。 “好!两翼侧击,截断沙钵略的归路,不准让其退回霜狼岭!” 见到自己的兵马略有建树。 处罗可汗心里欢喜,紧接着继续下令道。 不过。 正在此时。 他突然听到自己阵后一阵大乱。 处罗可汗下意识回头,只见自己的后阵待命的一支鹰师当中,却有一匹白马纵横,马上之人,面如紫玉,目若朗星,银盔素甲,手持丈八亮银蛇矛,来往决荡,所过之处,尽皆披靡。 “那是何人?” 处罗可汗目光阴沉,指着那人问道。 “我等前去截住此人!” 他的身侧,八名突厥健将一起拱手,各持兵刃,向着那单枪匹马杀奔而来的白马大将,冲杀了过去。 那白马蛇矛,银盔素甲的大将,赫然正是伍云召! 时间向后推移两刻钟。 那时节。 处罗可汗正挥师而出,和沙钵略可汗的兵马混战一处。 正在此时。 伍云召引一千兵马已然来到了霜狼岭南侧的某处无名山坡之上。 他目光灼灼,盯着下方激烈的战场。 那个时候。 他并未贸然杀奔而出。 他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处罗可汗后阵空虚的时机。 很快。 时机已到。 伍云召让自家麾下一千兵马在战马尾后拖拽枯枝,于山坡上来回奔驰,卷起阵阵烟尘,以做疑兵之计。 而他自己,则仗着武艺高强,一骑马,一挺矛,径直撞进了处罗可汗的军阵当中。 乍一杀进敌阵。 伍云召顿时使开丈八亮银蛇矛。 但见得矛影纷飞之际,滚滚劲气四射,将无数的敌人冲开震飞。 他高声呼喝,一连冲开数道防线,直把这一支鹰师杀得七零八落,士兵个个抱头鼠窜。 正当此时。 只听得前头马蹄声起。 那处罗可汗身侧的八员健将,骑着战马,各持兵刃,一起卷杀过来。 见八名敌将向自己杀来。 伍云召浑然不惧。 一声雷霆般的暴喝之下。 他一马当先,掌中丈八亮银蛇矛抖动,顿时将一名敌将刺落马下! 紧接着。 他运矛如飞,左右横扫,又将两个敌将当场斩杀! 一个照面。 立杀三个敌人。 这等赫赫凶威。 让其他五名敌将心中骇然。 他们不敢恋战,齐齐回头,转身逃走。 但是。 如今的伍云召,仗着自己夺来的黑山白水走天驹极其神骏,呼吸之间被追上了两人。 旋即。 蛇矛光芒爆射。 矛起处,又有两员敌将翻身落马,登时丧命。 第七十章 围魏救赵(求收藏,求追读) 再杀二人。 伍云召哈哈大笑。 他双腿猛然一踢战马。 伴随着一声长嘶。 伍云召电射而出。 他双手紧握蛇矛,滚滚矛影翻飞,点点杀机吞吐,这等威势之下,剩下的三人又怎能逃脱。 不过三五个回合。 另外三人便被伍云召挑落马下,取了性命。 不过十个回合。 伍云召连杀八人。 他掌中蛇矛使开,扫荡出一条血路,眼看着便要杀到处罗可汗面前。 “此人竟然如此了得?” 处罗可汗自己就是大漠有名的悍将,但是此时,他的心头也涌起了一丝畏惧之色。 “狼主,我等前去截杀此人!” 正在这时。 四匹快马飞至,马上的骁将齐齐拱手,向处罗可汗说道。 这四人,乃是处罗可汗的贴身四大猛将,个個武艺高强,忠心耿耿。 这时,他们见伍云召这般嚣张,当下激起了自己的凶性,于是纷纷拱手请战。 他们四个,各自使用的都是奇门兵刃。 一个使虎头挝。 一个使金刚钺。 一个使龙爪戟。 一个使九曲枪。 四员骁将,各持兵刃,抖擞精神,策马而出,挡在了伍云召面前。 “来得好!” 见这四人兵刃奇异。 伍云召心头战意也昂然而起。 他紧握兵器,催马上前,竟然率先出手,向四人攻杀过去。 铛! 铛! 铛! 铛! 四大骁将看到伍云召这般托大,各自暗暗咬牙切齿。 他们分做四方,同时挥出兵刃,从四个方位,向伍云召杀来。 伍云召哈哈大笑之际,丈八亮银蛇矛一收一缩,须臾之间点出四团光影,分别点在了四件奇门兵刃之上,瞬间爆发出巨大的金铁交击声响来。 这一招轰出。 四大骁将如遭雷击。 他们四人虎口震裂,顿时被向后震退,眼中尽露出骇然神情。 “再来!” 伍云召朗声说道。 话音未落,他身影如风,已经杀到一人面前。 呼! 瞬间。 矛头撕裂空气。 如同闪电一般击中那手持金刚钺的骁将。 转眼间血光迸射,那骁将闷哼一声,倒坠下马,气绝而亡。 紧接着。 伍云召倒转蛇矛,左右挥洒,再次击退身侧拿着虎头挝和龙爪戟的两人。 随后。 他身形一转,蛇矛划出精妙“龙转身”招数,反手刺出,矛头正戳进了从背后向他杀来的那个使九曲枪的骁将的咽喉。 顿时之间。 那骁将还未来得及说话。 便被伍云召杀翻,一个筋斗掉下马去,抽搐几下,没了生机。 又斩二将。 伍云召眼中光芒大盛。 之后,他催开战马,紧追上去,掌中蛇矛挥洒,不过三五个回合,剩下的两个骁将,也在他的强大攻势之下了账。 见伍云召如此骁勇。 纵然处罗可汗武艺不俗,但心中也萌生了退意。 他不敢再战,手中倭瓜铁锤一举,麾下豹师、鹰师齐出,试图拖住伍云召,将他逼退。 伍云召冷笑一声,纵开战马,放开怀抱,大开杀戒。 这般人间凶器降临乱军当中,直把整支兵马杀得四散奔走,连声大叫。 他一人一矛,竟然杀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来! 阵后,有伍云召的冲击。 阵前,有沙图射、钵鲁浑两员猛将的硬战。 此时。 战争天平已经倾向了沙钵略可汗那一边。 又斗了半个时辰。 处罗可汗在孛日帖赤的护卫之下,见自己的兵马连连后退,显然是锐气已尽,他长叹一声,传令道:“撤退吧!” 此令一下。 训练有素的突厥士兵们纷纷列阵,缓缓向后退去。 伍云召旨在击溃敌军,他见敌人撤退,便不再恋战,摇晃蛇矛,杀出重围,直奔向霜狼岭中与那沙钵略可汗汇合。 沙钵略可汗的兵马与处罗可汗酣战一场,此时正在打扫战场。 他见伍云召单人匹马而来,心中疑惑,于是问道:“将军何人?从何处而来?” 伍云召拱手说道:“末将乃大隋天子驾前伍云召是也,今日特来拜见沙钵略可汗,助可汗平定内乱,匡扶突厥。” 沙钵略可汗闻言,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连忙拱手说道:“多谢大隋圣人皇帝厚恩,孤王便是沙钵略,将军远道而来,不知带了多少兵马?” 伍云召回答说:“此番北伐,乃是靠山王老千岁统兵,共有十万大军,目下正驻扎在长城左近,可汗这边的战况如何?还请详细告知,末将不日便会赶回长城,向靠山王禀明情况。” 沙钵略可汗点点头,说道:“这边的战况,孤王会一五一十告知将军,不过将军单枪匹马而来,不知该如何突破那处罗的封锁呢?” “处罗方面,现在恐怕已经自顾不暇了。” 听沙钵略可汗相问。 伍云召想起了自家兄弟的武艺,于是微微一笑,拱手说道。 “将军何意?” 沙钵略可汗问道。 于是,伍云召便把自己兵分两路,行围魏救赵之计的谋略,告知了沙钵略可汗。 沙钵略可汗闻言大喜。 一旁的沙图射也说道:“不错,这位伍将军兵分两路,一路故布疑阵,一路断了处罗的后路,只待他兵马出现混乱,我等衔尾击之,一定能大获全胜!” 伍云召点点头,说道:“这位将军言之有理,我等就是这个意思!” 沙钵略可汗手抚长须,微微点头,对伍云召说:“既然如此,伍将军且随孤王进帐,待孤王将六国三川各路叛贼的详细情报,一五一十告知与你。” “多谢狼主!” 伍云召双手抱拳,口中道。 …… 话分两头。 再说那千金公主坐镇的大营当中。 时间来到前一天晚上。 那时,繁星点点,冷月如钩。 借着朦胧月色。 伍天锡引军来到了处罗可汗大营南侧附近。 他们埋伏在一片幽深茂密的灌木丛中,静静等待着敌人防御最为松懈的时刻到来。 很快。 时值夜半三更。 这就是敌人最为松懈的时候。 伍天锡掌中混天半月双短镗一紧,口中一声冷喝:“出击!”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紧接着。 马蹄声隆隆不绝。 仿佛九天闷雷乍起。 惊碎了沉寂的黑夜。 伴随着催魂的铁蹄声。 伍天锡一马当先,舞动兵刃,恶狠狠撞进了敌人的营寨之内。 不多时。 滚滚火光相伴着喊杀声,从敌营之内传了出来。 第七十一章 六国三川(求收藏,求追读) 冷月。 黑夜。 纷乱的人群。 腾空的烈焰。 一匹匹战马飞驰。 一阵阵短兵相接。 伍天锡率领两千名精锐骑兵,撞进了处罗可汗的大营。 让毫无准备的一众突厥士兵出现了大片混乱。 后营之内。 千金公主被喊杀声惊醒。 她披上白狐大氅,拄着龙头拐杖,颤颤巍巍来到营帐门口,准备查看外面的情况。 “主母,营中敌袭,还请您在帐中安坐,这里我去处理!” 正在此时。 帐外出现了一位顶盔掼甲的身影,双手抱拳,沉声说道。 此人,身着黑铁甲,腰悬青锋剑,手持腾龙方天戟,面戴狰狞鬼面具,听口音,竟然是纯正的汉语。 见到此人。 千金公主微微颔首,也用汉语说道:“高将军且去,老身在此等候便是。” 帐外之人闻言,再行一礼,留下了五百铁甲军守护千金公主,自己则提着兵刃,率军向前,查看情况去了。 再说伍天锡。 他撞开敌营之后,骑着战马,只顾在营中乱杀。 一路冲击之时。 只见前方一员大将,带着鬼面具,手持方天戟,跃马而出,挡在了他的面前。 伍天锡见到这般模样的敌将,心知乃是重要人物,于是将兵刃一挥,口中喝道:“番将休走!” 那人闻言,冷笑一声,口中道:“果然是隋狗!” 说罢。 他举起方天戟,对着伍天锡当头砸来。 伍天锡急忙举起混天半月双短镗招架。 下一秒。 两般兵刃交击。 伍天锡心里惊讶:“此人的力量如此厉害!” 想到这里。 伍天锡双膀一晃,混天半月双短镗荡开方天戟,紧接着宛如两条蛟龙,向那鬼面大将卷了过去。 鬼面大将见伍天锡招式精妙,眼中也流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他将方天戟使开,抵住伍天锡的攻势。 就在这滚滚火光之中。 两员虎将抖擞精神,各持兵刃,激战一处,两人杀到四五十个回合,直打得劲气四射,不分上下。 二人正厮杀之际。 那突厥兵马也渐渐的反应了过来。 这些人不愧是鹰师和豹师的精锐,再加上拱卫千金公主的虎师兵马,众多士卒列成大阵,与隋军作战。 隋军虽然精锐,但只有两千人马,怎能抵挡得住突厥虎贲之师? 不多一会儿。 突厥兵马护着千金公主,冲开营寨,一路向北逃遁。 那鬼面大将见大部分兵马突出重围,也不再恋战,虚晃一招,托地跳出圈子。 伍天锡被此人抵住,本就一肚子火,口中喝道:“番将好本事,通个姓名如何!” 那鬼面大将冷笑一声,也不多言,跟着千金公主的车驾,尾随而出。 伍天锡紧紧盯着那人的背影,心头说道:“此人究竟是什么人物?他的戟法并非一般的货色,倒有几分枪法的影子……看来,只有与大哥汇合之后,再问问他了。” 想到这里。 伍天锡让兵马收拢辎重缴获,然后点起狼烟,通知伍云召,这边大营已经攻破。 …… 很快。 天光微亮。 千金公主与那鬼面大将引军走了一夜,来到一片土坡下休整。 正在此时。 从东侧传来阵阵马蹄声。 不多时。 一彪军马汹涌而来。 为首一人,生得面如紫漆,两道扫帚眉,一双怪眼,狮子大鼻,海下一部连鬓胡须。 他头上戴一顶二龙嵌宝乌金盔,斗大一块红缨,身穿一件柳叶锁子黄金甲,背插四面大红尖角旗,左边悬弓,右边悬箭,坐下一匹黑点青鬃马,手执一柄车轮大斧。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北辽国宝康王驾前大帅——左鲲鹏。 左鲲鹏行至千金公主驾前,翻身下马,躬身行礼,口中说道:“末将救驾来迟,还请主母恕罪!” 千金公主点头说:“左元帅来的不晚,昨日可有损伤?” 左鲲鹏回答说:“末将军中并无损伤,想来那隋军兵少将寡,不敢来捋我的虎须。” 说到这里。 左鲲鹏接着说道:“不如我等现在杀回,打隋军一个措手不及,如何?” 千金公主摇头说:“这支隋军只是先头部队,主力兵马正在后方……若是贸然进攻,恐怕遭遇敌人主力,我军得不偿失。” “那么,主母有何良策?” 左鲲鹏心念一动,他素来知道这位曾经的北周公主足智多谋,于是开口问道。 千金公主说道:“经过昨夜之事,老身大概已经知道,那沙钵略联络了杨坚,杨坚已然出兵北上,试图趁机收拢北国……既然如此,我等不能和他在这里消耗,应当联络六国三川各路兵马,一同与隋狗作战。” 左鲲鹏点点头,说道:“主母言之有理,北辽国已经与隋朝开战,沙陀国也是我们的盟友,就是不知西凉国、辽东渤海国、吐蕃国、南诏国是什么想法。” 千金公主说:“这几個国家各怀异心,我们只有先拖住隋军,然后派出智谋之士,晓以利害,让他们出兵相助。” “不知怎么拖住隋军?” 左鲲鹏目光微闪,隐隐想到了什么,他心中冷笑,随口问道。 “可在三川之地设下重兵,阻挡隋军脚步,然后再以其他国家兵马出击,把隋军围杀于大漠之中。” 千金公主看着左鲲鹏,缓缓说道。 左鲲鹏笑道:“哈哈,主母好谋算,这三川之地离我北辽国最近,我国正好调兵……” “诶,北辽国兵锋强盛,我突厥国正值内乱,此事还请北辽国多多出力才是啊!” 千金公主笑着说道。 “也罢,主母此言不差,末将这就送主母前往三川之地,不过,处罗可汗那边,怎生处置?” 左鲲鹏问道。 千金公主沉吟片刻,说道:“想来霜狼岭方向,也有隋军袭扰……高将军!” “末将在!” 那鬼面大将拱手道。 “你率领五百精骑,前去寻找处罗可汗,让他到野马川与老身汇合。” 千金公主看着鬼面大将,口中说道。 “末将领命!” 那鬼面大将微微躬身,随后带着五百兵马,飞速离开。 分拨完诸多事务之后。 千金公主便与左鲲鹏一道,向三川之地缓缓而去。 他们准备在那里重新布置,与隋军展开会战。 …… 与此同时。 伍天锡也与伍云召、沙钵略可汗等人汇合。 伍云召将沙钵略可汗所讲述的北国虚实一一记下,旋即和伍天锡一路,南归长城,向杨林禀报大漠情势的虚实。 第七十二章 王恪出塞(求收藏,求追读) 五天之后。 前哨部队回到了杨林军中。 杨林见伍云召与伍天锡风尘仆仆,口中对两人称赞不已。 随后,他点军聚将,准备商议向北用兵的战略。 没过一会儿。 正印先行官宇文成都、左哨先锋官尚师徒、右哨先锋官新文礼、行军军师杨素、中军大将杨玄感、张须陀、来护儿、左天成、王恪,以及十二位太保纷纷到来。 众人一起向杨林行礼,随后分列两侧,禁声听令。 杨林扫视众人一眼,随后开口说道:“如今大漠战事有变,沙钵略可汗危机缓解,处罗可汗与千金公主等人,屯兵三川之地,与那北辽国结盟,准备和我军决战,对此,不知诸位有何意见?” “三川之地?” 听到这个词语。 王恪心中一动。 在他的前世,诸多说书艺人的袍带书里,都有六国三川九沟十八寨的说法。 而在现在这方世界。 这些评书演义当中的地理,也成为了现实。 只不过,这里的位置,和评书之中还是略有出入。 六国者,便是位于隋朝周边的六个势力较强的小国,分别是突厥国、北辽国、渤海国、西凉国、南诏国、吐蕃国。 三川者,乃是位于北方大漠当中,极其险要的三座关隘,这三座关隘都以“川”为名,故而称为三川,分别是金岭川、银岭川、野马川。 三川呈品字形,金岭川、银岭川平行而立,野马川在后,以掎角之势拱卫北辽国。 如今,处罗可汗等人退进三川,定然是准备用北辽国的兵马,来对抗隋朝大军。 杨林展开地图,为众人讲解三川之地的险要。 说完之后,他看向杨素,问道:“处道,你有什么良策吗?” 杨素起身拱手回答说:“在下以为,这三川之地互为犄角,不能只攻其一点,应该三路进军,同时攻击。” “嗯,处道之言,甚合我意。” 听了杨素的话。 杨林微微点头。 他目光落在三位先锋的身上,随后开口道:“宇文成都、尚师徒、新文礼何在!” “末将在!” 三人一起出班,拱手说道。 “你们三人各引本部兵马,率先前行……宇文成都攻打野马川,尚师徒攻打金岭川,新文礼攻打银岭川,先斩断三川险地,再合兵一处,攻打北辽国。” 杨林取出三支令箭,递给了三位先锋官。 “末将领命!” 三人接过令箭,齐齐拱手,旋即告辞而去。 “杨玄感、王恪何在?” 待三位先锋官离开之后。 杨林再看向中军五虎将。 “末将在!” 杨玄感和王恪来到近前,拱手听令道。 “你们二人,各率五千兵马,跟随尚师徒、新文礼两路,作为二队,攻打金岭川、银岭川!” 杨林又取出两支令箭,递到了王恪、杨玄感两人的手中。 “末将领命!” 两人接过令箭,躬身后退。 “三日之后,你们引军出征。” 杨林点点头,对两人说道。 “是!” 两人闻言,一起拱手,随后向杨林行了一礼,各自准备去了。 “其余兵马,随我一同前往野马川,只等金岭川、银岭川一破,三路大军,直捣北辽国!” 杨林接着说道。 …… 自杨林分派各路将官之后。 转眼间,三天已过。 此时。 正值清晨。 王恪点齐五千兵马,与副将甘猛、凌威一起,引军向北,按照沙钵略可汗绘制的地图,向银岭川奔行而去。 一路无话。 王恪大军行了两天。 这时。 兵马刚过一座山口。 眼看着红日西沉。 王恪下令,让大军就地扎营,休整一夜,次日再行。 不多时。 一座座营盘安顿完毕。 王恪进去中军帐内坐定。 没过一会儿。 火头军刚送来晚饭。 只听得帐外的一名亲兵进来禀报:“将军,前方有新文礼将军派来的信使!” “哦?让他进来。” 听闻新文礼信使到达。 王恪眉头一挑,口中说道。 “是!” 亲兵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不多时。 一名衣甲残破的传令信使出现在了王恪的面前。 “你怎生这般打扮?” 看着信使如此狼狈的模样。 王恪微微皱眉,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 那信使苦着脸,对王恪说道:“将军,我家新文礼将军攻打银岭川失利,如今后撤三十里,此番让小人前来,正是想请将军速速出兵相救!” “新文礼将军兵败?” 听到这个消息。 王恪有些不敢置信。 虽说新文礼乃是南陈降将。 但此人武艺高强,又颇通行军布阵的法门,按理来说,不会有特别惨痛的大败。 想到这里。 王恪眉头微皱,看向信使,问道:“可有战报?” 信使点点头,伸手入怀,取出了新文礼亲笔书写的战报,递到了王恪面前。 接过战报。 王恪当下仔细查看。 他越往后翻,眉头越发皱起,心中想道:“唉,怎的又是妖法左道?” …… 原来。 三天之前。 新文礼兵至银岭川下。 他身为降将,一心想要立下头功,于是不曾休息,直接来到关隘下挑战。 不多时。 银岭川关隘之中冲出一人。 此人身高两丈,步战无骑,挺着一柄笑脸娃娃槊,口中哇哇乱叫,对着新文礼当头就打。 新文礼绰号“八马大将”,有横推八马之力,怎会害怕这种力量型的武者? 当下。 两個一场厮杀,斗了五六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这一战,直杀到红日西沉。 新文礼浑身冒汗,略微有些疲惫,随后便虚晃一招,跳出圈子,引军后撤。 自此,第一战,打成平手。 不过。 到了夜间。 正值三更时分。 那银岭川内突然杀出一彪军马劫营。 然而,这次劫营却不同寻常。 大队兵马冲杀而来之际,还伴随着滚滚黑气,黑气当中射出阵阵风刃,四下绞杀新文礼的兵马。 新文礼措手不及,只能引军连连后退。 到此时还没完。 新文礼正撤退时,从斜刺里又杀出那两丈高的巨人。 这下,新文礼兵马彻底崩溃,一路向南,直退了三十里,才稳住了阵脚。 于是。 新文礼修书一封,请求王恪速速进军,与他一同进攻银岭川。 “黑气、风刃……” 看着战报中这等左道旁门的法术。 王恪不由得想起了《封神演义》当中,那汜水关的韩升、韩变兄弟两人。 “莫非是这般法门?” 他心里说道。 第七十三章 银岭川下(求收藏,求追读) “这等异术,不是法宝,便是神通,若要取银岭川,还得费些周折。” 看罢战报。 王恪心里暗暗琢磨。 不过。 此时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沉吟片刻之后。 他对那信使说道:“你且下去休息,明日清晨,我先引一千骑兵向前,与新文礼将军汇合,商议攻打银岭川之事。” “多谢将军!” 信使连忙跪倒在地,叩头不止。 “都是为国尽力,不必多礼。” 王恪摆了摆手,让那信使起来,之后,又派亲兵带着信使下去吃了酒饭,找了个营帐休息,暂且按下不表。 到了第二天。 王恪披挂整齐,提了寒铁冷月枪,骑了战马,引一千精锐骑兵,跟着那信使,直奔新文礼大营。 至于剩下的兵马。 则在后慢慢行军,夜间到达,与王恪汇合便是。 单说王恪。 他率领骑兵前行。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 只见得前方旌旗猎猎,正是新文礼的营寨。 看到王恪亲自率军前来,新文礼也骑着火眼金睛驼,亲自出来迎接。 王恪看着新文礼。双手抱拳行礼道:“新将军,久违了!” 新文礼老脸一红,摇摇头,口中说道:“败军之将,实在惭愧!王将军且先进营休息,稍候再说攻打银岭川之事。” “也好。” 王恪点点头,说道。 随后,大军汇合一处,进入了新文礼的大营当中。 来到中军帐内。 新文礼与王恪按宾主坐定。 王恪问道:“新将军,这银岭川的敌将究竟是什么人物,还请实情告知。” 新文礼叹了口气,回答说道:“据在下的判断,那银岭川关隘当中,之前有两员大将镇守,头一个便是那身高两丈的巨人,第二個便是那左道旁门之士。” “但这两人关系未知,不好下手……那左道之士,一直未曾出现吗?” 王恪微微皱眉,问道。 新文礼点点头,回答道:“正是,这几天与在下交手的,一直就是那个巨人,此人膂力不弱,但实力也就和我是伯仲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主要就是那左道之人。” “要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计策,也许能够引出那人。” 王恪沉吟片刻,对新文礼说。 新文礼连忙问道:“哦?不知王将军有何良策?” 王恪微微一笑,缓缓说出一条计策来。 新文礼闻言,心里大喜,当下起身,吩咐亲兵,让军中诸多军官来到帐内,听候王恪调遣。 …… 次日。 天刚蒙蒙亮。 新文礼大营内,突然传来阵阵战鼓之声。 紧接着。 一队队铁骑兵鱼贯而出。 一面面旌旗招展,向银岭川方向飞速移动。 不多时。 大队隋军已经杀到银岭川下,摆开了阵势。 列阵完毕之后。 那新文礼骑着火眼金睛驼,手提四棱铁方槊,就在关下大声叫骂不绝。 起初。 关中并无动静。 但新文礼越骂越难听。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 只见银岭川关隘大门开启。 从里面奔出一条威风凛凛的大汉。 但见此人——身高两丈,膀大腰圆,穿一件混铁铸就连环铠,披一领虎皮制成大披风,提一条精钢笑脸娃娃槊。 他迈步来到阵前,破口大骂:“杀不尽的隋狗,还敢来讨死么?” 新文礼冷笑一声,口中说道:“尔等蛮夷,只能设计害人,可敢与我正面一战?” “有何不敢?” 那巨汉大喝一声。 旋即,他手持兵刃,大踏步朝着新文礼冲了过去。 新文礼见那人杀来,鼻子里冷哼一声,当下也催开火眼金睛驼,舞动四棱铁方槊,向那人攻杀过去。 转眼之间。 这两人便斗在一处。 此番拼斗,与前些日子略有不同。 这一次。 新文礼摸清楚了此人的招数。 人称“八马大将”的他,一心想要在力量上碾压此人,于是出手绝不容情,招招都有开山裂石之威。 但见得战马嘶鸣,脚步沉稳,两般兵刃凌空对撞,直打得火光飞溅,刺耳的交击之声连绵不绝。 两人约斗了一百回合。 新文礼一槊刺出,被那巨汉荡开,但他去势不减,身子在坐骑上一晃,险些摔落下去。 见到这个破绽。 那巨汉哈哈一笑,手中的笑脸娃娃槊没头没脑砸了过去。 铛! 新文礼手脚有些慌乱,勉力撑了一招,随后一带坐骑,就要挺身再战。 但是。 那巨汉怎能容他准备? 一招未成,他连续又砸出几招,直取新文礼头顶。 新文礼又和他斗了十几个回合,胸口剧烈起伏,看情形,已然是气力不支。 他口中喝道:“今日气力不支,明日再来挑战!” 说罢,新文礼虚晃一招,向后败走。 那巨汉冷笑道:“此时还想走?今日就要将你斩杀当场!” 说完这话。 那巨汉迈开大步,拖着笑脸娃娃槊,向新文礼追击而去。 新文礼引军后撤,那巨汉紧紧跟随追击。 两支兵马一追一逃,渐渐远离了银岭川关隘。 而正在此时。 却见从银岭川南侧一片树林之中,突然杀出一队隋军,直冲向了银岭川大门。 此时。 因为那巨汉取胜。 关隘大门还未来得及关闭。 这支隋军突然出现,在为首一员黑马长枪的大将率领之下,直接撞了进来。 门洞处。 那些北辽国兵马看到隋军杀来,慌慌张张举起兵器迎战。 两军一场大战。 但是。 隋军属于有心算无心。 在此处占了上风。 而北辽国兵马自然是不愿意放弃城门,也拼死搏杀。 渐渐的拉锯之下,两军就在城门处对峙了起来。 不过,就在这时。 只听得关隘之中传来阵阵马蹄之声。 一队前来支援的北辽国兵马赫然杀到。 为首之人,穿着衲衣,长发披散,额戴头箍,手仗双刀,却是个头陀模样的人物。 “终于出来了!” 王恪见到此人穿着装扮非凡,心念一动,暗暗想道。 一边想着,他一边打开模拟器,观看此人的基本信息。 【姓名:福宗腾龙, 年龄:三十三岁, 生命:三百二十(强横), 膂力:一百五十斤, 武艺:破戒刀(精通), 术法:风雷万刃车, 将星:无。】 第七十四章 番犬伏窝(求收藏,求追读) 那福宗腾龙运刀如飞, 两口戒刀仿佛雪花车轮。 再加上战马的冲击之力。 他须臾之间就杀到了王恪面前。 不过,王恪看了他的信息,也知道此人的武艺一般,强是强在术法之上,于是心头微定。 此时。 见福宗腾龙双刀杀来。 王恪直把掌中冷月枪微微一抖,枪尖寒芒一闪而逝,顿时甩出三团枪花。 枪花呈品字形,分别刺向福宗腾龙的眉心与双肩位置。 这一枪极快极狠。 正是王恪最为熟练的“青鸾三点头”。 福宗腾龙那里见过这等枪法?当下心中吃惊,手中双刀摆开,挡下了攻向眉心的一枪,又紧接着下压,隔开了刺向右肩的枪花。 但是。 当他想要架住第三团枪花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枪花一闪而逝,紧接着,枪尖疾如闪电,正中福宗腾龙的肩头。 福宗腾龙闷哼一声,双刀一架,不敢再战,转身就走。 王恪见状正要追击时,自己麾下的诸多兵马却被北辽国士兵死死拖住,左右前进不得。 没奈何之下。 王恪挥枪杀出,引军徐徐后退,离开了银岭川关隘大门。 与此同时。 那巨汉也发现中计,便不追赶新文礼,随即引军而归。 新文礼看到巨汉撤退,当即率兵回击,冲杀一阵,略有小胜,与王恪合兵一处,在银岭川南侧十里安营扎寨。 当夜。 王恪将新文礼招到帐中。 新文礼皱着眉头,问道:“王将军,白天一战虽然小胜,但那银岭川内,却还是有大量兵马防守,我等该如何破敌呢?” 王恪微微笑道:“今日攻打他的城门,其主要目的并非是夺城,乃是为了生擒他的兵卒,拷问城内虚实也!” “将军可有所得?” 新文礼一听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旋即问道。 王恪伸出二指,沉声说道:“我这条计,唤作番犬伏窝之计……” “何为番犬伏窝?” 新文礼接着问道。 王恪手指轻轻叩动桌案,口中说道:“北地有野犬,捕猎之时,常常趁猎物离窝,反而埋伏在猎物窝中,待猎物回来之际,再出其不意,捕而杀之!这条番犬伏窝之计,便是从此而来。” “那么,我等又有什么办法,让敌人轻易出城呢?” 新文礼皱起眉头,问道。 王恪回答说:“今日我擒得十数个北辽国士兵,严刑拷问之下,问出了他们的屯粮之所,我军可趁机断其粮仓,然后驱兵大进,做出一副想要攻打银岭川的模样,那时候,敌人一定也会断我们的粮道,让我们自退……如此,我军便可将他们引诱出来了……” 说到此处。 新文礼十分高兴。 接着。 王恪又说了后续的一些方案。 新文礼都一一记下,然后辞别王恪,自去准备,暂且不提。 …… 转眼过了两日。 隋军营中始终不见动静。 这一日。 时间到了夜间。 趁着朦胧夜色。 隋军当中突然飞出一彪骑兵,直往银岭川西侧的一片树林中奔去。 不多一会儿。 那林中突然传来阵阵喊杀之声。 紧接着。 一团团烈焰滚滚而起,将整片树林映得亮如白昼。 那里,正是银岭川守军的屯粮所在! 银岭川内。 那福宗腾龙正躺在床上养伤。 此时,他听闻自家粮仓处遇袭,心中着急,连忙将那巨汉唤到面前听令。 那巨汉唤作福宗腾虎,乃是福宗腾龙的嫡亲兄弟。 两人虽然体型各异,但是感情却是极好。 福宗腾虎听到哥哥召唤,连忙跑了过来,口中问道:“大哥,有何吩咐?” 福宗腾龙说道:“如今我军粮仓遇袭,你脚力快,可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福宗腾虎点点头,拱了拱手,当即提着笑脸娃娃槊,奔出了门去。 离了银岭川关隘。 福宗腾虎提着兵刃,直往西侧树林奔去。 行不多时。 只见前方几十个残兵,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福宗腾虎将兵刃一抬,挡住众人,口中喝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兵马?为何如何慌张?” 那十几个残兵见到福宗腾龙,仿佛是看到了亲人一般,当即跪倒在地,口中道:“将军终于来了,我家的粮仓,被隋军所劫!” “劫粮者是何人?” 福宗腾虎还想确认一下。 残兵回答道:“便是前几次与将军交手那人率领的兵马,那人手持铁槊,十分骁勇,连杀了我军三名将佐!” “罢罢罢!你等且回关禀报,我先去看看……” 福宗腾虎本想现在就去夺回粮仓,但是转念一想,若自己前去,隋军趁机夺城,那便因小失大了。 于是,略加思索之后,福宗腾虎便跟随这十几個残兵,一起回到了银岭川内。 福宗腾龙见腾虎归来,连忙询问粮仓之事。 福宗腾虎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将那残兵所言告知了福宗腾龙。 福宗腾龙听罢,脸上露出愁苦之色,沉吟片刻后,他对福宗腾虎说:“这几日莫要出战,待我修书一封,送到野马川,请师傅亲来相助……然后,再写下求援军报,报给狼主知道,请他早发兵马支援。” “一切听大哥的!” 福宗腾虎乃是一莽之夫,本就没有决断能力,现下听了福宗腾龙之言,便一一记下了。 自此。 银岭川中的北辽国兵马,多备滚木礌石,防止不测。 而外面的隋军则把大营继续推进,每日陈兵关外,连续攻打关隘,双方各有死伤,一直持续了五日。 …… 这一日。 前往野马川的信使,与前往北辽国都城牧羊城的信使同时归来。 那野马川守将赤金布鲁修书回报,说宇文成都横勇无敌,这几日已经斩杀了自家十几员大将,自己请了师傅飞砣道人相助,这才和宇文成都的兵马相持,若银岭川想要支援,他只能调拨一千兵马前来助阵。 而牧羊城的宝康王则修书回来,说已经点了两员骁将和突厥国的几名猛将一起,引军三万前来助战,还请福宗腾龙多多支撑几日。 福宗腾龙看了书信,心中一块巨石落地。 他吩咐福宗腾虎道:“贤弟,你这几日守城辛苦,明日暂且休息,我去城头看看。” “是!” 福宗腾虎闻言,心里一暖,当下抱拳拱手,口中说道。 第七十五章 金刚伏魔(求收藏,求追读) 次日。 福宗腾龙包扎好伤口。 随后,他披挂整齐,挂了两口戒刀,来到了城楼之上。 银岭川本就地势险要。 这座关隘更是修筑在最为险峻的地方。 所以,城墙高耸,墙内的望楼更是可以看到极远的地方。 立于望楼之上。 福宗腾龙的目光看向下方的隋军营寨。 由于这几日连番的攻击。 隋军军容略显疲态。 再加上关隘内的北辽国兵马不敢出城接战,隋军的军营渐渐有些放松了防备。 “此等良机,我怎能错过?” 福宗腾龙目光灼灼,看着城外的敌人,心里想道。 细细看了一番隋军大营。 福宗腾龙的目光又落在了大营后的一条山路上。 那里,正是隋军的运粮通道。 “我计成矣!” 看着那粮道。 福宗腾龙心生一计。 旋即。 他下了望楼,径直回到了中军帐内,找来了兄弟福宗腾虎。 “大哥,有何吩咐?” 福宗腾虎大踏步进来,拱手问道。 福宗腾龙说:“今日我观察隋军,心中有了一个计策,今夜便可施行。” “小弟一切听大哥吩咐!” 福宗腾虎头脑简单,听闻兄长有计策,当即抱拳拱手道。 “好!今夜,我等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福宗腾龙微微一笑,来到腾虎身侧,将自己的计谋细细说出。 …… 很快。 红日西沉。 福宗腾龙与福宗腾虎点齐兵马,磨刀霍霍,悄悄开了关门,往隋军营寨行去。 借着朦胧月色映照。 福宗腾龙与福宗腾虎来到了隋军营外。 福宗腾龙说道:“贤弟,你前往隋军粮道,我埋伏在隋军营外,只等你那里火起,引得隋军杀出,我便在这里做法截杀隋军!” “是!” 福宗腾虎点点头,旋即转身离去。 待福宗腾虎走后,福宗腾龙将双刀一并,引着麾下兵马,躲进了一座树林之内,隐藏起来,只等隋军粮道火起。 果然。 没过多久。 只听得那粮道方向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隋军大营内顿时喧哗起来。 紧接着。 一队队兵马集结,准备向粮道方向杀去救援。 此时此刻。 福宗腾龙见之前与自己交手的那个隋将引军奔出。 那隋将身骑黑马,手仗长枪,正是王恪。 “此人定是隋军主将之一,待我先杀此人!” 福宗腾龙冷笑一声。 随后,他舞开双刀,紧催战马,恍如一道闪电般冲了出来。 呼呼呼! 连声不绝。 福宗腾龙把双刀舞成一团光影,卷向前方不远处的王恪。 王恪看到福宗腾龙,微微一愣,随后挺枪纵马接战。 这一番大战。 与上次在城门处时却有不同。 此次,福宗腾龙将一双戒刀舞动得如同车轮相似,当真是水泼不进。 王恪虽然枪法了得,可在三五招之内,还是无法攻破福宗腾龙的防线。 但是。 百鸟朝凤枪终究是顶级枪法。 福宗腾龙挡了十三四个回合,终于被王恪一枪崩开了双刀。 此时。 福宗腾龙不敢再战,双刀一掩,跃马向后撤去。 一边后退,他一边从怀中摸出一個巴掌大的纸风车,风车四叶上,分别写着“地”、“水”、“火”、“风”的符印,显然不是寻常之物。 他取出风车,口中念一声“疾”,顿时之间,乌云四合,黑气弥天,滚滚黑气当中,的确有一道道风刃席卷而至,杀向隋军。 “的确是旁门左道!” 王恪笑了笑,心头却并没有多少恐惧。 看这福宗腾龙的万刃车,规模可比封神时代的韩升韩变两兄弟小的多了。 在封神时代。 韩升、韩变手中的万刃车,再加上他们亲自训练的三千万刃车阵,给予西周兵马极大的杀伤力。 而目下。 福宗腾龙不过只有一个万刃车法宝,召唤的风刃也只能击杀普通的士兵,对于王恪却收效甚微。 但见此时。 王恪去了头盔,那泥丸宫中登时射出一道朦胧金光,光芒里,浮现出一道虚影。 那虚影怎生模样? 正是——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头戴宝冠,袒露上身,手持金刚杵,骑乘金睛兽,好一尊佛门护法——密迹金刚! 金刚怒目,散发伏魔神威。 蒙蒙光晕浮现,立刻将向他斩来的数道风刃冲散。 福宗腾龙修行术法多年,每每施展,皆是百发百中,此番这等情形,他怎能见过? 原来。 王恪自从得了“金刚伏魔”秘法之后,一心想要拿左道之士实验一下,今日相遇,也是他初次施展这等法术。 结果两相比较,福宗腾龙大败亏输。 趁此机会。 王恪一声暴喝,手中寒铁冷月枪使开,枪尖寒芒如龙,直驱福宗腾龙面门。 见到王恪气势汹汹。 福宗腾龙急忙举起双刀招架。 两个又斗了三五回合。 福宗腾龙气势一泄,便已经抵挡不住,双刀一架,虚晃一招,跳出圈子,转身就走。 看着福宗腾龙离开。 王恪也不追赶。 他目光当中神采奕奕,仿佛有一道杀机一闪而逝。 再说福宗腾龙方面。 他引军后撤三里之后,逐渐收拢兵马,准备列阵再战。 此时此刻。 在他的心中,还期盼着福宗腾虎能够在隋军粮道处取得大胜,那时整支军队便能扭转败局。 不过,正在这时。 但听得那茂密树林里沙沙作响。 不一会儿。 一支浑身血污,衣甲残破的部队跑了过来。 看这些人的打扮,正是北辽国的部众,而其中那个十分显眼的两丈巨汉,不是福宗腾虎,又是何人? “贤弟,何至于此?” 福宗腾龙心里吃惊,连忙问道。 福宗腾虎看到兄长,眼中露出喜色,快步跑来,拱手说道:“大哥,我等中伏,幸得拼死杀出,方能在这里相见啊!” “你们如何中了埋伏?” 福宗腾龙吃了一惊,心中顿时升起了极度危险的感觉。 而听到兄长询问。 福宗腾虎便把自己在粮道上遇到伏兵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 这福宗腾虎引军向粮道行去。 他一心想要摧毁隋军粮草,报当日夺粮之仇。 不料。 正当他们来到隋军运粮通道当中时。 早就埋伏好的三千弓箭手顿时杀出,一道道火箭冲天,尽往福宗腾虎麾下兵马射来。 福宗腾虎措手不及,手下的人马立刻就被射杀一片,随后,他只能引军后退,且战且走,终于在现在,和福宗腾龙相见。 第七十六章 铁椎和尚(求收藏,求追读) 听罢福宗腾虎之言。 福宗腾龙微微皱眉,心中犹疑不定。 片刻后。 他对福宗腾虎说道:“此番之事,定然是隋军故意露出破绽,引我军出城,然后想要围而歼之,此时,我等应该速速回城,据关坚守,等候援军到来。” “事不宜迟,就请兄长先行,这里我自断后!” 福宗腾虎点点头,口中道。 旋即,福宗腾龙引军起行,福宗腾虎率兵断后,两路兵马一前一后,离了隋军营寨附近,便往银岭川折返。 这一路十分平静,倒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见此情形,福宗腾龙的心头也微微放松了下来。 不料,正在此时。 异变陡生! 这支兵马眼看着就要走到银岭川下,正行至一片峡谷之时。 突然间,两侧山峰中战鼓声大作,无数隋军从两边杀奔而出,为首大将,身长丈二,仪表堂堂,手持四棱铁方槊,骑乘火眼金睛驼,正是隋朝猛将——新文礼! 新文礼舞动兵刃,乘骑杀出,口中大喝道:“番将哪里去!” 福宗腾龙见到新文礼,哪里还不知道这也是隋军设下的伏兵。 而此时。 在这等危机情况之下。 福宗腾虎口中爆发出一声断喝,掌中笑脸娃娃槊挥动,直向新文礼砸了过去。 “来得好!” 新文礼哈哈大笑,掌中四棱铁方槊抖开,如闪电般架住了敌人的兵器。 一时之间。 就在这混乱的夜色中。 两头猛虎厮杀一处,招招尽是搏命手段,战至三十几个回合,二人依旧不分胜负。 激战之际。 福宗腾虎恐兄长有失。 他一槊荡开新文礼兵刃,口中大喝道:“兄长快走,回城引军来助我!” “好!” 听到福宗腾虎这般说。 福宗腾龙如梦初醒。 他连忙率领人马,拼死从新文礼麾下隋军中杀出,径往银岭川疾驰而去。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夜色如墨。 冷月如钩。 空旷的荒野中。 马蹄声一阵紧似一阵。 福宗腾龙引军向银岭川飞驰奔行。 不料,正行走间。 前方突然传来连珠炮响。 紧接着。 一彪军马自斜刺里杀来,横在了福宗腾龙等人面前。 借着周围或明或暗的火把,只见对面一员大将,生得英气勃勃,猿臂狼腰,手持一柄长枪,正是那中军虎将——王恪! 王恪杀到福宗腾龙面前,大声喝道:“番将,我在这里等候多时也!” “你这厮逼人太甚,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看到王恪现身。 福宗腾龙眼中泛起仇恨的火焰。 他一声大喝,手中双刀舞动径奔王恪杀了过来。 王恪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只把手中寒铁冷月枪一抖,催开战马,杀向福宗腾龙。 铛! 铛! 铛! 两匹快马驰骋。 转眼间,二人斗在一处。 这次,福宗腾龙旨在搏命。 他将一对双刀使开,滚滚刀光卷向王恪全身。 王恪见福宗腾龙来势汹汹,自然也是不敢怠慢,他将惊雷十三式与百鸟朝凤枪尽数使开。 满天枪影纵横不绝,一道道锋芒四射,抵住了福宗腾龙厮杀。 斗了二十几个回合。 福宗腾龙左手刀斜挥而出,正好撞上王恪掌中铁枪枪头。 瞬间。 枪头诺大的力量宣泄。 使得福宗腾龙身子微微一晃。 也就是在这一晃之际。 王恪双手一扭,寒铁冷月枪滴溜溜转动,顿时绽放出一团枪影。 这一招,正是百鸟朝凤当中的绝杀之一——“仙鹤梳翎”! 噗! 紧接着。 枪头毫无悬念的崩开了福宗腾龙的兵刃,并且直直刺进了福宗腾龙的咽喉。 福宗腾龙闷哼一声,身子微晃,当即滚鞍落马,摔倒在地,很快,没了气息。 “敌将已死,降者免罪!” 杀了福宗腾龙之后。 王恪高声大喝。 一众北辽国兵马早就被吓破了胆。 此时听闻“免罪”二字,自然是纷纷跪地投降,磕头不止。 王恪见状,心里大喜。 他一面安排兵马收拢降兵,一面则亲自带队,要去斩杀那巨汉福宗腾虎。 这时。 福宗腾虎依旧在与新文礼交手。 两人都是力量型猛将,各呈本事,抖擞精神,两条槊仿佛蛟龙相似,互相纠缠,搏杀不止。 不多一会儿。 王恪引军杀到。 他策马在前,看着场中激战的两员虎将。 看了片刻后。 他轻轻抬手,一旁的甘猛见状,便把一张铁胎弓放在了王恪的手中。 紧握铁胎弓,取出狼牙箭,王恪瞄准福宗腾虎的左腿,猛然一箭射去。 福宗腾虎久经战阵,他听到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下意识向旁边躲闪。 不过,他躲开了后面射来的箭矢,却未曾躲开新文礼刺出的铁槊。 只听得一道清晰的兵刃入肉声响起。 福宗腾虎被新文礼一槊刺倒,周围的兵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这两丈高的巨汉绑了个结结实实。 “那福宗腾龙已死,你还不投降吗?” 王恪看着福宗腾虎,冷冷问道。 听到自己兄长已死。 福宗腾虎脸色微变。 他紧紧盯着王恪,冷笑一声,口中说道:“你杀我兄长,还有脸让我归降!哈哈哈哈!如今,我只求速死!” “狗贼,好大胆!” 新文礼深恨福宗腾虎,当下抽出腰刀,就要将之斩杀当场。 王恪看着福宗腾虎,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你想成就忠义,我也乐得此为……” 说到这里。 他对新文礼说:“给他一個痛快,不要折辱于他。” “好!” 新文礼点点头,口中道。 当下他长刀出鞘,刀锋散发出森冷光芒,只一下,就把福宗腾虎人头斩落。 敌军主将皆被斩杀。 银岭川内的守军自然是士气崩溃。 不多时。 整座关城便被攻破。 银岭川落入了隋军的手中。 …… 与此同时。 银岭川西北方。 一片空旷的荒野当中。 一彪军马正在急行。 这队兵马,为首的不是大将,却是个身材魁梧的和尚。 只见此人—— 横眉怒目,面容狰狞, 穿着一件黑色袈裟, 手提一柄水磨禅杖, 骑着金毛狮子兽, 腰悬狼牙玄铁椎, 不是西天佛门客,倒像杀人放火僧。 他引军一路奔行,眼看着距离银岭川只有三五十里的路程。 正在此时。 前方有斥候禀报:“发现几个银岭川的败兵,说隋军已经夺下关口,正在休整!” “怎么这般快!” 那和尚吃了一惊,口中道。 那斥候闻言,不敢隐瞒,随即就把隋军夺城之事,尽数告知了和尚。 和尚听罢,脸色阴沉,口中缓缓说道:“隋军杀我徒弟,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现下大军折返,先回到野马川,再做打算!” “是!” 众多北辽国兵马一声喊。 随后,前队变后队,又向野马川飞速撤退。 第七十七章 飞砣道人(求收藏,求追读) 且说王恪、新文礼夺下了银岭川,他们一面休整兵马,一面写信报知靠山王杨林。 没过几天。 杨林传来回书。 信中先是勉励了王恪与新文礼一番,然后让他们留下部分兵马驻守关城,其他的人马来到野马川外取齐,共同攻打野马川。 “宇文成都这般人物,怎么还未打下野马川?” 王恪看完书信,心里奇怪,于是问那信使道。 这信使乃是杨林心腹亲兵,也颇为了解军中事务。 他微微拱手,回答说道:“这宇文将军攻打野马川本来十分顺利,可途中遇到了旁门左道,这才被阻在野马川外,停滞不前。” “又是旁门左道?” 新文礼闻言,眉头微皱,接口说道。 “这北番之地,茹毛饮血之人极多,他们颇为好战,又多拜祭邪神,故而常常有旁门左道来往。” 王恪点点头,对新文礼解释说。 说到这里。 他转而向信使说道:“还请多多拜上靠山王,我等留下一千兵马守银岭川,其余九千兵马,明日启程,前往野马川外汇合!” “是!” 那信使闻言,微微拱手向王恪和新文礼行了一礼,旋即快步离开。 一夜无话,暂且不表。 次日。 王恪与新文礼只留下了一千兵马守城。 其余近九千人马披挂整齐,与王恪和新文礼一道,一路往西北之地奔行,径往野马川而去。 …… 在路上走了两日。 这一天。 正值午时左右。 兵马刚刚转过一片缓坡。 只见前方烟尘大起。 一面面赤色军旗猎猎飞舞,十分醒目。 王恪仔细一看,原来是杨林率领主力大军赶到了。 遇上了杨林的兵马。 王恪与新文礼作为下属,自然要前去相见。 不多时。 两路兵马汇合。 王恪与新文礼来到中军,拜见靠山王杨林。 杨林笑容可掬,看着两人,笑道:“你二人之功,我已经知道,这攻打野马川之事,还要二位多多努力才是。” “我等谨遵王爷号令!” 王恪与新文礼齐齐拱手,口中说道。 之后。 王恪问起了野马川的战况。 杨林说道:“当年我跟随太祖(杨忠)征北之际,便知道北番多左道之士,不想这么快就出现了。” “不知是什么样的左道之士?” 王恪有些好奇,问道。 杨林道:“这野马川中的左道之士,不止一人,乃是师兄弟三个,头一个,名唤枯松尊者,为师兄;第二个,名唤飞砣道人;第三個,则是铁椎和尚。” “一个尊者,一个道人,一个和尚,还都是师兄弟,果然为旁门左道。” 王恪闻言,不由得微微一笑,口中说道。 杨林正色说:“这几人虽然是旁门左道,但术法颇为不弱,我等出征,要多加小心。” 说到这里。 杨林便将宇文成都如何受挫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众人。 …… 原来。 那宇文成都领了军令,当夜便拔营起寨,往野马川而来。 他这次出征,只带了五员家将。 分别是宇文化及的义子宇文金陵,以及自己在游历天下时收服的四个好汉——邓天庆、辛文忠、张云霆、陶震节。 此时。 作为第一次担任先行官的他。 宇文成都仗着一身本事,仿佛胜券在握。 他提着凤翅鎏金镗在前,一路行军,不过三五日路程,便到了野马川下。 野马川,与金岭川、银岭川不同。 这里地势复杂,南面有数座沟壑,皆为易守难攻之地。 也正因如此。 野马川守将赤金布鲁安排了数丛兵马,阻挡隋朝大军。 而如今。 头一路兵马,便横在了宇文成都等人的面前。 这一路兵马的统领大将名唤赤里花豹,他麾下四员副将,分别唤作赤里花东、赤里花西、赤里花南、赤里花北。 这五人乃是手足兄弟,个个武艺高强,在北国扬名。 此时。 他们听闻隋军杀到。 当即就点起了三千铁骑,来到营外,准备截杀宇文成都。 不过。 这些人又怎能是宇文成都的对手呢? 两军初次交锋。 宇文成都手持凤翅鎏金镗,骑乘千里黄花驹,奔行在兵马之前。 他掌中兵刃翻飞,仅仅一个照面,赤里花南、赤里花北就被斩杀当场。 其他三人见到这般情景,都吃了一惊,下意识向后撤退。 但是,宇文成都策马赶上,就在第一次冲锋之下,又把赤里花豹、赤里花东、赤里花西劈落马下。 自此,第一道防线便被宇文成都赫然撞破。 紧接着。 宇文成都马不停蹄。 他引军一路前行。 很快杀到第二道防线。 不出意外的,这道防线也被宇文成都生生凿穿,镇守第二道防线的数名大将,自然也被宇文成都尽数斩杀。 这一路上。 宇文成都斩将夺旗,连续杀了北辽国十八名将佐,兵锋直取野马川下。 野马川的最后一道防线当中,赤金布鲁听闻此事,也微微皱眉。 不过,就在这时。 那三个左道之士飘然而至。 三人当中,那位飞砣道人乃是赤金布鲁的师傅。 他收到赤金布鲁的书信,与两个师兄弟星夜赶来。 三人在听说了宇文成都的强悍之后,那飞砣道人笑道:“此人不过一勇之夫,待我以法宝取胜!” 赤金布鲁连忙询问是什么法宝。 飞砣道人笑而不语。 次日。 飞砣道人引五百兵马出战。 对面的宇文成都提着凤翅鎏金镗,率领众将列阵迎敌。 飞砣道人见宇文成都年纪轻轻,衣着华贵,以为此人不过是个富家子弟,当下就开口讥讽。 宇文成都怒火中烧,正要策马出战。 一旁的宇文金陵却拱手说:“少主前些日子多有劳累,还请暂且休息,末将愿杀此贼,献于少主麾下!” 说罢。 他倒提龟背震天镗,骑乘斑驳玉花骢,飞驰而出,来到阵前。 两员大将相见。 飞砣道人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催开战马,提剑径取宇文金陵。 宇文金陵武艺不弱,大喝一声,掌中龟背震天镗抖开,朝着飞砣道人头顶打来。 他使得是长兵刃,飞砣道人使的短兵刃,两个一场大战,约斗了五六个回合,飞砣道人不是对手,虚晃一剑,转身逃走。 宇文金陵见状,不知是计,只顾策马追赶。 飞砣道人看到宇文金陵追来,心里笑道:“这厮合当死在此处!” 一念至此。 飞砣道人猛然转身。 他左手袖袍突的鼓胀,从中飞出黑乎乎一团,直打在紧追不舍的宇文金陵面门上。 顿时之间。 就把个隋朝猛将打得脑浆迸裂,倒坠下马,气绝而亡。 第七十八章 大驱神法(求收藏,求追读) 见宇文金陵身亡。 宇文成都心头吃惊。 当下他紧催战马,要来斩杀飞砣道人。 而就在这时。 那飞砣道人的师兄枯松尊者立于野马川的关城之上。 他做头陀打扮,披发仗剑,念动咒语,做起法来。 只见得,一时之间,乌云四合,一团团黑气冲天,黑气当中,隐隐约约有百十个金甲神人,铺天盖地杀来。 和枯松尊者做法同时进行的,还有那铁椎和尚。 铁椎和尚,也就是福宗腾龙的师傅。 他一抖黑色袈裟,提着禅杖,骑乘金毛狮子兽杀到阵前。 行至飞砣道人左近。 他左手猛然挥出,但见得一道道灰蒙蒙的光影腾空而起,这些光影发出呼呼破空之声,径往宇文成都及其麾下兵马打来。 宇文成都不知那些密密麻麻,细如雨点的东西是何物,他只能运转凤翅鎏金镗抵挡。 一边招架,宇文成都一边向后撤退。 趁此机会。 赤金布鲁率领大军杀出。 这一路追杀,直杀得隋军连连后退,一直退了五十里,方才作罢。 这一战。 除了宇文金陵战死之外。 那张云霆、陶震节也死在了乱军之中。 自此。 宇文成都退军固守。 同时,他修书一封,送到杨林处,请主力进军相助。 …… 讲到这里。 杨林将宇文成都方面的战况尽数告知了王恪。 王恪听完杨林之言,微微皱眉,说道:“王爷,我听你所说,这枯松尊者的术法应当最强,那什么飞砣道人、铁椎和尚,不过是以小术取胜而已。” 杨林点点头,说:“左道之士,往往以奇技淫巧作乱,此番攻打野马川,想必乃是一场恶仗了。” 王恪接口道:“不过……末将听王爷说到那金甲神人之事,倒是想起了之前破南安国的故事。” “哦?南安国,也有这般奇人?” 杨林问道。 见杨林这般问。 王恪便把南安国蔡文进的术法能力,告诉了他。 杨林说:“听你所说,那蔡文进的术法唤作小驱神法,这枯松尊者显然比他厉害,可称为大驱神法。” 王恪点头道:“若是类似的法术,那么破解之法应当也是一般,可用狗血等污秽之物试一试。” “嗯,言之有理。” 杨林微微一笑,说道。 随后,他轻轻呼唤,帐外侍立的十一太保丁良和十二太保马展走了进来,跪倒在地,口称“义父”。 杨林指着两人,对王恪道:“他们是我膝下义子,武艺为人都还不差,这准备狗血等污秽之物的事情,便交给他们去做,如何?” “一切听凭王爷吩咐。” 王恪拱拱手,口中说道。 这十一太保丁良,使一柄三股叉,武艺精妙。 十二太保马展,掌中一条齐眉棍,也是弓马娴熟。 这两人,年纪轻轻,跟随杨林多年,此番北伐,正好想立些功勋,日后加官进爵。 对于杨林的一些小心思。 王恪自然是不会拂了他的意。 于是,他向两位太保点头致意,随后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报……!尚师徒、杨玄感将军率领兵马前来助战!” 正在此时。 帐外亲兵快步进来,禀报道。 “哦?快请进来说话!” 听闻尚师徒、杨玄感到来。 杨林心中更是高兴,于是对亲兵说道。 不一会儿。 杨玄感的笑声就远远的传了过来:“哈哈哈!彦忠也回来了吗?太好了!” 随着这声音传来。 营帐门帘掀开。 杨玄感与尚师徒快步进来,齐齐拱手,向杨林行礼。 “免礼……二位在金岭川征战之事,我有所耳闻,打得不错!哈哈哈!” 看着两位风尘仆仆的将军。 杨林脸上露出笑容,口中说道。 尚师徒与杨玄感攻打金岭川,的确很是顺利。 那一日。 尚师徒领军出征。 他来到金岭川下,不敢冒进,一面安营扎寨,一面派人探查金岭川情况。 不多时。 杨玄感引军赶到。 两路兵马合兵一处,这才向金岭川发起进攻。 那金岭川内的守将,正是北辽国老将军赤金得荣。 此人统兵数十年,作战经验丰富,他见隋军远道而来,当即就率领麾下兵马出击,企图以逸待劳,攻打敌人的疲惫之师。 不料。 尚师徒与杨玄感乃是当世猛将。 他们麾下的兵马也战意盎然。 一轮冲锋之下。 北辽国人马竟然受挫。 同时,尚师徒挺枪拍马,与赤金得荣大战,两人一场厮杀,斗了二十几个回合时,尚师徒猛然一扯坐骑呼雷豹的鬃毛,呼雷豹顿时发出虎豹之音,直把赤金得荣的战马吓得屎尿齐流,软倒在地。 于是,趁此机会。 尚师徒一枪挥出,登时结果了赤金得荣。 金岭川主将被杀。 关中的士兵自然是一触即溃。 之后。 杨玄感率军先登,终于夺取了金岭川的关隘。 夺下关口。 杨玄感与尚师徒也休整了三天,在接到杨林书信之后,日夜兼程,终于在今日,抵达了主力所在之处,与杨林等人汇合。 左右两翼兵马合一。 杨林便提起了支援野马川之事。 杨玄感这次攻打金岭川并不过瘾,叫着嚷着要当先锋请战。 杨素在旁大声呵斥,终于将杨玄感喝退。 杨林摆了摆手,笑着说:“少年人立功心切,乃是好事,处道莫要过分苛责……” 说到这里。 他脸色一肃,接着说道:“不过此番支援野马川,乃是一场硬仗,我这次不设先锋之职,大军一起出发,与宇文成都汇合之后,便一起会一会那北辽番贼!” “是!” 众将闻言,齐齐拱手,俯身领命,旋即各自转身离去。 当夜。 兵马就地休整。 次日一早。 大军缓缓启程,往野马川行去。 在路上走了两日。 兵马抵达野马川外,与宇文成都的正印先行官部队汇合。 宇文成都亲自来到中军,拜见杨林。 “末将宇文成都,拜见靠山王!” 宇文成都脸色有些阴沉,不像当日在长安城中那般意气风发。 他微微抱拳拱手,对杨林行礼说道。 “宇文将军初经战阵,便能连斩北番十八员大将,如今略微受挫,不必挂怀……目下,我大军压境,料想那旁门左道之士,必然丧命于我军铁蹄之下!现在,宇文将军暂且休整,明日一早,我们一同去看看那野马川虚实,如何?” 杨林看着宇文成都,笑着说道。 “末将遵命!” 听了杨林之言。 宇文成都脸色稍霁。 他微微拱手,口中说道。 …… 不过。 就在隋军援兵抵达之际。 那北辽国牧羊城派来的援兵,也已经抵达了野马川内。 (明天上架,哥几个,燥起来!!!) 第七十九章 斩将夺旗(1/6,求首订) 大漠的夜很冷。 但是,野马川中却是一片火热。 一座座营帐之内。 诸多北辽国和突厥国的士卒,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好不快活。 而在最大的中军帐中。 几个北地位高权重的大将统帅也围坐在一起,商议当下的战局。 这次,从北辽国牧羊城赶来的援军,统兵大将分别是——突厥国的孛日帖赤,以及那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鬼面大将,至于北辽国自己,则派出了红袍大力子元帅左鲲鹏,以及铁雷不摧、铁雷不破,还有一位生长于北地的汉将李师济。 众人率领八万兵马驰援而来。 他们本是支援银岭川。 但银岭川被王恪与新文礼攻破。 几个人没奈何,商议一番之后,便来到野马川中,准备在这里,和隋军决战。 此时。 正是众人初来乍到。 赤金布鲁杀牛宰羊,为大家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际。 赤金布鲁停杯不饮,口中问道:“诸位,据探马来报,隋军大队兵马已经来到野马川下,离我第一道防线十里下寨,明日不知哪位将军愿意率军,去第一道防线打个头阵呢?” “哈哈哈哈!赤金将军勿忧,有末将这一条枪、一张弓在,那隋军一千个来,一千个死!” 赤金布鲁话音未落。 只见那个满脸通红,衣甲散乱的汉人大将李师济拍拍胸脯,大声说道。 这李师济乃是汉朝李陵之后,双臂有贯石之力,善使一柄枯藤盘龙枪,腰悬一张画雀射虎弓,武艺精熟,是北国数得着的猛将。 如今,他趁着酒兴,拱手请战,为的就是想要立下大功,日后统领兵马,纵横大漠。 赤金布鲁与李师济同殿为臣,自然知道此人的本事,略加沉吟,他便微微点头,对李师济说:“李将军此去,我甚是放心,不过,那隋军中几个猛将,将军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哈哈哈!主将放心,这个我自省得!” 李师济哈哈大笑,对赤金布鲁说道。 …… 次日。 酒醒以后。 李师济辞别赤金布鲁。 他点起本部五千兵马,带着四个贴身猛将,往野马川第一道防线行来。 话说那汉朝李陵,自从在匈奴娶妻生子,一直繁衍至今。 他们自诩为汉地将门,自视甚高,常常收服草原上的勇士为自己所用。 此时,这李师济麾下,便有四位贴身猛将,他们是四个孪生兄弟,分别唤作——奴儿克金、奴儿克银、奴儿克铜、奴儿克铁,这四人,皆是一般容貌、一般打扮,临阵杀敌,骁勇非常。 如今。 李师济率军启程。 兵马行了半日,终于到了第一道防线左近。 他正吩咐兵马安营扎寨之际,突然前方一名探路斥候飞来禀报:“隋军兵马开始行动,已经杀到我军南面三里之处!” “哈哈哈!来得好!今日趁着我军士气强盛,正好厮杀!” 听闻隋军杀来。 李师济不怒反笑,口中说道。 说罢。 他大手一挥,兵马停止休整,重新列阵,向那隋军迎去。 果然。 兵马未行多远。 刚刚绕过一片土丘。 只见得前方烟尘大起,一阵阵隆隆铁蹄声远远传来,隋军那醒目的赤色军旗赫然在望。 没过多久。 那随军越来越近。 李师济举目望去,但见得那为首的隋将生得极其雄伟—— 白面黄眉,髭须三绺, 身长九尺,腰大十围, 穿一件盘龙钮金镶铁铠, 罩一领猩红云纹锦战袍, 使一对水火无情囚龙棒, 骑一匹千里金睛烟云兽, 正是,征南逐北擎天柱,大隋第一靠山王。 此时此刻。 杨林一马当先,率领大队兵马来到野马川第一道防线之前。 他们还未休息,就看到对面乌乌泱泱也杀来的大队的北辽国兵马,那为首的大将,穿戴也十分齐整,怎见得—— 头戴鱼尾卷云镔铁冠, 披挂龙鳞傲霜嵌缝铠, 身穿石榴红锦绣罗袍, 腰系荔枝七宝黄金带, 足穿抹绿鹰嘴金线靴, 腰悬三尺青锋鲨皮剑, 左插硬弓,右悬长箭, 战马神骏赛猛虎, 枪横枯藤一条龙。 两军对圆。 李师济当先出阵。 他将掌中枯藤盘龙枪一抖,大喝道:“对面杀不尽的隋狗,安敢来此犯我边界?” 杨林见此人容貌,听此人口音,并非是北番异族,乃是堂堂正正的汉人,于是眉头微皱,口中说:“你乃是汉人,如何反倒助北辽国与我为敌?当真数典忘祖是也!” “大胆!隋狗如此无礼!” 一听杨林这话。 李师济怒火中烧。 他出生在大漠之中,一心一意为北辽国卖命。 可正是因为他乃是李陵之后,北辽国对他的信任天生不足,这才使得他急于立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下。 在两军阵前。 杨林说破了他的痛处。 这怎能不让他当场破防? 于是,李师济回头大声说道:“谁人与我擒杀此贼!” “将军,某家奴儿克银愿往!” 李师济话音刚落。 他麾下猛将奴儿克银拍马杀出直取杨林。 这奴儿克银,身披大红袍,头戴双稚尾,骑乘大宛马,掌中合扇刀,雄赳赳,气昂昂,冲至阵前,奔驰不绝。 这般嚣张的挑衅。 早就惹恼了隋军当中的一头猛虎。 只见那杨林身后一团乌云,飞驰出阵,只见此人—— 戴一顶浑铁打就四方铁帽, 顶上撒一颗斗来大小黑缨, 披一副熊皮砌就嵌缝沿边乌油铠甲, 穿一领皂罗绣就点翠团花秃袖征袍, 着一双斜皮踢镫嵌线云跟靴, 系一条碧鞓钉就叠胜狮蛮带, 一张弓,一壶箭, 骑一匹黑风乌云麒麟马, 拖一条风火万胜狼牙棒。 他不是旁人,正是杨林麾下中军五虎将之一——张须陀是也! 这一次。 张须陀随军出征。 一路上寸功未立。 如今来到野马川下,他憋着一股劲,就想着斩将立功。 当下。 他一匹马,一条棒,飞到阵前,口中一声暴喝,兵刃陡起,对着那奴儿克银当头打来。 奴儿克银见张须陀来得凶狠,心里吃惊急忙举刀招架。 两个就在阵前一场厮杀,战至三五个回合,张须陀双目精光大盛,猛然一棒挥出,正砸开奴儿克银的兵刃,巨大的力量使得奴儿克银身子向后一仰。 也就趁此机会。 张须陀紧接着再起一棒,正打在奴儿克银的天灵盖上,直打得整个脑袋如同西瓜一样爆开,红的白的流了一地,显然是活不了了。 第八十章 诸将施威(2/6,求首订) 砰! 沉重尸体落地。 伴随着李师济的心情十分阴沉。 与此同时。 他身后另外三员大将目眦尽裂。 那奴儿克铁、奴儿克铜最为冲动,两人各持合扇刀,飞也似杀上阵来,要给兄弟报仇。 “且住,番邦狗贼想要以多欺少吗?可认得大将来护儿?” “狗贼休来,左天成在此!” 见到张须陀立功。 同为中军大将的来护儿和左天成坐不住了。 两个人,一枪一刀杀上阵去,来护儿接住奴儿克铁,左天成接住奴儿克铜,四员大将捉对厮杀。 斗不多时。 只听得一声呐喊。 那四人当中,有一个翻身落马! 赢的是谁? 原来是那来护儿一枪荡开奴儿克铁的兵刃,再复一枪,将之刺落马下,取了性命。 奴儿克铜看到又折一个兄弟,心下慌乱,刀法越发的散乱不堪。 左天成何等人物,见到这样的破绽怎么会轻易放过? 当下,他陡起一刀,宛如一道闪电,直把个奴儿克铜连头带肩砍成两半,尸体到坠落马,鲜血肚肠流了一地。 三将出战,便杀了敌军三人。 杨林见状,心中大喜,他将囚龙棒一摆。 王恪、杨玄感、新文礼、尚师徒、宇文成都等猛将齐出,杀得李师济兵马七零八落。 李师济不敢恋战,带着奴儿克金拼死逃出,一直逃到第一道防线之内,这才令麾下兵马射住阵脚,暂时止住了隋军的攻势。 当日一场厮杀。 李师济五千兵马,折损两千。 他心中烦闷,只在防线之内固守,多设置拒马鹿角,防备隋军趁夜袭击大营。 杨林见敌人龟缩不出,心中冷笑,他让三位先行官各引兵马,围在敌军军营东、南、北三面,只留下西面不打,旨在逼迫李师济出来和他决战。 见此情形。 李师济心中越发烦恼。 两军相持两天之后。 李师济终究比不上杨林云淡风轻,他派出心腹死士,翻山越岭,回到野马川,想要请赤金布鲁派兵来救。 不过。 李师济还未发出书信。 赤金布鲁的援军已经到了第一道防线的附近。 原来。 这赤金布鲁甚是持重。 他见李师济大大咧咧,生怕此人误事,于是便点了铁雷不摧、铁雷不破兄弟率领三千铁骑在后,以防不测。 而第二道防线则是他亲自率领枯松尊者、飞砣道人与铁椎和尚,引五千兵马镇守。 一来,在这里布置强兵,阻挡隋军进攻步伐。 二来,若是第一道防线的两路兵马都有折损,他也可以及时补救。 此时此刻。 正是李师济受挫的第三天。 他站在防线当中的望楼上查看情况。 那宇文成都兵马在北,尚师徒兵马在南,新文礼兵马在东,正好堵死了他回到野马川的路径。 “隋狗当真可恶!” 看了半天。 李师济见隋军阵营严整,并没有什么可乘之机,于是口中骂道。 这时。 副将奴儿克金来到身后,拱手提议道:“将军,如今那隋狗使用围三缺一之策,为的就是和我们决战,我们不如将计就计,明日率军冲杀,到那时,再伺机突围!” 李师济闻言,叹了口气,口中说道:“我何尝不想如此,只是这些健儿皆是随我多年的勇士,强行突围,必然会死伤无数,我心中不忍啊!” 这李师济麾下本部兵马,皆是由自己的家资招募而来,在北地乃是一等一的强兵。 但是前番大战,这支兵马折损一半,使得李师济十分肉疼。 如今听了奴儿克金之言,他脸色微变,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此事容后再议,今日休整半天,到深夜时分,我派人突围,向赤金布鲁求援。” 李师济对奴儿克金说道。 奴儿克金拱手说:“将军,若要突围求援,末将愿往!” “好!” 李师济微微点头,说道。 …… 是夜。 万籁俱寂。 一轮弯月悬挂天空。 冷冷清光洒落,俯视着大地苍生。 此时。 在新文礼军营东侧。 一支铁甲骑兵正静静等待。 这支铁甲骑兵,主将乃是铁雷不摧、铁雷不破兄弟。 而他们此番行动的目标。 正是前方不远处的新文礼大营。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 已经到了三更时分。 这正是人们最为疲惫困倦的时候。 铁雷不摧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赫然举起掌中赤铜刀,旋即重重一挥,口中道:“杀!” “杀!” “杀!” “杀!”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 三千铁骑骤然杀出。 宛如滚滚闷雷的铁蹄摧山崩岳,瞬间卷到了新文礼军营之内。 此时的新文礼,一心只关注大营西侧的李师济部队。 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有伏兵等候。 这时,敌军骤然杀出,仿佛一道道浪潮奔涌,将大营直接摧毁。 黑暗之中。 新文礼急忙骑上火眼金睛驼,提着四棱铁方槊,收拢残兵,准备和敌人接战。 正在此时。 但见得斜刺里一彪军马杀到。 为首大将正是铁雷不摧。 铁雷不摧掌中赤铜刀翻飞,直取新文礼顶门而来。 新文礼看到敌将,眼中精光大盛,他一声暴喝,抖开铁方槊,催开坐骑,就和铁雷不摧厮杀。 两个斗了十五六个回合。 新文礼兵刃势大力沉,打得铁雷不摧手忙脚乱,他一边争斗,一边向后退去。 新文礼见敌将武艺不济,心中暗喜,想要反败为胜破敌,于是,便策马紧追不舍。 正在此间。 那右侧也突然杀来一人。 只见此人—— 金发如狮,双眸生电, 身形雄伟,浑若战神, 穿一件精钢连环犀牛甲, 罩一领虎皮缝制锦战袍, 掌一柄丈二独脚铜人槊, 骑一匹铜斑绿锈紫花骝, 端的是,北国堂堂英雄将,铁雷不破任纵横。 这铁雷不破催马杀到面前,交见了新文礼更不搭话,手中独脚铜人槊陡起,劈头盖脸打来。 新文礼急忙举起兵刃招架,这两般兵器,都是重家伙,二人各呈雄威,拼使力量,斗了四五十个回合,依旧精神倍长,不分高下。 …… 再说李师济方面。 他本来准备夜间派人突围。 正值三更之时。 突然有守关的士兵禀报,说东侧敌军营中大乱。 李师济急忙来到望楼查看情况,果然看到东侧隋军营中火光冲天。 见到这般情形。 李师济双手加额,口中说道:“如此,天不亡我也!” 说罢。 他当即点齐兵马,与那奴儿克金一道,开了营寨,杀奔而出要去趁乱突围。 第八十一章 夜战破敌(3/6,求首订) “报……!新文礼将军大营遇袭,宇文成都将军和尚师徒将军已经率军前去支援!” 就在李师济引军出战的同时。 隋军大营当中,也得到了新文礼兵马遇袭的消息。 杨林闻言,急忙召集诸将商议对策。 顶着半夜被叫起来的郁闷之气,王恪听闻又是新文礼遇袭,心里不由得暗暗吐槽:“什么天马星转世,这新文礼明明是天霉星吧?怎么每次都是他被袭击。”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时。 杨林已经定下了策略。 他派出中军五虎将——王恪、杨玄感、张须陀、来护儿、左天成几人,各率五千兵马,前去支援新文礼大营。 而杨林自己,则与杨素,并十二位太保一起,去夺下野马川第一道防线的关隘。 众将闻言,都拱手领命,各自快步离开,下去准备,暂且按下不表。 只说王恪。 他披挂整齐,点了五千兵马,提着寒铁冷月枪,骑了战马,星夜出营。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听着耳边铁蹄声不绝。 感受着战马的颠簸。 不多时,王恪已经来到了新文礼大营附近。 此时此刻。 这里已经是一片大乱。 李师济的兵马、新文礼的守军、铁雷不摧的伏兵乱作一团,不知该如何攻击。 王恪冷冷看了片刻,旋即咬咬牙,对麾下兵马说道:“全军整备,直驱中军,解救新将军!” “是!” “末将遵命!” 甘猛与凌威齐齐拱手,各自率军出击,往营中杀去。 王恪掌中寒铁冷月枪抖动,枪影翻飞之际,已经冲开一条血路。 他策马而入,一面斩杀敌人,一面寻找新文礼的踪迹。 “隋狗,休要逞强!” 正在此时。 却见旁边自家兵马被强行冲开。 一员敌将拍马舞刀,向王恪杀了过来。 王恪扭头看去,脑海中的模拟器顿时给出了此人的基本信息。 【姓名:奴儿克金, 年龄:二十九岁, 生命:一百七十(强力), 膂力:一百五十斤, 武艺:苍狼刀法(精通), 术法:无, 将星:无。】 呼! 刚刚看完敌将的信息。 合扇刀挟风带劲,已经劈到了王恪的面前。 王恪微微侧身,手中寒铁冷月枪顺势点出。 枪尖寒芒爆射,仿佛一道闪电乍现,重重点在了奴儿克金掌中长刀的刀锋之上,顿时使得敌人攻势一滞。 趁此机会。 王恪得势不饶人。 他一声轻喝,双手翻转,长枪在他的手中使开,一团团枪花骤然爆发,铺天盖地,抵住奴儿克金厮杀。 奴儿克金虽然骁勇,但怎能抵住百鸟朝凤枪这等枪法? 不过十三四招。 奴儿克金便没了还手之力。 到第十五招时,王恪一枪直刺,挑开了奴儿克金的合扇刀,旋即一枪横扫,枪尖划过敌人咽喉,瞬间血光迸射,奴儿克金在马上晃了几晃,当即滚落在地,命丧黄泉。 挑了奴儿克金之后。 紧紧跟在身旁的亲兵立刻取了敌将首级。 王恪抖了抖枪头血迹,随后抬眼打量了周围一番,继续策马向前,寻找新文礼。 …… 另一侧。 杨玄感挥洒钉头狼牙槊接战。 他大声呼喝,冲开密密层层的敌军,一路来到了新文礼后营当中。 这里乃是新文礼的屯粮之处。 可现在,已经是烈焰腾空,浓烟滚滚,诸多粮草付之一炬。 杨玄感见此情形,心头大骂不止。 他一面驱散敌军,一面继续向前奔驰,渐渐的,面前敌人越来越多,隐约之间,他听到了新文礼的怒吼之声。 “新文礼原来在此!” 听到这个动静。 杨玄感心中高兴。 他紧催战马,提着钉头狼牙槊直撞向前方,铁槊挥洒之际,敌军纷纷披靡,抱头鼠窜。 正厮杀之际。 杨玄感猛然抬头,只见新文礼与那铁雷不破双槊并起,斗得难分难解。 见到这般情况。 杨玄感手痒难耐,口中大喝道:“新将军少歇,某家来也!” 言未毕。 他紧催战马,挥洒兵刃,直取铁雷不破而来。 “隋狗,莫要以多欺少,可认得我铁雷不摧否?” 看到杨玄感杀来。 一旁掠阵的铁雷不摧勃然大怒,掌中赤铜刀陡起,飞马来战杨玄感。 “来得好,今天正好拿你人头请功!” 杨玄感哈哈大笑,翻转身来,挺槊与铁雷不摧接战。 这两对猛虎,各寻对手厮杀。 正斗得难分难解之时。 李师济引军赶到。 他见场中几人厮杀正酣,当即就要下场助战。 不过,再转念一想,李师济悄悄取出腰间那一张画雀射虎弓,又抽出一支狼牙箭,看准正和铁雷不破争斗的新文礼,抬手就是一箭射去。 “狗贼休放冷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这时。 只听得一声断喝从旁传来。 紧接着。 一道乌光破空。 又一支利箭横空掠出。 箭速快如流星,顿时就把李师济射出的箭矢撞开,旋即两支箭齐齐坠地。 “嗯!” 见此情形。 李师济心中吃惊。 他扭头向另一支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里正有一位英气勃勃的隋军大将策马而来。 但见那人—— 体态矫健,猿臂狼腰, 双眸如电,相貌堂堂, 戴一顶凤翅云纹乌金盔, 穿一件兽面镶金黑铁甲, 罩一领倒坠七星玄战袍, 挂一壶雕翎油杆狼牙箭, 左手持金锋寒铁冷月枪, 右手握二石牛筋铁胎弓, 座下一匹登山涉水黑鬃马。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隋朝年轻一代的将军——王恪王彦忠便是! 原来。 这王恪杀了奴儿克金之后,率军一路向前,不多时便到了这里。 他在一旁掠阵,观看四员猛将搏杀。 正当此时。 他的眼角余光微瞟,正瞟到李师济取出箭矢,对准新文礼。 情急之下,王恪也连忙取了弓箭在手,依靠着自己落雕箭法之能,顿时挡住了李师济的偷袭。 李师济看了王恪一眼,心中有些慌乱。 他乃是李陵之后,精通家传的箭法,如今却被隋将破解。 想到此节。 李师济越发慌乱。 他不敢怠慢,只能调转马头向外突围而去。 不料,正当此时。 只听得背后马蹄声紧。 又有一队隋军杀到。 这支隋军,为首大将虎目金面,仪表堂堂,手持凤翅鎏金镗,骑乘烈焰火龙驹。 正是,宇文成都! 第八十三章 以力破法(5/6,求首订) 这道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斩杀了宇文金陵的飞砣道人。 看到这道人出阵。 宇文成都眼中爆发精光。 他双腿轻踢烈焰火龙驹,掌中凤翅鎏金镗一抖,整个人宛如一团火,飞驰上阵。 他冷冷盯着飞砣道人,口中道:“贼道士,你的对手是我!” “哈哈哈!来来来,我与你斗个三百回合!” 飞砣道人凛然不惧,一边笑着说话,一边调转马头,向宇文成都迎去。 “这飞砣道人如此托大?” 杨林身侧。 王恪微微一愣,心头想道。 一边想着,他一边调出模拟器,看向了飞砣道人。 【姓名:飞砣道人, 年龄:五十五岁, 生命:四百六十五(强横), 膂力:一百二十斤, 武艺:护身剑法(大成), 术法:袖里飞砣, 将星:无。】 “这能力也平平,莫非他有更厉害的……” 看着飞砣道人的信息。 王恪脑海中还在给他找补。 不料,就在此时。 场中异变陡生! 原来。 这飞砣道人策马而出,正面迎上宇文成都。 他满以为宇文成都的武艺与那宇文金陵相差无几,于是放开胆子,想要先拔剑和他斗上几个回合。 不过。 宇文成都深恨此人。 他左手单提凤翅鎏金镗,高高举起,席卷风雷,狠狠砸向飞砣道人。 这等力量,直接使得兵刃落下之时,带起了一阵音爆之声。 轰! 一声闷响。 凤翅鎏金镗向飞砣道人砸来。 这时候。 飞砣道人才发现宇文成都恐怖的力量。 他倒吸凉气,连忙后撤,同时左手衣袖鼓荡,袖中飞砣蓄势待发。 呼! 下一秒。 飞砣赫然出手! 那黑乎乎的飞砣,初时不过秤砣大小,释放出来之后,迎风就长,眨眼间便有了西瓜规模。 这玩意儿挟风带劲,直打向宇文成都面门。 听它飞出的风声,恐怕有千斤重量! “雕虫小技!” 这等情形。 宇文成都已经构想了百遍。 他冷哼一声,掌中凤翅鎏金镗回转,展翅欲飞的凤凰左翅,正好挡在了那巨大飞砣之上。 “给我开!” 一声暴喝。 宇文成都双臂力量灌注。 隐隐约约间,他的脸上金光微闪,那个千斤之重的飞砣,顿时被他向旁边击飞而出,落在了五六丈外。 “这……这么强?” 飞砣道人惊了。 这宇文成都一击打飞千斤重的飞砣,其实力端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就在他愣神之际。 宇文成都已然纵马,杀到了他的面前。 “受死!” 随着宇文成都的一声暴喝。 那宛如九天雷神权杖一般的凤翅鎏金镗重重挥下。 飞砣道人还来不及抵挡,就在这鎏金镗下,骨骼尽碎,被打成一团。 赫赫凶威。 两军皆为之震撼。 不过很快。 杨林反应了过来。 他将掌中一双水火囚龙棒一指,口中喝道:“杀!” 瞬间。 鹤翼阵展开。 王恪、杨玄感、张须陀、来护儿、尚师徒、新文礼等人,各自率领兵马,纷纷掩杀上去。 那正在和左天成交手的赤金布鲁见状,当下也不敢恋战,虚晃一招,转身败走,拼死杀出重围,只带着几十名骑兵,逃回了关隘当中。 隋军追杀一阵,直杀到关隘楼下,这才收兵而归。 …… 再说关隘当中。 赤金布鲁愁容满面。 他披麻戴孝,拜祭了师傅飞砣道人,然后询问两位师叔伯破敌之策。 枯松尊者冷冷坐在座位上,沉吟片刻,旋即缓缓说道:“隋狗所依仗的,不过是那几个猛将而已,师弟是因为轻敌,这才身死当场……若是我出阵,定要趁夜劫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若要劫营,必须猛将坐镇,我这里的人手,恐怕捉襟见肘啊!” 赤金布鲁眉头皱起,看着枯松尊者,开口问道。 “报……!” 正在此时。 一名亲兵来到帐中,拱手禀报。 “何事?” 赤金布鲁问道。 那亲兵说道:“左鲲鹏元帅,与突厥国二位将军引军来援!” “哈哈哈!好好好!天助我也!” 一听亲兵如此说。 赤金布鲁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他跟着亲兵快步出营,迎接左鲲鹏等人。 两军主将在营门之处相见。 左鲲鹏说道:“那隋军之中,不乏骁勇猛将,我放心不下这边战事,故而率领兵马前来支援,不知目下战况如何?” 赤金布鲁闻言,脸上浮现一丝苦笑,他低着头,将自己兵败之事,一五一十告知了左鲲鹏。 左鲲鹏皱着眉头,略略思索片刻,旋即说道:“那么现在,将军可有什么破敌之策?” 赤金布鲁说:“末将和枯松尊者等人商议,准备夜袭隋军,就是苦于猛将不多,无法几路进攻。” “夜袭倒也不错,可以一试!” 左鲲鹏听了赤金布鲁之言,微微沉吟,随后点头说道。 于是。 众人一起来到营中,直至中军帐内坐定。 左鲲鹏、孛日帖赤,以及那位鬼面大将,都与枯松尊者、铁椎和尚见礼完毕。 赤金布鲁说:“元帅亲率大军到此,正好全了猛将不足的缺口,若要劫营,怎生打法,还请师伯示下!” 说完,他缓缓起身,向枯松尊者抱拳拱手。 枯松尊者老神在在,手抚长须,口中说道:“我军趁夜而出,兵分四路,一路攻打中军,一路攻打左营,一路攻打右营,再有一路攻打后队粮草,待兵马齐出之后,我做起法来,届时自有金甲神人助阵。” “嗯……既然如此,那么末将斗胆分派兵马,还请元帅恕罪。” 赤金布鲁点了点头,旋即转身拱手,向左鲲鹏说道。 左鲲鹏微微一笑,说道:“赤金将军但说无妨,我任凭差遣便是。” 赤金布鲁再行一礼,随后开始分派兵马,准备今夜的奇袭。 他先派大元帅左鲲鹏率领三万兵马,突袭敌人中军,从正面攻入。 随后,又派那突厥国大将孛日帖赤率领一支豹师、两支鹰师,攻打隋军左营。 然后,又以那位突厥国的鬼面大将为主,与孛日帖赤率领一样的兵马数量,攻打敌人的右营。 最后,赤金布鲁自己,率领一万精兵,与师叔铁椎和尚一起,绕道隋军之后,攻打粮草所在。 至于枯松尊者,则紧紧跟在左鲲鹏身边,待战事一起便仗剑做法,助阵杀敌。 第八十四章 劫营接敌(6/6,求首订) 分派已毕。 诸多北国猛将各自准备。 暂且按下不表。 …… 再说那隋军大营当中。 杨林正在中军帐内安坐。 他一边品茶,一边翻看着日常的军务公文。 此时。 隋军已经把敌人的第二道防线彻底堵住。 只待后队运粮兵马一到,他们便可以对野马川发起最后的总攻。 破了野马川后,接下来便是牧羊城,只等牧羊城破,这北辽国就算彻底完蛋了。 想到这里。 杨林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咔嚓! 不料,正在此时。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动。 紧接着。 就是一片士兵惊呼的声音。 “发生了何事?” 杨林微微皱眉,抬头问道。 他话音刚落。 帐外侍奉的五太保高明、六太保高亮快步进来,脸色有些怪异,口中说道:“义父,帐外帅旗旗杆被风折断了。” “帅旗折断?” 听到这个消息。 杨林眉头深深皱起。 无论对于谁来说,代表军中最高统帅的帅旗断裂,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 “请军师过来一趟。” 沉吟片刻后。 杨林对两位太保说道。 “是!” 高明、高亮躬身一礼,领命而去。 不多一会儿。 杨素来到帐中,与杨林见礼完毕,分宾主落座。 寒暄了一番之后。 杨林说起了帅旗折断之事。 杨素闻言,也是脸色微变,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六枚铜钱,略加筹算,旋即开口说道:“依在下看来,此事确实不吉,这几天应该多备兵马,防止敌军偷袭。” “言之有理……无论是否吉凶,严加防备敌军,总归是不会错的。” 杨林点点头,对杨素说道。 杨素说道:“既然如此,我军就不能把所有大将聚集一处,应当兵分几路,分别把守,防止敌人分而击之。” “传令,让众将到中军帐听令!” 随后,杨林起身,对门外的高明、高亮两人说道。 两位太保躬身领命,旋即到各处传令,紧接着,诸多大将纷纷来到帐中,听候杨林安排。 待众将到齐。 杨林扫视众人,随后缓缓开口,分派各处防守兵马。 中军自然是由杨林亲自把守,他率领五万兵马,与自家的诸多太保,修筑工事,严格守备。 左营则是由新文礼、王恪两人前去驻守,他们率领一万兵马,防止敌军劫营。 右营则是由杨玄感、尚师徒两人,率领一万兵马驻守,与左营一样,严格防备敌军偷袭。 后营粮仓,乃是重中之重,所以杨林安排了张须陀、来护儿、左天成三人一同把守,防备敌军趁夜掠夺粮食。 至于宇文成都。 这位武力值顶天的猛将。 杨林给了他五千铁骑,让他在营中来回纵横,左右接应,作为奇兵,连接各处兵马。 一道道军令传下。 每位接到军令的将领,都微微躬身,行礼而去,随后各自开始准备,暂且按下不表。 …… 是夜。 随着时间推移。 很快到了三更。 此时此刻。 由于气温骤降。 天地之间充斥着一股凉意。 野马川第二道防线之内。 北辽国与突厥国兵马联军已经准备完毕。 赤金布鲁手中凤嘴刀微微颤抖,他扫视众人一番,随后冷冷开口:“各自准备,全军出击!” “杀!” “杀!” “杀!” 随着他的一声号令。 包括北辽国大元帅左鲲鹏在内,都纷纷高举兵刃,眼中杀机爆发。 紧接着。 一队队兵马鱼贯而出。 仿佛滚滚江水分流。 杀向了隋军大营的各处。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铁蹄声宛如闷雷。 在大地之上震荡不休。 北国的精锐骑兵直扑隋军大营,瞬间展开了厮杀! …… 中军之内。 杨林早有准备。 他掌中一对水火囚龙棒抖开,一马当先,迎向气势汹汹杀来的敌国兵马。 转眼间。 两军绞杀一处。 左鲲鹏左手拉住缰绳,右手挥动车轮大斧,一眼正看见了纵横决荡的杨林。 他一声暴喝,口中道:“老贼,可认得大帅左鲲鹏乎?” “老夫世代公侯,怎会认得番邦下国的匹夫?” 杨林哈哈大笑,口中骂道。 一听这话。 左鲲鹏怒不可遏。 他口中爆吼,催开战马,抡起车轮大斧,直取杨林而来。 杨林虽然口中喝骂敌将,但是心头却十分谨慎。 此时他见左鲲鹏武艺不凡,当下不敢怠慢,将手中的水火囚龙棒一分,纵马杀上,和左鲲鹏斗在一处。 这两人,一个是隋朝多年宿将,一个是北国统兵元戎,两个棒来斧往一场好杀,战至五十几个回合,依旧是精神倍长,不分高下。 …… 左营当中。 也是一片修罗战场。 王恪与新文礼驻守此地。 果然到了三更半夜,对面敌军铺天盖地而来。 他们急忙点齐兵马出战。 刚刚列阵完毕。 只见得火光冲天之下,一员番将已经催马杀到。 那番将怎生模样? 但见得—— 戴一顶三叉紫金冠,冠口内拴两根雉尾。 穿一领衬甲白罗袍,袍背上绣三个凤凰。 披一付连环镔铁铠,系一条嵌宝狮蛮带。 着一对云根鹰爪靴,挂一条护项销金帕。 带一张雀画铁胎弓,悬一壶雕翎鈚子箭。 手搦铁骨托天叉,坐骑银色拳花马。 那番将杀到面前,口中道:“我乃大将孛日帖赤,哪个隋狗上来讨死?” “番贼,某家新文礼特来杀你!” 看到孛日帖赤十分嚣张。 新文礼当即动了真火。 他催开火眼金睛驼,陡起四棱铁方槊,引一支兵马,直杀向孛日帖赤而来。 孛日帖赤见隋将杀来,浑然不惧,直把掌中托天叉抖开,卷起阵阵锋芒,刺向新文礼面门,新文礼挥洒铁方槊招架,顿时之间,两人杀作一团。 两个斗至三十几个回合,依旧是不分胜负。 而此时。 那北国兵马源源不断杀奔而来,冲击着隋军防线。 新文礼见状,越打越是焦急,不过,正在此时,却听得一声弓弦声响,那孛日帖赤闷哼一声,肩头早中一箭,身子不由微微一抖。 也就在这一瞬间。 新文礼抓住机会,猛然抬手一槊,正中孛日帖赤前心,直把他翻筋斗刺下马去,随后便割了首级,取了性命。 杀了孛日帖赤。 新文礼抬起头来。 只见一旁的王恪持弓而立。 原来那一支改变战局的箭矢,正是王恪射出。 —— (呼!打完收工!!!明天四更……) 第八十六章 群星列宿(2/4,求订阅) 王恪抬起头。 目光所及之处。 尽是神威赫赫,直入灵魂。 他身后的诸多士兵,早已经瑟瑟发抖,几乎拿捏不住兵器。 而新文礼也是脸色发白,眼中露出了畏惧的神色。 “此乃幻术而已,临阵退缩者,斩!” 看到麾下兵马这般模样。 王恪心中有些焦急,口中顿时大喝道。 被王恪这一喝。 新文礼也回过神来。 他立刻吩咐兵马,把早就准备好的狗血箭取出,对准空中的金甲神人乱射。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在王恪与新文礼的军令下。 士兵们强行压住了心头恐惧。 他们颤颤巍巍取出弓箭来,对准空中的金甲神人射击。 但如今这些士兵胆气已丧,怎么可能射得中呢? 于是,那些箭矢纷纷射出,到了半路便已经落在地上,再起不能。 “哈哈哈!一群凡俗之辈,也妄想破我仙术?” 枯松尊者哈哈大笑,旋即把手一扬,那些飞在空中的箭矢都微微颤抖,紧接着,化作了片片飞尘。 “这么厉害的吗?” 见枯松尊者这等本事。 就连王恪也心头吃惊。 这时,他的泥丸宫跳得越发激烈,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跃跃欲试,准备摆脱桎梏,跃到空中。 感觉到身体的异样。 王恪索性不再管它,只是放平心态,随着泥丸宫的跳动,而开始缓缓呼吸。 这时。 随着金甲神人的显化。 北国兵马变得越发狂热。 他们向前冲杀,很快就冲散了新文礼与王恪麾下兵马的防线。 新文礼手舞四棱铁方槊在前,槊头挥洒翻飞,卷起了层层光影,挡住北国兵马进攻。 他一边打,一边侧头看向王恪,只见此时的王恪,乜呆呆站在那里,一双手握着长枪,却不向前杀敌。 “莫非他被吓呆了?” 突然,新文礼脑海中冒出了这个想法来。 不过很快。 这道想法便被现实打消。 因为此时此刻的王恪,身上已经起了新的变化! 原来。 王恪跟随泥丸宫的跳动,不再阻止,任凭其发展。 渐渐的,他进入了一个玄妙境界。 如今,他的身躯慢慢变轻,整个人忽忽悠悠好似飞了起来,凌空悬浮在了苍穹之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飞起来了?” 看到这般情景。 王恪猛然一惊。 旋即,他心神清明,好似能够看到如今他自己的身形模样——原来,他已然施展出了金刚伏魔的顶尖术法,试图镇压对面的金甲神人。 但见现在的王恪——面如蓝靛,发似朱砂,青面獠牙,凶威凛凛,袒露着上身,身上肌肉虬结,掌中捧着一柄金刚杵,座下骑着一头火眼金睛兽。 这尊密迹金刚,身高丈六,释放威压,他目光冷漠,望向对面的一众金甲神人。 随后,他胸脯一起一伏,鼻子微微鼓动,从中猛然爆发出一道声响: “哼!” 这一声,宛如暮鼓晨钟。 回荡于天地之间。 但见得一道道黄色气流凝成枷锁,顿时就把百十个金甲神人锁住,左右前进不得。 同时,也使得隋军诸将,并众多兵马头脑清醒了起来。 “嗯?这是什么神通?” 枯松尊者见状,心中吃惊。 他脸色阴沉,继续念动咒语,想要催动金甲神人挣脱枷锁,继续向前,与王恪的金刚法相争斗。 “哈!” 看到金甲神人依然缓缓向前来。 金刚法相一催火眼金睛兽,手中金刚杵一晃,大嘴一张,又爆发出一道声浪。 旋即。 随着这道声浪发出。 金甲神人齐齐后退。 紧接着。 整座隋军大营一阵翻腾。 仿佛有什么被激活了一样。 只见那杨林的泥丸宫中,突然跃出一道虚影,生得金盔金甲,金面金马,左手持方天画戟,右手隐隐有雷光闪动,正是九曜之一的计都星临凡! 随后便是杨素,泥丸宫中披头五鬼星降世! 杨玄感破军星降世! 新文礼天马星降世! 来护儿巨灵神降世! 张须陀丧门星降世! 包括那甘猛、凌威,也都显化出了天河神兵降世的法相来。 这一尊尊天界正神。 都是被密迹金刚的“哼”“哈”二声惊醒。 他们纷纷现出法相,一步步向枯松尊者的金甲神人压迫过去。 轰! 其中,破军星像最为快迅。 当下,这尊神明倒提方天画戟,对着几个金甲神人抬手便是一招。 这几个金甲神人仿佛纸糊的一般,立刻就被斩得粉碎。 “噗!” 与此同时。 在诸多神明气势威压之下。 枯松尊者脸色骤然苍白。 他身子一晃,直接从马上跌落,手中长剑折断,而剩下的一众金甲神人,仿佛瓦解冰消一样,瞬间崩碎! 随着金甲神人崩裂。 乌云与黑气尽数消散。 除了王恪之外。 众将皆如梦初醒。 他们纷纷重整旗鼓,再与对手交战。 至于那左鲲鹏等等北国众将,见到枯松尊者的术法都被隋军莫名其妙破去,心中哪里还有战心? 当下,他掌中车轮大斧挥洒,拼死突出重围,只得几个亲信骑兵跟随,往牧羊城逃去。 而赤金布鲁与铁椎和尚两个。 铁椎和尚看到师兄术法被破,心知有高手在侧,连忙收了法宝,转身逃走。 他一路逃到辽东长白山,与自己的师傅五毒老祖盖天池再行修炼,日后还将出世,这是后话。 赤金布鲁则没有铁椎和尚这般幸运。 他被张须陀缠住,一场厮杀之下,斗至五六十个回合,张须陀看准机会,抬手一棒,直打在赤金布鲁天灵盖上,将他一个头打得粉碎,倒坠下马死了。 中军、左营、右营、后营粮仓的敌军皆被击破。 隋军诸将气势高涨。 他们整顿兵马,一路冲杀,一直杀到野马川下。 野马川的守军见自家主将已死,没奈何只能弃了兵器,跪地投降。 自此。 三川之地。 皆归于隋军的掌中。 …… 打扫过战场。 隋军兵马皆进入野马川休整。 杨林清点人数,诸将都在,却只少了宇文成都一个。 杨玄感见宇文成都未归,连忙说道:“宇文将军追击那鬼面大将去了,如今彻夜不归,恐怕有所不测,末将请求引军寻找!” “好!你率领五百骑兵出去寻找,遇到危险,不可恋战,速速回来禀报!” 杨林点点头,说道。 杨玄感闻言,行了一礼,快步离去。 待杨玄感走后。 杨林看向杨素,接着说道:“目下夺取了野马川,北辽国都城指日可下,下一步该怎么打算,处道可有良策?” 杨素目光微微闪烁,他手抚长须,沉吟片刻,旋即说道:“如今到了这里,北辽国无非是板上鱼肉,我们只需要等到昌平王运粮赶到,便可以发起总攻……不过现在,还需要邀请沙钵略可汗与我们共同出兵,毕竟此番北伐,为的正是他突厥国。” 第八十七章 北辽国主(3/4,求订阅) “前些日子,伍云召、伍天锡兄弟已经前往沙钵略可汗处,想必此时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吧。” 杨林微微点头,对杨素说道。 “正是如此……不过,我等在等候伍氏兄弟归来之际,也可以修书一封,送到牧羊城内,所谓先礼后兵是也……若北辽国主识相,也该与我军讲和了吧。” 杨素微微一笑,对杨林说。 之后。 杨林吩咐众将。 让大家麾下兵马各自休整。 他自己则修书一封,由大太保罗方、二太保薛亮两人一起,前往北辽国牧羊城,面见宝康王,递上书信,提出和谈的请求。 自此。 隋军大部便驻扎在野马川。 没过几日。 昌平王邱瑞运粮草到此。 杨林与邱瑞乃是多年好友。 两人相见,十分高兴。 邱瑞索性就暂时并入杨林军中,助杨林攻打北辽国。 这些军中杂事,暂且不提。 …… 牧羊城。 位于茫茫漠北。 西汉之时。 那位声名赫赫的苏武,就是在这里成就了他千古忠节之名。 而现在。 这里从荒芜之地变成了一座坚城,同时也成为了北辽国的国都所在。 城中。 银安宫内。 一座大火炉烧的通红。 北辽国主宝康王赤里辉正坐在一张虎皮王座上,翻看着杨林送来的书信。 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赤里辉脸色有些阴沉。 他三十八岁接位,一心励精图治,就是想要成为六国三川之主,进而和大隋朝掰掰腕子。 可现在。 自己倚重的三川之地尽失。 麾下猛将也阵亡无数。 精锐兵马更是多有战死者。 这些残酷的现实,终于把他的雄心拉了回来,强行按在了冰冷冷的苦寒之地。 “报……!狼主,左鲲鹏元帅在外求见。” 正在赤里辉苦苦思索之际。 门外的一名宦官躬身禀报。 “快传进来!” 听闻左鲲鹏到来。 赤里辉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对那宦官说道。 宦官闻言,躬身离去。 不多时。 一身甲胄的左鲲鹏快步进来,推金山倒玉柱,跪拜在地,口中道:“末将左鲲鹏,拜见狼主!” “元帅免礼!” 赤里辉轻轻抬手,让左鲲鹏起身,旋即吩咐宦官安排座位。 左鲲鹏拱手称谢,坐在软榻之上,随后开口问道:“狼主,不知您召唤微臣到此,是有何要事?” “唉……如今隋军大兵压境,孤王心乱如麻,不知有何退敌之策,还请元帅教我。” 赤里辉脸色愁苦,早已经没有了前些日子意气风发的模样。 左鲲鹏看着赤里辉,叹了口气,说道:“现下隋军与突厥国沙钵略可汗,一南一西两下呼应,试图围杀我北辽国,依臣看来,我们只有两条路可走。” “哪两条路?” 赤里辉抬起头,问道。 左鲲鹏回答说:“第一,交出那千金公主和处罗可汗,向隋朝称臣投降;第二,依托牧羊城死战,然后联结沙陀国和辽东渤海国,让两国加紧进兵,支援北辽……如此,才能解脱危局。” “称臣……” 赤里辉听到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孤王登基数载,这苦苦经营的国土,便要一阵拱手送人?不行,我要再多加思索一番……” 赤里辉心中筹谋。 随后。 他看着左鲲鹏,口中道:“元帅之言,乃是肺腑之语,孤王考虑几日,然后再多多商议,如何?” 左鲲鹏点点头,说道:“狼主尽管思索,臣一切为狼主马首是瞻!” “嗯嗯,好,元帅征战多时,十分辛苦,先下去休息,以后有事,还要多多倚仗。” 赤里辉点点头,对左鲲鹏说道。 左鲲鹏双手抱拳,向赤里辉行了一礼,旋即告辞离去。 送走左鲲鹏以后。 赤里辉依旧坐在王座上。 他微微皱眉,还是在思索日后的出路。 渐渐的,随着时间推移,红日西沉,眼看着就到了傍晚时分。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正在此时。 银安宫大殿外,传来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 几名宦官进来,朝着赤里辉拱手说道:“狼主,银地城城主拓拔龙率领三万兵马,前来相助!” “银地城城主!” 这个名字从宦官口中说出。 赤里辉顿时精神一振。 他连忙起身,随手取过一件大氅,亲自出门,去迎接那银地城主拓拔龙。 …… 那位看官要问了。 这银地城城主究竟是何等人物?为何堂堂一国狼主会亲自迎接? 原来。 这位银地城城主拓拔龙,传闻乃是拓拔匹孤支脉,与那北魏的拓跋氏乃是远亲。 这一支族人,既没有跟随拓拔匹孤西迁,也没有跟随拓跋宏南迁,因而一直在大漠居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如今,已然不知道传了多少代首领了。 不过。 他这一支拓跋氏。 前面的首领不甚了得,一直在大漠中声名不显。 可是现下这位首领,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才。 此人唤作拓拔龙,十年前继承城主之位,即位之初,便与北辽国结盟,迎娶了现在北辽国狼主宝康王赤里辉的姐姐天月公主。 换句话说,这位拓拔龙,正是赤里辉的姐夫。 在此以后。 拓拔龙借助北辽国帮助,渐渐收拢兵马,成为了漠北一个不小的势力。 在赤里辉的印象中,拓拔龙麾下拥有十万精兵,来去如风,如臂指使,就连北辽国面对他,也要斟酌几分。 所以。 这个时候的赤里辉,听闻拓拔龙亲自前来,也不及细想,立刻带着诸多宦官、侍卫,出了宫门,前来亲自迎接。 果然。 赤里辉刚一出宫。 只见外面密密层层来了一彪军马。 为首之人,身长九尺,年近五旬,面如熏枣,体似狼形,头戴一顶银鼠帽,身披一领锦貂裘,腰系一条狮蛮带,袋插一壶狼牙箭,坐下青靛追风马,手持明晃晃方天戟,正是拓拔龙。 而拓拔龙之后,则跟着两位年轻将领。 当先一人,身高一丈开外,面如蓝锭,头如巴斗,大眼浓眉,长须飘飘;头戴龙面太岁盔,身披锁子乌油铠,腰束狮蛮带,外罩长虹贯日袍,足蹬冲天靴。 此人,乃是拓拔龙长子,名唤拓拔雷司马。 拓拔雷司马身后,正是他的嫡亲兄弟、拓拔龙次子——拓拔朗司马。 这位拓拔朗司马怎生打扮? 但见得: 身长体壮,虎背熊腰; 面如淡金,目似铜铃, 一道朱眉,长须飘飘; 金发披散,浑如狻猊, 身披一套狮子黄金甲, 腰束一条兽纹玲珑玉带, 足蹬一双踏云鱼鳞靴, 外罩一领斑斓豹皮袍, 掌中一柄烽火黄金棍, 腰悬一个紫金流星锤。 第八十九章 夜探遇敌(求订阅) “增援?” 杨林闻听此言,微微一愣。 随后,他看向杨素与邱瑞。 两位老将也是脸色凝重。 片刻之后。 杨素说道:“我们的书信,早就送到了宝康王手中,他一直未曾回书,想来可能真的是想要与我军决战……不过,他的兵马已经被我等绞杀大半,他们又有何处的兵马,能够与我们交战呢?” “这北辽国内部的具体局势,我等知之甚少,此时局面诡异,还是要多多观察,谋定而动。” 听了杨素之言。 昌平王邱瑞点了点头,说道。 杨林微微颔首,说道:“言之有理,如今不可轻动,当探查情况之后,再做处置……” 说到这里。 他双眸微抬,对帐外侍候的九太保黄昆、十太保曹林说道:“尔等去传王恪过来。” “是!” 黄昆、曹林齐齐抱拳拱手,躬身受命,旋即转身离去。 “末将王恪,拜见靠山王,拜见昌平王,拜见杨公!” 不多时。 王恪与两位太保来到帐中。 他微微躬身,行了个军礼。 “如今牧羊城内局势诡异,是打是和,尚未可知,因你为人持重,颇有谋略,故而准备让你前去探查情况,查明牧羊城内究竟发生了何事,如何,可能胜任?” 杨林看着王恪,问道。 王恪点点头,说道:“王爷之命,末将必当效死!” “好!我予你一千精骑,明日出发,往北探索,切记多加小心。” 杨林微微点头,缓缓起身,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取过一支令箭,递到了王恪手中。 “末将定不辱命!” 王恪双手接过令箭,口中说道。 随后。 他辞别杨林,回到了自己的营中,旋即召来甘猛、凌威二将,各自准备兵马,只待次日便可出兵。 …… 很快。 次日天明。 王恪与两位部将一起,率领兵马一千,直往牧羊城方向行去。 这一路向北。 初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直到第二日下午。 在前方巡视的甘猛突然回报,说发现了一些马蹄蹄印。 王恪闻言,心念微动,于是,他率领兵马,沿着甘猛指示方向,往前查看。 果然,在一处土丘下,众人发现了一连串的马蹄印,由北向南,十分清楚。 “主公,这等马蹄蹄印,并非北辽国骑兵的制式蹄铁!” 凌威心细如发。 他仔细观察地上蹄印,目光微微闪烁,心头沉吟片刻,旋即对王恪禀报道。 王恪微微点头,脑中思索不定,随后,对身边的二位将领说道:“不管如何,这串蹄印十分重要,我等兵分三路,每路兵马相距五里,齐头并进,往南而去,看看这些战马的主人,究竟是谁!” “主公,伱乃一军之主,岂可弄险?不如您在此处等候,我与甘兄弟前去查看情况。” 凌威双手抱拳,对王恪道。 “你我兄弟,本就同生共死,以后休要说这等话!甘猛,速速调集兵马,准备起行!” 王恪摆了摆手,打断了凌威之言,随后转过头来,对甘猛道。 “末将领命!” 甘猛点点头,拱拱手,起身而去,各自准备不提。 不多时。 兵马分配停当。 王恪率领五百兵马居中。 甘猛率领三百兵马居左。 凌威率领两百兵马居右。 三路兵马齐头并进,沿着马蹄蹄印,往南边行去。 不说甘猛、凌威二人。 只说王恪一路兵马。 他辞别两位兄弟之后,一路向南行进。 行不多时。 那马蹄印越来越多。 等到绕过一处山口之后。 王恪等人来到一片灌木丛内。 他们将战马放在远处,抬起头,向前方看去。 只见那里却有一个异族的兵营哨所,一面白底黑鹰的战旗随风飘扬,猎猎飞舞。 “嗯?我记得北辽国军旗徽印乃是黑底白狼的纹色,这里为何是白底黑鹰的军旗?莫非,这里不是北辽国兵马?” 王恪看了半晌,暗暗思索道。 想至此处。 他轻轻挥手,让部队缓缓后退。 他计划着,等到天色昏暗之际,再靠拢兵营,抓几个营中士兵,拷问军情信息。 很快。 夜色降临。 一轮弯月缓缓升空。 清冷的光亮洒落大地。 隐藏在山口之内。 王恪翻身上马,他让大部分兵马就在这里,自己只带了十余骑出击,借着朦胧夜色,向那异族的兵营飞驰而去。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战马阵阵飞驰。 王恪感受着冷风扑面。 几乎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他率领少量骑兵已经杀到了兵营当中。 这些人的突然降临。 令兵营中的士卒措手不及,各自举起兵器抵挡。 不过,在王恪一马当先之下,他掌中寒铁冷月枪翻飞,恰如闪电一般,瞬间击溃了一层防线。 死里逃生的几个兵卒拼命敲响了锣鼓,终于惊醒了营中的其他兵马。 “哪里来的人马,敢偷袭我等营寨!” 没过多久。 统领营中兵马的主将挺枪跃马而出,对着王恪大声喝道。 “来得正好!” 见到有将佐出现。 王恪心中高兴。 他一带战马,掌中寒铁冷月枪一抖,反手一枪斜刺,这一招猛如奔雷,直挑中那敌将腰间丝绦,把此人翻跟斗刺下马去。 紧接着。 王恪策马赶上,手中长枪一指,用之前学的北辽国语喝问道:“你是哪里的兵马?” “我等乃是银地……” 那敌将见王恪武艺高强,心中害怕正要说时,不料却听得那营地东侧,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 转眼间。 一彪军马已然杀至面前。 “隋将!竟敢攻我营寨!” 那支人马,为首一将,甚是凶猛,只见此人——身高一丈开外,面如蓝锭,头如巴斗,大眼浓眉,长须飘飘,骑一匹踏海烟云兽,掌中一柄开山宣花斧,端的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他纵马持斧,高声呼喝,须臾之间杀到王恪跟前。 王恪见此人来得凶猛,双手一错,长枪仿佛毒龙吐信,刺向那敌将面门。 敌将看到王恪一枪刺来,连忙回斧招架,两个一场大战,枪来斧往,激斗不休,战至三十几个回合,依然不分上下。 但是。 此时此刻。 异族兵马越来越多。 王恪见不是头,于是虚晃一枪,跳出圈外,径往营门奔去。 “哼!哪里去?擒住此人!” 那敌将见王恪要走,冷笑一声,旋即掌中战斧轻抬,麾下兵马齐出,向王恪围拢过来。 第九十一章 铁流奇袭(求订阅) “父亲,我愿引军击破沙钵略可汗的兵马!” “父亲,我愿引军半路截杀隋朝部众!” 听到拓拔龙所言。 拓拔雷司马与拓拔朗司马齐齐拱手,大声请战。 看着两个武艺、统帅都不差的儿子,拓拔龙微微点头。 随后。 他传下军令。 拓拔雷司马引军一万,奔袭沙钵略可汗营寨,令沙钵略可汗兵马大乱,使他向隋军求援。 同时。 拓拔朗司马则引军一万,埋伏在隋军与沙钵略可汗兵马之间的必经之路上,待隋军通过之时,突出击之,斩将破敌。 两个儿子领命,各自下去准备。 至于牧羊城周围防务。 则由拓拔龙与那位大元帅左鲲鹏共同执掌。 不过,目前拓拔龙势大,真正的实权,还是落在了他的手中。 …… 话分两头。 再说沙钵略可汗方面。 那一日。 他借助伍云召和伍天锡之助,击败了处罗可汗,解了霜狼岭之围,然后便引军东进,准备和杨林呼应,合攻北辽国。 这天。 他的主力兵马驻扎在北辽国牧羊城西侧三百里。 前方地势起伏,乃是一片片丘陵和平原,正好适合他的骑兵攻略。 在这等兵力优势和地形压制的情况下,沙钵略可汗渐渐放下心来。 他让自己麾下两位猛将——沙图射、钵鲁浑各自统帅一路兵马,分别拱卫在自己的左右两翼,以为掎角之势。 此时。 他正想象着攻破牧羊城,生擒处罗可汗和千金公主之后,该如何处置的问题。 突然,一名亲兵进来禀报,说伍云召、伍天锡两位将军求见。 一听是这二人到来。 沙钵略可汗满面喜色。 他吩咐亲兵,将两人请进来,随后安排酒饭,给二人接风。 不多时。 伍云召兄弟俩到来。 两人取出杨林书信,递给了沙钵略可汗。 沙钵略可汗把书信打开一看,原来是隋军攻破了野马川,目前正在牧羊城外驻扎,想要与自己联络,同时向城池发起进攻。 看罢书信。 沙钵略可汗的心情越发美妙。 他对伍云召和伍天锡说:“还请多多拜上靠山王,孤王愿意与天朝大军一起,攻打牧羊城,随时随地,听候号令。” 伍云召和伍天锡拱手说:“狼主之意,靠山王已然知晓,此次派我等前来,就是让我等在狼主帐下听用。” “好说好说,二位将军且下去休息,待攻城之际,孤王再行安排。” 沙钵略可汗面带笑容,对两位猛将说道。 伍云召与伍天锡闻言,立刻行礼退下,暂且不提。 …… 又过了几日。 沙钵略可汗等候杨林的命令。 可是,攻城的约定始终不至。 反而,尚师徒却送来了杨林让他严加守备的书信。 “嘶……莫非,隋军和北辽国有所谋划?他们暗通款曲了?” 看着杨林的书信。 沙钵略可汗有些犹疑了起来。 作为一位草原政权的首领。 在这等弱肉强食的环境下。 沙钵略可汗不敢相信任何人。 他一旦产生了犹疑,对于住在自己营中的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便有些不放心了。 …… 渐渐的。 又过了一两日。 这天。 天色将暗。 大漠当中的寒风越紧。 沙钵略可汗连绵大营之外。 某处土丘之后。 一片黑压压的骑兵赫然接近。 这些兵马,个个身披铁甲,手持长矛,一双双眸子宛如恶狼,熠熠生辉,散发着冷光。 他们,正是银地城拓拔龙麾下的精锐兵马——铁流军。 铁者,冲阵拔寨,坚硬如铁。 流者,行军奇袭,势若奔流。 故而,这支铁流军骑兵,正是拓拔龙横行草原的重要倚仗。 率领一万铁流军。 拓拔雷司马提着开山宣花斧,骑乘踏海烟云兽,伫立于土丘之上。 他一双虎目光晕流转,紧紧盯着下方的军营。 “传令!兵分三路,分别攻击下方三处营地的交界薄弱之处,同时四处放火,不要让他们互相救应!” 半晌之后。 拓拔雷司马猛然下令。 “是!” 他的麾下,诸多铁流军军官齐齐拱手听令。 紧接着。 拓拔雷司马掌中大斧向上一举,随后重重一挥,身后兵马一起行动,宛如黑色洪流,往下方沙钵略可汗的军营冲击而去。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沉重的铁蹄践踏。 使得整片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在强大的铁骑洪流冲击之下。 营寨辕门防线一触即溃。 然后就是外部的豹师、鹰师,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铁流军杀进军营,便四处放起火来,这时,加上了滚滚烈焰的威慑,突厥兵马不知有多少敌人,顿时一片大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军之内。 沙钵略可汗心中有些惊慌。 他手持狼牙刀,飞身上马,亲率兵马,一边与敌人交战,一边等候沙图射、钵鲁浑的支援。 但是。 此时此刻。 三座大营同时被攻击。 沙图射和钵鲁浑的兵马也是纷纷乱乱,一时半会儿不过来。 在此情形之下。 沙钵略可汗越发焦躁。 “沙钵略!可认得我拓拔雷司马否!” 正当此时。 那护卫在沙钵略可汗面前的亲兵被强势冲散。 一匹快马疾驰而出,马上猛将手持开山宣花斧,气势汹汹,风驰电掣一般,直奔主将而来。 铛! 话音未落。 拓拔雷司马掌中大斧运转,对准沙钵略可汗顶门斩落。 沙钵略可汗急忙举刀招架,两般兵刃碰撞,发出剧烈声响。 沙钵略可汗只觉得双臂发麻,手中刀几乎拿捏不住。 “好厉害!” 他心中暗暗叫苦,但如今周围并无强援,只有自己勉力和敌人相斗。 两个战了十个回合上下。 沙钵略可汗被拓拔雷司马一柄大斧杀得浑身冒汗,左支右绌,已然不是对手。 他正惊慌之际。 突然,左侧一片兵马大乱,只见两员大将杀奔进来。 这二人,一个掌中丈八亮银蛇矛,一个抖开混天半月双短镗,仿佛猛虎驱赶羊群一样,冲到了沙钵略可汗面前。 这两人,正是伍云召、伍天锡兄弟! “二位将军救我!” 见到这两个猛将到来。 沙钵略可汗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口中大声喊道。 伍云召有些恼怒沙钵略可汗这几天的冷淡。 他更不搭话,掌中丈八亮银蛇矛呼啸,对着拓拔雷司马就是刷刷刷三枪抖出。 铛! 铛! 铛! 见伍云召来得凶狠。 拓拔雷司马连忙挺斧招架。 他一连挡下了伍云召三记杀招,却震得一双膀子微微颤抖,暗暗咋舌心头直呼厉害。 第九十二章 道左伏击(求订阅) 仅用三枪。 伍云召爆发神威。 使得拓拔雷司马心头惊骇。 紧接着。 第四枪赫然杀至。 拓拔雷司马咬咬牙,手中开山宣花斧举起招架,又勉力挡了一招,旋即转身就走。 伍云召见敌人败走,也不追赶,转而看向沙钵略可汗。 沙钵略可汗微微喘息片刻,随后说道:“多谢二位将军相助……” “哼!” 伍天锡冷笑一声,将脑袋转向了另一边。 伍云召却拱拱手,口中道:“狼主,这支劫营兵马,您可知道是哪里来的吗?” “孤王不知……不过,根据靠山王的书信所言,这支兵马应当是那银地城拓跋氏的兵马吧?” 沙钵略可汗脸上发烫,抬起头,对伍云召说道。 伍云召点点头,说道:“不错,末将也这么认为……只是不知道,这拓跋氏兵马,究竟有多少人,麾下能征惯战之将又有几何。” “大哥,小弟想讨个将令,回靠山王军中,请他率军支援此地!” 经过前些日子的冷遇。 伍天锡是一天都不想待在突厥军中,于是开口说道。 伍云召沉吟片刻,点头说:“也好,你率领本部一千兵马,回到靠山处报信,路上切记小心。” “大哥放心,我明白!” 伍天锡点点头,说道。 说完,他也不给沙钵略可汗打招呼,只率领兵马,出了营门,径直去了。 而没过多久。 沙图射和钵鲁浑各自率军前来。 他们两座大营也损失了一些兵马,并且粮草也被焚烧部分。 沙钵略可汗闻言,随即下令,让全军后退三里,再安营扎寨,休整不提。 …… 且说伍天锡。 他在路上行了一天半。 此时,兵马已经抵达了杨林大军当中。 他面见杨林,告知了沙钵略可汗遇袭之事。 杨林闻言,微微点头,随即对众人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沙钵略可汗那边缺少防备,给了拓跋氏可乘之机……新文礼何在?” “末将在!” 听到杨林呼唤。 新文礼昂首挺胸,拱手说。 “你率领一万兵马,前往沙钵略可汗处支援!” 杨林取出一支令箭,递给新文礼,同时口中说道。 “末将领命!” 新文礼双手接过令箭,行了一礼,拱手离去。 “王爷!” 不料,这新文礼刚一接过令箭,从门口末位上,突然跳起一人,对靠山王拱手说道。 “嗯?” 杨林闻言,目光看向此人。 只见这人——面如蓝靛,发似朱砂,身高八尺,凛凛有威,正是宇文成都麾下副将,邓天庆是也。 “何事?” 杨林见到此人开口,心里微微一愣,于是问道。 邓天庆说:“王爷,我家将军乃是正印先锋,此番支援本是他的职责,无奈目下将军失踪,那么此事顺理成章便应该由末将代劳!末将不才,愿意跟随新文礼将军,驰援沙钵略可汗,击溃敌军!” “不错!王爷,我等二人,愿意随新文礼将军破敌!” 邓天庆话音未落。 他身边一个瘦高汉子也起身拱手,口中大声说道。 这汉子头戴虎冠,面如重枣,身披金甲,腰悬长刀,正是宇文成都另一个副将——辛文忠。 邓天庆与辛文忠,包括已经战死的张云霆、陶震节四人,最初都是山中打家劫舍的强盗。 某一次。 几人率领喽啰下山准备去做没本儿买卖时,偶然遇到了刚刚出师,正在天下游历的宇文成都。 他们几个,见宇文成都年纪轻轻,又金盔金甲,兵刃也十分特别,以为是哪个出来踏青的贵公子,于是就升起了抢劫的念头。 不过。 当他们看到他们准备打劫的对象,轻轻一镗便斩断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之后,他们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了现实。 随后,几人跪倒在地,请求宇文成都收留,宇文成都见他们武艺不错,便收下做了自己的亲卫。 这一次。 宇文成都统兵担任先锋,他们四个顺理成章,便成为了宇文成都的副将。 此时此刻。 听到邓天庆与辛文忠之言。 杨林也对这两位副将另眼相看。 他微微点头,说道:“好!你二人跟随新文礼同去,以全宇文成都之功。” “末将领命!” 邓天庆、辛文忠闻言,齐齐拱手,口中说道。 分派完了新文礼的兵马。 杨林转而看向王恪。 “彦忠……” 杨林对王恪道。 “王爷有何吩咐!” 王恪挺身而出,拱手躬身。 杨林说:“伱为人稳重,可为第二路兵马,与新文礼一起,往沙钵略可汗处救援。” “是!末将领命!” 王恪点点头,双手抱拳。 “你等几人,立刻下去准备,趁着天色尚好,加紧行动!” 杨林摆摆手,对几人说道。 “是!” 新文礼、王恪、邓天庆、辛文忠几人,一起拱手向杨林告辞,旋即转身离去。 待众人走后。 杨林目光灼灼,轻轻挥手,又让左天成、张须陀上前听令。 …… 话分两头。 再说牧羊城内。 拓拔龙稳坐在大帅府中。 他的身侧,则是北辽国真正的大元帅——左鲲鹏。 “报……!城外隋军果然拔营起寨,有数路兵马向西而行!” 突然。 一名亲兵飞奔进来。 向两位主将禀报。 拓拔龙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笑,看向左鲲鹏,口中说:“元帅,此时该如何决断?” 左鲲鹏闻言,笑着说道:“拓拔城主料事如神,那隋军当真离开大营,此时,他的营中必然出现空虚,趁此机会,突出奇兵击之,再配合两位小将军那里,端的是三面开花之策也!” “不错!拓拔城主端的好计!” 左鲲鹏正说话间。 只听得大帅府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喝彩。 紧接着。 四位顶盔掼甲的年轻将领走了进来。 他们一般打扮,都是英气勃勃的北地青壮,一起向拓拔龙与左鲲鹏行礼,口称“主将”。 “四位殿下为何到此?” 左鲲鹏见了四人,连忙起身,拱手行礼不迭。 而拓拔龙微微一愣,随后也起身笑道:“原来是四位贤侄,几年不见,体格越发雄壮也!” 原来。 这四人不是别人。 正是这北辽国国主赤里辉的四个儿子,名字唤作——赤里虎、赤里熊、赤里豹、赤里彪便是。 第九十三章 将计就计(求订阅) 这兄弟四人,自从懂事之日起,便被赤里辉寄予厚望。 赤里辉借助国主的能力,广邀天下能人,为四子老师。 渐渐的。 这四子文武皆能,为北辽国年青一代不可多得之人才。 此时。 几人来到大帅府内,一起向拓拔龙与左鲲鹏行礼。 听到左鲲鹏询问几人来意。 四人当中。 为首的大哥赤里虎说道:“二位将军,目前正是多事之秋,父王恐军中将士不足,特派我等四人,率领五千铁骑,前来助战!” “哦?” 拓拔龙闻言,眉头微挑。 旋即,他哈哈笑道:“哈哈哈!二位贤侄果有此心,北辽国后继有人也!如今,我等正要引军和隋狗决战,不知四位贤侄可愿担任先锋?” “拓拔城主,这……” 听到这话。 左鲲鹏脸色微变。 他正要劝谏之际。 不料这四个王子都挺胸抬头,拱手说道:“我等引兵出战,正是为国建功,如何不愿意为先锋?” “好志气!壮哉!” 拓拔龙大拇指一竖,口中夸赞。 这四个王子内心单纯,虽然学成文武,但从未涉足政事,自然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 如今,他们听闻这位手握重兵的银地城主亲口夸赞,也不由得心中骄傲,胸脯挺得更高了。 “既然如此,四位贤侄可率领本部五千铁骑,我再助你五千,共计一万兵马,担任先锋,攻打隋军!” 拓拔龙笑着说道。 “我等定不辱命!” 四位王子齐齐拱手,大声说道。 左鲲鹏在侧,目光微微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中人情世故,暂且按下不表。 …… 话分两头。 且说新文礼、王恪等人引兵起行。 人马一路向前。 不多时。 来到一处山峰耸峙之地。 王恪与新文礼并辔而行。 他举目抬头,看着周遭景色、地势,突然,对新文礼说道:“这里地势险要,只有一条通道可以通过,若敌人在此埋伏下一支兵马,应当如何?” 新文礼皱皱眉,口中说道:“如此,我等只有迅速通过,令其防不胜防?” “不妥!” 王恪摇摇头,说道。 新文礼闻言,问道:“有何不妥处?” 王恪说:“若这里真有伏兵,我等飞驰而出,而他们断我归路,又该如何?不如我等就在此地安营扎寨,等他前来。” “敌人如何肯来?” 新文礼问道。 “我们自然不能普普通通的安置营寨,只需如此如此,引他出来。” 王恪微微一笑,低声对新文礼说道。 新文礼听罢,点点头,旋即传令,兵马安营扎寨,就地休息不提。 …… 列位看官。 原来这座峡谷名唤幽龙谷。 乃是北地一个十分险要的所在。 更是杨林前往驰援沙钵略可汗的必经之路。 所以,这里的的确确就有一支兵马埋伏,而这支兵马,正是那拓拔朗司马麾下健儿。 此时此刻。 拓拔朗司马伏在山上。 他见隋军兵至,正要率军杀出,突然却看到隋军折返,反倒去了峡谷旁的一片树林里安营扎寨。 不多时。 那树林中燃起了点点火光。 同时,更有一丝丝饭香并人言喧哗之声隐隐传来。 拓拔朗司马见此情形,心中笑道:“还以为隋将谨慎,原来只是想要在此处安营扎寨也!” 看到这般情况。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了汉末三国之时,那老黄忠定军山斩夏侯渊的典故来。 于是,拓拔朗司马下令,让兵马各自准备,只等隋军开始用饭,就立刻冲杀下去,直取树林之中,斩杀隋军大将。 士兵们听令之后,个个摩拳擦掌,抽出兵刃,只等主将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冲杀下去,给下面的隋军一点颜色看看。 果然。 没过多久。 那林中的饭菜香气越发浓郁。 拓拔朗司马紧了紧手中的烽火黄金棍,骑着胯下的黑云破风墨麒麟,轻轻一挥手,口中道:“杀!” “杀!” “杀!” “杀!” 骤然间。 幽龙谷内喊杀声大作。 一队队银地城的铁流骑兵铺天盖地而来。 隆隆铁蹄轰鸣,震碎了茫茫大地,直奔树林中的隋军杀去。 然而。 当这些银地城骑兵队伍杀到树林左近之际。 只听得林中嗖嗖嗖连声不绝,一蓬蓬箭矢宛如疾风骤雨一样射来,直把那些冲锋在前的骑兵射翻大片。 他们有的直接被乱箭射杀,有的则是被射落马下,还未来得及起身,便被后面赶来的同袍踏成肉泥。 这时。 已经是红日西沉。 树林中昏昏暗暗,更不知有多少隋军设伏。 一时之间。 铁流骑兵一片大乱。 而就在此时。 只听得左右两侧突然传来呐喊之声,又有两路兵马,从斜刺里直杀过来,如同两条蛟龙,顿时把铁流骑兵的后路斩断。 “哈哈哈哈!那番将,尔等今日中我计也!” 左边一片兵马,为首大将身高丈二,金盔金甲,手持四棱铁方槊,骑乘火眼金睛驼,不是新文礼,又是何人? 原来。 见到这等地势之后。 王恪就担心此处有伏兵。 于是,特索性将兵马隐藏在树林当中,借助天色昏暗,悄悄隐蔽。 同时。 他又让邓天庆、辛文忠两个,在树林里埋锅做饭,装成安营扎寨的样子。 而他与新文礼,则将精锐兵马调到林后,若有伏兵至,先以林中弓箭手射杀一轮,再以自己和新文礼左右齐出,断敌后路。 在此情形之下。 敌人果然中计。 故而,此时此刻。 也正是隋军收网之时。 “杀!” 新文礼一马当先,恍若雄狮一样。 他掌中四棱铁方槊翻飞,滚滚劲气四散之下,无数的铁流骑兵被砸飞而出,重重摔在地上。 “好大胆!” 看到新文礼这般威势。 自家的兵马也个个惊慌。 拓拔朗司马不由得勃然大怒。 他将掌中烽火黄金棍一摆,口中一声暴喝,旋即一拍黑云破风墨麒麟,直往新文礼面前杀来。 呼! 两人催开坐骑,舞动兵刃,骤然间杀在一处。 拓拔朗司马掌中黄金棍抡开,对着新文礼当头打来。 “来得好!” 新文礼双手紧握铁方槊,一个“举火烧天”往上架出,刹那之间,两般兵刃激烈碰撞。 铛! 第九十四章 两路激战(求订阅) 铛! 两般兵刃猛烈撞击。 新文礼只觉得双臂剧震。 紧接着。 拓拔朗司马冷哼一声,手中黄金棍陡起,又是一连四五棍打了过来。 新文礼急忙舞动铁方槊招架。 这一顿厮杀。 打得新文礼浑身冒汗,心惊胆战。 他料战不过敌人,又看到敌人兵马被自家士兵围住绞杀,已经有崩溃之势,于是,便不再应战,虚晃一招,向后败走。 拓拔朗司马见敌人败走,心中担心麾下兵将,于是也不追赶,翻过身来,径撞进重围,试图以一己之力,杀散隋军,解救自己人马。 隋军如潮,汹涌而来。 铁流骑兵仿佛一叶扁舟。 在第一轮箭雨之后,始终无法组织起严整的防线与隋军对抗。 此时。 他们正需要一位能够左右战局的猛将出现。 很显然。 拓拔朗司马便是这样的猛将。 但见得拓拔朗司马纵马向前,手中烽火黄金棍一卷,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搅动一团劲气迸射,直打得隋军抱头乱走。 他借着敌军混乱之际,来回纵横,当下解了一部自家兵马之围。 之后。 拓拔朗司马不敢怠慢,一带战马,复又杀进阵中,几乎就要冲进那茂密树林之内。 那里,也还陷着自家的一彪军马在彼。 密林。 乃是骑兵天然的死地。 兵法有云,若骑兵遇到密林这等地形,务必速速通过,不可多做停留。 但是现在,树林之中,箭矢乱飞,把铁流骑兵射翻无数,后面的骑兵被同伴阻挡,在林子里挤成一团,已经成为了隋军的活靶子。 此时。 那拓拔朗司马一人一马直撞进来,他借助坐骑神骏,竟然呼吸之间冲进了隋军阵中,挥开长棍,乱打起来。 “番将休要猖狂!邓天庆在此等候多时了!” 拓拔朗司马正厮杀间。 只听得马蹄声紧。 他用余光一瞟,但见得一名手持两柄混铁战斧的大将催开战马,径奔自己,风驰电掣而来。 “来得好!正要拿你立威!” 拓拔朗司马冷笑一声,旋即翻转黄金棍,和邓天庆大战。 铛! 铛! 铛! 三记重棍砸下。 邓天庆猝不及防,被打得手忙脚乱,心中骇然。 拓拔朗司马冷哼道:“不过无名下将,也敢在我面前撒野么?” 正说到这里。 他的身后突然一阵大乱。 紧接着。 从斜刺里又杀出一将。 此人手舞一对铜锤,对着拓拔朗司马后脑砸来。 他不是旁人,正是邓天庆的结义兄弟——辛文忠。 听到了身后风声。 拓拔朗司马浑无惧色。 他当先一棍荡开邓天庆。 旋即,身影转动,反手回掠而出,黄金棍带起劲风,直砸在辛文忠左手铜锤之上。 两般兵刃一碰。 辛文忠只觉得浑身巨震,身子一歪,几乎落马。 他心里大吃一惊,暗暗想道:“这等力量,恐怕和宇文成都将军比起来,也可以斗上一斗了!” 想到这里。 辛文忠看向拓拔朗司马的眼神越发凝重。 他对邓天庆叫道:“大哥,你我二人一起上,并了这番将!” “好!” 邓天庆一声呐喊。 随后,两柄铁斧和一对铜锤齐出,打向拓拔朗司马…… …… 话分两头。 就在王恪设伏,与拓拔朗司马作战的同时。 牧羊城内,也磨刀霍霍。 拓拔龙顶盔掼甲,与左鲲鹏,以及四位北辽国王子一起,来到了校场当中,点齐兵马,准备出城与隋军作战。 火把点点。 烈焰翻腾不绝。 拓拔龙目光如炬,冷冷扫视着麾下诸多兵卒。 这里面,有他亲自训练出来的铁流骑兵精锐,也有赤里辉压箱底的北辽国精兵强将。 片刻后。 他缓缓举起方天画戟,口中冷冷喝道:“出击!” “杀!” “杀!” “杀!” 滚滚杀意翻腾。 校场大门赫然打开。 一队队骑兵宛如洪流,直奔城外的隋军大营而去。 与此同时。 隋军军营之内。 杨林一身甲胄整齐,端坐在中军帐中。 他的麾下,杨素、邱瑞、伍天锡、尚师徒,以及诸多太保,皆分列两侧。 他们也在等待一个时机。 “报……!牧羊城内有兵马调度的迹象!” 不多时。 大太保罗方快步进来,拱手向杨林禀报。 “哈哈哈!客从远来,我等岂有不迎接的道理?” 杨林闻言,脸上露出微笑,环顾众人,口中说道。 随后。 他脸色一肃,须发皆张,朗声道:“诸将听令!” “末将在!”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空旷的荒野上。 铁骑如龙。 一万人的骑兵队伍气势汹汹。 而这支骑兵的统领——北辽国四位王子,更是意气风发。 因为。 在这一万名骑兵当中。 除了他们从牧羊城内带来的五千精骑之外。 还有五千名骑兵,乃是拓拔龙亲自挑选的精锐。 这些兵马虽然比之铁流骑兵略有不及,但一个个也都是马术精湛的北地健儿。 他们四人,初来乍到,便得到了一万人的指挥权,此等地位,怎能不让他们兴奋? 心中正想象着破敌斩将的大功。 渐渐的。 这一万骑兵已然冲上了一座土坡。 而土坡之下。 正是布置得宛如棋盘的隋军大营。 “杀!” 看着下方黑沉沉,好似一头巨兽的敌军军营。 大哥赤里虎眼中精光爆射,他将手中浑铁枪高高举起,旋即一声令下。 紧接着。 骑兵仿佛滚滚浪潮,自上而下,往隋军营中倒灌而去。 铁蹄震荡。 卷起了滚滚烟尘。 几乎就是在转瞬之间。 这一万骑兵便冲开了隋军辕门,杀进了隋军的营盘之内。 但是,此时此刻。 四位王子的脑海中同时浮现起了一丝疑惑——这也太轻松了吧?隋军兵马何在? 轰! 轰! 轰! 他们正思索间。 几声沉闷的炮响回答了这个疑惑。 转眼间。 火把通明。 从那些营盘阴暗之处。 突然涌出了无数的隋军兵马。 他们各自分队,仿佛群狼一样,将四位王子所带的一万骑兵撕裂,旋即就是一场激烈搏杀! “番将休走!可认得老夫邱瑞否!” 四位王子见中了埋伏,心中有些惊慌,正在此时,只听得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 旋即,他们面前的兵马分开,一员大将挺枪跃马,飞驰而至。 但见此人—— 虎背熊腰,神采奕奕, 须发花白,仪容矍铄, 穿一件红蟒宝带连环甲, 戴一顶雁翅朱缨紫金盔, 掌中持出水白龙亮银枪, 胯下骑踏雪乘风逍遥马, 端的是——堂堂天朝忠勇将,跨马扫北昌平王。 第九十五章 调虎离山(求订阅) 这位老将不是别人,正是开隋九老之一,爵拜昌平王的邱瑞。 邱瑞,本是北齐大将,因为齐主高玮无道,他多次劝谏无果,索性就辞官而去。 离开朝廷以后。 他本想着终老林泉,可是杨忠率军东征,杨林亲往招募。 拗不过杨林的求贤若渴。 邱瑞几经推辞以后,终于加入了杨氏阵营。 最终,哇跟随杨忠、杨坚两代君王征战,为新朝建立,立下了赫赫战功。 因而。 在大隋开国后。 他的爵位甚高。 并且坐镇长安,以为国之柱石。 此时此刻。 在火把灯球环绕之下。 邱瑞挺枪跃马而出,一双虎目灼灼,紧紧盯着对面的敌将。 借着火光。 邱瑞见四员大将一般兵刃,一般模样,不由得微微一笑,口中道:“原来是孪生兄弟……生则同生,今日死也同死乎?” “老儿休要无礼!” 一听邱瑞这话。 脾气火爆的赤里熊勃然大怒。 他紧催战马,手舞长枪,赫然杀出,须臾间便冲到了邱瑞面前。 邱瑞哈哈大笑,双腿一夹战马,掌中枪忽地抖开,蒙蒙枪影之中,两人便已经厮杀一处。 这一番好杀。 赤里熊年轻力壮,将一条枪使得性发,一道道劲气激射之下,与邱瑞德白龙银枪碰撞出点点火花。 不过。 这等年轻人又怎么是经年宿将的对手呢? 斗不至二十回合。 邱瑞手中大枪使开,时而堂堂正正,时而刁钻异常,直把赤里熊杀得浑身是汗,渐渐遮拦不住。 他的身后,赤里虎、赤里豹、赤里彪三兄弟见状,各自一声呐喊,手持兵刃,飞马赶上来。 四个王子,合力大战邱瑞! 邱瑞独战四将,浑无惧色,他双手紧握白龙银枪,枪头翻飞不绝一团团枪花吞吐不定,竟然舞出一股股枪影,把四人困在其中。 呼! 斗不多时。 邱瑞使个巧劲儿。 他左手斜握枪杆,把长枪自上而下挥出,带起一阵风声。 这一招突出奇兵,四个对手都猝不及防,其中那赤里豹躲闪不及,当即被一枪刺中胸口,翻筋斗落下马去,显然是活不成了。 其他三人见兄弟阵亡,心中骇然,皆不敢恋战,虚晃一招,齐齐向后逃去。 他们这一逃,可就把自己的气势给卸了。 邱瑞冷笑一声,掌中枪更加狠辣,又不三合,赤里彪中枪落马,死于非命。 赤里虎与赤里熊看到又折一个兄弟,更是不敢停留,很抽战马,没了命的乱走。 邱瑞把长枪一招,麾下兵马四面八方齐齐冲出,将劫营的一万北国兵马围住厮杀,这一场大战,杀得诸多北国兵卒抱头鼠窜,纷纷跪地求饶。 …… 话分两头。 且说隋军大营外不远处。 拓拔龙与左鲲鹏引军至此。 他们两人,率领了两万兵马,作为四位王子的接应,在此处屯驻。 不过。 等了许久。 却不见捷报传来。 反而从那隋军营中,隐隐约约透出了阵阵喊杀之声。 “拓拔城主,四位王子初次上阵,恐不知行伍之事,我等应当下去接应才是啊!” 左鲲鹏脸色有些阴沉,拱了拱手,对拓拔龙说道。 拓拔龙沉吟片刻,旋即点头说道:“也罢!四位王子在敌营之中,我等岂能袖手旁观……传令!大军一起出发直奔隋军大营!” “是!” 左鲲鹏双手抱拳,当下策马离开,四处传令去了。 不一会儿。 铁流骑兵和诸多北辽国精锐集结,隆隆铁蹄声震荡,径直冲向了山下的隋军营盘。 不料。 他们的兵马还未杀到辕门。 却听得两边杀声震天。 从两处土丘之后。 一左一右杀来一彪军马。 左边一部,为首大将,皓首银须,金盔金甲,掌中囚龙棒,正是靠山王杨林! 右边一部,为首大将,身形魁梧,双眸如电,手里混天半月双短镗,正是猛将伍天锡! 两路兵马,宛如剪刀,从斜刺里飞驰而出,卷向拓拔龙和云鲲鹏的两翼。 与此同时。 拓拔龙等人正惊慌间。 只听得自家正后方也喊声大作。 又有一彪军马,赫然杀至! 这一路兵马,为首大将,头戴夜明盔,身着雁翎甲,掌中提炉枪,胯下呼雷豹,不是尚师徒,又是何人? “番邦下将,尔等区区小计,怎能瞒得过老夫?老夫在此等候多时了!” 杨林双目神采奕奕,紧紧盯着对面的两个敌将,口中冷喝道。 拓拔龙见此情形,眼中战意勃发,掌中方天画戟一抖,催开战马,就要来战杨林。 “番将且住!你的对手是我!” 此时。 伍天锡跃马而出,掌中混天半月双短镗一并,接住拓拔龙来势汹汹的一招,紧接着,双马盘旋,激烈厮杀在一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二人,一个是中原生力军,一个是北国厮杀汉,两般兵刃狠狠撞击,约摸斗了二十几个回合,依旧是不分高下。 而另一边。 左鲲鹏抡开车轮大斧,紧催战马,直奔杨林而去。 杨林见左鲲鹏杀来,也也微微一笑,舞动囚龙棒迎接招架。 这两人,乃是之前的老对手,武艺可以说是将遇良才,一个照面,便激烈搏杀,斗了三四十个回合,不分上下。 一旁的尚师徒手持长枪,虎视眈眈,他见杨林久久不能取胜,心里也有些焦急起来。 于是。 尚师徒把呼雷豹一拍,挺枪跃马直撞进去,和杨林双战左鲲鹏。 那左鲲鹏本与杨林不相伯仲,可尚师徒这一条枪杀将进来,形势即刻扭转。 杨林囚龙棒上下翻飞,尚师徒提炉枪飘忽不定,两条棒、一杆枪,逼住左鲲鹏厮杀。 斗不多时。 只见杨林陡起一棒,砸开左鲲鹏的兵刃。 紧接着。 尚师徒一枪突出,正刺在左鲲鹏咽喉,血光迸现之下,可怜一代北国元帅,终成沙场泡影。 看到左鲲鹏被杀。 拓拔龙心中惊讶。 他掌中方天画戟不由自主慢了慢,却被伍天锡抓住机会,左手混天半月双短镗陡出,重重拍在他的后背之上,直拍得他口喷鲜血,伏鞍而走。 他知道今日不拼命,必然会死在敌军阵中,于是躲开伍天锡,死了命的往外突围。 不料。 他刚刚率领数百名铁流骑兵杀开重围之际。 只听得前方一声炮响。 张须陀、来护儿左右两路兵马杀出,横在了拓拔龙的面前。 “端的天亡我也!” 拓拔龙双目通红,口中悲呼。 第九十六章 辽东援军(求订阅) 原来。 就在伍天锡求援之际。 杨林担心这是敌人调虎离山之策,于是做了两手准备。 第一,他让新文礼与王恪率领兵马前往沙钵略可汗处救援。 第二,他暗暗派出张须陀与来护儿,引两路精骑离开大营,在别处安营扎寨,以备不测。 在这两手准备之后。 杨林便派出自己的太保,日夜轮休,一刻不停的探查牧羊城附近的动静。 果然。 在某次探查之中。 杨林得知牧羊城内,有五千精锐骑兵正在调动。 当下,他便反应过来,洞悉了敌人的三路进兵的计策,旋即对症下药,各自安排。 于是,也就有了今夜的出其不意,大获全胜。 …… 回到现在。 且说拓拔龙倒拖画戟,仓皇而逃。 正走之间。 突然前方一声炮响。 张须陀、来护儿,各率兵马,从左右卷将过来。 拓拔龙见此情形,不由得仰天悲呼:“端的是天亡我也!” 然而。 正在此时。 那张须陀和来护儿正要进攻。 却听得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呐喊传来:“爹爹休慌,我来也!” 话音未落。 一道火红身影撞将进来,一柄黄金棍横出,掠向张须陀和来护儿。 铛! 铛! 紧接着。 两记沉闷巨响。 黄金棍和狼牙棒、大铁枪各拼一招。 张须陀和来护儿脸色一变,竟然被那黄金棍震得连连后退。 很显然。 这位手持黄金棍的火红身影,自是拓拔朗司马无疑了。 时间回到不久之前。 在那幽龙谷外。 拓拔朗司马奋力突围,正撞上了邓天庆、辛文忠二将。 这两人虽然骁勇,可有怎么是拓拔朗司马这等绝世猛将的对手呢? 二人合力大战拓拔朗司马。 斗至十个回合。 拓拔朗司马一棍荡开辛文忠铜锤,旋即再复一棍,将其打落马下。 邓天庆见状,正要救时,拓拔朗司马左手取出紫金流星锤来,只一锤,冷不防打中邓天庆心口,直把他打落坐骑,吐血而亡。 杀了两人。 拓拔朗司马高声呼喝。 他舞动黄金棍,率领残兵直杀出去。 王恪与新文礼看到他有困兽之气,于是吩咐兵马不可硬战,只在外围放箭。 待又射杀他数百骑兵之后,拓拔朗司马仗着自己的本领,只带了一两百人,突围而出,往牧羊城行去。 击退了敌军。 王恪与新文礼率军向西,汇合沙钵略可汗,此事按下不表。 至于拓拔朗司马,则带着仅剩的兵马,回到了牧羊城下。 刚刚来到城外,便看到兵马纵横,两军厮杀。 这时,他又见自己的父亲拓拔龙被追得甚紧,于是便策马救援,也就有了开头的一幕。 借着拓拔朗司马骁勇。 拓拔龙与赤里虎、赤里熊奋力杀出重围。 大军不敢久留,丢盔弃甲,逃回了城中。 战后,清点兵马人数,北辽国的数万兵马,只剩下两万余人,而银地城带来的精锐铁流骑兵,原本有三万人,目下也只得一万六千人了。 看到如此战损。 拓拔龙仿佛一个赌徒。 他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一双眼眸变得通红。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 拓拔雷司马率领兵马归来。 因为他是佯攻,所以这一路兵马损失不大。 自从那日与伍云召、伍天锡一战之后。 拓拔雷司马便不敢轻易出战,只是排出小股部队在周围巡弋。 昨天,他看到王恪与新文礼的兵马到来,心头料到抵不过,于是也就趁着夜色悄悄撤军,回到了牧羊城内。 自此。 这所谓的三路击破之策。 终告失败! …… “主公!狼主请您进宫议事!” 三路兵马大败之后的第二天。 拓拔龙正在自己的大营内养伤。 突然,一名亲兵进来禀报道。 “嗯?” 拓拔龙微微一愣,旋即长身而起,他看向身边服侍的拓拔雷司马,口中道:“点五百铁骑,随我一起入宫!” “父亲,这……” 拓拔雷司马脸色凝重,口中疑惑问道。 拓拔龙说:“此番战事失利,我恐怕那赤里辉会将我擒下,送到隋军处求和。” 拓拔雷司马皱起眉头,又问道:“那当真如此,父亲该当如何?” 拓拔龙冷笑一声,说道:“我虽然失利,可身边还有万余铁骑,纵然和他赤里辉一战,又能如何?” 说罢。 他一甩大氅,踏步出营。 临走时,他吩咐次子拓拔朗司马,牢牢守住这里的骑兵。 安排好诸多军务。 拓拔龙来到了牧羊城内的银安宫当中。 一进入大殿。 他便看到双目红肿的赤里辉。 由于自己二子丧命,赤里辉心神俱疲,昨夜大哭一场,几乎晕厥。 所以,今日一早。 赤里辉便把拓拔龙召来,准备商议与隋军议和之事。 “狼主,末将以为,不能议和!” 拓拔龙刚刚站定。 那赤里辉便提到了议和之事。 听闻这等话。 拓拔龙赌性已起,拱了拱手,冷冷说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拓拔雷司马缓缓来到大殿门口,殿外,正是银地城的五百名精锐骑兵。 “可……可现在无兵无将,我等如何征战?” 赤里辉脸色苦涩,问道。 拓跋龙说:“狼主不是派出能言善辩之人,联络辽东渤海国和沙陀国、西凉国等地了吗?估摸着,这几日使者就会有所答复,狼主不妨等到那时,再做决断不迟!” “辽东渤海国……” 赤里辉一愣,正要反驳时,只见大殿外的一众银地城精锐虎视眈眈,而大殿里的文武百官,已经宛如鹌鹑一样,瑟瑟发抖。 “罢了罢了,就听姐夫之言吧。” 赤里辉叹了口气。 如今,北辽国损兵折将,军界庭柱左鲲鹏也战死沙场。 此时此刻,已经无人和拓拔龙的兵马抗衡。 无奈之下,赤里辉只能委曲求全,听从拓拔龙的安排。 …… 果然。 数日之后。 出使渤海国的使者归来。 同时,与使者一道前来的,还有辽东渤海国资助的三千靺鞨骑兵。 看着到来的援军。 拓拔龙眼中闪过狂热。 这是他最后的赌注。 这是他打破局面,逐鹿草原的最后机会! 第九十七章 北国来使(求订阅) 这方世界的辽东渤海国,与真正历史上的高句丽,差距甚大。 虽然,如今的君主与那高句丽的君主同姓,但是人生轨迹,却是大不相同。 如今,辽东渤海国国主名唤高元。 此人在位二十年,今年不过四旬,乃是男子最为宝贵的一段时间。 他执政之时,励精图治,收服了周边的靺鞨部落,选拔其中的精壮者,训练成十分精锐的骑射兵马。 至于,为何在训练劲卒。 那自然就是为了南下神州,攻略中原花花江山。 不过。 他前些年,却在北平王罗艺的手中碰了大钉子,一场大战之下,他手中的五万精锐骑兵,被罗艺一条大漠银枪斩杀两万,元气大伤。 因此。 在血淋淋的现实下。 高元知道光凭自己的力量,是没有办法和隋朝抗衡的。 于是。 当他接到北辽国求援书信之后。 他整个人就兴奋了起来,当即召集文武百官,定下了支援北辽国,搅乱北地的决策。 但是。 那北平王罗艺陈兵数十万,屯驻在北疆六大关隘之中。 他想要大规模调动兵马,这肯定是痴人说梦。 所以。 高元派出国中大元帅盖鸣丘,率领新收服的靺鞨骑兵三千,悄悄越过山川丘陵,往北辽国而来。 …… 且说现在。 听闻辽东渤海国援军至。 拓拔龙心情大好。 他带着赤里辉、处罗可汗等人,来到牧羊城北面,迎接远来的大军。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不多时。 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响。 从那不远处的滚滚烟尘之中,涌出一彪军马来。 这支兵马,多为骑兵,马上的骑士,皆身着黑色甲胄,手持长刀,背负硬弓,一看模样,就知道不是易于之辈。 人马远远而来。 最终,在距离拓拔龙等人还有一箭之地处停下。 为首的一员大将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众人面前,拱手说:“远国末将盖鸣丘,拜见北辽狼主!” 见这盖鸣丘向他走来。 赤里辉不由得心中有些惊惧。 问及原因。 无他,只因为这大将生得十分丑恶。 但见得—— 青面獠牙,赤发红须, 身长九尺,体若狻猊, 穿一件青惨惨犀牛皮甲, 披一领血腥腥斗大狐裘, 悬一口冷森森青锋宝剑, 提一柄明晃晃赤铜大刀, 端的是:纵横渤海无敌手,生性好杀盖鸣丘。 定定心神。 赤里辉拱了拱手,说道:“将军远道而来,孤王十分感激,不如先进城休整,再做处置,如何?” 盖鸣丘点点头,说道:“也罢!末将听从狼主吩咐!” 随后。 他将三千骑兵安置在北门外安营扎寨,自己只带了两员大将,并十名卫士,跟随赤里辉,进入城中。 入城之后。 赤里辉安排酒宴。 众人推杯换盏,一场痛饮。 见到下方拓拔龙与那盖鸣丘交流热切,赤里辉眉头微皱,心中不悦。 然而。 正在此时。 那盖鸣丘放下酒杯,长身而起,拱手说道:“狼主,这隋朝兵马肆意北上,杀戮我等北地百姓,不知这些日子,贵国与隋军交战,战况如何?” 一听这话。 全场安静了下来。 半晌之后。 拓拔龙对盖鸣丘说道:“隋军兵马强劲,猛将众多,我等初战失力,正与他隔城相持。” 盖鸣丘点点头,口中道:“所谓骄兵必败,若是隋军连连取胜,心中必然对我们有所松懈,届时,我等若是突出奇兵,以猛将突击敌军中军,斩杀其大将,则此战必胜也!” “哦?盖将军有何良策?” 拓拔龙闻言,连忙问道。 听见盖鸣丘如此说,就连赤里辉、处罗可汗这几个被隋军打怕了的,也都侧耳倾听起来。 盖鸣丘微微一笑,只伸出两根手指,缓缓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 “报……!牧羊城有使者求见!” 第二天。 隋军大营当中。 一名亲兵进帐,向杨林禀报。 杨林听闻是北辽国使者,于是微微一笑,对亲兵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 亲兵拱手一礼,旋即离去。 不一会儿。 一位穿着北辽国官服的中年男子缓步进来,朝着杨林微微拱手,口中说:“北辽国尔朱侍郎,见过隋军主将。” “侍郎?” 杨林心里微微冷笑。 不过,他的口中却说道:“不知使者今番前来,可是缴纳降表的吗?” “呵呵呵……将军容禀,我等两国互不交界,因为一些小小误会大动干戈,实在是无奈之举……为了两国百姓免遭生灵涂炭之苦,我家狼主有一个提议,还请主将考虑考虑。” 尔朱侍郎也不接杨林的话,自顾自的从怀中取出使书,微微躬身,递给了杨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林见状,微微一笑。 一旁侍立在侧的大太保罗方接过使书,轻轻放在杨林手中。 展开使书一看。 杨林眉头微挑,说道:“怎么?你家狼主约我破阵?” “不错,我家狼主恐生灵涂炭欲效仿春秋古风,行一战定胜负之事,不知隋军主将可否应允?” 尔朱侍郎躬着身,态度甚是恭敬。 杨林手抚长须,微微沉吟,随后对尔朱侍郎道:“既然贵国之主有此心,老夫自无不准……不过,若是贵国阵法被我们破解,你等该当如何?” 尔朱侍郎回答说:“那自然是天命不可违,我家狼主必然亲自出城,献出降表。” “好!” 杨林点点头,答应了尔朱侍郎带来的这个要求。 …… 送走尔朱侍郎之后。 杨林召集众将商议此事。 杨素手捻胡须,微微思索,随后说道:“想来北辽国主已经无计可出,想要孤注一掷,与我军决战。” “应当是这个原因……不过,我等也不可掉以轻心,明日先去观阵,然后再做决断。” 杨林虽然手握优势,但是用兵还是颇为谨慎,他环顾众将,口中缓缓说道。 众将闻言,尽皆拱手听令,各自准备兵马,只待明日一早,便出营观阵。 话休絮烦。 很快,次日已至。 隋军营中,一阵翻腾。 辕门缓缓打开。 一队队骑兵鱼贯而出。 杨林手持一对囚龙棒,行在最前方,其后则是手持金丝云纹槊的杨素,和手持白龙银枪的邱瑞。 这三位老将身后,便是左右先锋官——尚师徒、新文礼。 其后,又是中军五虎将——王恪、张须陀、来护儿、左天成,以及诸位靠山王门下太保,各自率领兵马,摆开了雁翅之阵,稳住阵脚,列在牧羊城下。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不多时。 就在隋军列阵完毕之际。 只听得牧羊城内鼓声震天。 紧接着。 一队队北国兵马也在城下集结,须臾之间,摆出了一座大阵。 然而。 当杨林看到这座阵势之时,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第九十八章 五行之阵(求订阅) 但见得,北辽国这座阵法怎生模样?正是—— 青幡招展,甲乙木搅动风云; 素带施张,庚辛金杀气腾空, 红幡闪灼,丙丁火烈燎天赤, 皂盖飘摇,壬癸水铁骑纵横, 杏黄滚滚,戊己土兵甲如虹, 端的是:战将英雄如猛虎,欲把恶阵斗蛟龙。 看了没一会儿。 杨林眉头微皱。 身后的大太保罗方见此情形,立刻赶上来,口中问道:“义父,此阵有何蹊跷吗?” 杨林摇摇头,反问罗方:“我儿可知此阵是何名称?” 罗方说:“这阵法不就是五行五方阵吗?相传乃是西周武成王创下,当年周武王伐纣之时,在牧野便是布下的这等大阵……呵呵呵,不想这北国番邦,也有人会这个阵法。” “这等阵法记载在六韬之中,流传至北国,也不足为奇。” 杨素听到罗方如此说,于是接口说道。 “是啊!北国兵马布置出这样一个寻常阵法,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杨林口中喃喃自语道。 不过。 就在杨林游戏之际。 只见那五方大阵开启。 两面猎猎飞舞的旗帜下,拓拔龙身披金甲,手持方天画戟,跨马而来。 他口中喝道:“隋军主将是谁?快快出来搭话!” 杨林闻言,微微一笑,轻轻一带战马,缓缓行出,口中说:“老夫便是大隋靠山王,尔等还要负隅顽抗么?” 拓拔龙拱拱手,笑着说道:“原来是靠山王当面,恕在下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不知靠山王,可否识得此阵?” 杨林冷笑一声,说道:“这不过是西周武成王传下的五方五行之阵,六韬乃是我中原孩童的启蒙读物,你这等北国番邦,就不要在老夫面前卖弄了。”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靠山王可敢破阵?” 拓拔龙微微点头,旋即说道。 “此等小阵,破之何难?” 杨林冷冷说道。 说罢,他一带战马,徐徐回到自己的军阵之内。 “王爷在上,末将愿意破阵!” “末将愿往!” “末将也愿一去!” 见杨林策马归来。 一众猛虎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口中请战不迭。 看到诸多大将皆是战意高昂。 杨林心里也颇为满意。 他沉吟片刻,旋即开口说道:“诸将听令!这五方五行之阵,合五行相生之理,我等破阵,则要用五行相克破之!” 说到这里。 他的目光落在张须陀身上。 “张须陀何在?” “末将在!” “老夫令你率领五千兵马,其中三千盾兵,两千轻骑,攻打他东方甲乙木之门,击破之后,直杀入阵去,取他中军!” “末将领命!” 待张须陀引兵而去。 杨林的目光又落在了来护儿身上。 “来护儿听令!” “末将在!” “老夫令你率领五千兵马,其中三千长枪队,两千轻骑兵,攻打他南方丙丁之门,击破之后,直杀入阵去,夺他中军!” “末将领命!” 来护儿微微躬身,行个军礼,旋即率军而去。 紧接着。 杨林继续下令。 新文礼率领五千兵马(三千盾兵、两千弓箭手),攻打西方庚辛之门。 尚师徒率领五千兵马(三千长枪队、两千弓箭手),攻打北方壬葵之门。 至于伍云召、伍天锡、左天成、王恪四人,则与杨林一起,率领三万重骑,只待五行阵一门崩溃,便可全线出击,撕裂敌人整条阵线。 听罢杨林的安排。 诸将各自行动,点齐兵马,等待发起进攻之时。 ……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很快,时间已到。 一道道苍凉的号角声传来。 一阵阵激昂的战鼓声响起。 伴随着阵阵鼓点。 隋军分做数路,杀向了对面严丝合缝的五方五行阵中。 首先接敌的,乃是来护儿。 “列阵!” “枪兵正面突击!” “轻骑兵绕至两侧,绞杀敌人兵马!” 他一边策马在前,一边高举长枪,大声下令道。 这座南方丙丁之门。 守门的兵马,皆是身披铠甲的重骑兵,行若雷霆,侵略如火。 他们见隋军杀到,当下就排列成锋矢阵型,准备一举凿穿隋军兵马。 不过。 迎接这支重骑兵的,乃是满天的箭雨。 层层密密的箭矢,宛如雨点一样落下,立刻就覆盖了一片敌人,中箭落马者不计其数。 顿时之间,这支重骑兵中,出现了一丝的混乱。 “驾!” 也就是趁着这一点混乱。 来护儿将手中铁枪一抖,催开战马,直挺挺撞了进去。 轰! 轰! 轰! 挥枪!挥枪!不断的挥枪! 仗着自己膂力过人,来护儿将一条长枪当做重武器四下挥洒。 随着一连串的闷响重击。 诸多北国重骑兵被狠狠砸落,有的直接被打得脑浆迸裂,有的则是摔在地上,被自己的同袍踩踏成了肉泥。 “隋将休狂,我来也!” 就在来护儿大杀四方之际。 一道呕吼声从北国兵马之中传来。 紧接着。 一道魁梧身影,舞锤跃马,飞驰而至。 呼! 他快如闪电,直杀到来护儿面前,左手黑沉沉铁锤卷起风云,对着敌人,当头砸下。 铛! 来护儿只觉得恶风扑面,心中不由得一凛,于是双手紧握枪杆,往上一架,两般兵刃撞击,发出剧烈声响。 “好力道!” 来护儿口中称赞一声,旋即抬头,看向面前之人。 但见此人如何模样? 正是—— 身高过丈,体壮如牛, 活蟹青面,金睛环眼, 穿一件兽面丝绦鱼鳞甲, 披一领五花斑斓豹皮袍, 掌中一对四棱八角紫金锤, 胯下一匹飞山登水青鬃马, 正是:莫道异族无勇将,大名猩猩靺鞨王。 见这人容貌凶恶,自己并不认得,于是来护儿开口问道:“伱这厮是什么人?报个名字来!” 那大将哈哈大笑,口中说:“某家靺鞨族猩猩猛是也!今日到此,正要杀几个隋将,立我的威风!” 来护儿冷笑道:“杀几个隋将?好大口气,那我便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未落。 他掌中大铁枪一抖,枪头呼得发出一声尖啸,直刺向猩猩猛的面门。 猩猩猛见状,直把双手一对铁锤并拢,架住了来护儿铁枪。 第九十九章 阵后袭击(求订阅) 铛! 铛! 铛! 一条枪、两柄锤,激烈碰撞。 南方丙丁之门前。 来护儿和猩猩猛一场大战,斗到三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与此同时。 他们两人麾下的诸多兵马也绞杀在一起。 经过了最初的混乱之后。 北国重骑兵们反应了过来。 他们各持兵刃,与隋军打得有来有回,渐渐出现了相持焦灼之态。 另一方面。 东方甲乙之门、西方庚辛之门、北方壬癸之门几处,两家兵马也各自接战。 那东方甲乙之门方向,守门的大将唤作安尔屠,也是个渤海国猛士,此人身高九尺,体型敦厚,掌中一柄五股托天叉,舞动起来,虎虎生风,与张须陀倒是个对手。两个斗了二十几个回合,不分上下。 西方庚辛之门方位,新文礼与拓拔雷司马接战,一柄铁方槊,一柄开山斧,斗得难分难解,碰得火光飞溅。 而北方壬葵之门,则是拓拔龙亲自把守,他掌中方天画戟使开,与尚师徒交手,他这一手画戟使得如狂风骤雨一样,抵住尚师徒,纵然尚师徒枪法不凡,也占不到多少好处。 这三座阵门,激战正酣。 而杨林等人也统兵在外,虎视眈眈。 他们结成锋矢之阵,只等阵型有变,就立刻杀出。 不过。 就在军阵当中。 王恪心里却生出一股不祥预感。 他看着被死死拖住的几路兵马,又看了看跃跃欲试的诸多将领,心里的不安更甚。 片刻后。 王恪眼中闪烁的精光收敛。 紧接着,他策马上前,低声对杨林说:“王爷,末将有事禀报。” “何事?” 杨林回过头来,问道。 王恪说:“敌军布阵在前吸引我军视线,我军列阵在此,只等敌人露出破绽……若是敌人出一支偏师,从后方突袭我军,该当如何?” 杨林闻言,眉头一皱,旋即转身看向王恪,问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王恪说:“末将愿意率领一支骑兵,绕到阵后,以防不测。” 杨林微微点头,对王恪说:“也好!我给你三千兵马,你与左天成一起,在后方接应吧。” “是!” “是!” 王恪拱手领命。 他抬头之际,却看到左天成的脸色有些阴沉。 …… “左兄,可是心中不快?” 率领着三千兵马。 王恪与左天成并辔而行。 听见王恪如此一问。 左天成摇摇头,说道:“我的武艺不及张将军与来将军,王爷不让我出阵,理所当然。” “哈哈哈!原来兄台是害怕没有仗打,故而无法立功?” 王恪听到这话,不由得笑道。 左天成说:“那是自然,我自从军起,便是刀山火海里熬出来的功劳,终于进去了武卫军中,此番北伐,正要立功,搏个将军之位!” “哈哈哈哈!左兄休要烦恼,伱看,那里不就是功劳么?” 听罢左天成之言。 王恪微微一笑。 随后,他指着不远处一片土丘,口中说道。 顺着王恪的指引。 左天成举目一望。 只见那土丘后烟尘滚滚,转眼之间,竟然有一彪军马翻越而来! “王将军,你是如何得知这里有敌人兵马的?” 见此情形。 左天成有些惊讶,连忙问道。 王恪笑着说:“直觉而已!” …… 列位看官。 你们说,这王恪料定敌方兵马绕后,靠的是他的直觉? 其实不然! 原来。 就在王恪心生疑虑之际。 他已经用模拟器查看到了敌方四门守将的相关信息。 发现其中有几个是渤海国大将以后,王恪心中产生了怀疑。 他觉得,渤海国兵马大张旗鼓而来,一定不可能只是摆一个简简单单的五方五行之阵,这里面定然有后手准备。 于是。 心有疑虑的他立刻向杨林提出,想要率领一支兵马,回到阵后,防御敌军。 果然。 他们刚刚来到军阵后方,还未来得及摆开阵型,便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土丘方向,征尘滚滚,敌军兵马杀奔而来。 这一支兵马。 为首大将正是渤海国的大元帅——盖鸣丘。 盖鸣丘,乃是那辽东长白山五毒老祖盖天池的嫡亲兄弟。 他们两个,自幼跟随弥天道人修行,各怀奇术。 这盖天池的本事,在下这里暂且不表。 如今只说这盖鸣丘。 盖鸣丘掌中一口赤铜砍山刀,用的是仙传的本事。 而除了武艺之外。 盖鸣丘还有一个名堂,却是一种暗器,唤作柳叶化血魔刀,刀共九把,每把只得巴掌般大小,释放之际,仿佛血光横空,中者立毙,十分厉害。 也正因为这武艺、暗器。 盖鸣丘一步步踏上了辽东渤海国的兵马大元帅之位。 此番。 他与那拓拔龙设下计策。 先在城外布下阵法,以骁勇猛将进入阵中,拖住隋军兵马。 趁着隋军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在阵前之时。 盖鸣丘则率领三千靺鞨精锐骑兵绕后突击,前后夹攻之下,一举击溃隋军。 然而。 他率领兵马刚刚翻过一座土丘,眼看着就要冲至隋军后阵时,却见隋军之中,一支兵马已经列阵完毕,对着自己虎视眈眈。 “怪不得隋军屡战屡胜,看来军中果然有些高人!” 盖鸣丘见此情形,心中想道。 一边想着,他一边将目光扫向这支隋军为首的大将。 只见隋军左首一人,甚有威严,怎生模样?正是—— 面如鸡血,目射寒光, 形态魁伟,相貌堂堂, 戴一顶二龙斗宝紫金盔, 穿一件铁叶镶嵌黄金甲, 披一领花团锦簇红战袍, 掌中使金背六合砍山刀, 胯下骑青云玉翠白点马, 端的是:威风凛凛金刀将,杀气腾腾立阵前。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一心立功的金刀大将左天成。 而左天成身侧,那位气质不俗,容貌英武,黑马长枪的年轻大将,自然是王恪无疑了。 与此同时。 就在盖鸣丘打量两人之际。 王恪也召唤出模拟器,看向了盖鸣丘的基本信息。 【姓名:盖鸣丘, 年龄:三十三岁, 武器:寒光赤铜刀(二百斤), 坐骑:混海翻江驹, 武艺:奔雷血煞刀(大成), 术法:化血魔刀, 将星:孤辰星。】 第一百零二章 一锤定音(求订阅) 四员大将,各持兵刃,将拓拔朗司马团团围住。 王恪立于敌将左侧。 他微微抬头,将模拟器召唤而出,查看此人的基本信息。 【姓名:拓拔朗司马, 年龄:二十八岁, 武器:烽火黄金棍(四百斤)、紫金流星锤(一百斤), 坐骑:黑云破风墨麒麟, 武艺:神煞荡魔棍(大成),袖中锤(大成), 术法:恶煞凶星, 将星:丙寅太岁。】 “原来此人便是那鼎鼎大名的拓拔朗司马?” 看着面前的敌将。 王恪的脑海里不由回想起了前世因为感兴趣,而在网上搜索到的一些评书演义相关资料。 在正统的《说唐传》或者《隋唐演义》当中。 并没有拓拔朗司马这个人物。 而一些地方性,以及民间说书艺术家的独门隋唐故事之中。 拓拔朗司马可是一位比肩宇文成都的绝世猛将。 如今。 大隋兵马将此人团团围住。 可是慑于此人数招击败张须陀的威风。 众人一时半会儿,竟然都不敢主动上前挑战。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随着时间推移。 一层又一层的隋军越聚越多。 不多时。 杨林率领三万重骑也来到了阵眼之处。 他一双眼眸如鹰,看向拓拔朗司马,一道精光自眼眸处闪过。 “你这小将,可愿降否?” 杨林是个爱才之人。 他看着这位年轻骁将,缓缓问道。 拓拔朗司马哈哈一笑,口中说:“尔等胆子这般小,竟然不敢上前一战?如此土鸡瓦犬,怎配我效力?” “小子猖狂!可认得我伍天锡否?” 伍天锡脾气火爆,他仗着武艺高强,从来眼高于顶,此时听见此人这般嚣张,心里顿时不忿,于是出口喝道。 “伍天锡?什么人?未曾听说过……想来是个无名之辈吧!” 拓拔朗司马冷笑一声,口中道。 “好胆!” 一听这话。 伍天锡顿时火冒三丈。 他掌中混天半月双短镗一抖,催开战马,径奔拓拔朗司马杀来。 “来得好!” 拓拔朗司马身子一侧,手中黄金棍一晃,双手抖动之间,这条棍已经舞出了层层金影,截住了伍天锡的攻势。 铛! 铛! 铛! 紧接着。 一连串的金铁交击之声。 黄金棍与混天镗激烈碰撞。 两头猛虎双马盘旋,厮杀一处,直斗到二十个回合上下。 拓拔朗司马手中兵刃神出鬼没,竟然渐渐占了上风。 “慕容雄的传人?” 看着拓拔朗司马的招数。 杨林眉头微皱,口中低声道。 “王爷在说什么?” 他的身侧,一脸凝重的伍云召开口问道。 杨林说:“这拓拔朗司马的武艺,传承自慕容雄。” “慕容雄?这是谁?” 伍云召微微一愣,旋即又问道。 “相传此人乃是两晋乱世慕容氏之后,传承家传武学,但一向避世不出……老夫当年征战沙场,也是偶然间得到了他的半本功法残卷,凭借这半本残卷,这才将囚龙棒推至大成。” 杨林口中说道。 “原来如此……想来这位慕容雄,乃是一位十分厉害的绝世之才……可惜终老林泉,未曾建立功业!” 伍云召脸色微沉,对杨林说道。 而就在他们说话之际。 伍天锡已经和拓拔朗司马斗到四十几个回合。 正斗之间。 拓拔朗司马卖个破绽,手中黄金棍打空,引得伍天锡一镗砸来。 就在此时。 拓拔朗司马左手一抖,一个流星锤赫然出现在手中。 紧接着。 锤若流星,向伍天锡胸口砸去! “贤弟小心!” 见此情形。 伍云召心急如焚。 他一声暴喝之下,掌中丈八亮银蛇矛出手,径取拓拔朗司马而来。 铛! 一声闷响。 快之又快的时间内。 伍云召架开流星锤,救下了伍天锡。 虚惊一场的伍天锡浑身是汗。 他眼中怒火爆射,看着拓拔朗司马喝道:“贼将释放暗器,当真无耻之极!照镗吧!” 话音未落。 他掌中混天半月双短镗翻飞,带起滚滚恶风,对着拓拔朗司马砸了过去。 “兄弟,我来助你!” 就在伍天锡发动攻势的同时。 伍云召挺矛纵马,也飞驰而出,要与伍天锡双战敌将。 两头猛虎,并力大战拓拔朗司马,奋勇厮杀不绝。 那拓拔朗司马端的了得,左手一条黄金棍抵住伍天锡,右手扯起流星锤,抵住伍云召的蛇矛。 这一快一慢,一松一紧,一刚一柔,力道竟然恰当好处,当真十分厉害。 三个人,就在阵中一场厮杀,伍家兄弟一时半会儿竟然奈何不了拓拔朗司马。 斗了三十几个回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拔朗司马冷笑一声。 他左手黄金棍一震,逼退伍天锡,右手流星锤同时一甩,迫使伍云召后退几步。 趁着敌人闪避,拓拔朗司马一带战马,竟然向外突击而去,想要冲出重围。 “围住此人!” 见自己麾下最强的两个大将都不能奈何拓拔朗司马。 杨林心头升起一丝怒意。 他大喝一声,手里囚龙棒一指,身后的重骑兵滚滚压上,四面八方杀来,试图围住敌人。 “来来来!今日放手一战!” 看到层层密密的敌军。 拓拔朗司马哈哈大笑。 他左手挥起黄金棍,右手舞开流星锤,一阵呐喊,打出了层层包围。 纵然诸多弓箭手一起乱射。 那拓拔朗司马手里兵刃舞开,直把自己与战马护得密不透风,竟然片刻未曾受伤。 一路杀出。 隋军宛如波开浪裂,皆不敢掠其锋芒。 直杀到五行阵外。 迎面只见沙图射、钵鲁浑双骑并出,截住道路。 “休走!” 这两人,乃是北国成名老将。 他们各持兵刃,挡在了拓拔朗司马面前,只要厮杀。 拓拔朗司马胯下坐骑不停,手里的黄金棍也紧紧握住。 而那柄流星锤则被他悄悄掩在背后,未曾让前面两人发现。 渐渐的。 三骑越来越近。 在离得只有半箭之地时。 拓拔朗司马猛然挥出流星锤,口中叫一声:“着!” 这流星锤挟风带劲,直取钵鲁浑胸口。 钵鲁浑见状,急忙挥动独脚铜人槊招架。 可他的速度,哪里跟得上流星锤的迅猛? 只一下。 钵鲁浑中锤落马,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而拓拔朗司马,则趁着沙图射惊讶之际,一催战马,电射而出,往西北方向逃遁。 ……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战马四蹄奔腾。 带着拓拔朗司马一路疾驰。 没过一会儿。 他远离隋军军阵,来到一片土丘附近。 刚刚喘息稍定。 只听得头顶传来一道声音:“那番将,宇文成都在此等候多时也!” 第一百零四章 霸王神槊(求订阅) “杨将军。” 宇文成都这几天磨炼武功,早就觉得无聊,此时看到杨玄感,顿时生出一些亲近之意来。 两人互相见礼完毕。 宇文成都便引杨玄感面见自己的师父鱼公。 听闻是宇文成都的师父。 一向桀骜不驯的杨玄感也变得恭恭敬敬,对着鱼公拱手行礼不迭。 “杨将军免礼……贫道久闻阁下有再世霸王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器宇不凡也!” 鱼公打了个稽首,口中说道。 一听鱼公提到“再世霸王”这个外号。 杨玄感老脸一红。 这个名头,对其他人说说倒还可以,若是在宇文成都面前提及,那就有些贻笑大方了。 不过。 还没有杨玄感说话。 鱼公接着说道:“我观你风尘仆仆,衣甲上还有血迹,这一路寻到此处,可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么?” 听到鱼公相问。 杨玄感连忙回答说:“前几日,在下奉命前来寻找宇文将军,一路往北,昨日夜间,在一处树林内,遇到了两头猛虎,趁着夜色,拖了我的战马吃了,在下见状,勃然大怒,当下和两头猛虎相斗……一头,被在下当场打死,另一头,见同伴被杀正要走时,在下掷出铁槊,钉在那猛虎背上,那虎负痛逃走,我迈步追赶,眼看着那畜生带着在下的铁槊,坠进了一条深谷之内,没了踪影。” 说到这里。 杨玄感长吁短叹起来。 对于那钉头狼牙槊。 他还是颇为心爱的。 不过。 听了杨玄感所言。 那鱼公却抚掌哈哈大笑起来。 杨玄感心里奇怪,于是问道:“先生为何发笑?” 鱼公笑着说:“前些日子,贫道偶然得了一宝,不想今日却遇到了正主,岂非缘分天定么?” 说罢。 他长身而起,缓步走进屋中。 不多时。 鱼公出来,手里提着一柄丈八长短的铁槊。 这条槊,通体镔铁打造,上有点点虎纹,更是虎头吞口,槊头碗口粗细,端的一把好槊。 “好兵刃!” 一看到这条宝槊。 杨玄感眼中爆发出一阵精光,口中大声称赞道。 鱼公笑着说:“这条槊,乃是贫道从邺城所得,为项王当年遗物,唤作镔铁猛虎霸王槊,重二百斤。” “原来是项王遗物……不知在下可否试试?” 杨玄感是个标准的武者。 对于兵器、铠甲、宝马等物向来是来者不拒。 此时见了这霸王槊,哪里能够按捺得住? 当下,他便请求鱼公道。 鱼公自然答应,笑着将这镔铁猛虎霸王槊递给了杨玄感。 杨玄感手掌一接触到这霸王槊,一股极其熟悉的感觉,立刻从他的心头涌出。 下意识的。 他身形一晃,手中霸王槊挥洒,都是将自家的家传武学施展开来。 但见得滚滚劲气四射,杨玄感将霸王槊舞作一团,初时还能看见人影,而到了后面,槊风与人影已然相融合,达到了极高的境界。 一套槊法施展完毕。 杨玄感浑身热汗腾腾。 他双手抱拳,向鱼公行礼道:“先生,这条铁槊我甚是喜欢,您可否割爱?无论多少金银,在下绝不还价!” “哈哈哈哈!此物蒙尘千年,今日幸得遇到主人,贫道愿意成其美事,区区黄白俗物,又怎能在此中衡量呢?将军尽管拿去便是!” 鱼公摆了摆手,颇为大度地说道。 杨玄感闻言,心里大喜,当即跪倒在地,向鱼公大礼相谢。 随后。 杨玄感便在鱼公处住下。 他一面与鱼公和宇文成都讨论武学,一面熟悉这柄新的武器。 很快。 五天时间已过。 鱼公突然召两人近前。 他对二人道:“目下隋军攻打牧羊城,大局已定,唯有一尊太岁难降,你二人正好出山,前去降服太岁。” “不知这所谓的太岁现在何处?” 宇文成都问道。 鱼公手抚长须,哈哈一笑,口中说:“就在山下五十里处……” 说到这里。 鱼公看了看杨玄感。 旋即,他又转到木屋后面,顷刻间牵出一匹战马,口中接着说道:“这匹马,唤作紫电青鬃麒麟驹,登萍度水如履平地,杨将军今日无马,正好骑它做个脚力。” 列位看官。 正乃是破军星为搅乱天下首功,自有气运相助,故而得到异人赠宝。 当下。 杨玄感也不推辞。 他躬身行礼,谢过了鱼公。 随后,两个人各自上马径往山下行去。 下得山后。 这两匹快马仿佛有神指引一般,发了性的狂奔,不多时就到了那土丘之上,正好看到了拓拔朗司马逃命而来。 …… 回到现在。 拓拔朗司马见两人气度不凡,于是喝问道:“你们是哪里的贼人,在此打家劫舍乎?” 宇文成都冷笑一声,说道:“我等在此,正要生擒敌将,回去立功,伱可是北辽国大将否?” 拓拔朗司马闻言,哈哈大笑,口中说:“纵然我是,尔等奈我何?” 宇文成都微微点头,回答说:“是就好,免得我大费周章!” 拓拔朗司马心中大怒,冷喝一声:“你这厮好大口气!当真目中无人?今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言未毕。 拓拔朗司马抖擞精神,催开坐骑,掌中黄金棍使开,直取宇文成都而来。 呼! 黄金棍挟风带劲,砸向宇文成都的面门。 而在兵刃几乎要打中之时。 宇文成都手腕一动,凤翅鎏金镗赫然抬起,稳稳架住黄金棍。 被凤翅鎏金镗一架。 拓拔朗司马只觉得一股大力直撞向胸口。 他闷哼一声,连人带马,后退数步。 “此人果然有些本事!” 感受着宇文成都的力量。 拓拔朗司马心头骇然。 于是,他悄悄取出流星锤,左手依然舞动黄金棍,右手的暗器却已经蓄势待发! 转眼之间。 第二招已然杀至! 拓拔朗司马掌中棍从旁边斜劈而来,向宇文成都肩头砸落。 如果按照常理。 宇文成都要么举凤翅鎏金镗招架,或者身子向旁边躲闪。 的确。 宇文成都按照常理做了。 他身子微侧,单手掌凤翅鎏金镗,架住了黄金棍。 也就在这一瞬间。 拓拔朗司马右手流星锤闪电般打出,击向宇文成都向右边侧开的身子。 不过。 宇文成都对这一招早有所料。 他右手单手持凤翅鎏金镗,左手猛然探出,竟然一把捏住了打来的铁锤。 “下来吧!” 紧接着。 一道晴天霹雳般的声音陡起。 宇文成都手臂发力,抓住铁锤的手掌猛然一扯,直把拓拔朗司马连人带马扯翻在地。 下一秒。 杨玄感策马赶上,一槊捅在拓拔朗司马胸口,一代猛将,就此绝命。 杀了此人。 宇文成都抽出腰刀,割了首级,悬在马上,随后便与杨玄感一起,并肩往隋军大营方向行去。 没有多久。 只见前方烟尘大起。 原来是王恪率军追踪到此。 几人相见之后,便合兵一处,回到了大营之内。 此刻。 银地城拓跋氏全军覆没。 辽东渤海国援军折戟沉沙。 北辽国中已然没有了可战之兵。 在隋军与突厥兵马两路大军围困之下。 宝康王赤里辉只有投降一条路可走了。 第一百零五章 北辽归降(求订阅) 果然。 就在杨林把拓拔朗司马的首级挂在辕门上的第二天。 北辽国牧羊城内,尔朱侍郎捧着一份国书来到了营中。 “议和?” 杨林看罢国书,冷笑一声,随手将其扔在了桌案上。 尔朱侍郎这次的态度极其恭顺,他口中说道:“靠山王容禀,我家狼主深感恐惧,对于妄动刀兵,抵抗天朝之事十分后悔,此番诚心议和,还请王爷考虑……” “若要议和,需答应我三个条件!” 杨林并非意气之人,沉吟片刻以后,便问道。 “不知王爷有什么条件?我家狼主必当遵从。” 尔朱侍郎俯首在地,口中说道。 杨林手抚长须,缓缓说:“第一,君臣撤出牧羊城,阖城百姓有我大隋接管!” “这是自然……我等既然议和,那便是臣服在天朝之下。” 尔朱侍郎连忙回答说。 杨林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神色,旋即接着说道:“第二,献出千金公主与处罗可汗,写下誓书,以后不得干涉突厥内政!” “外臣领命!” 第二个条件。 不出意外。 尔朱侍郎也选择了同意。 “第三,割让三川之地交于突厥国,尔等北辽国只能留下牧羊城方圆七百里之土地!” 顿了顿。 杨林说出了第三个条件。 “这……” 这个条件一提出来。 使得尔朱侍郎微微一愣。 “这三个条件,老夫并非与你商议,而是例行通知,若你家狼主不愿,三日之后,老夫将率领大军攻城,到时候玉石俱焚,就莫怪老夫无情了。” 杨林冷笑一声,接着说道。 尔朱侍郎脸色有些苍白,他点点头,说道:“王爷容禀,割地之事非同小可,外臣要回去与狼主商议,然后才能向您回命。” “也好……你且回去吧。” 杨林微微颔首,口中道。 于是。 尔朱侍郎行了一礼,快步离开中军帐,回到了牧羊城内。 其实。 宝康王的选择,很简单。 不过短短两日。 他便已经答应了杨林的所有条件。 尔朱侍郎回来复命。 杨林当即写下书信,送到牧羊城中,说在五天以后,接受议和。 …… 五日之后。 牧羊城下。 城门缓缓打开。 宝康王赤里辉,携带王子赤里虎、赤里熊来到城外。 他们三个皆身着白衣,不骑坐骑,不着盔甲,不持兵刃,就如同三个普通百姓一样。 紧随三人之后的。 便是文武百官。 众人都跪倒在城门两侧,等候杨林的大军前来。 不多时。 杨林率领大军抵达。 他一马当先在前。 他的身后便是三位先行官——宇文成都、尚师徒、新文礼。 先行官之后,则是杨素、邱瑞两位沙场宿将。 两人的旁边,则是伍云召、伍天锡左右护持。 而大部队的先头,正是镇守中军的五虎将——杨玄感、王恪、来护儿、张须陀、左天成。 大军分成几个方阵,缓缓向前,推进到了牧羊城外。 牧羊城中的文武官员,则跪倒在地,低垂着头,不敢与隋军对视。 “化外罪人赤里辉,拜见天朝靠山王殿下!” 见杨林到来。 赤里辉几步来到附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同时捧上了自己的国印。 “突厥乱党何在?” 杨林也不看赤里辉手中国印,他的目光扫视群臣,随后问道。 那赤里辉双手高举,低垂着头,恭恭敬敬回答说:“王爷……那千金公主与处罗可汗自觉罪孽深重,昨夜已经自缢而亡了。” “自缢身亡?” 听到这个消息。 杨林不由得一愣。 原来。 那千金公主与处罗可汗到了北辽国之后,便被赤里辉变相的软禁起来。 他们一开始觉得赤里辉不过是害怕他们插足北辽国兵权。 可到了后来。 千金公主这才反应过来——赤里辉原来是想要两头下注。 若北辽国获胜,他趁机放了两人,送二人归国,接任突厥狼主之位。 若北辽国失利,赤里辉便可以顺势交出两人,向隋军求和。 发现赤里辉的这等目的。 又见北辽国使者频繁出城,与隋军交涉。 千金公主和处罗可汗万念俱灰,两人便在某一日,趁着赤里辉等人不备,就在自己的宫殿中,自杀而死。 沉吟片刻之后。 杨林问道:“突厥国可还有宗室之人?” 赤里辉回答说:“还有处罗可汗之子阿史那染干尚在,他年仅十岁,在处罗可汗死后,罪臣已经将之牢牢看管了起来。” “让他上前觐见。” 杨林摆摆手,说道。 赤里辉听到杨林这般说,当下起身,匆匆走到文武百官之后,从中领出一个身着皮裘,容貌清秀,脸色却有些苍白的孩童来。 “罪……罪人,阿史那染干,拜见天朝靠山王。” 那孩子来到杨林马前,躬身行礼,叩首不迭。 “阿史那染干……这就是日后的启民可汗?” 杨林身后的诸将当中。 王恪微微侧头,看向此人。 与此同时。 脑海之中的模拟器,也给出了他的相关信息。 【姓名:阿史那染干, 年龄:十岁, 武器:无, 坐骑:无, 武艺:无, 术法:铁骑纵横, 将星:星日马。】 “竟然是星宿转世……若按照历史,启民可汗未曾活到隋末大乱的时候……可是,在这方世界的设定里,他的儿子始毕可汗却成为了他的叔父……足见这里的历史,与正史颇有不同……也许,这尊二十八星宿转世之人,也是日后天下群雄之一。” 王恪看着阿史那染干的基本信息,心里暗暗思忖。 而就在王恪思索之际。 杨林也在打量这个孩子。 他微微点头,说道:“乃父之罪,非伱之罪,起来说话吧!” “多谢王爷!” 阿史那染干起身,旋即又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之后。 杨林率领大军进城。 不多时。 沙钵略可汗也引军到来。 他向杨林行礼,表达了自己的谢意,随后将阿史那染干收在了自己的麾下,让他做了个小可汗,负责管理三川之地。 自此。 北辽国上下,皆臣服在大隋的马蹄之下。 几天后。 赤里辉亲手写成国书,送到了杨林的手中,请求杨林将其带回长安,上呈天子御览。 杨林自然是不会拒绝。 而后。 隋军在牧羊城内驻扎十日。 待到局面彻底稳定下来。 大军便拔营起寨,往长城之内,缓缓退兵。 …… 入夜。 冷月高悬。 一座军帐当中。 伴随着外面呼呼风声。 王恪躺在床榻之上,心念一动,进入了模拟器内,准备开始新一轮的人生模拟。 第一百零六章 模拟再起(求订阅) “模拟器,先开启我的个人属性数据!” 躺在床榻上。 王恪对模拟器说道。 随着他一声令下。 模拟器的虚幻光影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自己如今的基本属性,便呈现在了眼前。 【姓名:王恪(字彦忠), 年龄:一十七岁, 武器:寒铁冷月枪(一百八十斤), 坐骑:黑鬃马, 武艺:熊虎锻体术(大成)、王氏枪法(大成)、惊雷十三式(大成)、百鸟朝凤枪(精通)、落雕箭法(精通), 术法:金刚伏魔, 将星:无, 物品:寒铁冷月枪、浑铁点钢枪、黑鬃马, 模拟世界:水浒全传(未完成)。】 “熊虎锻体术已经达到了大成的境界……看来在这段时间的搏杀当中,对于自身实力的提升,的确很有帮助。” 看了自己的基本属性。 王恪微微点头,心里说道。 随后。 他的目光流转。 意念再次沟通模拟器:“好了,开始模拟!” 【叮!】 【开始推演模拟……】 …… 【北宋政和五年五月,你已经在青州呆了两年左右的时间。】 【在青州境内,你在州府当中,依靠秦明、黄信;在外面各寨,依靠花荣;在黑道绿林,依靠二龙山群雄,在各方势力的加持之下,你的实力逐步提升起来。】 【这一日,伱正在虎岭寨中休息,操练新招募的三千兵丁。】 【正在此时,下方的亲兵上来禀报,说是花荣来访。】 【听闻是花荣到来,你的心里欢喜,立刻下山,和花荣相见。】 【你们两人携手进入中军正厅坐定,亲兵顺势送来酒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际,你问起花荣来此的意图,花荣说:“久不见兄长,心下甚是想念,今日左右无事,便来兄长这里坐坐,讨杯酒水喝。”】 【你听了花荣之言,哈哈大笑,回答道:“兄弟说哪里话?我这里,和你那清风寨乃是一般,随时可以过来……这几日,新招募了三千兵马,正在训练,着实脱不开身……若是训练有成,我正想着去清风寨看看,不料兄弟倒与我心有灵犀呀!”】 【你们两人说笑着,亲兵又来斟酒。】 【待吃了十七八碗,你们俩酒意上涌,那花荣目光一转正看到你倚靠在门口的那一柄铁枪,于是口中说:“兄长,这段日子,少有比武的机会,不如今日切磋一番,如何?”】 【你听到这话,哈哈一笑,当下长身而起,说道:“我也正有此意!来来来,我等在校场比试一番!”】 【一面说着,你一面提着长枪,往外走去。】 【不一会儿,花荣也跟了上来。】 【你们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校场当中。】 【此时,早就有亲兵把你们的战马牵来。】 【你提着铁枪,飞身上马;花荣也绰过一条银枪,骑着白马,与你相对而立。】 【见花荣这般模样,你不由得口中称赞道:“好一个风流将军!”】 【花荣笑着说道:“兄长谬赞,我等兵刃上见真章!”话音未落,他双腿一夹战马,掌中银枪挥洒,径奔你杀来。】 【你看到花荣枪法中正平和,知道乃是堂堂正正的枪招,于是也把手中铁枪一引,甩出团团枪花,点向花荣的面门。】 【花荣见你枪法凶猛,当下抖开银枪招架抵挡。】 【转眼之间,你们两人就已经斗了三五个回合,旋即,双马盘旋,铁枪黑影沉沉,银枪白光灿灿,以快打快之下,不多时,二十招已过。】 【斗到三十五六个回合。】 【你仗着酒劲上涌,手中枪挥洒不绝,纵横如意,趁花荣一枪刺来之际,把身子一闪,口中喝道:“着!”话音未落,一枪横空而出,正扫在花荣的战马脖颈之上,那战马一声嘶鸣,向后连退了几步。】 【如此好的机会,你怎能放过?】 【于是,你双手一翻,掌中铁枪呼得卷起劲风,向花荣胸口、左肋、右肋三处要害攻击而去。】 【这一招,正是百鸟朝凤枪中的青鸾三点头,是所有枪法当中,十分精妙的杀招。】 【花荣武艺虽然不错,可怎么能比得上已经精通百鸟朝凤枪法的你呢?】 【当下,他举枪格挡,虽然挡住了攻向胸口和左肋的枪术,但是右肋衣甲却已经被你的长枪挑落一片。】 【此时,正是你们两人交斗四十回合之际。】 【花荣见此情形,无可奈何,只能拱手说道:“兄长武艺越发精湛,小弟再不是对手也!”】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人,接着道:“对了,那位花和尚大师,我等也是许久未见,不如去二龙山走走?”】 【听到花荣这般说,你沉吟片刻,旋即点头道:“也好!明天咱们去二龙山走走,与花和尚吃几天酒!”】 【说到这里,你与花荣相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此,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你与花荣收拾停当,只带了十名亲兵,一路游山玩水,直至第三日,才到了二龙山下。】 【如今的二龙山,早就没了金眼虎邓龙所在时的荒凉。】 【你与花荣刚到山下,负责周边情报的操刀鬼曹正早就迎了上来,向你们两人行礼。】 【他一边将你们迎进山下的酒店坐定,一边派人快快上山,禀报给寨主鲁智深知道。】 【不多时,鲁智深、李忠、郑天寿几人,引了数百喽啰,气势汹汹下来。】 【一进酒店大门,鲁智深那大嗓门当即叫道:“哥哥好生见外!来洒家这里,却也不提前告知?”】 【你笑着回答说:“我与花荣兄弟也是兴之所至,昨日才决定到此,今天便已经来到山下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郑天寿接口说:“王知寨与花知寨,兴之所至,便能纵横天下,端的是古侠客之风也!”】 【你见郑天寿如此说,知道他是想要融入你们的小圈子,于是笑着说道:“郑兄弟,当日你我分属不同阵营,今日既然上了二龙山,便是手足兄弟,日后莫要再以知寨相称了,如何?”】 【见你这般说,郑天寿的脸上显露出激动之色,当即翻身跪倒在地,口中道:“哥哥在上,小弟这里有礼了!”】 【你一把扶起郑天寿,说道:“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多礼,咱们上山说话!”】 【之后,大家簇拥着你和花荣两人,一起来到山上坐定。】 【不多时,喽啰们送来酒肉,鲁智笙正要招呼大家吃酒时,只见又有一名喽啰从外面飞奔进来。】 【鲁智深见状,口中喝道:“你这撮鸟,怎的如此冒失?”】 【那喽啰忙不迭的回答:“寨主,大事不好!方才我等几个弟兄在二龙山西口望风,正好撞上个汉子,我等也不曾惹他,他一见我们,口中喝骂泼贼,拽开步子就来厮并,我等几个弟兄,立刻被他砍翻在地,小人见识得快,当即撒腿就跑,那汉子提着朴刀,直追上来,现下恐怕已经到了第一个关隘了!”】 第一百零七章 青面金刀(求订阅) 【鲁智深本是个性快之人。】 【他听罢喽啰之言,勃然大怒,当下一拍桌案,口中喝道:“哪里来的贼汉,竟敢在这里讨野火?看洒家下去,打他三百禅杖,方才罢手!”】 【说完,他迈步向前,一把抓起水磨禅杖,就要冲将下去,与那汉子厮斗。】 【不过,就在此时。】 【那位原桃花山大寨主,现二龙山二寨主——打虎将李忠长身而起,拱手说道:“今日贵客临门,哥哥岂能失陪?小弟不才,愿意去擒那汉子上来,博诸位兄长一笑!”】 【说罢,这李忠提了一柄铁枪在手,引数十个喽啰下山,前去战那汉子。】 【待李忠走后,众人便开始喝起酒来。他们一边喝酒,一边等待李忠回来。】 【不多时,又有一名喽啰进来,一脸惊慌,对鲁智深说道:“寨主,大事不好!二寨主下得山去,与那汉子争斗,不十合,便抵挡不住,已经被砍翻在地,败下阵来了!”】 【一听这话,鲁智深终于按捺不住,他提起禅杖,大声嚷嚷道:“走走走!大家一起去看看那个贼撮鸟!”】 【话音刚落,他一马当先,大踏步,走出了聚义厅。】 【紧接着,你与花荣、郑天寿、曹正几人,带着一百多个喽啰一起,跟着鲁智深,来到了山下的第一个关隘附近。】 【不料,众人刚到关隘之处,那鲁智深一声暴喝,手中禅杖挥舞,直赶了下去。】 【你和花荣等人急忙追上,只见关下树林当中,一条大汉挺着一口朴刀,已经和鲁智深斗在一处。】 【你举目望去,那大汉容貌打扮果然不凡,怎见得——头戴一顶范阳毡笠,上撒着一把红缨,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把毡笠子掀在脊梁上,坦开胸脯,带着抓角儿软头巾。】 【看到此人的模样,伱心里一动,暗暗想道:“这个时间点此人出现在这里,莫非那个引动天下星宿觉醒的大事件——智取生辰纲,已经发生了?”】 【他正想见,只见鲁智深与那大汉已经斗到深处,一条朴刀卷起雪花片片,一条禅杖勾动劲风森森,两人战至五六十个回合,依旧不分上下。】 【你站在一旁观战,花荣低声说道:“兄长,此人的武艺颇为熟悉,好像是杨家刀法?”】 【李忠行走江湖多年,他捂着被砍伤的膀子,一步步挨到前面来,他听到花荣所言,吃惊问道:“这汉子一脸倒霉模样,武艺竟然这般奢遮?用的是杨家刀法?”】 【花荣说道:“我家累代将门,对于杨家刀法自然识得……这金刀令公当年无敌天下,刀法传承果然不凡!”】 【说到这里,花荣仔细打量那汉子,低声说道:“施展杨家刀法,脸上又有一搭青色胎记,莫非……”】 【他正说到此处,你却接口回答道:“没错,此人必然就是那位青面兽杨制使了!”】 【李忠闻言,暗自咋舌,喃喃自语道:“若是这位好汉,我倒是输得不冤!输得不冤!”】 【一片缓坡上,你与花荣几人正说着话。】 【而坡下的鲁智深和青面兽杨志,却已经斗到了百十个回合。】 【战至如此状态,鲁智深眼中闪过欣赏之意,他一禅杖荡开杨志的朴刀,口中喝道:“且住!你这汉子武艺不错,先报个名来!”】 【杨志冷笑说:“洒家没有名姓,要打就打!”】 【鲁智深道:“你口称洒家,莫非是关西的英雄?洒家也曾在关西地面,做过经略府提辖!”】 【杨志闻言,微微一愣,旋即问道:“既然身为提辖,如何又做了贼寇?”】 【鲁智深哈哈大笑,说道:“你看着乌黑般的世道,哪里容得良人?我便是看那些昏官恶霸不惯,这才身入绿林,结交义气兄弟也!”说到这里,他又指了指站在山坡上的你们几人,接着道:“你看,这几位好汉,不也如此吗?”】 【顺着鲁智深的指引,杨志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身着武士便装和官靴的你与花荣二人。】 【于是,他抱拳拱手,对鲁智深道:“不敢问大师法号?”】 【鲁智深笑道:“好说好说!洒家鲁达,本是小种经略相公麾下提辖,因为三拳打死了镇关西,无奈出家,现在法号鲁智深便是!”】 【杨志一听此人身份,顿时露出惊讶之色,口中说:“洒家久闻大师法名,不想今日,在这里相见!”旋即,他拱拱手,就绿林礼节,与鲁智深剪拂了。】 【二人行礼完毕,你与花荣等人也来到了树林之中。】 【杨志转过身,询问你几人的姓名,听闻你与花荣都是朝廷知寨,不由得微微发愣。】 【见此情形,你笑着说:“诶!杨兄弟,你可是认为我与花荣兄弟是官面人物,不宜与绿林好汉相交?”】 【听你说破了杨志的心里话,杨志的脸上微微一红。】 【而你接着说:“王某平日里交朋友,无非就是看其人品德,若品行端正,无论三教九流皆可与王某相交,若是品行不洁,呵呵呵……像那高俅、蔡京之辈,即使想要与我交往,我也抓住他们的衣领子,大喝一声,滚你妈的蛋!”】 【这话一出,众人都哈哈大笑,气氛也逐渐缓和了下来。】 【随后,你与鲁智深、花荣、曹正、李忠、郑天寿几人,簇拥着杨志,上了二龙山。】 【鲁智深当下重整酒宴,欢迎杨志到来。】 【而杨志,也把自己如何丢了花石纲,如何前往东京疏通关系,如何倚桥卖刀,如何杀了泼皮牛二,又如何配到大名府,再护送生辰纲失落,诸般事情,皆告知了众人。】 【众人闻知,各自举酒,相劝安慰,其中言语不表。】 【酒过三巡之际。】 【鲁智深邀请杨志就在二龙山落草,杨志失了生辰纲,本来就无处可去,又见这里兄弟意气相投,于是,索性就留在了这里。】 【是夜,众好汉尽欢而散。】 第一百零八章 铁臂周侗(求订阅) 【自从杨志上山之后,你与花荣又在二龙山盘桓数日。】 【这期间,你与鲁智深、杨志等人切磋武艺,颇有所得。】 【其中,你更是领教到了杨志的杨家刀法与杨家枪法,使得自己的武学见识更上一层楼。】 【五日之后。】 【伱与花荣辞别鲁智深等人,离开了二龙山,回到各自驻地。】 【你回到虎岭寨,将自己在二龙山获得的武学经验融会贯通,渐渐的提升着自己的武艺。】 【北宋政和五年六月,生辰纲被劫之事已经传到了青州,慕容知府传令各处知寨,严防死守,配合地方,巡查劫夺生辰纲的贼寇。】 【作为朝廷的知寨,你自然是要表面上配合一番。】 【转眼之间,又一个月过去,你听闻那劫夺生辰纲的贼人到了郓城县,上了水泊梁山,并且拥立晁盖为主,暗暗发展势力。】 【也正是因为如此,各处州府开始强化地方,防止自家的领地内出现类似于梁山泊一样的贼人据点。】 【这一日。】 【你正在虎岭寨中修行武艺。】 【一名青州府的传令兵来到了营寨之内。】 【他带来了慕容知府和秦明的命令,让你前往州府述职。】 【前往州府述职,这是慕容知府定下的规矩。你他接到命令之后,送走了传令兵,随后安排了营寨当中的事务,便收拾行装,准备次日启程,前往青州府。】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数日之后,你抵达了青州府。】 【来到城中,你并没有先去拜见慕容知府,而是找了一家旅店住下。】 【安顿好行李之后,你前去拜访黄信与秦明。】 【在虎岭寨时,你们本就有书信往来,交情也是更胜从前。】 【看到你来到青州,两人都十分高兴,当即安排宴席,为你接风洗尘。】 【你们三人吃了一夜酒,眼看着到了三更时分,于是你辞别两人,回到了旅店内。】 【不过,就在你进入房中,刚刚躺下休息的时候,旅店的伙计轻叩房门,口中说道:“里面住的可是王恪客官?外面有人拜访。”】 【听到伙计这话,你微微一愣,酒意散了小半。随后,你披上衣服,推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房间,顺着伙计指引,你举目望去——只见如霜月光之下,却有一位身着青袍,体型清瘦的中年儒士负手而立。】 【你见此人容貌不凡,于是拱手问道:“敢问先生名讳?”】 【那青袍人微微一笑,拱手回礼,口中说:“足下可是虎岭寨知寨王恪么?”】 【你点点头,回答说:“正是。”】 【那人笑了笑,接着说道:“在下陕西周侗,受故友之托,前来送一封书信。”】 【听到周侗这个名字,你心里顿时吃惊——无论是前世的评书演义,还是今世在北宋听闻的武林掌故,周侗都是一位绕不开宗师人物。】 【于是,你回退几步,恭恭敬敬,再行了一礼,口中说道:“原来是御拳馆周老英雄当面,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前辈恕罪。”】 【周侗伸手将你扶起,同时笑着说:“我已经不是官身,闲云野鹤惯了,小友莫要多礼……今日天色已晚,不如进屋一叙,如何?”】 【你们两人说着话,一同进去屋内。】 【分宾主坐定之后,你询问起周侗的来意。】 【周侗回答说:“前些年,我辞去了御拳馆教师之职,本打算回乡隐居,不想那老种经略相公送来书信,邀请我前往军中,助他训练亲兵……这老种经略相公,乃是我的多年好友,左右推脱不得,于是就去了西北之地。”】 【你听到这里,口中不由问道:“前辈既然去了西北,可曾遇到一位唤作王进的教头?”】 【周侗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唉……我要说的,就是此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一封书信,递到了你的面前。】 【你拿过信件,展开一看,信中笔迹,的确出自于王进。】 【与此同时,周侗声音低沉,给你讲起了王进在西北之地的事情来……】 【原来,那王进自恶了高太尉,带着母亲,连夜离开东京,后来在华阴城外的史家庄,收了个关门徒弟,名唤九纹龙史进。】 【后来,他在史家庄住了大半年,害怕高俅派人追到连累了史进等人,于是便辞别爱徒,离开了华阴城,折往西北而去。】 【他来到西北重镇,投奔之前在东京相熟的几个提辖,诉说起了自己想要在边关出力,博个功名的愿望。】 【这几个提辖便将王进推荐到了老种经略相公门下。相公爱王进武艺,就让他留在府内,帮助周侗,训练自己的亲兵。自此,周侗和王进渐渐熟悉起来。】 【原本,这样惬意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不料,那高俅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王进投入了老种经略相公帐下。】 【他一番谗言,在道君皇帝面前推荐了王进,说此人文韬武略无一不精,道君皇帝听了这话,反而把老种经略相公骂了一顿,说他蒙蔽贤能,不能为国所用,随后,皇帝便调了王进,进入童贯率领的西军之中任职。】 【王进的底细,童贯自然是知道的?他乃是大内出身,明白皇帝身边的小鬼难缠,于是不愿得罪高俅,等王进到了军中,便随便给了个官职,让他带领一哨兵马,在西夏与大宋边界巡逻,探查敌情。】 【某一日,王进照常率军在边关巡视,突然,撞上了西夏的精锐铁鹞子。铁鹞子乃是纵横西北的重骑兵,这一支铁鹞子小队共有百人,气势汹汹杀来,远非王进等人所能抵挡的。】 【于是,王进一面掩护众人撤退,一面吩咐众人,向童贯求援。】 【不料,正在此时,一支药箭横空射来,正中王进后心,王进惨叫一声,扑在马上,昏迷不醒。】 【幸亏,身后的诸多兵卒拼死相救,这才把王进给救了出来,送回了军营当中。】 —— 明天除夕,爆更!!! 第一百零九章 金刚锻体(1/7,除夕爆更,求月票!!!) 【回到军营之后,诸多士卒连忙请来军医。救治王进。】 【然而,由于王进中的是药箭,毒性过重,军医没有办法只能把他送到童贯大营处治疗。】 【童贯见王进半死不活,表面上有些着急担忧,但是心里却暗暗高兴。随后他借口军中没有药物,就将其送回了老种经略相公处。】 【如此的连日颠簸,直把王进这个铁一般的汉子折磨得几乎油尽灯枯,同时,王进也看清楚了童贯与高俅等人的真面目……万般无奈之下,他挣扎着写了两封书信,托付给周侗,让他找个机会,把信送给你与史进。】 【周侗见到王进这般惨状,心里也是黯然,他送了王进最后一程,将王进安葬之后,便辞别了老种经略相公,准备游历江湖,寻访你和史进。】 【看完王进的书信,听完周侗的讲述,你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接着问道:“前辈,那王教头的母亲……”】 【周侗叹气道:“唉……王教头的母亲,刚到西北之地时,因为水土不服,心痛病复发,没过几个月,便溘然长逝了。”】 【说到这里,伱与周侗一起沉默了许久,整个房间的气氛,降至冰点。】 【半晌之后,你抬起头,问周侗道:“对了,前辈,那个九纹龙史进兄弟,您可曾见到?”】 【周侗回答说:“那史大郎倒是个不错的好汉,只可惜家道中落,被少华山几个头领赚上山去,做了贼人。”】 【你微微点头,旋即又问道:“如此,前辈往后有何打算?”】 【周侗说道:“我本打算去大名府转一转,然后回归故土,不过之前少年时一位好友,写信相邀,请我去他那里做个坐馆先生,我不好推辞,准备往河南麒麟村一行。”】 【你点点头,旋即转过身去,从包裹里取了五锭大银,放在周侗面前,口中道:“前辈,承蒙您送来书信,在下不才,本该亲自侍奉,送到麒麟村,然而公务在身不能擅离,这五锭银子,聊表寸心,还请前辈收下!”】 【周侗正要推辞,但看到你如此坚持,略加思索,便收下了银子。随后,他起身告辞,离开了你的房间。】 【你恭恭敬敬把周侗送到旅店门外,看着他骑马离开,然后再转回房中休息。】 【一夜无话。】 【次日,你早早来到慕容知府的官邸,向他说明了这段时间的兵马训练情况,同时还送上了一些虎岭寨的“土特产”,慕容知府见状,十分高兴,当下勉励了你几句,又送了不少军械辎重,你拱手谢过之后,便离开了。】 【之后,你又回到了之前按部就班的训练当中。】 【直到又一个月后,一名传令兵从青州府赶来,说慕容知府让你调集兵马,跟随秦明平定一伙贼寇,而那伙贼寇的首领,名字竟然唤作——王彦。】 【叮!】 【本次推演模拟完毕。】 【恭喜宿主获得以下三项奖励,请任选一项,投射到现实世界当中: 一,十万贯生辰纲, 二,杨家枪法(精通), 三,金刚锻体术(精通)。】 …… 退出模拟许久。 王恪才回过神来。 这一次模拟的信息量很大。 足够让王恪消化一阵子的了。 半晌之后。 他深吸一口气,转而看向模拟器的奖励面板。 第一个,十万贯生辰纲,顾名思义,肯定是一些金银珠宝,若是实力发展初期,的确挺有帮助。 但是,如今的王恪,身为隋朝官员,天生有大义之名在身,若以金银财宝私养兵马,可能效果还会适得其反。 于是,这个选项,很快就被王恪排除。 第二个,杨家枪法。 作为华夏民族的一份子。 杨家将之名,旷古烁今。 而杨家将的刀、枪、锤三绝,也是评书演义当中,十分出彩的武学套路。 不过。 目前的王恪,身怀百鸟朝凤枪这等精妙枪法,对于招数上的东西,并没有多大的需求。 所以,杨家枪法一项,也被王恪排除。 至于第三个,金刚锻体术。 顾名思义,这是一门锻体的法门。 而根据这次模拟推演的过程推断,这门功法多半是从周侗的身上提取而出。 周侗此人,在历史上,与评书演义当中,都是武学大家级别的存在。 历史中,周侗乃是岳飞的弓术老师,其人的膂力,定然不差。 而评书演义里,周侗更是卢俊义、史文恭、林冲、岳飞的师父,又指点过武松、鲁智深的武艺。 同时,周侗的师门传承也十分厉害。 他的师父,正是北宋年间,赫赫大名的大侠金台。 至于金台此人,在民间被称作“王不过霸,将不过李,拳不过金”,能够与项羽、李存孝并肩,足见他的实力不错。 而更有甚者。 某些网络里,推测金台乃是《天龙八部》里的扫地僧,当然,这就是无稽之谈了。 所以。 综合各方考虑。 王恪决定,选择金刚锻体术。 随着他的选择确定。 奖励面板缓缓消失。 而这金刚锻体术的修行功法也宛如滔滔江水一样,涌进了王恪的脑海当中。 紧接着。 一股股热流灌注全身。 下意识的。 王恪弹身而起,就在军帐之内,一趟趟的打出了一套拳法来。 而此时。 王恪的个人属性面板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姓名:王恪(字彦忠), 年龄:一十七岁, 武器:寒铁冷月枪(一百八十斤), 坐骑:黑鬃马, 武艺:熊虎锻身法(大成)、金刚锻体术(精通)、王氏枪法(大成)、惊雷十三式(大成)、百鸟朝凤枪(精通)、落雕箭法(精通), 术法:金刚伏魔, 将星:无, 物品:寒铁冷月枪、浑铁点钢枪、黑鬃马, 模拟世界:水浒全传(未完成)。】 …… 车辚辚。 马潇潇。 隋军旌旗猎猎。 缓缓向长城之内行去。 这一路之上。 王恪一边引军在侧护卫,一边磨炼自身的武道。 当大军走到长城之内时。 他的金刚锻体术,竟然已经修行到了大成的境界。 而他刚一踏入大成境界时,模拟器却突然传来了一道提示音: 【叮!】 【检测到两门锻体功法都修行至大成,是否进行融合操作?】 【融合之后,系统会自行推演,将两套功法完善提升。】 第一百一十章 三路大捷(2/7,除夕爆更,求月票!!!) “融合?” 听到模拟器这个提示。 王恪微微一愣。 旋即。 他的脸上显出一抹喜色。 意念中立刻回答道:“好!立刻进行融合!” 随着他的回答。 模拟器沉寂了下去。 三秒钟后。 一道信息再度浮现而出—— 【融合成功!】 而王恪自己的个人属性面板。 原来的熊虎锻身法(大成)与金刚锻体术(大成)已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 则是一个“未知锻体术(精通)”的名字。 “果然融合成功了!” 见此情形。 王恪心里一喜。 随后。 他暗暗用意念联系模拟器。 查看这未知锻体术的相关信息。 随着他仔细观看,这套功法比之最开始的两门功法,更加的精妙,且更加的通俗易懂,更好掌握。 正所谓:系统出品,必属精品,是也! 如此。 一路无话。 兵马越过长城。 一路向长安行进。 大约走了半个月的路程。 诸多兵马,抵达了长安城下。 …… 长安城。 皇家禁苑。 大兴宫之中。 杨坚身着龙袍,稳坐高台。 他的身侧,两个仙鹤状的香炉,氤氤氲氲燃着檀香。 而他的身前。 三份奏折,静静躺在龙书案上。 看着这三份奏折。 杨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 原来。 这三份奏折,分别是靠山王杨林、渭西王焦本忠、长城大都督史万岁送来的战况捷报。 杨林的战报,自不必说。 其他两路,却也是取得了不俗的战绩。 杨坚眼中闪过精光。 他缓缓伸手,取过最面上的一份奏折,这份奏折,乃是史万岁亲笔手书。 轻轻翻开,映入杨坚眼帘的,乃是史万岁略显潦草的字体。 看到这般“草书”,杨坚哑然失笑,随后,他目光微凝,看向奏折中的内容。 原来。 就在史万岁护送杨林等人出塞之后,他便把重心放在了抵御沙陀国的方向上。 果然。 随着杨林节节胜利。 北辽国终于坐不住了。 他屡次修书,请求沙陀国出兵相助。 于是。 沙陀国王呼罗大王亲率兵马十五万,引慕容罗睺、洪海、赫连腾龙三员虎将,前往支援北辽国。 他们的计划是,袭扰隋朝边界,以围魏救赵之法,迫使隋军退兵。 可是。 计划很完美。 第一步就失败了。 因为,隋朝并非战国时期的魏国。 呼罗国王率领兵马刚刚抵达隋朝边界,还未来得及发动进攻,那史万岁已然率军出击。 他自幼就在边塞之地长大。 对于异族的进攻方式了如指掌。 一轮冲锋之下。 呼罗国王远道而来,喘息未定,立刻被打得大败,向后撤退了五里面这才安定了下来。 反应过来的呼罗国王不再冒进。 他吩咐手下九部铁骑分散开来,仿佛狼群一样袭扰隋军。 果然。 在这等战法之下。 隋军不敢深入关外,只能依托城池进行防御守备。 渐渐的。 呼罗国王步步逼近。 和史万岁在紫门关相持。 大约五六天后。 也许是按捺不住心中怒火。 史万岁率领五千轻骑出塞,趁夜奇袭呼罗国王的大营。 不料。 这等动作,已经被呼罗国王那如同群狼一样的骑兵探知。 于是。 他们将计就计,引史万岁杀进大营,然后重兵围困。 史万岁仗着武艺高强,冲开重围,向紫门关逃去。 殊不知。 那紫门关外,已经有沙陀国兵马等候了。 此时此刻。 呼罗国王信心满满。 他统领大军,一路尾随史万岁,正走间,突然听得阵阵炮声响起。 四面八方杀出了无数的隋军。 原来,这也是史万岁的计策。 他坐镇紫门关的这段时间内,已经以长城大都督的印信,召集诸多当地世家前来助战。 这些人常年居住此地,生性剽悍好杀,在史万岁许以官职和金银财宝之下,纷纷拱手领命。 旋即。 一个勾引呼罗国王攻城的计划便诞生了。 呼罗国王自诩智谋过人,一时不察果然中计。 如今。 在诸多世家的私兵,加上史万岁的精锐隋军攻势之下,沙陀国兵败如山倒。 那位引军埋伏在侧,准备奇袭紫门关的沙陀国大将慕容罗睺,更是被隋军生擒,继而归降。 至于其他诸将。 洪海失踪,赫连腾龙战死,呼罗国王灰溜溜,率领五万兵马逃回国中,闭门不出,再不敢和隋军争锋了。 看罢史万岁的战报。 杨坚心情大好。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史万岁提到的当地世家几个代表人物的名字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举、薛仁杲、李轨、梁师都、梁师泰…… “这些骁勇之将,皆是我大隋的忠义之臣也!” 杨坚记住这些人的名字,心里感叹道。 一边想着,他一边将奏折轻轻放在一旁,旋即看向了渭西王焦本忠送来的战报。 渭西王焦本忠。 此人曾经是南梁益州大将。 北周攻略益州之际,他被杨忠设计生擒,三捉三放,感念其恩德,终于归顺了杨门。 后来,他仗着掌中大刀,屡立战功,为北周,以及新建立的大隋,多次击溃西凉国的兵马。 因此,对于西凉国。 焦本忠是十分熟悉的。 这一次。 受到北辽国邀约。 西凉国起大军十万,由大元帅杨行世率领,袭扰隋朝边界。 这位西凉国大元帅杨行世,相传乃是超长待机的仇池国皇族后裔,修行祖上杨大眼的武艺,掌中铁枪无敌。 他率军前来,不待安营扎寨,选择积极出击,日不移影,连斩隋军五员大将。 焦本忠闻言,勃然大怒,亲自统兵,与新招募的魏文通、魏文升兄弟,一起出战杨行世。 两军对圆之后。 连续三天。 焦本忠亲自出马,和杨行世斗将。 两人每次都战至三百回合,皆不分胜负。 直到第四日。 焦本忠心生一计。 他使魏文通、魏文升兄弟,引一彪军马,悄悄绕道敌军阵后。 趁杨行世出战之际,突然杀出,放火焚烧敌军粮草。 两位小将领命,各自引军而去。 果然。 到了第二日。 杨行世再次和焦本忠大战。 战到下午之时。 杨行世后队突然大乱。 他心中一惊,急忙引军回撤。 而魏文通、魏文升两人,焚烧了敌军粮草之后,早就埋伏好了兵马,等杨行世人马松动,他们立刻杀出,直把杨行世击退三十里。 收拢了残兵后。 杨行世还想再战。 可此时。 西凉国主派小将王不超送来旨意,说沙陀国、北辽国相继兵败,不宜再战。 杨行世闻言,长叹一声,旋即率军撤退。 而就在杨行世撤退时。 焦本忠趁机出击,攻略数座城池,把大隋边界往西推进了三百里。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威赫赫(3/7,除夕爆更,求月票!!!) 两份战报看罢。 杨坚心里十分满意。 他轻轻拍手。 早就在门外恭候的两位笔杆子——柳述、元岩快步走了进来。 “拜见陛下!” 两位文臣进来,躬身行礼。 杨坚抬抬手,说道:“二位爱卿免礼……靠山王的兵马,现在到了何处?” 柳述拱手回答说:“陛下,靠山王大军,还有三十里,便可到达长安城。” “好……你传下朕的旨意,明日文武百官准备,与朕一起,去十里长亭,迎接得胜之师。” 杨坚笑着说道。 “臣遵旨!” 柳述、元岩一起躬身,说道。 “对了,太子与晋王最近在做些什么?” 杨坚漫不经心,突然问道。 一听这话。 两位文臣脸上顿时显出难色。 “怎么了?” 杨坚见状,缓缓问道。 此时此刻。 他的语气慢慢低沉下来。 两位文臣虽然也是身居高位,可是天子之怒,他们又如何抵挡得住? 当下。 两人跪倒在地。 那元岩颤颤巍巍的说道:“晋王每日在家吃斋念佛,为前线将士祈求大胜,太子……太子……” “太子如何?” 杨坚眉头一皱,冷冷道。 “太子外出打猎,三日未归,臣等无能,不知太子现在何处?” 元岩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细汗,声音颤抖着回答道。 “好了,二位爱卿先下去吧。” 听了元岩的话。 杨坚并没有想象中的发怒。 他轻轻摆手,让两人退下。 待二人走后。 杨坚目光渐渐变得幽深。 一个之前从未有过的想法,在他的心里涌起。 …… 长安城外。 一片平整的官道上。 一面面赤色军旗招展。 一列列整齐的队列缓缓向前。 天空中,阳光斜洒。 把将士们的衣甲映照的熠熠生辉,宛如天兵天将。 王恪率领五千兵马,护持中军,他的身侧,则是甘猛、凌威两位副将。 顺便一提。 在返回长安的途中。 王恪将之前在模拟器中提取的奖励——金刚锻体术传授给了二人。 经过不懈的努力修行,两人的实力也有了可观的进步。 此时。 兵马徐徐前进。 在前面的不远处。 便是长安城外标志性的建筑——十里长亭。 而根据杨林昨夜传下的军令,天子将会在这里,迎接大军归来。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果然。 没过多久。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 王恪与诸多大将一样,纷纷滚鞍下马,以军礼列队迎接。 不多时。 只见一位身着龙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缓缓而来。 他一边走,一边与各位大将亲切交谈。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坚! 慢慢的。 杨坚来到了王恪面前。 “末将王恪,拜见陛下!” 王恪微微躬身,行礼说道。 “哈哈哈!彦忠不必多礼……方才朕听闻靠山王说,彦忠在军中,多有奇智,且武艺不凡,当真厉害呀!” 杨坚拍了拍王恪的肩膀,笑着说道。 王恪拱手说:“陛下谬赞,一切全仗天子洪福,臣等不过是为天子扫平天下而已!” “哈哈哈哈!说得好!你此番立下大功,不知想要什么官爵呀?” 杨坚又问道。 王恪连忙回答道:“末将未曾想过加官进爵,为将者,或开疆拓土,或镇守一方,如此,我愿足矣!” “好!彦忠果然不负姓名……且退下吧!” 杨坚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紧接着。 杨坚又与张须陀、来护儿、左天成、杨玄感几人聊了聊。 直到午后。 大军这才开动。 兵马密密层层,簇拥着天子,往长安城中而来。 进入城内。 杨坚赐下酒宴。 大军就在校场当中,欢饮三日。 直到第四日。 这才各自回归自家的军营。 至于王恪等人,则留在了长安城馆驿当中,等待后续的封赏。 …… 入夜。 皇家禁苑。 大兴宫内。 龙书案上,烛火摇曳。 杨坚手持御笔,勾画不迭。 “陛下!” 正在此时。 身着蟒袍的靠山王杨林走了进来,躬身行礼。 “虎臣来了,且坐。” 杨坚摆摆手,笑着说道。 杨林微微一笑,口中说:“这么晚了,陛下还如此勤奋,实乃苍生之福也!” 杨坚闻言,旋即放下笔,抬起头,对杨林说道:“方才朕在思索给诸多有功将士封官之事,正在踌躇,如今虎臣到了,正好给朕参谋参谋。”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招手。 杨林见状,当即站起身来,走到了杨坚的身边。 他目光一转,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杨坚身前,平平铺在书案上,还未写完的一卷圣旨。 只见得,这卷圣旨上写道—— 宇文化及之子宇文成都,冲锋陷阵,横勇无敌,擢升左武卫中郎将,加封无敌大将军; 忠孝王伍建章世子伍云召,千里驰援,远赴塞外,擢升猛虎将军,加封南阳侯; 忠孝王伍建章族亲伍天锡,骁勇善战,佐兄杀敌,擢升虓虎将军,加封麒麟关总兵; 越国公杨素世子杨玄感,奋勇当先,摧城拔寨,擢升飞虎将军,加封楚州刺史; 左哨先行官尚师徒,名门高徒,武艺不凡,擢升平北将军,加封临潼关总兵; 右哨先行官新文礼,迷途知返,屡立战功,擢升定北将军,加封虹霓关总兵; 中军护军将军张须陀,生性勇猛,每战先登,擢升破贼将军,加封并州总管; 中军护军将军来护儿,悍勇非常,斩将无数,擢升破虏将军,加封济州刺史; 中军护军将军左天成,坚韧不拔,勤奋苦战,擢升荡寇将军,加封虎牢关总兵; 西路先锋大将魏文通,临战必进,每攻必克,擢升威武将军,加封潼关总兵; 西路先锋大将魏文升,举兵善攻,结寨能守,擢升猛武将军,加封函谷关总兵; 中军护军将军王恪…… 杨林一个个名字看下去,一边看着,他一边微微点头。 不过,等到他看至王恪的名字时,却微微一愣,旋即抬头,问道:“陛下,这王彦忠的封赏?” “虎臣认为王恪此人如何?” 杨坚不答,反而问道。 杨林思索片刻,然后回答说:“王恪,此人武艺虽然不及宇文成都、伍云召、伍天锡三人,但是颇能用计,足智多谋,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才。” “同时,此人乃是越国公提拔,说得上,乃是朕的嫡系。” 杨坚接着杨林的话,补充道。 杨林闻言,微微一愣,旋即手抚长须,不由得点了点头。 杨坚起身,缓缓走了几步,来到了一张巨幅地图面前,口中道:“所以,朕打算让他去一个合适的去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地方制衡(4/7,除夕爆更,求月票!!!) “那么,陛下准备让王彦忠去往何处呢?” 杨林微微躬身,口中问道。 听到杨林之言。 杨坚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反问道:“依虎臣之见,王彦忠该去往何处?” 杨林略加思索,旋即拱手说道:“承蒙陛下恩典,若想要提拔王彦忠,无非两处可以选择……其一,乃是京畿之地,其二,乃是边庭重镇。” “接着说下去。” 杨坚摆了摆手,让杨林继续。 于是,杨林又说道:“若是在京畿之地,王彦忠与陛下相近,便多了几分立功的机会,不过如今有宇文成都执掌左武卫,其他诸卫,据臣所知,应当没有空缺。” 杨坚微微点头,说道:“不错。” 杨林拱拱手,转而看向地图,口中道:“若是如此的话,陛下准备将王彦忠派往边庭重镇……这个嘛,臣就不好猜了。” “哈哈哈哈!你我兄弟同心,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杨坚今日心情不错,大手一挥,让杨林接着说。 杨林见状,行了一礼,口中又缓缓说道:“边庭重镇,无非就是四个方向;东面,臣坐镇登州,唐壁为济南府节度使,并没有什么空缺;南面,南安国内乱已平,越国公与杨玄感坐镇其中,也没有什么重要之处空出;西面,则是渭西王焦本忠与长城大都督史万岁坐镇,那边的异族已经被两位杀破了胆,自然不敢贸然进兵;至于北面……” 说到这里。 杨林微微一愣。 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东北方向的一处地带。 那里,虽然是大隋的领土。 可是,大隋直属的兵马,却从未曾涉足。 那里,正是北平王罗艺的领地。 “莫非陛下下你要让王彦忠去往北平府一带任职?” 杨林思索片刻,旋即转过身来,对杨坚道。 杨坚不置可否,转而问杨林:“虎臣以为如何?” 杨林说道:“北平之地,皆为罗艺管辖,此乃陛下之前定下的旨意,若轻易修改,恐怕难以服众。” “呵呵呵……难以服众?” 杨坚冷笑一声。 旋即,他接着说道:“此番虎臣征讨北辽国,可是有渤海国的兵马出现?朕曾经答应他,不干涉北平府军政大事,其前提条件,正是要他罗艺牧守一方,作为我大隋屏障,可现在,渤海国跨海而来,已经杀到了北辽国中,罗艺那时候在干什么?” “若是以这等理由加派兵马前去,倒也无懈可击。” 杨林点点头,说道。 “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罗艺虽然目下忠于大隋,可他的后人呢?朕现在安排兵马前去,就是要制衡于他,倘若事情有变,就地便可处置。” 杨坚负手而立,一双眼眸望着地图,喃喃自语道。 随后。 他转过身,对杨林说:“好了,朕决定了,擢升王恪为镇北将军,加封蓟州刺史,另外管辖密云关、古北峡、瓦关口三处要塞,以为抵御北面异族之用。” 抵御异族。 即为抵御有异心之人是也! 听罢杨坚所言。 杨林拱手接旨。 之后。 杨坚接着说:“除了王恪之外,朕还打算派一位总兵,进入北平府中,担任罗艺的副将,一内一外,钳制此人……对于这个职位,虎臣可有合适人选?” “莱州总兵武魁,刀法不凡,颇能持重,可担当此任!” 杨林想了想,随后给出了自己的人选。 “好!既然如此,虎臣子去调遣,朕对你的眼光,还是很信任的。” 杨坚点点头,笑着说。 杨林闻言,心中一暖,当下拱手行礼,告退而去。 …… “中军护军将军、襄州刺史王恪,颇能奇智,善于用兵,擢升镇北将军,加封蓟州刺史,总督密云关、古北峡、瓦关口三镇兵马,钦此……” 长安城。 馆驿之中。 一名宦官手捧圣旨,大声朗读。 其下,杨玄感、张须陀、来护儿、王恪几人,跪倒在地,恭听天音。 待宦官读罢。 几人谢恩起身。 王恪伸手入怀,取出一个装满了银两的锦囊,不着痕迹的递到了宦官手中,旋即低声问道:“不知我等何时可以出发赴任呢?” 那宦官将银两收入怀中,微微一笑,低声说:“好叫将军得知,两日之后,六国三川的使者会过来进献国书,陛下的意思,是让诸位参加了宴会之后,再去赴任不迟。” “原来如此,多谢多谢!” 王恪闻言,脸上露出喜色。 他微微拱手,将这宦官送了出去。 送走宦官。 王恪转身回到厅中。 此时的厅内,众人互相恭贺,热闹非凡。 杨玄感见王恪进来,笑着说道:“贤弟,我等几个都在中原之地,偏伱却到边庭苦寒去了!” 王恪摇摇头,说道:“这蓟州比邻北平府,乃是罗艺的地盘,天子如何把我放到那里?” 杨玄感等人听了这话,也都安静了下来,心里思索不定。 片刻后。 结合前世评书演义的设定。 王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大概明白了天子此举的目的。 …… 两日之后。 长安城。 皇家禁苑大殿之内。 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杨坚身着龙袍,高坐龙椅。 他的下方,便是诸多的大隋文武群臣。 铛! 铛! 铛! 大殿外。 几声悠然的钟鼓响起。 在宇文成都的引领之下。 北辽国、渤海国、沙陀国、西凉国、吐蕃国、南诏国,各国使臣鱼贯而入,跪倒在杨坚面前。 “臣等拜见圣人可汗!” 使者们身子低俯,口中称颂。 “哈哈哈哈!诸位多礼了,圣人可汗之名,朕不敢当也!” 杨坚摆了摆手,笑着说。 圣人可汗之名,出自阿史那染干送给杨坚的国书,其意为“自天以下,地以上,日月所照,唯有圣人可汗。今是大日,愿圣人可汗千岁万岁常如今日也。” 如此尊贵的称呼,立刻就被其他诸国使者学会。 于是,在正式拜见杨坚的时候,众人大声称颂,使得杨坚龙颜大悦。 随后。 杨坚赐下酒宴。 邀请诸多使者入席。 酒宴之后。 便是对于各国的封赏。 这些封赏,无非是归义王、助顺王之类的虚衔。 不过,对于那位年纪轻轻的阿史那染干。 杨坚大笔一挥,赐予了“启民可汗”的称号。 自此,四夷暂时安定。 第二日。 杨坚颁布诏书,改长安城为大兴城,意在之后的国策,侧重于振兴天下也!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启程北上(5/7,除夕爆更,求月票!!!) 长安城。 越国公府邸。 一座安静的书房中。 杨素手持毛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此时。 已经是宴请诸国使者之后的第三日。 “主人,公子与王恪将军到了。” 正在这时。 门外传来了家仆的禀报。 “让他们进来!” 杨素轻轻摆手,说道。 “是!” 家仆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不多时。 杨玄感与王恪联袂而至。 两人进入书房,躬身行礼。 杨素伸手虚扶,把两人扶了起来,旋即说道:“坐吧!” 两人谢过杨素,随后坐了下来。 杨素问道:“你们准备何时启程赴任呢?” 杨玄感说道:“我准备后日出发。” 王恪说:“末将准备明日启程北上。” 杨素微微点头,然后看向王恪,问道:“恪儿,你可知天子让你前往北方的目的?” 王恪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心念微动,也就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他点点头,说道:“莫非是因为北平王?” 杨素微微颔首,开口道:“不错,正是如此……伱可知北平王罗艺之生平?” “所知不详,还请杨公解惑。” 王恪摇了摇头,说道。 罗艺此人,正史与演义的记载大不相同。 在正史之中。 罗艺凶暴狡黠,熟悉军事,在隋末之际起兵,割据一方,后归顺唐朝,复而又叛,最终被唐太宗李世民击破杀死。 而在评书演义里。 罗艺乃是北齐旧将,武艺高强,纵横大漠,后来被隋朝招安,加封北平王,统领数十万兵马镇守幽州,乃是地方上一个极有势力的诸侯王。 至于在这方世界里的罗艺。 王恪抬起头,看着杨素,等待他的介绍。 杨素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旋即说道:“罗艺,字廉庵,本是北齐勋爵燕公,然其父年少时,家道中落,罗艺只能流落民间为生,后他加入军中,依靠着一身武艺,一步步重新获得爵位,坐镇北疆。” “原来如此……想来,北平王也是一位枭雄。” 王恪点点头,口中说道。 杨素手抚长须,接着说:“不错!这位罗艺坐镇北疆之后,没过几年,北齐被我天朝覆灭,罗艺当即举兵造反,与我大军对抗,天子闻知此事,立刻派出靠山王引兵十万,准备平定罗艺之乱。” “靠山王出手,定然十拿九稳了。” 王恪目光一转,心里想道——这罗艺的生平,倒是个评书演义世界颇为相似。 接着。 杨素继续说道:“靠山王大军杀到,罗艺引军和他对峙,一战之下,罗艺的幽燕骑兵大放异彩,靠山王为了保存实力,于是便后退三舍,采取守势。” 顿了顿。 杨素又说:“不过,正在此时,罗艺却派人悄悄面见靠山王,请求归顺天朝,同时提出条件,独掌幽燕北疆之地。” “北平王果然好计策,先体现自己的价值,然后再与靠山王议和。” 王恪笑着说道。 杨素点点头,说道:“当时,国朝初立,四方未定,为了免生杀戮,天子答应了罗艺的请求,加封为北平王,永镇北疆。” “原来如此……” 王恪口中喃喃说道。 杨素说:“如今,天朝格局不同往日,四夷宾服,万国来朝,天子更是有圣人可汗之美誉,所以,北平王那里,就十分微妙了。” “父亲,你的意思是,天子让彦忠去除掉北平王?” 杨玄感眉头微皱,口中说道。 “并非立刻除掉北平王,天子的意思,乃是想在北方钉上一枚钉子,稍微钳制罗艺。” 杨素回答说道。 “那么,末将应该怎么做呢?” 王恪连忙拱手询问。 杨素回答说:“此番去北平,只需做到八个字便可。” “哪八个字?”王恪问。 杨素说:“少说多看,敬而远之。如此,便是完成天子的任务了。” “杨公之言,当真醍醐灌顶,末将真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王恪将杨素的话细细品味一遍,眼中猛然爆发出一抹精光,旋即拱手行礼,口中说道。 杨素含笑点头,心里对王恪更加满意。 一开始。 杨素照顾王恪,不过是顺势而为,想要补偿王恪之父罢了。 不过,到了现在。 经历了诸多事件。 杨素发现王恪果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于是也不介意多多提点。 日后,他希望王恪可以和杨玄感一起,为弘农杨氏建功立业。 所以。 此时此刻。 杨素已经把王恪当做了自己的亲信大将,开始倾斜资源助力了。 “对了,你此去蓟州,身边恐无人照顾,我家中有一侍女,唤作红拂,文武全才,可以在你身旁服侍。” 杨素轻轻摸着胡子,看着王恪,开口接着说道。 “杨公,如此厚待,末将诚惶诚恐!” 王恪闻言,连忙起身拒绝。 杨素哈哈大笑,说道:“区区侍女算得上什么?你与玄感情同手足,也是老夫一手提拔,自然可以说得上我杨门亲信,此事不必顾虑,按我说的行事即可!” “是!多谢杨公!” 王恪听到杨素这般说话。 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他再度大礼拜谢,随后,便和杨玄感一道,离开了书房。 “兄长,如此笼络王恪,值得吗?” 待王恪与杨玄感离开。 那杨素书房的屏风后面,却转出一位中年文士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杨素的嫡亲兄弟杨约杨惠伯。 杨素看着杨约,回答说道:“王恪此人,的确有些才略,天子目前对他十分看好……正因如此,他若是忠心对我,那么对于晋王谋划之事,也颇为有利。” “他?能够影响晋王?” 杨约有些不懂了。 杨素说:“王恪目前前往北疆,虽然作为天子耳目,那何尝不能作为晋王耳目呢?若是他能够与罗艺一起,为晋王马首是瞻,那么,晋王谋划之事,便可更加顺利了!” “原来如此……是小弟考虑不周了!” 听了杨素这番话。 杨约恍然大悟,拱拱手,口中笑着说道。 …… 次日。 天光大亮。 王恪从睡梦中醒来。 他翻身起床,简单洗漱完毕,推开门,走到庭院之中。 “主人,行李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正在此时。 一道倩影出现在了王恪面前,行了一个万福,口中说道。 但见此人——柳眉星眼,粉面桃腮,体态婀娜,气度清媚,穿一套暗红色衣裙,微收的腰上挂着一柄长剑,一眼望去,端的是英姿飒爽,颇有侠风。 她,正是昨日杨素送来,服侍王恪的侍女——红拂女张出尘。 第一百一十四章 绿林豪杰(6/7,除夕爆更,求月票!!!) “好!点起人马,出发吧。” 王恪微微点头,对红拂女说道。 红拂女微微躬身,旋即领命而去。 看着红拂女离开的背影。 王恪不由得回想起了前世所知道的一些民间故事传说。 在前世的一些传说当中。 红拂女张出尘乃是陈国大将张忠肃之女,陈国灭亡后,被杨素收留,以为侍妓,常执红拂立于杨素身旁,因而被称为“红拂女”。 不过。 在如今这方世界里。 红拂女的身世却有些出入。 她本是杨忠麾下大将张宣之女,当年尉迟迥作乱,张宣为了保护如今的皇后独孤伽罗,被乱军所杀。 而他的遗腹女便被杨素收留,担任杨素的侍女。 虽然,她是侍女。 但是在越国公府邸之内。 她的身份却类似于《天龙八部》中的朱碧二姝,更像杨素的义女一般。 如今。 杨素将红拂女送到王恪身边。 足以见得,他对于王恪此人的看重。 收回目光。 王恪迈步走到前面厅中。 此时。 他麾下的两位副将——甘猛、凌威已经在此等候。 “主公!麾下一百名亲信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启程。” 凌威拱拱手,向王恪禀报道。 王恪点点头,说道:“好!待我向越国公别过,就出发起行。” 说完。 他转过身,往后堂走去。 不料。 王恪刚到后堂庭院里。 一位杨素的随身家仆前来,行礼说道:“王将军容禀,主人已经入朝去了,他让小人告诉将军,不必等他回来,可自行前往蓟州,切记昨夜之语便可。” 听了这话。 王恪微微点头。 他向这家仆拱手行礼,口中道:“劳烦转达杨公,多谢他的耳提面命,末将告辞。” 家仆点点头,躬身说:“将军放心,小人定当告知。” 随后。 王恪离了越国公府邸。 带着甘猛、凌威、红拂女,并一百名亲信士兵,骑了马,往北面而去。 …… 一路无话。 王恪等人出了长安,便向东北方向前行。 走了四五日。 越过函谷关,又出了崤山,便转而向北。 这一天。 人马缓缓前进,来到了一片土坡之下。 此时。 天色晴朗,一轮红日高悬。 王恪举目四望,对麾下众人说道:“今日有些炎热,索性就在这里休息,等到明天天阴,再行赶路!” 手下的众人听到这话,都十分高兴。 随后。 王恪又说道:“甘猛,你带着三名士卒上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 “是!” 甘猛拱了拱手,旋即提刀上马引着三个士卒,往前而去。 就在甘猛离开的同时。 凌威与红拂女等人,已经安置好了帐篷。 王恪吩咐烧水做饭,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眼看着红日西沉,甘猛风尘仆仆归来。 “主公,末将打听清楚了。” 甘猛来到王恪面前,禀报道。 “详细说说。” 王恪点点头,说道。 甘猛顿了顿,拿起一旁的水壶猛灌一口,旋即开口说道:“此地唤作枯草山,往北五十里,就是潞州府天堂县。” “天堂县?” 王恪微微颔首。 旋即,他又问道:“不知这枯草山中,可有什么贼寇隐藏么?” 甘猛闻言,挠了挠头,口中说道:“这个倒不曾听过,想来是没有吧。” “也好!那今晚在此休息一夜,明日一早起行,到了天堂县内,再做处置。” 王恪点点头,笑着说道。 之后。 一众人马就在土坡下的背风口安顿好营寨,就地休息。 此节,按下不表。 …… 到了这时。 那位看官要问了: 莫非就让王恪这般轻松的到蓟州之地? 非也!非也! 方才那甘猛所言,说这里并没有贼寇,指的其实是没有坐地劫财的土匪。 然而。 这条路上,却架不住有些撞州窜府的流贼。 此时此刻。 正有一伙贼人从西面飞驰而来。 这一伙人马,共有五百多喽啰,为首乃是两个大王,都是绿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此番。 他们来到天堂县左近,正是前来拜会某位黑道魁首。 在路上行了十几日,终于到了枯草山附近。 到了此地。 眼看得天色已晚。 两位大王商议,就让喽啰们在这里休整,明天清晨,再去拜会那位魁首。 不过,正在此时。 一名在前方探路的喽啰归来,禀报道:“二位大王,那枯草山南侧,却有一支人马驻扎,共有一百多人,带着几车货物,看来是个肥羊啊!” “肥羊?” 一听这话。 二大王却坐不住了。 他一生惯于弄险,喜欢做些刀头舔血的买卖。 若非如此,他也不能坐到如今的位置。 于是。 他看向大大王,问道:“大哥,如何?干不干一票?” 大大王眉头微皱,说道:“此地乃是潞州府境内,这枯草山,可有我老合家的袍泽?” 二大王回答说:“小弟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座山乃是个无主之地,若是干了一票,单二哥闻知,也不会说什么。” 大大王闻言,微微点头,随后说道:“既然如此,贤弟先去探查情况,如今天色尚明,只有等到夜间,我们才好动手!” 二大王笑着说:“哈哈哈!大哥尽管在这里安坐,小弟今日将那财货取来便是!” 说罢。 他吩咐麾下十几个精细喽啰准备停当,只等夜幕降临,便可动手。 …… 很快。 红日西沉。 乌云四合。 整片天地渐渐沉入黑暗之中。 王恪等人各自在自己的营帐之内安寝。 殊不知。 数十条黑影已然接近众人。 不多时。 那位二大王提着一柄长刀,率领众人靠近了王恪等人的营寨。 他们悄悄推开栅栏,翻了进去,不料,才走了几步,只听得一道冷喝从旁边传来:“哪里来的毛贼?敢在这里讨死?” 话音刚落。 周围瞬间升起团团火把。 今夜负责巡营的凌威,带着十名士卒,手持长枪,挡在了那二大王的面前。 那二大王如何知道,这凌威跟随王恪久在军中,对于行军行伍之事十分熟悉,夜间的巡营刁斗更是一刻也不敢耽误。 所以,在二大王到来之际,他其实已然发现众人的踪迹。 不过,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凌威没有贸然出击,而是将众人放了进来,再伺机包围,将之一网打尽。 第一百一十五章 狭路相逢(7/7,新年快乐,求月票!!!) 冷月孤悬。 凉风飒飒。 在凌威设计埋伏之下。 那位二大王的人马被团团围住。 而凌威手中的倚仗,除了自己的武艺之外,便是他麾下那十名士卒手里的冷森森弩箭。 在火把灯球包裹之下。 那二大王脸色冷峻。 他举目四望,冷冷扫视了周边手持弩箭,虎视眈眈的敌人一眼。 猛然! 他左手一挥,三支甩手箭顿时激射而出,迎面射中眼前三人。 噗! 噗! 噗! 三声闷响骤起。 那三人瞬间倒地。 与此同时。 见贼人依旧这般猖狂。 凌威勃然大怒,手中长枪一指,大声喝道:“杀!” 剩下的七名士卒,纷纷扣动弩箭机括,一道道利箭破空射出,在黑夜里划过弧线,直取垓心贼寇。 一轮箭矢攒射。 那二大王带来的数十名喽啰,顿时就被射杀一半。 而那位二大王,则抡开长刀,使一招“夜战八方藏刀式”,将周身上下护住,荡开了层层向他射来的箭雨。 “好贼人,倒是有些本事!” 凌威见状,眼中迸射出精光,口中不由得喝了一声彩。 紧接着。 他一步踏上,掌中长枪如龙,卷起一阵劲风,直取那二大王的面门。 二大王身子一侧,手中长刀运转,刀锋挥洒之际,形成一团光影,当即格开了凌威的长枪。 随后。 两人同时撤步,又立刻向前飞扑而出,一柄刀,一条枪,来回翻飞,搅作一团,叮叮当当斗个不休,金铁交击,不绝于耳。 此时此刻。 这里争斗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王恪等人。 不多时。 王恪引着红拂女、甘猛两人,来到场外,观看凌威与那二大王争斗。 自然而然的,整座营盘之内,火把陆陆续续被点了起来。 营盘之外。 二大王带来,正在外围放风的几个喽啰看到营中异常的动静,又见自家二大王许久不曾出来,心里忐忑不安,于是,只留下一人在此观察动向,其他人径往枯草山西侧向那大大王禀报。 …… 如今。 那大大王正在帐中饮酒。 满心欢喜的期待二大王将财货尽数取来。 正在此时。 一名喽啰进帐,禀报说道:“大大王,大事不妙了,二大王今日看中的肥羊,乃是个硬爪子,如今风紧,还请大大王率领兵马救援!” 一听这话。 那大大王坐不住了。 他们出身绿林的,一向以义气为先,自家兄弟有难,怎能不立刻出手相助? 一想到这里。 大大王当即下令,让麾下五百喽啰尽数集结,一起向枯草山南侧飞驰而去。 呼! 王恪营盘当中。 就在那大大王动身之际。 凌威一条长枪使开,枪影点点,呼啸不绝,吞吐不定,斗至四五十个回合时,他一声暴喝,脚步往左踏出,身子一斜,手里的铁枪顺势刺出。 这一招,刁钻古怪! 那二大王抵挡不住,急忙把长刀一架,不想,这凌威来招竟是虚招,待到二大王引刀向上之时,枪头忽的一抖,转而向下刺去。 这一下,二大王猝不及防,当即大腿中枪,身子一屈,摔倒在地,十分狼狈。 “绑了!” 紧接着。 凌威冷喝一声,对麾下兵马下令道。 随后,那二大王还未起身,周围的士卒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他绑得结结实实。 至于跟着二大王进来的那数十名喽啰,已然被凌威麾下士卒射杀,不曾走脱一个。 “主公!末将已经将潜入营中的宵小之辈生擒,还请主公发落!” 押着那二大王,凌威来到王恪面前,躬身行礼,口中说道。 “你姓甚名谁?为何夜入我的营寨?” 王恪看着面前的贼寇,口中缓缓问道。 只见这二大王,衣甲残破,蓬头垢面,满脸的汗珠,尽是颓然之色。 他抬起头,瞪着王恪,口中说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下绿林盟西路头领,千手将丁天庆便是!” “丁天庆?没听说过,想必是无名之辈而已。” 王恪笑了笑,转头对麾下众人说道。 此话一出。 丁天庆臊得满脸通红。 他梗着脖子,大声说道:“便是无名之辈,也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哈哈哈!你这贼,夜入营盘持械杀人,真当我会放了你?故意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来!说,那所谓的天下绿林盟是个什么组织?” 王恪负手而立,冷冷喝问。 听闻此言。 丁天庆盯着王恪,紧闭嘴唇,默然无语。 正在此时。 一名负责守卫营门的士卒飞奔而至,拱手向王恪禀报道:“主公!营盘西侧杀来一彪军马,约莫有五百人之众!” “哦?果然是绿林好汉,义气深重……走!随我一起,会一会这些绿林豪杰!” 王恪闻言,哈哈一笑,旋即大手一挥,便将那丁天庆押着,来到了营门之外。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马蹄声沉闷。 在静谧的黑夜中十分突兀。 一支支火把摇曳之下,那位大大王率领五百喽啰,宛如一条火龙,杀到了王恪大营门前。 他将兵马一字排开,只等王恪出来交涉。 不多时。 王恪等人缓缓行出。 他身骑黑马,手持铁枪,身侧跟着一袭红衣的红拂女张出尘,甘猛、凌威一左一右,驻马而立。 几人的身后,便是二十几名骑着骏马的精锐士卒。 丁天庆则是被五花大绑,随意扔在了地上。 “阁下是哪里的人马?在下盛彦师,有礼了。” 那位大大王见王恪等人出来,当下微微拱手,颇为客气地说道。 “盛彦师?” 听到这个名字。 王恪微微一愣。 此人,在演义里虽然名声不显,可是在历史上,却是一位骁勇善战的猛将。 但见此时,在火把的掩映之下,盛彦师虎背熊腰,身着铁甲,手中提着一口大刀,背后却背着一枪一戟,腰上也悬着一弓一剑,丫丫叉叉,十分怪异。 看到对面人物这般容貌打扮。 王恪心里颇为谨慎。 于是,他调出模拟器,看向此人的基本信息。 【姓名:盛彦师, 年龄:三十五岁, 武器:雁翅刀(一百五十斤);浑铁枪(一百斤);精钢戟(八十斤);青锋剑(二十斤);宝雕弓(四十斤), 坐骑:大青马, 武艺:中平枪法(精通);断魂刀法(精通);破阵戟法(精通);七星剑法(精通), 术法:百家之长, 将星:无。】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百变大将(1/3,新年快乐,求月票!!!) “哈哈哈哈!阁下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王恪策马向前,冷笑一声,盯着盛彦师,口中问道。 盛彦师举目看向王恪见此人手持长枪,骑乘骏马,身边更有勇士护持,心知乃非易于之辈,于是心里暗暗叫苦。 他拱手说道:“在下盛彦师,江湖人称百变大将,现在关中玄巨山开山立柜,不知阁下是哪里的当家?” “原来也是个山贼草寇!” 王恪冷笑一声,说道。 一听这话。 盛彦师心里一沉。 他原以为王恪也是绿林中人,来到潞州府左近,也是参加这次极其重要的聚会,故而以绿林之礼相见。 不过现在。 听闻王恪如此说。 盛彦师便摸不准此人的身份了。 他目光为凝,看着王恪,问道:“原来阁下并非同道中人……这位被阁下生擒的,乃是我的手足兄弟,不如互相结个善缘,我等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化干戈为玉帛?好哇!这厮夜入我的营盘,欲图谋不轨,盛寨主的意思,该当如何?” 王恪冷笑一声,口中道。 盛彦师说:“这是在下的不对,还请阁下交还舍弟,在下自当回去,严加管教!” 王恪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厮当真以为我是三岁孩童?尔等皆是绿林人,还会严加管教从属,莫要沿路抢劫么?” 盛彦师脸色一沉,冷冷问道:“那么按照阁下之见,该当如何?” 王恪盯着盛彦师,一字一顿,缓缓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若是劫掠行商,那么按照律法,该当何罪?” “按律当斩!” 他话音未落。 一旁的红拂女冷冷接口道。 “不错!” 王恪微微点头,旋即看向盛彦师。 盛彦师脸色阴沉,缓缓说道:“阁下当真要把事情做绝?” 王恪说:“尔等贼寇,做出这些事来,便要承担此事后果,若是不想承担,便莫要再做这等事!今日,便要给你一个教训!” 一言至此。 他顿时抽出腰间长刀,对着丁天庆一刀斩落,顿时把个大好头颅斩飞而出,鲜血射在了几步之外。 可怜未来的贾家楼四十六友之一,名声不显,登时化作南柯一梦。 “大胆!” 见王恪斩杀了丁天庆。 盛彦师目眦尽裂。 他一声暴喝,掌中雁翅刀摆开,径奔王恪杀来。 王恪见状,还未出手,从旁边已然飞出一员大将。 但见此人,容貌威严,体魄雄浑,手持雁翎刀,骑乘青鬃马,快如闪电一般,迎住盛彦师厮杀。 此人不是别人,这你是王恪麾下骁将——甘猛是也! 两个人皆使长刀,须臾之间,便斗在一处。 两柄大刀挥洒,滚滚刀气纵横,道道劲气四射,直杀到三十几个回合,二人精神倍长,都不分高下。 正在此时。 看到甘猛不能取胜。 王恪右侧的凌威掌中铁枪一抖,紧催战马,直奔阵前,高声喝道:“贼寇休要猖狂!可认得大将凌威否?” 言未毕。 他一条枪直撞上去。 甘猛看到兄弟杀来,心领神会,只虚晃一刀,向后退了几步。 而凌威也挥枪直出,接战盛彦师。 见凌威一条枪使得精妙,盛彦师也后退几步,反手一刀荡开枪头,旋即,左手从后背取下铁枪,挽出一团枪花,直取凌威面门。 铛! 铛! 铛! 凌威杀到盛彦师面前。 未曾料到盛彦师突然更换兵刃。 猝不及防之下,他只能举枪格挡。 连续几下金铁撞击之声骤起。 凌威勉力挡下了盛彦师的攻势。 紧接着。 盛彦师得势不饶人,掌中大枪挥洒,呼呼枪影不绝,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狠似一招。 斗了十五六个回合。 凌威渐渐稳住阵脚,他双手紧握铁枪,微微一抖,枪尖时吞时吐,吞吐之间,荡开了盛彦师的攻势。 旋即。 长枪运转,一招“龙点头”赫然击出,架开了盛彦师的长枪。 “好本事!” 盛彦师口中冷喝一声。 紧接着。 他枪影翻飞,又与凌威恶斗一处。 又杀了二十几个回合。 凌威终究抵挡不住盛彦师如潮的攻势,枪法渐渐散乱。 此时。 红拂女见状,左手轻轻搭在长剑之上,正要骤马出战。 而这时。 王恪摆了摆手,将右手的寒铁冷月枪一甩,口中道:“且慢,此人倒有些本事,待我去擒他!” 说罢。 王恪一带战马,挥动长枪,飞驰到阵前,旋即一枪如龙,直刺盛彦师咽喉。 此时。 盛彦师正和凌威交手。 斗到三十几回合之际。 王恪突然杀到,枪锋凌冽,使得他不得不回手抵挡。 不料这一挡。 盛彦师只觉得双臂巨震。 手中长枪几乎拿捏不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秒。 王恪冷笑一声,双手一翻,铁枪枪头运转,抖起层层枪花,连绵不断,向盛彦师攻击而去。 盛彦师的枪法虽然不错,可又怎么是百鸟朝凤枪的对手? 斗至三五个回合,他就已经左支右绌,枪法散乱。 而此时。 王恪猛然收枪,冷冷说:“伱这厮丫丫叉叉,带了这许多兵刃想来样样精通吧!不如一一给我演练一番?” 听到王恪如此说。 盛彦师恼羞成怒。 他觉得王恪将自己当成了个卖艺献宝的江湖草莽。 于是,他怒吼一声,弃了长枪,反手抽出铁戟,向王恪砸了过来。 铛! 铛! 铛! 又是一阵密集金铁交击之声响起。 王恪手里长枪潇洒写意,随便几招,就架开了盛彦师的兵刃。 又到十个回合左右。 王恪突然出枪,架在铁戟之上,旋即双手一震,向外架出,直把盛彦师的铁戟挡到了九霄云外。 列位看官。 这位盛彦师号称“百变大将”,对于刀法、枪法、戟法、剑法以及弓术皆有不凡造诣。 不过现在,就在短短几十招内,他的武艺便被王恪随手破去。 如此情形之下。 盛彦师心惊胆战,不敢再战,虚晃一招,向后败退而去。 王恪见盛彦师逃走,哈哈大笑,纵马紧追不舍。 那盛彦师看到王恪追来,心念一动,当下取出宝雕弓,抽出狼牙箭,猛然间一箭反射而出,箭矢划过天空,射向王恪前胸。 王恪见箭矢射来,当下身子一扭,使了个镫里藏身的法门,躲开了盛彦师第一箭。 然而。 这盛彦师却有连珠箭绝技。 一箭不中。 紧接着第二箭、第三箭赫然射至面前。 铛! 第二箭,也被王恪一枪荡开。 至于第三箭,却被王恪伸手一抓,抓在了手中。 “你的连珠箭厉害,可看我的箭法!” 王恪哈哈大笑,口中说道。 话音未落。 他伸手取出挂在腰间的画雀射虎弓,就着刚才拿到的狼牙箭,对准盛彦师后心射去。 嗖! 箭矢破空。 宛如流星经天。 正中盛彦师的后背。 直把这位贼寇寨主射翻下马,狼狈不堪。 第一百一十八章 江湖军伍(3/3,新年快乐,求月票!!!) “他娘的,原来是个鹰爪子,有多大本事,敢说这样的大话?” 王恪话音刚落。 那卢明星、卢明月两人早就按捺不住。 这两个,乃是山东之地沿海的贼寇,之后若是按照历史,也是贾家楼四十六友之二,在山东扯旗造反,声势浩大。 此时此刻。 他们两人见王恪如此嚣张,心头顿时大怒,当即各持兵刃,拍马奔驰而出,直取王恪杀来。 王恪身侧。 凌威、甘猛两人,见两个贼头如此猖狂,当即也是心中愤怒,各自舞动兵刃,催开战马,飞上阵来,直取卢家兄弟。 这卢家兄弟,各使一般兵刃,卢明星掌中一条铁棍,十数人难以近身,江湖传为“铁棍虎”;卢明月则是善使一对双鞭,挥洒起来,劲风阵阵,人也不敢近前,故而呼为“双鞭龙”。 两个人,两匹快马,飞驰而来,正撞上凌威、甘猛两员大将,捉对厮杀。 卢明星遇上凌威。 卢明月逢着甘猛。 八只臂膀招展。 五般兵刃横飞。 直杀得劲气四射,火光崩现,斗至二十几个回合,翻翻滚滚,竟然不分胜负。 阵外。 单雄信双目微眯,盯着场中。 他越看,眼中异彩越浓。 随后,他轻轻催开赤炭驹,掌中金顶枣阳槊使开,径取阵前而来。 “阁下既然身为首脑,何不与我一对一一战?” 一边飞奔阵前。 单雄信一边挥洒兵刃。 但见得马蹄翻飞,战袍飘然,说不出的骁勇霸气。 王恪冷冷一笑,倒是不以为意。 这单雄信,在隋唐英雄排名当中,为十八条好汉垫底,实力虽然强于普通猛将,但是和实力约等于新文礼级别的王恪,还是颇有差距。 至于历史中的那位“飞将”单雄信,也许实力会稍微提升一点,可也是有所局限。 想到此处。 王恪催马上前,掌中长枪一横,口中说:“既然阁下想要和我动手,那么我也不能扫了阁下之兴!” “好!” 单雄信冷喝一声,转眼间已经杀到王恪面前,旋即手里的金顶枣阳槊一抖,带起滚滚劲气,直击王恪顶门。 呼! 槊头破空。 蕴含着撕裂风云的气势。 直直砸向王恪的顶门。 王恪见状,不慌不忙,掌中寒铁冷月枪往上一架,枪杆顿时和槊头撞在一处。 铛! 一声闷响。 单雄信只觉得双臂一震,虎口微微湿润,显然已经渗出了鲜血。 “好厉害!” 他暗暗吃惊,双手一翻,金顶枣阳槊猛然抖出,呼呼风声不绝,槊头仿佛一团火,换个方向,向王恪的心口刺去。 “来得好!” 王恪心里暗暗称赞。 这的确是他的心里话。 若是单论招式。 单雄信的确是个中翘楚。 不过,在这方世界,除了技巧之外,力量的占比更加重要。 所以。 在怪物遍地走的时代。 单雄信的武艺,也只能屈居末席了。 铛! 铛! 铛! 回到现在。 单雄信铁槊如龙,快如闪电一般,和王恪斗了十几个回合。 斗到第二十个回合之际。 王恪已然摸清楚了单雄信基本的套路。 他虚晃一枪,诱得单雄信一枪刺实,身子前倾,旋即,掌中铁枪陡出,枪杆稳稳架住单雄信铁槊,再往外一震。 刹那之间,一股大力汹涌而出,把单雄信震得向后连退五六步。 “二哥!” “单二哥!” 绿林阵中。 与单雄信一同前来的另外两人见事情要遭,心中大怒,于是各持兵刃,催开战马,杀了上来。 这两人,也都是绿林道上的成名人物,一个唤作黄成虎,一个唤作李成龙,两个乃是异姓兄弟,都在北路磨盘山打劫为生。 如今。 因为天下绿林选拔盟主。 这二人是单雄信的铁杆支持者,所以召集天下英雄,齐聚二贤庄,商议大事。 好巧不巧的。 盛彦师的事情正好撞在此处。 故而,单雄信仗义出手,这才引发了目下的事件。 此时此刻。 那黄成虎拍马舞刀,李成龙挺枪骤马,一左一右,杀向了王恪,试图解救单雄信。 而正在这时。 但见得王恪阵中一道红影闪烁,婀娜身姿,摇曳如风,眨眼之间冲到了阵前。 这道身影,正是红拂女! 红拂女的武艺,并非行军斗阵的技法,乃是江湖武林之中的精妙武功。 她一步踏出,旋即掌中长剑挥洒,卷起点点剑影,刺向黄成虎、李成龙的战马。 两人都是绿林好汉,哪里见过这般精妙快捷无比的剑法? 骤然之间,二人竟有些手忙脚乱。 就在这一瞬之间。 两军阵前,异变陡生。 那卢明星、卢明月力战甘猛、凌威,斗至六十几个回合,甘猛奋起神威,掌中雁翎刀刀芒爆射,正面一刀,将卢明月斩于马下。 卢明星见状,心里发慌,手里铁棍略慢一慢,凌威何等人物?抓住机会,掌中枪宛如狂风骤雨,使得卢明星左右冲突不得,正惊慌之际,一枪斜刺里杀到,直把卢明星刺于马下,取了性命。 单雄信麾下,两位绿林兄弟被杀,那一干好汉顿时惊慌起来。 与王恪交斗的单雄信见此情形,咬咬牙,一槊荡开王恪长枪,口中说:“你这厮报个名来!也让老子死的明白!” 王恪哈哈大笑,掌中铁枪使开,越发的密集如雨,一边争斗,口中一边说道:“记住了,我乃王恪王彦忠是也!” “原来是破北辽的王恪!” 单雄信口中说道。 旋即,他将马一带,跳出圈子,接着扔了兵器,对王恪说:“死在你的手里,老子死而无憾……动手吧!” 王恪见单雄信如此,也收了长枪,皱着眉头,问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伱我之间的冲突,无非是那盛彦师而已,你看他,现在还敢出来领死吗?” 一边说着。 王恪伸手往后一指。 单雄信扭头看去,果然见盛彦师骑着骏马,往远处奔逃而去。 原来。 那盛彦师看到卢家兄弟被杀,单雄信又不是王恪对手,直到今日抵不过,于是便策马逃走。 “你这些兄弟,不过一群酒肉朋友罢了……单兄弟义薄云天,日后谨防被兄弟所累啊!” 王恪哈哈大笑,对单雄信说道。 —— 这几天走亲戚,更新可能不稳定,请各位读者大大谅解~3Q 第一百一十九章 并州王氏(补1,求月票!!!) 王恪看着单雄信,说完一段话后,旋即转身离去。 听了此言。 单雄信愣在原地,久久无语。 不多时。 又是一阵马蹄声紧。 从北面奔出两匹快马来。 快马一黑一白。 马匹鞍鞯之上,也稳坐着两位英雄。 白色战马上的一位,身形挺拔,银盔素甲,目光如炬,手持金背七星刀,腰悬牛筋铁胎弓,正是曾经在大兴城御前比武的“拼命三郎”王勇王伯当。 而黑色战马上的一位,体若猿猴,双臂修长,一身黑盔黑甲,掌中金乌枪,腰悬凌月弓,却是绿林中极其善射的高手,人称“神箭将军”的谢科谢映登便是。 此时此刻。 两人联袂而来。 同时。 那盛彦师面如死灰,赫然趴在王伯当的马鞍上。 快马奔至近前。 王伯当和谢映登飞身跃下。 他们将盛彦师扔在地上,旋即团团向单雄信和王恪行礼。 王伯当说:“单二哥,王将军所言不差,你的心眼忒好,义气又十分深重,恐怕为人利用,树敌太多。” 说到这里。 他指了指盛彦师,接着道:“这厮乃是西北薛举薛大哥不要的败类,二哥也要收留吗?” 薛举,绰号“西秦猛虎”,与其子“西秦霸王”薛仁杲盘踞西北,麾下坐拥马帮数万之众,声势颇大。 前番史万岁与沙陀国作战,便多有倚仗薛举父子。 如今,薛举与薛仁杲都已经担任官吏,这绿林道上的身份便慢慢的剥离了出来。 其中一些义气深重,颇有侠名的绿林好汉,便被薛举引入自己的幕中。 至于盛彦师这般积年老贼,也就随意放弃,不再联系了。 也正因如此。 盛彦师才从西北之地,一路来到潞州府,想要拜会单雄信,在绿林盟中,得一个安身之所。 “伯当兄所言不错……单二哥,想我天下绿林盟中兄弟,皆是铁骨铮铮,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的好汉,这盛彦师虽然是绿林中人,可终究非我一类,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二哥也不必因为他,得罪了天下英雄!” 待王伯当话音刚落。 谢映登拱手说道。 说至此处。 王伯当脾气火爆,指着盛彦师说道:“因为此人,险些坏了我天下绿林的规矩!” 说罢。 他一步踏出,掌中金背七星刀宛如匹练,直把盛彦师人头斩落。 “唉……” 看着盛彦师人头落地。 单雄信长叹一声,摇头不语。 随后。 他向王恪微微拱手,口中道:“王将军,你远征漠北,在下十分佩服,原本想要与你相交,可今日之事,在下甚是惭愧……还请受我一礼!” 说罢。 他微微躬身,向王恪行礼。 同时,与单雄信一般,属于绿林道上的王伯当、谢映登、黄成虎、李成龙几人,也向王恪鞠躬行礼。 王恪拱手说:“单庄主不必多礼,二贤庄在绿林久有盛名,想来的确是多行侠义之举,我出镇北方,以后方方面面,可能也会仰仗庄主。” 说完。 王恪双手抱拳,也与单雄信回了一礼。 江湖行走,面子最重。 单雄信给了王恪面子。 王恪自然也要给足单雄信颜面。 恩威并施之下。 两人矛盾暂时化解。 随后。 王恪辞别单雄信,拒绝了他邀请王恪进入二贤庄休息的提议。 旋即,一百多人马,继续向着北面而行。 …… 并州。 祁县左近。 一片茂密树林当中。 王恪麾下兵马安营扎寨,等待着主将归来。 时间后退半个时辰。 当这一百多兵马来到祁县附近时,王恪对麾下众人道:“此地乃是我的祖地,家族族老皆在此间,应当前往拜见!” 之后。 他便带着红拂女并十名骑兵,往并州王氏祖地而去。 并州王氏。 兴起于两汉之际。 东汉末年,声名赫赫的王允,魏晋时期的重臣王凌,皆是王氏家族所出。 然而。 经历了南北朝二百多年的乱局。 王氏家族渐渐衰微,到了现在,幸得出了一个王恪,隐隐有了再兴的机会。 话休絮烦。 不多时。 王恪来到了祖地附近。 早就听闻王恪到来的家族族老们纷纷出来迎接。 其实。 在征讨南陈之后。 王恪便与祖地有了联系。 他担任襄州刺史期间,将父亲王烈的灵柩送往祖地安葬,同时修书族老,说自己深受天子隆恩,没有办法十分跟前,恳请恕罪。 族老们当然知道王恪乃是如今的大腿,必然抱得紧紧,不肯撒手。 后来。 王恪在大兴城遇到了王君可,使得他与王氏家族的联系,又深了一层。 如今。 王恪抵达祖地。 诸多族老纷纷前来相见,安排酒宴,热情款待。 正值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时候。 只见从座位末席,突然有人长身而起,来到王恪面前,拱手行礼,口中说道:“将军在上,小侄王天佑有礼了。” “王天佑?” 王恪微微一愣,转头看向旁边的一位族老。 那位族老笑着说道:“彦忠,这位王天佑,乃是伱族兄之子,自幼父母双亡,目前正在县中担任县吏。” “原来如此,不知天佑有何贵干?” 王恪闻言,点点头,转而看向王天佑,口中问道。 王天佑拱手说道:“叔父!小侄久仰大名,一心想要追随叔父,征战沙场,建立功勋,还请叔父收留!” “你有此志,可否修行武艺?” 王恪笑着问道。 那王天佑点点头,回答说道:“小侄自幼修行武艺,平常善使一条长枪,运用虎眼铁鞭。” “哦?可否演示看看?” 王恪微微点头,当即问道。 “好!请叔父稍待,小侄换了披挂,这就回来演武!” 王天佑微微拱手,对王恪说道。 说罢。 他快步离开大厅,往外面走去。 见王天佑要演练武艺,诸多王氏族人簇拥着王恪,来到外面的大空地上,等候王天佑回来。 不多时。 只听得一阵急促马蹄声响。 从空地右侧一座小门外,飞奔来一匹快马,马上之人顶盔掼甲,十分威武。 但见得——淡黄面皮,双眉斜飞,八尺以上身材,射得硬弓,骑得劣马,掌一柄长枪,腕上悬一条虎眼竹节钢鞭,交角铁幞头,大红罗抹额,百花点翠皂罗袍,乌油戗金甲,端的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披挂整齐的王天佑。 第一百二十章 五柳庄内(补2,求月票!!!) “叔父,小侄来了!” 王天佑纵马挺枪,在场中来回驰骋,躬身行礼,口中说道。 看到王天佑这般容貌穿戴,王恪微微点头,说道:“好!且演武吧!” “是!” 王天佑躬身一礼,随后双腿一夹战马,掌中枪立刻开始挥洒舞动起来。 但见得,王天佑掌中铁枪宛如游龙,上下翻飞,左右纵横,吞吐不绝,翻飞不定,身随枪走,隐隐把一人一马尽皆笼罩在枪影当中,端的十分精妙。 使到五十招上下。 王天佑猛然收枪,旋即掣出腰间铁鞭,在空中甩出一团鞭花,挥洒舞动起来。 此时。 他左手持枪,右手舞鞭,枪中带鞭,鞭里夹枪,忽而刚猛霸烈,忽而刁钻阴狠,招式精妙诡谲,让人难以捉摸。 又使了三十几招。 王天佑左手一枪斜挥,右手单鞭一竖,登时收了招数,拱手驻马而立。 “不错不错!若你追随我去,县中事务可有接替之人?” 看罢王天佑武艺。 王恪点了点头,进而笑着问道。 王天佑说:“小侄已经禀报了县令,说明了我的志向,县令多有勉励,且赠送了马匹、兵器,这一条铁枪和一柄铁鞭,都是那位县令所赠。” “哦?这位县令倒是一位慧眼识英雄的贤才,不知其尊姓大名?” 王恪笑着问道。 他话音刚落。 一旁的族老抢着回答说:“这位县令名唤房彦藻,对我王氏一族颇为青睐,时常来到族中做客。” “原来如此。” 王恪微微点头,口中道。 一方县令,笼络当地世家,乃是为官的常事。 不过,房彦藻此人,倒是要值得重视一下。 因为,不光此人本身,在历史上乃是杨玄感、李密麾下重要谋士。 他的侄子房玄龄,更是大唐贞观之治的开创功臣之一。 得知了房彦藻在这里担任县令。 王恪便不敢怠慢,亲自来到县中拜访,并且说起了自己即将前往北方赴任之事。 房彦藻虽然是一介文人,可对于燕然勒功之类的武略也十分向往。 他与王恪聊了半日,结交为朋友,约定时常书信往来,随后,更是亲自送别王恪离开了祁县,继续向北而去。 …… 离开祁县之时。 王恪的队伍已经扩充到了三百人。 其中的一百人,乃是王恪从大兴城带来的精锐兵马。 而剩下的两百人。 则是王氏家族当中,颇为出色的两百名青年才俊。 他们自备铠甲、马匹、粮草、辎重,跟随王天佑一起,投靠在了王恪的麾下,想要跟随着王恪,建功立业。 看到这么多投奔自己的青壮,王恪自然是来者不拒,他将两百人马尽数打散,划入最早跟随他的一百人名下统辖。 这,便是王恪最为原始的一支亲信部队。 在路上走了两日。 眼看着就要进入幽州地界。 正当此时。 只听得前方马蹄声阵阵。 紧接着。 不远处的土坡后烟尘大起。 须臾之间,一匹匹快马飞奔而至,马上皆是手持长刀的彪形大汉。 而为首一人,更是相貌威严,但见得——面如重枣,美髯垂胸,戴一顶翠玉英雄巾,穿一件鹦哥绿战袍,掌中一口青龙刀,胯下一匹枣红马,正是威风凛凛绿袍帅,亚赛汉末关云长! 他不是别人,正是王恪的族亲,曾经在大兴城有过一段友谊的王宣王君可。 “哥哥,小弟在此等候多时也!” 看到王恪等人到来。 王君可哈哈大笑,催开战马,飞驰而至,在王恪身前停下,拱手行礼,口中说道。 王恪笑着说:“哈哈哈!贤弟一向可好?” 王君可道:“好好好!好得很!不过,小弟时常听闻哥哥在北方立功,可是羡煞旁人也!” “哈哈哈!贤弟武艺高强,若是想要建功立业,岂非手到擒来?” 王恪对王君可说道。 王君可抱拳拱手,口中说道:“正因如此,小弟才率领家人,前来迎接哥哥,前面不远便是小弟的庄园,还请哥哥在此地少歇,待小弟收拾停当,即刻率领家中健儿,在哥哥麾下听用!” “贤弟此言当真?” 王恪闻言,心里大喜,连忙开口问道。 王君可拱手说:“哥哥乃是我王氏一族顶门柱,小弟自然是一心追随,哥哥莫要疑惑,且入庄中休息!” 王君可看着王恪,语气诚恳,口中说道。 于是。 两支兵马合为一队,向前方不远处的五柳庄行去。 这座五柳庄,正是王君可的产业,庄中面积颇大,但没有太多点缀,最多的就是演武场和跑马场,足见王君可对于武道的痴迷。 进入庄中。 王恪与王君可在一座亭台内坐定。 不多时。 便有几名庄客送来酒水。 两人正喝酒之际。 却见一名庄客急匆匆赶来,对王君可说道:“庄主,大事不好了,那罗憨儿又和黄牛打起来了。” “怎地又在打架?这罗憨儿!” 一听这话。 王君可眉头皱起,口中道。 王恪微微一愣,眼中精光流转,他缓缓问道:“贤弟,这位罗憨儿是何人?” 王君可笑着回答说:“好教哥哥知道,这罗憨儿乃是家母一支的亲戚,大名唤作罗士信,自幼父母双亡,我看他可怜便收在府中,他拜我为兄,放牛为生。” “哦?既然如此,又怎么了黄牛打起架来了?” 王恪听到罗士信这几个字,心里不由得一阵激荡。 不过。 他强行压住心头激动,明知故问起来。 王君可回答说:“他虽然年纪不过十四五岁,可是力大无穷,身形已经不亚于成人,一双腿快如闪电,势若奔马,发起傻来,真的是百十个人不敢近身啊!” “这等力量,乃是猛将之才啊!” 王恪点点头,口中称赞道。 “唉!虽然力量不凡,可这孩子自小天真烂漫,不谙世事,性格质朴,没有成人心机,若是为将,恐怕不能担当大任也!” 王君可摇了摇头,口中说道。 “贤弟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大将分为多种,一为战将,一为斗将,一为智将,一为谋将……以这位罗士信兄弟的潜质,乃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斗将之才!” 王恪笑着对王君可说道。 正当这时。 两人说话之际。 只听得亭台外脚步声响起。 王恪侧头一看,但见得一位身高过丈的大汉,赤裸着上身,双手倒拖着两头大黄牛,迈开大步,向这边行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北平府外(补3,求月票!!!) “大哥,给我评评理!” 那大汉倒拖着两头黄牛,直接来到亭台之前,嘟囔着嘴,看着王君可,口中说道。 王君可笑着说:“憨儿,你先把两头牛放下,再来说话。” 那大汉正是罗士信。 他听了王君可的话,嗯了一声,双手猛然一抬,再往外一甩,这两头大黄牛只被他高高抛起,又重重落在了数丈之外,砸的满天烟尘起,足见力量之大。 “大哥,这两头牛又在打架,我好心上去劝解,反被庄客诬赖,我不干!” 罗士信嘟着嘴巴,看着王君可,可怜巴巴地说道。 王君可揉了揉额头,对罗士信说道:“我知道是庄客诬赖,你不必在意……快过来,拜见这位英雄!” “英雄?是关二爷吗?” 罗士信看向王恪,口中说道。 说罢。 他自己却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像不像,关二爷和大哥一样,都是大胡子。” “哈哈哈!在下王恪,罗兄弟你好!” 看到罗士信这般天真烂漫,王恪不禁莞尔,于是拱手说道。 “我……我是罗士信,也是罗憨儿,伱……你好!” 看到王恪颇为和蔼。 罗士信的心里也十分高兴。 他挠了挠头,对王恪说道。 王恪点点头,伸手轻轻扶起罗士信,让他来到亭台内坐定。 随后。 王君可吩咐庄客送来好酒好肉,三个人旋即大吃大喝起来。 不多一会儿。 王君可看着罗士信,笑着问道:“憨儿,这位王大哥,也是我的兄长,过几天,咱们要一起去王大哥那里过活,你愿不愿意去呀?” “愿……愿意,只要能吃饱饭,我就愿……愿意!” 罗士信抓着一只硕大的烤牛腿,头也不抬,嘴里不清不楚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撕咬牛腿,直咬得满嘴油光,憨态可掬。 王恪哈哈大笑,对罗士信说道:“顿顿吃饱饭,自然是有的,不仅如此,我还会传你一身本事,让你有所依仗!” “真的?” 听到这话。 罗士信一愣,一双牛眼睛,圆溜溜盯着王恪,问道。 “自然不假!” 王恪微笑着回答说。 罗士信重重点头,看着王恪,说道:“那成,王大哥!你是我大哥的大哥,也是罗士信的大哥!以后,只要能学成本事,吃饱饭,罗士信的命,就是你的了!” “哈哈哈!你这小子,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听罗士信这般说。 王君可哈哈一乐,摸了摸罗士信的脑袋,笑着问道。 “嘿嘿嘿……我又不傻,这些话,都是我听那些庄客对你说的。” 罗士信憨憨一笑,对王君可说道。 听了这话。 王恪与王君可对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当夜。 王恪等人就住在了五柳庄中。 而王君可,则吩咐庄客收拾行装,准备跟随王恪北上。 一夜无话。 转眼间,就到了第二日。 这天清晨。 天色颇为晴朗。 王恪与王君可、罗士信、甘猛、凌威、红拂女、王天佑几人,正在后院的打谷场边坐定,讨论武艺。 说到武艺。 王恪指着罗士信,问道:“罗兄弟,你喜欢用什么兵刃?” 罗士信摇摇头,回答道:“额……我也不知道用什么兵器,不过,放牛的时候……我喜欢拿一个大棒子,如果遇到什么老虎之类的,我一棒子打过去,那老虎就死了。” “罗兄弟膂力过人,第的确适合使用重型兵器,比如锤、棍、棒、杵之类的兵刃。” 凌威沉吟片刻,口中道。 “我倒是觉得,有一件兵器颇为适合罗兄弟。” 凌威话音刚落。 王恪则开口说道。 “不知是什么兵器?” 王君可连忙问道。 王恪说:“那汉末三国的古之恶来典韦,手中双铁戟,挥洒起来无人能敌,乃是步下第一强者,他这般兵刃,就颇为适合罗兄弟。” “诶!主公所言不差,这典韦的武器,的确适合罗兄弟!” 听完王恪之言。 一旁的甘猛接口说道。 王恪微微颔首,随即转向罗士信,开口问道:“罗兄弟,你平时用的那个大棒子,有多少重量?” 罗士信摇摇头,说道:“我每次都是随机拔一棵树起来,去了枝丫,便是一根大棒,没计算过什么重量。” 王恪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一边说着。 他一边举目四望。 不多时。 王恪的目光定格在打谷场外的两个大石墩子上。 “贤弟,这两个石墩子有多少重量?” 指着这两个石墩子,王恪问王君可道。 王君可想了想,回答说:“这石墩子是建庄之初便有的物件儿,我曾经试着称过,大约一个有千斤重量,两个就是两千斤吧。” “好!” 王恪微微一笑。 随后。 他看向罗士信,口中道:“罗兄弟,你能举起这两个石墩子么?” “这有何难?” 提到力气。 正好触及罗士信的特长。 他哈哈一笑,长身而起,快步走到两个石墩子中间。 然后。 他左手右手齐出,同时抓住两个石墩,轻轻往上一提,很是简单的,便把这两个一共两千斤重的石墩子拎了起来。 旋即。 他提着两个石墩子,绕着打谷场飞奔了五六圈,这才把石墩子轻轻放下,微微喘息方定,他向王恪拱手说:“王大哥,怎么样?” “罗兄弟果然神力!” 王恪拍拍手,称赞不绝。 之后。 他转过身来,对王君可道:“贤弟,罗兄弟兵刃的重量,我已经有了计较,待我等去往北疆蓟州,便立刻寻找高手匠人,为罗兄弟打造兵刃,如何?” 王君可双手抱拳,口中说道:“如此,多谢哥哥深情厚恩了!” 于是。 众人在五柳庄中住了十日。 等待着王君可收拾好家当,又带领五百庄丁,加入了军伍之中,这才缓缓起行,往北平府方向而来。 …… 不多时。 八百多人马在路上行了三日。 这天。 王恪等人刚刚路过北平府界碑,便看到前方旌旗猎猎,已经有一支浑身甲胄在身的骑兵队伍,在那里等候。 那支骑兵队伍看到王恪等人到来,齐声呐喊,旋即结成锋矢之阵,朝着他们冲击而来。 “这便是北平王待客之道?” 见此情形。 刚刚加入王恪阵营的王君可勃然大怒,手中青龙偃月刀起,当即就要策马而出。 不过。 就在此时。 王恪微微抬手,将王君可拦了下来。 同时。 他传下军令:“兵马不可轻举妄动,敢后退一步者,斩!” 第一百二十二章 北地枭雄(补4,求月票)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漆黑的铁甲。 雄壮的战马。 锋利的兵刃。 冷漠的眼神。 浓郁的杀机。 这正是北平王麾下骑兵的特征。 此时此刻。 就在这北平府界碑之前。 王恪对此有了直观的感觉。 不过。 面对这等虎狼之师。 王恪神色很是淡然。 他非但没有任何惊恐之色。 反而,还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支北国强军的军容、队列。 不多时。 滚滚铁骑飞奔到了王恪等人面前。 猛然间。 他们同时勒马,静静伫立。 随后。 自骑兵队中,行出一匹骏马,骏马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将领。 “末将北平府骑兵统制屈突通,拜见镇北将军!” 这年轻将军微微拱手,在战马上,朝着王恪行了个军礼。 “原来是屈突通将军……” 王恪微微点头,一双眼眸眯起,看向眼前之人。 屈突通,隋朝名将。 在历史中,其人刚毅武略,善于骑射,后归降唐朝,成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在演义里,此人乃是北平府军官,贾家楼四十六友结拜之时,位列十四,但后期渐渐沦为龙套人物。 此时此地。 屈突通出现在这里。 很明显,这方世界里的他,乃是评书演义当中的生世。 “不知北平王何在?” 脑海中,屈突通的履历一闪而过,王恪旋即又问道。 屈突通拱手说:“还请将军恕罪,我家王爷公务繁忙无暇前来迎接将军,更何况,将军乃是青年才俊,我家王爷年长,恐怕与将军谈不来,故而差遣末将,前来迎接!” “哦……原来北平王是因为我等年纪幼小,不屑前来迎接啊!” 王恪微微一笑,看着屈突通,缓缓说道。 屈突通脸色不变,再度拱拱手,说道:“镇北将军误会了,非是如此,的确因为王爷公务繁忙。” “北平王也会公务繁忙吗?” 听到屈突通所言。 王恪眉头一挑,疑惑问道。 屈突通说:“王爷执掌北疆军政兵马大权,为大隋矜矜业业,自然是公务缠身的,不过,如今将军到来,想来必定会为王爷减轻一定负担。” “原来如此……” 王恪微微点头,仿佛恍然大悟一般。 不过。 随后王恪话锋一转,问屈突通道:“不过,本将有一言,还请屈突将军为我解惑。” “镇北将军但说无妨!” 屈突通拱手说道。 王恪微微一笑,口中问道:“是这样的……”说到此处,他轻轻挥手,一旁的红拂女会意,立刻走了下去,取出一套衣甲,递给了王恪。 王恪接过衣甲,猛然抖开,只听得哗啦啦一阵响动,衣甲的模样彻底展示而出。 “这……” 屈突通见到衣甲制式,眉头微皱,旋即看向王恪。 王恪面带笑容,问道:“不知将军可否知道,这是哪支兵马的衣甲服色?” “若末将所料不错,这套衣甲,应当是辽东渤海国士卒的制式。” 屈突通略加思索,随后拱手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那么将军可知,这套渤海国士卒的衣甲,是在何处得来的?” 王恪看着屈突通,缓缓问道。 屈突通皱起眉头,摇了摇头,说道:“末将不知。” 王恪说道:“那么本将告诉你,这渤海国士卒的衣甲,乃是本将攻打北辽时,从北辽国援军处得来。那时,有一支渤海国精锐,突然出现在牧羊城下,而统兵大将正是渤海国兵马大元帅盖鸣丘!” “这……” 盖鸣丘现身之时。 乃是军中绝密。 此事并未传到北平王麾下军中。 故而,屈突通并不知情。 此时听闻这个消息。 他不由得微微发愣。 也就是趁着屈突通脑袋迷糊之际。 王恪咄咄逼人道:“你说北平王镇守北疆,矜矜业业,那么渤海国兵马大元帅,是怎样出现在北辽国境内的?难道渤海国人马,凭空飞过去的不成?还是说,北平王与那渤海国……” “将军,慎言!” 听到这里。 屈突通脸色一变。 当即,他翻身下马,跪倒在地,俯首说道。 看到自家统领下马,那数百北平府铁骑,也纷纷滚鞍而下,跪倒在地,叩首行礼。 “哈哈哈哈!方才之言,说的重了,将军不必介意!” 心安理得,受了北平府兵马一礼。 王恪暂时刹住了北平兵马的锐气,他倒是不怕罗艺的反扑,毕竟自己武艺不凡,现在更是有罗士信左右护卫,这安全方面,他是很放心的。 于是。 他跳下马来,亲自扶起屈突通,低声说:“将军,实不相瞒,天子对于北平王很是信任,在下到此,不过是做做样子,堵住文武百官的悠悠之口罢了……可北平王却不来相见,这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北将军休要焦虑,还请将军在十里外的铜山营休息,末将即可飞马禀报王爷,请王爷放下所有的事情,来与将军相会!” 屈突通俯首于地,坚持不起,口中说道。 王恪摆了摆手,说:“罢了,北平王既然公务繁忙,自然是应该本将前往拜见,今日就听屈突将军的,暂居铜山大营,明日启程,在北平,与王爷相会。” “将军放心,末将自会安排!将军,请!” 听了王恪之言。 屈突通这才起身,微微拱手,请王恪及麾下兵马,往前行进。 …… 是夜。 北平府。 北平王府邸。 书房当中,一灯如豆。 罗艺身着锦袍,正翻看着屈突通送来的公文。 他越看,脸色越发的阴沉。 “卑职张公谨,拜见王爷!” 正在此时。 一位身着武士常服的年轻将领走了进来,躬身行礼。 此人,名唤张公谨。 他本是凉州人士,定远郡公之后,可惜家道中落,流浪江湖,辗转来到北平,因为文武双全,得到了罗艺的看重。 目前,张公谨虽然只是亲卫旗牌官,可却是罗艺身边的亲信,也是他颇为倚重的智囊。 “进来坐吧。” 罗艺摆摆手,让张公谨入内。 待张公谨坐定之后。 罗艺将屈突通的公文递给张公谨,旋即问道:“弘慎(张公谨字弘慎),你怎么看?” 张公谨略微看了一遍,将公文放下,脸色有些凝重,口中道:“前些日子,靠山王派来武魁担任总兵,今日,天子又差镇北将军坐镇边塞,王爷,来者不善啊!” 罗艺说:“来者不善……呵呵呵,也忒小看孤家了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骄兵悍将(补1,求月票!!!) “王爷的意思是?” 张公谨微微一愣,问道。 罗艺说:“孤家打算见他一面,若是识相,孤家和他如鱼得水,若是咄咄逼人,孤家之刀,也未尝不利!” “不错……他今日给了我北平兵马一个下马威,若没有表示,恐怕数十万北平将士心寒……正好,也趁此机会,挑动北平军中诸将,和王恪麾下大将争雄,以比武,论一论兵马强盛。” 张公谨闻言,微微颔首,对罗艺说道。 罗艺摆摆手,对张公谨说:“此事交给你去办,明天我亲率文武,至北平府外迎接,亲自会一会这位镇北将军、少年英才!” …… 北平府。 即为春秋战国时,燕国古都。 后来。 一直是北方幽燕之地的重镇。 从秦汉,到魏晋,再到南北朝,直至如今的大隋天下。 这里,始终是重兵把守,乃抵御北方异族的第一道防线。 因此。 这里的民风,大多十分彪悍,每家每户,皆修行武艺,而能够进入北平府军中担任兵卒,甚至大将者,一个个更是武艺超群之辈。 此时。 正值辰牌时分。 北平府南门外。 一片骑兵队列严整。 罗艺骑乘骏马,手持银枪,静静等待着王恪的到来。 果然。 没过多久。 只听得由远及近,一阵马蹄声滚滚不绝。 由屈突通、屈突盖兄弟打头,三千名北平府骑兵精锐,簇拥着王恪,缓缓行至。 还没来到跟前。 罗艺已然策马而出,口中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久闻王彦忠之名,今日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也!” 一边说着。 罗艺纵马驰骋。 当他来到王恪等人面前时。 就在战马还未停下之际,他已然飞身下来,迈步走到王恪阵中。 “好一手骑术!” 王恪见状,心中赞叹。 同时。 他目光一转,利用脑海中的模拟器看向了罗艺,提取到了他的基本信息。 【姓名:罗艺(字廉庵), 年龄:四十二岁, 武器:五钩丈八滚银枪(二百斤), 坐骑:追风闪电白龙驹, 武艺:罗家枪法(大成)、姜家枪法(精通), 术法:银枪骑神, 将星:箕水豹。】 “原来是北平王亲至,卑职诚惶诚恐!” 见罗艺到来。 王恪自然是不会托大。 当即,他也翻身下马,拱手躬身,行礼说道。 说罢。 他微微抬头,打量罗艺。 这方世界当中。 罗艺的容貌与王恪心目中的雍容威严的罗艺颇有差距。 只见这罗艺,身形瘦高,面目冷峻,须发花白,双目如鹰,开合之间,隐隐有精光爆射,一望便知,并非易于之辈。 整个人并非如同普通的王爷,更像是常年纵横于军伍,心机颇深的草莽将军。 听了王恪之言。 罗艺微微笑道:“王将军说笑了,孤家自从得了天子的诏令,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将军到来!今日好了,将军终于到此,孤家总算放心了。” “哈哈哈!有劳王爷惦记了。” 王恪拱拱手,口中逊谢。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迈步向前走去。 罗艺拉着王恪的手臂,带着他认识北平府麾下诸将。 这些将领,大多数都是罗艺亲自提拔,一个个身形剽悍,目露精光,皆非善类。 介绍完了诸将。 罗艺把王恪等人请进府中。 此时。 王府之内,早就摆开了宴席。 罗艺伸手虚引,请王恪等人入座。 待众人坐定之后。 罗艺轻轻拍手,一队队侍女鱼贯而入,为众人盛来美酒佳肴。 “来!北平府众将,欢迎镇北将军来到北平!” 酒菜上起。 罗艺哈哈一笑,端起酒杯,大声说道。 坐在厅中右侧的北平府众人,听闻罗艺之言,也纷纷端起酒杯,向王恪等人敬酒。 王恪抱拳称谢,旋即端起面前酒盏,把盏中之酒一饮而尽。 不料。 这酒刚一滑过咽喉。 王恪便觉得腾腾一股热气汹涌而出,直冲脑海。 他心里一惊,连忙深吸一口气,压住了这股酒意。 不过。 他虽然压住酒意。 一旁的甘猛却喝得急了,脸色涨红,大声咳嗽了起来。 见此情形。 罗艺哈哈笑道:“王将军,这酒乃是北平府特产,唤作烧刀酒,最为浓烈,将军初来乍到,饮我北地之酒时,要多加小心了!” “哈哈哈!王爷提醒的是,这北地之酒的确浓烈,不过只要习惯了,慢慢品鉴,过个三五年,想来也醉不倒我麾下将士了。” 王恪放下酒盏,口中道。 罗艺微微点头,说道:“不错,我早就听闻,王将军麾下将士,个个都是骁勇善战之辈,今日一见,的确不凡!” 正说到这里。 突然,从后厅之中,奔出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直闯进大殿里来。 “父亲!父亲!哪个是攻克了北辽国的王将军?” 那少年粉雕玉琢,穿着锦袍,外罩狐皮大氅,头上戴着金冠,甚是可爱富贵。 他来到罗艺面前,钻进罗艺怀里,大声问道。 见到这个孩子。 王恪心念一转,脑海中的模拟器顿时给出了此人的信息。 “果然是他!” 看罢信息之后。 王恪心里暗暗说道。 【姓名:罗成, 年龄:一十三岁, 武器:五钩神飞亮银枪(二百四十斤), 坐骑:西方小白龙, 武艺:罗家枪法(大成), 术法:不屈寒枪, 将星:白虎星。】 不过。 就在王恪查看罗成信息之际。 又从门外奔进一人,快步来到罗艺身边,先向罗艺行了一礼,旋即抱起罗成,低声说道:“小弟,别胡闹,义父在这里商议大事呢!” “罗艺的义子?” 听到这男子对于罗艺的称呼。 王恪微微一愣,再度打量起此人的相貌来。 但见这人,容貌朴实,粗手大脚,穿着一件灰扑扑战袍,头上戴着铁盔,足下踏着麻鞋,非俗非道,非文非武,倒有一股别样的气质。 同时。 模拟器内,又显示出了一道基本信息的资料,正是这位罗艺义子的相关情况。 【姓名:罗春, 年龄:一十八岁, 武器:八卦紫金麒麟枪(三百斤), 坐骑:追风掣电玉狮子, 武艺:罗家枪法(大成), 术法:麒麟枪威, 将星:无。】 “竟然是罗春?” 看着此人的基本信息。 王恪微微有些疑惑,心中暗暗想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北平比武(补2,求月票!!!) 在评书演义当中。 罗春的身份颇为尴尬。 在最原始版本的《说唐传》里,罗春不过是个忠心耿耿,跟随着罗成走南闯北的普通家将。 但是随着后来家将书(如薛家将、秦家将、罗家将、杨家将、呼家将、曹家将、岳家将……)的兴起,罗春的身份越发重要。 首先是在某些评书里,罗春与另一位人物——罗松融合,成为了罗成同父异母的兄弟。 并且,罗春的武艺,较之罗成更高,同时更有宗师风范,宛如武林中的隐士高人。 其次,在有的评书当中,罗春的设定依然是罗成身边的家将,但是他天生神力,并没有招式上的优势,却能靠着力量,多次化险为夷,属于憨傻福将一类的人设,与罗士信较为雷同。 所以。 当此时此刻。 王恪看到罗春为罗艺的义子时,他才会有那么一刹那的惊讶。 回到现在。 罗艺摸了摸罗成的小脑袋。 他笑着指向王恪,说道:“孩子,这就是你十分崇拜的镇北将军!” “拜见镇北将军!” 罗成闻言,立刻从罗春的怀中跳下来,看着王恪,脆生生的叫道。 “公子不必多礼。” 王恪连忙拱手回礼。 罗艺则在旁边说道:“我听闻王将军也是使用枪法,而且传承的乃是三国赵子龙的百鸟朝凤枪?” “正是!” 王恪点点头,说道。 罗艺微笑说道:“那感情好!日后若有空暇,你我可以切磋交流一番!” “哈哈哈!那就要请王爷多多指教了。” 王恪拱了拱手,口中道。 这时。 罗春已经抱着罗成离开。 罗艺招呼众人接着喝酒吃菜。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际。 却见北平府诸将当中,有一人长身而起,口中嚷嚷道:“久闻镇北将军大名!今日幸得来到北平府中,我等诸将无以进献,愿意舞剑为乐,徒增酒席趣味!” 王恪闻声望去,只见此人虎背熊腰,身形魁梧,容貌威严,穿着一件赤铜甲,外面罩着玄色战袍,手按长剑,炯炯而立。 看到此人相貌,王恪的脑海中也回忆起了方才在北平府外,罗艺介绍此人的场景。 此人名唤杜义,字文忠,乃是罗艺麾下中军护军,统领罗艺亲兵,性如烈火,武艺高强。 见杜文忠请求舞剑。 罗艺微微一笑,说道:“文忠若有本事,尽可舞剑一观!” “是!” 杜文忠抱拳领命。 随后,他一步踏上,伸手仓啷啷抽出长剑,刷刷刷挽了几个剑花,果然有本事在身。 “端的是好剑法!” 王恪拍拍手,口中称赞。 “多谢将军!” 杜文忠一边舞剑,一边说道。 正说间。 他身形晃动,越来越接近王恪等人,一柄长剑青光霍霍,隐隐有挑衅之意。 见杜文忠这般模样。 王恪麾下诸将脸上都露出了不平之色。 其中。 刚刚被烈酒呛住,脸色微微发红的甘猛按捺不住,拍案而起,抽出腰间佩剑,大声说:“席间无以为乐,末将与这位将军舞双剑助兴也!” 说罢。 他也不等王恪答应,当即就迈步而出,手中剑剑影翻飞,刺向杜文忠。 杜文忠看到甘猛剑法凶猛,自不敢怠慢,两个人就在厅中,斗起剑来,两柄剑器碰撞,激得劲风四射,火光飞溅。 斗到十几个回合。 两个人平分秋色,还未分出胜负来。 此时。 北平府诸将当中。 又有几个人拍案而起,纷纷抽出剑来,大声说道:“两人舞剑不甚痛快,群舞更加爽利!” 见此情形。 凌威、王天佑、王君可等人,也纷纷起身,手按长剑,高声大叫,怒目而视。 “好了好了!” 事态发生至此。 罗艺轻轻拍手,缓缓起身。 他看着众人,眼中精芒宛如实质,口中缓缓说道:“镇北将军远道而来,我们就是这般待客的?” 话音未落。 北平府众将齐齐回身,收起长剑,跪倒在地,皆是屏息凝神,等待罗艺下一条军令发落。 “罢了罢了,今日乃是为镇北将军接风洗尘的大喜之日,孤家不会责罚你们,起来吧!” 罗艺顿了顿,接着说道。 说完。 他看向王恪,问道:“不知孤家决断,将军以为如何?” 王恪笑着说道:“王爷军纪严明,在下十分佩服。” 罗艺摆了摆手,口中说道:“诶……话说回来,将军麾下与孤家麾下,都是久在行伍的悍勇之人,一身血性桀骜不驯,若是一再压制,也不为美。” “那么,以王爷之意,该当如何?” 王恪看着罗艺,笑着问道。 “镇北将军,卑职有一个计策,可安抚诸将之心。” 听到王恪相问。 罗艺还未回答。 却见北平府中群臣之中,一位身着武士劲装的青年男子长身而起,拱手说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是?” 王恪看向罗艺,问道。 罗艺说:“这是孤家的旗牌官,名唤张公谨,是孤家的体己人,将军可以听听他的计策。” 王恪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张兄请讲。” 张公谨说:“若要安抚诸多英雄之心,必然要以英雄之举行之,如今,虎贲在侧,不如效仿先贤,举行比武抡才之事,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对于麾下这般猛虎之将,只有比武,才能安抚众人之心。” “不错!我等武人,久仰将军麾下猛将如云,早就想比试一番了!” 张公谨话音刚落。 其后的诸多北平府大将纷纷起身,大声喧哗起来。 “哈哈哈哈!王将军,伱觉得如何?” 罗艺笑容可掬,看向王恪,口中问道。 “原来王爷已经有所准备,末将自然是客从主便了。” 王恪看着罗艺,微微一笑,拱手说道。 说罢。 他身形微侧,看着罗艺身旁的诸多北平府大将。 但见得——张公谨、杜文忠、尉迟南、尉迟北、南延平、北延道、白显道、屈突通、屈突盖…… 诸多北地猛将,一个个尽是骁勇熊虎之人,盯着王恪及其麾下诸将,眼中都露出了愤愤然之色。 “好!既然将军同意,那么孤家就安排擂台比试,在此期间,还请将军在北平城中稍作休整,任何日常用度,随时给孤家提出,孤家必然倾力相助!” 罗艺面带笑容,看着王恪,缓缓说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英雄聚会(求月票!!!) 相比大兴城。 北平府的夜晚愈加寒冷。 罗艺府邸当中。 张公谨已然写好了比武细则。 目下,他正在罗艺面前,禀报此事。 “王爷,依卑职之见,我们与那镇北将军王恪,各自选出五名大将,捉对厮杀,胜者当为擂主,等待下一位对手挑战,若是哪方的五名大将尽数淘汰,则哪方败北,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做……不过,孤家的北平军中,有哪些大将可以与王恪麾下猛将角逐?” 罗艺眉头微皱,看着张公谨,开口问道。 张公谨胸有成竹,微微拱手,口中说道:“王爷放心,卑职已经拟好一份名单,请王爷查看!” 一边说着,张公谨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份卷轴,递到了罗艺的桌案之上。 见此情形。 罗艺微微点头。 他伸手取过卷轴,将其展开,只见得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北平府众将官的官职、武艺。 但见得—— 北平府中军亲卫旗牌长张公谨,绰号“锦衣太保”,善使一柄笔管枪,弓马娴熟; 北平府中军亲卫骑兵统制白显道,绰号“霹雳火”,善使一对熟铜锤,骁勇善战; 北平府中军护军统制杜文忠,绰号“金眼雕”,善使一双丧门剑,武艺不凡; 北平府前军骑兵统制屈突通,绰号“铁骨龙”,善使一柄浑铁点钢枪,擅长骑射; 北平府前军骑兵正印先行官屈突盖,绰号“铜头虎”,善使一柄出水白银枪,精通弓马; 北平府左军骑兵统制尉迟南,绰号“追魂枪”,善使一柄芦叶竹节枪,性如烈火; 北平府左军骑兵正印先行官尉迟北,绰号“夺魄刀”,善使一柄雁翅大环刀,每战先登; 北平府右军骑兵统制南延平,绰号“一阵风”,善使一双鬼头重刀,杀人成性; 北平府右军骑兵正印先行官北延道,绰号“滚地雷”,善使一柄狼牙铁棒,充作先锋。 …… 顺着张公谨提供的名单。 罗艺一条条看了下去。 不多时。 便把这北平府一百八十名将官的名录浏览了一遍。 随后。 他合上卷轴,问张公谨道:“弘慎,依你之见,选择哪几位大将,可以与王恪麾下猛将角逐呢?” 张公谨拱拱手,回禀说道:“根据卑职了解,王恪麾下诸将,其中佼佼者为甘猛、凌威,这两人,在靠山王扫北之际,便立下了功劳,若对照我们麾下诸将实力,应当与尉迟南、尉迟北兄弟相差仿佛。” “嗯……这两兄弟,孤家知道,都是府中亲信大将,可以胜任!” 罗艺点点头,说道。 张公谨接着说:“除去他两人之外,更加厉害的便是白显道、杜文忠、屈突通三人,不过……” “不过什么?” 罗艺眉头一挑,问道。 张公谨说:“不过,那王恪枪法精妙,卑职思索许久,始终无法确定,能够与他争锋的人物……除非王爷亲自出战,才能取胜。” “胡闹!孤家堂堂王爷,还要去擂台争强斗狠?” 罗艺摆摆手,笑着说道。 不过。 正在此时。 只听得一道声音从后堂传来:“义父,孩儿愿意上擂台,挑战镇北将军麾下英雄!” 话音刚落。 一位十八岁的灰袍男子便转了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罗艺的义子——罗春。 …… 就在罗艺与张公谨商议之时。 王恪所在的馆驿当中,也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末将北平府总兵武魁,拜见镇北将军、蓟州刺史!” 会客厅中。 一位身材魁梧,面容憨厚的大将双手抱拳,向王恪行礼。 王恪面带笑容,起身回礼:“武将军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武魁笑着说:“末将听闻将军要与北平王赌赛,不知是否如此?” “确有此事。” 王恪点点头,说道。 武魁眉头一皱,看着王恪,说道:“将军,北平王麾下猛将如云,不知您可有把握取胜?” “武将军的意思是?” 王恪似笑非笑,看着武魁,明知故问道。 武魁笑了笑,回答说:“末将本是靠山王统辖的莱州总兵,因为王爷恩典,这才来到北平府赴任……听说将军与靠山王有旧,所以,你我二人,应当勉力协作才是啊!” 一边说着,武魁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封纸札,递给了王恪。 “这是?” 王恪疑惑问道。 武魁回答说:“这是末将统计的北平府诸将信息,将军可以仔细查看,以此为基础,布置对策。” “武将军这般助我,在下可是受宠若惊了。” 王恪接过纸札,微微拱手,笑着说道。 武魁笑了笑,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沉声对王恪说道:“不知天子让将军到蓟州,可有什么差事吗?” 王恪闻言,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问道:“天子任命,自然是让在下镇守一方,这还能有什么特别的差事?武将军何出此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魁摇摇头,说道:“末将知道将军对我还不信任,不过放心。将军乃是天子任命,末将也是靠山王亲点,本就休戚与共,日后合作机会还多,这北平府诸将名册,就算是末将给将军的见面礼了,还请将军收下!” 说到这里。 武魁站起身来,微微拱手,旋即告辞离去。 送走了武魁。 王恪回到会客厅内。 这时。 红拂女送来了夜里安神的茶点。 而一直在旁边暗中护卫的王君可也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王君可一向很有主见,在王恪多次考察之下,他已经成为了王恪身边极其倚重的一位大将。 “君可,对于武魁到来,可有什么想法?” 王恪看着王君可,问道。 王君可手抚长须,略一沉吟,旋即说道:“哥哥,小弟以为,武魁来此很简单,肯定是想要和您进行合作,一内一外,钳制北平王。” “呵呵呵……那么贤弟以为,我该怎么做?” 王恪接着问道。 王君可眉头微皱,随后说道:“小弟以为,哥哥心中,定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 “哦?伱说说。” 王恪摆摆手,对王君可道。 王君可笑着说:“今日会面,北平王一口一个镇北将军,却从未叫您蓟州刺史,很明显,他不想承认您的蓟州刺史之职,也就是说,他不想让您插足北疆政务……如此,哥哥还没有决断的话,日后恐怕会被罗艺所制。” “诶……此事为时尚早,暂且不提它……不过,这北平府诸将的信息,还颇有意思,君可不妨看看。” 王恪哈哈一笑,对王君可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那封武魁送来的纸札,放在了王君可的手中。 第一百二十六章 校场争锋(求月票!!!) 开皇十年。 隋帝杨坚遣镇北将军王恪,前往北疆,担任蓟州刺史之职。 王恪来到北平府后,受到了北平王罗艺的热情款待。 酒酣耳热之际。 罗艺与王恪都对对方麾下猛将十分推崇。 于是。 两人约定,在五日之后,于北平府外大校场内,举行比武夺魁大典。 但是在北平府左近的百姓,皆可来现场观看。 届时,北平王罗艺与镇北将军王恪,也会坐镇校场,观看比赛。 此事一出。 北平府的士卒们就把公告贴满了全城。 诸多百姓久仰北平王罗艺的威严,纷纷扶老携幼,汇聚在大校场外,等待这次比武夺魁的开始。 很快。 五日时间已到。 在五千名铁甲骑兵的护卫之下,罗艺与王恪穿戴披挂整齐,统领着诸多大将,来到了大校场中。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战鼓声擂动不绝。 校场中旌旗猎猎。 左边一侧,乃是绣着“大隋镇北将军王”的红底白字军旗。 右边一侧,则是绣着“大隋永镇北平王罗”的红底黑字军旗。 两边旗门之下。 诸多等待着比赛的大将,各自骑乘战马,手持兵刃,望向对面的眼神里,也尽是浓浓战意。 不多时。 随着约定时辰已至。 担任比武夺魁裁判官的张公谨、武魁两人齐齐上到擂台。 他们向罗艺与王恪行了一礼,旋即取出比赛章程,开始大声朗读起来。 读罢。 张公谨微微侧身,对下方的传令官点了点头。 那传令官会意,手中鼓锤重重在旁边的战鼓上敲击三下,代表着这次比武夺魁,正式开始! …… “驾!” 待到三声鼓响之后。 只见那北平王罗艺的旗门下,已然飞出一员大将来。 只见此人,身高七尺上下,体魄雄浑,双目圆瞪,顶盔掼甲,手中熟铜锤,正是惯于冲阵的猛将——“霹雳火”白显道。 白显道催开战马,直冲到观赛的高台下,微微拱手,向罗艺与王恪行了个军礼,口中道:“末将白显道,拜见王爷!拜见镇北将军!” “好个白显道!” 看到这位骁将气势不凡。 王恪微微点头,口中称赞。 他话音未落,只见得自家旗门下,也飞出一人来。 但见此人—— 两眼露光芒,声雄性气刚。 刀横三尺雪,甲耀九秋霜。 威名踞江寨,兵锋定北疆。 水陆皆堪战,甘猛最高强。 甘猛骑乘骏马,手持雁翎刀,飞奔而出。 他与白显道一样,在罗艺和王恪面前,躬身行礼。 罗艺微微点头,问王恪道:“将军,这位便是跟随你平定北辽国的大将甘猛吗?” “正是!” 王恪点点头,回答说。 罗艺微微一笑,说道:“果然不同凡响,真猛将也!” 说到这里。 他望向下方,对两位虎将道:“开始吧!” “是!” “是!” 甘猛与白显道同时拱手,大声说道。 说罢。 两人各自一带战马,往一左一右,奔驰而去。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不多时。 两人各自驻马,立在校场的东侧和西侧。 此时。 战鼓再一次响起。 伴随着隆隆战鼓声。 甘猛紧了紧手里的雁翎刀,率先一拍战马,朝着白显道冲杀过去。 “杀!” 他一声暴喝。 双眸之中精光闪烁。 手里的雁翎刀仿佛瀑布一样,刀锋森冷,向着白显道冲刷而去。 见甘猛来得厉害。 白显道不敢怠慢。 他将掌中一双铜锤交叉,向上一举,正好挡住了甘猛的大刀。 铛! 一声巨响。 两般兵刃交击。 撞出了点点火花迸射。 感受着白显道沉稳的气力。 甘猛双眸微眯,掌中雁翎刀翻转,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向白显道斩了过去。 自然而然的。 白显道掌中双锤挥动,与甘猛激烈斗在一处。 只见得校场当中,征尘滚滚,战马飞腾,两头猛虎一来一往,直杀到三十几个回合,也不曾分出胜负来。 不过。 越斗到深处。 那白显道的实力便慢慢的展现了出来。 他天生神力,手中双锤也是十分沉重,密集如雨点一样的攻击之下,将甘猛的雁翎刀打得抬不起头来。 不多时。 两人斗到四十个回合之际。 那白显道猛然将力量灌注双臂,左手一锤挥出,正好荡开甘猛雁翎刀锋,右手则一锤直捣,那甘猛急忙躲闪时,锤头擦着甘猛肩头过去,将铠甲划出一条口子来。 “好厉害!” 感受到肩头传来的丝丝痛觉。 甘猛心中感叹。 随后。 他一带战马,向后退了几步,拱手说道:“白将军厉害,在下甘拜下风!” 白显道也拱手一礼,口中道:“甘将军刀法宛如滚滚浪涛,的确十分精妙,不愧为平定北辽的骁将啊!” “将军谬赞了!” 甘猛老脸一红,回答道。 说罢。 他催促战马,缓缓来到了场下。 …… 当日。 随着白显道获胜。 北平府第一场比武夺魁之战宣告结束。 回到了馆驿当中。 那甘猛跪倒在地,对王恪道:“末将初战失利,折损士气,还请主公责罚!” “诶……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此番比武夺魁,不过是我与北平王之间的切磋交流,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甘兄弟不用介怀!” 王恪摆了摆手,旋即扶起甘猛,柔声勉励道。 “不过主公,这北平王府中,的确是藏龙卧虎啊!” 一旁的凌威,正在翻看由武魁送来的北平府诸将名单,口中说道。 王恪微微笑道:“诸位不必忧虑,北平王麾下兵马虽强,我军之中的诸多猛将自也不弱,明日第二战,诸位自当尽心尽力就是了。” “末将领命!” 听罢王恪之言。 他麾下众人皆显露出浓浓战意,纷纷拱手,大声说道。 ……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次日。 时值辰牌初刻。 北平府大校场内。 战鼓声一声接着一声。 一队队兵马整齐排列,刀枪剑戟宛如密密层层的树林。 不多时。 那两侧旗门当中,各自飞出一将—— 罗艺阵中,出战的乃是气度雄壮,势若奔马,手持一柄芦叶竹节枪的“追魂枪”尉迟南。 而王恪阵中,出战的则是相貌威严,鞭枪双绝的并州王氏子弟,王恪的族亲——王天佑。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刀君可(求月票!!!)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两匹战马奔腾。 在大校场内相对而立。 尉迟南在罗艺的授意之下,研究过王恪麾下诸将。 他见王天佑容貌陌生,心里疑惑,于是问道:“来将何人?可否通个姓名!” 王天佑笑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并州王天佑便是!这位将军,可否是追魂枪尉迟南乎?” “正是本将!” 尉迟南微微点头,回答道。 “既然阁下擅长枪法,那么在下也用枪法与阁下放对,如何?” 王天佑笑着问道。 尉迟南听到王天佑口气轻佻,心里颇为不忿,冷冷说道:“不管你用什么兵刃,只管来战!” “既然如此,照枪吧!” 王天佑闻言,目光一凝,旋即冷喝一声,挺枪跃马,直奔尉迟南而来。 尉迟南看到王天佑杀至,当下也舞枪策马迎去。 两个人就在大校场中一场厮杀,芦叶竹节枪青光隐隐,浑铁点钢枪黑风沉沉,两条枪仿佛一青一黑两条蛟龙,互相纠缠,激烈拼斗,直打得叮叮当当,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两人皆是以快打快的凌厉枪法,就在这滚滚劲气纵横之下。 二人已经战了三十几个回合,依旧是不分高下。 不料。 斗到四十个回合时。 异变陡生! 原来。 那王天佑的杀招,全在鞭枪双绝,互相呼应夹击之下。 此时,光凭着枪法,他斗不过那尉迟南,心头生出一计。 于是。 他左手持枪,一枪挑开了尉迟南刺来的枪头。 趁着身子微微躲闪之际,他右手一抖,悬在手腕上,隐藏在衣袍之中的虎眼竹节鞭顿时出手。 刷的一鞭,直取尉迟南顶门。 “不好!” 尉迟南心头吃惊,急忙举起长枪招架。 铛! 一声巨响。 铁鞭重重砸在枪杆之上。 与此同时。 王天佑左手挥出,长枪宛如毒蛇,以十分刁钻的角度刺向了尉迟南的肩头。 尉迟南一心一意防备铁鞭,却不曾挡住王天佑的长枪。 猝不及防之下。 他肩头中了一枪,身子一矮,忍着痛,回头便走。 第二阵。 王天佑获胜。 “哈哈哈!王将军麾下之人的确厉害,这等神出鬼没的鞭枪双绝之法,拿到战阵之上,何人能够抵挡呢?” 看着尉迟南败走。 罗艺皮笑肉不笑,看着王恪,口中说道。 王恪闻言,也不反驳,却是说道:“听闻王爷年轻之时,曾经以枪中夹锏之法,连败靠山王麾下两个太保,在下闻知,也十分敬佩。”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战阵之上,管的他什么鞭枪双绝,还是枪中夹锏,都是取胜之道,是孤家心眼儿小了。” 罗艺哈哈一笑,手抚长须,淡淡然把这一节揭过。 …… 第三日。 又是辰牌初刻。 还是在大校场中。 那第一日胜了的白显道当先出阵,指着王恪军中的王天佑,大声喝道:“那个鞭枪双绝之人,快快出来应战!” 王天佑一心立功,怎能受得了白显道的嘲讽。 他一声低喝,当下拍马舞枪,直取白显道而来。 白显道哈哈大笑,手中一对熟铜锤一晃,催开战马,直奔王天佑。 几个呼吸之间。 两人几乎撞在了一起。 呼!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双马错镫之际。 白显道掌中双锤猛然挥下。 锤头压迫空气,直砸向王天佑顶门。 王天佑见白显道招式厉害,不敢怠慢,连忙举枪招架。 同时。 他悄悄抖手,想要取出铁鞭来。 “又想用鞭枪双绝么?” 白显道冷笑一声。 随后,他双手一翻,熟铜锤呼呼挥舞,锤头带起劲风,仿佛冰雹一样砸向了王天佑。 王天佑的套路,乃是刁钻古怪的招数。 而白显道,则是以力破巧的打法。 这等招数,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却是没了戏唱。 在恍如雨点般的双锤猛烈攻势之下,王天佑只能举枪招架,根本没有机会甩出铁鞭来。 他与白显道斗了三十几个回合。 白显道大喝一声,左手锤起,直砸向王天佑心口。 王天佑急忙挥枪招架。 铜锤去势不减,重重撞在铁枪枪杆之上。 瞬间,王天佑如遭雷击,脸色一白,立刻喷出一口血来,自然是输了一阵了。 …… 第一日,北平府麾下获胜。 第二日,王恪麾下获胜。 第三日,北平府再下一城。 直到第四日。 压力再次来到了王恪这边。 不过。 在罗艺看来。 王恪面带微笑,神色淡然,丝毫不担心此战的胜负。 见此情形。 罗艺心里嘀咕道:“莫非王恪要亲自出战?” 不过很快。 罗艺的想法被打消。 只见他自家旗门之下。 依旧是白显道手持熟铜双锤,来回驰骋,高声搦战。 而王恪旗门也是缓缓打开,从中更有一员大将,骑着骏马,飞驰而出。 但见此人—— 义胆忠肝豪杰,胸中武艺精通。超群出众果英雄。战马腾烈焰,宝刀偃青龙。 一表堂堂神鬼怕,形容凛凛威风。面如重枣色通红。云长重出世,却隐绿林中。 罗艺看到此人容貌,不由得咦了一声。 他转过头来,问王恪道:“王将军,这位大将容貌不凡啊!” 王恪说:“好教王爷得知,这位乃是我家族弟,人称大刀王君可便是!” “大刀王君可……果然有当年关大刀的风采……王将军麾下,的确是藏龙卧虎啊!” 罗艺手抚长须,心里赞叹。 一边说着。 他一边将目光投向了下方的校场当中。 …… 校场中。 白显道看见王君可策马而来。 他的心里微微吃惊。 随后,他手中双锤一并,开口问道:“阁下容貌不俗,不知尊姓大名?” 王君可缓缓说道:“某家大刀王君可,这几日白将军出尽了风头,今日特来领教!” 白显道说道:“哈哈哈哈!原来是五柳庄庄主,在下久仰大名!今日在此得见,当真三生有幸!” 王君可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言,且吃我一刀!” 说罢。 王君可双腿一夹枣红马,掌中青龙刀起,直奔白显道杀来。 白显道见王君可气势汹汹,心下已经有了十分警惕。 待王君可杀到面前时,白显道双锤一并,一起向王君可胸口捣了过去。 不料。 王君可只把青龙刀刀杆一竖,顿时接住了白显道的锤击。 同时。 那王君可身若磐石,一动不动,那白显道颇为强横的力量,竟然没有撼动王君可分毫。 第一百二十八章 罗春出手(求月票!!!) 铛! 一声闷响。 紧接着。 一股股酸麻的感觉涌进了白显道的双臂之中。 “这……竟有如此力量!” 白显道心里惊讶。 其实。 在北平府诸将当中。 白显道的膂力名列前茅。 在北平府纵横多年。 他几乎没有遇到过力量能够与他比肩的对手。 不过。 就在如今。 王君可十分淡然的挡下自己重锤,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 然而。 还没等白显道多想。 王君可双臂一振,荡开白显道双锤。 紧接着。 他刀起青龙,好似晴天霹雳一样,自上而下斩落。 白显道急忙举起双锤格挡。 那王君可招数并未使老,刀锋刚一碰到熟铜锤锤头之际,猛然向旁边左右横扫。 但听得“铛!铛!”两声。 白显道双锤竟然被蛮横砸开,胸口空门暴露,而王君可的大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我输了……” 白显道支支吾吾,低声说。 同时,他额头见汗,脸色渐渐发红,旋即一带战马,往后退去。 第四日。 王恪麾下诸将获胜。 …… 是夜。 北平府。 罗艺府邸当中。 张公谨、屈突通、尉迟北三人齐聚书房,正在与罗艺商议对策。 与王恪十分淡定的状态不同。 罗艺对于这场比武颇为重视。 他试图利用这次比武,向朝廷展示自己的兵将,同时还能够更好的打压王恪与武魁,巩固自己在北平府的权力。 所以。 对于这次比武。 他罗艺,绝对不能输。 “诸位,这王君可的武功不错,他的实力比之王恪,如何?” 罗艺看着张公谨,问道。 张公谨微微拱手,回答说:“王君可本是五柳庄庄主,之前托身绿林,后来遇到王恪,两人为同族,于是王君可便收拾家财,投奔了王恪,他的武艺,应该与王恪仿佛。” “也就是说,王恪麾下,有两位一流猛将,那么孤家该如何取胜呢?” 罗艺手抚长须,缓缓问道。 张公谨说道:“今日我见王君可与白将军对战,用的乃是以力打力的套路,想来此人膂力过人,对于精妙刀法,也许不太擅长……那么,我们可以针对这一点,让屈突通将军以精妙枪法破他的刀招!” “若当真破了王君可,那王恪亲自出马,又该怎么迎敌?” 罗艺皱起眉头,再次看向了张公谨,接着问道。 张公谨说:“根据卑职观看王恪北伐的战绩,其中斩将之功,大多称赞为枪法精妙,想来力气不是很大……所以,到时候便用尉迟北将军的重刀拖住王恪,只要能将其拖住,我军便是五局三胜了。” “嗯,言之有理。” 罗艺听了张公谨的分析,微微点头,口中说道。 之后。 几人又说了一些值得注意的情况。 罗艺便让张公谨送众人离开了。 出了书房。 罗艺转向后堂而去。 他刚刚走过一处花厅,猛然抬头,只见花厅照壁后面站着一人。 “什么人!” 罗艺心里一惊,旋即问道。 听到是罗艺的声音。 那人转了出来,双手抱拳,行礼说道:“孩儿罗春,拜见义父!” “你在此作甚?” 罗艺问道。 罗春回答说:“回禀义父,孩儿有一事相求!” “何事?” 罗艺问道。 罗春说:“请义父明日让孩儿出战,必能战胜王将军麾下大将!” “你有何本事?罗家枪法可曾学习完全了?” 罗艺听了罗春之言,心里有些不悦,于是问道。 罗春拱了拱手,对罗艺说:“孩儿对于罗家枪法已经烂熟于心,还请义父指教!” “当真?” 听闻此言。 罗艺心里一喜,问道。 罗春点点头,说:“若义父不信,孩儿愿意演示一番,给义父观看!” “好好好!先去家中演武场等我!” 罗艺点点头,看向罗春的眼神越发的柔和起来。 不多时。 罗艺府邸当中的演武场内。 罗春穿着一套武士衣靠,手中提着紫金麒麟枪,静静等待罗艺到来。 没过多久。 那罗艺提着自己的五钩丈八滚银枪,也来到了场中。 他看向罗春,说道:“春儿,尽管向我攻来,让我看看,你的罗家枪法有几分成色!” “请义父指点!” 罗春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随后。 他双肩一沉,手中麒麟枪赫然挥出,一枪点出,竟然化作七朵枪花,直取罗艺胸口、双肩、咽喉、眉心各处要害。 “梅花七蕊?” 看到这一招。 罗艺心里吃惊。 但很快,他的心头涌起一阵狂喜。 随即。 罗艺手中五钩丈八滚银枪出,银枪仿佛银龙,同样也是一招梅花七蕊,刺向罗春。 铛! 铛! 铛! 铛! 铛! 铛! 铛! 七团枪花。 七声轻响。 两条长枪狠狠碰撞一处。 每一次撞击。 罗艺都会向后退出三步。 直到这七招枪法之后。 罗艺已经被罗春逼退到了演武场边上的兵器架旁。 “义父,孩儿枪法如何?” 罗春拱手问道。 “好!好!好!不过,明日伱不能出战!” 罗艺脸上露出笑容,对罗春说道。 “为何?” 罗春闻言,有些疑惑。 罗艺说:“你是孤家的最后杀器,自然是要最后出场,一举将王恪拖入绝望之中!” “是!孩儿明白了。” 罗春听了这话,略一沉吟,旋即拱手领命。 …… 第五日。 屈突通对阵王君可。 这一天。 朔风阵阵。 给予校场一股凉意。 而校场当中。 两员大将却斗得十分激烈。 那屈突通一手枪法来自于边塞,出手即是杀招,招招凶狠,让人难以捉摸。 可是,王君可也并非庸手。 两人刀来枪往,战了十七八个回合。 王君可待屈突通一枪刺来,他身形微侧,青龙刀猛然挥出,正好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掠过了屈突通的头顶,将头盔上斗大的红缨斩落。 很显然,这是王君可手下留情。 而这一战。 王君可再度获胜。 取胜之后。 王恪微微侧头,看向罗艺。 只见罗艺面色淡然,十分冷静。 “这老小子转性了?” 王恪心里嘀咕道。 不过。 他正想着,从内心深处却突然涌出了一股莫大的不安感。 “莫非这场比武夺魁,还会徒增变数?” 王恪目光微沉,下意识的,看向了场中的王君可,以及旗门下的北平诸将。 …… 很快。 第六日。 王君可对阵尉迟北,开打! —— 终于把春节的补完了。 明天上班,恢复正常更新。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五印梅花(开工大吉,求月票!!!) 尉迟北。 乃是尉迟南的兄弟。 其人颇有膂力,从而得到罗艺赏识,加入北平军中。 后来。 他们兄弟俩敢打敢拼,靠着一腔血气,一步步走到了统兵大将的位置。 相比于兄长尉迟南。 尉迟北更加的坚韧。 他的武艺也更加的扎实。 所以。 罗艺将他安排在第四位上场,为的就是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 此时此刻。 尉迟北策马出阵。 他面色冷峻,对着王君可微微拱手,行礼说道:“王将军,久违了。” 王君可也躬身回礼,说道:“尉迟将军之名,在下也是久闻,今日有幸一会,当真难得……如今,不必多礼,手中兵器见真章吧!” 话音刚落。 他兜转战马,回到了旗门之下,蓄势待发,准备与尉迟北一战。 尉迟北也与王君可一样,回到了北平府诸将的旗门下,深深吸了口气,口中暴喝一声,双腿一夹战马,掌中雁翅大环刀抖开,径取王君可而来。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马蹄声紧。 卷起阵阵烟尘。 尉迟北几个呼吸之间,便杀到了王君可左近。 与此同时。 王君可座下枣红马也骤然启动,手里的青龙偃月刀更是抡圆,双臂一振,借着骏马奔驰之力,连环三刀赫然斩出! 铛! 铛! 铛! 这三刀,除了带着王君可强大的力量之外,还借助战马冲击之力,气势如虹! 尉迟北见此情形,心中惊骇,连忙收刀横举,抵挡王君可的雷霆攻势。 不过。 他又怎么是王君可的对手呢? 连环三刀瞬间爆发。 尽管被尉迟北咬牙挡下。 但是强大的冲击力却把尉迟北连人带马向后冲开三步。 尉迟北脸色一白,噗的吐出一口血来,紧接着身子一晃,顿时滚落在地。 “好个快马三刀,之前孤家听闻关云长斩杀颜良之时,便是使用的这般绝技,此招一出,袁绍麾下兵马,如同波开浪裂,不敢抵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了得啊!” 见王君可三战皆胜。 罗艺拍了拍手,笑着对王恪说道。 王恪微微一笑,口中说:“君可是我的兄弟,也是我军中猛将,他的刀法造诣的确不凡,曾经也是前往大兴城,参加过御前斗武比赛的。” “原来如此,难怪这般厉害!” 罗艺微微颔首,口中道。 此时。 王恪一面看着罗艺的表情,一面听着罗艺的语气,心里越发的疑惑。 “从他的语气中,并没有听到什么急迫之意,反而隐隐有些兴奋……莫非罗艺还有杀招?” 王恪眉头微皱,心里说道。 …… 当夜。 王恪回到馆驿。 坐在自己的房间之内。 他目光闪烁,心里暗自揣摩:“罗艺的底牌是谁呢?若按照评书演义来说,罗家将在这时期,应该只有罗春、罗松、罗成几人符合底牌的设定…… 不过,那罗松始终未曾出现,存不存在,还有待商榷; 罗成年仅十三,即使天赋异禀,也不会达到锁五龙的巅峰实力; 那么,排除他们两人,目前唯一符合的,便是罗春了!” 一想到罗春。 王恪便回忆起了自己脑海中的模拟器显示的相关信息。 他脸色一沉,心里又道:“罗春的罗家枪法这般厉害……我军麾下,哪个能够抵挡得住呢?” 一边想着。 王恪下意识的一边起身。 他缓缓迈步,顺手提起了倚靠在墙壁上的寒铁冷月枪,旋即推开门,走到了庭院之中。 今夜。 月白如水。 清冷月光洒落大地。 看着这般好月色。 王恪心情渐好,双手紧握长枪,身形一转竟然在这庭院之内,舞起百鸟朝凤枪法来。 但见得,他身随枪走,一道道劲气纵横,直把这周遭的花草树木,激荡的沙沙作响不止。 殊不知。 就在王恪修行枪法的时候。 另有一道卓然身影,正在不远处的房顶之上,冷冷注视着他。 …… 第七日。 依旧是北平府大校场。 依旧是大刀王君可策马而出。 不过。 罗艺阵中缓缓行出之人,却令除了王恪之外的诸多麾下猛将惊讶。 “末将罗春,拜见王将军!” 一身铁甲,外罩灰袍,手持紫金麒麟枪,骑乘追风玉狮子的年轻男子微微躬身,向王恪行礼。 “王爷,这位公子也是北平府军中大将?” 王恪侧过身子,问罗艺道。 “怎么不是?孤家昨日已经将罗春封为北平王亲兵队率了。” 罗艺一本正经,回答道。 “哈哈哈!王爷的家事,你说是就是吧……” 王恪早就料到这一幕,于是也不多言,目光随即转向了校场当中。 校场之内。 王君可与罗春相对而立。 根据武魁提供的资料。 王君可对于罗春并不熟悉。 不过。 当他的目光落在罗春的宝枪、宝马之上时。 他的眼眸当中,顿时闪过了一丝丝凝重之色。 “此人并非易于之辈,我当以雷霆手段,胜之!” 王君可心中想道。 一念至此。 王君可双腿一夹战马,手中青龙刀起,向着罗春凌空斩杀而来。 刀势雄浑! 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 他一出手,便是快马三刀! “来得好!” 罗春看到王君可刀势沉重,口中暗暗称赞了一声。 话音未落之际。 他双手紧握麒麟枪枪杆,阴阳手腕一错,长枪抖开,仿佛晴空霹雳,竟然在空中甩出一个气爆,旋即稳稳接住了快马三刀。 列位看官。 原来这罗家枪中,分为快枪与重枪两种。 这快枪之法,又被称为“献把梅花枪”,招式迅捷无比,快如闪电,让人无法抵挡。 而重枪之法,则是被称为“五虎断魂枪”,这套枪法威猛厚重,宛如战神挥锤,好似雷霆击地,端的是,极其霸道的枪法。 此时此刻。 罗春抬手之间,五虎断魂枪赫然爆发而出,稳稳挡下了王君可快马三刀。 紧接着。 他趁王君可身子后仰之际。 双手一翻,掌中枪枪影流转,快如闪电的攻出五招,分为上中下三个角度,击向王君可胸前要害。 这一招,又是“献把梅花枪”里的套路,唤作“五印梅花”! 铛! 铛! 铛! 这一招突如其来。 饶是王君可武艺高强,也难以抵挡。 他浑身冷汗直冒,咬着牙,荡开了罗春的前三招。 可是最后两招,却未曾躲开——只见得那罗春枪法快迅,在王君可的左右两肩各刺了一下,将他的两片护肩甲尽数挑落。 这一战,自然是罗春胜了。 第一百三十章 神秘高手(开工大吉,求月票!!!) 短短数招之间。 罗春便击败了连胜三场的王君可。 这等高妙的武艺。 使得两边的诸多大将都十分惊讶。 见到罗春得胜。 罗艺十分满意。 他手抚长须,微微转头,看向一旁的王恪。 此时。 王恪微微皱眉,好似因为王君可失利,自己也变得颇为忧虑。 “呵呵呵……” 见此情形。 罗艺微微一笑,顺手端起旁边的茶杯,轻抿一口。 不过。 罗艺不知道的是—— 王恪并非是因为王君可失利而心情不好。 相反。 对于王君可败给罗春。 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至于他如今为何心头忧虑。 却是因为,他从罗春那一招“五印梅花”当中,看出了百鸟朝凤枪里“青鸾三点头”的味道。 “莫非这罗家枪法,和百鸟朝凤枪,有些渊源?” 王恪心中暗暗思忖道。 带着这等疑惑。 在比武结束之后。 王恪便回到了馆驿之中。 不多时。 王君可、凌威、甘猛、王天佑几位大将纷纷前来拜见。 红拂女为众人送上茶点之后,便安安静静的站在王恪身后。 王恪喝了口茶,对众人说道:“这罗春武艺高强,诸位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听到王恪这般问。 手下的几个大将都没有什么胜利的把握,互相看了一眼,皆是低头不语。 片刻之后。 王君可说:“将军,那罗春枪法精妙,就是当年在大兴城比武之时,也没见过这样的枪法,我等……我等的确不知道该怎么破解了。” 说到这里。 本就如同重枣一样的面庞,越发的通红起来。 “你们所言不错……这罗春的枪法精深,仿佛与我修行的百鸟朝凤枪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如这样,我明日亲自出战,看看有无把握,从招数上找到他的破绽。” 王恪沉吟片刻,随后说道。 “主公乃三军首脑,怎可贸然出战?明日由末将出战,主公再观察一日,后天再行比试,如何?” 听到王恪所言。 凌威连忙起身拱手,口中道。 不料。 正在此时。 站在王恪身侧的红拂女突然一动,身形翻飞,纤纤玉手之中,一柄长剑赫然出鞘。 转眼之间。 她仿佛一抹惊鸿,撞开窗棂,飞跃到庭院之中。 现下。 庭院内冷月如霜。 而月光挥洒之下。 却有一道卓然身影,静静地挺立在空旷的庭院中央。 “你是什么人?” 红拂女跃身而出,掌中剑熠熠生光,架在了那人的脖颈之上。 见此情形。 王恪等人也纷纷来到庭院内。 王君可手按长剑,护卫在王恪的身旁。 而王恪的目光,则已经落在了那人的面庞之上。 只见此人,身高八尺,体态英挺,脸上遮着黑布,身上穿着黑色武士劲装,手中提着一柄银灿灿的丈二长枪,隐隐寒光透射。 看到此人气度不凡。 王恪心念一动,旋即调出模拟器查看此人的基本信息。 很快。 此人的身份资料浮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而当王恪看到这人的名字时,心头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微微点头,想道:“果然是他!” 但见得,模拟器中的信息显示为—— 【姓名:姜松(字永年), 年龄:一十五岁, 武器:五钩蟠龙亮银枪(三百斤), 坐骑:超云掣电啸霜马, 武艺:五部姜家枪法(大成), 术法:枪术惊神, 将星:北斗天罡(北斗七星之一)。】 “阁下是什么人?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弄清了此人的身份。 王恪依旧明知故问,口中道。 姜松身形挺拔,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红拂女,旋即将手中的五钩蟠龙亮银枪往地上一顿,口中回答说:“听闻将军要破罗家枪,草民不才,愿意相助!” “你是何人?竟然夸下如此大的海口!” 听到姜松这话。 王恪身边的王君可微微一愣,随后沉声问道。 王恪麾下诸将当中。 只有王君可直面过罗春迅猛与霸道同时存在的罗家枪。 因此,他很明白罗家枪的强横。 于是。 此时,他听到姜松这般言语。 王君可不由得将一双凤眼,紧紧盯着这位神秘年轻人。 姜松见王君可面露怀疑之色,于是说道:“这位将军是王君可吧?若伱不信,可以与在下搭搭手,比试一番。” “哦?” 一听这话。 王君可眉头一挑。 他来到庭院当中的兵器架前,取下自己的青龙偃月刀,随后,回手一刀,猛然向姜松咽喉处横斩而去。 这一刀。 迅猛狠辣。 乃是关羽春秋刀法当中,拖刀斩的一个变数。 王君可修行春秋刀法多年,早就对于这一招烂熟于心。 此时猛然使出,端的是有雷霆万钧之气魄。 铛! 不料。 原本很有把握的一刀。 却被一柄银色枪杆稳稳架住。 而这柄银枪的主人,正是姜松。 姜松左手持枪,右手低垂,单臂接住了王君可的刀势。 紧接着。 他体内力量奔涌,左手轻轻一抖,便把青龙偃月刀给顶了回去。 旋即。 姜松脚下步伐变换。 猛然转身之际。 他掌中银枪一抖,刷刷刷,三朵枪花赫然爆发,刺向王君可面门。 “咦?” 看到这一招使出。 不止是王恪。 就连凌威、甘猛等人,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因为这一招的出手手法,与王恪的“青鸾三点头”极为相似。 铛! 铛! 铛! 不过。 身为与姜松对敌的王君可却不这么认为。 他掌中青龙刀连续与亮银枪撞击了三次。 每次撞击当中,在一开始,力量极小,可却在某一个点突然爆发,仿佛霹雳炸响,狠狠冲击在了王君可的气血经脉之上。 故而。 连对三招之后。 王君可回退十余步,最终靠在庭院墙壁上,就连握刀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如何?” 姜松看着王君可,问道。 “你……你这是,百鸟朝凤枪法?” 王君可口中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看向了王恪。 而王恪此时却微微摇头,说道:“这不是百鸟朝凤……” 说到这里。 他转向姜松,问道:“阁下为何要帮我?” “将军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姜松看着王恪,似笑非笑道。 “真话怎么说?假话又怎么说?” 王恪问道。 姜松回答说:“假话嘛……在下仰慕将军威名,想要助你一臂之力,同时把这身武艺,献给将军,供将军驱驰!” “哈哈哈哈!那真话呢?” 王恪笑着问道。 姜松脸色一肃,眼中闪过一丝仇恨之色,口中道:“真话就是……单纯看罗艺不顺眼罢了!” “有趣有趣!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王恪看着姜松,眼里尽是欣赏之意。 姜松微微拱手,说道:“在下姜松,见过镇北将军、蓟州刺史!” 第一百三十一章 姜松罗松 第二日。 比武夺魁再次开始。 北平府诸将的旗门下。 罗春骑乘战马,手提长枪,于诸多兵马之前,默默伫立。 不多时。 罗艺与王恪来到高台之上。 见王恪身着锦袍,神色淡定。 罗艺问道:“将军怎么不披挂上阵呢?” 王恪笑道:“我并非罗春将军对手,不过我麾下有一人,可敌罗春将军。” “哦?不知是何人?” 罗艺微微皱眉,问道。 听到罗艺询问。 王恪也不回答。 他缓缓起身,来到高台围栏之前,朗声喝道:“亲军统领姜松何在?” “末将在!” 听到王恪呼唤。 但见得诸将当中,一位白面小将拍马而出。 此人身高八尺,面色白润,犹如观音,上阵不着铠甲,只穿着一身武士袍服,掌中持五钩蟠龙亮银枪,胯下骑超云掣电啸霜马,端的是——好似真君凌下界,北斗列宿我为尊。 姜松一匹马飞至阵前。 他先向王恪行了一礼,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罗艺。 旋即,姜松一带战马,来到了旗门之下,与罗春相对而立。 “请了!” 罗春见对面大将年纪轻轻,不由得一愣,随后拱拱手,行礼说道。 姜松撇了撇嘴,对罗春说:“听闻你罗家枪厉害,今日特来领教!” 说话之间。 “领教”二字话音刚落。 那姜松双腿一夹战马,掌中亮银枪已然直刺而出。 这一枪,当真是枪出如龙,卷起一阵劲风,扑击罗春面门。 呼! 这一枪。 迅若疾风,快如雷霆! 一招出手。 罗春心头微沉。 当下他横枪一挡,架住了姜松的来招。 “好厉害的枪法!” 罗春紧紧盯着姜松。 眼神之中,浓浓战意翻滚不定。 “再来!” 姜松冷笑一声。 阴阳手赫然翻转。 掌中亮银枪滴溜溜一转,带起滚滚枪风,分作数道枪影,刺向了罗春的面前。 此时的罗春,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手中麒麟枪起,枪锋直指,点向了姜松的兵刃。 一时之间。 两匹战马嘶鸣盘旋。 两条长枪互相争锋。 起初,还能看到两人身影晃动。 到了后面,便不见其人,只能见到一金一银,两道劲气纵横,耳朵里,也只能听到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之声连绵不断。 两个人,斗到五六十个回合,依旧是精神倍长,不分高下。 正在此时。 只见得那罗春趁着姜松一枪直刺而来的机会,左手紧握枪杆,斜斜向上挑去,想要以掌中神枪的倒钩,夺取姜松右耳。 不过。 姜松枪术神妙,怎么可能不防备这等招数? 但见得他身形一侧,手中五钩蟠龙亮银枪改刺为扫,狠狠甩向罗春手里的麒麟枪。 铛! 只听得一声巨响。 两柄长枪枪头狠狠撞在一起。 旋即。 两个枪头上的倒钩也都缠在了一处。 “下去吧!” 见此情形。 姜松眉头一皱,双目顿时圆睁,一声暴喝之下,双手微微抖动,竟然把罗春掌中麒麟枪上的五个倒钩尽数卸了下来。 紧接着。 姜松将长枪向前一送,反手一打,便把罗春给打落马下,摔倒在地。 “五反枪!” 看到姜松这般招数。 坐在高台上的罗艺猛然站起,快步来到围栏之侧,凝目张望。 “王爷,怎么了?” 王恪心里微微一笑,脸上却不露声色,又是明知故问。 不过。 这一次,罗艺却没有回答。 他喃喃自语道:“五反枪……五反枪……这大将姓姜……姓姜……他说他叫姜松……姜松……姜松!” 一边说着。 罗艺一边后退。 最终,他还是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只不过脸色微微显得苍白。 “王爷,可是身体不适?” 王恪看着罗艺,关心道。 “唉……年纪大了,身体突觉不适,这次比武夺魁,是将军胜了,恭喜将军!” 罗艺拱了拱手,对王恪说。 说罢。 他缓缓起身,在诸多护卫的簇拥之下,离开了大校场。 …… 随着罗艺的离开。 这次的比武夺魁到此结束。 而最后的胜者。 自然就是新到任的镇北将军、蓟州刺史——王恪了。 先不提王恪等人回到馆驿,如何庆贺胜利之事。 单说那罗艺回到了自己的北平王府邸当中。 他刚刚来到后堂坐定。 只听得环佩声响。 从后堂屏风侧面,转出了一位宫装美妇人。 “王爷怎么闷闷不乐?” 这位宫装美妇人不是别人,正是罗艺的妻子——秦胜珠。 秦胜珠缓缓来到罗艺身边坐下,一伸手,从旁边的侍女托盘中取了一份茶点,轻轻放在罗艺面前。 罗艺叹了口气,端起茶,轻抿一口,随后说道:“为夫心里有些烦闷,故而在此闲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军政之事?” 秦胜珠问道。 “并非军政之事,乃是为夫年轻时,做的一些事情。” 罗艺看着秦胜珠,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丝惭愧之意。 “不知是什么事情?王爷可否给妾身说说。” 听到罗艺这般说。 秦胜珠目光流转,看着自己的丈夫,口中说道。 …… 与此同时。 王恪所在的馆驿之内。 姜松双手抱拳,向王恪辞行。 “你要离开?” 王恪看着姜松,有些不舍。 姜松说道:“草民不喜政事,还请将军让我离去。” 王恪皱起眉头,说道:“你乃是我的亲卫统领,怎能轻易离去?” 姜松道:“昨日之言,不过相戏而已,将军莫要当真便是。” “若姜兄弟要走,我自然是不敢阻拦……不过,姜兄弟到了北平府,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满怀遗憾?” 王恪看着姜松,缓缓说道。 “将军何意?” 姜松闻言,转过身来,看向王恪,口中问道。 王恪说:“今日伱与罗春一战,你们使用的枪法颇为相似,而最后你卸下罗春手中长枪倒钩之时,那罗艺口中说起五反枪三个字……莫非你与罗艺有旧?” 姜松听到王恪相问,脸上露出一抹为难之色。 沉吟半晌之后。 他抬起头,对王恪道:“今日借助将军之名,让草民除了一口恶气……罢罢罢,那么草民就把与罗艺相关之事,一五一十告知将军便是了!” 说到这里。 姜松顿了顿。 旋即,他接着道:“将军容禀,草民名字虽然叫做姜松,可这姜姓乃是家母之姓,如果跟随父姓,草民应该唤作罗松!” “罗松?那么你与罗艺……” 王恪看着姜松,问道。 姜松点点头,说:“将军所料不错,那罗艺,正是草民的生生父亲!” 第一百三十二章 罗家枪法 时间回溯。 那时节,正是南北乱世。 罗艺虽然是勋爵之后。 但是此时,他已经家道中落。 在父亲母亲相继去世的打击下。 罗艺提着家传的银枪,收拾好了行囊,背井离乡,四处漂泊。 这一日。 他来到了河东的一个镇甸,名字唤作姜家集。 来到这座镇甸。 罗艺看到周围的店铺,闻着饭馆里传来的阵阵香味,腹中不由得饥饿起来。 他摸了摸衣袍当中的钱袋,里面半个子儿也没有。 于是。 他咬咬牙,把手里的银枪竖起,在场中画了个圆圈,旋即朗声说道:“各位老少爷们儿,在下路过贵宝地,盘缠用尽,身无长物,只能演一套枪法,博诸位一笑,若各位觉得舞得不错,还请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多谢了!” 罗艺学着一路上看来的卖艺人切口,对来来往往的众人说着。 一边说,他一边深深呼吸。 片刻之后。 罗艺身形一转,手中枪左右横扫,脚下步伐盘旋,便把自家家传的枪法施展开来。 见到有人在演练枪法。 周围居住在镇甸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 不过。 看了没多一会儿。 百姓们便渐渐散去。 临走之时。 罗艺还听到一阵阵隐隐约约的嗤笑之声。 再看旁边准备盛放银钱的破竹筐里,却是一文钱都没有。 见到这般情景。 罗艺涨得满面通红。 他咬咬牙,发起狠来,将自家枪法使得越发快了。 可是,来来往往的百姓,的确会站着看一会儿,但只是略做停留,便转身离去。 至于打赏罗艺银钱,更是半文也无。 舞了接近半个时辰。 罗艺心里十分郁闷,再加上肚子里饥饿难当,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一晃,顿时摔倒在地,人事不省。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 罗艺悠悠醒转。 醒来之后。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十分柔软的床榻之上。 看周围的布局,这里应当是一座颇为富贵的宅院。 正在此时。 这座宅院的主人现身。 此人正是姜家集中的首富——姜家庄庄主姜元。 这一日,正是姜元外出访友归来,在途中看到了昏迷的的罗艺,顺手将其带到了庄中。 此时。 他见罗艺醒转,于是便开口询问罗艺的来历。 罗艺叹了口气,就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告知了姜元。 最后,他说道:“今日,小人来到贵地,本想着靠一手枪法,赚些路费盘缠,不料百姓们却看也不看,隐隐还听到了嗤笑嘲讽的声音,小人也不知何故。” 姜元闻言,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只是说道:“这段时日,你身子虚弱,就在我府中休养,待到完全康复之后,再走不迟。” 自此,罗艺便住在了姜家庄中,休养身体。 养了三天。 罗艺能够下床活动。 他勤勤恳恳,为姜元在庄子里耕地种田,挑水打柴。 不仅如此。 他脑子还十分灵光,很快就博得了姜元的青睐,并且引他来到后堂,认识了自己的女儿——姜桂芝。 之后的某一日。 罗艺做完了自己的农活。 他见天色尚早,于是就提着银枪,在庭院中操练。 正在此时。 突然从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娇俏可人的声音:“你这枪法都是花架子,可赢不得真好汉!” 罗艺闻声回头,只见姜桂芝俏生生站在那里。 她穿着翠色长裙,手里却提着一柄丈二长短,上有五个倒钩的银枪。 “小姐何意?” 罗艺问道。 姜桂芝说:“你这枪法太过普通,没多少真本事。” 罗艺道:“这是我家传枪法,如何没有真本事?” 姜桂芝笑着说:“不服是么?敢不敢比试一番?” 罗艺说:“小姐乃是在下恩人,在下不敢和小姐动手。” 姜桂芝闻言,柳眉倒竖,喝了一声:“休要说些废话,看枪!” 话音刚落。 她身影晃动,手中五钩银枪挥洒,直取罗艺面门。 这一枪来得精妙,罗艺心头大惊,硬着头皮,挺枪抵挡招架。 但是。 正当他的长枪迎上姜桂芝的兵刃之时。 那姜桂芝双手一错,手里的银枪倒钩流转,瞬间锁拿住罗艺的兵刃,旋即一拉一夺,竟然把罗艺手里的长枪夺了过来。 “桂芝,伱在做什么?” 正在这时。 姜元从庭院外走了进来,眉头皱起,眼中已经有了怒意。 见自己的父亲发怒。 姜桂芝吐了吐舌头,提着银枪,转身溜了。 而罗艺则脸色苍白,将自己的长枪捡了起来,垂头丧气,往外走去。 “痴儿,过来!” 看到罗艺要走。 姜元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之意,口中说道。 罗艺闻言,转过身,向姜元拱手行礼,说道:“恩公有何见教?” 姜元说:“之前你曾经问我,为何你在姜家集演练枪法,那些百姓只是看看,却不曾给你打赏,对吧?” “正是,在下至今也百思不得其解。” 罗艺脸色微红,对姜元说道。 姜元道:“咱们这座镇甸唤作姜家集,镇子里的百姓,十有八九都修行过枪法,而且,若论枪势招数,个个都颇为精妙。” “还有这等事?” 罗艺心里吃惊,看着姜元。 姜元道:“我们这姜家集中的姜姓之人,祖上乃是季汉时代的大将军姜维,姜维枪法无对,传到现在,已经两百多年了。” “原来是姜维将军之后,失敬失敬!” 听了这话。 罗艺连忙向姜元抱拳拱手,口中说道。 姜元说:“方才桂芝与你对敌,使出的枪法便是姜维将军之前修行的枪术,这套枪法世上难逢对手,你输给她,却也不必郁闷。” “难逢对手的枪法……” 一听姜元这话。 罗艺眼中精光闪烁。 当下,他翻身跪倒在地,口中说:“还请恩公垂怜,指点我一招半式,让我有个傍身之法吧!” 姜元伸手扶起罗艺,微微沉吟,随后说道:“你我道左相逢,也算是有缘之人,也罢,看你颇为诚恳,便传你一套枪法,日后临阵杀敌,只盼不要堕了这枪法的威风。” “多谢师父!” 罗艺听到这里,脸上终于露出了狂喜之色,当下他重重向姜元磕了三个响头,大声说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北平父子 且说姜元收了罗艺为徒。 他受了罗艺三拜之后,对罗艺说道:“你我师徒传授武艺,乃是大事,且沐浴斋戒三日之后,再举行拜师之礼。” 罗艺闻言,自然是满口答应,再拜了姜元几拜,便把师父恭恭敬敬送回房间,这才自行回去休息,权且按下不表。 很快。 三日之后。 姜家庄内张灯结彩。 罗艺身着锦袍,跪倒在姜元面前,叩首行礼。 姜元伸手搀扶,将罗艺扶了起来。 随后。 待到酒席散去。 姜元便把罗艺引到后堂,进了书房之内,给他讲起了自家枪法的来历。 姜家的这套枪法,虽然传自姜维,不过真正的传承,却是在赵云赵子龙一脉。 原来。 那赵云得到枪神童渊传授,修行了百鸟朝凤枪法,后来通过长坂坡七进七出的淬炼,枪法脱胎换骨,渐渐自成一门。 因此。 赵云便把自己领悟的枪法命名为“七探蛇盘枪”。 后来。 武侯北伐。 季汉大军在天水遇到了麒麟儿姜维姜伯约。 姜维初次上阵,便设计让武侯暂时失利。 在此等情形之下,武侯爱惜姜维人物,便用计谋将之生擒,后收为弟子,传承兵法韬略。 同时。 在阵前与姜维有过短暂交手,目前已经年过七旬的老将赵云,对于姜维的枪法颇为赞赏。 两个人半传授半切磋,那赵云便把七探蛇盘枪尽数教给了姜维。 可惜,姜维武艺虽高,但终究敌不过天命,多年之后,季汉被魏国灭亡,姜维的后人辗转多地,终于在姜家集定居下来,一直传承到了现在。 听完姜元讲述的姜家传承来历。 罗艺对于这套枪法更加的期待起来。 之后。 那姜元从书房一处高阁上,取出了一卷古书,对罗艺说道:“这是姜家枪法的一部,名为五钩枪,乃是修行姜家枪法的基础,你可好生修行,若有不会的,尽管问我?” “多谢师父!” 捧着五钩枪秘籍。 罗艺脸上露出喜色。 他躬身向姜元道谢,旋即离开了书房,回到自己的庭院里,开始勤奋研习起来。 转眼之间。 数年过去。 罗艺已经到了弱冠之年。 他的七十二路五钩枪法也达到了大成的境界。 这一年。 正值北齐国兵马大元帅斛律光招兵买马,准备西征北周。 罗艺听到这个消息,仗着自己的枪法,便想要去投军。 但是,早就对罗艺芳心暗许的姜家小姐姜桂芝死活不让,并且向罗艺表达了爱意。 其实,在这么多年的接触当中,罗艺也对姜桂芝有所好感。 本着“先成家,后立业”的想法,罗艺向姜元求亲,选择了一个良辰吉日,和姜桂芝结为夫妻。 在结为夫妻之时。 姜桂芝取出了自己准备好的嫁妆——乃是姜家枪法的杀招秘传《五虎断魂枪》。 话说这姜家枪法,一共分为七部。 乃是当年姜维根据赵云的七探蛇盘枪推演而出。 这七部枪法分别是—— 五钩枪,集百家之精,套路共七十二式,是姜家枪法的基础。 五反枪,分为洒式跟泼式,洒式破尽天下枪法,泼式速杀天下强者,乃是后发先至之枪。 子母枪,却是长短双枪应敌的法门,双枪尾部用钩锁链连在一起,枪法难知如阴,现下已经失传。 五虎断魂枪,融合世间诸多枪法杀招的一套绝世枪法,可以夹杂在其他枪法中猛然使出,让人肝胆俱丧,防不胜防。 霸王望帝枪,分为三套,前三招霸道无比,乃是霸王枪;后三招为杀气腾腾,取望帝啼血之意,最为无情。 梨花鬼母枪,适合女子修炼的枪法,进攻时枪势如漫天花雨一般,招数更是诡谲难当,令人不可捉摸。 在新婚之后。 罗艺得到了五虎断魂枪的秘籍。 又在姜家庄住了半年。 他已经将五钩枪和五虎断魂枪烂熟于胸。 此时。 那北齐国斛律光引军抵达姜家集附近。 罗艺得知此事之后,便咬咬牙,辞别了姜家父女,毅然决然的投入了北齐军中。 进入军伍。 他凭借着自己的枪法,冲阵杀敌,鲜有对手,最后终于拿回了自家的爵位,同时也到了太师秦旭的青睐,将女儿秦胜珠嫁给了他。 为了进入北齐国上层。 罗艺隐瞒了自己娶亲之事。 他迎娶了秦胜珠,坐镇北疆,权势日益壮大。 最终。 大隋兴起。 罗艺率领北疆诸多兵马归降,被封为了北平王。 …… 回到现在。 听罢了姜松之言。 王恪眉头皱起,半晌不语。 紧接着。 姜松又道:“那罗艺走后,母亲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最后生下了草民……又过了几年,外公姜元病故,母亲便带着草民辗转多地,寻找父亲,可是在路上,母亲得了风寒,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也去世了,临死之前,她曾托付草民,一定要找到父亲,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 听完了姜松的讲述。 王恪对于罗艺的感观又低了几分。 他冷笑一声,对姜松道:“若是罗艺不认你,该当如何?” 姜松说:“这是家母的遗言,草民不得不遵守,若是罗艺不认,那便怪不得草民了。” “姜兄弟准备怎么做?” 王恪问道。 姜松叹了口气,回答说:“这罗艺的枪法,乃是我姜家所传,若他不认我,便是不认师门……如此人物,草民即使将他的枪法收回,也自无不可。” “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这样……姜兄弟,伱暂时在馆驿当中住下,容我去北平王府中打探情报,探得虚实之后,再做计较如何?” 王恪看着姜松,问道。 姜松沉吟片刻,最终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草民便多谢将军厚恩了!” “诶!还说什么草民不草民的,你我兄弟相称,贤弟以为如何?” 王恪站起身来,拉着姜松的手笑着说道。 姜松漂泊江湖,无依无靠,如今看到这位天子面前的红人、镇北将军、蓟州刺史王恪,对自己这般敬重,而刚才,自己也对王恪剖明了心迹,关系自然是拉近了不少。 于是。 姜松点点头,说道:“好!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说罢。 姜松身形微屈,向王恪行了一礼,口中说。 第一百三十四章 罗艺受挫 送走了姜松。 王恪正要回去休息。 正在此时。 只见红拂女快步进来。 她躬身行礼,说道:“主人,门外有张公谨将军求见。” “张公谨乃北平谋士,他来做什么?” 王恪心下一动,旋即想道。 不过。 他的心思活泛。 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未变。 于是。 他向红拂女挥挥手,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 红拂女再行一礼,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 张公谨进来,向王恪行礼道:“卑职张公谨,拜见将军。” “这大半夜的,张将军来此何干呢?” 王恪问道。 张公谨回答说:“卑职奉北平王之命,特来请将军明日往王府赴宴……同时,还请将军带上今日获胜的姜公子,一同前往。” 一边说着。 张公谨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封红底烫金请柬,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嗯?” 一听张公谨这话。 王恪眉头微皱。 不过很快,他恢复过来,伸手接过张公谨送来的请柬,展开看时,只见上面写着:“明日午时,扫榻相迎”几个大字。 “好!将军回去告知王爷,明日午时,我必将与姜将军亲至。” 王恪看罢请柬,将之合上,放于桌案,对张公谨说道。 “多谢将军,卑职告退!” 看到王恪收下请柬。 张公谨心里安定下来,当下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望着张公谨远去背影。 王恪嘴角处不由得勾起一丝笑容。 …… 次日。 阳光炽烈。 馆驿当中。 王恪身着锦袍,姜松武士劲装,红拂女紧身衣裙。 三个人各自骑乘骏马,带着十名亲卫,径往北平王府邸而去。 沿着街道一路向前。 王恪与姜松并骑而行。 他的脸色颇为轻松。 不过,在看向姜松时,只见姜松脸色却有的苍白,紧紧握住缰绳的双手,骨节也深深凸起,很显然,他的心情极不平静。 “贤弟不必焦虑,今日之事,都在我的身上。” 王恪看着姜松,温声道。 “多谢大哥!” 姜松回过神来,对王恪点了点头,口中说道。 两个人说着话。 不多一会儿。 众人便已经到了北平王府门口。 此时此刻。 北平王府外。 张公谨与罗春并肩而立,迎接王恪等人。 姜松翻身下马,目光在罗春身上停留片刻,旋即迈步往里面走去。 穿过两进院子。 众人来到了一座亭台之上。 这里已经布置好了酒菜。 罗艺身着蟒袍,起身前来迎接。 “不敢当王爷亲迎!” 王恪微微笑着,拱手说。 而一旁的姜松,一动不动,眼眸直直盯着罗艺,眼神里不知是仇恨,还是其他的什么情绪。 “来,将军请上座,姜……姜公子,也请进来吧。” 罗艺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对王恪和姜松说道。 不料。 正在这时。 王恪左脚刚刚踏出一步。 那姜松突然说道:“罗艺,你可还记得姜桂芝么?” 听到“姜桂芝”这三个字。 罗艺脸色一白,身子颤了颤,旋即恢复如常。 他说道:“姜桂芝是何人?孤家不认得。” “罗艺!你看这是什么!” 听闻罗艺此言。 姜松双目瞬间通红。 他伸手入怀,摸出一枚玉佩,这玉佩乃是羊脂玉雕成,做为白虎形状,而白虎的脊背之上,赫然刻着一个“罗”字。 “这是当年你与姜桂芝成亲之际,亲手送给她的定情信物,莫非伱忘了不成?” 姜松身形挺拔,左手拿着玉佩,瞪着罗艺,朗声喝道。 罗艺闻言,终于忍耐不住,转过身来,看着姜松,说道:“你……你当真是桂芝的孩儿?她……她还好么?” “姜桂芝已经去世十年,她的孩儿也流落江湖十年,她唯一的遗愿,便是让她的孩儿认祖归宗,回归罗家门下!今日看来,大可不必了。” 深吸一口气。 姜松缓缓说道。 说罢。 他将手中的白虎玉佩狠狠扔出,砸在了一旁的石阶上,只听得“咔嚓”一声作响,玉佩崩碎,四散飞溅。 随着玉佩崩碎。 罗艺整个人,好似丢了魂一样,重重坐倒在软榻之上。 今日。 他原本打算好好的处理此事。 若姜桂芝尚在。 他还可以用花言巧语安抚。 若姜松听劝。 他也可以用荣华富贵稳住。 可是如今。 当着众人之面。 先是姜松咄咄逼人,直接质问。 再是姜松取出玉佩,高声呵斥。 这等情况。 如何能让堂堂的北平王下得来台? “罗艺,既然你不认我母亲,我也不追究此事……今日来此,却是另有一事,便是要收回我姜家枪法!” 姜松看着罗艺,冷冷说道。 罗艺闻言,猛然抬头,说道:“你……你说什么?姜家枪法?你要如何收回?” 姜松道:“你的枪法,乃是外公和母亲传授,这数十年间,你只字不提,却一直以罗家枪法行世,从现在开始,不准你再提罗家枪法,你的枪法,传承自姜家!” “不!不!不!这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本,怎能轻易放弃?” 听到姜松这等要求。 罗艺当即大声喝道。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站了起来,看着姜松,接着说:“松儿,你的名字,乃是为父亲口所取,如今你武艺精进,为父十分高兴……可……可你不能断了罗家传承……不如这样,你入我罗家之门,这姜家枪法,还称作罗家枪法,如何?” “罗艺!你这不要脸的贼,竟然这般下作!” 正在此时。 只听得那亭台后一声娇斥。 只见一位身着长裙,手提一对银装锏的美妇人快步冲了过来。 此人,正是罗艺的正妻,当年北齐太师秦旭之女——秦胜珠。 她柳眉倒竖,对着罗艺,刷的一锏打去。 此时。 罗艺正在和姜松交涉。 猝不及防之下,被秦胜珠照着后背一锏,打得口吐鲜血,身子一歪,倒在了亭中。 看到王爷被打。 一旁侍奉的罗春等人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将罗艺给抬了下去。 王恪与姜松见此情形,便不再多言,带着红拂女并十名亲信,离开了北平王府。 殊不知。 今日发生的这般闹剧。 已然被一位躲在亭台附近假山后的十三岁少年,看的一清二楚。 第一百三十五章 前往蓟州 一场闹剧。 罗艺威严扫地。 这几日当中。 罗艺一直没有现身。 而整个北平军内。 也开始了新一轮的军纪整肃。 过了快五天。 王恪正在馆驿闲坐。 张公谨再次来到会客厅中。 他的神色恭敬,同时送来了罗艺的一封书信。 这封书信的内容很简单。 第一,因为身体不适,偶感风寒,罗艺不能亲自前来相见。 第二,蓟州各处的官员,以及密云关、古北峡、瓦关口三处守将,罗艺已经打好了招呼,让他们无条件听从王恪的命令。 第三,对于家中私事,罗艺已经修书一封,送到了大兴城中,等候天子的裁决。 看罢书信。 王恪微微点头。 旋即。 他对张公谨道:“有劳张将军亲自前来送信,请转告王爷,让他安心养病,我就不去探望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准备启程,离开北平府。” “将军,可否需要兵马护送?” 张公谨问道。 王恪摆了摆手,说道:“不必,料想周围的宵小之徒,也不敢招惹我们。” 的确。 王恪如今麾下的猛将不少。 除了一直跟随他的甘猛、凌威之外。 杨素府中送来红拂女。 王氏祖地得到王天佑的投靠。 五柳庄上收服了王君可、罗士信。 在北平府里,助姜松痛斥了罗艺之后,姜松也投入了王恪的麾下。 如此。 再加上八百多兵马。 这样的实力,在如今的北平府左近,的确无人敢惹。 于是。 张公谨点了点头,随后向王恪行礼,告辞而去。 …… 第二日。 天刚蒙蒙亮。 王恪等人准备停当。 开了馆驿大门。 一路向北面行去。 不一会儿。 他们便出了北平府地界。 行走在了荒凉的官道上。 蓟州。 又被称为蓟县。 春秋战国之际,属于无终国。 无终国覆灭之后,被秦朝收入囊中,改为无终县。 直至西汉时期。 无终县更名为蓟县,属于右北平郡统辖。 而经历了数百年的战火摧残。 这里又改为蓟州。 北面接蓟门关。 乃是沟通北疆边塞和幽州重镇的枢纽地界。 因此。 不同于中原之地的州郡。 蓟州人烟稀少,周围有大片大片的荒地,以及一些神色剽悍,骑马飞驰,来去匆匆的青壮骑士。 “古人有言:幽燕之地多游侠。如今一见,诚不欺我也!” 看着那些背弓挎刀,来去如风的年轻人。 王恪微微点头,口中说道。 他一边向前,一边考察民情。 在路上走了三日之后。 这天。 他的视野范围里,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座城池的轮廓,很显然,正是那蓟州城到了。 “末将蓟州总兵袁震,拜见将军!” 兵马继续向前。 没有多久。 只见得一阵烟尘滚滚。 转眼间,一彪军马迎了上来。 这支军马为首一将,飞驰而出,就在马上,向王恪拱手行礼,口中说道。 且说这员大将怎生模样? 但见得—— 头上三叉冠,顶一团瑞雪; 身上镔铁甲,披千点寒霜。 素罗袍光射太阳,银花带色欺明月。 坐下骑一匹征宛玉兽,手中抡一枝寒戟银蛟。 见此人容貌不凡。 王恪笑着拱手道:“有劳将军亲来迎接了。” 袁震拱拱手,口中说道:“将军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末将早就十分径往,如今来到蓟州,自然是要出城迎接的……” 说到这里。 袁震往左右看了看,接着又道:“现下天气寒冷,使君随末将入城休息,饱餐一顿,喝些热汤,不知意下如何?” “哈哈哈!将军想的周到,那就一起进城吧!” 王恪微微一笑,对袁震说。 袁震躬身一礼。 旋即,他引军在前,为王恪等人开导道路。 不一会儿。 大队兵马陆陆续续进城。 入城之后。 士兵们进入军营当中休整。 王恪及众将来到了早就准备好的蓟州刺史府邸中休息。 刚刚坐定。 袁震便安排好了热酒热饭。 众人饮酒吃饭,缓解着一路行来的疲惫之感。 随着众人酒足饭饱。 时间也到了深夜。 于是。 在袁震的安排之下。 众人各自来到自己的院落住下,暂且不提。 只说王恪。 他来到自己房间之内。 红拂女已经点起了火炉,在旁边侍奉。 王恪脱去长袍,伸手在火炉旁暖了暖,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出尘,你觉得袁震此人如何?” 红拂女微微一愣,随后思索了片刻,回答道:“袁震虽然是个武将,可为人颇为仔细,若主人用的好,应当是能办事的人。” “是啊,这样的人,为何没有入了罗艺的法眼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恪轻轻说道。 听到王恪这般说。 红拂女双眸微微闪烁,也开始思考了起来。 王恪说道:“今天在府中,会见蓟州诸多官员,来的人稀稀拉拉,一共十五名官员,远远少于一般州郡的正常配置,所以我推测,那些罗艺的亲信,已经被他提前调走,而留下来的,则是一些边缘人物。” “所以袁震,也是边缘人物?” 红拂女看着王恪,问道。 “也许是边缘人物,也许是罗艺在这里埋的钉子,要到了日后,才知分晓。” 王恪伸了个懒腰,对红拂女随口说道。 …… 次日。 王恪起身。 他洗漱完毕之后,便来到了刺史府邸当中的议事厅中。 不多时。 袁震带着十几名蓟州官员,来到了厅内,向王恪行礼。 王恪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诸位免礼……这些年,诸位苦守边塞,辛苦了!” “有使君这话,我等便知足了。” 袁震笑着回礼,对王恪说。 王恪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本官初来乍到,这蓟州虚实,还请诸位为我细细说来。” 袁震闻言,拱手说道:“使君放心,在您到来之前,我等已经将各处的兵马、钱粮、人口数目统计完毕,请使君验看。” “袁将军果然是有心人。” 王恪称赞了一句。 随后。 那袁震快步走了上来,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一封公文,送到了王恪的手中。 王恪接过公文,打开一看。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记录兵马人数的资料上。 只见上面写着:“蓟州全境,共有常备兵马三万人,其中步军一万五千人,马军五千人,转运粮草一万人;蓟州城内,现有兵马八千,剩下的驻扎在各处村镇,以及北面的蓟门关大营之中。” 第一百三十六章 王恪观兵 蓟州兵马一共三万。 看到这里。 王恪微微点头。 随后。 他的目光向下,扫过蓟州人口总数和钱粮细目的一大串数据。 结合着当地情况。 王恪略加思索。 他发现,这蓟州的资源,还是挺不错的。 于是。 王恪合上公文,对袁震说道:“将军辛苦了。” 袁震笑着说:“这只是纸面上的资料,若使君想要前往军营、坊市查访,末将即可安排人手跟随。” “先不必了……明日传令,让城中的兵马在校场集结,我看看军容如何,再做定夺吧。” 王恪摆了摆手,说道。 袁震闻言,当即默默记下,随后与诸多官员,拱手行礼而去。 待众人走后。 王恪又翻看了一阵公文。 随后,他起身而去,来到了后堂当中。 这里。 早就有自己麾下的几个亲信在此等候了。 昨天,王恪初来乍到。 他麾下的八百兵马,大部分并入军营中居住。 至于剩下的一百多人,则作为王恪的护卫,屯驻在刺史府邸当中,由王天佑统领。 “拜见主公!” 看到王恪到来。 甘猛、凌威、王君可、王天佑、姜松几人一起起身,拱手行礼。 顺道一提。 自从王恪进入蓟州之后。 他麾下众人,统一把对他的称谓改为了主公。 意在对他的尊重。 王恪摆了摆手,让众人坐下,随后问道:“君可,昨日你去了军营,可看到什么特别的情况吗?” 王君可眉头微微一皱,对王恪说道:“昨日末将前往军营,安顿我们的兵马,所见所闻,的确有些奇怪……” “因为什么?” 王恪看着王君可,问道。 王君可说:“那些蓟州本地的兵马,年龄都有些大,衣甲残破,看着我们的目光,还隐隐有些敌意。” “年龄大?有多大?” 王恪接着问道。 王君可回答说:“不知具体年岁,只见到几个士卒,头发已经花白了。” “头发花白,还在军中?这蓟州城到底是怎么想的?” 甘猛听到这里,按捺不住,大声说道。 “诶!先不忙下结论,等我明日在校场看了操演,再做定夺。” 王恪看着众人,轻轻摆手,对他们说道。 见王恪如此说。 其他诸人便不再多言。 他们又聊了聊蓟州别的事情。 约莫到了午时,一起用了午膳,各自散去。 其余杂事,权且不提。 …… 到了第二天。 王恪一身戎装,挺枪跃马,率领麾下诸将,来到了校场当中。 他们到达之际。 蓟州总兵袁震已经率领其他的本地官员在此等候。 “拜见使君!” 袁震身形微屈,向王恪行了一个军礼。 王恪拱手道:“袁将军,是否已经准备停当?” 袁震说道:“使君放心,请随末将入场!” 一边说着,他一边骑马在前,引导王恪等人进入了校场当中。 来到校场当中。 王恪缓步登上高台。 他目光向下,看着下方的军阵。 这一看,不由得让他眉头微皱。 只见校场当中。 左边一侧,有一个军阵,军容严整,衣甲鲜明,一柄柄刀枪林立,散发出阵阵杀气——这一队兵马,正是王恪从中原带来的八百精锐之士。 而右边一侧,却有四个军阵,但衣甲残破,兵器老旧,稀稀拉拉颇为分散,其中还有些士卒,身体单薄,晃晃悠悠,好像伸出一根指头,就可以将其推倒一样——很明显,这些兵马,便是蓟州城的本地戍守士卒。 “袁将军,这些士卒怎么回事?” 王恪见此情形,脸色微沉,对袁震说道。 袁震脸上露出苦笑,回答说:“前些日子,因为防备辽东,北平王征调各州郡的青壮,前往渤海之侧驻守,这里的兵马虽然年迈,可也都是征战多年的老卒,这……” 不过。 还没等袁震说完。 王恪摆了摆手,打断他道:“一军之气,在于军容;一军之形,在于军阵;袁将军说这些人都是多年老卒,你也不必解释太多,只在操演中见真章即可。” 说罢。 王恪轻轻一摆手。 身后的凌威、甘猛二将齐出,手里的令旗卷动,而校场之中,顺势响起了擂鼓之声。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伴随着战鼓敲响。 下方的兵马衣甲摩擦,慢慢开始移动,变换阵法。 在华夏古代的冷兵器时期。 根据兵法所言。 作战军阵大概分为十类。 其中,除去火阵、水阵这种需要有特殊条件的阵型之外。 另外的八个军阵,都是士兵平时训练的基础科目。 这八个军阵分别是—— 方阵,军队战斗最为基础的阵法,攻守平衡,可以随时转换其他阵型。 圆阵,军队作战时的基础防御型阵法,金鼓旗帜部署在中央,没有明显的弱点。 疏阵,即疏散的战斗队形,方阵圆阵等均可疏开为疏阵,旨在以少胜多,迷惑敌人的战术。 数阵,密集的战斗队形,集中力量进行防御和进攻。 锋矢阵,前锋部队如同剪头的进攻阵型,特点为尖锐迅速,两翼坚强有力,可以通过精锐的前锋在狭窄的正面攻击敌人,突破、割裂敌人的阵型,两翼扩大战果,是一种强调进攻突破的阵型。 雁形阵,即为横向展开,左右两翼向前或者向后梯次排列的战斗队形,主要用来包抄迂回,左右夹击,席卷绞杀敌人。 钩形阵,正面是方阵,两翼向后弯曲成钩形,保护侧翼的安全,防止敌人迂回攻击后方指挥金鼓之所在。 玄襄阵,这是一种迷惑敌人的假阵,队列间距很大,多数旗帜,鼓声不绝,模拟兵车行进的声音,步卒声音嘈杂,好像军队数量巨大,使用各种办法欺骗敌人。 这八个阵法,乃是古代作战时最为基础的阵型。 可是。 就在战鼓传达出变阵的命令时。 那八百名精锐之士可以很好的做到每个阵型的灵活转换。 而那八千名所谓的多年老卒,却歪歪扭扭,队列极度混乱。 尤其是从疏阵转化为数阵之际。 那八千兵马乱纷纷,几团士卒撞在一起,甚至还发生了踩踏事件。 “袁将军,这就是你所说的多年老卒?” 王恪面色冷峻,目光如冰,回过头,看向袁震,冷冷问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塞北三镇 见王恪如此一问。 袁震脸色苍白,顿时跪倒在地。 他低头解释说:“使君容禀,我等蓟州兵马,本来十分强盛,可是前些日子渤海国频繁骚扰,北平王将精锐尽数调走,就连我等的粮草辎重,也多有削减,久而久之,便没有了兵员补充,也就成了现在这样……” “呵呵呵……这等情况,你不会禀明朝廷?” 王恪看着袁震,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他总算明白罗艺为何将此人放在蓟州了。 诚然,袁震颇为细心,能够逢迎,但是,此人胆子太小,既不敢投靠罗艺,也不敢直接上报朝廷,就在这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罢了,让他们散了吧。” 王恪叹了口气,对袁震道。 说罢。 他带着麾下众将,离开了校场。 回到刺史府邸。 王恪再度拿起昨日袁震送来的公文。 他看着上面的各种资料,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 原本。 他还觉得蓟州身为重镇,必然有些军备底子。 可如今一见。 这幽州地界的各种精兵、粮秣、辎重,恐怕都被北平王麾下兵马,瓜分的干干净净了。 “难怪杨坚会忌惮罗艺,此人的确有拥兵自重的底气!” 王恪心里暗暗想道。 正在此时。 只见凌威快步走了进来。 “主公,密云关、古北峡、瓦关口三处的总兵,听闻主公到来,纷纷送来书信。”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三封书信放在了王恪面前。 王恪拿起书信,先看向落款。 果然。 三封书信正是三处关隘的守将亲自送来。 密云关守将王横,据说也是并州王氏旁支,但数十年前已经举家搬迁,目下担任军官,使一柄狼牙棒,武艺精熟。 古北峡守将吕宇,幽州人士,因为姓名,故而学习方天画戟之法,精通骑射,弓马娴熟,也是一位骁将。 瓦关口守将秦峰,传闻乃是罗艺夫人秦氏一门的旁支后裔,但与罗艺走动不多,一心驻守边疆,使一条镔铁棍,带一双熟铜锏,百十人近不得身。 随意翻看了三人的书信。 信中无非就是恭贺王恪到任,同时邀请王恪前往各自驻地巡查之类的客套话。 王恪放下书信,看着凌威,问道:“贤弟对于蓟州之事,有何看法?” 凌威摸了摸颔下短须,略加思索,回答说:“蓟州之事,主要是兵源、钱粮的问题,只要解决这两个,蓟州就会大有改观。” “若是解决这两个问题,还用什么方法呢?” 王恪眉头皱起,接着问道。 凌威沉吟片刻,随后说:“末将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 “但说无妨!” 王恪笑着说道。 “当年我与甘猛兄弟在怒蛟寨落草之时,因为没有兵马、钱粮,便想到了去周围裹挟流民,劫掠富户,从而在寨中立足……主公此时也是一般,现下初来乍到,不像在襄州时有所根基,所以,也可以效仿此法。” 凌威略加思索,旋即说道。 王恪闻言,不由得在厅中来回踱步,缓缓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招募流民,征集富户的粮草?” 凌威说道:“蓟州地处边塞,与中原之地不同,这里的虚实,我们还不够了解,不如先暗中打探,然后在做商量。” “诶,对了,这三处关隘的守将邀请我们前去巡查,这三人必然对于蓟州各处虚实有所了解,我等可以先去探探他们的口风,然后结合袁震之言,对症下药。” 王恪目光微微闪烁,对凌威说道。 凌威思索了一番,点点头,说道:“不错,此计可行!” “那好,你且去把众人叫来。” 王恪微微颔首,对凌威道。 “是!” 凌威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不多时。 甘猛、王天佑、王君可、姜松几人陆续到来。 王恪对他们说道:“如今的蓟州,百废待兴,我准备先行整顿老兵,勘察农田……诸将听令!” “末将在!” 诸将身子一震,齐齐拱手。 “甘猛听令!我令伱接替袁震,负责操练蓟州老兵,重申军令,违者一定要以重刑警戒!” 王恪看着甘猛,说道。 “甘猛领命!” 甘猛一步踏上,双手抱拳,大声说道。 “王君可听令!我令你率领麾下士卒,前往蓟州各处,统计农田,若有错漏,务必寻到违法抗命之人,重刑镇之!” 待甘猛退下。 王恪又看向王君可,说道。 “末将领命!” 王君可本是农园庄主出身。 他对于农田开垦之事颇为熟悉,于是,这整顿农田之事,便交给了他。 “凌威听令!我令你在蓟州城中设立招贤馆,吸引接纳四方前来投奔的奇人异士,若有对我们有利的,破格提拔,不必前来问我。” 吩咐过王君可。 沉吟片刻之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恪的目光落在了颇为稳重的凌威身上,口中道。 这个命令,是他刚刚才决定下来的。 此时,正值隋文帝开皇年间。 各地豪杰要么还未出生,要么还在江湖游历。 正因如此。 王恪这才想到以招贤馆作为渠道,招募各路豪杰前来,也是为了日后,扩充自己的班底。 作为一个前世喜欢评书演义,同样喜欢暗耻三国志系列游戏的玩家。 内政阶段过去之后。 王恪的重心便要落在扩张之上了。 “王天佑、姜松听令!” 于是。 王恪看向王天佑与姜松。 两人听闻主公呼唤,当下身子一挺,拱手躬身,口中应诺。 “你们回去收拾行装,明日随我一起,前往密云关、古北峡、瓦关口三处巡查一番。” 王恪淡然说道。 “是!” 王天佑和姜松齐齐拱手,口中说道。 分配完诸多任务。 王恪便让众人下去休息。 至于罗士信这样的特殊人物。 王恪让他跟着王君可,四处走走,查看地形去了。 …… 次日。 天色晴朗。 刮了好几天的朔风也渐渐停了。 王恪带着王天佑与姜松,引三十名精锐骑兵,一路向北而去,前往塞北三镇之一的密云关。 密云关。 地势险要。 相传乃是上古时代的水神共工统治之地。 此地的主体乃是密云山,关隘城池依山而建。 山脉的背后。 正是那蜿蜒万里,抵御胡人千年的雄浑长城。 换而言之。 这里,乃是长城之内,针对异族的第一道防线。 第一百三十八章 北疆局势 密云山。 宛如横卧猛虎。 静静躺在广袤平原之上。 山下的一条崎岖小路当中。 王恪、王天佑、姜松率领三十名骑兵向前疾驰。 行不多时。 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响。 紧接着。 从一片树林当中转出一彪军马。 这些骑马之人穿着隋军制式铠甲,手持铁矛,腰悬长刀,背负弓箭,风尘仆仆,一看就知道是巡哨的斥候。 “你们是什么人?” 这些斥候显然没料到这里有人马通行。 他们当即排出了战斗队列,其中一人,冷冷喝问道。 “我是镇北将军、蓟州刺史、塞北三镇都督王恪,今日特来密云关巡查,你们是密云关的兵马?” 看到这几个斥候。 王恪的脸上露出笑容。 这些斥候装备齐全,个个身形剽悍,一眼望去,便知道是军中精锐,这样的好兵,正对王恪胃口。 “你……伱们真的是王使君的兵马?你真的是王使君?” 那几个斥候听了王恪这话,都吃了一惊。 其中,那个斥候队率盯着王恪,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问道。 王恪笑了笑,伸手入怀,摸出了自己的刺史府印信,递到了那斥候的手中。 作为斥候,必须认字。 那斥候队率双手接过印信,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终于相信了王恪的身份。 他拱手行礼,口中道:“不知使君到来,死罪死罪!卑职梁廷方,现任密云关斥候队率!” “梁队率不必多礼,我们本就是微服而来,此地离密云关还有多远?” 王恪笑着问梁廷方道。 梁廷方回答说:“前方二十里处便是密云关,使君且在这里慢行,我派出麾下斥候,飞马禀报王将军!” 听到梁廷方如此说。 本就对他有些好感的王恪自然不会弗了他的意思,于是点点头,说道:“好!多谢梁队率了。” 梁廷方闻言,心里高兴,当下吩咐一名斥候士卒,飞马奔向前方密云关,汇报王恪到来之事。 而他则与王恪一起,徐徐往密云关行去。 在路上。 王恪问梁廷方道:“你们斥候出来巡哨,是每日都会进行的吗?” 梁廷方说:“我们密云关乃是边塞重镇,王横将军为人十分谨慎,虽然不是每日巡哨,但一定是三日一巡,而且必定要把周围方圆一百里之地,尽数走上一遍。” “方圆百里?这路程可不短啊!” 王恪听了这话,眉头微挑,连忙问道。 梁廷方说道:“可不是嘛!我等每次巡哨,在外面最少要过两夜,回来休息一两天后,又得出来巡逻,当真苦不堪言啊!” 说到这里。 梁廷方话锋一转,对王恪说:“不过,不瞒使君说,自从行了这三日巡哨之法,我密云关左近,就没有出现过一支马贼、流寇,王将军的法子,着实不错!” “你的意思是,在这边塞之地,有马贼、流寇出没?” 听梁廷方说到这里。 王恪好似抓住了重点,双目微微闪烁,口中问道。 “这里边塞苦寒,杂胡混居,要说桀骜不驯之辈,自然是有一些的,不过罪大恶极的,倒是很少。” 梁廷方解释道。 “很少,那还是有的?” 王恪微微一笑,对梁廷方说。 两人正聊着天。 突然。 听得前方马蹄声紧。 不多时。 一彪军马飞驰而至。 为首之人,颇为雄壮。 但见此人怎生模样—— 身长八尺,虎体熊腰, 面如蓝靛,颌下无须, 穿一件狮子吞头黑铁铠, 披一领狐皮缝制紧战袍, 戴一顶豹纹铆钉乌金盔, 骑一匹北地神骏青鬃马, 手掌狼牙棒,腰悬铁胎弓, 正所谓:威风凛凛狻猊将,驻守边城唤王横。 “末将王横,拜见将军!” 王横一匹快马先到。 旋即,他整个人从马上飞身而下,几步来到王恪面前,拱手行礼。 王恪伸手扶起王横,脸上露出笑容,口中道:“王将军治兵有方,乃是大将之材也!” 王横闻言,老脸一红,随后对王恪道:“将军谬赞了……如今天气寒冷,将军快随我进关中休息吧!” “也好,有劳王将军了。” 王恪点点头,说道。 随后。 在王横的带领之下。 王恪等人跟随着边塞兵马,进入了密云关内。 进到关中。 王横当即安排热酒伺候。 众人来到守将中军帐内坐定。 喝了两杯热酒。 王恪随口问起关中军事。 王横皆不假思索,对答如流。 显然,此人的确并非泛泛之辈。 听王横讲完关内的诸多军务。 王恪突然问道:“王将军,这密云关周围,可否有马贼流寇存在?” 听到王恪这般问。 王横微微一愣。 他下意识回头,看向了一旁侍奉的梁廷方。 不过。 紧接着。 他拱手说道:“好教将军得知,之前这密云关左近,的确有一些马贼流寇,不过近些年来,已经被末将肃清,其残余势力,也未曾踏入我密云关境内。” “是怎样的马贼?” 王恪点点头,接着问道。 王横思索片刻,随后回答说:“这伙马贼并非我汉家儿郎,乃是来自塞外的异族胡人。” 说到这里。 王横站起身来,从旁边取出一卷羊皮绘制的简易地图,摆在王恪面前,接着说了起来。 原来。 自两晋乱世开始。 北方各族乱战不休。 先是匈奴人重新崛起。 后有羯族人取而代之。 紧接着,鲜卑族、氐族、羌族,你方唱罢我登场。 而在密云关左近。 则有一支不太起眼的异族盘踞。 这支异族源自于东胡,趁着两晋战乱时,逐渐做大,后来依附于北齐政权。 但是。 随着北齐覆灭。 罗艺统领北疆军政大权。 这支异族渐渐没了靠山,只有迁居塞外,靠着游牧渔猎为生。 至于这支异族的名字,便是——契丹。 听完了王横的讲述。 王恪目光微微闪烁,心里暗暗想道:“想不到,这契丹族在隋朝时,便已经有了些许势力。” 其实。 王恪不知道的是。 契丹族并非只有些许势力。 在北齐之时,契丹族举大军攻略中原,和高洋展开决战,虽然最后失败,但也证明了,在当时的契丹族内,已经有能力发动一场大型战争。 不过。 王横接着说道:“契丹人虽然众多,可是其中并没有什么领袖人物,反而是一名汉人渐渐掌握了这支契丹人的领导权。” 第一百三十九章 塞外肥羊(今天结婚) “汉人?” 一听王横这话。 王恪有些疑惑了。 王横接着解释说:“不错,这支契丹族的首领并非契丹族人,乃是一个汉人。” 紧接着。 王横一五一十,把这个汉人的虚实,告知了王恪。 这汉人名唤王须拔,本来是上谷郡人士,后来流落北疆,靠着一身武艺,渐渐做大,成了一支马贼的首领。 后来。 王须拔来到密云关附近。 他和塞外的契丹人结盟,相约一起劫掠边塞。 不料。 密云关守将王横治军有方。 在与王须拔大战的过程中。 王横多次得手。 其中一次,他更是阵斩契丹族一支的首领扶弗郁瓜都。 契丹族首领被杀。 麾下的兵马自然是群龙无首。 趁此机会。 王须拔夺取了契丹族的首领大权,将众人领到塞外,屯驻在青狼山附近,不敢再入塞内。 “这王须拔有多少兵马?” 听完王横的讲述。 王恪扭头问道。 王横回答说:“之前和他交手,他的麾下共有三千多人,契丹部族当中,约莫五千人之众……这几年,他休养生息,恐怕他的部族已经过万了吧。” “这么多兵马,他如何养活?” 王恪又问道。 王横微微皱眉,接着回答说:“据末将了解,这王须拔多次率领骑兵,在塞外截杀商队,除此之外,他还控制了几座草场,养了牛羊马匹无数。” 听到这里。 王恪心中暗喜。 他又接着问了王须拔许多细节。 王横一一为其解答。 不过。 越到后面。 王横越觉得不对劲。 他问王恪道:“将军,恕末将冒昧,您问这么多,是有何打算呢?” 王恪笑了笑,说道:“不过随便问问,了解一下周遭情形,王将军不必多虑。” 又说了一会儿话。 王横便请王恪用过饭菜。 在密云关呆了半日之后。 王恪借口还要前往古北峡和瓦关口两处,于是辞别王横,出关而去。 王横把王恪送出关口,自行回到密云关中,此事按下不表。 …… 单说王恪。 他离开了密云关。 与姜松、王天佑等人一起,转向古北峡方向行进。 路上。 王恪突然问道:“你们觉得王须拔此人如何?” 姜松和王天佑闻言一愣,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王恪说的乃是那个统领契丹兵马的汉人首领。 “方才听那王总兵所言,这王须拔势力颇大,倒是个不容小觑的力量。” 姜松略加思索,旋即对王恪说道。 “若要除了此贼,二位可有把握?” 王恪微微点头,随后问道。 “若是临阵斗将,末将有把握!若是筹谋划策,末将恐怕略逊一筹了。” 姜松很是实诚,抬起头,看着王恪,口中说道。 “不过,主公……” 正在此时。 王天佑抬起头来,看着王恪,眼中闪过疑惑之色,问道。 “天佑但说无妨!” 王恪笑着说。 王天佑道:“这王须拔身处塞外,我等若贸然出击,恐怕会招惹口舌,对主公不利!” 听了王天佑的话。 王恪微微点头。 此时。 杨坚刚刚得了“圣人可汗”这等尊号,若是现在有一支兵马,出塞杀敌,而且杀的还是异族兵马,这等事情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则天子威严扫地,王恪自己恐怕也会得不偿失。 “如今只是说说而已,天佑不必多虑。” 王恪沉吟片刻,不多时,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他看着王天佑,微微笑着说道。 几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前走去。 不一会儿。 沿着崎岖山路。 翻过了一片破旧长城。 这三十人的骑兵队伍,终于到了古北峡附近。 古北峡。 位于三山之间。 哪三山? 正是——卧虎山、蟠龙山、金山岭。 这三座险峰,成掎角之势,把住古北峡,为幽燕之地的咽喉,更是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险要。 王恪一面看查周围地势,一面沿着地图指引,往古北峡的关隘行去。 行不多时。 但见得前方满是拒马鹿角,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战旗飘扬,很显然,这附近,便是那古北峡关隘了。 “什么人,敢在这里偷窥我们的关口!” 果然不出王恪所料。 正在此时。 只见一处拒马鹿角之后,转出一个身着铠甲的士卒。 此人手挽弓箭,大声喝问。 一如在密云关那般。 王恪向士卒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也取出了刺史印信给士卒观看。 那士卒见状,急忙进去禀报主将。 没过多久。 古北峡的守将率领兵马,飞驰而来。 但见此人怎生模样—— 踞鞍立马朔风里,铠甲辉煌光焰起。 麒麟束带称狼腰,獬豸吞胸当虎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冠上明珠嵌晓星,鞘中宝剑藏秋水。 方天画戟雪霜寒,乱卷金钱豹子尾。 他一骑马飞到王恪面前,翻身跃下,躬身行礼,口中说道:“不想将军亲至,末将吕宇,拜见将军!” “吕将军不必多礼,且进关中叙谈吧。” 王恪笑着对吕宇说道。 吕宇闻言,当即吩咐兵马打开关口,让王恪入关。 进入关内之后。 两人聊了聊军务杂事。 随后,王恪又问起那王须拔的情况。 吕宇说道:“这王须拔当年的确是有些势力,不过最近一段日子,他只在塞外活动,不曾进来一步,我等想要征讨,恐怕也有些困难。” “若当真要打,将军可有把握?” 王恪笑了笑,接着问。 吕宇说:“王须拔的倚仗,不过是契丹骑兵而已,我们只要能够分而击之,断了他与契丹骑兵的练习,则大事可成!” “嗯,将军之言,我尽已知之,今日承蒙将军款待,我还要去瓦关口看看,便不多做停留了,告辞告辞。” 王恪笑着对吕宇说。 吕宇见王恪要走,苦留不住,没奈何,只能将其送出关外,送了十多里地,这才告别折返。 之后。 王恪又来到了瓦关口。 瓦关口比邻草原。 是大隋边塞当中最为前端的一处关隘。 关隘的守将唤作秦峰,生得金面短须,威风凛凛,对于王恪也是颇为恭敬。 如密云关、古北峡一样。 王恪问起了王须拔之事。 秦峰回答的,也和王横、吕宇相差仿佛。 于是。 王恪的心里渐渐有了定论。 “主公,您当真要对那王须拔动手?” 在离开瓦关口,返回蓟州城的路上。 王天佑有些疑惑的问道。 王恪说:“我军正好缺兵少粮,王须拔身为马贼,作恶多端,不正好是放在我们面前的一只肥羊吗?这等天上赐予之物,我们都不要,那岂不是太不给老天爷面子了。” “可是,我等隋军,怎能贸然出塞呢?” 王天佑又问道。 “谁说我让隋军出塞?边塞游侠,听闻马贼肆虐,轻身出塞,击破马贼,缴获辎重无数,这样的理由,不是更好吗?” 王恪微微笑着,对王天佑与姜松说道。 第一百四十章 立威之举(今天结婚) 数日之后。 蓟州城。 刺史府邸当中。 大略巡查了一番三镇之后。 王恪回到了自己的治所。 休息了一日。 他来到议事厅中。 虽然,蓟州城不像中原地带的那些重镇。 但是,这几日未曾审阅的政务公文,也堆了五六本之多。 “看来在这等高武世界当中,内政人才还是很重要啊……” 翻看着公文。 王恪只觉得一阵头大。 心里不由得想道。 正在此时。 守卫在外面的一名士卒进来,拱手禀报:“使君,凌将军在外求见!” “凌威?” 王恪目光流转,随后挥挥手,让士卒将凌威领进来。 不一会儿。 凌威带着一卷卷轴到来。 他躬身行礼,口中说:“主公,末将这段时日驻守招贤馆,略有收获,请主公查看!” 一边说着。 他一边将手里卷轴递到了王恪的手中。 因为地处苦寒。 王恪并没有指望着能够招募到多少的人才豪杰。 此时。 他见凌威送来一份名册,心中颇为高兴,当即打开,仔细查看。 不过。 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这字里行间之内,并没有什么名流千古的人杰。 反而是本地游侠,落魄文士之流的人物更多一些。 “这些人才具如何?” 王恪略微有些失望,抬起头,问凌威道。 凌威回答说:“主公容禀,这蓟州城地处边陲,人口较少,且主公初至,根基未稳,虽然没有大才投奔,却还是有些可用之人。” 王恪微微皱眉,叹了口气,说道:“的确,我根基不稳,有才之人,多半还在观望,不会立刻投靠……不过,最近可有什么事情,能让我行立威之举呢?” 凌威闻言,略微思索一阵,随后拱手说道:“主公,前些日子,末将招贤之时,认得一个贩马商人,此人有些苦处,若能够助他,主公的威信,便可算是立下了。” “哦?什么商人,有这般能耐?” 王恪有些感兴趣的问道。 “这贩马商人乃是兄弟两个,本为突厥国阿史那氏之后,但家道中落,只能贩马卖牛为生;不过,凭借着家族姓氏,他们兄弟两个,在北疆也算是头一号买卖……可是,前些日子,他们遇到了麻烦……” 凌威拱手躬身,仔细为王恪说明道。 王恪摆了摆手,说道:“且说下去。” 凌威点点头,接着说:“十几天前,两兄弟从辽东之地押运马匹,途中遇到了一支异族部落,本来在草原上遇到异族乃是寻常,但是这伙异族人马十分嚣张,趁着夜色,袭击商队,掠夺马匹,那兄弟两个拼着死,杀奔而出,辗转多日,来到了我蓟州城内,看到我们招贤纳士,故而想要请我们帮助。” “那两个贩马商人叫什么名字?” 王恪看着凌威,问道。 “那两人,本姓阿史那,不过来到大隋,为了行事方便,都改了汉姓,哥哥唤作史大奈,弟弟唤作史大义。” 凌威回答说道。 “原来是他们两人……” 王恪听到这两个名字,心里微微一喜。 史大奈和史大义,皆是隋唐评书演义,及影视剧当中的知名人物。 在评书演义之中。 史大奈算是个喜剧英雄,最后跟随诸多猛将南征北战,投入唐朝,得到封赏。 而史大奈的兄弟史大义。 则是当年王恪特别喜欢的一部影视剧——《隋唐英雄传》里的虚构人物。 此时。 见这两人的名字被凌威提出。 王恪当即决定,让凌威把两人带来,与自己相见。 与此同时。 这几天之内。 居住在蓟州城的史家兄弟,也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他们向凌威提出了帮助请求。 可几天过去。 凌威始终没有给出答复。 不料这一日, 听闻王恪想要面见自己两人。 史大奈和史大义心中高兴,当即带上礼物,来到了王恪的府中。 …… “草民史大奈、史大义,拜见王将军!” 蓟州刺史府邸。 议事厅内。 一身戎装打扮,面目冷峻威严的王恪,接见了史家兄弟。 两兄弟一进大厅,便被王恪气势所慑,当即跪倒在地,叩首不绝。 “二位免礼,请起来说话吧。” 王恪微微点头,缓缓说道。 一边说着。 他一边利用模拟器,查看两人的基本信息。 先说那身形魁梧,体如熊虎,大肚子十分显眼的史大奈。 【姓名:史大奈, 年龄:二十二岁, 武器:金背砍山刀(一百六十斤), 坐骑:铁青豹子马, 武艺:孤狼刀法(大成), 术法:无, 将星:无。】 再说那容貌刚毅,气度沉稳,较之史大奈更有谋略的史大义。 【姓名:史大义, 年龄:二十一岁, 武器:银背合扇刀(一百五十斤), 坐骑:梅花点子马, 武艺:孤狼刀法, 术法:无, 将星:无。】 “这两人虽然不及王君可等一流猛将,不过实力也算是不错了……” 王恪看着两人的基本信息,微微点头,口中说道。 史大奈和史大义闻言,一起起身,再度谢过王恪。 王恪脸上带着笑容,问两人道:“二位来此,有何事相求呢?” 史大奈说:“久闻将军大名,我等卑微之人,不敢贸然拜见,今日得将军邀请,特备薄礼,献给将军!” 一边说着。 那史大奈一边取出身上的礼单,递给了王恪。 护卫在王恪身侧的王天佑见状,快步走下去,接过礼单,放在了王恪的面前。 “三百匹北地战马、五百套马鞍马镫……二位好大手笔,不过,我并非无功受禄之人,二位有事,还请直言!” 王恪看罢礼单,旋即将之放在一旁,口中缓缓道。 史大奈闻言,一步踏上,双手抱拳,大声说道:“将军!我等的确有事相求,还请将军拔刀相助!” 说罢。 他推金山倒玉柱,再度跪倒在地,口中说道。 “有事请讲!” 王恪摆摆手,让史大奈起身。 紧接着。 史大奈便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告知了王恪。 …… 原来。 就在不久之前。 史大奈等人途径塞外,遇到了一伙从未见过的异族骑兵。 这些人残忍嗜杀,一言不合,便趁夜袭击史大奈等人。 史大奈行走北方多年,对于各地的地头蛇自然都有打点,所以防范便有些松懈了。 正因如此。 史大奈等人损失惨重。 除了自己的马匹被劫掠之外。 他麾下养着的三五百游侠,被杀杀得七零八落,只得十二三人,拼死和他一起,逃到了蓟州城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再次模拟 “如今可知道劫掠你们的是什么人?” 听罢史大奈的讲述。 王恪眉头微皱,问道。 这等事情。 乃是王恪最不能容忍的。 若是来往商队连性命也无法保证安全,蓟州城如何有人敢来? 借着这个事。 王恪有心以此立威。 不过。 这支神秘的异族骑兵,就连史大奈等人也不知道底细,王恪顿时觉得微微有些棘手。 “嗯,二位之事,我已经尽知,这段时间,请二位暂时居住在蓟州城中,我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那只异族骑兵身份查明,并且绳之以法!” 按下心头焦虑。 王恪脸上露出笑容,对史大奈、史大义兄弟说道。 史大奈、史大义兄弟,本来心中忐忑,没报多少希望。 此时,他们见王恪当场答应下来,心里也是十分高兴。 当即。 两人跪倒在地,千恩万谢,旋即告辞离去。 送走了史家兄弟。 王恪立刻召集甘猛、凌威、王君可几人来到厅中议事。 他问众人道:“这些日子,你们久在城中,可否知道城外有一支神秘异族骑兵肆虐之事?” 众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表示不曾听过。 众人当中。 那凌威知道王恪询问此事的目的,他微微拱手,对王恪说道:“主公何不请袁震将军、王横将军、吕宇将军和秦峰将军一起前来议事?这几位将军在蓟州附近镇守多年,想来有些渠道,知晓此事。” “言之有理!” 王恪沉吟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 说罢。 他即刻传下公文,请袁震,并密云关、古北峡、瓦关口三处的守将一起,前来蓟州议事。 公文送出之后。 不过三天时间。 众人纷纷而至。 来到蓟州城后。 王恪并没有召集与他们会面,反而让麾下诸将,与那三关总兵相见。 这三人,之前见过王恪,却不曾见过王恪麾下诸将。 因此。 在王恪有意的拉拢之下。 现场气氛十分活跃,就连这些日子颇为郁闷的袁震,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容。 几番寒暄过后。 王恪说起了正事。 他把史大奈、史大义兄弟请来,再次说起了自己贩卖的马匹被劫之事。 当他们说到劫掠马匹的异族骑兵容貌、形象之时。 王横与吕宇,脸上都露出了思索之色。 而秦峰双目当中,却闪过了一丝精芒。 “秦将军,你可认得这支异族骑兵?” 一直在观察这三位总兵的王恪,很快抓住了秦峰的微表情。 他当即立刻开口问道。 这位秦峰,据说是北平王妃秦胜珠的亲族。 当年,秦峰的父亲,护送秦胜珠,跟随罗艺来到了北平府。 后来。 北齐覆灭。 太师秦旭、马鸣关总兵秦彝相继战死。 秦胜珠心中悲愤,请求罗艺发兵,为父亲秦旭、哥哥秦彝复仇。 而罗艺趁此机会,率领幽燕骑兵,和杨林的北周大军展开激战。 然而。 在连斩杨林两大太保的优势之下。 罗艺悄悄和杨林达成同盟。 杨林在隋军之中设祭,祭奠和厚葬了秦旭、秦彝,罗艺则顺水推舟,率领北平大军,投靠了大隋。 那时节。 秦峰年仅十三。 他见罗艺投降敌国,心中愤怒,当即离开军伍,准备流浪江湖。 得知此事之后。 幸得北平王妃秦胜珠出言挽留,秦峰顾及秦家情分,只能留在军中。 但他不愿在罗艺手下为将,于是在十五岁时,请了一个边将的职位,驻守瓦关口,靠着战功,在多年之后,终于升任了瓦关口总兵。 此时此刻。 听闻王恪询问。 秦峰长身而起,他拱手说道:“将军,非是末将知道这支异族骑兵的底细,而是末将突然想起了近些时日,末将辖区之内,发生的一些事情。” “哦?什么事?” 王恪眉头一挑,当即问道。 “末将所在瓦关口,乃是大隋深入塞外的一处关隘,之前时常发生异族南下打草谷之事,可灵活末将管制,此事渐渐杜绝……不过,近几个月,又有一些依托于我大隋庇护的异族部落,被一支神秘骑兵突袭,掳掠人口,抢夺财货,末将多次派兵搜寻,却始终未曾寻得,故而也就不了了之了。” 秦峰双手抱拳,沉声禀报道。 “瓦关口……将军,那瓦关口离草民被劫掠之地颇近,想来就是这伙畜生!” 听罢秦峰之言。 还没等王恪发话。 一旁的史大奈、史大义兄弟齐齐拱手,对王恪说道。 王恪微微点头,说:“只要发现一点线索,我等便要查询下去!此事,该如何查访,各位可有良策?” 一听这话。 厅中诸多大将纷纷开始思索起来。 不多时。 那凌威长身而起,拱手说:“主公!末将有一计策,可以一试。” “是什么计策?” 王恪问道。 凌威拱手回答说:“在绿林道上,有一个计谋,叫做投石问路,说的是,如果一个盗贼想要偷取宝物,但是不知道宝物所在,便于夜间潜入某处前,先投以石子,看看有无反应,借以探测情况,引诱主人自行暴露宝物所在之地……而此时,我等在明,那一支异族骑兵在暗,正好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暴露我们的行踪,引诱那支异族骑兵现身,自此,便可一举成擒也!” “这条计倒也不错,不知该如何布置?” 王恪听了凌威之言,微微点头,随后问道。 那凌威不慌不忙,伸出两个手指,顿时说出了一条计策来。 …… 是夜。 送别了诸多大将。 王恪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之内。 他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去了外裳,坐在了房间当中的书案之前。 借着微微闪烁的烛光。 王恪看向了放在书案上的一卷日程安排。 “离上次模拟,又过了一个月了……这时间过得真快啊!” 王恪心里想道。 一念至此。 他决定立刻开始模拟。 毕竟现在,他的自身实力、自己势力,都还有所欠缺。 只有通过不断的模拟,不断的提升,才能够让他在即将到来的乱世当中,站稳脚跟,开启自己的霸业! “准备推演模拟!” 定了定神。 王恪用意念,对模拟器说道。 【叮!】 【开始推演模拟……】 —— 今天有点儿忙,第二更可能稍晚,还请诸位谅解。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八字贼军 【北宋政和五年八月,你在虎岭寨中,得到慕容知府调令,让你与秦明一起,征讨一处贼寇,而这处贼寇的首领,正是你的昔日好友——王彦。】 【得知王彦落草为寇,伱惊讶万分,心里想要将此事弄个明白,于是便点了两千兵马,来到青州城中,和秦明的主力大军汇合,准备征讨王彦。】 【在路上走了十日,你来到青州校场当中,将自己的兵马编入出征队伍之后,你赶紧去拜见了秦明和黄信。】 【他们两人,正是这次出征王彦的主将与副将。】 【看到你到来,秦明与黄信都十分高兴,可是,当你问起王彦为何成了贼寇的时候,两人支支吾吾,有些吞吞吐吐,显然不愿与你多说。】 【你将两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暗暗发笑。】 【一天以后,集结完毕的青州府大军开拔,往王彦等人集结的太行山奔行而去。】 【这一路之上,秦明率军慢慢向前,仿佛有心放慢脚步,不像是平贼灭寇,反而如同春游踏青一般。】 【在路上走了三五日,眼看着离太行山不远,正在此时,只见从另一侧,又来了一支官军,与秦明的青州兵马,正面相遇。】 【你骑着骏马,位于秦明身侧,目光落在对面军马的旗帜之上,只见那面旗帜写着“高唐州高”四个大字。】 【与此同时,你的耳边传来了黄信的低声吐槽:“怎么是这厮引军到来!”】 【听到这话,你看向黄信。而黄信以为你并不知道对面是谁,于是低声说道:“贤弟,你却不知,对面兵马的主将唤作高廉,乃是东京高太尉的兄弟,最为尖酸刻薄,我甚不喜他!”】 【听了黄信的话,你故作不知,开口问道:“既然是高太尉的亲戚,为何率领大军到此?”】 【黄信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等两军相会,再做计较!”】 【你和黄信一边说着话,一边向着高唐州高廉的部队靠拢。】 【不多时,两军相遇。秦明手提狼牙棒,在军前行了个军礼,请对面的主将出马搭话。】 【此时,那边兵马旗门开处,捧出一位打扮奇特之人,但见此人怎生模样—— 横生怪目,颔下黑须; 骑得烈马,使得宝剑; 内衬连环镔铁甲, 体挂阴阳锦道袍; 四蹄纷乱,神驹嘶鸣呈英勇; 三尺锋寒,光映秋水斩蛟龙; 正是:仿佛真武临下座,恰似雷神大天尊。】 【这位非俗非道,披发仗剑的大将,正是高廉。】 【高廉策马而出,看着秦明等人,眼中尽是桀骜不驯之色。】 【他大声说道:“哪个是青州府兵马统帅,出来和我搭话!”】 【听到高廉这么说,秦明心里有些不满,不过介于此人身份,他压住心中火气,只能骑马向前,对高廉说道:“末将青州兵马统制秦明,见过高知府。”】 【高廉闻言,微微点头,口中说道:“霹雳火秦明,某家听说过你的名字,今日随我出战,必须奋勇向前,不然,定斩不赦!”说罢,他摆摆手,让秦明将青州府兵马后撤,留出自己高唐州进军的道路来。】 【秦明听到这个命令,心里怒火几乎喷薄而出,他看着高廉,口中说道:“高知府,末将引军到此,乃是为国出力,如今一阵未战,如何肯屈居人后?还请知府让末将打头阵,必定斩将而归,献于麾下!”】 【高廉见秦明不尊自己号令,顿时勃然大怒,左手食指伸出,指着秦明,高声喝骂道:“你以为你是何人?胆敢与我争辩?惹得老爷性起,将你直告到殿帅府中,把你这厮发配到远恶军州去!”】 【被高廉这般辱骂,秦明心头火焰几乎要冲开天灵盖!他忍着愤怒,手里仿佛要捏断了狼牙棒,深呼一口气后,秦明拱手说:“末将领命!”随后,他点齐兵马,向后退去,直退了三五里,让高唐州兵马徐徐通过,这才引军向前。】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高唐州兵马在前方绝尘而去,青州兵马跟在后面,吃着前头骑兵荡起的烟尘。】 【秦明咬牙切齿,紧紧盯着前方高廉的背影,只因为此人身份,他才敢怒不敢言。】 【此时,那黄信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他与你一起来到秦明身边,劝慰秦明道:“这高廉借着高太尉的势力,一直做到高唐州知府,如今乃是他的初战,想来只要他独自立功,你我今日引军到此,无非是做个伴读书童罢了。”】 【秦明叹了口气,说道:“想我霹雳火一生英名,今日只能屈居人后,若他不是高太尉亲戚,老子非打断了这根狼牙棒不可!”】 【且不说你们青州兵马缓缓向前行军之事,只说大军一路行进,又过了两日,终于来到了太行山附近。】 【高廉见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于是让青州兵马在左侧土坡列阵扎营,自己则当道安营扎寨,堵住了王彦兵马的出入之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行山,虽然易守难攻,但是若是被堵住了主要道路,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看到高廉这般布置,你也不禁微微点头,心里暗暗想道:“这高廉虽然借着兄弟之名崛起,但若论本事,还是有几分火候的。”】 【果然,被高廉围困几日之后,那太行山中的王彦按捺不住,点齐兵马,从山口中杀奔而出。】 【这一伙兵马杀来,首当其冲的,乃是高廉兵马前部。】 【这前部统兵大将,姓于名直,本是高唐州土豪,因为想要巴结高俅,又学过几年武艺,此时投入高廉帐下,担任将军。】 【如今,他见太行山里的贼军杀出,心中大喜,当即点齐兵马,来迎战贼军。】 【伴随着隆隆战鼓。】 【高唐州官军和太行山贼寇对峙于一处小平原上,但见这伙太行山贼寇,一个个皆是彪形大汉,身着布甲,手持钢刀,脸上赫然绣着八个大字——赤心报国,惩恶杀贼。】 【看到敌人这般模样,于直呵呵冷笑,口中说:“杀不尽的贼寇,竟然有这般大话,今日待我将你们一个个诛绝了,方不负我平生之志!”】 【不过,他话音未落,只听得对面一阵金鼓声响,太行山八字军中,乱纷纷拥出一员大将,却见此人生得十分凶恶,怎生模样——狰狞鬼脸如锅底,双睛叠暴露狼唇。放火杀人提阔剑,鲍旭名唤丧门神。】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各有攻守 【这太行山贼寇头领,身着重甲,手持阔剑,龙行虎步,凶猛非常。】 【他迈开双腿,须臾之间杀到阵前,口中大喝道:“天杀的狗官!晓事的快快投降,不然免不了吃爷爷一剑!”】 【于直闻言,不怒反笑,口中冷冷道:“这贼寇,竟敢如此夸口!且看我将你斩于马下!”话音未落,他手捻大刀,催开战马,径奔鲍旭杀奔而来。】 【看到于直杀来,鲍旭浑无惧色,双手拖着丧门剑,迈开步子,向鲍旭迎了过去。】 【须臾之间,两人斗在一处。那于直仗着人高马大,手里的大刀使开,仿佛雪花飘飘,朝着鲍旭顶门斩杀而来。】 【那鲍旭身形灵活,手持阔剑,左右躲闪,格挡招架着于直的攻击。二人斗到十几个回合,那于直一刀直劈而下,鲍旭身子一错,朝旁边轻轻一闪,这一刀正砍了个空。】 【下意识的,那于直身子也连带着向前倾去。趁着于直身子前倾,空门大开之际,鲍旭猛然一剑,正砍在战马脖颈之上,直砍得战马嘶声尖叫,血光飞溅,顿时把于直掀翻在地。】 【于直重重摔落,正要起身之时,鲍旭一步踏上,手起剑落,立时将于直人头斩落,鲜血流了一地。】 【杀了于直,鲍旭一声怒吼,提着阔剑,率领身后的八字军掩杀而来。高唐州的兵马见折了主将,士气大挫,纷纷倒拖兵刃,四散奔逃。鲍旭一路冲杀,直把高廉的前部兵马尽数击败。】 【一些残兵败将逃到高廉处,向高廉禀报兵败之事。高廉闻言,心头大怒,当即杀了几个败兵泄愤,随后点齐兵马,一路向前,准备亲自会战王彦。】 【与此同时,高廉传令青州兵马,让他们在旁边列阵,协助自己,共同攻打太行山。】 【接到高廉的命令,同时得知高廉麾下前部兵马战败,将领被杀的秦明心里暗暗高兴,不过,在高廉军令的面前,他也不敢怠慢,直把兵马前移,从侧翼掩护高廉的大军。】 【第二日,诸多兵马准备停当,那高廉点起大军,杀到太行山口处列阵。】 【不多时,只听得对面山口内杀声震天,紧接着,一彪军马汹涌而出,排开阵势,但见这兵马十分雄壮,正是—— 绣旗飘号带,画角间铜锣。 三股叉,五股叉,灿灿秋霜; 点钢枪,芦叶枪,纷纷瑞雪。 蛮牌遮路,强弓硬弩当先; 火炮随车,大戟长戈拥后。 鞍上将似南山猛虎,人人好斗能争; 坐下马如北海苍龙,骑骑能冲敢战。 端的枪刀流水急,果然人马撮风行。】 【这支兵马当先,三员大将并肩而立—— 中间一人,黑盔黑甲,骏马长枪,满面胡须,额上刺着金印,看面目正是当年在弓马子弟所,与你有同窗之谊的王彦; 王彦左侧一人,双目如血,身长丈二,全身重甲,手持阔剑,正是那威风凛凛的丧门神鲍旭; 王彦右边一人,红面黄须,虎背熊腰,手中鎏金锤,身上铁叶甲,一双眼眸熠熠生辉,紧紧盯着对面的高廉——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彦麾下重将,人称“赤面狮王”的高托山便是。】 【两军对圆,各自射住阵脚。那高廉一人在前,手仗宝剑,驱马行出,指着王彦,破口大骂道:“贼配军!当真要谋反不成!”】 【王彦看向高廉,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他冷冷说道:“高贼!你屡次辱我,今日我定要将伱斩于马下!”】 【高廉听了王彦之言,哈哈大笑,口中说道:“你这贼人,日前我饶你狗命,你不思回报,反而啸聚山林。今日我定要你碎尸万段!左右,谁个与我杀了这贼!”】 【他话音未落,一旁的统制官温文宝拍马杀出,掌中长枪挥洒,走马径取王彦而来。】 【王彦看着温文宝,眼中怒火更炽,口中大骂道:“钻营小人,竟然敢来讨死!”说到这里,他正要出战,却见一旁的高托山口中喝道:“哥哥且住,让小弟杀了这走狗!”说罢,他催开战马,抡起双锤,直奔温文宝杀来。】 【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响,温文宝与高托山混战一处。温文宝双手紧握长枪,运转如风;高托山掌中挥洒双锤,翻飞如意。两个人一场激战,斗到十二三个回合,那温文宝一枪刺来,被高托山左手金锤荡开,旋即右手金锤陡出,直捣在温文宝胸口,打得温文宝口吐鲜血,倒坠下马,登时毙命。】 【见杀了温文宝,王彦麾下兵马军心大振,在此情形之下,王彦手中长枪一挥,口中道:“全军冲杀过去,生擒高贼!”】 【看到敌军兵马杀来,那高廉面无惧色,他手仗长剑,口中喝道:“飞天神兵何在?”话音未落,只听得自家阵营后侧,呜呜泱泱杀来一彪军马,这伙人一个个都是山东、河北、江西、湖南、两淮两浙选来的精壮好汉。怎生结束?但见得—— 头披乱发,脑后撒一把烟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挂胡卢,背上藏千条火焰。 黄抹额齐分八卦,豹皮裈尽按四方。 熟铜面具似金装,镔铁滚刀如扫帚。 掩心铠甲,前后竖两面青铜; 照眼旌旗,左右烈千层黑雾。 疑是天蓬离半府,正如月勃下云衢。】 【这一伙飞天神兵,伴着滚滚烟尘,向王彦的八字军冲杀而去。与此同时,那高廉从马鞍前桥取出一物,乃是巴掌大小的一个铜牌,唤作聚兽铜牌,把剑去击时,只敲得三下,神兵队里突地卷起一阵黄砂来,罩的天昏地暗,日色无光,喊声起处,豺狼虎豹,怪兽毒虫,就这黄砂内卷将出来,向王彦兵马猛扑过去。】 【王彦身经百战,但都是刀兵相见,战场搏杀的套路,这等妖法异术,端的是前所未见。】 【借着满天妖兽之威,高廉挥军掩杀,王彦兵马顿时崩溃,四散奔走而去。】 【与此同时,高廉令旗一展,侧翼的青州兵马得到号令,从旁边斜刺里杀奔而出,准备截断王彦的归路。】 【那秦明憋了一肚子火,手中紧握狼牙棒,对你与黄信说道:“如今贼军崩溃,我等务必奋勇当先,莫要让那高廉得了全功!”】 【黄信闻言,笑着说道:“哥哥放心,我等今日出战,必定生擒敌将,给青州兵马争取脸面!”说罢,秦明、黄信和你一起,率领青州兵马,分作三路,杀向太行山八字军。】 【一时之间,太行山口兵马混战。那黄信逢着丧门神,秦明激战高托山,皆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而你却提着一条枪,径奔向王彦,枪锋吞吐,直刺王彦面门。】 【王彦和你斗了十几个回合,枪法渐乱,脸上露出了惨然之色,口中道:“王恪兄弟,你当真要与我决裂不成!”】 第一百四十四章 里应外合 【你与王彦双马飞驰,两条枪捉对厮杀,直斗到十几个回合,王彦战你不过,将手中枪逼住你,口中道:“兄弟,伱真个要与我决裂不成?”】 【你掌中长枪翻飞,只一枪,荡开了王彦兵刃,旋即低声说:“王彦兄弟,烦你找个僻静之处,我有要紧话和你说!”】 【王彦闻言,心中会意。他连忙快出几枪,将你逼退,随后转身便走。你故意失手,让王彦向前逃出,紧接着,策马追赶而去。】 【两个人,一个追,一个逃,渐渐远离了两军阵前,直至一处山谷密林之中。】 【来到树林当中,那王彦将手中枪往后一架,抵住你的长枪,口中道:“兄弟,你可知我为何要落草为寇?”】 【你双手持枪,架住王彦的兵刃,口中回答:“王彦兄弟,你与我乃是弓马子弟所同窗,有何话,尽管给我说!”】 【王彦叹了口气,说道:“兄弟容禀,我如今落草为寇,有家难回,完全是因为那高廉所致!”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紧接着,他将自己如何落草,又如何来到太行山之事,尽数向你告知。】 【原来,这王彦自从被任命为清河尉后,一向兢兢业业,协助本地知县绞杀四方贼寇,不过短短数年,他得到上司赏识,调任高唐州兵马都监之职。】 【然而,就在他上任之前,一则小道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说是东京高太尉的兄弟高廉接任高唐州知府,将自己的亲信调到高唐州,担任都监。】 【一开始听闻此事,王彦还以为是以讹传讹,心想这是官家圣旨,那高廉怎能随意换人?不料,过了几天,自己的上司苦着脸,将王彦叫过去谈话,期间不经意的透露出,高唐州兵马都监换人的事实。】 【一听这话,王彦勃然大怒,质问上司为何如此?上司只是托词,说这是殿帅府公文,他作为兵马统制,没办法违抗命令。】 【王彦心里愤怒,脱口而出道:“什么殿帅府命令,无非就是做的人情,大宋的官场,便是被你们这干人给毁了!”】 【那上司听王彦这般说,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他指着王彦说道:“王彦,你清高!你了不起!有本事,你自去高唐州找那新任的兵马都监理论!”】 【被上司顶到这个程度,王彦脑袋一热,当即提了一口朴刀,骑着快马,直奔高唐州来。上司见王彦连夜走了,心里惊慌,立刻修书一封,送到高唐州知府高廉下处。】 【那高唐州知府高廉,初来乍到,让自己的亲戚殷天锡顶了兵马都监的缺,这一日正在府中与之欢宴,突然接到了王彦将要到来的消息。】 【高廉对殷天锡说:“这王彦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找我们理论?”殷天锡拍了拍胸脯,对高廉说道:“大人莫要生气,这等虫豸人物,小人伸出一根拇指,便可将之镇压!”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没过几天,王彦来到了高唐州内,他一进入城中,便被殷天锡派来的打手围住,王彦勃然大怒,提着朴刀,连砍三人,直撞进殷天锡府中。】 【而此时,平常和王彦相熟的统制官温文宝闻讯赶来,将王彦拦下,说一定在高廉面前,为王彦周旋此事。】 【被好友劝住,王彦终于冷静下来,他定了定神,只好在客店里住下,等候温文宝的消息。】 【等了几天之后,温文宝派来随身伴当,对王彦说道:“王相公,我家主人已经和高知府商议已定,让您去知府衙门和解,还请收拾一下,随小人前往。”王彦闻言,心里微微一喜,当即挎着腰刀,直奔高唐州知府衙门而来。】 【不料,他刚进衙门,正走到正厅之时,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了一群彪形大汉,七手八脚将王彦按倒在地,又用粗麻绳绑了,夺了腰刀,将其扔在了厅堂之内。】 【见此情形,王彦哪里不知自己中计,原先在担任清河尉时,他也曾听过林冲被高俅陷害的细节,可当时的他认为这不过是江湖人以讹传讹而已。】 【而现在,在这般情形之下,这高廉行事,几乎和林冲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在林冲案上,还有开封府为其周旋,至于自己,曾经的好友温文宝,一力指认王彦谋反,使得高廉把王彦打成死罪,刺了面颊,三天之后开刀问斩。】 【很快,三天时间过去。王彦被狱卒押出,赶赴刑场。不料,囚车刚刚行至街心,从两侧百姓身后,突然射来了数十支箭矢,将护卫在囚车四周的兵丁尽数射杀。】 【紧接着,一众头戴朱巾,面罩黑纱的彪形大汉手持兵刃,从四面八方杀出,为首一人,舞动双锤,打散刽子手,直夺了王彦而去。这些人来去如风,高廉和殷天锡等人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王彦出城而逃。】 【说到这里,王彦终于把自己如何落草的缘由讲了出来。】 【之后,他看着你说:“救我之人,正是高托山、鲍旭二位兄弟,虽说他们也是受人之托,可救命之恩,恩重如山,索性这鸟官场老子也呆够了,不如就在太行山落草为寇,打家劫舍,岂不快哉!”】 【听完王彦的话,你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话虽如此,可事到如今,兄弟该如何是好呢?”】 【王彦苦笑一声,说道:“原以为高廉是个草包,不料此人颇有妖法,看来只有听天由命了……若是能够杀出重围,老子继续和他纠缠,若不能身免,老子只有拖几个狗官垫背了!”】 【对于王彦之事,你的决定是: 一,劝其投降,自己会在高廉面前努力斡旋此事,之后会获得高廉赏识,成为高俅亲信; 二,透露破解高廉妖法的方式,暗助王彦脱离困局。】 模拟到这里。 看着模拟器里的对话框。 王恪心中几乎没有第二答案。 他意念沟通模拟器,说道:“选择第二个选项!”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太行困局 王恪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模拟再次开始。 【你看向王彦,见他脸色苍白,已经没了当年在弓马子弟所讨论兵法,挥斥方遒的神态,心中略微有些不忍,于是,你根据脑海中的记忆,决定暗中帮他,解决现在的困难。】 【一念至此,你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口中对王彦说道:“兄弟,伱当真想要和高廉作对?”】 【王彦咬牙切齿,回答说:“高廉害我如此,我必当食其肉寝其皮!若王恪兄弟不愿意助我,你我就此别过,日后沙场相见,便是仇敌,无论情分!”】 【你微微一笑,说道:“你我微末之际就已经相识,我岂能因为荣华富贵,来害了兄弟性命呢?兄弟若要击败高廉,我却有一个方略?”】 【见你说出这话,王彦的眼中,很明显的闪过了一丝喜悦之色。他一把抓住你的肩膀,急声问道:“好兄弟,究竟是什么方法?”】 【你对王彦说:“高廉此人,武艺平平,麾下也没有能征惯战的大将,其所倚仗者,无非是妖法异术而已,若是破了他的妖法,则高廉不足为虑。这破妖法的法门,我这里都是有三位人物,兄弟可以派人前去寻访。”】 【王彦闻言,连忙问道:“不知是哪三位人物可以破解妖法?”】 【你见王彦相问,于是回答说道:“这第一位,乃是如今梁山泊头领入云龙公孙胜,此人跟随二仙山罗真人修行,法力精深,手段高强,正好破解妖法。”】 【王彦沉吟片刻,说道:“梁山泊山寨,我早有耳闻,不过,听闻他刚刚换了寨主,根基未稳,恐怕不愿意出兵相助吧?”】 【听了王彦的话,你微微一笑,紧接着说道:“这第二位破解妖法之人,乃是陕西泾原人,本名乔洌,道号乔道清,年少时曾到崆峒山游历,遇异人授其异术,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也是一位世外高人。”】 【王彦听到这人的名字,接着问道:“此人,该到哪里去寻找?”】 【你回答说:“兄弟可派人往原籍寻访,或者往河北田虎处,看看有无此人的消息。”】 【王彦微微点头,说道:“我那高托山兄弟和田虎有旧,可以使人去打探打探。”】 【听闻王彦这话,你不再多言,接着说起了第三人:“第三位,乃是濮州人氏,绰号混世魔王,名唤樊瑞,早年曾作道者,学得一身妖法,能呼风唤雨,善使流星锤,神出鬼没,如今可以去北方一带,或者芒砀山附近寻访。”】 【王彦将这三人一一记下,旋即对你说道:“多谢兄弟指点,如今情势紧急,我们就此别过,我立刻回去安排,兄弟在高廉军中,也多加小心!”】 【你拱了拱手,对王彦说道:“好!兄弟,告辞!”说罢,你与王彦互相作别,王彦策马往太行山中奔去,你则调转马头,往山口方向飞驰。】 【你一路飞奔而出,来到山口附近,只见秦明和高托山斗得难分难解,黄信已经将鲍旭击退。】 【看到你纵马赶来,黄信连忙询问王彦下落,你只说了一句“太行山山岭崎岖,失了贼人踪迹”便不再多言,黄信闻言,似笑非笑看着你,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 【这时,看到自家兵马败走,高托山奋力逼退秦明,舞动双锤,杀出重围,也逃进了太行山中。】 【秦明与高托山斗了一阵,对于此人的武艺十分忌惮,如今见前面山路崎岖,恐其中有埋伏,于是高廉又问道便不再紧追不舍,只是收了兵马,与你以及黄信一起,面见高廉。】 【高廉率领高唐州大军,杀散了贼寇,正往前进军时,只见秦明率领青州军到来。高廉问道:“可抓住王彦?”秦明摇摇头,说道:“不曾抓住。”高廉又问道:“可抓住其他贼首?”秦明脸色有些难看,说道:“也不曾抓住。”】 【听了秦明的话,高廉呵呵冷笑,口中道:“前些日子,我家兄弟高太尉点拨兵马,听闻你在青州有偌大名头,叫做甚么霹雳火,如今却连区区草寇首领也捉不得一个,可见当真是名不副实,枉做大将!”说到这里,他一拍桌案,下令麾下诸多将校,将秦明五花大绑,推出营门斩首。】 【见此情形,下方的诸多大将纷纷跪地求情,说如今已经胜了一阵,再杀大将,恐麾下兵马心乱。高廉闻言,压住内心火气,让亲兵押着秦明,推到门外,就在大军面前,狠狠打了五十军棍,之后又传令青州兵马后退三十里,不准再干涉太行山之事。】 【一顿军棍下来,秦明被打得鲜血淋漓,几个亲兵将他抬着,送回了青州兵马营寨之内。这秦明一向对麾下兵卒不错,那些士卒见主将被打成这样,心里更是愤愤不平,对高廉多有怨怼之意。】 【自此,你跟随秦明在太行山外三十里处安营扎寨。同时,你趁此空闲之机,修书一封,派出心腹,送到青州二龙山去,请鲁智深、杨志等人,出兵相助王彦。】 【很快,十天时间过去。】 【这十天里,高廉亲自统领大军,多次攻打太行山。他的妖法虽然厉害,可是对于攻打坚固山寨,并没有什么效果。一来二去之下,他的兵马折损无数,却始终没有攻克太行山山寨。】 【于是,高廉无可奈何之下,决定以围困之法,困住太行山的贼寇。他重新启用青州兵马,让秦明率领大军,分散在太行山各处山谷之内,安营扎寨;他自己则率领主力大军,逼近王彦的山寨正门扎营。】 【这个时候,秦明棍伤未愈,忍着疼痛,率领兵马行军,可是走到半路时,他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战马之上,也正因如此,青州兵马的指挥权,落在了黄信和你,两个人的手中。】 【又过了三天,各处兵马已经集结停当,你率领一支兵马,驻扎在太行山的东侧,黄信率领一支兵马,驻扎在太行山的西侧,再加上高廉的主力大军,官军仿佛一把铁钳,抵住了王彦的咽喉。】 【与此同时,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太行山山寨里,一位身形灵活的喽啰,带着王彦亲笔书写的密信,悄悄的送到了你的手中。】 【你看过密信之后,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第一百四十六章 秦明落草 【你收到书信的第二日。】 【王彦的山寨里出现了异样的情况。】 【根据高廉麾下兵马送来的消息,那王彦的营寨内,隐隐约约听到了许多急促的马蹄奔驰之声,据高廉的推测,就在这几日内,王彦定要突围而去。】 【推算出这个可能,高廉随即传令诸将议事,他对众人说道:“贼人恐惧我等兵马雄壮,准备突围而去,若是他们走了,日后逃散,擒之不易,所以就在这几日,我等必须全歼贼人!”】 【听到高廉这等决心,麾下诸将纷纷拱手,表示愿意和高廉一起,全歼太行山贼寇。】 【于是,高廉下令,让麾下兵马饱餐一顿,直至三更时分,一起向太行山贼寇营中冲杀而去,趁其不备,突破外围营寨。】 【诸将闻言,纷纷拱手,随后离开军帐,自行准备去了。】 【是夜,官军各路将领皆准备停当,他们趁着夜色,人衔枚,马摘铃,静悄悄来到了太行山山寨附近。紧接着,高廉一声令下,麾下兵马齐出,各持兵刃,乌泱泱杀向了山寨正门。】 【这一番杀戮骤起,滚滚火光立刻冲天,驻扎在太行山一侧的你也得到了信息,当即率领兵马,配合高廉,向太行山进攻。】 【与此同时,那黄信也率领青州兵马,在你发起进攻的同时,也杀出营寨,攻打王彦大营。】 【高廉手持宝剑,纵马飞驰在前,他头发披散,长剑一竖,口中念念有词,须臾之间,一道道黑气横空,遮住了残月星辰,使得王彦大寨内外,皆是伸手不见五指。】 【见此情形,那三百飞天神兵,也吹风唿哨杀入寨里来,几乎就是呼吸之间,便突破了王彦的营寨大门,然而再往里走时,却也是一路顺风,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 【正冲杀之间,那高廉心里突然疑惑起来:“这太行山寨一向坚固,为何今日这般轻易的突破了呢?”一念至此,他悚然一惊。】 【与此同时,只听得四下里一阵呐喊,无数的灯球火把冲天而起,一面面大旗迎风招展,旗门下,王彦、高托山、鲍旭三位好汉引军杀出,一道道乱箭齐发,嗖嗖之声宛如狂风骤雨,没头没脑的只顾射来,那三百飞天神兵不曾走脱一个,顿时被射杀在营寨当中。】 【高廉看到伏兵突出,心中又惊又怒。他一双眼眸看着王彦,冷冷喝道:“王彦狗贼,这般空寨伏兵的雕虫小技,怎能骗得了我?且看我的本事!”话音未落,他取出那聚兽铜牌,轻轻敲了三下,登时之间,空中霹雳作响,四下黄沙滚滚,猛然冲出一伙野兽来!但见得—— 狻猊舞爪,狮子摇头。 闪金獬豸逞威雄,奋锦貔貅施勇猛。 豺狼作对,吐獠牙直奔雄兵; 虎豹成群,张巨口来啮劣马。 带刺野猪冲阵入,卷毛恶犬撞人来。 如龙大蟒扑天飞,吞象顽蛇钻地落。】 【这一番妖法甚是凶猛,铺天盖地杀将过来,立刻把王彦的三路大军拖住。】 【高廉见状,哈哈大笑。不料正在这时,只听得那王彦阵后,有人大喝一声“疾!”紧接着,一道金色霹雳划破天空,冲开黑气,使得残月可见,星辰复明。与此同时,那些所谓的陆地猛兽,也一个个化作纸片,随风消逝,散于无形。】 【看到自己的妖法被破,高廉脸色有些难看,他大声喝道:“哪里来的贼人,竟敢破我道术!”他话音刚落,又听得那声音哈哈笑道:“哈哈哈哈!伱那旁门左道之法,也敢枉称道术,端的让人笑掉大牙!”这句话一说完,只见王彦的背后,转出一位身着道袍的先生来。】 【只见此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长髯垂胸,恍若仙神,他首戴黄冠,身披鹤氅,掌中一口宝剑指着高廉,喝道:“高廉,可认得我否!”】 【高廉呵呵冷笑,说道:“你这厮是哪里来的野狐禅?竟然在这里撒野?”说罢,他手中长剑一指,念一声“疾!”却是使出了平生所学,起了太行山周边飞石,如疾风骤雨一样,朝着那道者顶门砸来。】 【那道者见高廉再使妖法,也不慌不忙,也用掌中长剑斜指苍穹,口中喝一声“敕!”随着他话音一落,那凌空而来的飞石竟然翻转而去,不打王彦等人,反而打向了高廉麾下诸多兵将。】 【这一番变故,高廉措手不及,麾下兵马被打得头破血流,骨断筋折,四散奔走,慌不择路。王彦见状大喜,挥军掩杀过去,趁着满天飞石乱砸,一举将高廉麾下兵马杀得七零八落,直败出了太行山口。】 【另一侧,你引军行进在密密层层的树林之内,一边向前走去,一边派出兵马,时刻探听山寨正门方向的情报。没过一会儿,那探马回报,说高廉兵马战败,往山口处撤退而去。你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十分欢喜,于是加速行军,直奔山寨正门,试图为高廉“解围”。】 【不过,正当你刚到山寨正门时,那高廉的兵马已经尽数撤退。你率领大军,和王彦的人马“激战”一场,等到黄信兵马到来,这才一起率领军队,追赶高廉。】 【不多时,高廉的败兵和青州两路兵马在一片平坦山坡上集结。高廉喘息已定,听闻青州兵至,当即传令,让你与黄信前来拜见。】 【你与黄信听令,来到高廉帐中。高廉脸色阴沉,对你问道:“你便是王恪?”你拱手回答说:“正是!”高廉说道:“我听闻你也是弓马子弟所出身,与那王彦乃是旧交啊!”你昂首回答道:“虽是旧交,但如今各为其主,自然不敢因私废公。”高廉冷笑说:“好个不敢因私废公!你们青州兵一个个皆是出工不出力,今日兵败,全是你支援不利所致!不过,如今乃是用人之际,尔等的罪孽暂时记下,待破了王彦,我再处置你们!还不退下!”说完,高廉一掌拍在桌案之上,怒视你与黄信两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 秦明落草 【被高廉一顿臭骂,你低着头,出了中军大帐。】 【来到帐外,你还未走几步,只听得身后黄信说道:“贤弟,留步!”】 【你回过头,看着黄信,问道:“哥哥有事请讲。”】 【黄信说道:“兄弟,如今天色尚早,不如伱到我军中,我们边喝边聊?”】 【你听了这话,心里微微一动,旋即点点头,说道:“既然哥哥相请,小弟却之不恭了。”】 【你与黄信约定,等到各自安顿好兵马之后,便在黄信的营中相聚。】 【没过多久,你收拾停当,只带了三五个随从,提着佩剑,来到了黄信营中。】 【不多时,黄信亲自出来迎接,并且把你请到了他的后营帐内,这里已经摆好了丰盛的酒菜。】 【黄信端起酒杯,请你喝了一杯,随后苦着脸,对你说:“贤弟,哥哥的命,可就靠你了!”】 【听到黄信如此说,你停杯不饮,抬起头,问道:“哥哥何出此言?”】 【黄信放下酒杯,叹了口气,对你说道:“兄弟,你以为这太行山战事如何?”】 【你思索片刻,眼神里一片疑惑,问道:“如今虽然失利,不过我军主力不失,再配合高知府围攻几次,料想太行山贼寇必然崩溃。”】 【黄信闻言,看着你苦笑道:“兄弟,你真当哥哥看不清楚吗?那王彦乃是你的旧友,你们两个早有了联络,如今情势危急,兄弟可要救我一救啊!”】 【听闻黄信这般说,你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口中缓缓说道:“哥哥这话,可是要让我满门抄斩耶?”】 【黄信说:“兄弟,如今高廉那厮故意害人,若不自救,那才是满门抄斩啊!”】 【你盯着黄信,目光灼灼,缓缓问道:“自救?如何自救?”】 【见你如此一问,黄信的脸上闪过喜色,他长身而起,一把抓住身边的丧门剑,旋即重重杵在地上,口中道:“事情紧急,倒不如反他娘的!”】 【你听完黄信的话,看着他,沉声问道:“若是要反,你我二人如何能够成事?”】 【你话音未落,还没等黄信回答,只听得帐后传来一道声音:“再算上我一个!”随着声音传来,一道人影慢腾腾走了出来,此人脸色苍白,须发皆张,正是那青州兵马统制——霹雳火秦明!】 【不过,此时的秦明面无血色,半分没有驰骋沙场的威严。他拄着一根木杖,缓缓来到你和黄信面前,一双眼眸尽是苦涩,口中道:“我家世代大宋忠良,可惜天不佑我!没奈何,只能在绿林中屈身了!”说到这里,他看着你的眼睛,接着说道:“贤弟,你如果要起兵,做哥哥的,愿为臂助!”】 【看到黄信、秦明都愿意起兵谋事,你的选择是: 一,现在敷衍,随后告知高廉,诛杀黄信、秦明之后,你成为青州兵马统制; 二,与黄信、秦明一起起兵,和王彦、鲁智深等好汉里应外合,一举击破高廉。】 “这还用选吗?妥妥的第二个选项啊!” 看着这一次的选项。 王恪不假思索,心念微动,对模拟器说道。 紧接着。 推演模拟继续。 【看到两位同僚义气深重,你终于点了点头,一拳打在面前的桌案上,口中道:“好!反他娘的!”】 【见你答应下来,黄信和秦明都齐齐拱手,说道:“多谢贤弟成全,自此之后,我二人愿意为贤弟副将!”】 【这边,你双手伸出,扶住黄信与秦明,沉声说道:“二位哥哥折煞小弟,你我兄弟一体,自然是互相帮衬,日后阵前杀敌,还要仰仗二位哥哥呢!”说到这里,你话锋一转,看着秦明,说道:“秦明哥哥,你世代居住青州,家族人口甚多,如今落草,恐怕害了家人,此时,应当低调处置,先与高廉那厮虚与委蛇,待大势已定,我们再设法解救哥哥的家小,如何?”秦明闻言,微微点头,说道:“我只知道冲阵杀敌,这些谋略之事,一切全凭贤弟做主!”】 【自此,几个人商量已定。黄信和秦明各自分头行动,悄悄拉拢青州兵马,而你则修书两封,一封送到王彦处,一封送到了早就埋伏停当的鲁智深、杨志处。】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三天已过。】 【这一日,你正在营帐之中闲坐,突然帐外一位亲兵快步进来,跪倒在地,口称兄长。】 【你见到此人,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鲁智深麾下的一个头领,唤作操刀鬼曹正。】 【曹正到来,同时送来了鲁智深写给你的回信。信中说,他已经知道了青州兵马人心思变,准备借此机会,一举击破高廉。你仔细查看了鲁智深定下的计策,随后补充了几条,就写了封回书,让曹正连夜带着,出了营寨,面见鲁智深去了。】 【很快,夜幕降临。】 【那高唐州兵马驻扎在太行山山口之处,正值三更时分,守营士卒昏昏欲睡之际,那太行山山口当中,突然杀出了一彪军马,直冲向高廉的大营。】 【此时此刻,见自己始终打不破太行山山寨,高廉心里也十分烦躁,他修书请求高俅支援,那高俅得了回信,已经点了将门世家出身的呼延灼,以及陈州团练使韩滔、颖州团练使彭玘,将五万兵马前来相助。】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高廉心情颇为愉悦。不料,正在此时,那太行山口当中,突然有贼兵杀来。】 【惊怒交加之下,高廉和自己的妻弟殷天锡,率领大军迎敌。两军相交之际,高廉做起妖法来,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王彦军中那位神秘道者赫然出手立刻就破了高廉的法术。】 【没奈何之下,高廉在自家兵马护卫中向后撤退。与此同时,他连忙派出信使传令,让青州兵马速速前来接应。】 【这一场大战,从三更时分一直杀到平旦,高廉衣甲残破,宝剑也在混乱中失却。他率领五百名精锐骑兵,冒死突出重围,正赶到一处密林时,只听得一声炮响,密林当中,赫然杀出一位大胖和尚与一位青面恶人。两个人各持兵刃,气势汹汹向高廉当头打来。】 【就在这危急之际,又听得滚滚马蹄声不绝,斜刺里,一位手持狼牙棒的猛将飞马赶来。】 【一见这人,高廉脸上露出喜色,大声道:“秦统制,快来救我!”那手持狼牙棒者,正是秦明。秦明纵马赶来,一双眼眸紧紧盯着高廉,背后被军棍重责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救你奶奶!”随着秦明一声怒吼,狼牙棒陡起,重重砸在高廉的天灵盖上,顿时把这位高俅亲眷打得脑浆迸裂,倒坠下马,气绝而亡。】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太行聚义 【随着高廉被杀,高唐州兵马四散奔逃,然而,这四周尽是青州起事的兵将,个个都要拿投名状的,又怎能放过高廉嫡系?不过半个时辰,那些高唐州士卒、将校,不曾走脱一个,全数被杀死在密林之中。】 【击破高唐州兵马,鲁智深、杨志,与秦明、黄信相见已毕,又一起前来和你相会。秦明和黄信见鲁智深、杨志这等绿林魁首都对你恭敬有礼,心中更加佩服。】 【之后,你与众人合兵一处,一起来到太行山中,面见王彦等人。王彦双手抱拳,向伱拱手行礼,口中说道:“多谢兄弟出手相助,今日征战多时,麾下好汉必定劳累,不如稍在鄙寨休整,然后再商议大事如何?”】 【你微微点头,对王彦说:“如此,打扰王彦兄弟了。”两人说着话,一同携手,引军进入了太行山山寨当中。】 【当你们这大队兵马来到太行山山寨大门时,山寨当中的高托山、鲍旭两位头领已经整备好酒席,等候你们诸多好汉。】 【你带着秦明、黄信、鲁智深、杨志、曹正五位好汉,向鲍旭、高托山等人行礼。秦明开口问道:“王寨主,我听闻您麾下有一位得道高人,翻手之间破了高廉那厮的妖法,我心十分佩服,不知可否请来相见?”】 【秦明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道清朗声音笑了起来,接着说道:“哪里是什么得道高人?在下乔道清,久仰霹雳火大名,今日得见,当真三生有幸也!”】 【这句话说完,只见一位身着黄色道袍的青年男子飘然而来,面上含笑,对秦明打了个稽首。】 【此时,王彦向众人介绍道:“这位乔道清先生,乃是得道之人,听闻在下正在和官府作对,故而出手相助。”】 【乔道清摆了摆手,笑着说:“王寨主来请我之时,我正欲前往晋阳投奔田虎,幸亏听了王寨主之言,这才能够认得诸多豪杰,实在是乔某荣幸。”】 【听闻此言,你突然开口道:“乔兄既然认得田虎,也认得王彦兄弟,只是不知,这太行山兵马,较之田虎如何?”】 【乔道清闻言,略加思索,说道:“田虎兵马势大,割据县城,太行山诸将义薄云天,一个个骁勇善战,现在看来,各有胜场,日后的话,未可知也!”】 【你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兄长何不就在太行山中安顿下来,这里基业初创,正好缺少乔兄这样的智谋之士,若兄长留下,王某必然推举兄长担任寨中军师!”】 【之前,乔道清就已经展露了自己的道术;此时,他又侃侃而谈,诸多草莽好汉都已经心悦诚服。现下,看到你出口相邀,于是也纷纷开口,邀请乔道清留下。】 【乔道清见诸多头领义气深重,略作思索之后,索性拱了拱手向你和王彦行了一礼,说道:“既然诸位如此深情厚谊,在下愿意留在山寨,为山寨出谋划策!”】 【王彦闻言大喜,连忙拱手回礼,口称:“多谢先生!”】 【乔道清入伙之后,众多头领欢天喜地,一起在酒席之中坐定。略略喝了三杯酒,那王彦站起身来,双手端起酒杯,对你说道:“此番太行山之难,幸得兄长出手相助,这才让山寨化险为夷,如今,又有这么多英雄前来投奔,当真是山寨洪福!值此大喜之日,小弟不才,愿意将山寨寨主之位让给兄长,还请兄长主持山寨大事,率领我等涤荡世间,祛邪存正!”】 【见王彦这般说,鲁智深、杨志、曹正、秦明、黄信几个自然是高声附和。而鲍旭、高托山两人却有些犹豫,好像还未彻底认可你的能力。】 【你推辞了几次,实在是推辞不掉,又见高托山和鲍旭目光有些闪烁,于是拱手对王彦说:“兄弟听我一言,如今大事未定,不可在这等礼节问题上耽误……”】 【王彦点点头,问道:“兄长想说什么?”】 【你看着秦明与黄信两人,说道:“秦明兄弟和黄信兄弟,家小都在青州府中还未取来,此事乃是目下的当务之急!”】 【王彦闻言,问你道:“不知兄长可有良策,将两位兄弟的家小取来?”】 【你微微一笑,说道:“自然是有一条计策,不过并非是取家小之计,乃是夺青州之计也!”】 【你说到这里,旋即走到聚义厅中央,对着诸多头领,缓缓把心里的想法,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没过多久,趁着蒙蒙夜色,几路兵马分头行动,依次下了太行山。】 【直到第二日中午时分,一支风尘仆仆、衣甲残破的官军士卒,来到了青州城下。到了城门外,为首的一个大将高声喝道:“楼上是哪个驻守,快开城门!”】 【听到下方的动静,城楼上有一个将校低头俯瞰,目光落在城外那大将身上时,惊声呼道:“原来是黄都监,怎的这般光景?”】 【黄信闻声抬头,认得楼上的将校唤作崔猛,善使一条虎尾钢鞭,又射得一手好箭,连发双矢,人莫能敌,只因为没有上官门路,才做了个马军都头,幸得黄信爱惜他的本事,常常照顾,故而两人颇为熟络。】 【此时,黄信见了崔猛,脸上露出愁苦之色,口中说道:“可别提了,那太行山贼寇势力甚大,联络了河北田虎和梁山泊晁盖两路兵马,一起夹击高知府和我们青州兵,高知府中箭受伤,暂时退却,我等青州人折返而回,准备再整人马,和贼寇大战。】 【崔猛闻言,心里不疑,连忙说道:“既然如此,都监快快进城休整!”一边说着,他一边吩咐麾下兵马,打开城门,迎接黄信等人进城。】 【黄信看到城门开启,心里一喜,他提着丧门剑,骑马在前,正到了城门门洞当中时,那崔猛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都监,秦统制何在?”他这一问,黄信还未来得及回答,隐藏在败军当中的秦明早就按捺不住,口中大喝道:“霹雳火在此!”话音未落,一条狼牙棒横空飞出,直打向崔猛顶门。】 【此时此刻,异变陡生,崔猛完全没有反应过了,下意识的举起钢鞭招架,可是仓促之间,他怎能是早有准备的秦明对手?斗了五七个回合,失了先手的崔猛措手不及,被一旁的黄信一剑斩了马头,倒坠下来,跌落尘埃,立刻被一拥而上的黄信亲兵绑了个结结实实。】 第一百四十九章 呼延来袭 【崔猛落马,仿佛是进攻的信号。黄信和秦明率领兵马猛然突击,顿时冲开了青州城门的防御。】 【紧接着,你与鲁智深、杨志、王彦、鲍旭率领着城外早就埋伏好太行山兵马,一举杀出,跟随在黄信的身后,直奔青州城内。】 【与此同时,这青州府的知府慕容彦达正在衙门安坐,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大乱。他心中惊疑,急忙派人出去打探。不过,正在此时,门外一个亲随飞奔进来,向慕容彦达禀报道:“大事不妙!那秦明、黄信、王恪几个聚众谋反,如今打破了城门,直往衙门杀来!”】 【一听这话,慕容彦达脸色巨变,他连忙问道:“可知秦明、黄信他们为何谋反!”那亲随摇摇头,说道:“不知为何,只见满街都是乱军!”】 【慕容彦达在厅中来回踱步,正走间,他猛然停顿,对亲随说:“你们速速点起兵马,与我一同去秦明府中!”亲随闻言一愣,问道:“大人想做什么?”慕容彦达说:“如今情势危急,我只有抓住秦明的家小,以此为人质,这样才能脱困!”说完,慕容彦达整了整衣服提着佩剑,率领众人,冲出衙门,往秦明的家中赶去。】 【大街上,百姓、官军、义军,乱纷纷混作一团。慕容彦达眉头紧锁,一面快步向前,一面催促召集散落在街上的散兵游勇。不多时,众人来到大门紧闭的秦明府邸。慕容彦达眼中露出一丝狠色,口中道:“给我砸!”】 【其实,秦明的家眷们,哪里不知道外面的动静?只不过,现下兵荒马乱,他们只好躲在家中,头也不敢露出来。然而此时,慕容彦达气势汹汹杀来,手下兵马发疯一样猛撞大门,吓得家里的秦老夫人和秦明妻子脸色大变。】 【不过,就在这等危急之际,那慕容彦达只听得身后兵马一阵大乱,须臾之间,只见一位身高丈二,面白如纸,双眸血红,手持阔剑的猛汉大踏步杀了过来,所过之处,官军恍如瓜果蔬菜,被杀得满地乱滚。】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丧门神鲍旭!】 【鲍旭拖着丧门剑,看着慕容彦达,冷冷说道:“王恪哥哥进城时传下军令,不让骚扰城中百姓,使得老子好生心焦,如今见了这等狗官,岂能放过?”说罢,他一声暴喝,挥洒重剑,轰开诸多官军,直向慕容彦达杀来。】 【慕容彦达麾下众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现在见到了鲍旭这等凶人,哪里还敢撒野?自然是一哄而散了。慕容彦达还想说些什么,那鲍旭迈步上来,如同拎着小鸡一样,将他提住,直往你和王彦所在的方向而去。】 【很快,青州城内,负隅顽抗的官军被杀戮殆尽。整座城池,尽数落在了伱们的手里。】 【不久之后,青州府衙门被打扫出来,你与王彦并肩坐在主位上。秦明、黄信也分别接来了自己的家小。此时,鲍旭押着慕容彦达进来,慕容彦达战战兢兢,跪倒在地,请求投降。】 【秦明见状,心头火起,一步踏上,抓住慕容彦达的衣领,口中喝道:“我原本打算破城之后,请求哥哥饶你性命!不想你竟然意图劫我家小充当人质,全然不顾同袍之情?”慕容彦达四肢酸软,屎尿齐流,一个劲的只顾求饶。你看到他这般模样,眉头微皱,摆了摆手,对秦明说:“此人乃是慕容贵妃的兄长,若是饶了他,他必定不会倾心投降,不如将之斩杀,以壮军威!”秦明闻言,一声答应,旋即抽刀在手,顿时把慕容彦达斩成两段。】 【杀了慕容彦达之后,你的目光微转,落在了站在厅中末尾,低头不语的某人身上。】 【你看着此人,缓缓说道:“崔都头,我听秦明兄弟和黄信兄弟说,你武艺不错,心中更有韬略,不知可愿意与我们一同起兵举事?”】 【崔猛闻言,抬起头来,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 【你见崔猛不说话,接着说道:“崔兄弟,我听闻你使得好鞭,射得好箭,如今为何只落得马军都头之职?足见这青州府的慕容彦达乃是个没眼之辈!若兄弟愿意共同举事,在下保证,必定让你名扬天下!”】 【听了你说出这等话,崔猛脸色几度变幻。正所谓“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可若是帝王不识货,那么……】 【踌躇片刻之后,那崔猛当即双膝跪地,双手抱拳,对你说道:“若哥哥不弃,崔猛愿意跟随哥哥举事,作为哥哥身边一个马前之卒!”】 【见此情形,你心里大喜,哈哈笑了一声,紧走几步,双手将崔猛扶了起来。】 【自此,青州城被太行山义军攻陷。你也顺理成章,成为了这支义军的首领。借着青州城、太行山两处依托,你与王彦、乔道清、高托山、鲍旭、鲁智深、杨志、秦明、黄信、崔猛、曹正、李忠、郑天寿,共十三位好汉聚义。没过几天,花荣劫持刘高,率领清风寨的部众前来投奔,到此,太行山义军日益做大。】 【不过,就在义军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不出半个月,负责打探情报的曹正禀报,说殿帅府太尉高俅点了大将呼延灼与韩滔、彭玘二将,率领五万大军,已经逼近太行山西侧。】 【你听闻此事,立刻与诸多头领商量军情。】 【乔道清对你说道:“我军势力,处在东京附近,必然会引起道君皇帝的警惕,所以,我等一定要以战止战,令昏君不敢小觑我等……同时,我们还可以联络田虎、晁盖等豪杰,南北相连,守望相助,形成攻守之盟,如此,可稳固局势。”】 【你听了乔道清之言,微微点头。随后,你传下号令,让李忠携带你的亲笔书信,送往晋阳田虎处,又让曹正带着书信,送往水泊梁山去。两位头领领命,各自准备。】 【之后,乔道清调派人手,准备和呼延灼作战。他以高托山率领一千兵马为第一队,崔猛率领一千兵马为第二队,鲁智深率领一千兵马为第三队,分批分拨,出太行山,迎战呼延灼。】 第一百五十章 告一段落 【且说呼延灼,乃是开国名将铁鞭王呼延赞嫡派子孙,祖籍并州太原,目下为汝宁郡都统制,武艺高强,杀伐骁猛,有万夫不当之勇,因其善使两条水磨八棱钢鞭,故而人送外号“双鞭”是也。】 【如今,他奉了殿帅府太尉高俅之令,与自己的两个好友——百胜将韩滔、天目将彭玘一道,引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太行山杀来。】 【大军一路向前,正行走之际,刚刚路过一片山坡,只听得连珠炮响,一彪军马猛然间杀奔而来,为首之人,金甲红袍,鲜衣怒马,手中鎏金锤,气势汹汹,正是那太行山中的义军头领——赤面狮王高托山!】 【高托山生性豪迈,挥舞双锤,在阵前来回驰骋,高声喝道:“哪个不怕死的来战!”话音未落,只见那呼延灼身边,也有一人飞马而出,此人怎生模样? 但见得—— 韬略传家远,胸襟志气高。 解横枣木槊,爱着锦征袍。 平地能擒虎,遥空惯射雕。 陈州团练使,百胜将韩滔。】 【这韩滔,乃是东京人氏,早年曾应武举,官拜陈州团练使,使一条枣木槊,累有战功,故而人称百胜将。此时,他见高托山大咧咧好不嚣张,心头不由火起,骤马上前,直奔对手杀来。】 【高托山撇了韩滔一眼,冷笑一声,旋即舞开双锤,走马迎战。】 【两个一场好杀,韩滔掌中枣木槊忽上忽下,使得开了,片刻不离高托山要害;而高托山更是了得,手里的双锤卷起阵阵金光,完全锁住了韩滔攻势。】 【斗至二十五六个回合时,那韩滔终究气力不支,槊法渐渐散乱。高托山见状,心中大喜,正要加紧激斗,擒将立功之际,却听得一声霹雳吼响:“韩将军少歇,我来也!”话音未落,便看到一团黑影卷到面前,正是那主将呼延灼!却说呼延灼怎生模样? 但见得—— 开国功臣后裔,先朝良将玄孙。 家传鞭法最通神,英武熟经战阵。 仗剑能探虎穴,弯弓解射雕群。 将军出世定乾坤,呼延灼威名大振。】 【呼延灼披挂冲天角铁幞头,锁金黄罗抹额,七星打钉皂罗袍,乌油对嵌铠甲,骑一匹御赐踢雪乌骓,使两条水磨八棱钢鞭,左手的重十二斤,右手重十三斤,气势汹汹,直往高托山当头打来。】 【高托山见呼延灼来势汹汹,不敢怠慢,只能弃了韩滔,翻身和呼延灼作战。】 【这二人,一个双锤凶猛,一个两鞭翻飞,叮叮当当斗了五六十个回合,精神倍长,不分高下。】 【正在此时,那在后方统领骑兵的副将彭玘引军杀到。他见呼延灼战敌将不过,当下挺一口三尖两刃刀,催开战马,飞也似上阵而来。不料,与此同时,第二队义军也来到战场,为首大将崔猛独要立功,手中虎尾钢鞭抖开,飞马接住彭玘厮杀。】 【那崔猛在青州一直不受重视,此时正憋着一股火气在胸,钢鞭呼啸之下,只十三四个回合,打得彭玘左支右绌,抵挡不住。心惊胆战之间,彭玘虚晃一招,转身就走。】 【见敌将退却,崔猛心里早有准备,他一边追赶,一边取出弓箭,瞄的亲切,抬手猛然射去。】 【但听得弓弦响处,正中彭玘战马后臀,战马吃痛,往上一颠,把彭玘颠下马来,摔了个七荤八素。紧接着,崔猛骤马赶到,伸手一提,立刻将彭玘提在鞍鞯,生擒归阵。】 【看到自家兄弟被擒,呼延灼又和贼将激斗,不分胜负,韩滔心下十分慌乱,而正在这时,战场右侧,突然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响,紧接着,一片土坡之后,转出一彪军马,直奔阵前而来。】 【韩滔目光微沉,只见那尘头起处,当头一个胖大和尚,骑一匹白马。那人是谁? 正是—— 自从落发闹禅林,万里曾将壮士寻。 臂负千斤扛鼎力,天生一片杀人心。 欺佛祖,喝观音,戒刀禅杖冷森森。 不看经卷花和尚,酒肉沙门鲁智深。】 【鲁智深提着禅杖,催开坐骑,宛如一头猛虎直扑阵前而来。他气势逼人,那韩滔又怎是对手?两个斗了五七个回合,鲁智深一杖荡开韩滔兵刃,再一杖,把韩滔战马马头打得粉碎,韩滔翻身落马,也被义军生擒。】 【彭玘、韩滔相继被擒,呼延灼暗自心惊。他咬咬牙,一鞭砸开高托山金锤,调转马头向后败退。高托山、崔猛、鲁智深三人一起追赶,直把呼延灼杀退二十里,这才引军回营。】 【回到营中,三位大将欢欢喜喜前来交令。你看着三人,略加勉励,然后下令道:“传令!全军撤回太行山口,找道路崎岖处安营扎寨。”】 【三将闻言,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你笑着解释说:“那呼延灼麾下有一彪军马,唤作连环马,于平地冲阵,端的无敌,我等既然已经生擒二将,便不能逼得太紧,须知文武之道,在于一张一弛是也!”】 【三将听了你的话,皆是点头认同,随后,伱们押着一脸惊骇之色的彭玘、韩滔,回到了太行山口,在层层山峦之间,安营扎寨。】 【果然,到了第二天,呼延灼统领五千连环马队杀来。可是,当他来到阵前,却没有发现敌军踪迹,再派斥候前往打探时,斥候回报,说太行山人马已经退回了山口之中,结寨固守。】 【呼延灼闻言,勃然大怒,当即点齐兵马攻打太行山,一连打了几次,山中弓弩齐发,呼延灼兵马死伤无数,连环马队完全没有发挥作用。】 【自此,呼延灼无奈撤退,在太行山附近的平坦处扎营,和义军对峙。】 【就这样,一直过了一个多月,呼延灼始终没有突破山口防线。正在此时,那西北方面的童贯兵马吃紧,准备调集呼延灼的兵马回援,高俅对着这个命令不敢违抗,只能让呼延灼班师而回。】 【至于太行山义军,经过数次大战,田虎、晁盖等人都认可了你的实力,自然和你结为同盟,你的绿林地位越发稳固。】 【而彭玘和韩滔两人,在家小都被郑天寿悄悄接到青州之后,他们也顺理成章归降了太行山义军。】 【叮!】 【本次推演模拟完毕。】 【恭喜宿主获得以下三项奖励,请任选一项,投射到现实世界当中: 一,聚兽铜牌; 二,飞天神兵运炼法; 三,天威星将星命格。】 第一百五十一章 神秘骑兵 “这三个选项……” 看到模拟器当中的文字。 王恪的目光微微闪烁。 聚兽铜牌,乃是高唐州知府高廉使用的一件法器,运用之后,可以演化出诸多猛兽虚影相助,虽然是幻术,但在战场之上,也可以做到出其不意,击垮敌人士气。 飞天神兵,乃是高廉麾下的一支特种部队,看原着当中,出场极其拉风,可是基本上没有发挥出什么战斗力,在夜间劫营之时,便被梁山兵马一波给端了,所以,这飞天神兵,暂时不予考虑。 天威星,这又是一个盲盒性质的奖励,不过这次的并非地煞将星命格,而是极其罕见的天罡将星命格。 “这次的奖励的确很难选择啊!” 王恪微微皱起眉头,心里说道。 一开始,他便否定了最为鸡肋的飞天神兵运炼法这个选项。 其次,略加沉吟,他否定了第一个聚兽铜牌的奖励——这玩意儿虽然是一件比较罕有的法器,但是破法也十分简单,这个世界里,时不时就出来一个所谓的星宿转世,更何况还有阐教、截教的影子存在,若聚兽铜牌拿出来不能用,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所以。 综合考虑一下。 王恪还是决定拼一拼人品,选择了第三个奖励——天威星将星命格。 随后。 就在王恪做出决定的同时。 第一个和第二个奖励立刻消失无踪。 而那个标注着“天威星将星命格”的奖励,却化作一道流光,融进了王恪的体内。 紧接着。 王恪只觉得全身经脉暖洋洋的,仿佛有一团神只之力冲刷着他的血脉。 不多时。 这种感觉渐渐消散。 他的个人属性列表当中,则多出了一道说明。 【将星;天威星—— 被动效果1:使用短兵刃的熟练度大幅度增加; 被动效果2:与敌人交手时,有几率获得“五五开”buff; 被动效果3:统领骑兵时,自部队士气不易崩溃,敌方部队有几率士气崩溃。】 “这个效果意外的不错啊……模拟器,这将星命格以后可以替换吗?” 王恪微微一笑,用意念再度联系模拟器道。 【叮!将星命格可以替换,但是替换将星命格之后,宿主会陷入一段时间的虚弱状态,等到虚弱状态过去之后,新的将星命格才能够激活效果。】 “能够替换就行……至于这虚弱状态,我现在身边有姜松、罗士信在侧,这天下间,除了那个还未出世的李四傻子之外,还有谁能够威胁到我呢?” 王恪微微点头,心里说道。 …… 呼呼呼! 呼呼呼! 呼呼呼! 数日之后。 蓟州刺史府邸。 庭院之内。 王恪身着黑色武士劲装,手持长枪,势若游龙,正在演练枪法。 只见他身形晃动,步伐闪烁,道道枪影翻飞之际,滚滚劲风呼啸,把周围的树枝、花草都震荡得剧烈摇晃起来。 没过一会儿。 一套枪法运转完毕。 王恪深吸一口气,收了长枪,心神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模拟器当中的武艺一栏。 那里,百鸟朝凤枪法,赫然已经到了大成的境界! 【叮!】 【检测到三门枪法都修行至大成,是否进行融合操作?】 【融合之后,系统会自行推演,将两套功法完善提升。】 果然。 就在百鸟朝凤枪法达到大成的同时。 模拟器适时的弹出了这条消息。 看着融合的提示到来。 王恪不假思索,立刻把王氏枪法、惊雷十三式、百鸟朝凤这三门已经推至大成的枪法进行融合。 随着融合完成。 对于王氏枪法的沉淀。 对于惊雷十三式的爆发。 对于百鸟朝凤枪的精妙。 三门枪法当中的所有精妙之处完美融合。 而他的个人属性栏里,三门大成枪法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门只是入门级别的未知枪法。 “虽然目前只是入门境界,但融合了三门大成枪法,其中更是有惊雷十三式和百鸟朝凤这样顶级枪法的未知武学,必然有其独到的妙处!” 王恪稳固心神,缓缓想道。 正在此时。 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凌威快步走了过来。 “主公!” 他站在王恪身侧,拱手行礼。 王恪转过头来,看向凌威,笑着说:“免礼……巡查那支神秘骑兵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呢?” “我等调查此事,已经有了一些眉目,还请主公前往查看!” 凌威双手抱拳,沉声说道。 王恪闻言,点了点头,旋即拿过红拂女送来的手帕擦了擦汗,随后跟着凌威,来到了正厅当中。 一进入正厅。 只见王君可、王天佑、甘猛、姜松、王横、吕宇、秦峰、袁震、史大奈、史大义诸多人物,尽在此处等候。 他们看到王恪到来,于是纷纷起身,向王恪行礼。 王恪挥挥手,让众人坐下,随后问道:“说说吧!发现了什么线索?” 他话音刚落。 坐在下方的秦峰长身而起。 他拱手说道:“将军!这几日末将回到瓦关口,仔细查看了这些日子那神秘骑兵的踪迹,已经确定了一处地点……” 说到这里。 他从怀中取出一份羊皮卷,铺开之后,放在王恪的桌案上。 顺着秦峰所指。 王恪目光看向羊皮卷。 只见羊皮卷上,大略画着蓟州城、密云关、古北峡、瓦关口几处要塞的位置。 而在瓦关口北面某处,有一片被朱砂红笔划出的区域。 那里,正是秦峰调查的神秘骑兵曾经出现过的位置。 秦峰说道:“此地,名为黑风口,乃是瓦关口往北的一片要紧之处,自古以来就是我中原之地和北国番邦之间的交通要道,也是商人通行的通路。” 正当秦峰说到此处。 一旁的史大奈、史大义兄弟,都微微点头,表示秦峰所言非虚。 王恪嘴角露出笑意,点了点头,看向史家兄弟,接着说道:“既然发现了那神秘骑兵的踪迹,那么就按照我们之前定下的策略行事,看看这些人马,究竟是哪里来的贼寇!” “是!” 史大奈、史大义两人闻言,脸上露出了喜色,一起拱手,向王恪行礼,口中应道。 说罢。 两人齐齐转身,走出厅外。 不过。 正在此时。 又有一人越众而出。 他跪倒在地,拱手说道:“使君!末将愿意跟随史家兄弟破敌!” 第一百五十二章 黑风口内 “使君!末将愿意跟随史家兄弟破敌!” 此人跪倒在地,一双眼眸熠熠生辉,对王恪道。 他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蓟州总兵——袁震。 “袁震?” 王恪微微皱眉,有些犹豫。 袁震此人,虽然不是罗艺放在蓟州钳制王恪的棋子,可是他虽然有些本事,可心态十分平庸,得过且过,不堪大任。 此时。 王恪见他主动请缨,心里颇觉意外。 看到王恪沉吟不语。 袁震心里有些着急。 如今。 蓟州城有新主接掌。 看情形,乃是和北平王不对付的人物。 他袁震何德何能,也敢在这两位之间做骑墙派? 所以。 站在袁震的角度。 他必须要投奔一人,并且献上足够分量的投名状。 至于为何不投奔罗艺? 那自然是因为,袁震在此处多年,早就看清了罗艺的心态——只相信自己的老兄弟,并不会相信后期投奔他的一些武官。 于是。 袁震的最优选择,则是王恪。 捋清楚了目下的局势。 袁震紧走几步,再度跪倒在地,口中道:“使君!末将诚心诚意,愿意追随使君,还请使君不计前嫌,接纳末将!” “诶!袁将军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大隋官员,说什么追随不追随的,你若是有心协助史家兄弟,那便去吧!我拨给你一千兵马,随身调用,如何?” 略加思索之后。 王恪决定接纳袁震。 不说此人能力如何,只说他在北疆做了这么多年官,自然有些人脉,若是收下他,日后做个榜样,何愁北地英雄不来投奔? 于是。 王恪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袁震说道。 袁震闻言,心里大喜,当即双手抱拳,昂声说道:“主公放心!末将定当擒获贼徒,献于麾下!” “也罢!各自诸将按照计划行事,务必一战擒下贼寇!” 王恪点点头,长身而起,大手一挥,口中说道。 “末将领命!” 诸将闻言,各自昂首挺胸,抱拳拱手,大声说道。 …… 次日。 蓟州城外表风平浪静。 而北面城门却缓缓打开。 一支押送着大量粮草、物资的车队沿着城门直道向前,一路沿着官道向北,朝着塞外行去。 这一支商队,正是史家兄弟所有。 他们因为折了本钱,无法回家,于是在蓟州城里借了重金,购买了大量的物资、粮草,准备往北面押运。 这几天,史家兄弟大大咧咧,四处购置货物,有意无意之间,早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一路无话。 又过了两三日。 史大奈、史大义兄弟,带着自家招募的两百多名新进商队护卫,越过了长城,来到了塞外之地。 此时。 朔风呼啸。 史大奈手持金背大砍刀,策马在前,目光灼灼,四处扫视,警惕性十分之高。 大概是因为上次被劫掠的教训,史大奈不着布甲,却穿了一套铁铠,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又走了一日。 商队顶着寒风,翻过了一道道丘陵,折向东北,进入了一条狭长的古官道。 这里,便是黑风口! 传说,这黑风口官道乃是曹魏时代的司马懿所建。 他奇袭公孙渊,好像就是派出一支骑兵,从这里越过长城,直取辽东。 不过。 因为时代颇为久远。 这里又连年征战。 黑风口慢慢荒废下来。 虽然也是交界要地。 可是因为地势荒凉,所以无论是大隋还是北方诸国,都没有在这里修筑关隘。 这一日。 冷月如钩。 史大奈等人来到了黑风口内的一处土坡背面。 这里背靠着巨大岩石,能够抵挡从北面吹来的凌冽寒风。 眼看着气温越来越冷。 史大奈喝了几口烈酒,点起了篝火,便安排一些人手巡逻,自己则与兄弟史大义,各自回到了营帐中休息。 殊不知。 此时此刻。 就在土坡不远处的一片稀疏树林内,一支身着黑袍的骑兵,已然悄悄逼近了过来。 …… 没过多久。 空中的乌云遮蔽月色。 时间也来到了三更。 史家兄弟的整支商队渐渐陷入沉寂,只留下了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 同时。 那树林内。 神秘的黑袍骑兵慢慢靠近。 他们仿佛是盯紧了猎物的狼群,在合适的时机,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牙齿。 “杀!” 很快。 骑兵们接近了营寨。 随着其中一人的一声令下。 麾下的众人纷纷抽出腰间弯刀,催开战马,如同黑色风暴一样,撞进了商队营盘。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铁蹄声乍起。 滚滚战马呼啸而至。 马匹冲散了篝火,直接杀向后方存放物资的所在。 “敌袭!敌袭!” 史大奈、史大义两兄弟脸色铁青。他们各自骑乘战马,手持兵刃,大声呼喝,指挥商队护卫迎敌。 其中。 那史大奈掌中一口金背大砍刀挥洒,纵开战马,撞进敌人骑兵队中,刀锋宛如匹练,瞬间斩落几人下马。 呼! 正当他一路突进之际。 只觉得脑后一阵恶风杀至。 他猛然回头,手里的长刀运转,稳稳架住了身后刺来的森冷一枪。 “果然是你!” 看到对手的兵刃。 史大奈认出了袭击他的人——这一支神秘骑兵,的的确确就是他之前遭遇那支异族骑兵。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史大奈怒吼一声,大刀抡开,卷起阵阵劲风,向那黑袍骑兵的首领轰杀过去。 那黑袍骑兵首领掌中狼牙铁枪翻转,枪头连环点出,枪锋纵横激荡,和史大奈的兵刃重重撞击。 这一番大战,直斗到两般兵刃火光四射,杀至二十几个回合,依旧不分上下。 不过。 就在这时。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杀进营盘准备劫掠物资的黑袍骑兵,突然一阵大乱。 紧接着。 几名骑兵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冲到首领面前,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段话。 那首领脸色也突然一变。 “哈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契丹骑兵!这劫掠之事,乃是伱家首领王须拔指使的吗?” 史大奈久在边塞生活。 对于边塞各民族的语言,他都略知一二。 这些契丹骑兵扮做神秘异族兵马时,一般使用自己编造的暗语混淆视听。 而此时,他们突遭变故,那黑袍骑兵惊慌之下自然而然的就把自己的本族语言给说了出来。 自此,暴露了这一伙人的身份。 第一百五十三章 耶律氏族 刀势若龙! 枪影如风! 两般兵刃激烈碰撞! 史大奈看出对手是契丹人后,心中大定,手里的刀越发使得开了。 而那黑袍骑兵首领,心里则有些烦躁,手里的狼牙铁枪上下翻飞,招数虽然凶狠,可是渐渐的急功近利起来,没有了平稳之心。 铛! 铛! 铛! 又斗了十几个回合。 只见得自家麾下的黑袍骑兵已经开始四处溃散。 那骑兵首领终于按捺不住,只得虚晃一枪,向后败退而去。 看到敌人败走。 史大奈冷笑一声,纵马舞刀,紧紧追赶。 不过。 那个黑袍骑兵首领的确有些本事,他骑术精湛,借着战马神骏,冲开了史大奈的堵截,往商队的后方空旷处奔驰而去。 “哪里走!” 正在此时。 只听得一阵马蹄声紧。 斜刺里突然杀来一道人影。 这人穿着仆从衣服,骑着战马,手里提着方天画戟,气势汹汹,对着那骑兵首领当头砸来。 那骑兵首领先是一惊,而看到那人的穿着之后,心里微微安定。 随后。 他就着那人挥来的方天画戟,抬手一枪,迎击而去。 铛! 一声巨响。 铁枪与长戟狠狠撞击。 那骑兵首领身子一震,连人带马往后退了几步。 而那个手持方天画戟的家仆,却咧开了嘴,哈哈大笑起来。 “贼徒受死!” 那家仆自然是袁震无疑! 原来。 这一支商队,乃是王恪放出来钓鱼的诱饵。 商队当中,除了史大奈、史大义兄弟之外,其他的所谓的护卫,尽是王恪麾下精兵。 这支精兵的真正统领,便是新加入王恪阵营的袁震。 一开始。 王恪打算让姜松亲自率军前来,给予敌人降维打击。 可如今,袁震归降。 王恪索性就送他这个功劳,让他以后也能够死心塌地辅佐自己,稳固自己的基业。 至于袁震这边。 则更是想要在王恪面前展露手段。 只见他将一条方天画戟使开,左插花、右穿花、乌云盖顶、举火烧天……一道道招数施展而出,直把那骑兵首领打得左支右绌,难以抵挡。 斗至三十几个回合时。 那骑兵首领一枪直刺而来。 袁震见状,身形一闪。 那骑兵首领收势不及,身子微微向前探出,顿时暴露了大片破绽。 趁此机会。 袁震双手紧握方天画戟,狠狠向前抡出,正中那骑兵首领的肩头,只听得一声闷响,骑兵首领被重重一击,直接打落马下,摔得灰头土脸。 “绑了!” 袁震眼中闪过兴奋光芒,指着敌人,对身边士兵下令道。 随着骑兵首领落马。 那些黑袍骑兵或被擒,或被杀,很快,一场大战就此落幕。 史大义收拢着兵马。 史大奈提着血淋淋的金背大砍刀来到那骑兵首领面前,一双眼眸中杀机毕露。 袁震见状,赶紧挡在那骑兵首领身侧,低声说:“史兄,主公有令,此人杀不得!” “好!王将军对我有恩,我就给王将军这个面子!” 史大奈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心头火,对袁震说道。 说罢。 众人合兵一处,慢慢退出黑风口,转而向长城之内行去。 …… 数日之后。 这支假扮成商队的精兵,抵达了瓦关口关隘当中。 得知消息的王恪,身着一件黑色的狐皮大氅,稳稳坐在议事厅中,一盆炭火在厅内烧的通红。 “主公,史家兄弟与袁将军他们到了。” 此时。 原本在门口扶刀而立的王天佑快步走了进来,拱手说道。 王恪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口中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 王天佑微一躬身,旋即快步离去。 不多时。 史大奈、史大义、袁震三个,押着那骑兵首领,来到了厅中。 “主公,末将幸不辱命,生擒敌人,今日特来交令!” 袁震一步踏上,双手抱拳,声音洪亮,对王恪说道。 “几位辛苦了。” 王恪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随后。 他的目光看向被绑得结结实实的那个骑兵首领,口中问道:“这就是你们生擒的贼寇首领?” “正是!” 袁震点点头,回答道。 “抬起头来!” 王恪微微颔首,旋即对那骑兵首领说道。 那人闻言,慢慢把头抬起,露出了苍白的面庞。 他用一口蹩脚的汉语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是什么人?是何来历?为何率领兵马,截杀商队?” 王恪双目微眯,紧紧盯着此人,口中冷冷说道。 那人沉默半晌,直到史大奈朝他屁股踢了一脚,这才开口说道:“我是耶律虺,耶律氏族长……” “耶律氏?你是契丹人?” 王恪眉头微皱,随后问道。 耶律虺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反问:“伱知道耶律氏?” “何止是知道,那可是相当知道……” 王恪心里吐槽道。 不过。 从现在耶律虺的语气中看来,如今的耶律氏,貌似过得很不好。 “也是……我耶律氏这等小部落,又有谁能够认得呢?” 见王恪并不回答。 耶律虺身形颓然,低声说道。 说完这句话,耶律虺顿了顿,旋即把自己为何劫掠商队的原因,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原来。 这耶律氏正是王恪想的那个日后会声名赫赫的氏族。 如今,这个氏族只不过是契丹八部之一的迭剌部一脉,算是旁支当中的旁支。 不过。 在数十年前,因为耶律氏的男儿骁勇善战,契丹族内的诸多精锐兵马当中,也多有耶律氏人物的踪迹。 然而。 也正因如此。 耶律氏在契丹族和北齐鏖战当中折损大半,到了现在,族内也就只剩下了包括老幼妇孺的四五千人,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所以,你就想着劫掠商队,抢夺财货,壮大自身?” 听到这里。 王恪手指轻轻叩动桌案,口中接着问道。 “若能够壮大自身还好,我等还不至于铤而走险……可恨那王须拔,以自家兵马威慑我契丹一族,任用亲信,打压族中各部,我等多次反抗,皆被他率众击破,没奈何之下,我只能带着族人出走,想要投奔启民可汗……不过,投奔他人,要有进见之礼,所以,我们这才冒险截杀商队,抢夺财货。” 耶律虺低着头,说出了自己劫掠的真实原因。 第一百五十四章 借机出塞 “王须拔此人如何?” 听耶律虺提到王须拔的名字。 王恪眼前一亮,随即问道。 “王须拔乃是草寇出身,后来依附于我契丹族,在动乱之际,趁机夺取首领之位,如今排除异己,渐渐安插汉人,已经把契丹族变成了他自己的私军!” 说起王须拔。 耶律虺满口的不满之意。 王恪缓缓起身,迈步走到大厅中央,略一思索,随后说道:“若我要讨伐王须拔,你可愿意相助?” “你……” 耶律虺闻言,微微一愣。 随后。 他抬头打量了王恪一番,口中问道:“不知你是何人?” “本将王恪。” 王恪缓缓说道。 “破北辽的王恪王彦忠?” 一听王恪的名字。 耶律虺心里一惊,脱口而出道。 “正是。” 王恪点点头,说道。 耶律虺说:“若是将军愿意攻打王须拔,解救我契丹族人,在下愿意担任前锋!” 对于王恪。 耶律虺早有耳闻。 他并不认为王须拔会是王恪的对手。 于是。 他对王恪说道。 王恪笑了笑,看着耶律虺,口中说:“伱现在不过是我的俘虏,还没有资格与我谈交易……来人!将他送到别院看押,待我思虑定下之后,再做处置!” 听到王恪的命令。 一旁的袁震连忙走了过来,将耶律虺押出大厅,扔在了别院之内。 待袁震走后。 史大奈、史大义兄弟双膝跪地,拱手说:“多谢将军助我等扫荡贼寇,我等愿意投入将军麾下,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哈哈哈!二位兄弟言重了,你们久在北地贩卖马匹,对于周围风物十分熟悉,以后还要多多仰仗二位呢!所以,就莫要这么客气,快快起来!” 王恪一面说着,一面走上前去,亲手将两人扶了起来。 “多谢主公!” 史大奈、史大义一起起身,口中又说道。 “主公,秦将军到了!” 就在王恪与史家兄弟寒暄之际,门口的亲兵进来禀报道。 不多时。 瓦关口守将秦峰快步走了进来。 “拜见将军!” 秦峰双手抱拳,口中道。 王恪摆了摆手,示意秦峰坐下,随后说道:“方才那贼寇首领已经交代,他是契丹人,率众在边界之地,多次截杀商队。” 秦峰闻言,眉头一挑,说道:“哦?这一把好刀果然递到了将军的手中。” 王恪笑着说:“我本欲讨伐王须拔,正愁没有借口,如今名正言顺,趁此机会,正可以好好梳理一下周边局势。” 秦峰点点头,旋即长身而起,拱手道:“将军需要末将做什么?” 王恪说道:“征伐王须拔的目的,其一是震慑宵小,重申大隋威严,其二则是想看看边塞三镇的手段,你可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王横、吕宇二位将军,让他们各自准备,等我号令。” “末将领命!” 秦峰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旋即沉声拱手,口中说道。 “好!且下去准备吧。” 王恪微微点头,挥挥手,让秦峰退下。 自此。 从蓟州起,密云关、古北峡、瓦关口瞬间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工作。 此事,暂且不表。 —— 塞外。 云愁山。 一片木制栅栏围绕的巨大山寨当中。 王须拔身着虎皮大氅,稳坐在头把交椅上,一双虎目熠熠生辉,翻看着最近的军报。 前些日子。 随着自己被打得大败。 他仓皇逃到塞北,投靠在契丹人的麾下寻求庇护。 不料。 这短短时间之内。 他竟然能够反客为主,掌握了诸多契丹兵马,同时招募了数万骑兵,割据一方。 不过。 他的势力虽然日益壮大。 可他却没有入塞劫掠的打算。 因为作为汉人的他知道,扫荡天下、统一南北的大隋朝,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还有等等……待天下有变,才有我的机会……” 看完最近的军报。 王须拔合上公文,口中喃喃。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不料。 正在此时。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纷乱脚步声。 紧接着。 门帘掀开。 两道人影顿时走了进来。 这两人,一文一武。 文的身穿葛布长袍,头戴竹冠,长须飘然,几乎垂到小腹,容貌颇为威严。 此人名唤魏刀儿,绰号“历山飞”,乃是王须拔帐下谋主,颇有韬略,善于用兵。 而那位武的,身长八尺,体型瘦高,面目阴沉,眼神狠辣,穿着镔铁重甲,腰悬精钢长剑,手提三尖两刃刀,一眼望去,便知是个悍勇之人。 此人名唤甄翟儿,与魏刀儿乃是结拜弟兄,武艺高强,弓马娴熟,是王须拔麾下头一个大将。 “大哥!” 两人联袂而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中,魏刀儿拱手行礼,口中说道。 “何事?” 王须拔抬起头,看向两人。 魏刀儿脸色有些难看,低声说:“契丹人有异动,有几个部族正在悄悄集结兵马,好像要离开此地。” “呵呵呵……想走?” 王须拔冷笑一声。 随后。 他的目光看向甄翟儿。 “准备的如何了?” 王须拔问道。 甄翟儿拱手禀报:“各处兵马已经准备停当,只等契丹人一动,我们便可立即出击!” “大哥,你要做什么?” 魏刀儿看到这两人杀气腾腾的模样,心里一惊,急忙问道。 “做什么?杀人嘛!” 王须拔哈哈一笑,大声道。 “杀尽契丹人?” 魏刀儿皱起眉头,问道。 王须拔说道:“这契丹人不过是我等驱使的猎犬,猎犬不听话,那就只有煮熟吃肉了。” “可大哥为何不将此事告诉我呢?” 魏刀儿眉头皱起,问道。 王须拔说:“你乃是我的谋主,一向负责与契丹人虚与委蛇,若提前知道此事,恐怕泄露破绽,故而未曾告诉你。” “既然如此,我军是如何准备的?” 听完王须拔的解释。 冷静下来的魏刀儿再次回到了自己作为谋主的角色上,低声询问王须拔道。 “哥哥放心,我麾下的八健将全部出动,各自率领一千铁骑,已经把云愁山四面八方团团围住,谅那些契丹人拼死突围,也没什么用处!” 甄翟儿哈哈大笑,拍了拍胸脯,大声说道。 第一百五十五章 枭雄贼寇 读至此处。 有看官要问了—— 这王须拔从塞内逃到塞外,麾下为何还有这么多的汉人大将跟随呢? 原来。 这王须拔身份极不简单。 他除了是当地做没本买卖的土豪贼寇之外。 其人还与长白山(隋末起义军培训基地长白山为山东长白山,这里因为剧情需要,故改为辽东长白山)大寇“金刀”王薄、“雪天王”郝孝德结为兄弟。 有了这层关系。 王须拔的影响力在北方绿林道上渐渐扩大。 一些在塞内犯下重罪,逃避追捕的江洋大盗,便纷纷出塞,前来投奔。 在这之中,有八人十分厉害,归在王须拔麾下之后,唤作八健将。 哪八健将?正是—— 顶破天向明,掌中一口七星古铜刀,骁勇善战。 压塌地杜宾,掌中一杆镔铁点钢枪,横勇难敌。 丧门神左玉,手里一对宽刃丧门剑,嗜杀如命。 险道神左坤,掌中一柄显道开山斧,转斩人头。 靠山熊高远,手中一柄盖地虎头槊,膂力过人。 飞山豹刘进,掌中一口五股托天叉,神鬼莫测。 贼道人玄明,腰悬一柄七步追魂剑,暗藏飞刀十二口,百发百中。 恶佛陀玄阴,手里一杆骷髅混铁杖,腰悬寒光流星锤,人莫能敌。 这八个人。 在到来之前。 要么是江洋大盗,恶名远播。 要么是本地大寇,凶威赫赫。 而到了现在。 他们一个个尽在王须拔麾下。 每个人统领一千铁骑,故而又被称为“铁骑八将”。 说回现在。 当魏刀儿听闻是铁骑八将封锁四周之时。 他的脸色慢慢缓和了下来。 “好了好了,魏兄弟,你就在帐中稳坐,相信要不了一个时辰,八健将便会传来捷报了。” 王须拔并不担心契丹人会突出重围。 因为他知道,如今的契丹人无非是一群待宰羔羊罢了。 他们的战斗力,已经在多年来与北齐、与大隋的摩擦和交锋当中消磨殆尽。 而自己到来之后,也有意无意的以契丹人为前驱,攻略了数座草场,在扩充自己势力的同时,也进一步的消耗着契丹人的有生力量。 果然。 没过多久。 就在王须拔、魏刀儿、甄翟儿三人饮酒之际。 只听得帐外骤起喊杀之声。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阵阵战马奔腾的动静。 良久后。 喊杀声逐渐消失。 紧接着。 只见那顶破天向明与压塌地杜宾两个走了进来。 这二人浑身浴血,手里还提着几个血淋淋的人头。 “大哥,契丹八部首领人头在此!今日,那些契丹狗密谋作乱,不料事机不密,早就被他们的稽胡奴隶告发,我等闻讯赶去,直杀进帐中,把他们一个一个,全部剁成肉酱了!” 那顶破天向明咧开嘴,对王须拔禀报道。 稽胡。 乃是匈奴别脉。 相传为于夫罗、刘渊一支。 不过,在刘氏灭亡,石氏上位之后。 这一支的首脑贵族,尽数被石虎屠杀殆尽。 如今,这一脉已经式微。 竟然沦落到成为了契丹人的奴隶部落。 不过。 他们深恨契丹人这一点,与王须拔不谋而合。 在不久之前。 他们已经和王须拔勾结在了一起,并且趁着这个机会,成功弑主。 “做的不错,除了八部首领,其他人,你们是如何处置的?” 王须拔脸色冷峻,丝毫不为方才听闻的血腥消息所动。 “其他人,有的被稽胡奴隶当场斩杀,有的被我们赶去杀死……至于那些部落中的女人,按照大哥日前承诺,尽数分给了那些稽胡人。” 压塌地杜宾拱手禀报。 “不过……” 当杜宾说到这里。 一旁的向明再度上前,拱手道。 “不过什么?” 王须拔问道。 “不过,那迭剌部的耶律氏一脉,首领耶律虺和数百青壮皆不在营中,不知去向。” 向明低着头,回答道。 “耶律虺?” 王须拔眉头一皱,低声说了一句。 此时。 魏刀儿拱手道:“那耶律虺前几日引军外出,至今未归。” “莫非他早就知道我们的谋划?不可能啊……” 王须拔手抚长须,沉吟道。 不过。 就在片刻之后。 他恢复了冷静。 旋即,王须拔下令道:“不管吗耶律虺去了何处,我等尽快杀绝契丹人口,拉拢稽胡人马,将之打乱分散进入各军当中,然后严加防守四面,重点是西北方向的突厥国边界和东南方向的隋朝边界。” “是!” 魏刀儿、甄翟儿、向明、杜宾等人闻言,齐齐拱手,躬身领命。 …… 蓟州。 刺史府邸之内。 王恪召集众将议事。 之后没过多久。 王君可、王天佑、姜松、甘猛、凌威、史大奈、史大义众人纷纷到来。 诸将行礼完毕。 王恪说道:“关于征讨王须拔之事,我已经修书两封,一封送到大兴城天子处,一封送到了北平府北平王处,趁着两家还未回复之际,先定下出战人选。” “主公!我们兄弟承蒙厚恩,无以为报,愿意担任先锋,击破王须拔!” 王恪话音未落。 史大奈、史大义兄弟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这两人,的确是很好的人选。 一来,他们武艺不差,算是二流当中的高手。 二来,他们久在边关,对于塞外诸多地势都十分熟悉。 不过,唯一缺点是,他们初来乍到,资历不够,恐怕引起诸将不满。 想到这里。 王恪的目光落在了王君可身上。 “君可!” 王恪看着这位骁将,说道。 “末将在!” 王君可一抚长髯,缓步而出,拱手听令。 “你与史家兄弟,率领一千兵马,至古北峡与王横、吕宇、秦峰三人汇合,一同出塞,攻略王须拔,伱们出塞之后,兵马诸事,皆有你一人节制!” 王恪看着王君可,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桌案上的镇北将军虎符拿起,放在了王君可的手中。 “末将遵命!” 看到王恪对自己这般信任。 王君可心神激荡,当即接过虎符,沉声应诺。 “姜松!” 随后。 王恪看向自己麾下第一将。 “末将在!” 姜松迈步而出,拱手说道。 “你率领一千兵马在后,接应出塞大军,若出塞大军胜,便不必管他,若出塞大军受挫,你便前往救应,逆转局面。” 王恪取过令箭,递给姜松,口中说道。 “是!” 姜松微微拱手,将王恪的吩咐记在了心中。 对于姜松的安排, 王恪颇为纠结。 他乃是麾下头名猛将,按理来说应该是主将不二人选。 可是,姜松的特长之在武艺,对于行军布阵、将帅关系之间的微妙,他却知之甚少。 所以,王恪思索许久之后,终于把讨伐王须拔的任务,交到了王君可的手里。 …… 与此同时。 北平府。 北平王府当中。 罗艺翻看着王恪送来的书信,不由得撇撇嘴。 “弘慎!” 看罢书信。 罗艺看向了一旁的张公谨。 “王爷有何吩咐?” 张公谨躬身行礼道。 “传我军令,让武魁、武亮兄弟准备兵马,运到蓟州城中,支援王恪破敌……同时,给我盛传王恪准备扫荡贼寇的消息,传得越广越好。” 罗艺微微一笑,看着张公谨,口中说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少年小将 “哥哥,你要带我去杀敌吗?” 深夜。 蓟州城。 王君可的居所中。 身形高大,一脸质朴的罗士信来到房中,可怜巴巴望着王君可,口中问道。 “诶!我们出兵大战乃是正事,你就好好呆在城中,练习武艺,等我回来,好吗?” 王君可看着这个弟弟,一阵头大,只能说道。 “天天练武,还是我一个人练,没意思!没意思!” 罗士信嘟着嘴,委屈说道。 原来。 这段时间里。 罗士信呆在蓟州城无所事事。 王恪见此情形,便把那金刚锻体术教给了王君可,让王君可代为传授给罗士信。 一开始。 罗士信还喜滋滋的修行。 不过,修行了几次之后。 他便觉得这种修炼方法太过枯燥,便四处找人比武。 可这蓟州城,阖城上下,又有谁是他的对手呢? 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城中诸将都被罗士信变态的力量击败,而罗士信在失去了比武乐趣之后,便来到城外,找附近的野兽为伴。 据说某日,罗士信在山岭当中遇到了两头猛虎,那两头没眼的畜生把罗士信当成了上天送来的食物,一起猛扑过去,想要结果这个大个子。 不料,罗士信只出两拳,就把两头猛虎脑袋打爆。 当晚,他拖着两具老虎尸体回到城中时,还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就连王恪也去看了看这个热闹。 不过,老虎岂是轻易能够碰上的?经过了那次事件之后,罗士信又回到了那枯燥乏味的生活里。 直到今天,他听说王君可准备出塞征战,这才兴冲冲的要求跟随王君可一同前往。 “诶!好了好了,明日我去请示主公,若他愿意,你就跟着我吧!” 见自己这个傻弟弟缠着自己不放。 王君可也没奈何,只能对罗士信说道。 一听这话。 罗士信笑逐颜开。 随后。 他便不在纠缠王君可,欢欢喜喜,哼着歌去了。 待罗士信离开。 王君可苦笑着摇摇头,自顾自的收拾起自己的衣甲。 …… 次日。 蓟州城西。 城外官道上。 王君可手持青龙偃月刀,骑乘枣红马正在与王恪道别。 而他的身侧,正是穿着黑色铁甲,手中提着一对铁戟的罗士信。 这套铁甲和铁戟,都是王恪派人打造送给罗士信的。 不过,这一对铁戟只重五百斤,罗士信耍起来颇不爽利,王恪闻知此事后,向罗士信保证,一定送他一对能够使得得心应手的兵刃。 至于为何王恪会同意罗士信跟随大军出征? 正是因为王恪想要看看,这位在评书演义里比肩李元霸的绝世猛将,能够给战局带来多大的变化。 向王君可勉励几句之后。 大军便拔营而起。 一路之上。 王君可引军在前。 罗士信从旁护卫。 史大奈、史大义充作向导。 兵马徐徐推进,缓缓向前。 走了约莫三四日路程后。 古北峡关隘遥遥在望。 又走了两三个时辰。 大军绕过一片崎岖山道。 刚刚来到平地时。 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响。 那古北峡守将吕宇亲率大军,飞驰而来。 “可是王君可将军当面!” 吕宇曾经在蓟州见过王君可,此时在这里相会,喜不自胜,当即高声喊道。 “吕将军,久违了!” 王君可微微一笑,向吕宇拱手行礼道。 吕宇说:“王将军,清入关休息,明日王横将军与秦峰将军都会抵达,届时,我们一起商议征伐之事。” “一切但凭吕将军安排。” 王君可飒然一笑,口中道。 随后。 大军跟随着吕宇,一路进入古北峡关隘之中。 当日无话。 直到第二天。 那密云关的王横、瓦关口的秦峰,各自率两千兵马到来。 王君可听闻众人到齐之后,立刻擂起战鼓,请众人一起议事。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伴随着沉闷的鼓点。 诸将纷纷来到议事厅中。 王君可坐在主位,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看着陆续进来的几人。 不过。 当那位瓦关口守将秦峰进来时,他身后的一人引起了王君可的注意。 只见秦峰身后跟着一位少年,那少年生得——面如傅粉,目若朗星,唇红齿白,极为俊俏,穿着细叶白银甲,头戴六瓣莲花冠,年龄不过十二三岁,却有了一种别样风采。 “秦将军,这位是?” 王君可看着秦峰,问道。 秦峰回答说:“这是末将在瓦关口收的一个孤儿,在家中以为子侄,取名秦用。” “小子秦用,见过将军!” 待秦峰介绍完毕。 那位少年秦用挺身而出,朝着王君可拱手行礼。 “小将军年纪轻轻,便轻身进入战阵,果然不愧为将门调教而出,免礼免礼。” 王君可微微一笑,对秦用说。 随后。 一番寒暄完毕。 王君可进入正题。 他指着墙上巨幅地图,说道:“根据那耶律虺所说,王须拔据点所在唤作云愁山,不知各位可知云愁山在何处?” “云愁山在古北峡往北一百五十里处!” 听到王君可相问。 吕宇长身而起。 他走到地图前,以手在图上大略划出范围。 “不错,这云愁山易守难攻,山脉往南,有一处唤作乱石坡,有一处唤作青石谷,这两处,乃是云愁山门户……而依据王须拔的习惯,必定有兵马在那里驻守。” 王君可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地图上轻点。 说罢。 他抬起头来,看着下方诸将,口中传令:“所以,我准备兵分三路,一路打乱石坡,一路打青石谷,一路主力直取云愁山,使得三处无法相顾,则大事可成!” 说到这里。 他看向王横,说道:“王横听令!” “末将在!” 王横长身而起,躬身受命。 “伱率领本部大军,直取乱石坡,以最快速度攻下之后,立刻来与主力汇合!” 王君可左手持虎符,右手持令箭,对王横说道。 “末将领命!” 王横躬身一礼,旋即接过令箭,转身离去。 “秦峰何在?” 待王横走后。 王君可转向秦峰。 “末将在!” “你率领本部兵马攻打青石谷,攻克之后,与王将军一样,引军来与主力汇合!” “末将领命!” “吕宇!” “末将在!” “你率领本部兵马,与我一起作为主力,直奔云愁山口,钳制云愁山敌军,使他不敢轻举妄动!” “末将领命!” …… 一日之后。 就在王君可等人各自引军出塞的同时。 在边塞附近日夜不停巡弋的王须拔麾下斥候,就已经把隋军调动的情报,送入了云愁山中。 自此。 战端一触即发! 第一百五十七章 胜败无算 青石谷。 位于云愁山东南。 此地地势崎岖。 有两座堪比小山的巨大岩石相对而立。 在云愁山前,形成了一条天然的狭长小路。 所以。 王须拔的一支兵马便把营寨扎在小路路口。 其中,多布置了拒马鹿角,专门防备敌人突袭。 这一日。 天色微沉。 一团团乌云在空中翻滚。 没过一会儿。 云层便把太阳遮蔽。 使得天地之间,形成了一股颇为让人焦虑的威压。 与此同时。 一面面赤色军旗在不远处浮现。 很快。 一支两千人的隋军骑兵部队踏着滚滚征尘,飞驰而来。 兵马在距离青石谷五里的一座土坡处停了下来。 秦峰背负熟铜锏,骑乘黄鬃马,立于土坡之上,举目向青石谷中看去。 “王须拔的兵马早有准备?莫非他已经探到了我们出兵的消息?可是,我们在擒获了耶律虺之后,短短五日便把兵马集结完毕,这么迅速的行军,他竟然能够探到?” 看着青石谷内忽明忽暗的火光。 秦峰心中微沉。 不过很快,他恢复过来,双腿一夹战马,转身回到了营地。 次日。 休整了一夜的隋军纷纷上马。 兵马结成鱼鳞阵,向青石谷外缓缓行动。 而见到隋军移动的迹象。 那青石谷中的王须拔兵马,也开始行动起来。 随着拒马鹿角缓缓分开。 青石谷中,顿时飞出一彪军马——这些人,一个个身着黑袍,骑乘骏马,手持铁矛,奔行如风。 一众兵马迅速结成锋矢阵型,隐隐和秦峰的骑兵对峙。 “哪里来的兵马,胆敢犯我云愁山?” 两军对圆。 王须拔兵马当中。 一员大将纵马而出。 只见此人面目凶恶,体型魁梧,手持盖地虎头槊,骑乘黑斑青鬃马,正是那靠山熊高远。 “尔等贼寇,放纵兵马,四处截杀商队,已经犯下滔天大罪,如今天兵降临,尔等还不投降么?” 秦峰指着靠山熊高远,口中大声喝道。 “纵兵劫掠商队?” 高远微微一愣。 随后他摇了摇头,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等跟随王须拔首领,一向奉公守法,何曾劫掠过隋朝商队?尔等无非就是想要找个借口,无端发起战火而已!不要走,且吃我一招!” 说罢。 他将掌中盖地虎头槊一招。 身后一众黑袍骑兵见状,各自挥动铁矛,向秦峰的兵马杀奔而去。 “驾!” 看到对面敌人杀来。 秦峰自然是不会落了下风。 他双腿一夹战马,手里熟铜锏抡开,率领跪下骑兵,正面迎上了高远的黑袍骑士们。 一瞬间。 兵对兵,将对将。 两支军马立刻混战在了一处。 不说两支兵卒激战。 只说那高远手舞铁槊,催开战马,径直砸向秦峰顶门。 那秦峰浑然不惧,手里熟铜锏宛如两条蛟龙,上下翻飞不定,泛起阵阵金光,与那铁槊狠狠碰撞。 两个斗至二十几个回合。 秦峰手中熟铜锏乃是短家伙,先天占了劣势,杀到现在,已经有些左支右绌,难以招架。 又斗到三十回合时。 高远双手紧握盖地虎头槊,猛然左右一荡,直把秦峰双锏崩开,露出了好大的空门。 “哈哈哈!这狗官合该死也!” 高远见此情形,哈哈一笑,手中铁槊顿起,就要斩杀秦峰。 不过。 正在此时。 却见旁边一道黄影闪过。 旋即,一柄金灿灿的短柄兵刃横挥而来,接住高远铁槊。 铛! 一声巨响。 高远只觉得双臂酸麻。 他猛然抬头看向眼前挡住他击杀秦峰之人。 只见此人手持紫金降魔杵,骑乘追风黄花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而容貌,却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峰的收养的子侄——秦用。 秦用双手紧握降魔杵,挡在秦峰面前,口中说道:“叔父快走,这里我来抵挡!” “呵呵呵!小小娃娃,不过仗着天生神力,便夸下这般海口?若论膂力,老子靠山熊从来没有怕过谁!” 高远看着秦用,咧开嘴,冷冷笑道。 他话音刚落,手中盖地虎头槊陡起,对着秦用当头砸下。 “来得好!” 秦用见高远一槊砸来,口中也发出一声大喝。 他双臂一晃,掌中降魔杵交叉,往上一顶,稳稳架住高远兵刃。 旋即,秦用全身运劲,把兵器向外一送,顿时将那盖地虎头槊震开。 与此同时。 那高远便觉得一股大力汹涌,自己无法抵挡,在马鞍上晃了几晃,已经有些招架不住。 “这小娃娃这般厉害?” 他心头骇然,不假思索,立即虚晃一招,兜转马头,向后败退而去。 “贼将休走!” 一招击退敌将。 秦用的眼中闪过兴奋之色。 他双腿一夹战马,手里降魔杵挥洒,正要追击而去。 “用儿,穷寇莫追,恐敌人在前方设伏!” 看到秦用准备追击高远。 秦峰连忙开口说道。 秦用哈哈一笑,说:“叔父莫要担心,凭着我手里降魔杵,谅这些贼寇,不足为虑!” 说完。 他双腿一踢战马。 那马儿一声长嘶,四蹄翻腾之际,宛如闪点飞驰而出,紧紧追赶着高远,直撞进了滚滚兵马当中。 “快拦住此人!” 见秦用追击而来。 高远心里冷笑。 他轻轻挥手,让一队百人左右的骑兵奔出,斜刺里截杀敌人。 这些骑兵,个个都是高远亲手训练,都是些生性彪悍,残忍嗜杀恶汉。 他们身着黑袍,手持铁矛,结成小型的锋矢之阵,向秦用撞了过去。 “杀!” “杀!” “杀!” 这伙人,骑着快马,眼中迸发出嗜血光芒。 他们手中铁矛挥洒,口中呐喊着,对着秦用狠狠刺下。 “开!” 以一人之力独对百人。 秦用虽然年纪尚小,可是心头却浑然不惧。 他一双降魔杵摆开,猛然向前挥出,只听得一阵金铁交击的沉闷声乍起,滚滚大力汹涌喷薄而出,顿时把冲在最前头的几个黑袍骑兵连人带马打得高高飞起! 这些倒飞而出的骑兵,又撞倒了后面的一片骑兵。 只一招,秦用便让这看似严整的锋矢阵乱做了一团。 “驾!” 于是。 趁着敌军阵型混乱。 秦用继续向前。 但见得一道道金光翻飞,这百名高远亲自训练的精锐骑兵,便成了横死之鬼。 而那秦用,也堪堪杀到了高远的面前。 第一百五十八章 输赢岂凭 “受死!” 离高远还有一射之地。 秦用的眼神之中,一道道精光迸射而出。 这可是他的初战第一功! 如此机会,怎能不让他心头激荡呢? 一念至此。 秦用的眼神越发热切。 而高远那边,被十二三岁的小孩儿压着打的屈辱也充斥着他的脑际。 “老子今天拼着死,也要拉你垫背!” 高远口中暴喝一声,随后,掌中盖地虎头槊使开,卷起一阵劲风,直刺秦用面门。 呼! 劲气震荡。 撕裂空气风云。 不过。 这秦用乃是天生将种,怎会不知高远这一招的凶狠? 只见他身形微侧,让过高远刺来的铁槊,旋即将左手降魔杵一扬,立时架住了高远的兵刃。 随后。 秦用手法快如闪电。 右手的降魔杵猛的向前捣出,这一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高远来不及收回兵刃,硬生生挨了秦用一下,口中发出一声闷哼,整个身子被打得倒飞而出,重重摔落在地。 一摔在地上。 高远的脸瞬间煞白,口鼻里的鲜血不要钱似的喷出,显然是活不成了。 “贼将已死!降者免罪!” 担心秦用受挫的秦峰,一直紧紧跟随在这个子侄的身后。 此时,他见秦用斩杀了高远,当即大声喝道。 随着他的声音传出。 周围的隋军也纷纷大声呐喊起来。 听到喊出的消息。 正在混战之中的贼军一阵大乱,旋即便一触即溃,向后四散奔逃而去。 见此情形。 秦峰和秦用一路追杀,一举冲开青石谷防线,杀进了贼军营寨当中。 这一阵,隋军大获全胜! …… 另一方面。 就在秦峰兵至青石谷时。 那王横率领本部两千兵马,也来到了乱石坡外。 与青石谷不同。 乱石坡几乎无险可守。 这里重要的原因,乃是云愁山极为倚仗的水源地。 因此。 王横在抵达此处之前,特地派出斥候仔细打探,想要弄清楚究竟有多少敌人驻守这里。 很快。 斥候便送来了情报。 “根据乱石坡中错落的旗帜,以及地上挖出的灶洞,这坡上大约有一千兵马驻扎……” 王横看着斥候送来的公文,心里大概测算了一下。 随后。 他略微放下心来。 如今,他两千对阵敌军一千,优势正在自己一方! “传令!擂鼓前进,直奔乱石坡下安营扎寨!” 想到这里。 王横大手一挥,对麾下诸多兵马传令道。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随着王横一声令下。 他麾下兵马齐齐向前奔行。 不过一个下午时间。 大军便来到了乱石坡外三里处稳住阵脚。 借助如血夕阳。 王横举目往乱石坡上看去。 只见那里旗帜飞扬,的确有贼军驻扎。 只不过,再走近一点,王横便发现这些旗帜稀稀拉拉,果然没有多少兵马。 “这王须拔到了塞外多年,还是这般不知兵?此处乃是他的水道,若被我军断绝,他那一彪军马只有坐以待毙了!” 看罢敌人营寨。 王横冷笑一声,心里想道。 原来。 王横和王须拔之前多有交手。 那个时候,王横屡战屡胜,直把王须拔赶到了塞外之地。 所以。 此时见王须拔还是如此行军布阵,王横的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轻敌之意。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不过。 就在王横查看敌人营寨时。 只听得一阵苍凉的号角声响起。 那贼军营寨里突然涌动起来。 紧接着。 寨门打开。 一彪军马飞驰而出。 为首一员大将,容貌阴毒,瘦如竹竿,身着豹皮袍,手持托天叉,骑乘斑点马,正是那飞山豹刘进。 “哪里来的狗贼,敢来偷窥俺们的营寨!” 刘进一双眼眸好似毒蛇,紧紧盯着王横,尖锐的声音骤然响起。 “哈哈哈哈!一群蟊贼,在此地做下好大事!如今天兵到此,还不归降么?” 王横撇撇嘴,冷冷说道。 “天兵?好大口气!尔等隋军只在中原撒野便罢,如今竟然来云愁山捋虎须?当真不知死活也!” 刘进冷笑一声,反口骂道。 “知不知死活,只在手段上见真章!贼将受死!” 听到刘进这话。 王横不由得勃然大怒。 他掌中狼牙棒起,催开战马,唏律律直奔敌将杀来。 见此情形。 那刘进也不惊慌。 他把手里五股托天叉一分,纵马迎接住王横。 两个就在征尘影里一场厮杀。 王横双臂翻飞,狼牙棒上格下打,劲风呼啸不绝。 刘进招数灵动,托天叉卷起阵阵锋芒,宛如神出鬼没。 两个人斗至三十个回合上下。 那刘进掌中托天叉运转,往左侧猛的刺出。 王横下意识身形一侧,刘进这一招顿时落空。 趁此机会。 王横手里狼牙棒陡起,对着刘进便是呼呼呼三招连出。 刘进咬着牙,拼着命挡下三招,口中大声道:“哎呀!好厉害!” 说罢。 他虚晃一招,转身逃走。 王横击败刘进,也不追赶,冷笑了一声,便掌得胜鼓回营。 “今日暂且留你一命,明天正式出阵,必然把你打死在两军阵前!” 一边往回走,王横的心里一边想到。 带着这种迫切立功的心态。 王横在营中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时间很快到了次日清晨。 伴随着激昂的鼓点。 隋军一匹匹战马从军营内鱼贯而出。 就在那乱石坡下列开阵势。 王横手持狼牙棒,缓缓来到阵前,指着坡上的敌军营寨,口中大喝道:“杀不尽的贼寇,快快下来与我相斗!” 他话音未落。 那乱石坡上,贼军寨门开启,刘进率领一众兵马杀奔而出,和王横对峙。 两军对圆。 两个主将也都没有废话。 各自率领兵马,朝着对面冲杀过去。 又是一阵熟悉的兵对兵,将对将的混战。 王横双目战意盎然,狼牙棒翻飞纵横,左右决荡,几乎把刘进生生压制。 刘进咬着牙,将手里的五股托天叉舞得水泼不进。 可是,斗了二十几个回合。 刘进终究不是王横对手,当下不敢恋战,调转马头向山坡上退去。 这一次。 王横如何能放过敌人? 他哈哈大笑,催开战马,率领全军压上,试图一战定局! 不料。 正在此时。 王横突然发现自家的后军一阵大乱,隐隐约约看到,一支身着黑袍的精锐骑兵,赫然间冲开了自家后军,直往阵前杀来。 “狗官,受死!” 正在这等危急之际。 刘进突然反身杀回。 他一声暴喝,手里的五股托天叉带起凌厉锋芒,直刺向王横的前胸。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君可出阵 铛! 铛! 铛! 五股托天叉宛如狂风骤雨。 狠狠朝着王横劈面刺来。 王横抡起狼牙棒招架。 他越打,心里越是吃惊,暗暗叫苦道:“此人武艺不在我之下,昨日故意露怯,乃是慢我之心也!” 此时此刻。 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贼军之计! 原来。 就在王须拔探得隋军出塞的同时。 谋主魏刀儿已经定下了抵挡隋军的策略。 那青石谷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只需要多修筑拒马鹿角即可。 而乱石坡方面。 因为这里没有险地防守。 魏刀儿便定下了骄兵之计。 他先派出刘进驻守。 然后让刘进少打旗帜,少挖灶洞,使得隋军以为这里兵马不多。 在稳住隋军之后。 刘进再用露怯之法,迷惑隋军大将,让隋军大将放松警惕,从而暴露出隋军破绽。 而等到隋军破绽露出。 那么魏刀儿最后的杀招便赫然而至。 至于这最后杀招是谁? 却见如今,两军阵前,那王横正在和刘进激战。 突然,身后马蹄声紧。 一股寒风直直突袭王横脑后。 “不好!” 感受到身后的压力。 王横悚然一惊。 他双手紧握狼牙棒,猛地砸开刘进刺来的托天叉,旋即反手一棒挡出,正好与另一般兵刃狠狠相撞。 王横定睛一看时,却见偷袭他的乃是一柄三尖两刃刀。 而这柄三尖两刃刀的主人,正是他之前有过交手的甄翟儿。 “王横!受死!” 甄翟儿在王须拔麾下多年,自然认得王横,更是对王横有些刻骨仇恨——正是王横,才使得他们躲到塞外,有家难回! 于是。 在此情形之下。 甄翟儿运转掌中三尖两刃刀没了命的向王横杀来。 纵然王横武艺不凡,在甄翟儿与刘进联手攻击之下,斗了十几个回合,他便已经遮拦不住。 “今日再不搏命,当真要死在此地也!” 危急关头之下。 王横运起全身之力。 他手里的狼牙棒恍如乌云盖顶,一阵没头没脑的乱打。 幸得那甄翟儿与刘进皆是招式凌厉,力量却略逊一筹的大将。 如今被王横困兽一样的打法震慑,不敢硬战,使得他拼死突围而出。 即使如此,那王横的后背也吃甄翟儿来了一刀,鲜血直流。 不过,在如此情形下,王横不敢停留,只用战袍裹住伤口,率领部下,向后退去。 甄翟儿与刘进趁机掩杀。 诸多兵马齐出。 直把王横等人杀退十五里,这才引军回营。 退出十五里后。 王横喘息方定。 他一面治疗自己的伤势,一面修书一封,送到主力王君可处,请王君可速速派兵,前来接应。 此事,暂且不表。 …… 且说那乱石坡上。 甄翟儿与刘进收兵回营。 两个欢欢喜喜,吃了一夜酒。 到了第二日。 刘进向甄翟儿请战,想要趁机追杀隋军。 甄翟儿说道:“隋军大败,后方必然有主力前来接应,若我军贪功冒进,必然被隋军所乘,不如先坚守营地,打探敌人虚实,待情况清楚之后,再做决断。” 刘进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领命而退。 自此。 两军之间出现了一种微妙的对峙情况。 隋军在乱石坡外十五里处安营扎寨,等待王君可支援。 贼军则在乱石坡上驻扎,在坚守据点的同时,更是派出兵马打探隋军动静。 如此。 一连过了五六日。 贼军的斥候飞来禀报,说未见隋军有所行动,但是东面的青石谷被破,守将高远死在阵前。 一听这话。 刘进顿时坐不住了。 在投奔王须拔之前。 这高远和刘进乃是结伴为寇的江洋大盗,两人情同手足,此时听闻兄弟被杀,刘进悲痛万分。 他来到甄翟儿面前,拱手说道:“将军,如今青石谷被破,那隋军主力一定往那边调兵,试图攻打云愁山,这边的兵马多半只是威慑监视我等之用,不如我们先击破这里的兵马,然后绕道敌军身后,断他粮草,再与王大哥前后夹击,使他腹背受敌,从而将之击破?” “你确定那隋军这些日子未曾调动兵马?” 甄翟儿听了刘进的话,也有些意动。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询问刘进道。 刘进拱手说:“我麾下斥候,每日在隋军营外巡查,并未发现有大队兵马进入!” “如此,就依照你的计策行事!” 听到这话。 甄翟儿终于下定决心。 他重重一拳打在桌上,沉声说。 随后。 刘进快步走出营帐,一面吩咐埋锅造饭,一面召集诸多将校前来,安排突袭隋军大营之事。 很快。 突袭隋军的计策定下。 乱石坡上的诸多贼军饱餐战饭,养足精神,只等夜半三更之际,悄悄来到隋军营中,趁机放火截杀。 诸将得了将令,各自领命准备,暂且不提。 随着时间推移。 很快到了半夜。 此时。 乌云四合。 遮蔽了月光。 这等天气。 正是厮杀的好时节。 刘进率领一千精兵在前。 甄翟儿率领两千兵马衔尾。 两军一前一后,缓缓下了乱石坡,也不点火把,摸着黑,来到了隋军军营左近。 “杀!” 观察了一段时间情况后。 随着刘进一声低喝。 麾下兵马各自抽出兵刃,催开战马,往隋军大营撞了进去。 瞬间。 军营里一阵大乱。 刘进手舞五股托天叉,纵马杀到营中,宛如死神一样收割着隋军的性命。 杀了一阵之后。 他耳朵微动,扭头朝左侧一处看去,果然,那王横手持狼牙棒,正在拼命和自家兵马力战。 “今日就拿你祭奠兄长的在天之灵!” 刘进低声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策马而出,手里的托天叉挥洒,卷起点点锋芒,刺向王横。 铛! 电光火石之际。 王横挡下了刘进的攻势。 他抬起头,看见是老对手杀来,脸色骤然大变,口中道:“快快撤退!莫要恋战!” 说罢。 他也不管刘进,只虚晃一招,转身往外逃走。 其余众人见主将败逃,一个个也不再恋战,一起向西面营门奔逃。 刘进见状,哈哈大笑,紧催战马,追赶王横。 他麾下兵马,见隋军走得干净,营中落下了粮草、辎重不计其数,个个欢喜得紧,当即就大肆劫掠起来。 与此同时。 那甄翟儿的后队也杀到了隋军营中。 他们和正在劫掠的自家兵马混作一团,行动不畅,甄翟儿见此情形,心头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来。 …… 隋军大营西面。 一片密密层层的树林中。 王横单人独骑,奔逃在前。 刘进引数十名精锐骑兵,追击在后。 两个一追一逃,已然赶到了树林的深处。 不过。 直追到这里时。 刘进突然心头一紧。 多年刀头舔血的本能。 使他勒住战马,举目四望。 而与此同时。 只听得树林中骤然响起一阵纷乱的马蹄声。 四面八方内,一团团火把冲天,无数的隋军突然冲出,把刘进围在垓心。 “贼将,受降否!” 紧接着。 一道沉稳的声音从隋军之中传出。 伴随着这道声音,一位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长髯过腹,头戴朱缨盔,身着路战袍,手持青龙刀,骑乘枣红马的猛将缓缓行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次讨伐王须拔的头号大将——王君可。 第一百六十章 铁骑八将 乌云。 冷月。 滚滚燃烧的烈焰。 互相争抢的贼徒。 甄翟儿驻马而立。 望着眼前的混乱。 不知怎的,他的心里猛然间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将军你看!” 正在此时。 身旁一位副将的断喝,打断了甄翟儿的思绪。 顺着副将手指方向看去。 甄翟儿脸色狂变。 因为在隋军大营东面某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火光冲天。 血红色的烈焰忽明忽暗,直把半个苍穹渲染! 更可怕的是—— 那里并非什么寻常所在。 而是刘进与甄翟儿囤积粮草和辎重的大营! “趁我军突袭敌营,而绕道我军身后,出其不意攻略我军本阵……不好!刘进危矣!” 望着那滚滚烈焰。 甄翟儿瞬间想通了一切。 他当机立断,立刻率领大军转向,往自家本阵大营飞驰而去。 然而。 他麾下的兵马已经在隋军营中抢红了眼,哪里还听得到自己的战鼓号令之声? 因此。 甄翟儿花了好大力气,亲手斩杀了几个士卒,这才把自家的兵马集结起来。 不过。 正当他准备折返大营时。 异变陡生! 只见这隋军大营西侧,突然一阵大乱,一彪火把通明,打着赤色军旗的隋军骑兵飞驰而至。 为首大将,倒提青龙刀,坐下枣红马,长须飘然,恍如天神,须臾之间,便来到了甄翟儿面前。 他的战马銮铃之侧,还挂着一颗好大头颅——正是刘进的首级! “贼将休走,可认得某家王君可吗!” 这位赤面长须的猛将,自然是王君可无疑了。 “王君可怎会在此?” 听到王君可自报家门。 久在绿林的甄翟儿自然是不陌生。 他心中惊讶,不由想道。 不过。 甄翟儿还未多想。 那王君可一骑马,一口刀,已然杀到了他的面前。 呼! 紧接着。 青龙刀起。 撕天排云之间,朝着甄翟儿顶门斩落。 铛! 电光火石之间。 甄翟儿手里的三尖两刃刀翻飞,一刀逼开旁边的敌将,旋即反手,兵刃刀锋瞬间与王君可的大刀撞在了一处。 “好本事!” 王君可双目猛然睁开。 手里的青龙刀一转,刀锋宛如匹练,朝着甄翟儿的三尖两刃刀骤然压下。 铛! 铛! 铛! 见王君可想要以力打力。 甄翟儿心中也激起了好胜之意。 他双手紧握长刀,刀势阴损毒辣,诡谲非常,立时与王君可的大开大合刀招斗在一处。 只见得,两口刀上下翻飞,来回荡决,就在这黑夜之中,撞出了点点火光,金铁交击之声就好像炒豆一样激烈密集。 两个人斗至四五十个回合,依旧是精神抖擞,不分上下。 不过。 两位骁将激战正酣。 可甄翟儿麾下的兵马,却已经被隋军杀得七零八落。 见此情形。 甄翟儿不敢恋战。 他虚晃一刀,拨马向后,转身就想往自家的大营逃奔而去。 “休走!” 见甄翟儿败逃。 王君可岂能轻易放过。 他一声暴喝,催开枣红马,紧紧追赶而去。 那甄翟儿看到王君可紧追不舍,心里更加发慌,一个劲的只顾乱走,不多时,便撞出了隋军营盘。 借着微弱的月光。 甄翟儿奔行于荒山之中。 正走时。 只听得前方金鼓之声大作。 紧接着。 一彪军马打着火把,气势汹汹杀来,为首两员大将,一个使金背砍山刀,一个使银背合扇刀,正是史大奈、史大义兄弟。 两人策马而出,将兵马横在前方。 史大奈把掌中刀一摆,口中大喝道:“贼将休走!可认得史大奈乎?” “不好!” 前方骁将拦路。 后面猛将追击。 甄翟儿暗暗叫苦。 他不敢恋战,只把战马一兜,往斜刺里疾驰而去。 沿着荒野小路乱走。 甄翟儿一刻不敢停歇。 他直走到天色微明,已经脱离了乱石坡大道。 见身后没有兵马追来。 甄翟儿喘息片刻。 不多时。 他骑着战马,悄悄来到乱石坡左近,慢慢靠拢过去,查看情况。 果然。 那乱石坡上,已经插满了隋军赤色军旗。 “如今全军覆没,我只能回到云愁山,自陈其罪,将功补过了。” 甄翟儿心里苦涩,思索片刻之后,他调转马头,往云愁山飞驰而去。 …… 且说王君可以伏兵诱敌之计,打破了乱石坡贼军之后。 他只留下王横在此守备,率领本部兵马回到自己的大营之中。 他刚刚回到营地之后。 没过多久。 只见秦峰、秦用引军而来。 见两人抵达。 王君可十分高兴。 他拍着秦用的肩膀,说道:“听闻小兄弟阵前斩将,当真了不得,正可谓英雄出少年也!” 秦用微微一笑,口中道:“将军谬赞了!” 王君可点了点头,拉着秦用的手,指着云愁山方向,笑着说道:“哈哈哈!小兄弟过分谦逊了,如今大功正在眼前,日后在阵前杀敌时,还要多多努力才是。” “多谢将军厚爱!” 秦用双手抱拳,沉声说道。 勉励了秦用一番。 王君可缓步回到主位之上。 他手扶腰间长刀,朗声对麾下诸将说道:“列位!前方便是云愁山,那王须拔主力就在那里,我等此番一战,定要让边塞诸多豪杰看看,蓟州兵马实力如何!” “愿随将军破敌!” 诸将闻言,齐齐拱手,大声说道。 一时之间。 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 三日之后。 王君可拔营而起。 大军浩浩荡荡,直扑云愁山下,列开了阵势。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云愁山下。 战鼓隆隆。 一面面赤色军旗猎猎,在阵前飞扬不休。 不多时。 那云愁山上烟尘滚滚。 须臾之间。 一彪军马自山上飞奔而出。 大军杀到山下,成鹤翼之阵,横向排列。 鹤翼中心,一位身着黑色铠甲,头戴乌金铁盔,骑乘黑鬃骏马,手持混铁长槊的中年男子昂然而立。 此人须发浓密,眼眸如鹰,团团杀气横生,正是云愁山贼寇首领——王须拔。 他的身侧,左边是手持锯齿大刀的谋士魏刀儿,右边是手掌三尖两刃刀的猛将甄翟儿。 而这三位骁勇善战的猛人身后,又有八人相对而立。 这八人里,除了剩下的八健将其中六人之外,还有两位新晋的猛恶煞星——这两人,乃是稽胡族首领,却为兄弟两个,一个唤作刘铁龙,一个唤作刘铁虎。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七步追魂 云愁山。 山如其名。 其势宛如利剑,高耸入云。 山下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其实,按理来说。 作为防守一方。 王须拔应该设立防线,依托地势,据兵防守。 不过。 作为一位绿林大寇。 王须拔的尊严不容侵犯。 他此刻陈兵山下。 就是为了让远在蓟州城的王恪知道,他王须拔,并非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看着对面的官军。 王须拔定了定神。 他手持铁槊,缓缓策马而出,口中说道:“哪里来的贼军,敢来云愁山讨死?” 王君可哈哈大笑,看着王须拔说道:“背国之人,竟然如此夸口么?如今天兵到此,还不归降,更待何时?” “呵呵呵……天兵?王君可,我可认得你,你乃是五柳庄庄主,绿林道上有名人,如今却成了朝廷鹰犬,为官军卖命,当真无耻下流!” 王须拔冷笑一声,口中道。 “哈哈哈!我归附镇北将军帐下,乃是弃暗投明之举,不像你,惶惶如丧家之犬,有国难回,自甘堕落!” 王君可反唇相讥,口中喝道。 “狗贼竟敢辱我!谁与我擒拿此人!” 一听到“有国难回”四字。 王须拔顿时破防。 他指着对面的王君可,大声喝骂道。 “哥哥,末将愿往!” 听到王须拔相问。 一旁的刘铁龙按捺不住。 他乃是新投奔的大将,寸功未立,如今在两军阵前,正好立下功勋,站稳脚跟。 于是。 不待王须拔回话。 刘铁龙拍马舞刀,直奔阵前,向王君可杀了过去。 见对面敌将杀来。 那王君可身侧,也有一人飞马而出。 只见此人,唇红齿白,容貌俊俏,头戴六瓣莲花冠,身着细叶白银甲,掌中紫金降魔杵,坐下追风黄花马,正是小将秦用。 这时。 刘铁龙飞到阵上,突见对面来了个小将,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官军无人,竟然派了个娃娃上阵?伱叫什么名字,快快讲来!” “哼!小爷没工夫给你报名字,快快受死!” 秦用闻言,撇了撇嘴,也不多话,将掌中一对降魔杵摆开,催马直取刘铁龙而来。 刘铁龙勃然大怒,掌中大刀舞动,直迎向秦用而去。 呼吸之间。 两人骤然相撞。 然而。 那刘铁龙和秦用乍一交手,便知道自己不是这少年对手。 两人斗不五个回合。 刘铁龙手里刀法一慢,顿时被秦用抓住破绽,左手一杵砸出,直把刘铁龙脑袋打得粉碎,无头尸体倒在地上,两军大震! “哥哥!” 王须拔阵中。 刘铁虎见自家兄长横死,心头悲怒交加。 他双手抖开长枪,纵战马飞上阵来,不由分说,直杀向秦用。 “来得好!” 秦用见刘铁虎一脸怒色,恨不得平吞自己,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将掌中紫金降魔杵一摆,催开胯下骏马,直挺挺迎击而去。 就在这说话之间。 刘铁虎手里的长枪已然刺出。 枪锋带起凌厉劲气,朝着秦用扑面而来。 不过。 见刘铁虎招数凶狠。 秦用却也不躲不闪。 他待敌人长枪刺到面门之际,左手的降魔杵斜斜挥出。 铛! 一道金铁交击之声乍起。 刘铁虎只觉得一股大力奔涌而至,双手骤然一麻,身子也不由自主向后倒退而出。 一招之下。 刘铁虎抵挡不住。 顿时之间,空门大开! 趁此机会。 秦用纵马赶上。 右手的降魔杵紧接着直直砸出。 砰! 只听得一声闷响。 伴随着刘铁虎的惨叫,他的胸口立时塌陷而下,口中的鲜血不要钱的喷出,整个人滚落马下,登时气绝而亡。 可怜刘铁龙、刘铁虎兄弟,刚刚投入王须拔帐下,寸功未立,便做了秦用薄上功劳。 “全军听令,杀!” 看到秦用连斩二将。 王君可心潮澎湃。 就连他手里的大刀也微微颤抖起来。 于是。 他不假思索,掌中青龙刀起,做出了进攻的动作。 一时之间。 麾下隋军结成锋矢之阵,各自舞动兵刃,踩着滚滚征尘,向王须拔的军阵杀奔而去。 王须拔脸色铁青。 他手里的铁槊轻轻抖动。 片刻之后。 他深吸一口气,对身旁的魏刀儿、甄翟儿说道:“展开鹤翼阵,迎战隋军!” “是!” “是!” 两位副将拱手,旋即与向明、左玉、左坤三人,各率兵马,接战杀来的隋军! 至于贼道人和恶佛陀两个,则护卫在王须拔身边,观察着阵前的动静。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马蹄声宛如闷雷。 阵前士卒好似浪涛。 一波接着一波向前奔涌。 秦用不管不顾,他催开胯下追风黄花马,直奔王须拔而去。 在他的眼里。 除了王须拔之外。 其他的功勋,都不值一提。 心里有了目标。 秦用那一双眼眸便紧紧盯着黑盔黑甲的王须拔。 他趁双方兵马混战之际,一匹快马飞出,直接撞入贼军阵中,凭借着自身武力,活生生撕开一条血路,径取王须拔而来。 “贼将还不受死,更待何时!” 离着王须拔还有四丈之地时。 秦用双目精光爆射。 他看到了王须拔脸上的一抹惊恐,更看到了自家功劳簿上鲜艳的“头功”二字。 “小娃娃休要撒野,可认得贫道玄明否!” 正在这等危急关头。 只见一道灰影从旁边飞奔而出。 这道灰影也不骑马,麻鞋仗剑,大踏步而来。 他闪身来到王须拔身前,手里的青锋长剑一竖,向秦用刺了过去。 “哪里来的道士,快滚开!” 秦用看到这自称玄明的道士颇为嚣张,心里不由火起,冷冷喝道。 一边说着话,他手里的降魔杵却也不慢,一边向着那道士砸了过去。 不料。 那贼道士玄明颇有本事。 但见得,他一步往左踏出,险之又险闪过了秦用的雷霆一击,紧接着,左手手腕微动,一口剑好似灵蛇,风驰电掣舞将起来,那剑影分光,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进而在变得无穷无尽,就恍如细细密密的瓢泼大雨,直挡在了秦用面前。 这秦用乃是阵前厮杀之人。 他自幼修行的尽是些两军斗将的绝妙武学。 对于这几乎相等于仙术的剑法,他却知之甚少。 故而。 被这玄明稍一打断。 秦用的速度便慢了几分。 而趁着这个机会。 王须拔急忙策马向后,飞奔回到了云愁山中。 第一百六十二章 辽东绿林 云愁山下。 一场恶战爆发。 相比于秦用和贼道人玄明的纠缠。 两军阵前,也是颇为精彩。 只见那王君可一口青龙刀翻飞,抵住魏刀儿、甄翟儿两个厮杀。 吕宇方天画戟精妙,裹住顶破天向明鏖战。 史大奈、史大义双骑并出,迎着左玉、左坤两兄弟大战。 但听得,一匹匹战马咆哮,一柄柄兵刃撞击,金铁交斗,杀气横空,直把个塞外荒原,翻作修罗沙场。 这几员大将,各自捉对厮杀。 斗到酣处。 突然听得一阵霹雳爆喝。 诸将当中,却有一人翻身落马,输了性命。 赢的是谁? 原来是那古北峡守将吕宇,一手方天画戟神出鬼没,与顶破天向明战到四五十个回合,突然发一声喊,手里铁戟挥出,一招将其斩落马下。 向明既死。 其他几个王须拔麾下大将纷纷吃惊。 那魏刀儿和甄翟儿双战王君可,也没有落到好处。 他两个对视一眼,齐齐收了兵刃,调转马头,往云愁山飞驰而去。 至于左玉、左坤两兄弟。 这两个正要走时,被史大奈和史大义围住,两口刀吞吐锋芒,不多时,就双双被劈死于战马之下。 这一战。 王须拔连折向明、左玉、左坤、刘铁龙、刘铁虎五员大将。 加上之前战死的高远、刘进。 他麾下的所谓铁骑八将,已经折损了大半。 见此情形。 王须拔顿觉肉疼。 他咬咬牙,对身边的压塌地杜宾说道:“传我军令,收回兵马,依托山寨坚守吧!” “是!” 杜宾闻言,拱手领命而去。 随着撤军之令传出。 不多时。 王须拔手下的诸多兵马陆续回来。 众人上到云愁山中,坚守山寨,布置箭楼,安插拒马鹿角。 王君可欲携得胜之威猛攻山寨,不想突击了多次,始终没办法上到山中。 无奈之下。 王君可只能暂时撤退。 他将兵马布置在乱石坡、青石谷以及正面各处,围住三面,只留北方一面,以乱贼军军心。 如此安营扎寨,权且按下不表。 …… 再说云愁山中。 王须拔愁眉紧锁。 麾下众将也是不发一言。 沉默了半晌之后。 王须拔终于开口:“诸位,如今隋军围困山寨,我准备率部突围,不知该如何应对?” 下方的诸多贼头,此时已经被王君可和秦用这些猛将吓破了胆。 他们一听王须拔想要突围,一个个低下了头,不敢回应。 只有那魏刀儿和甄翟儿两个,目光灼灼,盯着王须拔,只等其一声令下。 “魏兄弟,你是我军中谋主,说一说,我等该如何是好?” “哥哥,小弟以为,此时突围不妥……我军今日新败,士气不稳,若现在突围,恐怕隋军设伏,再败一阵的话,我等兵马当真就一蹶不振了。” 魏刀儿双手抱拳,对王须拔说道。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王须拔眉头皱起,问道。 魏刀儿拱手说:“以小弟之见,此战的破局并非在这云愁山中,而是在大隋境内。” “此话怎讲?” 王须拔看着魏刀儿,问道。 魏刀儿说:“哥哥忘了,您还有一位结义兄弟,割据辽东长白山,统领辽东绿林一十八寨,势力颇大吗?” “哎呀!正是正是!你不说,我险些忘却了!” 一听魏刀儿这话。 王须拔真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一般。 他拍了拍手,口中道:“依伱之见,我应该修书一封,请王薄大哥发兵前来,助我破敌?” “若王薄王首领引军至此,恐怕也是添油战术,于事无补……小弟以为,应当行围魏救赵之计,使隋军自动撤军。” 魏刀儿缓缓说道。 “围魏救赵?” 王须拔有些疑惑,看着魏刀儿,让他继续说下去。 魏刀儿说道:“那王恪初来乍到,想要拿我们立威,所以这次派出的兵马,乃是其军中主力,若此时,王薄的大军突袭三镇,王恪猝不及防之下,必然会调集这里的王君可兵马回援,我等云愁山之围遂解。” “妙计!妙计!” 听了魏刀儿之言。 王须拔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看向众人,问道:“不知哪位兄弟愿意走一趟长白山呢?” 不过。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 只见大厅之外。 一位镇守寨门的小头领进来禀报:“寨主,辽东长白山王首领麾下兄弟,前来送上书信!” “哦?来的还真巧?快快有请。” 王须拔闻言,双目骤然一亮,旋即摆了摆手,让那位从长白山来的头领进来说话。 不多时。 一位身型精瘦,体态矫健,面色微黄的年轻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他双手抱拳,向王须拔行了一礼,口中道:“长白山孙安祖,拜见王寨主!” …… 辽东。 长白山。 其势若龙。 南北纵横,绵延千里。 这座巍峨大山当中,多为茂密森林、层峦叠嶂,故而有许多绿林大寇隐藏其中。 经过多年的互相残杀和角逐。 目下,割据在长白山的贼寇,主要分为十八座山寨。 而这十八座山寨共同的首领,便是那位坐镇金刀寨,武艺绝伦,气度恢弘的绿林豪杰——王薄。 此时此刻。 就在金刀寨中。 王薄召集十八寨的诸多寨主,齐聚一堂,商议大事。 而此次商议的重点。 正是近些日子疯传的,那位蓟州刺史准备扫荡绿林的消息。 “诸位!” 身形魁梧,面色赤红,精睛豹眼的王薄大马金刀坐在一张虎皮交椅之上。 “方才孙安祖的话,想必各位已经听到了,这如何救援王须拔,诸位可有良策?” 他声音洪亮,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慑人的目光扫视着下方的诸多寨主。 饶是这些寨主都是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 在王薄的逼视之下,也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和他对视。 “首领!在下以为,此时正是出击的好时机,我等不只要攻略密云关、古北峡、瓦关口三镇,还要以雷霆之势,攻打蓟州城,争取一战,让大隋朝廷对我们长白山兵马,梦里也怕!” 见王薄相问。 那十八家山寨寨主当中。 有一位身着青色长袍,作文士打扮的年轻人长身而起,拱手朗声说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八寨之一——青岩寨的寨主孟让。 第一百六十三章 围魏救赵 孟让,山东齐郡人。 他自幼贫寒,与王薄乃是同乡。 十五岁时,孟让通过自己努力,一步步走上了仕途,在郡中担任主薄。 然而。 一年之后。 就因为一些不经意的小事。 孟让恶了上官,旋即被上官寻个由头,贬到了边远之地。 得知此事之后。 孟让杀心顿起。 他修书一封,请王薄出手,连夜屠了上官一家,然后与王薄一道,来到了长白山中,自此开始了打家劫舍的生活。 此时。 见王薄相问。 孟让自然是缓步而出,对众人侃侃而谈。 听了孟让的言语。 那一干山寨的首领、绿林的豪帅一个个群情激奋,纷纷拱手,大声请战。 “哈哈哈哈!孟军师言之有理!那王恪官拜镇北将军,好大的名头,不过俺郝孝德偏偏不服!一个黄口小儿,算个什么东西,纵然是北平王罗艺到了,老子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正在此时。 群豪之中,一位身高一丈,穿着狐袍,容貌英挺,双目生电的猛士站起身来,昂首说道。 此人唤作郝孝德,人称“雪天王”,善使一柄银龙方天戟,人莫能敌,乃是王薄、王须拔的结义兄弟,故而积极请战。 “郝兄弟且坐,你乃是王首领麾下头一个会厮杀的猛将,仗自然有你的份,不过这诱敌的事情,却不需要你这把牛刀出手。” 孟让向郝孝德拱了拱手,有意捧了一句,口中道。 郝孝德笑了笑,说道:“军师说的是,末将听从军师号令即可。” 他话音刚落。 却见又有一人长身而起,拱手说道:“首领!军师!末将不才,愿意率领一支兵马,作为诱敌之师,随时听候调用。” 众人闻言,回头向那人看去,只见此人身形瘦削,目光炯炯,颔下长须飘然,不像个绿林好汉,却如同教书先生。 此人唤作孙宣雅,乃是那位与王须拔联络的孙安祖之兄。 他在长白山中,待人接物一团和气,其人又十分持重,故而地位也仅次于王薄、孟让两人。 这个时候。 王薄见他主动请战,心里颇为高兴,当下拍板决定,以孙宣雅为主将,率领尚青山、夏玉山两位寨主,引五千兵马,直奔蓟州城而去,截杀蓟州城兵马。 尚青山与夏玉山,也是长白山当中,割据一方的大寇。 那尚青山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手中一柄九尺竹节枪,甚是了得。 夏玉山则是身长九尺,玉面长髯,手里使一口象鼻卷帘刀,膂力过人。 两个领了王薄的将令,当即就与孙宣雅一起,下去准备了。 随后。 王薄又接着下令。 他让郝孝德率领三千精兵,埋伏在蓟州城西北方向。 孙宣雅围攻蓟州时,这支精兵轻易不会出击。 只等那王君可引军杀回之际,这支精兵便绕道王君可兵马身后,突然发起进攻。 这一战,务必让王君可首尾不顾,从而大败亏输。 这,便是围魏救赵的杀招。 …… 蓟州城。 蓟州刺史府邸之内。 这一日。 府邸之中张灯结彩。 论及原因。 乃是北平总兵武魁,率领五千铁骑,与兄弟武亮、儿子武安福,一起来到了这里。 “来来来!安福,快来拜见镇北将军!” 接风宴上。 酒酣耳热之际。 满面红光的武魁哈哈大笑。 他招呼着自己的儿子武安福上前,向王恪行礼。 王恪端起酒杯,坐在主位之上,和武安福遥遥相敬。 这武安福身高八尺,圆头圆脸圆脑袋,粗胳膊大肚腩,穿着一套连环铁铠,外罩一件团花战袍,眉宇之间,一丝丝彪悍气息流转。 一眼望去,的确有个猛将的模样。 不过。 听过评书的王恪知道。 此人看似凶狠,其实只是个银样镴枪头而已。 与同自己年龄相仿的武安福对饮一杯之后,王恪将酒杯放在了桌案之上。 此时。 武魁凑到王恪面前,开口问道:“将军,不知伱觉得安福这孩子如何?” “的确有猛将之姿。” 王恪捏着鼻子,捧了一句。 武魁仿佛没有听出王恪的敷衍之意,接着说道:“我这孩子自幼修行武道,善使一柄三股翻天叉,万夫莫敌……只可惜,他身在北平,并无功绩,无法为朝廷效力啊!” “所以,武总兵的意思是?” 王恪大概明白了武魁的意思。 他端起酒杯,似笑非笑,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精明,实则愚笨不堪的中年汉子。 “不知将军可否让安福在你的麾下任职,不求多的,一介偏将足矣!” 武魁嘿嘿一笑,用自家酒杯轻轻碰了碰王恪手中酒杯。 “这个……” 王恪略作沉吟,有些头疼。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正在此时。 只听得一阵衣甲磨擦之声响起。 宴会大厅之外。 大将凌威脸色阴沉的大踏步走了进来,双手抱拳,口中禀报:“主公!辽东长白山贼寇有一支兵马,正向蓟州城杀来!” …… 蓟州城北部。 一百五十里之外。 丘陵起伏,树林丰茂。 这里,乃是蓟州城新兵驻扎之地,也是甘猛日常操练的所在。 此时此刻。 夜幕降临,冷月隐藏于乌云之后,天地之间,一片安详。 不过。 在此等情形之下。 杀机赫然降临!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夜半三更。 伴随着滚滚铁蹄轰鸣。 一支疾驰的骑兵队伍,径直撞进了隋军大营之中。 紧接着。 便是烈焰冲天,一阵大乱。 甘猛从睡梦中惊醒。 他手持雁翎刀,翻身上马,率领身边亲卫出帐迎战。 这些亲卫,都是曾经经历过战阵的老兵。 对于半夜被袭之事,还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但是,其他的兵马就不一样了。 这些年轻的士卒,入伍的时间不过半个月至一个月左右。 在甘猛的训练之下。 这些人学会了基本的阵型变换和战场搏杀的法门。 可是,对于夜袭、中伏、断后等特殊紧急情况的应对,他们还差的很远。 所以。 在这等情况之下,士卒们被神秘敌人骤然突击,顿时陷入混乱。 “不要慌!不要慌!列开阵势,准备迎敌!” 甘猛手舞长刀,一边与敌人恶战,一边大声呼喝道。 正在此时。 他只觉得两侧恶风突起。 原来是尚青山、夏玉山两个寨主,各乘战马,飞驰而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金刀王薄 尚青山挺枪跃马! 夏玉山拍马舞刀! 两个贼头,斜刺里杀到了甘猛的面前。 甘猛目光微侧,也看到了两人容貌,他一声暴喝,雁翎刀左右荡决,以一敌二,和两人展开激战。 斗不二十个回合。 甘猛奋起神威,向左侧猛然一刀劈出,顿时把尚青山斩于马下。 夏玉山在旁见状,心头大惊,连忙调转马头想走。 然而,此时的甘猛正要稳定军心,又怎能轻易将其放过? 于是,他策马赶上,再起一刀,直把夏玉山也斩落马下。 可怜这两位日后贾家楼结义的寨主,在此时,却翻作了南柯一梦。 杀了两人。 甘猛翻身回到乱军之中。 他一口刀上下翻飞,驱散诸多贼军,救下了惊慌失措的新兵。 不过。 正待甘猛准备集结兵马,突围而去的时候。 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响,贼军当中,又有一将飞奔而出。 但见此人,身材精瘦,容貌狰狞,身着黑铁甲,外罩灰布袍,胯下黑鬃马,手中持一条黑铁乌金棍,气势汹汹,如同旋风般杀奔而来。 呼! 此人须臾之间,已经撞开了诸多隋军,转眼来到甘猛面前。 随后。 他不假思索,当头一棍,向甘猛直劈而下。 铛! 看到对手招数凶恶。 甘猛不敢怠慢。 他掌中雁翎刀运转,抬手横握,向上方格挡而去。 紧接着。 只听得一阵金铁交击之声乍起。 甘猛只觉得对面之人膂力不凡,武艺必然不错。 “来将通名!” 一念至此。 甘猛挥刀略出,顿时把那黑铁乌金棍荡开,旋即开口问道。 “我乃八臂大圣孙安祖是也!” 那贼将口中喝道。 说罢。 他也不多做休整,反手又是几棍砸出,打向甘猛要害。 铛! 铛! 铛! 一连串的攻击。 黑铁棍和雁翎刀激烈相撞。 孙安祖武艺高强,甘猛也是不甘示弱。两个人战马盘旋,兵刃交加,斗到四五十个回合,依旧是不分胜负。 不过。 就在这时。 孙宣雅的大军到了。 他手持佩剑,轻轻一指,身后兵马席卷而出,分作数路,四处截杀隋军。 原本被甘猛逐渐收拢的新兵,在新一轮的冲击之下,又渐渐的开始了溃散。 正在和孙安祖交斗的甘猛见状,心里有些慌乱。 他不敢恋战,只虚晃一刀,转身败走,试图尽量集结残兵突围。 “哈哈哈哈!休走!” 看出了甘猛的心态。 孙安祖哈哈大笑,手里的铁棍使开,紧紧追击甘猛而去。 仗着自己的武艺。 甘猛只带了数百人突围而出。 他一路疾驰,始终甩不掉身后的孙安祖。 正在这等危急关头。 甘猛引军正走之间。 只见得右侧一片草坡后,突然转出一个少年来。 此人头戴范阳毡笠,身着粗布劲装,手持滚龙刀,骑乘银合马,刹那间杀到面前,截住孙安祖,口中喝道:“贼寇休得猖狂!我来也!” …… 蓟州。 刺史府邸。 酒席宴前。 凌威脸色凝重,把贼军踪迹出现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王恪。 王恪脸色不变,只是缓缓问道:“甘猛将军何在?” 凌威拱手说:“甘猛将军正在厅外,等候主公接见。” “他一路辛苦,请进来吃些酒饭,然后再商议出兵之事。” 王恪混不在意。 他端起一杯酒,对凌威淡然说道。 凌威闻言,旋即抱拳拱手,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 风尘仆仆的甘猛快步走来。 他将自家兵马如何被袭自己又如何突围之事,尽数告知了王恪。 旋即,他身形微躬,向王恪行礼说道:“末将无能,导致兵马折损,还请主公责罚!” 王恪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诶!胜败乃兵家常事,贤弟不必自责,且在这里休息,待我引军,为贤弟复仇。” “这等小事,岂能劳烦镇北将军亲至?” 王恪话音刚落。 一旁的武魁卷着大舌头,趁着酒意,大咧咧站起,拱手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拉着自己的兄弟武亮,招呼自己的儿子武安福,接着说道:“我们到此来,就是为了给将军分忧!今日,我们几个,愿意率领五千铁骑,击破贼寇,解蓟州之围。” “武将军有这般信心?” 王恪目光流转,似笑非笑。 “我久在行伍,区区贼寇,不足为虑也!” 武魁大咧咧拍了拍胸脯,高声说道。 “好!若是武将军愿意,那便起兵出城,届时,我自会引军在后接应!” 王恪笑着说道。 方才听了甘猛之言。 王恪心知这伙贼寇实力不容小觑。 此时,他见武魁主动请战。 于是,也乐得让他去一探虚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 武魁拱拱手,沉声应诺。 旋即。 他带着武亮、武安福二人,晃晃悠悠,往大厅之外走去。 “对了,你方才说的那个救你的少年,是什么人?” 待武魁等人走后。 王恪侧头看向甘猛,口中道。 甘猛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那人姓名,他帮我挡住那孙安祖之后,便悄然离去了。” “想来也是一位隐世之人。” 王恪缓缓说道。 …… 次日。 酒醒之后。 武魁意气风发。 他一身金盔金甲打扮,手持金背砍山刀,骑乘黄鬃马,和自家的兄弟武亮、儿子武安福一起,率领五千兵马,出了蓟州城,浩浩荡荡,往北面行去。 兵马一路前来。 只行了一日。 前方便有斥候前来禀报:“禀报将军,前方土坡处,有贼军安营扎寨!” “好!大军继续前进,先胜一阵,再做打算!” 武魁哈哈大笑,手里金刀所指,口中说道。 “父亲,孩儿愿为先锋!” 他话音未落。 一旁的武安福兴致勃勃,将三股翻天叉一抖,朗声请战。 “好!” 武魁好像对自己的儿子颇有信心,当即点头答应。 于是。 这武安福提着钢叉,率领一彪军马在前,直往贼军驻扎之地,飞驰而去。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奔行于丘陵之上。 不多时。 武安福便到达了贼军驻扎的左近。 他举目向前方望去。 只见那土坡起伏的地方,一片片旌旗猎猎,无数的营盘鳞次栉比,分布在各处。 见此情形。 武安福有些疑惑道:“不是说好了只有数千贼兵吗?这里怎的有数万兵马?” 其实。 他更不知道的是。 此时此刻。 这里不只有数万兵马。 而且还有那位长白市一十八寨之主——金刀王薄! 第一百六十五章 蓟州恶战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就在武安福抵达土坡之时。 那土坡上金鼓声大作。 紧接着。 一阵阵马蹄声雷动。 贼军大营旗门开处,已经有一彪军马飞驰而来。 这支军马,为首的大将,身材精瘦,手持铁棍,正是“八臂大圣”孙安祖。 看到对面贼将这般打扮。 又联想起之前听闻甘猛所说的事情。 武安福心下微定,掌中钢叉一摆,口中喝道:“贼将!你可是孙安祖否!” 孙安祖哈哈一笑,说道:“既然知道我的名字,还敢来和我对阵?当真是不知死活!” 武安福口中说道:“无知草寇,还敢口出狂言?今日到此,正要扫荡尔等!不要走,且吃我一招!” 说罢。 武安福纵马挺叉,径取孙安祖而来。 列位看官。 要说着孙安祖,也并非等闲之辈。 若按照历史轨迹。 这孙安祖乃是窦建德的老大哥,曾经聚集豪杰,在高鸡泊起义,横扫河北,势力甚大。 此人乃是贝州漳南县人,自幼家境贫寒,由于偷羊,受到县令处罚,遂持刀杀了县令,流落绿林,投奔在自家亲族孙宣雅的麾下。 这孙宣雅见孙安祖骁勇善战,心里欢喜,便将其就在身边,以为臂助,渐渐的,孙安祖靠着军功,慢慢成为了孙宣雅帐下的头号大将。 此时此刻。 孙安祖见武安福纵马杀来。 他不慌不忙,手提铁棍,飞驰迎战。 就着滚滚征尘。 两人一场好杀。 直斗到三十几个回合,二将竟然不分上下。 正在此时。 武魁、武亮二人率领主力大军到来。 他们见武安福和敌人激战正酣,于是令旗一展,命身后兵马齐出,卷杀贼军而来。 孙安祖正和武安福相斗,看到大队隋军至,旋即不再恋战,虚晃一招,拨马而回。 武安福见敌人逃走,当即追赶了一阵,直杀到土坡之下,被贼军弓箭射住,这才引军回到父亲身边。 “我儿,这贼将武艺如何?” 武魁看着武安福,笑着问道。 武安福大大咧咧,口中道:“那贼将武艺一般,若再给我十合机会,必定擒之!” “哈哈哈哈!我儿武艺,为父自然知晓,若你这般说,明日一战,为父亲自上阵,为你掠敌!” 对于武安福。 武魁甚是看中。 这孩子自幼便有膂力。 修行三股翻天叉之后,武艺更是突飞猛进。 也正因如此。 武魁变得有些目光短浅,慢慢的开始小觑天下英雄。 …… 另一边。 土坡之上。 王薄大军营中。 一身黄金铁甲披挂,头戴金盔,赤面虎须,精睛豹眼的王薄稳坐主位。 他的目光运转,看向了下方的孙宣雅、孙安祖二将。 “今日到此的官军,可是那位镇北将军的兵马?” 王薄手抚胡须,缓缓问道。 “看旗号,应该是北平府总兵武魁的兵马。” 孙宣雅摇了摇头,对王薄说。 “武魁?此人如何?” 王薄眉头一挑,问道。 “武魁此人,曾经是莱州总兵,为靠山王杨林麾下,最近才来到北平府,任北平府总兵。” 孙宣雅对于朝廷,尤其是北疆的朝廷官员任免颇为熟悉,当下不假思索,回答说道。 “靠山王杨林……” 王薄眉头微皱,喃喃自语。 “这位莱州总兵武魁世代将门,乃是当地豪族,其人的能力也许并不太强,不过对于杨林忠心罢了。” 孙宣雅微微一笑,脸色不甚凝重,语气也颇为轻松道。 王薄疑惑问道:“伱如何知道?” 孙宣雅拱手说:“杨林此人,颇能识别人才……他麾下十二太保,以及曹州总兵曹延寿、海州总兵黄从义,皆是不错的豪杰,而且一个个都手握重兵,只有这武魁被派往北平府,足见此人才具不足。” “如此,也可说是杨林派他来分化罗艺的兵权啊?” 王薄皱眉问道。 “一来分化罗艺兵权,二来即使罗艺将之斩杀,杨林也不至于肉疼……” 孙宣雅接着说道。 “哈哈哈哈!你这观点倒是少见……你且说说,今日该如何应敌?” 听了孙宣雅之言。 王薄哈哈大笑,随后问道。 孙宣雅说:“正所谓骄兵必败,武魁此人志大才疏,我等正好利用这点,趁夜袭营,必可大胜!” “如何打法?” 王薄看着孙宣雅,问道。 “只需如此如此……” 孙宣雅微微一笑,伸出左手两指,向王薄说出了一条计策。 …… 是夜。 万里无风。 弦月微微低垂。 土坡上下,皆是一片安静。 不过。 到了三更时分。 那土坡之上的贼军,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紧接着。 孙宣雅、孙安祖两人,顶盔掼甲,率领一队贼寇骑兵,飞驰而下,直奔武魁大营杀来。 这一支军马。 踏着隆隆铁蹄声。 须臾之间。 来到了隋军营外。 不料。 当众多兵马冲进大营之时。 那大营当中,竟然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不好,中计了!” 孙宣雅见此情形,脸色大变,当即一回头,招呼孙安祖,准备引军折返。 然而正在此时。 但听得连珠炮响。 大营周围火把齐明。 无数的隋军蜂拥而出,各持兵刃,把孙宣雅等人团团围住。 “哈哈哈哈!无端草贼,尔等中我计也,还不归降,更待何时?” 火把当中。 武魁手掌大刀,策马而出,指着孙宣雅等人,破口大骂。 孙宣雅见状,脸色铁青,也不搭话,只把战马一拍,带着孙安祖,向后突围。 “杀!” 看到孙宣雅要走。 这武魁怎能放过? 当下,他一声大喝,率领麾下兵马径直追赶过去。 两路兵马,就在土坡下的方寸之地上且战且走。 不多时。 孙宣雅引军来到了一条狭长小路当中,再七拐八拐,他与孙安祖便失了踪迹。 杀散了一众贼兵。 武魁寻不到贼将的下落。 他撇了撇嘴,对身边的武亮、武安福说道:“这等贼人,见兵马大败,便弃了大军逃走,端的是贪生怕死的小人也!” “正是!” 武亮点了点头,随声附和。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然而。 正在这时。 突听得那小路两侧的树林当中,骤然传来三声炮响。 紧接着。 两路贼军如龙,一左一右,向武魁等人杀了过来。 而这支兵马为首的大将——金盔金甲,赤面虎须,手持金刀,正是魁首王薄! “狗官休走,可认得某家王薄乎!” 王薄策马而出,朗声大喝道。 “原来你就是王薄,今日正待擒你!” 武魁身后。 武安福听闻王薄之名,眼前一亮,旋即拍马舞叉,直奔上去。 呼! 杀至王薄近前。 武安福一声呐喊,钢叉翻动,直取王薄而来。 铛! 铛! 铛! 见到武安福一招杀来。 王薄撇了撇嘴,手里金刀运转,但见得刀光如瀑,三层刀势滚滚而出,重重砸在武安福兵刃之上。 这三招快如雷霆。 顿时把武安福杀得手忙脚乱,心惊胆战。 原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王薄的绰号“金刀”的前头,却还有一个前缀词语,乃是“立地”二字。 所以。 王薄真正的绰号,唤作“立地金刀”是也!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双刀争雄 立地金刀! 这个绰号极不寻常。 因为第一个拥有这个绰号之人,正是那位东汉初年,与光武帝刘秀同台竞技的枭雄——公孙述。 公孙述,字子阳,扶风茂陵人,王莽末年,自称辅汉将军兼领益州牧,后称帝于蜀,国号成家。 在评书演义当中。 除了他的基本事迹之外。 公孙述的武艺也十分高强。 相传,他掌中一口金刀,号称开天辟地刀法第一人,常常以一个回合便可斩杀敌方骁将,更是与刘秀麾下四大先锋(铫期、马武、岑彭、杜茂)而不败,端的是威风八面,武艺绝伦。 因此。 王薄既然有这么一个绰号。 那么他的武艺,自然不弱。 …… 回到现在。 但见王薄掌中金刀翻转。 只用了三招。 便把武安福击退。 武安福眼中闪过惊慌之色,当下调转马头,转身就走。 与此同时。 武安福的二叔武亮,挺枪跃马,接住王薄厮杀,试图救下侄儿。 不过。 武亮的武艺,比之武安福还要略逊一筹。 他与王薄斗了不过两合。 只见王薄手起一刀,顿时将武亮斩于马下。 随着武亮被杀。 贼军军心大振。 诸多长白山的彪勇之士,各持兵刃,飞驰而来,瞬间和隋军厮杀在一处。 武魁见到这等情形。 他也顾不得悲痛。 只带着武安福,拼死杀出重围,带了数百亲兵,朝着蓟州方向逃遁。 “哈哈哈哈!哪里去!” 王薄仰天长啸,拍马舞刀,率领贼军精锐,紧紧跟着武魁追杀。 这一番混战。 直杀得隋军五千精兵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数百人,跟着武魁仓皇逃窜。 再说那武魁、武安福父子。 两人带着兵马,只顾乱走。 身后的王薄,却是紧紧追赶个不住。 他两个正走到一处树林之外时。 只见树林中闪出一人——毡笠布袍、银马金刀,却是个少年模样。 这少年闪在武魁、武安福身侧,口中喝道:“二位将军莫慌,我来斗着贼寇!” “你是何人?能斗得过这贼头?” 武魁心里惊慌,连忙问道。 “哈哈哈!斗不斗得过,只有一试便知!” 那少年哈哈一笑。 旋即,他一带战马,掌中长刀翻飞,径取王薄而来。 至于武魁、武安福两个,则在一旁惊恐紧张的观战。 铛! 骤然之间。 两匹战马杀到一处。 王薄手里的金刀运转,直取那少年顶门。 少年撇了撇嘴,将长刀斜卷,拨开王薄刀锋之际,反而向王薄杀了过去。 “好刀法!” 见此情形。 王薄眼中精光爆射。 他双臂一震,金刀光芒大作,刀势更加凌厉,一刀紧似一刀,向那少年斩了过去。 铛! 铛! 铛! 一连攻出数刀。 那少年皆轻描淡写的接住。 相反。 他每接一招,还会反手攻出一招。 这一来一回的激烈交手,直杀到四五十个回合,依旧不分上下。 正在此时。 突然听得那蓟州方向传来了阵阵马蹄之声。 武魁和武安福闻声转头看去,只见滚滚烟尘里,火光摇曳,原来是王恪率领的压阵兵马到了。 看到又有隋军到来。 那王薄冷笑一声。 当下,他长刀收起,调转马头,率兵而去。 战退王薄以后。 那少年回来与武魁等人见礼。 武魁问那少年:“小兄弟武艺高强,是何出身啊?” 那少年拱手说:“在下冀州武邑县人,苏烈苏定方,见过将军!” “现居何职?” 武魁笑容可掬问道。 “现为白身。” 苏定方不卑不亢,昂首回答。 “白身……” 武魁和武安福闻言脸上一烫,竟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哈哈哈哈!小英雄虽为白身,可比一些身居高位的大将强多了,在下王恪,有礼!” 正在此时。 一阵爽朗大笑传来。 随着声音到来的,还有王恪、甘猛、王天佑等人。 看着一脸稚气,却装作成熟稳重的苏定方。 王恪顿觉有些好笑。 他翻身下马,大踏步走上前去,对着苏定方微微拱手。 “原来是镇北将军亲至,在下苏定方,有礼了!” 被王恪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苏定方也连忙跳下马来,双手抱拳,朝着王恪行礼。 “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 待苏定方和王恪见礼完毕。 一旁的甘猛走了上来,拱拱手,向苏定方道谢。 原来。 上次手持滚龙刀,救下甘猛者,也是苏定方。 一边和这位日后的灭国猛将说着话,王恪一边调出了模拟器,查看起苏定方的基本信息。 【姓名:苏烈(字定方), 年龄:十三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器:九尺滚龙刀(一百九十斤), 坐骑:银合马, 武艺:翻龙刀法(精通), 术法:腾龙破阵, 将星:金德星君。】 “不知定方小兄弟来此作甚?” 不着痕迹的看完了苏定方的基本信息。 王恪开口问道。 苏定方说道:“在下自幼家贫,在山中跟随师父修行武道多年,近些日子,师父说天下风云即将变幻,便让我下山寻找明主……我来到北疆之地时,本欲投奔北平王罗艺,后听闻他抛妻弃子,颇为不义便不再考虑此人……直到来到蓟州附近,见将军设立招贤榜,这才准备前来投奔。” “既然小兄弟到了蓟州,为何不来城中相见呢?” 王恪有些疑惑问道。 “在下到达之时正逢贼寇和将军麾下兵马鏖战……” 苏定方说到这里。 那甘猛脸颊一红——什么鏖战,明明就是被趁夜劫营了。 “故而,在下击退贼军准备作为进身之阶……可是,贼军退后,不多时,又有大队兵马赶来,于是在下便在此处隐藏,以待接应将军!” 苏定方声音清朗,缓缓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 王恪点点头,口中道。 随后,他话锋一转,接着问:“方才与你大战之人,便是王薄吗?此人武艺如何?” 苏定方闻言,正色说道:“此人武功不弱,与我正是对手。” 一听这话。 王恪身后的王天佑不由得心里发笑:“这孩子好大的口气……还说什么正是对手……” 不过。 王恪的脸色不变。 他沉吟片刻,随后对众人说道:“大家且扎营休整,明日我亲自出马,和那王薄对峙!”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临阵斗将 次日。 蓟州城北。 连绵起伏的土丘之下。 一阵阵战鼓轰鸣。 一面面旌旗猎猎。 随着隋军大营辕门开启。 无数的官军仿佛红色浪潮一般冲了出来。 他们有的手持刀盾,有的骑乘战马,有的弯弓搭箭,向着前方的土坡,列开方阵。 与此同时。 那土坡之上。 只听得隆隆铁蹄声响个不住。 一个个辽东健儿骑乘战马,飞驰而至。 他们皆身着布甲,手持兵刃,目光冷辣,神色剽悍。 在王薄的率领之下,众人结成鱼鳞阵型,缓缓来到坡下,和王恪的官军遥遥相对。 烈烈风中。 王恪骑马持枪。 他的目光落在对面王薄的身上,模拟器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此人的基本信息。 【姓名:王薄, 年龄:三十岁, 武器:金背断山刀(一百八十斤), 坐骑:一字黄风马, 武艺:立地金刀(大成), 术法:塞北豪雄, 将星:贪狼星。】 “贪狼星?这王薄日后不是十八家反王之一吗?这些反王都是二十八星宿转世,为何他是贪狼星,不属二十八宿之列呢?” 王恪看着王薄的相关信息,有些疑惑,心里想道。 列位看官。 书中暗表,这隋末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实则乃是三点因由—— 一来,暴隋无道,生灵涂炭,圣主合该出世。 二来,群星列宿,上界恩怨,皆寻紫微复仇。 三来,玄门道统,阐截相争,再起三轮斗法。 至于如何开启此等乱世。 正是要杀、破、狼三星入局,掀起杀劫三千丈,进而才能让群星列宿、诸天神魔临凡,了却各自的恩怨。 而这王薄,在历史中首倡义兵,作《无向辽东浪死歌》,率众抵抗暴政,正是那贪狼星转世是也! 不过。 如今的王恪,并不知道这些玄机。 他的目光微冷,盯着对面的王薄,缓缓策马上前。 “对面可是镇北将军王恪?” 见王恪策马而来。 王薄也是轻轻叩动马镫,缓缓向前,一边行进着,口中一边问道。 “正是!” 王恪微微点头,回答道。 “将军坐镇蓟州,百姓威服,为何贸然兴兵,攻略我等绿林人马?莫非,是想要在北疆,给我等来个下马威不成?” 王薄看着王恪,冷冷问道。 “普天之下,莫为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尔等割据一方,结寨自立,难道还有理了不成?如今天兵降临,你们还打算负隅顽抗,实属不智!我见你武艺高强,统兵有方,不如归顺朝廷,我保证阁下,不失大将之位也!” 王恪眉头微皱,缓缓回答说。 “哈哈哈哈!果然是朝廷鹰犬,开口闭口皆是什么王土、王臣!小子,废话休提,两军对阵,还是要在刀枪上见真章!我听闻你武功不弱,敢不敢和我斗上三百回合?” 王薄冷笑一声,将手中金刀一摆,口中喝道。 “早就听闻金刀王薄之名,今日特来领教!” 王恪也不怯场,将手里的寒铁冷月枪一抖,当下就要催开战马,与王薄相斗。 不过。 正在此时。 他身后一人说道:“主公,伱乃万金之躯,岂可亲动?末将不才,愿斩杀此人,献于麾下!” 说罢。 便听得一阵马蹄声响。 一员大将飞马而出,直奔阵前杀来。 众人观之,只见此人挺枪跃马,身佩钢鞭,正是那王恪的亲族大将——王天佑是也! 王天佑昨日听了苏定方之言,对于王薄颇为不服气,于是今日憋着劲,就要和王薄交手。 不过。 与此同时。 那王薄身后也飞出一人,手持铁棍,骑乘战马,正是孙安祖。 孙安祖须臾之间飞到阵前,掌中铁棍抖开,大喝道:“无名下将,竟敢对我家首领无礼?且吃我一招!” 一边说着,孙安祖一边纵马杀来,手里的铁棍抡开,对着王天佑当头砸下。 王天佑浑无惧色,手中铁枪翻转,卷起呼呼枪风,径取孙安祖而来。 铛! 铛! 铛! 骤然之间。 两人斗在一处。 只见得枪棍相交,金铁撞击之声连绵不绝,眨眼之间,两个已经战至三十几个回合,招招皆是搏命,依旧不分胜负。 见此情形。 那王薄眼中精光爆射。 他猛然大喝一声,拍马舞刀,直取王恪而来。 王恪一直关注着王薄的动向,见王薄拍马杀来,他也挺枪纵马迎击。 瞬间,两人也斗在一处。 这一番好杀。 王薄掌中金刀运转,满天刀气吞吐不绝,滚滚杀机四射,宛如狂风巨浪,向王恪席卷而去。 王恪则面无惧色,双手紧握铁枪,手腕反转之间,枪锋抖动,好似搅海蛟龙,撕裂层层恶浪,直取王薄垓心。 但见得,刀随枪走,枪伴刀形,两般兵刃互相交击纠缠,激起火花点点,荡出杀气腾腾。 这二人斗到五六十个回合。 那王薄终究不敌王恪融合了三套枪法的绝世枪招。 他额头渐渐浮现汗珠,心里微沉,左手一翻,长刀向下流转,虚晃一招,托地跳出圈外,调转马头,向后走去。 看到王薄败走。 王恪微微一笑,手里长枪一指,身后兵马一起杀出,向王薄的军阵冲去。 与此同时。 那王天佑和孙安祖之间,也分出了胜负。 只见二人斗了四五十个回合。 那王天佑心生一计,一枪刺空,身子向左歪斜。 孙安祖见状,心中大喜,当即探身一棍,向王天佑顶门砸了过去。 不过,就在这时。 那王天佑左手手腕一抖,钢鞭顿时滑出,他擎鞭高举,重重打在孙安祖背心,直打得他口喷鲜血,伏鞍而走。 看到孙安祖败回,王薄眉头紧锁,他对孙宣雅说道:“久闻王彦忠威名,今日一见,的确是不俗之辈!” 孙宣雅说:“今日事急,不如先撤回营中,再作商议!” “言之有理!” 王薄点了点头,旋即下令撤军。 …… 这一战。 虽然斗将得胜。 但是长白山贼寇个个悍勇。 在大军交手之间,已然占据上风。 王恪收兵回营之后,召集众将,商议后面的战事。 在中军帐内。 众人各执一词,各抒己见。 有的说整备兵马,明日再战。 有的说暂时收兵,召集王君可等大军回来,前后夹击。 唯有苏定方,一言不发,坐在末位,似乎有所思虑。 第一百六十八章 王薄折戟 “定方可有良策?” 绕过了诸多大将。 王恪的目光落在了那位十三岁少年的身上。 苏定方闻言,当即起身,拱手说道:“主公,末将以为,今夜可行劫营之计,一举可破敌军。” “劫营?” 一听这话。 周围的众人神色变得怪异了起来。 这王薄麾下兵马,精通趁夜劫营的门道。 前番自家兵马多次失利,都是因为敌人劫营而起。 他们既然精通,又如何不会防备隋军劫营呢? 大家的脸上都是疑惑之色,目光也纷纷看向了苏定方。 苏定方神色不变,目光沉稳,缓缓说道:“既然敌军有所防备,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借着他防备的时机,趁虚而入呢?” “哦?” 见苏定方这么说。 王恪当即站起身来,示意这位少年接着说下去。 于是。 苏定方微微一礼,指着墙上挂着的巨幅地图,将自己心中的计策,尽数说出。 …… 很快。 红日西沉。 玉兔初上。 土坡上下,又陷入了沉寂。 不过。 此时此刻。 隋军大营当中。 却有诸多兵马顶盔掼甲,悄悄集结,准备往土坡上行去。 不多时。 兵马集结完毕。 王恪率领一军居中。 王天佑引一支兵马居左。 少年英雄苏定方引一支兵马居右。 三路齐出,直奔土坡上的贼军大营而来。 不料。 三支兵马刚刚来到敌人大营之前时。 只听得一阵连珠炮响。 那大营当中,也杀出几路兵马来。 居中的乃是王薄。 左侧的乃是孙安祖。 右侧的乃是孙宣雅。 三路官军对上三路贼军,顿时之间,便展开了一场恶战。 且说中央兵马之内。 那王薄拍马舞刀,径取王恪。 王恪浑然不惧,挺枪跃马,和这辽东贼酋厮杀。 两个就在火把灯球掩映之下,斗了三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败。 而两方的兵马士卒,也憋着一股劲,拼命搏杀。 不过。 双方斗至酣处。 王恪虚晃一招,引军略微向后撤退。 王薄不假思索,立刻引军压了上来,紧贴进攻。 见此情形。 王恪心念微动。 他一面与王薄交斗,一面缓缓后退,且战且走之下,竟然将王薄的主力大军拉扯出了军营中央。 与此同时。 王薄和王恪越打心里,越是疑惑,不由得暗暗想道:“王恪这厮枪法未乱,为何一直向后退却,莫非……” 想到这里。 王薄心里微微一突。 而正在此时。 只听得身后大营方向一阵呐喊。 他急忙回头看时,果然看到自家营盘火光冲天,那后营存放粮草、辎重之处,已经腾起了大火。 “不好,中计了!” 见此情形。 王薄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中计。 他口中大骂一声,旋即调转马头,向着自家营盘奔去。 不过。 就在这时。 但听得一阵喊杀声传来。 那营盘当中,长白山兵马四散奔走,更有两员猛将,好似虎入羊群般赶了过来。 这二人,正是甘猛、凌威。 这两头猛虎,一口刀、一条枪,径取王薄而来。 王薄虽在后退,可一身武艺却也惊人。 他见两个隋将策马杀至,眉头微皱,口中喝道:“休来撒野!” 话音未落。 仿佛晴空中霹雳乍起。 伴随着这道呐喊声。 王薄赫然出手,掌中金刀翻转,只一刀,便砸向了甘猛、凌威两人的兵刃。 铛! 铛! 紧接着。 两声金铁交击响起。 甘猛和凌威脸色微变。 他们的双手被庞大力量震荡,身体也微微后仰。 趁着这个机会。 王薄直撞开二人,冲杀出去。 他一路驰骋,手里长刀挥洒,不多时便冲出重围。 而这个时候。 那孙宣雅也一身血污,在诸多兵马的保护之下,来到了王薄身侧。 “如何了?” 王薄皱眉问道。 孙宣雅面有苦色,对王薄说道:“这次我军失利,应该是敌人假以劫营之法,引得我军齐出,等我们背后露出破绽时,再用两支偏师,奇袭我军粮草和辎重所在。” 王薄恨恨道:“不错,多半如此!现下,我们该如何应对?” 孙宣雅说道:“只能突围而出,与山中的其他弟兄并军师汇合,再做定夺!” 他正说到这里。 突然听得乱军之中一阵呼喝之声传来。 随后,只见那苏定方拍马舞刀,直向王薄杀来。 而苏定方战马脖颈之处,赫然挂着孙安祖的头颅! 原来。 就在方才乱战当中。 苏定方逢着孙安祖,两个各逞本事,一场好杀,正斗到三十个回合上下,孙安祖突觉背后剧痛,原来这伤口正是白天被王天佑打中之处,回营略作包扎,现在却开始痛起来了。 忍着疼痛。 孙安祖和苏定方死命搏杀。 又斗了十几个回合。 他终究抵不住背上的剧痛,手里铁棍不由得散乱起来。 见此情形。 一心想要立功的苏定方怎能放过? 当下他抬手一刀,宛如金龙暴起,直斩在孙安祖肩头,把个孙安祖连头带肩,劈成两半。 可怜这高鸡泊开创之主,在此地,化作了无头冤魂。 杀了孙安祖后。 苏定方割了这人的头颅。 旋即,他纵马舞刀,冲开敌军,杀向了王薄和孙宣雅。 这个时候。 王薄和孙宣雅自然是看到了苏定方战马上的孙安祖首级。 可如今的局面,使得他们只能把仇恨深深咽下,不敢久留,率领了残兵败将,向东北方向败退而去。 这一战。 隋军大获全胜。 这王薄亲率的数万兵马,被隋军斩首数千。 追杀一阵之后。 王恪传令收拢兵马。 他们一面打扫战场,一面清点收获。 不多时。 诸多大将纷纷集结完毕。 王恪目光灼灼,对众将下令说道:“将这数千贼军首级收好,送到蓟州城下,堆作京观,威慑宵小!” “是!” 诸将闻言,皆拱手而去。 …… 话分两头。 再说王薄等人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路向北,准备逃回长白山。 正走到天明平旦之际。 突然间前头旌旗猎猎,一队队战马飞驰而来,征尘遮蔽天空。 待大军走到近前。 王薄举目望去,但见为首一员大将,顶盔掼甲,威风凛凛,怎生模样? 但见得—— 头戴一顶熟钢狮子盔, 脑袋斗后来一颗红缨; 身披一副铁叶攒成铠甲; 腰系一条金兽面束带, 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 上笼着一领绯红团花袍, 上面垂两条绿绒缕领带; 下穿一支斜皮气跨靴; 左带一张弓,右悬一壶箭; 手里横着一柄亮银宣花斧, 胯下骑着一匹善战雪白驹。 一见此人。 王薄又惊又喜,大声道:“贤弟来的何其迟也!”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云愁援军 列位看官。 且说这大将乃是何人? 他姓孔名旭,绰号“小袁达”,正是长白山中獬豸寨的寨主。 此人一身武力,膂力过人。掌中大斧,重有两百斤,舞动翻飞起来,百十个人近不得身。 此时此刻。 两军在荒野处相逢。 孔旭对王薄说道:“我等在长白山中集结,得了军师之令,特来此处接应兄长,不知前方战况如何?” 王薄叹了口气,说道:“王恪狗贼诡计多端,我吃他杀败,率领残兵败将到此,那孙安祖孙兄弟,也被狗贼麾下大将斩杀。” 孔旭闻言,脸色有些凝重,沉声说:“如此,兄长如何处置?” 王薄说:“只能徐徐回军,再行良策了。” 几个人商议已定。 大军合兵一处,缓缓向长白山方向行进。 不过数日。 兵马来到长白山左近。 这时候,只见前方一彪军马横出,乃是军师孟让引军前来接应。 看到了孟让到来。 这王薄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不多一会儿。 连绵营寨安置完毕。 王薄、孟让、孔旭、孙宣雅等人齐聚中军帐内,商议后续发展。 王薄说道:“如今我军大败,这围魏救赵之策,恐怕也无法施展了,不如让郝孝德兄弟引军回来,休养生息,以待天下有变,如何?” 孟让摇了摇头,说道:“兄长,若是现下让郝孝德归来,那王须拔大军便不能保也!” “如此,军师可有良策?” 王薄眉头微皱,看着孟让,缓缓问道。 孟让双手抱拳,躬身行礼,旋即说道:“兄长,小弟以为,此时我军虽然失利,可郝孝德的兵马并未损失,不如让他们改变目标,与王须拔合兵一处,前后夹击,攻打王君可部,如此,也许还有回旋余地。” “具体如何实施?” 王薄看着孟让,声音都变的有些急切起来。 孟让顿了顿,对王薄说:“我等欲急着回山,那王君可也想急着立功,只要给他露出一些破绽,那么他必然会上钩,只要他兵马一动,在他身后的郝孝德兄弟,便有机可趁。” “好!以军师之见,我等是要和王须拔互相联络,上次去云愁山的孙安祖兄弟已经阵亡,此时该派谁人前去呢?” 王薄眉头皱起,口中问道。 “兄长!小弟不才,愿往云愁山走一趟!” 他话音未落。 只见得大帐之内已然站起一人——正是那位“小袁达”孔旭。 见孔旭主动请缨。 王薄心里十分高兴。 他大手一挥,当即拨给孔旭一支绿林令箭,让他率领本部三千兵马,日夜兼程,从塞外绕道云愁山,请见王须拔。 孔旭闻言,接过令箭,随即大踏步离开了中军大帐,自去准备,暂且按下不提。 …… 再说那塞外之地。 云愁山脚下。 王君可和王须拔大军相持,已经有了十数日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 王君可多次进攻。 但因为云愁山山势险峻。 他始终攻打不下,反而还折损了不少的兵马。 到了后来。 王君可冷静下来。 他自领一军在中,王横引军在左,秦峰引军在右,至于古北峡守将吕宇,则让他率领兵马,沿着云愁山北部巡弋,防止王须拔援军到达。 这一系列布置下来。 诸将纷纷领命而去。 不知不觉之间。 又有十天过去。 这一日。 吕宇正引军巡视,走到云愁山东北处一片丘陵时,突然看到前头斥候飞驰而来,禀报道:“将军!前面发现一支军马,看旗号,并非我大隋官军!” “并非我军?” 吕宇微微一愣。 旋即,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口中道:“功劳就在眼前,大军随我出击,去看看那支人马,究竟是何来历!” “是!” 众军士一起呐喊,跟着吕宇,朝着那兵马到来的方向飞驰而去。 原来。 这吕宇虽然随军出征。 可他在这场战争中,并没有立下多少功劳。 如今。 他听闻有一支兵马逼近。 推测之下,十有八九便是那王须拔的援军。 于是。 趁此机会。 吕宇便要斩将破军,立功而归。 且说吕宇怀着雄心壮志。 他率领兵马一路飞驰。 不多时。 转过一处草坡。 果然看到了对面的一彪军马。 但见那支兵马,皆是黑盔黑甲,体型彪悍,为首一人,生得七尺以上长短,面圆耳大,唇阔口方,腮边一部落腮胡须,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他手中提着亮银宣花斧,胯下骑着善战雪白马,不是孔旭,又是何人? 原来。 这孔旭自离了王薄,率领三千兵马,一路向云愁山而来。 此时。 他正走了四五日。 还有数十里抵达云愁山时,突然看到一队隋军杀来,为首一将,手横方天画戟,一身火红战袍,仿佛汉末吕布降世。 见这人容貌不凡。 孔旭不敢小视,只把手中亮银宣花斧一摆,口中喝道:“呔!前方何人,报上名来!” 吕宇口中道:“我乃大隋古北峡守将吕宇,尔等是什么人,在此作甚?” 孔旭闻言,哈哈大笑,指着吕宇说道:“原来是隋朝大将啊!这里乃是塞外,你的兵马为何出现在此处?莫非,隋军想要进取草原了吗?” 吕宇冷笑一声,口中说:“呵呵呵……你这厮倒也牙尖嘴利,看模样却也不似良人,说说吧,可是云愁山的援军?” “既然知道,便好好让路,不然的话……” 孔旭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看着吕宇,口中道。 “不然怎样?” 吕宇撇了撇嘴,冷冷问道。 “不然,老子这柄大斧,便要了你的脑袋!” 孔旭暴喝一声,旋即拍马持斧,径奔吕宇杀来。 吕宇见孔旭来得凶猛,也不敢怠慢,当即把掌中方天画戟一抖,画戟上豹尾翻飞,卷起团团黄影,黄影之中,更有点点杀机。 须臾之间。 这两人战马飞腾,转瞬斗在一处。 只见得,长戟呼啸,大开大合之间锋芒毕露;斧影重重,来回捭阖之际杀气腾腾。 两个皆是当时骁将,也都想要建立功勋,故而对阵之时,全力施展出了平生本事。 但听得叮叮当当的金铁撞击之声不绝。 两人大战五六十个回合,精神倍长,不分胜负。 第一百七十章 前后夹击 且说云愁山左近。 往东北方向。 一片草坡之下。 吕宇和孔旭酣斗不止。 他们各逞本事,挥洒兵刃,直斗到百合上下,依旧平分秋色。 与此同时。 他们两人麾下的兵马也没有闲着。 在两头猛虎交斗之际。 这些士兵也纷纷抽出兵刃,杀向对方。 一时之间。 草坡之下,喊杀声震天,血腥气也渐渐的弥漫开来。 这边的动静响起。 那边云愁山的斥候也慢慢靠拢过来。 看了片刻之后。 这些斥候便飞奔回去,禀报给了王须拔知道。 王须拔说:“与那官军相斗的,必定是王薄兄长派来的援军,我等应当出兵相助!” 他话音未落。 但见那铁骑八将之一的恶佛陀玄阴长身而起,双手合十道:“寨主,贫僧愿意走一趟!” 王薄点点头,说道:“大师前去最好!” 恶佛陀玄阴闻言,遂提了兵刃,带了数百人下山,气势汹汹,直扑那东北方的草坡而去。 走不多时。 玄阴来到草坡之处。 此时,吕宇和孔旭依旧在激斗当中,各自呼喝不绝,酣战不休。 玄阴在旁看了,心痒难耐,当下将手中的骷髅混铁杖一抖,迈开大步,飞奔上去,抡起铁杖,对准吕宇胯下战马就打。 吕宇正和孔旭拼斗,一心想要击杀敌将。 可是此时,那玄阴撞将过来,吕宇措手不及,连忙抖开方天画戟抵挡。 他以一抵一就已经不分胜负了,现在加了玄阴进来,吕宇自然不是对手。 于是。 这吕宇咬咬牙,奋力挥出兵刃,方天画戟荡开恶佛陀,趁着敌人躲闪之际,他一带战马,冲开两人,引军向外逃去。 孔旭和玄阴见吕宇败走,也不追赶,两人互相自报家门之后,便合兵一处,往云愁山行去。 …… 不说那孔旭入了云愁山。 只说吕宇退回军营之中,王君可禀报了敌人有援军到达之事。 王君可听罢,也不在意,说道:“敌人有援军,我们难道没有?姜松将军兵马在后,且不管他!” 而听了王君可之言。 一旁的史大奈说道:“若敌人援军至,必然会出兵与我们决战,我们要做好准备。” 王君可手抚长须,点了点头,说道:“将军之言有理!” 果然。 不出隋军诸将所料。 就在孔旭进入云愁山之后没过多久。 那山中的兵马突然调动了起来。 王君可接到情报,微微一笑,召集众将说道:“哈哈哈!王须拔果然沉不住气,现下已经在调集兵马了……左右听令!如今敌人正在调兵,想来不日就要与我决战,我等不能在此坐以待毙,应当趁敌人还未列阵,便一举攻上山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我等愿听从将军号令!” 听到王君可这么说。 麾下诸将纷纷拱手,大声说道。 于是。 王君可传下军令。 他自己和吕宇,率领史大奈、史大义等主力,直取云愁山正门。 而王横和秦峰两路,则一左一右,分别攻打云愁山两翼。 这番布置,乃是化防守为进攻,旨在使王须拔首尾不能想顾是也! 随着王君可一声令下。 诸将各自前去准备。 暂且按下不提。 …… 很快。 时间到了傍晚。 此时。 正是人们埋锅造饭的时间。 不过。 王君可却一反常态。 他早早让兵马饱餐战饭。 等到这时,只见山中炊烟慢慢升起,敌人仿佛已经开始用饭了。 “传令!进攻!” 见此情形。 王君可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他掌中长刀一指,麾下大队兵马,向云愁山冲杀而去。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铁蹄翻腾。 好似激昂的号角。 就连大地,也被震得微微激荡起来。 云愁山中。 王须拔立于山寨前方。 他手扶战刀,目光灼灼,紧紧盯着山下。 没过多久。 山下果然响起了激烈的喊杀之声。 王须拔微微一笑,对身边的魏刀儿与甄翟儿说道:“我计成也!” 说罢。 他大手一挥,对身边的杜宾和孔旭说道:“二位,你们各率兵马,抵住左右两侧敌军,只有一节需要注意,那瓦关口守将秦峰麾下,有个小子十分厉害,若是遇到此人,不要硬拼,只用弓弩取胜便是!” “是!” “是!” 杜宾、孔旭闻言,齐齐拱手,旋即引兵而去。 回到隋军阵营。 再说王君可引军向前。 他手持大刀,身先士卒。 兵马沿着山路,一直向上,正走到半途之时,只听到嗖嗖嗖连声不绝,一蓬蓬箭矢突地从两侧的树林中纷纷射下。 冲在前头的隋军措手不及,顿时被射杀了一片。 王君可见状,心下一惊,当即抡开大刀,格挡飞来的箭矢。 而正在此时。 前方杀声突起。 贼道人玄明与恶佛陀玄阴两个,率领大军,从树林当中杀了出来,挡在了王君可面前…… 另一边。 云愁山左侧。 这个时候。 王横的伤势已经好了。 他心头憋着劲,想要斩将立功。 于是。 随着攻击的开始。 他手舞狼牙棒,冲在最前方,毫不留情的屠杀着山上的贼军。 一路向前冲杀。 正杀到一片平坦之地时。 前方已经布置好了无数的拒马鹿角。 而王须拔麾下的骁将——“压塌地”杜宾挺枪跃马,直奔王横而来。 “受死!” 杜宾一声暴喝,双手翻转,卷起点点枪光,劈面刺向王横。 王横急忙举起狼牙棒招架,两个就在阵前一场厮杀。 而他们身后的诸多兵将,也纷纷斗在一处,互相攻伐,不分胜负。 另外一方。 云愁山右侧。 秦峰目光冷静,率领自家兵马大部徐徐推进。 而作为先锋的秦用,则率领一百名精锐骑兵,奔驰在颇为平缓的山路之上。 他们刚刚冲上一处缓坡。 那孔旭拍马持斧,已经飞奔过来。 “小将休得无礼!” 杀到秦用身边。 孔旭一斧狠狠斩落。 铛! 秦用见敌人一招杀至,不慌不忙,只把兵刃向上一顶。 只听得一阵金铁交击之声。 孔旭顿时觉得双臂发麻,脸色立刻大变:“此人好生厉害!” 想到这里。 这孔旭果断认怂,一带战马,转身就走。 秦用见状,哈哈大笑,当下率军急追。 然而。 刚刚追出不久。 那对面的一片密林当中,立时射出纷纷乱箭来。 秦用措手不及,左臂和肩头中了两箭,而身后的一百名精锐骑兵,也有十几人中箭落马。 …… 与此同时。 就在王君可等人三路围攻云愁山,且进入了胶着状态的时候。 离着隋军大营不远处。 南部的一片起伏丘陵之上。 一支兵马慢慢集结,缓缓向军营方向靠拢。 “杀!” 待兵马离隋军大营还有两三里路程之时。 这支兵马的统帅手中银龙方天戟一举,大声喝道。 而这位统帅不是别人,正是那王薄麾下第一大将——雪天王郝孝德也! 第一百七十一章 银戟太岁 原来。 这王须拔与郝孝德定下的这条计策,唤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条计。 旨在引诱王君可全力进攻云愁山。 而郝孝德则悄悄绕道王君可身后,趁隋军大营空虚,突然发起攻击。 若计策成功。 王君可必然首尾不能相顾,大败而去也! 果然。 看到眼前的这般局势。 郝孝德心里高兴,暗暗想道:“哈哈哈!不错不错,我计成也!” 想到这里。 他手中银龙方天戟向前一指,大声喝道:“全军听令!冲进敌营,斩断隋军退路!” 说罢。 他一马当先,纵马驰骋,直奔进了隋军大营当中。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伴随着战马奔腾。 郝孝德引军直接杀进了隋军大营当中。 果然。 因为王君可的全军压上。 隋军营内一片空虚。 郝孝德一路直进,竟然没有遇到半分的抵抗。 一直杀到中军左近之时。 郝孝德绕过一座营盘,却看到前面的空地上,孤零零站着一人。 只见那人,身高过丈,憨头憨脑,头戴黑铁盔,身着黑铁甲,手中一双混铁戟,眼眸之中,尽是跃跃欲试之色。 他不是别人,正是那王君可的表弟——罗士信。 原来。 这罗士信自从跟随王君可来到云愁山下。 那王君可忙于军事,一向无暇看管这个兄弟。 所以,罗士信万分无聊。 而今日,王君可全军出击,与王须拔兵马鏖战,罗士信万分无聊之下,就在营中乱走。 正在此时。 郝孝德却引军杀至。 正好和那罗士信撞在一处。 看着对面虎视眈眈的敌军。 罗士信咧开嘴巴,笑着说道:“哈哈哈!好几天没有练功了,今天终于送上门来了!” 见罗士信容貌不俗。 郝孝德心里一突。 那罗士信看向自己的眼神。 仿佛是一头洪荒巨兽,紧紧盯住了自己的猎物一般。 下意识的。 郝孝德一带战马,稍微放慢了脚步,落在了十几名自家骑兵身后。 也正因如此。 那十几名贼军骑兵,越过了郝孝德,直奔罗士信杀奔而来。 看着铁蹄翻腾,离自己越来越近。 罗士信咧开嘴巴,哈哈大笑,身形微微晃动,一身肌肉虬结,双臂分开,手中的混铁戟荡开,向前猛然扑出。 只听得“呼”的一声。 罗士信仿佛是一颗炮弹,轰然撞向了那十几名向他冲来的骑兵。 砰! 砰! 砰! 紧接着。 只听得一连串的爆响。 那十几名骑兵,好像被一辆高速冲击的汽车撞中,身子被撞得高高飞起,连人带马向后甩出,重重砸落在地,全部气绝而亡。 “嘶……” 看到罗士信猛然出手。 顿时就斩杀了自家的十几名骑兵。 郝孝德脸色微变,当即不假思索,一带战马,向后急速撤退而去。 “哪里走!” 罗士信双眸精光暴射。 他手持双铁戟,迈开大步,紧紧追赶着郝孝德等人而去。 这郝孝德的兵马,大多为纵横辽东的马贼骑兵。 可是那罗士信双腿飞腾,势若奔马,须臾之间,追上了前头的骑兵。 他双臂一晃,手中铁戟翻飞,左挥右砸之下,一道道劲气吞吐爆射,立刻就把这一支骑兵生生冲散。 郝孝德策驰在前,一边跑,他一边扭头看向身后那罗士信的方向。 不料,这一看,郝孝德脸色狂变,越发的猛催战马,向前驰骋。 原来。 只见那罗士信虽然步战无骑。 但是,他身形如风,手里铁戟运转,每挥出一招,磅礴大力便会宣泄而出,将五到六名骑兵尽数击飞。 就这样,一连攻出数十招。 便有数百名骑兵被击飞而出,砸进了前面奔逃的骑兵队伍当中。 一时之间。 郝孝德兵马一阵大乱。 “这傻子是哪里来的?竟然这般厉害?莫非是天神不成?” 郝孝德脸色苍白,一面向后查看,一面暗暗想道。 一边想着。 他一边紧催战马。 待到绕过一处密林之后。 郝孝德只带了两三百人,逃出了罗士信的视线。 而其他的兵马,则将罗士信团团围住,死命拖住敌人,留出时间,让郝孝德向前逃命。 不说被兵马拖住的罗士信。 只说那郝孝德引一支兵马,向前飞奔而去。 正走之间。 突然看到不远处的荒凉山路之旁,有一个人驻马而立。 借着日光。 郝孝德眼眸微沉。 只见那人年纪轻轻,乃是个俊俏后生,生得长眉细目,英俊非凡,一身银盔素甲,手中倒提着一柄方天画戟。 “前面的,快快闪开!” 郝孝德看着这人,口中大声喝道。 “你便是郝孝德?” 那年轻人看着郝孝德,问道。 郝孝德闻言,微微一愣,旋即说道:“我乃塞外的客商,遇到了贼寇,险些丧命,识相的快走,贼寇就要追来了!” 那年轻人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塞外的客商,还会顶盔掼甲?说吧!你究竟是不是那雪天王郝孝德?” 郝孝德一边策马向前,一边口中喝道:“快让开!快让开!” 说到这里。 他双手紧握方天画戟一抖,戟锋赫然爆射,直刺那年轻人面门。 铛! 这一招。 快如闪电。 料想那年轻人避无可避。 不过。 这年轻人武艺竟然不错。 他身子微侧,向后一仰,手中的方天画戟顺势陡出,画戟左边半月形的锋刃正好挑中郝孝德的兵刃,然后一股巨大力量汹涌,直把郝孝德的银龙方天戟压了下去。 “果然是贾君文的残篇武艺,就伱这本事,也敢成为雪天王?” 那年轻人架住郝孝德的兵刃,双眸精光暴射,口中喝道。 说罢。 他双手一错,手里的方天画戟锁住郝孝德的兵刃,然后再往自己身边一拉,郝孝德收势不及,直接被扯到那年轻人身边,轻轻提了过来,生擒而去。 列位看官。 要说这年轻人当真这般厉害? 不然! 乃是因为这年轻人唤作“银戟太岁”,也是用的当年贾复贾君文的武艺,正好看破了郝孝德的破绽。 并且,在其精神失守之际,将那郝孝德生擒过来。 抓住郝孝德后。 这年轻人调转马头,往树林中去。 走进树林之中。 姜松正在此地等候。 那年轻人紧走几步,拱手说道:“将军,末将不辱使命,已经把郝孝德生擒而来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云愁山落 “辟疆兄弟,多礼了!” 姜松看着过来的年轻人,微微点头,笑着说道。 原来。 这年轻人名唤魏辟疆,江湖人称“银戟太岁”,论及原因,乃是因为他修行贾复戟法,而闯出来的偌大名头。 魏辟疆年少时家境贫寒,自幼投身在县城中的武馆居住。 那武馆的馆主姓贾,乃是曾经六镇遗兵之后,颇有武艺,骑射精熟。 魏辟疆居住在武馆里,过了些时日之后,武馆馆主见他为人朴实,又很有根骨,底子也十分干净,便把自家的家传戟法传授给了他。 魏辟疆修行戟法十几年,如今已经出师,正准备寻个明主,为其效力。 而临走之时。 那武馆馆主却叫住了他,给他说了一段自家门派的密辛。 这贾姓武馆馆主年轻时,曾经收了一个徒弟,唤作郝孝德。 郝孝德自身资质一般,却一直想学那贾复的家传戟法。 贾姓馆主多次劝诫于他,说他无缘这套功夫,郝孝德心里不忿,于是就在某夜,悄悄取了一卷戟法逃走,从此不知去向。 那贾姓馆主寻访了郝孝德一辈子,始终没有寻到此人。 直到魏辟疆出师这一次。 贾姓馆主便把此事告诉了魏辟疆。 于是。 魏辟疆带着这个任务,在天下间四处寻访,猛然听闻那辽东长白山中,有一个绰号“雪天王”的,名唤郝孝德。 听得这个消息。 魏辟疆十分惊喜,一路赶到北疆左近,准备与郝孝德相见。 可是,到了此处,魏辟疆盘缠用尽,又饥又渴之下,无奈只能做些没本买卖。 这一日。 他来到云愁山附近。 正遇到了姜松引军而来。 魏辟疆举目观看,见姜松麾下只有数百兵马,当下便远远跟在后面,准备趁夜潜入营盘,劫夺一些粮食出来,解一解燃眉之急。 一念至此。 魏辟疆便远远跟在后面,只等夜色降临。 果然。 到了夜间。 魏辟疆骑着快马,悄悄来到军营左近,趁着防守的士卒不备,推开后面的一处栅栏,飞跃进了寨中。 不料。 他刚刚来到营寨之内。 突然间,一道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阁下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魏辟疆听到这话,心里一惊,猛然扭头看过去,只见蒙蒙黑夜当中,有一个身着布袍,手持长枪的十五岁少年,卓然而立。 魏辟疆问道:“你是何人?” 那少年说道:“你来我营中,却还问我是什么人?” “你是这营寨的主将?” 魏辟疆打量着这少年,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那少年,自然是姜松无疑。 他看着魏辟疆,笑着说道:“不错,怎么,不像么?” 魏辟疆说道:“伱小小年纪,竟然有这般本事?我不信。” 姜松道:“我看你的身法,乃是堂堂正正的武道,应该不是奸邪之辈……若是不信,大可与我比试一番,如何?” 其实。 这姜松在白天就已经看见了跟在身后的魏辟疆。 于是。 他故意在这里扎营,为的就是引出此人,将之擒下,审问来历。 魏辟疆听闻这话,哈哈大笑,说道:“你小小年纪,有什么本事?若要和我比试,输了该当如何?” 姜松道:“若我输了,送你粮草、马匹、兵刃、补给,如何?” 说到这里。 他转而问道:“若你输了,又当如何?” “我输了?” 魏辟疆微微一愣。 随后。 他笑着说道:“若是我输了,但凭阁下发落!” 姜松点了点头,看着魏辟疆,口中道:“好!此话当真。” “当真便当真!看招!” 魏辟疆腹中饥饿,早就不耐烦和姜松磨蹭嘴上功夫,口中一声暴喝,旋即双腿一夹战马,掌中方天画戟挥洒,卷起一股劲风,直取姜松而来。 “来得好!” 姜松微微一笑,就站在原地,胯下战马岿然不动。 待魏辟疆杀到面前之时。 姜松身形微动,左手单手持枪,赫然甩出,枪头呼的爆响,直甩出了七朵枪花,正是家传枪法当中的“梅花七蕊”一个变数。 这一招。 直接攻出七团枪影。 虚虚实实,让人难以捉摸。 魏辟疆见此情形,心中骇然,急忙收回画戟,回手格挡枪招。 只听得一连串的炸响。 枪影挥洒之间。 魏辟疆自然是抵挡不住。 在他勉力挡下五团枪影之后,第六招和第七招都重重砸在魏辟疆的身上。 魏辟疆一个趔趄,当下被砸得翻身落马,摔倒在地。 姜松这才策马上前,笑着对魏辟疆说:“如何?可曾服气?” “你武艺高强,我服了。” 魏辟疆点点头,说道。 说完。 他抬起头,看向姜松,问道:“阁下要我做什么?” 姜松说道:“你武艺不错,如今镇北将军正值用人之际,你何不归在他的麾下,日后好建功立业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辟疆说道:“可是那位远征塞外的王恪王彦忠将军?” 姜松道:“正是!如今镇北将军坐镇蓟州,扫荡四方贼寇,如今陈兵云愁山下,正要平推了王须拔,现下正有立功的机会,阁下便在我营中为将,趁机建立功勋,如何?” 魏辟疆道:“也罢也罢,我愿赌服输,任凭将军差遣便是了!” 自此。 魏辟疆归于姜松帐下。 而姜松也发现了郝孝德的踪迹,于是跟在郝孝德身后,趁郝孝德攻打王君可军营时,正准备突出进攻。 却不想,那郝孝德反而大败归来,于一条荒野道路上,遇到了师出同门的魏辟疆。 …… 生擒了郝孝德后。 魏辟疆取了那银龙方天戟作为兵刃,反而和姜松一起,引军往云愁山杀奔而去。 他们率领兵马,一路直进,直杀到云愁山下,和王君可合兵一处,猛攻云愁山。 这一支生力军加入。 王君可局面顿时打开。 于是。 隋军推锋直进,一举突破了云愁山的防线,向山上冲击过去。 在此之间。 那压塌地杜宾、恶佛陀玄阴,皆战死在战场之上。 云愁山中。 王须拔看着突变的战况,不由得长叹一声,只带着败退而归的孔旭,与那贼道士玄明、魏刀儿、甄翟儿一起,从后山突出重围,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直进。 王君可终于攻下了云愁山。 他在山中安营扎寨,一面清点敌人的战利品,一面召集诸多大将前来相见。 很快。 兵马集结完毕。 而山下隋军营寨之中,却有一人前来禀报:“将军!我军麾下,诸多大将皆在,唯独少了一人。” “何人?” 王君可问道。 “独不见罗士信罗将军的踪影。” 第一百七十三章 须拔被擒 “想来又出去玩耍了。” 王君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这罗士信天真烂漫,又身怀神力,对于他的安危,王君可倒不太担心。 这个插曲过后。 王君可便召集众将议事。 期间。 姜松把魏辟疆引荐给了王君可。 王君可见魏辟疆容貌不凡,又听闻他生擒郝孝德,心里颇为高兴,当即说道:“魏兄弟放心,我家主公乃是爱才之人,见了你之后,一定十分喜爱,必然予以重任!” 魏辟疆微微拱手,心中却有些犹疑——他对于这位镇北将军虽然颇有好感,可究竟是不是明主,还需要他亲眼去看看。 这段插曲过后。 王君可便下达了后续的军令。 他让王横、秦峰两人,各率兵马,分别攻略王须拔的数座草场。 随后。 他又令吕宇、史大奈、史大义几人一起,引一支兵马,清点被王须拔等人劫夺的诸多商队财货、马匹、粮草等物。 众人闻之,便纷纷领命而去。 最后。 王君可看向姜松,开口道:“那王须拔引军逃离此处,现下应该离此地不远,劳烦将军引一支兵马,追赶过去,半路彻底覆灭此贼。” “是!” 姜松拱拱手,沉声领命。 待诸将皆离开之后。 王君可坐在主位之上。 他伸出手,取过一支笔来,挥挥洒洒,把最近的诸多战报写明了下来,然后送到蓟州城内,报给王恪知道。 此事,暂且不提。 …… 话分两头。 且说王须拔引军向北。 他的身边,只得魏刀儿、甄翟儿、孔旭、玄明几个大将。 这一路上。 王须拔急急忙忙,马不停蹄,直走到天色阴暗,到了夜间,这才停下脚步,寻找到一处背阴的土坡下安营扎寨,休息下来。 慢慢的,随着时间推移。 如今已经到了半夜三更之时。 王须拔坐在中军帐中,目光冷沉,紧紧盯着桌案上的一副简易地图。 “大哥,还未曾休息吗?” 正在此时。 魏刀儿缓步进来,拱手问道。 王须拔抬起头,看向魏刀儿,回答说:“唉!如今我军失败,欲往辽东投奔王薄首领,可是南面有隋军防备,我军又该如何脱身呢?” 魏刀儿说道:“现下隋军在南部防御,而北面乃是突厥国的领土,若突厥国和隋朝联合绞杀我们,我们恐怕无力回天了……如此,小弟但是有一个计策,也许可以暗度陈仓。” “是何计策?” 王须拔连忙问道。 魏刀儿侧过身来,低声在王须拔耳边说了一句。 “报!” 不料。 就在这个时候。 只见帐外一名亲兵飞奔而来,拱手禀报:“后营有一支隋军突袭,已经杀进了寨中了!” “什么?” 一听这话。 王须拔脸色狂变。 魏刀儿说道:“事不宜迟,大哥快快依计行事!” …… 再说那袭击后营的隋军。 正是姜松与魏辟疆率领的一支骑兵部队。 他们自领了将令之后,连夜疾驰而出,追踪王须拔的踪迹。 很快。 众人在这里看到了王须拔败军的营盘。 于是。 他们便蛰伏在周围,只等夜色降临之后,再突出攻击。 果然。 到了夜间。 王须拔营内灯火昏暗。 姜松一马当先,率领麾下数百骑兵,并魏辟疆这般猛将,直挺挺杀进了营寨当中。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一时之间。 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无数的铁骑滚滚而来。 那王须拔麾下士卒,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纷纷从梦中惊醒,各自提了兵刃,出来查看情况。 那姜松仗着自家武艺高强,也不着铠甲,只穿着一件灰色布袍,手中长枪纵横决荡,所过之处,那敌军就好似一片片稻田般,向两旁倒伏而去。 正厮杀之际。 只听得前方一阵呐喊。 却看到一彪军马向左侧一处冲突过去。 而那军马当中,有一个金盔金甲的大将,手持长枪,颇为惹眼。 “莫非那是王须拔?” 看到那人衣甲鲜明。 姜松心念一动,当下策马而出,直奔那支军马的方向行去。 “王须拔,哪里走!” 一边策马追赶,姜松一边开口大喝道。 见到有隋军追来。 王须拔更加的慌张。 他手中长枪挥洒,招呼着诸多士卒围拢过来,试图绞杀姜松。 不过。 这姜松武艺高绝,手中的五钩蟠龙亮银枪宛如九天神龙乍现,滚滚劲气挥洒而出,只在数个呼吸之间,他已经冲开了数重敌军骑兵,一直杀到了王须拔面前。 “看枪!” 离着王须拔还有三步之处。 姜松双手一分,掌中银枪抖开,直刺王须拔面门。 王须拔见状,脸色巨变,急忙挺枪招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那姜松手里长枪甩开,一枪重重砸在王须拔的枪杆之上,再一枪,荡开王须拔的兵刃,枪尖已然抵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下去吧!” 抵住王须拔咽喉之后。 姜松手腕翻转,那长枪滴溜溜一转,只在王须拔的肩头重重一敲,顿时将他打落在地。 随着王须拔落马。 敌军士气崩溃,纷纷四散逃去,丢盔弃甲,大败而走。 之后。 姜松提着王须拔,一路赶到中军,再往四下查看时,只见敌军大部已经溃散,一些被隋军斩杀,一些被隋军俘虏,显然是再无回天的机会了。 “将军!将军!” 就在姜松四下查看之际。 只听得一阵马蹄声紧。 那魏辟疆手中提着一个金盔金甲的敌将,兴冲冲的策驰而来。 “将军,我已生擒王须拔在此!” 魏辟疆来到姜松面前,大声说道。 “你生擒了王须拔?” 姜松微微一愣,看向魏辟疆手里拎着的那个大将。 只见那人手持亮银宣花斧,而盔甲穿着和自己生擒的一模一样。 “他是王须拔,你是何人?” 姜松眉头一皱,转而看向自己生擒的大将,低声问道。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如今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主公想来已经走远……实话告诉伱们,我二人皆非主公,乃是主公麾下大将!我乃魏刀儿是也!” “我乃辽东长白山孔旭是也!” 那手持亮银宣花斧的大将听了魏刀儿之言,也梗着脖子,大声说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战后收获 “一个魏刀儿,一个孔旭,这故布疑兵之计,的确不错!” 听罢两人自报家门。 姜松和魏辟疆相对苦笑。 他们的兵马本身就少。 若是真的分兵追赶,恐怕也抵不过王须拔麾下兵马的困兽之斗。 所以。 两人商议已定,就带着魏刀儿与孔旭两个,回到云愁山,面见王君可,自请其罪。 回到云愁山后。 王君可听了两人之言,倒也没有怪罪。 他一面让人将魏刀儿、孔旭押到后厅,和郝孝德一处关押,一面派出兵马,驻守夺回的数座草场,同时,还休整士卒,等候王恪最终的决议。 …… 蓟州。 刺史府邸。 王恪翻看着王君可送来的军报,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将军报递给凌威,并且让他交给诸将传阅。 针对王须拔之战。 对于王恪来说,十分重要。 一来,此战能够让王恪在北疆之地打开局面,收获诸多民心。 二来,此战夺取数座草场,让王恪有了训练骑兵的地界。 三来,王恪招揽诸多豪杰,再加上得胜之威,可以使罗艺对他有所顾忌,不会轻易在后作怪。 因此。 如今的王恪,十分罕见的在诸多属下面前,露出了颇为欢喜的神情。 一旁的武魁、武安福看罢军报,脸上终于露出了臣服的神色。 那武魁自来到北平府起,便一直想要在与王恪的关系上,占据主动的一方。 可如今。 见王恪军威赫赫。 武魁心中已经自叹不如。 他站起身来,对王恪说道:“将军击破王须拔、王薄两路兵马,使得北疆边陲安定,我自愧不如也!” 王恪摆了摆手,说道:“诶!武将军练兵有方,日后还需要你在北平多多扶持呢。” 武魁笑着说:“你我皆为国家出力,日后北疆军事,还请将军多多指点,末将必当马首是瞻!” 自此。 在谈笑之间。 武魁与王恪达成了同盟。 几人寒暄一阵之后。 武魁和武安福很识相的离开了刺史府邸。 之后,整个议事厅中,便只剩下了王恪的基本班底。 “凌威!” 待武魁走后。 王恪看向凌威,口中道。 “末将在!” 凌威拱手行礼,沉声说。 “如今我军大胜,你传下令去,让招贤馆的众人,把我军胜利的消息四处张贴,说我军收缴草场数座,需要人才管理,特此招募诸多人众前来。” 王恪缓缓开口,对凌威说道。 凌威闻言,点点头,拱手说:“主公放心,末将一定照办!” “甘猛!” 随后。 王恪转向甘猛,接着说道。 “末将在!” 甘猛拱了拱手,沉声应诺。 “伱率领新军,依旧在城北训练,一边训练,一边宣扬我军胜利之事,慢慢吸引百姓前来蓟州定居,可能办妥?” 王恪盯着甘猛,问道。 甘猛闻言,咬咬牙,大声说:“末将一定照办!” “定方!” 吩咐完两位最早跟随他的军中重将之后。 王恪的目光落在了位于诸将末席,沉稳少言的那个年轻人身上。 此时的苏定方,虽然立下了功勋,可因为战事紧急,王恪还无暇给他正式的军职。 如今。 王恪看着苏定方,笑着说道:“我给你一个副将之职,让你新招募一支兵马,自行训练,自行带领,可能胜任?” “若主公信任,末将一定能训练出一支百战之师!” 苏定方昂首挺胸,拱手道。 “诶!大话莫要多说,实事求是即可,你这支兵马乃是轻骑兵,不求百战百胜,只求运转灵活便可。” 王恪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末将领命!” 苏定方沉声说道。 分派完三人军务。 王恪又转向其他几人。 王天佑依旧是他的亲兵统领,紧紧跟随在他的左右。 袁震因为已经立下功劳,所以任命为镇守蓟州的大将,统领蓟州城中兵马。 至于其他的蓟州将领,则一个个皆有封赏。 至于王君可、姜松等人,那就需要大军回转之后,再行其他封赏。 …… 果然。 随着王恪军事大胜。 诸多豪杰投向蓟州的目光越来越多。 那凌威在招贤馆中已经有了切身的体会。 这一日。 正是王恪将军报悬挂在招贤馆后的第二天。 一个上午,已经有不下十人前来应募,准备投靠在王恪麾下。 凌威和他们交谈片刻,根据他们的特长,分别安置在城中,或者城外呢军营之内。 如此重复的工作。 一直到了下午。 凌威总算能够休息一下。 他喝了一口茶,正靠在坐榻上,翻看着今天前来的诸多人才的基本资料。 而正在此时。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到了他的耳中。 “敢问,这里可是蓟州的招贤馆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脚步声在凌威桌案前停下。 紧接着。 就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嗯?” 凌威闻声抬头,看向了眼前之人。 只见自己的面前,有一位年仅二十岁上下的青年昂然而立。 他一身风尘仆仆,穿着粗布长衣,带着遮阳斗笠,背后披着披风,手中提着大刀,门外还有一匹骏马停驻,显然是从远地赶来。 “这里正是招贤馆,不知阁下何人?” 凌威看着此人,问道。 “某家宋金刚,上谷郡人士,听闻镇北将军这里正在招募贤才,故而前来投奔!” 那青年人声音低沉,却十分稳重,缓缓说道。 …… 另一边。 苏定方带着袁震拨给他的五十名亲兵,来到了城南校场当中。 这里有五百多个青壮,尽是新招募的兵勇。 这些兵勇的来源,皆是蓟州附近的村镇。 他们三五成群,按照村镇亲疏形成团体,在校场中乱哄哄的,很不成样子。 “擂鼓!” 苏定方看着下方众人,脸色微沉,对身边的亲兵说道。 “是!” 亲兵闻言,旋即走到一旁,拿起鼓锤,重重敲了下去。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随着战鼓响起。 校场当中的五百青壮渐渐安静了下来。 苏定方走上台去,手扶长剑,冷冷说道:“列位,你们好!我乃苏定方,日后便是你们的主将!” 看到台子上出现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诸多青壮纷纷疑惑起来。 而听到这位少年说是他们的主将。 这些个青壮顿时哗然。 “将军,不知你担任主将,靠的是什么功勋?可否说出来,让我等听听,你是否能够胜任此事?” 在诸多青壮的哗然当中。 有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越众而出,看着苏定方,朗声说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三封书信 “嗯?” 听到这汉子询问。 苏定方目光微凝,低头看向台下的此人。 但见这汉子生得虎头鹰目,身形健硕,燕颔微须,猿臂狼腰,煞是剽悍。 “好一条大汉!” 苏定方微微点头,心下说道。 一面想着,他一面开口:“我能够担任主将,自然是建立了功勋,不过若我现在说出来,诸位一定不肯相信吧?” “哈哈哈哈!非是我们不信,想那镇北将军何等人物,麾下骁将无数,又何必让一位少年立下功勋呢?若是想让我们相信,阁下还需证明自己实力!” 那汉子看着苏定方,大声说道。 “对!” “对!” “阁下若是展露本事让我们心服,我们自然以阁下为主将!” 一听汉子这话。 他身边的近百青壮,纷纷振臂高呼,大叫起来。 “哈哈哈哈!好,阁下想让我如何展露本事?” 苏定方仰天一笑,口中问道。 经过这一番言语交流。 苏定方见这汉子隐隐乃是百十人的领袖,心中就想要先将此人拿下,然后对付其他人便容易了。 那汉子说道:“在下张虎,在这蓟州城左近也有些名气,你若是当真身怀武艺,且立下功勋,可敢和我比试比试?” “有何不敢?” 苏定方微微笑道。 说到这里。 他大手一挥,问张虎:“你善使什么兵刃?” 张虎回答说:“我惯使一条铁枪,正放在大营门口。” 苏定方道:“好!你且把铁枪拿来,披挂整齐,我与伱斗上一斗,也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好!” 张虎闻言,哈哈一笑。 旋即,他大踏步走出营去,从营外存放兵器的所在提了铁枪,随后又披挂整齐,翻身上了白马,再飞也似回转过来,进入校场当中。 “来来来!” 一入校场。 张虎便兜马盘旋,高声呼喝不绝。 苏定方见状,目光落在那张虎身上,果然好一条大汉。 但见此人怎生模样? 正是—— 鹘眼鹰睛头似虎,燕颔猿臂狼腰。疏财仗义结英豪。爱骑雪白马,喜着绛红袍。 背上飞刀藏五把,钢枪斜嵌银条。性刚谁敢犯分毫。张虎真壮士,满城逞英豪。 “果然是一位豪杰……我若能收服其心,何愁这五百兵马不服!” 苏定方心里想道。 一面想着,他一面手持滚龙刀,骑乘银合马,飞也似来到了场中,与那张虎遥遥相对。 “驾!” 看到苏定方前来。 那张虎眼中精光爆射。 随后,他双腿一夹战马,手中铁枪翻飞,直奔苏定方杀来。 苏定方见张虎来得凶猛,也不敢怠慢,手里滚龙刀起,刀光恰似匹练,朝着张虎头顶赫然斩落。 铛! 一瞬间。 刀枪猛然撞击。 紧接着。 一口刀,一条枪,仿佛龙虎相斗,就在那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声中,苏定方与张虎转眼就战了二十几个回合,仍然精神倍长,不分高下。 斗到此时。 张虎已经相信了苏定方的实力。 可是。 他身为一个武人。 在这等酣畅大战之中,逐渐激发出了好胜之心。 除了方才的不服气外。 张虎也想让苏定方看看自己的压箱底手段! 于是。 斗到三十个回合上下时。 那张虎虚晃一枪,一带战马向后退出几步。 旋即,他左手持枪,右手往腰间一摸,顿时把一柄巴掌大的飞刀掌在手中。 “着!” 飞刀在手。 张虎随后猛然甩出。 只见得这飞刀宛如一道闪电,直刺向苏定方的面门。 铛! 不料。 就在飞刀出手的一刹那。 那苏定方手中的长刀竟然换成了一张硬弓,而硬弓之上,一支狼牙箭已然激射而出。 犹如电光火石。 狼牙箭和飞刀在空中相撞。 旋即又同时落在了地上。 张虎见此情形,双目圆睁,有些不可置信。 紧接着。 第二柄、第三柄飞刀也脱手甩出。 嗖嗖! 铛铛! 与飞刀同时出手的。 还有苏定方手里的狼牙箭。 原来。 这苏定方除了刀法精湛之外。 他的一手箭术也是十分了得。 要知道,在《说唐全传》的原着之中,苏定方一箭射死了北平王罗艺,后来又率领自己的神射军,在淤泥河中,将罗成乱箭穿心,从而名动天下。 因此。 在如今这个时候。 也许苏定方的箭术还未窥大成。 可是,施展出连珠箭这等技法,已经是信手拈来了。 随着连珠箭出。 第二柄飞刀和第三柄飞刀也被狼牙箭击落。 张虎看着地上满是尘埃的暗器,脸色有些黯然。 此时。 苏定方策马上前,笑着说道:“张虎兄弟不愧是本地豪杰,一手武艺的确不差。” “唉!还说什么不差,将军箭术超群,在下的雕虫小技,在将军面前,不值一提了!” 张虎叹了口气,说道。 说到这里。 他翻身下马,跪倒在地,接着说道:“在下张虎,愿在将军麾下听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哈哈哈哈!有张将军相助,我这支新军,算是成型大半也!” 苏定方见此情形,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他双手扶起张虎,口中道。 自此。 在收服了张虎之后。 苏定方对于新兵的训练,终于走上了正轨。 而与此同时。 王君可的大军,也从塞外边陲之地,回到了蓟州城中。 …… 蓟州城。 刺史府邸。 议事大厅之内。 王恪与王君可等大将欢聚一堂。 经过这次征战。 王君可一跃成为了王恪之后的二号军事统帅。 如今。 他协助王恪,坐镇蓟州,辅佐处理军中事务。 而王横、吕宇、秦峰三人,又回到了三座关隘之内,由王恪上奏朝廷,论功行赏。 姜松和魏辟疆,则引一支骑兵,坐镇塞外,管理王须拔曾经的数座草场。 至于史大奈、史大义兄弟,王恪让他们启动之前在做商人时的关系网,大量购置战马,送到草场当中,供日后的骑兵使用。 分拨诸将司职已定。 众人纷纷领命而去。 之后。 王恪修书三封,派出亲信军官,送到了隋朝国都大兴城内。 分别投在了杨坚、杨素、杨玄感三人的府邸之中。 这三封书信,措辞不同,内容不同,但皆是王恪为自己日后运筹所用。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月之后 转眼间。 半个月过去。 送往大兴城的三封书信,也传来了回信。 首先是天子杨坚。 在看到王恪写的军报之后。 杨坚龙颜大悦。 他当即下令传旨。大力表扬了王恪一番,又赏赐给王恪麾下诸将,每人金甲一套、锦袍一领、玉带一条、御酒十瓶、良马五匹,同时将王恪的功劳传阅九边,为诸多守关大将的楷模。 其次。 乃是杨素的回信。 这封信,与杨坚官面上的表扬不同。 杨素夸奖了王恪一番之后。 话锋一转,为王恪分析起了现在的局势。 如今。 王恪通过击破王须拔,已经在北疆立威。 同时。 他收服了密云关、古北峡、瓦关口三处关隘的守将,麾下兵马也与日俱增。 所以。 目前的王恪,已经不再忌惮北平府的罗艺。 反而那罗艺,很可能会忌惮王恪,不敢轻举妄动。 因此。 杨素对王恪建议——慢慢靠拢罗艺,行恩威并施之举,让罗艺对他又敬又畏,不敢造次。 最后。 杨素提了一句,说让王恪随时准备,估计最近朝中有变。 “朝中有变?” 王恪略一沉吟,随即拿起了杨玄感送来的回信。 这封信较之杨坚和杨素,则更加的随意。 杨玄感如今坐镇楚州,大本营在荆襄之地生活颇为安逸。 但是,他是个天生的将种,对于这等生活,反而不太感冒。 所以。 在王恪对王须拔动手时。 杨玄感也向割据江南的五湖连环寨发起了进攻。 这一番雷霆出击。 打得五湖连环寨大败亏输。 其中的骁将操师乞、董景珍、张绣尽数被杨玄感斩杀。 残余的林士弘等人,率领溃军一路东逃,联络位于吴越之地的沈法兴、陈峻、闻人遂安等大寇。 如此战功。 杨玄感全都写在了信里,满是向王恪炫耀的意味。 “哈哈哈!” 看罢杨玄感的炫耀。 王恪不由得哑然失笑。 随后。 他接着往下看,却看到了一个既在他情理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的消息—— 伍天锡弃官而逃! 这件事的起因,还得回到杨林大军远征北番归来之后。 那时,随着隋军军威日盛。 大兴城越发的繁荣起来。 之后,在大兴城内最为繁华的街市当中,一座号为“英雄楼”的酒楼拔地而起。 这座酒楼的主人名为宇文成豹,乃是宇文化及之弟宇文智及的儿子。 这小子仗着伯父宇文化及和族兄宇文成都之威,在大兴城内广纳游侠,欺行霸市,为祸一方。 某一日。 伍天锡与几个好友在街市上饮酒,喝的大醉之后,正好遇到了带着数十名游侠从英雄楼中走出的宇文成豹。 宇文成豹看着伍天锡,质问他为何不给自己面子,不来英雄楼吃酒。 伍天锡一向看不惯宇文家的一群纨绔子弟,他反唇相讥说,英雄楼名不副实,宇文成豹这等狗熊,也配开英雄楼? 一听这话。 宇文成豹勃然大怒。 他借着酒兴,带领游侠们试图围殴伍天锡。 但是,那伍天锡一身武艺超绝,又怎是宇文成豹能打得过的? 一番交手之下。 那宇文成豹的属下被伍天锡打得抱头鼠窜,四散奔逃。 而宇文成豹怒极,劈手夺过一口横刀,就要斩杀伍天锡。 这时,双方都喝了酒,也都激发出了好勇斗狠的凶性。 那宇文成豹一刀朝着伍天锡头顶斩去,伍天锡身子一错,这一刀便落了空,而趁此机会,伍天锡左手伸出,反夺过宇文成豹手里的横刀来,旋即翻转锋刃,横扫一刀,直接把宇文成豹斩飞而出,鲜血喷了伍天锡一脸。 被滚烫热血一激。 伍天锡顿时醒了过来。 他见自己杀了宇文成豹心里不免有些惊慌。 于是,他飞奔回了伍建章府中,将此事一五一十告诉了自己的伯父。 伍建章闻言,大吃一惊。 他当即换上朝服,向皇宫中走去,试图向杨坚和宇文述、宇文化及说明此事缘由。 而那宇文家早就对伍建章这等将门虎视眈眈,趁此机会,一定要置伍建章等人于死地。 所以。 经过多次交涉之后。 那伍天锡见宇文家咄咄逼人,一赌气,便挂了那麒麟关总兵之印,只提了一对混天半月双铁镗,连夜离了大兴城,开始了自己的流落江湖之路。 看罢这件事情的始末。 王恪目光微微闪烁。 “按照原着的历史发生轨迹,这伍天锡初次登场,乃是在陀罗寨担任寨主,想来他逃离官场,应该就是因为此事了。” 他心里想道。 …… 大隋仁寿元年(注)。 距离三封回信送到王恪的手中,已经又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在这期间。 王恪进行了一次模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次的模拟,对于剧情的推动不多。 无非是王恪在模拟世界里,利用田虎、晁盖两路奇兵,再加上太行山三路进军,彻底击败了呼延灼,并且将其生擒,使他归降了太行山。 在此之后。 那黄门山四杰(摩云金翅欧鹏、神算子蒋敬、铁笛仙马麟、九尾龟陶宗旺)与饮马川三位好汉(铁面孔目裴宣,火眼狻猊邓飞,玉幡竿孟康)都纷纷投奔在太行山中。 自此。 太行山内的头领聚众数万,以青州为圆心,打家劫舍,好不痛快。 模拟结束之后。 这一次的模拟奖励也不太理想。 头一个是呼延灼的家传鞭法,这个奖励对于王恪来说,实在是鸡肋的存在。 第二个是铁面孔目裴宣的“地正星”将星命格,这对于拥有了天威星命格的王恪来说,更是不会选择的存在。 而第三个,则是呼延灼的五千铁甲连环马训练之法。 连环马,一个优势和劣势都十分明显的重骑兵兵种。 这等战术起源于五胡十六国,慕容恪破武悼天王冉闵之时。 相传,那冉闵横勇无敌,鲜卑兵马不能破之,慕容恪利用自己的骑兵优势,将其引到平地之上,再以“鲜卑善射者五千人……铁锁连其马,为方陈而前……”如此,大破冉闵。 这般骑兵连环列阵之法,传到《水浒传》中,便是呼延灼的铁甲连环马阵。 第一百七十七章 薛氏五虎 “我选择第三个!” 略做纠结之后。 王恪选择了第三个奖励——呼延灼的五千铁甲连环马训练法。 虽然连环马缺点明显。 但是在现在的局势下。 王恪要想真正坐稳蓟州刺史的位置,那必然需要一支真正的百战雄师。 这铁甲连环马训练的法门,除了可以训练连环马之外,还可以捎带着模拟一下金国“铁浮屠”的训练和作战方式。 倘若真的训练出一支比肩铁浮屠的强兵。 再加上苏定方的轻骑兵从旁袭扰。 那么,在骑兵这一块,王恪便可以安稳发展一阵子了。 很快。 随着王恪做出了选择。 那“铁甲连环马训练法”的选项顿时化作一道金光,凝为实体,轻轻落在了王恪的面前。 等到金光消散。 在王恪身前的桌案上,出现了一卷古朴的图册。 其上,正是连环马的训练法门,以及人马铠甲的打造图谱。 “主公!凌威将军求见!” 就在王恪翻看图谱之际。 只见一位亲兵走近了内堂,躬身禀报道。 “哈哈哈!我正要寻他,不想他却来了……快请凌将军进来!” 闻听此言。 王恪笑着对亲兵说道。 亲兵旋即领命而去。 不多时。 一身甲胄,手捧文牍,步履轻快的凌威来到了王恪面前。 “这是近几日城中的内政公文,请主公验看。” 凌威来到王恪身前,拱手道。 王恪接过文牍,大略翻了翻。 这凌威为人稳重,文武双全,早些年在怒蛟寨时,便是他一步步将水寨发展壮大。 因此。 王恪在如今没有专门文官主政的情况下,便让凌威顶了这个空缺。 “不错不错,有凌兄弟助我处理政务,我无忧也!” 王恪微微点头,把文牍轻轻放在桌案上,口中说道。 “主公谬赞了!” 凌威拱手谦逊说道。 “对了,我还有一事,要交给凌兄弟来做。” 说到这里。 王恪话锋一转,接着道。 凌威闻言,连忙抱拳拱手,说:“还请主公吩咐!” 王恪说道:“我欲组建一支重骑兵,以为日后冲阵之用,不知凌兄弟这里,可有合适人选吗?” “组建重骑兵……” 凌威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不多时,他双眸猛然睁开,仿佛是想起了什么。 “倒是有这么一个人才。” 凌威对王恪说道。 “是何人?” 王恪有些意外。 本来,他想召凌威过来询问,也就是走个流程,有枣没枣打三杆子,不想还真的找到了人才。 “此人唤作宋金刚,目前正在末将麾下担任副将,他一个月前加入军中,颇有统兵之法,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凌威对王恪说道。 “宋金刚?” 一听这个名字。 王恪心里突然闪过惊喜之情。 在真正的历史之中。 宋金刚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此人崛起于并州雁门左近,后在易州和当时的夏王窦建德作战,战事失利之后,他投奔在定杨可汗刘武周麾下。 刘武周知道宋金刚很能用兵,于是拜其为宋王,并且全权托付南下的兵马大事。 得到了刘武周的信任,宋金刚志得意满,他多次出兵击破唐军,斩杀唐将姜宝谊,擒获唐将刘弘基。 不过,宋金刚的威风也就止步于此。 在他层层突破唐军关隘之时,大唐的秦王李世民率军前来迎战——这是天之骄子亲自下场,宋金刚自非对手,于是多次被其击退。 然而,即使如此,这宋金刚也发挥出了不弱的战斗力,在夏县之战中,宋金刚麾下大将尉迟恭、寻相奉命设伏,大破唐军,并且生擒了李孝基、独孤怀恩、于筠、唐俭、刘世让等诸多唐将。 因此,从这里足以看出,宋金刚担任铁甲连环马的统领,的确绰绰有余。 “此人现在何处?” 虽然知道宋金刚日后的战绩。 但是现在,王恪还是决定亲自和他聊一聊。 “他正在军中训练兵马。” 凌威回答说道。 “你且把他请到此处来,若的确是个人才,我便以他为大将!” 王恪对凌威说道。 “是!” 凌威点了点头,旋即转身离去,前往军营,请宋金刚来。 没过多久。 那位宋金刚在凌威的带领下来到了刺史府邸的后堂之内。 王恪看着容貌沉稳,形态刚毅的宋金刚,微微点头——这相貌方面,的确符合王恪对于一军统领的预期。 之后。 王恪与宋金刚聊了聊军略、兵法、行军布阵之类的方案。 宋金刚皆对答如流。 王恪眼中露出了满意之色,旋即问宋金刚道:“我欲组建一支重骑兵,不知将军可能担任主将?” 宋金刚说道:“主公有多大胆略,末将便有多大军略!若主公愿意托付重任,末将必定以死报之!” “好!” 王恪的脸上露出笑容。 他当即下令,任命宋金刚为训练重骑兵的统领,先行招募一千士卒,充作重骑兵成员。 宋金刚和凌威闻言,一起拱手,领命而去。 …… 转眼。 又是半个月过去。 蓟州城的发展按部就班的进行。 苏定方麾下轻骑兵,已经扩充到了两千人。 而宋金刚麾下的重骑兵,也逐渐成型。 至于重骑兵需要的铁甲、兵器、马掌等物,也在有条不紊的锻造、制作之中。 “主公!” 这一日。 王恪正在府中安坐。 王君可大踏步走了进来。 “君可来了,何事?” 王恪闻声抬头,笑着问道。 王君可拱了拱手,旋即取出一封书信,说道:“这是朝廷公文,送至北疆诸镇传阅,不知何事发生,故而送到主公处。” “朝廷公文?” 王恪接过书信,查看了火漆印章,的确是朝廷签发。 展开公文。 王恪仔细看去。 不多时,一篇简短的文章看罢。 王恪的目光微微闪烁,低声说道:“这件事这么快就发生了?” 原来。 这公文中所写的乃是——大隋天子下嫁安义公主与启民可汗为妻,以长孙晟为使者,薛世雄并五子为护卫,赐婚队列人员所到之处,北疆诸镇任其行动,不得阻拦。 “君可。” 看罢公文。 王恪略作沉吟。 旋即,他对王君可道。 “主公,不知公文中写了什么事?” 王君可也很是好奇,于是问道。 “天子赐婚突厥,使者想来最近便会达到,你率领一支兵马,日夜在蓟州南侧巡弋,若使者到了。立刻将其接到城中。” 王恪吩咐王君可道。 “主公放心,我自省得!” 王君可点点头,对王恪说道。 “对了,士信可曾找到?” 说完了公事。 王恪问起了一件十分蹊跷的事情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安义公主 罗士信失踪。 离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起初,王恪与王君可一样,也派出了数路兵马四处寻找。 同时,他还提出郝孝德,严加审问当时大战的细节。 但是,无论王恪等人如何寻找,那罗士信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到了后来。 王恪渐渐冷静下来。 他认为,这罗士信乃是天下绝世的猛将,按理来说,若是有敌人突袭,也不可能毫无动静的便束手就擒。 再结合此方世界水很深的神魔设定背景。 以及前些日子,宇文成都、杨玄感失踪之事。 王恪推测,这罗士信多半是获得了奇遇,要么进入了某个秘境之中,要么是被哪位仙人看中,收为了门下弟子。 因此,王恪宽慰王君可道:“士信这小子素有福缘,君可不必太过担心,一切顺其自然即可。” “是!” 王君可微微拱手,口中道。 另外。 值得一提的是。 前番击破王须拔和王薄之后。 那几个被生擒的敌将——郝孝德、孔旭、耶律虺,皆归顺在了王恪麾下。 郝孝德在苏定方处,担任苏定方的副将,他的那本贾复家传戟法残篇,则还给了魏辟疆。 孔旭担任王君可麾下副将,负责管理冀州城中的诸多军事防务。 耶律虺归属于宋金刚麾下,担任新组建的重骑兵统军副将。 这几个位置,都是目下的军中显职,王恪如此豁达的把重任交给了诸多降将,足见其人唯才是举的韬略。 也正因为如此。 诸多降将个个心头臣服,再不敢生有异心。 …… 果然。 数日之后。 王恪手扶长剑,在孔旭和袁震的带领下,巡视完了城中部队。 他正往刺史府邸内行走之际。 却见一匹快马飞驰而来。 快马在王恪五步之外停下。 马上骑士飞身下来,拱手向王恪禀报道:“主公!王君可将军急报,大兴城赐婚使者,已经出现在蓟州城南一百里处!” “来得好快!” 听了这个报告。 王恪心里暗暗想道。 随后。 他传令苏定方,让他集结兵马,半个时辰之后,在蓟州城南门等候,一起前往城外,迎接赐婚使者。 蓟州城南。 一百里外的一片荒原上。 赤色军旗猎猎。 一队队盔甲鲜明的隋朝骑士,列着整齐的军阵,齐齐向前而行。 军阵最中央,一座偌大的马车被簇拥其间,里面坐着的,自然是大隋王朝宗室之女——安义公主。 而护送着公主往北疆完婚的,自然是精于外交的朝中重臣——时任车骑将军的长孙晟。 长孙晟年过五旬,生得容貌清雅,身形挺拔,穿了穿着一件黄金连环甲之外,并无一点武将的特质。 可是,此人在年轻之时,的的确确精通武道,枪法和箭术堪称双绝。 “将军!前方乃是蓟州城,城中镇北将军的一支部队,正在不远处等候!” 沿着平坦而荒凉的官道前行。 长孙晟目光宛如鹰隼,四处扫视着。 而正在这时。 一位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着西川蜀锦百花袍,手持方天画戟,骑乘龙血赤兔的年轻将领飞驰而来,微微躬身,向长孙晟禀报。 这位年轻人唤作殷岳,乃是大兴城内的卫军出身,自大兴城开始,便一直护送公主到达此处。 而如今。 他奉长孙晟之命,引一支骑兵在前,打探前方路况。 听闻了殷岳禀报。 长孙晟微微点头。 他对殷岳说道:“既是镇北将军的兵马,你我自当前去会会!” 说到这里。 他扭头对一位老将道:“世雄,你的意思呢?” 这位老将,自然是薛世雄了。 但见他怎生模样? 正是—— 身长体壮,虎背熊腰; 面如淡金,目似铜铃; 雪白剑眉,长须飘飘; 银发披散,精神矍铄; 身披狮子黄金甲, 腰束八宝玲珑带, 足蹬鱼鳞靴,外罩豹皮袍; 掌中秋水三停大环刀, 坐下飞山越海青鬃马。 薛世雄,大隋朝中重将。 此人乃是舞阴郡公薛回之后,自幼性情凶狠好斗,周围同年的孩子都不敢惹他。 某一日,薛世雄在长安城外的一座寺庙中偶遇一位无名老僧,那老僧出言不逊,薛世雄勃然大怒,提刀就要斩杀这和尚。 不料,那老僧却是个高手,只一个照面,便把薛世雄拍倒在地。 随后,老僧伸出手掌,在薛世雄额头连拍三下,这薛世雄就好似开了窍一般,当即跪倒在地,重重磕头,求老僧收他为徒。 那老僧见薛世雄根骨清奇,也就传了他一套刀法。 凭借着这套刀法,薛世雄进入军伍之中,他随北周武帝讨伐北齐,以军功授任帅都督,直至如今,官拜右亲卫军将军,声威赫赫。 而除了自家武艺超群之外。 他生下的五个孩子,也都是非同小可之辈。 长子薛万述,字无为,任右军卫郎将,使一口银背开山刀,弓马娴熟,统兵有方。 次子薛万淑,字无方,任右军卫骑将,使一口铜环狮头刀,骁勇善战,文武双全。 三子薛万均,字无平,任右军卫骑将,使一口虎头霸王刀,武艺超群,勇猛过人。 四子薛万彻,年仅十四岁,生得唇红齿白,极其俊俏,手中一对熟铜倭瓜锤,得异人传授锤法,有万夫莫敌之勇。 五子薛万备,今年只有七岁,留着总角,十分可爱。 这孩子虽然年幼,但是武道天赋过人,手持青锋长刀,挥洒起来,宛如狂风骤雨,已经把自家的刀法学得通透。 这一次。 薛世雄奉命护送公主。 他起了私心,把自家五个儿子一起带来,为的就是让他们长长见识,认识认识天下英雄。 如今。 听到长孙晟相邀。 薛世雄自然是点头应允。 一旁的薛家五子闻言,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那薛万彻最是跳脱,低声对几个兄弟道:“听闻那镇北将军麾下猛将如云,这次在北平府未曾见识罗家枪,在蓟州城一定要见见本事了!” “诶!镇北将军公务繁忙,怎会和你一般见识?一会儿进了蓟州城,莫要多事,免得父亲为难。” 最为稳重的长子薛万述闻言,眉头一皱,对这个弟弟低声喝道。 “哼!” 薛万彻颇不服气,撇撇嘴,便不再说话了。 随后。 赐婚队伍继续向前。 又行了不过三五里地。 只听得对面马蹄声紧。 一彪军马从连绵的丘陵之后席卷而来。 为首一员大将,生得凤目蚕眉,长须飘飘,面如重枣,貌若天神,不是别人,正是王恪麾下重将——大刀王君可也! 第一百七十九章 庭前较技 “前方可是安义公主的车驾?末将王君可,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公主和诸位将军恕罪!” 王君可策马而至,在长孙晟面前微微躬身行礼。 长孙晟见王君可容貌不俗,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无妨,不知王镇北何在?” 王君可说:“我家主公命我日夜在此等候将军,今日将军到来,我已经派出士卒,向主公禀报了,想来,主公已经在前来迎接将军的路上。” “哈哈哈!镇北将军有心了,既然如此,我们一起慢慢向前,在路上与镇北将军相会,如何?” 长孙晟常年行折冲樽俎之事,口中的客套话简直是信手拈来。 如今,他听到王君可这般说,于是微笑着提了个建议。 王君可看到长孙晟没有什么朝廷大员的架子,也对其好感倍增。 于是,两家合兵一处,一起向着蓟州城方向行去。 果然。 行不多时。 队伍绕过一片丘陵,刚刚来到一处平整的官道上。 却看见前头烟尘滚滚,一彪骑兵如风,刹那间飞到近前。 这支骑兵为首一人,身着锦袍,头戴金冠,剑眉星目,仪表英俊,正是如今的蓟州刺史、镇北将军王恪王彦忠。 而王恪的身侧,一位双眸如鹰,银盔银甲,长刀白马,腰悬弓箭者,正是苏烈苏定方。 “长孙将军,久违了!” 远远看到了长孙晟。 王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催马上前,拱手行礼。 长孙晟笑着回礼,说道:“早就听闻彦忠将军大名,之前在大兴城中,只是朝会时相见,如今到了这里,的确是要好好亲近亲近了。” 王恪笑道:“将军放心,末将已经在城中安排妥当,还请公主与诸位将军一起,移步进城休息。” “好说好说,此事全凭彦忠安排即可。” 长孙晟哈哈一笑,对王恪说道。 一边说着话,大军一边向城中开去。 那公主队列当中。 薛万彻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王恪、王君可、苏定方几个之间来回打量。 越看,他越觉得这些人武艺非凡,心里的战意也越发的浓烈起来。 不多时。 众人抵达蓟州城下。 城门处,甘猛、凌威、袁震、郝孝德、宋金刚、孔旭、王天佑等等城中的大将,皆在此地等候。 大家见到安义公主的车驾和长孙晟的兵马到来,也纷纷下马行礼,各种寒暄客套之词,暂且按下不提。 进入城内。 王恪将公主安顿在刺史府邸居住。 长孙晟也在刺史府中随时护卫。 至于麾下兵马士卒,以及其余诸将,各自安顿在城南大校场左近安营扎寨。 安顿完各路兵马。 王恪立刻开始安排晚间的酒宴,宴席便设置在城中一处小校场内,多备美酒、牛羊,为诸多从大兴城远道而来的兵将接风洗尘。 …… 很快。 众多兵马已经安顿完毕。 时间到了夜间戌时初刻。 小校场当中。 篝火遍布,张灯结彩,诸多美食美酒如同流水一样送来,轻轻放在了诸多饮宴客人的桌案之上。 看到王恪对待自己等人如此隆重。 不止是从大兴城来的诸多兵将,就连长孙晟与安义公主这等贵人,也微微点头,对王恪的好感大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 诸多武将脸上泛起微红。 那长孙晟身侧,小将军薛万彻终于按捺不住,一拍桌案,长身而起,迈步来到场中,拱手对坐在主位的王恪说道:“镇北将军,末将薛万彻,久闻将军麾下猛将如云,心中十分仰慕,于是今日想来请教请教。” “薛万彻?” 王恪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 在前世的评书演义里,薛万彻一向不甚出彩。 他的名头被王恪所知,还是因为一部童年神剧《神探狄仁杰》,里面有个江州血案,这个单元的主角薛青麟,正是薛万彻的后人。 一念至此。 王恪脑海中模拟器激活。 一道关于薛万彻的基本信息,浮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 【姓名:薛万彻, 年龄:十四岁, 武器:熟铜倭瓜锤(一百九十斤), 坐骑:金虎暴骢震雷马, 武艺:混元九天锤法(精通), 术法:血路金刚, 将星:岁杀星。】 “你这小子,胡乱说些什么?快快回来!” 见薛万彻直挺挺上前请战。 薛世雄脸色大变。 他紧走几步,来到了薛万彻身侧,扯住薛万彻的衣袍,大声喝道。 “诶!这位将军可是薛世雄么?薛万彻小将军颇有志气,我十分喜欢,他想要与我麾下诸将切磋,并非什么错失,薛将军就不要阻拦了。” 王恪一面笑着,一面说道。 他正说着话,目光落在了薛世雄的脸上。 同时,薛世雄的基本信息,也浮现在了王恪的脑海当中。 【姓名:薛世雄(字世英), 年龄:五十二岁, 武器:秋水三停大环刀(一百八十斤), 坐骑:飞山越海青鬃马, 武艺:大须弥刀法(大成), 术法:铁壁矍铄, 将星:狼藉星。】 “一个狼藉星,一个岁杀星,这薛世雄一门的确是出身不凡……听闻他是河东薛氏出身……等等!河东薛氏?” 王恪看罢薛世雄的信息,眉头一皱,顿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来。 不过现在,他却未曾多问,反而看向自家麾下的诸将。 见王恪的眼神看了过来。 诸将当中,那位蓟州总兵袁震长身而起,拱手道:“主公!薛将军!既然薛小将军想要与我蓟州诸将比武切磋,那么末将袁震,愿打头阵!” “袁将军武艺不凡,正好与薛万彻将军厮杀。” 王恪含笑点头。 看到王恪也同意比试。 薛世雄便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低声吩咐准备换上铠甲的薛万彻:“切磋比武旨在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 薛万彻撇撇嘴,点头应下。 另一边。 袁震穿上镔铁甲,手持方天戟,骑上白玉马,忽律律飞到校场当中,一双眼眸灼灼,紧紧盯着对面正要上场的薛万彻。 不多时。 那薛万彻也披挂整齐。 只见他身着黄金甲,头戴紫金冠,手中一对熟铜倭瓜锤,胯下一匹金虎暴骢震雷马,雄赳赳,气昂昂,缓缓来到场中,和袁震相对而立。 “请了!” 袁震微微点头,心道这位小将卖相的确不错。 而薛万彻却未曾客气。 当下紧催战马,手中双锤挥洒,径取袁震而来。 第一百八十章 出塞北上 呼! 熟铜倭瓜锤宛如流星。 压迫着空气。 向袁震的顶门当头砸来。 “来得好!” 见这位年仅十四岁的小将出手不凡。 袁震的眼中,也精光爆射。 趁着战马飞腾之际。 他掌中方天画戟向上,使一招“丹凤入昆仑”。 铛! 电光火石之间。 那方天画戟的两侧半月刃锋芒毕露,稳稳架住了砸来的熟铜倭瓜锤,从而爆发出一道沉闷的金铁交击之声。 一招被对手挡下。 薛万彻眼中战意越发盎然。 他一声低喝传出,旋即双臂一震,掌中锤回收,紧接着直直捣出,砸向袁震胸口。 袁震双眸微眯,手中的方天画戟运转,再一次接住了薛万彻的攻势。 不过这一次,袁震的手臂已经开始慢慢发麻。 “这小子天生神力啊!” 袁震心下沉吟。 可他手中功夫却是不慢。 但见得方天画戟挥洒之间,戟锋带起滚滚劲气,朝着薛万彻没头没脑砸了过来。 面对如潮攻势。 薛万彻也是浑然不惧。 他掌中双锤飞腾,与方天画戟狠狠撞击,端的是天雷勾地火,二虎战苍龙! 不过。 斗至二十五六个回合。 那袁震终究不敌薛万彻的神力。 他咬着牙,挡了薛万彻一招“乌云盖顶”之后,再也支撑不住,倒拖着方天画戟,带战马,向后退去。 “哈哈哈!恭喜薛将军,有此麒麟儿也!” 见袁震略输一筹。 王恪却也没有生气。 他端起酒杯,远远敬了薛世雄一杯,笑着说道。 薛世雄连忙举杯,口中道:“犬子顽劣,惭愧惭愧!” 正在此时。 只见王恪麾下又有一人挺身而出,抱拳拱手道:“主公,末将不才,愿与薛小将军切磋武艺!” 众人闻言,扭头看去。 只见开口之人,皂袍黑甲,气势汹汹,正是王恪的亲族大将——王天佑。 “末将求之不得!” 薛万彻见王天佑气度不凡,眼眸中精光闪烁,拱手说道。 “哼!” 王天佑冷笑一声。 随即,他提了铁枪,挂了钢鞭上马,飞也似杀奔上阵,也不多话,挺枪直取薛万彻而来。 “来来来!” 看到王天佑骤马挺枪杀至。 薛万彻脸上顿时露出了兴奋之色,遂一带战马,舞动双锤,迎了上去。 这两个就在场中,枪锤并举,斗在一处。 直杀到三四十个回合,依旧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此时,战至酣处。 那王天佑一枪荡开薛万彻左手锤,紧接着手腕一翻,立刻取出那虎眼竹节钢鞭来,刷的一鞭,将薛万彻右手锤架住。 旋即,王天佑招数陡变,他一路枪、一路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来回荡决,上下翻飞,又和薛万彻斗了二十几个回合。 再斗到七十个回合分际。 那薛世雄身边的三子薛万均顿时按捺不住。 他猛然长身而起,提了手边的虎头霸王刀,朗声道:“蓟州果然猛将如云,薛万均不才,前来领教!” “这位将军想来刀法精湛,在下苏烈,想要讨教讨教将军刀法!” 看到薛万均起身。 苏定方也高声说道。 随后。 这两人也换了铠甲,一个使滚龙刀,一个使虎头刀,这一金一银,一黄一白,立时也斗在一处。 “薛万均……” 王恪目光微沉,看向薛万均的战团方向。 与此同时。 薛万均的基本信息,自然也浮现而出。 【姓名:薛万均(字无平), 年龄:十六岁, 武器:虎头霸王刀(一百八十斤), 坐骑:登山黄斑马, 武艺:大须弥刀法(大成), 术法:单骑摧锋, 将星:岁刑星。】 就在王恪查看薛万均基本信息之际。 那场中已经杀得十分激烈。 只见王天佑和薛万彻斗了近一百个回合,不分高下。 苏定方也与薛万均杀了四五十个回合,难分胜负。 薛世雄的脸上则露出了焦急之色。 “好了好了!” 见此情形。 王恪轻轻拍手,试图阻止两团猛将的争斗。 坐在一旁的王君可知其意,当下提着青龙刀,飞马而出,人未至,长刀赫然挥洒,正十分准确的架住了苏定方和薛万均的两口大刀。 “二位少歇!” 王君可分开两人,淡然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带战马,准备去分解薛万彻和王天佑。 不料,就在这时。 那长孙晟身旁,也有一位大将策马而出,他手中方天画戟起处,一招荡开王天佑铁枪,又一招,架住了薛万彻的兵刃。 “二位将军,歇歇吧!” 那手持方天画戟的年轻将领微微一笑,对王天佑和薛万彻说道。 “哈哈哈哈!这一路上深藏不露,想不到殷将军也是高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分解两人争斗者,自然是御林卫军之中的年轻骁将殷岳无疑了。 这一路之上。 殷岳颇为低调。 以至于薛万彻这等跳脱的性格,也没发现其实此人乃是一位高手。 此时。 坐在主位上的王恪笑了笑,看着殷岳,问道:“这位将军武艺不错,不知尊姓大名?” 殷岳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军礼,口中回答道:“末将殷岳,现居左翎卫骑将之职!” “原来是御林卫军里的高手,失敬失敬!” 王恪也微微拱手,回了一礼。 同时。 殷岳的基本信息,也浮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 【姓名:殷岳, 年龄:二十四岁, 武器:龙牙寒铁方天戟(一百八十斤), 坐骑:龙血赤兔马, 武艺:七十二路地煞戟法(大成), 术法:无, 将星:月破星。】 随着王君可和殷岳把两边猛将分开。 这场酒宴也渐渐接近尾声。 酒席散后。 安义公主等人各自回到下处休息,诸多兵马也返回驻地休整,这些,暂且不提。 直到两日之后。 长孙晟辞别王恪,率领公主车驾再度北上。 王恪亲自率军护送。 一直把长孙晟等送出了密云关后,这才引军而归。 …… 黄沙莽莽。 朔风阵阵。 出了密云关后。 再往北走,便是苦寒荒凉之地。 在如此恶劣环境当中。 长孙晟一面护送公主前行,一面派出使者,直奔突厥国首都——石国牙帐,请启民可汗派出兵马迎接。 如此这般。 在荒野当中。 大队兵马又走了两日之久。 这一日。 天色将晚。 长孙晟等人按照之前的习惯,纷纷在背风的土坡后安营扎寨。 他们扎营的地方,唤作蝎子谷,距离石国牙帐,还有五天路程。 而不久之前。 长孙晟派出的使者已经传来消息,说启民可汗亲自率领大军,正朝这里行来。 “好了好了!只等启民可汗兵至,我们在这大漠中的折磨,也快结束了!” 抖了抖衣袍上的沙尘。 长孙晟心里暗暗想道。 不料。 就在这等寂静的夜间。 杀机,却悄然逼近!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使团遇袭 冷月。 黑夜。 荒漠。 朔风四起。 一片片黄沙被吹得四处飘飞。 而忽明忽暗的黄沙光影当中,一支无声向前的骑兵队伍越来越近。 这一支骑兵,皆是黑盔黑甲,外罩黑袍,脸上戴着黑铁面具,手中拿着如月弯刀。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伴随着诸多黑甲骑兵围拢。 那骑兵阵列之中。 一位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高耸人影策马而出。 他戴着狰狞鬼面,鬼面森冷的双眸之中,射出了凌冽寒光。 “首领,下方便是隋人的营地。” 顶着朔风。 众人磨刀霍霍。 其中一位骑兵低声,对那位黑袍首领说道。 “什么时辰了?” 听罢那骑兵的禀报。 黑袍首领双目微眯,缓缓问道。 “已经三更时分了。” 骑兵回答说。 “好!开始进攻!记住,一个不留!” 黑袍首领驻马而立。 他的语气低沉,可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杀气凛然。 很快。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 已经围拢在四周的黑甲骑兵同时出击,向下方的隋军营地发起了进攻。 瞬间。 隋军营中顿起一片火海!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战马奔腾。 带着沉重马蹄铁的北地骏马起起伏伏,将大地也踩得微微震动。 此时。 距离长孙晟等赐婚使团离开,已经过了五天。 此地。 位于蓟州城北三十里处,乃是一个巨大的草场。 而如今。 王恪正与王君可、王天佑两人联袂而来,巡视宋金刚训练重骑兵的成果。 “主公,这宋金刚的确有些本事,你看这铁甲马队,令行禁止,已经算是小有所成了。” 站在点将高台上。 王君可手抚长须,低声对王恪说道。 “不错,的确有几分铁血雄兵的影子了。” 王恪也满意的笑了起来。 “不过,这些个士卒虽然对于军阵变幻十分熟练,但终究未曾上过战场,若要成为铁血雄兵,还需要让他们见见血才是。” 就在王恪和王君可交谈之际。 一身重甲,手扶横刀的宋金刚大踏步走了过来。 “宋将军所言不差。” 王君可笑着说道。 “要不,再去打一打王薄的贼寇?” 宋金刚一心想要立功,开口提了一个建议。 王恪摇摇头,说道:“重骑兵需要的粮秣甚多,若是远征长白山,恐怕辎重跟不上……宋将军,你先把军阵演练熟悉,这大战,迟早会来的。” 作为一个熟悉历史轨迹的人。 王恪能够很精准的下判断。 不出十年,这天下,便要大乱了。 “是!” 宋金刚听闻王恪之言,肃然拱手,口中说道。 之后。 宋金刚指挥骑兵,为王恪等人演练了一番对阵攻杀,以及各阵变幻的法门。 王恪勉励了宋金刚几句,便带着诸多人马离开了重骑兵的训练场。 不料。 他们刚刚走出辕门。 只见前方一匹快马飞驰而来。 马上之人,竟然是镇守蓟州城的大将凌威。 “主公,出事了!” 凌威脸色凝重,策马来到王恪身边,低声说道。 …… 蓟州城。 刺史府邸当中。 一身血污的殷岳躺在一间厢房当中。 一名名医者在房间内外来回穿梭,一股浓重的草药气味远远散开。 此时。 王恪与诸多大将也来到了房门之外。 他抓住一个医者,询问道:“殷岳将军伤势如何?” 那医者躬身回礼,口中道:“殷岳将军生命无碍,可是身中十三创,流血过多,如今还不能起身。” “十三创?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恪眉头微皱。 他一面想着,一面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将……将军!快……快……快去救安义公主!” 刚一踏进房间。 那殷岳抬头看到王恪,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神采,立刻断断续续的说道。 “将军切莫着急,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王恪坐在殷岳身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低声问道。 那殷岳叹了口气,说道:“赐婚使团在蝎子谷遇袭,薛万述、薛万淑两位将军阵亡,末将拼死杀透重围,一路坎坷,这才到达蓟州城内。” “遇袭?怎么可能?” 王恪闻言,心中大为吃惊。 他立刻询问那一日的具体情况。 殷岳对此自然不会隐瞒。 他叹了口气,将遇袭当天的诸多战事,一五一十,告知了王恪。 …… 袭击是从三更时分开始的。 那时。 除了常规的巡视之外。 隋军几乎毫无防备。 顿时被突袭者打了个措手不及。 短短的一个冲锋。 外围的防线立刻崩溃。 不过,也正是如此。 惊醒了营中的诸多大将。 长孙晟和殷岳急忙披挂上马,率领亲卫,围拢在安义公主车驾左右。 而薛世雄带领薛万述、薛万淑、薛万均、薛万彻、薛万备五人,率领其他兵马,围成圆阵,和突袭者交战。 按理来说。 经过了前头的猝不及防。 逐渐稳住阵脚的隋军慢慢的扳回了局面。 不料。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只见那宛如滚滚黑潮一样的突袭者当中,有一个身形高耸,体若竹竿的人十分显眼。 只见他跟随在大队兵马之后,双手拢在袖中,一直不曾出手帮助那些突袭者。 不过。 到了现在。 正在隋军组织起圆阵防线之际。 他赫然出手。 只见他双手一拍,衣袖鼓荡之间,飞出一团黄澄澄的事物。 那东西飞到空中,迎风就长,眨眼间化作了一个滴溜溜打转的硕大念珠。 这念珠之上,一共有一十八颗珠子,每颗珠子都有拳头大小,飞在空中之后,猛然间,从那些珠子上,突然爆发出金灿灿的光芒,刹那间夺人二目。 突遭这等变故。 薛世雄麾下兵马首当其冲。 一个个不由自主双目受到刺激,流下了泪来。 趁此机会。 那些黑甲骑兵一拥而上。 薛万述、薛万淑死在了乱军之中。 而薛世雄和其他三子一步步后退,最终也被黑甲骑兵冲散。 至于长孙晟,他护着公主,仗着弓箭厉害,拼死杀出重围,往启民可汗的石国牙帐方向逃去。 而殷岳,则受到长孙晟委托,向南方突围,请蓟州刺史王恪引军相助,并且将此事报给大兴城的天子杨坚知道。 …… “怎么又是左道之士?” 听了殷岳之言。 王恪眉头微皱。 他的心里,顿时笼罩起了一层阴云。 第一百八十二章 龙颜震怒 听罢殷岳之言。 结合前世听闻的正史、评书、演义等世界观。 再梳理目前的时间线。 王恪的确不太清楚,这突袭赐婚使团的,究竟是什么人。 于是。 王恪也不多言。 他吩咐殷岳好好休息。 自己则长身而起,往房间门外走去。 出了门。 凌威赶了上来,低声问道:“主公,怎么样?殷岳将军情势如何?” 王恪摇摇头,回答说:“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使团遇袭之事,颇为蹊跷。” 凌威皱起眉头,说道:“如今边关才安宁几天,莫非又要再起战火?” 王恪思索了片刻,实在是没有想到究竟是什么势力所为,于是对凌威说道:“先不管此事是什么人做的,你且吩咐密云关、古北峡、瓦关口三处兵马,严加防范,莫要生变!” “是!” 凌威闻言,拱手领命,快步离开了刺史府邸。 “君可。” 凌威走后。 王恪转身看向王君可。 “末将在!” 王君可拱手道。 “你传令宋金刚和苏定方,让他们多辛苦辛苦,这些日子加紧操练兵马,我估计又有战事要来了。” 王恪叹了口气,说道。 “主公放心,我自省得!” 王君可是个闻战则喜的人,当即拱手抱拳,沉声说道。 “好,你去吧!” 见王君可满口答应。 王恪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 他来到议事厅中,按照方才殷岳所言,挥挥洒洒写了一封奏疏,派王天佑日夜兼程,送往大隋国都——大兴城中。 …… 砰! 十数日后。 大兴城中。 禁宫内苑的御书房内。 杨坚脸色铁青,将王恪送来的奏疏重重摔在桌案之上。 “贼子尔敢?贼子尔敢!” 杨坚低声喃喃自语,颔下白须随着他剧烈的呼吸而轻轻颤动。 “陛下,渤海公求见。” 正在此时。 天子的贴身太监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低声禀报。 “让他进来!” 杨坚声音冰冷,口中说道。 渤海公,即渤海郡公,乃是“开隋九老”之中的外姓文臣第一——高颎高昭玄。 高颎少年时聪明敏捷,颇有才气胸襟,十七岁出仕北周,后被杨坚延揽入丞相府,从而开始了自己从龙之路。 周大定元年二月,按捺不住心头野望的杨坚终于称帝,他拜高颎为尚书左仆射,兼纳言,进封渤海郡公,朝中外姓大臣无人能比。 直至现在,高颎依旧是杨坚十分倚重的重要谋臣。 此时。 一身锦绣朝服的高颎缓步而来,手捧笏板,向杨坚躬身行礼。 杨坚摆了摆手,对高颎道:“昭玄,伱且来看看这封奏疏。” 一进御书房。 极善察言观色的高颎便发现杨坚眉宇之间的丝丝杀气。 但是作为臣子,他没有贸然询问,只是听从杨坚之言,接过奏疏,仔细查看起来。 片刻之后。 高颎的脸色也有些阴沉。 他合上奏疏,对杨坚道:“陛下,此事有些严重啊!” “朕被天下诸国奉为圣人可汗还没过多久,这北疆塞外之地便出现了如此严重的事件,呵呵呵……好得很!好得很!” 杨坚手抚长须,一边在书房中来回踱步,一边缓缓说道。 “陛下准备如此处置此事?” 高颎低声问道。 “派一位朝廷大员入驻北疆,全权督促查明此事,然后将相关贼子,无论主逆从犯,一律斩首示众!” 杨坚目光中杀机毕露,语气也变得颇为阴沉。 “若是如此,臣愿往北疆之地走一趟。” 高颎拱手请命。 “爱卿乃朝中肱骨,轻易不可离朝,关于去北疆查察此事的人选,朕还要多多考虑一番。” 杨坚微微沉吟,口中说道。 “陛下以为左武卫将军李浑如何?” 高颎略加思索,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个人选。 “李金才(李浑字金才)却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朕……” 听了高颎之言。 杨坚正要决断的时候。 突然。 守在门口的贴身太监又一次走了进来,旋即跪倒在地,禀报道:“陛下,晋王殿下求见。” “请他进来。” 一听是杨广到来。 杨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段时日当中。 杨广给予杨坚的感官,那是相当的好。 先不说之前平定南陈、主持比武之类的国家大事。 只说最近一段时期,独孤皇后病重,杨广衣不解带服侍在侧,一直累到晕厥在地,最终被杨坚勒令回家休息。 而他在家中休息期间,还每日诵经念佛,向菩萨膜拜,祈祷母亲早日康复。 见此情形。 一向生活在尔虞我诈,波诡云谲的朝廷斗争当中的杨坚,心里顿觉十分感动。 于是。 他多次在朝中表扬杨广,以宣示自己对于这个儿子的喜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儿臣拜见父皇!” “晚辈拜见渤海公!” 正说话间。 一身素衣,容色憔悴的杨广快步走了进来。 他先向杨坚行礼,随后又向高颎微微躬身。 高颎见状,赶紧回礼不迭。 “父皇,听说安义公主他们……” 作为皇室成员。 杨广自然是有一定的情报能力。 他脸色有些焦急,显然是担心自己妹妹的安危。 杨坚叹了口气,说道:“贼子好胆,想要让朕与北国再动干戈,如今朕已经决定,派遣一位朝廷重臣前往北疆,查明此事,然后再做决断!” 经过了方才的一番发泄。 杨坚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听了天子之言。 杨广当即拱手说:“儿臣不才,愿意前往北疆走一趟。”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说的话与昭玄一模一样。” 见杨广这么说。 杨坚不禁哈哈大笑。 他心中阴霾,顿时扫去大半。 “渤海公公忠体国,儿臣自然不能比,儿臣只愿为大隋分忧,为父皇分忧。” 杨广态度极其诚恳,说道。 “这件事不过是边庭小事,你若是要为朕分忧,还是留在朝中帮助朕处理政事,至于去往北疆的人选,不知孩儿可有提议?” 杨坚笑着问道。 杨广听闻此言,双眸微微一亮。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于是。 杨广躬身行礼,说道:“若是推举人选,儿臣的确有一个合适之人想要报于父皇知道。” “何人?” 杨坚问道。 “尚书右仆射苏威。” 杨广拱了拱手,躬身回答说。 第一百八十三章 再入水浒 苏威何许人也? 此人乃是朝中“四贵”之一,父亲是名臣苏绰,岳父是北周权臣宇文护。 如今的他,已经年过半百,在朝廷当中担任文职,算是维持稳定的庭柱角色。 这个时候。 杨坚听闻杨广提出苏威的名字来,不由得眼前一亮。 一来,苏威名望颇高,是天下少有的世家领袖。 二来,苏威擅长外交辞令,在北疆与诸国交涉,不至出现一些外交事故。 三来,苏威乃是文臣,而方才高颎推荐的李浑乃是武官,一位文臣前去,一定比一位武官前去的压力要少很多,那些番邦异族也不至于出现误判。 所以。 经过短暂的考量。 杨坚觉得苏威的确比李浑更加合适。 于是。 杨坚当即传旨,让苏威入宫觐见,商议出发前往北疆的事宜。 见父皇采纳了自己的提议。 杨广心里暗暗高兴,眼眸深处,一道隐藏极深的野望,一闪而过。 苏威。 乃是杨广近期拉拢的人才。 自上次主持了比武大会之后。 杨广越发明白了人才的重要性。 首先,他的麾下已经有了宇文述、宇文化及、宇文成都这等铁杆。 而利用杨素的兄弟杨约贪财的性格,宇文述渐渐拉拢了杨素一派的势力。 得到这两家相助。 杨广的触手伸得越来越长。 渐渐的,他的目标落在了朝中以高颎为首的外姓诸臣身上。 首先,高颎此人,杨广暂时还不敢招惹。 高颎与杨坚关系颇近,若杨广结交外臣,联络武将的切实证据被杨坚拿住,那么杨广的布局,又要大费周折。 其次,和苏威同为“四贵”的虞庆则也被杨广排除。 因为此人桀骜不驯,杨坚多次下旨斥责,甚至一度动了杀心。 这等人物,杨广能不招惹,便万万不可招惹。 最后,便是伍建章、邱瑞、苏威这样的庭柱大臣。 这些人,杨广纷纷送了厚礼,而他们也送来了回礼。 伍建章和邱瑞,属于礼尚往来型,只是回礼,没有后续。 可是,这苏威不甘寂寞,竟然亲自登门拜访,一来二去之下,他也就成为了杨广幕僚当中的重要谋臣。 除了这些人之外。 杨广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李渊……” 想起此人。 杨广恨得牙痒痒,连带着他早就痊愈的肩膀伤口,也在微微作痛。 …… 北疆。 蓟州城。 刺史府邸之中。 就在杨坚传旨让苏威觐见之际。 王恪屏退手下亲兵,坐在自家的书房之中,意识微沉,进入到了模拟器内。 “模拟开始!” 下一秒。 王恪果断开启模拟。 【叮!】 【开始推演模拟……】 …… 【太行山中。】 【你正在观看秦明、呼延灼、花荣等人操练兵马。】 【这段时日当中,经过你与诸多英雄的经营,太行山山寨的势力蒸蒸日上。】 【你的麾下,现在拥有王彦、高托山、鲍旭、乔道清、秦明、黄信、崔猛、鲁智深、杨志、曹正、李忠、郑天寿、呼延灼、彭玘、韩滔十五位头领,以及五万多马步军卒,威震中原。】 【也正因如此,在呼延灼大军失利之后,朝廷采取了和谈的态度,派出太尉宿元景与伱进行交涉,你知道这是朝廷缓兵之计,也不戳穿,只和他虚与委蛇罢了。】 【很快,又是一月过去。】 【你正在山寨当中,与王彦等人商议日后规划。】 【正在此时,门外有个喽啰进来禀报,说梁山使者求见。】 【听说是梁山使者,王彦撇了撇嘴,冷笑说道:“还说晁天王义薄云天,上次和呼延兄弟作战时,请他在旁协助,他却只派了几百人来,也忒小气了。”】 【你摆了摆手,对王彦说道:“那梁山山寨,不久之前才并了王伦,根基不稳,自然不敢轻动,此时派出使者前来,定是想与我修好,我等切不可失了礼数,走吧,你我二人,下山迎一迎梁山使者!”】 【见你这般说,王彦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你们两人一起,骑了马,开了寨门,来到了太行山下。】 【你们走到断金亭时,便看到曹正和郑天寿两个头领,陪着两个陌生面孔聊天。那两人看到你和王彦到来,急忙长身而起,拱手行礼。】 【你的目光落在那两人身上,只见左侧一人,生得身材长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叉黄须,颇有江湖草莽之气;而右边一人,则是八尺来长身材,淡黄骨查脸,一双鲜眼,没根髭髯,手里提着一条哨棒,腰间悬着一口腰刀。】 【两人一起向你和王彦行礼,那黄须汉子说道:“二位可是太行山的两位王头领?小弟朱贵,江湖人称旱地忽律……”说着,他又指了指一旁的鲜眼汉子,介绍道:“这位是石勇,江湖人称石将军,我们二人,皆是梁山头领,今日特地前来,拜见二位哥哥!”】 【听到朱贵和石勇自报家门,你微微笑道:“既然是梁山好汉,那就上山说话吧!”说完,你吩咐曹正和郑天寿,在山寨中安排酒宴,同时请诸多头领一起来聚义厅议事。】 【曹正和郑天寿听了你的吩咐,自去安排诸般事务,暂且不提。】 【再说你将朱贵和石勇接上山后,便问起了梁山泊目前的情况。】 【朱贵拱手回答:“自我家晁盖哥哥登了寨主之位,梁山泊上下一片繁荣,前些日子,那位及时雨宋公明哥哥也上了山,目前在山寨中,已经有了一二万兵马。”】 【一听这话,你的心里微微一动,抬头问道:“你是说,那位山东及时雨也在梁山?”】 【朱贵点点头,说道:“正是这位兄长!”随后,他便把宋江如何上山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你和王彦。】 【原来,自那晁盖等人劫了生辰纲,便如同原着一样,被宋江通风报信,连夜上了梁山。后来,晁盖等人反客为主,火并王伦,成为了梁山泊主,渐渐发展壮大。】 【而站稳脚跟的晁盖,对于报信的好兄弟宋江不曾忘记,他派赤发鬼刘唐下山,带着金银前去感谢住在郓城县的几个恩人。不想,那宋江处事不密,与晁盖的密信被外室阎婆惜获得,阎婆惜欲图勒索宋江,反被宋江杀死。】 【最终,宋江趁夜潜逃,流落江湖,直往沧州柴大官人处落脚。】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宋江上山 【来到柴大官人庄上的宋江,在此处住了几个月,后得石勇送信,说自己的父亲宋太公病重,让他火速回到郓城县。】 【宋江闻言大惊,当即辞别了柴进,和自己的弟弟宋清一起,悄悄回到了郓城宋家庄中。】 【不料,因为宋江牵扯到了生辰纲之事,负责此案的官员尽是从济州来的干吏,那郓城县县令时文彬想要保住宋江,也没有办法。果然,宋江兄弟两个一回到宋家庄里,顿时就被差人察觉,趁夜间,一伙差人一拥而上,准备把宋江押往济州城去。】 【不过,那宋江却十分机警,在父亲和兄弟的帮助下,他逃出了宋家庄,一路只顾乱走,竟然撞进了一个他极少路过的所在——还道村。】 【在还道村里,宋江闯进了一座九天玄女娘娘庙,睡梦中得到了九天玄女传授天书三卷,让他保境安民,为国靖忠,宋江叩谢玄女之后,眼看着天明,他推开庙门,准备离开还道村。】 【不料,他这一出庙门,却发现外面的景色和昨日夜间大不一样。经过多处寻访打听,他才弄清楚,这里已经并非还道村,而是在青州东南方向的对影山脚下。】 【感叹了一番仙法道术的玄奇,宋江决定先回郓城县宋家庄解救自己的父亲和兄弟。于是,他信步向前,可没走多久,只听到那对影山上,突然传来了兵马厮杀的声音。】 【宋江听到这个动静,好奇心起,立刻上山查看情况。没过多久,他爬到山顶,只见两队人马互相搏杀,其中更有一红一白两员虎将,各持方天画戟,杀的难分难解。】 【看到场中人马如龙,宋江心里欢喜。他朗声开口,以自己偌大的江湖名头止住了两人的争斗,随后提出让两人一起到梁山入伙。】 【那两人,穿白袍的唤作赛仁贵郭盛,穿红袍的唤作小温侯吕方。两人久闻宋江及时雨的大名,此时听闻可以投入大寨入伙,自然是十分高兴。于是,两家和好,一起收拢了三千兵马,诈作官军,往梁山而去。】 【顺便一提,大军行到青州与济州交界的浊雾山时,从山中突然杀出一彪军马,为首一人,自称矮脚虎王英,挺枪跃马,来抢夺宋江等人的财物。】 【吕方和郭盛两个,刚刚投奔宋江一心要显本事,于是双骑并出,来战王英。可怜这王英,和宋江一句话也没说,便被吕方、郭盛二人截住,两条方天画戟翻飞之下,不过二十个回合,就取了性命。】 【经过了这段插曲,之后的一路十分平常。等到了郓城县左近,宋江先引荐吕方和郭盛上了梁山。他惊讶的发现宋太公和弟弟宋清也在山中居住。】 【宋江连忙询问原因。原来,那郓城县令时文彬因为宋江之事,被济州知府训斥,宋太公家产被官府抄没,宋清被铁枷钉了,每日跪在衙门之前示众。】 【而衙门当中,与宋江关系最好的朱仝和雷横两个都头见状,只能求助于梁山泊的一众好汉。晁盖是个义薄云天的性格,听闻此事之后,当即点了诸多好汉下山,抢出宋太公和宋清来,直送到山寨里居住。】 【而那个时候,太行山与朝廷大举交兵,济州兵马无暇顾及梁山泊好汉,于是就没有起兵征剿。】 【因此,宋太公和宋清两个,终究在梁山泊上安顿了下来。】 【看到自家的父亲兄弟上了山,自己的官路也已经断绝,宋江长叹一声,只能在山寨之中落草,坐了梁山第二把交椅。】 【自此,梁山泊内,现有晁盖、宋江、吴用、公孙胜、林冲、武松、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吕方、郭盛、杜迁、宋万、朱贵、石勇十六位头领坐定,麾下有一二万多喽啰,把住要地,打家劫舍,好不痛快。】 【听罢朱贵的讲述。】 【你似笑非笑的说道:“想不到及时雨上山,竟然有如此波折之事,只是不知二位头领前来,是有何要事呢?”】 【朱贵拱手道:“我家哥哥在山中囤积兵马,只可惜粮草匮乏,于是常常下山行劫富济贫之事……前些日子,我寨中杜迁、宋万两位哥哥下山,攻打那独龙岗上的祝家庄时,意外被祝家三子祝彪生擒,听闻此事之后,晁盖哥哥大怒,想要引军讨伐祝家庄,可是那祝家庄旁边的李家庄和扈家庄也并非善与之辈,所以宋江哥哥提议,想要请二位寨主哥哥出兵,协助我梁山破敌,事成之后,缴获物资六四分成,不知二位哥哥意下如何?”】 【听完朱贵所言,王彦还未说话,你开口道:“贵寨之中,武有豹子头,文有智多星,何须我等出兵相助?”】 【朱贵笑着说道:“哥哥莫要多疑,这祝家庄的确难以攻克,我家晁天王无奈之下,只得来请太行山雄兵,非二位哥哥大军不可也!”】 【王彦听了这话,眼中迸发出一阵精光,他微微一笑,问道:“晁天王的确这般说?”】 【朱贵点点头,说道:“一字一句,分毫不差!”】 【你看着朱贵,等他话音刚落,便开口道:“好!既然是梁山泊诸多好汉盛情相邀,那么我太行山兵马便去祝家庄走一趟。”】 【朱贵闻言,脸上露出了喜色。他连忙起身,拱手说道:“多谢二位哥哥,不知贵寨兵马何时出发?”】 【伱摆了摆手,对朱贵说道:“此事还要容我和诸位头领商议,再出兵不迟……朱头领和石头领不如就在寨中休息,到时与我们一同前往祝家庄?”】 【朱贵笑着说道:“既然是寨主哥哥之命,小弟自当遵从。”】 【之后,你吩咐麾下喽啰,将朱贵带到客房休息。同时,王彦传令诸多头领,来到聚义厅中议事。】 【不多时,十几位头领一起来到了厅上。】 【你向他们说起了梁山泊攻打祝家庄,让太行山兵马助战之事。】 【一向喜欢厮杀的秦明、鲁智深等人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而那杨志却长身而起,拱手说:“哥哥,小弟不愿出战,容我下去休息可好!”】 第一百八十五章 祝家庄外 【见杨志这般情形,知道内幕的头领们纷纷保持了沉默。】 【你看着杨志,笑着点头道:“杨志兄弟莫要多想,此番我等不会大举用兵,只会以一支偏师前往,你便在山中好生训练兵马,如何?”】 【杨志见你如此体谅,心头一暖,当即抱拳拱手说道:“哥哥放心,小弟镇守山寨,必然不会有事!”】 【安抚好杨志之后,伱的目光转向麾下诸将,随后,你开始调拨兵马,准备出征祝家庄。】 【此番作战,你不想点拨大队兵马前往,于是,你亲自挂帅,只带着乔道清、秦明、崔猛、鲁智深、欧鹏、邓飞、黄信几个头领,并五千兵马前往,众人各自准备,三天之后,出兵启程。】 【诸位头领闻言,个个抱拳拱手,领命而去。旋即,各处马步军营开始调配兵马,此间各种纷繁事务,暂且按下不提。】 【转眼之间,三天过后。】 【你与太行山寨的七位头领,加上朱贵、石勇两位梁山好汉一起,引五千兵马,离开了山寨,径往祝家庄方向而去。】 【闲话少叙。】 【在路上行了五六天,兵马来到独龙岗北侧。你策马在前,远远观望,只见独龙岗上杀气腾腾,三座庄园宛如铜墙铁壁一样,一面面旌旗猎猎,仿佛蓄势待发的猛兽,准备给来犯者致命一击。】 【看罢岗上情况,你寻了个平坦之处安营扎寨,而朱贵和石勇两人,则向你辞行,绕道祝家庄正面,和梁山主力大军汇合。】 【没过一会儿,营寨安顿完毕。你召集众将,在中军帐中坐定。经过方才观看敌人庄园,你发现在诸将之中,隐隐有一丝凝重之气。】 【见此情形,你笑着说道:“此番我等乃是助战,并非生死搏杀,诸位莫要紧张,放松些才好。”】 【乔道清手抚胡须,笑着说道:“哥哥乃是大将之材,兄弟们一心想要杀敌,哪里想得到这些?”】 【你微微一笑,对众人道:“放心,既然已经下山,那么厮杀必然是免不了的,今日先休整一夜,明天天亮,在做商议。”】 【见你如此成竹在胸,诸多大将心头阴霾尽散,纷纷拱手行礼,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帐中休息。】 【到了第二天。】 【依旧是中军帐中。】 【你召集诸将,准备布置接下来的进攻阵型。】 【昨天夜里,虽然大部分兵马都在营寨中休息,可是那欧鹏、邓飞两位头领却率领斥候骑兵,绕着独龙岗,把李家庄、祝家庄、扈家庄的相关布阵情况探查得一清二楚。】 【所以,此时此刻,你坐在中军帐主位之上,指着墙上勾画的简略地图,口中说道:“独龙岗东西纵横,岗上道路崎岖,树林茂密,乃是易守难攻之处,而此时,那三个庄园的兵马,已经在岗上布置了大量的防线……”】 【说到这里,你指着用朱笔打着红点的三处位置,接着说:“独龙岗下,东侧是李家庄,中间是祝家庄,西侧则是扈家庄,这三个庄园之中,以祝家庄与梁山仇恨最深,且兵马势力最大!”】 【你说完这句话,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军师乔道清,很显然,乔道清的眸子微微一亮。】 【你看到乔道清这般模样,于是笑着问道:“想必先生已经胸有成竹了吧?”】 【乔道清说道:“根据哥哥所言,小弟的确有一个计策。”】 【你点点头,示意乔道清将自己的计策说出来。】 【乔道清接着说:“小弟这条计策,旨在攻敌所短,避敌所长,似独龙岗这等局面,合该用各个击破之法,让他三家互不相帮,只有这样,才能击破敌军。”】 【你微微颔首,眼神中充满了赞赏之色。随后,你对众将下令道:“秦明、崔猛、欧鹏三人,率领两千兵马,抵住李家庄后侧安营扎寨;鲁智深、邓飞、黄信,率领两千兵马,抵住扈家庄后侧安营扎寨,若有敌将来攻,不可伤其性命,只管拿来主营,便算功劳!”】 【听到你的号令,几位大将纷纷起身,拱手行礼不迭。】 【之后,你转向乔道清,对其说道:“先生与我坐镇主营,静待两路兵马立功,如何?”】 【乔道清微微一笑,拱手说:“小弟谨遵兄长号令!”】 【一番点将完毕,诸多头领各自下去安排兵马,暂且不提。】 【只说秦明、崔猛、欧鹏一路兵马,辞别了主营之后,便向南而行,直到独龙岗北面的山麓上安营扎寨。】 【不料,他们的营寨刚刚安置完毕,只听得铛铛铛一阵锣响,从那岗下树林之中,突然杀出一彪军马来。】 【这一彪军马,士卒皆是布甲穿戴,手持朴刀,身佩藤牌,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庄客。】 【再看那为首一人,容貌更是非凡,但见得怎生模样?正是——阔脸方腮,眼鲜耳大,貌丑形陋,穿一领茶褐色战袍,戴一顶灰布扎巾,手中一条枯木枪,胯下一匹黄鬃马。】 【他一骑马来到秦明等人的营寨前,高声喝道:“哪里来的草贼,敢在俺们李家庄后安营扎寨,还不快快离开此地!”】 【听到外面这人呐喊,秦明勃然大怒,当即提着狼牙棒,就要出营和那人厮并。不过此时,一旁闪出骁将崔猛,口中道:“如今兵马刚到,怎可让主将轻易出战?末将不才,愿为先锋!”秦明闻言,也知道崔猛的本事,遂点头应允。】 【不多时,崔猛提了兵刃出营,和那人对阵。】 【他见那人容貌丑陋,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对面可是扑天雕?你这容貌,有些名不副实啊!”】 【那人冷笑道:“我乃李家庄总管杜兴,尔等这般草寇,还不配我家主人亲至!你们要是想见我家主人,不如丢盔弃甲,卷旗来降,到那时,我家主人也许还会大发善心,在州府大人之处,为你们求情一二,怎样?”】 【崔猛闻言,怒极反笑,说道:“你这厮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竟然说这般大话!若想要我等归降,且问问我手中钢鞭答不答应!”言未毕,他紧催战马,掌中虎眼鞭舞动,直取杜兴而来。】 【那杜兴性格刚烈,自然不会避战,当下骤马挺枪,迎战崔猛。】 【不过,杜兴生性刚烈,武艺却是平平,和崔猛斗不三合,便被崔猛卖个破绽,猛起一鞭,打落下马,生擒归营去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绿林会盟 【崔猛生擒杜兴,回到了秦明营中。】 【秦明见状大喜,便让麾下的几个喽啰,押解杜兴,直到主营之内,交给你与乔道清审问。】 【至于秦明等人,趁着得胜的气势,来到了李家庄左近,擂鼓讨战。】 【再说李家庄中,这位庄主李应也是一位人物。此人是郓州人氏,善使浑铁点钢枪,背藏五把飞刀,能百步取人,神出鬼没,人称“扑天雕”。】 【如今,他正于庄中闲坐,等候杜兴探查敌情归来。】 【不多时,却见一个庄客惊惊慌慌跑了过来,向李应禀报道:“主人,大事不好!杜总管率领庄客探查敌情,和贼将相斗,战不数合,便被那贼寇生擒去了!”】 【一听这话,李应正要发作,又看到一个庄客飞奔进来,一脸的恐惧之色,说道:“主人,大事不妙了!那贼寇捉了杜总管后,大举进军,已经抵至庄子后侧,正要擂鼓讨战哩!”】 【李应闻言,怒火腾腾燃烧。他一掌拍在桌案之上,口中喝道:“好贼子,竟敢如此折辱与我!左右,安排铠甲,我要亲自去会会他们!”】 【听到李应这般说,庄客们哪里敢违抗命令?当即,几个庄客捧来了衣甲头盔,取了铁枪,挂了飞刀,骑了白马,开了庄门,直杀出阵来!】 【出了庄子,李应直驱阵前。他看到对面秦明的兵马,高声大叫道:“扑天雕在此!哪个不怕死的敢来一战!”】 【见到李应出马,秦明还未出战却见身边一位头领已经跃马而出,这位头领也是个会厮杀的,怎生模样?但见得—— 黄州生下英雄士,力壮身强武艺精。 行步如飞偏出众,摩云金翅是欧鹏。】 【这欧鹏,本是黄州人氏,身材健壮,行步如飞,人称摩云金翅。他与神算子蒋敬、铁笛仙马麟、九尾龟陶宗旺一同在黄门山落草,听闻太行山声势浩大,故而引军来投。如今,正是他上太行山之后的第一阵,自然是想要立下功勋,为黄门山一脉扬名立万。】 【此时,两军对垒。欧鹏飞马拈枪,径奔李应而来。】 【李应见状,浑然不惧,也挺枪拍马,来战欧鹏。】 【两个就在阵前一场厮杀,双枪并起,战马嘶鸣,直斗到十五六个回合,精神倍长,不分胜负。】 【战到这个时节,李应暗暗想道:“这贼人枪法严整,不可力胜,当以飞刀赢他!”一念至此,李应当即虚晃一枪,拨马向后诈败。】 【看到李应败退,欧鹏不知是计,纵马向前追赶。不料,正在此时,那李应扭转身形,撒手一刀飞起,正砍在欧鹏的肩膀之上,直把欧鹏刺落下马。】 【看到欧鹏失利,秦明暴喝一声,手里狼牙棒起,催开战马,直上阵来,迎战李应。】 【那李应本想生擒欧鹏,用来交换杜兴。不想如今秦明风风火火杀来,没奈何之下,李应只能先弃了欧鹏,调转马头,和秦明交手。】 【这一番大战,更是了得。李应一条长枪,滚滚如风,好似银龙飞腾,秦明掌中铁棒,挥洒如云,宛若雷霆万钧。两个斗到三十几个回合,一时竟然难分高下。】 【两人杀到四五十个回合之际,李应正要诈败,释放飞刀时,突然听得自家庄子内梆子响个不停,他心里吃惊,只得虚晃一招,退回了阵中。】 【而秦明也怕李应再放飞刀,便不追赶,只救了欧鹏,回归军营。】 【回到营中,秦明对崔猛说道:“李应此人武艺不错,不可力敌,当以谋略胜之!”崔猛道:“为今之计,先断了李家庄的道路,让他缺少粮草,慢慢料理。”秦明点点头,说道:“言之有理。”】 【再说那李应回到庄里,问起庄客为何敲响收兵的梆子。】 【那庄客还未回答,却见有一人从旁边绕了过来,大声说道:“李庄主,你为何擅自动兵?”】 【听到这话,李应抬头望向此人。这人不是别个,正是祝家庄三子祝彪。】 【祝彪说道:“你我三家庄子休戚与共,合力抵抗梁山贼寇,如今正是关键之时,庄主为何擅自动兵?”】 【李应说:“那梁山援军在我庄子后侧安营扎寨,又捉了我家总管去,我如何不能起兵讨伐?”】 【祝彪说道:“梁山援军不过数千,且独龙岗地势险峻,我等准备先破了梁山主力,届时那援军自然退走!庄主伱倒好,私自开兵,使我三家庄子陷入前后受敌之困也!”】 【李应听了这话,冷笑一声,说道:“呵呵呵……我不出兵,便不是前后夹击?三郎说话,未免太孩子气了吧!”】 【祝彪闻言,双眸微眯,口中道:“李庄主莫要争辩,我此番前来,只想说一句话,这独龙岗上的事情,乃是三庄一起的事情,若是因为一家而坏了大事,日后清算起来,切莫后悔!”说罢,他昂首阔步,扬长而去,只留下李应一个,心中愤愤不平。】 【另一侧,太行山兵马的主营当中。】 【你正在和梁山派来的使者朱贵交谈。】 【朱贵此番前来,主要是带来了宋江等人送来的粮草、辎重,表达了梁山诸位头领,对于太行山兵马前来助战的感谢。】 【你翻了翻礼单,随后问朱贵道:“不知梁山兵马准备如何攻打祝家庄?”】 【朱贵说:“我家哥哥说了,太行山诸位头领久经战阵,自然有自己的用兵之道,如今攻打祝家庄,乃是听从诸位哥哥的号令!”】 【你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的意思是,先断了祝家庄的盟军,再整合兵马,和祝家庄决战。”】 【朱贵听罢这话,眼中露出了惊喜之色,说道:“倒是巧了,我家军师吴用头领也是这般说的。”】 【你笑了笑,接着说:“既然如此,那么还请贵军四面出兵,围住祝家庄道路,使他左右不能突围,只有如此,我等才能逐一拔除李家庄、扈家庄两路兵马。”】 【朱贵拱拱手,说道:“寨主哥哥放心,此事小弟必当禀报我家头领!”说罢,他再躬躬身,转身离去。】 【朱贵走后,没过多久,一名亲信喽啰走了进来,向你禀报道:“哥哥!崔猛头领生擒了李家庄总管杜兴,现已经押到门口,还请哥哥发落!”】 【一听这话,你眼中精光一闪,旋即开口道:“带进来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女将三娘 【不多时,被五花大绑的杜兴在两个喽啰的押解之下,来到了你的面前。】 【你看着杜兴,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他在原着当中的基本资料。】 【在原着之中,杜兴祖贯是中山府人氏,因为他面颜生得粗莽,因此人都叫他“鬼脸儿”,在蓟州做买卖因打死同伙客人被押,为杨雄所救,后离开蓟州,投奔在独龙岗李应庄上,李应见他办事得力,逐渐提拔为了家中总管。】 【回忆起杜兴在原着当中的相关情节,你心中暗暗想道:“李应和杜兴这对主仆,可以说是小号的卢俊义与燕青,他两个想要在祝家庄和梁山之间左右逢源,却不料梁山早就看中了他的家产……唉!为了不让梁山祸害伱们,也只好委屈委屈二位,上太行山坐一把交椅了。”】 【你一面想着,眼眸一面打量着杜兴,旋即笑着说道:“诶!堂堂李家庄总管,怎可随意捆绑?还不快快解开!”说到这里,你亲自走了下去,伸手解开了杜兴的绳索。】 【见此情形,杜兴心念一动,开口问道:“不知大王尊姓大名?”】 【你回答说:“我是太行山王恪,特来助我晁盖兄弟。”】 【听闻你是太行山的魁首,杜兴心里吃惊,不由得暗暗叫苦,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你看到他这副模样,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这梁山的仇人乃是祝家庄,李家庄与扈家庄和他无冤无仇,想来梁山兵马必然不会加害。”】 【杜兴闻言,眼中露出惊喜之色,口中道:“大王此话当真?”】 【你的脸上浮现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回答说道:“这是自然,王某说一不二,必定不让梁山兵马加害李家庄!”】 【说到这里,你拍了拍手,只见帐外一位亲信喽啰走了进来。】 【你吩咐那喽啰道:“准备纸笔,我为李庄主写下盟书,若当真的梁山兵马袭扰贵庄,就让李庄主把这封盟书拿给他看,自然无事。”】 【你说到这里,那喽啰已经送来纸笔。接过纸笔之后,你刷刷点点,一挥而就。】 【杜兴看你写完盟书,更是千恩万谢。不过,他顿了顿,脸上又露出了苦恼之色。】 【你见杜兴这般模样,眉头微皱,于是问道:“杜总管,可是还有什么疑问吗?”】 【杜兴道:“大王深情厚谊,我家主人必定铭感五内,不过这独龙岗上,除了祝家庄之外,那扈家庄也不可小觑……那庄主扈太公,有个儿子唤做飞天虎扈成,弓马娴熟,武艺十分了得,除他之外,更有一个女儿最英雄,名唤一丈青扈三娘,使两口日月双刀,马上厮杀,难逢敌手。”】 【他正说到这里,只见又有一位喽啰走了进来,向你禀报道:“哥哥!鲁智深哥哥生擒扈家庄扈三娘在此,是否将她带上来?”】 【一听这话,你与那杜兴,同时吃了一惊。】 【时间回到数个时辰之前。】 【那鲁智深、邓飞、黄信三人,率领一千兵马,抵达扈家庄下安营扎寨。】 【见到一支敌军到来,扈家庄中的扈三娘咬碎玉齿,不等天明,就要出去厮杀。】 【幸得她的兄长扈成苦劝,才把这扈三娘稳住。】 【然而,到了第二天白天,扈三娘终于按捺不住,点起庄上三百庄客,来了后门,直杀到鲁智深营前,破口大骂讨战。】 【看到营外有人挑战。鲁智深、邓飞、黄信三人一起出马。等到列开阵势,这三人才发现对面是个美貌女将,却是怎生模样? 蝉鬓金钗双压,凤鞋宝镫斜踏。连环铠甲衬红纱,绣带柳腰端跨。 霜刀把雄兵乱砍,玉纤将猛将生拿。天然美貌海棠花,一丈青当先出马。】 【扈三娘看到敌人出阵,于是高声喝道:“哪里来的贼寇,到什么地方不好,偏来扈家庄捋虎须!可认得我扈三娘否!”】 【鲁智深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好泼辣的婆娘!”黄信笑道:“不过容貌不差,倒可以给王恪哥哥做个压寨夫人!”说罢,他手中丧门剑一指,催开战马,直飞上阵来。】 【一边飞驰上阵,黄信一边喝道:“那女将,可认得某家黄信否!”】 【扈三娘冷笑道:“荒野草寇,姑奶奶怎会认得?看刀!”话音未落,她双手日月刀运转,纵开战马,直抵黄信而来。】 【这两个就在阵前一场厮杀。他们二人,一个使丧门剑,一个是双快刀,直杀到二十七八个回合,扈三娘卖个破绽,将双刀一分,那黄信自顾自的撞将进来。见此情形,扈三娘心中暗喜,将柳腰微微一侧,就把双刀挂在马鞍鞒上,袍底下取出红绵套索,上有二十四个金钩,看的亲切,对准黄信掷去,黄信措手不及,早被索套裹住,直拖下马来,摔了个灰头土脸。】 【鲁智深阵前,看到黄信失机,一旁的邓飞勃然大怒,吆喝一声:“贼婆娘,休要伤我兄弟!”话音未落,便紧催战马,手舞大刀,飞也似杀奔上来。】 【扈三娘呵呵冷笑,遂弃了黄信,一带战马,迎战邓飞。两个杀了十七八个回合,邓飞渐渐遮拦不住,刀法散乱,只能左支右绌勉强抵挡。】 【鲁智深见状,不由得心头火起,口中喝道:“这婆娘恁地了得?且看洒家来也!”一边说着,他一边催开胯下白马,手里水磨禅杖运转,换下邓飞,接战扈三娘。】 【扈三娘见鲁智深容貌威严,气势汹汹,心下有些惊慌。而就在这时,鲁智深抡起禅杖便打,扈三娘急忙举起双刀招架。】 【可这扈三娘招数精熟,在力气上却逊了鲁智深不止一筹。两个斗了三五个回合,扈三娘粉面微红,气喘吁吁,双臂渐渐酸麻。】 【鲁智深见此情形,猛然一声大喝,手里的禅杖陡起直直打在扈三娘坐下战马马头之上,把那桃花战马的脑袋打得粉碎。】 【扈三娘战马被杀,她自然坐不稳鞍鞯,身子一晃,便跌倒在地,鲁智深趁机赶上,将扈三娘提着,直奔回了本阵当中。】 【回到现在。】 【听说扈三娘带到。】 【你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对那喽啰说:“把扈三娘带上来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断其两翼 【扈三娘在几名喽啰的押送之下,来到了中军帐内。】 【一进入中军帐中,她意外的看到了李家庄的总管杜兴,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 【看到扈三娘这般模样。】 【你微微一笑,十分热情的来到杜兴身边,拍了拍杜兴的肩膀,说道:“杜总管,你我约定之事,莫要忘了。”】 【杜兴神色微动,心知被你做了筏子,但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微微拱手,说道:“大王放心,小人回去,自然向我家主人一五一十,说明此间之事。”伱笑了笑,点点头,说道:“好说好说,杜总管请自便吧!”随后,杜兴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待杜兴走后,你的目光落在了扈三娘的身上。】 【扈三娘冷冷看着离开的杜兴,一双眸子里尽是不耻之色。】 【你轻轻咳了几声,开口说道:“你便是扈家庄的扈三娘?”】 【扈三娘昂首挺胸,回答道:“正是!你待怎样?”】 【你说道:“如今梁山泊兵马大举进攻祝家庄,你扈家庄好大的胆子,竟然派兵助他?”】 【扈三娘琼鼻一翘,冷哼一声,说道:“不光要助他,姑奶奶还要亲自带兵捉了那晁盖、宋江!对了,你是何人?是晁盖还是宋江?敢不敢和我真刀真枪斗上一场!”】 【你笑了笑,说道:“奇了怪了,莫非我那鲁智深兄弟是用计将你擒来的?还有,方才之事,想来你已经看到了,我与李家庄已然结盟,届时梁山兵马攻打祝家庄时,李家庄必然出兵相助,到时打下了祝家庄,祝家的财货,李家庄必定可以分上一些,到了那个时候,你们扈家庄该如何自处呢?”】 【扈三娘撇撇嘴,说道:“哼!莫要使离间之计!我们与祝家庄既然身为同盟,那么必定齐心协力,你等贼寇,怎能经得起我两家合攻?”】 【听了扈三娘天真的发言,你哈哈大笑起来,片刻之后,对扈三娘道:“罢了罢了,此事还是得和你兄长扈成来说,你先下去休息吧!”说罢,你拍了拍手,一旁的喽啰便押着扈三娘离开了大帐。】 【扈三娘走后,你再度坐在了中军帐主位上,一边翻看着军务公文,一边老神在在,等候扈成的到来。】 【果然,到了傍晚时分。】 【一身便装,不带兵刃的扈成,在邓飞的看管之下,来到了你的帐中。】 【一进入中军大帐,扈成赶紧跪倒在地,叩头不止,口中说道:“不知是太行山诸位大王降临,舍妹冒犯虎威,还请大王宽恕。”】 【你笑容可掬,双手扶起扈成,接着说道:“哈哈哈哈!扈兄弟多礼了,王某此番前来,不是为了征战,而是为了给我家晁盖兄弟压阵……这一次,梁山兵马主要是围攻祝家庄,对于李家庄和扈家庄并没有多少敌意,因此,我等前来,正是为了劝解两庄,莫要趟这浑水。”】 【扈成闻言,脸上露出纠结之色,口中道:“大王容禀,我等偏僻小庄,实不敢和大寨争锋,怎奈何祝家庄强凶霸道,我等没有法子,只能相助……若是不出兵支援,恐怕祝家庄日后算账啊!”】 【你听了扈成这话,笑着问道:“你觉得这祝家庄还有将来?”】 【扈成抬起头,看着你,问道:“大王此话怎讲?”】 【你对扈成说道:“诶!扈兄弟远道而来,必然是想见见令妹,如今天色不早,令妹正在后营安歇,你与她去见一见吧!”说完,你摆了摆手,让扈成跟着一名喽啰,往后营而去。】 【扈成前去的方向,自然就是扈三娘所在之处。而扈成想要知道的事情,想必扈三娘也会一五一十告知于他。】 【毕竟,亲人所说的话,自然比你说出来的,更有可信度。】 【果然,一个多时辰过后。】 【扈成回到了中军帐内。】 【他向你微微拱手,说道:“大王算无遗策,我等佩服之至,不知此番作战,大王对我扈家庄有何吩咐吗?”】 【你微微一笑,说道:“很简单……你扈家庄紧闭庄门,无论祝家庄处发生何事,都不要开门来看,同时,若是有祝家庄的头领、庄客逃到你扈家庄中,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捆了送来!”】 【扈成点点头,说道:“大王放心,我扈家庄必然遵命!不过,舍妹这边……”】 【你摆了摆手,说道:“令妹武艺不凡,我这里场地大,适合她磨炼武艺,等到诸事完毕之后,再让她回到庄中,如何?”】 【听了这话,扈成脸色一白,踌躇片刻之后,只能点点头,说道:“也好!也好!那就有劳大王,多多担待了。”】 【说完这句话,扈成双手抱拳,行了一礼,旋即转身离去。】 【自此,通过两场大战,你借助对于原着人物性格的把控,成功稳住了李家庄和扈家庄两支兵马。】 【望着扈成远去的背影,你负手而立,心里想道:“接下来,就要看看梁山兵马,是如何与祝家庄对阵的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你从营帐之中缓缓醒来。】 【而就在这时,帐外的喽啰近来禀报,说是梁山泊头领朱贵求见。】 【你和朱贵算是好朋友了。听闻他来到营中,你微微一笑,当即披上衣袍,前去面见朱贵。】 【来到中军帐内。】 【朱贵见你到来,笑容可掬,拱手行礼,口中说道:“多谢寨主哥哥出兵相助,我家公明哥哥感激之至,如今主力取齐,正要围攻祝家庄,我家公明哥哥想要邀请寨主哥哥一起到营中小聚,坐观我梁山兵马破敌。”】 【你听了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久闻梁山兵马雄壮,今日正好看梁山猛将威风……朱贵兄弟少歇,容我点齐兵马,就来与梁山头领们汇合。”】 【朱贵闻言,拱手说道:“也好!小弟就在此处等候便可。”】 【于是,你吩咐贴身喽啰,召来欧鹏、邓飞二将,各自率领五百兵马回到主营,一起护卫,往祝家庄正门外的梁山泊驻扎之处,缓缓行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庄前鏖战 【这一次,梁山讨伐祝家庄的头领分别是——宋江、吴用、林冲、武松、吕方、郭盛、杜迁、宋万、朱贵、石勇。】 【这其中,杜迁、宋万被祝家庄生擒,朱贵现在你的营中,而正在梁山营中的头领,便是余下的七位。】 【此时,你与欧鹏、邓飞一起,率领了一千兵马,在朱贵的带领之下,借着蒙蒙日光,穿过密林,绕到了祝家庄的庄前,来到了一处缓坡之下。】 【正当这时,只听得那缓坡上马蹄声响,紧接着,一彪军马打着旌旗,踏着滚滚烟尘而来。朱贵见状,指着那为首的一人,对你说道:“寨主哥哥且看,那便是我家公明哥哥!”】 【听闻是宋江亲自来迎,伱目光流转,顺着朱贵手指方向看去,果然,那边一匹白马之上,正端坐着一位不凡人物,怎生模样?正是—— 眼如丹凤,眉似卧蚕。滴溜溜两耳悬珠,明皎皎双睛点漆。唇方口正,髭须地阁轻盈;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坐定时浑如虎相,走动时有若狼形。 年及三旬,有养济万人之度量;身躯六尺,怀扫除四海之心机。志气轩昂,胸襟秀丽。刀笔敢欺萧相国,声名不让孟尝君。】 【宋江望见你率领的太行山兵马到达,当即紧催战马,飞也似来到你的面前。还不等战马停住,他便飞身跃下,口中道:“小可宋江,见过太行山主!”】 【你面露微笑,抱拳拱手,对宋江说道:“久闻山东及时雨大名,今日一见,当真三生有幸!”】 【宋江哈哈一笑,旋即邀请你进入了梁山泊兵马的营中。】 【刚刚踏入辕门之内,只见一位青年书生拱手而立,此人似秀才打扮,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下面丝鞋净袜,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智多星吴用吴加亮。】 【吴用快步迎了上来,对你微微行礼,说道:“哥哥用兵如神,只翻手之间,便止住了李家庄、扈家庄两处兵马,小生佩服之至!”】 【你摆了摆手,谦虚说道:“诶!此番用计,乃是仰仗梁山兵马军威强盛,若非如此,那两庄兵马,多半不会轻易臣服。”】 【见你说到此处,宋江趁机打了个哈哈,接着说:“我等都是绿林好汉,怎能在这里说话,王寨主请随小可入帐,待吃了酒饭,便坐观我梁山兵马剿灭祝家庄,如何?”】 【你微微一笑,拱了拱手,说道:“一切听凭宋头领安排。”】 【话分两头。】 【不说这宋江营中之事。】 【且说那祝家庄中,此时此刻的气氛甚是凝重。】 【祝家庄,乃是远近闻名的大庄子,其中人马众多,剽悍非常。在祝家庄内,一向有“老三杰”、“新三杰”之说。】 【这“老三杰”指的乃是如今祝家庄庄主祝万茂以及两个兄弟:祝万年、祝永清。此时,祝万茂坐镇庄中,祝万年在江湖中修行武艺,祝永清则是于朝廷为将。正是因为有朝廷这层关系,祝家庄逐渐做大,隐隐成为了独龙岗上的霸主。】 【至于“新三杰”的名头,则是祝万茂之子:祝龙、祝虎、祝彪三人所拥有。这三个都是年纪轻轻的武士,拜在铁棒栾廷玉麾下修行武艺,一个个心高气傲,要拿尽梁山好汉。此番和梁山结仇,也正是因为他们三人所起。】 【原来,这梁山泊兵马攻打祝家庄的起因,并非是原着那般,因为一只鸡而引发出的。】 【此番攻打祝家庄,源自于梁山兵马下山劫掠村镇,偶然碰上祝彪率领的祝家庄庄客,两厢一场恶战,梁山泊兵马大败,祝彪将生擒俘虏的梁山泊喽啰割了鼻子,送回山中,让他们传话,说要不日荡平梁山贼寇。晁盖闻言,勃然大怒,当即就要率军出战,却被宋江劝住。那宋江自言晁盖身为山寨之主,不可亲动,于是主动请缨,率领兵马,来到了独龙岗下。】 【梁山大军抵达独龙岗后,宋江派出为人谨慎的武松扮作驱魔头陀进庄查看情况,可是等了半日,武松迟迟未归。宋江等得心焦,于是趁着夜色,率领梁山大军直杀向祝家庄内,不想这一番厮杀,却中了祝家庄埋伏,折损了无数兵马。就在这危机之时,武松拼死杀出,救下宋江等人,一举突出重围,重新在庄前安营扎寨,此乃一打祝家庄也!】 【等到第二日,宋江大举进兵,在祝家庄前列阵挑战。祝家庄中,祝彪、栾廷玉飞马出战。宋江麾下的吕方、郭盛接住厮杀,斗了几十个回合,吕方、郭盛不敌,祝彪和栾廷玉趁势掩杀,竟然几乎要冲开宋江本阵。正在这危急关头,吴用、林冲引援军抵达,救下梁山兵马。可是,在此当中,杜迁、宋万两个老头领,中了陷阱,被倒拖进了祝家庄内,至今生死未卜。此乃二打祝家庄也!】 【如今,到了现下这个局面。祝家庄赢了两阵,士气正旺,他们正要整备兵马,和梁山泊进行决战,而就在此时此刻,突然有庄客前来禀报,说两侧的援军——李家庄、扈家庄皆有敌军包围,兵马冲突不出,请祝家庄发兵支援。】 【得知此事之后,祝万茂心情糟糕。他召集祝龙、祝虎、祝彪以及教师栾廷玉,来到议事厅中,商议对策。】 【那栾廷玉自幼得名师指点,武艺精熟,深通韬略。他思索片刻之后,说道:“如今盟军被围,我等应当分兵解救,然后合力破贼。”】 【祝彪闻言,摇了摇头,说道:“若我们分兵,梁山贼寇趁机进攻,又该如何是好?不如现在一举击破贼兵,那围困两庄的贼军已然撤退。”说到这里,他的双眸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祝万茂。】 【见儿子如此说,祝万茂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祝彪的打算很简单,让那两庄先拖住敌人援军,自己击破梁山泊主力之后,再回过身来,击败围困两庄的兵马,顺便收了两庄的产业。】 【不过,这计划很完美,第一步却遇到了问题。】 【正在此时,只见厅外一个庄客飞奔进来,禀报道:“梁山大队兵马,在外挑战!”】 第一百九十章 祝家庄破 【听闻梁山泊兵马挑战,祝彪哈哈大笑,当即点齐兵马,就要出去会面。】 【栾廷玉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也披挂整齐,跟着祝彪,出了庄门。】 【伴随着密集的鼓点,两边的兵马列开了阵势。】 【祝万茂立在庄园的碉楼之上,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庄外滚滚杀气弥漫的所在。】 【祝龙、祝虎两个骁将,各持兵刃,跟随在祝彪与栾廷玉身后,作为压阵而行。】 【至于祝彪和栾廷玉两人,却是顶盔掼甲,纵马挺枪,耀武扬威。好不嚣张。】 【见到对面这般做派,不说宋江等梁山泊好汉,就连你的心头,也微微升起了一丝怒意。】 【来到阵前,祝彪高声大喝,口中道:“杀不尽的贼寇!尔等的同伙还在庄中,今日小爷就要一个个把尔等擒了,解上官府,也不负心中之志!”说到这里,他将掌中红缨枪一抖,接着说道:“哪个不怕死的,上来送命!”】 【此话一出,顿时惹恼了梁山军中一人。但听得一阵马蹄声响,一道人影当先飞驰出阵,却说此人怎生容貌,正是—— 嵌宝头盔稳戴,磨银铠甲重披。素罗袍上绣花枝,狮蛮带琼瑶密砌。 丈八蛇矛紧挺,霜花骏马频嘶。满山都唤小张飞,豹子头林冲便是。】 【林冲飞马上阵,一条丈八蛇矛飒飒生风,抵住祝彪厮杀。】 【这祝彪武艺虽强,可有怎是林冲的对手?当即,两个斗到十五个回合,便气力不加,枪法便有些散乱了。】 【一旁的栾廷玉见状,恐祝彪有失,急忙手舞铁棒,催开战马,直逼过来,和祝彪一起并那林冲。】 【林冲一条蛇矛倒腾,宛如乌龙卷地,怪蟒翻身,和两个敌人斗了三四十个回合,不分高下。】 【然而,正在此时,只听得那祝家庄上,一阵锣鼓之声传来,祝彪和栾廷玉心头疑惑,但不敢违背军令,只虚晃一招,齐齐跳出圈外,往后走去。】 【林冲见状,正要向前追赶,那祝万茂下令乱箭齐射,把梁山兵马逼退撤回。】 【回到庄园之中,祝彪对父亲祝万茂说道:“今日我正要和教师并力生擒贼将,父亲为何鸣金收兵?”】 【祝万茂说道:“那贼将好生厉害,我恐你与栾教师有失,所以鸣金收兵。”】 【祝彪闻言,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也罢,只待明日再战,我必然生擒梁山贼将!”】 【待祝彪话音刚落,那栾廷玉则踏上一步,拱手说道:“朝奉容禀,小人有一计,可破贼兵。”】 【祝万茂闻言,眼睛一亮,旋即连忙问道:“不知栾教师有何良策?”】 【栾廷玉说道:“梁山贼势甚大,若兵对兵将对将的贴肉搏杀,恐怕我祝家庄也有所损失,不如趁夜劫营,多备弓弩药箭,来一个出其不意,则贼兵必败也!”】 【听了栾廷玉之言,那祝彪的脸上露出了喜色。他一心想要立功,当即抱拳拱手,对祝万茂说道:“栾教师所言甚是!孩儿不才,愿与栾教师一起,趁夜破敌!”】 【祝万茂手抚长须,有些踌躇,喃喃道:“若要劫营,不知什么时候合适呢?”】 【祝彪说道:“事不宜迟,不如今日便趁夜劫营!”】 【那祝万茂闻言,又见祝彪频频请战,没奈何,只得拨了三千兵马,让栾廷玉相随,一起出了庄园,截杀梁山兵马。同时,他又命祝龙、祝虎两人,各自率领精壮庄客,备好弓弩药箭,跟在祝彪和栾廷玉之后,伺机乱射,击破梁山兵马。】 【几人各自领命,旋即准备兵马武器,暂且不提。】 【再说那梁山营中。】 【此时此刻,正好是宋江与你饮宴之际。】 【伱手捧酒杯,正和林冲、武松演说武艺,正说得入港,只听得帐外咔嚓嚓一声巨响,那杏黄色帅旗竟然被一阵旋风折断。】 【见此情形,宋江等人皆是脸色大变,惊讶非常。】 【吴用眉头紧锁,用手掐算,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那宋江沉吟片刻之后,猛然站起身来,以目光示意吴用,两个走到后帐。宋江一伸手,从怀中取出那九天玄女送的无字天书来。】 【以手抚摸天书,宋江低声说道:“方才帅旗折断,乃是大不吉之兆,不知究竟因为何事?”吴用说道:“哥哥既然有天书在手,不如以天书询问神灵?”宋江点点头,缓缓打开天书,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微变,转头对吴用说道:“原来今夜,那祝家庄人要来劫营!”】 【很快,时间到了半夜。】 【祝彪与栾廷玉率领兵马,悄悄地来到了梁山军营左近。】 【看着前方黑洞洞的敌营,祝彪眼中杀气一闪而过。随后,他也不等栾廷玉反应,当即一带战马,手中红缨银枪抖开,直挺挺杀向了敌营之中。】 【栾廷玉见状,心里一惊,也赶紧率领兵马,跟着祝彪冲了出去。】 【然而,当兴冲冲的祝彪杀到敌营当中时,他猛然发现,这座大营,竟然空无一人!】 【紧随而来的栾廷玉脸色大变,对祝彪说道:“三郎快走,中计了!”不过,他话音还未落,只听得旁边嗵嗵嗵几声连珠炮响,宛如天崩地裂一般,顿时之间,一只只火把从营外冲天而起,无数兵马自四面八方杀奔而来。】 【其中,当先一将,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手持丈八蛇矛,正是梁山猛将林冲也!那林冲一骑马,宛如一团旋风,直杀到祝彪面前,不由分说,挺矛就刺,祝彪被吓得心惊胆战,怎能抵挡得住交马之一合,便被搠翻在地,气绝而亡。】 【杀了祝彪之后,林冲调转马头,迎战栾廷玉。栾廷玉手舞铁棒,和林冲斗了三五回合,终究不敢恋战,只一带战马,转身败走。林冲见栾廷玉离开,冷笑一声,也不追赶,随后率领兵马,赶杀四下奔逃的祝家庄庄客。】 【那栾廷玉倒拖着铁棒,一面心里大骂祝彪,一面拼命想要突出重围,不料正在此时,只听得一阵马蹄声紧,一道黑色人影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只见此人,脸上戴着狰狞面具,手中浑铁点钢枪,胯下追风黑鬃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他横枪一摆,冷冷喝道:“栾廷玉,你准备往哪里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替天行道 【自那宋江通过天书,算出祝家庄会来劫营之后,吴用立刻做出了应对之策。】 【他召集众将,齐聚在中军帐中,有条不紊的分配任务。】 【你在一旁默默而坐,听完吴用的调兵遣将之后,突然起身,拱手说道:“宋头领,在下在此做客,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若加亮先生有所差遣,在下定当从命!”】 【吴用闻言,连忙起身拱手,说道:“既然王寨主愿意相助,小生的确有一个紧要之地,需要一位武艺绝伦的高手镇守,王寨主的确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他说到这里,便微微侧身,低声向你说了几句话。】 【听完吴用的安排,你微微拱手,随后带领欧鹏和邓飞,自去准备,暂且不提。】 【伱按照吴用的安排,率领欧鹏、邓飞两人,以及本部一千兵马,来到了指定的地点,静静等待敌人进入埋伏圈。果然,没过多久,那梁山营中杀声震天,祝家庄兵马果然中计。紧接着,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一员大将带着三五名骑兵,奋力杀出重围,朝着自己这边的方向奔了过来。】 【借着月光,你定睛一看,只见那人手持镔铁棒,腰悬流星锤,看穿着打扮和兵刃,应该是那位祝家庄的教师栾廷玉。】 【于是,你一带战马,飞驰而出,掌中铁枪一横,高声喝道:“栾廷玉,你准备往哪里去!”】 【听到你这一声大喝,栾廷玉脸色微沉。他猛然低吼一声,手里的铁棒挥洒,催开战马,向你冲杀而来。你看到栾廷玉杀来,撇了撇嘴,当即挺枪迎击。】 【就在这灯火昏暗之下,你和栾廷玉枪棒并举,斗了十三四个回合。这栾廷玉得名师指点,精通枪棒,的确有些本事,你心中渐渐升起了爱才之意。于是,杀到二十个回合之际时,那栾廷玉见久不能胜,便猛然抽出流星锤,呼的向你砸了过去。】 【你熟读水浒传原着,自然知道栾廷玉的流星锤厉害。这个时候,你看到流星锤向你飞来,当即举枪一挡,枪尖卡主流星锤的铁链,竟然把个流星锤夺到了自己怀中。】 【见你将流星锤夺去,栾廷玉心中惊慌。而就在此时,你猛然用力,狠狠一扯,栾廷玉措手不及,立刻被你的磅礴力量加身,直接拉下马来。他跌倒在地,正欲站起时,一旁的欧鹏、邓飞齐出,把他绑了个结结实实,七手八脚,拖进了一旁的密林之中。】 【随着栾廷玉成擒,你这边的战斗也宣告结束。收拾好兵马之后,你与欧鹏、邓飞,率领大队兵马来到了梁山大营之内,和宋江、吴用等人汇合。】 【不多一会儿,又有一阵喧哗喊杀之声响起,正是武松、吕方、郭盛几人,率领精兵,绕到了祝龙、祝虎背后,趁夜发起突袭。祝龙、祝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自然抵挡不住。那祝龙被武松连人带马劈成两半,祝虎在慌乱之间,被吕方、郭盛双戟并出,刺杀下马,死于非命。】 【几处大战皆胜,祝家庄覆亡已成定局。之后,你回到了自己的营中,传令秦明和鲁智深两路兵马,一左一右,发兵祝家庄,截断庄中退路。而宋江和吴用的梁山军主力,则狠狠攻打祝家庄正门。】 【祝万茂听闻三个儿子和栾廷玉皆陷在敌军之中,只觉得天崩地裂。他双眸充血,心里顿时生出鱼死网破的意图来。于是,他传令庄客,直至后堂,将那杜迁、宋万细细剐了,然后披挂整齐,提着方天画戟,开了庄门,亲自和宋江等人作战。】 【不过,这祝万茂虽然抱着死志,但是武艺却与自己的两个兄弟差了大截。他刚一出门,迎面就遇到了手持双戒刀,宛如天上太岁神的武松武二郎。武松大踏步杀来,见祝万茂衣着华贵,知道是条大鱼,于是身形一侧,反手一刀,正好斩断了祝万茂战马马腿。祝万茂收势不及,直接扑倒在地,被武松生擒活捉。】 【很快,梁山兵马和你的太行山兵马一起,攻破了祝家庄庄园。宋江来到后堂,想要解救杜迁、宋万两个头领,却见两人已经被杀。】 【见此情形,宋江勃然大怒,下令洗荡了祝家庄上下庄客,将粮草、金银劫掠一空,剩下的诸般物事,全数送给了村里的普通百姓。同时,宋江还下令,把那祝万茂押到门前,千刀万剐了,为杜迁、宋万报仇。】 【平定了祝家庄,你拱手向宋江辞行。宋江拉着你的手,盛情邀请上梁山相聚。你左右推脱不得,便带着鲁智深、崔猛、邓飞、黄信几人,率领两千兵马,跟随宋江往梁山而去。】 【临走之前,你召来乔道清,低低吩咐了几句,乔道清拱手听令,随后转身离开。】 【你随着宋江一路东行。不多时,便来到了梁山左近。你们过了芦苇荡,进了金沙滩,那晁盖晁天王早就在此等候迎接。】 【你与晁盖虽然从未见面,但是书信沟通许久,算是神交多年。你们寒暄了几句之后,晁盖和宋江迎着你,一起上了三关,进入宛子城内,于聚义厅中摆开宴席,为你接风洗尘。】 【诸多好汉在厅上坐定,鸡鸭牛羊各类佳肴,宛如流水一样送来。直到酒过三巡,脸热耳酣之际,那晁盖举起酒杯,对众人说道:“此番梁山泊中,来了太行山寨的诸多贵客,今日酒宴,诸位当不醉不归也!”】 【你见晁盖遥遥相敬,也端起酒杯,拱手回礼。】 【一旁的宋江见状,待晁盖坐下之后,他也端着酒杯起身,对你说道:“哈哈哈!王寨主义薄云天,小可十分佩服!我梁山山寨与太行山山寨乃是绿林同道,日后一起携手替天行道,乃是天下快事也!”】 【耳朵里听着替天行道四字,你微微一愣,旋即停杯不饮,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宋江,笑问道:“替天行道……不知宋头领所说的替天行道,是替哪个天,行什么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天书三卷 【见你如此一问,宋江微微有些愣神,随即笑着回答说:“替天行道,自然是替上天在世间主持公道……我等既在绿林,自当不扰良民,专杀贪官污吏,只等赦罪招安,兄弟们同心报国,青史留名也!”说到这里,宋江双眸微微发亮,显然十分兴奋。】 【不过,与宋江不同的是,你的神色却非常沉静。】 【待宋江说完,你缓缓开口,接着问道:“方才听了宋头领之言,在下可否这样理解——伱所说的替天行道,乃是替如今的皇帝,行匡正之道?”】 【宋江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朝中奸臣在侧,我等忠义之人,自然要替天子扫清奸佞,还天下朗朗乾坤,这有何不对吗?”】 【听到你与宋江的交谈,其他的诸多好汉纷纷朝这边望了过来。他们放下酒杯,看着你们二人。】 【你一双眼眸盯着宋江,口中说道:“宋头领,我且问你,你可知道那江南花石纲之事?”】 【宋江点点头,说道:“自然知道,那花石纲惹得天怒人怨,更有一个唤作方腊的,率领义军攻城拔寨,便是为了抵抗花石纲暴政。”】 【你微微一笑,接着问:“那么我再问你,这花石纲之事,是罪在奸臣,还是罪在天子呢?”】 【宋江听到这里,不假思索回答道:“自然是罪在奸臣,想那朱勔……”可是,他说到一半,竟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你见了宋江这般模样,也不接她的话头,自顾自说道:“这花石纲,兴许是朱勔擅自大肆开采,可是论及根本,乃是天子修建艮岳所用……我早年间在东京弓马子弟所学习武艺,所见所闻,只得四个字——上行下效而已!”】 【说到这里,你的目光扫向席间的诸多头领。只见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了沉吟之色。】 【宋江看着你,眼中闪过莫名神色,他接着问道:“若按照王寨主所见,这替天行道,当为何解?”】 【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将酒杯放在了桌案之上,然后缓缓来到大厅中央,朗声说道:“依我之见,替天行道者,乃是替上天行正道,若天本非正道,那何必替他,直接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一听你说出这话,鲁智深猛然拍案而起,哈哈大笑道:“是极是极!洒家果然没有看错人!这贼老天若是有眼,还可以助他行个正道,若他没眼,何必理他?三拳两脚打死了,我等自己行正道,岂不快哉!”】 【晁盖闻言,心中也是激荡。前些日子,他与宋江谈论梁山日后的发展方向,宋江说起替天行道之事,晁盖自然是觉得不错。可今日听了你和鲁智深的言论,他顿时发现,这宋江的思维,有些小家子气了。】 【于是,晁盖端起酒杯,对着太行山众多头领道:“多谢诸位前来,日后梁山发展之事,还得多多仰仗了!”】 【你与太行山诸多头领不敢怠慢,纷纷举起酒杯回礼。】 【至于宋江,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端起酒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目光微微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随着酒宴散去,你和诸多头领自行下去休息不提。】 【在梁山住了半个月后,你率领太行山众人辞别晁盖,准备离去。】 【晁盖与你英雄相惜,依依不舍。他还想邀请你多住几日,你笑着说道:“各位头领每日盛情相请,按理来说,自当遵命,可是山寨之中事务繁多,不敢再留,日后天王若是要来太行山做客,在下定然扫榻相迎!今日,就此别过吧!”说罢,你不再停留,率领鲁智深、崔猛、邓飞、黄信几人,并两千兵马,往太行山而去。】 【这一路无话。大队兵马在路上行了十几日,直到太行山口,那乔道清和王彦,率领诸多头领和兵马,前来迎接。】 【你的目光所至,发现除了原来的头领之外,又多了几位熟悉的面孔,这几位不是别人,正是李家庄的庄主李应、总管杜兴,扈家庄的少主扈成、扈三娘等人,还有一个,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你的,不是栾廷玉,又是何人?】 【原来,自你离开之后,乔道清根据你的命令,诈作官府中人,以私通贼寇为由,裹了李家庄全伙上山,李应见木已成舟,何况自己真的也与太行山有过暗通款曲之事,没奈何,也就顺势在山上坐了一把交椅。】 【之后,那扈家庄的扈成,见李应上了山,他害怕日后官府追查,于是也举家落草,和妹妹扈三娘,各自坐了交椅。】 【至于那栾廷玉,一来主家全军覆没,二来自己无处可去,三来又有些怕死,所以在乔道清和王彦磨了几日之后,他索性也就归顺了太行山,坐了一个头领。】 【自此,这太行山中,除你之外,便有了王彦、乔道清、高托山、秦明、鲁智深、杨志、花荣、呼延灼、崔猛、黄信、鲍旭、彭玘、韩滔、欧鹏、邓飞、裴宣、马麟、孟康、陶宗旺、蒋敬、李忠、郑天寿、曹正、李应、杜兴、扈成、扈三娘、栾廷玉二十八位头领坐镇,并有兵马五万,粮草、辎重不计其数,可谓声势浩大也!】 【叮!】 【本次推演模拟完毕。】 【恭喜宿主获得以下三项奖励,请任选一项,投射到现实世界当中: 一,九天玄女三卷天书, 二,替天行道大旗, 三,祝家庄机关陷阱图纸。】 随着模拟器提示结束。 三个奖励的选项慢慢浮现而出。 王恪目光微微闪烁,看着这三个奖励。 “首先排除第三个!” 王恪的心里想道。 第三个选项是祝家庄的机关陷阱图纸,这玩意儿对于现在的他基本上没大多用处。 更何况这种庄园、坞堡等级的机关陷阱,在隋唐之际的大乱世中,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紧接着。 王恪的目光落在了替天行道大旗的这个选项上。 随着他目光流转,模拟器很贴心的给出了相关的说明。 【替天行道大旗——宿主使用之后,可获得天命气运加身,同时对于人才的吸引力,和民心的归顺度,大幅度提高。】 “这个有点儿东西啊……若没有那三卷天书,我妥妥选择这个啊!还是先看看天书的说明吧。” 王恪保留了第二个选项,随后转而看向了三卷天书的说明。 【九天玄女三卷天书——长五寸,阔三寸,厚三寸,乃九天玄女亲传,其中蕴含无数法门,可趋利避害,同时对于星宿转世的人物,有一定压制。】 第一百九十三章 苏威到来 “嘶……这三卷天书,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王恪看着模拟器给出的介绍。 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开始,他还在替天行道大旗和三卷天书之间纠结。 而现在,他已经有了决断。 “我选择三卷天书!” 王恪对模拟器说道。 之后。 随着他做出了选择。 那模拟器的选项逐渐消失。 而代表着三卷天书的那个选项,则化作了一团光晕,渐渐凝聚为实体,浮现在了他面前的桌案之上。 王恪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桌案。 只见这三卷天书,与模拟器中描述的一般无二。 用手轻轻抚摸天书封面。 手掌五指一接触到天书之上时,王恪顿时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沟通联系的感觉浮现而出。 他下意识的翻开天书第一卷第一页,只见那原本空白的一页书中,突然显现出了八个大字—— “龙隐于渊,待时而变。” “不愧是天书,果然有些玄妙!” 看到这几个字。 王恪心念微动,不由想道。 一边想着,他一边准备接着往下翻看。 不过。 就在他要翻到第二页时,那第二页的纸张却好似被牢牢粘住一般,根本无法开启。 “看来还不是时候!” 王恪微微点头,随后便把天书放在床头,不再管它。 接下来的几天。 王恪恢复到了原本的生活。 他依旧在蓟州城处理军务。 凌威依旧是自己倚重的政略臣属。 甘猛依旧在训练新招募的青壮步卒。 苏定方依旧在训练他的那一只轻骑兵部队。 宋金刚依旧在与自己的重骑兵进行磨合。 这一桩桩事务最终汇总在王恪的案头。 使得他的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 十天过去。 此时此刻。 蓟州刺史府邸。 清早起床之后,王恪在红拂女的服侍下洗漱完毕,用过了早饭,他来到了处理政事的书房当中。 刚刚坐定之后。 那王君可佩剑快步而来。 “主公,朝廷的使者到了!” 王君可双手抱拳,口中禀报。 “好!随我出城迎接!” 王恪早就在等候这个消息。 听了王君可的汇报,他当即长身而起,穿上一套锦袍,,骑了快马,率领五百亲兵,开了城门,直到城南的十里亭内,静静等候。 果然。 没过多久。 远远的烟尘滚滚。 苏威率领的钦差使者缓缓而来。 行至近前。 王恪策马而出,拱手行礼,口中道:“末将蓟州刺史、镇北将军王恪,见过天使!” 苏威是个年过五旬的文士,一头花白的长发高高束起,三缕长须随风飘扬。 他看着这位近些日子颇为有名的年轻俊杰,不由得微微颔首。 于是,他拱手回礼道:“镇北将军,有礼了!” 王恪笑着说:“天使远道而来,不如先进城休息,我等再细细向您禀报使团被劫之事,如何?” 苏威点头道:“好说好说。” 一边说着话。 王恪与苏威一边向城里走去。 一路之上,王恪向苏威禀报了蓟州的军政各处发展之事。 苏威也是一位颇有韬略之人,听了王恪的话,手抚长须,眼中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不多时。 使者尽皆入城。 王恪在刺史府邸内安排好了酒宴,邀请苏威等人赴宴。 苏威在临来之际,受了杨坚的密旨,也得到了杨广的暗示,让他拉拢边关诸将,所以,面对王恪的盛情邀请,苏威自然是积极迎合。 深夜。 蓟州刺史府邸内灯火通明。 王恪坐在主位。 苏威坐在王恪身侧。 而身上伤势好了大半的殷岳也来到了酒宴之间,向苏威行礼。 苏威就在内府,自然是认得宿卫宫闱的殷岳,他微微拱手,回礼说道:“殷将军身体康健,老夫回到朝廷,终于可以向陛下交代了。” 殷岳闻言,脸上微微发红,口中道:“如今公主与长孙将军等人下落不明,末将十分惭愧,无颜面见陛下了!” 苏威摆了摆手,说道:“诶!此事不怪将军,只要能好好办事,将功折罪就好……对了,将军可否把当日之事,再给老夫仔仔细细讲上一遍呢?” 殷岳连忙说道:“自无不可!” 随后。 他按照脑海中的回忆,又把那日遇袭之事,一五一十,告知给了苏威和王恪两人。 苏威双目微沉,静默不言的听完了殷岳所说。 沉吟片刻之后。 他抬起头,把其中的一些关键之处,再问了问,接着转头看向王恪,说道:“王将军,对于此事,你如何看待?” 王恪轻轻抚摸了一下嘴唇,缓缓说道:“此事最为关键的,乃是截杀使团的动机……若查明动机,则此案便破了一半!” “依将军之见,动机为何?” 苏威又问道。 “若单看此事,截杀使团的动机,无非两点,一为嫁祸,二为夺权。” 王恪说道。 随后。 他顿了顿,接着又说道:“若是嫁祸,那截杀使团者,必然是想要趁机引得我边关不宁,借机作乱之人,这等人,最大的嫌疑目标,便是北疆之地,割据一方的豪强、贼寇……不过目下,他们应该不敢这么做。” “为何?” 苏威微微皱眉,问道。 “因为他们已经被我重创,短时间内,没有这个实力。” 王恪回答说道。 “那么,要是夺权呢?” 苏威看着王恪,再次问道。 “要是夺权,那么嫌疑之人便身在塞外……无论是突厥人,还是北辽人,亦或是渤海国人,都有做出截杀使团的动机……这些人无非就是想要将塞外搅乱,让我大隋无法掌控局面,然后从中作梗。” 王恪手指轻轻叩击桌案,口中缓缓说道。 “将军所言不差……此番来到北疆,还是要仰仗将军相助。” 苏威略作沉吟,随后站起身来,拱手称谢。 王恪怎会受他一礼,也连忙起身,拱手回礼,口称不敢。 之后。 酒宴散去。 苏威便居住在了刺史府邸之中。 等到他来至后堂,看到带着一队侍女布置房间的红拂女张出尘时,不由得心头吃惊。 因为,之前在大兴城时,苏威经常去杨素府上饮宴,他知道杨素手下有一位十分出众的侍女,正是这位红拂女。 如今,他见红拂女被杨素送给了王恪,顿时觉得王恪在杨素心中地位越发的重要。 “看来以后还要多多拉拢此人才是。” 苏威心里暗暗想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 枪戟切磋 次日。 王恪亲自前来拜见苏威。 苏威自然是走出庭院迎接。 两人略做寒暄之后。 王恪问道:“不知天使何时出塞探查情况呢?” 苏威拱手道:“正要请教。” 王恪说:“末将这里的确有一个提议,苏公不如从突厥人入手,先去看看突厥人内部的情况,再做决断。” 苏威闻言,微微点头,然后说道:“不错!不错!老夫也是这般考虑……也罢!事不宜迟,今日午后,老夫便率领人马启程,往塞外一行。” 王恪说道:“苏公走时,可以带上殷岳将军一路,他这几日多次前来见我,说要将功赎罪。” 苏威手抚长须,点点头,说道:“也好!这殷岳的武艺,我在朝中也有耳闻,虽然不及他们御林军的统领宇文成都,但也算是一个猛将了,若能够再为朝廷效力,也未尝不可。” “正是如此。” 王恪微微一笑,说道。 随后。 王恪取出一支令箭,递给苏威,说道:“本来此番苏公到来,末将应该随您一同前往塞外,不过这蓟州城中公务繁忙,我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不过,在塞外草场之上,我还有一支兵马驻扎,为首大将姜松,为人稳重,可以担任苏公臂助。” 苏威闻言,心里有些感激。 他伸出手,接过令箭,旋即行礼谢过。 …… 塞外。 长云草场之中。 伴随着隆隆隆一阵战马飞驰。 数百名骑术精湛的铁甲骑士高声呐喊,正在操练阵型。 不远处。 一座缓坡之上。 姜松驻马而立。 他眼眸如鹰,正紧紧盯着下方驰骋的骑士们。 这里。 正是王恪击破了王须拔后,获得的一处草场。 此地水草丰茂。 养育了大量战马。 在供给自家兵马使用的同时,王恪还让史大奈、史大义兄弟,开通了商路,向其他各处贩卖马匹。 也正因如此。 这等犹如聚宝盆一样的所在,必然是是需要有极其强横的武力大将镇守。 而姜松,正是王恪心目中,最为合适的人选。 此时。 待到自家麾下兵马训练完毕。 姜松便招呼众人,转而往营地方向行去。 进了大营。 诸多兵马解散。 姜松提着长枪,骑着战马,一路徐徐来到了大营后面的一片平坦之处。 可刚到此处。 他便听到那一片树林后侧,传来了嗖嗖嗖的破空之声。 “来的这般早?” 姜松微微一笑,信马由缰,慢慢的绕到了树林后方。 原来。 就在这片空地上。 却有一人,手持银龙方天戟,正在演练武艺。 但见他,身形如风,长戟破空,一招招精妙招数使出,只击得周围劲气震荡不绝。 舞了四五十招后。 此人一声呐喊,猛然转身,手里的长戟划过一道银灿灿光芒,恰似一条银龙乍现,狠狠撞进了一颗参天大树当中。 顿时之间。 只听得咔嚓嚓一阵爆响。 那棵大树竟然被一斩两段,长戟所到之处,更是木屑横飞,宛如飘飘雪花一般。 “好!” 见到这等状况。 一向好武的姜松,不由得大声叫好。 “嗯?” 那位施展戟法之人听闻叫好声,微微一愣,旋即转过身来,拱手道:“末将拜见将军!” 姜松一脸兴奋之色,问道:“辟疆,你的戟法可曾修行完备了?” 原来。 这位演练戟法之人,正是那位传承贾复戟法的年轻骁将——魏辟疆。 自那日魏辟疆生擒了郝孝德之后。 他一直在磨炼传自贾复的戟法。 后来。 郝孝德归顺王恪。 为了让魏辟疆和郝孝德和好。 王恪提议,让两人互相交换戟法修行。 郝孝德听到这个提议,自然是十分愿意。 他交出戟法残本之后,便归属在宋金刚麾下,负责训练重骑兵。 至于魏辟疆,拿到了郝孝德的残本,将之与自己的戟法图谱融会贯通,终于使得贾复的戟法归于完整。 他得到完整的戟法之后,每日都在刻苦修行,实力更是一日千里,进步神速。 此时。 他见姜松到来,眼中闪过一丝战意,于是口中说道:“末将戟法已经修行完备,不过还需要日常的磨炼,将军现在可否有空,我们切磋一番,如何?” “哈哈哈哈!好!今日左右无事,正好切磋一番!” 姜松不过十几岁的少年。 他见魏辟疆戟法精妙,心中本就难耐。 此时,听到魏辟疆开口邀请一战,自然是满口答应。 随后。 两人拉开距离。 姜松把手中的五钩蟠龙亮银枪一晃,示意魏辟疆进攻。 魏辟疆看着对面的姜松,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当时和他第一次交手的场景。 那时,姜松只是甩出了五团枪花,便让自己抵挡不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现在,自己能够挡得住对手的几招呢? 想到这里。 魏辟疆咬咬牙,身形一晃,手中银龙方天戟抖开,脚下步伐纷繁,如同闪电一样,杀到了姜松的面前。 呼! 看到魏辟疆一戟刺来。 姜松身子一侧,手里的长枪斜挥,枪尖流转光晕,顿时和魏辟疆的长戟撞在一处。 紧接着。 魏辟疆招式不停。 方天戟狠狠一压,半月锋刃锁住五钩长枪,然后戟锋向前递出,直刺姜松的喉头。 “来得好!” 姜松心头暗暗喝彩。 不过。 他的手中却是不慢。 一双手腕翻转之际,手里的五钩蟠龙亮银枪滴溜溜一转,枪头五钩仿佛神龙收爪,十分巧妙的脱出了银龙方天戟的锁拿。 摆脱魏辟疆钩锁之后。 姜松手腕发力,掌中枪赫然突进,重重点在了魏辟疆的银龙方天戟上。 这一下。 姜松核心力量尽数灌注在枪头之上,生生把魏辟疆的方天戟崩开。 魏辟疆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然而。 就在魏辟疆退出两步之时。 他的胸口空门大开。 姜松看准机会,一步踏上,手中长枪如龙,在空中震起一道骇人尖啸之声,刺向了魏辟疆的胸口。 看到姜松一枪刺来。 这几日天天训练的魏辟疆连忙横戟挡出,胸口也同时回缩,试图躲开姜松的一枪。 不过。 那姜松武艺的确高强。 他见魏辟疆方天戟横持,已经封住了自己一枪刺出的轨迹。 于是姜松手腕一动,枪头轻轻抖开,仿佛灵蛇一样,挑开了魏辟疆的画戟,直抵在了魏辟疆的胸口上。 刺枪! 抖枪! 递枪! 就在方寸之间。 三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等对于微小力量的拿捏,的确是枪中之冠! 第一百九十五章 塞外疑云 “报!” 就在姜松一枪逼住魏辟疆,刚刚分出胜负之时。 一位铁甲骑兵催战马,飞驰而来。 “何事?” 见有公务。 姜松便收起长枪,转而问道。 那骑士拱手禀报:“将军!朝廷派往塞外的使者到来,已经抵达了营寨之外!” “哦?朝廷使者?” 姜松微微一愣。 不过。 他并不认为这是假消息。 于是。 姜松整了整衣袍,提着长枪,率领众人,开了营寨大门,前来迎接苏威。 此时此刻。 苏威正驻马而立。 他的一双眼眸,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广阔的草场。 耳边听着阵阵马匹奔腾的蹄声,鼻子里闻着清香的草木之气,他轻轻点头,心里想道:“这位镇北将军不愧是陛下青睐的年轻俊杰,的确有些本事。” 正想到这里。 只听得一阵马蹄声接近。 苏威回过头,看向营寨大门。 只见大门开处,一位少年将军策马而来。 “敢问是来自大兴城的使者吗?” 这位少年将军自然是姜松。 他微微拱手,向苏威行礼道。 “不错,老夫尚书右仆射苏威,奉陛下之令,特来调查赐婚使团遇袭之事,不知姜松将军何在?” 苏威点了点头,开口对姜松说道。 姜松再行一礼,回答说:“原来是右仆射在上,末将便是姜松。” “你就是姜松?” 苏威听闻这话,有些不可置信。 在蓟州城中。 他听王恪说起姜松,言语之内,尽是对这位大将武艺的推崇。 因此,苏威以为,这位姜松将军,乃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宿将。 可不曾想,此人却不过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不过。 苏威心里虽然疑惑。 可他的脸上却没有半分不妥的表情。 同时,他的口中说道:“想不到姜将军如此年轻,当真是年少有为啊!不知将军可认得此物?” 苏威一面说着,一面从怀中取出了王恪给他的那支令箭。 “这是镇北将军府的令箭。” 姜松拱手回答道。 “不错!老夫临来之际,王将军曾经有言,说将军武艺高强,可以作为前往塞外的臂助……” 苏威微微一笑,对姜松说。 姜松道:“既然如此,末将自当遵从镇北将军之令!” “好!那今日就在此处休息,明天一早,有劳将军随老夫一同北上了。” 苏威点点头,接着对姜松说道。 “末将遵命!” 姜松拱手抱拳,行礼说。 自此。 苏威、殷岳等人,进入了姜松驻守的营寨之中。 期间。 苏威悄悄问殷岳道:“一直听闻那镇北将军说这位姜松武艺不凡,不知是真是假。” 殷岳是个武道行家。 他凝目观察了姜松许久。 此时,听闻苏威询问,殷岳低声回答说:“姜松将军神光内敛,武艺的确不凡,若末将和他交手,生死之间,恐怕……” “恐怕什么?” 苏威好奇的问道。 “恐怕并非他的一合之敌。” 殷岳老脸一红,接着说道。 …… 次日。 天色明朗。 苏威和殷岳早早起身。 当他们率领钦差卫队来到营寨之外时,一身甲胄的姜松,已经在这里等候了许久。 为了护送苏威等人北上。 姜松留下魏辟疆驻守营寨。 他自己,则率领三百铁骑,跟随着诸多钦差,一起向北面行去。 很快。 顶着猎猎朔风。 苏威等人已经在塞外走了三天。 按照殷岳的指点,众人来到了那日中伏的蝎子谷区域。 在一处土坡下。 苏威翻身下马,仔细查看周围的痕迹。 不过。 经过了多日的北风吹拂,这里的痕迹早就被黄沙掩盖。 若真的要找到什么,那的确是难于登天。 看了良久。 苏威叹了口气。 他直起身子,望向一旁持枪而立的姜松,开口问道:“姜将军发现了什么没有?” 听闻苏威询问。 姜松把远眺的目光收回,拱手禀报道:“此地虽然背风,但是两侧的土坡却遮挡了视野,而且中间道路狭小,运转不灵,的确是个设伏的好地方。” 殷岳听了这话,叹了口气,说道:“唉!只怪当日太过大意,若是多多观察地形,恐怕也没有中伏之事了。” 苏威脚步轻踱,口中说道:“当日中伏,殷将军向南,长孙将军向北,却不知是正北、东北,亦或是西北呢?” 殷岳皱起眉头,略加思索了一阵,然后说道:“应当是西北方向,那边正是突厥石国牙帐的方位。”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往石国牙帐那边一行……不过,过了这么多时日,长孙将军和薛将军等人,终究没有讯息传来,的确令人费解。” 苏威手抚长须,缓缓说道。 临来之前。 他的心里已经有所准备。 可是等他到了此地之后,更是觉得这使团遇袭之事,越发的扑朔迷离。 姜松和殷岳两人,听了苏威之言,也没有什么异议。 于是,诸多兵马整备完毕,便向西北方向缓缓行去。 这一路之上。 苏威等人随走随停。 他们一边赶路,一边查看周围的痕迹和情况。 一直走到傍晚时分。 这塞外的寒风骤然吹起。 姜松抬起头,看着空中振翅盘旋的飞鹰,略作沉吟,然后对苏威说道:“苏公,如今天色已晚,塞外气候多变,不如先行休息,明日再行。” “此处离石国牙帐还有多远?” 苏威听了姜松之言,转而问殷岳道。 殷岳看了看方向,大概算了算,随后回答道:“若末将所料不差,应该还有两日路程。” “哦……那就在此休息一夜,明日清晨起行吧。” 苏威点了点头,对姜松和殷岳两人说道。 说罢。 又顿了顿,苏威补充了一句:“今夜严加防范,莫要再出事端。” “是!” 姜松、殷岳齐齐拱手,口中道。 …… 啁! 寒夜。 苍鹰振翅。 一位黑袍人抬起头,看向了猛禽飞来的方向。 他微微一笑,眼中杀机毕露。 “杨坚这厮倒也沉得住气,赐婚使团被截杀之后,竟然不派兵征剿,反而来了个劳什子使者……嘿嘿嘿!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再加一把火,让这使者也一起陪葬吧!” 想到此处。 黑袍人微微抬手。 他的手腕上,一串白骨骷髅铃铛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随着这声音响起。 在他周围的诸多土坡后面,猛然间亮起了一双双惨绿色猛兽的眼睛。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夜斗群狼 入夜。 朔风忽起。 吹得营帐也微微抖动。 苏威坐在帐中,手里捧着一卷古书,看了一会儿之后,他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旋即起身想要把帐帘彻底拉拢。 然而。 正当他走到帐门之处时。 只见殷岳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拱手禀报道:“苏公,小心,外面有动静!” “嗯?” 苏威闻言,心里一突。 不过。 他身为右仆射,大风大浪见得多了,瞬间就恢复了常态。 “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着殷岳,问道。 “我们营寨周围多了无数野狼,狼群结成了圆阵,把我们围在当中!” 殷岳向苏威禀报道。 “这塞外大漠之中,出现野狼乃是常事吧?有何大惊小怪的?” 苏威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接着问道。 “野狼出没的确正常,可是我们大营周围,如今已经有了数百头野狼,一个个目露凶光,隐隐围成圆阵,显然是人为控制而来!” 殷岳听到苏威这般说,神色已经有了一些急切。 “竟有此事?” 见殷岳这般模样。 苏威的脸色也有些凝重了。 他当下换上铠甲,提着横刀,挎着弓箭,跟随殷岳,快步走出了营帐。 帐外。 营寨的最外围。 姜松手持长枪,神色肃然。 他的身边,三百名精锐骑兵已经严阵以待。 只不过。 骑兵胯下的战马,被对面那宛如星辰的绿油油眼睛所慑,十分烦躁的走来走去,打着响鼻。 “姜将军,现在是什么情况?” 快步走来的苏威脸色严肃,低声询问姜松道。 “群狼到来之际,我们未曾防备,如今已经形成了合围,只不过对面的敌人还未发出攻击命令,所以无法判断其人方向……” 姜松拱拱手,向苏威说道。 “将军有何对策?” 苏威问道。 “末将已经让麾下兵马备好火箭,若狼群向前扑来,我们便乱箭齐发,射退它们……” 姜松对苏威说道。 不过。 正说到此处。 只听得那西北方向,隐隐传来了一阵铃铛摇晃的声音。 刹那之间。 这些野狼突然发出一阵嚎叫,利爪在大地上刨出沙沙之声,一起向营寨这边压了过来。 “弓箭准备!” 姜松冷冷喝道。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 那三百精骑顿时射出火箭。 一时之间。 刺眼的火光宛如流星。 在黑夜中划过道道绚烂的光华,射进了狼群当中。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被一轮火箭轰击。 狼群立刻出现了一阵骚乱。 出于野兽本能。 它们发出阵阵低吼,慢慢向后方退去。 不过。 正在此时。 那道摇铃的声音又在西北方向响了起来。 “果然是那边!” 第二次听到这个摇铃之声。 姜松双眸顿时爆发出一阵精芒。 他转头对殷岳说道:“有劳将军守在此地,我去看看这操控狼群者,究竟是何人!” 殷岳闻言,把掌中方天画戟一抖,斩钉截铁说道:“将军放心,这里交给我!” 他们正说着话。 那些野狼听到了铃铛的声音。 刚刚骚乱的情绪渐渐的消散开来。 取而代之的。 则是更加的嗜血暴虐。 它们低声嘶吼,迈开四只利爪,向列阵防御的三百精骑发起了冲击。 “杀!” 见群狼冲开。 姜松也不骑马。 他将掌中的五钩蟠龙亮银枪一抖,身形一晃,不退反进,直向狼群之中撞了过去。 此时此刻。 姜松身着灰袍,不穿铠甲,手里的长枪流转,仿佛一团旋风,逼近了冲上来的狼群。 呼呼呼! 一步踏出,姜松几乎感觉到了野狼口中喷出的腥臭。 他一声清啸,手里的长枪宛若蛟龙,赫然刺杀而出。 长枪左右决荡,在迅雷不及掩耳之时,已经刺中了一左一右两头野狼的头颅之上。 顿时之间。 血光迸射而出。 两头野狼闷哼一声,扑地倒了下去。 紧接着。 姜松手腕一抖,长枪立时回转,滴溜溜一甩之际,正巧一头野狼高高跃起,向他扑杀而来。 噗! 不过。 迎接这头野狼的,并非是姜松的脑袋,反而是一杆森冷的寒枪。 下一秒。 枪尖刺进狼头,从其下颚透出,五只银钩反卷,将这头野狼死死锁住。 借助沉重狼尸,姜松紧握枪杆,他猛然一声大喝,将一套大开大合的枪法使出。 那狼尸被姜松甩来甩去,好像一个重锤,在狼群中来回横扫,那些野狼见此情形,都不敢正面和他交锋,低声呜咽着,纷纷四散逃开。 自此。 姜松借着狼尸,竟然在狼群之中,杀出了一条通路。 冲出狼群之后。 姜松手腕一抖,那狼尸自然从枪头滑落了下去。 不过。 姜松的脚步却不停歇。 按照方才听到铃铛声音的方向。 姜松迈开步子,一路飞奔。 不多时。 他来到一座土坡之上,赫然看到了十几名手持弯刀,身披黑袍,杀气腾腾的奇怪人物。 “你们是什么人?” 姜松手持长枪,缓步向前走去,脸色冷峻,口中问道。 “哈哈哈!想不到,这次隋人的钦差当中,竟然有这般猛将?有趣有趣!” 黑袍人中,有一个手腕上戴着白骨骷髅铃铛的,低声笑道。 “隋人?你们不是中原人士,乃是异族?” 姜松皱起眉头,问道。 “是又如何?” 那黑袍人哈哈大笑。 一边笑着,他一边轻轻挥手,两旁的十几名黑袍人迈开步子,将姜松围在垓心。 “上次的赐婚使团,可是你们的手笔?” 面对围在自己周边的黑袍人。 姜松神色不变。 他的眼眸一直盯着那戴着白骨骷髅铃铛的黑袍人,缓缓问道。 “哈哈哈哈!伱说呢?” 那黑袍人似笑非笑,回答道。 “趁夜偷袭,不敢露头的卑鄙行径,的确有你们这次的作风。” 姜松冷冷说道。 “就算你猜对了,又能如何。如今这般局面,你又能怎么样呢?” 黑袍人双眸微眯,紧紧盯着姜松,缓缓说道。 “不错,这般局面,你们的确不能怎么样,无非就是早些扔了兵刃,跪地投降罢了……若是如此,我还可以算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姜松看着那黑袍人,口中道。 “你这厮在发什么颠!没看到,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吗?” 黑袍人喝道。 “不错!不错!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 姜松冷冷说道。 他这个“了”字一出口。 人动,枪亦跟着甩开! 第一百九十七章 铁鞭金光 “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 姜松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颇为轻松。 不过,在那十几名黑袍人听来,却是十分的可笑。 然而。 当姜松长枪出手之际。 一众黑袍人便笑不出来了。 但见得。 姜松身在原地,腰部微微扭动,手腕翻处,立时抖出三团凌厉枪花。 啪! 第一招。 枪若奔雷,正中左侧一位黑袍人咽喉,刹那间血光崩现。 啪! 第二枪。 枪如游龙,锋锐回转之际,巧之又巧的勾在了右侧一位黑袍人的兵刃上,然而虽然勾住了兵刃,那枪势却去势不减,直直捅进了那人的胸口。 嗖! 第三枪。 姜松从敌人胸口处将枪头抽出,转身砸在了正面杀来的几人身上。 立时之间。 只听得连声呼喝不绝。 五钩蟠龙亮银枪翻飞之际,一道道血箭冲起,那几个冲到姜松面前的黑袍人一个个惨声大叫,兵刃落地,手腕竟然被那五钩神枪全部斩断! 说时迟,那时快。 这三记枪招只在一瞬之间爆发。 姜松便凭借着自己强横武艺,杀两人、废六人,直接摧垮了黑袍人大半的战斗力。 刷! 轻轻一抖长枪。 姜松甩掉了枪头残留的血迹。 他的一双眼眸微抬,看向了脸色已经有些苍白的那个黑袍人。 “快!快!快杀了他!此子断不能留!” 那黑袍人深吸一口气,猛然大声喝道。 一边说着话,他的身子一边向前扑出,手中两口弯刀顿时挥来,刀锋森寒,刁钻狠辣。 铛! 铛! 双刀寒气逼人。 姜松身形未动。 他双手紧握长枪,轻轻一抖,那长枪仿佛白龙觉醒,腾空而起,直撞开了双刀舞成的刀幕,穿透层层劲气,正好刺进了吗黑袍人的左肩。 一击之下。 黑袍人闷哼一声。 他身形连连后退,脸色也越发的苍白起来。 而此时。 姜松错身赶上,掌中大枪呼呼挥洒,但见得枪芒爆射,其他的几个黑袍人又怎是敌手。 只在呼吸之间,一个个兵刃坠地,捂着手,大声哀嚎起来。 原来。 就在方才刹那。 姜松连出数枪,已经把其他的几个黑袍人的双手,尽数斩断。 “走吧!” 缓步行到那个戴着白骨骷髅铃铛的黑袍人面前。 姜松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可在这黑袍人心里,却如同重锤一样。 黑袍人不敢违逆姜松,只得低着头,跟着姜松,一起回到了苏威军营之内。 至于其他手腕被斩断的那几人,自然是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 姜松押着那黑袍人回到营地时。 数百头野狼已经被火箭射退。 苏威等人虽然逃过一劫。 可是军营中却也折损了数十匹战马。 听闻此番劫营的敌人首领押到,苏威当即下令,让姜松把人带到中军帐来。 “你是何人?” 进入中军帐后。 姜松一把扯下了那黑袍人头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张高鼻深目的异族人面孔来。 苏威眉头微皱,缓缓问道。 那人听了苏威相问,先是支支吾吾不肯说,直到姜松把手中铁枪在地上重重一顿,他才开口交代。 “我们是黑风骑的兵马,受雇主之命,在此截杀你们。” 黑袍人低着头,回答道。 “伱们的雇主是谁?” 苏威接着问道。 “我只是受命而来,这雇主是谁,实在不知啊!” 黑袍人抬起头,一脸诚恳的看着苏威,回答说。 “那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苏威撇了撇嘴,手抚长须,声音变得有些低沉,问道。 “知道……” 黑袍人点了点头,回答说。 “即使知道我们的身份,你们也要冒险前来截杀,想必报酬不少吧?你们这所谓的黑风骑,首领现在何处?” 苏威微微冷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黑袍人,继续问道。 此番出塞查案,是苏威重返政坛的重要机会,所以,如今抓住了一个线索的他,必须要审出结果来。 “我不过是个武人,奉命行事而已,实在不知首领在何处?” 黑袍人摇了摇头,说道。 “果然,不用些手段,你们这等人物必然是不会开口了……” 听了黑袍人的话。 苏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怒意。 他轻轻摆手,手持方天画戟的殷岳快步走了进来。 “殷将军,你乃是御林军中的大将,对于刺客用刑之法,应该十分熟悉吧?” 苏威看着殷岳,问道。 “苏公放心,末将自然晓得!” 殷岳双手抱拳,冷冷说道。 说罢。 他转过身来,看向黑袍人的眼神里满是嗜血杀机。 随后。 他大手一张,直提起那黑袍人,倒拖着,走出了中军帐。 “姜将军一夜辛苦,快回去休息吧,想来殷将军那边,明日正午便有结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威看着姜松,眼神里的冷意尽散,取而代之的,全是对于属下的关怀。 “是!” 姜松倒也不是纠结之人。 他微微拱手,向苏威告辞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 第二天。 姜松从睡梦中醒来。 他刚刚用过早膳,却见苏威的一名亲兵走了过来,向他禀报道:“将军,我家主人请您往中军帐一行!” “好!稍等片刻。” 姜松闻言,点点头。 随后,他换上武士劲装,提着长枪,跟随那亲兵,来到了中军帐内。 一进入帐中。 姜松便闻到了一阵血腥气。 他的目光一扫,只见帐内一个角落,堆着一团烂肉。 再仔细一看。 这哪里是烂肉,却是一个被打得不成人形,赤身露体的成年男子。 见此情形。 姜松眉头一皱。 再仔细看去,透过那层层血污,这人的眉眼间,赫然就是昨天被自己生擒而来的那个黑袍人。 “姜将军,殷将军辛苦了一夜,这贼子已经把所有的事情交代了出来,这是他的口供,你且看看。” 苏威微微一笑,对姜松说道。 “是!” 姜松走到苏威面前,略一躬身,接过他手中的口供。 看了半晌之后。 姜松突然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苏威,问道:“弥天教?这是个什么组织?他不是自称黑风骑的杀手吗?” “黑风骑不过是此人统领的分支罢了,这弥天教乃是黑风骑幕后的主事之人……据他所说,这弥天教的首领乃是一僧一道,一个唤作铁鞭道人,一个唤作金光和尚。” 苏威看着姜松,向他解释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北荒古庙 “铁鞭道人……金光和尚?” 姜松口中呢喃。 一边念着,他一边又看向了手中的口供。 的确,方才苏威所说的这些,口供上应有尽有。 这铁鞭道人和金光和尚,皆是奇人异士,在北疆聚集了一伙亡命之徒,专门做些受雇杀人的勾当。 不过,随着事业越做越大,这二人的野心也逐渐暴露。 那时,正逢杨林扫北。 曾经一度强大的北辽国被杨林打得大败亏输。 之前被其压迫的诸多小部族纷纷崛起,试图脱离北辽国的掌控。 铁鞭道人和金光和尚见状,趁机收拢了一支唤作奚族的部落,恩威并施,使得他们归属在了弥天教麾下。 得到奚族相助。 两人便准备把北疆的局势搅浑。 所以。 他们暗中联络了突厥国中的内奸,得到了隋朝公主下嫁的讯息。 于是。 就在蝎子谷。 那位金光和尚亲自动手,率领奚族精骑,突袭了长孙晟等人。 做下这等大事之后。 他们两个满以为杨坚会勃然大怒,起兵攻打北疆诸国,从而自己可以从中取利。 不料。 杨坚颇为冷静,只是派出钦差到此调查。 觉得自己失算的铁鞭道人和金光和尚当即做出决断,让这黑袍人拿着自己的一件奇物——控兽铃,在这里伏杀钦差。 至于这弥天教的总坛。 则是在距离此处三百里的一座长生天神的神庙之中。 “突厥国中的内奸是何人?” 看罢那黑袍人的口供。 姜松眉头微皱,低声说道。 “此事,这黑袍人也不知道。这与内奸的沟通,皆是铁鞭道人或者金光和尚亲自前往……如今,那金光和尚正在石国牙帐,而铁鞭道人则在弥天教总坛。” 苏威看着姜松,回答说道。 “原来如此……苏公,末将不才,愿意率领兵马,前去剿灭弥天教!” 听完苏威的解释。姜松顿时点了点头,心中明了。 旋即。 他双手抱拳,主动请缨,准备前往那长生天神古庙,剿灭所谓的弥天教一伙徒众。 “哈哈哈哈!姜将军武艺高强,要去剿灭贼人,最为合适不过……这样,你率领你的三百精骑,与殷岳将军一起,前往古庙一行,如何?” 苏威哈哈大笑,仿佛已经料到了姜松准备主动请缨,于是说道。 “若是我等把兵马调走,苏公这边怎么办呢?” 姜松皱起眉头,问道。 “不错!我与姜将军两人,只带一百人去,谅那劳什子弥天教,也奈何不了我们!” 一旁浑身血腥味浓烈的殷岳闻言,也拱手说道。 见二将态度坚决。 苏威也不多做推辞。 他留下了一百五十名骑兵在侧,让两人率领其余的一百五十人一起,往那北方三百里之外的长生天神古庙而去。 而那个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的黑袍人,则被扔到了大营之外,被游离在周围的野狼,分而食之。 …… 长生天。 乃是北方异族共同尊奉的天神。 此神自匈奴时便已经开始流行,主要保佑牧民的水草丰茂、牛羊生长,以及草原战士骁勇善战,攻无不克等诸多事宜。 因为其司职广大,所以在草原上,坐落着许多的长生天神庙。 而那弥天教作为总坛的那一座,则是位于北辽国东南面的一座峡谷之中。 按照那黑袍人所指的方向。 姜松与殷岳两人,率领一百五十名骑兵在路上走了两日,终于来到了峡谷之外。 此时。 天色如血。 姜松与殷岳两人,引一百五十名骑兵,蛰伏在峡谷附近的一处山坡上。 殷岳目光阴沉,手中方天画戟微微颤抖。 “殷将军,我们何时动手?” 姜松抬起头,问道。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趁夜劫我营寨,我也要趁夜杀他门徒!” 殷岳语气发冷,口中说道。 听闻此言。 姜松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很快。 随着时间推移。 太阳沉入大地。 一轮明月浮现空中。 月色清冷,明晃晃洒落在地面之上,更添肃杀之气。 眼看着快到三更。 殷岳紧了紧身上的铠甲,将手中方天画戟一抖,当先从山坡上飞驰而下。 姜松见此情形,也率领一百五十名骑兵紧紧跟随。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伴随着沉闷的马蹄声。 这一支隋军精锐,赫然间杀到了那峡谷面前。 “什么人,敢来……啊!” 驻守峡谷门口的几个弥天教教徒看到突然杀来的兵马,心里顿时十分惊慌。 为首一个大将,手持大刀,正要高声喝问之时。 姜松快如疾风,一枪劈面杀到。 只一个回合,那人便翻身落马,中枪而亡。 杀了为头的敌将。 周围的教众纷纷向峡谷之内退去。 姜松一面挥枪杀敌,一边对殷岳说道:“将军从正面突击,我绕到后侧放火,使其大乱,如何?” “好!将军只管前去,这些贼子交给我便是!” 殷岳咧嘴一笑,对姜松说道。 说罢。 他一声虎吼,胯下赤兔马四蹄飞腾,掌中方天戟纵横决荡,直把周围的逆天教徒劈得倒飞而出,血洒当场。 再说姜松方面。 他一骑马,一条枪,轻松冲开弥天教众的一条防线,直接冲进了峡谷之中的古庙内来。 这里,正是弥天教所谓的总坛所在之处! 他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弥天教众,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 下一秒。 姜松骤马挺枪,迎着人数最多的那个方向撞了过去。 一时之间。 枪锋携带雷霆。 阵阵劲气四射之下。 无数的弥天教众被斩杀当场。 这些教徒挡了不过五六息的时间。 对于死亡的恐惧,终究战胜了他们对于弥天教的忠诚。 在被姜松第二次冲击之后。 弥天教众终于抵挡不住,发一声喊,四散奔走而去。 “哪里来的狗贼,竟敢如此撒野?” 正在此时。 只听得一声怒吼从后院处传来。 话音未落之际。 但见一个身着黑袍,肌肉虬结,手持铁鞭,戴着道冠,非道非俗的人物纵马而来。 “铁鞭道人?” 姜松一枪崩飞一个弥天教众,随口问道。 “正是你家爷爷!” 那铁鞭道人呐喊一声,当即舞动铁鞭,催开战马,来迎姜松。 不料。 这姜松武艺甚高。 他这条枪,如风驰雨骤,势不可当。 铁鞭道人见此情形,心里发慌,当即心头默念咒语,便要施展旁门左道之术。 第一百九十九章 石国牙帐 列位看官。 原来这铁鞭道人手中铁鞭,并非凡物。 这乃是他师傅玄功运炼,亲自传授的一件法宝。 这宝贝,平时可作为武器厮杀,若是念起咒语,便可化作一条乌龙,飞在空中,摄拿敌将。 此时此刻。 铁鞭道人见胜不得姜松。 当即,他默念咒语,便要施展旁门左道法术。 果然。 待他咒语念罢。 这手中铁鞭猛然一震,将姜松手中长枪震到一边偏出。 而那铁鞭却凌空而起,扭了扭,立时化作了一条乌龙。 乌龙携风带电,从空中向下,朝着姜松扑杀而至。 面对这等邪门招数。 姜松却浑然不惧。 他双手紧握五钩蟠龙亮银枪,手腕微微一抖,这大枪枪头旋转,竟然甩出了一团团圆形光圈。 光圈之中,劲气四射,密密层层的锋芒呼啸之下,竟然抵住了那条张牙舞爪的乌龙。 “雕虫小技,开!” 斗得片刻。 姜松猛然间一声怒吼,仿佛舌绽春雷般。 随着他的一声喊,浑身力量进而爆发出来。 与此同时。 那长枪运转的光圈突地一收,化作一点,猛地向前方刺杀而去,一记普普通通的中平枪,顿时施展了出来。 俗话说,中平枪,枪中王,当中一点最难防。 这一招中平枪虽然普通。 可是在姜松的手里却发挥出了极强的威力。 这,便是枪术出神入化的体现。 但见得一点寒芒先到,然后长枪宛如蛟龙,与那乌龙交相辉映。 刷! 一声轻响过后。 长枪恍若闪电,撕开乌龙身躯,直取那铁鞭道人咽喉。 下一秒。 血光迸射。 铁鞭道人瞪着眼睛,里面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身子微微一晃,倒坠下马,气绝而亡。 至于那一柄化作乌龙的铁鞭,则在乌龙被破之时,已经落在地上,摔成了两段。 击杀了铁鞭道人之后。 姜松继续骑马向峡谷深处行去。 一路之上。 他随手挥枪,每一枪挥出,都会有一个弥天教徒众翻身坠马,真可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不多时。 他来到古庙后侧的一座小院门前。 “此地就是铁鞭道人的居所?” 看着这小院。 姜松低头问一个被他擒在马上的弥天教中层教众道。 “对对对!此地就是铁鞭道长的居所,日常的公文,都在这里存放。” 那教众是个惜命的,连忙点头,对姜松说道。 “多谢。” 姜松口中回答。 说罢。 他轻轻松手,将这弥天教教众扔在地上,饶了一命。 吱呀! 推开小院大门。 姜松迈步进入屋中。 一进入屋内。 他便闻到了一阵浓烈的草药味道。 再往里走。 只见一排排书架上,放着各种道经医书。 “这铁鞭道人还真是道门中的弟子?” 姜松心里暗想。 同时,他来到了书架旁的桌案前。 目光落在桌案之上。 这桌子上,也散乱的放着几本古书,看痕迹,应该是铁鞭道人时常翻动的。 “房中术、御女经、轩辕升仙录……这都是这什么?嗯?南山集?” 略一扫视。 姜松越过了那些修行熬战之法的书籍。 他伸手拿起了一本名为《南山集》的书册。 随手一翻,这本所谓的《南山集》,竟然是铁鞭道人平时的日记。 “若是日常随笔,为何要取这个名字?” 微微皱起眉头,姜松心里思忖道。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正在此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过来。 不多一会儿。 一身热汗的殷岳,提着方天画戟,快步而入。 “殷将军来得慢了。” 看着殷岳,姜松打趣儿道。 “方才遇到一个对手,耽误了一会儿。” 殷岳来到姜松身侧,口中道。 “对手?是什么人?” 姜松颇为好奇,问道。 …… 原来。 就在姜松策马赶进峡谷之际。 那殷岳一条方天画戟挥洒,四处乱杀敌人。 不过。 正在那时。 只听得一阵马蹄声紧。 斜刺里突然杀出一将,拍马舞刀,挡在了殷岳身前。 就在火光猎猎之中。 但见那人面如黄纸,长须飘飘,手中一口金锋鬼头刀,胯下一匹乌鬃千里马,背插短枪六柄,容貌气度不凡。 此人杀到殷岳面前,不由分说,双手一抬,掌中刀立时劈斩而至。 见此情形。 殷岳连忙举起方天画戟招架。 铛! 只听得一声巨响。 两般兵刃撞击,震得火花乱绽,足见二人膂力颇大。 “你是何人?” 见此人武艺不差。 殷岳朗声问道。 “奚人,可度塔尔是也!” 那大将瓮声瓮气的回答了一句。 话音刚落。 他抡起大刀,再和殷岳交手。 一时之间。 两员大将,刀戟并起,战马盘旋。便厮杀在了一处。 斗了四五十个回合。 二人依旧不分胜负。 不过。 这殷岳一条画戟神出鬼没,宛如一条赤龙,吞吐劲气,将可度塔尔裹在当中。 可度塔尔一边和殷岳作战,一边观听周围情况。 他见自家教众四散奔逃,心里便越发的惊慌,不由暗暗想道:“这里只有铁鞭道人一人在此,金光和尚尚在石国牙帐之中,看今天的情况,显然是隋军有备而来,不如先去石国牙帐,给金光和尚通报情况,伺机再做处置!” 一念至此。 可度塔尔心生退意。 他虚晃一刀,向后拨马便走。 殷岳看到可度塔尔败去,急忙纵马追赶。 可是,这可度塔尔有一般本事,乃是玄铁飞枪,百步之内,出手如电。 他一面跑,一面观察殷岳的动向。 见殷岳来得近了,猛然扭身,顺手摘下一柄短枪,叫一声“着”,撒手朝着殷岳打去。 殷岳看到敌人释放暗器,心下惊慌,急忙向旁边一躲,那短枪擦着他的耳垂飞出,扎在了数丈之外的地上。 这一击虽然不中。 却也把殷岳吓了一跳。 于是。 他不再追赶,只一带战马,往峡谷之中寻找姜松去了。 …… 听完殷岳所言。 姜松微微点头。 他说道:“看此人武艺,多半是奚族之中的猛将……此时他突出重围,定然要去石国牙帐报信,我等应该立刻前往,免得再生变故。” “将军言之有理!” 殷岳点点头,也同意了姜松的提议。 自此。 弥天教这座总坛攻破。 姜松将铁鞭道人的各类道经、医书,以及那本南山集尽数收起准备带给苏威观看。 收拾停当之后。 他正要走时,目光又落在了那几本修行熬战之法的秘籍上。 略做沉吟后。 姜松大手一挥,将这些秘本,也一起囊括进了怀中。 第两百章 抵达突厥 “苏公,我等剿灭了那弥天教的巢穴,斩杀了铁鞭道人,这是从他房中搜来的书卷,还请苏公查看,是否有异常情况。” 回到了营寨之内。 姜松和殷岳向苏威禀报道。 一边说着,姜松一边取出了各类道经、医书,以及南山集,放在了苏威的面前。 “嗯,二位将军辛苦了!” 苏威面带微笑,对两人说道。 说罢。 他翻看起姜松带来的这些书卷。 作为名门世家传人。 苏威自然是对于道经不陌生。 他随意翻看,这些道经当中的字句并无异常。 而过了小半个时辰。 他拿起南山集来,越看眉头越是深深皱起。 “这不过是一本正常的随笔吧?” 苏威看了看这册随笔。 其中记录的,不过是一些日常炼丹、打坐的心得,并没有其他的任何不同寻常之处。 “还有一事,我等攻打弥天教时,遇到一个奚族猛将,此人见回天无望,一骑马杀出重围,直往石国牙帐的方向去了……末将觉得,他应该要去寻找那金光和尚。” 姜松顿了顿,接着说道。 “好!事不宜迟,我能立刻收拾出发!” 苏威看着姜松,口中道。 …… 不多时。 天色大亮。 苏威等人收拾好行装。 诸多兵马也衣甲整齐。 等到用过早膳,大家一起,向突厥国石国牙帐的方向,飞驰而去。 一路上。 人马奔驰如风。 直到正午时分,苏威翻看地图,此时离那石国牙帐还有半日的路程。 正在这时。 只听得前面一阵骚乱。 苏威微微一愣,随即带着姜松和殷岳二将,来到了前方。 “发生了何事?” 苏威询问一位隋军骑士道。 “禀报苏公,我等正走之间,此人突然横在面前,说要与您见面,有机密大事禀报。” 那骑士拱手回答道。 “机密大事?” 苏威闻言,顺着那骑士手指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正有一人驻马而立。 那人生得燕颔虎须,阔面重瞳,身披铁铠,掌中横枪,胯下骑着一匹白马,看相貌,并非凶恶之辈。 “壮士何人?” 苏威微微点头,缓缓策马上前,拱手问道。 “你可是隋朝官员?” 那人见苏威模样,也是微微行礼,开口问道。 见这人字正腔圆,乃是汉人口音,苏威心里警惕消去大半,于是接着说道:“我乃尚书右仆射苏威,阁下可是有事禀报吗?” “你既是大隋右仆射,可敢和我去一个地方?” 那人看着苏威,口中道。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和苏公说话!” 听到这里。 一旁的殷岳按捺不住,破口大骂道。 那人冷笑一声,说道:“若想知道是什么机密大事,便随我一行!” “将伱擒下,我也可审问得出,你口中的机密大事!” 殷岳冷哼一声,旋即手舞方天画戟,向那人飞马杀去。 呼! 画戟破空,撕裂风云,直取那人的咽喉。 “来得好!” 那人哈哈大笑,手里的丈二铁枪陡起,枪头如龙,正好架住了殷岳的方天画戟。 “嗯?” 见到此人的枪法。 姜松微微一愣,眼神越发的明亮起来。 “将军认得此人?” 苏威问道。 “我认得此人的枪法,乃是西楚霸王传下的霸王摔枪。” 姜松回答道。 霸王摔枪。 乃是项羽当年的一项绝技。 想那楚霸王力能扛鼎,手里的大枪也是以霸道见长。 这门霸王摔枪之术,则是取借力打力之法,先架住敌人的重兵器,再猛然摔出,借敌人之力,打击敌人,是为摔枪也! 此时此刻。 只见殷岳一戟刺出。 那人长枪挥起,接住殷岳的方天戟,枪头则顺势挂在了方天戟上的半月锋刃之处。 紧接着。 此人手腕发力,猛然一甩。 这殷岳猝不及防,手里的方天戟向后甩出,整个人的身子也往后仰了过去。 趁此机会。 那人策马而出,一枪陡起,抵在了殷岳的咽喉之上。 “如何?” 那人似笑非笑,对殷岳说。 “将军不出手?” 苏威看着这等情形,转而望向一旁的姜松。 “此人并无杀意,是友非敌。” 姜松对苏威说道。 “哈哈哈哈!” 苏威闻言,哈哈大笑,策马向前而来,挡在了殷岳面前。 “阁下武艺高强,老夫愿意和你走一趟。” 他看着那人,笑着拱手说道。 “右仆射,请!” 那人闻言,微微拱手,略一侧身,请苏威和他往一旁的树林中行去。 这片树林不大。 苏威跟随那人走了一刻钟的时间,眼前便出现了一片开阔地。 这片开阔地上,稀稀拉拉布置着十几个营寨。 居中的一座营寨门外,一位身形高大的老者正拨弄着眼前的篝火。 而苏威看见此人之后,眼中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口中道:“薛将军!可是薛将军吗?” 原来。 这老者不是别人。 正是那位护送着安义公主北上,途中遭到伏击的老将——薛世雄。 薛世雄正在拨弄篝火,突然听到有人呼唤,于是抬起头来,向苏威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他不由得“哎呀”一声,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拱手行礼道:“原来是右仆射到了!末将有礼有礼了!” “薛将军为何在此?” 苏威紧走几步,一把抓住了薛世雄的双臂,连忙问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 薛世雄眼中噙着泪水,叹了口气,然后向苏威说起了自己这些日子的遭遇。 …… 蓟州城。 刺史府邸之内。 “南山集……这玩意儿弄得,明明拿的说唐演义的剧本,怎么越来越像神探狄仁杰的画风了……” 王恪坐在桌案后侧,看着姜松通过信鸽送来的情报,心里不由得暗暗想道。 “只是不知,这突厥的内奸究竟是谁?苏威的人马太过扎眼,现在一定被人给盯上了,若想要拔除内奸,必然要安排一支暗线,进入石国牙帐……” 王恪目光幽深,心里慢慢思忖琢磨道。 一想到这里。 他轻轻拍手。 门外的亲兵进来,拱手行礼,口中道:“主公有何吩咐!” “传侯君集!” 王恪淡然说道。 第两百零一章 塞北暗流 侯君集。 江湖上有名的梁上高手客,人送外号“圣手白猿”。 前些日子。 他游历至蓟州一带,偶然遇到了之前在绿林中有过交情的王君可。 两人寻了个酒楼喝酒叙旧,说起日后的打算时,王君可邀请侯君集投奔王恪。 这侯君集在江湖中漂泊良久,的确准备找个豪杰投效。 一开始。 他的计划本是前往二贤庄,寻找单雄信入伙。 可现在,听说蓟州刺史王恪招贤纳士,索性便听从了王君可的安排,进入招贤馆中,准备谋得一官半职。 王恪见王君可推荐来了一个名叫侯君集的人,顿时觉得意外。 他当即让凌威带此人前来相见。 等到侯君集到来。 王恪通过自己的模拟器一查。 果然。 这位侯君集,正是那位在评书演义里十分出众的妙手空空。 【姓名:侯君集, 年龄:二十五岁, 武器:精钢齐眉棍, 坐骑:一阵风, 武艺:回风刺(大成),电光登天步(大成), 术法:妙手空空, 将星:四废星君。】 不过。 虽然侯君集投靠在了王恪麾下。 可一连数日,王恪并没有委以重任。 就在侯君集有些着急的时候。 一名亲兵传来军令,让侯君集前往刺史府邸拜见。 …… “末将侯君集,拜见主公!” 侯君集身长七尺,体型精瘦,眉宇之间神采奕奕。 他双手抱拳,向王恪躬身行礼。 “哈哈哈哈!侯将军,这几日在招贤馆中住的如何?” 王恪笑着打趣儿道。 “主公待我很好……只不过,整日里没有事做,末将这双手,已经淡出鸟来了。” 侯君集耸了耸肩膀,对王恪实话实说道。 “侯将军的绝技,我早有耳闻,如今的确有一桩事情需要将军出手,不知可否愿意?” 王恪口中说道。 “末将愿意!还请主公示下!” 这段日子里。 侯君集天天住在招贤馆中。 王恪爱他的本事,每日好酒好肉好招待。 侯君集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定然要做一番事业,报答王恪的恩德。 故而。 此时此刻。 他听闻王恪有事安排。 当即,眼中精光迸射。他抱拳拱手,口中说道。 王恪笑着点头,旋即召侯君集近前,仔仔细细把此番使团遇袭,姜松协助钦差调查之事,尽数告知了此人。 侯君集听罢。 他的目光流转,思索片刻之后,拱手道:“此事,末将已经尽知,不知主公对末将有何吩咐?” 王恪说道:“如今,我大隋钦差已经快要抵达石国牙帐,那里必然有针对钦差的危局,我要你作为暗线,悄悄进入突厥,一来保护钦差,二来调查一下突厥内奸,三来,最为重要的,便是查一查这个弥天教。” “弥天教?那两个为首的贼人,其中之一,不是已经被姜松将军斩杀了吗?” 侯君集有些奇怪,问道。 “我总觉得这弥天教不简单,你去突厥,先做前两件事,调查弥天教之事,暗中进行即可。” 王恪并未多做解释,他对侯君集说道。 “嗯,末将领命!” 侯君集闻言,当即抱拳拱手,沉声应诺。 随后。 他辞别王恪,骑上了自己的坐骑——宝驴一阵风,离了蓟州城,往突厥方向而去。 “弥天教……” 看着侯君集远去的背影。 王恪口中突然低声自言自语。 并非他认为弥天教不简单。 而是在某个说唐全传的世界里,有一位法力高强的妖道,给了即将统一天下的唐军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而这一位妖道的道号,正是唤作弥天道人。 此人另一个身份,则更加了得——乃是李靖的师傅——香山老祖的亲师弟。 若按照说唐演义全传整个大世界观来看,这位弥天道人,很可能拥有阐教或者截教的背景。 如此诡异之事。 容不得王恪不多加谨慎。 …… 话分两头。 且说这侯君集别了王恪。 他骑着自家的坐骑一阵风,径直奔向突厥国的都城——石国牙帐。 说到这里。 那位看官要问了。 这侯君集的坐骑,为何叫宝驴一阵风呢? 原来,却有缘故。 这头驴本为侯君集家中所养。 某一日,一位老僧游方到了侯君集所在的附近。 侯君集见老僧可怜,便请了那老僧进屋喝了一碗热汤。 老僧笑道:“你请我喝一碗汤,贫僧也请伱喝一碗汤。” 说罢。 这老僧袖袍一卷,顿时变出了一大碗热腾腾、香喷喷的浓汤来。 侯君集见状,心中惊叹,知道自己遇上了神仙。 他连忙询问这老僧姓名,老僧笑而不答,飘然离去。 侯君集辞别了老僧之后,当即喝了半碗热汤,顿时之间,他便觉得身轻如燕,膂力过人,有了极大的力量。 不过。 这半碗汤下肚。 已经把侯君集撑得难受。 无奈之下,他将剩下的半碗汤放在桌上,准备等到第二日再喝。 不料。 当夜发生了变故。 他们家的老毛驴见了这汤,也生出了馋念,趁着夜色咬断绳索,径直进了屋中,将剩下的半碗汤一饮而尽。 第二天。 侯君集见此情形,哭笑不得。 不过。 这老毛驴喝了汤之后,也发生了变故。 之后的它,四蹄翻腾如风,登山涉水,跨海渡江,如履平地,若是发了性的奔跑时,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乃是一等一的神异坐骑。 说回站在。 这侯君集坐驾一阵风,不过短短两日,便到了石国牙帐附近。 石国牙帐,其实是两处地名。 石国,即为塞外药杀河附近的一座重镇。 据史书记载“都城方十余里……有粟麦,多良马,其俗善战……” 而牙帐,则是异族首领所在的营帐,他的营帐在何处,那么都城便在何处。 此时。 突厥国国主沙钵略可汗头风病重,无心管理政事。 年轻的启民可汗便把牙帐设立在石国城,故而,突厥的国都唤作石国牙帐。 这一日正午。 石国牙帐的南门外。 侯君集打扮成一个行商模样,牵着一阵风,走到了城门处。 “什么人?” 城门口。 一位突厥士卒喝问道。 “我是行脚商人,进来做生意的。” 侯君集熟练的说着突厥语,同时从袖中摸出一个锦囊,悄悄递在了那突厥士卒的手中。 “进去吧!这几日做生意,只能在城南坊市,其他地方,莫要前去!” 突厥士卒十分默契的接过锦囊,随后低声说道。 “为何?” 侯君集连忙询问。 “这几日有贵人到来,其他的莫要多问!” 突厥士卒摆摆手,很不耐烦的对侯君集说道。 第两百零二章 突厥国事 “贵人到来?不知是什么贵人?” 侯君集听了那突厥士卒的言语,心念微动,暗暗想道。 一边想着,他一边拉着一阵风进了城池,按照突厥士卒所指方向,往城南的某处客栈行去。 石国。 乃是塞外诸多部落商业通衢之地。 正因如此。 城中的客栈甚多。 侯君集牵着坐骑进去,丝毫没有露出破绽。 他让客栈中的店小二送来热水,洗漱一番之后,便躺在床上休息。 他在等一个时机。 只待夜半三更之后。 他再悄悄翻出门去,四处调查。 很快。 夜色降临。 侯君集将行李放在屋中。 他身上只带了一柄齐眉棍,再加一个百宝囊,轻轻推开窗棂,身形宛如狸猫,一个翻身,跃上房顶。 随后。 趁着双脚还未踏实之际,他小腿猛然发力,向前一蹬,竟然跳到了另一座房顶。 就这样,借助自己强横轻功,侯君集身形如电,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内。 …… 石国城北。 两支虎师和一支豹师驻扎的营寨左近。 一位黑袍人大踏步走了过来。 “这几日,你竟然还敢现身?” 黑袍人刚到一座隐蔽土坡下。 旁边的树林里,也闪出了一道身影。 “我如何不敢来?” 那黑袍人冷笑一声,说道。 “你弥天教总坛都让人给端了,铁鞭道人被斩杀当场,你不想着隐姓埋名,反而要和我联络?” 那从树林中走出之人,呵呵冷笑一声,口中说道。 “正因如此,我要复仇!” 那黑袍人缓缓回答。 此时。 他一边说话,一边向前迈步。 接着冷冷月光洒落。 只见此人面色铁青,头上无发,身形瘦削,体态高大,正是弥天教另一位强力人物——金光和尚。 “伱要复仇?哈哈哈哈!你的弥天教已经折损大半,你拿什么复仇?” 那位从树林中走出之人仿佛听到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之下,口中问道。 “阴山来消息了。” 金光和尚不等那人把话说完,自顾自冷冷说了一句。 这句话一出。 那人顿时住口不言。 “阴山上的消息说,迦楼罗重返极乐,大圣国师王菩萨终成正果,天下大变之机就要到了。” 金光和尚不等那人询问,接着缓缓说道。 “此言当真?”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你敢质疑阴山上的消息?” 金光和尚冷笑一声,反问道。 “那么,阴山真的会助我吗?” 那人又沉默了片刻,然后略带踌躇的问金光和尚道。 “阴山只会帮助信奉他的人。” 金光和尚说道。 “你准备让我怎么做?” 那人盯着金光和尚,问道。 “我需要驻守石国的三支虎师相助!” 金光和尚看着那人,微微一笑,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其他的呢?” 那人接着问道。 “其他的,你不用操心。” 金光和尚摆了摆手,对那人说。 说罢。 他转过身,大踏步离开了此地。 …… 第二日。 石国城外。 苏威、姜松、殷岳,以及薛世雄、薛万均、薛万彻等人,一起抵达。 得知隋朝钦差到来。 启民可汗与主持内政的重臣阿史那雍虞闾,并执掌兵权的沙图射、钵鲁浑两员大将,一起出城迎接。 “罪臣阿史那染干,拜见天朝钦差!祝圣人可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外。 启民可汗跪倒在地,向苏威等人叩首行礼。 苏威摆了摆手,脸色阴沉,对启民可汗说:“本来是两国联姻之事,陛下龙颜大悦,可如今出现了这等情况,陛下怎能善罢甘休?” 说到这里。 他看向跪倒在地的诸多突厥臣属,顿了顿,接着说道:“罢了,别的不多说了,先进城再议!” 说完。 他大袖一挥,重新坐回了车驾之内,大国钦差风采显露无疑。 进入城中。 启民可汗邀请隋朝钦差来到城北的馆驿中休息。 不多时。 突厥的诸位重臣齐齐到来,向苏威行礼。 苏威摆了摆手,询问各位大臣的名字。 启民可汗恭恭敬敬,一五一十的向苏威禀报回答: “这位阿史那雍虞闾,是罪臣的王叔,如今执掌国中政务。” “这位猛将沙图射,以及这位猛将钵鲁浑,都是世代侍奉突厥的重臣,如今执掌城中的各处兵马调度。” 启民可汗声音轻柔,一字一句,向苏威说道。 苏威见启民可汗年纪虽小,可是做事条理清楚,倒也不由得微微点头。 “诸位可听说过弥天教?” 待启民可汗介绍完众人之后。 苏威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弥天教?” 启民可汗脸色迷茫。 他回头看向身边的诸多重臣,众人也是露出了疑惑之色。 “弥天教是何物?罪臣等未曾听过?” 启民可汗躬身回答道。 “赐婚使团遇袭之事,和弥天教脱不了干系……可汗未曾听过这个教派,恐怕有些孤陋寡闻了吧?” 苏威似笑非笑,对启民可汗说道。 之后。 带着这等尴尬情绪。 众人又聊了几句。 苏威便借口舟车劳顿,让启民可汗等人先行离开了。 “薛将军、姜将军,你们怎么看?” 待突厥人走后。 苏威转过头来,询问薛世雄和姜松的看法。 两人对视一眼,姜松开口道:“我观看启民可汗神色,不似作假……兴许他们的确没有听过弥天教……” “兴许,藏的很深!” 姜松话音刚落。 薛世雄接了一句。 “石国牙帐,乃是突厥军政中枢之地,鱼龙混杂,暗流涌动,我们在此地行事,务必多加小心。” 苏威听罢两人言语,也不做出评判,只是微微点头,旋即开口说道。 …… 是夜。 万籁俱静。 白天听闻隋朝钦差抵达的侯君集,准备趁着夜色前来拜访。 他恐怕馆驿周围有敌人耳目,于是穿着夜行衣,借助轻功,来到了馆驿后院。 “那里定然是正使休息之地。” 侯君集伏在房檐上,目光扫视周围,最终落在了一处还亮着灯光的庭院中。 下一秒。 他的身子晃动,双腿轻轻一点,宛如一片枫叶,慢悠悠飘落在地,并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然而。 正在此时。 异变陡生! 第两百零三章 夜探王庭 呼! 侯君集刚一落地。 突觉劲风扑面。 一条亮银长枪已然迎面杀来。 “厉害!” 侯君集一声低呼。 他手中精钢齐眉棍挥开,狠狠和那亮银枪对了一记。 铛! 一声闷响。 侯君集只觉得胸口气血翻腾,不由自主连退数步。 “你是什么人?” 对侯君集对敌之人,生得燕颔虎须,阔面重瞳,凛凛有八面威风。 他一双眼眸紧紧盯着侯君集,冷冷喝道。 “好枪法!” 侯君集也不回答那人的问题,手里的齐眉棍一晃,身形向左侧掠出,想要绕到那人身后,再行袭击。 呼! 见侯君集身影飘忽不定。 那人眼中也闪过一丝凝重之色。 他运转铁枪,枪头劲风吞吐,紧紧跟随着侯君集的身形刺杀。 不过。 这侯君集的确是轻功绝伦。 那人将长枪使发了性,也没有碰到侯君集的一分一毫。 使了十几招枪法之后。 那人住手不斗,口中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侯君集哈哈大笑,一个筋斗,再翻上屋檐,口中道:“我乃蓟州大将,有要事禀报苏公,还请通报一声。” “此话当真?” 那人盯着侯君集,一脸警惕之色。 侯君集点点头,说道:“有凭证在此!” 一边说着,他一边取出怀中令箭,扔给了那人。 那手持长枪之人,伸手接过令箭转身进了苏威的房间。 不多时。 他开门出来,仰着头,对侯君集说道:“你如何不早说?费了这大半天的周折。” “哈哈哈哈!我见伱武艺不差,一时技痒,想要比试比试。” 侯君集轻飘飘落在地上,向那人微微拱手,说道。 “你的轻功也很不错。” 那人扯了扯嘴角,对侯君集说道。 两人说着话,一同走进了苏威的房中。 “末将侯君集,拜见苏公!” 进入房间之内。 侯君集向苏威躬身行礼。 “哈哈哈!将军免礼,可是镇北将军有事相托?” 苏威伸手虚抬,让侯君集起身说话。 侯君集拱了拱手,随后把王恪让他到此的目的,减去弥天教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威。 听完侯君集所言。 苏威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他说道:“我正要派人打探突厥各位重臣的府邸,不想镇北将军就为我送来了你这位高人……侯将军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末将这边倒是没什么需要帮助的,不知苏公准备什么时候开始着手调查呢?” 侯君集问道。 “将军一开始行动,我这边就可以进行配合。” 苏威点了点头,对侯君集说道。 “好!明日夜间,末将便准备探查各处,还请苏公配合!” 听了苏威之言。 侯君集脸上露出喜色。 他拱了拱手,对苏威说道。 “将军只管前去,明面上的周旋,由我应付。” 苏威微微一笑,对侯君集说道。 之后。 侯君集向苏威拱手行礼,随即在那持枪大将的引领下,离开了苏威的房间。 “对了,不知足下尊姓大名?” 出了苏威房间。 侯君集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他向那持枪大将拱拱手,问道。 “好说!在下项广,有礼了。” 那人微微一笑,拱手回答道。 …… 项广。 正是那日解救薛世雄,后来又拦住苏威之人。 此人乃是西楚霸王项羽之后,自幼生长于江南之地,学成家传武艺后,他游历江湖,纵横天下。 近些日子。 项广来到塞外磨炼心性。 某一日,他正在荒野中休息,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阵阵喊杀之声。 被声音吵醒的项广心情十分烦闷,于是便提着长枪,骑上战马,前去查看情况。 果然。 行不多时。 项广便望见一片土坡下,有一支黑袍骑兵,正在围攻某座营盘。 看那营盘的结构布置,正是大隋兵马的制式。 见此情形。 项广骤马挺枪,直赶了上去。 他借着自身的武勇,连刺数人下马,旋即兜转马头,撞进了重围当中。 列位看官。 这支黑袍骑兵,正是那日金光和尚亲自带队,围杀赐婚使团的那那支神秘部队。 而此时此刻。 则正是金光和尚围攻赐婚使团之时。 趁着黑夜,金光和尚发起突袭。 他借手中法宝——金光珠相助,放出万道光芒,射住隋军兵马的双眸。 然后一轮弓箭射击之下。 护卫在外围的薛万述、薛万淑首当其冲,被射杀当场。 而后面的薛世雄、薛万均、薛万彻、薛万备等人,也是措手不及,一触即溃。 正危机之间。 薛世雄想要拼死杀出重围,回到蓟州报信。 于是,他率领兵马猛冲。 儿子薛万均、薛万彻皆身中十数箭,流血不止。 幸得这时,项广跃马杀到,这才救下了薛世雄父子性命,众人一起朝着北方茫茫大漠之中,逃遁而去。 连走了一夜之后。 薛世雄急忙查看自己儿子们的伤势。 薛万均、薛万彻虽然没有性命之忧。 但是两人不能行动,自然也无法回到蓟州治疗。 不过。 幸亏项广走南闯北,学了些医术,身上也多有金疮神药, 在项广的精心照顾下,薛万均、薛万彻二人慢慢恢复。 而项广也受到薛世雄委托,每日在外寻找隋人踪迹,一开始,并无所获,直到苏威等人在树林外,与他们相逢。 …… 听罢项广说完自己的事情。 侯君集拱手道:“将军义气深重,在下十分佩服!日后若不弃,愿以朋友相称!” 项广哈哈大笑,说道:“诶!兄长说哪里话?兄长的一身绝技,在下更是佩服!你不避刀剑,千里迢迢,一人来到石国牙帐,更是勇气可嘉也!” 两个人互相客套了几句,约定日后再行切磋武艺。 侯君集便辞别了项广,一纵身,跃上屋顶,几个起落,飘然而去。 …… 次日。 苏威与启民可汗相会。 启民可汗任命麾下一支虎师的统领乌勒呼担任苏威的馆驿护卫。 苏威略略拱手,算是谢过。 之后。 他对启民可汗说道:“此番到来,有些仓促,今晚正好无事,可否请突厥国中的文武百官,一起宴饮,共同商议查案事宜呢?” 启民可汗点点头,说道:“好…既然是天使要求,罪臣自当领命!” 于是。 他传令群臣,今夜在王宫之中设宴,与隋朝使者相会。 第两百零四章 骤然遭遇 是夜。 石国城北,灯火辉煌。 石国城南,则是重兵把守,层层防御,生怕再出变故。 一座小小的客栈之中。 侯君集盘腿坐在床榻上。 他沉下心,静静等候着夜半三更的到来。 铛! 铛! 铛! 没过多久。 长街之上传来了梆子声。 这启民可汗仰慕汉人文化。 他将石国城设计得与大隋的城池一般无二。 其中的一些细节,也原封不动,搬到了城中来。 因此。 听到清脆的梆子声时。 侯君集还觉得有几分亲切之感。 “到时间了!” 此时此刻。 他猛然睁开眼睛,一个翻身,轻轻落在窗棂之外。 随即。 他宛如一只狸猫,在一连串的房顶上起起落落,不一时,便来到了城北的那片区域。 这里,正是突厥国王公贵族们居住的位置。 半蹲在房檐之上。 侯君集一双眼眸宛如鹰隼。 他目光扫视周围。 作为绿林中有名的大盗。 经过前几日的踩点调查。 侯君集已经摸清楚了突厥国内,诸多重臣府邸的所在地。 “若是那弥天教的内奸,必然是国中极其重要的角色……根据这些天得来的情况,沙图射、钵鲁浑、阿史那雍虞闾、启民可汗、沙钵略可汗,这几个人的嫌疑应该最大……” 侯君集心里暗暗思忖。 片刻之后。 他决定,先从离自己最近的沙图射府邸入手。 嗖! 一念至此。 侯君集身形如电,猛然朝着右侧的一处大宅院飞扑而去。 …… 沙图射。 突厥国骁将。 更是阿史那氏宗族中人。 他在协助沙钵略可汗平定了处罗可汗之乱后,越发受到沙钵略可汗的信重。 近些日子。 沙钵略可汗病危。 也是沙图射率先引兵,稳固住突厥国局面,使得启民可汗能够从容到来,执掌国政。 正因如此。 在新君执政之后。 沙图射更加受到启民可汗的信赖。 此时。 沙图射陪同着启民可汗,正在王庭之内赴宴,府邸之中防备自然而然的出现了空虚。 呼! 微风轻拂。 吹落几片树叶。 伴随着树叶落地。 侯君集也好似一头巨鸟,轻飘飘飞跃进了沙图射的宅邸当中。 他弓身缩首,宛如灵猴,身法飘忽,眨眼间就钻进了沙图射的书房之内。 “的确是个忠臣,他的书房里并无异常!” 不多一会儿。 书房门再度打开。 侯君集轻快掠出,翻身上了房顶,心里暗暗想道。 想到这里。 他身形一窜,电射向沙图射的后院卧房之中。 很快。 探查一番后的侯君集再度出来。 的确,沙图射的宅院并无异常,他是个实打实的突厥忠臣。 “下一个,该是钵鲁浑的府邸了。” 侯君集心里想道。 钵鲁浑。 与沙图射一样。 二人都是突厥国响当当的猛将。 同样。 他的宅院也没有什么问题。 出了钵鲁浑的府邸。 侯君集在一片片房顶上快速奔行。 他的虽快,可是双脚踏在瓦面上却轻飘飘的,没有半点儿声息,就好似一阵清风一样。 不多时。 侯君集在一处大宅邸前停下。 这里,乃是如今突厥的执政大臣——阿史那雍虞闾的府邸。 阿史那雍虞闾。 乃是处罗可汗的旁支兄弟。 当年,在处罗可汗作乱之后。 阿史那雍虞闾稳固自家兵马,未曾牵扯进动乱之中。 待到沙钵略可汗复仇成功之后。 阿史那雍虞闾率领部众来投,帮助沙钵略可汗稳定政局。 渐渐的,由于他的才干过人,沙钵略可汗对他日益信任。 直到现在,他依旧是辅佐可汗处理国中政务的不二人选。 相比于沙图射和钵鲁浑的府邸。 阿史那雍虞闾的宅院更加的奢华大气。 侯君集借助轻功,形如鬼魅一般,飘然来到了阿史那雍虞闾的后院当中。 他悄悄伏在房顶滴水檐侧,双脚勾住房檐整个人宛如细柳,随风摇摆。 等了半晌。 侯君集未曾发现什么动静。 于是。 他身子一扭轻轻落地,随后几步窜出,溜进了书房当中。 作为一位文臣。 阿史那雍虞闾房中的书册,比之沙图射、钵鲁浑两个武夫来说,自然是更多的。 侯君集在房中翻了许久,依然是一无所获。 之后。 他溜出书房。 径往阿史那雍虞闾的后厅卧房赶去。 没过多久。 侯君集脸色有些凝重。 他躲在房顶,心里想道:“这三位重臣房中皆没有什么线索,莫非这突厥国当中的内奸,乃是那启民可汗,或者是沙钵略可汗?不应该啊?怎么会出现这等情况?” 他一面想着,一面扫视四周,观察情况。 片刻之后。 他咬咬牙,心里说道:“罢罢罢!左右定要把主公吩咐之事查个清楚!如今启民可汗正在宴请群臣,那里的防备一定森严,且先去沙钵略可汗处看看再说!” 想到这里。 侯君集身子一弓,再猛然跃出,凌空提纵,没于黑暗之内。 …… 沙钵略可汗。 前些日子因为头风,故而无法处理朝政。 启民可汗到此之后,便将他安顿在了王庭东侧的别院居住。 此时此刻。 侯君集飞身而至。 他隐在别院附近的房屋顶上,一双眼睛张望别院大门。 那里,密密层层布置了十数名甲士,显然防备极其严密。 “看来,还需要绕到后面,从偏门进去。” 侯君集心里暗忖,脑中想道。 思索至此。 侯君集从怀中摸出了一颗飞蝗石。 他手指轻屈,运转力量,将石子往左侧一处弹出。 啪! 但听得破空之声。 那石子砸在地上,吸引了十几名甲士数秒钟的注意力。 而也就趁着这几秒钟。 侯君集身法如电,已然朝着右侧一片黑暗中掠了过去。 几个呼吸以后。 侯君集已经出现在了沙钵略可汗所居别院的偏门附近。 他略做观察,见周围无人,便一提身形,飘然落地,几步赶到了偏门跟前,伸手就要推开大门。 呼! 然而。 就在此时。 一阵恶风骤然从身后杀至。 侯君集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反手取出精钢齐眉棍,向后一架,接住沉重的杀机。 随即,他一个筋斗翻出数丈,再扭身看时,只见那黑暗之中,站着一个身形高耸,体态瘦削的黑袍和尚。 此人手持浑铁禅杖,一双冷目森然,紧紧盯着侯君集。 “金光和尚?” 侯君集眉头一皱,问道。 第两百零五章 石国惊变 “呵呵……” 那黑袍僧人,自然是弥天教重要人物——金光和尚无疑。 此时。 他正欲做些要事。 偶然间发现了侯君集的踪迹。 于是。 金光和尚赫然出手,想要擒下此人,严加审问。 不料。 此人一见面,便喝破了自己的名字。 如此一来。 金光和尚只能痛下杀手了。 “死来!” 于是。 金光和尚低喝一声,掌中禅杖抖开,大踏步向侯君集迎了过来。 呼! 呼! 呼! 一边迈步向前,金光和尚一边运转禅杖如风。 滚滚劲气四射之下。 禅杖宛如一条乌龙,向侯君集压迫而来。 侯君集见此情形,倒也不甚惊慌。 他身影腾挪闪转,齐眉棍上下遮拦,借助轻功灵便,与金光和尚斗了二十几个回合。 一面和敌人相斗,侯君集一面观察地形。 很快。 他引着金光和尚,来到了一处十分黑暗的花坛旁边。 呼! 此时。 金光和尚心头火起。 他的禅杖越发沉重。 待到第三十五六个回合上下。 金光和尚一杖直直砸下。 侯君集把腰一扭,来了个鹞子翻身,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金光和尚雷霆一击。 咔嚓嚓! 然而。 金光和尚这一杖气势未减,重重打在花坛之上,直打得石屑纷飞。 侯君集一个筋斗翻出,跃在花坛之中,微微躬身,顺手抓了一把泥土起来。 这时。 金光和尚已然提杖而起。 他一声怒吼,接着向侯君集追赶过去。 侯君集趁金光和尚冲过来时,猛然扔出泥土,直打在金光和尚脸上。 金光和尚猝然中招,不由得“哎哟”了一声。 见此情形。 侯君集正要手提精钢齐眉棍结果此人性命。 可是,那沙钵略可汗府邸门口的甲士听到动静,已经向这边赶来。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以及衣甲摩擦的声音。 侯君集愣了愣,颇为不舍的看着金光和尚,口中道:“罢罢罢!今日就饶你一命,告辞!” 说罢。 他身子一晃,借助轻功之力,在空中一个折返,跃在了房檐之上,再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一路奔驰而出。 侯君集穿墙过户, 不多时。 他已经回到了馆驿之内。 这个时候。 王庭之内的酒宴已经结束。 回到馆驿的苏威听闻侯君集到来,立刻请他进入书房相见。 “末将见过苏公!” 侯君集拱手行礼道。 “今日可有什么发现?” 苏威看着侯君集,问道。 “的确有些收获!” 侯君集脸色有些凝重。 随后。 他便把自己今夜所见所闻,与那金光和尚相斗之事,一五一十,向苏威和盘托出。 听完侯君集之言。 苏威目光微沉,问道:“依将军之见,可有什么猜测吗?” 侯君集拱拱手,说道:“末将以为,这内奸,多半是……沙钵略可汗……至于动机嘛,无非就是想要趁乱夺权而已。” “沙钵略可汗……不会。” 听到这里。 苏威摇了摇头,对侯君集说道。 “苏公为何如此认为?” 侯君集有些疑惑,故而问道。 “因为那沙钵略可汗早已薨逝,只不过是启民可汗秘不发丧而已。” 苏威微微一笑,对侯君集说。 “什么?” 侯君集闻言,心头大惊。 “此事乃是我大隋的内外侯官暗中查到的消息,千真万确。” 苏威手抚长须,对侯君集说道。 内外侯官。 乃是自北魏起就为皇家所用的秘密机构,类似于后世的不良人、皇城司、锦衣卫的秘密部门。 作为隋朝的邻国。 突厥境内必然有内外侯官的情报网络。 因此。 此时苏威说起内外侯官之事。 侯君集便再无怀疑。 可是,沙钵略可汗早就已经去世。 这启民可汗为何秘不发丧呢? …… 原来。 沙钵略可汗头风病重之际,自觉时日无多,便暗中命令沙图射,将启民可汗接到身边。 他吩咐启民可汗,为了突厥稳定,在他死后,秘不发丧,只等启民可汗迎娶了安义公主,再行国葬之礼。 启民可汗闻言,自然是遵从了沙钵略可汗的意愿。 因此。 此时此刻。 沙钵略可汗薨逝的消息。 除了启民可汗,以及朝中的几位极其重要的臣子之外。 其他人,还真的不知情。 至于苏威是如何得知的。 那是因为,他在王庭饮宴之际,蛰伏在王庭内的内外侯官从属,悄悄给他传递的消息。 听了苏威的解释。 侯君集眉头皱起,对苏威说道:“若如此说,末将等人一开始查访的方向便错了……昨日末将在沙钵略可汗府邸前遇到了金光和尚,很明显,他是不知道沙钵略可汗去世之事的,那么这个突厥内奸,也并非是朝中极其重要的臣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非也!侯将军昨日敲山震虎,我大概已经知道了突厥内奸是谁。” 苏威似笑非笑,对侯君集道。 “哦?是何人?” 侯君集急忙问道。 “便是……” 苏威不慌不忙,说出了一个名字。 …… 数日之后。 石国牙帐,王庭内。 自苏威等隋朝钦差到来。 启民可汗尽起全国之力,协助隋朝钦差调查赐婚使团遇袭之事。 这几天之内。 石国城中的骑兵四出,分流向外,在各处侦察。 终于。 这一日。 正在石国城北方与南方两个位置,都有鹰师传来军报,说在荒野之内,发现了一些黑色衣甲与青铜面具的痕迹。 得知此事之后。 启民可汗立刻禀报给了苏威。 苏威闻言,当即派出殷岳、项广二人,率领两百名精锐骑兵,跟随沙图射、钵鲁浑两位猛将,率领虎师出城,前去调查城外的痕迹。 然而。 就在突厥国两位猛将,并殷岳、项广两位隋将出城之后。 石国城内,突然发生变故! …… 深夜。 冷月如钩。 朔风瑟瑟,吹个不停。 王庭。 启民可汗居住的大殿外。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响起。 正半梦半醒的启民可汗听到门外的动静,顿时睁开眼睛。 “咄苾!咄苾!咄苾何在?” 启民可汗翻身起床,顺手抄起了一旁的弯刀,同时口中喊道。 咄苾。 全名为阿史那咄苾。 乃是启民可汗的旁支兄弟(历史上为启民可汗之子,这里有所改动),年仅十八岁,生得高大健壮,武艺高强,是启民可汗的贴身护卫。 不过此时此刻。 无论启民可汗怎么呼唤,这阿史那咄苾却没有半点回应。 砰! 正在这时。 大殿的房门被狠狠撞开。 一队队举着火把的黑袍面具甲士快步走了进来。 在火光的摇曳之中。 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启民可汗的面前。 “是你!” 启民可汗盯着此人,缓缓说道。 第两百零六章 意外之人 “报……苏公,王庭起火!” 冷峻的夜色中。 苏威稳坐馆驿之内。 他借着烛光,随意翻看着一卷从大兴带来的古籍。 此时。 一位亲兵快步进入,拱手向苏威禀报道。 “王庭失火?” 苏威闻言一愣。 随即。 他迈步走出房间,举目往王庭方向看去。 果然。 那边的宫殿腾起滚滚烈焰。 火光映照得半边天宛如白昼。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威眉头微皱,心中想道。 正想着之时。 那侯君集、姜松、薛万均、薛万彻等人,都来到了庭院之内。 一百多名精锐隋军,将馆驿团团围住,保护了起来。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与此同时。 一支三百人的突厥骑兵沿着长街飞驰而来。 他们来到馆驿门口,齐齐勒住战马停下,一字排开。 “你们是什么人?” 看到大队突厥骑兵赶来。 隋军将校面露凝重之色。 其中一人,扶刀而立,高声喝问道。 “我等乃是石国城外驻扎的虎师,特来保护天朝钦差,快快让开大门,容我们进去拜见!” 突厥骑兵内。 一位身着黑色铁甲,手持混铁长枪的大将,冷声说道。 “我等兵马自会保护钦差,不劳诸位操心了!” 那位隋军将校扬了扬头,对突厥骑兵说道。 “如今城内发生变故,我恐你们无法应付,特来相助!快快让开。” 那突厥骑兵的大将见状,并没有多少意外的感觉,只是策马向前再进了几步,口中说道。 “我等说过了,这里自有我们隋军拱卫,还不快快让开……啊!” 那隋军将校见突厥骑兵依旧向前逼来,心里顿时生出警惕之感。 他正在和突厥人交涉之际。 冷不防,那突厥大将陡起一枪,正中隋军将校的胸口,直把此人刺杀当场。 “杀!” 随着这员大将出手。 其他的诸多突厥骑兵也撕下了自己虚伪的面具。 他们各持兵刃,立刻开始针对隋军展开杀戮。 一时之间。 馆驿门口,血流遍地。 …… 馆驿当中。 苏威等人也听到了门口的喧哗。 他的脸色微变,可是心头却没有太多的惊慌之意。 “万均、万彻!” 片刻之后。 苏威看向一旁衣甲整齐的两位少年将军,说道。 “末将在!” 薛万均、薛万彻齐齐迈出一步,拱手听令。 “你二人去前头看看,出现了什么变故。” 苏威对两人说道。 薛万均、薛万彻闻言,拱手接令,旋即,一个提着虎头霸王刀,一个提着熟铜倭瓜锤,快步向馆驿正门走去。 薛家二人飞步赶到正门之时。 只见门口的普通隋军已经被突厥骑兵杀死大半。 两人见状,勃然大怒。 薛万均挥刀攻左,薛万彻举锤向右,一左一右,迎向了那三百突厥骑兵。 这些个突厥骑兵,的的确确是虎师当中的士卒。 他们身为精锐,但早就归顺了弥天教,成为了其中的信徒。 此时。 他们奉了上头的命令,前来馆驿截杀隋朝钦差,正杀得顺手之际,不料被两个生力军撞了进来。 这两人武艺高强,一个刀法如瀑,一个锤若雷霆,一左一右,两面夹击之下,这三百突厥骑兵措手不及,竟然隐隐有崩溃之态。 “休要猖狂!” 就在薛万均、薛万彻两个大杀四方之际。 突然听得一声呐喊。 紧接着。 一道铁甲身影纵马而至。 那人手舞长枪,卷起层层劲风,朝着薛家两兄弟刺杀而来。 呼呼呼! 枪锋森寒,宛如滚滚巨浪。 薛万均身形晃动,手中长刀一引,立刻架住了敌将来招。 而与此同时。 薛万彻双手的熟铜倭瓜锤一分,顿时对着那敌将的顶头,狠狠砸来。 这一番配合,来得甚猛。 正是他兄弟二人苦练的招数。 “喝!” 看到朝自己头顶砸来的双锤。 这位铁甲大将心下一慌。 他一个藏头缩尾,向后仰去,同时反手一枪,荡开了薛万均的长刀。 随即。 这敌将身子一纵,从战马上后空翻跃下。 就在他跳出之际。 薛万彻重锤砸落。 直接把那敌将方才骑乘的北地良马生生打死。 轰隆隆! 杀了那战马。 薛万均与薛万彻正要合力生擒敌将时。 突然。 从馆驿之中传来了一阵爆响。 旋即。 只见火焰滚滚冲天。 竟然是从苏威所在的庭院方向燃烧起来的。 “哈哈哈哈!伱家那钦差估计已经遭遇不测,你们还要拼死与我弥天教对抗吗?” 那铁甲大将趁着薛万均、薛万彻回头观望之际,连退数步,一边退一边大声喝道。 “出事了!” 薛万均、薛万彻兄弟犹疑不定,不知是该回援,还是该在此抵挡? 毕竟,他们并没有见过姜松的本事。 …… 馆驿之内。 苏威所在的庭院中。 薛万均与薛万彻前去门口查看情况已经有一阵了。 苏威负手而立,一面抬头看着空中弯月,一面等待着薛家兄弟的消息。 不过。 就在此时。 只听到自家的居所之处,猛然传来一阵巨响。 紧接着。 滚滚烈焰腾空而起。 伴随着烈焰腾空。 有五道黑袍人影,借着烟火掩护,从后院内扑杀而来。 这五个人,皆是身着黑袍,手里的兵刃也并非寻常。 其中,一个使九节鞭,一个使钩镰枪,一个使鸳鸯钺,一个使虎头爪,一个使吴钩剑。 他们飞纵而来,目标直指被几位打酱油护在当中的苏威。 “来得好!” 此时。 只听得一声低喝。 姜松迈步而出。 他身形挡在那五人飞扑而来的路线上,手中的五钩蟠龙亮银枪轻轻一转。 枪起,人出! 砰! 砰! 砰! 砰! 砰! 一枪抖出,卷起五朵枪花。 每一团枪花爆射之际。 便伴随着一点血箭和一声惨叫。 不到三个呼吸。 这五个气势汹汹,飞扑而来的黑袍高手,便被姜松的五团枪花斩杀当场。 “主使之人,还不出来么?” 苏威微微一笑,神色十分轻松。 “哈哈哈哈!好枪法!好武艺!不过今日,尔等皆要死在此处!” 听到苏威之言。 那后院的滚滚烟尘之中,一位身形高耸,手持禅杖的和尚缓步而来。 他脸色铁青,满是怒容,不是金光和尚,又是何人? 行到行人面前。 那金光和尚也不废话,左手一扬,一串念珠滴溜溜飞在空中。 紧接着。 念珠旋转,释放出宛如太阳的光华,射住苏威等人的双目。 “不好!我却没料到金光和尚的这个妖术!” 苏威本来准备仗着姜松的武艺逆风翻盘。 可是,当他看到姜松也在这刺眼的光华中无法行动时,心里不觉暗暗叫苦。 “哈哈哈哈!尔等受死!” 金光和尚哈哈大笑,一边催动法宝,一边迈步向前,准备击杀众人。 轰! 正在此时。 旁边的一堵高墙猛然炸裂开来,石屑纷飞溅射而出。 紧接着。 一柄黑沉沉的铁戟横空而出,直直砸在那金光念珠之上。 顿时,将这念珠打得粉碎。 “哎呀!” 法宝被破。 金光和尚脸色一白。 他扭头向崩碎的高墙处看去。 只见墙外立着两人。 一个猿臂狼腰,容貌儒雅,手持弓箭,乃是长孙晟。 一个身高过丈,形若魔神,手提铁戟,却是罗士信! 第两百零七章 尘埃将定 罗士信手持单戟,跃跃欲试。 长孙晟张弓搭箭,目光冷漠。 两人那宛若实质的杀机,紧紧锁定着金光和尚。 “不好!” 金光和尚心头惊骇。 他强行压住胸口倒腾的气血,身形赫然暴退,准备趁着如今混乱的时机,冲出重围。 不过。 他未曾料到,那位刚刚抵达现场的罗士信强到了什么地步。 此时此刻。 金光和尚的身形刚刚启动。 那残破墙外的罗士信也猛地飞扑而出。 他虽然身高过丈,但是一双腿异常灵活。 双腿迈开,隐隐带起风雷之气,几乎就在呼吸之间,他横身挡在了金光和尚的面前。 “滚开!” 金光和尚双目圆睁,高声暴喝,与此同时,掌中禅杖抡开,向罗士信胸口砸了过去。 呼! 这一杖,携风带劲。 乃是金光和尚必杀之招。 故而,他没有半分留手。 然而。 这一记宛如雷霆一样的攻势,在罗士信面前却不管用了。 罗士信身形岿然不动,双目微眯,盯着那向他急速砸来的禅杖。 待那禅杖离自己只有数寸之地时。 他猛然出手,五指箕张,直接捏住了禅杖的铁杆。 “松手吧!” 紧接着。 罗士信骤然发力。 手臂向后一拉。 那金光和尚顿觉汹涌力量扑面而来。 自己仿佛那位于惊涛骇浪之中的一叶扁舟。 瞬间,他身子不由自主往前扑出,直接摔倒在罗士信面前。 而他那柄浑铁禅杖,则被罗士信轻松折断,扔在了一旁。 “士信!你如何在这里?” 姜松看见罗士信,心里高兴,快步走来,开口问道。 “嘿嘿嘿……原来是姜家兄弟,有礼了。” 罗士信憨厚一笑,口中说。 一面说着,他一面如同提小鸡一样提着金光和尚,来到了苏威的面前。 此时。 苏威已经在和长孙晟寒暄。 长孙晟指着罗士信说道:“这位壮士端的厉害,今夜在石国城外,生生杀穿了两支虎师,这才与我进来相助!” “竟然这般了得!” 苏威闻言,再次看向一旁憨笑的罗士信。 他微微拱手,问道:“不知壮士尊姓大名?” “我叫罗士信……” 罗士信挠挠脑袋,回答道。 “苏公,这是镇北将军麾下,王君可将军的表弟,前些日子离开了军营,不知所踪,现下看来,应该是有奇遇了。” 待罗士信话音刚落。 一旁的姜松适时开口,补充说道。 说到这里。 姜松的目光也转向了罗士信。 他问道:“士信兄弟,这段日子,你去了何处?我们在蓟州城,可想你想的紧了!” 罗士信笑着说道:“师父带我去了山里,送了我兵器,还请我喝酒吃果子呢!” “伱拜师了?” 姜松闻言,心里十分惊喜。 他知道罗士信此人天生神力,放眼天下之间,能够做他师父的,的的确确没有几人。 “嗯嗯!我师父可厉害了,乃是天上的仙人!” 罗士信说起自己的师父,一脸的崇拜之色。 紧接着。 他絮絮叨叨不止。 而苏威、姜松等人,从罗士信的言语之内,渐渐拼凑出了在这段日子里,他的经历。 …… 原来。 那日云愁山下。 郝孝德趁王君可攻山之际,突发奇兵,准备攻打隋军大营。 不料。 就在大营当中。 他迎面遇到了休息的罗士信。 罗士信悍勇非常,一个照面,便冲垮了郝孝德的阵线。 郝孝德心慌意乱,不假思索转身就走。 临走之时。 他留下一支兵马,试图拖住罗士信,为自己争取时间。 而罗士信一人独对诸多兵马,心里却浑然不惧。 他一声怒吼,双铁戟摆开,不一时,尽杀数百敌军。 杀完众人之后。 一身鲜血的罗士信正要往前追赶郝孝德。 不料。 一道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痴儿且住,饶他去吧!” “嗯?” 听到这个声音。 罗士信猛然回头。 只见在不远处的一个缓坡上,正有一位道人负手而立。 这道人怎生模样? 但见得—— 头带青纱一字巾,脑后两带飘双叶。 额前三点按三光,脑后双圈分日月。 道袍翡翠按阴阳,腰下双绦王母结。 脚登一对踏云鞋,夜晚闲行星斗怯。 上山虎伏地埃尘,下海蛟龙行跪接。 面如傅粉一般同,唇似丹朱一点血。 一心弘扬玄门法,好道长,两手补完天地缺。 “你是什么人,敢来这里拦路?” 罗士信走近这道人,仰起头,开口问道。 “这郝孝德命不该绝,且容他去吧!” 道人打量着罗士信,微微一笑,口中说道。 “那个人叫郝孝德?这么说,你是他的同伴咯?既然如此,且吃我一戟!” 一听这话。 罗士信不由分说。 他的心思单纯,不懂所谓的命不该绝是什么意思。 他只知道,这道人阻止他追击敌人,便自然是敌人一伙。 于是。 罗士信双腿迈开,风驰电掣朝着那道人杀了过去。 呼! 冲到道人面前。 罗士信手中铁戟抡开,狠狠砸了过去。 巨大的风压呼啸。 使得道人须发也肆意飘飞。 啪! 不过。 这道人不慌不忙,轻轻一抬手,手掌打在那铁戟之上。 罗士信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他左手砸向道人的铁戟几乎拿捏不住,掌心一松,铁戟横飞而出,落在了数丈之外。 见此情形。 罗士信心里惊讶。 随即。 他大喝一声,右手的铁戟已然竖劈而下。 “慢来慢来!” 那道人朗声说道。 正说着,他左手的拂尘挥出。 只见得白光一闪。 罗士信右手铁戟被那拂尘稳稳架住,再一甩,铁戟远远飞出,落在了地上。 “好厉害!” 罗士信见状,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瞪大了双目。 “哈哈哈哈!你这痴儿一身蛮力,若无神功傍身,岂不是白白废了这么好的天赋?可愿拜我为师吗?” 那道人微微一笑,看着罗士信,问道。 “你真的不是那郝孝德的朋友?” 罗士信盯着那道人,问道。 “自然不是。” 道人笑着回答道。 “那好!我愿意拜你为师,学习本事!” 罗士信听到道人否认,当即眉开眼笑,跪倒在地,砰砰砰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好了好了!你既然入了我门,也该知道我的名姓……老夫谢弘,师从钟南山云中子一脉,如今游历天下,专为寻访救世人杰。” 那道人受了罗士信三拜,然后将其扶起,口中说道。 第两百零八章 如有仙助 “哦哦哦……我记住了。” 听了谢弘之言。 罗士信愣愣点头。 不过。 对于什么终南山,什么云中子的,他一概不知。 谢弘看出了这位徒弟的懵懂。 他哈哈大笑,轻轻拍了拍罗士信的肩膀,说道:“徒儿,且看好了!” 话音刚落。 他手掐诀,口念咒,叫一声“疾”,只觉得周边一阵旋风突起,竟是谢弘驾驭土遁,带着罗士信,飞出千里之外,落在了他现在闭关修行的一座洞府之内。 “这是为师目前闭关修行的所在,名唤玄兵洞,徒儿这几日就在此处休息,空闲时传你武艺。” 谢弘负手而立,对罗士信说道。 “可是师父,我跟你到了这里,我哥哥那里怎么办?” 见识了神仙手段。 逐渐冷静下来的罗士信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瞪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谢弘,问道。 “徒儿不必着急,且在这里住下,日后自有与你兄长相会之时。” 谢弘摆了摆手,柔声对罗士信说道。 听了谢弘这话。 罗士信渐渐安定了下来。 自此。 他便在这玄兵洞中居住。 谢弘在空暇之时,根据他的一身怪力,传授了他一门极其强横的炼体法门,以及一套精妙戟法。 据谢弘所言。 他传授给罗士信的戟法,从殷商之时就已经横行天下。 在商周之际。 有一位实力强大的猛将唤作恶来,此人神力惊人,武艺绝伦,乃是凡人之中的翘楚。 他的武艺,据传便是这一套戟法。 在谢弘的悉心教导,和罗士信强大的学武天赋加持之下。 不过一二个月的时间。 对于这套霸绝戟法,罗士信已经烂熟于胸。 这一日。 罗士信正在洞府后面的桃园之内运练武艺。 谢弘突然传唤于他。 “师父,唤徒儿前来,有何要事?” 罗士信恭恭敬敬行礼,问道。 “如今伱的武艺已经完备,山下正好有一桩功劳,为师打算让你下山去了。” 谢弘笑着对罗士信说道。 “不知是哪里的功劳?” 罗士信学了一身本事,自然是想要立下功勋,于是连忙问道。 谢弘微微一笑,说道:“你的功劳在那突厥国石国牙帐之中,下山之后,你只往北走,不过三五日,便可遇到带你立功之人。” “那徒儿何时出发?” 罗士信又问道。 “哈哈哈哈,暂且不急,你入我门中,我却没有给你见面之礼,今日你即将下山,为师送你一件兵器……” 谢弘看着罗士信,笑道。 “多谢师父!” 罗士信一听这话,心里大喜,连忙跪倒在地,口中大声说道。 “不必多礼……你且去洞府后面的青崖山中一行,那件兵器就在山上。” 谢弘摆了摆手,对罗士信道。 罗士信闻言,兴致勃勃,当即辞别了师父,直往青崖山而去。 青崖山,高万仞,位于玄兵洞后,层峦叠嶂,郁郁葱葱。 罗士信奉了师父之命,在山中寻找兵器。 可是,他寻了半日,走了半天,却连兵器的影子也没见着。 这时候。 突然乌云四合,空中雷声滚滚,闪电纵横,不一时,竟然下起了暴雨。 罗士信抱着脑袋,来到一片树林之中,一面躲雨,一面心里想道:“这青崖山也忒大了,这般徒步上山,怎的能够找到兵器,不如先回洞府,寻师父问明方向,再来寻找。” 他想到这里,便转过身来,向山下的洞府走去。 不过。 正在此时。 突然听得一阵霹雳声响。 一道闪电自天而降,重重砸在罗士信面前。 电光散尽之后,赫然出现了一头神兽,这神兽怎生模样,但见—— 鹰眼金睛麋鹿身, 疾风掣电任纵横。 自来灵异驱虎豹, 缘由劫运定乾坤。 这神兽乍一降落,惊慌失措,一眼看见罗士信,不由得一声长啸,转身就跑。 罗士信见此兽浑身电蛇缠绕,十分神异,当即发足追赶。 他这一双腿,能够平追骏马,快如疾风,此时追赶着神兽,一路直冲上山顶而去。 神兽一边跑,一边往后看罗士信动静,见罗士信死死咬在身后,紧追不舍,它心里一慌,冷不防一头撞在了一座山壁之上,突听得“哗啦啦”一阵巨响,这山壁竟然被神兽撞开,露出了一道巨大门户。 那神兽收势不及,一个趔趄,直跌进了门户当中。 罗士信见状大喜,立刻迈开双腿,追进了门户当中。 在门户内的崎岖小路上。 罗士信追了不多时,来到一块平台上,这座平台中,有一方石桌,石桌上放着一个小碟儿,碟儿里却是两枚晶莹剔透的红杏。 除此之外,并无他物,那头鹰头鹿身的神兽,也无影无踪。 “这是何物?” 罗士信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番,终究没有发现神兽踪迹。 随后。 他的目光被两枚红杏吸引。 “这两个果子怎的如此香甜……左右未找到兵器,不如吃一个果子,再拿一个回去送给师父,请师父指明兵器所在何处。” 罗士信走上前去,拿起一枚红杏,仰头囫囵吃下。 这一枚红杏下肚。 罗士信只觉得香气在自己的口中炸开。 他吃得嘴滑,下意识的,又把第二枚红杏自顾自吃了。 两枚红杏入腹,立时化作了两道热流,直灌入自己的双腿之中。 罗士信觉得两条腿燥热非常,竟然有使不完力气。 他长啸一声,发足狂奔而出,足下竟然生出风雷之气,翻翻滚滚,有摧枯拉朽之势。 须臾间。 他恍如闪电,从青崖山上疾奔而下,回到了玄兵洞内,猛一抬头,便看到了自己的师父,一脸含笑的看着自己。 “好好好!古有两枚仙杏安天下,一条金棍定乾坤……如今你也吃了两枚仙杏,不输古人也!” 谢弘抚掌大笑不绝。 说到此处。 他手中拂尘一甩,两柄黑沉沉的大铁戟自空中赫然降下,重重插在了地面之上。 “徒儿且看,这两柄兵刃,正是你方才在山中追逐的神兽所化,且来试试看!” 指着地上一对铁戟。 谢弘对罗士信说道。 “敢问师父,方才那神兽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罗士信一头雾水,挠了挠脑袋,问谢弘道。 “这神兽说不得与你有缘,乃是……” 谢弘见罗士信相问,微微一笑,当即说出了神兽的名字。 第两百零九章 单人破城 “这神兽说不得与你有缘,乃是飞廉也!” 谢弘手抚长须,缓缓说道。 飞廉。 乃是上古神兽。 据传说,这等神兽鸟头鹿身,能御风而行,行走如电,速度极快。 这两柄大铁戟,正是以飞廉之魂,加上天外玄铁,以玄门六丁神火锻炼而成。 一双兵刃重有八百斤,更蕴含风雷之力,煞是了得。 听罢谢弘的解说。 罗士信脸上露出大喜之色。 他赶紧走上前去,一把提起飞廉双铁戟,试了试重量,真个如量身打造一般。 罗士信越看越是喜欢,当即身形一晃,一个箭步冲到洞府之外,立刻施展出自家的“上古恶来戟法”。 但见得,一阵阵风雷劲气爆起,电光流转之间,罗士信宛如魔神,一招招挥洒之下,似乎将天地也震荡得微微颤动。 不多时。 一套戟法使完。 罗士信浑身泛起一层细汗。 他翻身跪倒在地,口中说道:“士信多谢师父传艺赠宝之恩!” “好了好了,莫要再做这些小儿女态,事不宜迟,下山去吧!” 谢弘微微一笑,受了罗士信的大礼,然后拂尘一卷,将罗士信扶了起来。 “师父,徒儿这一下山,不知何时才能与你相见了。” 罗士信有些恋恋不舍,问道。 “过不了多久,天下大乱,你我终有见面之日,去吧!去吧!” 谢弘口中回答道。 一面说着,他一面轻轻晃动拂尘,顿时施展大法力,将罗士信挪移出了洞府,甩在了山下百里之外。 “伱一生食龙,反被龙毒所噬……如今你与龙王皆已降世,且看看是你的本事高妙,还是我手中这条龙王的手段更深呢?” 望着罗士信远去的方向。 谢弘运转袖中卦,默默掐算。 …… 不说玄兵洞中事。 只说那罗士信落在百里之外。 他愣了半晌,辨明了方向,旋即朝着正北方一路行去。 此时此刻。 他服食了仙杏,双腿有风雷加持,发足狂奔之际,雷光闪烁,好似万马奔腾。 奔了不到半日。 他翻越了不知多少山岭,正好到了那突厥国石国城外。 这一日。 正是石国城变乱之时。 罗士信抵达城外时,已经是夜里三更左右。 借助弯弯月光。 罗士信举目望向城池。 只见城外连营无数,一面面虎头旗迎风招展。 看不多时。 罗士信余光扫到一旁的树林。 那里,也有一支兵马正在埋伏。 “你们是何处兵马?” 见此情形。 罗士信一个闪身,疾风掣电来到了那支埋伏的兵马面前。 “你是何人?” 那支埋伏下来的兵马,自然就是长孙晟与安义公主率领的隋军残部。 原来。 自那日突出重围以后。 长孙晟保护着安义公主,率领数十名御林军精锐,一路向北奔驰。 他本想潜伏进入石国城,可是又害怕城中波诡云谲,对自己不利。 于是。 长孙晟和安义公主便悄悄蛰伏起来,等待时机。 果然。 这几天里。 石国城外的几支虎师频频调动。 今天夜里,更有一支虎师直接开城而入,不多时,那城里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见到这般情形。 长孙晟顿觉城中有变。 他立刻点齐兵马,留下部分保护公主,其他的人,跟着他一道,来到树林里埋伏,伺机杀进城去。 然而正在这时。 罗士信的出现,打破了长孙晟的全盘计划。 “我是罗士信……你们是隋军吗?” 罗士信看着长孙晟,问道。 “不错,我等正是隋军将士……你是汉人?” 长孙晟抬起头,盯着罗士信,口中问道。 他久在宦海沉浮,察言观色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此时。 他见罗士信并无恶意,于是,便有了此问。 “此话当真?” 罗士信闻言,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自然千真万确……小兄弟是要寻访隋军吗?” 长孙晟笑容可掬,问道。 “正是!我奉师父之命,前来石国城外立功,相助此处的隋军,不知可是你吗?” 罗士信天真烂漫,见长孙晟和蔼可亲,顿时就把师父之言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长孙晟点点头,说道:“若尊师所说不差,那么应该就是在下了。” 说到这里。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落向了下方的两支突厥虎师所在之处。 “不好!突厥虎师正在调动兵马!” 树林外。 两支本该在城外营地中的突厥虎师突然开始运动。 一支支火把林立,形成两条火龙,往石国城城门方向席卷而去。 “将军可是要进城吗?” 顺着长孙晟的目光。 罗士信看着那两支兵马,突然开口问道。 “不错!我本欲进城,可是两支虎师把住城门,我们不能硬拼,不如在城外放火,吸引敌军注意,然后再……哎呀!小兄弟,你要作甚?” 长孙晟眉头微皱,对罗士信说道。 不料。 他的话音未落。 那罗士信早就手提飞廉双铁戟迈步而出,宛如一团电光,直冲向了石国城城门之处。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罗士信一人狂奔,仿佛有千军万马相随。 他双腿迈开,周身电光流转,不过就是呼吸之间,便已经冲到了一支虎师的身后。 “哪里来的狂徒!” 见到罗士信气势汹汹奔来。 这一支虎师当中,顿时杀出一员大将。 只见这员将,狐裘铁甲,快马长刀,面如锅底,凶恶非常——正是突厥上将乌勒都! 此时。 他见罗士信单人杀来,心下冷笑,想要借助战马奔腾之力,把这个不知好歹的敌人斩杀当场。 呼! 想到此处。 乌勒都当即策马而出。 他手中长刀甩开,带起滚滚劲气,向着罗士信迎面斩落。 不过。 罗士信是何等样人? 他见乌勒都一马杀来,直把身子一侧,掌中飞廉双铁戟绞杀而出,那乌勒都的一人一马就好像是直接撞在铁戟上一般,瞬间便被绞得粉碎。 一击杀敌,人马俱碎。 罗士信看也不看,一声虎吼之下,他踏大步杀向了密密层层的虎师铁骑当中。 只听得阵阵厮杀不绝。 一道道锋锐光芒四射。 那突厥虎师的士卒们,被罗士信一个人杀得四散奔走,残肢乱飞,鲜血四射,宛如人间地狱! 第两百一十章 尘埃落定 石国城外,血气冲天! 当长孙晟率领大军到来之时。 两支虎师兵马已经被罗士信杀得四散奔走,折损大半。 此时此刻。 罗士信手持双铁戟,整个人宛如一座大山一般,挡在了城门口,为隋军开辟了一条通道。 “将军,请进城吧!” 罗士信摆了摆手,对长孙晟说道。 “小……小兄弟,真神人也!” 饶是长孙晟见多识广。 他也从未见过这般绝世猛将。 愣了半天之后。 长孙晟点点头,率领麾下兵马长驱直入,进了石国城。 进城后。 长孙晟让大队人马把住城门。 他自己则与罗士信一起沿着长街飞奔,直杀到馆驿之内,这才救下了苏威等人。 …… 听罢罗士信讲述。 又听了长孙晟说完了罗士信的猛将之威。 苏威微微点头,看着罗士信的眼神越发不同,口中称赞道:“壮士神威,古今少有也!” “嘿嘿嘿!多谢多谢。” 被苏威和长孙晟轮番夸奖。 罗士信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挠挠头,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 正在此时。 被罗士信击败,扔在一旁的金光和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苏威转过头,问道:“阁下一败涂地,如今还有脸笑吗?” “哈哈哈哈!好个绝世猛将!好个计谋百出!不过,尔等虽然抓住了我,却不可能救得了王庭中的启民可汗!” 金光和尚哈哈大笑,眼中尽是疯狂的神色。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不过。 正在此时。 从馆驿前门处传来了一阵密集而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 薛万均、薛万彻两兄弟快步走来。 在他们的身后,则是薛世雄、薛万备父子。 而被这一对父子保护在中间的一位锦袍金甲的少年,正是启民可汗。 “你……你怎么?” 看到启民可汗现身。 金光和尚先是一愣,随后,他的眼神之中满是惊惧之色。 “启民可汗为何在此对吧?这还是要感谢阁下呢!” 苏威冷冷一笑,对金光和尚说道。 …… 原来。 自侯君集说起与金光和尚在沙钵略可汗府邸门口交手之事后。 苏威便已经知道了突厥国中的内奸,正是那位管理政务的重臣——阿史那雍虞闾。 阿史那雍虞闾。 乃是阿史那氏的宗族子弟。 此人生得美鬓长大,精通骑射,最爱汉人书籍,乃是突厥年轻一代的翘楚。 可惜,他并非可汗嫡传,故而并没有担任大汗的机会。 数月之前。 处罗可汗作乱之际。 阿史那雍虞闾严格控制兵马,不让自己的麾下与处罗可汗纠缠。 直到沙钵略可汗重新收拢突厥后,这才回到政治中心。 沙钵略可汗发现了阿史那雍虞闾的才华,同时也发现了此人掩藏极深的野心。 他临终之时,派沙图射悄悄携带密旨告知启民可汗,说道:“阿史那雍虞闾容貌俊美、精通骑射、刚毅果断、善文巧变,皆是人臣之才,然其人素有野心,若将自己的才能用于野心之上,则为突厥之祸也!” 因此。 启民可汗向阿史那雍虞闾隐瞒了沙钵略可汗薨逝之事。 使得阿史那雍虞闾引弥天教入石国城。 他自称南山,用密语和弥天教沟通,企图搅乱突厥与大隋的关系,趁乱夺取政权。 数日之前。 阿史那雍虞闾在城外故布疑阵,引得沙图射、钵鲁浑两位猛将调兵而去。 他则率领亲信兵马直入王庭,先控制住了启民可汗的护卫——阿史那咄苾,然后奔向启民可汗寝宫,想要弑主自立。 不过。 就在这时。 那启民可汗寝宫两侧的偏殿内。 薛世雄、薛万备飞身而出。 两口刀挡在了阿史那雍虞闾面前,杀散了周围的乱军,控制住了现场局面。 之后。 在阿史那雍虞闾震惊的目光之中,薛世雄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迫他招降了反叛的兵马。 自此。 王庭中的变乱平息了下来。 …… 此时此刻。 金光和尚和阿史那雍虞闾对视一眼。 两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灰暗。 苏威轻轻咳嗽了一声,看向了启民可汗。 “此乃可汗自家国中之事,该如何处置,请可汗自行决断吧。” 苏威缓缓说道。 “多谢苏公助我平乱!” 启民可汗微微拱手,说道。 说罢。 他转过身,盯着阿史那雍虞闾的眼神之中杀气腾腾。 随后。 启民可汗下令,搜捕阿史那雍虞闾全家及麾下兵将部属,尽数擒拿入狱,严加审问。 同时。 他又派出使者,前往石国城南面和北面,令沙图射和钵鲁浑率军迅速返回,稳定局面。 最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启民可汗拜谢长孙晟,并且提出,不日将于安义公主完婚。 这一条条命令下达。 石国城中慢慢平稳了下来。 很快。 两天之后。 沙图射和钵鲁浑率领精锐兵马回到了石国城内。 启民可汗在有了这两位重将撑腰之后,立刻开始审讯阿史那雍虞闾的部众。 又过了三天。 阿史那雍虞闾因背主叛国之罪,押赴闹市斩首示众。 金光和尚因妖言惑众,截杀隋朝使团,刺杀隋朝使者,也被一同斩首。 至于阿史那雍虞闾的家人、部下、臣属等,或开刀问斩,或终生关押,或贬为奴隶,或流放荒野…… 被此案牵连者,竟然多达三千多人。 在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 离石国城变乱已经过去了十余日。 借着某个良辰吉日。 启民可汗正式迎娶了安义公主,同时,他亲笔写了国书,请求长孙晟等人携带,往大兴城中递交给天子杨坚。 这封国书之内。 第一感谢了杨坚送公主完婚。 第二感谢了隋军助突厥平叛。 第三承诺终生奉中原天朝为主,永远不会背叛。 …… 蓟州城。 刺史府邸内。 王恪收到了侯君集送回的公文。 他翻看着关于突厥变乱的始末,又见罗士信得了奇遇,心里十分高兴。 然而。 就在这时。 他突有所感,猛地抬头,看向了放在手边的三卷天书。 原本,这三卷平时毫不起眼的天书,此时竟然微微闪烁起了毫光。 “这是怎么回事?” 见到此等异象。 王恪心念一动。 他捧起天书翻开,只见本来空无一字的书页上,赫然出现了几行篆文,正是—— 群雄竞起,阴山生变。 龙蛇草莽,搅乱坤乾。 阴山以南,逐鹿中原。 阴山以北,仙魔争玄。 “这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着微微闪烁光芒的文字。 王恪皱起了眉头。 …… 不过。 就在王恪看着天书,百思不得其解之际。 那潞州天堂县中。 名为金甲、童环的两个官差,押送着一位身形高大的犯人,上路了。 第两百一十一章 图谋二州 在喜庆的氛围里。 启民可汗与安义公主的婚礼落下帷幕。 长孙晟、苏威、薛世雄、殷岳等重要人物参加完了婚礼,也向启民可汗辞行,准备启程南下。 而为了保护一众隋朝重臣。 启民可汗传令,让沙图射率领三支鹰师一路护送,直到长城之外,才能回来。 沙图射自然没有异议。 长孙晟、苏威等人见状,感谢了启民可汗的好意,于是在三天之后,开始了南返的路程。 …… 蓟州城内。 在长孙晟等人南下之际。 骑着一阵风的侯君集已然回到了城中,向王恪交令。 王恪翻看着侯君集送来的情报,又问了问长孙晟等人到达此处的时间,然后笑着对侯君集说:“此番北上辛苦了,且先下去休息吧!” 侯君集微微拱手,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这件事虽然明面上结束了……看来下方的暗流,更加湍急啊!” 轻轻将情报放在手边。 王恪心里想道。 之后。 又是三天时间过去。 王恪依旧按部就班,在蓟州城内主持大事。 此时。 王君可快步进来,拱手禀报:“主公!朝廷使者离此还有一日路程了!” “好!你先率领兵马出城迎接,明日一早,我便出城接应。” 王恪摆了摆手,说道。 “是!” 王君可闻言,脸上露出喜色,口中说道。 他自从听说自己的兄弟罗士信立下大功,心情就十分激动,恨不得立刻飞到城外,与罗士信相见。 这时。 当王恪让他率先出城时。 他自然是喜形于色了。 “哈哈哈哈!去吧去吧!” 看着王君可这般模样。 王恪微微一笑。 旋即,他摆了摆手,让王君可下去准备,暂且不提。 待王君可离开之后。 王恪缓缓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当中。 他关上房门,整个人放松躺在床榻之上,意念沉进模拟器内,掐算着时间准备开始新一轮的模拟。 【叮!】 【开始推演模拟……】 …… 【北宋政和七年,三月。】 【且说太行山山寨,在你与诸多头领精心经营之下,越发的蒸蒸日上起来。】 【此时,在太行山中,已经有你、王彦、高托山、鲍旭、乔道清、秦明、黄信、花荣、鲁智深、杨志、呼延灼、韩滔、彭玘、李忠、郑天寿、曹正、崔猛、邓飞、欧鹏、蒋敬、裴宣、马麟、陶宗旺、孟康、扈成、扈三娘、李应、杜兴、栾廷玉二十九位头领坐镇,聚集兵马七万六千人,声势浩大,官府不敢争锋。】 【而其他诸如梁山泊、冷艳山等绿林势力,在太行山这等大寨的影响下,也慢慢的发展起来。】 【见到绿林势力如此猖獗,驾坐东京的道君皇帝赵佶连忙召集诸多大臣商议对策。】 【这些大臣当中,以太尉宿元景、谏议大夫赵鼎为首的官员请奏,说西军边事紧张,南方魔教骚乱,应当以怀柔政策安抚山东绿林势力,待时机成熟,再做定夺。】 【而以殿帅府太尉高俅、太师蔡京为首的一干官员则请奏道:山东绿林离东京太近,若联合起来,一起向朝廷发难,则大事危急也!所以,他们提议,当先行处置绿林之事,只待卧榻之侧安稳后,再行征讨南方魔教等势力。】 【这两派官员,各执己见,互相争辩,一直吵闹不停。】 【道君皇帝见状,左右踌躇了良久,最终还是觉得自己玩伴——高俅的提议最好,于是便同意了先征剿山东绿林的建议。】 【随后,道君皇帝问道:“既然是征剿绿林贼寇,该用何人为将呢?”】 【高俅与蔡京听到这话,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那蔡京拱手说道:“臣有一条两面夹击之策,可破贼寇。”一边说着,他一边迈步来到悬挂于大殿中的巨幅地图前,接着说道:“山东之地,贼寇猖獗者,乃是在西面与北面,而忻州和登州,正好位于东面与南面,我等只需要把住这两个州府,派兵从两面夹击,再联络山东相邻各镇共同进剿,把贼寇困于一隅,则大事可成也!”】 【道君皇帝听了这番言语,满意得手捻胡须,微微点头。随后,他问道:“既然有此良策,二位爱卿必然有合适人选为将吧?”】 【见道君皇帝如此一问。高俅和蔡京再一躬身,那蔡京说道:“臣荐一人,可知忻州,此人名唤苗尚高,有经略牧守之才,更善丹青书法,是一位难得的高士!”待蔡京说完,那高俅接着说道:“臣也举荐一人,可知登州,此人乃是臣的亲眷,名唤高侗,自幼熟读兵法,精通战略,一心绞杀贼寇,日夜期望为陛下建功立业!”】 【道君皇帝闻言,心里越发的高兴。他对两人说道:“既然有如此人才,定当委以重任,此事交给伱们去办,务必积极敦促,早日绞杀贼寇。”】 【高俅与蔡京听了这话,皆是躬身行礼,口称:“遵命。”】 【不过,他们两人向皇帝行礼起身之际,微不可查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欢喜的神色。】 【原来,这两个奸臣哪里是想要为国分忧,分明就是准备派些亲信,至山东之地搜刮民脂民膏。只不过,这山东的北面、西面俱被绿林把持,他二人只得先取登州、忻州之地,慢慢的再行日后之事。】 【很快,短短两天后。】 【任命苗尚高为忻州知府,高侗为登州知府的诏书已然下达。】 【且不说这苗尚高如何欣喜若狂,只说高侗此人是何跟脚?】 【此人乃是高俅的远房兄弟,略读过几天书,会写些淫词浪曲,常常混迹于三瓦两舍。高俅发迹之后,他千里迢迢投奔兄长,每日伏低做小,极力逢迎,只想做个一府之官。】 【这一日,高侗正在园子里玩闹,听说高俅已经给他谋了个登州知府的位置,他心中大喜,急忙赶到太尉府中,当面拜谢恩主。】 【坦然受了兄弟三拜,高俅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你莫要高兴太早,这登州之地不比别处,一路上贼寇甚多,定要多加小心。我这里有一个人,颇为合用,你可带在身边,护卫安全。”高侗闻言当即跪倒在地,叩头不止,口中道:“多谢太尉恩典!”】 【高俅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不必多礼……我说的此人你也认得,便是我后院里看家的教师,名唤高冲汉,你明日出发之时,便带着他一同前往吧。”】 【高侗闻言,心中大喜,连忙再度跪倒于地,大礼感谢不迭。】 第两百一十二章 猛将立威 【非是高俅夸口,这高冲汉的确有些本事。】 【此人生得身长九尺,膀阔腰圆,面如蓝靛,力大无穷,善使一顶溜金宝镋,数十人近他不得,因家中困顿,投奔在高俅府上,为其看家护院。】 【原本高俅准备将他抬举到西军里,好与童贯结个善缘。】 【不过现在,只因自家兄弟要用,高俅便打消了把高冲汉送到西军的念头,让他跟随高侗出任登州。】 【次日,高侗带着高冲汉,准备起行。临行之前,他来拜别高俅。】 【高俅在客厅里面见高侗,两人寒暄了几句,那高俅突然道:“昨日倒忘了一件事,另有一人,你可带去登州,抬举他做个登州兵马总管……”】 【高侗闻言,连忙起身询问道:“不知是何人?”】 【高俅说道:“此人目下在景阳镇担任兵马总管,唤作云天彪,武艺不错,可堪大任。”高侗听罢这个名字,点了点头,默默记在了心中。】 【之后,高侗与高冲汉,率领了五百将校起行,一路直往山东登州而去。】 【这一路之上,有高冲汉从旁护佑,更兼五百兵马左右护持,高侗并未遇到什么山贼草寇。】 【不多一日,兵马来到景阳镇前。高侗下令安营扎寨,自己则与高冲汉一起,进城来见云天彪。】 【这云天彪本为弓马子弟所学子,和你乃是同窗。那一日校场演武,他走了殿帅府的路子,花了些钱,投在高俅的帐下。这高俅见他容貌堂堂,且有些本事,于是十分敬爱。】 【平日里,这高俅遇到一些不明之事,便会常常告知云天彪,让云天彪帮着出谋划策。】 【渐渐的,这云天彪便成了高俅的心腹。】 【也正因如此,高俅时时打算提拔此人,可是左右没有机会,好不容易等到这次高侗出任登州,高俅便顺水推舟,让云天彪跟着高侗,做个登州兵马总管。】 【此时,高侗刚一入城,便看到一彪军马迎接而来。这支军马当中,为首一将,生得面如重枣,凤眼蚕眉,虎形豹走,美髯过腹。高侗见此人容貌不俗,当即拱手说道:“可是云总管当面?”】 【那大将闻言,当即滚鞍下马,跪倒路边,拱手说道:“可是高侗相公大人吗?末将云天彪,奉太尉钧旨,在此等候多时也!”】 【高侗见状,急忙把云天彪扶起,口中说道:“将军之才,我在太尉处早有耳闻,如今见你容貌不凡,方知此言非虚也!日后伱我二人,应当多多扶持才是!”】 【两个说着话,便携手进了兵马总管大营之内。一旁的高冲汉冷冷观望,满心皆是不忿之气。】 【又过了三五日,后补的景阳镇兵马总管抵达。】 【云天彪准备停当,便与高侗一起东行。此时,高侗见云天彪身侧有一个少年,生得容貌俊俏,英气勃勃,于是开口问道:“云将军,这是何人?”】 【云天彪连忙介绍道:“回禀相公,此乃犬子云龙,自幼修行武艺,一直跟在末将身边,担任副将!云龙,还不拜见相公大人!”那少年云龙当即拱手行礼。高侗闻言,伸手扶起云龙,笑着说道:“原来是公子,果然仪表堂堂!”】 【待几人见礼完毕,大队兵马便拔营起寨,共计一千五百人众,向登州行去。】 【且说高侗等人一路前行,不一日,兵马悄悄绕过太行山,慢慢的进入了山东界面。】 【又行了数日,却看到前方隐隐约约有一座猛恶山林。高侗心慌,低声问云天彪道:“这座山岭甚是凶恶,不知是什么去处?”】 【云天彪微微皱眉,举目远眺,打量了片刻,旋即拱手对高侗说道:“相公容禀,这座山唤作盘龙岭,乃是往登州去的一个猛恶所在。”】 【一听这话,高侗吓得心惊胆战,他颤颤巍巍说道:“既然是猛恶去处,不如绕路而行?”】 【云天彪闻言,哈哈大笑,说道:“相公说哪里话?这盘龙岭虽然猛恶,但末将这口刀也非浪得虚名!今日请相公在此安坐,待末将率军破贼!”说罢,他与儿子云龙两个,点起五百兵马,向前而去。】 【不说这云天彪行军布阵之事。只说盘龙岭上,如今的确有一伙强人落草。这伙强人,为头的乃是五个好汉——头一个唤作铁臂龙王史斌,第二个唤作金毛犼施威,第三个唤作毒火龙杨烈,第四个唤作截命将军邓天保,第五个唤作铁枪王大寿。他五个,尽是彪心狼胆的壮士,打家劫舍的英雄,他们聚集着四五千人在此,专门做些没本儿买卖。】 【这一日,五个头领正在寨中闲坐。突然有喽啰上来禀报,说山下来了一支兵马,约摸有一千五百人左右。】 【一听这话,五位头领尽是精神一振。那大头领史斌说道:“我等在此聚义,为的就是杀富济贫,如今山下来了官军,正好拿他们立威!”听了大头领之言,其他几人个个踊跃。】 【其中,金毛犼施威拱手道:“大哥所言甚是!我听闻那登州新来了一个知府,乃是高俅那厮保举之人想来也是个贪官,如今在我们山下的,多半就是这厮!”说到这里,施威踏前一步,接着拱手道:“小弟不才,愿意领兵,截杀此人!”】 【史斌见施威这般说,不由得哈哈大笑,口中道:“好!二弟且去迎战,做哥哥的在后压阵!”说罢,他便点了一千儿郎交给施威,施威躬身领命,提了一口朴刀,骑了战马,率领喽啰,出寨下山迎敌。】 【这施威气势汹汹,率领一众喽啰刚刚下山,迎面就撞上了云天彪、云龙这一支兵马。】 【云天彪跟随高侗不久,一心想要展露本事,此番见了贼将,不由得心头大喜,口中道:“那贼人!敢来送死吗?”言未毕,拍马舞刀直杀上来。】 【见着神威凛凛的云天彪,施威心下顿时惊慌起来,方才的豪言壮语已然忘得一干二净。此时,那云天彪策马杀到,掌中青龙刀抡起,对准施威当头斩来。】 【在这等情形之下,施威只得硬着头皮迎战。他将朴刀舞开,和云天彪斗不三合,那云天彪奋起神威,起手一刀,立时将施威斩于马下。】 第两百一十三章 登州孙立 【且说这云天彪与施威相斗,战不三合,那云天彪手起一刀,顿时把施威斩于马下。】 【杀了贼头,云天彪策马向前,正要追杀贼众,却见诸多喽啰发一声喊,早就四散走了。】 【不过,正待此时。】 【但见那压阵的史斌引军杀来。这史斌自幼便是绿林中勾当,善使一柄方天画戟,武艺超群,百十人近不得身。此人怎生模样,正是—— 久在绿林丛中住,性情敢欺鲲鹏,学成武艺惯心胸。方天戟似月,浑赤马如龙。 体挂连环镔铁铠,战袍风飐猩红,雕青镌玉更玲珑。史斌尊寨主,绰号铁臂龙。】 【史斌纵马赶到,把方天画戟一指,口中喝骂:“杀不尽的狗官军,敢来盘龙岭撒野么!”】 【云天彪闻言,哈哈大笑,说道:“无端草寇也敢这么猖狂?本将这口青龙刀,杀了你,恐怕脏了刀锋,你不如扔了兵刃,跪地求饶,本将心善,说不得饶你一命!”】 【一听这话,史斌胸中怒火腾腾而起,他一声怒吼,大叫道:“红面贼休要夸口,且吃我一招!”言未毕,便紧催战马,手舞方天画戟,直奔云天彪杀来。】 【看到史斌冲来,云天彪正要挺刀迎战,不过此时,那小将云龙拱手说道:“父亲少歇,待孩儿生擒此贼!”云天彪见状,素来知道儿子手段不凡,于是手抚长须说道:“我儿多加小心!”云龙点点头,说道:“父亲放心,孩儿自是省得!”】 【说罢,云龙绰刀策马,直取史斌而来。史斌见来了个少年,口中道:“小小孩童,也敢来送死?”云龙喝道:“便是我这般小孩儿,也能杀尽尔等贼寇!”话音未落,两人双马已经杀到一处。这云龙刀法精妙,史斌更是戟法刁钻,两个一场厮杀,直杀到四五十个回合,依旧不分胜负。】 【杀了半晌,云天彪见云龙久不能胜,心头火起,当即拍马而出,要和云龙双战史斌。这史斌虽然骁勇,可怎的抵挡得住云天彪这员猛将?当下,他和二人斗不三合,只虚晃一招,转身就走。】 【云天彪和云龙两个,紧紧追赶过去,不料那山上的杨烈、邓天保、王大寿三个头领齐出,率领喽啰胡乱射下箭来。云天彪和云龙见状,只得率军返回,向高侗交令。】 【高侗见云天彪斩将而归,心里十分高兴。他对云天彪说:“如今我军大胜,应当早早过岭为妙。”】 【云天彪摇了摇头,说道:“非也非也!我等如今虽然获胜一阵,但前方地势崎岖,我等若是行在半途,贼人突然杀来,恐首尾不能相顾。”】 【高侗闻言,眉头皱起,于是问云天彪道:“如此,我等该怎生行事?”】 【云天彪说:“末将今日杀了他一个贼头,那贼首必然要来复仇,而他们复仇的最好时机,定然是趁夜劫营,我等只需如此如此……”一边说着,云天彪一边比比划划。】 【这一番计策,说得高侗眉开眼笑,他当即下令,让麾下众人听从云天彪的安排,依计行事。】 【且不说这边高侗等人的布置。只说那盘龙岭中,史斌等人返回山寨,越想越是来气。】 【片刻之后,史斌重重一拳打在桌案上,口中道:”今日施威兄弟被杀,乃是我等轻敌之过!想那狗官军不过一千多人,如何能与我们抗衡?”他话音刚落,一旁的毒火龙杨烈拱手道:“不错,我等盘龙岭上都是好汉,怎能受了这等气?今夜那伙官军必然在岭下休息,我等何不趁夜出击,攻打官军大营,诛杀狗官!”】 【听了杨烈这话,史斌略微有些意动。不过一旁的邓天保说道:“若官军有所防备,该当如何?”】 【杨烈笑着说:“诶!我等久在此处生活,对地势十分熟悉,又怎会轻易出击呢?趁着夜色,我等点起火来,借着火势杀奔而去,那官军怎能抵挡?”】 【见杨烈如此说,史斌微微点头,他猛然起身,口中道:“正是正是!若是如此,纵然官军有所准备,也肯定料不到我军的计策!”之后,他传下命令,让邓天保、王大寿两人率领两千精细喽啰,跟着自己,悄悄摸到官军扎营之处,同时让杨烈备好火种,只待三更时分,便行释放,其余兵马则趁机杀出,劫掠官军营寨。】 【三个头领听了史斌之令,纷纷拱手,各自准备去了。】 【很快,到了夜半三更。】 【史斌、邓天保、王大寿引两千兵马起行,悄悄来到了高侗等人驻扎的附近。】 【这盘龙岭山势崎岖,高侗根据云天彪的指点,将大营安置在岭下的平地上,那东面、南面和西面皆比邻官道,只有北面,乃是茫茫森林。】 【此时此刻,史斌等人便埋伏在森林之内,突然间,那杨烈方向火光闪动,滚滚烈焰顿时腾空而起,同时风助火势,那火苗照着下面的官军大营就烧了过去。】 【见此情形,史斌心中大喜,他站起身来,手里的方天画戟一挥,立时率领兵马,就要向下方冲杀而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料,就在这时。】 【这树林当中的一左一右两侧,突然传来了一阵锣响。紧接着,一支支火把冲天,白日里与他厮杀的那个红面大将引军从左侧赶杀而来,至于树林右侧,却是另一位蓝脸大将正在纵马酣战。】 【见到这般场景,史斌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中了官军之计。这个时候,在那红面大将和蓝脸大将一左一右夹击之下,盘龙岭的喽啰们纷纷崩溃,大部分的兵马,被赶进了方才他们自己点燃的火海之中,顿时丢了性命。】 【再说那史斌。他见自家兵马中计,折损无数,心里十分悲痛。一旁的邓天保和王大寿劝说道:“哥哥休要悲伤,需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事急,我等三人只顾拼死杀出,再寻机会报仇!”史斌闻言,微微点头。】 【于是,这三人计较已定。那邓天保仗一柄钢叉,王大寿握一条铁枪,加上史斌的方天画戟,三个人调转马头,向树林之外,突围而去。】 【不料,未走多时,那红面大将拍马舞刀杀到。邓天保不知好歹,抖擞精神挺叉迎战,还未等史斌出言提醒,红面大将抬手一刀,立时把邓天保劈成两半。】 【见此情形,史斌心胆俱裂,一带战马加紧逃命。后面的王大寿走得慢了,也被红面大将赶上,自背后一刀斩出,杀死于马下。】 【另一边,放火的杨烈下场也是悲惨。他被埋伏在侧的官军一冲,麾下兵马立刻大乱。杨烈正惊慌间,蓝脸大将手持溜金宝镋策马驰出,交手只一合,杨烈便被打中天灵盖,倒坠下马,气绝而亡。】 【这一战,盘龙岭贼寇大败亏输。史斌翻山越岭而走,朝着梁山泊方向奔去。而高侗等人收拢了兵马之后,割了贼首首级,整理功劳送往东京报捷。】 【如此,又过了五六天。】 【高侗等人来到了登州境内。】 【众人来到城门处,只见大门敞开,一彪军马已然列队等候。】 【这支兵马当中,为首的一位将官快步走来,拱手向高侗行礼道:“登州兵马提辖孙立,拜见知府相公大人!”】 第两百一十四章 演武争功 【孙立,身高八尺,功夫了得,使一支长枪及一竹节钢鞭,骑坐乌骓马,人称“病尉迟”,目下担任登州兵马提辖,在军中颇有声望。】 【如今,自己的顶头上司高侗到来,孙立自然是想要给这位来自东京的官员一个很好的印象。】 【果然,高侗打量了孙立一番,摆了摆手,说道:“孙提辖辛苦了,咱们这就进城吧!”】 【孙立急忙躬身,口中道:“是!大人里面请!”】 【不多时,众人进得城中,那登州阖城官员,尽皆前来拜见新任的知府,此事暂且按下不提。】 【却说当日,为高侗举办的接风宴结束之后。醉醺醺的高侗回到了自己的官署之内。】 【不一会儿,外面的家人禀报,说是高冲汉前来拜见。】 【高侗听闻高冲汉求见,心里疑惑,于是挥挥手,让家人将高冲汉引进来。不过,这高冲汉一进房间,当即跪倒在地,叩头不止。】 【高侗见状,心下大吃一惊,急忙起身,把高冲汉扶了起来,说道:“高兄弟与我同自东京而来,为何行这般大礼,快快起来!”那高冲汉说道:“相公容禀!小人自跟随了太尉,后又跟从相公赴任,一路之上,相公待小人甚好,小人无不时时期盼能够为相公肝脑涂地!可是,小人左思右想,却没有效力之处,每想到此,心里都止不住的悲痛万分啊!”】 【听了这话,高侗不觉暗暗好笑,心里说道:“不过是想要一官半职而已,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不过,想是如此想,他的脸上却露出了理解的神色,然后亲手扶起高冲汉,口中道:“兄弟莫要着急,如今我初来乍到,待几日之后,我在校场观兵,那时再为你谋个去处,如何?”高冲汉闻言,心头大喜,连忙说道:“如此,多谢相公了!”】 【果然,三天过后。】 【高侗率领诸多官员、将校,来到了登州校场之中。作为新任的知府,他还是要看看,这登州的兵马,成色究竟如何。】 【不一会儿,一队队官军列队完毕。正当这时,只见那兵马提辖孙立,率领一支骑兵,从辕门之外,直驱而入,周围的军官看了,纷纷行礼,原来这支兵马,正是登州最为精锐的士卒。】 【高侗看了,也不住点头。随后,他传令旗牌官,说道:“着孙提辖试演本身武艺!”孙立在下听令,当即提枪上马,单人独骑,在校场之中挥舞起来,只见得左盘右旋,右盘左旋,把个枪法使了一路,枪术精妙,众人也纷纷高声喝彩。】 【高侗待孙立把枪法使完,接着说道:“东京来的高冲汉何在?”话音未落,只见从高台之侧飞出一人,直至高侗面前,唱个大喏,口中道:“末将在!”但见此人,声如枭鸟,脸若瘟神,头戴镔铁盔,身穿镔铁连环甲,手执溜金镋,坐下高头卷毛点子马,正是那拔山力士高冲汉。】 【高侗微微点头,抬手让高冲汉免礼,旋即说道:“高冲汉,我知你素来武艺高强,如今山东地面贼寇猖獗,正值用人之际,你可敢和孙提辖比试武艺?若是得胜,即刻擢升官职。”高冲汉闻言,拱了拱手,说道:“承蒙相公抬爱,小人不敢有违!”高侗见状,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孙立,问道:“孙提辖,伱的意下如何?”孙立也拱手说道:“末将遵相公钧旨!”】 【高侗闻言,哈哈大笑,随即吩咐各自准备,说道:“先着二位比试弓箭,然后再比骑战,如何?”高冲汉与孙立对望一眼,都拱手道:“一切但凭相公安排!”】 【随着比试之事议定,周围的亲兵、旗牌官等各自准备。】 【而听闻这登州第一高手孙立要和来自东京的骁将比武,诸多军中健儿,也都纷纷前来观战。】 【不多时,校场之中,擂台已经准备停当。这孙立手持铁枪,腕悬钢鞭,腰挎弓箭,从校场右侧缓缓行来。与此同时,高冲汉手持溜金宝镋,身佩弓箭,骑乘战马,从校场的左侧飞驰而出,各自相对而立。】 【那高冲汉望着孙立,眼中尽是贪婪神色,恨不得一箭把这个挡在自己仕途前头的军官射个透明窟窿。于是,随着高台之上的传令官一声锣响,他当即飞马而出,手里的弓箭拉开,对准孙立,便是一箭射去。】 【此时此刻,孙立也策马而出,他拉住马缰,来回兜转,突听得一声弓弦响,顿时使出听声辨位的本事,一个侧身,轻轻松松躲开了高冲汉的第一箭。】 【高冲汉见自己第一箭未曾射中,心头一沉,当下摸出第二支箭来,把弓弦拉满,扭转身,又是一箭射去。】 【这时,那孙立纵马而来,正好直面这射来的箭矢。他心头要显本事,身子一仰,在马上使了个铁板桥,旋即把手一伸,正好将飞来的一箭抓在了掌中,自此,高冲汉的第二箭,也未曾射中。】 【见两箭不中,高冲汉心头忿忿。他一边兜马绕着校场奔驰,一边再取一箭,这一次,却不射人,而是对着孙立座下的乌骓马,拉弓射去。】 【看到高冲汉一箭向自己的战马射来,孙立心里有些愤怒,他心头想道:“此番不过比武较技,这厮却要射我战马,当真可恶!”想到这里,孙立当即取了弓箭在手,对着那射来的箭矢便是一箭。此时,只听得嗖的一声,孙立利箭疾飞,正射在那飞来箭矢的中部,只听得啪塔一声,两支箭齐齐落地。】 【很明显,这一场箭术比试,孙立要更胜一筹了。】 【一旁的高侗虽然不懂武艺,可是在看到云天彪凝重的脸色,听到下方军官齐声的喝彩之后,他也知道孙立不容小觑。】 【于是,高侗下令,这一场比试,孙立获胜。随后又说,让两人下去准备第二场骑战的较量。】 【高冲汉和孙立两个,在下方闻言,皆是拱手而退。】 【不过,在离开校场的时候,高冲汉的眼中,一股杀机一闪而逝。】 第两百一十五章 绿林豪杰 【没过多久,第二场比试开始。】 【方才的箭术比试,的的确确非高冲汉所长。他的一身本事,尽在这溜金宝镋之上,故而此时此刻,他双手紧握兵刃,一双眼眸精光熠熠,恨不得立刻平吞了对面的孙立。】 【于是,就在第二场比试开始的同时,这高冲汉一骑马飞驰而出,掌中溜金宝镋挥洒,对着孙立的顶门便是一击而下。】 【这一镋,既快且猛,甚是了得。孙立见高冲汉出手就武艺不凡,心里不敢怠慢,急忙挺枪招架。】 【自此,这两人来来回回,盘盘旋旋,枪来镋往,镋来枪架,恰似蛟龙争珠,犹如猛虎相搏,直斗了二十几个回合,依然未能分出胜负来。】 【战至深处,那孙立见不能取胜,心里慢慢有些焦急了。他猛出一枪,架住了高冲汉的兵刃,左腕翻转,擎出那条虎眼竹节钢鞭来,呼的一声,对着高冲汉迎头砸落。】 【高冲汉正斗那孙立的枪法,冷不防这一鞭打来,于是微一侧身,躲开钢鞭,紧接着便是连续数镋反击砸出,孙立咬着牙,拼死挡了几招,浑身已经是冷汗直流,没奈何,只能一带战马,跳出圈子,一张脸臊的通红,拱手对高冲汉说道:“将军武艺高强,在下认输了!”】 【见高冲汉取胜,一旁观战的高侗心里高兴。他猛然一拍桌案,对那孙立喝道:“怪不得山东地界贼寇猖獗,你这等本事,也配做兵马提辖?莫不是上任知府没眼?还不快快给我拿下!”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几个亲兵齐出,就要将孙立捉拿。】 【看到孙立被知府训斥,旁边与他相熟的几个赵提辖、钱团练、孙都监、李统制纷纷跪倒在地,向高侗求情。】 【高侗见状,暗暗心惊,私下想道:“不料这孙立竟有这些人情,看来谋取兵马提辖之事,还要费些周折!”想到这里,他便朗声问道:“你们为这孙立求情,此人究竟有何本事!”那几个军官一起拱手,说道:“孙提辖为我登州尽心尽力,剿除了周边诸多贼寇,当真功劳甚大也!若相公不信,可以取功劳簿查看!”听了这话,高侗摆了摆手,说道:“也罢!本官回到府衙即刻验看……高冲汉武艺高强,先任为都头,总管登州城内兵马。”说罢,他摆了摆手,下令各军解散,自己则回到了登州城内。】 【回到城中,高侗用了午膳,正要休息之际,只见家人进来禀报,说城内名士毛仲义求见。】 【毛仲义,乃是城中富户毛家庄少庄主。前些年,老庄主毛善因为身体原因渐渐放权,这毛仲义逐步成为了毛氏家族的族长。如今,毛仲义前来拜访,自然是准备在新任的知府面前混个脸熟,日后行事更加方便。】 【听闻毛仲义来访,高侗一开始并没想着要见。不过,当门房家人把一份丰厚的礼单放在高侗面前之后,高侗决定,勉强见一见这位毛家少主。】 【不多时,毛仲义在家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高侗面前。一番寒暄之后,毛仲义突然说道:“相公大人,我等苦孙立那厮久矣,若大人想要铲除此人,小人愿意出力!”】 【一听这话,高侗微微吃惊,他抬起头,再度看着这位毛仲义,然后说道:“有何计策?”】 【毛仲义说道:“我登州左近,各处山贼草寇,皆被孙立铲平,唯一一个地方,他未曾动手。”】 【高侗闻言,眉头一挑,急忙问道:“是何处?”】 【毛仲义口中道:“乃是那登云山上的贼徒,为头的唤作邹渊邹润的便是……相公大人可知,孙立为何不剿除此地呢?”】 【高侗摇了摇头,说:“本官初来乍到,怎的知道这些款曲?”】 【毛仲义说:“这两个寨主,有个要好的朋友,唤作小尉迟孙新,而孙新的大哥,正是病尉迟孙立!”】 【高侗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看着毛仲义,问道:“毛大郎因何原因,为本官说明此事呢?”】 【毛仲义站起身来,拱手正色说道:“相公大人容禀,孙立这厮,常常欺压我等大户,我等受了他不少闲气,如今幸得大人前来,大人一来,这登州就太平了,大人一来,这青天就有了。”】 【高侗听了毛仲义这番话,更是哈哈大笑。之后,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高侗亲自把毛仲义送出府衙,然后回转居所之中。】 【几天过后。】 【高侗将孙立召来。】 【孙立来到知府官署,向高侗躬身行礼,十分恭敬。】 【高侗对孙立说:“前些日子,本官翻看功劳簿,你的功绩的确了得,不过,本官有一事不明,这登云山中的贼寇,为何伱未曾剿灭?”】 【一听这话,孙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之色。他拱手回答说:“相公容禀,这登云山地势易守难攻,小将多次派兵攻打,皆未能取胜,实在是无能为力。”高侗微微一笑,说道:“之前只有你一人在此,自然是无法施展全部本事,如今本官到来,给你分派几个帮手,你可否能够剿灭登云山呢?”】 【孙立闻言,略加沉吟,在高侗的逼视之下,只能微微点头,说道:“若有相公大人相助,小将自然是能够放手剿灭贼人。”】 【高侗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明日我点起兵马,你即刻引军出城,剿灭贼寇,如何?”孙立没奈何,只能拱手说:“末将领命!”说罢,他垂着头,辞别高侗,离开了知府官署。】 【出了府衙,孙立回到自己的军营当中。他刚一坐定,只见一名亲兵进来禀报,说妻弟乐和求见。】 【这乐和乃是孙立之妻乐大娘子的兄弟,目下正在登州监牢中公干。此时,他在亲兵的引领下进了军营,向孙立行礼。】 【孙立问道:“兄弟何来?”】 【乐和说:“方才孙新哥哥使人来家中,请兄长至城外酒店团聚,家姐闻知此事之后,便派小弟来此处禀报兄长。”】 【听闻这话,孙立心下微微一动,他当即点头,说道:“好!既然是我家兄弟邀请,我自是要去的……你且回去报知我家兄弟,今晚我便去他的酒店相会。”】 【乐和闻言,颇感意外——原来,自孙立升任兵马提辖之后,他与家人常常聚少离多。这次原本以为他不会前往,不想孙立竟然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于是,乐和拱了拱手,向孙立行了一礼,然后作别而去。】 第两百一十六章 倒反登州 【是夜,孙立换了衣甲,只穿着一件长袍,提了枪,带了钢鞭,骑着马,出城而去。】 【孙立的兄弟孙新,生得面目黝黑,双眸灿灿有神,与兄长十分相似,故而绰号“小尉迟”。】 【这一日,他置酒设宴,招待江湖上的一位朋友,正好也邀请兄长孙立前来作陪。】 【果然,等到夜里,孙立骑马赶来。】 【孙新出来迎接,将自家兄长迎进酒店。孙立一进大厅,便看到首席上坐着一位陌生人。此人怎生模样,正是—— 白范阳笠子,如银盘拖着红缨; 皂团领战衣,似翡翠围成锦绣。 搭膊丝绦缠裹肚,腿絣护膝衬麻鞋。 沙鱼鞘斜插腰刀,笔管枪银丝缠杆。 远看毒龙离石洞,近观飞虎下云端。】 【见此人容貌不凡,孙立有些犹疑,侧头看向自己的兄弟孙新。】 【孙新笑着说道:“哥哥,这位是杨林杨兄弟,自北地做买卖归来,与小弟乃是故交。”】 【孙立闻言,微微点头,旋即拱手行礼,说道:“杨兄弟,你好。”】 【那位唤作杨林的汉子,也拱手回礼,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敢问,可是病尉迟当面?”孙立点点头,说道:“正是在下。”杨林笑着说:“久闻病尉迟大名,今日一见,当真三生有幸也!”】 【几个人寒暄一阵后,那孙新的浑家顾大嫂整治了酒菜,便一起入席就坐。】 【酒过三巡之后,孙新问杨林道:“杨兄弟,此番回到山东地面,有何打算呢?”杨林说道:“我在那北地折了本钱,如今准备回乡,临行之时,便来山东看看朋友,今日在此处相会,明天一早,我便要去那登云山,见见邹家两位寨主。、一听登云山三个字,孙立心头一突,手里的酒杯,不由自主滑落在地,打了个粉碎。】 【顾大嫂在旁见状,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开口问道:“伯伯,今日可有心事?”】 【孙立摆了摆手,说道:“无事无事,你们且吃酒吧!”】 【那杨林是个眼乖的,见孙立吞吞吐吐,于是停杯不饮,拱手说:“各位,今夜有些醉了,不能奉陪,小弟就先下去休息了。”顾大嫂见状,当即安排伙家,为杨林准备客房,暂且不提。】 【待杨林离开以后,孙新便问起孙立的心事。孙立挨不过,于是就把高侗如何准备让亲信担任提辖,又如何逼迫自己引兵攻打登云山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孙新夫妇二人。】 【听了孙立之言,那孙新还未说话,一旁的顾大嫂却一拍桌案,高声说道:“伯伯好生窝囊,这攻打登云山之事,显然是高侗那厮做的杀句,你若是攻打了登云山,则江湖上名声尽丧,若是不打登云山,则高侗便有借口可杀伯伯……所以,打与不打,高侗都有后手!”】 【孙立闻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正是如此……现下好生为难,不知如何处置!”】 【顾大嫂沉吟片刻,然后盯着孙立,缓缓说道:“这件事,说难不难,说易也颇不容易,我这里倒有两条退路,不知伯伯可愿听否?”】 【孙立说道:“弟妹有言,但说无妨。”】 【顾大嫂微微点头,接着道:“第一条计,伯伯何不挂冠悬印,辞了提辖之职,隐居林泉之内,保合家平安。”】 【孙立目光闪烁,略作沉吟,然后说道:“此事不妥……我孙家世代军户,若是弃官而去,岂不是让祖上蒙尘?不知第二条计,又是如何?”】 【顾大嫂撇了撇嘴,继续说道:“第二条计,便是依高侗之令,攻打登云山,不过在发兵之前,可修书一封,送到邹家两位寨主手里,让他们率军躲避,然后再以兵马洗荡山寨,堵住高侗之口。”】 【孙立闻听此言,微微点头,他拍了拍手,说道:“嗯,此言不错,便依此计行事。”】 【顾大嫂道:“也罢!伯伯先过了这关,对于高侗此人,咱们再慢慢应付。”】 【听了顾大嫂的言语,孙立与孙新兄弟又吃了会儿酒,眼看得天色将晚,孙立便辞别了兄弟夫妇两人,骑着马,回到了城中。】 【第二天,方至清晨,孙立早早起床,写了一封书信,派了个体己的心腹人,送往登云山邹渊、邹润两人所在之处。】 【不过,就在孙立使人离开登州城的时候,另有一人,悄悄跟在了那人身后,也往城外行去。】 【很快,到了午后。】 【自城外飞回一匹快马,径直奔进了高侗的府邸之中。】 【随后,不过一刻钟左右,一队队兵马从城内各处的军营里奔驰而出,向着孙立所居住的方向行去。】 【与此同时,登州城中的监狱之内,乐和正在和几个同僚闲坐,一个小牢子快步走了进来,低声对乐和说道:“乐家哥哥,大事不好,新来的知府相公大人准备对孙提辖动手,已经集结了大队兵马,正在往孙家府邸行进!”】 【一听这话,乐和脸色大变,他连忙起身,一溜烟的飞奔到了孙立家中,向孙立禀报了此事。然而孙立到这个时候,却还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 【乐和看着孙立,心头有些无语,口中道:“想来是哥哥修书送到登云山的事情被高侗那厮知觉了,故而,他派兵前来捉拿哥哥,如今事不宜迟,还请哥哥速做决断!”】 【孙立皱起眉头,略加思索,随后猛然起身,重重拍在桌案之上,口中喝道:“此事危急!兄弟先带伱家姐姐到城外孙新酒店里暂避,我这里处置停当之后,再来与你们相会!”说罢,他快步走到后堂,披挂整齐,提了钢鞭,绰了铁枪,静静坐在自己家中的宅院里,等待捉拿他的兵马到来。】 【不多一会儿。】 【只听得府邸之外脚步声纷纷不断。】 【一队队顶盔掼甲的士卒从外面奔了进来,将孙立府邸当中的大厅团团围住。】 【孙立目光阴沉,盯着大门之外。很快,一位与孙立相熟的提辖紧走几步,与孙立相对而望。】 【孙立看着这位老友,笑着说道:“兄弟来擒我么?”】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孙兄弟,大门周围尽是兵马,偏门南侧有一条小路,你可以先行离开!”】 第两百一十七章 投奔太行 【见到那友人这般说,孙立微微一愣,旋即问道:“兄弟为何要助我?”那友人苦笑一声,说道:“明眼人皆看得出,这是高知府逼你之计,乃是实打实的死局,我等相交多年,受了你诸多好处,别的没什么帮助,唯有以此,放你一马。”】 【原来,这登州诸多兵将当中,唯有孙立武艺最好,每次剿灭贼寇,孙立无不先登,而挣得的功劳,则与诸多同僚平分,故而积攒下了偌大的人情。】 【这时,孙立见友人相助,也不多言,只是拱了拱手,提着兵器,从后院骑了战马,往偏门奔去。】 【孙立离开之后没过多久,孙家门外的兵马越来越多,那高冲汉提着兵刃大踏步走了进来,他高声喝问:“逆贼孙立何在?”几个和群里关系不错的提辖、都头对望一眼,纷纷说道:“我等来时,孙立已经离家而去,不知所踪了!”高冲汉闻言,心头大骂不止,他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于是带领兵马出门紧追,同时,他还将此事报知云天彪、云龙等人,让他们一起起兵支援。】 【再说孙立这边。】 【他骑了战马,在登州城中飞驰而过。因为熟悉城中地形,孙立只拣小路躲避行走,没过多久,他便到了登州南门,出门以后,便是通往孙新酒店的大道。】 【于是,孙立咬咬牙,掌中铁枪陡起,枪尖翻飞之处,竟然撞开城门,杀散了看守的士卒,冲突而出,往城外奔去。】 【这一下,彻底坐实了孙立谋反之事。不多时,城门马蹄声滚滚而起,云天彪、高冲汉、云龙等人,各自率领人马,从南门飞奔而出,追击孙立。】 【孙立一面跑,一面往后查看情况。正当此时,他刚刚绕过一处树林,便看到林子里转出一支兵马,为首之人,正是他的兄弟孙新,以及顾大嫂、杨林两人。】 【孙新手持长枪,拱手行礼,说道:“哥哥为何来得这般迟!”孙立叹了口气,说道:“在城里和高冲汉那厮兜了个圈子,唉!我孙家几代英名,毁在我的手上了!”顾大嫂闻言,开解道:“若伯伯直受这等腌臜气,那才是真的毁了一世英名!”孙立看着顾大嫂,问道:“如今之计,该当如何?”顾大嫂说:“乐和兄弟已经带了乐大娘子前往登云山,我们几人,特地在此接应伯伯,待汇合之后,便一起上登云山聚义!”】 【孙立闻言,微微点头,只得同意了。】 【自此,几人合兵一处,掩了旗号,快马直往登云山而去。】 【果然,没过多久,云天彪等人兵马出了城,他们沿着地上的马蹄印一路追击,也紧紧跟随着孙立等人,来到了登云山山脚之下。】 【且说这登云山,接天连云,地势险峻,山上树木郁郁葱葱,没有直通山顶的路径。高冲汉看了半晌,对云天彪说:“此地甚是险峻,需找几个本地人询问道路,方可上山。”云天彪闻言,微微点头。】 【随后,几人麾下的兵卒四散而去,纷纷前往附近的村镇寻找上山的猎户询问情况。不多时,几个士兵押着两名猎户前来。云天彪微微抬头,见这两名猎户,一个七尺以上身材,紫棠色面皮,腰细膀阔,一个也有七尺以上身材,面圆身黑,光着双腿,两只腿上刺着两个飞天夜叉,皆是神色剽悍之辈。】 【看到这等模样,云天彪心里有些喜爱,口中问道:“伱二人是附近的猎户?”两人之中,年长的一人回答说:“不错,我等兄弟,正是此间猎户。”云天彪道:“不错不错,非是这等身材,也打不得猛虎……你二人对登云山可熟悉吗?”那猎户回答说:“我们自幼在此生长,如何不熟悉?”】 【云天彪点了点头,说道:“我等乃是登州府官军,奉命征讨山上的贼寇,你二人可愿意做个向导?若破了山贼,我保举你们做个都头。”那两个猎户听了这话,脸上都露出了喜悦之色,一起拱手说道:“既然是将军抬举,我等二人愿意效力!”于是,云天彪便让这两个猎户在前,云龙紧紧相随,自己则和高冲汉两个,率领后续兵马压阵,一同往登云山上行去。】 【登云山山路果然崎岖,不过,在这两位猎户的带领下,一众兵马很快就来到了半山腰上。而正在此时,那两个猎户突然加快脚步,身形一晃,左转右转,竟然绕进了一片密密层层的树林之中,在不多时,便失了踪迹。】 【见此情形,那云天彪心里一突,急忙下令,正要让兵马后退之时,突听得一阵锣响,周围的树林里突然射出一蓬蓬乱箭来,顿时就射翻了数十名军汉。】 【看到这等场景,云天彪哪里还不明白自己中了贼人之计?他高声呼喝,且战且走,用青龙刀阻挡着纷纷射来的乱箭。】 【不过,这登云山道路狭小,诸多兵马怎能一时之间退得下去?一时之间,人挨人,人挤人,互相踩踏而死者更是不计其数。】 【与此同时,又听得阵阵锣声敲响,连绵不绝。周围的树林之中,无数的喽啰兵马各持刀枪杀奔而出,绞杀士气已经崩溃的官军。】 【这个时候,作为先锋的云龙持刀呼喝,试图重振旗鼓。不料,就在此时,两条浑铁点钢叉从斜刺里一左一右杀来,一条叉架住云龙的兵刃,一条叉戳翻了云龙的战马,云龙措手不及,被马匹摔倒后掀翻在地,紧接着,两条钢叉齐出,顿时把云龙刺杀当场。】 【云龙一死,前军立刻大乱。登云山上的众多好汉,一鼓作气,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杀得官军四散奔逃,云天彪和高冲汉喝止不住,只得跟随大军,一路退到了山下,只待重整旗鼓,再来讨伐。】 【原来,那两个引官军上山的猎户,也是登州城内的好汉,皆是本地人氏,自幼父母双亡,互相扶持长大,在深山老林里打熬出一身好武艺来,哥哥名唤解珍,绰号两头蛇,弟弟名唤解宝,绰号双尾蝎是也!】 【此番,他两个奉了顾大嫂之名,引得官军上山,进了邹渊邹润两位寨主设下的埋伏圈里,之后一场好杀,解珍解宝两兄弟又袭杀那小将云龙,各自欢欢喜喜,割了首级,回到了大寨之中。】 【见一战获胜,诸多好汉皆十分高兴。不过,那孙立却说:“虽然一战取胜,但高侗那厮定会卷土重来,到那时,我等该如何抵挡?”他话音刚落,一旁的杨林接口道:“哥哥,若要破官军,小弟到有个所在可去!”孙立问道:“乃是何处?”杨林说:“小弟自幼喜好结交英雄好汉,孙新兄弟、邹渊兄弟、邹润兄弟皆是我的挚友,而还有一人,如今却做了偌大事业,正好可以前去投奔!”孙立闻言,皱起眉头,问道:“不知是何人?”杨林说道:“正是那太行山山寨的头领——火眼狻猊邓飞是也!”】 第两百一十八章 英雄聚会 【这登州位于山东境内,自然是听过太行山和梁山的名声。】 【这两座山上,聚集着无数的英雄好汉,打家劫舍,劫富济贫,一个个甚是了得。】 【如今,孙立听闻杨林有这样的门路,心里是又惊又喜,于是连忙问道:“杨兄弟与那邓飞头领真的相熟么?”杨林笑道:“那是自然,我与那邓飞头领相识十几年,当时他还在襄阳府做关扑汉时,吃了官司,流落江湖,正巧我在左近,将他救下,使他去了饮马川,之后常常有书信往来!”】 【孙立听了这话,终于放下心来,点头说道:“甚好甚好!如此的话,劳烦杨兄弟修书一封,送到太行山去,就说我等仰慕大寨,想要一同聚义,请王头领收纳!”】 【杨林闻言,点了点头,满口答应了下来。】 【之后,孙立请邹渊邹润点起全寨兵马,聚集在一处,又把各色旗帜插满了营寨四周,再布置上无数的草垛草人,充作喽啰,用于掩人耳目。至于真正的兵马,把行李收拾完毕,只等天明,便往太行山而去。】 【果然,到了第二日。】 【云天彪重整旗鼓,率领三千兵马卷土重来。】 【他们在登云山下列阵,将各处路口团团包围。】 【不过,这云天彪见那登云山山寨里旌旗猎猎,以为敌军人多势众,故而不敢贸然进攻。】 【直到诸多兵马围山一日之后,他才发现异常,急忙率领兵马杀上登云山,这才发现,登云山山寨里的诸多好汉,已然远走高飞了。】 【见此情形,云天彪又惊又怒。他立刻传令登州各处,严加盘查来往的兵马。】 【很快,登州西面传来消息,说昨日下午,有一支兵马口称公事在身,越境而去,往太行山方向走了。】 【一听这话,云天彪勃然大怒,当即引军回到登州城,要和高侗商议剿灭太行山之事。】 【话分两头。】 【再说太行山下,你与孙立终于相见。】 【在安慰了孙立一番之后,你亲自将孙立等人引见给了王彦等诸多头领。】 【不过,就在接风宴刚刚结束之时,负责打探情报的曹正、郑天寿两位头领匆匆赶来,向你禀报了一件事——正是那登州兵马总管云天彪,在登州知府高侗那里请了军令,正大肆调集兵马,准备围攻太行山。】 【伱听了这话,倒也不甚在意,随口问道:“这云天彪调集了哪些兵马?”】 【曹正摇摇头,说道:“此事是登州府内的探子传出,具体的兵马,现下还不甚了解!”】 【你微微点头,对曹正说道:“此事极为重要,需打探清楚……孙提辖初来乍到,对我山寨还不了解,我等就是要用这一战。来稳固众人之心!”曹正闻言,心领神会,拱拱手,转身离去。】 【得了你的将令,曹正连夜吩咐麾下细作营打探情况,并且一有动静,及时回报。】 【果然,不出三天,从登州方面传来了兵马调动的消息。】 【这一次,云天彪攻打太行山,除了本部三千兵马并高冲汉的两千兵马,总计五千人外。】 【那东平府兵马都监董平,率领副将金成英、韦扬隐,并三千兵马,随时待命,与云天彪汇合。】 【那东昌府兵马都监张清,率领副将龚旺、丁得孙,并三千兵马,和董平同时准备,只待云天彪兵至,再和主力汇合。】 【第四路兵马来自郓城,乃是郓城新任的兵马团练姚刚,率领了两千兵马,赶到登州附近,与云天彪、高冲汉汇合之后,一起向太行山进发。】 【这一次,为了给高俅长脸,高侗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他将这次的指挥权尽数交给了云天彪,想要让他一举攻破太行山,从而使自己名震天下。】 【这边厢,朝廷各路兵马调集停当。】 【那边厢,你与太行山诸多豪杰一起,已经开始商议退兵之策。】 【聚义厅中,你拿着曹正送来的情报,朗声对众人说完此事,话音未落之际,孙立长身而起,拱手说道:“寨主哥哥!这件事本为在下而起,如今大军压境,在下不才,愿意担任先锋!”】 【你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区区万余兵马,不过尔尔!孙兄弟初来乍到,好好休息一阵,这次由我亲自下山走一趟,扫荡了这伙官军!”说到此处,你的目光流转,看向了下方的一众骁将。】 【见此情形,秦明、花荣、崔猛、呼延灼、鲁智深、杨志等等好汉,纷纷起身拱手,大声请战。】 【略做思索之后,你只点了乔道清、高托山、呼延灼、秦明、崔猛、黄信、彭玘、韩滔、李应几个头领。】 【其中,秦明、崔猛、黄信率领两千兵马,为第一队先锋。】 【呼延灼、彭玘、韩滔,率领两千兵马,为第二队先锋。】 【你与乔道清、高托山率领五千兵马,为大军中军,作为第三队。】 【李应则率领一千兵马,担任督粮官,来往山寨的前线两地,各处接应粮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诸多头领纷纷起身,各自拱手听令,自行下去准备,只待你的一声令下,便出兵迎敌。】 【在有条不紊的准备当中,不过两天之后,那登州方面的云天彪已然出兵,一万三千兵马,齐齐向太行山杀来。】 【与此同时。】 【你麾下的一万兵马,也已经整备完毕,在金鼓齐鸣,旌旗猎猎之下,拔营起寨,向云天彪的大队兵马迎去。】 【先说这第一路先锋——霹雳火秦明,他一生性如烈火,此番领了将令,自然是风风火火,向前进军。】 【这一日,正走到一片平阳地面时,突见前方烟尘滚滚,早就有探马来报,说东平府的兵马都监董平,正率领一彪军马杀奔而来。】 【秦明闻言,心里大喜,口中道:“久闻这董平人称一撞直,又唤作双枪将!今日遇见,定然不可饶他!”说罢,当即点齐兵马,向前加速奔驰而去。】 【行不多时,秦明率领兵马越过一片土丘,果然看到从远处飞来一彪人马,为首一人,煞是威风,怎生模样?正是—— 两面旗牌耀日明,锼银铁铠似霜凝。 水磨凤翅头盔白,锦绣麒麟战袄青。 一对白龙争上下,两条银蟒递飞腾。 河东英勇风流将,能使双枪是董平。】 【秦明见了此人,心头战意盎然,手里紧握狼牙棒,飞马杀到面前,高声问道:“你可是董平董一撞么?”】 【那董平相貌俊朗,仪表堂堂,见秦明容貌威严,也未曾小觑,口中道:“正是你家董平老爷!你是何人?”】 【秦明道:“我乃太行山大将霹雳火秦明便是!董一撞,我久闻你是个英雄,何必在这腌臜朝廷里白白污了身躯?不如同上太行山,共聚大义,你我还可兄弟相称,如何?”】 【董平闻言,哈哈大笑,旋即破口大骂道:“叛国之贼,竟然口出狂言!今日我率军到此,就是要把你们一个个尽数剿灭!如今,头一阵,先捉了你去!”】 【话说到这里,董平一声呐喊,掌中双枪舞动,直奔秦明杀来。】 第两百一十九章 各自厮杀 【且说这董平,乃是河东上党郡人氏,骁勇善战,凭借功勋,一路做到了东平府兵马都监之职。他一对双枪出众,少有敌手,因常打头阵,故而又称一撞直,也叫作董一撞。论性情,此人和秦明倒是对手。】 【如今,就在这荒凉土坡之下,董平手掌双枪,纵马飞来,要和秦明厮并。这秦明好不容易想要开口劝降一人,没料到竟然碰了个壁,心头不由得怒火升腾,于是,他也将狼牙棒一摆,催开战马,迎着董平冲来。】 【须臾之间,两匹快马飞驰,一条棒,两柄枪,顿时厮杀在一处。】 【这董平,一对双枪枪法精妙,神出鬼没,宛如两条蛟龙出海。】 【那秦明,一柄狼牙棒棒法凶猛,大开大合,好似一头恶虎巴山。】 【两个人,各逞本事,棒来枪往,枪起棒落,来来往往,上下翻飞,直斗了七八十个回合,依旧是不分胜负。】 【杀到深处之际。】 【秦明的副将崔猛、黄信,以及董平的副将金成英、韦扬隐纷纷来到阵前掠阵。】 【那金成英见董平久不能胜,心痒难耐,当即一催战马,手舞长枪,径奔秦明杀来。】 【秦明麾下的崔猛见了,怒吼一声:“狗官兵!想要以多欺少么?”言未毕,他宛如一团旋风一样,拍马舞鞭,飞来恶战。】 【与此同时。】 【那黄信和韦扬隐也双双出马,各自来到阵前厮杀。】 【顿时之间,六员大将,分作三阵,兀自争斗不休。】 【斗不多时。】 【那韦扬隐一条枪恰似疾风骤雨,抵住黄信厮杀。黄信武艺虽然不错,可见了韦扬隐这等枪法,自是心中发慌,恐不能胜,毁了一世英名,故而只能左支右绌,不可抵挡。】 【一旁的崔猛正和金成英交手,见黄信略有不支,于是奋起神威,一声爆喝,手中钢鞭陡起,正中金成英的天灵盖上,直把金成英打得脑浆迸裂,倒坠下马而亡。】 【斩杀了金成英后,崔猛旋即调转马头,持兵刃和黄信一道力战韦扬隐。】 【韦扬隐双手紧握长枪,把枪法使得性发,与黄信、崔猛相斗,约二十个回合,竟然难分胜负。】 【一边相斗,崔猛一边暗自思忖,他见这韦扬隐枪法端的神出鬼没,心下生出一计。随后,他手腕一翻,手中钢鞭一转,将韦扬隐的长枪逼住搅做一团,而一旁的黄信见状,手里的丧门剑起,斩向了韦扬隐的脖颈之处。】 【见情形如此危机,韦扬隐一枪荡开钢鞭,急忙回手举起兵刃招架丧门剑。不料,这边兵刃刚刚抬起,那边的崔猛乘势一鞭打出,正中韦扬隐后腰。】 【韦扬隐惨叫一声,身子一歪,那黄信趁机一剑斩落,直把这一员朝廷骁将斩于马下。】 【看到自家两员副将尽皆被敌人斩杀,董平自然是怒发如狂。他一声爆喝,双手不住翻腾,直把一对双枪施展开来,恰似飞龙盘旋,逼住秦明厮杀。】 【不过,正在此时,只见董平兵马身后的烟尘大起,又有一彪军马杀到。看这支兵马的旗帜,正是朝廷队伍,为首一员大将,端的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怎生模样?但见得—— 头巾掩映茜红缨,狼腰猿臂体彪形。 锦衣绣袄,袍中微露透深青。 雕鞍侧坐,青骢玉勒马轻迎。 葵花宝镫,振响熟铜铃。 倒拖雉尾,飞走四蹄轻。 金环摇动,飘飘玉蟒撒朱缨。 锦袋石子,轻轻飞动似流星。 不用强弓硬弩,何须打弹飞铃。 但着处,命归空。 东昌马骑将,没羽箭张清。】 【张清,本为虎骑出身,后镇守东昌府,担任东昌府兵马都监。此时,他率领副将龚旺、丁得孙赶到,正好撞上了董平和秦明交手。】 【见到邻城同僚苦战,张清不假思索,立刻纵马挺枪而出,高声喝道:“董将军休慌,我来也!”】 【看到张清年纪轻轻却口出狂言,刚刚立下功劳的崔猛和黄信勃然大怒。】 【他两个各自骑马,率领后面的兵士挡在了张清面前。其中,黄信手持丧门剑,高声大叫道:“那年轻小将,休要猖狂,可认得镇三山黄信乎!”】 【张清闻言,朗声大笑,口中道:“乱国之贼,今日正要擒你,不要走,吃我一枪!”一边说着,他一边骤马挺枪,直奔黄信。】 【黄信见这官军大将策马杀来,也不慌不忙,轻轻一拍坐骑,掌中丧门剑使开,迎着张清冲了过去。】 【不料,这张清除了武艺之外,还有一门飞石打将的能力。他一面策马向前,一面悄悄取出锦袋之中的飞石,待离得近些,他一声清喝,飞石撒手而出,宛如电光一般,正中黄信面颊。黄信猝不及防,当即翻身落马。】 【与此同时。】 【张清身后的龚旺、丁得孙两名副将,立刻飞马上前,就要擒拿黄信。】 【后面的崔猛见状,急忙纵马,赶来抢救同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崔猛武艺高强,手里钢鞭舞得虎虎生风,以一人之力,抵住龚旺、丁得孙两个。】 【然而,就在这时,那张清兜马来到左侧,趁崔猛正在和自家的两个副将相斗之际,突然甩出飞石,直打在崔猛的头盔之上,激得火光四溅,乱飞而出。】 【崔猛见此情形,心下骇然,他不敢久战,只拎起黄信,放在自己的鞍鞯之上,调转马头,转身就走。】 【一旁的秦明看到自己麾下副将失机,没奈何,也一带战马,虚晃一招,转身退去。】 【不过,那董平深恨秦明,自是不让他轻易离开,于是手掌双枪,催马紧追不舍。他身后的张清等人见状,也点起东昌府兵马,掩杀而去。】 【秦明等人无奈,只能且战且走,向后败退。】 【不过,还未等他们退后三五里时,只见身后一彪人马杀至,正是呼延灼、韩滔、彭玘的第二路先锋军。】 【呼延灼见秦明失利,当即收拢兵马列阵。他对秦明说道:“将军少歇,且看我斩杀敌将!”说罢,手中七星令旗轻轻一挥,韩滔、彭玘两个,各率兵马飞出,一左一右,卷向张清的骑兵。】 【张清看到两个贼头引军而来,又见他们军阵严整,于是问道:“且住!先报个姓名来!”韩滔冷笑一声,说道:“百胜将韩滔是也!”彭玘也说:“天目将彭玘在此!”说罢,两人各持兵刃,杀向了张清。】 【张清听了两人的姓名,撇了撇嘴,说道:“原来又是两个叛国之将!照枪吧!”他口中虽说照枪,可是,手里却暗暗摸出了飞石。待韩滔、彭玘来的近些,张清猛然出手,左右开弓,只听得啪啪两声,韩滔和彭玘各自中招,脸上鲜血直流,只能向后败退。】 【击退了韩滔、彭玘二人,张清正要向前,却见呼延灼骑乘踢雪乌骓马已经飞上阵来,那边的董平也已经挺枪截住厮杀。】 【这两人,一个使双鞭,一个使双枪,一长一短,一快一慢,双马盘旋之际,转眼就斗了三五十个回合,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张清在旁观战良久,他见董平久不能胜,于是暗暗策马靠近,猛然陡起飞石,击向呼延灼的面颊。】 【然而,这呼延灼方才已经看到了张清的手段,怎能不有所提防?他见张清抬手,立刻将左鞭横挥,架住了董平的兵刃,与此同时右鞭一竖,向旁边格挡,正好把飞石荡开。】 【不过,飞石虽然击开,但打在钢鞭之上却震起了一阵火光。呼延灼心下一惊,连忙一带战马,向后退去。】 第两百二十章 神兵天降 【秦明和呼延灼两支先锋兵马,皆被张清和董平抵住,左右前进不得。两人商议已定,只能修书一封,送到你的帐中,请你派主力前来救援。】 【中军帐内,你接到秦明和呼延灼的战报,神色不变,轻轻将其放在了桌案上。】 【一旁的军师乔道清看到伱如此模样,心头有些奇怪,开口问道:“兄长,这前锋初战,是胜是败?”你摇了摇头,笑道:“不过暂时失利,不足为惧也!”】 【乔道清闻言,伸手取过战报,略加观看之后,眉头微微皱起。他对你说道:“这使用双枪的猛将倒还罢了,飞石打将之人,的确有些棘手。兄长打算怎么办?”】 【你摆了摆手,说道:“先引军向前,和先锋汇合,然后再做处置!”乔道清闻言,微微拱手,自与高托山两人下去安排。】 【一天之后。】 【你的主力兵马来到了秦明和呼延灼驻扎的所在。】 【抵达这里以后,你并没有询问前几日的战况,反而问起了那登州大军的位置。】 【呼延灼是西军下来的宿将,他听到你的询问,于是拱手回答道:“云天彪的主力,离此地还有两天的路程!”你听完这话,微微点头,随后取过地图,对众人逐一吩咐计策。】 【就在你到达的同时。】 【董平和张清两人撒出去的斥候,也发现了你们兵马调动的痕迹。】 【张清对董平说道:“贼军兵马调动,显然是主力大军抵达,若是我军依旧在平地安营扎寨,恐怕被贼军所乘,不如退守山坳,犄角列阵,互相呼应。”董平闻言,同意了张清的意见,他当即回到自己的营寨,安排行军事宜。】 【没过多久,那董平和张清的两支兵马往后撤退,一直退到五里之外的一处山坳旁扎下营寨。】 【这一次,董平把住山坳左侧,张清把住山坳右侧,一左一右,互相呼应,宛如一具大闸,横在了太行山兵马面前。】 【到了傍晚时分。】 【董平的营寨刚刚安置完毕,一名亲兵便飞奔而来,向他禀报道:“将军,营外有十余骑兵马正在观望我军营寨!”董平闻言,眉头微皱,当即提了双枪,出营查看。】 【此时,他的兵马堪堪安营扎寨完毕,正在坐地休息,董平便未曾打扰众人,只率领了两百骑兵,直奔营外。】 【到了外面,他定睛一看,其中一人正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贼将崔猛,而崔猛的身边,还有一个黑盔黑甲,手持长枪的年轻人,看模样,很像海捕文书上的太行山魁首王恪。】 【见到疑似王恪之人出现,董平顿时兴奋异常。他不及招呼张清,当下挺枪跃马,率领两百骑兵冲上山来,就要生擒贼首。】 【此时,你正在与崔猛一道观察地势,猛然见董平飞马杀来,口中不由得“哎哟”一声,调转马头,带着这数十人往后便走。】 【董平看到这等功劳,如何不紧紧追赶?你和他,一个逃一个追,很快就到了一片密林之中。】 【你见到周围没了朝廷大军,于是就一带战马,回过头来,笑着对董平说:“阁下愿降否?”董平呵呵冷笑,说道:“如此场景之下,你还敢劝降与我?”你哈哈大笑,说道:“如今是什么场景?”董平说道:“便是你死到临头!”你说道:“谁胜谁负,尤未可知也!”董平闻言,眉头皱起,当即挺枪跃马,要和你交手。】 【你见到董平双枪袭来,有心领教这般本事,于是把掌中枪一抖,枪头卷起枪花,呼呼作响,对着董平分心便刺。】 【转眼之间,你与董平已经交手四五十个回合。董平枪术高强,你的枪法则更加的精妙。只见得三条长枪飞洒,点点火光迸射。斗到七十五个回合之上时,那董平双枪交叉,向你的咽喉绞杀而来。】 【见此情形,你把长枪一竖,别住了董平的枪势,再往外一错,崩开了他的双枪。被你的大力一震,董平下意识的向后仰身。】 【与此同时。】 【你掌中浑铁点钢枪抖开,枪锋流转,正好刺中董平衣甲,再轻轻一挑,顿时把董平挑落马下。】 【击败了董平之后,你收枪下马,笑着对董平说道:“如何?可曾服了么?”董平梗着脖子,口中道:“败军之将,不敢言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微微一笑,拍了拍董平的肩膀,带着他离开了密林。】 【而正当你们走出密林之际,那山下的董平营寨和张清营寨,已然燃起了熊熊烈火。】 【原来此番以身为饵,勾得冲动的董平贸然出击,然后再让乔道清做法召来大雾,秦明与呼延灼两路兵马齐出,攻打张清和董平大寨之事,正是你的计策。】 【果然,在计策顺利进行完成之后,你们的收获十分丰厚。】 【首先,董平、张清、龚旺、丁得孙皆被生擒,两人麾下的兵马,除了被斩杀的之外,还剩三千多人,成为了你的俘虏。】 【这几个大将,见自己一败涂地,又看到你待人核……和善,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选择归降。】 【顺利招降了众人,你让他们脱下朝廷官军的衣服,换给高托山、呼延灼、秦明三人。这三人,率领三千兵马,皆打扮成官军,一路向东,前去和云天彪汇合。】 【很快,三天时间过去。】 【稳坐中军帐的你,收到了高托山等人的捷报。】 【高托山等人,按照你的计策,谎称是东平府、东昌府的兵马,进入了云天彪的大营,倍言太行山兵马强盛之事。】 【听了这话,云天彪勃然大怒,恨不得立刻进军,与你的太行山军队厮并。】 【于是,他让你们在后营休息,第二日拔营起寨,前来决战。】 【不料,就在当夜。】 【高托山、呼延灼、秦明三人,各自率领兵马,在云天彪的后营里放起火来。风助火势之后,整片大营皆被燃烧。】 【那郓城兵马都监姚刚引军前来查看,被高托山逼住,一锤打落马下,生擒而去。至于云天彪和高冲汉,根本不知道是从哪里杀来的兵马,只得引军撤退。】 【自此,你率领太行山兵马,再度击破朝廷大军,威震天下。】 【之后,你正准备乘胜追击之时,突然收到了一份情报——那登州府,正在被一支神秘兵马攻击,知府高侗已经急招云天彪等人撤军了。】 【看到这份情报,你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不觉思索:“这支神秘兵马,究竟是谁呢?”】 【叮!】 【本次推演模拟完毕。】 【恭喜宿主获得以下三项奖励,请任选一项,投射到现实世界当中: 一,地勇星将星命格, 二,山地战士卒训练法, 三,雾幕之术。】 “选择第三个!” 这次模拟完毕之后。 王恪的目光落在了奖励的选择选项上。 他不假思索,用意念说道。 第一个,地勇星命格,现在暂时没有特别迫切的需要。 第二个,山地战士卒训练法,这个法门的确有用,若没有第三个选项,王恪必然是选择这个了。 至于第三个雾幕之术,根据模拟器的介绍,这是一种召唤大雾的法门,乃是从乔道清的手里推演而来。 这门法术练到精深境界之后,可以用浓雾笼罩战场,使得敌军成为睁眼瞎——那上古涿鹿之战时,蚩尤便用过这等法术,使得轩辕黄帝的兵马出现了极大的伤亡。 …… 话分两头。 就在王恪模拟结束的同时。 那大隋的都城——大兴城内,一尊身如天王,嘴若鹰隼,通体苍绿,头戴尖顶宝冠,双发披肩,身披璎珞天衣,手戴环钏的虚影自皇宫之内浮现,旋即缓缓腾空,身后双翅一展,就要往西方飞去。 然而。 就在此时。 从那东海之外的方向,陡然降临一道宛如擎天巨掌一般的虚影,对准着那鸟头人身的虚影狠狠一扇。 那鸟头人身的虚影惨叫一声,直往晋阳所在的方向坠落而去。 第两百二十一章 朝中变故 东海。 云光洞内。 截教教主金璧风收回手掌。 他稳坐云床,脸上古井无波,仿佛方才出手震落那鸟头人身虚影之人,并非是他一般。 半晌之后。 他缓缓睁开双眸。 “传铁冠道人来!” 旋即。 金璧风轻轻开口,向正在门外护法的水火童儿下令。 “是!” 水火童儿躬身一礼,领命而去。 …… 蓟州。 刺史府邸。 王恪笑容可掬,迎接着从塞外风尘仆仆赶来的苏威、长孙晟一路人马。 这两人,虽然都是朝中大员,但是感谢于王恪出手相助,故而对他十分客气。 当夜。 宅院之中灯火通明。 在为众人接风的酒席宴上。 王恪面带微笑,一边听着苏威讲述在石国牙帐之内的诸多事宜,一边悄悄打量着坐在王君可身边的罗士信。 【姓名:罗士信, 年龄:一十四岁, 武器:飞廉双铁戟(八百斤), 坐骑:无, 武艺:上古恶来戟法(大成), 术法:风雷之力, 将星:八部众之龙王。】 “想不到罗士信这小子竟然是八部龙王转世,相传龙乘风雷而来,有无上力量,的确和这小子契合。” 王恪看着罗士信的基本信息,微微一笑,心里想道。 这时。 殷岳端着酒杯走来,向王恪躬身行礼。 王恪这才收回目光,满脸笑容的和殷岳碰了一杯。 之后。 薛世雄、薛万均、薛万彻几个,纷纷前来敬酒。 这些人都是承了王恪救助之情。 如果这一次,没有王恪及时救援,恐怕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杨坚的雷霆之怒了。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然而。 正在此时。 负责驻守城楼的袁震手按长剑,大踏步走了进来。 “怎么了?” 王恪抬起头,问道。 “主公,朝中出大事了!” 袁震压低声音,在王恪的耳边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取出了一份公文。 这封公文,押着尚书省的印玺,其封面还微微有些湿润,显然是那送信者从大兴城日夜奔波,汗透衣背所致。 见此情形。 王恪心里有些疑惑。 他伸手打开公文,只扫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王恪身侧的长孙晟善于察言观色。 他眉头一皱,低声问道。 “将军请看,出大事了!” 王恪闻言,当即起身,将这封公文交到了长孙晟手里。 随后。 他轻轻挥手,让仆人们撤下酒宴和歌舞。 啪塔! 与王恪一样。 长孙晟看了公文上的消息,脸色也是骤然一变,手一滑,公文险些落在地上。 旁边的苏威见状,一把将公文接住,目光落在公文上,同样,脸色一阵剧变。 随后。 这封公文传到殷岳、薛世雄、薛万均、薛万彻、王君可等人的手中。 这些人看罢公文,一个个都是神色骤变。 因为,这公文之中,大致的意思只有一个——大隋皇后独孤伽罗殡天! 定了定心神。 长孙晟长身而起。 他拱手对王恪说道:“多谢使君款待,如今朝中有变,我恨不得立刻启程返回大兴,明日一早,我就动身,使君不必相送了!” 王恪摆了摆手,说道:“此乃国之大事,我等应该一同前往,拜祭独孤皇后!到时,在下与将军一同前往大兴。” “使君不必如此,你乃是封疆大吏,自有入朝的规矩,需要先行请旨,再说入朝之事……我等先回去,向陛下面陈使君请求入朝之事,届时等待朝廷旨意,你再行启程,如何?” 长孙晟倒是好心,拱了拱手,对王恪说道。 王恪闻言,略一沉吟,随后也就听从了长孙晟的提议。 自此。 接风宴马马虎虎,不欢而散。 第二天。 长孙晟、苏威、殷岳、薛世雄、薛万均、薛万彻、薛万备几人一同起行,在带上了王恪安排的骏马之后,一路南下,往大兴城奔行而去。 至于王恪,则依旧在蓟州城内主持大事,等待大兴方面传来消息。 果然。 没过几天。 越国公杨素的飞鸽传书抵达。 红拂女取了书信,快步来到王恪身边,将信件交给了主人。 王恪取过信件,略微查看了一番。 信件内容简单,主要是说,杨素在杨坚的面前,请得了允许杨玄感、王恪进京拜祭皇后的召令,让他立刻准备,等待圣旨下达,便即刻出发,前往大兴城。 “出尘,你先去准备行李,一会儿我选几位大将一起,就不等圣旨了,只在中途会见钦差使者,明日便行出发。” 王恪看完之后,合上书信,旋即对红拂女说道。 红拂女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随后。 王恪召来城中的诸多大将。 这些人中。 王君可总览全局。 凌威主持内政。 袁震维持防务。 宋金刚、郝孝德、苏定方、张虎、甘猛等人,都各有安排。 唯一能和王恪一同前往大兴的,就只有王天佑与侯君集两人。 “既然如此,那天佑、君集随我同行……伱二人点起一百五十名精锐骑兵,明日清晨,即刻出发!” 王恪看着王天佑和侯君集,点了点头,口中说道。 “是!” 王天佑、侯君集一起拱手,听令说道。 “主公!” 正在这时。 王君可起身拱手,对王恪道。 “何事?” 王恪看着王君可,问道。 “主公,这次你只率领一百五十人前往大兴,一路之上恐生变故,末将这里有一物,可避免许多麻烦。” 王君可双手抱拳,口中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怀里取出了一方巴掌大的铁令牌。 “此乃绿林玄铁令,在北方绿林道上颇有威望,主公可以带在身上,当遇到绿林人物时,或以令牌威慑,或以令牌收服,皆可。” 指着这令牌。 王君可对王恪说道。 “好!多谢兄弟了!” 王恪哈哈一笑,顺手接过令牌,旋即说道。 之后。 诸将各自归去,安守岗位。 很快。 时间到了第二日。 王恪、红拂女、侯君集、王天佑四人,率领一百五十名精锐骑兵,从蓟州城出发,一路奔驰,直往大兴城而去。 …… 北平府。 顺义村外。 笔直的官道上。 一阵阵尘土飞扬。 王恪等人在路上行了两日。 此时,众人已经抵达了府城的附近。 寻到一处树荫之下。 王恪停住战马,旋即翻身落地,对众人说:“今日天气炎热,先在这里寻个酒家吃饭,待天气凉了再行!” 侯君集笑着跃下马来,说道:“好!主公在此少歇,待末将进着村子,看看可有干净的酒家。” 说罢。 他身形如风,几步便奔进了顺义村内。 不多时。 侯君集从村里出来。 他脸色有些怪异,对王恪说道:“这村子倒是奇怪得紧,里面虽然有几个酒家,可是店主、小二皆不在店里,说是去村子东面的小校场观看比武选拔去了!” “比武选拔?” 王恪微微一愣,脸色也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第两百二十二章 顺义擂台 顺义村。 位于北平府东北。 此处比邻官道,沟通南北,的确是个摆擂台比武的好地方。 不过。 王恪并非奇怪摆擂台的位置。 作为熟知隋唐故事的他,自然是知道,在单老评书之中的确是有顺义村擂台之事的。 按照原本世界观。 是因为史大奈做买卖赔了本钱,无奈投军,因为身负武艺,想要逞些本事,所在在这里设擂比武,会一会天下英雄。 可是,在现在的时间线上。 史大奈投靠在了王恪麾下。 他借助王恪的影响力,和姜松、魏辟疆镇守的塞外草场,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怎么可能在这里摆设擂台呢? 若不是史大奈设立。 那么这一次的擂台擂主,又是何人呢? 王恪心念一动,当即对众人说道:“既然有比武选拔之事,我等不如前去看看!” 说着,他让这一百五十名骑兵在村外驻守,看管马匹。 他自己,则与红拂女、王天佑、侯君集三人,一同进入了顺义村中。 顺义村内。 街道倒也颇为干净。 只不过。 今天的街上没有多少行人。 而村东头的方向,却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阵锣鼓声和叫好之声。 顺着这声音。 王恪等人一路向前。 果然。 没过多久。 只见顺义村东头的大槐树下,一片村民摩肩接踵,挤挤挨挨的观看。 王恪等人没有走到人群之中,只在外面寻了个高处,往人群中心看去。 只见那里,是一座小校场。 这校场的面积,和篮球场差不多大。 校场当中,一面面旌旗招展,尽是北平王罗艺的旗号。 而校场的周围,更是有数十名北平王麾下的铁甲军士维持秩序。 “主公你看,那是张公瑾!” 突然。 王天佑指着校场里的一人,低声说道。 顺着王天佑所指方向。 王恪目光微沉。 那位北平王罗艺麾下的亲信大将张公瑾,正身着软甲,负手而立。 而张公瑾的身旁,更有一位身穿赤铜甲,头戴赤龙盔,手持火尖枪的年轻大将。 这人年纪在二十五六岁,看举手投足之间,武艺显然不差,可是,之前却未曾在北平见过。 “这是何人?” 王恪心下疑惑,正要用模拟器查探此人的基本信息时。 那张公瑾却开口说话了:“列位!这位,乃是北平王爷驾前新任的旗牌官,姓夏,双名逢春,武艺高强,枪法出众,如今在这里设下擂台,专门挑选武艺高强的民间人士! 若台下有人能够抵得住夏将军二十招者,便授予屯长之职! 若有人能够抵得住夏将军五十招者,便授予都尉之职! 若有人能够击败夏将军,那么,夏将军这旗牌官的职位,便让给他了!” 一听这话。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骚动起来。 俗话说,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 这句话的意思是,燕赵之地的壮士们,常年长在边塞,自幼修行武艺,多重然诺,故而侠客甚多。 这顺义村里的百姓们,虽然都未曾投军,但是家里皆有家传的把式武艺,于是听闻有军官可做,便各自振奋起来。 那张公瑾话音刚落,没过多久,便有四个壮士举手报名。 这几个人,都是短衣打扮,两个使朴刀,两个使哨棒,雄赳赳气昂昂,对着夏逢春怒目而视。 夏逢春微微一笑,伸了伸手,说道:“你们几个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那几个壮士听了这话,皆是勃然大怒。 其中一人喝道:“自然是一个个来,对你公平些!” 夏逢春点点头,将手里的火尖枪一竖,口中说:“进招吧!” “杀!” 随着夏逢春话音落下。 那一个手持朴刀的壮士身形一晃,大踏步冲了过来,迎头一刀,向夏逢春斩杀而去。 夏逢春见对手招数凶猛,脸上却不变色,身子只微微一晃,左手持枪,向下一撩,正扫在那壮士的脚踝上,那壮士一个收势不稳,顿时扑倒在了校场土地上。 一个回合。 夏逢春便将对手击败。 随后。 他抬起头,看向了另外的三个人。 那三人各自对望一眼,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定起来。 “要不伱们三个一起上?” 夏逢春微微一笑,对他们说道。 三个人咬咬牙,旋即并肩而立。 其中,那手持朴刀者在前,两个手拿哨棒的一左一右,同时向夏逢春扑击而去。 这三人同在顺义村中长大,自幼一起追狐逐兔,练就了一身的合击之术。 此时。 他们一起围攻夏逢春。 其招架难度比之单人独斗更甚。 不过。 夏逢春依旧是不露声色。 他单手持枪,一动不动。 待到手持朴刀的壮士冲到面前时,他猛然出枪,枪头金光灿灿,仿佛是一点火光乍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转眼之间。 枪尖已经抵在了那人的咽喉上。 随后。 夏逢春手腕一转,枪势向下一压,顿时压在了两条向他扫来的哨棒之上。 紧接着。 他的身子一退,衣甲下双脚飞起踢出,直把这两个拿着哨棒的壮士踢得高高飞起,落在了一丈之外。 至于那个拿着朴刀的,已经被夏逢春的枪法吓住,低着头,拖着刀,回到了人群之中。 “主公,此人武艺不差!” 人群外。 王天佑低声对王恪说道。 “嗯嗯……” 王恪微微点头,目光却有些闪烁起来。 【姓名:夏逢春, 年龄:二十岁, 武器:八卦火尖枪(一百七十五斤), 坐骑:血炭火龙驹, 武艺:火龙滚云枪法(大成),万里烟云镖法(大成), 术法:动如霹雳, 将星:无。】 “只可惜,这夏逢春是罗艺的麾下!” 王天佑在王恪的耳边感叹道。 王恪微微一笑,心里想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这位火龙神君夏逢春,如果按照此人的设定,的确应该是罗艺的麾下……” 夏逢春此人,若非王恪熟知多个隋唐故事版本,还真就不了解此人。 这个人,绰号“火龙神君”,一手枪法出众,评话里乃是罗艺的门徒(那部评书里,罗艺的另一位弟子是济州节度使唐璧)。 而在这个世界中,观看夏逢春的武艺,应该不是罗艺的弟子。 不过,机缘巧合之下,他也来到了北平,投靠在了罗艺的麾下。 就在王恪这边心头思索之际。 校场里又比试完了两场比赛。 这两场比赛,毫无悬念,又是夏逢春轻松获胜。 看着垂头丧气走出校场的对手。 夏逢春心头顿时生出了一丝怅然的感觉。 他朗声说道:“还有谁上台一战?” 这句话,他连喊了三遍,终究无人应答。 张公瑾见状,便缓缓起身,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一次的比试……” “且住!” 正在此时。 校场外一声断喝。 止住了张公瑾的话头。 随后。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某家特来领教!” 第两百二十三章 猛将相逢 “且住!某家特来领教!” 就在张公瑾即将宣布比赛结束的时候。 一道洪亮且粗狂的声音,从校场之外传了进来。 听到这个声音。 不止张公瑾和夏逢春。 就连王恪等人也抬头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里。 正有一位好汉伫立。 那人怎生模样? 但见得—— 紫棠面皮,颔下微须, 身如虎豹,势若熊罴, 戴一顶黑缎云纹头巾, 穿一件乌锦裹身战袍, 踏一双厚底轻巧快靴, 提一柄虎头豹尾铁杖, 端的是,跋山涉水真豪客,穿州过府虎狼人。 “此乃何人?” 见这大汉容貌不凡,王恪不住微微点头。 他心中疑问之下,立刻调出模拟器,查看此人的信息。 【姓名:麦铁杖, 年龄:二十五岁, 武器:虎头豹尾杖, 坐骑:无, 武艺:无当杖法(大成), 术法:追豹逐虎, 将星:日游神君。】 “原来是这位历史上成名的猛将啊……” 看到这个名字。 王恪恍然大悟。 之前。 他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当中,经常在网上看一些逸闻野史——比如某些给历史上名字奇葩,但是实力极强的人物排名时,这位麦铁杖常常榜上有名。 在历史当中。 麦铁杖乃是南雄百顺人。 他膂力过人,武艺高强,势如奔马,能“日行五百里”,归顺朝廷之后,他随杨素征突厥立功,最终战死在征讨高句丽的战役中,时年三十八岁。 另外。 关于麦铁杖,还有一个小故事可以说道说道。 此人有个曾孙女,之后嫁给了唐朝潘州刺史冯君衡。 而这位曾孙女生了三子一女,其中的第三子,名唤冯元一,也就是唐玄宗时代,权倾一世的大太监——高力士。 回到这方世界。 此时此刻。 王恪看着缓缓走进校场的麦铁杖,心头暗自思忖:“如今,他并未投军,自然是见不到杨素,也不会去征讨什么突厥,看来在如今的时间点上,此人还是白身……” 想到此节。 王恪心下微动。 他轻轻挥手,召来王天佑,低声说了几句话。 王天佑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往校场方向行去。 看到麦铁杖容貌非凡。 张公瑾微微拱手,口中道:“不知壮士尊姓大名?” 麦铁杖摆了摆手,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夏逢春,回答说道:“先打过再说姓名!” 张公瑾笑道:“好说好说,壮士可知道比武的规则?” 麦铁杖道:“便是打倒了他,就可做个将军,对吧?” 张公瑾点点头,说道:“若壮士能够胜过夏将军,那么他的职位,便是壮士所有,若壮士能够抵得住夏将军二十招……” “且住!且住!我只想打败他,什么抵得住二十招、五十招的,我全无考虑!” 麦铁杖挥了挥手,打断了张公瑾的言语,口中说道。 “哈哈哈哈!壮士果然豪迈,请吧!” 张公瑾哈哈一笑,身子微微侧开,将麦铁杖让进了校场之内。 麦铁杖缓步而入,手中铁杖沉沉,蓄势待发。 他的双眸熠熠生辉,紧紧盯着对面的夏逢春。 此时。 夏逢春的脸上,也露出了有些凝重的神色,手里的火尖枪不由得紧了几分。 “开始!” 随着张公瑾一声令下。 那麦铁杖身子一晃,猛然向前飞奔而去。 他这一步踏上,仿佛疾风骤起,身法快捷,根本就不是如此魁梧之人所能够发挥出的速度。 显然,他的爆发力极其强横。 呼! 伴随着麦铁杖扑出。 他掌中兵刃直挺挺砸向了夏逢春的顶门。 夏逢春心头喝彩,同时后退一步,手中火尖枪横持,向上架出。 铛! 沉闷金铁交击之声响起。 夏逢春只觉得心头气血翻涌,不由得感叹了一声好气力。 随后。 他身子一错,手里长枪滴溜溜一转,枪头仿佛火光迸射,直刺麦铁杖面门。 麦铁杖急忙把铁杖下压,又挡住了夏逢春刺来的一枪。 紧接着。 两个人鹰起鹞落,宛如猛虎斗蛟龙一样,杀在了一处。 只见得两般兵刃叮叮当当撞个不止,火花四下飞溅不停,二人直斗到五六十个回合,依旧是平分秋色。 列位看官。 这位麦铁杖,祖上乃是季汉无当飞军出身,专有一门步战之法传下。 不过。 夏逢春也并非庸手。 他见麦铁杖力量颇大,招数大开大合,于是生出以巧取胜的想法来。 随后。 夏逢春与麦铁杖斗到七十个回合上下之际,突然脚下步法变换,手里枪走轻灵,用游斗之法,消磨麦铁杖的体力。 果然。 这招的确奏效。 两人斗到一百二三十个回合时,夏逢春卖个破绽,引得麦铁杖重重一杖击打在地上,他一招打空正要提杖再起时,夏逢春双手紧握长枪,赫然出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这眨眼之间。 枪头仿佛流星经天。 穿透层层空气,直抵在了麦铁杖的哽嗓咽喉之处。 “我败了!” 见此情形。 麦铁杖微微一愣。 片刻之后。 他摇了摇头,对张公瑾和夏逢春说道。 “此番大战的确精彩,若壮士不弃,在下回去奏明北平王,同样让壮士担任旗牌官之职,如何?” 张公瑾笑容可掬,看着麦铁杖,口中说道。 “哈哈哈哈!不必了,输了就是输了,某家自另投他处罢了!” 麦铁杖哈哈一笑,对张公瑾和夏逢春拱了拱手,转身大踏步离开了校场。 “真壮士也!” 张公瑾心头感叹道。 他一边想着,一边望向离开的麦铁杖。 不过。 当他看到另有一人接近这位不俗的壮士时,心头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原来。 这接近麦铁杖之人,正是奉命而来的王天佑。 “壮士留步!” 正当麦铁杖走出校场之时。 从旁边闪出一位身形精悍,目光灼灼的年轻人。 “阁下有何指教?” 麦铁杖微微皱眉,问道。 “我家主人见了你的武艺,心中好生佩服,想要请你过去一叙,不知壮士可否移步?” 那位年轻人自然是王天佑无疑了。 他微微拱手,对麦铁杖说道。 “你家主人是?” 麦铁杖问道。 “我家主人乃是……” 王天佑开导伱麦铁杖身侧,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原来是王镇北,久仰久仰!不知王将军现在何处?” 这麦铁杖乃是西南人士。 当年,王恪追随杨素讨伐南安国时,他就已经听闻过王恪的名头。 后来。 王恪一路青云直上。 麦铁杖心中甚是敬佩。 此时,他听说王恪就在附近,那索性就跟随着王天佑,来到了王恪的身边,拱手行礼。 “唉……” 看着与王恪相谈甚欢的麦铁杖。 张公瑾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不过。 也就在这时。 校场西侧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打断了张公瑾的思绪: “咦?这里竟然有擂台比武?且让我金甲来试一试!” 第两百二十四章 神拳太保 话音未落。 只见一道矫健身影跃入校场。 此人身材精瘦,目光灼灼,容貌英挺,倒也有几分气度。 而作为擂主的夏逢春。 方才经过与麦铁杖一战,气力已经有些不支。 他看了看这位名叫金甲的汉子,略作沉吟,随后说道:“也好!阁下愿意比试,那么在下就陪你走几圈。” “好好好!” 金甲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方才,他在场下,正好看到了夏逢春与麦铁杖的一场大战,素来喜欢枪棒的他欣喜万分,也正因如此,他在麦铁杖下场之后,便立刻飞跃而出,要和夏逢春切磋。 “好,请选择兵器吧。” 夏逢春微微点头,对金甲说道。 金甲闻言,从旁边提了一杆哨棒在手,随后摆了个架势,对夏逢春说:“来来来!” “好!” 夏逢春见金甲有些托大,心中微微动气。 他一声低喝,旋即身法流转,掌中火尖枪已然出手。 呼! 枪锋呼啸,带起一阵劲气。 夏逢春这一出手。 那金甲立时心中叫苦。 随后。 火尖枪枪头杀至,重重点在金甲手里横持的哨棒中段。 只听得“啪”的一声。 金甲脸色骤然潮红。 在一招之内。 他竟然被夏逢春击退数步,最终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一下。 金甲摔得极其狼狈。 周围的顺义村村民们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如何?” 夏逢春嘴角也带着微笑。 他看着金甲,口中问道。 金甲涨红着脸,站起身来,对夏逢春说道:“我的武艺不及你,可我二哥武功高强,你敢在这里等着吗?” 夏逢春微微点头,口中说道:“只管把伱那二哥找来,我在这里等候!” “好!一言为定!” 金甲口中喝道。 说罢。 他扔了哨棒,低着头,钻出了人群,不多时。便往顺义村外飞奔而去。 见一场比试落幕。 王恪也收回了目光。 他看向一旁的麦铁杖,笑着问道:“麦兄弟今后怎么打算呢?” 麦铁杖道:“我自幼修行武艺,一心想要报效朝廷,此番来到北疆,就是想要投军效命,却不知哪里有容身之处。” 王恪闻言,不觉微微一笑,口中道:“这倒是巧了,我在蓟州时。时常选拔虎贲之士作为亲兵,今日见了麦兄弟,当真是缘分使然……如今,我正要去大兴公干,不知麦兄弟可否与我同行,与这位王天佑将军一起,作为我的亲兵统领呢?” 一听王恪说出这话。 麦铁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随后。 他略作沉吟,便拱手行礼,口中说道:“既然镇北将军亲自邀请,在下不从,就是不给将军面子……只是,在下不过山野莽夫,日后若有错处,还请主公多多担待!” 说完。 他作势俯身下拜,却被王恪一把扶了起来。 收服了这位猛将。 王恪心里十分高兴。 两人又聊了几句话后。 突然,只听那校场边传来了那金甲的声音:“夏将军,我家二哥到了,可敢一战吗?” 此言一出。 周围围观的人们纷纷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众人都想看看,这个金甲口中的“二哥”究竟是何方神圣。 而熟知来人身份的王恪,也想看看,这位隋唐故事里的书胆,到底有如何的风采。 在众人瞩目之下。 那金甲与另外两人一同来到了校场当中。 那新来的两人里,有一个容貌平平,虽然有英武之气,但却少了几分豁达和豪情。 而另外一人,却十分不同。 只见此人—— 平顶身高八尺开外,生得面如淡金,双眉斜飞,膀大腰圆若虎相,迈腿阔步似龙形。 穿一件蓝衫粗布长袍,蹬一双厚底黑面快靴,戴一顶月白范阳斗笠儿。 端的是,团团的一脸正气,凛凛的八面威风。 此人行在金甲和另一人身后。 他走进校场时,一眼就望见了对面的夏逢春。 而夏逢春也在同一时间,看向了此人。 “主公,这个人定有惊人业艺!” 看着来人的举止行为。 王天佑和侯君集的脸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王恪心头古井不波,暗暗想道:“谁说不是呢……这位秦琼秦二哥可是隋唐这部书的男主角啊!” 一边想着,他的心神微沉,一边查看着这位秦琼秦叔宝的基本信息来。 【姓名:秦琼(字叔宝), 年龄:一十九岁, 武器:四棱瓦面金装锏(一百三十斤), 坐骑:千里追风黄骠马, 武艺:秦家锏法(大成), 术法:辟邪降魔, 将星:北极四圣之天蓬元帅。】 “不然不愧是你,就连将星转世也这么有逼格……” 看罢秦叔宝的基本信息。 王恪微微点头,心里说道。 天蓬元帅。 在道教之中的形象,并非是那位大众所知的憨态可掬的猪八戒。 这尊神只,乃是一位镇压群魔,坐领阴间,统帅北极驱邪院,身怀无数法宝的大神。 此等司职,倒是与后世秦琼担任的门神颇为相似。 话说回来。 秦琼秦叔宝跟着金甲和另一位朋友,一起来到校场之中。 他看着对面的夏逢春,拱手说道:“敢问这位便是擂主吗?” 夏逢春拱手回礼,说道:“在下正是擂主……阁下容貌不凡,不知高姓大名?” 秦琼笑道:“大名不敢称,在下乃是落魄之人,只因今日我家兄弟在此受挫,特来领教领教,并非专门打擂而来。” 夏逢春闻言,眉头一挑,说道:“既然如此,阁下请选择兵刃吧。” 秦琼摇了摇头,说道:“兄台方才已经斗了几阵,在下怎会趁虚而入?不如我们赤手空拳,切磋几招,如何?” 夏逢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随后将火尖枪放在一旁,甩了甩手臂,然后说道:“来吧!” 秦琼见状,旋即双腿八字迈开,双手一引,摆了个架势,只等夏逢春进招。 呼! 夏逢春看到秦琼拳架子沉稳,知道这是个硬手,也不托大,当即深吸一口气,左脚猛然踏出,双手一分,左手成拳,向秦琼面门砸了过来。 这一拳,力量甚大,在空气中竟然打出了一道脆响。 秦琼见此情形,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之意。 他脚步变幻,右手一架,左手一掌拍向夏逢春的肋部。 瞬间之下。 这两人便斗在一起。 一开始,周围围观的人们还能看到两道人影互相纠缠搏击。 而斗到一百个回合往上。 众人只能看到两团风影流转,听到阵阵劲气翻腾。 很显然。 这两个,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斗到一百五十招之际。 在旁边观战的张公瑾心里有些急躁。 他一边看着场中打斗,一边思索着这位二哥究竟是何人。 猛然间,他一拍脑门儿,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的好友单雄信给他写的一封书信。 在这封书信中,单雄信请求他帮助照顾一下自己的一位至交好友。 而这位朋友的绰号以及容貌,的的确确与场中和夏逢春相斗之人十分契合。 于是。 张公瑾扯着喉咙,大声喊道:“场中可是秦二哥当面?莫打了,都是自家兄弟!” 第两百二十五章 绿林双刀 “嗯?” 听到张公瑾呼唤。 夏逢春和秦琼一起收手。 那夏逢春问道:“我说阁下武艺这般高强,原来是秦二哥当面!” 说着,他微微抱拳,向秦琼行礼。 而秦琼向夏逢春还礼完毕之后,转向张公瑾,问道:“这位将军是?” 张公瑾一把抓住秦琼双手,笑着说道:“小弟张公瑾,见过秦二哥!” “原来是张公瑾兄弟,在下有礼了!” 秦琼一听张公瑾之名,心头顿时大喜,连忙拱手行礼道。 “诶!二哥莫要客气,我与单二哥相交莫逆,再者也仰慕秦二哥大名,如今能够在此相见,端的三生有幸也!” 张公瑾扶着秦琼,生怕此人逃脱,口中连连说道。 “唉……我乃戴罪之身,在北平府,麻烦张兄弟了。” 秦琼叹了口气,拱手说道。 …… 原来。 这位秦琼秦叔宝乃是山东济南府历城县人。 他自幼修行家传武艺,一双金锏打遍黄河两岸,难逢敌手。 这历城县令爱惜秦琼武艺,就让他做了个马快班头,帮助官府抓差办案。 这一次。 秦琼押送犯人来到潞州府天堂县,准备向县令做个交接。 不料。 新任的蒋县令迟迟不至。 秦琼在城中花光了盘缠,又生了重病,无奈只能将自己的双锏当出,战马贩卖,已补充金钱上的缺口。 不过。 幸得自家的黄骠马遇上了二贤庄庄主单雄信。 单雄信热衷于结交天下朋友,见秦琼如今落魄,便出手相助,让秦琼在自家庄上养病。 过了数月后。 秦琼身体康复。 他告辞单雄信,准备回到历城县复命。 临走之时。 单雄信给他的包裹里装了不少的金银,也正因如此,惹得不法之徒窥伺,终于在皂角林的吴家客店里,秦琼误杀店主,吃了官司。 因为单雄信乃是坐地分赃的贼头,所以,这秦琼身上携带的大量金银自然是无法在明面上分说明白。 正在此时。 单雄信急忙出来调解。 他以金银上下打点,最终把秦琼判了个过失杀人,发配北平府。 之后。 单雄信让自己的两个亲信的官差——金甲、童环随身押送,又修书一封,送到北平府张公瑾手里,让张公瑾在北平府对秦琼多加照顾。 至于秦琼。 他一路来到北平府后,经过多方打听,得知张公瑾在顺义村主持擂台,他们这才来到此处,机缘巧合之下,与夏逢春过了过招。 …… 自此。 秦琼与张公瑾相认。 不过。 张公瑾一边和秦琼说着话,一边抬眼偷偷打量王恪所在的方向。 而此时。 王恪已经率领众人悄悄离开。 …… 话分两头。 且不说,秦琼顺利与张公瑾相逢。 也不说,之后他又识得了屈突通、屈突盖、杜文忠、尉迟南、尉迟北、南延平、北延道等诸多豪杰。 更不说,最后在北平府,秦琼与罗艺之妻秦胜珠姑侄相会。 只说这王恪收了麦铁杖,又在顺义村外汇合了一百五十名精锐骑兵,休整半日之后,继续向大兴城奔驰而去。 这一日。 人马出了北平府地界。 沿着崎岖的山路,众人一直南行。 正走出一片山谷之后。 王恪抬头看向对面的起伏丘陵。 突然之间,那丘陵的背后,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奔驰的声音。 伴随着这马蹄声。 隐隐约约还可以听见金鼓交加的沙场之音。 “莫非前方有兵马厮杀?” 王恪心中暗暗想道。 一念至此。 他转过头,对侯君集说道:“君集,你且去前面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是!” 侯君集微微躬身,旋即身形一晃,便从马上飞掠而出,几个起落之下,就冲上了不远处的丘陵。 不多时。 那侯君集身影飘忽,折返而来。 他的脸色有些兴奋,口中对王恪说道:“主公,前头的确有两支兵马厮杀,不过并非朝廷官军,看装扮,有些像绿林中人。” “绿林人互相厮杀?” 一听这话。 王恪顿时感了兴趣。 他轻轻挥手,对身后众人说道:“诸位,随我一同向前,看看究竟是哪两支兵马在这里挡路!” 一面说着,这一支兵马一面向前疾驰而去。 他们翻过一片丘陵之后。 只见得前方略微平坦之处,正有一面面旌旗猎猎,金鼓之声激荡不已。 平地中心。 两支骑兵互相冲杀。 就犹如两条蛟龙搅做一团。 而两支骑兵各自的统领,更是搏斗的极其激烈。 只见这两支骑兵。 左首一支,皆是黑盔黑甲,迅疾如风。 右边一支,却是赤盔赤甲,侵略如火。 至于两方的统兵大将,更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左侧黑甲骑兵为首之人,怎生模样? 正是—— 面似生铁,目如朗星, 身长九尺,膀阔腰圆, 戴一顶九瓣莲花乌金盔, 穿一件铁叶镶嵌连环甲, 掌中持金背断岳开山刀, 胯下骑四蹄如雪黄花马, 正是,黑风煞气卷地起,却有绿林豪杰来。 右侧赤甲骑兵为首之人,怎生模样? 正是—— 面如鸡血,势若威灵, 蚕眉倒竖,凤目圆睁, 戴一顶八卦紫金武将冠, 穿一件描金云纹锦战袍, 使一口九耳象鼻赤铜刀, 骑一匹火炭斑纹千里马, 端的是,占定乾坤南离火,身在绿林报国人。 这两个虎将,各自率领人马,只在平地上互相绞杀。 两人不知斗了多久,皆是施展出平生本事,双刀并起,震得火光四射,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王恪、王天佑、麦铁杖几人,都是沙场中的行家,此时见这两人的厮杀,都不由得微微点头,心里喝彩。 看了半晌。 两人依旧未曾分出胜负。 王恪侧身对众人说道:“这两人皆是好手,若自相残杀而死,岂不是可惜了吗?哪位兄弟愿意前去解开两人之斗?” 他这话一出。 一旁的麦铁杖拱手说道:“主公!末将愿往!” 话音一落。 他微微躬身,旋即迈开大步,如同一道闪电般激射而出。 几个呼吸以后。 麦铁杖奔行如风。 他掌中虎头豹尾铁杖四下挥洒,立刻撞开了正在互相厮杀的几个骑兵士卒。 紧接着。 他脚步一跨,正好出现在了那两个互相搏杀的虎将面前。 “二位朋友,请暂时罢斗如何?” 麦铁杖口中朗声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挥出铁杖。 只听得“当啷”一声。 铁杖横出,挡在两人兵刃之前。 而与此同时。 那金背断岳开山刀和九耳象鼻赤铜刀一起斩在了这柄铁杖之上。 第两百二十六章 潜龙出世 铛! 一声巨响。 铁杖格住了两柄大刀。 那两个虎将看到骤然出现的麦铁杖,脸上都露出了疑惑之色。 其中。 那个面似生铁之人喝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麦铁杖,追随我家主公前往大兴城,方才我家主公见二位武艺高强,不忍自相残杀,故而派遣在下前来劝解。” 麦铁杖微微拱手,对两人说道。 一听这话。 两人便收刀不斗。 他们的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一百多骑兵身上。 “你家主公是?” 片刻之后。 那位面如鸡血的猛将问道。 “我家主公便是蓟州刺史、镇北将军王恪王彦忠是也!” 麦铁杖听这猛将相问,脸上露出了自得的神色。 “原来是王镇北到了!” “劳烦兄台为我等引见!” 两位猛将听了王恪的名字,脸上皆是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见此情形。 麦铁杖也不多言,只带着两人,一起来到了王恪的面前。 “二位壮士端的好刀法!不知尊姓大名?” 王恪看着两人,眼中尽是欣赏之意,口中问道。 那面似生铁之人率先拱手,口中说道:“在下郭恺,华州人氏,自幼跟随刀仙公孙瑞修行刀法,得了个金刀的绰号,后来,又因为在下面色黝黑,故而又称作黑面金刀!” “好个黑面金刀!这公孙瑞的刀法,可是传自白帝公孙述?” 王恪微微挑眉,旋即问道。 “正是!” 郭恺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郭壮士也学的公孙述刀法,不知可认得王薄么?” 王恪闻言,接着问道。 “王薄乃是在下的师兄,之前同在师门学艺,家师说他贪狼入命,野心颇大,故而不曾传他完整的刀法,恐怕他为祸世间。” 郭恺点点头,如实说道。 “原来如此……” 王恪微微点头。 随后。 他转向另一位面如鸡血的猛将,开口问道:“这位壮士,尊姓大名?” 这位面如鸡血之人,拱手回禀:“在下岑威,南阳人氏。” “南阳……岑氏……莫非阁下是后汉征南大将军、舞阳侯岑彭之后?” 听到这个姓氏。 又得知此人祖籍南阳。 再联想到方才师承公孙述刀法的郭恺。 王恪微微一愣,旋即问道。 “将军明鉴!在下祖上正是舞阳侯!” 岑威抱拳拱手,回答说道。 “哈哈哈哈!你们两个,一位是公孙述后辈门徒,一位是舞阳侯嫡派子孙,想来也是有缘竟然在此处相逢……不知二位是怎么争斗起来了呢?” 王恪听了岑威之言,不觉哈哈大笑,随后问道。 岑威闻言,脸上微微一红,于是就把两人如何结怨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恪。 原来。 此事倒是和水浒传里吕方、郭盛的对影山故事如出一辙。 这岑威自幼身在绿林,经过了多年的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拉起一支兵马,准备在这青龙坡开山立柜。 不想,自家兵马刚刚建立山寨不足一月。 对面的白虎峪中,也来了一彪军马,也要在此处开山立柜。 自然,那支来自于白虎峪的兵马,正是郭恺的麾下。 这郭恺,于一年之前,辞别师父下山。 他一路北上,准备寻访明主投奔,不过,若是一个人前去,他恐怕被同僚嘲笑,索性就拉起一支兵马,准备积攒好力量,再行投奔明主。 而他准备屯兵的地方,正是与岑威只有一条官道之隔的白虎峪。 两家兵马对峙,自然生出无数的摩擦来。 所以。 交涉无果之后。 两家人马开兵见仗。 岑威和郭恺各逞本事,抡开大刀,在这荒野之上连续斗了七天,皆是不分胜负。 直到今日。 他两个才被王恪拉开劝解。 听完两人结怨之事。 王恪微微一笑,看着二人,口中说道:“方才我见二位刀法绝伦,如此本事却屈身绿林,岂不是明珠蒙尘了?如今我正要前往大兴城公干,二位若不嫌弃,不妨随我一同前往大兴,日后回到蓟州,定让二位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 “若是将军不弃,末将愿意追随将军!” 郭恺听罢王恪这话,不假思索,当即拱手说道。 这郭恺本就是要寻找明主报效,此时遇到了识货之人,自然是想要牢牢抓住机会。 “岑兄弟,伱的意下如何?” 王恪拱手对着郭恺回了一礼。 然后,他转而看向岑威,问道。 “这个……” 岑威听了这话,心头虽然意动,但是支支吾吾,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岑兄弟可有难处?” 王恪微微皱眉,低声询问。 岑威拱手道:“承蒙将军看顾,只是在下与二贤庄的单二哥有旧,不忍相背!” 一听这话。 王恪恍然大悟。 这岑威久在绿林,自然和单雄信相识。 而单雄信义薄云天,自然是笼络了诸多绿林豪杰的人心。 前些日子。 王恪在天堂县外,与单雄信发生了一场摩擦,这件事虽然不大,可是北地绿林之中,也多有耳闻。 所以。 见到和自己大哥有摩擦的势力想要拉笼自己。 岑威纠结万分,故而脸上露出了一丝丝难色。 “多谢将军厚恩,在下久随单庄主,不忍相弃,还请将军见谅!” 沉吟了片刻之后。 岑威终于做出决定。 他抱拳拱手,沉声对王恪说道。 王恪闻言,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岑威的人格更加高看一眼。 “岑兄弟不必多虑,江湖路远,日后我们必定还能相见,到时候再做决断,也不迟!” 王恪哈哈一笑,拉着岑威的手,口中飒然说道。 说罢。 他拱手和岑威作别。 之后,诸多兵马一起在郭恺的白虎峪山寨中休整。 住了一夜之后。 王恪等一百五十名精锐骑兵,加上郭恺率领的三百黑甲骑兵,共计四百五十人,向大兴城方向缓缓行去。 自此时开始。 一路上风平浪静。 约摸有六七天后。 兵马抵达了临潼关附近。 来到这等雄关之下。 王恪让麾下兵马在城外的平地驻扎,不必进城打扰当地官府。 不过。 众人刚刚安营扎寨完毕。 外面负责巡逻守卫的王天佑快步进来禀报,说太原留守、唐公李渊率领随从前来拜访。 “李渊!” 听到这个名字。 王恪心头微微一突。 “李渊若是来了,那个男人会不会和他在一起?” 他心里一边想着,一边迈开脚步,跟随着王天佑,来到了辕门之外。 “哈哈哈哈!王将军年轻有为,老夫太原李渊,有礼了!” 辕门之外。 松松散散排着数十名骑兵。 为首的却是五男一女。 这五个男子当中,一位身着素袍,容貌威严之人抱拳拱手,开口说道。 第两百二十七章 群星临尘 辕门外。 李渊笑容可掬。 他的身后,还有五人骑乘骏马,并排而立。 这五个人当中。 有一位身形修长,容貌英挺,眉宇间却不失妩媚的女子。 而另外四人,则是一位中年男子,带着三位少年。 其中最小的一个,看年龄不过十岁左右,白袍玉冠,气度雍容。 不着痕迹的瞟了这十岁的少年一眼。 王恪心头想道:“这位多半就是李世民了吧。” 一边想着,他一边开启了模拟器。 【姓名:李世民, 年龄:十岁, 武器:无, 坐骑:无, 武艺:龙门箭术(精通), 术法:天人威灵, 将星: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果然是他!” 看到这般强力的将星。 王恪顿时有些眼馋起来。 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乃是道教四御天帝之一。 想当年王莽篡汉自立。 中天北极紫微大帝降世临凡,率领二十八星宿斩将夺旗,匡扶汉室,最终建立东汉,为刘氏政权续命两百多年。 可是,紫微大帝建立东汉之后,受到奸人蒙蔽,趁醉斩杀功臣,导致二十八宿个个心寒。 如今。 又值天下将乱。 时逢阐截斗法之后,一千五百年杀劫再起。 此等滔天劫气,自然是惊动了那位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 因此。 玉皇大帝遣紫微大帝再次下界,并且打算派出二十八星宿继续辅佐,协助人间重回太平。 不过。 这二十八星宿深恨紫微大帝。 他们非但没有相助,反而一个个走下界来,化作诸多枭雄豪杰,要和紫微大帝同争天下。 如此一来。 群星不和,加之阐截纷争,更有王恪这个局外之人横插一脚。 玉皇大帝在无奈之下,只能派出斗部群星、恶煞诸神纷纷降世临凡,试图将局面掌握在天地秩序当中。 可是。 随着群星下界。 局面越来越乱。 这天下之间,眼看着群雄并起,神州大地究竟鹿死谁手? 现下,已经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 回到现在。 王恪扫过李世民之后。 他转而看向李渊,拱手行礼:“唐公在上,末将有礼了!” 李渊哈哈大笑,十分热情地拉着王恪的手,口中说道:“王将军之名,天下尽知,再加上你这般年轻,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也!” 两人客套了几句。 王恪便邀请李渊等人进入了自己的营寨之中。 一边走着,他一边调出了模拟器,扫向身侧的李渊。 【姓名:李渊(字叔德), 年龄:三十四岁, 武器:定唐刀(九十五斤), 坐骑:千里逍遥马, 武艺:龙门箭术(大成),定唐刀法(大成), 术法:潜龙在渊, 将星:亢金龙。】 “二十八星宿最为成功的一个……既能够争得天下,又能够当紫微大帝的爹,厉害厉害!” 王恪看了看李渊的基本信息,心里暗暗说道。 此时。 众人已经来到了中军帐内。 大家按照长幼、职务尊卑坐定。 李渊拱手对王恪说道:“如今皇后殡天,我等从太原急匆匆赶来,为的就是想要见皇后最后一面……这几位,都是在下的兄弟、子侄之辈,与皇后皆为亲眷。” 说着,李渊摆了摆手,那几位气度不凡的男女一个个走了上来,向王恪拱手行礼。 “在下李神通,见过王将军。” 那几人之中。 一位身着武士劲装,容貌威严的中年男子拱手行礼,口中道。 “这是舍弟,目下是在下的亲卫统领,总管麾下兵马。” 李渊向王恪介绍道。 “有礼了!” 王恪微微起身,拱手回礼。 “在下李建成,见过王将军!” 李神通退下以后。 一位身着白袍,容貌英俊,年龄应该在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踏前一步,拱手行礼。 “这是犬子李建成。” 李渊开口介绍。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王恪深深打量了李建成一眼,心里说道。 同时。 他开启模拟器,扫向李建成的基本信息,发现此人乃是二十八宿之一的【心月狐】转世。 “原来是李公子,你好!” 王恪脸上带着笑容,行礼滴水不漏,对李建成说道。 “在下柴绍,见过王将军!” 李建成退下之后。 一位身着月白色锦绣长袍,头戴素冠,腰悬长剑,丰神俊朗的青年男子拱手而起,口中道。 “这位柴绍贤侄,乃是钜鹿郡公柴慎之子,其父与我颇有交情,他去世之后,便将柴绍托付给我,从小便长在我的身边。” 李渊指着柴绍,对王恪说道。 “将门虎子,失敬失敬!” 王恪微微拱手,对柴绍说。 此时。 模拟器中已经给出了柴绍的基本信息。 原来,这位柴公子,正是斗部群星之一的【金府星君】转世临凡。 “将军抬爱了!” 柴绍躬身行礼,旋即退下。 王恪的目光追随着柴绍的身影。 他见柴绍退到那位女子身侧,并且低头和那女子说了几句话,两人神色颇为亲密,显然关系不一般。 和柴绍说了几句话后。 那女子娇靥如花,大大方方走上前来,拱手行礼,朗声说道:“小女子李秀宁,见过王将军!” “这是我的女儿,自幼骄纵惯了,哈哈哈哈!” 李渊向王恪介绍道。 他虽然口中说“骄纵惯了”,可是语气里的溺爱之情溢于言表,显然是言不由衷。 “原来这位日后的平阳公主,乃是【月魁星】转世。” 看着李秀宁的飒爽英姿。 王恪心念一动,暗暗想道。 一边想着,他一边向李秀宁点点头,说道:“李小姐,你好!” 李秀宁微微点头,笑着对王恪说道:“王将军纵马北疆,小女子十分佩服,以后若有时间,小女子想往北地一行,到时候来到将军的辖地,将军可要一尽地主之谊啊!” “哈哈哈哈!好,若小姐有空,随时来蓟州玩耍便是!” 王恪笑着说道。 又和李秀宁聊了几句。 李世民长身而起,声音清亮,拱手说道:“在下李世民,见过王将军!” “这是我的次子,年方十岁,生性顽劣,被我带在身边,时时教训。” 李渊指着李世民,笑着说道。 “贵公子目光灼灼,眼中有神,乃是不凡之相也!” 王恪看着李世民,似笑非笑的说道。 “哈哈哈!王将军谬赞了。” 李渊摆了摆手,对王恪笑道。 “人言唐公贤达,之前我还未曾亲眼见过,今日有幸见到,的确是家庭和睦,上下一心……因此也得了上天眷顾,多子多福,更是不易也!” 王恪看着李渊,笑着说道。 “唉!王将军取笑了……我这两个孩子还算是不错,家中另有二子,可当真是让老夫操心。” 李渊摇了摇头,苦笑道。 “哦?原来唐公还有两位公子?” 王恪心头一动,随口问道。 “我的三子李元吉,年仅五岁,生性顽皮,酷爱武艺,每日舞刀弄剑,不知打伤了多少家仆……这还算好的,四子李元霸,堪堪满月,还在哺乳之期,却已经拥有怪力,就连家里的奶公奶妈,多有被他咬伤者……” 李渊摇着头,一边叹息,一边对王恪说道。 第两百二十八章 大兴城外 “哦……原来李元霸已经降生了。” 听着李渊喋喋不休。 王恪的脑海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降临于这等融合了诸多评书演义设定的隋唐世界。 王恪的心头一直有一种紧迫感。 他时常告诉自己—— 在这方世界之中,自己统一天下的最大敌人无疑是李世民! 而临阵斗将,扭转战争局面的头号劲敌,则正是李元霸! 如今。 李世民正在自己面前。 李元霸也已经降临到了这个世界。 自然是代表着,离天下大乱之时,已经越来越近了。 略略回过神来。 王恪又和李渊聊了几句。 不过多时。 红拂女走了进来,向王恪禀报,说酒宴已经安排完毕。 于是。 王恪与李渊、李神通、李建成、柴绍、李秀宁、李世民几人一起,来到一旁的帐篷里落座。 就在此时。 王天佑、郭恺、麦铁杖几人进来,各自手按长剑,侍立在王恪的身侧。 看着这几位身形剽悍的骁将,李渊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了一丝羡慕之色。 这场酒宴。 在王恪有意引导,李渊有心结交之下,顺利结束。 此时。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李渊和王恪正在中军帐内闲坐。 李建成、李世民等人,则在王天佑的带领下,参观起自家的营寨来。 中军帐内。 李渊和王恪正聊着天。 只见外面一位亲兵进来禀报:“主公!唐公麾下一位名叫姜宝谊的将军求见!” “这姜宝谊乃是我的亲兵卫队长,可让他进来。” 李渊摆了摆手,对王恪笑着说道。 王恪点点头,对亲兵道:“既然是唐公的亲卫队长,就让他进来吧!” “是!” 亲兵微微拱手,旋即转身离去。 不多时。 门帘掀开。 一位身材挺拔,容貌威严,满面长须的大将快步进来,向李渊和王恪拱手行礼。 “宝谊过来,见过镇北将军!” 李渊对进来的那位高大将领开口说道。 “末将姜宝谊,见过蓟州刺史、镇北将军!” 姜宝谊身形一屈,当即跪倒在地,拱手说道。 “将军何故如此?快快请起!” 看到姜宝谊这般情状。 王恪不由得吃了一惊,立刻起身,伸手把这位大将扶了起来。 姜宝谊说道:“镇北将军对我恩重如山,当得起末将大礼!” “这是何意?” 王恪有些迷茫。 他转头看向李渊。 李渊却似笑非笑,示意王恪自己询问姜宝谊。 “将军容禀,末将姜宝谊,乃是天水郡人氏……” 姜宝谊看到王恪依旧不解,于是开口说道。 不过。 当他说到“天水郡”这个地方之时。 王恪大概已经明白了。 “你是天水郡人氏,莫非为季汉姜伯约之后?” 王恪看着姜宝谊问道。 “正是!末将正是姜伯约之后……季汉覆灭,我等姜家之人便聚集着姜家集居住,您麾下的姜松,按照辈分,应该是末将的族侄!” 姜宝谊拱手对王恪说道。 原来。 这位姜宝谊正是姜维后人。 他自幼出仕从军,一直跟随在李渊的身边担任副将。 后来。 他听闻姜家庄败落,姜家庄主之女姜桂芝流落江湖,心中生起恻隐之心,还派出亲信之人,在天下间四处寻找。 可是,他找了许多年,一直未曾找到姜桂芝和姜松的踪迹。 直到前些日子。 他听闻北疆有一位少年将军,跟随使团在塞外立下大功。 这位少年将军名叫姜松,使得一手好枪法,正是王恪麾下猛将。 再仔细打听之下。 姜宝谊得知了姜松大闹北平府之事,终于确定了这位姜松正是自己族姐之子。 于是。 姜宝谊对收留了姜松的王恪十分感激,一直想亲自见他一面,当面道谢。 如此,姜宝谊将前情后事一五一十告诉了王恪。 两人又聊了一阵。 李渊开口道:“宝谊,你前来此处,所为何事?” 姜宝谊闻言,起身拱手说道:“外面营寨已经安顿完毕,末将前来询问,今夜主公是否回营休息。” 李渊一听这话,哈哈一笑,拍了拍额头,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脑子,今日与王将军一见如故,不觉聊了许久,如今天色已晚,就不便叨扰,告辞了告辞了!” 说罢。 李渊起身。 他向王恪告辞之后,便带着李世民等人,离开了王恪的营盘。 送走了李渊。 王恪目光幽深。 他心里想道:“好生奇怪啊……这李渊为何这般积极的和我结交?” 他一面想着,一面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内。 刚刚坐定。 红拂女送来的茶点。 “出尘,伱认为李渊此人如何?” 看到容色柔美的红拂女,王恪开口问道。 “唐公?唐公此人折节下士,不拘小节,之前在大兴城时,与越公交厚,两家经常结伴出游……其实,不止是与越公交厚,那个时候,唐公和朝中许多大臣私交颇好。” 红拂女略作沉吟,旋即对王恪说道。 “原来如此……” 王恪微微点头,心下了然。 这李渊身份特殊。 他们李家在陇西集团之内,一直是巨头一般的存在。 李渊结交朋友,四处玩乐,其目的无疑是让杨氏放松警惕而已。 同时。 他结交诸多臣僚。 在某些紧急之际,这些隐藏的人脉,也许还可以成为他的救命稻草,为他所用。 因此。 不只是对王恪。 李渊对于每一位他认识的同僚,都会体现出如沐春风的一面。 由此一事。 足见此人的人格魅力之强。 …… 在路上遇到了李渊一行之后。 王恪便与李渊等人合兵一处,一起向大兴行去。 又在路上行了两三日。 此时。 众多兵马来到了大兴城外的渭水之滨。 众人正要往前行进。 只见一彪军马从大兴方向飞驰而出,正朝着自己这边行来。 “来的可是唐公与镇北将军的两路兵马?” 这支军马来到近前。 人群之中,一员大将缓缓行出,口中问道。 王恪骑马在前,一双眼眸看向这员大将,只见此人面如枯槁,眼似吊客,穿着一件古铜甲,掌中一口合扇刀,生得十分惊奇。 于是。 王恪问道:“我便是王恪。这位是唐公,将军是何处兵马?来此何干?” “果然是二位贵人当面!末将孙天佑,乃是关山王殿下帐中大将,奉命在此维持秩序,因此地乃是同往大兴的官道,二位的兵马,还请在侧面扎营!” 这位大将拱手说道。 关山王,乃是杨方杨义臣。 此人为杨坚的兄弟。 独孤伽罗去世之后。 靠山王杨林坐镇北方。 镇山王杨通统御南方。 关山王杨方则来到了朝中,稳定局面,主持朝局大事。 因此。 听了孙天佑之言。 王恪和李渊并未多想,只是跟随着孙天佑一起,引军向北面的某处营地前进。 没过多时。 当王恪来到孙天佑为他划分的营地之时,举目往周围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因为,在他的营盘周围,大大小小错落着数座营盘。 这些个营盘辕门口,都高高竖起号旗,正是—— 楚州刺史杨玄感。 南阳侯伍云召。 陇西刺史薛举。 武威刺史李轨。 鹰扬府将军刘武周…… 第两百二十九章 枭雄英雄(求月票,求打赏) 大兴城外。 金风猎猎。 一面面旗帜迎风飞卷。 王恪抬着头,看向这一面面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号旗。 再看向刚刚竖起来的,自己的号旗,和写着“太原留守唐公李渊”的旗帜。 他的心头,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莫非十八家反王围长安的故事提前上演了?” 且不说王恪胡思乱想。 只说王恪营寨左侧,正是楚州刺史杨玄感的驻地。 此时此刻。 他正在中军帐内无聊。 突然。 麾下亲兵进来禀报,说旁边又有兵马进驻。 杨玄感随口问道:“是哪位将军的兵马?” 亲兵回答说道:“乃是蓟州刺史、镇北将军王恪的人马。” “哎呀!” 一听这话。 杨玄感顿时一跃而起。 他心头的无聊之感一扫而空。 紧接着。 杨玄感换上衣袍,只带了五名随行的亲信,前往王恪的营盘。 “哈哈哈哈!贤弟,想煞我也!” 王恪的营盘之中。 杨玄感大踏步走来。 他张开双手,笑容可掬。 王恪见到杨玄感,心里也是颇为高兴。 他快步迎出,接住杨玄感后,两人携手进了中军帐中。 “快快上酒……哦不,快快上茶!我要与贤弟共饮!” 由于现在是国丧期间。 天下百姓皆行禁酒之令。 尽管杨玄感身为贵族,也不能违反规定。 所以。 此时纵使是老友相见。 两人也只能以茶代酒,共饮相会。 聊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故事。 杨玄感很是羡慕王恪又立下了大功。 王恪打趣儿说道:“我这点儿微末功夫怎么的比得上兄长?听闻兄长纵横江南,把水贼草寇尽数荡绝,真可谓还了百姓一片青天也!” “也不能说尽数荡绝了……” 听到这话。 杨玄感好似想起了什么。 他摇了摇头,对王恪说道:“这些个草寇合则为军,散则为民,互相交流皆用绰号……故而,我们只捉得一些二三流人物,那几个陈年大寇,却始终无法抓到。” “这等人物,都是在江湖上久有名气之人,兄长初到江南,哪里有他们的根基……不过,只要让他们知道了你的手段,以后做事,就轻松得多了。” 王恪微微一笑,开解杨玄感,口中说道。 然而。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 门外一名亲兵快步进来,拱手禀报道:“主公!鹰扬府将军刘武周在寨外求见!” “刘武周?” 听到这个名字。 王恪和杨玄感都是微微一愣。 不过。 这杨玄感是根本没听过此人,不明白他为何要来拜见王恪。 王恪则是久仰此人的大名,却也不知,这为日后的定杨可汗为何会来拜见自己。 带着疑问。 王恪对亲兵说道:“既然是一位将军到访,我自当出门迎接!” 说着,他站起身来,跟着亲兵,走到了辕门之外。 辕门之外。 正有一位身穿黑色狻猊铠甲的大将负手而立。 他的身后,则有两人,各按长剑,左右护持。 这位黑甲大将,自然就是刘武周无疑了。 只见此人,生得身高丈二,容貌雄伟,一双眼眸熠熠生辉,颔下胡须微微翘起,若是绕到他的身后,却还能看到他的后脑有一个鸡冠形的胎记。 也正因如此。 这刘武周还有一个绰号,正是“鸡冠”刘武周也! “哈哈哈哈!刘将军威震雁门,今日来到在下的小寨之中,当真是蓬荜生辉也!” 刘武周正站在营寨之外,举目打量着周围的兵马布置。 正在此时。 只听得一阵爽朗大笑声传来过来。 他闻声扭头看去,只见一位英气勃勃,容貌俊朗,身穿黑色战甲的年轻人大踏步走来。 见此人容貌。 刘武周当即判定。 此人,正是镇北将军王恪。 “末将刘武周,见过镇北将军!” 看到王恪到来。 刘武周赶紧往前几步,躬身行礼。 “将军免礼!将军免礼!” 王恪双手扶住刘武周,笑容可掬,口中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暗中打开模拟器,查看刘武周的基本信息。 【姓名:刘武周, 年龄:二十六岁, 武器:烈火朝阳刀(一百六十斤), 坐骑:金鬃白玉马, 武艺:烈阳刀法(大成), 术法:血战残阳, 将星:昴日鸡。】 “鸡冠刘武周……还真就是昴日鸡转世……这个说法倒是和隋唐演义评话里相契合。” 王恪扶起刘武周,心里想道。 略微扫过刘武周身后两人。 王恪见二人容貌气度不凡,于是开口问道:“这二位,是将军麾下猛将吗?” 原来。 刘武周身后这二人。 一个生得身高八尺,面如白玉,须发皆黄,穿着银袍素甲,端的形容怪异。 另一个则是身高九尺,面色微黄,眼似铜铃,发如朱砂,穿着黑袍青甲,相貌十分丑陋。 此时。 听到王恪相问。 刘武周笑着介绍道:“这两位乃是末将的部下,也是末将的手足兄弟……” 一边说着。 刘武周指着那面如白玉之人,说道:“这位乃是周玄霸,使得一手好枪法,在军中有个诨号,唤作闪电金枪。” “末将见过王将军!” 周玄霸拱手沉声行礼。 之后。 刘武周又指着那位容貌丑陋之人,介绍道:“这位乃是张立霸兄弟,惯用一口大刀,舞动起来,有万夫不当之勇,故而人称开天刀。” “久闻将军大名!末将张立霸,有礼了!” 张立霸微微屈身,拱手说道。 列位看官。 这书中暗表。 闪电金枪周玄霸、开天刀张立霸,以及坐镇雁门关鹰扬府的另一位猛将——裂地矛楚云霸,都是刘武周的老乡,皆出自河间一代。 这三人武艺高强,且名字里都有个“霸”字,故而人称河间三霸是也! 不过。 又有看官要问了。 这河间三霸的名头如此奢遮。 为何在说唐全传之中声名不显呢? 原来。 这刘武周起兵之前,摧城拔寨,皆是三将之功。 而起兵之后。 刘武周得到了宋金刚、寻相、尉迟恭等人的加盟。 他的麾下便不止三人了。 更何况。 这三人的战功远不及尉迟恭来的猛烈。 所以。 日后声名不显,也属正常。 …… 自此。 王恪、刘武周、杨玄感几个常常向营寨里相会。 之后。 那武威刺史李轨、陇西刺史薛举也纷纷加入了进来。 众人每日饮茶聊天,说些兵法军事,好不痛快。 很快。 随着时间推移。 朝中诸事慢慢安稳下来。 这一日。 从大兴城中出来使者向城外的各路将军传令,说灵堂设祭已经开启,请各路将军陆续进入大兴城中,有序祭拜皇后,不可在城中生变。 第两百三十章 东方玉梅(求月票,求打赏) 大兴城。 自大隋改名以来。 一向是以繁荣奢侈着称。 可最近一段日子。 城内城外皆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城楼之上。 一面面白色长幡低垂。 城楼之下。 一位位身着黑色铠甲的骑士四处奔驰,用雷霆手段,镇压一切敢于作乱违纪之人。 大兴城北。 一座不起眼的临街茶摊之内。 两位道者相对而坐。 这两位之中。 左首一人,身披鹤氅,头戴竹冠,三缕长须垂落,一双眼眸闪烁光芒。 右首一人,身着淡青色道袍,头戴木冠,面目方正,长须飘然,举手投足之间,颇为稳重。 “玄成,你且看看这大道之上的诸多兵马……” 抿了一口茶。 那位身披鹤氅之人指着茶摊之外的官道上,对那位青袍道人说道。 顺着鹤氅道人所指。 青袍道人抬头看去。 只见官道之上,正有一队队人马飞驰而过。 这些人,正是从城外出发,准备进城拜祭独孤皇后的朝中大将。 “唉!人世无常……这皇后殡天,虽是一人一户之丧,却也是天下人之丧也!” 那位青袍道人看着外面众人,叹了口气,口中说道。 “玄成所言不差,不过,的确人世无常……这天下虽是盛世,却未尝没有暗流奔涌……” 那位鹤氅道人似笑非笑,不经意间,就把话题引向了一个危险的氛围之中。 “哈哈哈!你这牛鼻子,当真不安本分,大老远的来到大兴城,在天子脚下,又想说大逆不道之言么?” 那位青袍道人见怪不怪,看着鹤氅道人,说道。 “什么叫大逆不道……夫天下大势,自然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的世界,虽然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但其中暗流汹涌,各怀鬼胎者不计其数,莫非玄成看不出来?” 鹤氅道人把脸一沉,对青袍道人说道。 “所以,你这次来大兴城,是准备上书朝廷,预防此事?” 青袍道人微微一笑,对鹤氅道人说道。 “哈哈哈哈……杨花虽盛,不日却要凋零,我这次前来,无非是想见见真正的天下之主。” 鹤氅道人对青袍道人说道。 “哦?不知这天下之主,将是何人?” 青袍道人撇撇嘴,问道。 “诺……伱看,那不就来了吗?” 鹤氅道人微微一笑,只伸手一指,对青袍道人说道。 顺着鹤氅道人手指方向。 青袍道人抬头望外面望去。 果然。 那边烟尘滚滚的官道之上,正远远走来两队兵马。 左侧一队,正是蓟州刺史、镇北将军王恪统辖的部属。 右侧一队,乃是太原留守、唐公李渊率领的麾下。 “这两人,哪一位是天下之主呢?” 青袍道人目光一闪,转而问鹤氅道人道。 …… 且说那一日。 朝廷使者奉旨前来,向驻扎在大兴城北的诸多兵马传达天子诏令。 让诸多大将带领少数的亲卫进入城中,祭拜殡天的独孤皇后。 众将闻知命令之后,纷纷各自准备起来。 不多一日。 随着诸多官员准备停当。 大家一同集结,向大兴城内行去。 这一次。 王恪只带了王天佑并十名精锐骑兵随行。 他出了营门,正好遇上带着自家一大帮子侄的李渊引军而来。 李渊对王恪说道:“我等与皇后有亲,故而阖家一同前往。” 王恪拱了拱手,说道:“唐公可愿让末将随你同行,若是有不通礼法之处,还请唐公多多提点。” “这是自然!” 李渊点点头,口中道。 一边说着话,两人一边整顿兵马,一起往大兴城走去。 从驻扎的所在前往大兴城,共有十五里的路程。 兵马走走停停,约摸一个时辰左右,大家抵达了城门之外。 此时。 城门处。 正有一位身着铠甲,手持大刀的老将驻马而立。 目光扫过此人。 王恪认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隋三王之一的关山王杨义臣。 “见过老千岁!” 李渊和王恪来到近前,一起拱手行礼,口中道。 “二位远来辛苦,只沿着这条大道向前,不过三里路程,自有兵马接应。” 杨义臣轻轻点头,口中道。 “多谢老千岁!” 两人闻言,再一拱手,继续引军向前行进。 按照杨义臣之言。 李渊和王恪一路前行。 他们顺着街道走不多时。 只听得一阵鸾铃响动。 街道转弯处。 一彪军马转了出来。 这支兵马,皆是白袍黑甲,容色严峻,为首之人,面若天神,手持凤翅镏金镋,正是宇文成都。 “二位,可是唐公李渊和镇北将军王恪么?” 宇文成都面如寒铁,双手抱拳,向两人问道。 “正是!” 李渊规规矩矩拱手回答。 “你不是认识我吗……” 王恪心里腹谤,口中回答道:“正是!” “奉天子之令,唐公请往左行,镇北将军请往右行!” 宇文成都点点头,对两人说道。 按照隋朝丧葬议制。 皇家人物去世之后,一般会停灵七七四十九日。 作为独孤皇后的亲眷,李渊得以进入内庭,近距离进行祭拜。 而作为外臣的王恪,则只能在外殿进行祭拜。 此时。 听了宇文成都传来的旨意。 李渊拱手向王恪作别,随后向着左侧行去。 王恪微微点头,旋即跟随宇文成都,往右侧搭设的灵堂正殿行去。 “见过将军!” 来到了灵堂正殿之外。 宇文成都和王恪等人都翻身下马。 众人鱼贯走进大殿之外的甬道。 甬道两侧。 一位位顶盔掼甲,手持兵刃的武士纷纷躬身向宇文成都行礼。 不过。 宇文成都看也不看,自顾自大踏步向前。 直到大殿之外。 宇文成都微微侧身,对王恪说道:“镇北将军请!” “有劳了。” 王恪微微颔首,旋即大踏步走进了灵堂。 灵堂之内。 也有诸多武士佩剑巡弋。 王恪目光略微一扫,却在一位身着黑色紧身劲装,头戴武士黑冠,容貌冷峻,气度森严之人的身上停了下来。 这人面色白皙,柳眉微竖,一双杏眼开合之间,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众人。 “竟然是个女将……” 看着此人。 王恪心里有些惊讶。 下意识的,他开启了模拟器准备查看此人的基本信息。 【姓名:东方玉梅, 年龄:一十六岁, 武器:白杆绿沉双枪(一百二十斤), 坐骑:玉骢桃花马, 武艺:蛟龙出水双枪法(大成), 术法:走马擒将, 将星:红鸾星。】 “竟然是她!” 看着此人的基本信息。 王恪更是觉得有些惊,心头不由想道。 不过。 想归想。 他的脸上却不露任何异常之色,只跪倒在地,对着独孤皇后,行了个三拜九叩之礼。 礼毕。 王恪起身。 他正待迈步出门,一旁突有一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彦忠,且随我来!” 那人低声对王恪说道。 第两百三十一章 杨广邀请 “彦忠,且随我来。” 灵堂之内。 王恪堪堪祭拜完独孤皇后。 他正待出门。 一只手从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同时,那人口中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 王恪当即转身,果然,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越国公杨素。 “原来是杨公当面!” 跟着杨素出了灵堂。 王恪躬身向其行礼。 杨素摆了摆手,指了指一旁的偏殿,说道:“这里并非说话所在,且随我来!” 说罢。 他转过身,走到那偏殿滴水檐下站定。 “杨公,不知有何要事?” 王恪跟随着杨素,来到偏殿滴水檐下,低声询问道。 “是这样的……如今皇后殡天,陛下心情悲痛,无暇顾及朝廷大事,晋王殿下特地派我前来,请你今夜至晋王府中一叙,讲一讲蓟州方面的军政要务。” 杨素目光灼灼,盯着王恪,沉声说道。 见杨素神情这般凝重。 王恪的心下顿时了然。 无他。 不过是杨广想拉拢外将,为自己掌控朝局,增加筹码罢了。 略作沉吟。 王恪抬起头,拱手对杨素说道:“既然是晋王之命,我不敢不从,请杨公放心,今夜我必然到晋王府上拜见。” “哈哈哈哈!贤侄,你也不必拘束,不过是寻常问对,到时候如实告知便是。” 看到王恪神色有些凝重。 杨素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王恪的肩膀,口中道。 王恪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和杨素一道,出了灵堂大殿,向外面行去。 出了灵堂的范围。 在外面等候的王天佑等人围了上来。 王恪对王天佑说道:“今晚我要去晋王府上拜见,你随我同去,其他的弟兄先回营寨等候吧。” 王天佑闻言,微微点头,旋即传令下去,其他十名精锐骑兵,尽皆拱手行礼,然后出城而去。 王恪见众人离开,随后与王天佑一起,直往杨素的越国公府里暂时休息。 …… 很快。 时间到了傍晚。 大兴城的长街之上,传来了一阵阵梆子之声。 听到时辰已至。 那杨素当即起身,与杨玄感、王恪等人一起,骑着马,出了府邸,沿着笔直的街道,来到了不远处的晋王府外。 “可是越国公与楚州刺史、蓟州刺史吗?” 刚刚抵达晋王府门。 门口一位身着黑色劲装,容貌森严,身形挺拔的精悍武士拱手问道。 “正是!” 车帘拉开。 杨素、杨玄感、王恪三人依次下车,其中杨素回答道。 “三位请随我来,晋王正在后厅佛堂之内。” 那位武士微微拱手,行了一礼,对三人说道。 “有劳了!”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 面对晋王府的护卫。 杨素并没有摆什么架子。 他不介意给予这护卫一个礼贤下士的好印象。 进了晋王府正门。 那位护卫行在前头,引着杨素等人绕过花园,来到了后面一座十分简陋的庭院之中。 随后。 这位护卫轻轻叩动门环。 庭院大门开启。 那位晋王杨广在另一位护卫的陪同下,快步走来。 “几位,失礼了!” 此时此刻。 晋王杨广容色憔悴,满脸尽是胡渣,一双眼睛里充满血丝,就连眼眶也微微凹陷。 “孤王这几日每天在佛堂祈祷,愿母亲早入极乐,以至于衣冠不整,还请诸位谅解。” 杨广双手抱拳,向杨素、杨玄感、王恪团团行礼,口中道。 “晋王纯孝,天下尽知,如今皇后殡天,还请殿下节哀顺变。” 杨素连忙躬身回礼,口中对杨广说道。 “越公谬赞了。” 杨广双手扶住杨素,柔声说道。 说罢。 他转头问一旁的那位容貌森严的武士:“沈光,别院的茶点可曾预备好了?” “回禀殿下,已经预备下来了!” 那位武士躬身拱手,口中回答道。 “沈光?可是那位关中大侠,善使护手双钩的沈光?” 一听这个名字。 一旁的杨玄感眉头微挑,问道。 “玄感果然是见多识广,这位沈光,正是之前的那位关中大侠,前些日子,已经从属于孤王的贴身护卫之列。” 杨广笑着说道。 “小人得蒙晋王殿下看得起,现在充任府上的护卫统领之职。” 沈光见几位贵人的话题扯到了自己的身上,心头一热,当即拱手行礼说道。 “这位既然是关中大侠,那么殿下的这位护卫,又是何人?” 杨素向来青睐杨广。 他见杨广不仅拉拢了大部分的朝廷大臣,如今更是连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也开始了攻略,心里不由得更是欢喜。 于是。 他适时的捧了杨广一句。 “孤王的这个护卫,也是一个江湖上闻名的人物,其人的趁手兵刃,乃是一对日月双股剑……” 杨广看着杨素缓缓说道。 说到这里。 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望向了一旁的杨玄感,似乎是有意让杨玄感说出此人的名字。 “日月双股剑?莫非是那位江南的大侠钱杰?” 杨玄感略作思索,随后抬起头来,问杨广道。 “玄感将军果然厉害,在下正是钱杰!” 还未等杨广说话。 很有眼力劲的钱杰紧走几步,拱手行礼道。 这位钱杰大侠,在江南之地到处闻名。 杨玄感坐镇楚州,自然是认得不少江南的民间义士。 从他们的口中,杨玄感可不止一次听到钱杰的名字。 听到杨玄感、杨广等人的对话。 王恪在一旁默默无言。 他一双眼眸微微闪烁,心头暗自揣度:“这杨广已经笼络了朝廷里的大部分官员,目下关中的武林魁首,以及江南的江湖大侠都已经收纳在了他的幕府之中,那太子杨勇,却没有半分筹码,日后的夺嫡之争,此时已经分出了胜负。” 想到这里。 王恪下意识的用模拟器扫了一眼杨广。 果然。 这位日后的隋炀帝,也并非平凡之人。 【姓名:杨广, 年龄:二十五岁, 武器:金背龙鳞砍山刀(九十五斤), 坐骑:天子逍遥白龙马, 武艺:斩将刀法(精通), 术法:翻天恶浪, 将星:猪婆龙。】 “这位便是之前威震塞外的蓟州刺史王恪王彦忠么?” 就在王恪观看杨广基本信息之际。 杨广却转过身来,看着王恪,口中问道。 “回禀晋王殿下,末将正是王恪。” 王恪连忙一躬身,开口回答。 “将军为我大隋戍守一方,居功甚伟,实乃大才,这几日来到大兴,又为孤王的家事操劳,当真辛苦了!” 杨广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双手抱拳,对王恪行了一礼。 “这特么是隋炀帝?” 看到杨广如此谦卑。 王恪心里有些蒙圈。 这等礼贤下士之人,竟然在短短几年之后,把个偌大的帝国搞得四下崩溃,群雄并起。 此情此景。 顿时让王恪想起了某位网络传言里的穿越者前辈——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第两百三十二章 如今朝局 “殿下谬赞了,臣身为隋将,定然是鞠躬尽瘁,这些事情,皆是臣的本分!” 王恪连忙扶住杨广,口中说道。 杨广看着王恪,眼中尽是赞赏之色。 随后。 几人又客套了几句话。 一步步,也走到了已经安排好茶点的别院之中。 “诸位请坐!” 杨广摆了摆手,对几人说道。 随即。 几人分别在几张胡床坐定。 坐下之后。 王恪的目光落在面前几案上。 这几案之上,放着一盏茶水,以及一碟点心,不过看起来,只是寻常之物,并不符合一位王子的身份。 “这些茶点,都是孤王平时食用之物,过于简陋了,还请各位原谅。” 见众人皆已稳坐。 杨广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举起茶杯,轻轻抬手,随后一饮而尽。 “晋王殿下如此节俭,实乃天下楷模,当真是陛下之幸,万民之幸也!” 杨素看到杨广敬茶,自是不敢怠慢,当即也是捧着酒杯,回礼说道。 之后。 杨玄感与王恪也举杯回礼。 与几人各自饮了一杯茶水之后。 杨广便聊起了北疆和江南的军事。 他时而提问,时而倾听,不时提出一些颇为关键之处,引得王恪和杨玄感,都对这位晋王刮目相看。 很快。 随着时间推移。 这场问对也接近结束。 杨广看天色不早,于是站起身来,对众人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几位还请回去休息吧……明日父皇也许会召见几位,还请养足精神。” “是!多谢殿下提醒,臣等告退!” 杨素等人听了这话,齐齐一拱手,旋即在沈光与钱杰的护送之下,离开了晋王府。 晋王府外。 大兴城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 王恪缓步走下台阶。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苍穹之上,只有一轮弯月孤悬。 “彦忠……” 正在此时。 杨素突然开口,对王恪说道。 “杨公!” 王恪转身行礼。 “今日天晚,你出城不便,不如到我府上休息,明天一早,也可一起面圣。” 杨素对王恪说道。 “既然是杨公之命,末将不敢有违!” 王恪点点头,对杨素说。 不多时。 几人来到越国公府中。 杨素把杨玄感和王恪带到书房坐定,随后一位青袍男子推门进来,送上了茶水。 “咦?玄达为何在此?” 杨玄感一见这青袍男子,心里顿时觉得惊讶,连忙问道。 “哈哈哈,大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这位青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杨素的族侄,杨玄感的族弟,姓杨名拓,表字玄达。 杨素在旁说道:“玄达之前一直在家族里修行文武,前些日子学成,便持了书信来我的府中,我打算等皇后丧期过后,便给他谋个差事。” “哈哈哈哈!这有何难?父亲只管把玄达交给我便是!” 杨玄感拍着胸脯,大声说道。 “此事不急……今日我找你二人前来,是想问问,你们对晋王殿下如何看待?” 杨素摆了摆手,示意杨拓先出去。 随后,他让杨玄感坐下,脸色一肃,缓缓问道。 “晋王……” 王恪听了杨素相问,略作沉吟,然后回答道:“晋王为人简朴,待人和善,才思敏捷,的确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嗯。” 杨素听了这话,微微点头。 “不过父亲,我总觉得晋王这些举动有一种逢场作戏之感。” 这时。 杨玄感突然插口道。 作为世家大族的子弟。 杨玄感对于所谓的养望之术的确有所涉猎。 如孔融让梨、卧冰求鲤、东床快婿之故事,无一不是世家名门扬名养望之行为。 故此。 当杨玄感看到杨广的所作所为之际。 他的心头非但没有升起什么崇敬之意,反而涌出了一丝不屑之感。 “伱这痴儿,人家乃是堂堂晋王殿下,培养贤名,招纳材仕又如何?难道还需要你指指点点?莫非朝中衮衮诸公,都不及你一人明白?” 听到杨玄感这般说。 杨素罕见的有些生气。 他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口中冷冷喝道。 见父亲如此。 杨玄感顿时缩了缩脑袋,不再多做言语。 “此番你们入朝,一者乃是拜祭皇后,二者便是要看看晋王为人……” 杨素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随后说道。 “看晋王为人?难道,陛下想要行废立之事?” 待杨素说完这话。 王恪下意识明知故问,捧了杨素一句。 “正是如此。” 杨素点点头,然后向久在边庭和外地的王恪、杨玄感说起了朝中之事。 原来。 这太子杨勇,因为不喜太子妃元氏,常常和云昭训混在一起,向来为独孤皇后厌恶。 不过,看在都是自己儿子的份上,杨坚并没有生出什么特别之心。 然而,这太子杨勇后知后觉,素来喜欢奢侈,经常僭越用度,在平日里,杨坚都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可是,就在两个月前。 独孤皇后病重。 杨坚召杨勇进宫侍奉母亲。 那个时候,杨勇却在大兴城外的上林苑旧址纵马游猎。 同时,东宫太子府中的长史姬威还密报天子,说杨勇府中私藏蜀铠甲胄,并且请术士刘师姥行巫蛊之事。 这等举动,顿时触犯了杨坚的逆鳞。 于是杨坚派杨素前去审查杨勇,不料这杨素早就和杨广串通,故意引杨勇说了一些怨怼之言,然后再如实承报给了杨坚。 杨坚得知这话之后,勃然大怒,当即罢免了姬威的东宫长史之职,又斩杀了几十个东宫的官属,最后替换了所有的东宫卫队。 如此一来。 太子杨勇可以说已经被全面架空彻底软禁在了东宫之内。 听罢杨素所言。 王恪和杨玄感对视一眼,尽皆觉得朝廷之事太过复杂。 “我对你们说出这话,主要是想让你们知道,如今局面复杂,要做出决断的时候,一定要立刻做出决断,莫要错过从龙之机!” 杨素手抚长须,颇为自得的对杨玄感和王恪说道。 王恪目光闪烁,心里十分明白——其实,以杨素的眼光来看,现在已经紧紧抱住了杨广的大腿,以后的富贵起码可以延长三代,弘农杨氏依旧可以作为大隋的顶级世家存在。 然而。 杨素看到了未来。 他却看错了人。 他既看错了杨广,也看错了自己的儿子杨玄感。 …… 第二天。 众多外地的将军来到皇宫之内,拜见天子杨坚。 跟随着诸多名将。 王恪行走在队列的中部。 他略略抬头看了杨坚一眼。 这一次。 杨坚头发已经花白,脸色也越发的枯槁,显然是独孤皇后的死,给他不小的打击。 也正因为如此。 此次的觐见并没有持续多久。 杨坚简单的见了众人之后,赏赐了一些东西,就让诸多将军离开了。 辞别了天子。 王恪回到了城外营寨之中。 他刚刚回到中军帐坐定。 门外的一名亲兵进来禀报道:“主公,辕门处有一位道人求见!” “道人?” 王恪一愣,随后摆了摆手,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 亲兵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不过一会儿。 一位身披鹤氅的俊雅道士跟随着亲兵缓步而来。 “贫道稽首了!” 那鹤氅道人行至中军帐内,微微躬身,向王恪行礼。 “道者来此何干?” 王恪看着此人,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问道。 “贫道久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特有一物相赠。” 那鹤氅道人回答道。 “哦?不知是什么礼物?” 王恪问道。 “贫道到此,特地向将军进献一顶白色的帽子,还请将军笑纳。” 鹤氅道人目光灼灼,看着王恪,缓缓说道。 第两百三十三章 世家草莽 白色的帽子? 王恪略一思索。 他看向这道人的目光越发玩味。 “本将姓王,道者准备送我一顶白色的帽子,是想把白加在王上……呵呵呵,阁下好大的胆子!” 王恪盯着这个道人,缓缓说道。 “哈哈哈哈!将军果然聪明……不知这顶帽子,将军是否合了心意?” 鹤氅道人微微一笑,看着王恪,口中说道。 “哼!如今乃是皇后丧期,我等本就戴着白色帽子,何必要你赠送?道者有些太看重自己了吧!” 王恪冷冷说道。 一边说着,他的脑海之中,也一边浮现出了此人的基本信息。 【姓名:徐世绩(字茂公), 年龄:一十八岁, 武器:三尺昆吾剑, 坐骑:飞山越影银鬃马, 武艺:玄罡剑法(大成), 术法:奇策观星, 将星:左辅星。】 “这特么十八岁?” 看着徐茂公漂亮的三缕长须。 王恪有些无语了。 不过。 他的注意力很快收拢回来。 王恪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徐茂公,缓缓说道:“阁下来此,到底是何目的,还请直言,不然的话,恐怕你那潞州东岳庙,却不得安宁了!” “你怎么?” 一听这话。 徐茂公心里吃惊。 他顿了顿,问道:“原来将军早就知道我的名头?” 王恪说道:“伱与魏征同随散仙徐洪学艺,在潞州东岳庙挂单,之前救过秦琼秦叔宝,是也不是?” “你……莫非是秦二哥告诉你的?” 饶是徐茂公神机妙算。 他也算不出王恪乃是后世穿越之人,对于他们这些个隋唐故事里的关键人物,不能说是烂熟于胸吧,也可以说了如指掌。 不过。 他却从王恪故意说的话语之中,捕捉到了一个自认为重要的信息。 “本将的确在北平府顺义村见过秦叔宝一面。” 王恪云山雾罩的说道。 “唉!秦二哥啊秦二哥!” 一听这话。 徐茂公心里不觉叫苦。 这秦叔宝生性豁达,喜欢结交天下英雄,可是这等事情如何能给只有一面之缘的王恪说呢? 若是秦叔宝说起了徐茂公和魏征,那么定然也说起了潞州天堂县的二贤庄。 这王恪素来与单雄信有些矛盾,如果借题发挥,单雄信处理起来,怕是还要费些周折。 一个念头转动。 徐茂公的脑海里转过诸多想法。 他的脸色微微变幻,个中表情尽皆被王恪收入眼帘之中。 “徐先生!” 就在徐茂公略微有些失态的时候。 王恪突然开口说道。 “将军有何话说?” 徐茂公抬起头,盯着王恪,眼中尽是警惕之色。 “本将素来知道你足智多谋,胸中有百万韬略,不过,有一事,你做得差了。” 王恪看着徐茂公,缓缓道。 “不知是何事?” 徐茂公眼中露出疑惑之色,问道。 “本将征战沙场,所有功勋,无一不是铁血百战、将士用命,拼搏而来……本将自己之命,由自己来掌控,本将自己之势,也有本将自己取得……什么白色的帽子,若是日后需要,本将自行拿来便是,而并非,是某人赠送所得。” 王恪盯着徐茂公,冷冷说道。 听了这一番话。 徐茂公神色微微一变。 他的心头有喜有忧。 喜的是,这王恪的确有自己的谋算和野心。 忧的是,此等心怀野望之人,看起来更像是乾纲独断的霸主,作为他的臣子,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罢了罢了,既然我认定了此人为天选之主,就受他驱驰,也未尝不可!” 徐茂公微微点头,心里想道。 一念至此。 他再度打了个稽首,对王恪说:“方才是贫道做得差了,将军之言,大善也!” “哈哈哈哈!我观先生谈吐不凡,胸中韬略甚广,不如随我回到蓟州,还俗做官,如何?” 王恪笑着说道。 “既然是将军邀请,贫道必当从命!” 徐茂公说道。 “哦,对了,那位魏征魏玄成道长,本将也十分仰慕,何不一同往蓟州安住呢?” 王恪笑着对徐茂公说。 “贫道尽力而为。” 徐茂公双手抱拳,对王恪说道。 …… 与此同时。 大兴城内。 皇家内院之中。 杨坚与杨广相对而坐。 杨坚坐在龙书案后,目光幽深,盯着手里的一卷奏疏,仔细查看。 杨广则是身着白色素袍,神色凝重,正低垂着头,随时听候父亲提问。 “唉!昔日孔子有言,逝者如斯,不舍昼夜……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 看完了奏疏。 杨坚长叹一声,感慨说道。 “父皇春秋鼎盛,为何出此伤春悲秋之言?” 杨广拱了拱手,温声问道。 “我儿可知这份奏疏是何人送来的?” 杨坚轻轻点了点桌案上的奏疏,随口问道。 “儿臣不知。” 杨广摇了摇头,说道。 “这份奏疏,乃是忠孝王乞骸骨的表文。” 杨坚摇了摇头,说道。 “建章公?” 杨广微微一愣,问道。 “不错,正是伍建章。” 杨坚点点头,回答说。 伍建章。 乃是大隋开国重将。 此人文武双全,精通兵法,更有家传枪法绝代,横行一时。 他年少时,跟随杨忠建功立业,后杨坚掌握大权之后,伍建章乃是杨氏坚定的拥护者。 之后,杨林扫灭北齐之战,平定尉迟迥之乱,伍建章皆有建树。 直到大隋开国之后。 伍建章官拜大将军,爵位忠孝王,乃是开国外姓武勋之中的第一人。 而此时。 伍建章年岁日高,自家的儿子伍云召也渐渐成长了起来。 于是,他就生出了乞骸骨还乡的念头。 一个月前。 伍建章便上疏奏请。 不料中途独孤皇后殡天。 此时便被杨坚搁置下来。 今日。 杨坚感慨时光如水,正好翻到了这篇奏疏,不觉看得入神,又多了几分感时之意。 “这些时日,父皇悲伤过重,还是要调养为好,莫要再看奏疏,朝中之事,父皇可以交给义臣王叔,和其他的诸位重臣暂管,儿臣一生所愿,只求父皇平安长乐,父皇身体康健,儿臣才能够放心啊!” 陪着杨坚说了一些感慨之言后。 杨广跪倒在地,双目发红,声音哽咽说道。 “嗯嗯,我儿言之有理……待你母亲安葬之后,朕便去仁寿宫居住,这段日子,朝廷之事就交给你打理,凡事要多问问老臣的意见,行事须有礼节,不可僭越。” 杨坚听了杨广之言,对这个好大儿甚是满意。 随后。 他站起身来,勉励道。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杨广向杨坚深施一礼,随后说道。 之后。 杨广便辞别杨坚,离开了皇宫。 走出杨坚的寝宫之后。 杨广的脸色越发的冷冽。 “如今得到父皇允准,我代理国事,虽然行了监国之实,却还没有太子之位,终究不能安稳,所以,还是需要一个契机啊……” 杨广一面缓步行走在皇家园林的回廊之中,一面心头想道。 “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而就在这时。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左侧的花园门口传了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 杨广略一回身,只见阳光洒落花园,树叶斑驳之下,俏生生立着一位二八少女。 这位少女体态匀称,容貌俏丽,穿着素白色襦裙,脸上不施粉黛,一双圆溜溜的眼眸正看着杨广。 “哦?原来是琼花妹妹。” 看着这位少女。 杨广的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口中说道。 第两百三十四章 四方云动 几天之后。 天子杨坚送给诸多大将的礼物尽数抵达了众人的营寨。 众人在拜谢了天子隆恩之后,纷纷集结兵马,准备折返自己的辖地。 至于王恪,也与其他的诸多将领一样,收拾停当之后,准备折返。 不过。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 在离开之前。 王恪通过徐茂公的引见,见到了那位名垂千古的人臣典范。 “贫道魏征,见过将军。” 中军帐内。 王天佑、麦铁杖、侯君集、郭恺、红拂女等人皆列于其中。 容貌方正,举止沉稳的魏征,在徐茂公引领下昂首而入,微微抱拳,向正稳坐在主位之上的王恪行礼说道。 “先生免礼!” 王恪笑了笑,抬手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调出模拟器,扫向了魏征的基本信息。 【姓名:魏征(字玄成), 年龄:二十一岁, 武器:人曹法剑, 坐骑:黄花飞龙马, 武艺:辟魔剑法(大成), 术法:劝君诤言, 将星:右弼星。】 “先生之名,本将在北方就有所闻,不知如今可否随本将一同前往蓟州,为本将主持州事呢?” 王恪看着魏征,问道。 “贫道闲云野鹤,不过一介庸人,将军谬赞了。” 魏征习惯性的拒绝道。 “哈哈哈哈!你魏玄成要是庸人,这天下哪里还有聪明人呢?先生不必疑虑,本将当真是诚心邀请!” 王恪站起身来,向魏征拱手行礼,口中说道。 “将军容禀,既然是您诚心邀请,贫道可以暂住蓟州,不过却不能为将军划策。” 魏征拱拱手,朗声道。 “哦?这是为何?” 王恪有些奇怪,问道。 “贫道到了蓟州,自当走访民间,经过判断之后,才能决定,是否为将军效力,不过,将军可以放心,若贫道决定为你效力之后,必定以死报之!” 魏征看着王恪,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 “大胆!” 这番话一出。 一旁脾气火爆的王天佑顿时按捺不住,伸手就把佩刀拔出,指着魏征。 “你这厮算个什么东西!我家将军好心请伱,你却这般托大?当真以为我家将军找不到谋士了吗?” 王天佑双目圆睁,冷冷喝道。 “天佑!还不退下!” 见王天佑如此行为。 王恪勃然大怒。 他一掌拍在桌案上,冷冷喝道。 随后。 王恪目视众人,缓缓说:“玄成先生乃是我的客人,如今随我同归蓟州,我已经十分满足,若日后有幸,能够得到玄成先生相助,更是顺遂心愿,因此,从现在起,玄成先生之命,便是我的命令,但凡有敢于对玄成先生不敬者,一律按军法从事!” 说罢。 他猛然抽出佩剑,重重一击,斩在桌案之上,顿时把桌案一角斩落在地。 “要说孙仲谋喜欢斩桌角呢,的确挺爽……” 看着下方众人皆是严肃和敬畏的神色。 王恪心下暗爽,胡思乱想道。 之后。 诸将各自收拾停当。 两天过后。 王恪辞别其他将领,带领麾下兵马,徐徐踏上了北返的道路。 一路之上。 众多兵马平安无事。 过了十几天。 大军回归蓟州城内。 王恪一面将兵马解散,送回各个营寨,一面召来凌威,让他为徐茂公、魏征、麦铁杖、郭恺等人安排住处。 是夜。 在袁震为王恪等人举办的接风宴结束之后。 王恪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之内。 他刚刚走进房间,一眼就望见了床榻枕头旁边,那本九天玄女赐下的无字天书正微微散发着白色光芒。 “嗯?” 看到这等异象。 王恪神色微变。 他快步走上前去,伸手将天书捧了起来。 哗啦啦! 哗啦啦! 哗啦啦! 这天书一入手,竟然开始自动翻页,直到翻了六七页后,那空白的页面上隐隐约约显出字来。 “这是……” 王恪见状,双目微眯,细细向那几个不太清楚的字看去。 只见,这空白页面上,又有十六个泛着白光,微微闪烁的字样,渐渐浮现而出,正是—— 贪狼潜底,破军同舟。 唯有七杀,沧海横流。 “贪狼星主乃是王薄,此时他蛰伏长白山,的确是潜于地底,待时而动; 破军星主乃是杨玄感,他与我交好,以后若是起兵,很大可能与我乃是同盟,这两句话都能理解…… 不过,这个七杀星,究竟是谁?” 看着谜语人九天玄女给出的四句文字。 王恪不觉一阵头大。 …… 东郡。 韦城县。 阴森牢狱之内。 披头散发,面容枯槁的翟让正靠着冰冷的墙壁,微微闭着双眸。 这时。 已经是正午时分。 而这监牢当中,却没有半分阳光散落进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正在此时。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进来。 听到这个声音。 翟让睁开眼睛。 果然。 木制的牢门之外,正站着一位身形魁梧,满面虬髯的壮汉。 “翟法曹,该用饭了。” 那人的手里捧着一份犯人的午饭,口中说道。 翟让闻言,缓缓起身,来到了牢门旁,低声说;“多谢贤弟。” “大哥,可曾考虑清楚?” 那翟让正要接过午饭。 门外的壮汉却抓住了翟让的手,低声问道。 “这……” 一听这话,翟让犹豫了起来。 “兄长,天时人事,岂能预料?我等在世,定然要做轰轰烈烈的壮举,你难道要待在监狱里等死不成?” 那位壮汉厉声说道。 “唉!我如今不过被关在栅栏当中的牲口,是生是死,不过听贤弟摆布罢了。” 翟让摇了摇头,叹气说道。 “兄长,我黄君汉一心追随,只愿跟着兄长做些大事,若你心头有意,今夜三更,小弟愿放了兄长,与你一同流浪江湖!” 见翟让如此神色。 那位名叫黄君汉的狱吏当即跪倒在地,口中说道。 列位看官。 这书中暗表。 且说身陷囹圄的翟让,乃是东郡韦城县一位响当当的英雄。 此人武功高强,颇有胆略,生得身高九尺,相貌威严,声雄面阔,须发如戟,平日里善使一条霸王点钢枪,来往纵横,百十人不得近身。 也正因如此。 翟让受到之前东郡太守赏识,任命为郡内的法曹官。 不料。 前些日子。 由于杨广暂代朝政,任用亲信。 他任命宇文化及为尚书令,宇文智及为吏部侍郎,宇文士及为京兆府尹,宇文惠及为巡城将军。 宇文智及为人贪婪,接掌吏部之后,立刻开始了卖官鬻爵的操作。 于是。 一位名唤张成之人,使用大把金银,买得了东郡太守的官职,不日便到此上任。 上任之后。 张成多与翟让交恶。 他寻了个由头,把翟让冤屈,投进大牢,准备找个时间,把他悄悄杀死。 不过。 这监狱的官吏之内,也不乏忠义之人。 其中,便以黄君汉,为其中的代表人物。 第两百三十五章 瓦岗山贼 黄君汉,字景云,与翟让同乡,自幼结识翟让,并且与其一起修行武艺。 直到长成之后。 这黄君汉生得身长八尺,虎体狼腰,面若活蟹,满脸虬髯,掌中一柄雀尾蘸金斧,挥洒起来虎虎生风,也因为其颇有勇力,故而在监狱里谋了个狱吏的官职。 如今。 他见翟让蒙冤,心头不忿,一意要使翟让越狱,前去寻找张成复仇。 不过。 这翟让虽然英雄,可是临断大事的时候,却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黄君汉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这一日终于发狠,要跟随翟让一同逃亡。 如此一来。 翟让心下感动,咬咬牙,下定决心,准备与黄君汉一同出逃。 他既然已经决定如此行事,那么便与黄君汉商议,约定半夜两更时分,从监狱跃出,往城外逃去。 很快。 时间到了夜间。 翟让依靠在墙壁上,静静等待。 该说不说,此人的确有些气度,如今心中虽然波澜起伏,但是脸上神色丝毫未变。 就这般静静坐着。 翟让终于等到了二更时分。 “兄长!” 此时。 黄君汉身着黑色劲装,快步来到了牢门边,低声呼唤道。 “贤弟,你来了!” 见到黄君汉。 翟让一跃而起,低声回应。 “外面有八九个狱卒,都在第一层大门看守,一会儿我带兄长杀出去!” 黄君汉目光灼灼,沉声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取出钥匙将牢门大开,同时,顺手将一柄牛耳解腕尖刀递给了翟让。 翟让默不作声接过尖刀,旋即十分默契的跟随在黄君汉身后,低着头向外走去。 “黄大哥,你怎生在这里?” 不料。 还没有多远。 两人绕过一个拐角之后。 迎面就遇到了一个提着灯笼巡逻的狱卒。 那狱卒看到黄君汉微微一愣,随后又看到跟在黄君汉身后的翟让,脸色顿时大变。 “黄大哥,你这……啊!” 这狱卒正待要喊。 冷不防黄君汉一步踏上,伸手抽出腰间佩刀,照着胸口连剁几下,这狱卒口中喷出血沫,当即缩倒在地,气绝而亡。 杀了此人。 黄君汉抖了抖刀上血迹。 他冷着脸,大踏步向前,直走到监狱大门时,面对着之前同僚惊讶的目光,赫然出刀,立时又斩杀了几个狱卒。 “快走!快走!黄君汉反也!” 被血光一激。 剩下的几个狱卒脸色大变。 他们一声呐喊,四散奔走。 而这时。 翟让从黄君汉背后闪出。 他掌中尖刀挥动,当即刺杀一人,夺了一口横刀在手。 随后。 借着这口横刀。 翟让抡开膀子一阵好杀,这些看守监狱的狱卒狱吏不曾走脱一个,尽被翟让和黄君汉杀死当场。 踏着曾经同僚的鲜血。 黄君汉对着躺在地上的诸多狱卒挨个补刀。 不多时。 确定众人都已经气绝身亡后。 黄君汉抬起头,问翟让道:“兄长,之后伱打算如何?” “如何打算?现下我等既然已经出手,那么就必须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直杀尽张成家中,灭他满门,方解我心头之恨!” 经过刚才的事。 已经被鲜血激发出凶性的翟让杀气腾腾,口中说道。 “好!兄长既然愿意如此行事,小弟当为前驱!” 黄君汉闻言,脸上也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之后。 两个人迅速回到各自家中。 那翟让取了霸王点钢枪,黄君汉取了雀尾蘸金斧, 两人拿了兵刃,不敢停歇,直奔到张成宅邸附近埋伏了下来。 “张成这厮宅院深深,人口没有五十,也有四十,贤弟可去后院放火,引得张成往前头躲避,我就隐藏在前厅,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伏在张成宅邸之外。 翟让低声吩咐黄君汉道。 黄君汉点点头,说道:“兄长放心,小弟自然省得!” 说罢。 他身形一晃,快步飞奔而出,几个呼吸之间,便隐没在了黑夜的昏暗当中。 待黄君汉走后。 翟让侧身隐藏在前厅附近。 不多一会儿。 只听得那张成宅邸后院一阵骚动,紧接着腾腾燃起大火来。 火光一起。 整座宅邸顿时一片大乱。 男女老幼不管不顾,尽往前头逃来躲避。 见此情形。 翟让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他手持长枪,闪身而出,掌中铁枪挥洒,对着正逃过来的张成家人一阵乱刺。 这些人只顾逃命,哪里料到前头还埋伏了这样一个杀星? 当下,众人措手不及,立刻就被翟让杀了一阵。 其中。 那张成惊慌失措,正撞上翟让,脸对脸打了个照面。 “翟……” 张成见到是他,脸色一变。 翟让暴喝道:“狗贼,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置我于死地?今日撞在爷爷手中,你岂能逃生?” 他话音刚落,手里的枪已经迫不及待刺杀而出。 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 这条枪正扎在张成的咽喉。 张成闷哼一声,身子一晃,当即软倒在地,气绝而亡。 杀了张成。 翟让顿时念头通达。 他呐喊一声,发起性来,将手里的长枪舞动,把住大门,堵着张成家小屠杀。 很快。 张成全家四十八口,尽数被翟让和黄君汉杀死。 做下这等大案。韦城县自然是呆不住了。 于是。 翟让与黄君汉连夜裹了张成的财货,飞奔出城,往野外乱走。 两人一直走到天边露出鱼肚白,终于寻了个平坦之地坐下休息。 喘息片刻之后。 翟让问道:“兄弟,今日我等做下大事,想来天下无处容身了,不知你可有什么好的去处吗?” 黄君汉略作沉吟,然后说道:“兄长,小弟倒有一个去处推荐,乃是潞州二贤庄,不知兄长可曾听闻?” “赤发灵官之名,我怎能不知?只是,那单雄信当真会收纳我们两人?” 翟让抬起头,问道。 “单庄主执掌北方绿林,向来喜欢结交英雄,若我们去投奔于他,想必应该会收纳吧?” 黄君汉之前是官面人物,只听过单雄信之名,却未曾见过他的为人,如今被翟让这么一问,也显得有些踌躇起来。 “罢了罢了!与其在这里向这么多,不如先去那二贤庄看看,若是单雄信肯收纳我等,我们便受他驱驰,若他不肯收留,我们再投他处不迟!” 见黄君汉如此模样。 翟让摇了摇头,索性长身而起,口中说道。 “好!我们就去二贤庄!” 黄君汉点点头,说道。 二人计议已定,休息了片刻之后,朝着西面大踏步出发。 在路上走了半日。 直至傍晚时分。 两人辗辗转转终于到了瓦岗山下。 …… 瓦岗山。 位于韦城县西侧。 其地山势凶险,易守难攻,方圆百里之内,尽是崎岖山路,几乎没有人烟。 见到这等险峻山脉。 翟让和黄君汉不敢深入。 他两个就在山脚下搭起帐篷,准备在此安歇,只等明天白天,再行翻山而去。 不料。 就在翟让和黄君汉安置帐篷之际。 那层层密林当中。 正有几双冷冷的眼眸,正紧紧盯着两人 第两百三十六章 战略神兵 且说这瓦岗山中。 正有一座贼寇山寨。 山寨当中。 聚集着四位大王,麾下收拢了两三千兵马,声势浩大。 这一日。 寨中粮草吃紧。 四个大王下令,让麾下喽啰下山巡弋,看看是否有客商路过。 这些个喽啰在下头蹲了三天,一直没有遇到一个客商。 心灰意冷之际。 众人正准备回山复命。 不料。 就在此时。 翟让和黄君汉到了。 见到有两人正在山下休息。 几个喽啰互相对望一眼。 其中。 喽啰甲说道:“这两个一看就是穷鬼,能有什么银钱?我看,还是另寻他人吧!” 喽啰乙说道:“我等在山下蹲了几天,始终没见着一个客商,若把他们放过,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管他是不是,先提两颗人头上山再说!” 喽啰丙皱了皱眉,有些踌躇说道:“这两个执仗兵器,如果是高手,我们怎么斗得过?还是算了吧。” 喽啰丁听了喽啰丙之言,接口道:“不如先回山去,禀报四位大王,让大王们下山和这两个作对?” “言之有理!” 甲、乙、丙三个喽啰一听这话,纷纷点头。 随后。 几个人一起悄悄上山,将此事禀报给了山中的四个大王知道。 …… 次日。 天色大亮。 翟让和黄君汉两个起身。 他二人收拾好了行装准备往潞州二贤庄行去。 不过。 还没走多远。 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的锣声响个不住,从一旁的密林之中,突然涌出一支兵马。 这些人,一个个身着布甲,手持刀枪,神色剽悍,一看就是绿林道上的亡命之徒。 众人将翟让和黄君汉团团围住。 其中走出两个头领。 左边一人,身高八尺,面如生姜,头裹红巾,披挂铁甲,手中握着两支铜锤。 右边一人,身高也是八尺,脸色好似锅底,头裹红巾,衣着战袍,手里拎着一条铁棒。 两个人迈步走出,挡在翟让与黄君汉面前。 黄脸儿头领将铜锤一摆,口中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识相的,快快献宝来!” “哈哈哈哈!你这蟊贼,却是瞎了双眼,敢抢到老爷头上了?” 黄君汉呵呵冷笑一声,然后冷然说道。 那黄脸儿头领说道:“你爷爷久在瓦岗山上居住,纵然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留下一块金砖才走!” “好大口气,就是不知道本事如何!” 黄君汉撇撇嘴,口中说道。 “想知道你爷爷的本事,尽管来试试!” 那黄脸儿头领口中喝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摆开双锤,作势和黄君汉交斗。 黄君汉看到这头领如此挑衅,心中也是火起。 他一声呐喊,掌中雀尾蘸金斧挥开,迈开步子,直取那黄脸儿头领。 铛! 刹那之间。 两柄铜锤和一柄大斧重重撞在一起。 瞬间。 那黄脸儿头领感受到了黄君汉的力量,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开几步。 “再来!” 黄君汉哈哈大笑。 他一声暴喝,紧接着飞步而上,手里的大斧卷起劲风,直往那黄脸儿头领脑袋上砸了过来。 “兄弟,我来助伱!” 见黄脸儿头领和黄君汉对了一招。 那黑脸儿头领便知道自己这个兄弟抵不过黄君汉。 于是。 他将手里的铁棒一摆,准备飞身上前,与自家兄弟合力斗一斗黄君汉。 不过。 还没等他出手。 一旁的翟让错步而出。 他手里的长枪翻卷,带起一层枪花,逼住黑脸儿头领,不准他靠近黄君汉二人。 那黑脸儿头领以为只有黄君汉有这等本事,那晓得翟让武艺也是不差。 措手不及之下。 黑脸儿头领被翟让压住,连连刺杀之下,顿时变得左支右绌起来,堪堪就已经抵挡不住。 “二位且慢动手!” 正在此时。 只听得一阵鸾铃声响。 两匹快马从树林里飞驰而出。 这马上又端坐着两位头领。 一位身高九尺,面白如玉,英俊非凡,手里提着一口金刀。 一位身高七尺,虎背熊腰,面如赤碳,手中握着一柄银枪。 两个人飞奔到交手阵前。 他们一起翻身下马。 其中。 那位面白如玉之人跪倒在地,口中道:“二位,我等冒犯虎威,还请恕罪!” “你们是什么人?” 翟让和黄君汉见此情形,也收了兵器,口中问道。 那面白如玉的头领回答道:“我等四人乃是绿林道上的弟兄……”慢慢的,他便把他们四人的身份,尽数告知了翟让和黄君汉。 原来。 这四个乃是结拜兄弟。 面白如玉者,名唤董平,人送外号“金刀将”。 面如赤碳者,名唤薛勇,人送外号“银枪将”。 面如锅底者,名唤吴季,人送外号“铁棒将”。 面如生姜者,名唤张千,人送外号“铜锤将”。 而今日,正是他们四个听了喽啰言语,下山劫掠,不料遇到了翟让和黄君汉两个硬手。 听完了董平的讲述。 翟让和黄君汉也自报家门。 董平久在东郡一代活动,如何不知道翟让的大名? 于是。 他对翟让说道:“我等久闻翟法曹之名,如今您杀了贪官,何不就在瓦岗寨落草?我等资质愚钝,没有进取之才,干脆让位与您,由您带我们做出一番事业,不知翟法曹以为如何?” 听到董平此言。 翟让微微一愣。 他从韦城县逃出,本来是准备投奔单雄信,不过在瓦岗寨坐头把交椅,也不是不可以…… “贤弟,你的意思呢?” 翟让看向黄君汉,问道。 “小弟听兄长安排!” 黄君汉拱手说道。 “那好!既然是董头领盛情邀请,我们二人就在此处入伙!” 翟让点点头,旋即下了决定。 之后。 董平、薛勇、吴季、张千四个头领,一起把翟让和黄君汉迎进了瓦岗寨内。 四人拜翟让为主,让他坐了头把交椅,又让黄君汉坐了第二把交椅,然后便是四人依次坐下。 自此。 翟让等人就在瓦岗寨落草,慢慢的招兵买马,以待天变。 …… 且不说瓦岗寨之事。 只说这王恪自大兴城回到蓟州,已经过了一个月有余。 这一个月内。 王恪进行了一次模拟。 在这次模拟当中。 由于上次重创高侗。 北宋朝廷暂时偃旗息鼓。 因此,王恪并没有进行什么实质上的军事行动。 在这一次。 他带着几个心腹头领,悄悄来到了东京汴梁。 除了游山玩水之外,王恪还勾得了一生不得志的甲仗库副使炮手凌振上山。 然后,偶遇小王都太尉设计坑害金枪手徐宁,并且从旁相助,救下了徐宁这个好汉。 也正因如此。 王恪的行藏暴露。 他在东京城大闹一阵,然后杀奔而出。 得知此事之后。 宋徽宗又惊又怒,连忙点齐兵马,准备再次征讨太行山。 到此,这一次的模拟结束。 至于模拟结束以后的奖励。 头一个是徐宁的钩镰枪法。 第二个是宋徽宗的瘦金体书法。 第三个也是最为重量级的,凌振的火炮制造之法。 看到这三个选项。 王恪不假思索,当然是选择了火炮制造的法门。 他相信,只要将这等秘密武器使用得当,则这个天下,自然是唾手可得。 “传凌威!” 想到这里。 王恪一阵兴奋。 他摆了摆手,让亲兵把凌威给叫来。 第两百三十七章 贤才忽至 “末将拜见主公!” 不多时。 凌威在亲兵的引领下,来到了王恪的面前。 “这段时间城内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看着眼前的大将。 王恪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凌威,从襄州起便跟随在他左右。 虽然此人乃是水贼出身。 可是,相比于粗狂的甘猛。 凌威更加的全面,更有大将之材。 如今。 尽管城内大小事宜都是徐茂公主要维持。 但相比于初来乍到的新晋人才。 凌威的声望在众人的心中却是更高。 “凌威,你且过来。” 关于凌威的回忆在王恪的脑海中电闪而过。 很快。 他恢复了冷静的头脑,对凌威缓缓说道。 “是!” 凌威闻言,当即走上前来,细听王恪的吩咐。 “前些日子,我得了一本制造火炮兵器之法,虽有图册,但是苦于无能工巧匠研制,甚是遗憾,你那招贤馆中,可有这等人才吗?” 王恪取出从模拟器中得到的北宋火炮制造法,并且对凌威说道。 “火炮制造法?” 看着王恪递给自己的图册。 凌威的心头闪过一丝激动之意。 他对王恪说道:“这等秘术的确了得,不过末将管理的招贤馆中,能工巧匠倒是不少,能够制造火炮的,恐怕不多啊!” 王恪闻言,不觉微微点头。 凌威所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在说唐评书演义的世界观中。 火炮类武器的身影的确存在。 甚至于,那位名列第三好汉的裴元庆,最终也是命丧于火雷阵下。 不过。 像这样能够左右战局的利器,普遍性却是极少数。 而北疆之地,本就不是火炮等物的发源地,所以这里的工匠不会火炮制造之法,也属正常现象。 “不过……” 而略作沉吟之后。 凌威接着说道。 “有话就说。” 王恪点点头,对凌威道。 “主公可以修书一封,让越国公,或者相熟之人,从南方寻访工匠,末将当年在怒蛟寨练兵之时,的确听过有善于制造火炮的能工巧匠。” 凌威对王恪说道。 “嗯嗯……凌兄弟言之有理。” 一听凌威这话。 王恪恍然大悟。 说唐演义全传的原着中。 新文礼设下火雷阵,将裴元庆炸死在讨伐杨广的征途之上。 而在这方世界的设定里。 新文礼正是江南陈国旧将。 想当年。 五胡入华,衣冠南渡。 江南之地,多有论道谈玄之辈。 而这些人当中,更不乏结庐炼丹,修生养性之人。 至于炼丹者。 正是最初发现并使用火药之人。 “一会儿我修书一封,派人送到虹霓关去,让新文礼帮我留意一下南方能够制造火炮的能工巧匠……凌兄弟,你这边也不能放松,也要四处寻访,不可大意。” 王恪看着凌威,吩咐道。 “是!末将遵命!” 凌威闻言,抱拳拱手,领命而去。 之后。 王恪提起笔来,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书信。 旋即,他召来麦铁杖,命他携带书信,送往虹霓关,亲手交给守关大将新文礼,暂且不提。 …… 再说蓟州城内。 自从凌威开设招贤馆以来。 招贤馆外,便有无数想来应征的人才。 每日里,这些人才络绎不绝。 他们纷纷想凭借着自己的一技之长,一跃而成为王恪的座上之宾。 这一日。 一如往常一样。 招贤馆门口,人群络绎不绝。 而不同的是。 今日在招贤馆左侧的一个茶摊上,却多了一位陌生面孔。 只见此人,身着青袍,头戴书生冠,容貌清俊,颔下留着短须,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沉稳气度。 此时。 他望着招贤馆,眉头微皱。 “这么多人,难免鱼龙混杂,若是王恪未曾留意于我,岂不是让我徒增耻笑?” 青袍书生摇了摇头,心下不由得想道。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不过。 就在此时。 只听得一阵沉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 一彪军马自城门外飞驰而来。 青袍书生见到这般动静,原本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 不过。 当他看到这支兵马为首的将领时,目光微微一亮,然后长身而起,迈步走出茶摊。 “天佑将军,别来无恙乎?” 一步踏出茶摊。 青袍书生闪身挡在了兵马前进的大路之上。 旋即。 他微微拱手,笑着对率领这支兵马的王天佑打了个招呼。 “咦?竟然是玄龄兄!伱如何在这里?” 王天佑一见这位青袍书生,眼睛也是一亮,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口中问道。 …… “房玄龄?” 蓟州城。 刺史府邸之中。 王恪听闻王天佑引了一位书生前来拜访,心下疑惑。 不过。 当他听到这个书生的名字后。 饶是王恪如今已经见多识广。 这脸上也露出了惊喜之色。 原来。 这王天佑早年在太原王氏祖地居住、修行之时,常常和县令房彦藻交往。 这房彦藻有个侄儿,便是房玄龄,与王天佑年纪相仿。 这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同伴,当时就颇为投机,之后王天佑来到蓟州,也不时与房玄龄有书信往来。 而此时。 房玄龄学艺有成,出山游历天下,不由自主的便来到了蓟州城内。 他见蓟州城在徐茂公、凌威、袁震等人的管理之下井井有条,心里对王恪生出了几分佩服之意。 于是。 他索性来到招贤馆,准备在这里施展自己的抱负。 也正因如此。 他才在招贤馆门口,遇到了王天佑。 两位老友相见。 房玄龄向王天佑说起了准备出仕之事。 王天佑甚是高兴,当即带着房玄龄来到刺史府中。 不多时。 只听得一阵急促脚步声响。 却是王恪亲自前来迎接。 “先生便是房玄龄么?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姿卓然也!” 王恪面带笑容,一把拉住房玄龄手臂,亲切的说道。 房玄龄拱手行礼,口中道:“山野村夫,有劳将军亲来迎接,当真惭愧惭愧!” 王恪笑着说:“玄龄说的哪里话?我与令叔常有书信往来,他多次赞扬你才思敏捷,有萧何、张良之才,如今玄龄能够来到蓟州,乃是我的福分,出府迎接,自然是理所当然了。” 一边说着,王恪一边把房玄龄接到了府邸之内。 与此同时。 他调出模拟器,查看起了房玄龄的基本信息。 【姓名:房乔(字玄龄), 年龄:一十八岁, 武器:无, 坐骑:无, 武艺:无, 术法:奇谋决策, 将星:文曲星。】 第两百三十八章 内忧外患 蓟州城。 刺史府邸之内。 王恪、徐茂公、房玄龄、魏征、凌威几人围坐一处。 这些人,正是王恪目前最为倚重的智谋之士。 其中。 魏征虽然没有尽心投效。 但每次议事的时候。 王恪都会将他请到身边。 相信用这等诚心,日后定然能够打动这位当世人才。 这一次。 正值房玄龄初来乍到。 他与王恪纵论天下大势。 两人说到深处。 王恪便传令,让徐茂公等人都来府中一会,见见这位新来的经世之才。 于是。 众人齐聚刺史府邸。 静听房玄龄分析如今的局面。 此时。 只听得房玄龄侃侃而谈: “如今我大隋王朝,看似烈火烹油,犹如鲜花着锦,然而却有暗流涌动,稍有不慎,便是惊天大变!” 他一开口,便是这等惊骇之语。 众人一听这话。 除了王恪和徐茂公之外。 其他几个的脸上,都显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怎会如此?” 凌威皱起眉头,问道。 房玄龄顿了顿,接着说: “我大隋的暗流隐患,在于一内一外; 这一外,便是六国三川的割据势力。 六国三川之中,突厥国虽然明确臣服,但外邦之人不足为信,只有兵甲强盛,才能彻底压服于他。 其次,北辽国被我军洗荡征讨,元气大伤,如今只能仰人鼻息为生不足为惧。 然后便是沙陀国、辽东渤海国、吐谷浑国、南诏国四个势力,这几个势力都是磨刀霍霍,对我们虎视眈眈,若国中有变,四家必然起兵。向中原发难。 如此,便是外患。” 说到这里。 房玄龄顿了顿。 他的目光落在了王恪身上。 “那么,内忧又在何处?” 王恪看着房玄龄,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房玄龄拱了拱手,接着说道: “所谓的内患,无非是三处,一者门阀割据,二者南北之争,三者皇室夺嫡……” “这……” 听房玄龄说出这三点。 就连徐茂公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讶神色。 “其一,门阀割据,此乃自两魏纷争开始就遗留下来的大问题,如今虽然有圣上雄图伟业,可以压制山东门阀,但是随着时间日久,力量积蓄,则容易发生变故也! 其二,南北之争,这个问题与门阀割据相差无几,南方诸多世家与我大隋离心离德,近些日子,在下听闻,江陵有个萧公子,招降纳叛,收拢了许多亡命之徒,若天下有变,江南之地,一定会竖起一面反旗! 其三,皇室夺嫡……” 说到此处。 房玄龄的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神情来。 “玄龄不必担心,接着说。” 王恪微微一笑,对房玄龄说道。 房玄龄点点头,继续道: “皇室夺嫡,本质上正是前两个内忧的释放之处, 前些日子,晋王扫荡南陈有功,收服了南方世家人杰无数。 而反观太子,这些日子里,好像并没有什么建树。 更何况现在,天子因为皇后殡天之事,渐渐引退后方,据家叔所言,如今已经是晋王监国执政,不知真假与否。” “此事当真。” 王恪微微点头,说道。 “既然此事为真,那么天子已经有了废立之心,若晋王为太子,则南方世家得以进入中枢,而关陇世家和山东门阀,便再无立锥之地……所以,乱局由此而生。” 房玄龄指着桌上地图,手指轻轻划动,口中缓缓说道。 “玄龄先生洞若观火,对天下局面一望而知,果然超世之才也!在下佩服之至。” 听罢房玄龄之言。 徐茂公长身而起,拱手说道。 “徐先生谬赞了。” 房玄龄微微一笑,矜持回礼。 “若是真有这般内忧外患,那么我蓟州兵马,应该如何处置?” 王恪略作沉吟,然后抬起头来,问房玄龄道。 房玄龄转过头,看着王恪,笑着说道: “对于此事,主公不必问我,如今局势尚且明朗,主公与越国公交厚,已经稳稳站在了晋王的身边,此时此刻,主公只需要韬光养晦,磨炼兵马,以待天下有变。 到那个时候,主公亲率大军南下中原,再留下一员上将威慑北方,如此,则天下便可掌握在主公的手中也!” “凭借着自己不多的信息量,竟然能够分析到这般地步,房玄龄的确是今世人杰也!” 听了这番话。 王恪微微点头,心里想道。 这房玄龄,乃是房彦藻之侄。 他的信息来源,不过是一位县令罢了。 但是凭借这点。 房玄龄却能够看到内忧外患。 这明显比结合后世史料,反推隋朝局势的王恪要高上许多。 不过。 也正因为房玄龄接触的层面不高。 他并没有看到隐藏在明面局势下的真正隐患。 其实。 隋末天下大乱当中,还有一点,那就是关陇贵族的站队问题。 起初。 为了赏赐以及拉拢关陇贵族。 杨坚令太子杨勇娶元孝矩之女为正妻。 为了连接江南世家。 杨坚又令杨广娶西梁孝明帝萧岿之女为正妻。 不料。 这杨勇颇为任性,竟然宠爱北齐降将云定兴之女云昭训,引得元氏等关陇贵族十分不满。 很快,因为得不到宠幸,元妃郁郁而终。 在此之后。 关陇贵族的心,彻底倒向了待人礼貌有加,做事谦卑和煦的晋王杨广。 不过。 这杨广即位之后,对关陇贵族持续打压。 他先是迁都洛阳,然后兴建江都,屡次招募关中健儿征讨四方引得关陇贵族苦不堪言。 最终。 关陇贵族孤注一掷,多次发动叛乱。 再加之山东门阀素来不稳。 江南流亡贵族阴募私兵。 更有北地枭雄、西北豪强勾结外族,独霸一方。 最后便是杨广的一系列蜜汁操作,引得整个天下,瞬间崩溃。 …… 是夜。 蓟州城南。 新建的道观当中。 徐茂公、魏征相对而坐。 “玄成,今日听了玄龄先生之言,可有什么感悟么?” 徐茂公笑着问道。 “玄龄先生未及弱冠,竟有这般见识,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魏征点点头,回答道。 “哈哈哈哈!既然有这等贤才辅佐王镇北,玄成一腔抱负,可不要甘于人后啊!” 徐茂公哈哈大笑,看着魏征,口中说道。 “你个贼道士,竟然在这里等着我……” 魏征摇了摇头,笑着打趣儿道。 “怎么样?这王镇北可是多次与我说,身边的州丞之位,早已经虚席以待了。” 徐茂公看着魏征,神色逐渐认真起来,缓缓说道。 “茂公,我有一事不明。” 听了这话。 魏征并没有正面回答徐茂公的问题。 反而,他看向这位老友,开口说道道。 “何事不明?” 徐茂公问道。 “你是怎么看出王镇北有人主之相的?” 魏征盯着徐茂公,疑惑道。 第两百三十九章 初具规模 “人主之相么?” 徐茂公笑了笑。 他看着魏征,回答说:“说实在的,当初我的第一目标,乃是唐公李渊,更准确的说,乃是唐公李渊的二公子。” “二公子?那个十岁的少年?” 魏征皱起眉头,不可思议道。 “不错……我幼年之时,曾经学得周天斗数观星之法,夜观天象之际,已经洞察星辰,那李渊的二公子世民,正是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临凡!” 徐茂公手抚长须,口中说道。 “可为什么你会辅佐王镇北?” 魏征听罢这话,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之色,接着问道。 “前些日子,你我二人还在潞州东岳庙时,某一夜,我心血来潮,便去东岳庙顶观望星斗。 突然,只见那原本悬于并州分野的紫微帝星微微摇晃,而有六颗小星从北方升起,渐渐融为一体,化作一颗大星,光芒直压过了帝星之势。 见此情形,我正惊异之际。那帝星也突然光芒大作。 这两颗星,一个位于并州分野,一个位于幽州分野,忽明忽暗,互相映照。 看了片刻,两星渐渐隐没,最终消失于滚滚云层之内。” 徐茂公缓缓起身,一面在道观正厅之中踱步,一面口中说道。 “这六颗小星融合而成的大星,莫非就是……” 魏征抬起头,看着徐茂公,沉声问道。 “对此我也不知……不过,我遍观幽州诸多牧守一方的重臣,唯有王镇北足够担当此任了吧?” 徐茂公手中捻着胡须,微微抬头,看着道观外如水月光,低声说道。 “既然如此,茂公兄为何不直接去辅佐那位确定的紫微帝星,而来辅佐这位不确定的镇北将军呢?” 魏征目光灼灼,看着徐茂公,口中继续问道。 “想我等一身本事,却要被天道大势所拘束,一定要辅佐那位帝星吗?玄成兄且试想一番,若日后帝星成功,乃是天道所钟,我等的功劳又在何处?若日后帝星未曾成功,则我等皆是万世罪人也!” 徐茂公叹了口气,看着魏征,有些苦涩的说道。 “所以为了施展你的不世之才,伱就要辅佐这位王镇北,以自身之力,要和紫微帝星斗上一斗么?” 魏征微微点头,口中道。 “不错!不知玄成可愿助我?” 见说到了这里。 徐茂公转过身来,对于魏征深深行了一礼,语气有些恳切的说道。 “不想茂公兄竟然有如此壮志!也罢,魏某不才,愿意与兄一起,辅佐镇北将军!” 看到徐茂公如此诚恳。 又听了他这一番抒志之言。 魏征当即长身而起,双手抱拳,斩钉截铁的说道。 …… 几天以后。 魏征正式成为了王恪幕中谋臣。 到此为止。 王恪麾下武有猛将,文有谋臣,声势十分浩大。 武将班中,乃是——甘猛,凌威,王天佑,王君可,罗士信,姜松,袁震,王横,梁廷方,吕宇,秦峰,秦用,史大奈,史大义,苏定方,魏辟疆,郝孝德,孔旭,宋金刚,张虎,侯君集,麦铁杖,郭恺这二十三位英雄分列其间。 文臣班中,则是只有——徐茂公,魏征,房玄龄三位谋士。这文臣人数虽少,但个顶个都是当今世上,不可多得的人杰。 有了这些人才相助。 王恪掌控的蓟州城,以及塞北三镇渐渐的发展了起来。 又过了几日。 苏定方与宋金刚前来禀报,说麾下的轻重骑兵已经训练完备。 得知此事之后。 王恪十分高兴。 他立刻手书召令,让散落在各处的将校佐官齐聚蓟州城中,准备重新调配兵马,整顿防务。 此时此刻。 王恪麾下拥有重骑兵五千人,轻骑兵八千人,加上甘猛训练的步卒、弓手三万,以及袁震、王君可和凌威总督的城防兵马一万,一共是五万三千人马。 除此之外。 密云关屯兵五千。 古北峡屯兵五千。 瓦关口屯兵五千。 塞外草场当中,征募的杂胡骑兵五千。 总的来说,王恪真实掌控的部队,共有七万三千兵马。 这等规模的战力。 虽然没有北平王罗艺兵甲丰盛,但是若要明刀明枪大战一场,谁胜谁负,犹未可知也。 随后。 看着这么多兵马。 王恪传下任命军令。 他拜魏征为州丞,总揽蓟州及塞北三镇行政之权,临机决断,便宜行事。 又拜徐茂公与房玄龄,分别为左军师、右军师,为王恪筹划战略,分析天下大势。 然后,命宋金刚训练的重骑兵为“虎骑”,取侵略如火,势若猛虎之意。虎骑兵马皆穿赤色铁甲,外罩深黄色战袍,打虎头旗为标志,以宋金刚、郝孝德为正副大将。 紧接着,便是苏定方的轻骑兵。 王恪将这支轻骑兵命名为“豹骑”,取其疾如风,形如猎豹之意。这支兵马,皆是身着赤色轻甲,披着淡黄色战袍,打豹尾幡为标志,以苏定方、张虎为正副大将。 至于甘猛训练的三万步卒与弓手。 王恪将他们分别打散,分化进了其他的部队之中。 密云关、古北峡、瓦关口三处,各自增加五千兵马。 城防部队增加一万兵马。 剩下的五千人,被王恪并入自己的直属亲卫之中,由麦铁杖直接率领。 另外。 除了麦铁杖之外。 新来的郭恺被派往古北峡,与吕宇同掌军事,拱卫一方。 如此。 王恪麾下诸将,皆有司职,各行其道,暂且按下不表。 …… 很快。 转眼又是十天光景飞掠。 王恪稳坐在刺史府邸之内。 他已经收到了新文礼的回信。 这封信中说到,在江南之地的确有一位精通火炮制造之法的能工巧匠,并且此人与新文礼的父亲新承师相交莫逆。 这个人名唤盍光启,乃是一位落魄世家子弟,祖上曾经是葛洪的弟子,故而有火药炼制,并火炮制造的传承。 看罢这封书信。 王恪微微点了点头。 他招招手,让门口侍奉的王天佑与麦铁杖进来。 “你二人派几个得力亲信,速速前往江南之地,寻找这位盍光启盍先生。” 王恪将书信递给两人,口中说道。 二人接过书信,大略看了看,然后点点头,一起拱手,口中说:“末将遵命!” “去吧。” 王恪摆了摆手,说道。 “是!” 两人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而正在这时。 一位亲兵快步走了进来。 “主公,北平府送来了一封书信。” 亲兵将一封书信递到了王恪的面前。 王恪见状,接过书信,缓缓打开。 这封书信乃是武魁所写,其中的内容大致是,那罗艺准备扩编两支骑兵,武魁打算让自己的儿子武安福争一争这个骑兵都尉的职务。 而与武安福竞争之人。 正是秦琼! 第两百四十章 传枪递锏 北平府。 罗艺扩军。 这两条关键信息被王恪很敏锐的提炼而出。 至于武安福准备和秦琼争夺所谓的骑兵都尉之职。 王恪表示,武魁恐怕想多了。 这秦琼再弱,也是位列十三杰之一。 这十三杰,乃是中原猛将之中的佼佼者。 除却四猛、四绝以及九老当中的几人之外。 十三杰可以说是最强的十三位猛将的合称。 你武安福即使是一位名震一城的骁将。 但是,你有比肩天下十三杰的实力吗? 不过。 即使是这样。 王恪还是想去北平府一趟。 不说支持武魁吧。 他也想看看秦家锏法究竟是怎样的一门武学。 于是。 王恪提起毛笔,给武魁写了一封回书,告知武魁,五天之后,他会抵达北平府中,为武家站脚助威。 …… 话分两头。 不说王恪蓟州之事。 只说这北平府中。 前些日子。 金甲童环押送秦琼抵达牢城。 由于有单雄信的照顾。 秦琼与张公瑾、杜文忠等人都处的相当和谐。 后来。 在罗艺某次巡查牢城之际。 他偶然看到秦琼用两柄短棍施展秦家锏法。 随后,罗艺回家询问秦胜珠,得知秦胜珠的嫂嫂的确有一个儿子在世,因此罗艺判定,这位秦琼,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侄儿。 然后。 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罗艺二堂审秦琼。 引得秦胜珠和秦琼姑侄相会。 紧接着。 罗艺便把秦琼调出牢城,养在了自己的府邸之内。 同时。 他还修书一封,送往潞州,请蔡知府将作为秦琼犯法物证的瓦面金装锏送到了北平府上。 得了自己的武器。 每天又有大鱼大肉好招待。 不出半个月。 秦琼身上的伤势尽数恢复。 他自己也重新回到了那个“锏打三州六府,马踏黄河两岸”的豪雄状态。 见自家侄儿如此英雄。 罗艺心里十分满意。 他任命秦琼为亲卫统领,与罗春一同执掌王府之内的防务工作。 因此。 秦琼常常来往于王府之内。 久而久之。 他便和罗春、罗成等人关系日益深厚。 这一日。 秦琼正在王府花园之中闲走。 正绕过一片花圃,他只听得一阵呼呼破空之声隐隐传来,心下好奇之际,秦琼走到一个隐蔽的小花园内,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色武士劲装的少年正手握银枪,闪转腾挪,施展枪法。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罗艺的亲子——少保罗成。 而罗成在园中演练的枪法,则正是那名震天下的罗家枪。 秦琼之前在山东时,早就听闻罗家枪的威名。 如今,他来到北平府,一直未能得见罗家枪全貌,想来觉得很是遗憾。 不过现在,他见罗成正在练枪,也就没有打扰,只静静站在小花园门口,仔细观看起来。 但见得,这罗成身法快捷,招数变幻,一条长枪在他手中,好似蛟龙捣海,犹如银蟒翻身。 他这一套枪使出,直把七十二路枪招尽数使完。 直到第七十二路时,罗成一声长啸,扭转身,反手一枪横扫,正砸在一旁的石墩之上,直把这个大石墩砸得石屑横飞。 而此时。 罗成眼角余光一瞟,也看到了正在小花园门口的秦琼。 “表哥!” 看到秦琼的身影。 罗成连忙拱手行礼,口中道。 “表弟使得好枪法,为兄看得入神,还请恕罪。” 本就是自己偷窥武艺,却被正主发现,秦琼脸上微微一红,旋即抱拳拱手说道。 “小弟修行枪法不过十年,哪里及得上表哥的家传锏法,我曾听闻,姨父当年凭借手中金装锏,可称得上是北齐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呢!” 罗成笑着说道。 “唉!先人本事高强,更显得我是个无能之辈罢了!” 秦琼闻言,叹了口气,说道。 “方才是小弟失言,还请表哥原谅……” 罗成连忙拱手说道。 正说到这里,他心下一动,口中道:“对了,表哥,我有一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表弟但说无妨。” 秦琼很快把状态调整过来,点点头,说道。 罗成顿了顿,接着说道:“表哥家的锏法天下无敌,我家的枪法……也无双无对,不若小弟教了表哥枪法,表哥教了小弟锏法,互相印证,如何?” “这个……” 秦琼听了这话,微微一愣。 他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不过,再转念一想。 自己身在北平府,承蒙罗家父子照顾,若无一物为报,甚为不美。 更何况。 早些年在北齐之时。 秦琼的祖父秦旭也传过罗艺锏法。 当初罗艺用银锏打死杨林麾下一位太保,其手段,正是秦家锏法之中所出。 想到这里。 秦琼心头便没了踌躇。 他本就是豁达之人,点点头,对罗成说道:“好!贤弟稍等,今日我未曾带来兵刃,待我回去取来,再与你切磋切磋。” 说罢。 秦琼大踏步转身而去。 另一面。 望着秦琼离开的身影。 罗成的脸色却十分复杂。 原来。 伱道罗成为何想要学习秦家锏法?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当时姜松大闹王府之事也。 那时节。 姜松一顿抢白,撕开了罗艺伪装的假面,同时也把罗家枪带到了一个很尴尬的地位。 之后。 罗成虽然还是在修行枪法。 但是,他每次施展枪法时,心中都不由得浮现出姜松的身影。 久而久之。 他的枪法陷入了一个瓶颈。 所以。 罗成暗暗憋着一股劲,一心想要改造罗家枪,使得罗家枪法自成一脉,独为一体。 而如今。 身怀秦家锏法的秦琼来到府中,给了罗成一个机会。 罗成久闻秦家锏法大名,知道这是和自己罗家枪法同一等级的武学。 于是。 他开口向秦琼请教。 试图让秦家锏法和罗家枪法融合,创造出一种枪锏合一的新武学。 以此,来超越原本的罗家枪,更严格来说,是超越姜家枪。 话休絮烦。 没过多一会儿。 那秦琼提着自己的一双四棱瓦面金装锏,快步赶来。 他看着罗成,笑着说道:“表弟,我来了!” 罗成点点头,将手里的银枪一抖,对秦琼说道:“好,表哥,咱们开始吧!” “且慢,这开始之前,为兄还有两个条件,还请表弟应允。” 见罗成急不可耐。 秦琼的脸色一肃,口中说道。 “不知表哥有什么条件?” 罗成抬起头,问道。 第两百四十一章 北平扩军 “表弟,这两套武学,乃是你我两家的传家法门,若互相传授,倒也无妨,不过传授之前,有两件事,需要表弟知晓。” 秦琼看着罗成,说道。 “表哥请讲!” 罗成点点头,说道。 “这两件事, 第一,我等学习了对方的武学之后,不得轻易传授给外人,以免家中瑰宝流入凡尘; 第二,我等互相学习武艺,互相印证武学,不可藏私隐瞒。 此两件事,表弟可依从吗?” 秦琼脸色严峻,看着罗成,缓缓说道。 听了表哥这话。 罗成飒然一笑。 他本就是诚心诚意学习秦家锏法,那自然是不会把自己的武学藏私。 于是。 罗成拍着胸脯说道:“表哥说哪里话?这两个条件,小弟自然答应!若是我传你罗家枪法藏私,定让我乱箭穿心而死!” “兄弟胡说些什么!这等誓言,怎能轻易说出?” 听到罗成重誓。 秦琼脸色一变,厉声呵斥。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小弟记住了,兄长,且看我施展罗家枪法!” 罗成哈哈一笑,也不在意,随口说道。 说罢。 他身形一错,手中银枪翻腾,枪风滚滚而出,顿时把自家的全套罗家枪法施展起来。 这一次。 罗成有意传授秦琼。 故而,他把罗家枪一路路使得缓慢,让秦琼看的明白。 这秦琼也是聪明之人,之前在自家父亲秦彝家将秦安的影响下都学过一些枪法,所以对于基础的发力技巧,自然是明白的。 此时。 随着时间推移。 那七十二路罗家枪已经使到尾声。 直到最后一招杀招回马枪时。 只见罗成阴阳手紧握枪杆,脚下步法变换,陡然间拧腰纵臂,回身甩枪。 呼! 但听得破空声响。 这一条银枪,仿佛流星乍现。 直挺挺刺进了旁边的一面墙壁,直把这面石墙刺个对穿。 “好个回马枪!” 秦琼见了这招枪法,脸上显露出激动之色。 他拍着手,对罗成说道。 “表哥,谬赞了!” 罗成微微一笑。 随后。 他收枪而立,一招一式的给秦琼讲起罗家枪中的窍门来。 这一整个下午。 秦琼便把罗家枪学个通透。 转过天来。 秦琼传授罗成秦家锏法。 这一套锏法,又被称为“金刚锏”,据说是秦琼一位祖上,在北魏时偶遇高僧。 那高僧一苇渡江,直入中原。 秦琼的祖上见他行为奇特,武艺不凡,于是就多加供奉。 最后,这位高僧定居少室山,在临别之际,传授了秦琼祖上这套锏法。 金刚锏,顾名思义,乃是金刚护法,降妖伏魔的武学神通。 锏法招式既有大开大合,又有灵巧轻便,无论骑战、步战,皆是可以使用。 此时。 只见秦琼放开手脚,尽展本事,把九九八十一路金刚锏舞动开来。 起初,还看见他一上一下,或左或右,护顶盘头,前遮后躲。 可是舞到后来,但听得呼呼风响,两枝锏好一似金龙摆尾,鳞蟒翻身,裹住凛凛英雄体,只见金光不见人。 这一路路锏法使开。 秦琼也是一面施展,一面为罗成讲解。 一直使到他最后一招“撒手锏”时。 秦琼大喝一声:“贤弟看好了,这便是撒手锏!” 话音未落。 但见他左手持锏虚晃,身子轻轻反扭,右手金装锏赫然甩出,恍如霹雳凌空,正打在旁边的假山之上。 紧接着。 只听得咔嚓嚓一声巨响。 这座半人高的假山,竟然被秦琼一锏打成两段。 “好!好个撒手锏!” 罗成见了这记杀招,眼中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一边鼓掌拍手,一边高声说道。 “哈哈哈哈!贤弟,来来来,为兄将这套秦家锏法,尽数传授给你!” 秦琼听了罗成赞赏自家武艺。 他的心中甚是高兴。 于是。 秦琼将双锏并在一手,另一只手拉着罗成,脸上带着笑容,口中说道。 自此。 这兄弟二人。 一个学习罗家枪。 一个学习秦家锏法。 不过半个月时间。 他两个便把这两门武学烂熟于胸,只差实战斗将,沙场磨炼了。 而罗艺听闻秦琼与罗成传枪递锏之事,心里也十分高兴。 他亲自下场,考教二人武艺,见都已经初窥门径,于是便寻来高手匠人,为二人打造了趁手的兵刃。 这罗成,打造了一柄二百四十斤重的五钩亮银神飞枪。 那秦琼则打造了一柄一百六十斤的虎头纂金枪。 有了这两柄兵刃相助。 罗成和秦琼修行武道越发的勤恳起来。 此事,暂且按下不提。 …… 再说北平王罗艺方面。 前些日子。 独孤皇后殡天。 罗艺与渭西王焦本忠、寿东王李子通三人一起上表,表达自己的哀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葬礼过后。 杨坚退居二线。 杨广暂时担任监国之职。 他看到这三位实权派的异姓王写来的表文,心下一动。 随后。 杨广派出使节,来到三位王爷驾前,为三位王爷的封号前头,又加了两个字的尊号。 这罗艺,封号由北平王,改为靖边北平王。 焦本忠,封号由渭西王,改为镇边渭西王。 李子通,封号由寿东王,改为定边寿东王。 除了封号有所改动之外。 杨广大笔一挥,还给三人增加了五千人的兵马配置。 从虚名到实处,都体现出了杨广对于三位异姓王的拉拢之意。 不过。 先不提杨广的算盘。 单说罗艺看到这个实质性的赏赐之后,心中不由得窃喜。 原来。 这罗艺创业之初,只有十八位亲信相随。 凭借着这十八位亲信,罗艺从北齐、大隋两国,讨到了许多好处。 而这十八位亲信的后人,如尉迟南、尉迟北、南延平、北延道之类的将官,现下正是自己麾下兵马的中坚力量。 可是。 随着大隋王朝日益稳固。 自家兵马结构也已经成型。 罗艺一直想要实行的扩充兵马配置的计划,也一再被拖延、搁置。 如今。 杨广给了他名正言顺扩军的理由。 这等机会,罗艺必然不想白白放过。 “只是……” 想到这里。 罗艺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武魁与武安福这二人的身影。 “这两个,乃是靠山王安插在我北平府的眼线,若我想牢牢抓住这支新军,这两人应当尽早除去才是!” 罗艺心头想道。 想到这里,他那双宛如鹰隼的眼眸,不禁释放出幽幽杀气。 第两百四十二章 校场夺印 次日。 北平王王府议事厅内。 罗艺身着蟒袍,召令武魁、武亮,并北平府大小军将一起前来商议大事。 “拜见王爷!” 不多时。 北平府诸多将官齐聚。 众人一起拱手,向罗艺躬身行礼。 “免礼!” 罗艺摆了摆手。 随后。 他口中道:“前些日子,承蒙天子与晋王的恩典,给了孤王五千兵马的配额,这几天孤王正在思考,准备招募新兵,将之分为左右两支骑兵,并且分别选拔一位骑兵都尉,不知诸位,可有合适人选推荐呢?” “王爷,卑职倒是有个人选。” 罗艺话音刚落。 下方的亲信张公瑾拱手说道。 “哦?不知你推荐何人?” 罗艺问道。 “卑职推荐的,乃是夏逢春夏将军!” 张公瑾拱手回答。 “嗯嗯……夏将军武艺高强,弓马娴熟,精通战法,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听了张公瑾之言。 罗艺微微点头,然后说道。 “那么另外一位呢?” 确定了夏逢春担任一位骑兵都尉之后。 罗艺再度扫视众人,目光不经意的在武魁身上停留了半秒钟。 “王爷,末将有一个人选!” 果然。 那武魁坐不住了。 “武将军推荐何人?” 罗艺微微点头,问道。 “王爷,俗话说得好,举贤不避亲,末将推荐的,乃是犬子武安福!” 武魁高声说道。 “哈哈哈哈!武将军的确是举贤不避亲,我听闻武安福贤侄武艺不错,将门虎子,确实是个好人选,不知其他诸将以为如何?” 罗艺看着麾下众人,缓缓问道。 “王爷,这位武少爷从未担任过军中官职,此时突然加封都尉,恐怕下面的兵将不服啊!” 罗艺这一问,要的就是他的亲信大将们反对。 这不,他话音一落。 一旁的杜文忠当即迈步而出,拱手说道。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武魁在旁边怒目圆睁,盯着杜文忠,大声喝道。 杜文忠神色未变,只是换换弓手,说道:“末将是个武夫,只看实力说话,若武少爷能够以武艺使得末将臣服,那么末将就同意让武少爷担任骑兵都尉之职!” “你算个什么东西?此事要听王爷决断!” 武魁呸了一声,然后拱了拱手,看向了罗艺。 “这个嘛……” 罗艺手抚长须,神色犹豫。 他望着其他的将领,接着问道:“伱们怎么认为?” “我等同意杜将军的意见!” 听到罗艺相问。 后面的尉迟南、尉迟北、南延平、北延道、屈突通、屈突盖几个,都是纷纷拱手,大声说道。 “好了好了!此事孤王已经知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么孤王准备招募新兵,在新兵入营之时,举行阅兵之事,于校场之中,观看武安福贤侄的本事,如何?” 罗艺微微点头,旋即摆了摆手,压下了喧闹的众人。 随后。 他的目光落在武魁身上,口中说道。 “既然王爷这么说,末将从命便是!” 武魁垂着头,拱手说道。 之后。 议事散去。 张公瑾等人前往校场准备招募新兵和阅兵比武的相关事宜。 而武魁等人,则回到了自己的营寨之内。 …… 再说北平王罗艺回归府邸。 刚刚坐定。 这王妃秦胜珠快步走来。 “听闻王爷准备选拔新任的骑兵都尉?” 秦胜珠从罗艺亲卫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于是问道。 “不错,正有此事。” 这秦胜珠乃是将门虎女。 之前,罗艺也与她商量过军中事务。 所以,此番罗艺也并没有隐瞒她的打算。 “妾身有个提议,不知王爷是否应允?” 听了这话。 秦胜珠眼前一亮,口中说。 “何事?” 罗艺有些好奇,问道。 “王爷,妾身想你既为边关统帅,总督兵权,如今侄儿在此,你可看在秦氏先人之面,将他提拔,封得一官半职,日后回乡,也使嫂嫂知我夫妻情义。” 秦胜珠看着罗艺,说道。 “叔宝……叔宝武艺倒是不差,不过,他并未在军中担任过职务,恐众将不服啊!” 罗艺有些犹疑,对秦胜珠说道。 “叔宝之前在济州府历城县担任马快班头,也算是半个行伍之人,而如今,他与府上的诸多大将交情都还不错想来众人也不会因此为难于他。” 秦胜珠略作沉吟,然后说道。 “夫人言之有理,你看这样如何?过些日子,孤王准备在校场阅兵比武,到时候让贤侄上场演练武艺,若武艺高强,能服众人之心,孤王便将他补在麾下,让他做个骑兵都尉,怎样?” 罗艺想了想,旋即对秦胜珠说道。 听了这话。 秦胜珠微微点头。 她对罗艺说:“王爷主见不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艺说道:“既如此,夫人可告知叔宝,让他早做准备。” 秦胜珠闻言,起身点头转往后堂而去。 看着妻子远去的背影。 罗艺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笑容, …… 几天以后。 武魁正在自己的营寨之内指点武安福的武艺。 正在这时。 只见一个武府家将快步走了过来。 “将军,大事不好!” 这家将来到武魁身边,低声说道。 “何事?” 看到这家将慌慌张张。 武魁心头有些不悦,开口问道。 “小人听闻北平王府中的亲兵所言,说北平王准备推荐一个叫做秦琼的担任骑兵都尉。” 家将对武魁说道。 “秦琼?这是谁?” 武魁皱着眉头,问道。 “经过小人的打听,这秦琼乃是潞州城发配来的囚犯,因为武艺不凡,被北平王引到府上担任亲卫……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北平王妃的娘家,便是姓秦。” 这家将低声对武魁说道。 “好个北平王!原来这阅兵比武之事,并非是为了公平起见,却是包藏私心?” 一听家将这话。 武魁顿时想通了这一条线的关节。 他略作沉吟,摆了摆手,让武安福先下去休息。 随后。 武魁回到书房,提起笔来,给王恪写了那一封请他来北平府观礼的书信。 “你将这封信送到蓟州,亲自交给镇北将军,让他来北平府参加阅兵比武的盛会。” 写完了书信。 武魁封好火漆,然后对家将说道。 “是!” 家将接过书信,转过身,正要离去。 “且慢,把我从莱州调来的四位骁将请到这里来!” 武魁突然叫住家将,口中道。 第两百四十三章 阅兵比武 蓟州城。 刺史府邸当中。 王恪正翻看着罗艺给他的书信。 关于准备往北平府一行。 王恪已经修书一封,告知了北平王罗艺。 对于王恪这位炙手可热的军界新秀,罗艺自然是不敢怠慢。 他给王恪的信中提到,欢迎蓟州兵马来到北平府游览,并且邀请王恪率领骁将,入北平府切磋。 “我要是去切磋,岂不是喧宾夺主么。” 王恪笑了笑,心里说道。 不过。 想是这么想。 他合上书信之后,立刻召来王君可,让其率领五百铁骑,与王天佑、麦铁杖一起,随自己前往北平府。 王君可得到命令之后,立刻下去准备, 不过一天时间,兵马就集结完毕。 于是。 王恪辞别众人,率领铁骑,直往北平府行进。 …… 这一次。 路上顺风顺水。 没过几天。 王恪等人便进入了北平府地界。 刚刚踏入北平府。 只见前头一片旌旗猎猎。 不多时。 就有一彪军马飞驰而来。 为首的大将,正是张公瑾与武魁两人。 “见过镇北将军!” 张公瑾和武魁策马来到军前,一起拱手行礼,口中道。 这两人当中。 相对于张公瑾对于王恪的敬畏。 武魁更多的,眼中绽放出了一丝丝兴奋之色。 “有劳二位了。” 王恪收回目光,微微拱手道。 “哈哈哈哈!镇北将军千里迢迢来到北平府,作为北平总兵,末将自然是要一尽地主之谊的了。” 武魁笑着回礼说道。 “不知北平王的阅兵何时开始?” 王恪看着两人,问道。 “明日一早,便是阅兵之时。” 张公瑾拱手回答道。 “好!本将久闻北平王用兵如神,上次看了各位的武艺,这一次却要看看北平虎贲之士的阵容了。” 王恪笑着对张公瑾道。 “哈哈哈!有镇北将军这句话就足够了,我家王爷早就备好高台,虚位以待,现下将军随下官进城如何?王爷那边早就安排好了馆驿,供将军休息。” 张公瑾双手抱拳,态度依然十分恭敬。 “也好!” 王恪点点头,对张公瑾道。 之后。 两支兵马合为一路。 众人簇拥着王恪,缓缓开进了北平府主城之中。 进城之后。 王恪来到馆驿安歇。 不一会儿。 罗艺派来亲兵,请王恪参加接风洗尘的宴会。 这一次赴宴。 席间并没有什么幺蛾子发生。 只不过,等到宴会散去之后。 武魁悄悄来到馆驿,请求王恪明日为他站台助威。 王恪满口答应,敷敷衍衍的和武魁说了会儿话,然后将其送走。 …… 次日。 北平府外。 练兵的大校场中。 那罗艺身穿银鳞甲,外罩白蟒袍,头戴冲天冠,身骑白龙马,在一队队铁甲骑兵的护卫之下,缓缓走上了校场当中的高台上。 随后。 不过多久。 王恪等人也身着铠甲,来到罗艺身侧。 “镇北将军,可否开始了?” 罗艺看着王恪,客客气气的说。 “一切听凭王爷安排!” 王恪拱了拱手,口中道。 “那好!” 罗艺微微颔首。 随后。 他的目光落在侍立一旁的张公瑾身上,接着道:“开始吧!” “是!” 张公瑾微微躬身,旋即将手里的令旗轻轻一展。 紧接着。 校场之中,原本结成一个个方阵的军团顿时发生变化。 首先。 乃是一面赤色军旗自高台一侧缓缓升起。 随后。 便是三五十名擂鼓手、传令官齐齐出动,隆隆战鼓响个不住。 伴随着连串的战鼓之声。 场中各队的传令兵纷纷挥动手中的旗帜。 先是把一面引军红旗麾动,场中诸多兵马立时变作长蛇之阵,由屈突通、屈突盖两位骁将率领,围着校场来回驰骋,左右奔突。 待得走了三五圈后。 那传令兵又把白旗招动,这一队骑兵,立刻停下脚步,一分为二,让到校场两侧,露出了后面的一队队步卒并弓箭手来。 接下来。 如方才骑兵演武一样。 只见得台上令旗一展,伴随着号炮和战鼓声不绝。 那场中的步卒与弓箭手,在杜文忠、尉迟南、尉迟北、南延平、北延道等等将校的引领之下,变换阵形,施展武艺,端的是有鬼神不测之妙。 高台上。 罗艺笑着问王恪说:“孤王这兵马,可雄壮否?” 王恪微微点头,口中道:“王爷兵马强盛,乃北国之冠也!” 罗艺说道:“如此,还是仰仗天子洪福,之前孤王与将军相交不多,你我两家乃是邻居,日后还是要多多亲近才是啊!” “王爷如此说,末将怎敢不从?” 王恪笑了笑,说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 他们两个正说着话。 这兵马演武已经到了尾声。 现下,这校场当中,乃是赤窥红甲,手持火尖枪的夏逢春引军走过高台。 罗艺指着此人,对王恪道:“这位夏逢春,乃是孤王帐下新提拔的骑兵都尉。” “的确是一位猛将。” 王恪点点头,说道。 张公瑾闻言,微微侧身,看了王恪一眼——那日在顺义村,夏逢春和麦铁杖一战,王恪必定在旁,对于夏逢春的实力,王恪肯定十分了解。 而这时。 罗艺接着说道:“这次得天子与晋王隆恩,给了孤王五千兵马的份额配置,孤王见夏逢春是个人才,于是让他统领两千五百兵马,做这支兵马的骑兵都尉,至于另外两千五百人……” 说到这里。 他看向了旁边的武魁,继续说道:“武魁将军的爱子武安福,还有孤王的内侄秦琼,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王爷,这秦琼究竟是谁?末将从未听过,也不知其人的武艺,何不请来见见呢?” 待罗艺说完这话。 一旁的武魁大声说道。 “不错!传秦琼上来!” 罗艺手抚长须,微微点头,随后摆了摆手,让秦琼前来听令。 不多时。 这秦琼策马而来。 此时此刻。 秦琼的精气神,与当时王恪在顺义村所见,已经大有不同。 只见现在的秦琼怎生模样? 正是—— 金盔金甲淡黄袍,五股攒成袢甲绦。 护心宝镜前后掩,随身奔驰放光毫。 胯下飞纵黄骠马,日行千里任逍遥。 天神容貌持双锏,千载门神义气高。 秦琼飞至罗艺面前,旋即翻身下马,口中道:“小人秦琼,拜见王爷!” “秦琼,你是什么出身,为何在北平府来?” 还没等罗艺开口。 武魁当即抢白问道。 第两百四十四章 生死比拼 一听武魁这么问。 秦琼心中一突。 他微微抬头,看向罗艺。 那罗艺倒是浑不在意,口中道:“你只管如实说来,不必顾忌。” 秦琼闻言,点点头,随后说道:“小人本为山东历城县马快班头,因吃了官司,发配在北平府中,承蒙王爷厚恩,故而在此相见。” “哈哈哈哈!原来是个配军,竟然敢来争夺骑兵都尉之职?左右,还不给我叉出去!” 武魁闻言,不觉仰天大笑,随后把脸一翻,口中喝道。 “诶,且慢!岂不闻英雄不问出处?秦琼虽然是配军,但一身武艺高强,足以担任骑兵都尉,武将军不想看看吗?” 罗艺挥了挥手,止住武魁的话头,接着口中说道。 “英雄不问出处?哈哈哈!王爷你当真觉得这个配军能够担任军职?究竟是他的本事高强,还是出身不凡,王爷自己肯定比末将了解的多吧?” 武魁似笑非笑,口中说道。 “不错,他的确是孤王的内侄,不过武将军曾经说过,举贤不避亲,如今我推荐内侄担任骑兵都尉,莫非不妥么?” 罗艺盯着武魁,缓缓说道。 “哼!若是真有本事,自无不妥。” 武魁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让武安福贤侄和秦琼比试一番,以真本事定骑兵都尉之职,如何?” 罗艺看着武魁,缓缓说道。 “诶!安福岂能和这配军交手?我家还有四位家将,武艺虽然比不得我儿安福,可也是大将之才,只要你麾下这个秦琼,能胜得了我家四个家将,那么这骑兵都尉之职,我便拱手相让!” 武魁微微一笑,口中道。 “此话当真?” 经过一句句铺垫。 见武魁终于入彀。 罗艺眼中精光一闪,口中说道。 “此话当真!” 武魁一拍桌案,大声道。 “好!那就让将军麾下的四位猛将准备准备吧!” 罗艺摆了摆手,似笑非笑地说道。 武魁闻言,心下微微一愣,随后转身离开了观战的高台。 列位看官。 这书中暗表。 武魁本是莱州总兵。 此人身在世家大族之内,家中颇有资产。 前些日子。 在蓟州城下。 武魁兵败于王薄手中。 他的弟弟武亮,也死在了这场大战之内。 经过这件事后。 武魁痛定思痛,修书一封回到自己的家里,让家中为了招募勇猛之士,一来增强自身的武力,二来也可伺机分化北平府兵权。 如今。 这所谓的四大家将,正是从莱州千里迢迢而来。 这四人,分别是——小后羿陈平、赛展雄杨望、铁棍将蒋英、似典韦贾尚。 他四个奉了武魁之令,就在校场外统兵等候。 这时。 武魁派人传令,让他们进到校场之中说话。 四人闻言,一起来到武魁面前,翻身下马,拱手行礼。 武魁止住几人,开口道:“伱们四将,都是我的心腹近人,名分上虽然是我的偏将,可是情分上我拿你们就如同手足一般,如今我等奉旨驻扎在这里,你们也知道,就为的是监视罗艺,现下,我听说罗艺新点了一名配军,武艺出众,准备夺骑兵都尉之职,所以把你们叫来,待会儿比试武艺,必须用轮战把这个秦琼战败了!” 听了武魁的话。 这四员大将皆是战意盎然。 他们一起拱手,大声说道:“主公放心,谅一个配军何足道哉!未将们一定将他打败就是。” 武魁听了几人之言,心里高兴,又勉励了几句,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回到了校场之中。 此时此刻。 校场当中。 罗艺方面的秦琼,与武魁方面的四将都准备完毕。 见此情形。 罗艺缓缓起身,正要说话。 突然。 却见那武魁身后转出一人,拱手道:“王爷,且慢!” “你是何人?” 听到有人说话。 罗艺旋即转过身,看向这位武魁身后的将佐。 只见此人,身高八尺开外,中等身材,头戴亮银打造狮子盔,身披天河寒江甲,内衬一件素征袍,白面浓眉,一双豹眼,英气逼人。 “末将陈平!” 那人拱手行礼,说道。 “有何事?” 罗艺接着问道。 “王爷,末将等人愿意和秦琼立下生死状!” 这陈平一步踏上,口中道。 “嗯?为何?” 听了这话。 罗艺微微一愣,随后问道。 “王爷容禀,这秦琼乃是配军,身份低贱,我等皆为军中战将,也能和他放对?若是斗将之际,我们将他杀死,王爷依军法从事,我等这等人物,岂能给配军抵命?故而,末将愿意立下生死状,比武之际,生死无论!” 陈平拱了拱手,大声说道。 “这几个人怎么如此托大?莫非有真本事?” 听了陈平这番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艺竟然有些踌躇起来。 不过。 当他看向秦琼时,却见这位侄儿神色淡然,当真有大将之风,这才定下了心神。 于是。 他问秦琼道:“叔宝,你可愿意定下生死状么?” 秦琼拱手回答说:“一切听凭王爷安排!小人愿意立下生死状!” “哈哈哈哈!好!那就拿笔来!” 一旁的武魁听了,哈哈大笑。 随后。 他摆了摆手,让一旁的军令官笔墨伺候。 不一时。 洋洋洒洒一篇生死状写成。 这秦琼与四将都按了手印,然后各自下去准备。 很快。 没过多久。 几位准备完毕。 那陈平自然是第一个当先出阵。 他手绰一条枪,腰悬一壶箭,身佩一张弓,雄赳赳气昂昂,杀气腾腾,威风凛凛。 这时。 秦琼也骑马过来,拱了拱手,向陈平行礼。 陈平道:“秦琼,你使什么兵刃?” 秦琼回答说:“我使的是双锏。” 陈平冷笑一声,说道:“呵呵呵,要想为将,不但马上步下的武艺精通,还得要箭法出众,秦琼,你可会箭术么?” 听到陈平这么一问。 秦琼心里顿生凝重之色。 这陈平既然绰号“小后羿”,他的箭术必然十分高强。 至于秦琼这边…… “当年在历城县时,我曾经跟随王伯当兄弟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弓箭,今日索性用上一用!” 略作沉吟之后。 秦琼点点头,对陈平说:“陈将军,想当初后羿善射,你既叫小后羿,当然你的箭法精奇了。我当初也练过几天,今天奉陪将军比箭吧。” “好!既是如此,你我先来比箭。” 陈平摆了摆手,大声说道。 高台上。 罗艺听了这话,微微点头。 他轻轻挥手,让一旁的军令官下去,安排布置箭道靶场,准备第一轮比箭事宜。 第两百四十五章 诸将归天(大章) 秦琼的箭术如何? 在不同版本的故事里,有不同版本的说法。 隋唐演义当中,秦琼箭术平平,甚至需要罗成帮助,才能够射落天边飞雁。 说唐全传和兴唐传中,秦琼跟随王伯当和谢映登修行箭术,本事高强,有百步穿杨之能。 而此时。 见秦琼与陈平斗箭。 王恪身子微微前倾,准备细细观看这场比试。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没过多久。 只听得校场当中战鼓连环。 原来是北平府中的兵卒,已经备好了箭道靶场。 却见这校场之内。 兵丁们在校军场的南边栽好了桩子,绑好了横管,下坠一个大金钱,中间是四方的钱孔。 左右两旁是双方的兵丁,都预备好了金鼓。 紧接着。 罗艺一声令下。 只见一左一右,各自飞驰出一匹快马,左侧的乃是秦琼,右侧的正是陈平。 二人向罗艺与王恪两位主将行礼完毕。 那秦琼问道:“陈将军,此番比箭,如何行事?” 陈平道:“既是马上的战将,当然是上马比试。” 说到此处。 陈平指着前头金钱方孔,然后继续说道:“咱们是走马三箭,箭射钱孔,还要连中三元。如有一箭不中,那就是箭法不高,就得认罪服输。” “好!就请陈将军先行演示箭术,如何?” 秦琼脸色不变,拱手道。 “那就得罪了!” 陈平微微拱手,旋即将胯下银鬃白马一带,把一条八宝亮银乌缨枪挂在得胜钩上,战马四蹄翻飞,兜着箭道四方跑了两圈,突地扭转身形,左手抽弓,右手拔箭,认扣填弦,弓开如满月,对准了金钱,飕的一声发出箭去,就听一阵金鼓齐鸣,箭中了金钱孔。 “好!” 高台之上。 武魁不由得拍手称赞。 “的确好箭术。” 王恪微微点头,口中说道。 一箭成功。 陈平心情大畅。 紧接着。 他策马而出,战马继续绕着靶场飞驰,第二箭、第三箭皆如第一箭一样,俱穿入金钱孔内,连中三元。 “秦将军,该你了。” 听着周围震耳欲聋的金鼓之声。 陈平面带微笑,双手一抱拳,对站在一旁的秦琼说道。 “好!还请陈将军指教。” 秦琼微微拱手,口中道。 说罢。 他双腿轻叩黄骠马,背弓带箭,缓缓来到箭道靶场之内。 喘息片刻。 秦琼猛然催开了坐下马,兜着靶场跑了两圈,一边飞驰,一边搭上箭矢,忽地反背回身一箭,就听金鼓大震,箭中了钱孔。 “咦?回头望月?” 见到秦琼箭术。 陈平脸上闪过凝重之色。 原来。 这秦琼使得乃是回头望月射箭之法,此等射法,正是飞将军李广传下来的精妙箭术。 与此同时。 高台上的王恪微微侧头,看向一旁的罗艺。 果然。 这罗艺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此时。 且不说众人各自的表情。 再看场中的秦琼。 他一箭成功之后,脸不红,气不喘,骑着马又绕了几个圈子,这一次转过了旗竿,到了校军场的中间,抽出第二枝箭来,平着把弓拉圆,往后折腰使了一个铁板桥,把箭从头上倒发出去。 这一箭,又穿过了金钱方孔。 紧接着。 秦琼并不停歇。 他双腿猛踢战马。 黄骠马一声长嘶,唏律律在场中飞驰开来。 一边跑着,秦琼一边把弓换在了右手,转过了旗竿,左手抽箭,正待要射。 不过。 这个时候。 黄骠马速度太快,竟然奔到了靶子背后,秦琼也不惊慌,右手的弓箭往后一背,提气换腰,歪过身来,捏住箭羽的二指一松,箭矢破空而出,宛如流星经天,自金钱方孔横穿而过。 “好!” “好箭法!” “厉害!厉害!” 看到了秦琼这一手箭术了得。 周围的诸多北平府官兵纷纷叫好。 随后。 秦琼缓缓行到陈平面前,拱手说:“陈将军,我这是用回头射月、折腰赶日、卧看牵牛三招箭法射中了钱孔,要有什么练得不到的地方,还请陈将军你指教。” “这……秦将军箭法高强,在下甘心佩服,算你赢了。” 陈平脸色微变,苦笑一声,拱了拱手,口中说道。 “诶!陈将军且慢,此番比试乃是争夺骑兵都尉之职,岂能只比箭术一项?不知秦琼秦将军敢比试兵刃骑战么?” 看到陈平吃瘪。 高台上的武魁终于坐不住了。 他长身而起,大声喝道。 听到武魁这话。 陈平脸色一变,转头看向台上,拱了拱手,说道:“主公放心,末将自然省得!” 说完。 他转而盯着秦琼,道:“秦将军,我的箭术虽然不济,但想与伱比试兵刃骑战,不知阁下可否应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琼抱拳拱手说道:“请!” 随后。 两个人各自一带战马,向两边跑开。 不多时。 只听得金鼓声响个不停。 在众人的呐喊之中。 秦琼与陈平双马并出,一个手舞瓦面金装锏,一个挥洒八宝亮银枪,骤然杀到一处。 铛! 紧接着。 便听到一声金铁交击乍响。 陈平抬手一枪,劈面杀到。 秦琼双锏一叉,呈十字之形,向前一挡,直把陈平的长枪架了出去。 旋即。 他招式不停,右手金锏抵住长枪,左手金锏陡然挥出,正抽在陈平的肩头,直打得陈平甲歪盔斜,一个翻身,跌下马来,又输了一阵。 “唉!陈将军,你输了,且去吧!” 秦琼爱惜陈平箭术,打翻其人之后,便不再下杀手,口中说道。 “多谢不杀之情,你我后会有期!” 陈平支撑着起身,略一拱手,垂头丧气,回到了层层军阵之后。 击败了陈平。 秦琼喘息未定。 正在此时。 只听得一阵马蹄声紧。 只见高台一侧,又有一员大将飞奔而来。 这员将身高九尺,头戴独占鳌鱼黄金盔,身披着一副月落红云甲,青面獠牙,络腮钢髥,胯下青鬃马,掌中一口锯齿飞镰大砍刀。 “秦琼,休得猖狂,可认得某家赛展雄杨望否?” 此人飞到阵前,长刀一指,口中厉声喝道。 “杨将军之名,在下已经知晓,你也要与我一战么?” 秦琼微微拱手,口中道。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 杨望爆喝一声,随后也不等秦琼多做准备,拍马挥刀,搂头盖顶斩落而下。 秦琼见状,不慌不忙,用手中双锏向上一架,挡住长刀之后,再往旁边一转,这叫一巧破千斤,杨望的长刀便已经落空。 此时。 那杨望抽回刀来,反手正要再战,不料秦琼右手一条瓦面金装锏已然砸到面前。 杨望措手不及,左边太阳穴顿时中招,直打得脑浆迸裂,身子一晃,死尸倒地。 陈平失利,杨望阵亡。 此等结局。 早就让一旁的铁棍将蒋英火冒三丈,怪叫如雷,一摆镔铁棍,催马上前,口里大骂:“贼徒秦琼,你敢伤我两个兄弟,焉能跟你善罢干休!” 话音未落。 这条铁棍当头砸了过来。 秦琼就在原地,一动不动,口中微微冷笑,双锏一摆,抢了个先手,对着蒋英的兵刃迎击而去。 见秦琼来招凶猛。 蒋英急忙把手里铁棍一横,准备抵挡秦琼的双锏。 不料。 这秦琼砸下的招数乃是虚招,故意引得蒋英露出破绽。 此时此刻。 他见铁棍向上一举。 手里的金装锏立刻翻转,使一个双龙出水的招式,直奔蒋英的中脐。 那蒋英不及回防,正好被秦琼双锏捅个对穿,血光迸射之际,整个人仰头落马,身子一阵抽搐,当下气绝而亡。 “武将军,还打吗?” 高台上。 罗艺见秦琼连胜三人,不觉微微一笑,手抚长须,口中道。 “你……” 武魁闻言,脸色一变。 他正待说话。 只听得场中又有一人大喊:“贼配军休走!尝一尝俺双戟的厉害!” 话音刚落。 一匹快马唏律律飞奔上来。 但见马上一员大将,身高丈一,头如麦斗,膀阔三停,面似蓝靛,腰大十围,头戴镔铁乌油獬豸盔,身披龟背大叶乌油甲,内衬一件皂征袍,胯下一匹紫马,掌中一对短把画杆双戟,威风凛凛,浑如汉末典韦重生。 原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武魁那四位家将当中最后一位——似典韦贾尚便是。 两人打个照面。 贾尚盯着秦琼,几乎要咬碎钢牙,口中喝一声:“贼囚徒,拿命来呀!” 说罢。 他骤马挥戟,飞驰而至。 秦琼见状,心里微微一沉,手中双锏分开,催开战马,迎着贾尚杀来。 这一场,双锏对双戟。 但见得八只马蹄翻腾,四件兵刃飞舞,直打得火光四射,转眼战了十几个回合。 那贾尚越打,心里越是发慌。 他口中哇哇大叫,一双铁戟没命的向秦琼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秦琼战了二三十个回合之后,心下想道:“此人武艺不凡,当用杀招胜之!” 想到这里。 他一带战马,往后就走。 贾尚一看秦琼就好象丧家之犬一般,败退飞奔,心里一时高兴,摆开双戟,催马紧追。 秦琼一面跑,一面微微侧身,观察贾尚是否追来。 果然。 只待那贾尚追到离自己只有一个马头的距离之时。 秦琼猛然扭转身形,左手金锏甩个锏花,直挺挺砸向贾尚天灵盖。 这贾尚猝不及防,当即中招。 只听得“噗”的一声。 贾尚头脑被打得粉碎,立时翻身落马,一命呜呼。 这一战获胜。 罗艺是面带微笑。 武魁则是脸上露出了阴沉之色。 不一会儿。 秦琼回到台下,下马上台,向罗艺、王恪、武魁等人拱手道:“启禀王爷,末将战胜了四将,特来交令。” “哈哈哈哈!秦琼,你的武艺果然出众,这骑兵都尉之职,是你的了!” 罗艺手抚长须,口中说道。 说到这里。 他转而看向武魁,问道:“武将军,你以为如何?” “且慢!” 然而。 就在这时。 还没等武魁说话。 只见下方又来一人,高声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 众人齐齐向下看去。 只见校场之中,一员大将飞奔而出,拱手说道:“秦琼虽然胜了四将,但是与他争夺骑兵都尉之人乃是末将,今日我愿亲自出战,与他比试,他要能把我赢了,我情愿让他做骑兵都尉!” 原来。 此人不是别人。 正是武魁的儿子——武安福。 此时的武安福,身长八尺,体型魁梧,头戴一顶三岔紫金凤翅盔,身披着九宫八卦穿山甲,内衬一件紫征袍,胯下黑鬃千里马,掌中一口象鼻古月刀。 “我儿快快退下!” 武魁一见武安福出战,心下大惊,急忙喊道。 那武安福拱了拱手,对父亲武魁说:“父亲,孩儿自幼修行武艺,与陈平等四位将军对战,向来是胜多败少,之前还以为是我自己的武艺不错,如今来看,不过是四位将军顾及我的身份,出手相让而已!现下,正值一位高手当面,孩儿也愿意立下生死状,与秦琼一战,看看我自己究竟有多少斤两!” “你!” 武魁听了这话,脸色一白,随后叹了口气。 “王爷,还请让秦琼手下留情,在下愿意让出骑兵都尉之职。” 武魁看着罗艺,请求道。 “也罢,叔宝,可曾听到么?” 罗艺点点头,转而对秦琼道。 “末将晓得。” 秦琼闻言,拱了拱手,提着双锏,再上战马,往校场之中行去。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马蹄翻腾。 秦琼与武安福相对而立。 那武安福看着秦琼,深吸一口气,然后高声大叫,紧催战马,直杀而来。 秦琼看到武安福出手架势,心里微微一叹,身子岿然不动,只等武安福杀到面前。 呼! 下一秒。 象鼻刀破空而至。 秦琼身子一侧,左手金锏架出,挡住了斩来的长刀。 铛! 一声巨响。 武安福身子一晃,只觉得一股大力汹涌而来。 他双臂酸麻,手里的长刀几乎拿捏不住。 而就在这时。 秦琼这才真正的出手。 啪! 金锏快如闪电。 狠狠抽在武安福的背上。 这一下,打得武安福眼冒金星,口喷鲜血,说道:“竟然一招也抵挡不住么!” 说罢。 身子一软,滚鞍落马,晕厥过去。 自此。 比武夺印之事尘埃落定。 秦琼如愿以偿,得到了骑兵都尉之职。 武魁心灰意冷,在王恪的邀请下,与儿子武安福前往蓟州巡查边界,更兼休养之事。 至于王恪,在北平府盘桓两天过后,也辞别罗艺,回到了蓟州城中。 …… 时光荏苒。 转眼间,十天已过。 这一日。 北平府中。 新兵训练的营寨内。 秦琼训练了兵马,正回到自己的帐中休息。 他刚刚躺下,只听得帐外突然有一道声音传来:“秦琼!” 一听这个声音。 秦琼翻身而起,问道:“何人在帐外说话?” 一边说着,秦琼已经一边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一出营帐。 只见如水月光之下。 一位身着黑袍,面罩狰狞鬼面之人卓然而立。 此人的手里,还提着一柄青铜长戟,气度更是不凡。 “你是何人?” 秦琼问道。 “你便是那秦旭之孙,秦彝之子秦琼么?” 黑袍人看着秦琼,问道。 “你究竟是谁?” 秦琼眉头微皱,顺手将门口的虎头纂金枪拿在了手里。 “呵呵呵……你既然是秦太师的后人,自然知道你秦家枪本就厉害,何必去学其他的枪法?” 那人见秦琼手持金枪,不觉冷笑一声,口中说道。 “秦家枪?” 秦琼微微一愣,面露疑惑之色。 第两百四十六章 金蛇秘卫 大兴城。 内城之中。 一间不起眼的宅院里。 一盏油灯点亮。 灯光如豆,微微摇曳。 东方玉梅坐在桌案之前,一双眼眸微微闪烁,满是警惕之色。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突然。 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响起。 这等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甚是清晰。 “来了吗?” 听到这般动静。 东方玉梅身子一颤,旋即将旁边的一双短枪紧握,吐气吹灭油灯,身子微晃,闪到了靠窗的墙边。 “嗯?油灯如何灭了?” “奇怪,刚才还能看到亮光,莫非已经发觉我们到了?” “尔等小心谨慎些,这女子乃是宫中宿卫出身,武艺不凡。” “是!” 听着窗外传来的说话声。 东方玉梅脸色越发苦涩。 她本为宫中宿卫女将,一直负责琼花公主的安全工作。 可是。 就在昨天。 她于皇宫之内的后花园里,看到了自己不该看到的一幕,从而遭到了这支神秘势力的追杀。 虽然说是神秘。 但是…… 东方玉梅叹了口气,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位身着锦袍,常常面带笑容的年轻人形象。 不是昨天她亲眼所见。 估计她这辈子也不会相信,那位温文尔雅,和蔼待人的晋王,竟然是那般残忍的人物! 砰! 砰! 砰! 然而。 就在东方玉梅心头思忖之际。 宅院大门与四周的窗户被同时破开。 紧接着。 一道道黑色人影仿佛利箭一样,自外面飞掠而入。 不过。 东方玉梅好像早就有所准备。 她趁着外面飞扑进来的众人还未落地,手里的袖箭已经激射而出。 一瞬之间。 袖箭横飞射击。 正中一个从窗外跳进来的黑衣人面门。 “哎呀!” 趁着这黑衣人仰面倒地。 东方玉梅身形宛如灵猫,轻扭腰身,从窗棂处一跃而出。 “不好,此人要走!” 此时此刻。 屋里的众人已然发现了东方玉梅的踪迹。 他们看到东方玉梅越窗而出,自然是向外面的同伴出声示警。 果然。 正当东方玉梅跃出窗棂的刹那。 三四柄长刀从几个方向同时劈杀而来。 不过。 东方玉梅的确艺高人胆大。 她身子一退,后背靠着墙壁,手里的一双白杆绿沉双枪抖开,交叉做十字之状,顿时挡住了砍来的长刀。 紧接着。 她双臂一振,长枪宛如两条蛟龙乍起,荡开敌人兵器的同时,身子一晃,已然飞掠而出。 呼呼呼! 呼呼呼! 呼呼呼! 紧紧跟随着东方玉梅身形的。 乃是五六个身着黑色武士劲装的好手。 几个人尾随而至,手里长刀挥洒,斩向东方玉梅的后背。 东方玉梅一面反手持枪,挡住背后攻势,一面脚下步伐变幻,在层层房屋之间忽起忽落。 不多时。 东方玉梅踏着一片房顶来到了一条阴暗小巷附近。 猛然间。 她一个折转,凌空翻了个筋斗,几支袖箭激射而出,直飞向身后的几个黑衣人。 噗噗噗! 下一秒。 连串的暗器入肉之声响起。 那几个黑衣人发出闷哼,扑通扑通皆滚落房顶,重重摔在地下。 东方玉梅心中未定,也不多做停留,脚下再度加速,朝着城北大门之处,飞驰而去。 …… 另一边。 晋王府邸之内。 书房当中,灯火通明。 主位上。 晋王杨广脸色阴沉。 而下首的坐榻上,则是坐着宇文化及、张衡、苏威、杨素、杨约、裴炬、虞世基等亲信重臣。 “诸位……父皇这几日住在仁寿宫,有宣华夫人从旁照顾,这才使得心情稍稍好转,所以,有些阴谋之事,我们不能让父皇知道,自行处置了便是……” 杨广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说到这里。 他的目光一转,看向了宇文化及,接着说:“那件事办的如何了?” “殿下……臣已经安排金蛇卫处置此事,金蛇卫首领司马德戡与令狐行达亲自主持,相信就在今晚,便有结果。” 听到杨广询问。 宇文化及起身紧走几步,拱手低头,口中回答道。 “嗯……这件事一定要做的周全,如今皇后殡天不久,可不能让父亲再受丧女之痛了。” 杨广叹了口气,眼角竟然有些湿润,沉痛说道。 “臣遵旨!” 宇文化及微微躬身,领命说。 “殿下,司马德戡和令狐行达回来了!” 正在这时。 负责守在书房之外的沈光与钱杰两人进来禀报。 “看来金蛇卫办事,比内外侯官效率高多了。” 杨广听到两人到来,不觉微微点头,侧身对众人说道。 金蛇卫。 脱胎于杨广麾下的亲卫。 这是一个不同于内外侯官的监察、情报组织。 此等机构专门听命于杨广一人,其中收纳了无数的武林高手,充作晋王府的鹰爪犬牙。 前些日子。 杨广受到杨坚的任命,开始行使监国的权力。 他顺理成章的把金蛇卫融入了内外侯官之中,用于过渡和接手这个全国性的情报机构。 至于金蛇卫的首领——司马德戡与令狐行达两人,则都是杨广晋王府侍卫出身,一个个武艺不凡,并且对杨广忠心不二,绝无反叛之意。 此时此刻。 得到杨广的允许。 司马德戡和令狐行达一起进入了书房当中。 “拜见殿下!” 两人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向杨广叩头不迭。 “你受伤了?” 杨广看到下方的令狐行达左臂包着白布,同时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金疮药味,于是问道。 “回禀殿下,我等无能,让这宫中的刺客逃了两个。” 令狐行达脸色煞白,声音有些颤抖说道。 “名单上有刺客四十六人,不过才逃走了两人,你们金蛇卫效率倒是不错……不过嘛,这两人也不能让他们活着。” 杨广声音平稳,对司马德戡与令狐行达说道。 “是是是!殿下教训的对,我等一定拼死尽快找到两个刺客,将他们的人头带回来!” 司马德戡和令狐行达磕头不迭,连忙说道。 “唉!失败了也没什么,该赏就赏,该罚就罚,若是他们的人头未曾带回,你们两人把人头献上就是了。” 杨广微微一笑,和颜悦色的说道。 “是是是!臣等遵命!” 听到这话。 司马德戡和令狐行达两个,顿时打了个寒蝉,口中说道。 “对了,逃走的两人,姓甚名谁?” 杨广冷不丁问道。 “启禀殿下,逃走的两人,一个是琼花公主的贴身护卫女将东方玉梅,一个是太子东宫的侍卫长张仲坚。” 司马德戡拱手回答道。 “公主护卫勾结太子侍卫,致使公主溺死于御花园中,唉……如此噩耗,孤王的心,好痛啊!” 杨广眼中泪水涟涟,声音低沉哽咽,缓缓说道。 “殿下,请节哀!” 见此情形。 麾下众人一起跪倒在地,口中说道。 第两百四十七章 会战太行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骏马飞驰于平原之上。 马上的东方玉梅则是一脸憔悴之色。 如今。 她虽然仗着武艺逃出了大兴城。 但是,背着海捕文书的她,根本无处可以容身。 一开始。 东方玉梅准备去投奔自己的兄长东方伯、东方煌。 但是。 东方伯与东方煌目前在杨义臣麾下担任大将。 这杨义臣乃是隋朝宗室重臣,如果与杨广勾结一气,她前往投奔,岂不是自投罗网? 就在一瞬间。 东方玉梅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她的第二个备选之地,则是她师父定彦平隐居所在。 “据说师父在燕山当中隐居,燕山远在幽州之地,杨广若是追杀,这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快传到幽州,我先去幽州躲避一阵,再想办法!” 东方玉梅心中决定,当即紧催战马,往北方飞驰而去。 …… 与此同时。 蓟州城。 刺史府邸之中。 王恪手中捧着一份朝廷邸报,脸色有些怪异。 这份朝廷邸报,乃是最近从大兴城发出,其中令王恪有些惊讶的一则消息,乃是薛世雄出任涿郡刺史之事。 至于这闲置在蓟州的武魁,朝廷邸报,甚至于正式调令公文,竟然一个也没有。 “莫非让武魁自生自灭了?” 王恪合上邸报,心里想道。 原来。 自从那里北平府比武之后。 武魁和武安福威严扫地。 他们带着陈平,并七八百莱州亲信兵马,来到了蓟州。 一则,是巡视边疆。 二则,便是待风头过去。 然而。 过了许久之后。 无论是杨林还是大兴城。 关于武魁的后续调令迟迟不到。 武魁心里惊慌得很,每天都在王恪这里来诉说自己的不容易。 相反。 那武魁之子武安福却在与秦琼一战之后稳定了下来。 他拜郭恺为师,跟随郭恺学习刀法,目前已经在宋金刚麾下担任了一位队率。 呼! 吐出一口浊气。 王恪缓缓起身。 他的目光落在墙上巨幅地图之中,微微闪烁。 涿郡,又称涿州。 位于北平府南侧。 与蓟州一南一北,宛如铁钳一样困住了北平府地界。 如今。 武魁威严尽丧。 杨林定然知道从内部分解罗艺已经不可能了。 所以。 朝廷方面这才派出薛世雄这样的骁将,带着薛万均、薛万彻、薛万备、项广等人,并五千兵马,前来赴任。 为的多半就是,与王恪南北呼应,困住北平府的罗艺。 至于武魁的后续问题。 可能就真的要等他自生自灭了。 “报!” 正在这时。 门外的王天佑走了进来。 “盍光启先生从江南来了!” 王天佑脸上带着喜色,对王恪说道。 “哦?快快有请!” 王恪闻言,脸上露出喜色,挥了挥手,对王天佑道。 “是!” 王天佑略一躬身,领命而去。 不多时。 几名亲兵在王天佑的带领下,引着四位陌生男子走了进来。 这四位陌生人分别穿着黑、白、青、灰四色长袍,一起向王恪拱手行礼。 原来。 这四人当中。 那位面色微黑,身形粗壮,穿着黑色道袍的男子,便是那位能工巧匠盍光启。 此人自幼修行道法,曾在华阳洞天结庐,但身无道根,无奈重返红尘,不料,却在《抱朴子》等着作里发现了火药的炼制之法,从而名动一时。 第二位,身着白袍,面目圆润,和蔼可亲者,唤作郭宸,乃是江南一带着名的庖厨,相传此人的祖上,曾经给刘宋、南齐、南梁、南陈诸朝担任御厨,足见技术水平之高。 第三位,身着青袍,体态瘦削,目光平和,沉默寡言。此人唤作廉云,祖上是南朝秘府守藏史出身,正因如此,他自幼得以博览群书,其中最为喜欢的,确实各类机关之术。 如今,这位廉云自然是贯通诸派的能工巧匠,更与那盍光启相交莫逆。 第四位,却是个灰袍书生,此人生得面目红润,长髯过腹,眉眼之间常常带着一丝笑容。他名唤宇文敏才,乃是岐黄国手,与声名赫赫的药王爷孙思邈为昔日同窗。 “四位皆是大才,不知是什么机缘巧合,一起来到蓟州呢?” 听了四人的自我介绍。 王恪心里十分高兴,于是开口询问道。 那盍光启回答说:“回禀将军,我等几个都是至交好友,之前在江南之地隐居,不料那兰陵县有个萧铣萧公子,强行征召我等出山,我等见他麾下皆是绿林草寇,心里不喜,于是严词拒绝,可这萧公子竟然派出兵马试图围杀,幸得有廉云兄机关术精妙,这才让我们逃了出来……之后,我们偶然间遇见了将军派来的使者,索性举家北上,暂时躲避萧公子锋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萧公子实力如何?” 听到萧铣这个名字。 王恪难得的正正神色,问道。 “此人据说是梁武帝之后,和五湖盗贼都有联系,手下聚集了林士泓、陈峻、闻人遂安等几个大贼头,平日做些漕运买卖,但私底下做了哪些事情,我等却不敢说了。” 盍光启拱了拱手,低声说道。 “嗯……既然各位看得起在下,那么在下也保证各位的安全……自今日起,各位就在蓟州城中居住,愿意为本将做事的,本将欢迎,不愿意为官的,本将分发地产,诸位做些小买卖,小生意就是了。” 王恪听了盍光启之言,结合着杨玄感给他的情报,大略对比了一下,然后笑着对几人拱手说道。 “多谢将军成全!” 盍光启、郭宸、廉云、宇文敏才一听这话,齐齐拱手,称谢不迭。 之后。 在凌威的主持之下。 盍光启、廉云加入了刺史府官署之中。 他们与本地的诸多工匠一起,组建了工器营,专门负责打造制作武器、防具、火炮等战略之物。 而郭宸与宇文敏才,则在蓟州城内定居。 借助王恪的力量,郭宸于闹市之中开设了一座酒楼,号为“会宾楼”,专门负责接待南来北往的英雄豪杰、行商富贾,并且兼职打探情报之事。 而宇文敏才,则开设了一座医馆,名为“岐黄馆”,兼行采药、问诊之事,同时招纳门徒,有学医天赋之人,分文不取,尽可入馆旁听。 如此一来。 在诸多技术人才加盟之后。 蓟州城的发展越发的繁荣。 虽然现下还比不上北平府这等重镇。 但是已经隐隐有稳居第二名的势头。 …… 数日后。 忙完了蓟州城内的诸多政务。 王恪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内。 他半靠在床榻上,心念一动,意识沉入了模拟器中。 【叮!】 【开始推演模拟……】 【北宋政和七年,十一月。】 【经过了上次大闹东京后。】 【道君皇帝赵佶勃然大怒。】 【这时,那登州城中,又传来云天彪被贼寇杀败,忻州兵马不敢轻举妄动的事情。】 【道君皇帝终于坐不住了。他当即传下旨意,令各州推荐兵马,调集部队,准备讨伐太行山。】 【旨意传下不久,那太师蔡京和殿帅府高太尉都送来了推荐折本。蔡京推荐了浦东巡检关胜,高俅则推荐了辛从忠、邓宗弼、张应雷、陶震霆四位都监。】 第两百四十八章 图谋青州 【见了这两位亲信大臣推荐的人物,道君皇帝心里有些踌躇,他决定召这几人进京,亲自验看验看。】 【因为是皇帝亲自下令,各地官员自然不敢怠慢。】 【不过五六天时间,那关胜、辛从忠、邓宗弼、张应雷、陶震霆几人,已经来到了东京汴梁。】 【得知诸将到来。】 【道君皇帝摆驾紫宸宫,准备亲自面见这几位将才。】 【且说那浦东巡检关胜,乃是汉末三分义勇武安王关羽之后,端的好表人材——堂堂八尺五六身躯,细细三柳髭髯,两眉入鬓,凤眼朝天,面如重枣,唇若涂朱。】 【道君皇帝见了,心下欢喜,不觉微微点头。】 【之后,天子目光转动,望向了一旁的东光兵马都监辛从忠、沧州兵马都监邓宗弼、开州兵马统制张应雷、广平兵马统制陶震霆四人。】 【那辛从忠面如冠玉,剑眉虎口,身长八尺,威风凛凛,使一条丈八蛇矛。】 【邓宗弼身长七尺五六寸,双目有紫棱,开合闪闪如电,腰佩一双雌雄剑,各长五尺余,杀气横生。】 【至于张应雷与陶震霆两个,乃是姑表兄弟,皆八尺以上身材,四十以内年纪。张应雷使一柄赤铜刘,却是件奇门兵刃,而陶震霆则是掌一双枣瓜锤,每柄重三十斤,同时暗藏熘金火枪,临阵释放,百发百中。】 【看着这几个赳赳武夫,道君皇帝眉开眼笑。】 【他轻轻拍手,说道:“幸得我大宋人杰地灵,才能有这般猛士效力,几位将军,征讨太行山,有何要求尽管说来,朕必当满足!”】 【天子话音刚落,那关胜拱手道:“陛下容禀,末将以为这太行山贼势甚重,不可力敌,需缓缓图之……若要围剿,除末将这里一万兵马以外,还需要调集周边各镇截断周围道路,将其困在垓心,待其后勤不济,则贼众自溃也!”】 【听了关胜这话,道君皇帝的脸色一僵,然后问道:“若按照将军之间,应当布置多少兵马?”】 【关胜回答说:“若是围剿太行山贼寇,非十五万到二十万兵马不可!”】 【天子闻言,眉头微皱,说道:“竟要这许多兵马?”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转向邓、辛、张、陶四人,问道:“四位以为如何?”】 【方才关胜说话时,那邓、辛、张、陶四人的脸上,便已经露出了冷笑的神色。】 【此时,几人听到天子询问。那邓宗弼拱手道:“陛下,末将以为,这太行山贼寇乃是一介草寇,不足为惧也!”】 【天子闻言大喜,紧接着问道:“莫非几位将军已经有了破敌良策?”】 【邓宗弼说:“那太行山贼寇,无非就是凭借着山川之险,把住青州固守,我等根本就不必直面他的长处,只派一支兵马,奇袭青州,待拿下了他的钱粮产出之地,这太行山贼寇,便是板上鱼肉,任我们随意宰割了!”】 【天子微微点头,接着问:“那么攻打青州城贼寇,该如何行之呢?”】 【邓宗弼笑着说:“古之兵马攻城,无非是围三缺一而已,我等可围住青州,放开东面路口,再请登州兵马自东面伏击,两相夹击之下,贼众必然溃败!”】 【关胜闻言,一双卧蚕眉微微皱起,口中道:“可是,那太行山中的贼将个个骁勇,若拼死奋战,朝廷官军死伤慎重啊!”】 【听到关胜这般说话,邓宗弼斜撇了其人一眼,呵呵冷笑说:“关将军怎的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时,天子摆了摆手,说道:“唉!此事先听四位将军之言……关将军,你颇有乃祖之风,为军中宿将,也率领一支兵马,驻扎在东平府左近,随时以为支援。”】 【关胜心里叹气,点了点头,说道:“末将领命!”】 【之后,道君皇帝调拨兵马。他任命辛从忠、邓宗弼、张应雷、陶震霆为讨贼兵马四位正将,各自率领三万兵马,共计十二万大军,直奔青州城去。】 【关胜则作为讨贼副将,率领一万兵马,驻扎在东平府中,随时听候正将调用。】 【几位大将各自领了军令,自行下去准备,三天以后,从东京汴梁出发,暂且不提。】 【与此同时。】 【青州城中。】 【这段时间,一直是你亲自坐镇驻守。】 【至于驻守青州城的目的。】 【自然是为了训练青壮新兵。】 【这段时间。】 【随着你的势力不断扩大,诸多好汉济济一堂,其中,曾经担任过朝廷军职的秦明、黄信、花荣、呼延灼、韩滔、彭玘、鲁智深、徐宁与伱一起在青州驻守。】 【其他的诸多头领,依然囤驻在太行山大寨之中。】 【目前,青州城里,尚有五千老兵和一万新兵,这些兵马训练完备之后,便会打散进入太行山正军之中,随你征战四方。】 【而就在这一日。】 【你一如往常一样,训练完了兵马,回到自己的居所,刚刚坐定,只听得门外禀报:“郑天寿求见!”】 【一听郑天寿到来,你的心里微微一动。这郑天寿自从受了探听情报的命令后,一直隐藏在东京附近,此时到来,想必是东京汴梁有所行动。】 【果然,风尘仆仆的郑天寿进来,当即跪倒在地,口中道:“启禀兄长,那道君皇帝派来大队兵马,正欲图谋青州!”】 【你皱起眉头,问道:“来的是哪里的大将?”】 【郑天寿说:“据小弟的细作范天喜回报,来的乃是邓宗弼、辛从忠、张应雷、陶震霆四个……这四人率领了十几万兵马,在东京取齐,一并杀来。”】 【你听了这四个人的名字,冷笑一声——对于荡寇志里的某些人物,你向来十分讨厌,若阵前遇到,必然杀之后快。】 【略作沉吟之后,你召来诸将商议对策。很快,针对青州的布防已经成型。】 【你让秦明守备西门,鲁智深守备南门,花荣守备北门,最能持重的呼延灼守备东门,黄信、韩滔、彭玘三人,随时四方接应。】 【听了你的安排,秦明问道:“我等守住城池,兄长却往哪里去?”你笑着说道:“我与徐金枪一起,只要去会一会这四个朝廷大将!”秦明道:“既是上阵厮杀,那就应该有末将之份!兄长不如代替末将守城,末将去迎战敌将如何?”你摆了摆手,说道:“如今朝廷大军前来,想来日后还有恶仗,这一战就有我来接下,之后的大仗,有你们打得,不必着急!”说罢,你也不等众人回答,旋即下令散帐,让众人自行准备去了。】 第两百四十九章 鏖战搏杀(月底求月票) 【随着郑天寿情报到来。】 【青州城上上下下,一片肃杀之气开始弥漫。】 【很快,五天之后。】 【早就撒出去的斥候从城外飞马来报,说朝廷的征讨官军已经绕过太行山,正向着青州杀奔而来。】 【你听了这个消息,微微一笑,随后修书一封,送到太行山中,让王彦、乔道清等人点齐兵马,准备截杀溃逃的朝廷官兵。】 【至于青州方面。】 【你紧了紧手里的浑铁点钢枪,与徐宁在城楼上并肩而立,正等着朝廷兵马杀来。】 【果然。】 【没过多久。】 【只见得青州城北方面烟尘滚滚,一面面宋军战旗猎猎飞扬。】 【你微微点头,旋即转向徐宁,问道:“兄弟,愿随我杀贼否?”】 【徐宁拱手道:“末将愿追以附骥尾,随哥哥破敌!”】 【伱听了这话,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下令道:“擂鼓!出战!”】 【片刻之后,青州城内鼓声大作。】 【伴随着激昂的鼓点,你与徐宁率领三千铁骑飞出,一路卷风携尘,向北杀去。不多时,你们来到一片缓坡上,将兵马一字排开,等待着敌人到来。】 【话分两头。】 【且说邓宗弼、辛从忠、张应雷、陶震霆四个。】 【自从在东京汴梁领了钧旨,率领十二万兵马开拔启程,一路之上,大军逢山开道,遇水搭桥,敲锣打鼓的来到了青州附近。】 【眼看着要到青州城下。】 【张应雷不觉哈哈大笑,手里的赤铜刘指着前方,口中道:“人人皆说太行山贼寇猖獗,依我看来,不值一提而已!若他贼势真盛,我等大军长驱直入,他岂能不知?如今一路上并无敌军拦截,想来贼寇们也不敢直面我军锋芒也!”】 【听了张应雷这话,陶震霆皱了皱眉头,说道:“兄弟,岂不闻人的名树的影?满天下皆言太行山贼寇势大,定然不是空穴来风,我等既然到了这里,更加要小心谨慎,提防敌人伏兵突袭。”】 【一旁的邓宗弼也说道:“陶将军说的不差,须知骄兵必败之理。”】 【张应雷被这两个一番抢白,臊得脸上发红,口中冷笑道:“好好好!不知几位将军,有什么小心谨慎之法?”】 【邓宗弼说道:“我等四人,不可同时出动,一会儿兵分两路,我与辛从忠将军在前,张将军与陶将军在后,一前一后,首尾呼应,防备敌军从旁截杀。”】 【辛从忠和陶震霆听了这话,都微微颔首,同意邓宗弼的分派。不过,那张应雷却是有些不忿,他只一带战马,走到边上,冷冷旁观,要看邓宗弼、辛从忠两个的本事。】 【不多时。】 【兵马分派完毕。】 【邓宗弼与辛从忠率领六万大军在前,张应雷和陶震霆引六万大军在后,前后呼应,仿佛常山之蛇,沿着荒凉官道,缓缓向前推进。】 【却说你与徐宁集结兵马,已经在山坡上严阵以待。】 【此时,只见得下方征尘滚滚,无数战马踩着隆隆铁蹄飞驰而来。】 【你对徐宁说:“敌军杀至,我等下去迎敌!”徐宁战意盎然,手中紧了紧钩镰枪,与你一起,催开战马,率军杀奔而去。】 【没过多久,两军对圆。】 【但见那朝廷官军当中,一左一右策马飞出两员骁将。】 【左边一人,头戴乌金盔,身穿黑铁铠,面如獬豸,双目有棱,开阖闪闪如电,虎须倒竖,腕下挂着霜刃雌雄剑,座下惯战嘶风良马,正是邓宗弼。】 【右边一人,面如冠玉,剑眉虎口,赤铜盔,锁子甲,骑一匹五花马,手挺丈八蛇矛,腰悬豹皮标囊,却是辛从忠。】 【两个杀到近前,邓宗弼口中高喝道:“杀不尽的贼寇,赶来送死么?”】 【你听了这话,不觉微微冷笑,口中道:“两个不知死活的狗贼,也敢夸下如此海口?不怕天下人耻笑么?”】 【邓宗弼说:“我等奉旨讨伐尔等贼寇,何来耻笑之有?你们若是识相,快快下马受缚,我们将军老爷心善,也许还给你一个全尸!”】 【不料,他这话还未说完,早就恼了你身边蓄势待发的金枪手徐宁。】 【徐宁一声爆喝,口中道:“狗官休要夸口!可认得大将徐宁乎?”】 【邓宗弼和辛从忠在东京汴梁时,曾经听过几个知名的太行山贼寇头子之名,这徐宁的名号便在其中。】 【此时,却见徐宁怎生打扮?正是—— 锦鞍骏马紫丝缰,金翠花枝压鬓傍。 雀画弓悬一弯月,龙泉剑挂九秋霜。 绣袍巧制鹦哥绿,战服轻裁柳叶黄。 顶上缨花红灿烂,手执金丝铁杆枪。】 【看见徐宁骤马挺枪,如电光一般杀至,那邓宗弼身边的辛从忠也一声爆喝,纵马杀出。】 【转眼之间,两员猛将顿时斗在一处。这辛从忠掌中一柄丈八蛇矛,徐宁捏着一条钩镰金枪,两般兵刃来回卷舞,好似两条怒龙,挥挥霍霍的左右盘旋,】 【这一边,辛从忠的蛇矛怒如雷发,只有攻取,绝无遮拦。】 【那一边,徐宁的金枪疾如云飞,但顾钩攒,却忘挑拨。】 【两个斗至三四十个回合,那辛从忠一条蛇矛神出鬼没一样,终究是略胜徐宁一筹。】 【你在场下见状,当即抖开手中的浑铁点钢枪,双腿一催战马,飞驰上阵,口中道:“徐宁兄弟少歇,我来会会这厮!”说罢,也不等徐宁回答,一条枪直撞进两人战团之内,枪尖虎虎生风,抵住了辛从忠的蛇矛。】 【有了你的相助,徐宁喘息已定,他虚晃一枪,向后撤退,只在一旁虎视眈眈,为你掠阵。】 【且说你这条枪,端的有冲开万马,辟易千军的气魄。但见得枪光凌冽之下,好似梨花点点,又如瑞雪纷纷。】 【这辛从忠本来就和徐宁斗了三四十个回合,如今遇上你这个高手战到二十五六个回合时,已经是浑身冒汗,武艺不依古格了。】 【见此情形,你杀得性起,不觉一声长啸,口中喝道:“兀那邓宗弼,还不上来一战么?”话音未落,你双手一翻,寒枪银光乍现,狂风骤雨般刺向辛从忠,几乎将他杀得人仰马翻。】 【一旁的邓宗弼见状,心头怒火腾腾,当即也掣出双剑,催开战马,冲到你的面前,要和辛从忠一起,并力与你一战。】 第两百五十章 连战连败(月底求月票) 【那邓宗弼一骑马,一双剑,风驰电掣,杀上阵来。】 【一旁的徐宁见状,正要挺枪出马助战,你却开口说道:“徐兄弟不必出手,这两个并非我的对手也!”一边说着,你掌中铁枪吞吐不定,满天枪影裹住辛从忠厮杀,使得他左右冲突不出,心里越发的焦躁。】 【这个时候,邓宗弼仗剑杀来,奋起神威,呼呼就是两剑砍杀而出。】 【你撇了撇嘴,枪锋一转,架住邓宗弼双剑,然后枪势陡变,瞬间把此人也拉进了伱的枪影覆盖之中。】 【渐渐的,又斗了五十个回合。】 【你也逐渐摸清楚了这些荡寇志大将的实际水平。】 【这些人,在没有荡寇志所谓的主场优势之后,凭借自身武力,顶多就是五虎大将之中,弱虎的平均水准,与八骠骑里的头两位,也就是伯仲之间。】 【而你在最开始的几次模拟当中,便可以三四十回合击败花荣,足见你的武艺远远强于他们几人。】 【摸清楚了几人的实力。】 【你也就没了和他们玩耍下去的兴致。】 【这时,辛从忠借着邓宗弼支援,分担了一些攻势的机会,将手中丈八蛇矛使开,仿佛是龙飞虬舞一样,趁着空隙,向圈外跃出。】 【看到辛从忠这般动作,你便知此人准备释放暗器,心里虽然防备,可脸上却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神色,一条枪依旧裹定邓宗弼,不离方寸之间。】 【正斗到六十合分际。】 【那辛从忠隐隐闪在一侧,伸手去豹皮囊内取出一枝标枪捏住,正描的亲切,准备偷袭于你。】 【不过,就在同时。你的手中却也不慢。但见得枪光乍现之下,你掌中浑铁点钢枪斜刺,正中邓宗弼手腕,邓宗弼吃痛,手里长剑就要落地。】 【而你眼疾手快之下,长枪微微一抬,枪尖挂住长剑剑柄上的铜环,紧接着向外一甩,这长剑顿时直飞而出,重重斩在即将扔出标枪的辛从忠肩头。】 【一时之间,血光迸现,辛从忠惨叫一声,翻身坠马,被身后的官军拼死救回。】 【随着敌将落马,徐宁心中一震,立刻率领麾下士卒推锋而进,杀向朝廷官军。】 【这一场好杀,邓宗弼失了兵刃,辛从忠身受重伤,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仓皇向后败退而去。】 【这一战,你与徐宁追杀敌军五里,缴获辎重、粮草无数,最终掌得胜鼓,回到了青州城中。】 【不说你与众多好汉庆祝胜利之事,单说邓宗弼护着辛从忠,灰溜溜回到后军,被张应雷和陶震霆接住,在寨内安歇。】 【是夜,辛从忠包扎伤口完毕,与邓宗弼一起,向张应雷和陶震霆说到了太行山兵马的情况。】 【陶震霆听完,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而张应雷却冷冷一笑,说道:“这便是小心谨慎,才致使如此大败么?”邓宗弼憋了一肚子火,听了张应雷这话,更是怒火中烧,当下按剑而起,高声喝骂道:“匹夫,安敢辱我!”】 【陶震霆急忙拉住两人,说道:“都是为国效力,如何争吵起来?快快坐下,商议对策要紧。”】 【张应雷冷哼一声,挨着陶震霆坐定。而邓宗弼阴沉着脸,和辛从忠一路,直接拂袖而去。】 【陶震霆见邓宗弼走后,转而看向张应雷,埋怨道:“都是为国效力,你和他争个什么?”】 【张应雷说:“想这厮在陛下面前,装下好大门面,一来攻打太行山,当时就露了底,这等人,怎可为将!”】 【陶震霆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说这些有甚用?如今邓宗弼与辛从忠两军皆败,此次讨伐太行山,只看我二人的行动,若是立下功劳,以后的荣华富贵自然是享之不尽,你现在和他争吵,冷不防被一纸告到枢密院,罢了你的大将之位,以后该如何处置?”】 【张应雷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兄弟说的是,我们只用心杀敌,为朝廷分忧便罢了!”】 【之后,张应雷与陶震霆姑表兄弟两个,各自回营休息。】 【到了第二天。】 【张应雷与陶震霆和邓宗弼等人商议,让昨日征战的兵马稍作休息,自己则率领大军向前,直取青州城下。】 【邓宗弼和辛从忠听了这话,心里冷笑不止,嘴上却说:“静候二位将军捷报。”】 【随后,张应雷与陶震霆两人率领六万兵马,直往青州城杀奔而去。】 【行不多时,正当着辰时三刻,大军已经到了青州城外。张应雷抬头看那城时,只见吊桥拽起,紧接着一声鼓响,满城上都是王字旗号。而城楼之上,正立着一位英雄,但见此人——生得一双俊目,齿白唇红,眉飞入鬓,细腰乍臂,银盔银甲,手持银枪,腰悬硬弓。其人正是小李广花荣。】 【张应雷见了花荣,指着大骂道:“乱国反贼,何不早降!”花荣冷冷一笑,厉声喝骂:“助纣为虐之辈,也敢在青州来撒野不成?”话音一落,那城楼之上,乱箭如雨点般纷纷射下。】 【张应雷正要攻城,却被箭雨压制,前军顿时出现了一阵骚乱。】 【然而,就在这时。】 【突然听的几声连珠炮响,仿佛震天动地一般。】 【却有几团火炮,自城边飞起,直砸在了张应雷和陶震霆的军阵当中,伴随着炮声乍起,青州城两侧的树林里,也一左一右杀来了两路兵马。】 【左边一路,正是徐宁。】 【右边一路,则是由你亲自率领的大军。】 【你的两路兵马齐出,直接在张应雷和陶震霆的后军撕开了一条口子。】 【张应雷与陶震霆见状,急忙回来,准备迎击你与徐宁。】 【这张应雷抡起赤铜刘,舞得虎虎生风,抵住徐宁厮杀,两个翻翻滚滚,斗到三四十个回合,兀自不分高下。】 【而另一侧。】 【你挺枪跃马,口中暴喝道:“鹰爪子,来和我一战!”话音未落,人马如龙,已经冲到了陶震霆面前,不由分说,抖开铁枪,分心便刺。】 【陶震霆见你枪法精妙高深,急忙舞动一双枣瓜锤抵挡。你和他斗了二十个回合上下,他抵挡不住你的一支神枪,正待挂锤,取那洋枪时,却被你滚滚枪锋裹住,左右冲突不得,腾出手来,心里越发慌乱。】 第两百五十一章 关胜出马(月底求月票) 【原来,这陶震霆一身本事,尽在他的镏金火枪之上,之前每每上阵,趁敌人不备,突然袭击,皆是百发百中。】 【而这一次,他面对着武艺明显高过自己的你,心里变得慌乱起来。】 【在滚滚枪锋轰击之下,陶震霆手持双锤左遮右挡,根本没办法空出手来取出洋枪。】 【而正在这时。】 【只听得那青州城方向一阵大乱,陶震霆侧目一看,只见青州城城门开处,却是花荣率领骑兵,挺枪跃马,杀奔而出,直撞进了混战中的军阵之内。】 【你看到陶震霆略一走神,不觉微微一笑,口中喝道:“与我相斗也敢走神?”言未毕,掌中枪陡起,忽地正中陶震霆左肩,直把他刺下马来,再一枪,立时取了性命。】 【与此同时。】 【张应雷和徐宁相斗。这张应雷手中赤铜刘乃是个奇门兵器,挥洒起来颇为厚重,与徐宁斗了五十个回合上下,依旧是不分胜负。】 【这时,他余光一扫,正好看见陶震霆被你刺落马下,心头顿时一突,正要走时,只听一阵马蹄声响,一员银盔银甲的英俊将军捻一条银枪,直撞进来,不由分说,便和徐宁双战张应雷。】 【这员大将不是别人,正是小李广花荣!】 【花荣和徐宁,皆是英俊风流之将。两人一个率领金枪队,一个率领银枪队,私下里交情颇深,武艺更是能够互补配合。】 【如今,花荣掌中银枪逼住张应雷,徐宁手里钩镰金枪也不离其人要害。】 【两人并力和敌人大战一场。直至十五六个回合,趁着张应雷手里兵刃荡开花荣银枪之际,徐宁突出一招,直把张应雷左肩甲连皮带肉扯下一块来。】 【张应雷吃痛,惨声大叫,略一分心之下,顿时被花荣抓住破绽,只一枪,刺落马下,取了性命。】 【杀了张应雷、陶震霆二人,伱与花荣、徐宁合兵一处,将其他的朝廷兵马杀散。】 【之后,你的目光望向太行山方向,那里正是你最后的杀招。】 【你顿了顿,看着徐宁,下令说到:“这边官军挨了当头一棒,自然是军心大溃,现下传我军令,让埋伏在敌人后军的杨志、董平、张清三位兄弟,开始行动了!”】 【徐宁闻言,抱拳拱手,沉声说道:“末将领命!”说罢,他让一旁的传令兵点起烟花,顿时,只见得数道耀眼号炮冲天而起,这正是进攻的号令!】 【话分两头。】 【且说邓宗弼和辛从忠两人稳坐中军。】 【他们一面养伤,一面坐等张应雷和陶震霆大败归来,然后再尽情嘲笑一番。】 【不料,没过多久,只见张应雷和陶震霆的败军仓皇归来,向邓宗弼与辛从忠禀报了主将被杀,大军惨败的消息。】 【一听这话,邓宗弼坐不住了。他原以为张、陶二人最多碰个钉子,不想却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同时,就在邓宗弼惊慌之际,突然听得自家营寨后方一阵喧哗,好似霹雳乍起,天崩地裂一般。】 【听到这般动静,邓宗弼急忙和辛从忠披挂整齐,提了兵器,出门查看。】 【他们刚刚骑马出营,抬头便看到一彪军马从山坳里杀奔而出,这支兵马皆是铁盔铁甲,容貌整齐,远远不是朝廷官军能够比得上的。】 【而兵马为首的大将,亦是气度不凡,怎见得? 曾向京师为制使,花石纲累受艰难。虹霓气逼斗牛寒。刀能安宇宙,弓可定尘寰。 虎体狼腰猿臂健,跨龙驹稳坐雕鞍。英雄声价满江山。人称青面兽,杨志是军班。】 【这杨志乃是天波府金刀令公之后,刀法、枪术、弓箭皆是绝伦。此时,他挺枪骤马,口中大喝道:“该杀的泼官,可认得洒家杨志否?”言未毕,正待出战时,却见一左一右又杀出两员虎将,齐声对杨志说:“杨家哥哥少歇,待我二人来斗狗贼!”】 【这两人之中—— 左侧之人,银盔白甲,青袍穿戴,手持双枪,丰神俊朗,正是双枪将董平。 右侧之人,青铠素甲,锦衣绣袄,掌中长枪,骑乘快马,正是没羽箭张清。】 【这两人,都是初来乍到,并没有多少功绩在身。此时,他们跟随杨志出战,一心想要立功,当即策马而出,直取邓宗弼和辛从忠而来。】 【邓宗弼与辛从忠见二人来的凶猛,不敢怠慢,只能挥动兵刃接战。】 【邓宗弼双剑对双枪,辛从忠蛇矛斗单枪,恰是棋逢对手,不分胜负。】 【四个人捉对厮杀,直斗到三四十个回合之际。】 【那张清见胜不得辛从忠,于是左手虚提长枪,右手便向锦袋中摸出石子,望着辛从忠劈面打来。】 【这辛从忠本就受伤,不及防守,被这只一石子,打中眉心,翻身落马,那张清策骑赶上,再复一枪,取了性命。】 【这边厢,张清获胜。】 【那边厢,董平也是越战越勇。】 【但见得两马相交,军器并举,两条枪阵上交加,双股剑环中撩乱,直杀了五十几个回合,邓宗弼心里越发慌乱,不敢再战,只虚晃一枪,喝一声:“少歇少歇!”便头也不回,撞出重围而去。】 【杨志见状,当下率领董平、张清,以及大队兵马追杀官军。】 【这一战,直杀得官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十二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 【众人一路追击官军,眼看着穿过一片片山岭,即将来到平坦之地。】 【正当此时。】 【突然听得马蹄声阵阵。】 【却又有一彪军马斜刺里杀奔而出,挡在了杨志等人面前。】 【但见这支兵马,为首大将怎生模样?正是—— 汉国功臣苗裔,三分良将玄孙。绣旗飘挂动天兵,金甲绿袍相称。 赤兔马腾腾紫雾,青龙刀凛凛寒冰。蒲东郡内产英雄,义勇大刀关胜。】 【杨志见关胜气度不凡,于是勒马不前,开口喝问道:“你是什么人?敢拦截洒家兵马?”】 【关胜手抚长须,呵呵冷笑:“无端草寇,岂知某家姓名,某乃大刀关胜是也!尔等截杀官军,犯下了滔天之罪,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杨志道:“洒家见你气度不凡,原来也是个贪图富贵的狗官!今日,你若识相,乖乖归降,与我等好汉一同聚义,如何不可?”】 【关胜缓缓说道:“好汉?莫不是打家劫舍的好汉么?”】 【见关胜这般说辞,早就恼了一旁的双枪将董平。他一声爆喝,口中道:“呔!关胜休要猖狂,双枪将等候多时也!”说罢,骤马舞枪,直取关胜而来。】 【此时,见董平杀至。】 【那关胜正待出战,旁边一位副将拱手道:“兄长少歇,待小弟斩了此人!”说完,提一条枪飞马而出。】 【却说这员副将怎生模样,正是—— 千丈凌云豪气,一团筋骨精神。横枪跃马荡征尘,四海英雄难近。 身着战袍锦绣,七星甲挂龙鳞。天丁元是郝思文,飞马当前出阵。】 第两百五十二章 水火二将(月底求月票) 【时间回到数日之前。】 【那时,正是关胜与道君皇帝殿前奏对之后。】 【待君臣散去之后。】 【关胜心中有些惆怅,低垂着头,离开了皇宫禁苑。】 【不过,他刚刚出了皇城,却见一个小厮快步走来,对他说道:“关将军当面,我家主人有请。”】 【关胜微微一愣,问道:“不知令主人是谁?”】 【那小厮回答道:“乃是蔡太师。”】 【关胜闻言,随即说道:“原来是恩相府上,末将自然应当前去拜见,烦阁下在前带路。”】 【那小厮听了关胜之言,也不多话,直引着他进了蔡京府邸。】 【入府之后,那小厮却不进去,只将关胜引见给张干办,张干办再把关胜领到书房当中,禀报给了李都管知道,李都管又转进内堂,去请蔡太师来。】 【坐在书房当中,关胜见蔡京府上家法森严,不觉心头一凛。】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 【蔡京在几个仆从的簇拥之下,来到了书房当中。】 【关胜连忙起身行礼,却被蔡京伸手拦住。】 【蔡京上下打量关胜一番,口中道:“将军乃义勇武安王嫡派子孙么?”关胜回答道:“不敢提及祖上名讳,正是。”蔡京道:“既然是将门之后,想来用兵必有大才,可惜今日在官家面前,却做得差了。”关胜闻言,急忙说道:“还请太师明示!”】 【蔡京手抚长须,对关胜说道:“今日御前问对,将军说太行山贼势甚大,可是确有此事?”】 【关胜点点头,说道:“末将的确是如此说的,不过,这也是众所周知之事,何须隐瞒呢?”】 【蔡京摇了摇头,说道:“这御前问对之道,将军还得多多学习,官家召你进京,自然是已经有所方略,你当面直陈贼势甚重之言,岂非让官家难堪?老夫实话告诉你,若非伱是义勇武安王之后,恐怕经过今日之事,官家便不会用你也!”】 【关胜听了这话,心里不觉一阵疑惑,连忙说道:“怎会如此?末将不过直言相告而已啊!”】 【蔡京道:“在官家面前,只需认可官家之言便是,一切具体事宜,皆是下来之后,诸臣商议着来,你这件事,的确做得差了。”】 【关胜脸色暗淡,默默不语,半晌之后,他抬起头,问蔡京道:“不知末将现下该如何行事?”】 【蔡京说:“你是老夫保荐之人,老夫肯定不会让你吃了亏去,如今你依旧调集兵马,准备前往太行山,与那邓辛张陶四将配合的时候,还需要争一争此番征战的头功。”】 【一听蔡京这话,关胜心里微动,立刻领会了其隐藏含义——什么叫争一争头功,不过就是趁邓辛张陶和太行山贼寇斗得两败俱伤之后,再出来收渔翁之利罢了。】 【略作沉吟后,关胜咬了咬牙,拱手道:“末将明白。”】 【蔡京说:“明白就好……另外,此番出征,还有什么需要中枢相助之事,尽管直言。”】 【关胜微微思索一番,随后说道:“末将此番前去,单枪匹马,空无臂助,现有两位惯厮杀的猛将,请为末将副手。”】 【蔡京道:“不知你推荐的是何人?”】 【关胜道:“头一个,乃是步司太尉府上的衙门防御使保义,姓宣,名赞,掌管兵马者。”】 【蔡京闻言,摸了摸胡子,说道:“宣赞……老夫倒是听说过,据说此人生得极为丑陋,但武艺出众,先前因对连珠箭赢了番将,郡王爱他武艺,招做女婿,人呼为丑郡马,谁想郡主嫌他丑陋,怀恨而亡,因此不得重用,只在步司太尉府上做个小官,可是此人?”】 【关胜点头道:“正是。”】 【蔡京说:“此人倒是不错,那么第二位呢?”】 【关胜说道:“第二个,乃是末将的结拜兄弟,姓郝,双名思文,当初他母亲梦井木犴投胎,因而有孕,后生此人,因此人唤他做井木犴。这兄弟十八般武艺,无有不能。若能蒙太师召唤,定然可以在沙场立功。”】 【听了关胜推荐的两位人才,蔡京点点头,随后大笔一挥,当即写了调令,递到了关胜的手中,并且说道:“既然是你亲口推荐,那么老夫相信你的眼光,去太行山后,只管立功,其他的事,皆有老夫处置。”】 【关胜闻言,心里大喜,当即拱手谢恩,旋即离去。】 【出了蔡京府邸之后,关胜拿着太师调令,先去取了宣赞,然后点兵出发,又转到蒲东取了郝思文,三人合并,一路向东平府行去。】 【话休絮烦。】 【关胜等一万兵马到达东平府后,一面驻扎在城外,与新任知府程万里互相联络,一面派出斥候,打探邓辛张陶四人的消息。】 【果然,没过几天,斥候回来禀报,说是邓辛张陶被太行山兵马杀得大败,只剩下邓宗弼张慌逃来。】 【关胜闻言,当即下令,准备率军支援。】 【一旁的宣赞听了,有些踌躇说道:“太师说让我等坐收渔利,此时贸然出击,恐怕……”】 【关胜道:“邓宗弼乃是某的友军,莫非某要坐看友军覆亡而不动如山乎?”说罢,当即率领大军出击,正好在一片平原之处截住了追杀而来的杨志兵马。】 【回到现在。】 【且说董平手舞双枪,催开战马,直向关胜杀来。而关胜一侧,那郝思文也是挺枪跃马,飞驰而出,来战董平。】 【骤然之间,二将齐齐冲到阵前,各持兵刃,杀作一团,只见得单枪对双枪,卷起团团煞气,好生了得。】 【两人斗了二十余合,那董平一双快枪一如狂风骤雨,恰似神出鬼没,郝思文堪堪抵挡不住,至三十个回合之际,他虚晃一招,向后败走。】 【董平见杀退敌人,正要策马追赶,只见得那关胜右侧,又有一人飞出,高声喝道:“草寇休要撒野,宣赞在此!”说罢,拍马舞刀,换下郝思文,就要接战董平。】 【但见这宣赞怎生模样?正是—— 卷蹜短黄须发,凹兜黑墨容颜。睁开怪眼似双环,鼻孔朝天仰面。 手内钢刀耀雪,护身铠甲连环。海骝赤马锦鞍鞯,郡马英雄宣赞。】 【董平见宣赞生得丑陋,冷笑一声,说道:“好个丑鬼,正要拿你!”说完,他正准备接战之际,却看到张清已然拍马而出,掌中长枪挥舞,口中道:“董兄少歇,我来会会这厮!”说罢,如一道电光,径取宣赞。】 【宣赞见了张清,喝问道:“你是何人?”张清道:“没羽箭张清是也!”宣赞闻言,说道:“久闻你虎骑出身,飞石打将了得,且看石子打得我么?”张清笑道:“一个来,一个走;两个来,两个逃。你既知我飞石手段,何不早降?”宣赞哈哈大笑,口中道:“大言不惭!你打得别人,怎近得……啊呀!”话音未落,那张清猛然手起,一石子正中宣赞嘴边,将之打得翻身落马。】 【见宣赞落马,张清正要上前生擒敌将,怎料得那关胜一骑马,一口刀直奔上来,救了其人归阵。】 【张清见关胜亲至,一声呐喊,摇枪直取上来。关胜斜撇一眼张清,当下抡刀接战,两个斗不数合,杨志和董平见张清遮拦不住,于是双马飞出,前来助战,四骑马立时搅做一块。】 【正当此时,你与徐宁率领兵马杀到,见阵前激战正酣,于是把鞭梢一指,大军卷杀过去,关胜军马,大败亏输,杀得七断八绝,一路往后退去,直到东平府外,这才扎住阵脚。】 【是夜,关胜召集郝思文、宣赞、邓宗弼商议对策。】 【这关胜说道:“目下贼势猖獗,不可力战,我等奉着高太尉与蔡太师钧令,当请周边州府兵马协助,一同剿贼。”】 【邓宗弼说:“不错,这登州、忻州各处皆有猛将,我等修书一封,请他们相助。”这个时候,他与关胜属于同一阵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不会挑衅拆台。】 【关胜闻言,略一沉吟,说道:“除了这两州之外,还有凌州的水火二将,也可以以为臂助。”】 第两百五十三章 包围之网(月底求月票) 【听关胜说出这两人来,邓宗弼有些疑惑,问道:“不知这水火二将,乃是何人?”】 【关胜答道:“这水火二将,皆是凌州团练使,一人姓单,名廷珪;一人姓魏,名定国;两个都精通战策,武艺非凡。”】 【见关胜这么说,邓宗弼便点点头,不再多言。】 【随后两人分头行动。关胜给单廷珪、魏定国两人修书,邓宗弼给高侗、苗尚高两人修书,写好书信之后,派人星夜出发,直往凌州、登州、忻州三处行去,暂且不提。】 【单说这凌州方面。】 【这一日,团练使单廷珪与魏定国操练兵马完毕,正往官署走去之时,突然接到禀报,说是凌州知州请两人前去议事。】 【这凌州知州名唤刘豫,本是元符年间进士出身,曾做到河北西路提刑官,前些日子才迁到凌州牧守一方。】 【刚来到此处之时,他还以为这里是大肥缺,正想着捞上一笔,可不料,到了这里才得知,此处离太行山如此之近。】 【刘豫担心太行山贼寇犯境,又知道单廷珪、魏定国武艺不凡,于是将两人拉在身前,作为亲信。】 【这一次,关胜写信来到刘豫处,请水火二将出兵相助,刘豫左右踌躇,不敢答应,犹豫再三之后,只得请两位将军前来,商议此事。】 【不一会儿。单廷珪与魏定国联袂而至。他两个听刘豫说起关胜请他们支援之事后,那单廷珪说道:“既然是朝廷钧旨,我等怎敢不从?”刘豫说:“虽然是上官旨意,可并无朝廷公文,二位将军确定要去?”单廷珪道:“关胜将军之名,我等素知,这段日子,他驻扎东平府,本就是为国征战,我等前去,正好相助。”刘豫听了这话,心中不喜,但又没了说辞,只能拨给两人五千兵马,让他们引军出城,支援关胜。】 【不提单、魏二人引军离去。只说刘豫闷闷不乐,回到自家后堂之中。】 【这时,只听得一阵脚步声响,从后堂屏风一侧,转出个油头粉面的少年人来。】 【只见此人锦衣长袍,面露轻佻,手里拿着折扇,一步三晃来到了刘豫面前,行了个礼,说道:“父亲安好。”原来,此人不是旁个,正是刘豫的儿子刘麟。】 【刘豫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前些日子,蔡太师和高太尉调拨兵马攻打太行山,今日吃人杀败了,退居东平府,那主将关胜便请单廷珪和魏定国点兵相助……这两个却是直肠子,我多次暗示,他也不知,只带兵去了……如今这一走,我这凌州城空虚,该当如何?”】 【刘麟闻言,不觉哈哈大笑,说道:“我以为是何事呢!不过两个家奴走了,再召几个又有何妨?”】 【刘豫啐了刘麟一口,说道:“你当单廷珪那两个是寻常人?他们武艺不凡,精通兵法,如今,你那刘广叔父辞官归隐,不知所踪,若无他们两个,凌州城岂能守得住?”】 【刘麟摇了摇头,说道:“单廷珪和魏定国虽然有些本事,然而不过中人之姿,父亲难道以为,这凌州城便没了其他英雄?”】 【刘豫微微一愣,旋即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接着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麟说道:“父亲可曾听说过曾头市?”】 【刘豫道:“曾头市如何不曾听过?这张翡翠屏风,不就是那曾头市送来的吗?”】 【刘麟点了点头,说道:“那曾头市的主人曾弄,本是女真族人,年轻时来中原做些人参买卖,聚得数万贯家财,因有膂力,霸住村坊,改名为曾头市,如今,曾头市里人口众多,军马过万,扎下五个大寨,声势浩大……前些日子,我助曾头市拿了城里的几座店铺,那曾弄便送我三十匹骏马,我去取马之时,偶然看见曾头市中操练乡勇,率领他们训练的教师史文恭武艺高强,本事胜过单廷珪两人十倍,若把此人请来,何愁那太行山兵马?”】 【刘豫听了这话,有些不敢相信,问道:“民间草莽当中,竟有这般人物?”】 【刘麟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 【刘豫说:“那好!伱先将这史文恭请来,我亲自看看,若真有本事,就让他做个偏将,负责拱卫城池。”】 【刘麟微微点头,说道:“父亲放心,此事包在我的身上!”】 【就在刘豫和刘麟谋划招募史文恭的同时,那登州城和忻州城里的兵马,也开始了频繁调动。】 【先说登州方面。】 【自从上次被你击败之后,那云天彪一心想要复仇。】 【如今,他得到了邓宗弼的书信,当即与高冲汉商议,点起本部五千兵马,即刻出发,直往太行山附近逼来。】 【这次出征,除了云天彪与高冲汉之外,云天彪的徒弟傅玉也随军前行,只留下了高侗一个把住城池,多多布置了兵马,防备又有敌军偷袭。】 【另外,再提一句,上次突袭登州城,迫使云天彪速速回军的那支兵马,至今不知是各方势力。】 【再说忻州城方面。】 【那知府苗尚高到任之后,除却吃饭穿衣,只懂得要钱,别的什么都不管,短短数月时间之内,怨声载道,百姓背地里替他取个浑号,叫他做苗黑天。】 【正因如此,苗尚高阴募四方高手,以为臂助,防止有侠肝义胆的好汉,前来暗害自己。】 【这些招募的高手之中,有三个最为了得。 头两个,却是手足昆仲,与那太行山、梁山两处兵马,更是仇深似海。这两个当中,一个唤作祝永清,一个唤作祝万年,皆是祝家庄庄主祝万茂的亲生兄弟,武艺精熟、弓马高强。 其中,那祝永清原是朝廷将官,听闻祝家庄被太行山和梁山两下剿灭之后,悲愤莫名,当即辞官归来,整顿庄园,收拢亲眷,慢慢的恢复元气。 如今,他见苗尚高招募英雄之士,于是率领兵马前来投奔。苗尚高见他曾经担任过军官,心里高兴,遂任命他为城中都头,行剿贼之事。 至于第三位高手,名唤荆超,乃是江南人士,与那荆南天水节度使荆忠为手足兄弟。 他两个本是绿林出身,荆忠归降朝廷,受了诏安之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而荆超却一直隐身绿林,做些亡命没本的买卖。 最近几年,荆超见自家哥哥混得风生水起,十分羡慕,于是也有了诏安之心。 因此,正当他听闻苗尚高笼络高手之事后,当即引兵而来,准备在忻州踏入官场。】 【如今,那邓宗弼的一封书信送到,苗尚高本就有杀贼建功,积累政绩之心,看了书信,正合他意。 当下,苗尚高就点拨了祝永清、祝万年、荆超三人,率领五千兵马,向太行山行去。】 【自此,关胜一路,单廷珪、魏定国一路,云天彪、高冲汉一路,祝永清、祝万茂、荆超一路,共计四路兵马,压向了太行山与青州两处而来。】 第两百五十四章 五虎巴山(月底求月票) 【随着东平府、凌州、登州、忻州诸多兵马的运转行动。】 【整个山东地面,变得越发的肃杀起来。】 【而这些兵马调动的同时。】 【一向十分注意搜集周边情况的你,早已得知了这个消息。】 【之后,你带领诸多兵马回到太行山大寨,与诸将商议御敌之策。】 【随着你的归来。】 【太行山中,王彦、乔道清、高托山、秦明、呼延灼、鲁智深、杨志、李应、花荣、崔猛、栾廷玉、徐宁、孙立、董平、张清、黄信、鲍旭、邓飞、欧鹏、孟康、陶宗旺、蒋敬、裴宣、马麟、杜兴、龚旺、丁得孙、韩滔、彭玘、扈三娘、扈成、孙新、顾大嫂、解珍、解宝、邹渊、邹润、乐和、杨林、凌振、李忠、郑天寿、姚刚四十二位头领济济一堂——其中,那姚刚被高托山一锤打翻,养好伤后,索性就在山中落草,坐了一把交椅。】 【伱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旋即开口说道:“目下官军四面攻打,其中不乏能征敢战之将,先以力敌,后用智擒。”】 【你的话音刚落,那霹雳火秦明高声道:“主将勿忧,末将凭着这条狼牙棒,便可扫荡宵小之辈!”】 【你笑着摆了摆手,说道:“秦将军稍安勿躁,我这里自有调度,如今敌军四面杀来,我等也只需四面抵御便是—— 可以霹雳火秦明、镇三山黄信、连珠箭崔猛三位头领,率领五千兵马,驻扎东面,抵御登州杀来的官军; 再以小李广花荣、摩云金翅欧鹏、火眼狻猊邓飞三位头领,率领五千兵马,驻扎南面,抵御忻州杀来的官军; 又以金锤太岁高托山、铁棒栾廷玉、病尉迟孙立三位头领,率领五千兵马,驻扎北面,抵御凌州杀来的官军; 最后,以八字将军王彦、金枪手徐宁、一丈青扈三娘、飞天虎扈成四位头领,率领七千兵马,迎击东平府的关胜、邓宗弼大军。”】 【除了这四路兵马之外,你还让花和尚鲁智深率领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引一千兵马; 双鞭呼延灼率领百胜将韩滔、天目将彭玘,引一千铁骑; 双枪将董平率领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引一千兵马; 没羽箭张清率领花项虎龚旺、中箭虎丁得孙,引一千兵马; 这四支大军,作为秦明等四路人马的呼应,互相配合,随时救援。】 【在你的分配之下,各路兵马主将、副将纷纷拱手,领命而去。】 【之后,你亲自率领一军,身边有杨志、姚刚等人护持,坐镇中军,都督四方。如此铁桶般的大阵,宛如五头猛虎,分别把住了太行山、青州一带的区域,进可攻,退可守,正是那五虎巴山阵也!】 【且不说太行山群雄对应包围网的兵马布置之事。】 【单说那忻州城内的祝永清、祝万年、荆超三人。】 【他三个引兵五千,一路出了忻州,不一日,便到了青州边界之地。】 【到了这里后,祝永清对身边的二位将军道:“如今我等长驱而来,应当趁敌不备,突出袭击,占得先手之后,再与敌军硬战,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祝万年听了这话,自然是认可兄长之言。不料,那荆超眉头微皱,口中说:“前些日子,那东京来的大军尚且兵败,我等若是贸然前去,被敌人所乘,该如何是好?”】 【祝永清闻言,眉头一皱,于是问道:“以将军之见,该当如何?”荆超说:“依我之见,当联络各处兵马,一起进军,同时进攻,使得那太行山贼寇四面难支,进而大败!”】 【听了荆超之言,祝永清和祝万年对视一眼,心下也觉得此计可行。】 【他两个虽然和太行山、梁山两处贼寇仇深似海,但是目下还需要发展祝家庄产业,不敢与贼人比拼全力,至于荆超这边,无非是挣些功劳,若能够建功立业最好,若敌人实力强大,他也不会拼着命与之决战。】 【所以,两厢略作沉吟之后,顿时一拍即合。不多时,祝永清等人在青州边界安营扎寨,又写了书信,敦促登州、凌州两支兵马进军。】 【没过几日。】 【登州的云天彪,凌州的单廷珪都收到了祝永清的书信。】 【他们接到信后,不敢怠慢,急忙起兵向前。】 【但是,等到了青州地面之后,众军马便不敢继续深入,一个个步步为营,缓缓向前,欲行稳扎稳打之策。】 【这些官军的行动轨迹,皆在你的掌握之中。】 【你看罢了前方送来的情报,不觉哈哈大笑,对身边的乔道清说:“朝廷大军气势汹汹,四面而来,若是一鼓作气,我等还要费一番手脚,可如今,他们瞻前顾后,想要等到其他几路兵马与我们交上手后,再行进取,如此不齐心,怎能成事?”】 【乔道清闻言,问道:“那么依兄长之见,该当如何?”】 【你微微一笑,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地图上的某处,口中道:“只需要守两路,打一路,退一路,即可!”】 【说到这里,你轻轻拍手,不一时,只见外面走入个彪形大汉来,对着你倒身下拜,口中说道:“小弟韩伯龙拜见寨主!”】 【你微微点头,对韩伯龙说:“我有一封信,准备送往梁山泊晁天王处,你可敢走一趟?若是事成,回来之后,必有一把交椅坐。”】 【韩伯龙闻言,脸上露出喜色,大声说道:“哥哥放心,小弟定然成功!”】 【你拍了拍韩伯龙的肩膀,接着道:“如今战事紧急,你出行不便,可寻几个相熟的兄弟,陪你一同前往。”】 【韩伯龙听了这话,微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小弟这里的确有个人选合用,此人乃是南旺营人,名唤杨腾蛟,武艺高强,颇有本事。”】 【你听到这个名字,轻轻点头,旋即回转后堂,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韩伯龙。韩伯龙取了书信,向你拱了拱手,快步离去。】 【话分两头。】 【再说忻州兵马当中。】 【那祝永清和祝万年屯兵在彼,等了几天,始终不见其他兵马向前攻略。他两个等不及了,让荆超压阵,自己则率领大军,朝着青州方向杀奔而去。】 【而正面对他们的,正是花荣、欧鹏、邓飞的这一路兵马。】 第两百五十五章 后院失火(求月票,求打赏) 【青州南侧。】 【花荣大军中军帐内。】 【灯火摇曳之下。】 【花荣、欧鹏、邓飞三人稳坐帐中,观看着斥候刚刚送来的最新情报。】 【片刻之后,花荣合上军报,口中说道:“如今朝廷兵马已经向我们这边杀来,麾下士卒可能准备停当?”】 【见花荣这么问,欧鹏哈哈一笑,口中回答说:“哈哈哈哈!麾下的儿郎一个个皆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停当,只等将军一声令下了!”】 【花荣微微点头,猛然一拍桌案,说道:“忻州兵马初至,不知其虚实如何,明日我等主动上前,和他斗上一斗,然后再行定策。”】 【次日,天光破晓。】 【花荣、欧鹏、邓飞三将,引五千兵马出寨,沿着青州境内平坦官道向前,不多时,直绕过一处土坡后,但见烟尘滚滚,正有一彪军马杀来。】 【这支兵马,正是祝永清和祝万年二人统领的朝廷官军。】 【当下,两军对圆。】 【花荣银盔素甲,白马长枪,当先出阵。他目光如鹰,扫向对面敌人军阵。】 【只见那敌军旗门之下,一左一右,各立着一员大将。 左边一人,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朱砂,伏犀贯顶,猿臂熊腰,身着锦战袍,手里提着一柄方天画戟,正是祝永清。 右边一人,生得剑眉玉面,颔下浓髯,年方二十八岁,气度已然是沉稳有方,身上也穿着战袍,手里提着一柄镔铁长枪,正是祝万年。】 【祝永清见着花荣,不觉怒发冲冠,当即拍马而出,掌中方天画戟横开,口中喝道:“狗贼!天兵到此,不思早早投降,还敢抗拒,不是讨死!我恨不得直把你山寨填平,城池踏碎,生擒活捉你这伙反贼解京,碎尸万段!”】 【花荣闻言,呼呼冷笑,长枪一招,口中说道:“看你名不见经传,竟敢这般夸口?既然说出这等大话,还不在本事上见真章?”说罢,兜马盘旋,做挑衅之态。】 【看到花荣如此作为,祝永清还未有所动作,他身旁的祝万年已然飞驰而出,手里长枪挥洒,直取花荣而来。】 【与此同时,那花荣身侧,也有一将拍马舞枪而出,催开战马,截住祝万年厮杀。但见这人,身长力大,形容凶猛,不是那摩云金翅欧鹏,又是何人?】 【这欧鹏原是守把大江的军户,后因得罪上司,流落江湖,这才投在太行山中。此人武艺不凡,使得好枪好刀,如今飞马而出,单搦祝万年厮杀。】 【正说话间,两个人斗在一处,只见得双马盘旋,兵刃并起,两条枪搅成一团,直斗到三四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官军方面,祝永清见祝万年久不能胜,心里有些焦躁起来。他一拍战马,手舞方天画戟飞出,想要与祝万年并了欧鹏。不过,旁边的花荣见状,当即挺枪跃马,横在祝永清面前,高声喝道:“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看枪!”言未毕,长枪晃动,对着祝永清分心便刺。】 【祝永清急忙挺戟相还,两下斗到四五十合,不分胜败。】 【看到自家不能速胜,花荣心生一计,当即卖个破绽,拨回马向后便走。那祝永清不知是计,催开马,赶将过来,然而正在此时,那官军后队突然一阵大乱,无数兵马四散奔逃,祝永清连忙回头看时,又有一彪太行山军马从斜刺里杀出,直撞进了自己的军阵之内。】 【见着这般情景,祝永清不觉暗暗叫苦,心里想道:“后队怎会有太行山贼寇?那荆超率军到哪里去了!”一想到这里,祝永清便不敢恋战,只兜回战马,向后退去。】 【同时,那祝万年也发现了自家兵马的异常,于是虚晃一枪,弃了欧鹏调马向后退去。】 【不过正在这时,那花荣却把枪去了事环上带住,把马勒个定,左手拈起弓,右手拔箭,拽满弓,扭过身躯,望着祝万年后心便是一箭射去,但听得弓弦响动,祝万年翻身落马。】 【祝永清看到祝万年落马正要回身去救,但是此时,自家兵马已经被后队的太行山骑兵冲开,四散逃走,阻断了道路,同时,那花荣再次张弓搭箭,已然瞄准了自己。】 【祝永清方才见识了花荣神箭,吃了一惊,不敢向前,只霍地拨回马,急急撤退而去。】 【他这一路败退,带领着残部,好不容易冲开重围,直退了十五里这才稳住阵脚。】 【此时,那荆超也率领后军赶到。祝永清见荆超后军也是凄凄惨惨,他衣甲更是残破不堪,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把抓住荆超的衣领,喝问道:“为何这后军方向也有贼军杀出?伱等在后压阵,是怎生布置的!”】 【荆超也瞪着双眼,一把拍掉了祝永清抓着自己的手掌,口中喝道:“我是如何布置?我多次说稳扎稳打,与其他各军一同向前讨贼,你却不听,只顾着分兵一力前进,待你等走后,趁着我军空虚,从那山坳里斜刺里突然杀出一彪军马,为首一人十分凶狠,手持双鞭就和我作战,我仗着膂力过人,舞动方天戟和他交手,却不料旁边又杀出二人,我料敌不过这才撤退!”】 【听了荆超之言,祝永清心里有些沉重。他略做思索之后,轻轻挥手,让兵马撤退,一面整顿修整,一面向其他几路兵马写信,请他们务必尽快进军,围杀贼寇。】 【祝永清的书信送出之后。】 【不过几天时间,登州兵马营内,云天彪已经接到了书信。】 【他看罢这封言辞恳切的求援信,嘴角不觉微微冷笑,顺手将书信递给了徒弟傅玉。】 【傅玉接过书信,看完以后,转头问道:“师父,我等要去救援忻州兵马么?”】 【云天彪说道:“忻州方面用兵的确不妥,若我等去救,这边的兵力便会留出空余,太行山贼寇就要趁虚而入;若不去救,那么又伤了同袍和气。”】 【傅玉闻言,皱起眉头,接着问道:“那么依师父之见,又该如何?”】 【云天彪说:“如果我们不能动,那就逼迫贼寇自家运动起来……如此,我等才能够反客为主,抓住先机!”】 【傅玉问道:“如此,该怎样行动?”】 【他正说到这里,只见高冲汉拎着一个血淋淋人头上来,对云天彪说:“那个叫韩伯龙的贼人,已经处置了!”】 【云天彪闻言,微微点头,随后伸手入怀,竟然取出了那封韩伯龙贴身带着的密信。】 第两百五十六章 将计就计(求月票,求打赏) 【八百里水泊梁山。】 【聚义厅中,十数位头领鳞次栉比,依次而坐。】 【此时,一个身着短衣,风尘仆仆的汉子被头领旱地忽律朱贵引了上来。】 【那汉子见了诸多好汉,仆地便拜,口中道:“小人杨腾蛟,见过诸位哥哥!”】 【晁盖摆了摆手,说道:“杨兄弟既然在太行山大寨落草,那与我梁山也是手足兄弟,不知此番前来,有何要事呢?”】 【杨腾蛟闻言,当即取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晁盖,并且说道:“晁天王容禀,如今官军四面围攻大寨,我家寨主思索破局之法,需要梁山兵马策应,这是我家寨主的亲笔手书,还请天王明鉴。”】 【晁盖闻言,当即展开书信仔细观看。看罢,他又将书信交给了宋江、吴用二人。】 【几个头领都看了一遍之后,晁盖说道:“太行山与梁山都在山东左近,彼此为邻,理应守望相助……这次王寨主既然有所吩咐,那么我们也定然要尽出全力。”】 【说到这里,晁盖看向了宋江和吴用两人,接着问道:“二位贤弟可有计较?”】 【吴用目光闪烁,微微点头,随后站起身来,说道:“王寨主信中所言,乃是让我们突袭登州兵马粮道,引得登州大军后退,他再起兵追击,前后夹攻之下,大败官军……这条计策的确可行,我们按照王寨主吩咐行动便是。”】 【晁盖点点头,又问道:“若如此,我等派何人为将呢?”】 【他这话一说完,宋江当即就要起身。不过正在此时,新来投奔的史斌长身而起,拱手道:“诸位哥哥!小弟初来乍到,寸功未立,愿为先锋,击破登州兵马!”】 【晁盖和宋江听了史斌这话,各自略加思索,随即同意了史斌的请命。之后,史斌便带了三千轻骑兵下了山,与杨腾蛟一道,过了水泊,向登州方向行去。】 【且说这史斌,自那日大败之后,仓仓皇皇逃到了梁山泊中,投奔在晁盖的帐下。】 【如今,他领了兵马,气势汹汹席卷而来。在路上,史斌询问杨腾蛟道:“这登州朝廷兵马的统帅是何人?”那杨腾蛟思索片刻,回答说道:“我也不知,但听人说,是个姓云的将军。”】 【一听那统帅姓云,史斌眼中杀气腾腾,这段日子在梁山泊上,他早就弄清楚了登州兵马的底细。上次,将自己击败的,正是一个唤作云天彪的军官。】 【目下,他听闻统兵大将姓云,心头便暗暗发誓,一定要击败此人,为自己正名。】 【话休絮烦。】 【从梁山出发之后,不过三四天,这史斌便和杨腾蛟两个,到了指定的所在。】 【这里,正是云天彪大军的运粮通道。】 【杨腾蛟指着下方一处,介绍道:“史头领且看,那里唤作老虎牙,地势狭小,易守难攻,正好伏击……若是我等在那里设伏,正好可以截断敌人后路,将之一网打尽。”】 【史斌顺着杨腾蛟的手指指处看去,那里果然有一片隐蔽山道,地势狭窄,宛如猛虎之牙。】 【他略做思索,旋即与杨腾蛟一起,来到那山道上埋伏起来,同时向梁山方面发出信号,说自己已经抵达了官军的粮道当中。】 【果然,这史斌和杨腾蛟引军设伏,直到下午酉时左右,天色越发暗淡。】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响,从那登州方向,隐隐约约来了一支兵马。这些士兵骑着战马,押运着粮草,一路向前行进。】 【史斌见此情形,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他将手中方天画戟一抖,催开战马,直飞下去,要夺送来的粮草。】 【官道之上,这支远远行来的兵马正是登州的运粮队伍。这次负责押运粮草之人,乃是云天彪的徒弟傅玉。】 【这傅玉,人如其名,生得面如冠玉,一副好皮囊。此人虽然拜在云天彪门下,但却未曾学得云天彪家传刀法,只学了些云天彪从弓马子弟所修行的枪棒。不过,傅玉对此并无微词,他拜了云天彪为师,无非是想走个终南捷径,方便日后做官而已。】 【现下,傅玉引军前行,正走之间,突然听得霹雳声响,从斜刺里杀出一彪军马,为首大将正是史斌。】 【史斌挺戟策马杀来,口中道:“狗官兵,留下粮草!”话音未落,人马杀到。傅玉大怒,挺枪来战,史斌也舞动铁戟敌住。】 【两人斗了三十几个回合,傅玉虚晃一招,向后败去。史斌独要复仇,当即催动兵马,追杀官军。这一路冲击,直把傅玉追到了一片连营之内,这里正是云天彪的屯粮所在。】 【见此情形,史斌哈哈大笑,口中道:“原来这里乃是官军屯粮之地,待我一把火将其烧了,便可立下大功!”一面说着,他一面回头去看杨腾蛟,然而,那杨腾蛟却已经不知所踪了。】 【不见了杨腾蛟,此时的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史斌心下正疑惑间,突见四下里金鼓齐鸣,喊声震地,一望都是火把。史斌心头惊慌,正引军夺路而走,行不到百十步,只听得一阵锣响,撞出一彪军马来,为首大将赤面长须,提着大刀,不是云天彪,又是何人?】 【云天彪纵马舞刀,直奔史斌而来。史斌见了这人,心里慌乱,手中的方天画戟便举不起来了,须臾之间,便被云天彪赶到面前,起手一刀,当即斩于马下。】 【之后,傅玉调兵回转,和云天彪合兵一处,将史斌麾下兵马一阵好杀,那史斌带去的三千人马,止剩得一千二三百人,各个仓皇逃走,暂且不提。】 【再说云天彪和傅玉方面。】 【他两个利用计策,击败了梁山兵马,欢欢喜喜,正要回军,准备去诓骗太行山人众时,突然听到一阵喧哗声自营外响起。】 【云天彪心里好奇,出门看时,只见高冲汉神色惊慌,带着残兵败将,沿着官道向着屯粮大营奔来。】 【见着高冲汉,云天彪正待要问。那高冲汉也一眼看到了云天彪连忙大叫道:“快走!快走!中计了!”】 【听到高冲汉这么说,云天彪还在疑惑之际,突然之间,大营两侧传来连珠炮响,宛如地裂天崩一样。紧接着,两支人马一左一右杀将过来。】 【左边一支人马,为首大将,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持矛跃马,正是豹子头林冲!】 【右边一支人马,为首之人,身长八尺,仪表堂堂,做头陀打扮,手中一对戒刀,却是行者武松!】 第两百五十七章 雪地破敌(求月票,求打赏) 【突遭巨变。】 【云天彪有些措手不及。】 【上一秒,他还沉浸在胜利的兴奋之中。】 【而现在,敌人已经冲进了他的营盘,纵横厮杀起来。】 【见云天彪还在发愣,那高冲汉手舞宝镋,错马而出,挡在了云天彪身侧,直面杀来的林冲。】 【与此同时。】 【傅玉也从帐中出来。】 【他手绰长枪,举目四望,见武松那边乃是步兵,于是就带了百十名骑兵飞出,试图从那个方向撕开口子。】 【片刻之间,战马飞驰,傅玉左手紧握长枪,已经来到了武松面前。】 【在紧握长枪的左手后,他的右手已然取出了一柄流星飞锤——虽然,傅玉认为,单凭着掌中枪便可以斩杀武松,可是为了把稳起见,他还是取出了自己的大杀器。】 【于是,电光火石之际,傅玉一声爆喝:“看枪!”随后身形一侧,右手飞锤斜刺里砸了过来。】 【看到傅玉策马挺枪而来,武松已经做好了迎击的准备。然而,那傅玉出手的,并非是左手铁枪,却是一柄快如流星的飞锤。若是寻常人物,被傅玉这般措手不及的攻击袭来,一定会猝不及防,随后饮恨当场。】 【可是,傅玉面对的乃是武松。】 【但见得武松身形一转,躲开了轰然杀到的锤头,旋即左手戒刀交至右手,五指张开,稳稳抓在了那飞锤锁链之上。 紧接着,一股巨力灌注全身,武松一声暴喝之下,直把傅玉连人带马拖拉到了面前。 随后,武松身影一晃,双足点地,凌空飞起,左手松开铁链,再握戒刀,顺势向傅玉顶门斩落。】 【傅玉本以为一招得手,却不料那武松业艺惊人,直把他拖到面前。 见此情形,傅玉大吃一惊,刚准备撒手放了飞锤铁链,不想武松凛冽刀锋已然临身。 下一秒,刀光闪烁,那傅玉竟然连人带马,瞬间被武松斩成四段,血光四下喷射,场面宛如修罗沙场。】 【宛如鬼神的一刀,引得朝廷官军披靡,士气大溃,四散奔逃。】 【见到血淋淋好似天上降魔主、人间太岁神的武松,云天彪这才回过神来。 他心神大震,不敢恋战,只能和高冲汉突出重围,往登州方面行进。】 【那林冲和武松击破敌军,之后并不追赶,只是收缴了粮草、辎重无数,尽数运到了梁山泊中,暂且不提。】 【单说那云天彪和高冲汉两个,率领残兵退了五十里,终于稳住了阵脚。】 【那高冲汉眉头皱起,对云天彪说:“你与傅玉率军一走,那太行山贼寇好似已经知觉了一般,秦明和董平两个,各率一支兵马杀来,直撞向我军大营,我虽然挡了秦明和董平一阵,但另外几个贼头已经卷杀过来,我终究不能抵挡,只得引军来与你会合,不想途中又遇到了那豹子头林冲!”】 【云天彪听了这话,盯着高冲汉,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冲汉说:“那贼寇为何每次都要比我们早算一步?我等本欲将计就计,断了贼寇援军,可为何是我们反被谋算?”】 【云天彪说道:“伱的意思是……”说至此处,他眼中杀机一闪,当下喝道:“把杨腾蛟那厮给我带上来!”】 【听到云天彪的命令,麾下几个士卒当下走出帐去,片刻之后,将那满脸惊慌之色的杨腾蛟带了上来。】 【原来,这杨腾蛟不是旁人,正是云天彪打算安排进太行山的一枚暗子。】 【这杨腾蛟本是南旺营人,自幼修行武艺,长大之后靠打铁为生。 前些日子,南旺营抽调壮丁供给云天彪讨伐太行山,惨遭太行山击败, 盛怒之下,云天彪便要实行军法。 不料这杨腾蛟贪生怕死,当即请求云天彪留他性命,让他伏进太行山中,充作内应。 然而这次,那是杨腾蛟首次传递消息,便导致了如此的大败。】 【看着杨腾蛟,又想起此人办的糟糕事,云天彪恨不得一刀劈死此人。他冷冷问道:“如今之事,为何会弄成现在这般模样?”】 【杨腾蛟磕头如捣蒜,对云天彪说道:“将军,小人实在不知,我去梁山泊时,一直是顺风顺水,为何如今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不知道啊!”】 【云天彪道:“那么,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杨腾蛟道:“将军息怒,不如再让小人回到太行山去,日后寻到机会,再为将军效力!”】 【听了杨腾蛟这话,云天彪几乎是怒极反笑,他指着杨腾蛟,口中道:“若是再让你效力,恐怕我的人头,早就放在那王恪狗贼的桌案之上了吧!”说到这里,他一脚踢翻书案,手持长剑走了上来,抬手一剑,立刻将杨腾蛟砍作两段,再一连十几剑斩出,顿时把杨腾蛟斩成了肉酱,也算是泄了爱子、徒弟被杀之恨。】 【随后,云天彪与高冲汉率领兵马缓缓撤退,暂时退回登州,休养生息,暂且不表。】 【与此同时,看到登州兵马退走之后,那祝永清和荆超也自觉抵不过太行山众人,当即下令撤军,回到了忻州地面,静观其变。】 【这两路兵马一退,立时把关胜和凌州的兵马架在了火上炙烤。】 【关胜一边暗骂各镇兵马不能统一指挥,一心只想保存自家实力,一边召集邓宗弼、宣赞、郝思文,以及单廷珪、魏定国几人,一同商议对策。】 【而此时,时间已经到了政和七年的十二月,天气越发的寒冷下来,大雪纷纷而落。如果再无退敌之策,那么大军就只有撤退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关胜手抚长须,目视众人,询问对策。众人皆低头不语,心里不断思索。】 【半晌之后,那郝思文抬起头来,说道:“如今太行山贼寇两路大胜,必然士气高涨,我军可以利用这样的机会,使其骄兵大败。”关胜闻言,连忙问道:“那么,计将安出?”郝思文说道:“便是孙膑破庞涓之计也!”关胜摇了摇头,说道:“这等计策,太行山贼人如何能中?”郝思文说:“只需演的精妙,便可使贼人中计也!”】 第两百五十八章 雷部星君(求月票,求打赏) 【次日。】 【彤云密布,朔风乱吼。】 【关胜依旧驻扎在东平府外。】 【而单廷珪与魏定国的两路兵马,却一起向前,直取太行山前沿阵地而来。】 【他这一支兵马乃是凌州的生力军,故而一分为二,一路向高托山、栾廷玉、孙立驻扎屯兵的地面杀去,一路向王彦、徐宁、扈成、扈三娘驻扎屯兵的地面杀去。】 【不过,很显然,这两支兵马无疑是以卵击石。】 【只斗了一场,那单廷珪与魏定国尽数大败,被杀死、俘虏兵马无数。】 【更值得一提的是,王彦与高托山审问俘虏之时,都得知了一个消息——关胜的兵马与凌州兵马皆无战心,纷纷有回乡的打算。】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王彦立刻告知了你,请你作出决断。】 【坐镇太行山中,你翻看着王彦与高托山送来的军报,不觉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乔道清、蒋敬、裴宣等几个文职头领见此情形,各自皱了皱眉头。乔道清问道:“兄长为何发笑?”】 【伱指了指军报,说道:“如此明显的减灶之计,也敢在我面前卖弄么?”乔道清问道:“若如此,只按兵不动,待敌军自溃?”你摇了摇头,说道:“我心慕关胜,想要赚他入伙,如今正好是个机会……”说到这里。你缓缓讲起了自己的计策。众人听了,各自领命而去。】 【数日之后,彤云四合,纷纷雪下,天气越发寒冷。】 【那王彦和高托山两路出兵,直奔关胜与凌州两座大营而来。】 【果然,这太行山兵马端的是神兵天降,一夜好杀过后,关胜和凌州各路兵马向后败退,那王彦与高托山等独要立功,只率领轻骑冒进,渐渐远离了东平府大道,往山中偏僻小路行去。】 【而此时,那负责截断太行山兵马的邓宗弼也开始行动,率领着一支骑兵,沿着崎岖山路,反向而去,准备夺取王彦和高托山的军营。】 【伴随着战马飞奔,邓宗弼离王彦的营寨越来越近。他心里有些兴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腰间的双股剑。】 【不料,正在这时,异变陡生!但听得咔嚓嚓一阵爆响,邓宗弼只觉得身子猛然前倾,整个人直挺挺砸进了雪地之上。与此同时,他身边的无数骑兵,也是纷纷坠倒在地,于雪地里摔作一团。】 【紧接着,四面伏兵骤起,一位胖大和尚手舞禅杖,两个虎皮猎户挥洒钢叉,大踏步冲了上来——这三人正是花和尚鲁智深、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是也!】 【原来,借助如今的连天大雪,你暗暗差遣鲁智深等步兵,在王彦与高托山营寨之外,沿着山路及大道之处,掘成陷坑,上用土盖,因为雪急风严,平明看时,只是数尺深雪,并无陷坑模样,故而,邓宗弼就此中计。】 【此时此刻,邓宗弼被缴了双剑,吃鲁智深如提小鸡一样一把抓起,他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关胜和凌州兵马,完了。”】 【的确,关胜和凌州的诈败兵马,很快就变成了真败。】 【且说那关胜与郝思文、宣赞、单廷珪、魏定国几个正走之间,突然听得一声炮响,山中、林间、大道上、土丘旁,骤然杀出无数兵马,为首的尽是杨志、姚刚、张清等骁勇善战之辈,一意围定官军,杀奔而来。】 【关胜见状大惊,知道中计,慌忙回马之时,只听得身后马蹄声紧,王彦挺枪跃马,高托山舞动双锤,双双拍马杀到,直抵关胜面前。】 【关胜看到这般场景,心里一横,当下舞动青龙刀,与王彦、高托山斗在一处,只见得三匹快马盘旋不定,兵刃就在空中撞击,直斗了四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另一侧,郝思文策马挺枪,寻路欲走,迎面正撞上金枪手徐宁。那徐宁大喝道:“你主将关胜,几乎被擒,你这无名小将,何不下马受缚?”郝思文大怒,直取徐宁,二马相交,斗至二三十个回合,那飞天虎扈成拍马舞刀而来,郝思文力战二将,又斗了十几个回合,势力不加,回马便走。正在此刻,肋后撞出个女将一丈青扈三娘,撒起红绵套索,把郝思文拖下马来,立刻捆绑活捉,送往太行山大寨而去。】 【再说宣赞方面,见着郝思文被擒,心里焦急之下,手舞大刀高声呼喝:“草贼匹夫,当吾者死,避我者生!”栾廷玉见了,勃然大怒,提一条铁棒飞马迎敌,二马相交,约斗十数合,孙立侧首过来,宣赞慌张,刀法不依古格,被孙立抬手一鞭,正中后心,打落马下,三军齐喊一声,向前捉住,与郝思文一并,被送往太行山大寨之中。】 【至于单廷珪、魏定国二人,在兵荒马乱之下,一个被杨志生擒,一个被姚刚活捉。几个副将皆受缚后,众人一起回来,要捉关胜。】 【此时此刻。】 【围困关胜之人越来越多。】 【而关胜与王彦、高托山两位骁将争锋,也是越战越勇。】 【那王彦见了关胜武艺,心里十分敬爱,口中喝道:“关将军,莫要再斗,可否一同上山再说!”】 【关胜呵呵冷笑,说道:“要想某家上山,打赢某再说!”说罢。刀势一转,招数越发凌冽起来。】 【正在此时,张清拍马而出,左手持枪,隐隐往关胜身后逼来,待离得近时,他陡然甩出飞石,快如闪电一般,正中关胜战马后臀,那马儿吃痛,突然跳了起来。】 【趁此机会,王彦和高托山双人齐出,一个荡开青龙刀,一个抓住白玉带,直把关胜拖下雕鞍,跌落尘寰,随后人马齐出,将之控制,前推后拥,拿投大寨里来。】 【这一战,四路兵马尽溃,短时间之内,朝廷再无力兴兵。】 【再说那关胜、郝思文、宣赞、单廷珪、魏定国、邓宗弼几人解上山来。你亲自在山门处迎接。待众将到时,你缓步前来,喝退军卒,亲解其缚。 关胜连忙拱手回礼,脸上尽是悲苦之色,闭口不言。 这时,呼延灼走上前来,口中道:“我等原是朝廷将门,奈何官场不容,故而在这里聚义,还请将军不嫌鄙贱,与我等共申大义,开创大业!” 关胜看了一班头领义气深重,回顾与宣赞、郝思文道:“我们被擒在此,所事若何?” 二人答道:“并听将令。” 关胜道:“无面还京,俺三人愿早赐一死!” 你笑了笑说道:“死却好不容易?只怕污了先祖名讳。” 关胜闻言,猛然抬头,紧紧盯着你,问道:“王寨主何出此言?” 你回答说:“如今这天下,若是你的先祖义勇武安王在时,会和他们同流合污么?” 听了这话,关胜沉默不语。他的脑海中不由想起蔡京、道君皇帝,以及互相推诿的诸多军官等辈,最终咬了咬牙,对你说道:“罢了罢了!今日我等有家难奔,有国难投,愿在帐下,为一小卒。” 你听了这话,脸上露出喜色,随后再招募单廷珪、魏定国、邓宗弼三人,皆是点头归降。 是夜,太行山中,群豪一面设筵庆贺,一面使人招安逃窜败军。 第二日,你亲笔修书,派乐和、杨林、曹正、郑天寿四人,分别去取诸将家小,一同上山,暂且不提。】 【又过了月余,太行山势力越发的兴盛。正在此时,只听得山下有头目前来禀报,说淮西王庆派金剑先生李助、河北田虎派丞相房学度、江南方腊派丞相娄敏中一起前来,共议绿林之事……】 【叮!】 【本次推演模拟完毕。】 【恭喜宿主获得以下三项奖励,请任选一项,投射到现实世界当中: 一,天勇星将星命格, 二,关氏春秋刀法残篇, 三,雷部邓、辛、张、陶四天君命格。】 第两百五十九章 反贼余孽(求月票,求打赏) “居然有两个将星命格的选项?” 看到这一次的奖励选项。 王恪心里微微一动。 首先。 他否定了第二个选项。 作为能够模拟诸多古典演义世界的模拟器。 获得关羽刀法的概率不要太多。 而第一个和第三个选项。 王恪还需要再琢磨琢磨。 天勇星,与王恪目前的天威星将星命格应该相差无几,开启之后。兴许会获得一些不错的属性。 至于雷部四天君。 则是在于数量众多。 “对了,将星命格应该是可以给麾下大将融合的吧?” 王恪略作思索之后,抬头询问模拟器道。 【将星命格可以给予麾下大将融合,前提是该武将没有本命将星,且融合之后不可剥夺。】 “那好!我选择四天君将星!” 看了模拟器的说明。 王恪目光微微一闪,旋即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随着奖励选择完毕。 其他的两个选项顿时消失。 而那关于雷部邓、辛、张、陶四天君的将星相关信息,立刻传入了王恪的脑海之中。 【邓天君,即为太皇雷府开元司化雷公将军,又名冲霄主雷元帅,掌雷霆神罚,诛天下恶人,拥有此等将星命格者,临阵斗将时,自身武艺大幅度上升。】 【辛天君,即为道元雷府降魔扫秽雷公将军,又名五雷判官元帅,掌刑罚判决,查周天罪恶,拥有此等将星命格者,麾下兵马纪律严明,士气不易崩溃。】 【张天君,即为主化雷府阳声普震雷公将军,又名飞捷报应元帅,行四极八荒,观天地人鬼,拥有此等将星命格者,直辖部队行军速度增加,路上军粮小幅度消耗减少。】 【陶天君,即为移神雷府威光劈邪雷公将军,又名混元天医使者,悯横夭世人,修护持药物,拥有此等将星命格者,所在部队伤员不易死亡。】 【另,邓、辛、张、陶四天君情同手足,若拥有此等将星命格者在同一阵营,同一战场,则诸将将星属性效果大幅度增加。】 “原来是组合型的将星……若是如此,那么这个将星就与这四位融合吧!” 王恪看罢四位将星的属性效果,不觉微微点头。 随后。 他的目光落在桌案上的地图中,看向了密云关、古北峡、瓦关口三处重镇。 “将邓天君将星与郭恺融合! 将辛天君将星与王横融合! 将张天君将星与吕宇融合! 将陶天君将星与秦峰融合!” 他心念一动,对模拟器说道。 随着他的意念之内指令缓缓传出。 模拟器中的四位雷部天君将星一阵模糊,旋即四散飞出,投入了塞北三关的方向而去。 至于王恪为何要将这四个将星命格交给郭恺、王横、吕宇、秦峰四人? 其实原因很是简单。 其一,这四人镇守边关,几乎可以算作同一战场。 其二,日后天下大乱,北方异族必定虎视眈眈,而增强边关众将,肯定是必要措施。 其三,此时朝廷暗流涌动,王恪需要把注意力放在中原之地,而边塞防务,需要一些身具异才的大将主持,王横等人本就是边关守将,只是未曾拥有将星,如今得了王恪的相助,想来日后的实力,必然会大为增强。 如此。 安排好了四位将星的去处。 这次模拟也就彻底画上句号。 王恪的目光则继续投向了自己蓟州内部的发展当中。 …… 河北之地。 邺都雄城。 城内,一座十分普通的民居的地下,竟然隐藏着一座巨大的地宫。 地宫之内。 一枚枚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只不过是区区照明之物。 而地宫中心,是一座石制亭台。 亭台当中。 一位身高过丈,容貌威严,一脸虬髯的巨汉昂然而坐,双手正抓着一支巨大烤羊腿,大快朵颐。 “哈哈哈哈!张兄,久违了!” 正在这时。 只听得一阵爽朗笑声传来。 紧接着。 一阵纷杂脚步声响起。 那地宫大门处,出现了十几个身佩兵刃,穿着黑衣的冷峻武士,而在这些武士前头,则是一位长眉胜雪,鼻似鹰钩,身着锦袍,气度不凡的老者。 “元宗主好大的架子,让我在这里等了足足三天。” 虬髯大汉看了那白眉老者一眼,呵呵冷笑一声,口中道。 “帮中事务繁忙,还请张兄见谅……不知张兄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那位元宗主坐在了虬髯大汉对面,顺手端起酒杯,口中问道。 “长安城之事,想必以铁手团的情报能力,已经知道了吧?” 虬髯大汉撇了撇嘴,问道。 “若张兄想要脱困,以你的能力,想来应该不需要我元不忌相助……我想知道的是,张兄来这里的目的。” 这位元宗主不是别人,正是目下大隋地下世界极其鼎盛的一个黑道组织——铁手团的首领——宗主元不忌。 至于这位姓张的虬髯大汉。 则是曾经的东宫侍卫统领,如今的天字第一号通缉犯——张仲坚。 “若是想逃,我自然是随时能够走得掉……不过,杨广那狗贼把联结宫中侍卫,以巫蛊之术谋害皇亲的重罪扣在我的脑袋上,我怎能轻易逃走?” 张仲坚闻言,冷笑一声,眼中杀机顿显。 “张兄志向高远,这种事情,我可帮不了你……” 元不忌撇了撇嘴,又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哈哈哈哈!元宗主还在和我打哑谜?现在我已经将所求之事和盘托出,你莫非还要推三阻四?” 张仲坚闻言,勃然大怒,旋即重重一掌拍在亭台石桌之上,巨大的掌力,震得满桌杯盘纷纷跳起。 紧接着。 张仲坚继续说道:“当初杨坚谋篡宇文氏,伱铁手团给足了帮助,这些事情,他杨坚是怎么回报你的?你扪心自问,大隋建立之后,你们位于关中的众多坞堡可还存在?你如今为何像个老鼠一样,躲在这邺城的阴暗角落里?” “大胆!” 一听这话。 元不忌还未动怒。 他身后的几名黑衣武士齐齐出手,长剑出鞘,围在了张仲坚的四周。 “收起兵刃!” 元不忌脸色阴沉,摆了摆手,让麾下的众人退去。 “怎么,恼羞成怒了?” 张仲坚不屑的笑了笑。 “所以,阁下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元不忌沉声问道。 “使天下大乱,我等才有可乘之机,覆灭杨坚、杨广的江山!” 张仲坚冷冷说道。 “不过是诬告了你,你就有这等想法?” 元不忌问道。 “我这个人素来睚眦必报……有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他一丈,有人杀我一人,我就要灭他满门!” 张仲坚缓缓说道。 “哈哈哈哈!张老弟性情中人,倒是与我不谋而合!” 元不忌哈哈大笑,对张仲坚说道。 随后。 他侧过身子,对身旁几位武士中的一人呼唤道:“窦建德!” 第两百六十章 汉王杨谅(求月票,求打赏) 窦建德。 铁手团十二堂主之一。 铁手团的组织架构十分简单。 其中,以宗主元不忌最为尊贵,总揽大权。 之后,宗主以下,就是所谓的十二个堂口。 这十二堂,以苍龙、白虎、灵豹、熊罴、貔貅、狻猊、豺狼、獬豸、蚺蟒、玄龟、血蛟、金犼为名。 而这位窦建德,正是十二堂之一的獬豸堂堂主,负责统辖河北一带的铁手团帮务事宜。 “宗主,有何吩咐!” 此时。 听到元不忌呼唤。 窦建德快步走出,躬身行礼。 “你执掌河北之地的数千弟兄,手下不乏能人,这位张老弟乃是我铁手团贵客,这段日子,你就跟在他的身边,好生侍奉,不要怠慢了。” 元不忌点点头,对窦建德说道。 “属下领命!” 窦建德微微拱手,口中道。 随后。 元不忌取出一枚铁手令,递给了张仲坚,同时说道:“我铁手团不宜出手,关于如何与朝廷作对的事,我们不敢听,更不敢做,一切的事,都有老弟一人承担。” “元宗主,我寻思数十年前,威震关中的那位坞堡领袖并非如此做派,莫非杨坚的快刀,将你的雄心壮志消磨一空了?” 张仲坚接过代表铁手团宗主的铁手令,撇了撇嘴,冷笑着嘲讽了一句。 这位元不忌,年轻时纵横天下,因为其武艺不凡,在黑道之中早就闯下了赫赫威名。 之后,铁手团坞堡势力做大,慢慢与当时的随国公杨坚串联勾结,在地下世界,铲除了许多的敌对势力,风头一时无两。 但是,随着杨坚统一天下,这种黑暗中的利刃也成了统治者的榻侧猛虎。 在一次针对关中铁手团的大清洗后,元不忌率领精英逃到河北,悄悄潜伏,发展势力。 至于这张仲坚是如何与元不忌认识的,其原因很简单,太子杨勇的正妃姓元,而元不忌也姓元。 第二日。 张仲坚与窦建德离开。 元不忌稳坐在地宫当中的居所内,仔细听了张仲坚远去的方位,不觉微微点头。 “他想去联络汉王杨谅,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若是事情成功,我铁手团就会拥有进取天下的实力,若是事情失败,那么这河北之地,恐怕也待不得了。” 元不忌目光闪烁,心里思忖。 经过了朝局变幻。 元不忌自认为自己已经看清了世情。 这元氏当道的时代已经过去。 而如今,他能够做的,要么身居幕后以天下为棋,要么偏安一隅享一世富贵。 因此。 元不忌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传我令去,让帮中部众往幽燕之地和江南之地迁徙,在这两处扎稳脚跟,以图后事发展。” 元不忌缓缓起身,对另外的十一位堂主说道。 “是!” 十一位堂主一起拱手,纷纷领命而去。 待众人走后。 元不忌轻轻拍手。 掌声方定。 却见地宫阴影之处,竟然又走出了一位黑袍人来。 “将这封信送到长安……哦不对现下应该叫大兴了,将其交到阴世师的手中。” 元不忌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递到了那位黑袍人的手里。 黑袍人点点头,也不说话,沉默转身,快步离去。 …… 并州。 汉王都督府。 总管并州兵马的汉王杨谅正居住在这里。 而最近的几天。 杨谅的心情并不美丽。 前些日子。 因为皇后孤独伽罗殡天。 作为亲生儿子的杨谅赶到大兴城参加母亲的葬礼。 可是一到大兴城。 他立刻就被皇叔杨义臣挡在了城池之外。 更有甚者,到了宗室子女送别母亲灵柩的日子,他只能远远观看,完全不能靠近了祭拜。 反观自己的二哥杨广,全权处理丧葬诸事,俨然就是正式的大隋皇太子了。 不过。 这些事情,杨谅都可以忍。 因为他远在并州,手下有数十万并州兵马。 若是杨广识相,他还可以以臣弟的名义俯首臣服。 若杨广当真不识相,那么这数十万并州兵马,自然可以一路南下,进取关中。 而现在。 杨广显然不太识相。 “殿下,并州兵马总管府兵曹裴文安求见。” 正在这时。 门外侍奉的护卫躬身禀报。 “快让他进来!” 杨谅摆了摆手,说道。 不多时。 身形瘦高,容貌清俊的裴文安快步走了进来,躬身行礼。 “好了,不必多礼,孤王让伱查的事情,究竟结果如何?” 杨谅拦住裴文安,口中问道。 “臣已经把事情调查清楚,这个谣言的确是从大兴城传出,说是晋王殿下将琼花公主推入御花园水池,然后诬告太子行巫蛊之事的。” 裴文安恭恭敬敬回答说。 “果然不出孤王所料,如今父皇在仁寿宫休息,据说近些日子身体不大好,那朝廷之中立刻就有宵小之辈跳了出来祸乱天下了。” 杨谅冷笑一声,口中说道。 “那么依殿下之见,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裴文安接着问道。 “孤王让他真,便是真;孤王让他假,便是假!传令,召集汉王府中文武官员,议事!” 此时。 杨谅猛然起身。 他将身后大氅一甩,迈开步子,直往都督府的议事大厅走去。 没过一会儿。 汉王府并并州总管麾下的文武百官一起来到议事厅中。 这些人,与杨谅休戚与共,皆是杨谅极为信任的部下。 待众人到齐。 杨谅按剑而起,朗声说道:“大兴城发生的事,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如今朝廷之内,有人造谣诬告太子谋反,孤王作为天下屏藩,自然是要前往朝廷,把此事调查清楚……所以,孤王准备提兵入朝,诸位可愿意相随?” 此言一出。 麾下群臣皆是惊讶万分。 其中,长史皇甫诞连忙说道:“殿下,如今天下局势稳定,百姓人人厌战,坐镇四方的几位老王爷又平添了许多兵马,若是贸然行动,恐怕一败涂地啊!” 皇甫诞不说这话还好。 他一说这话,立刻就触到了杨谅心里的一根倒刺上。 “哼!几个异姓王都能够扩军增加兵马,孤王乃是堂堂皇子,竟然不及几个老朽?他杨广给罗艺扩军,是想干什么?不就是想要防备孤王么?” 杨谅目光阴沉,冷冷说道。 “殿下,此乃晋王阳谋,为的就是让您中计,您不得不防啊!” 皇甫诞继续劝谏道。 “哼!皇甫诞,你胆敢乱我军心,当真以为你这朝廷封的长史,孤王杀不得么?” 见皇甫诞依旧喋喋不休。 杨谅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他摆了摆手,让几个亲兵将皇甫诞拖了下去。 聒噪之人离开后。 杨谅继续问道:“此事,孤王已经决定,至于提兵入朝的方略,诸位可有良策?” 第两百六十一章 阳谋难破(求月票,求打赏) “殿下,臣倒是有个计较。” 杨谅刚刚问完。 那位并州总管府兵曹裴文安已然越众而出,拱手道。 “有话就说。” 杨谅点点头,对这位自己的铁杆亲信十分信重。 裴文安拱了拱手,接着说道:“殿下提兵入朝,当行雷霆之势,您麾下将领士卒的家属们,都在关西,如果用他们当主力,便可以长驱直入,直接夺取京师,是所谓疾雷不及掩耳也。” “言之有理。” 杨谅点了点头,神色稍霁。 不过。 那裴文安顿了顿,接着说道:“若殿下引兵南下,还需要防备幽燕、河北之地的兵马突袭……所以,殿下还需任用东方世家子弟。协助守备。如此一来,殿下进可直捣大兴,退也可占据前齐旧有疆域……如此双管齐下,方可成功!” 杨谅听了裴文安之言,心头顿时大喜。 随后。 他令大将余公理、余公良、余公佑三人,率领五万并州关西铁骑,取河阳、黎阳、雁门之地。 又令猛将乔钟馗率领三万铁骑,准备直取蒲津关一带地区。 然后,杨谅派出使者,悄悄潜入关西之地,联结杂胡首领呼单贵、茹茹天保,让他们在关中作乱,吸引大兴城附近兵马的注意。 最后,杨谅让麾下第一猛将周罗睺,率领东方十万兵马,防备幽燕、河北之地的驻军,保证自家后方的平稳。 这书中暗表。 周罗睺乃是南陈旧臣。 当年南陈覆灭之后。 周罗睺辗转来到杨谅麾下担任门客。 他一身膂力过人,善使一柄三尖两刃刀,重一百九十斤,曾与当年的南陈猛将萧摩柯相斗,三百回合之下,不分胜负,足见此人武艺不凡。 话说回来。 杨谅把诸多兵马分派完毕。 整个汉王府开始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 之前隐藏于地下的诸多打造兵器、铠甲,豢养马匹、牲畜的大小商户,也开始如流水一样,向汉王军队提供物资。 …… 另一边。 大兴城内。 晋王府邸当中。 一座偏僻殿宇外。 沈飞、钱杰左右把守。 而殿宇之中。 杨广拿着一封书信似笑非笑。 他的面前,仪同三司阴世师身形微屈,恭敬待命。 “这铁手团究竟是个什么组织?” 杨广看完书信,随后问阴世师道。 阴世师身形魁梧,体魄如熊,但是在杨广面前,却温柔的像一只小猫一般。 他弓着身子,开口说道:“铁手团本是关中坞堡组织,其中不乏六镇遗老,这位铁手团宗主元不忌,正是昔日高贼之下的元氏后裔。” “元氏……有意思了。” 杨广点点头,缓缓说道。 “殿下,臣以为,这铁手团送来的书信,十有八九乃是离间你与汉王关系的毒计,不可不防。” 阴世师见杨广脸色变幻,于是开口说道。 “不管是否为毒计,目前父皇正在仁寿宫养病,朝廷大事皆是孤王一手操持,这等事情发生,乃是孤王未曾团结兄弟所致……也罢!你且先下去吧,日后若是有咨询之处,还请将军不吝赐教。” 杨广微微点头,笑容可掬,一边说着话,一边扶住阴世师的手臂,态度十分恳切。 且说这阴世师,也是将门之后。 阴世师的父亲阴寿,乃北周宿将,曾经参加过讨伐尉迟迥和灭亡北齐的战争。 他善使一柄方天画戟,每每冲阵在前,策马奔驰,人莫能当。 可惜,当年攻打邺城时。 阴寿遭遇了突围而出的高宝宁。 这高宝宁乃是兰陵王高长恭之后,枪法绝伦,那阴寿怎是对手?两人斗了几十个回合,高宝宁手起一枪,便把阴寿刺落马下。 阴寿真的过阴寿去了之后。 阴世师便成为了孤儿。 不过,他们阴氏家底倒也不差,能够供给阴世师修文习武。 于是,借助家中资源,阴世师修行得武艺精熟,掌中一柄方天画戟,重达两百斤,挥洒起来,万夫莫敌。 也正因如此。 杨广对其十分看重,常常出手资助结交,因而阴世师也对杨广感恩戴德。 此时此刻。 见杨广态度恳切。 阴世师心头一热,恨不得立刻为肝脑涂地。 他拱手道:“多谢殿下抬爱,若有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有劳将军了,去吧。” 杨广笑了笑,摆了摆手,对阴世师说道。 阴世师拱手谢恩而去。 他跟着沈飞走出晋王府邸。 刚一出门。 便看到杨素的马车缓缓行驶而来。 “见过越国公!” 杨素位高权重。 阴世师自然不敢得罪。 他侍立一侧,躬身行礼。 杨素见到阴世师,脸上并没有意外之色,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他便昂首进入了晋王府邸。 …… “汉王谋反?” 晋王府书房当中。 杨素翻看着铁手团宗主元不忌送到晋王府的书信,语气平淡。 “越公不觉得惊讶?” 杨广颇为好奇的问道。 “汉王素来刚愎,如今局势变动,他若是不做出应对之策,这才奇怪呢。” 杨素点点头,说道。 “是啊!谁曾想,我这位好弟弟却做出了一个最坏的应对之策。” 杨广叹了口气,口中说道。 “此事也在臣等的意料之中,既然如此,殿下是否做出反制之策呢?” 杨素拱了拱手,询问道。 “先不急……我这个好弟弟若是不闯下些祸来,父皇怎会重视此事?且陪他耍耍,再做定夺。” 杨广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对杨素缓缓说道。 “那么,殿下如今打算如何做出准备呢?” 杨素眉头微皱,问道。 “这几位大将闲置许久,倒是可以用上一用了。” 杨广随手从桌案上取出一份名册,放在了杨素面前。 “虎牢关总兵尚师徒、虹霓关总兵新文礼、潼关总兵魏文通、魏文升……嗯,这几位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杨素看着杨广名册中的几个人物名字,不觉手抚长须,微微点头,口中说道。 “除了东面几人之外,河北与幽燕两处,也需要布置人手……除了前些日子扩军的罗艺、李子通等人,蓟州的王恪与涿州的薛世雄,也可以整兵随时备战。” 杨广看着地图,口中喃喃说道。 “看来晋王对于他的几个兄弟早有准备…… 罗艺扩军,为的就是防备汉王; 焦本忠扩军,为的乃是防备蜀王; 至于李子通扩军,却是威慑河北之地。” 听了杨广之言。 杨素微微点头,心里称赞道。 此时此刻。 他对于杨广又高看了一眼,认为这位年纪轻轻的太子,日后继位,必然是不可多得的明君。 …… 数日之后。 大兴城中,一封送往北疆的书信,在快马飞驰之下,于短短十天之内,便到了蓟州城中。 “整兵备战?莫非时局有变?” 王恪拿到这封书信之后,一头雾水,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公,大事不好!” 正在此时。 亲兵统领王天佑大踏步进来,脸色有些怪异,口中禀报。 “什么事?” 王恪合上书信,问道。 “甘猛将军率领新兵出城操练,被一支贼兵击败,现在已经退回了城中。” 王天佑拱了拱手,对王恪说道。 “贼兵?哪里来的贼兵?” 王恪有些奇怪,问道。 第两百六十二章 黑白双姝(求月票,求打赏) “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恪眉头微皱,看着王天佑,开口问道。 王天佑挠了挠头,极为尴尬的向王恪说出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 这甘猛负责训练新兵之事已经有了不短的日子。 前几天。 甘猛见这一批新兵的军容队列都已经有所突破,他便打算带着众人出城,进行行军训练。 不料。 正当众人离开蓟州,来到了离城池蒋百里之外的双凤山时,突然从山中冲出一彪军马,为首竟然是个女将,对着甘猛大放厥词,让他率军离开这里。 甘猛素来脾气火爆,听了这番挑衅之言,他又怎能按捺得住? 于是。 甘猛亲自出手,和这个女将交战。 不料。 这女将的确厉害,一手双刀宛如狂风骤雨,和甘猛打得难解难分。 斗至二十几个回合之际。 这女将虚晃一刀,调转马头退走。 甘猛下意识策马追击。 然而这一退,只不过是女将的诈败。 她一边后撤,一边从腰间皮囊之内取出巴掌大的流星锤,猛然扭身甩出,正中甘猛胸口。 甘猛吃痛,口喷鲜血,不敢再追,只能悻悻而归。 听完了王天佑所言。 王恪迈步来到地图一侧,口中自言自语:“双凤山?我记得这里并没有什么兵马驻扎,为何又突然冒出一个女将来?” “也许是新来的一支兵马,我们还未曾查明。” 王天佑对王恪说道。 “也罢!既然是新来的兵马,我们不可不查……索性左右无事,我亲自去一趟。” 王恪沉吟片刻之后,对王天佑说道。 王天佑听了这话,劝道:“主公万金之躯,怎能亲冒矢石?不如末将代为走一趟吧!” 王恪摆了摆手,说道:“好久没有磨炼武艺了,今日正好去看看……若这支兵马实力不差,也可考虑将之收入麾下!” “嗯嗯,如此就好……不知主公要带多少兵马?” 王天佑微微点头,旋即接着问道。 “只带三百骑兵即可,一会儿让铁杖留守府邸,你与我同去便是。” 王恪摆了摆手,对王天佑说道。 王天佑当即微微躬身,领命而出,下去安排兵马,准备随主公出城。 没过一会儿。 兵马集结完毕。 王恪只穿了一件黑色战袍,不着铠甲,手持寒铁冷月枪,与王天佑一起,带着三百名精锐骑兵,须臾之间飞驰出城,直往蓟州城西面两百里的双凤山奔去。 …… 双凤山。 因为形如双凤而得名。 此地地势险峻,山峰陡峭,乃是易守难攻之处。 不过。 因为这里地处塞内,故而并没有作为军事重镇建设。 也正因如此。 兴许才会有些绿林人物看中了这里的地形,在此落草。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此时。 双凤山外。 笔直的官道之上。 一阵烟尘卷动。 须臾之间。 三百名精锐骑兵在王恪与王天佑的率领之下,飞驰而来。 当众人刚刚抵达双凤山下时。 那山上的树林之中顿时传来一阵纷乱脚步声。 紧接着。 数百名身穿粗糙布衣,手拿简易兵刃的青壮喽啰冲了出来,横在了大道之上。 而这些喽啰刚刚列阵完毕。 他们的身后隐隐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随后。 人群向两边左右分开。 一匹黑中透亮的战马,缓缓行到阵前。 “嗯?” 看着这匹神骏战马。 王恪眉头微挑。 他的目光一抬,转而望向了战马上端坐的那一道婀娜身影。 只见此人年龄在十八九岁上下,体格矫健,凹凸有致,双眸闪亮,英姿飒爽,头戴珠凤冠,身穿皂缎团花战袍,掌中一对鸳鸯双刀。 她面色虽黑,却黑得妩媚俊俏。 “来者何人?” 这女将目光微转,扫了王恪一眼,旋即将身后黑狐裘轻轻抖动,口中喝问道。 “看此人相貌,莫非是她?” 王恪神色不变,脑海中模拟器运行,瞬间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姓名:黑月奴, 年龄:一十八岁, 武器:绣绒鸳鸯柳叶双刀(一百二十斤), 坐骑:墨玉麒麟马, 武艺:狂风电光刀法(大成), 术法:掣电惊风, 将星:九天应元府闪电金光元君。】 看罢此人的基本信息。 王恪脸上未露丝毫异常神色。 他微微一笑,口中道:“姑娘前些日子打了在下的部属,却反来问我是什么人?” 那黑月奴——也就是原本时间线中,之后会成为尉迟恭妻子之人。 她听了这话,一双眼眸微眯,口中问道:“莫非你就是王恪?” “怎么?不像吗?” 王恪笑着问道。 “我看你年纪和我一般大,怎会做到镇北将军之职?想来不过是子承父业罢了,哪有传闻里那么厉害。” 黑月奴撇撇嘴,口中道。 王恪说:“姑娘究竟是什么意思?” 黑月奴道:“实话告诉伱吧,这座双凤山甚好,姑娘我看上了,准备在这里囤积兵马,你日后莫要再来招惹!” “哈哈哈哈!姑娘好大的口气!” 王恪听了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黑月奴脸色微红,呵斥道。 身为还在实习期的土匪头子。 黑月奴已经很努力的做出了凶狠模样,可是却在王恪的哈哈大笑里破了功。 此时。 她恼羞成怒,瞬间抽出双刀,大声道:“你莫不是看不起我?” “姑娘错了,非是在下瞧不起你……若要让我瞧得起,你却还需要露些本事来!” 王恪微微一笑,对黑月奴说道。 “好匹夫,看刀!” 那黑月奴听了这话,不觉那芙蓉面上红痕起,柳叶眉边杀气生,一声轻喝之下,策马挥刀,直奔王恪杀了过来。 一见黑月奴出刀。 眼光何等毒辣的王恪顿时发现了其人招式当中的几十个漏洞。 他不由得暗暗发笑,手里长枪一转,枪头滴溜溜抖开,瞬间崩碎黑月奴的刀幕,直刺女将面门。 “哎呀!” 黑月奴心头吃惊,连忙使一个铁板桥躲过,双刀交叉一并,这才架住了王恪的长枪。 “姑娘,我这条长枪,你挡得住么?” 看到黑月奴吃瘪。 王恪也不进招,只收了枪,哈哈一笑,口中问道。 “少废话,再来!” 黑月奴俏脸儿通红,娇叱一声,旋即挺身而起,双刀一卷,又要来战王恪。 “诶!且住且住,你的刀法胜不过我,还不如用流星锤试试?” 王恪似笑非笑的说道。 “哼!” 黑月奴眉头一挑,也不说话,当即取出腰间流星锤,出手快如闪电,锤头带风直击王恪面门。 这一锤飞来之时。 王恪已经早有准备。 他叫一声:“来得好!”随后,把枪一扫,那流星锤铁链顿时就缠在枪杆之上。 紧接着。 王恪用力一扯,那黑月奴坐不稳鞍鞯,立时被扯了过来,与王恪撞个满怀。 随后,王恪轻舒猿臂,将黑月奴轻轻的一把提起,生擒而归。 “匹夫!还不放了我家姐姐!” 正在这时。 王恪又听到一声娇呼。 随着声音落下。 一匹雪白战马从旁边的山坡上赫然杀至。 马上之人也是个女子,生得千姣百媚,头戴双凤冠,身穿鱼鳞甲,内衬月白战袍,轻盈好似风中柳,袅娜浑如雪里花。 她粉面微红,掌中素缨白龙枪抖开,径奔王恪杀来。 第两百六十三章 双美归心(求月票,求打赏) 呼! 枪势破空。 携带着冲击之力,直刺王恪。 王恪见此情形,不慌不忙,左手搂住黑月奴,右手持枪运转,只一下,便挡住了那女将的攻击。 铛! 两柄铁枪撞击。 王恪岿然不动。 那女将却身子一晃险些跌落下马。 感受到王恪强横力量之后。 白袍女将冷静了下来。 她拱了拱手,口中问道:“阁下是谁?还请放了我家姐姐。” “妹妹,此人就是王恪!” 黑月奴脸色通红,大声说道。 “你便是王镇北?” 白袍女将闻言,微微一愣,随后脸上闪过一丝嫣红,口中道。 “如假包换。” 王恪点了点头,顺手放了黑月奴,旋即说道。 一边说着,他脑海当中的模拟器已然探得了这位白袍女将的基本信息。 【姓名:白月姣, 年龄:一十七岁, 武器:素缨白龙枪, 坐骑:白玉银骢马, 武艺:孤月冷风枪(大成), 术法:霜月袭天, 将星:月孛星君。】 “小女子白月姣,乃是双凤山山寨的二寨主,这是我的师姐黑月奴,方才多有得罪,还请镇北将军恕罪。” 白月姣——即为原本时间线中,尉迟恭的白夫人。 她双手抱拳,颇为飒爽的拱了拱手,口中说道。 “既然是场误会,好说好说……不知二位姑娘是何方人氏,为何在这里落草呢?” 王恪笑了笑,抱拳拱手,向白月姣行了一礼,然后说道。 “此地并非说话所在,将军是否愿意入小女子的营寨一叙?” 白月姣落落大方,对王恪说道。 听好姐妹这么说。 黑月奴的鼻子一翘,也一脸挑衅之色的看了王恪一眼。 “理由两位姑娘这般佳人相约,我有何不敢?” 王恪微微笑着,对白月姣和黑月奴说道。 “主公,这……” 一旁的王天有见状,急忙上来劝谏,王恪摆了摆手,只说“无妨”。 列位看官,书中暗表。 王恪熟知隋唐的诸多评书演义内容。 他知道这白月姣、黑月奴正是日后孟海公之妻,最后改嫁给了大唐猛将尉迟恭。 而此时,她们两人应当还未前往曹州,不认得孟海公。 而且,在诸多评书演义当中,这两人的心性不坏,都是英姿飒爽,性格开朗的女将军。 再退一步说。 若黑白双姝真要对他不利。 以他的武艺,莫非还怕她们不成? 因此。 王恪这才放心大胆,答应与黑白双姝入山寨一叙。 “哈哈哈!好!王镇北果然是位英雄,请!” 见王恪痛痛快快答应。 白月姣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随后,她的眼中满是欣赏,手中银枪一挥,旋即带着王恪等人,往山中行去。 不多时。 白月姣与黑月奴引着王恪等人来到了山寨当中。 一进入山寨。 白月姣立刻安排麾下喽啰布置酒肉,盛情款待众多将士。 王天佑恐怕这两人使诈,便悄悄下令,三百骑兵不得离开战马,不得饮酒。 白月姣将这些尽数看在眼里,也不多说,只是微微一笑。 之后。 两位女将把王恪带到了山寨的大厅之中。 白月姣率先拱手,对王恪说道:“先前得罪了镇北将军,小女子在这里请罪了。” 王恪摆了摆手,说道:“方才已经说了,既然是误会,那就不必多言,不过,二位姑娘应当不是幽燕之地的人物吧?为何来到此处?” “将军所言不错,我们姐妹两人,的确不是本地人氏。我们二人,乃是并州人,祖上为鲜卑血脉……” 白月姣听了王恪之言,微微点头,旋即向他说起了自己的身世,以及如何来到蓟州左近的原因。 …… 原来。 这白月姣与黑月奴皆为鲜卑人的后裔。 她们两人的父亲,更是北齐国曾经的大将,武艺不凡,足以名列前茅。 可是,北齐国灭后。 白月姣的父亲郁郁而终。 他临终之时,将白月姣托付给了自己的至交好友黑翥——也就是黑月奴的父亲。 黑翥,与白月姣之父同殿为臣,相交莫逆。 北齐国灭亡之后,黑翥率领家族人丁隐居深山,不再过问天下之事。 白月姣到来后,黑翥将之视为己出,与自己的女儿黑月奴一起培养,修行武艺。 不过。 随着隋朝统一天下。 黑翥自觉为国复仇无望,便绝了这心思,慢慢的经营发展家族,使得自家又有了崛起的态势。 然而,就在半年之前。 黑翥年老患病,最终撒手人寰。 这黑氏家族的权柄,便落在了黑月奴的身上。 黑月奴性子冲动,白月姣却为人沉稳,他们两人互为补充,倒是把家族管理得有声有色。 不料。 到了前些日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并州兵马总管征调附近的青壮为军,莫名其妙就扯到了黑氏族人的身上。 黑月奴生性飒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如此被并州兵马总管欺凌,她怎能不气? 于是。 就在当夜。 黑月奴与白月姣率领族中兵马,一举击破并州兵马总管的大军,一路向北,往蓟州逃来。 经过途中的辗转颠沛。 白月姣与黑月奴最终在双凤山落脚,安营扎寨,以图后事。 …… 听罢白月姣所言。 王恪不觉眉头紧锁。 他仿佛捕捉到了一个重要信息。 “姑娘说并州兵马总管强行征调青壮为军?” 王恪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娇媚美人,问道。 “正是……这并州兵马总管总摄潞州、仪州、建州、沁州诸多军事,以前的确也征募青壮为军,可远远不及这一次的声势浩大。” 白月姣点了点头,回答道。 “并州兵马总管……若我所料不错,应当是汉王杨谅的官职吧?” 王恪喃喃自语,说道。 “没错,就是杨谅!” 一旁的黑月奴回答道。 “原来如此……” 听了这些消息。 再结合杨素从大兴城送来的密信。 王恪的脑海之中,顿时浮现出了一个他几乎不记得的历史事件——汉王杨谅谋反! 这个事件,在诸多的评书演义里并未提及。 但是在正史当中。 汉王杨谅谋反,算得上是杨广和自己亲兄弟之间的一场重要较量。 在此事之后。 杨广完完全全取得胜利。 他彻底拔除了自己在争夺太子之位的道路上的最后一个竞争对手——在此之前,蜀王杨秀被软禁,秦王杨俊被冷落,已经失去了争位资格。 “二位身为女子,千里迢迢来到此地,如此心性才能,的确让人佩服……不过从身绿林并非长久之计,二位姑娘是否考虑从军为将呢?” 王恪看着白月姣和黑月奴,目光从两张美艳飒爽的面庞上掠过,口中问道。 第两百六十四章 兄弟逾墙(求月票,求打赏) “姐姐……你觉得王镇北此人如何?” 是夜。 王恪等三百骑兵就在双凤山住下,等待白月姣与黑月奴的答复。 时值三更。 两位女子的闺房当中。 白月姣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什么如何?” 黑月奴有些疑惑,反问道。 “就是人品、武艺、谈吐、谋略方方面面吧!” 白月姣躺在黑月奴身边,半撑着身子,笑着问道。 “你这个问题……有古怪。” 黑月奴眉头一皱,忽而转过身来,乌溜溜的眼睛盯着白月姣,似笑非笑道。 “我能有什么古怪……” 白月姣神色大方,撇了撇嘴,对黑月奴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伱从小就有主意,今天见了王恪,是不是一见钟情了?” 黑月奴哈哈一笑,伸出手来,在白月姣如同羊脂玉的面庞上捏了一把。 “不错,王镇北确是良配。” 被闺蜜说破心事。 白月姣并不羞涩,大方承认。 顿了顿。 白月姣接着说道:“王镇北自江南起家,征南安、定北辽,到处多有功勋,其人的武艺与谋略又十分高强,日后必然是出将入相的结果,这等人物,你我姐妹何曾见过?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黑月奴目光微转,看着白月姣。 “更何况,他生得也这般好看!” 白月姣掩着嘴,嘻嘻笑了笑。 “哈哈哈哈!我说你这妮子,竟然这般大胆!你若是要嫁给王恪,明日姐姐替你说媒!” 黑月奴听了白月姣的言语,哈哈一笑,拍着鼓鼓胸脯,脆声说道。 “姐姐你呢?” 突然。 白月姣脸色郑重,盯着黑月奴。 “我怎么了?” 黑月奴被白月姣一看,心里有些慌乱,目光一缩,当即低下头去。 “我与你情同亲生,我若是嫁了王镇北,怎会让你独个儿孤单?” 白月姣搂着黑月奴,低声说道。 “胡说些什么?” 黑月奴面皮发烫,正要伸手推开白月姣。 那白月姣却接着说道:“不如我们两人一同嫁给王镇北,日后在蓟州城中,还有个照应,你看如何?” “这……” 一听这话。 黑月奴羞得满脸通红。 “姐姐,我方才问你,王镇北此人如何,便是这个意思。” 白月姣眉目如画,一双丹凤眼紧紧盯着黑月奴,缓缓说道。 其实。 这黑月奴与王恪一场大战之后,也对其人颇有好感。 只不过,目下直接被白月姣开口挑明,她倒有些支支吾吾,娇羞起来了。 “只怕……只怕他嫌弃我们乃是草莽之辈。” 黑月奴低着头,声音宛如蚊蝇。 “从今日之谈吐来看,王镇北并非拘泥于世俗观念之人,明日我再直言相问,看他如何应答。” 白月姣拍了拍黑月奴的肩膀,柔声说道。 到了这时。 黑月奴哪里还有主见? 当下,她只能连连点头,一切听从白月姣安排罢了。 次日。 王恪起了个大早。 他手提长剑,信步在山寨之中游览赏玩。 没过一会儿。 那白月姣出现在了王恪面前。 与昨日不同。 今天的白月姣未曾披挂铠甲,穿的乃是寻常的女子装扮。 只见她身形高挑,体态匀称,头戴九凤明月钗,身着月白云丝长裙,娉娉婷婷,婀娜生姿。 “姑娘早安!” 王恪拱了拱手,向白月姣行礼。 “将军安好!” 白月姣心里一突,脸上强作镇定,对王恪说道。 “不知昨日之事,姑娘考虑的如何?” 王恪笑着点点头,问道。 “我姐妹二人昨夜思考了良久,愿意加入蓟州大军当中,不过,在此之前,小女子还有一个要求。” 白月姣深吸一口气,然后将铺垫之言直接说了出来。 “姑娘有事就说。” 王恪笑着说道。 “小女子与姐姐两人,出身草莽,流落江湖,目下四面无亲,今日见将军乃人中龙凤,故而想要以蒲柳之姿,侍奉将军左右,不知将军可否接纳……若是能够接纳,小女子这数百兵马,可尽数投入将军帐下。” 白月姣盯着王恪,缓缓说道。 “啊这……这么直接吗?” 王恪听到白月姣这话,心里有些吃惊,不由吐槽道。 不过。 他转念一想,白月姣这样的做法的确是最佳方案。 第一,白月姣与黑月奴乃是女子,在隋朝这样的体制之下,纵然她们有无数兵马,也绝无可能成为第二位冼夫人。 第二,王恪作为蓟州重镇的军政主脑,若是与王恪交恶,必然是不智选择,若是加入王恪阵营,那么成为其妻妾,远远比成为其将领更能得到他的信任。 所以。 白月姣只能如此选择。 于是。 在略加思索之后。 王恪点点头,郑重说道:“姑娘深情厚谊,实在令在下汗颜!若是不答应姑娘,恐伤了姑娘之心,若是轻易答应,在下并非轻佻之人……不如这样,姑娘率领兵马入驻蓟州,你们姐妹二人就在在下身边为将,就近观察在下为人,若觉得在下的确入得姑娘法眼,那么一年之后,在下风风光光,迎娶姑娘进门,如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 王恪解下了腰间长剑,双手横持,递到了白月姣的手中,然后接着说道:“这柄长剑乃是我的家传之物,当日我从故乡出发,千里迢迢前往江南收殓家父尸身之时,随身佩戴的便是此剑……如今,在下将这柄宝剑相赠,以为约定,谨守方才在下所说之承诺,如有违约,在下甘受千刀万剐之刑!” 一说到此处。 王恪抬起手来,就要发誓。 那白月姣一步踏上,伸手抓住了王恪的手腕。 她柔声道:“将军休要发誓,小女子信得过将军!” …… 关中。 岐山之北。 一片巨大的宫殿群坐落在此。 这里,正是前些年兴建而成的奢华行宫——仁寿宫。 因为独孤皇后殡天。 天子杨坚心情低落。 待到守灵之期过后。 他便摆驾于此,令南陈的宣华夫人相伴,抚慰自己缺失柔情的内心。 可是。 今日的杨坚,心情极其糟糕。 常年侍奉左右的柳述、元岩两位大臣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 而正在执行监国任务的杨广,也快马加鞭,来到了父亲的面前。 “父皇!” 杨广快步来到书房之中,双膝跪地,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体态丰腴,神情温婉,平添妩媚之色的宣华夫人一眼,口中却恭恭敬敬说道。 “杨谅这逆子在做些什么?” 杨坚皱起眉头,也不含蓄,当即直入主题道。 “汉王在并州坐镇北疆,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吧?” 杨广闻言,脸色微变,连忙抬起头来,看着杨坚,说道。 “没做什么?内外侯官已经把事情告知朕了!杨谅四处征调青壮,扩充兵马,打造兵器,他是要谋反!” 杨坚冷冷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手将内外侯官送来的密报扔在了杨广的面前。 “此事……此事……此事乃是儿臣的错!儿臣想,这只不过是汉王心存愤懑,借故闹事罢了,所以未曾禀报父皇……还请父皇恕罪!” 杨广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语气也越发的哽咽起来。 “诶!你终究心善,对兄弟又好,地锁不忍心下手……这样吧,你派几个官员去并州一趟,传杨谅回来,朕亲自训斥他。” 杨坚点了点头,摆摆手,口中说道。 “父皇,汉王不过是年轻气盛,还请父皇宽仁相待。” 杨广缓缓起身,再次对杨坚说道。 “这个,朕自然知道,你们乃是亲生的骨肉,朕也不忍心重罚他……先让他回来吧。” 杨坚点点头,对杨广柔声说道。 “是!儿臣领命!” 杨广闻言,拱手深深下拜。 就在他俯身行礼的一瞬间,心头的狂喜再也按捺不住。嘴角微不可查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第两百六十五章 箭在弦上(求月票,求打赏) 回到大兴城内。 杨广立刻召集亲信议事。 不一会儿。 以宇文述、杨素为首的诸多大臣来到了晋王府中,商议对策。 杨广向众人说起了杨坚的意思。 杨坚念及骨肉亲情,准备召杨谅回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而杨广却不想放过自己的这个亲兄弟。 “殿下,臣有一计,可使汉王无法入京。” 这些大臣,一个个都是人精。 他们怎么不知道杨广的想法? 此时。 只见群臣当中,宇文化及双手抱拳,缓步而出,口中道。 “哦!有何良策?” 杨广眉头一挑,口中问道。 “那便是以臣为使者,我儿宇文成都为副手,率领五百铁骑,前往并州。” 宇文化及微微一笑,口中道。 这话一出。 其他的大臣们眼睛都是闪过精光。 瞬间。 杨广也明白了这么做的含义。 旋即,他点了点头,同意了宇文化及的提议。 于是。 数日之后。 宇文化及率领宇文成都,并五百铁骑,大张旗鼓,直往并州而去。 …… 并州。 潞州城。 并州兵马总管府邸之内。 杨谅面色阴沉,手里拿着一份从潞州边境送来的公文。 “父皇遣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为使,将五百铁骑直入并州,召孤王进京,对于此事,诸位怎么看?” 他目视堂下众人,缓缓开口说道。 “殿下,此乃天子诏令,我等应当好生思索应对才是。” 听了杨谅如此说。 他麾下的第一谋臣裴文安拱了拱手,低声说道。 “还要什么思索应对之策?父皇既然已经派了兵马前来,自然是明摆着要对付孤王了!孤王的意思是,这一队使者,究竟是杀是留?” 杨谅瞪了裴文安一眼,口中冷冷说道。 “若是要杀的话,这宇文成都天下无敌,恐怕要费些周折。” 裴文安略加思索之后,拱了拱手,对杨谅说道。 “殿下,臣以为不宜对使者动手,一来,若是杀了使者,日后便没了回环余地;二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若是贸然杀使者泄愤,则对于殿下大业,恐怕有所影响。” 裴文安话音刚落。 一旁的门客高雅贤拱手说道。 高雅贤,河北人氏,最近前来投奔杨谅,因为其文武双全,而深得杨谅信任。 如今。 听了高雅贤之语。 杨谅微微点头,说道:“也罢!就留宇文父子两条狗命!不过,这潞州城,他恐怕就别想进来了!” 说到这里。 杨谅目光一转,看向了负责驻守潞州城的大将曹湛。 …… 几天以后。 宇文化及的钦差队伍大大咧咧的来到了潞州城下。 这时,两人见到城门紧闭。 那宇文化及心里暗喜,脸上却做出了惊讶的神色,连忙策马上前,朗声叫道:“我乃朝廷钦差宇文化及是也!潞州知府蔡君、汉王殿下何在?” 他话音刚落。 只见城楼之上有许多顶盔掼甲的军士整齐排列,而军士当中,一位大将身着黑色铠甲,手扶长刀,俯瞰着下方的诸多使者。 “你们是什么人?” 那大将自然是曹湛无疑。 宇文化及高声道:“我乃朝廷钦差,不知汉王殿下与蔡知府可在城中?” 曹湛看着宇文化及,回答道:“汉王殿下不在城中,蔡知府身子抱恙,近日都不便见客,钦差请回吧!” 宇文化及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接着说道:“我乃朝廷命官,奉召而来,将军不开城门,让我进去吗?” 曹湛笑道:“哈哈哈!抱歉了,末将身负守城职责,不能轻易放足下入内,还请见谅!” 宇文化及继续大声喊道:“我手中持有天子诏令,以及晋王殿下的文书,将军确定不肯开门?” 曹湛冷冷一笑,口中道:“抱歉了,不开!” “大胆!” 见到曹湛这般无礼。 跟随在宇文化及身侧的宇文成都勃然大怒。 他一带战马,飞身而出,掌中凤翅镏金镋抖动,指着城楼之上的曹湛,厉声喝道:“还不开门!” 这一声呐喊。 仿佛九天霹雳崩现。 宛如实质的滚滚杀气从宇文成都的眼神之中爆射而出。 曹湛见到这般情形,身子一颤,不觉双腿发软。 而下方的宇文化及伸手拦住宇文成都,似笑非笑的说道:“罢了罢了,汉王既然不肯开门,咱们就回去吧……到时候,照实禀报给陛下知道就好。” “哼!” 宇文成都并不知道自家父亲心头的筹谋。 他冷冷看了城楼上的曹湛一眼,鼻子里冷哼一声,旋即转身而去。 待宇文成都等人走后。 曹湛长舒一口气,随后立刻回到杨谅府中,向他禀报。 杨谅听罢城门处发生之事,微微点头,转而看向裴文安,口中道:“呼单贵、茹茹天保那里准备的如何了?” 裴文安说道:“启禀殿下,臣已经派遣使者,以重金收买两人,两人向臣做出了承诺,只待殿下书信一到,他们立刻举兵,为殿下在关关中造势!” “好!那么立刻传令!让呼单贵和茹茹天保起兵!只待他那里动手,孤王这里马上挥师南下!” 听了裴文安这话。 杨谅心头大喜。 当下,他一拍桌案,对麾下的文武大臣说道。 …… 且说这呼单贵与茹茹天保皆是关中杂胡的领袖。 呼单贵年纪略大,自幼喜爱汉人文化,熟读兵书战策,麾下早就召集了七八千善于骑射的健儿。 至于茹茹天保,却是一位骁勇善战的猛将。他生来便有神力,学得一门马上步下皆能运转的武艺,相传为南北朝猛将杨大眼所遗。 长成之后,茹茹天保使用一对钩镰双刀,重两百二十斤,双腿有力,可赛奔马,乃是杂胡之中的第一勇士。 前些年。 那汉王杨谅居住在关中时,常常与呼单贵和茹茹天保交往。 两人受了汉王许多恩惠,早就死心塌地要跟随他做下大事。 如今。 正值皇子夺嫡的关键时刻。 这两个杂胡首领,自然也是想立下从龙之功,故而暗中准备,只待汉王令下,他们便在关中取事。 此时此刻。 杂胡七八千铁骑聚集一处。 呼单贵和茹茹天保一同坐在中军帐内,观看着汉王送来的书信。 “首领,汉王书信来了,我们该怎么干?” 茹茹天保看罢书信,眼中闪烁着野性光芒,口中问道。 “既然是汉王之令,我等不妨就在关中之地大闹一场!” 呼单贵长身而起,缓步来到中军帐帐门之处,沉声说道。 这时,正值阳光斜洒。 映照在呼单贵高鼻深目的面庞之上,映得其神色忽明忽暗,阴晴不定。 “那么,我等该如何行动?” 茹茹天保大大咧咧,接着问。 “西方有渭西王焦本忠,还有薛举、李轨等人,不可与之争锋……东面却是可行!” 呼单贵缓缓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到了一副羊皮缝制的关中地图前面,指着上面的一处,接着说:“我军可以先攻打这里!” 茹茹天保顺着呼单贵的手指看去,那里正标着一个地名——蒲州。 蒲州。 地处黄河之滨,南凭中条,遥望华山,控山带河。 其西南为关中平原,东南为河洛平原,处于大兴城与洛阳两大雄城的肩背之势,形势险要。 “这里,乃是关中咽喉,我等可以把住此地,然后进取关中!” 呼单贵看着地图,解释说道。 “妙啊!妙啊!我等可以在此处与汉王汇合,截断大兴城和洛阳的建议,进可以取关中,退也可以割据河北!” 茹茹天保看着地图地势,目光中精光闪烁,口中大声说道。 “那就攻打此处!” 呼单贵轻轻敲了敲地图,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两百六十六章 东西齐反(求月票,求打赏) 蒲州城中。 守城大将王聃正离开衙门,往家中行去。 他本是琅琊王氏旁系子弟,自幼家道中落,苦练武艺,修行兵法,凭着功劳,渐渐做到了蒲州总兵的官职。 自从担任了蒲州总兵。 王聃从来都是矜矜业业,不敢出现任何的差错。 此时此刻。 他刚刚操练完兵马,解散了士卒之后,骑着马,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当中。 一进府门。 几名家仆就迎了上来,将王聃时常骑乘的黑鬃马接了过去,正要牵到后院喂些草料。 然而,正在这时。 府门外却飞奔进来一位军官,正是王聃麾下的斥候队率。 “将军,出事了!” 这名斥候队率脸色凝重,快步来到王聃面前,低声说道。 “怎么回事?” 看到这位斥候队率。 王聃的心头下意识一突,口中连忙问道。 “今天清晨,末将率领部众在蒲西坡发现了数百杂胡骑兵,心下疑惑之际,便埋伏在旁边查看,谁知道到了正午,那杂胡骑兵越来越多,已经有了两三千人之众。” 斥候队率沉声说道。 “杂胡骑兵?” 王聃心里微沉,但是却搞不清楚这支骑兵究竟是什么意思。 “莫非因为东面之事?” 突然。 王聃的脑海之中一阵电闪。 他不由得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接到的一份军令。 那份军令来自大兴城。 大概的意思是说,让潼关总兵魏文通、虎牢关总兵尚师徒、虹霓关总兵新文礼加强对于东面的防备,同时让其他各个关隘的兵马,积极配合此事。 一想到这里。 王聃便不敢怠慢。 他立刻翻身上马,提了凤嘴刀,与那斥候队率一起,引三千兵马出城,准备去查看情况。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马蹄踏动大地。 王聃率领兵马沿着官道飞驰而出,直奔蒲西坡。 他们堪堪走了五六里路。 前头便有数名斥候飞奔而来。 斥候向王聃禀报道:“将军!那杂胡骑兵目下已经聚集了五六千人,已经在蒲西坡安置好了营寨,但不知是何目的。” “管的是何目的,私调兵马,堵塞道路,就已经是重罪了!” 王聃冷冷说道。 说完这话,他立刻回头,对自己的副将说道:“你且先回城中,向朝廷发送军报,我率领兵马,去蒲西坡查看情况!” “将军,你乃是城中主将,应当回去主持大局,至于蒲西坡,由末将率领兵马前去就是了!” 那副将拱了拱手,说道。 “废话什么?快快回去!” 王聃摆了摆手,十分武断的对副将下令说道。 副将无奈,只能拱拱手,对王聃说:“将军多加小心!” …… 蒲西坡。 位于蒲州城池西面七十里。 此处两座土坡对峙,地势重要,乃是东西官道的唯一路径。 如今。 就在这官道大道之上。 无数的栅栏、鹿角、拒马横向排列,挡住了道路。 而这些防御工事后方,则是一座座鳞次栉比、星罗棋布的营盘帐篷连绵,一面面绣着公羊头像的旗帜,迎风飘扬。 公羊,正是呼单贵所统领的杂胡部落的图腾。 此时此刻。 王聃率领兵马来到了杂胡营盘附近的高地之上。 他轻轻挥手,让麾下士卒打起朝廷旗帜,又布置兵马结成圆阵,自己则策马提刀,来到了杂胡大营面前。 “我乃蒲州总兵王聃,尔等是哪里的兵马?让管事的出来搭话!” 王聃行至那杂胡大营面前,手中的凤嘴刀横握,高声喝道。 不多时。 那杂胡营寨之中,诸多兵马列队而出。 为首一员大将,生得面如青蟹,怪眼圆睁,身长八尺,体若熊罴,掌中一口九耳八环刀,正是呼单贵。 “你便是这支兵马的首领?” 王聃盯着呼单贵,问道。 呼单贵点点头,大咧咧一拱手,说道:“正是!将军来此,所为何事?” 王聃道:“尔等在这里囤积数千兵马究竟为何?我作为蒲州总兵,自然是要前来查看!” 呼单贵说道:“关中地势狭小,我准备率领族人迁往河北之地,还请将军放开城池,让我们过去吧。” 王聃冷笑一声,说道:“伱身为统领,难道不知朝廷规制?若要迁徙祖地,需向朝廷报备……你,可有朝廷公文?” 那呼单贵听了这话,微微一笑,却也不正面回答,反而问了一句:“将军当真不让?” “职责所在,自是不让!” 王聃身形微动,掌中凤嘴刀抬起,口中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若是谈不拢,两人必然会爆发出一场大战。 不过。 听到王聃之言的呼单贵却笑了笑。 他指着王聃背后说道:“将军请看,现下,以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听了这句话。 王聃心里一紧。 他顺着呼单贵的手指所指方向看去。 只见一层层树林掩映之后。 滚滚浓烟形成烟柱,缓缓腾上天空。 那个方向,正是自家蒲州城所在的方位。 原来。 就在呼单贵集结兵马,吸引住王聃以及斥候之时。 那骁将茹茹天保已经绕过大道,向蒲州城发起了进攻。 “大胆!” 见此情形。 王聃脸色巨变。 在如今的局面之下,他只能选择与呼单贵一战了。 于是。 王聃手舞大刀,拍马而出,直奔呼单贵杀来。 “来得好!” 呼单贵哈哈一笑,旋即运转长刀,催开战马,和王聃斗在一处。 片刻之间。 二人马来刀往,在滚滚征尘之中,便杀到了五六十个回合,依旧不分上下。 …… “咳咳咳!逆子!好逆子!” 汉王拒绝回京。 并州兵马积极备战。 关中杂胡向河北方向移动。 这一连串的事情尽数会用到了杨坚的案头。 看到这些消息。 杨坚气得浑身发抖,一边咳嗽,一边大声骂道。 “陛下,为今之计,切莫让事情扩大了……不如召令天下兵马,共同扑灭这场兵乱,将汉王带会大兴城来。” 一旁的尚书左丞裴矩拱了拱手,低着头,劝解说道。 “好!立刻传旨,让晋王全权负责此事……同时,令罗艺、王恪等人整顿兵马,随时……咳咳咳!随时准备南下平叛!” 被裴矩一提醒。 杨坚迅速冷静了下来。 他宣华夫人的搀扶之下缓缓起身,迈步来到书案前坐下,正在手书诏令,让裴矩带会大兴城中。 “报!” 正在此时。 殿外一名小黄门飞奔进来。 “什么事?” 杨坚猛然抬头,喝问道。 “陛……陛下,刚刚传来的消息,关中杂胡一部突袭蒲州城得手,守将王聃失踪……杂胡兵马烧毁了蒲东桥,阻断了洛阳方向通往蒲州的道路。” 小黄门脸色惊慌,对杨坚说道。 啪塔! 一听这话。 杨坚心下黯然,手一松,玉制的毛笔赫然落地。 …… 并州。 汉王府邸。 杨谅金盔金甲,一身戎装。 他手按长刀,环顾下方群臣,脸上尽是意气风发之色。 “关中异族肆虐,百姓苦不堪言,这正是朝廷奸贼当道所致!今日,孤王在此起兵,有愿意相随者,便抽出兵刃,与孤王一道,回大兴,清君侧!” 深吸一口气后。 杨谅猛然抽出长刀,斜指天空。高声喝道。 “回大兴,清君侧!” “回大兴,清君侧!” “回大兴,清君侧!” 听到杨谅所言。 下方的诸多大臣纷纷呐喊起来。 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了汉王身上,成则荣华富贵,败便粉身碎骨! 之后。 杨谅正式起兵。 他自封为辅隋大将军,以裴文安为长史,高雅贤为军师,率领余公理、余公良、乔钟馗等人,共计八万兵马,向西方攻略,准备和呼单贵的大军汇合。 同时。 杨谅拜周罗睺为大将军,持王府宝剑,率领十万大军,招抚河北之地的人众,并且于北面布防,抵御随时可能南下的罗艺与王恪。 自此。 汉王杨谅反! 一场大隋宗室当中的内斗,终于拉开序幕。 第两百六十七章 北守南攻(求月票,求打赏) 周罗睺,身形雄伟,容貌狰狞,双目炯炯有神,精光四射,顾盼生辉。 他接到了杨谅的军令之后,立刻召集麾下的诸多部将商议对策。 周罗睺出身南陈。 他麾下的亲信,也大多是从南方投奔而来的旧部。 “见过将军!” 此时。 一位位大将进入帐中。 他们纷纷躬身,向周罗睺行礼。 “不必多礼,坐吧!” 周罗睺摆了摆手,对众人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目光扫视着麾下的诸多大将。 却见坐在为首处的一员大将,生得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英俊稳重,气度非凡。 他头戴凤翅金盔,身披麒麟金甲,平顶身高在九尺开外,端的是一表人才。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周罗睺最为信重的一位大将,同时也是他的师弟,名唤纪皓。 传说这位纪皓乃是九江郡寿春人,为汉末骁将纪灵之后。 正因如此。 为了与自家的祖上比肩,纪皓学得三尖两刃刀,舞动起来,仿佛车轮一般,有万夫不当之勇。 他艺成之后,征得师傅同意,拿着推荐信来到了周罗睺麾下。 周罗睺见他是自己的师弟,于是十分信任,便让他担任自己的副将,自此,纪皓便跟随周罗睺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功劳。 回到现在。 纪皓身后的座位上。 却有五位相貌、衣着都相差无几的将领依次而坐。 他们是五位孪生兄弟,皆是九江寿春人,一门姓蒋,据说是当年东吴十二虎臣之中的蒋钦后裔。 这五兄弟分别是—— 蒋兴,身长八尺,手中使一条长枪,弓马娴熟。 蒋泽,身长九尺,手中一对双铁戟,天生神力。 蒋鹤,身长七尺,掌中一双镔铁刀,轻功过人。 蒋羽,身长七尺,掌中一双混铁亮银锤,暗藏火龙镖,百发百中。 蒋鹏,身长九尺,手里使一柄丈八亮银蛇矛,背后标枪五把。近刺远打,素来无对。 这兄弟五人,乃是周罗睺麾下,仅次于纪皓的骁将,合称为——蒋家五虎。 目下。 周罗睺环顾众人,旋即举起了手里的长剑,口中说道:“我受汉王重托,都督东面诸军事,招抚河北之地的人口兵马,此一战该如何打法,诸位可有良策?” 听到周罗睺如此一问。 麾下的诸多大将都各自思索起来。 片刻之后。 只见纪皓长身而起,拱手道:“将军,末将倒有一个主意。” “贤弟但说无妨!” 周罗睺摆了摆手,示意纪皓说下去。 纪皓点点头,快步走到中军帐一侧,指着墙上挂着的河北之地堪舆图,缓缓说道:“河北之地,乃是前齐旧址,素来与关陇贵族人心不齐,如今汉王起兵,讨伐不臣,则需要拉拢河北、山东诸地英杰,整肃目下的朝纲……” 说到这里。 纪皓的目光向下一扫,只见周罗睺也露出了倾听的神色,这才继续往下说:“如今,我军屯兵潞州执掌潞州、仪州、沁州、建州诸多兵马,军威已然壮大,可是对河北之地的威慑,却远远不止军略,还需要民心。” “如何聚拢民心?” 周罗睺眉头微挑,接着问。 纪皓顿了顿,接着说道:“可先取一地为根基,然后拉拢世家,许以官职,以河北之士治河北,山东之士治山东。” “不错!不错!” 周罗睺听到这里,不觉站了起来,一边迈步来到地图一侧,一边询问从何处开始进攻。 “这里!” 纪皓指着地图上一座城池,对周罗睺说道。 “邺城?” 周罗睺目光一凝,疑惑道。 “不错,邺城乃是河北中枢之地,昔日曹魏、石赵、冉魏、慕容燕、东魏、前齐,皆在此处建都,意义非凡!我等若是占据此地,那便是名正言顺告诉河北世家,我们会精心经略此处,则世家必然不敢轻易背叛也!” 纪皓拱了拱手,对周罗睺说。 “言之有理!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 听完纪皓的讲述。 周罗睺对这位师弟越发的满意。 他目光灼灼,看向其他的诸多将领,开口问道。 其他人听了纪皓的话,也觉得没什么错漏,也就纷纷拱手,同意了攻打邺城的意见。 之后。 周罗睺当即下令,以纪皓为先锋,率领三万兵马直取邺城。 他自己,则引五万大军压阵,作为主力,提供支援。 至于蒋家五虎,则率领两万兵马北上,驻扎在黑山至大兴山一带,防备涿郡薛世雄、北平罗艺以及蓟州王恪三路朝廷重兵。 诸将听了周罗睺的军令,纷纷拱手,各自准备,领命而去。 …… 河北之地。 邺城。 铁手团地宫当中。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 张仲坚与窦建德留在这里,静静等待事情的发酵。 踏踏踏! 踏踏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踏踏踏! 这时。 从地宫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位铁手团獬豸堂的帮众快步走了进来。 “堂主!弟兄们查到了消息,那周罗睺的大军往邺城杀来!” 那位帮众对窦建德说道。 “哦?看来那周罗睺军中,的确有知兵之人啊!” 听到这个情报。 窦建德笑了笑,对张仲坚说道。 张仲坚问道:“若是周罗睺大军到了,我等该如何行动?” 窦建德说:“河北义士,率领部众夺下城池,奉迎天兵到来,这个戏文,张兄以为如何?” 张仲坚点点头,说道:“这般倒也不错……不过,张某乃是戴罪之身,不好抛头露面,还需想个绰号,方便在周罗睺帐下行事……” 一边说着,他一边手抚浓须,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说道:“不如就叫虬髯客,如何?” “哈哈哈哈!名如其人!名如其人也!” 看着张仲坚浓浓胡须,窦建德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 两天之后。 邺城发生民变。 城中富户组织兵马围攻郡守府邸,冲开大门之后,将邺城郡守杀死,首级高高悬挂在城楼之上。 随后。 城里的游侠、义军,在窦建德和虬髯客两位豪杰的率领之下,前往城西十里之外,迎接周罗睺与纪皓的大队兵马。 周罗睺与纪皓听闻此事之后十分高兴,当即就许了窦建德一个将军之职,并且让他率领义军,招抚周边的义士前来投奔。 窦建德得到了周罗睺的信任,自然是感恩戴德,连连行礼称谢。 之后。 窦建德的确厉害。 他率领义军辗转各地,拉拢了魏郡、武阳郡、东郡各地的兵马来降。 如此一来。 周罗睺在河北之地的影响力,陡然增加。 …… 东海之滨。 登州城内。 靠山王府邸当中。 面如傅粉,黄眉虎须的杨林坐在主位之上,一双眸子闪烁精光,扫视着下方众人。 “把书信拿上来。” 片刻之后。 杨林摆了摆手,向旁边侍奉的儿子杨道源说道。 杨道源闻言,旋即从怀中取出书信,递到了杨林的手中。 “列位,这封书信,乃是蓟州刺史、镇北将军王彦忠送来的,你们看看,信中的计策可有不妥之处么?” 杨林一边说着,一边把书信递给了左侧坐在武将班中头一位的曹州总兵曹延寿手上。 第两百六十八章 老将出征(求月票,求打赏) 曹延寿。 身高八尺,白面银须,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其人乃是“开隋九老”之一定彦平的师弟,也使一对双枪,翻飞挥洒起来,犹如双龙出海,神出鬼没,不可抵挡。 正因如此。 他很被杨林看中,目下坐镇曹州,担任总兵大帅之职。 此时此刻。 他接过书信,浏览一遍之后,不由哑然失笑。 “嗯?曹兄为何发笑?” 杨林有些奇怪的问道。 “末将在想,王彦忠小小年纪,竟然筹划如此计策,仿佛一人可调集千军万马一般,所以不由得笑了出来,还请王爷恕罪。” 曹延寿见杨林相问,自觉失态,连忙拱手说道。 “诶!王恪年纪虽小,但此人也说得上久经战阵……如今,他修书一封,请孤王采纳意见,孤王自然是要筹谋一番,若他说的的确在理,这数州之地的几十万大军,听他的号令,又有什么问题呢?” 杨林哈哈一笑,摆摆手,对曹延寿说道。 “哈哈哈哈!王爷所言在理,末将着相了,惭愧惭愧!” 听了杨林的话。 曹延寿手抚长须,哈哈大笑。 随后。 他的目光转向身旁另外一人,口中道:“老黄,你也看看!” “方才听你说言,我早就心痒难耐了!” 这位被称作老黄的,却是统帅三万水军与五万步军的莱州总兵黄从义。 只见这黄从义,生得虎头豹眼,银发长须,身着金甲,外罩锦袍,也是一位老将。 如今,他接过曹延寿手中的书信,看了片刻,不觉抬起头,问杨林道:“王爷,王恪这条计策,的确可行啊!” “你也这么看?” 杨林眉头微挑,看着黄从义,开口问道。 黄从义,为将多年,弓马娴熟,武艺高强,掌中一口九凤朝阳刀,十分厉害。 除此之外。 此人的兵书战策、行军韬略更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正因如此。 杨林对他甚是看重,这才把登州的水军尽数交给黄从义主持。 现下。 黄从义也觉得王恪的计策可行,这的确给了杨林一剂强心针,使得杨林的脸色也和煦了起来。 “不过……李爵爷会配合我们吗?” 黄从义问出了十分重要的问题。 李爵爷,便是李子通。 李子通爵封寿东王,坐镇寿东,统辖长江一带天险,乃是大隋王朝的江南霸主,若他不积极配合,那么王恪若谋划的计策,便不能完美实施。 “前几天,孤王亲自写信,已经知会了李子通,他已经写来回书,说愿意合力与我们平定汉王之乱。” 杨林点点头,笑着说道。 “那就好……末将没问题了!” 黄从义摆了摆手,口中道。 “既如此,这一次谁人愿意担任主将,讨伐叛逆?” 见众人没有异议。 杨林当下开口询问。 他话音未落。 那曹延寿和黄从义一起起身,拱手道:“末将愿往!” “老黄,伱都督登州水军,偌大的干系,何苦与我抢这个功劳?” 看到黄从义请命。 曹延寿笑着说道。 “这么多年没活动了,出去练练筋骨,有何不可?” 黄从义撇了撇嘴,不服气的对曹延寿说道。 “哈哈哈哈!你这老儿!” 听了这话。 曹延寿不觉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这一次虽然不是孤王担任主帅,但是孤王也要随军出征,到时候这登州防务重任,便交给黄兄弟了。” 杨林微微一笑,抬手安抚住两人,然后说道。 “王爷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听到杨林已经做出了决定。 黄从义便不再有所异议。 他当即抱拳拱手,沉声说道。 “好!那么这次讨伐叛逆,便有曹兄为主将,率领三万兵马,出登州,迎击贼军!” 杨林微微点头,随即大手一挥,果断下令。 “末将领命!” 曹延寿双手抱拳,沉声道。 …… 河北之地。 齐州。 飞虎坡下。 此处,乃是齐州城南面险地。 前些日子。 那窦建德利用自己铁手团獬豸堂堂主的身份,启动了河北各地的暗子,引得诸多城池不战而降。 自此,周罗睺兵不血刃,夺下了七八座大城,同时,更是招募了三四万生力军充作手下。 看到窦建德有这般功劳。 周罗睺心情大好。 他把窦建德任命为主持一方的大将,让他率领虬髯客,以及自己的旧部,并两万兵马,攻打齐州。 不料。 那济州刺史来护儿引军驰援。 来护儿骁勇善战,率领五千骑兵突然冲击,顿时把窦建德的前锋部队击溃,还斩杀了铁手团的几个副堂主。 在如此威势之下。 窦建德只能采取守势。 他把兵马呈鹤翼阵摆开,依靠起伏丘陵安营扎寨,与官军相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报!” 这一日。 已经是窦建德围城的第六天。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 窦建德心里也是颇为烦躁。 此时。 他正在帐中休息。 一名亲兵直奔进来,拱手行礼。 “什么事?” 窦建德头也不抬,随口问道。 “来护儿率领三千兵马出城,已经冲开我军一道防线了。” 那亲兵面露苦涩,小声说道。 “直娘贼!” 窦建德大骂一声,当下提刀在手,大踏步走出了营帐,召集兵马,准备出营一战。 不过。 当他率领大军来到前线时,却看到自家的第一道防线已然列阵完毕,而有两员大将,各持兵刃,正在与来护儿搏斗厮杀。 这两员大将当中,有个满面浓须,手舞金丝大环刀的,乃是虬髯客张仲坚。 至于另外一个,头裹红巾,身穿布甲,容貌朴素,一副乡农打扮,掌中铁枪挥洒者,他却不认得。 “那个人是谁?” 看了半晌。 窦建德见那乡农模样之人枪法精湛,居然和来护儿打得有来有回,不由得十分惊讶,于是开口问道。 一旁的士卒回答道:“回禀将军,此人唤作刘黑闼,乃是贝州漳南县人,近些日子前来投军,因为队率战死,他接替此任,负责守备第一道防线。” “也就是说,来护儿击溃了第一道防线,刘黑闼及时稳住局面,而且还与虬髯客双战敌将……此人,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也!” 听了士卒之言。 窦建德眼中爆发出一阵精光。 随即,他抽出腰间长刀,指着前方混战在一处的兵马,高声喝道:“儿郎们,随我杀敌!” “杀!” “杀!” “杀!” 沙场当中。 听到身后援军赶到。 虬髯客与刘黑闼精神一振。 他们两人一刀一枪,抵住来护儿,杀得越来越勇。 而那来护儿却越打,心头越是焦躁。 他乃是济州刺史,眼见得邻郡被贼人袭击,不假思索,立刻起兵前来支援。 头一阵,他就率领骑兵击溃了贼人。 原以为这些贼人不过是乌合之众,来护儿便准备今天一战,把贼军尽数击败。 不料。 他刚刚突破一道防线。 更加坚固的防线就已经建立了起来。 这等变故,使得来护儿猝不及防,麾下的兵马在贼军的拼死搏杀之中,也死伤惨重。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当回城再议!” 心念宛如电转。 来护儿咬咬牙,当即挥开铁枪,铛铛两下,荡开了虬髯客与就刘黑闼的兵刃。 随后,他一带战马,兜转向后,败退而去。 “休走!” 虬髯客见来护儿败走,正待要追时,那刘黑闼伸手将其拦住。 “为何拦我!” 见刘黑闼穿着朴素。 虬髯客怪眼一翻,喝问道。 第两百六十九章 朝廷反击(求月票,求打赏) “将军,穷寇莫追啊。” 刘黑闼只说了这一句话。 虬髯客听了这话,脸色一凝,冷笑一声,向旁边策马而去。 之后。 窦建德纵马上前,亲自与刘黑闼交谈。 两人交流之间,窦建德见刘黑闼的确是精通兵法,心里十分高兴,更是器重这位同乡少年人。 回到营中之后。 窦建德与刘黑闼携手而入。 他向刘黑闼一一介绍了自己麾下的诸多大将。 随后。 窦建德封刘黑闼为亲兵队率,每日与他一同商议军事。 见如此一路将军这般器重。 刘黑闼心里感动,当即跪倒在地,发誓为窦建德尽忠。 自此,这边的事,按下不提。 …… 再说来护儿方面。 他引兵后撤,清点人数,自家五千兵马,被刘黑闼和虬髯客拼死一击,杀伤六七百人,可以说损失颇大了。 想到这里。 来护儿心里焦急,也不知道如今大张旗鼓支援齐州,究竟是对是错。 不过。 就在此时。 那齐州城东门外,突然烟尘大起。 来护儿心里一紧,急忙来到城楼上观看。 当他看到城外兵马那红通通旗帜时,脸色顿时放松了下来——原来,是朝廷的援军到了。 齐州城外。 东面的官道上杂草丛生。 一队队身着赤色铠甲,骑乘神骏战马的隋军缓缓而来。 这些兵马结成整齐队列,踏着滚滚烟尘,隐隐约约可见,这烟尘当中,一面面绣着“曹州总兵”的战旗迎风飘扬。 原来。 这一队兵马。 正是从登州靠山王辖地驰援而来的曹延寿等人。 自那天领了杨林的军令。 曹延寿千里迢迢而来,一刻也不敢怠慢。 他在路上,一直就听说这次的叛军实力强劲。 到了齐州附近时。 他本以为齐州现在已经是城池残破,兵马困顿的局面。 可没想到,曹延寿来到齐州城下时迎接他的却是整齐的官军队列。 “末将济州刺史来护儿见过曹州曹将军!” 齐州城下。 目前暂时行使最高军事职权的来护儿策马而出,对着曹延寿拱手行礼。 曹延寿哈哈一笑,回礼道:“老夫早就听闻来将军武艺高强,用兵有法,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也!” 一边说着,他一边微微侧身,以为黄眉虎须的中年将军也对着来护儿轻笑点头。 “王爷千岁!” 来护儿之前在大兴城参加过殿前比武,又跟随大军远征塞北,自然认得靠山王杨林。 如今。 他见杨林也在军中,不由得大吃一惊,拱手行礼。 “罢了罢了,进城再说。” 杨林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之后。 登州来的兵马陆续入城。 到了城中刺史府邸内。 杨林问起齐州刺史的下落。 来护儿叹了口气说道:“这位齐州刺史也是一位忠义之辈,当时贼军犯境,他率领兵马出城恶战,中了敌军埋伏,被乱箭射死在了城外……那时,末将刚到此地,及时接管了城池,才保证此地未被攻占。” “原来如此……那么,目前的战局如何?” 杨林与曹延寿虽然初来乍到,但是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他们一边听着来护儿讲述这几日的战局,一边分析局势。 半晌之后。 杨林听完了来护儿之言。 他微微皱起眉头,口中说道:“来将军的意思是,现在位于齐州城外的,不过是叛军一支偏师,那个所谓的周罗睺,一直屯兵邺城,微丝未动?” “正是如此。” 来护儿点头道。 “兵法有云,军争之难者,以迂为直,以患为利……如今敌人围困齐州,乃是消耗我军粮草的计策,彼方为主动,我方即为被动……若要破局,那就需要攻守转换,我方发起进攻,迫使彼方采取守势!” 杨林手抚长须,指着厅中齐州城内外的敌我兵力布防图,缓缓说道。 说至此处。 他顺手取过令箭递到了来护儿的手里。 “来将军,今夜辛苦一趟,率领三千骑兵突然出击,袭击敌军左营,断他鹤翼之阵!” “末将领命!” 来护儿拱手道。 之后。 杨林又取过一支令箭,交给了旁边的曹延寿。 “曹兄,你率领三千骑兵,今夜与来将军一起,突然冲击敌军右营,让他左右不能相顾。” “王爷放心,末将领命!” 曹延寿双手抱拳,沉声应诺。 分派完两支兵马。 杨林也准备自带一军,直取敌人的中心。 这鹤翼之阵,虽然适合围困的战法,但是若是被各个击破,那么回复运转就要费上一些功夫了。 目下。 杨林趁夜袭击,就是借助天色优势,准备搅乱敌人,试图毕其功于一役。 当夜。 饱餐战饭的隋军出了齐州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兵分三路,立刻对窦建德的大军发动了进攻。 那来护儿与曹延寿皆是当时的猛将。 两支兵马突然袭击,打得窦建德兵马猝不及防,当即就有崩溃之势。 那窦建德见到敌军袭击,自然是不敢怠慢。 他一面召集兵马护卫中军,一面派出虬髯客,率领一支精兵,往右营查看情况。 右营。 被曹延寿引军突袭。 这曹延寿年纪虽老,但一身武艺甚是惊人。 但见他银甲青袍,白发长须,手舞双枪,纵横决荡,端的是有万夫不当之勇。 此时此刻。 他拍马舞枪,正在敌阵之中来回厮杀。 就在这时。 只听得一声呐喊,却见一个满面浓须的猛将挥刀杀来。 看到此人。 曹延寿浑无惧色,一声长啸之下,双枪一分,抵住那虬髯客大刀厮杀。 这虬髯客一身武艺,几乎都在江湖把式之上,对于曹延寿这等沙场老将便没了优势。 当即,二人斗到二十五六个回合,虬髯客刀势一滞便有些散乱了。 又斗了十几个回合。 虬髯客抵挡不住,虚晃一招,调转马头,向后败退而去。 随着虬髯客的败走。 右营的窦建德兵马立刻崩溃。 与此同时。 左营的来护儿也立下大功。 两边隋军,一左一右,朝着窦建德中军夹击而去。 中军之内。 窦建德和刘黑闼召集兵马严加防备。 正当此时。 从正面也有一彪军马杀奔而来。 这支兵马,打着靠山王杨林的旗号,一路之上,所向披靡,不多时,便杀到了中军左近。 “靠山王!” 窦建德和刘黑闼看到对面敌军主将的旗帜之后,都是心中一突。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靠山王南征北战,为大隋打下了铁桶江山,如此人物到来,窦建德和刘黑闼怎么不会惊慌? 不止是他们二人。 在听到和自己作战的,乃是靠山王杨林的兵马之后。 窦建德麾下的无数士卒、将校,尽皆心中骇然,纷纷丢盔弃甲,扔了兵器投降。 窦建德见此情形,只能率领大军撤退。 自此。 齐州之围,稍微缓解。 …… 邺城。 将军府。 两天之后。 周罗睺接到了窦建德的书信。 “靠山王杨林亲至……看来朝廷动真格的了。” 看罢书信。 周罗睺双目微微眯起。 随后。 他召集众将,准备率领五万兵马支援窦建德的大军。 同时。 他还修书一封,想要向汉王杨谅禀报这里的情况。 殊不知,此时汉王杨谅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第两百七十章 猛将擒虎(求月票,求打赏) 并州。 汉王杨谅军营。 毗邻赵郡之地,杀气陡生。 “殿下,臣持重金面见了那单雄信,他不愿率领兵马归降……” 中军帐内。 裴文安微微躬身,向杨谅禀报最近拉拢绿林好汉,以及江湖豪杰的相关事宜。 “这单雄信好大的胆子,竟敢违逆殿下之令!末将愿意率领一支兵马,荡平那所谓的二贤庄!” 听了裴文安之言。 一旁的大将曹湛拱手说道。 “先不急,孤王目前最大的对手乃是杨广,这些江湖人,翻不起什么大浪。” 杨谅摇了摇头,旋即说道。 正说至此处。 只见大帐之外走进了一名亲兵。 “殿下,余公理将军、余公良将军、余公佑将军、乔钟馗将军四支兵马的军报到了。” 亲兵微微躬身,将手里的四份军报递给了杨谅。 “你且退下吧!” 接过了军报之后。 杨谅摆摆手,让亲兵退下。 随后。 他打开军报,细细查看。 不多时。 杨谅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丝欣喜之色。 原来。 自杨谅起兵之后。 那余公理、余公良、余公佑、乔钟馗四路进军,分别攻打河阳、黎阳、雁门、蒲津关诸多地区。 这余公理、余公良、余公佑乃是兄弟三人,各个身怀武艺。 余公理掌中一柄凤翅大环刀,运转如飞,有万夫不当之勇。 余公良善使一柄混铁竹节枪,形如鬼魅,招数刁钻古怪。 余公佑手持一双倒海分水剑,剑术精深,马步上下都十分了得。 他们三个得了杨谅之令,轻轻松松就打下了河阳、黎阳两地,当他们打到雁门关时,负责镇守雁门关的鹰扬府将军刘武周率领兵马前来抵挡。 这刘武周也是一位能用兵之人,和余家三兄弟混战多次,各有胜负,相持于对峙阶段。 不过。 由于汉王兵马粮草充足。 由长远看来。 刘武周的雁门失守,不过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再说另一面,乔钟馗这支兵马。 且说这乔钟馗,天生神力,武艺高强,掌中一双短柄狼牙棒,挥挥洒洒,难以抵挡。 除此之外。 这乔钟馗还有秘术在身。 凡是与乔钟馗争斗之人,稍不注意,便会被乔钟馗口中吐出黑烟,烟尘里闪出一头恶鬼专门扑人面目,中了这招之后,乔钟馗再趁机一棒打下,定叫人身死当场。 如今。 乔钟馗仗着秘术,率领大军一路推进,略至蒲津关附近,就准备打通路径,与盘踞在蒲州的呼单贵、茹茹天保汇合了。 看完这四份军报。 杨谅心情大好。 他将军报递给高雅贤,问道:“军师,你看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高雅贤看了看军报,目光在乔钟馗的信件上停留了几分。 略加思索之后。 他微微拱手,向杨谅说道:“殿下,臣有三策,可取天下,不知愿意听否?” 杨谅闻言,心里高兴,说道:“我道军师只想出一条妙计,不料竟有三策,不知是哪三策?” 高雅贤拱了拱手,接着说道: “第一,取雁门,略五原、上谷诸地,联结突厥,请求骑兵入塞,与之共取天下,此乃上策也! 第二,夺蒲津关,和蒲州连成一片,在攻克洛阳,召令中原诸镇,将逆贼困死于大兴城中,此乃中策也! 第三,取蒲津关,反夺虎牢关、虹霓关诸地,攻克洛阳,以为根基,然后经略河北,和大兴对峙,以待日后之变,此乃下策也!” “上策太险,异族不可信,司马氏祸乱天下之事,犹在眼前;下策太缓,孤王既然已经夺取了洛阳,为何不能再下大兴?孤王选择中策!” 杨谅略一思索之后,立刻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高雅贤似乎早就有所准备, 他点点头,继续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殿下应该派出兵马监视虎牢关、虹霓关、潼关三地的重兵,不要让他们断了后路。” “嗯……监视这三路兵马,军师可有合适人选?” 杨谅转过头,看着高雅贤,问道。 “前些天来投奔殿下的夏州梁师都兄弟两人,可以担任大将。” 高雅贤想了半天,终于拱手说道。 且说这梁师都,乃是夏州豪族出身,素来做些皮货生意,因为他仗义疏财,身边收拢了诸多的本郡游侠。 后来,随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的影响力也超出了夏州一州之地。 前些日子。 他接到了杨谅的招揽文书。 一心想要掌握兵权的梁师都当即拍板同意,率领亲弟弟梁师泰,以及堂兄弟梁彦光、梁玄栗、梁洛仁等,并三千兵马前来投奔。 杨谅见状大喜,立刻册封梁师都为鹰扬将军,节制五千兵马,单独成军。 如今,他听了高雅贤的意见,也不由微微点头,说道:“言之有理,就让梁师都拖住魏文通、尚师徒、新文礼三路兵马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之后。 杨谅定下决策。 他亲率大军,支援乔钟馗,准备和呼单贵汇合。 而余公理、余公良、余公佑三路兵马,从并州扫荡各郡,慢慢南下,呈两面夹击之势,逼近大兴城。 至于周罗睺那边,还是继续招抚河北、山东之地,稳定局面。 …… 大兴城。 皇宫当中。 看着手里的军报。 杨广的眉头深深皱起。 “这些城池守将究竟是干什么吃的?如此不堪一击!” 看了一会儿。 杨广心里有些烦闷,随手将军报扔在地下,口中骂道。 “殿下,各城守将各自为战,是因为朝廷未曾有主将都督军事,若是以朝廷名义,设立一位大将,则事情即可平息。” 下方的杨素微微拱手,语气淡然的说道。 “那么,越公以为,谁作为朝廷的主将合适呢?” 杨广抬起头,问道。 “朝中猛将如云,若是选拔一位总督兵马的统帅,臣推荐上柱国韩擒虎。” 杨素不假思索,开口道。 “韩擒虎……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就是他吧!” 杨广以前担任伐陈主帅之职,韩擒虎就是他麾下先锋。 如今。 他听闻杨素提及此人,略加思索,立刻就想起了韩擒虎的能力,于是点点头,口中说道。 “韩擒虎可为西面战局之主帅,东面战局的主将,还是需要靠山王为主。” 杨素手抚长须,微微点头,又对杨广说道。 “皇叔担任主将,孤王十分放心……不过,东面河北之地的战局颇为复杂,不知可否需要朝廷派兵支援。” 杨广眉头微皱,随口问道。 “河北之地,殿下不必担心。前些日子,已经有人向我提出了良策,若用这条计策,河北之地翻手便可收复。” 杨素脸上带着笑容,对杨广说道。 “哦?还有这等事?到底是什么计策?” 听了杨素这话。 杨广顿时大感兴趣。 他连忙开口问道。 “殿下请看。” 杨素也不多做解释。 他伸出手,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杨广。 “这是什么?” 杨广心中疑惑,不觉接过书信,一看封面,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蓟州王恪。 第两百七十一章 兵贵神速(求月票,求打赏) 蓟州。 刺史府邸当中。 群贤毕至,济济一堂。 王恪端坐主位,下方文武分列,一派繁荣景象。 “列位,目下周罗睺调兵压迫齐州,杨谅的兵马着重攻打蒲津关方面,各地布局已经就位,接下来,就看咱们的了!” 扫视了众人一圈。 王恪意气风发,朗声说道。 原来。 这王恪虽然坐镇北疆。 但是那河北、中原一带的战事,他却也如同掌上观文一般十分清楚。 正因如此。 在汉王杨谅作乱之前。 他便根据后事掌握的一些情报,布下了一盘大棋。 首先,他修书一封,请寿东王李子通陈兵长江天险,隔断南陈余孽和汉王叛军的联合。 之后,他又请求杨林,亲自率军出征,引得周罗睺把重心放在杨林处,从而忽略其他的地方。 最后,他写信给杨素,让杨素转达给目前执掌朝政的晋王杨广,请求杨广在虎牢关、蒲津关一带布下重兵,拼死挡住杨谅的攻势,死死把杨谅困在当中。 自此。 杨谅一支兵马被困在蒲津关、虎牢关、洛阳一带。 并州一支兵马被困在五原、雁门一带。 周罗睺一支兵马被困在齐州一带。 这三支本来互相联系的兵马,如今同时陷入了苦战,中间的大片空虚地带顿时就显现了出来。 而现在王恪需要做的,就是收复这些空虚地带,打中汉王叛军的七寸要害之处。 当下。 听了王恪之言。 武将班中的诸多豪杰,自为首的王君可起,一个个昂首挺胸,高声请战。 王恪见到这般场景,不由得微微点头轻笑。 随后。 他伸出双手,往下一压,口中接着说道:“诸位积极请战,我心甚慰,不过该如何战法,诸位可有良策?” “主公,末将有一计策,可破敌军!” 王恪话音刚落。 王君可便已经按捺不住,昂首起身,拱手回答道。 “君可试言之。” 王恪笑着说道。 “如今那周罗睺被靠山王阻挡,杨谅被洛阳等地的重兵拖住脚步,并州的兵马则陷于五原郡张须陀将军,和雁门关刘武周一部的阻击,中间兵马分散,如此一来,我等可以与北平罗艺、涿郡薛世雄两路兵马联合,长驱直入,一举破敌。” 王君可指着地图,侃侃而谈道。 “王将军这条计策虽然不错,但是却有一些纰漏之处。” 王君可刚刚说完。 一旁的苏定方拱手言道。 “定方既然说出此言,必然有些自己的意见,不妨说一说。” 王恪听到苏定方之言,不觉微微一笑,口中说道。 苏定方抱拳拱手,向其他人团团行了一礼,然后说道:“那周罗睺攻打河北之地时,曾经留下了一支兵马,作为抵御北方各镇的防线,这条防线,位于黑山、大兴山一带。” 苏定方声音清朗,缓缓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指着地图上两条横向的山脉走势。 接着,他继续说:“这两条山脉地势险峻,根本不适合大兵团进行作战,而贼军只需要防守中间一路,便可以挡住大军……诸位试想一下,如果我军与罗艺、薛世雄三路联合,一起压迫而下,在黑山和大兴山左近,必定会遭到贼军力抗,一场血战之下,我等定然损失惨重,乃是得不偿失之举也!” 听到苏定方如此一说,诸将的脸上都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随后。 王恪看着苏定方,继续问道:“既然如此,定方可有良策?” 苏定方道:“前些日子,末将翻看历代史书,从中倒是发现了一条计策,却不知是否合用。” “诶!定方如何也做这般小女儿态?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王恪哈哈一笑,摆了摆手,示意苏定方说下去。 苏定方微微点头,旋即拱手对王恪说道:“既如此,末将献丑了。” …… 河北之地。 齐州城外。 隆隆战鼓之声响个不住。 两军对垒的沙场上。 正有一白一黑两匹快马交替纵横,来回厮杀。 那匹白马之上,稳坐着一位英俊的年轻大将,只见此人剑眉星目,英武挺拔,翅盔金甲,红袍玉带,掌中一柄三尖两刃刀,正是周罗睺麾下的头号大将——纪皓。 而与纪皓相斗的那个黑马猛将,却是虎背熊腰,铁枪无对,不是那来护儿,又是何人。 两人飞马杀至阵前。 一刀一枪来往交击,直斗得火光迸射,已经有了五六十个回合,端的是难逢对手。 这一日。 已经是二人交手的第五天。 双方皆已经摸清楚了对手的套路,一招招精妙招数轮番攻击之下,谁也无法奈何对方。 待斗到深处之际。 就连双方的主将也不觉心里暗暗喝彩。 正在这时。 那周罗睺凝目观看二人厮杀。 身后一名亲兵却急匆匆走了过来,低声对其说道:“将军,蒋家诸位将军送来了紧急公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写的什么?” 周罗睺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开口询问。 “北疆的罗艺、薛世雄、王恪三路兵马,皆有异动!” 那亲兵低声对周罗睺说道。 “什么!” 周罗睺一听这话,心头顿觉沉重。 他伸手接过公文,展开一看,果然,那公文上写着一条信息—— 北平府罗艺遣新任的两位大将:秦琼、夏逢春为主,率领五千兵马,沿着官道,向黑山、大兴山一带杀来。 涿郡刺史薛世雄遣儿子薛万均、薛万彻,大将项广,率领五千兵马,沿着官道,与罗艺的兵马汇合,向黑山、大兴山一带杀来。 而蓟州的王恪,此时此刻也在调集兵马,准备以麾下的第一大将王君可为主帅,率领五千兵马,与罗艺、薛世雄的大军汇合,直取黑山、大兴山一带防线。 这等消息的到来。 无疑是给了周罗睺心头添上了几分阴霾。 他略作思索,然后下令道:“鸣金收兵!” 铛铛铛! 铛铛铛! 铛铛铛! 随着周罗睺一声令下。 阵前的纪皓不敢恋战,虚晃一刀,转身就走。 临走之时。 他望向来护儿的眼中,依旧是浓浓的战意。 不多时。 周罗睺的兵马回到了营中。 他向诸将说起了北面的军事。 诸将听罢,纷纷起身,准备去接应蒋家五虎。 周罗睺思虑再三,摇了摇头,说道:“黑山与大兴山的防线,我本来就布置了十分妥当……按理来说,应该不需要前去救援,不过那罗艺与王恪皆非善于之辈,我不得不防。” 说到这里。 周罗睺做出了决定。 他准备亲自率领一支兵马北上,支援蒋家五虎。 不过。 在齐州城下。 他并不准备讲这件事暴露给敌人知道。 所以,周罗睺不打旗号,只率领一万骑兵,悄悄北上,趁着敌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可以抵达黑山、大兴山附近。 第两百七十二章 王恪后招(求月票,求打赏) 古幽州之地。 涿郡附近。 一片广阔平原之上。 座座营寨连绵起伏,鳞次栉比,星罗棋布。 这些营寨的辕门处,分别打着“王”字旗号、“罗”字旗号,以及“秦”字旗号。 原来。 这里,正是千里驰援的王君可、秦琼、夏逢春等人的驻地。 “久闻赛孟尝秦叔宝秦二哥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的确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 此时此刻。 秦琼兵马大营之内。 王君可与副将孔旭、袁震两人,正在这里做客。 秦琼听了王君可的赞扬之语,不由得微微一笑,拱手道:“王兄谬赞了,在下不过戴罪之身,这次奉命而来,就是想要立功回乡,当不得什么英雄好汉。” “诶!英雄不问出处,秦兄能够直陈此事,不遮遮掩掩,就已经胜过很多人了。” 王君可摆了摆手,笑着说。 一边说着,他的目光却看向了秦琼身后几位沉默不语的壮汉,口中不觉问道:“这几位,是秦兄的副将吗?” “这几位都是之前与我一起做事的马快兄弟。” 秦琼笑着回答道。 原来。 自秦琼在北平府站稳脚跟后。 罗艺便委托熟人从潞州将秦琼的兵刃、马匹尽数赎回。 同时,秦琼还修书一封,送回了山东济南府历城县,告诉母亲宁氏和妻子贾氏,说自己在北平府一切平安。 不过,即使如此。 老夫人宁氏与夫人贾氏还是心里着急。 她们便拜托秦琼好友樊虎去北平府打探情况。 樊虎受了两位夫人之托,日夜兼程来到北平府,面见了秦琼,并且沟通了消息。 得知秦琼目前做了军官。 樊虎的心里也十分高兴。 他回到历城县之后,便把秦琼的近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宁氏与贾氏两人。 之后,樊虎还对之前秦琼麾下的诸多马快说起了北平府的事。 这几个马快当中,却有亲兄弟四人,心里便暗自琢磨开来。 这亲兄弟四个,都姓张,分别唤作张龙,张虎,张豹,张象,一个个膂力过人,武艺不凡。 哥四个人手一柄熟铜棍,马上步下都是一把好手。 他们听说秦琼在北平府参了军,心里便想来投奔。 于是。 那大哥张龙便拜托了宁氏夫人,给他们写了书信,询问秦琼,是否可以前往北平府效力。 那个时候。 秦琼刚刚担任骑兵都尉不久,手下的确是缺少合用的人才。 他见张家四猛主动来投,自然是十分高兴。 所以,这四位兄弟十分顺利的来到秦琼麾下,分别担任了屯长的职务。 “将军,薛万均、薛万彻、项广三位将军,率领兵马到了。” 就在王君可与秦琼、夏逢春几人寒暄之际。 帐外的亲兵进来禀报道。 “快快有请!” 一听这话。 秦琼等人一起站起,快步走出营寨,前去迎接薛世雄派来的大军。 不一会儿。 诸多猛将汇合。 大家寒暄片刻,立刻进入帐中,准备商议进军之事。 薛万彻年纪较小,头一个起身,向众人介绍道:“这黑山与大兴山一带的贼军,离我涿郡较近,故而我等已经探听清楚了敌人的动向。” 正说着。 他轻轻挥手。 一旁的亲兵将一卷简易地图铺开,地图上,正是敌军布防情况。 指着布防图。 薛万彻接着说:“这蒋家五虎颇为了得,依托着黑山与大兴山险要,扎下了五座营寨…… 正对我军的北寨,乃是蒋家五虎头一个蒋兴把持; 位于两山之间的中军大寨,则是蒋泽率军统领; 西寨为蒋羽坐镇,东寨由蒋鹏坐镇,南寨则是蒋鹤主持军事; 这几座营寨互为勾连,牵一发而动全身,分别统治着四千兵马,共计两万人之中,因而易守难攻,十分棘手。” “既然他设立了五座营寨,那么我们便派出五员大将,分别攻打他五座营寨就是了。” 一旁的王君可听了薛万彻之言,开口说道。 “不错,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我等只需与她捉对厮杀,便可逐一击破。” 秦琼闻言,也点头说道。 “此言甚好!如此的话,夏某便作为前部如何?” 夏逢春一向稳重。 他听了众人的话,略加思索,认为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于是朗声开口,对众人说道。 “那么,我便去攻打敌人的中军营寨!” 秦琼见夏逢春请命,他也不甘落后,当下口中说道。 “我愿攻打敌军南寨!” 王君可手抚长须,神色淡然。 “如此,我便与万彻攻打东寨,项广将军攻打西寨,如何?” 薛万均眉头一挑,对众人道。 “末将领命!” 项广双手抱拳,口中说。 自此。 诸多兵马分派完毕。 夏逢春率领五千兵马,攻打由蒋兴坐镇的北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琼率领五千兵马,攻打由蒋泽坐镇的中军大寨。 王君可率领五千兵马,攻打由蒋鹤坐镇的南寨。 至于东寨与西寨两处。 便有薛万均、薛万彻、项广三人,共率领五千兵马,旨在拖住两侧,不让其支援中间便可。 …… 话分两头。 且不说这朝廷官军兵马分派。 只说那蒋家五虎的军中。 此时此刻。 早就有外面的斥候,将涿郡附近兵马调动之事,禀报到了中军。 而现在,执掌中军的主将,已经不是蒋泽,却变成了汉王杨谅麾下,经略河北之地的头号大将——周罗睺。 现下。 周罗睺稳坐中军。 他已经接到了朝廷兵马移动的消息。 看罢手里的情报。 周罗睺冷笑一声,口中道:“这些兵马,忒不自量力,待他们来时,多多设立陷坑,先擒杀他几个强兵猛将,再和他大军交战!” 一边说着,他一边写下军令,让麾下亲兵分别交给蒋家五虎。 不多时。 蒋兴、蒋泽、蒋鹤、蒋羽、蒋鹏都接到了周罗睺的命令。 他们吩咐兵马,多多准备锄头铁锹,去大道、山路、森林、丘陵各处挖掘陷坑百十处,上面虚浮土盖,再设立了许多的拒马、鹿角等防御工事,四周埋伏兵马,备好强弩弓箭,只等朝廷大军到来。 …… “准备妥当了吗?” 蓟州。 城外校场之内。 王恪召集了苏定方、麦铁杖两人近前,低声询问道。 “主公放心,末将祖上乃是无当飞军之后,这等山路行军,最是拿手!” 麦铁杖拍了拍胸脯,大声道。 “好!现下君可率领大军,已经吸引住了敌人的目光,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王恪闻言,脸上露出笑容,微微点头,口中说道。 “末将领命!” 苏定方与麦铁杖一起抱拳拱手,沉声说道。 当夜。 在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苏定方、麦铁杖两人,率领了三千精锐步兵,趁着月色,离开了蓟州城,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第两百七十三章 无当飞军(求月票,求打赏) 涿郡以南。 大兴山侧。 滚滚杀气宛如实质。 仿佛闷雷一样的马蹄声乍起。 一支铁甲洪流从北向南,席卷而来。 这道铁甲洪流,正是夏逢春所率领的兵马。 而他们的目标,正是位于前方不远处,蒋兴所统辖的营寨。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伴随着战马奔腾。 夏逢春抬眼向前方望去。 透过满天卷动的烟尘。 贼军大营辕门处插着的一面面旗帜已经隐约可见。 “抽刀!备战!” 看到前方的目标。 夏逢春紧了紧手中的火尖枪,猛然厉声高呼,下令道。 “是!” 随后。 身侧的诸多骑兵齐声呐喊。 紧接着便是一声声长刀出鞘的声音响了起来。 很快。 夏逢春的精锐骑兵逼近蒋兴兵马驻扎的营寨。 八百步! 七百步! 六百步! 离着目标越来越近。 夏逢春的眼神之中,顿时爆发出了浓浓杀气。 然而。 到了五百步时。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几声巨响突然从前方传来。 与此同时。 前方作为突骑的数百兵马身形一沉,连人带马纷纷下坠,尽数跌入了陷坑之中。 这些陷坑,乃是蒋兴在数日之后紧急挖掘而成,其中布满了竹签、尖刀、铁蒺藜。 夏逢春的先头部队一步踏上,顿时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见此情形。 夏逢春心里叫苦。 他一带战马,生生止住了脚步,同时下令,全军戒备,不要再向前疾奔。 可是。 此时此刻。 却已经为时略晚。 四面八方杀声骤起。 瞬息之间。 从左侧斜刺里撞出一彪军马,为首大将玄盔黑甲,手舞长枪,腰悬弓箭,正是蒋兴! 呼! 长枪伴着快马,须臾之间便杀到了夏逢春身侧。 那蒋兴一声呐喊,皂缨枪带起滚滚劲风,对准夏逢春的面门,赫然刺来! …… 与此同时。 那蒋泽坐镇的中军大寨附近。 秦琼也处于和夏逢春相同的境遇之中。 他骑乘黄骠马,手持虎头枪,一面指挥麾下兵马后撤,一面在心里暗暗后悔:“古人云:逢林莫入,这用兵之道,旨在小心谨慎,我自幼熟读兵书战策,今日怎的会被贼军勾动,失了方寸呢?” 不过。 在目前的局面之下。 已经容不得秦琼吃后悔药。 因为就在前方不远处。 他自家的兵马波开浪裂,四散奔走,正有一员形如虎豹,势若熊罴的骁将,拍马舞刀,疾驰而来。 “拿命来!” 那员骁将骤马而至,一声爆喝之下,手里的三尖两刃刀运转,锋芒直取秦琼面门。 “来得好!” 秦琼见到这人,心头的负面情绪瞬间一扫而空。 他身形一晃,掌中虎头纂金枪抖开,枪尖旋转如意,及时甩出三团枪花,点向了对面骁将的眉心、胸口、小腹三处要害。 铛! 铛! 铛! 然而。 这员骁将的确了得。 他冷笑一声,三尖两刃刀向下一压,刀光蒙蒙,顿时荡开了秦琼的三记杀招! “好本事!阁下便是蒋家五虎之一的蒋泽么?” 见对手接住自己的家枪术。 秦琼心里吃惊,随即开口问道。 “非也!本将周罗睺!” 那人哈哈一笑,随口说道。 一边说着,他双手紧握兵刃,锋芒翻滚,朝着秦琼当头斩来。 “你是周罗睺!” 秦琼听到这个名字,心里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随即。 他的枪势一变,滚滚枪锋卷动,仿佛飞龙在天,一道道劲气四射之际,与周罗睺的三尖两刃刀猛烈对撞,转眼之间,便已经斗了五六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不多时。 二将直杀得双马盘旋,刀枪并举,激战正酣之际。 突然间。 只听得马蹄声紧。 又有一员身长九尺,手持双戟,气势汹汹的猛将呐喊着杀了过来,直取秦琼! “某家蒋泽在此!” 那人杀到秦琼面前,左手铁戟挥出,横斩向秦琼胸口而来。 “好!” 看到蒋泽一击斩来。 秦琼浑然不惧。 他手中虎头枪一竖,挡住了周罗睺和蒋泽的两般兵刃。 旋即,他双手一错,金枪调转,一记罗家枪中的“梅花吐蕊”赫然击出,斜刺里崩开了周罗睺长刀,随后回手一枪,稳稳架开了蒋泽的双铁戟。 此时此刻。 被秦琼的精妙枪法攻击。 周罗睺与蒋泽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也就在这一瞬之间。 秦琼把长枪挂了在得胜钩了事环上,继而从背后掣出一双四棱瓦面金装锏来,一身气势顿时冲到巅峰! …… “报!夏逢春将军与秦琼将军两路兵马皆陷入苦战了。” 敌军南寨附近。 一片茂密森林之中。 王君可目光冷静,神色淡然,仔细听着斥候送来的情报。 “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吗?” 听罢大概的消息。 王君可接着问道。 “敌军中军营寨之中,好像有两路兵马设伏,秦琼将军力战二将,丝毫不落下风!” 那浑身血污,脸上露出疲惫之色的斥候向王君可禀报道。 “两路兵马?除了那蒋泽之外,还有何人?” 王君可眉头微皱,口中问道。 兀自思索了片刻。 他终究没想到敌人中军的另一路兵马究竟是何人。 随后,王君可索性不再乱想,轻轻挥了挥手,下令道:“点起信号,让苏定方将军行动了!” “是!” 一旁的亲兵领命,转身离去。 …… 南寨之南。 大兴山深处。 一座不知名的山谷当中。 正驻扎着一支神秘部队。 这支兵马,不是别人,正是苏定方与麦铁杖率领的轻装步卒。 前些日子。 他们从蓟州出发,一路避开了所有的官道,翻山越岭,进入大兴山的崇山峻岭当中,绕道南寨后方,悄悄蛰伏下来,等待王君可的信号。 砰! 这一日。 苏定方撒在外面的斥候一如既往的等待着王君可即将释放的信号。 果然。 就在辰时左右。 只听得一声脆响。 一道耀眼的光芒冲入云霄,最终在云层里爆炸出绚烂烟花。 这,正是王恪根据凌振的火炮配置之法,让能工巧匠研制而出的专属信号弹! 看到这等场景。 斥候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何事。 于是,众人飞奔而归,向苏定方与麦铁杖禀报情况。 “好!” 听到这个消息。 苏定方年轻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重重一拍桌案,侧身对麦铁杖说道:“麦将军,有劳你率领一支精兵,袭击敌军的辎重粮草,我自引一军,断敌人后路!” “将军放心,我必当不辱使命!” 麦铁杖双手抱拳,沉声道。 第两百七十四章 前后皆破(求月票,求打赏) 大兴山区域。 蒋鹤坐镇的南寨当中。 主将蒋鹤脸色冷峻,正在仔细听着一位传令兵带来的消息。 “北寨与中军都已经和朝廷的兵马交上了手……” 蒋鹤目光灼灼,一边听着传令兵的禀报,一边仔细思忖起来。 “报!” “我军营寨北侧林中发现了朝廷兵马的踪迹!” 正在此时。 有一名斥候飞奔而入,向蒋鹤汇报说道。 “哦?” 闻听此言。 蒋鹤精神一振。 他扭头询问身边的副将:“陷坑周围的兵马布置妥当了吗?” “已经安排完毕!” 副将拱手回答道。 “好!如此一来,只等敌人兵至,我军便可一战而胜了!” 蒋鹤微微点头,脸色变得越发的轻松,口中说道。 不过。 下一秒。 又有一个斥候跑了进来。 “将军,那朝廷兵马只在树林之中安营扎寨,并不向前进军。” 那斥候跪倒在地,禀报道。 “嗯?为何?” 一听到这个消息。 蒋鹤心里不觉生出疑惑之感。 “朝廷兵马为何停滞不前?” “莫非他们已经探到了我军行的陷坑、伏击之策?” “若是他们发觉了我们的计策,我又该如何是好?” 这一时间。 蒋鹤的心思宛如电转。 这南寨与北寨、中军较远。 若是朝廷兵马在进军途中得知了自己友军中伏的消息,因此停滞不前,观察情况,也是有可能的。 一念之此。 蒋鹤当即做出了决断。 “传令!全军集合,与我一同出寨迎敌!既然敌人不中我计,那我便用堂堂正正之师,将之彻底击败!” 片刻之后。 蒋鹤大手一挥,口中下令道。 不多时。 兵马集结完毕。 蒋鹤手持镔铁双刀,顶盔掼甲,一马当先,率部直出大营,朝着北面方向飞驰而去。 …… 南寨以北。 茫茫树林之中。 王君可身形挺拔,手持大刀,抚须而立。 他双目如电,冷冷望着前方,气息平稳,静静等待消息。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没过多久。 一阵脚步踩踏树枝枯叶的声音响了起来。 紧接着。 手持大斧,容貌威严的猛将孔旭出现在了王君可的面前。 “将军,敌人动了!” 孔旭双手抱拳,对王君可沉声说道。 “哼哼……敌人果然沉不住气!众儿郎,准备作战!” 听到孔旭之言。 王君可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莫名的笑容。 他轻轻挥手,立刻让麾下的兵马迅速集结起来,旋即列开阵型,向树林之外的平缓之地行去。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蒋鹤率军一路狂奔,有千骑卷平冈之势。 不一时。 众人越过层层丘陵,绕过一片土坡,来到了已经列阵完毕的王君可兵马面前。 “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来我这里撒野?” 蒋鹤看着对面的王君可,冷笑一声,口中说道。 “尔等区区伏兵之计,也能骗得过某家?奸计败露,尔等还敢离寨与某家对阵,莫非是觉得自己活的太长了么?” 王君可盯着蒋鹤,冷冷一笑,口中缓缓说道。 “我知道你是王君可,人言你武艺高强,颇有汉末云长之风,今日一见,不过是逞口舌之利的庸才……有本事,兵器上见真章!” 蒋鹤撇了撇嘴,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说罢。 他双手掣刀,目光冷冷,一脸的挑衅之意。 “呸!贼将竟敢如此托大?可认得我孔旭否?” 看到蒋鹤这般态度。 性如烈火的孔旭顿时按捺不住。 他爆喝一声,抡开宣花斧,飞纵银鬃马,宛如一团白光,直取蒋鹤而来。 “等的就是你!” 蒋鹤大叫一声,骤马舞刀,迎着孔旭杀了过去。 几乎就在瞬间。 两员骁将便已然斗在一处。 那孔旭双手紧握大斧,呼呼风声不绝,端的是有开山裂石之威。 这蒋鹤两口长刀席卷,纷纷乱雪翻滚,当真比作狂风暴雨之势。 两人刀来斧往一场恶战,直斗了三四十个回合,皆是精神倍长,不分胜负。 一边与孔旭相斗,那蒋鹤一边暗暗思忖道:“原以为朝廷兵马皆是乌合之众,不料其中还有武艺不弱的猛将!如此不能速胜,当将之诱进陷坑,才能得手!” 想到这里。 蒋鹤便不再恋战。 他左手长刀架住孔旭的兵刃,右手横刀挥出,逼开孔旭攻势,随后兜转马头,转身而走。 “往哪里去!” 孔旭见蒋鹤败走,自然是紧追不舍。 那王君可与袁震见状,也催动兵马,向蒋鹤的大军杀奔而来。 看到如此场景。 蒋鹤心里暗暗高兴。 他一面引军诈败,一面观察后方王君可等人追击而来的情况。 不料。 就在蒋鹤率军堪堪抵达安置陷坑之处时,只听得一旁的山路上传来一声炮响。 紧接着。 一彪军马从斜刺里杀来,直撞进了蒋鹤兵马当中。 “蒋鹤,可认得大将苏定方否!” 那冲击而来的军马,自然是苏定方率领的精锐步兵无疑了。 原来。 就在蒋鹤起兵出营和王君可决战之际。 那苏定方和麦铁杖各自率领兵马,已经拔除了蒋鹤外围的所有暗哨、斥候,并且获得了蒋鹤军营四周的陷坑布置图。 之后。 麦铁杖引军突击蒋鹤粮草、辎重,断了南寨归路。 而苏定方则悄悄埋伏在蒋鹤的后退必经之路上,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果然。 见到突然杀出的苏定方。 蒋鹤神色大变。 他麾下的兵马被精兵冲击,立刻向外四散奔逃。 而就在这时。 王君可率领大军也从后方加入了战团。 这等生力军加入。 对于蒋鹤来说,才真是雪上加霜。 苏定方、王君可两路兵马,四下赶杀,追逐着蒋鹤麾下的士兵。 蒋鹤正要率领残兵突围。 不料那孔旭、袁震两支兵马已经把住了两侧的通道,一边严守门户,一边趁机向前推进。 见此情形。 蒋鹤心里越发的叫苦。 他咬咬牙,正要率领兵马后退,却见背后麦铁杖已经率领军马赶来。 在诸多朝廷官军轮番冲击之下。 蒋鹤的兵马宛如惊涛骇浪当中的一叶扁舟,挣扎了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彻底崩溃。 一时间,跪地投降者、被官军斩杀者、遭逼迫跳入陷坑者……不计其数。 看到自家兵马一败涂地。 那蒋鹤臊得满脸通红。 他一声爆喝,掌中双刀挥洒,心头存着必死之念,朝着王君可飞奔而来。 “今天,不是伱死,就是我亡!” 蒋鹤口中喝道。 与此同时。 双手长刀一并,向着王君可的头顶斩落而下。 第两百七十五章 钓鱼刀法(求月票,求打赏) 呼! 呼! 双刀一并,宛如弯月。 对着王君可的头顶狠狠斩落。 不过。 此时的蒋鹤已经头脑昏聩。 他使出来的招数更是破绽极多。 于是。 面对蒋鹤的攻势。 王君可浑无惧色,反而运刀在手,竟然施展出自家的精妙招数来。 只见得这王君可趁着蒋鹤双刀斩落,身子一侧,使了个铁板桥。 与此同时。 他左手紧握大刀,右手一带缰绳,借助拉力,他的体态宛如狸猫,镫里藏身,绕到了鞍鞯另一侧,这蒋鹤的双刀,也就砍了个空。 见一击不中。 蒋鹤更是怒发如狂。 他爆喝一声,手里双刀翻转,向王君可的后背砍了过来。 王君可心里一喜,当下反手一刀撩出。 刀光伴随着寒气,狠狠撞在蒋鹤掌中双刀之上,顿时,爆发出两声巨响。 “好力气!” 感受到王君可不弱的膂力。 蒋鹤不觉倒吸一口凉气。 受到冲击的他顿时冷静了下来,旋即一带战马,向后退去。 “想走?” 王君可见状,自然是不会放弃立功机会。 随后。 他身子一挺,复坐回马鞍之上,紧接着青龙刀横出,挡在了蒋鹤的面前。 “留下吧!” 一声轻喝之下。 王君可单手一翻,厚重的青龙刀宛如灵蛇般轻盈,顿时压住了蒋鹤的双刀,再往下一砸。 铛! 紧接着一声巨响。 那蒋鹤吃痛,双手酸麻,虎口发胀,顿时长刀落地。 继而,王君可手里的青龙刀起,便架在了蒋鹤的脖颈之上。 “绑了!” 就在青龙刀架在蒋鹤脖颈之上的同时。 其他各处也都结束了战斗。 紧接着。 一众士卒涌了上来,七手八脚夺下蒋鹤的兵刃,将之押了下去。 “王将军好本事,竟然把一柄大刀耍的这般灵动。” 这个时候。 苏定方、麦铁杖、袁震、孔旭几人也走了过来,对王君可说道。 “王将军,方才你所用的,可是那关家钓鱼刀?” 看着王君可,麦铁杖突然问道。 “咦?麦将军怎会识得钓鱼刀?” 王君可听到这个问题,心里有些惊讶,故而反问了一句。 “麦兄,何为钓鱼刀?” 苏定方对于武艺招数很感兴趣,于是开口询问。 王君可说:“这钓鱼刀乃是关家刀法之中的绝招之一…… 关家刀法传自季汉关王,主要是春秋刀法,不过在春秋刀当中,却还有三招绝技,一个是拖刀计,一个是青龙斩,一个便是这钓鱼刀…… 相传,那关王当年南征北战,斩颜良便是用的青龙斩,诛文丑即是施展的钓鱼刀,而后来斗黄忠,关王本可以用拖刀计斩之,却饶了黄忠一命,这才全了五虎大将的名头。” 王君可侃侃而谈,把这钓鱼刀的来历,一五一十讲给了众人。 之后。 他看向麦铁杖,问道:“不知麦兄如何知道这钓鱼刀的?” 麦铁杖抱拳拱手,口中道:“我家祖上乃是无当飞军,曾经留下一本士卒锻体训练之法,其中讲到了当年关索将军提及的钓鱼刀……只可惜,书中只说了名头,却未曾说起刀法的修行法门。” “原来如此……” 苏定方微微点头,明白了大概。 随后。 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诸位将军,如今我等已经攻破了南寨,是接着支援其他各处友军,还是在这里坚守,堵住敌人退路呢?” 王君可手抚长须,略作沉吟,然后口中说道:“我以为,应当前去支援其他几处营寨,待破了敌军,再行封锁敌人北面退路。” “末将也觉得应该如此!” 孔旭和麦铁杖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对王君可和苏定方说道。 一旁的袁震本来是主张在这里坚守的,不过他见众人都答应支援其他兵马,也就把自己的意见给保留下来,不再提出了。 自此。 众人商议已定。 大军在南寨休整了半个时辰,旋即打着旗号,一路朝着敌人的中军营寨方向行去。 …… 话分两头。 再说敌人中军之处。 秦琼与周罗睺、蒋泽激斗正酣。 那周罗睺一柄三尖两刃刀卷起层层白光,蒋泽的混铁双戟带起滚滚恶浪,抵住秦琼搏命厮杀。 秦琼本是用的虎头纂金枪,可是斗到七八十个回合,他见枪法不能胜,于是使了个“梅花吐蕊”,荡开二人兵器,反手抽出瓦面金装锏开,紧接着呼呼两锏,暂时把两个骁将打退。 退了敌将之后。 秦琼连忙收拢兵马撤退。 一连退了十里。 他这才安顿下来,清点伤亡人数。 统计之后。 秦琼暗暗叫苦。 他从北平府带来了五千铁骑,目下被陷坑、埋伏杀得只剩下四千三百人,战马的损失更是巨大。 除此之外。 他麾下的四位贴身猛将——张龙、张虎、张豹、张象更是个个带伤,虽然无性命之忧,但也是极其影响士气。 一想到这里。 秦琼的心头越发的烦闷。 另一面。 周罗睺所在的中军大营内。 这一日,他虽然胜了秦琼。 但是,不知为何。 到了夜间之后。 周罗睺的心头却涌起了一阵阵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是他趋利避害的一种本能。 凭借着这等能力,他在南陈时就早早隐居,避免了和萧摩柯一样,战死沙场的悲惨命运。 “莫非今日那敌将兵败有诈?不应该啊!” 周罗睺眉头深皱,心头思忖。 “若不是敌将有诈,那就是其他的营寨出事……北寨、东寨、西寨都一切正常,难不成,是南寨当中生变?” 周罗睺一念之此。 他心头的不祥之感越来越盛。 此时,他突然想起,今日北寨、东寨、西寨都送来的军报,唯有南寨的公文迟迟未到。 “不好!” 想到这里。 周罗睺心头沉重。 他立刻找来了蒋泽,让他率领一支兵马,离开中军大营,到南寨方向驻扎,查看情况。 蒋泽闻言,当即抱拳拱手,率领了八百骑兵,出了营,飞奔而去。 离营之后。 蒋泽不敢停歇,一路狂奔。 不料,他率众还未走出多远,前头便出现了一连串火把林立,形成了一条匆匆而行的火龙。 “那边果然出事了!” 看到这般场景。 蒋泽大吃一惊。 他立刻率领兵马向前,准备在对面的军队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给予其突然袭击。 第两百七十六章 毗沙门天(求月票,求打赏)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茫茫夜色之中。 蒋泽引八百骑兵赫然杀到。 他以有心算无心。 兵马冲至对面大军面前时。 对面果然未曾防备,顿时被蒋泽打了个措手不及。 且说这些兵马不是别人,正是那袁震率领的先锋轻骑。 他们自南寨而来,明火执仗,原以为敌人中军不曾防备,不料路上却遭到了突然袭击。 在此情形之下。 那袁震心头恼怒,手里方天画戟一举,大声喝道:“大军不要惊慌!快快列阵迎敌!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撒野!” 正说着,只听得一阵马蹄声紧。 须臾之间。 蒋泽挥动双铁戟,飞也似杀了过来,口中道:“你爷爷蒋泽在此!” 话音刚落。 一双铁戟带着恶风直扑袁震面门而来。 袁震看到对手招数厉害,当下也收起了小觑之心,双手一转方天画戟,戟锋恰似弯月,破空正撞上蒋泽的兵刃。 顿时之间。 两员骁将斗在一处。 这袁震虽然有些市侩投机,但是手上武艺着实不差。 当下,他与蒋泽力战,直把掌中方天画戟抖开,卷起密密层层的劲风,和那蒋泽战个不住,直斗了五十几个回合,依旧是平分秋色。 不过。 正在此节。 后队的王君可、苏定方、孔旭、麦铁杖诸多大将引军而来。 众人见袁震战不下蒋泽,便有心上前相助。 蒋泽看到对面敌人越来越多,心里也是着急。 于是。 他虚晃一招,把双铁戟一并,调转马头向后就走。 看到敌人退却。 袁震便不追赶,一脸通红,回到王君可身侧,拱手请罪。 王君可摆了摆手,说道:“无妨,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现在敌人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我们也就无法实施袭击之策了……” 苏定方道:“虽然无法袭击,但是我们的的确确攻破了敌军南寨,不如就此大张旗鼓,在他的寨后安营扎寨,威慑敌军,摧毁其军中士气。” “定方言之有理。” 王君可手抚长须,点头说道。 之后。 大军取齐。 兵马一起来到周罗睺中军的后方安营扎寨。 与此同时。 那麦铁杖还率领两三百步卒,绕过了敌营,向秦琼说明情况。 听闻自家兵马已经破了南寨。 秦琼自然是十分高兴。 他对麦铁杖说:“将军回去之后,多多拜谢王将军,就说在下听候王将军调遣,麾下的兵马、大将,随王将军使用!” “秦将军果然义气,末将回去,必当转告主将!” 麦铁杖听了秦琼之言,心里颇为敬佩,随即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再说周罗睺营中。 蒋泽回来之后,向其禀报了路上与敌人交手的事。 周罗睺听了,心里突然有些后悔:“那日我千里驰援此处,有些冒失了……若是让纪皓支援,我坐镇齐州兴许还有回旋余地……如今,只能派人联络蒋兴、蒋羽、蒋鹏三路兵马,让他们退保中军了。” 想到这里。 周罗睺越发烦躁。 前些日子。 他得了杨谅的将令,以为自己可以在河北之地独断一方。 没想到,此时此刻,他却面临了靠山王杨林、北平王罗艺、蓟州王恪、涿郡薛世雄的围攻。 面对如此局势。 周罗睺不止一次的扪心自问。 自己何德何能? 为何汉王会让自己承受这么多本不该承受的痛苦。 …… 然而。 周罗睺的抱怨。 汉王杨谅也许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听到。 因为如今的汉王,也在与蒲津关的对手死磕。 而成功为大兴城调集兵马争取到时间的关东诸镇—— 也将迎来自己的援兵。 大兴城。 忠孝王府邸当中。 一座凉亭之内。 两道人影一左一右相对而坐,他们的面前摆着一方棋盘,棋盘上黑白纵横,显然搏杀激烈。 “贤弟,对于洛阳方面的局势,你是怎么看的?” 这时。 执白子的白须老者随口问道。 这位白须老者神态矍铄,目光炯炯,丝毫没有年迈老态。 他不是旁人,正是这忠孝王府之主——伍建章。 至于与他相对手谈的那位黑袍黑须,身形雄壮的男子,则正是刚刚接过讨伐汉王杨谅主将将印的上柱国韩擒虎。 此时此刻。 听到伍建章相问。 韩擒虎叹了口气,说道:“越公保奏,让我担任主将……行军打仗虽然容易,可是这人情世故上,我却两眼一抹黑!” 说到这里。 韩擒虎苦着脸,向伍建章抱怨起来。 原来。 这韩擒虎接到旨意之后,心中不由得忧喜参半。 说他喜,是因为杨素保奏,使得韩擒虎的名字出现在杨广的心头,日后若是杨广登基,指不定会委以重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他忧,则是此番出征,他面对的乃是皇族宗室,汉王杨谅造反,绝大部分原因是来自于皇子夺嫡。 而这皇子夺嫡,又是他杨家的家事。 现下,杨谅虽然是反派角色。 但是如果到了后面,杨坚或者杨广翻起旧账来。 作为讨伐杨谅的主帅韩擒虎,必然是被迁怒的头号人选。 而若是韩擒虎剿贼不利。 那么杨广势必对他十分失望。 因此。 结合各种因素。 韩擒虎现下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 听罢韩擒虎的抱怨。 伍建章却神色不变。 他微微一笑,然后悠悠说道:“谁说这次讨伐叛乱,你是主帅的?” “嗯?” 一听这话。 韩擒虎不觉一愣。 伍建章说道:“此番汉王作乱,其目的乃是夺嫡,而如今晋王监国,他必然不会任由汉王做大,所以,晋王才是这次大战的主导……而贤弟伱,不过是晋王派在军前的替身罢了。” “那,小弟应该怎么做?” 韩擒虎心里一动,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 “这件事,你要与越公多多商议,军前任何事情,都要第一时间向晋王禀报……虽然某些时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这一次,你每一条军令,无论是否执行,都要让晋王知晓。” 伍建章轻轻点头,对韩擒虎说道。 “原来如此,小弟明白了!” 韩擒虎听了伍建章之言,顿时恍然大悟。 这伍建章给他提的建议,无非就是随时请示汇报,不可擅自做主。 这样的道理,作为宿将的韩擒虎自然明白。 不过,只因为他关心则乱,所以一时半会,未曾反应过来。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解决了韩擒虎心里的郁结之事。 这两位结义兄弟又聊了几句。 正在此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 从旁边一座假山处,转过了一位身着白袍的年轻英俊男子。 但见此人——身长八尺,体态甚伟,双眉斜飞,宛如利箭,一双眸子绽放寒光,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成熟稳重,气度不凡。 这人来到凉亭当中,对着韩擒虎拱手行礼,口中道:“舅父,司马超将军已经集结兵马完毕,他着人来问,是否明日出发?” “明日出发!” 这时的韩擒虎大大咧咧,挥挥手,口中说道。 而此时。 伍建章却盯着这位白袍青年,口中问道:“贤弟,这是何人?” “这是小弟的远房外甥,近些日子来到了我的府中,他姓李名靖,表字药师。” 韩擒虎指着这青年,对伍建章介绍说道。 第两百七十七章 初出茅庐(求月票,求打赏) 且说这李靖,字药师,乃是京兆府三原人也。 其人本是陇西李氏之后,只可惜家道中落,以四处游学为生。 前些年。 李靖游历于霍山脚下时。 山中一位唤作林瞻然的得道之士偶然路过,见其骨骼惊奇,灵光凸显,便收下为徒,留在身边传授文武兵法、奇门遁甲、神通法术等等诸多业艺。 修行了十年之后。 李靖艺成下山。 这一次。 拥有一身本事的他,准备去投奔自己的舅舅韩擒虎,进而出仕为官,造福一方。 不过。 他刚刚下山,天色便已经暗淡了。 没奈何之下,他便在一处山村之中安歇下来,准备第二日一早,再往大兴城去。 然而。 到了半夜。 李靖被一阵沙沙声惊醒。 他睁眼一看,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头满身莹莹发光的麋鹿正在树下吃草。 见到如此神兽。 李靖哪里还顾得上睡觉? 他一跃而起,提着佩剑,就要去捕猎麋鹿。 可是。 这麋鹿甚是灵巧。 李靖一路追进了村边树林当中,失去了麋鹿踪迹。 此时。 林中阴晦不明,不仅麋鹿追丢,连他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道了。 不过。 就在他茫然不知所措之际。 却见树林北方,隐隐约约有点点灯火闪动。 李靖心里高兴,迎着灯火就赶了过去。 待他到了近前时。 只见这散发出灯火光亮之处,乃是一座朱门大户,围墙峻挺。 见此情形。 李靖整了整衣服,迈开脚步,上前叩门。 他敲了半天,才有一个家丁模样的老者拉开一条门缝,露出头来,询问李靖来意。 李靖拱了拱手,向这老者说道:“小生乃迷路之人,万望老丈予以借宿一晚。” 这老者面露犹豫之色,口中说道:“家中的男主人尽皆外出,只有太夫人等女眷在家,恐怕不能允许。” 李靖闻言,连忙再次躬身行礼,口中道:“万望老人家试着通禀一下。” 那老者没奈何,只得转身进去禀报。 很快,那老者一脸喜色出来,对李靖说道:“本来太夫人不太愿意,可是看天色甚晚,公子又迷了路,最后还是同意让公子借宿一宿。公子请随我来。” 李靖听罢,心头欢喜,连忙拱手称谢,便跟着老者走进了宅院。 进入豪门大院之后。 李靖跟着那老者七拐八拐,进了一座会客厅堂。 不一会儿。 只听得一阵环佩响动。 紧接着。 便是两个小丫环在前引路,引着一位年逾五十的妇人缓缓而来。 只见她青裙素襦,神气清雅,一副士大夫大家风貌,想来就是这座宅院的太夫人了。 李靖见到太夫人,急忙起身行礼,连连称谢。 这太夫人观李靖气度不凡,也不由得微微点头,口中道:“原本该盛情款待,只是家中男丁有事外出,故而怠慢了贵客,还请恕罪。” 听了这话。 李靖连忙口称不敢。 之后。 太夫人便命家丁为李靖备晚餐并安排客房。 同时,她还吩咐给客人送来床席茵褥,衾被香洁,十分讲究。 李靖心里感激,对这位太夫人越发的敬重。 不料。 没过多久。 刚刚躺在榻上的李靖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他来到门边向外看去。 只见刚才给他开门的老者,已经将一位身着绛红色长袍的男子迎了进来。 那男子对太夫人说道:“天符在此。令你家大公子施雨,由此山七里以内,需五更内完成,不可拖延,雨量不可过大。” 太夫人连忙跪倒在地,领受了天符,然后恭送那男子离开。 待那男子走后。 太夫人脸上却露出了愁容。 她对身边的丫环说道:“我那两个儿子现下都出门在外。行雨符到,乃是天规,无法推迟,若是违背了时间期限,还会受到惩罚,不免去剐龙台上吃一刀……即使现在赶去请两个儿子回来,恐怕也会错过时间,也于事无补了……我有意让家仆代为降雨,可是家里的仆人又没有这个权力,这该如何是好?” 两个丫环之内,其中一人脆声说道:“今晚借宿的那位公子,仪表堂堂,看起来非寻常人物,可否请他帮帮忙?” 太夫人闻言,略作沉吟,随后便亲自来到李靖的卧室外,轻声叩门。 李靖连忙把门打开,拱手道:“太夫人有何吩咐?” 那太夫人行了个万福,口中说道:“公子不必多礼,不瞒公子,这里并非人宅,乃是龙宫。老身长子与次子皆在东海龙王处赴宴未归,方才恰好接到天符,要我的大儿子前往施雨,这里离东海甚远,若要是去通知他,算一下一来一回的行程,恐怕有一万多里路,所以老身有个计较,想烦请公子你能帮忙代他施雨,不知可否答应?” 李靖闻言,有些为难道:“我乃是一个凡夫俗子,虽然有些道术,却又不能腾云驾雾,如何能够行云布雨呢?不过,若太夫人这里有腾云、降雨之法,也许我可以一试。” 一听李靖这话。 太夫人顿时喜上眉梢。 她立刻吩咐家仆牵来一匹青鬃马,又取出降雨法器——却是一个托在手中的,形如宝塔的玉瓶。 随后。 这太夫人指着马匹与玉瓶,对李靖说道:“公子乘马,不要拉紧马的衔勒,就让马自己行走,每次马在行走间嘶鸣之时,即取瓶中水一滴,滴在马鬃上,切忌不要过多。” 李靖微微点头,将太夫人之言尽数记在了心中。 紧接着。 太夫人又吩咐了几句要紧之言,见李靖都记住了后,便把青鬃马的缰绳交到了李靖手中。 于是,李靖翻身上了马,青鬃马迈开四蹄,翻腾而行,其足越走越高,最后竟然腾翔于苍穹之上! 这时。 风急如箭,雷霆起于步下。 李靖随着青鬃马奔驰,在行走间的每次嘶鸣,就按照太夫人所教,取瓶中水一滴,滴在马鬃上。 不多时,电掣云开。 李靖低头一看,竟然到了自己的家乡之处。 他心里高兴,暗暗想道:“多年不曾归家,今日到此,正好给家里下场大雨,温润万物!” 想到此处。 李靖便倒转玉瓶,连洒了二十滴水滴下去。 片刻之后。 行雨完毕,他旋即骑着马回归到了龙宫当中。 到了宅院门口。 李靖翻身下马。 他大踏步走进厅中,却见那太夫人坐在主位低声抽泣。 李靖急忙询问原因。 那太夫人说道:“公子误我呀!本来你我约定每次只洒一滴,伱为什么有一次私自连洒二十滴?你可知道,这一滴可是地上一尺的水!那座县城在夜半变得平地水深二丈,哪里还有人能活?我已受到天谴,被杖责八十,背上血痕淋漓!而且儿子回来后还要一并处罚,这可如何是好?” 一听这话。 李靖目瞪口呆,心中大惭。 随后。 太夫人顿了顿,接着说道:“公子乃是凡尘之人,龙族奈何不得,不过若是天官到此,那就麻烦了……为今之计,公子还是快走为妙吧!” 说到这里。 那太夫人踌躇片刻,继续道:“这次请公子帮助,还没有报答。山野村居,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说到这里。 太夫人指着身边的两个丫环,然后说道:“这两个奴鬟,公子任意带走一个,日后生活起居,也有个帮衬。” 李靖听了这话,怎敢轻易接受? 但这太夫人坚持赠送,并说乃是因果循环,若李靖不受,便会遭到天谴。 听了这些言语。 李靖没奈何,目光落在两个丫环身上,只见一个仪貌和悦,神情怡然,一个愤气勃然,拗怒而立。 打量了片刻之后。 李靖心头暗想:“这个和蔼可亲的,必然是太夫人的心腹,如此的话,我还是选择这位怒者吧。” 想到这里。 李靖便向太夫人说明了自己的决定。 太夫人闻言,微微点头。 之后。 这太夫人便将李靖和那怒面丫环送出宅院。 待两人刚一出门。 这朱门大院顿时无影无踪。 而身侧的那位怒面丫环,也已经是泪流满面。 停在原地良久。 李靖长叹一声。 他询问这怒面丫环的姓名。 丫环说道:“奴名唤樊玥,乃是前汉舞阳候(樊哙)之后,早年跌入水中溺死,承蒙太夫人相救,传了一身本事,又炼得肉身,复转阳间,在龙宫做了个丫环。” 听了这丫环如此身世。 李靖好生敬重。 自此。 他便不把樊玥当做寻常丫环看待。 两人休息了片刻,就向着大兴城的方向,慢慢行去。 第两百七十八章 蒲津恶战(求月票,求打赏) 大兴城内。 城西的校场当中。 一位面如青蟹,浓眉虎须,身若熊罴,手持大刀的猛将昂首而立。 此人,正是韩擒虎麾下的先锋官——司马超是也。 这司马超出身草莽,天生神力,投军之前,曾经赤手空拳打死一头猛虎,将猛虎尸体拖到大兴城贩卖之时,偶然遇到了下朝回家的韩擒虎。 韩擒虎自有擒虎之名。 他对于能够打死猛虎的司马超十分欣赏。 于是。 司马超便投在了韩擒虎麾下。 并且,韩擒虎还传他一手刀法,送了他一柄一百五十斤重的鬼头青铜刀。 有了这些恩遇。 司马超自然是对韩擒虎忠心耿耿。 也正因如此。 韩擒虎此番出征,便任命司马超为先锋大将,为其攻城拔寨,讨伐叛贼。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就在兵马集结完毕不久。 校场之内,响起了密集而急促的鼓点声。 紧接着。 一阵马蹄声响动。 从校场辕门之外,飞驰而入数十名衣甲鲜亮的骑兵。 这些人,正是韩擒虎、李靖等重要将领。 不过…… 司马超的目光落在了李靖身后——那里,正有一位赤袍红甲,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却见这女将,细眉高挑,凤目微眯,容色威严,气度冷峻。 她头戴金凤钗,配龙纹宝珠抹额,插双花稚尾,身着滚红甲,外罩绛红袍,衬托出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掌中一柄红雀描金方天戟,座下一匹登山桃花千里马,端的是——恰如仙子离天阙,犹似红云降尘寰。 盯着这女将军看了片刻。 司马超回过神来。 他催开战马,一路来到韩擒虎面前,旋即跃下,口中道:“将军!麾下五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是否现在出征!” “嗯……出征!” 韩擒虎一双虎目望着前方。 他左手扶着腰间长刀,右手轻轻一挥,口中淡然下令道。 “是!” 司马超浑身一震,当即双手抱拳,行了个军礼,然后快步离去。 “杀!” “杀!” “杀!” 随着司马超一声令下。 五万虎贲之士兵马齐动。 猎猎旌旗映照着滚滚铁骑,一路出了大兴城,向东面的蒲津关开进。 …… 蒲津关,又称临晋关。 乃是黄河之上的一座险要所在。 关隘西面,便是已经失陷的重镇蒲州城。 而关隘的东面,则是滚滚黄河,以及与关城隔河相望的数万汉王杨谅大军。 如今。 由于汉王杨谅攻势甚紧。 后方的呼单贵与茹茹天保也是屡屡犯境。 驻守在蒲津关的世袭蒲山公李密没有办法,只能派出自家族弟李寅,率领三千兵马,沿着黄河立寨,试图借助天险,挡住杨谅的猛烈攻势。 同时。 李密亲自率领另一支兵马,与自己招募的家将一起,死死控制住蒲东桥一带,防止茹茹天保再次进攻。 这样的拉锯战。 李密已经打了一个月左右。 他自然是用兵有方,打退了多次敌军攻势。 可是。 久而久之。 蒲津关内粮草匮乏。 若再没有援军到来。 恐怕李密也要支撑不住了。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就在此时。 蒲津关西侧中军营寨之中。 李密麾下的家将成典快步走到了近前,拱手行礼。 “什么事?” 李密抬起头,看着成典。 “茹茹天保大军卷土重来,如今离蒲东桥只有三里路程了!” 成典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沉声对李密说道。 “这次来的如此之快?” 李密皱起眉头,口中道。 “兴许是叛贼兵马呆不住了,联络杂胡骑兵,加紧攻取此地。” 成典思索了片刻,说道。 “应该是如此!” 李密点点头,对成典说道。 随后。 李密来到了军帐之外。 他召集了另外的七名家将,准备一起分配任务。 这书中暗表。 李密麾下的八名家将,有的是世代家臣,有的是新招募的豪杰。 众人都认为李密乃是当今英雄,故而一个个都死心塌地,为李密效力。 这八名家将分别是—— 云中金刚成典,虎体熊腰,气宇轩昂,文武皆备,掌中一柄金背开山刀,万夫莫敌。 不坏金刚王朗,身形修长,弓马娴熟,精通骑射,掌中一柄混铁透骨枪,变幻莫测。 荡魔金刚鲁霸,身长丈二,面如锅底,浑似铁塔,掌中一柄乌铁断岳棍,膂力过人。 降魔金刚鲁强,与鲁霸乃是亲兄弟,身长一丈八尺,面似黑金,身若古铜,掌中一对乌铁凿山锤,天生神力。 立地金刚曲礼,九尺身躯,面似淡金,膀大腰圆,掌中一柄蘸金开山斧,武艺超群。 撑天金刚陆亮,身长两丈,形如巨人,青面獠牙,手里提两柄板门大刀,气势汹汹。 霹雳金刚唐龙,身高八尺,虎面微髯,赤发黄须,掌中一柄飞镰锯齿刀,性如烈火。 飞叉金刚方汤,身长七尺,猎户出身,赤脚金环,掌中一柄五股托天叉,背后飞叉十二把,百步取人,很是厉害。 这个时候。 八大金刚在李密面前齐聚。 李密团团向八人拱手道:“诸位兄弟,这次杂胡骑兵大举而来,必然是极其惨烈的硬仗!若是蒲津关失,这叛军便会连成一片,大兴城危矣!” 说到这里。 他脸色肃然,再次微微躬身,接着说道:“所以,还请诸位尽力相助!” “主公放心,我等必当以死报答主公的恩德!” 诸将当中。 最为成熟稳重的云中金刚成典拱手抱拳,沉声说道。 “好!那么诸位现在立刻率领兵马,前往蒲东桥头汇合,具体的布阵方略……” 见到麾下的豪杰战意盎然。 李密的心里不觉生出雄略之气。 于是。 他缓缓开口,将自己的布阵安排一一告知了众人。 片刻之后。 众人各自领命,纷纷率领兵马,在蒲东桥处摆开阵势,形成了道道防线。 至于李密,也亲冒矢石,身披铠甲,手持马槊,来到阵前助战。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铁蹄震荡大地。 无数骑兵飞驰。 呼单贵手提大刀,奔行在前。 茹茹天保紧握双刃,迈步在后。 看着身侧宛如奔流的滚滚铁骑。 呼单贵心头突然生出一丝莫名想法:“两百年前,先祖光文皇帝,应该也是如此,率领匈奴铁骑,奔驰在中原大地之上吧!” 想到这里。 呼单贵心里也涌起一阵豪气。 他轻轻挥刀,指挥着兵马继续向前,试图用自己的骁勇,重振祖上的荣光。 “报……启禀大人,隋军在蒲东桥集结兵马,已经列开阵势!” 正在这时。 前方一匹快马飞来。 马上的斥候向呼单贵禀报了蒲东桥方面的情况。 “谁人与我打头阵?” 听到这个消息。 呼单贵并不惊讶。 他扭过头,对身后的诸多杂胡勇士问道。 “末将愿往!” 不出意外的。 茹茹天保一步踏上,高声请战。 “好!如今汉王已经陈兵黄河,只等蒲津关破,今日一战,关乎天下大事,只许胜,不许败!” 呼单贵盯着茹茹天保,目光灼灼,沉声下令。 “是!” 茹茹天保眼神杀气腾腾。 他双手抱拳领命。 随后。 大手一挥,他的口中喊道:“儿郎们,随我来!” 随着他的一声呐喊。 跟在他身后的数百雄壮杂胡步卒各持兵刃,飞奔而出,向着不远处的蒲东桥冲杀过去。 …… “将军,敌人来了!” 蒲东桥头。 云中金刚成典卓然而立。 他手持大刀,骑乘战马,正凝目观察前方情况。 这时。 顺着士卒手指方向。 成典抬眼看去。 果然。 那一条连接蒲州与蒲津关的羊肠小道上烟尘滚滚,的确有兵马的旌旗时隐时现。 “传令!让陆亮率领勇士营向前,把住桥头要道!再让方汤引军在侧接应!” 手扶大刀,目光深沉的成典看了片刻,随后向身边的几位将领下令道。 第两百七十九章 妖将邪法 陆亮,身高两丈,形如巨人。 他双臂怪力,掌中一对厚背板门大砍刀,挥洒起来,难逢对手。 正因他有这般本事。 所以,李密每每在硬仗、恶仗之前,都会让陆亮担任先锋。 这一次,也并不例外。 现下。 蒲东桥头。 杀气滚滚而来。 陆亮双手各持大刀,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前方不远处。 那里。 茹茹天保已经把兵马一字排开,准备强行突击。 好似有所察觉。 茹茹天保抬起头,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蒲东桥对面。 当他看到巨人般的陆亮手持双刀昂然而立时,眼中更是爆发出了凛冽的杀气。 “儿郎们,进攻!” 紧接着。 茹茹天保一声呐喊。 他掌中一对飞镰双刀抖开,迈开腿,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受死!” 看到对面敌将杀来。 陆亮也是一声虎吼。 他一边指挥兵马向前防守,一边拖着两柄板门大刀,冲到了茹茹天保面前。 呼! 两员骁将赫然相逢。 四口大刀皆在空中带起沉闷风响,狠狠朝着对面斩杀而去。 铛! 转瞬之间。 长刀重重撞击。 两位膂力惊人猛将初次交手,竟然各自后退了三步。 “好力气!” “好本事!” 茹茹天保一脸战意。 陆亮咧开嘴,满面狰狞。 下一秒。 两人更不多话,各自飞身而上,刀光猛然爆发,再一次斗在一处。 就在两员猛将交战正酣之际。 旁边的诸多士卒也混战在了一起。 相比于难分伯仲的大将。 互相厮杀的士卒很快就分出了胜负。 茹茹天保麾下的数百步卒,一向都是打家劫舍的杂胡悍匪。 他们过惯了刀头舔血的生活。 面对李密麾下这些初次成军的关中良家子,自然是一边倒的压制。 不多时。 这些朝廷官军便隐隐有了败像。 铛! 铛! 铛! 三下几乎能够开山裂石的撞击过后。 陆亮身形微晃,一步步踏上前去。 此时。 他已经与茹茹天保斗了五六十个回合。 凭借着一身怪力。 陆亮慢慢占据了优势。 不过。 这茹茹天保却毫不惊慌。 他笑着说道:“你且看你麾下儿郎,能够抵得住我的部下么?” 一听这话。 陆亮心里吃惊,连忙回头去看,果然见自家兵马已经败退。 见此情形。 他暗骂了一声可恶,旋即调转身形,反手冲进了敌人阵中,阻挡敌军的攻势。 “杀!” 就在这等危急关头。 只听得那蒲东桥边又响起了一阵呐喊之声。 紧跟着。 一道道嗖嗖嗖的破空声骤起。 无数的飞叉、标枪从后方抛射而来,飞进了茹茹天保麾下军阵当中,顿时之间,一团团血花绽放,数十名杂胡步卒不及抵挡,立刻被射杀当场,宛如低伏的麦子一样,倒下了一片。 原来。 就在陆亮的兵马略显颓势的时候。 飞叉金刚方汤已经率领自己的本部士卒压了上来。 方汤,乃是猎户出身,拥有一门飞叉取人性命的本事。 他麾下的兵马,自然与他一样,一个个身形矫健,飞叉、标枪精湛,是一支不可多得战场远程力量。 这等秘密武器。 之前李密一直未曾用过。 此时,为了守住蒲东桥。 李密只能把方汤压在前头,准备给予敌人突然袭击。 而正如李密所料。 方汤的飞叉攻击的确挡住了茹茹天保的脚步。 与此同时。 那霹雳金刚唐龙、立地金刚曲礼两支兵马一左一右,踏水而来,也加入了蒲东桥上的混战。 面对这些敌人。 茹茹天保心下微沉。 在略作抵抗之后。 他大手一挥,提着两柄飞镰刀,率领兵马渐渐退去。 这一退。 茹茹天保就退了十里。 他一面安抚兵马,一面向呼单贵禀报前方情况。 呼单贵见到茹茹天保的军报,心头不觉一阵着恼,口中说道:“平日里皆说他是我族中第一勇士,却怎的连个蒲东桥也打不下来?” 一边说着,他也只能一边催动大军向前,准备与茹茹天保汇合,一起攻打蒲东桥,进而夺取蒲津关。 殊不知。 就在他的兵马滚滚向前之际。 北面莽莽群山当中。 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已经将其死死盯住。 …… 另一边。 黄河之畔。 汉王杨谅的旗帜接天排云。 一座座营盘鳞次栉比,星罗棋布。 营盘周围,无数铁骑飞卷,来回纵横禀报着各种军机消息。 至于中军帐内。 杨谅大马金刀坐在主位。 他的身侧,则是裴文安、高雅贤两位谋士,以及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大将曹湛,还有刚刚从虎牢关前战调集过来的骁将梁师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 前些日子。 汉王杨谅双线作战。 一路围攻蒲津关,一路抵御虎牢关、虹霓关、潼关三处兵马。 而这蒲津关攻势甚猛。 东面三关却坚守不出。 于是。 杨谅便传下军令,让梁师泰率领一支兵马,前来黄河岸边助战。 这梁师泰,乃是并州豪雄梁师都的亲兄弟。 梁师都一奶同胞有兄弟三个。 大哥梁师都,目下正在主持东面三关战事。 二弟梁师泰,生得黑面黄须,身长八尺,掌中一对一百六十斤的铁锤,骁勇善战。 三弟梁师方,年仅十八岁,目下正在山中跟随异人学艺,并未参加此番大战。 除了这亲兄弟两个之外。 梁师都的麾下,还有梁彦光、梁玄栗、梁洛仁几个堂兄堂弟,这些人虽然不及梁师泰勇猛,但也是能打能拼的燕赵之士。 也正因为梁师泰英勇。 所以杨谅才将其调到身边,准备配合蒲州的呼单贵等,一举攻破蒲津关。 此时此刻。 诸将齐聚中军帐内。 汉王杨谅扫视众人,随后大声说道:“蒲州方面已经送来飞鹰传书,呼单贵亲率大军攻打蒲津关,他们兵马开动,孤王这边也要起兵配合……那么,这强渡黄河之战,何人愿意领衔?” 一听杨谅这话。 梁师泰脚步一迈,当即就要越众而出。 不料。 还未等他出班。 旁边一位武将就已经抱拳拱手,口中说道:“末将乔钟馗,愿意率领兵马,强渡黄河!” “乔钟馗?” 梁师泰虽然初来乍到,但也听过此人之名。 于是。 他微微抬头,打量乔钟馗容貌。 只见这乔钟馗怎生模样? 正是—— 口开如喷血, 发竖如朱砂。 槎牙如枯树之形, 狰狞似精灵之状。 魔体嶙峋,斑斑血迹尚鲜红, 污气冲人,点点染痕犹带赤。 春秋二祭拜凶鬼,早晚三时服邪方。 不是恶神为戕患,定应妖怪作强梁。 却见乔钟馗一身血红道袍,满面狰狞恶煞,拱了拱手,看着杨谅。 杨谅点了点头,问道:“乔将军该如何破敌呢?”虽然如此一问,但是在言语之间,杨谅并不太信任此人。 乔钟馗闻言,微微一笑,旋即拱手说道:“回禀殿下,前些日子,末将攻打蒲津关不成,便在营中日夜运炼神通,如今神通以成,可驱使蛟龙分水,由此渡河。” “竟有这般本事?” 杨谅一听这话,喜上眉梢。 “殿下若是不信,末将愿为殿下试演一番!” 乔钟馗拱了拱手,接着说道。 “不知如何演法?” 杨谅听了这话,心里的兴趣顿生,当即开口问道。 “请殿下与诸位将军移步中军帐外,看末将召唤蛟龙而来。” 乔钟馗手抚红须,微微点头,然后对众人说道。 第两百八十章 两线作战 听完乔钟馗所言。 杨谅便带着文武群臣出了中军帐,来到了空地之上。 不多时。 那乔钟馗准备停当,也是大步走动,飘然而来。 平素里。 临阵斗将之际。 乔钟馗常常一双短柄狼牙棒,舞动起来,煞是了得。 而现在。 这位猛将却身着血红道袍,披头散发,赤足跌步,手中提着一柄古铜剑,缓缓行到空地中心。 站定之后。 乔钟馗左手掐诀,右手持剑向天斜指,也不知嘴里嘟嘟囔囔念了什么,最后猛然喝一声“疾!” 声音未落之际。 但听得半空之中咔嚓嚓一声霹雳响动。 原本一望无云的天空瞬间黑云滚滚。 那黑云之中,电闪雷鸣,隐隐更有一物,乌鳞青爪,上下盘旋,口里咆哮不定。 “好本事!好本事!” 见到这等奇术。 杨谅心头很是高兴。 之后。 那乔钟馗收了神通,转而拱手问杨谅道:“殿下,末将可否担任渡河主将?” “这是自然!哈哈哈哈……” 杨谅哈哈大笑,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乔钟馗的手,连声说道。 随后。 杨谅分配兵马。 乔钟馗率领三千精兵,借助神通渡过黄河,在黄河西岸安营扎寨。 然后。 梁师泰催动大队兵马挺进。 依托于乔钟馗构筑的营寨,向蒲津关方面发起进攻。 诸将听了杨谅之言,皆躬身领命,各自下去准备,暂且不提。 …… 黄河西岸。 李密军连绵大营当中。 李密的族弟李寅正召集麾下的诸多副将,商议御敌之策。 这李寅与李密不同。 李密虽然身为大将,但是长于谋划战略,短于临阵厮杀。 而李寅此人,却是个不可多得的骁勇猛将。 且说此人,生得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身如彪虎,气力过人。 平日里。 李寅善使一柄方天画戟,重一百五十斤,挥洒起来,劲风阵阵,寻常百十个人,皆近不得身。 正因为其人武艺不凡,又是自己的同族兄弟。 所以李密才让他独领一军,坐镇黄河岸边,与杨谅主力对峙。 此时此刻。 李寅召集诸将。 待众人到齐之后。 李寅开口说道:“如今蒲州敌军攻势甚紧,蒲津关方面重兵囤积在蒲东桥,我等在黄河岸边的兵马,一定要严加防备,不能让敌军踏过黄河一步!” 麾下诸将闻言,个个躬身受命。 不料。 正当此时。 帐外一个亲兵飞奔而来。 他冲到帐中,一脸惊慌之色,向李寅禀报道:“将军,大事不妙!东岸的敌军正在整备兵马,好像要强渡黄河!” “什么?” 一听这话。 李寅心头大惊。 他急忙顶盔掼甲,骑着朱红马,手持方天戟,率领士卒来到了黄河岸边。 其举目望对岸看时,果然看到旌旗猎猎,杀气腾腾,汉王杨谅的大队兵马正在向岸边集结。 “传令!让弓箭手在岸边列阵,若有敌军渡河,立刻放箭射杀!” 看着对面的敌军兵马调动。 李寅的心头十分沉重。 他手扶长剑,缓缓下令道。 “是!” 麾下的副将领命,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 黄河西岸。 一座座弓箭手组成的阵型已经摆开。 可是。 接下来对面汉王杨谅兵马的操作,却让李寅惊骇万分。 原来。 对面兵马集结完毕。 那乔钟馗骑乘战马,手持宝剑,来到了大军前方。 他一脸得色,神态倨傲,手中长剑朝天一指,口中咒语念动,叫了一声“疾!” 瞬时之间。 雷鸣电闪,天地色变! 滚滚黑云遮蔽苍穹,云层之内,一条数十丈长的乌鳞蛟龙一声长啸,俯冲而来。 这条蛟龙一头扎进黄河之中,顿时之间,那黄河竟然分出了一条数十丈长的道路来。 “杀!” 乔钟馗哈哈大笑,当即把马一拍,率领自家本部兵马,就踏着刚刚开辟的水中道路,向河西岸边杀奔而去。 “怎么会这样?” “为何会有蛟龙隐现?” “莫非真有神仙相助叛军?” 看到乔钟馗这般邪术。 李寅心里惊骇万分。 他脑海中胡思乱想,身子也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过。 当对面的敌人踏过黄河,杀到自己面前时。 李寅这才冷静下来。 他连忙挥舞方天画戟,催开战马,来到了岸边,拼死与敌人作战。 可是。 李寅虽然恢复过来。 而他麾下那些士卒却已经被乔钟馗的邪术震慑。 一时之间。 朝廷兵马人心涣散。 与此同时。 乔钟馗已经在河西扎住脚跟。 后队跟进的梁师泰,手舞双锤,飞驰而来。 他的目光,已然紧紧盯上了衣着华贵,兵器精美的李寅。 “贼将,拿命来!” 梁师泰一声呐喊,掌中双锤挥洒,直挺挺砸向了正在指挥兵马防御的李寅。 浑铁轧油锤压迫空气,对着李寅当头砸落! 李寅见敌人来的凶猛,自然不敢怠慢,急忙把一柄方天画戟横握,举起抵挡。 铛! 但听得一声巨响。 李寅不觉双臂酸麻,虎口也微微开裂。 “你是什么人?” 他心头微沉,抬头看着梁师泰,口中问道。 只见此人,头戴铜盔,身穿铁甲,外罩石青团花战袍,雄赳赳气昂昂,恰如太岁临凡。 “杀你的,乃是梁师泰!” 梁师泰咧开嘴,哈哈大笑。 随后。 他双锤陡起,准备再次砸向李寅的顶门。 “将军快走,这里我等前来抵挡便是!” 正在这等危急关头。 李寅身边的四位贴身副将飞马赶到。 这四个,截住梁师泰,各持刀枪,便来厮杀。 李寅见状,自然是不敢停留,当即紧催战马,飞也似向蒲津关所在之处狂奔而去。 他一路狂奔,不多时,便到了蒲津关下。 此时的李密已然从蒲东桥回到关中,等待外面的军情公文。 他听闻李寅单人独骑狼狈而来,心里就有不祥预感。 召李寅进来一问。 果然不出李密所料,黄河西岸已然失守。 “不想杨谅军中,竟然有这般妖人相助!” 听罢李寅讲完交战细节。 李密摇了摇头,叹息说道。 “兄长,为今之计,我等该如何是好?” 李寅脸色沉重,低声问道。 “现下,只能调蒲东桥的一部分兵马,协助守备东面的战场了。” 李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 随后。 他亲笔写了一封公文。 其内容大概是,调不坏金刚王朗、立地金刚曲礼、霹雳金刚唐龙三人,率领三千兵马,急忙回来助战。 …… 话分两头。 再说呼单贵方面。 自上次茹茹天保失利之后。 呼单贵亲率大军,猛攻蒲东桥,然而也并无收获。 自此。 他才知晓这蒲东桥是何等的难以攻取。 两军在桥头对峙三日。 那前方的斥候突然跑来回报,说蒲东桥的朝廷兵马隐隐有后撤之像,似乎不再往前推进。 一听这话。 呼单贵略作沉吟。 他对茹茹天保说道:“我们在这边闹出大动静,想来汉王也在起兵配合,这个时候,朝廷撤军,应该是黄河方面出现变故!” 茹茹天保闻言,心里大喜,连忙说道:“既然如此,我等应当趁此机会,发动进攻!” 呼单贵点头道:“不错!此番进攻需把全军压上,才能成功!” 次日。 号角声呜呜咽咽吹响。 呼单贵和茹茹天保率领全部兵马杀向了蒲东桥头。 那边,成典、鲁霸、鲁强、陆亮、方汤几位李密麾下的家将,各自率领兵马,拼死抵挡敌军。 这一战。 打得十分惨烈。 杂胡兵马从桥西打到桥东。 而朝廷官军,则一步步后退,又一步步回防,将这些杂胡敌人,从桥东又推回了桥西。 从清晨杀到下午。 呼单贵见始终无法攻克蒲东桥。 他不由得勃然大怒,正准备亲自提刀上阵之际。 谁料……异变陡生! 第两百八十一章 花刀大帅 蒲东桥西侧。 呼单贵一声令下,号令自家兵马齐齐压上,准备亲自上阵。 不料。 就在此时。 只听得自己军阵右侧一阵大乱,隐隐约约可看见一彪军马斜刺里杀奔而来,宛如尖刀,直刺向杂胡中军。 “嗯?这是哪里来的兵马?” 呼单贵侧头一看,却见自家右翼骑兵被这支兵马冲击,几乎快要崩溃。 于是,他心里顿生焦躁之意。 “茹茹天保,你且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随后。 呼单贵指着茹茹天保,下令道。 “是!” 茹茹天保双刀一摆,答应了一声,转身就向右翼方向行去。 此时此刻。 由于杂胡兵马与守桥官军厮杀了一日。 大量的生力军向前线压迫而去。 留在后方和两翼,稳固阵脚的兵马自然是逐渐减少。 这个时候。 那支从斜刺里杀来的骑兵突然发起冲击,顿时搅乱了右翼军阵。 而茹茹天保率领自家兵马到达之时,那右翼的守军,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四散奔走了。 “哪里来的贼军,竟然在这里撒野!尔等主将是谁?快快出来搭话!” 茹茹天保见此情形,不觉勃然大怒,口中暴喝道。 “某家在此,贼人死来!” 不过。 他话音未落。 但听得一声霹雳乍起。 紧接着。 便是滚滚铁蹄催动。 一匹快马宛如神魔,撕裂前方的杂胡军阵,飞掠至茹茹天保面前。 那战马,乃是一匹能征惯战的玉盏铁骅骝。 马上人,却是生得面如重枣,唇若涂朱,丹凤眼,卧蚕眉,身高九尺,髯长二尺,飘洒胸前,整个与关羽十分相似。 而他掌中提着的,也的的确确是一柄青龙偃月刀! “莫不是关羽托生?” 一见对面这等相貌。 茹茹天保大吃一惊,心头骇然。 不过。 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多想。 那一口寒气逼人的青龙偃月刀已然高高举起,扫向了他的面门。 “来!” 那猛将,面对茹茹天保,浑身肌肉紧绷,通体汗毛乍起,手中青龙刀抡开,一记劈斩之势,凌空击下。 铛! 一道沉闷响动传来。 茹茹天保将一双飞镰大刀交叉,生生抵住了那猛将的凌空一斩。 但是。 那位猛将刀势上巨大的冲击力,也将茹茹天保震得双手虎口开裂,体内腑脏破碎。 “你……你是谁?” 茹茹天保咬着牙,死死盯着面前之人,一字一顿开口问道。 “某家魏文通。” 那猛将冷冷回答道。 “伱……你为何在此?” 听到魏文通这个名字。 茹茹天保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他口中呢喃,声音却越来越低,最终,身子一软,两柄飞镰大刀落地,杂胡第一猛将就此殒命! “不自量力,竟敢硬接某家的青龙斩。” 看着地上茹茹天保的尸体。 魏文通冷冷一笑,口中道。 这青龙斩,与王君可的钓鱼刀一样,皆是关王春秋刀中的绝技。 钓鱼刀讲究的是连消带打,后发先至的意境。 而青龙斩便是那极强极猛的绝杀之招。 想当年。 关王斩杀颜良之际。 他自土坡之上策马飞奔而下。 一边直冲敌阵,他的浑身气势也在一边节节攀升。 直到颜良面前。 关王的气势已经达到顶峰。 那时节。 再一记青龙斩出。 端的是鬼哭神嚎,天地色变。 可怜颜良一代骁将,不过一合便被关王斩于马下。 由此,也可看出,这青龙斩是何等的霸道无敌。 而如今。 茹茹天保自是不及颜良。 魏文通也肯定不敢自比超过关羽。 不过。 这青龙斩出,必取人头的规律,却也未曾改变。 回到现在。 且说魏文通杀了茹茹天保,麾下军士士气高涨。 他掌中青龙刀一抖,大喝一声:“众儿郎,随某家杀贼!” “杀!” “杀!” “杀!” 随着震荡荒野的呐喊声响起。 这支仅仅只有千余人的隋军骑兵,向着呼单贵所在的方向,冲杀而去。 …… “什么?魏文通?他如何在这里?” 随着右翼兵马四散奔走。 呼单贵也得知了茹茹天保被杀的消息。 而当他听闻斩杀茹茹天保的,正是潼关守将——“花刀大帅赛关爷”魏文通时,不觉脸色巨变,失声问道。 至于魏文通为何在此。 列位看官,且容小生将这时间线回溯到数十天前。 那时节。 正是汉王杨谅刚刚起兵,呼单贵夺取蒲州城之际。 那时。 蒲州生变之事传到洛阳左近。 潼关总兵魏文通、临潼关总兵左天成、虎牢关总兵尚师徒、虹霓关总兵新文礼等等重将,皆各自筹谋,囤积操练兵马,准备抵御叛军。 而就在此时。 虹霓关总兵新文礼悄悄来到潼关城内,拜访魏文通。 “此乃蓟州王彦忠的一封书信,托在下转交给将军。” 二人在潼关总兵府邸正厅寒暄坐定之后。 那新文礼伸手入怀,摸出一封书信,递给了魏文通,同时说道。 “镇北将军的书信?” 魏文通虽然与王恪无甚交情。 但是久在官场的他,自然是知道王恪身后站着的乃是越国公杨素,甚至是晋王杨广。 因此。 他不敢怠慢,双手接过书信,展开仔细查看起来。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看罢书信。 魏文通眉头微皱,有些不确定的自言自语。 “大哥,王镇北的信中写的什么?” 见到自家兄长脸色有异。 一旁的兄弟魏文升开口问道。 这魏文升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整个与汉末桓侯张飞张翼德十分相似。 而此人的性情,也与张飞并无二致,皆是刚毅暴烈,嫉恶如仇之人。 “你看看吧。” 魏文通手抚长须,将书信递到了魏文升的手中。 魏文升接过书信一看,不多时,猛然一拍桌案,说道:“大哥,这是好计策啊!” “王镇北提议,让我引一支新军,悄悄渡过黄河,在蒲津关附近折服,伺机击破贼军,呼应朝廷主力兵马……这条计策虽然不差,可是我乃潼关守将,怎能轻易离任呢?” 魏文通有些纠结,看着新文礼与魏文升,说出了自己的顾忌。 “将军之言不然。” 听罢魏文通说出顾虑。 新文礼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哦?新将军可有高论?” 魏文通侧过身,问道。 “此番汉王杨谅作乱,声势虽然浩大,但是其兵马终究有限,肯定不敢拉开多场激烈战役,所以,在下以为,汉王的进攻中心,必然是在蒲州、黄河一带。” 新文礼缓缓起身,指着旁边的地图,对魏文通说道。 “正是如此。” 魏文通点点头,说道。 “因此,若是汉王猛攻黄河,则朝廷必然会调集将军,以及在下的兵马前往支援,既然如此,将军何不提前准备,斩断汉王在蒲州的呼应,届时对于战局,也会有不小的帮助。” 新文礼接着向魏文通说道。 “新将军言之有理,大哥,小弟也觉得可行!” 魏文升听完这话,也急忙对魏文通说道。 “新将军,你既然知道此事乃是大功劳,为何不亲自率军前去呢?” 魏文通看着新文礼,缓缓问道。 “哈哈哈哈!潼关离蒲州甚近,且周围俱是连绵群山,适合秘密行动……若是从我的虹霓关出发,恐怕还未到半途,兵马已经被敌军给发现了……此事并无蹊跷,王镇北已经将计策禀报给了越公,还请将军不要相疑。” 新文礼见魏文通依旧犹豫不决,于是哈哈大笑,再次向其解释道。 “也罢!既然越公已经知晓此事,那么末将也就再无顾虑了!明日,我便率领一千三百精锐骑兵出城,直往蒲津关方向而去……文升!” 听到这里。 魏文通终于下定了决心,旋即开始分配兵马。 第两百八十二章 援军到来 “大哥,尽管吩咐!” 魏文升长身而起,双手抱拳,沉声说道。 “我引军离开之后,潼关之中,依旧打着我的旗号,但若有敌人犯境,只管引军据守,万万不可出战……一切军事,只等天下势变,再做处置!” 魏文通伸手从桌案上取过总兵官印,重重放在了魏文升的手中。 “大哥放心,潼关交给小弟小弟必定不负大哥之托!” 魏文升目光坚毅,接过了官印,声音斩钉截铁说道。 “好!二位将军自去准备,在下也要回虹霓关整军备战,届时若有需求,在下与虎牢关的尚将军,自当鼎力相助!” 新文礼任务完成,当即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想这新文礼乃是一勇之将,怎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请得魏文通率军截击贼军? 其实。 非是新文礼自己功劳。 乃是前些日子,王恪麾下的凌威亲自赶到虹霓关,将其中关节,一一交给新文礼,再让他向魏文通转达之故也! …… 且说魏文通分派完潼关军务。 次日。 他整顿兵马,只率领一千三百精骑,倒提青龙刀,催开铁骅骝,直奔蒲津关而去。 在路上行得两日。 这一天。 兵马正在茫茫深山当中休息。 直到半夜之际。 魏文通被一阵喧哗之声吵醒。 他听到动静,急忙起身,询问情况。 不多时。 帐外的亲兵进来禀报:“启禀将军,前方斥候,在树林之中擒获一人,自称是蒲州总兵王聃。” “王聃?之前在大兴御前比武之时,我就和他认识,前些日子听闻蒲州被破,还以为他已经身败殉国,不想竟然杀出重围,逃到这里……” 魏文通闻言,当即下令,让斥候将王聃送到中军帐中。 没过多久。 一身尘土,满眼血丝的王聃来到了魏文通帐中。 他看着魏文通,叹了口气,将自家蒲州城丢失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魏文通听罢,点点头,随即吩咐士兵安排营帐,让王聃好生休息。 同时。 他继续派出斥候。 准备随时打探蒲州城情况。 到了第二天。 王聃恢复了一些体力。 他向魏文通建议道:“贼人占据蒲州,为的乃是呼应河东汉王的兵马……我等不妨先静观其变,待蒲州贼军尽数调动,前往支援汉王之时,再趁虚而入,便可一举破敌。” “此言不错……就按照王兄所言行事吧!” 这王聃与敌人打过交道。 魏文通自然是更加倾向于他的意见。 于是。 两人计议已定。 休整了片刻之后。 一千三百精锐骑兵继续启程,直到蒲津关左近的蒲东桥埋伏起来。 果然不出王聃所料。 魏文通等人抵达蒲东桥不过几天时间之后。 那呼单贵与茹茹天保便率领兵马倾巢而出,与朝廷官军展开激战。 也正因如此。 魏文通这才趁机杀了出来,一战斩杀茹茹天保,并且将自己的锋锐,推到了敌人中军所在。 …… “杀!” 魏文通身后。 王聃拍马舞刀,飞驰而出。 他看着不远处的呼单贵,一双眼眸里爆发出浓浓恨意。 而呼单贵似乎有所感应。 他扭过头,也看到了自己的仇人王聃。 “泼贼,拿命来!” 王聃一声爆喝,掌中大刀抖开,胯下战马冲开层层敌军,直取呼单贵而来。 “哈哈哈哈!上次未曾分出胜负,今日定要将你斩于马下!” 呼单贵口中大喝。 旋即,他也抡开大刀,紧催战马,向着王聃迎击而去。 转瞬之间。 二人刀来刀往,杀作一团。 另一方面。 蒲东桥上。 成典手舞长刀,高呼力战。 杀了不知多久。 他只觉得周围的敌人越来越少,方才一路向前的叛军骑兵竟然有了后退的趋势。 见此情形。 成典心里大喜。 他立刻带着鲁霸、鲁强、陆亮、方汤几人引军反击。 渐渐的。 朝廷兵马扭转了局势。 成典手舞大刀,冲到敌军阵中,一抬眼,正看见呼单贵和王聃激战正酣。 “我就说为何敌军撤退,原来有援军到了啊!” 看到敌将被死死拖住。 成典欣喜若狂。 他当即拍马而出,口中道:“这位将军,蒲津关成典特来助战!” 言未毕。 人马已到。 成典一口金背开山刀撞进阵中,与王聃一道,抵住呼单贵厮杀。 呼单贵虽然是杂胡英雄,但又怎是王聃与成典两人的对手? 不过十三四个回合。 那成典一刀架开呼单贵兵刃。 王聃再抬手一刀,便连头带肩,将呼单贵劈死于马下。 敌酋授首。 王聃与成典互相通报了姓名。 成典听闻潼关总兵魏文通亲自率领兵马前来相助,自然是十分高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 他率领蒲津关兵马,与魏文通一起,并力夹击剩下的杂胡兵马。 这些杂胡士卒见自家主将阵亡,已经是士气崩溃。 再加之魏文通与成典两支兵马猛烈进攻。 可怜一众杂胡士卒,不曾走脱一个,尽数死在了蒲东桥边。 击溃这面的敌人之后。 那成典对魏文通与王聃说道:“二位将军,我等虽然已经把这边的敌人歼灭,但是东面黄河之畔,已经有敌军列阵,末将还要支援那处,故而不能久留,还请二位将军恕罪!” 魏文通摆摆手,口中道:“无妨!既然黄河岸边需要支援,某家也随你去便是!” 王聃闻言,拱手说:“两位将军尽管前去,不知可否拨给在下五百兵马,在下准备收复蒲州城池,将功折罪!” “这是自然。” 魏文通点点头,口中道。 说罢。 他轻轻挥手,让身后五百精锐骑兵跟随王聃,一路向蒲州城行去。 而他自己,则与成典、鲁霸、鲁强、陆亮、方汤几人一起,引军向黄河岸边行进,准备支援那边的朝廷官军。 ……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黄河岸边。 一片战鼓轰鸣。 乔钟馗引军在前,摆开了阵势。 梁师泰率兵在后,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而在他们前方不远处。 一座略显起伏的缓坡上。 李密亲自率领大军,与不坏金刚王朗、立地金刚曲礼、霹雳金刚唐龙一起,列下圆阵,与敌人对峙。 两军相持不久。 那梁师泰手持双锤,骑乘战马,就在阵前奔驰,耀武扬威,破口大骂。 见此情形。 性如烈火的霹雳金刚唐龙拱手道:“主公,末将不才,愿意出战杀贼,将此人首级,献于麾下!” “多加小心!” 李密知道唐龙的武艺。 他料想梁师泰的实力与唐龙应该相差仿佛。 于是。 李密点头说道。 “末将领命!” 唐龙闻言,当即一躬身,随后提刀上马,冲下坡来,直奔梁师泰而去。 “来将何人?报个姓名!” 看到唐龙风风火火杀到。 梁师泰冷笑一声,指着唐龙,口中大喝。 “杀你的,乃是唐龙!” 唐龙口中怒吼。 一边叫着,他一边策马而出,手里飞镰锯齿刀划过一道弧线,对着梁师泰当头斩来。 铛! 见唐龙一招凶猛。 梁师泰不慌不忙,只把双锤向上一架。 但听得一声巨响后。 那唐龙身子一仰,双臂发麻,虎口崩开,鲜血直流,就连大刀几乎也被砸断。 “好厉害!” 感受到梁师泰的一身怪力。 唐龙心里吃惊。 不过,他咬了咬牙,接着就是一刀砍出。 梁师泰这次不用双锤,只是将左手锤一举,格开唐龙兵刃,又把右手锤直捣而出,正杵在唐龙胸口之上。 噗! 唐龙挨了一锤,五脏六腑几乎移位。 他闷哼一声,口中喷出鲜血以及内脏残渣来,身子微微一晃,立时支撑不住,跌落马下,丢了性命。 “尔等便只有这般脓包敢来送死么?” 杀了唐龙。 梁师泰策马上前。 他掌中铁锤一晃,指着对面的李密,高声喝道。 第两百八十三章 药师降龙 两军阵前。 唐龙死尸倒地。 梁师泰耀武扬威,宛如一只斗胜的公鸡。 李密脸色阴沉,眼睛紧紧盯着下方的梁师泰,握住腰间佩剑的左手也在微微颤抖。 此时。 他深吸一口气。 目光落在了身边的曲礼、王朗身上。 “主公,末将愿……” 自虽然知不是梁师泰对手。 但那王朗咬了咬牙,还是将掌中枪一抖,就要出战。 就在这时。 只听得自家军阵背后传来了滚滚铁蹄之声。 紧接着。 云中金刚成典、荡魔金刚鲁霸、降魔金刚鲁强、撑天金刚陆亮、飞叉金刚方汤几人,率领大队兵马赶来。 “主公,我等来迟,还请恕罪!” 成典双手抱拳,对李密说道。 “你们为何到此?蒲东桥莫非……” 见到成典等人。 李密心里并没有高兴的意思。 相反。 他有些紧张的问道。 不过。 就在这时。 李密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魏文通身上,不由得说道:“魏将军,你如何也来到此处了?” “主公,正是这位魏将军,解了蒲东桥之围,同时阵斩杂胡两员主将,蒲州总兵王将军也收复了蒲州城!” 成典见李密相问,当即就把蒲东桥之战的诸多事宜尽数告知。 听了这些言语。 李密又惊又喜。 他双手抱拳,对魏文通躬身行礼,说道:“多谢将军出手相助!” “蒲山公不必多礼……” 魏文通连忙回礼,口中道。 说罢。 他的目光转向山下,看着铜甲铁盔,气势如虹的梁师泰,随口问道:“这厮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无礼。” “此乃叛军大将梁师泰,武艺高强,十分厉害!” 李密摇了摇头,回答道。 “十分厉害?呵呵呵……以某家观之,不过插标卖首尔!” 魏文通冷冷一笑,口中说道。 说完这话。 他一带战马,向山坡下行去。 “魏将军这是作甚?” 李密急忙问道。 “看不惯土鸡瓦犬,某家且去将其人头取来!” 魏文通回答道。 说罢,他双腿一夹战马,铁骅骝一声长嘶,四蹄翻腾,唏律律直冲向梁师泰而去。 “嗯?” 这个时候。 梁师泰正在百无聊赖的搦战。 他看见李密兵马阵门打开,从中飞出一人,赤面长须,甚是威严,不觉多看了一眼。 待那人来到近前时。 梁师泰一带战马,左手锤抬起,指着魏文通,口中喝道:“呔!来将通名!” “某家魏文通!” 魏文通一声冷喝。 旋即,他举刀在手,刀势流转,向着梁师泰哽嗓咽喉削来。 “你是魏文通……?” 一听此人姓名。 梁师泰不觉大吃一惊。 不过。 如今却也容不得他多想。 但见滚滚青光爆射,那柄龙纹长刀,已然斩到面前。 铛! 梁师泰急忙运转双锤。 锤头并拢,挡住了自己的脖颈,同时锤柄一紧,锤头再晃,瞬间就把青龙刀荡开。 “果然有些力气!” 感受到梁师泰的膂力。 魏文通微微点头。 “果然有些本事!” 紧紧盯着魏文通。 梁师泰的眼里战意盎然。 下一秒。 两人各纵战马,挥舞兵刃,再度厮杀在了一处。 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两员骁将施展平生本事,刀来锤往,双马纵横,直斗到七八十个回合,依旧是精神倍长,不分高下。 土坡上的军阵当中。 李密见魏文通这般本事,心里是又惊又喜。 他手中令旗一展,身侧的成典、王朗、鲁霸、鲁强、陆亮、曲礼、方汤七员大将,各率军马,一起杀出,朝着敌军阵中冲击而去。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伴随着滚滚铁蹄。 李密等人自高处向山下冲击,仿佛是天崩地裂一般。 若是寻常的敌人。 看到李密麾下士兵这般气势汹汹的杀奔而来,即使不会全线溃败,那也会阵型散乱。 不过。 此时此刻。 乔钟馗与梁师泰的这支兵马,却是岿然不动。 论其原因,还得是乔钟馗气定神闲,手持宝剑,面上带着的微笑,安抚住了兵马的情绪。 “来得好……” 见到朝廷官军全线压上。 乔钟馗冷冷一笑。 他伸手入怀,摸出一张赤色符箓,一扬手,扔在空中,紧接着,再将掌中宝剑对着符箓一指,叫一声“疾!” 瞬间。 这符箓无火自燃。 化作飞灰,融入了白云当中。 接下来,空中骤然变色,原本蔚蓝色的天空瞬间乌云四合,而在乌云当中,更是有一团团火焰一般光影隐现。 下一秒。 这些个火焰般的光影破云而出。 原来是万只火鸦飞腾而来。 这些火鸦,口内喷火,翅上生烟,直向朝廷官兵的阵中撞去。 与此同时。 伴随着火鸦飞掠的。 还有数条火龙上下盘旋,龙身扭曲,引颈长啸,口中喷出火球,砸向了地面之上。 李密久随杨素征战多年,却又怎么见过如此场景? 当下。 他吓得心惊胆战,不敢向前,只把战马兜转,仓皇回头逃去。 与梁师泰大战的魏文通见状,也不再恋战,虚晃一招,掩护着李密只顾乱走。 这一战。 李密麾下精锐几乎折损殆尽。 那剩下的七大金刚当中,王朗、鲁霸、鲁强、曲礼战死。 只剩下成典、陆亮、方汤个个带伤,跟随李密往后撤退。 看到官军逃走。 乔钟馗与梁师泰自然是率兵追赶。 一路赶杀了数十里。 两人这才停下脚步,一面安营扎寨,一面向汉王杨谅禀报,准备邀请杨谅渡河。 再说李密等人。 好不容易逃脱了乔钟馗和梁师泰的追击。 眼看着要到蒲津关下之际。 突然之间。 但见得前头烟尘滚滚。 从旁边一片树林中,竟又拥出一支兵马来。 李密见状,心里骇然,口中道:“莫非天亡我也?” 再仔细一看。 这支兵马并非汉王杨谅之兵。 也不是杂胡的流窜部队。 却是一支打着赤色军旗的朝廷精锐兵马。 “前头可是蒲山公?” 那支兵马来到近前。 为首一位青面凶相的猛将跃马而出,将手中大刀一横,拱手行礼,口中问道。 “我正是李密,不知这位将军尊姓大名?” 李密不敢怠慢,急忙拱手回礼。 “末将司马超,乃是上柱国韩擒虎将军麾下先锋,目前韩擒虎将军大营正在附近,还请蒲山公随末将前往议事。” 这位猛将双手抱拳,沉声回答。 一听这话。 李密顿时喜出望外。 原来,正是朝廷的援军到了。 “好说好说,还请司马将军在前方带路。” 李密笑了笑,对司马超说。 “蒲山公请!” 司马超微微侧身,便领着李密等人来到了韩擒虎驻扎所在。 众人来到中军帐内。 李密向韩擒虎说起了最近的战局情况。 之后。 魏文通也前来拜见韩擒虎。 韩擒虎扶起两人,口中说道:“此番蒲津关之战,二位打得倒是不错,只可惜敌军之中有妖人相助,这才使得战况焦灼。” 说到这里。 韩擒虎看向魏文通,笑着说道:“魏将军千里驰援蒲津关,老夫在大兴城时,已经听越公说起,这一次破蒲东桥,伱可是立下大功了。” “末将愧不敢当!” 听到韩擒虎这么说。 魏文通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地。 而后,韩擒虎话锋一转,接着说道:“这是这妖人邪法甚是厉害,该如何破解,诸位却要好生思量一番。” 听到韩擒虎这般说。 李密、魏文通等人皆是脸色沉重。 他们在黄河岸边,已经见识过乔钟馗的妖术。 若是自家兵马当中,又一位得道高人,破解妖法却也容易。 只可惜,目前的军中,好像并没有这样的人物。 “将军,在下不才,想要去看看那妖人有何本事!”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 突然听得有人朗声开口说话。 闻听此言。 李密不由自主向发声之人望去。 但见那人,一袭白衣,容貌英俊,双眉斜飞,意气风发,器宇不凡——他不是别人,正是韩擒虎的外甥,李靖是也! 第两百八十四章 辟邪神鞭 “药师?” 见李靖主动请缨。 韩擒虎不由得微微一愣。 “不知这位公子是?” 李密看着李靖,见此人气度不凡,心中没有半分轻视之意。 “蒲山公好,在下京兆三原李靖,有礼了!” 李靖微微拱手,向李密行礼。 “药师,老夫素知你修行道术,可是,那妖人十分厉害,不知你有几成把握可以胜他?” 韩擒虎看着自己的外甥,脸色有些凝重,口中问道。 “成与不成,在下只想试上一试。” 李靖微微拱手,笑着说道。 “也罢!今日先在此处休整,明日列阵,会战汉王麾下兵马!” 韩擒虎摆了摆手,口中道。 “遵命!” 李密、魏文通等人听了,纷纷拱手,躬身而退。 次日。 韩擒虎早早拔营,尽起兵马,直往黄河之畔行去。 待得大军到了黄河之畔时。 只见那岸边旌旗猎猎,原来汉王杨谅的主力,已然趁着夜色,尽数渡过了汹涌大河。 此时此刻。 汉王大军沿着河滩列开阵势。 杨谅身披金甲,手持长刀,骑乘战马,意气风发,一双眼眸紧紧盯着远道而来的韩擒虎等,眼神之中尽是挑衅之色。 “臣韩擒虎见过殿下!如今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殿下恕罪。” 两军对圆之后。 韩擒虎手提大刀,轻催战马,缓缓而出。 他身子微屈,在马上向杨谅行了一礼,口中说道。 “原来是上柱国当面!孤家知道你是个忠臣,如今天兵到此,不如早些归正,日后也不失封侯拜相之位!” 杨谅哈哈一笑,口中说道。 “汉王此言差矣……如今天子当政,晋王监国,您身为宗室,怎可擅自起兵,以弟伐兄,子伐父呢?若是殿下有所悔意,不如先退回并州,写明缘由,呈报天子,相信天子仁德,定会从轻发落……如此,还请殿下思之察之。” 韩擒虎摇了摇头,拱手对汉王杨谅说道。 “哼!说的都是屁话!若晋王当真公正,孤家怎会轻启战端?伱若是要降,孤家欢迎,若是要打,那就在两军阵前,见个真章吧!” 杨谅指着韩擒虎,双目圆睁,口中大喝道。 “殿下,且听我一言,今日观你之阵,却并非知兵之人……你背河列阵,已经犯了兵家大忌,若我军攻来,殿下必败也!” 韩擒虎叹了口气,口中道。 “哈哈哈哈!岂不闻当年淮阴侯故事乎?置之死地而后生,孤家在此列阵,就是要将尔等尽数覆灭在此!” 杨谅哈哈大笑,口中说道。 说罢。 他微微侧身,问身边诸多大将道:“谁人愿意打头阵?” “末将愿往!” 杨谅话音未落。 早有曹湛顶盔掼甲而出,拱手请战说道。 这曹湛,与周罗睺一般,皆是江南当地人士。 据说,他祖上为南梁名将曹景宗。 不过相比于自家这位骁勇善战,以骑射闻名的祖宗,曹湛却没有多大名气。 不过。 也正因如此。 当下听闻汉王询问谁敢担任先锋时。 他一拍战马,手持方天画戟,腰悬弓箭,飞驰而出。 “司马超!” 见对面飞来一将。 韩擒虎不假思索,立刻派出了自己麾下最能厮杀的猛将。 “末将在!” 司马超一声爆喝,旋即顶盔掼甲,绰刀飞马而出,与曹湛遥遥相对。 “青面贼!你是何人?” 见司马超容貌凶恶。 曹湛一带战马,口中喝问道。 “我乃上柱国驾下先锋官司马超是也!你是何人?敢来讨战!” 司马超左手持刀,指着曹湛,怒声喝问道。 “我乃猛将曹湛!” 曹湛冷笑一声,回答道。 “哈哈哈哈!原来是个无名之辈,也敢来挡朝廷天兵么?” 司马超一声咆哮,随后拍马舞刀,径取曹湛而来。 曹湛闻言,勃然大怒,自然是呐喊着举戟便刺。 司马超见状,也是手舞大刀,劈面相还。 两个就在征尘影里一场好杀,斗至十几个回合,曹湛便有些抵挡不住。 司马超这把大刀神出鬼没,杀得曹湛大汗淋漓。 斗到二十个回合分际。 曹湛大叫一声:“慢来慢来!”慌忙要走,却被司马超撇方天画戟,举刀望头砍来。 只见得刀光闪烁。 可怜曹湛寸功未立,便被司马超连头带肩,砍作两段。 “大胆!竟然杀我大将!梁师泰何在!” 看到曹湛被杀。 杨谅勃然大怒。 他扭过头,立刻派出目前自家的头一员大将梁师泰出战。 “末将领命!” 梁师泰咧开嘴,大喝一声。 随后。 他舞动双锤,催开战马,宛如一团黑云直奔司马超而去。 一骑马飞到阵前。 梁师泰吼道:“兀那大将,可认得梁师泰么?” “原来你就是梁师泰,今日正要擒你!” 司马超哈哈大笑,当下也不多言,拍马舞刀,迎击而去。 当下。 二人两马相交,锤刀并举,大战二十回合,不分胜负。 锤来刀架,刀去锤迎,四条臂膊纵横,八个马蹄交错,真可谓棋逢敌手,将遇良才。 斗到三十回合上下。 那梁师泰心头暗想:“朝廷兵马的确猛将众多,上次有个魏文通就很是难缠,这边又来个司马超……此等猛将,必须回身锤,才可胜他!” 想到此节。 梁师泰当即把铁锤虚晃一晃,分开大刀,拨马回身而走。 “此人招数未乱,却虚晃一招败走,莫非要用回身锤打我?呵呵呵……此等雕虫小技,且让我先用快刀,将其斩于马下!” 看到梁师泰策马回身败走。 司马超眉头一皱,瞬间想到了梁师泰的计策。 于是。 他假意在后追来。 这个时候。 梁师泰在前,见司马超渐渐追近,便勒住马,左手铁锤回掠,向着司马超当胸砸去。 不料。 这铁锤还未抬起。 那司马超大刀早到,自梁师泰马后直劈下来。 梁师泰猝不及防,将身一闪,眼看着就要跌下马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 那杨谅身侧的乔钟馗身形微动,手里却多出了一个血红色的小葫芦来。 “司马超快退!” 与此同时。 韩擒虎阵中。 李靖自出阵以来,一直紧紧盯着那乔钟馗观看,生怕此人做鬼。 此时。 他见那乔钟馗摸出一个红葫芦来,顿时心生警惕,当即也掣出腰间一条金鞭。 这条鞭,正是其师父林瞻然赠送的法宝,唤作“辟邪神鞭”,施展起来,神鬼莫近。 如今。 随着他一声呐喊。 那司马超心下微悚,身形一侧,拨马就走。 而乔钟馗也将葫芦塞子扯开,但见葫芦口上一团黑气喷出,放开如网罗大小,烟雾之中隐隐有咆哮之意。 紧接着。 便是一条条如蛇一般的火龙,自黑气里冲将出来,铺天盖地,向司马超面门扑去。 李靖见状,急忙把辟邪神鞭向那黑气指一指,鞭梢立时冲出一道金光,仿佛利剑,撕开了满天黑气,将司马超解救了出来。 “咦?” 乔钟馗看到这般场景,自然是知道对面也有道德之士。 于是。 他向杨谅低声说了几句。 杨谅闻言,微微点头,轻轻挥了挥手,下令鸣金收兵。 这一战。 韩擒虎与杨谅斗了个平手。 那李靖回到营中,说起乔钟馗道术,口中道:“此人颇有些能耐,术法虽然邪异,但驱使的法宝却是真正蛟龙,故而不好破解。” 韩擒虎听了这话,心里越发的郁闷起来。 之后。 他修书一封,送回大兴城,请晋王杨广决断。 同时。 军中各位大将,也纷纷回到自家营中休息,等待来日厮杀。 是夜。 李靖回到自己的军帐之内。 他躺在床榻上,心里琢磨着白天遇到的妖将乔钟馗。 正在此时。 只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原来是樊玥捧着夜宵走了过来。 “公子,妾身有法可破妖人。” 将夜宵放在桌案上。 樊玥随口说道。 一听这话。 李靖顿时翻身坐起,连忙问道:“此言当真?该如何破法?” 第两百八十五章 妖将伏诛 第二天。 韩擒虎率部出阵。 这一次与朝廷官军对垒的,却并非汉王杨谅的大队兵马。 而是一支有杨谅、梁师泰、乔钟馗三人率领的五千精骑。 “韩擒虎,昨日一战,你我二人未分胜负,今日可敢再来?” 汉王杨谅大马金刀,神色倨傲的盯着朝廷主将,口中说道。 “汉王有令,臣怎敢不从?” 韩擒虎手抚长须,微微一笑。 “好!我听闻你麾下有一位精通法术的高人,不知是哪一位呀?” 杨谅撇了撇嘴,然后说道。 “在下京兆三原李靖,见过汉王殿下!” 听见杨谅询问。 李靖也不隐瞒,当即催开胯下青鬃马,手持辟邪神鞭,缓缓行出。 “你出身何门何派?” 看到李靖出阵。 乔钟馗眉头皱起。 他一双眼睛打量着李靖,声音低沉,口中询问道。 “自然与旁门左道不同,在下修行的,乃是正宗玄门之法。” 李靖微微一笑,回答说。 “伱是说我修行的,却是歪门邪道么?” 乔钟馗眼中闪过杀机,语气也变得越发的冰冷。 原来。 这乔钟馗并无传承。 他年幼之时,曾经救下过一个快要饿死的红袍老僧。 老僧为了报答一饭之恩,当下传授了乔钟馗一身法术,同时还赐下一枚仙杏,使得乔钟馗生成如此狰狞的法相。 不过,自此之后。 乔钟馗再未见过这位红袍老僧。 因此。 他修行有成,游历天下的时候,但凡听到有人说他乃是歪门邪道时,他都会大发脾气,将说出此言的人折磨致死。 如今。 李靖随口一句话,便触及了乔钟馗的逆鳞。 乔钟馗怒火在心头燃烧,恨不得现在就平吞了李靖。 然而。 因为现下要以大局为重。 乔钟馗不敢造次。 他强行压住火气,冷冷说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辈!你说你是正宗玄门,那好,你我二人便斗法一番,如何?” 李靖微微一笑,说道:“自然可以……不知阁下要如何斗法?” “但凡道者斗法,无非就是斗术、斗宝、斗阵三类……如今,我与你就这三样,分个高下,如何?” 乔钟馗看着李靖,目光灼灼,口中冷冷道。 原来。 这乔钟馗自有盘算。 昨日一战,他初窥李靖辟邪神鞭的玄妙,若是单单比试法宝,恐怕自己力有不逮。 而如果加上了斗术与斗阵两项,谅李靖如此年轻,恐怕也没有修行得什么神妙法术、玄通阵法吧! “好!不知何时开始?” 李靖脸上带着笑容,口中问。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两军阵前你我二人比试一番,不知你可敢应战么?” 乔钟馗仗着胸中道术,指着李靖,高声喝道。 “哈哈哈哈!好,今日二位就在此处比试,若是哪方得胜,败者就此退避三舍,如何?” 汉王杨谅听到这里,不觉开口说道。 “殿下,末将乃是奉召出征,不可用于赌注,若要以此设赌,恕末将不能答应。” 听到这里。 韩擒虎摇了摇头,接口说道。 “韩擒虎!孤王屡次忍让,你却如此无礼?也罢!今日即使不斗法,那就开兵见仗,分个雌雄吧!” 汉王杨谅一听韩擒虎这话,不由得勃然大怒,指着其人,高声喝骂。 韩擒虎闻言,正待说话。 不料一旁的李靖拱了拱手,口中道:“将军不必担心,便是与这妖人斗法,倒也无妨。” 韩擒虎略加思索,筹谋片刻之后,旋即说道:“也罢,药师此去,多加小心。” “是!” 李靖微微颔首,轻策战马,向前徐徐而去。 “来吧,第一局如何比法?” 李靖看着乔钟馗,似笑非笑,口中说道。 “第一局,我二人来比试阵法,你可敢么?” 乔钟馗冷笑说道。 “还请示下!” 李靖点点头,说道。 “好胆略!” 乔钟馗口中道。 说罢。 他伸手入怀,取出了一面巴掌大的赤色三角旗,然后接着说道:“此乃我运炼多年的旗门阵,若你能破,尽管进来!”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赤色三角旗往下一戳,那旗立刻化作一门,乔钟馗连人带马,径进旗门而去,只待李靖进来。 “哈哈哈哈!我来也!” 见到乔钟馗施法,李靖心头丝毫没有惊慌之意。 他跟随师父林瞻然学艺,早就熟知各种五行道术、奇门妙法。 乔钟馗这等阵法,不过是最为简单的的内旗门之术,若是遇上寻常大将,自然是无往不利。 可是。 这一次,他遇到的却是李靖。 此时此刻。 但见李靖左手持辟邪神鞭,右手带住青鬃马缰绳,直挺挺冲向那赤色三角旗旗门而去。 行到近前。 他却不入旗门,只把手中神鞭举起,轻轻一划,立刻划出一道新的旗门来。 旋即,李靖将马一拍,昂然而入,不知所往。 这时节。 乔钟馗隐在旗门之后,细细查看李靖动静。 他见李靖走到旗门之前,骤然之间,却不见了踪影,心头不觉大惊。 正在此时。 乔钟馗只听得脑后“刷”的一声轻响,神鞭闪烁熠熠金光,正中乔钟馗肩膀,直打得乔钟馗口喷鲜血,转身败退。 原来。 这乔钟馗的内旗门乃是火行阵法。 而李靖随手释放的外旗门却是水行神通。 这水火本就相克。 外旗门更是稳稳压制内旗门的阵法。 所以。 李靖用此道术,才能轻轻松松赢下一局。 回到现在。 乔钟馗将马撤回杨谅身边。 他冷冷望着李靖,喘息片刻,然后口中道:“好小子!好本事!下一局,我二人来斗斗术法如何?” “还要比斗?” 不料。 李靖听了这话,脸上却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怎么?你不敢与我相斗?” 乔钟馗见状,冷哼一声,问道。 “昨夜你施展迷天之法,用黑雾掩护兵马袭击我军粮仓,此事不是已经将法术斗过了吗?” 李靖看着乔钟馗,似笑非笑,口中说道。 一听这话。 汉王杨谅和乔钟馗皆是脸上变色。 原来。 就在昨日。 乔钟馗见了李靖的本事之后,当即面见杨谅,献策说道:“朝廷兵马有道德之士,若是正常斗阵,恐不能胜,故而需用双管齐下,才可稳定胜局。” 所以,就在当夜。 汉王杨谅听从了乔钟馗之计。 他派出高雅贤、裴文安二人,率领骑兵,借着乔钟馗“迷天之法”的黑雾掩护,袭击蒲津关下的屯粮所在。 而自己,则与乔钟馗、梁师泰几个骁将一起,与韩擒虎正面纠缠。 今日。 众人看到李靖、司马超尽在阵前,还以为韩擒虎等人不知粮草被劫之事。 可没想到。 此时李靖口中突然说起,却让汉王杨谅有些猝不及防了。 而且,也就在此时。 只听得一阵马蹄声隆隆作响。 韩擒虎军阵的左右两侧,又突然杀出两支兵马来。 左侧一支兵马,为首大将,赤面长须,正是魏文通。 右侧一支兵马,为首大将,白面画戟,正是李密的兄弟李寅。 两支兵马,仿佛一把张开的大剪刀,一左一右,钳制住了杨谅军阵的两侧。 与此同时。 杨谅看着魏文通与李寅战马的脖颈,心里更是沉重。 因为,在魏文通战马鸾铃之下,赫然悬挂着高雅贤的首级。 而李寅胯下战马的鸾铃之下,很自然,就是裴文安的首级了。 “杀!” 不过。 就在杨谅愣神之际。 韩擒虎手中大刀一举,立刻下令全军出击。 顿时之间。 铁蹄隆隆,无数的朝廷精骑铺天盖地杀来,杨谅等人的军阵立刻被生生冲散。 乔钟馗与梁师泰护着杨谅,拼死杀出重围,直往黄河岸边奔去。 不想,众人引着残兵败将刚刚来到黄河岸边,却见一位身着红甲,手持方天画戟的少女驻马而立,口中冷冷喝道:“乔钟馗,姑奶奶在此等候多时了!” “此人不容小觑,你且断后,我护着殿下杀出去!” 乔钟馗见了这女子,心里生出警惕之色,于是对梁师泰说道。 说罢。 乔钟馗弃了宝剑,只提了一双短柄狼牙棒,催开战马,直取那女子而去。 “受死!” 一边向前飞驰,乔钟馗口中一边大喝道。 同时,他心头默念咒语,只听得咔嚓嚓一声爆响,脑后竟然生出一条赤色蛟龙来,望着那女子飞扑而去。 “来得好!” 那女子冷笑一声,左手持方天戟,右手在抹额宝珠上轻轻一拍。 只见那宝珠顿时之间大放光芒,其中传来一声龙吟直把那赤色蛟龙震得身形崩散,消弭于无形。 与此同时。 她策马飞出,掌中方天画戟华光流转,只一击,便把乔钟馗刺落马下。 杀了乔钟馗之后。 杨谅的兵马瞬间崩溃。 幸得梁师泰骁勇,手舞双锤杀开血路,护着杨谅夺了一条小船,只带了十几名亲兵渡过了黄河。 至于兵马,尽数被杀死在了黄河岸边,几乎全军覆没。 再说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汉王杨谅,跟着梁师泰过了河,收拢了岸边旧部,清点人数,只剩下三千余人。 杨谅见状,心情低落,长吁短叹不已。 直至深夜。 杨谅正在帐中思索日后对策。 正当此时。 一名亲兵快步进来,禀报说道:“殿下,并州传来军报,我军兵马大败……蓟州王恪亲率兵马出征了!” “什么!” 一听这话。 杨谅悚然而惊。 第两百八十六章 王恪出兵 并州。 五原郡。 此地自汉武帝时初置。 一直以来就是边关极为重要的军事大镇。 正因如此。 隋朝建立之后。 并州总管的治所便安置在此。 然而。 随着汉王杨谅在前些年兼任了并州兵马总管之职。 诸多官员纷纷倒向这位皇亲国戚,使得真正主持并州政务的总管张须陀有些寒酸起来。 久而久之。 并州总管府邸大权旁落。 麾下直属的兵马,也不过只有一两万人。 以至于汉王杨谅起兵之后,张须陀只能困守五原郡,根本不敢出兵南下,与叛军正面作战。 此时此刻。 汉王杨谅陈兵黄河。 余公理、余公良、余公佑三路兵马席卷并州。 雁门郡刘武周积极出兵,与叛军展开了多次大战。 但是。 因为杨谅在担任并州兵马总管之时,贪墨了无数的军饷钱粮,以至于除了他麾下本部军马之外,其他诸地的兵马皆军器残破,不堪力战。 刘武周和余公理大战多次,败多胜少,就连自家兄长刘山伯、马邑太守王仁恭都战死在了两军阵前。 眼见得自己的兵马损失惨重。 刘武周不敢主动出击,只得躲在雁门郡中,依托城池据守。 如此。 就在并州战局危急之际。 一位神秘人物来到了张须陀的府邸当中。 “末将侯君集,拜见张将军!” 来人非是别人,正是蓟州刺史王恪麾下的大将——侯君集。 “王兄……王镇北派将军来,所为何事?” 张须陀看着侯君集,神色有些复杂,口中问道。 当年他与王恪一起往大兴城御前斗武,意气风发。 但是,自从担任官职之后。 张须陀醉心于结交大兴城中的诸般权贵,对于王恪这位老朋友,却丝毫未曾联系。 此时。 正值并州大乱。 第一个派来使者,带来书信的,竟然是自己的这位老朋友。 此等情意,不得不使张须陀心里一暖,十分感动。 “我家将军已经点齐兵马,准备亲来救援,所以,还请张将军多多坚持几日……我家将军说了,不出十日,他的兵马必然到来!” 侯君集递上书信,同时口中对张须陀说道。 “王镇北提兵亲至?” 听到侯君集如此说。 张须陀不觉吃了一惊,急忙询问确认。 “正是!” 侯君集点点头,说道。 “好好好!将军请回去告诉王镇北,末将必然死守五原郡,以待与王镇北共同破贼!” 张须陀连忙站起身,向北面微微拱手,然后对侯君集说。 “张将军放心,末将回去,必定原话向我家将军禀明!” 侯君集拱手回礼,然后说道。 说罢。 他在五原郡用了一餐,随后便辞别了张须陀,骑快马回到了蓟州城中。 …… 蓟州城内。 刺史府邸当中。 王恪得到了张须陀的答复。 他立刻召集徐茂公、魏征、房玄龄几位文臣商议对策。 “将军,目下咱们麾下猛将如云,为何还要交好那张须陀?” 徐茂公眉头皱起,问王恪道。 根据他的情报得知。 这张须陀虽然与王恪早就认识,但是关系却不曾太好,完全比不上杨玄感、新文礼,甚至还不及尚师徒。 可是,王恪却对张须陀青睐有加,如今更是准备亲率兵马,支援并州。 这样的行为,着实令徐茂公有些费解。 “诶!这张须陀虽然热衷功名,但骨子里却是重义之人,如今我发兵救他,他日必然十倍报我……退一步说,若他当真薄情寡义,事后天下之人,如何看我?又如何看他?” 王恪微微一笑,向徐茂公解释说道。 “原来如此……臣受教了。” 徐茂公拱手说道。 “好了,徐先生思虑军事,往往以我等目下的现实局面出发,算无遗策,乃是当世之才也!故而不必过谦。” 王恪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主公,此番出兵,该以何人为先锋呢?” 这时。 一向不喜多言的魏征开口问道。 “王君可、苏定方、麦铁杖、袁震、孔旭诸将皆在涿郡附近,与周罗睺作战……并州方面多为平原,不如以宋金刚、郝孝德、王天佑三人为将,都统重骑,西进剿贼。” 王恪略加思索之后,口中道。 “主公言之有理。” 魏征闻言,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哈哈哈哈!魏玄成极少夸人,今日主公可是颇为有幸了。” 见此情形。 徐茂公打了个趣儿说道。 “那我可当真是荣幸了。” 王恪笑着看向了魏征。 “哼!主公莫听这牛鼻子之言,臣向来有一说一,并非不近人情之人。” 魏征脸色淡然,微微拱手,对王恪说道。 “哈哈哈!你个臭老道,我是牛鼻子,莫非你不是么?” 徐茂公哈哈大笑,指着魏征,口中说道。 …… 次日。 王恪再次召集麾下诸将。 他命令宋金刚、郝孝德两人,集结麾下五千重骑兵听候调令。 然后,再令王天佑率领五百精锐亲卫骑兵相随。 自己亲自担任主将,率领这五千五百兵马,往并州行去。 至于冀州城中的诸多事务,便交给房玄龄、魏征、凌威、甘猛四人负责。 诸将闻言,纷纷拱手听令,旋即各自准备,筹措粮草,只待厮杀。 又过了两日。 诸多事宜皆已经准备停当。 王恪率领王天佑、宋金刚、郝孝德,引五千五百铁骑出发,径往并州地界而去。 …… 这一日。 兵马已经在路上行了三天。 大军来到了上谷郡附近,在一片山坳之中安营扎寨。 王恪待诸多将士都安顿好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军帐之中休息。 不料。 正值夜半三更之际。 一阵金铁交击、兵器碰撞之声隐隐传来。 躺在床上的王恪眼皮微颤,旋即悠悠醒转。 他沉心侧耳倾听,见并非做梦,于是开口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启禀主公,方才有刺客闯帐,王天佑将军已经率兵与之交手了!” 门外的亲兵听到王恪呼唤,连忙进来,跪地禀报道。 “刺客?现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听闻有刺客到来。 王恪不由得微微一愣。 当即。 他翻身下榻,披上衣袍,对亲兵说道。 “主公,这刺客武艺不凡,待王将军将之生擒,再由主公审问吧!” 那亲兵有些犹豫,对王恪道。 “无妨,带我去吧!” 此时。 王恪已经穿戴整齐,迈开步,走出了自己的营帐。 见自家主公如此固执。 亲兵没有办法,只能带着王恪前往围攻刺客之地。 不过。 几人刚刚到达。 王恪便看到了自家的亲兵统领王天佑被一名身形婀娜,穿着夜行衣的娇小人影一脚踢倒在地整个人脸色立刻涨得通红。 “王天佑能擒下她?” 王恪微微皱眉,心里想道。 第两百八十七章 沙场宿将 呼! 王天佑手持钢鞭,朝着不久前才发现的那名女刺客的头顶砸去。 那女刺客身形如风,略略向旁边一闪,猛然飞起左脚,正中王天佑腰眼。 王天佑猝不及防,身子一软,当下扑倒在地。 同时,他一侧眼,正好看到王恪站在旁边,瞬间,一股羞恼之意冲上脑际,脸色顿时变得通红。 “大胆!” 王天佑麾下的士卒,见到自家统领吃亏,一个个抽出兵刃,正要向前,合力与刺客搏杀。 “且慢!” 正在此时。 王恪微微抬手,止住了周围对着那刺客拔刀相向的亲兵。 旋即,他迈步向前,一双眼眸盯着那刺客,口中缓缓问道:“姑娘是什么人?为何深夜闯营?” “你是镇北将军王恪?” 那刺客听到王恪的声音,随即扭过身来。 借着明晃晃的灯球火把。 那女刺客乌溜溜的眼睛盯着王恪看了一会儿,好似才把他认出来般,于是开口问道。 “你这刺客倒也有趣,既然不认得我,为何来闯我营寨?” 王恪微微一笑,随后问道。 “王镇北容禀,小女子并非刺客,而是想来告知一件机密大事,不想,却被你的护卫发觉,斗到这里。” 那黑衣女子大大方方,向着王恪拱了拱手,口中道。 “什么机密大事?” 王恪眉头一挑,当即问道。 “将军可敢与我出营去个地方?” 听见王恪相问。 那女子也不回答,只是反问道。 “主公,此事万万不可!若要问她,末将拼命将其擒下,再细细拷问即可!” 听到那女子这般言语。 一旁的王天佑有些着急。 他一脸怒色,紧紧盯着那女子,口中大声说道。 “无妨!如今我大军陈兵在此,即使我出得营去,她若要害我,也没有什么机会……更何况,我见她目光清澈,并非作伪之人,且随她去一趟,又有何妨?” 王恪笑着对王天佑说道。 此时。 这书中暗表。 其实并非王恪十分相信这女子。 而是他已经通过模拟发现了这女子的身份,所以才会放心大胆,随她前去。 不过。 王恪的金手指,他麾下的诸多大将怎会知道? 众人见苦劝不住,没奈何之下,只得派出十数名贴身护卫跟随,陪着王恪,与那女子来到了军营之外。 军营外。 夜色幽深。 晚风吹拂。 那女子踏着沙沙落叶,沿着山路行走,七拐八拐的跃过了一条溪水,走入了一片林中。 “东方姑娘,还有多久啊?” 一边走着,王恪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同时随口问道。 “快了,前面一里地就是,咦?伱……你怎会认得我?” 那女子下意识回答道。 不过。 她话一说完,顿时就反应了过来,猛然转身,紧紧盯着王恪。 原来。 这女子不是别人。 正是之前在大兴城,与王恪有过一面之缘的东方玉梅。 “之前在大兴城中,在下有缘见过姑娘一面,姑娘的身型相貌,早就进入在下的脑中了。” 见东方玉梅如此一问。 王恪面不红心不跳的撩了一句。 听到这话。 饶是东方玉梅落落大方,脸上也不由微微一红。 她愣了片刻,便转过身,引着王恪等人,继续向前行进。 果然。 又走了大概一里地。 众人出了树林。 王恪抬眼之间,便看到前方一座凉亭之中,背对着自己,站着一人。 但见此人,身着黑色长袍,头戴竹编斗笠,虽然不见面目,纵使背对站立之时,便有一股宗师气度扑面而来。 “义父,王镇北到了。” 东方玉梅见到这位黑袍人,当即走到面前,躬身行礼。 “好!久闻镇北将军大名,今日一见,当真三生有幸也!” 那黑袍人哈哈一笑,旋即转过身来,看着王恪,声音柔和说道。 王恪也抬起头,与此人遥遥对视,但见他身高九尺,长眉细目,面庞红润,白发银须,形象甚是威严,一望便知并非寻常人物。 看到此人这般相貌。 王恪下意识开启模拟器,扔了一个探查的功能过去。 瞬间。 此人的基本信息便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原来是他!” 看到这位黑袍老人的信息。 王恪心头微微一震——此人的出现,既在情理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姓名:定彦平, 年龄:七十岁, 武器:绿沉四尖枪(一百八十斤), 坐骑:银点花斑豹, 武艺:盘肘转身双枪法(大成), 术法:双枪绝世, 将星:东斗苍灵延生星君。】 “原来是双枪老将定前辈当面,在下王恪有礼了。” 王恪目光微动,当即拱了拱手,向这位沙场宿将行了一礼。 “你怎知道我是定彦平?” 定彦平手抚长须,目光闪烁,一脸疑惑之色的询问道。 王恪说:“前辈精神矍铄,举止矫健,双手虎口之处更有老茧,显然是一位沙场宿将……而本朝的诸多前辈,在下未曾得见的,便只有双枪大将定彦平一位,所以这才贸然猜测。” “哈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错!老夫正是定彦平。” 定彦平听了王恪的话,不觉哈哈大笑。 他确认了自己的身份,随后微微侧身,请王恪到凉亭内坐定。 “不知前辈唤在下到此,有何要事?” 两人坐定。 东方玉梅奉上茶水。 王恪端起来轻抿一口,然后看着定彦平,问道。 “将军身在北疆,可知皇城之内琼花公主身亡之事?” 定彦平也不拐弯抹角,一开口,便是皇室的惊天大瓜。 “额……在下地处蓟州,消息闭塞,这件事只听过一耳朵,具体的不曾了解。” 王恪摇了摇头,真诚的看着定彦平,回答道。 “此事已经发生了有些日子,可以说十分蹊跷,可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却诬告我义女东方玉梅勾结外人,谋害公主……老夫听闻此事,是一万个不相信……所以,老夫想要请镇北将军上书,为老夫的义女申冤。” 定彦平看着王恪,缓缓说道。 “这个事……有些难办。前辈莫非不知,在下乃是越国公一力提拔,才做到蓟州刺史的位置,而现在越国公……” 王恪摇了摇头,言语当中投着一丝丝无奈之意。 说实话。 定彦平拜托他办这件事,他实在是无法理解。 第一,自己与定彦平非亲非故,根本没有必要帮他。 第二,琼花公主之事,知道评书演义故事情节的王恪,自然明白最后的凶手是谁,这等人物,王恪也没必要无故树敌。 第三,若是王恪因为此事,与杨素产生了嫌隙,那么日后在北疆的处境和运转,都会与现在大为不同。 所以。 综合下来。 王恪决定,不趟这团浑水。 第两百八十八章 并州战局 “将军的位置,乃是一刀一枪搏杀,得到陛下赏识之后,自己挣来的,又与他人何干?” 定彦平看着王恪,接着说道。 “正是如此……现在,陛下给在下的命令是平定叛乱,所以,在下不会考虑其他事情,还请前辈不要为难在下。” 王恪笑了笑,口中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端起茶杯,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随后起身,迈步就要往自己军营行去。 “义父,现在怎么办?” 看着王恪远去背影。 东方玉梅咬咬牙,眼中一团眼泪已经开始流转。 “唉……老夫多次上书陛下,皆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本想着这位镇北将军,年纪轻轻,一腔热血,可以助你成功,谁知……” 定彦平摸了摸胡子,颇为落寞的说道。 “王镇北所言不错,我与他素不相识,他的确没有必要助我。” 东方玉梅低着头,喃喃说道。 “罢了!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走,咱们收拾东西,往北平府去一趟!” 坐在凉亭之中。 定彦平仿佛在做什么思想斗争。 最终。 他猛然一拍大腿,当即长身而起,对东方玉梅说道。 …… 辞别了定彦平与东方玉梅。 王恪按照原路,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军营之内。 见到主将归来。 王天佑、宋金刚、郝孝德几人一起前来拜见。 王恪看着几人紧张的神色,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不过是出营一趟,怎么如此紧张?前方便是并州,大战在即,诸位还要多多辛苦才是。” “末将遵命!” 看到王恪无恙。 几位大将的心终于放进了肚里,纷纷拱手,各自回到帐中,暂且按下不提。 经过了这次插曲。 后面的行军便一切正常。 又过了三天。 大军进入了并州地界。 统领前军的宋金刚下令,让兵马在此休息,同时安排斥候,向前打探情况。 不多时。 斥候回来禀报,说离此地三十里处,便是重镇马邑,马邑城内,似乎囤积着汉王杨谅的大量物资。 “早就听说汉王杨谅富得流油,他的并州粮草丰盛,今日到此,正好取用!” 宋金刚负手而立,看着地图,侧身对郝孝德说道。 “马邑乃是重镇,敌军多半有重兵把守,我等不可轻敌啊!” 郝孝德皱着眉头,对宋金刚说道。 “嗯……当先去打探虚实,然后再做决断!” 宋金刚点点头,听从了郝孝德的建议。 随后。 他亲率五百兵马向前,往马邑城外打探情况,又令郝孝德留守营寨,作为接应。 郝孝德闻言,拱手领命而去。 再说宋金刚这边。 他与郝孝德商议已定。 自己率领五百骑兵出营,望着马邑城方向行进。 不料,正走之间。 大军刚刚绕过一片土坡,抬眼便见前头烟尘滚滚,竟然有一彪军马席卷而来。 宋金刚见状,不惊反喜,心头想道:“我正要去他城外打探情况,如今却在这里碰上个送上门的,左右擒了这兵马的大将,细细审问然后禀报主公知道!” 想到这里。 宋金刚掌中贯石开山斧一晃,催开战马,率军向前而去。 不多时。 两军遥遥相对。 宋金刚策马往前,举目看向对面兵马旗号——果然是汉王杨谅的旗帜颜色。 于是。 他把掌中开山斧横担,高声喝道:“对面的贼人,光天化日竟然出来做鬼?还不快快投降!” 他话音未落。 对面也飞出一员大将来。 只见此人虎背熊腰,面目狰狞,顶盔掼甲,掌中一柄月牙铲,胯下一匹黑风马,端的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他看到宋金刚,上下打量一番,喝问道:“你这厮,并非刘武周兵马,为何在这里放肆?” “哈哈哈!乱国之贼,还敢问我?我乃蓟州镇北将军麾下大将宋金刚,尔等反天作乱,不知悔改,竟然白日陈兵,当真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么?” 宋金刚口中喝道。 “原来是蓟州来的……你们不在原地坐镇,却来雁门郡多管闲事?今日,碰上了老子,定叫伱有来无回!不要走,照我一铲!” 那大将指着宋金刚道。 他话音刚落,当即催马上前,手起一铲,铲向宋金刚面门。 宋金刚见状,暗暗叫了声厉害,旋即把手中的贯石开山斧往上一举,顿时架住月牙铲。 “好本事!” 那大将被宋金刚一架,直震得双臂发麻。 他倒吸一口凉气,咬咬牙,再复一铲铲来。 宋金刚笑骂道:“好逆贼!竟然还敢撒野么?” 言未毕。 他抡开开山斧,照着那大将一连三四斧砸了过去。 那大将被宋金刚一阵强攻,又怎是他的对手?当即手忙脚乱,左支右绌,难以招架起来。 又斗了五六个回合。 宋金刚一顿斧法精妙,杀得那大将盔歪甲散,倒拖兵器,回马便跑,口口声声只叫:“不好!不好!祸事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休走!” 见敌将如此做派。 宋金刚自然知道此人准备逃走。 于是。 他催开战马追赶,呼吸之间便冲到了此人的身后。 此时此刻。 宋金刚将身子一斜,左手持斧,右手向外探出,只轻轻一提,便把那大将给拎了起来,重重砸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绑了!” 看着这个垂头丧气的手下败将。 宋金刚冷冷一笑,对麾下兵马下令道。 那大将部下的诸多兵马,见自家主将被擒,一个个心惊胆战,发一声喊,四下里走了。 宋金刚急忙率部追击,只杀得大部分敌军,还是有一伙小股残兵,左钻右转,向马邑城逃去。 追了一阵。 宋金刚兜马而回。 他盯着那使月牙铲的大将,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贼军之中,是个什么身份?” “小……小人王龙,乃……乃是余公良将军麾下的先锋官。” 那大将身子颤抖,抬起头,立刻把马邑城中的诸多情报,一股脑的告诉了宋金刚。 …… 马邑城。 横卧荒野之上。 此地,以当年汉武帝的马邑之谋而名震天下。 到了现在。 这里也是雁门郡极其重要的一座城池。 不过。 前些日子。 自汉王杨谅起兵,余公良攻打马邑城,马邑太守王仁恭贸然出战,被余公良一枪刺于马下之后,这座城池便归属于汉王麾下。 此时此刻。 余公良坐镇城中,麾下统领一万多兵马,专门负责看守大量的辎重、粮草,可以说是责任重大。 这一日。 余公良正在府邸闲坐。 外面的亲兵快步进来禀报,口中道:“启禀将军,大事不妙!先锋官王龙在城外被擒,生擒他的,乃是蓟州镇北将军麾下的兵马!” “王恪!” 一听这话。 余公良腾的站起。 他的脸上,顿时显露出一阵凝重的神色。 “立刻修书一封,送往我大哥、二哥之处,让他们率军回来,商议对策!” 沉吟片刻之后。 余公良挥了挥手,对亲兵道。 第两百八十九章 互有攻守 余公理、余公佑、余公良兄弟三人,乃是并州本地人士。 这三兄弟自幼修行武艺,练得弓马娴熟,骑术精湛。 他们在杨谅初至并州时,便归入其帐下,深受杨谅的信任。 如今,这兄弟三人,奉着汉王杨谅之令,横扫并州诸地。 其中。 余公理统兵一万,正在围攻五原郡,与张须陀交手。 余公佑统兵一万,屯驻在雁门郡南侧,防备刘武周北上袭击马邑城。 而余公良,则亲自率领一万兵马,坐镇马邑城中,看守汉王杨谅留下的诸多家资。 这三路兵马,攻势虽然不及杨谅本部,以及周罗睺那般猛烈,但是重要性,应该说是诸路兵马之冠。 也正因如此。 当余公良修书告知王恪的兵马来到并州之时。 久闻王恪名声的余公理、余公佑两人,纷纷将兵马后退,结成掎角之势,准备随时支援马邑城。 …… “主公,这就是末将审问贼人得出的情报。” 王恪军中。 中军大帐之内。 宋金刚风尘仆仆的从前军回来,向王恪禀报马邑城的情况。 “你做的不错。” 王恪接过宋金刚总结的公文,点点头,口中道。 “有一件事,末将做的差了。” 听到王恪赞扬之语。 宋金刚老脸一红,低着头,自己的主公说道。 “怎么了?” 王恪抬起头,不解问道。 “末将生擒敌将之际,放跑了一股残兵,这些人多半回到马邑城,向敌将禀报了我军到来之事……如此一来,我等若要出其不意,便会费些手脚了。” 宋金刚对王恪解释道。 “此事倒也容易,若要破解敌人的防备之策,只需如此如此……” 不料。 王恪听了宋金刚之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 他微微低声,向宋金刚说起了自己刚才想到的计策。 宋金刚一听,不由得眉开眼笑,一顿马屁不要钱的向王恪拍了过去。 “好了好了,下去准备吧。” 王恪点点头,笑着摆了摆手,对宋金刚道。 这一次往并州进军。 乃是宋金刚麾下重骑头一次真正的大战。 如今。 他听了王恪之令,整个人的体内仿佛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离开王恪营帐之后。 他便昂首挺胸,飞身上马,一路疾奔,径往前军营寨而去。 看着宋金刚远去的背影。 王恪摇了摇头,哑然失笑。 见到这般场景。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位小心谨慎、患得患失的朴实男人,在历史上,竟然会是一位给予了唐军极大压力的朔方名将。 “天佑!” 想到这里。 王恪定了定神,旋即口中轻轻呼唤道。 “末将在!” 此时。 王天佑走进帐来,拱手行礼。 “你将你麾下的五百精锐骑兵集结,我们离开大营。” 王恪看着王天佑,口中道。 “为何?” 王天佑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我军抵达并州之事,想来叛军已经知道了……如此一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计划需要更改……我等率领精锐骑兵离开,敌在明,我在暗,正好进行谋划。” 王恪向王天佑解释道。 “原来如此!” 听完王恪之言。 王天佑微微点头。 随后。 听躬身出帐,旋即召集麾下精兵听令,暂且不提。 第二天。 王恪也不惊动其他兵马。 他只带了五百精锐骑兵,与王天佑一起离开。 至于那前军大将宋金刚,则是打着自己的“宋”字旗号,率领剩下的五千兵马,向马邑城城池之下,压迫而来。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铁蹄隆隆声中。 宋金刚与郝孝德的五千重骑迫近了马邑城。 马邑城内。 余公良也已经做好了与敌人交手的准备。 这时。 他听闻宋金刚大军到来,也不惊慌,当即点齐兵马,出城与宋金刚交涉。 吱呀呀……! 随着城门大开。 只见那余公良衣甲鲜明,顶盔掼甲,执兵策马而来。 却是怎生模样? 正是—— 头戴干红凹面巾, 身披裹金生铁甲, 上穿一领红衲袄, 脚穿一对吊墩靴, 腰系七尺攒线膊, 坐骑一匹高头白马, 手中横着混铁竹节枪。 他冲到阵前,高声喝道:“多管闲事的贼将!如今还有一丝机会,尔等自回蓟州去,我们便不再计较,若是还要纠缠,爷爷便把伱们一个个尽数杀死在这马邑城下!” “哈哈哈哈!好个不要脸的叛贼,竟然这般夸口?爷爷就在这里,看你如何来杀你爷爷!” 宋金刚冷笑一声,手里的贯石开山斧一扬,指着余公良,口中喝道。 “大言不惭!且吃我一枪吧!” 余公良也不多言,当下骤马挺枪,直取宋金刚而来。 看到敌将飞马而出。 宋金刚正要出战。 不料身旁的郝孝德拱手道:“将军乃是三军主帅,怎可轻动,末将不才,愿意斗一斗这叛贼!” 说罢。 郝孝德只把手中的银剪戟一晃,催开战马,截住余公良厮杀。 这二人,枪戟相交,一来一往,一上一下,真如深水戏珠龙,恰似林间争食虎。 只在这征尘影里,两个斗了三四十回合,依旧精神倍长。 直到四十五六个回合分际,那余公良一枪刺出,郝孝德只把腰一闪,余公良便身子前倾,在马上打了个趔趄。 郝孝德见状,正要手起一戟结果余公良性命时,余公良却一个折身,兜马便走。 “往哪里去!” 见敌将逃走。 独要立功的郝孝德岂能放过? 当下,他紧催战马,飞驰而上,手中银剪戟挥洒,就要斩杀敌将,夺取城池。 这个时候。 两员大将一个追一个逃,渐渐远离了两军阵前。 宋金刚见状心头生疑,正要下令派兵马接应之际,只听得从马邑城两侧的山坳当中,传来了“嗵!嗵!”两声炮响。 紧接着。 便是两彪军马,一左一右杀奔而来,直取宋金刚军阵。 这两支兵马当中—— 左侧一路,为首大将势若熊罴,手持凤翅大环刀,正是余公理! 右侧一路,为首大将形如猿猴,掌握倒海分水剑,正是余公佑! 宋金刚见了这二人,心里惊讶之余,也生出了一丝欢喜之色。 他掌中贯石开山斧使动,不躲不闪,反而迎着两员大将,冲杀过去。 原来。 这郝孝德一心想要立功。 宋金刚自然也是不甘落后。 如今。 他见到并州叛军当中的重要人物悉数到此,怎会放过这等机会? 于是。 快马奔腾之下。 宋金刚须发皆张,手里大斧抡开,望着右侧的余公佑,当头砸落。 第两百九十章 两面用计 铛! 铛! 铛! 宋金刚一斧斩出,竟然有撕风裂云,开山碎石之力,本以为可以一合将敌人斩于马下。 但是。 余公佑也并非易与之辈。 他见宋金刚斧势沉重,当即双剑一挺,稳稳架住大斧,随后手腕翻转,竟然把一柄大斧顶了出去。 “好本事!” 看到敌将这般能耐。 宋金刚也不由赞叹了一声。 不过。 下一秒。 与余公佑兄弟连心的余公理,掌中凤翅大环刀已然劈杀而至。 宋金刚抖擞精神,双手紧握战斧,连连暴喝,与余公理、余公佑斗在一处。 直杀到渐深之际。 那郝孝德从斜刺里杀来助战。 两厢又恶斗一场,最终鸣金收兵,罢手休战。 回到自家营中。 宋金刚问郝孝德:“今日与那余公良大战,其人武艺如何?” 郝孝德回答说:“此人武艺不在我之下,他有心诈败,我发现不对之后,立刻折返,未曾中计。” 宋金刚说:“这余公理、余公佑两人的武艺都还不错,更兼马邑城十分坚固,不好攻打……如此,该如何破敌呢?” 郝孝德皱了皱眉头,略加思索片刻,然后说道:“我军兵马不多,围城之法,不适合当前情况……何不将其诱出城来,再行围歼?” “哦?郝兄弟有何良策?” 一听这话。 宋金刚眼神微亮,随即问道。 …… “大哥,问出来了,这统兵大将名叫宋金刚,乃是王恪麾下的重骑兵统领,之前未曾上阵。” 马邑城内。 生擒了几个蓟州将校的余公良拿着审问出来的情报,交给两位兄长观看。 “看来我所料不差……王恪身为蓟州刺史,必然不会亲自出阵,他只会派一些未曾上过阵、见过血的新兵蛋子与我交手……既然如此,我们便不能放过这等机会!” 余公理摸了摸颔下胡须,对余公佑、余公良说道。 “不知大哥有何计策?” 余公良开口询问道。 “昔日季汉黄忠与夏侯渊对垒,尝用步步为营之计,反客为主,迫使夏侯出击,故而将之斩杀……今日,我等也可使用此计,先夺其士气,然后再一战而胜。” 余公理坐在主位之上,大手一挥,口中说道。 “愿听大哥调遣!” 余公佑、余公良二人闻言,连忙拱手,口中大声说道。 自此。 马邑城内的兵马定下计策。 第二天。三人起兵两万,黑压压出城,直奔宋金刚军营北侧五十里处安营扎寨,擂动战鼓,试图摧垮宋金刚麾下士卒的意志。 而此等举动,的确是让宋金刚的兵马有些难堪。 当天下午。 宋金刚被迫拔营起寨,后退三十里,重新安顿。 而余公理等,则得寸进尺,步步紧逼,也一起拔营三十里,就要与宋金刚对峙。 这等情况。 一连出现了十几日。 宋金刚总共退兵两百多里。 余公理、余公佑、余公良三人,也向前推进了两百多里,渐渐的,离着马邑城,也就越来越远了。 …… 此时此刻。 正是宋金刚与余公理等人拉扯之后的第十三天。 马邑城西南方向。 一片山谷当中。 王天佑带着一人,沿着山谷崎岖小路,飞驰而入。 两人在一片营帐外停下。 那王天佑对身后之人说道:“将军在此稍等,末将去禀报我家主公。” 另外一人连忙拱手:“好说好说!将军请便!” 王天佑点点头,随后转身往军帐走去。 他进去不多时,便快步出来,对跟着他到达此处的那人说道:“张将军,请吧!” “多谢了!” 一听王天佑这话。 那位被称为张将军的汉子神色一振,当即迈开大步,往那座最大的军帐之中行去。 “末将张立霸,拜见镇北将军!” 那姓张的将军走进中军帐,立刻向着正坐在主位上的一位年轻大将躬身行礼。 这位稳坐中军的年轻大将,不是别人,正是驰援并州的蓟州刺史王恪。 而前来拜见他的张将军,乃是雁门郡鹰扬府将军刘武周麾下猛将——人称“开天刀”的张立霸便是。 “张将军请起。” 王恪微微抬手,口中道。 “多谢王将军!” 张立霸当即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口中称谢。 “你家主公的请求,我已经知道了……只是不知,这一次,能够支援我们多少兵马?” 王恪看着张立霸,口中问道。 “我家主公说了,让末将暂时在将军麾下听令,同时命裂地矛楚云霸楚大哥率领三千兵马听候将军调用。” 张立霸连忙回答道。 “如此就好!” 王恪点点头,说道。 随后。 他扭过头去,看向王天佑,又问道:“张须陀将军那里的情况如何?” “张须陀将军亲率两千兵马出城,只待主公号令,便可全力进攻。” 王天佑拱手回答道。 “好!那马邑城中的内应呢?” 王恪微微点头,旋即又问道。 “马邑城中的友军已经与末将进行了联络,约定两天之后,一举夺取城门。” 王天佑一脸兴奋,接着回答。 “将军在马邑城还有内应?” 一旁的张立霸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是自然……将军莫非忘了,我们王氏一脉,已经在并州经略了数百年了?” 王恪淡然的回答道。 …… 弹指间。 两天已过。 这两天之中。 刘武周、张须陀皆在积极的调动兵马,酝酿着最后的大战。 而余公理、余公佑、余公良三人,则依旧与宋金刚对峙不下。 不过。 通过这十几天的交锋。 余公理慢慢发现了一个特别之处——宋金刚的兵马正在日益逃亡——自己麾下斥候发现的慢慢聊删的灶坑,以及夜里隐隐听到的蓟州民歌,便是证明。 “哼哼!若无利益,谁个愿来作战?王恪自以为兵精粮足,不过只在他的地盘称霸罢了……如今到了我并州地界,是龙是虫,还不是由我们拿捏?” 余公理摸着下巴,高兴的说道。 “大哥,我等今日夜间,便破了敌军大营,如何?” 余公理话音刚落。 余公良连忙开口说道。 “不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今夜可以进军!” 听到余公良之言。 素来冷静的余公佑点了点头,看向余公理,口中道。 “好!你们调集兵马,今夜破敌!” 略作思索之后。 余公理一拳砸在桌案上。 旋即,他对余公佑、余公良下令道。 “是!” 二人闻言,纷纷拱手,转身离去,各自准备兵马,只待夜间大战。 然而。 就在三人准备之时。 殊不知。 其军营中的诸多人马调度,已经落在了蛰伏在附近的宋金刚麾下斥候眼中。 第两百九十一章 汉王强援 “报!叛贼营中兵马调动频繁,似乎有出击的迹象!” 中军帐内。 一名斥候统领正在向宋金刚与郝孝德禀报自己发现的情况。 这些斥候,乃是宋金刚有意沿途安置,专门收集各处敌军的消息,正是准备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启用。 “郝将军,你怎么看?” 宋金刚相比于王恪。 他的用兵更加谨慎。 此时。 在听完了斥候的汇报之后,宋金刚转过头,准备听取郝孝德的意见。 “按照敌人这等兵力调度,他们多半会在今夜动手!” 郝孝德站起身来,在大帐之内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说道。 “嗯,若是今夜动手,那么我们正好可以依计行事!” 宋金刚点点头,心中已经下了决断。 这些日子。 他麾下重骑兵步步撤退。 虽然,众人知道这是迷惑敌人的计策。 但是,他们初次打仗,便被敌人逼迫后退两百里。 这等事情说出来,回到蓟州之后,一定会被自家的同袍取笑。 所以,如今的重骑营上上下下,都憋着一股劲,准备一举击溃敌军,洗刷后退之耻。 …… 很快。 夜色降临。 余公理兵马大营之内。 诸多精锐士卒正在做最后的调度,众人磨刀霍霍,只待三更时分,便要袭击宋金刚大营。 “大哥,我麾下兵马已经准备完毕!” “大哥,我这边也没有问题了!” 到了二更左右。 余公佑、余公良两人一起来到余公理身侧,拱手说道。 “好!今夜一战,我等必然荡平蓟州王恪兵马,让我并州铁骑,从此名震天下!” 余公理微微点头,一边擦拭着手中的凤翅大环刀,一边开口说道。 不一会儿。 三更已到。 兄弟三人各自披挂整齐。 余公理率领一万兵马,攻打宋金刚营寨正门。 余公佑、余公良二人,各自率领三千轻骑,持火具,截断宋金刚左右两翼。 听罢余公理的安排。 兄弟两人拱手领命,旋即率领麾下兵马,绝尘而去。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铁蹄践踏着大地。 宛如半空中响起的滚滚闷雷。 余公理倒提凤翅大环刀,骑着北地骏马,跟着滚滚人潮,向前疾奔前行。 不多时。 借着幽幽月光。 余公理已经看到了前方不远处宋金刚军营的轮廓。 “传令!结锋矢阵!” 紧了紧手中的大刀。 余公理赫然下令道。 “是!” 很快。 诸多兵马阵型变换,结成了最适合进攻的锋矢阵,奔着宋金刚军营的正门,冲击而去。 “今日,定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余公理心里冷冷说道。 不料。 就在这时。 异变突起! 只听得“咔嚓嚓”一阵巨响。 冲在最前头的的数十名骑兵突然身子前倾,连人带马摔倒在地。 紧接着。 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一个接一个,与前面的同袍撞作一团,整个阵型,顿时一片大乱。 “稳住阵脚!不要慌乱!” 见此情形。 余公理心里一沉。 他手舞大刀,勉力维持秩序。 可是。 在黑夜之中。 自家兵马骤然生变,又怎么是余公理一个人能阻止得住的呢? “此等情况,莫非那宋金刚早有防备?” 一边收拢兵马,余公理的心头一边想道。 他正想间,宋金刚的军营当中,已经给了他正确答案。 “杀!” “杀!” “杀!” 突然之间。 一阵杀声冲天而起。 宋金刚军营里,突然灯火齐明,紧接着,一蓬蓬箭雨宛如飞蝗一般激射而来。 在这样一轮轮如同狂风暴雨的箭矢覆盖之下,余公理麾下兵马宛如收割的麦田,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死伤甚重。 “余公理,可认得大将宋金刚否!” 正在这时。 但听得铁蹄声滚滚而动。 宋金刚亲自率领重甲骑兵飞驰而出,仿佛一道洪流,瞬间崩碎了残破的堤坝,已然杀到了余公理面前。 呼! 下一秒。 贯石开山斧高高挥起。 对着余公理的头顶赫然砸落。 铛! 见宋金刚已经杀到面前。 余公理咬咬牙,手中凤翅大环刀运转,迎着开山斧斩了过去。 两般兵刃猛烈碰撞。 刹那间崩得火花飞溅。 余公理感受到了宋金刚的膂力不凡,自知不能力战,只得虚晃一招,冲开重围,转身就走。 望着余公理的背影。 宋金刚冷冷一笑。 此时,见敌将逃走,他并未追赶,因为前头,还有一重伏兵,已然安排停当。 …… 月色清冷。 旁观着大地上的这场杀戮。 余公理纵马狂奔,准备逃回马邑城,再起兵马,卷土重来。 不料。 他还没走多久,只听得一阵乱纷纷的马蹄声响起,转过头看时,原来是余公佑提着双剑,引残兵,前来汇合。 “大哥!” 看到余公理在此。 余公佑眼中闪过惊喜之色。 他急忙飞马上前,口中道:“我等中计,三弟……战死了!” “先不说此事,我等赶紧回马邑城召集兵马,以防城池生变!” 听闻这个噩耗。 余公理强行把心头的悲痛压下。 他转过头,对余公佑说。 “好!我听大哥的。” 余公佑重重点头,口中道。 两人商议已定,调转马头,继续向马邑城奔去。 直到天色露出鱼肚白。 众人终于抵达了马邑城下。 此时此刻。 只见城池大门紧闭,城楼上也没有一兵一卒存在。 “大哥,这……” 余公佑心里惊疑,下意识抓住了腰间的一对倒海分水剑。 “哈哈哈哈!贼将听着,尔等不是看不起我蓟州兵马吗?今日王恪在此,已经取了马邑城,你们服是不服?” 正在这时。 那马邑城城楼上突然旌旗遍布。一柄柄刀枪如林竖起。 刀枪丛中,王恪身着铠甲,披挂战袍,双手扶在城垛之上,看着下方的余公理、余公佑,冷冷说道。 “罢了罢了!今日败在王镇北手里,虽败犹荣!不过,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末将既然奉命镇守马邑,那么就要拼死一战!” 余公理双手紧握凤翅大环刀,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城楼,口中喃喃说道。 “大哥!” 余公佑神色一变,连忙劝阻。 “贤弟,伱快快杀出重围,向南禀报汉王,让他早些回来,若回防及时,兴许还有胜算,若是……哎!” 余公理看着余公佑,口中说道。 说罢。 他一带战马,掌中大刀挥洒,率领数十名亲信,向着马邑城杀奔而去。 …… 黄河岸边。 杨谅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军帐之内来回踱步。 梁师泰皱了皱眉头,问道:“殿下,休要这等焦急,末将不才,愿意率领兵马,北上并州!” “你知道个什么?这王恪身经百战,用兵如神,就连父皇也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是年轻一代的名将!我等在此地受挫,以如此兵马,怎能和他抗衡。” 这个时候。 杨谅方寸已乱,只能十分不耐烦的挥挥手,对梁师泰说道。 “殿下,莫非我们军中,当真没有能够与王恪一较高下之人么?” 听到杨谅这般说话。 梁师泰有些不耐烦了,口中连声问道。 “这……有一人,却不知可行不可行……” 来回踱步思索了良久。 突然,杨谅转过身来,快步走到桌案前,取过纸笺,写了一封信,旋即唤来一名亲兵,吩咐道:“将此信,用那只黑白花斑的信鸽送出,切记不要弄错。” “是!” 亲兵微一躬身,双手捧着信札,快步离去。 第两百九十二章 何处高手 并州。 马邑城内。 自那日击破了余公理后。 王恪便将兵马囤积在城池四周。 此地乃是杨谅屯粮的所在。 故而,王恪并不担心自己兵马的粮草、辎重短缺。 此时此刻。 他稳坐在太守府衙之中。 手边正放着前些日子,由张须陀、刘武周、宋金刚等人送来的各处战报。 如今。 张须陀已经收复了五原郡全境,并且缴获了杨谅的粮草、辎重无数,扩军至三万人。 刘武周与张须陀一样,趁着大胜之威,把驻扎在雁门郡中的诸多杨谅残部击溃,同时收编降军,扩充到了四五万人。 至于宋金刚麾下的五千重骑。 他们此时奉了王恪的将令,正在向仪州、建州、沁州三地行进,一来是要生擒余公佑,二来便是为了给讨伐杨谅做最后的准备。 “报!主公,宋金刚将军的军报到了。” 正在此时。 门外的亲兵送来可以最新的军报。 “哦?快拿过来。” 听到这话。 王恪轻轻招手,让亲兵将军报送上。 接过军报之后。 王恪打开一看。 不料。 他只看了一眼,心头便很是吃惊——原来,这份军报,并非是宋金刚送来的捷报,而是一份求援的公文。 “宋金刚居然在仪州受挫?” 王恪有些难以置信。 他展开公文,仔细查看起来。 …… 原来。 那余公佑自马邑城下突围而去之后,便一路往仪州、建州、沁州三处其中一地逃去。 见此情形。 王恪有心放他离开,趁机查收三地军事,于是就派宋金刚、郝孝德衔尾追击。 然而。 正当宋金刚等人追赶敌军至仪州腹地之时。 之前还在与虎牢关、潼关、虹霓关纠缠的梁师都已经提兵回援,赶来接应余公佑。 因此,两军在仪州对垒。 一开始。 宋金刚看到敌人援军,并不感到惧怕。 他准备凭借着自家兵马得胜的昂扬士气,一举打垮梁师都大军。 可是。 梁师都骁勇善战,麾下的几个兄弟梁玄栗、梁洛仁、梁彦光也是精通骑射。 经过了数次交手。 宋金刚竟然占不到半点便宜。 正在双方对峙之时。 一个人的到来,却让整个战局完全倾斜到了梁师都一边。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梁师都的亲生兄弟——梁师方。 这位梁师方,年仅十八岁。 他幼时便跟随异人修行,在山中用功十几年,此时已经是一身的本事。 此时,他艺成下山,回到了兄长身边之后,便想要在实战中试一试自己的武艺水平。 于是。 梁师方一人一马,手持雁翅玄金镗出阵,挑战宋金刚麾下诸多精兵强将。 宋金刚见是个十八岁呢小年轻挑战,起初不以为意,便派出几名副将、偏将应战。 可是。 当梁师方不费多大功夫,便把这些个副将、偏将尽数斩杀之后。 宋金刚心里吃惊,只能与郝孝德一起,亲自出营应战。 来到两军阵前。 宋金刚打量着对面的梁师方。 只见此人—— 身高一丈,腰大十围, 面如乌金,发如烈焰, 头戴乌金八角荷叶卷沿盔, 身着大叶连环云纹乌金铠, 外罩倒悬七星皂罗袍, 手持雁翅玄金镗, 座下一匹卷毛黑蛟马 ——端的如太岁转世,又好似恶煞临凡。 见到这等容貌。 宋金刚心里暗暗后悔,想道:“见此人容貌非凡,必然是个不能善与之辈,前些日子是我轻敌了。” 一想到这里。 他当即就要策马上前,与这梁师方交涉。 不过,正在此时。 旁边的郝孝德一带战马,手持银龙方天戟,飞也似窜了出去,挡在了梁师方的面前。 “你便是梁师方么?” 郝孝德出身草莽,一身的桀骜不驯,手中银龙方天戟抬起,指着梁师方,口中喝道。 “既然知道我的名头,就应该乖乖下马受缚,免得我亲自动手。” 梁师方将雁翅玄金镗扛在肩头,语气淡然说道。 “好个无知狂徒,尔等阴谋篡逆,死有余辜,尚敢阵前大言,照爷爷的家伙罢!” 一听梁师方这话。 郝孝德勃然大怒。 他一声爆喝,对着那梁师方,劈面一戟,刺杀而去。 铛! 这一戟,带起滚滚劲风,快如闪电般刺向了梁师方的面门。 凭着郝孝德的武艺,再加上他逐渐补完修行的贾复戟法,这一招挥出,平常人物必然被斩于马下。 可是。 梁师方却不是寻常之人。 只见他将雁翅玄金镗一横,稳稳架开了势如雷霆的银龙方天戟。 旋即,他招式突变,反手一镗。倒转狠狠砸出,直取郝孝德头顶而来。 郝孝德见状,急忙把银龙方天戟收回,抵挡住梁师方的攻势。 他一连挡了五六下,已经被震得双臂发麻,虎口开裂。 两个战了十五个回合上下,郝孝德终究是抵挡不住,回马大败而走。 梁师方哈哈大笑,催开战马,紧紧追赶过来。 见离得较近。 那郝孝德猛然回身,一记贾复戟法当中的绝招“龙回头”使出,刺向梁师方胸前。 梁师方急忙把雁翅玄金镗架住,堪堪挡住了这记杀招。 随后,郝孝德调转马头回身,掌中银龙方天戟翻飞,口中喝道:“逆贼,来与你拼个你死我生!” 梁师方道:“好好好!走的不是好汉。” 说罢。 二人又战了二十余合。 郝孝德终究是气力不加,把方天戟一晃,向后退却,那梁师方冷笑一声,这才收兵回营。 这一场大战之后。 宋金刚与郝孝德自知抵不过梁师都的兵马,于是便向后撤退十里。 同时。 他们修书一封,送往马邑城,向王恪禀报了此事,并且想要王恪亲自前来,支援这边的战局。 …… “梁师方?” 王恪轻轻抚摸着下巴,心里暗暗思忖。 “这梁师方十分骁勇,看战场描述,乃是小一号的宇文成都啊……对付这等人物,的确要请一位猛将出手才行。” 他心中不住想道。 一念之此。 王恪立刻提笔写信。 他准备请五原郡的张须陀出兵相助,同时邀请雁门的刘武周出兵配合。 若有这两支兵马相助。 梁师都那边,就不足为虑了。 “主公,出事了!” 然而。 就在此时。 神色有些凝重的王天佑快步走了过来,拱手说道。 “发生了何事?” 王恪抬起头,疑惑问道。 “汉王杨谅的兵马北上,刘武周起八千兵马前去阻挡,被他军中一人连斩三十六名大将,冲开了数道防御,目下直奔马邑城而来。” 王天佑脸色沉重,低声说道。 “连斩三十六员将佐?是何人有这般本事?梁师泰?” 一听王天佑如此说。 伱不觉微微一愣,接着问道。 “不是梁师泰,据军报说,乃是一位老将。” 王天佑对王恪说道。 “又是一个猛将?这等高手,杨谅是如何招募而来?” 王恪双眸微眯,心里思索道。 一边想着,他一边将方才写的书信揉成一团,扔进了火炉之中。 “汉王兵马离此有多远?” 顿了顿,王恪突然问道。 “应该还有三天路程。” 王天佑回答说。 “好,给张须陀张将军修书一封,请他来马邑城助战,会一会那个厉害的老将!” 王恪点点头,然后说道。 “是!” 王天佑抱拳拱手,快步离去。 第两百九十三章 日不移影 并州边界。 某处不知名山谷当中。 一片片军营连绵之间。 隐隐有阵阵划拳行令的声音传了出来。 军营当中。 最为奢华的中军帐内。 杨谅身着锦袍,斜靠在软榻之上,醉眼朦胧,正用小刀,划拉着一片烤至焦黄的羊肉。 “绍玄公,来来来,孤家敬你一杯!” 吃着美味佳肴。 杨谅顺势端起酒杯。 他微微抬手,向坐在自己身侧的一人说道。 但见此人,平顶身高在九尺往上,举止好似虎豹,体魄犹如熊罴,满头白发苍苍,五柳银髯飘洒,面目红润,精神矍铄,却是一位气度不凡的老将军。 这位老将见杨谅举杯敬酒,当下也将酒杯端起,拱了拱手,说道:“多谢殿下。” “哈哈哈哈!老先生一手青龙戟天下无敌,孤王心里甚是喜欢,不如就在孤王军中为将如何?若先生肯答应,孤王保证,你在军中,必然是孤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杨谅看着老者,缓缓说道。 “多谢殿下厚恩,老朽十分荣幸……不过,这几年闲云野鹤惯了,不再想过问天下之事,此番出山,无非是想要报答殿下昔日的活命之恩,还请殿下不要逼迫。” 这位老者微微拱手,向汉王杨谅说道。 “哈哈哈哈!先生多虑了!方才之言,不过相戏而已,来来来。接着喝酒!” 一听老者这话。 杨谅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恼怒之意。 不过。 他很好的将这一抹情绪压了下来,又端起酒杯,笑着说道。 “多谢殿下谅解。” 老者点点头,旋即站起身来,双手捧着酒杯,对杨谅道。 一仰头,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接着说:“老朽既然承了殿下恩情,那么便会拼死护送殿下回到沁州城去,还请殿下不要生疑。” “哈哈哈哈!绍玄公偌大名头,孤家怎会不信?” 杨谅哈哈大笑,摆了摆手,示意老者坐下。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不料。 正在此时。 巡视军营、打探敌军动向的梁师泰自帐外快步进来。 “殿下,军营北面发现了敌军踪迹!” 他一进军帐,当即抱拳拱手,向杨谅禀报道。 “统兵者是谁?” 杨谅混不在意,问道。 “看旗号,应该是刘武周统领的大队兵马!” 梁师泰回答说。 “哈哈哈!这几日,杀了他无数大将,此时他却坐不住了!” 杨谅冷笑一声,口中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眼睛盯着那老将观瞧。 “殿下,待老朽去打发了外面的敌军。” 看到杨谅的眼神。 这老者哪里不知道杨谅的想法? 他当即起身,微微拱手,口中说道。 “诶!先生何不用完膳,再去交锋?” 杨谅装模作样的劝了一句。 “无妨!区区小辈,不在老朽的眼中。” 老者再度摆摆手,旋即扭转身形,随着梁师泰,大踏步走出了营帐。 不多时。 这老者披挂整齐,提着一柄八尺紫楞青龙戟,背插一对四尺绿沉双枪,骑着一匹超云赶月银龙马,也不带兵卒,只一人,来到阵前。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杨谅军营之外。 战鼓轰鸣声连绵不绝。 刘武周一身金盔金甲,骑乘黄骠马,掌中烈火朝阳刀横握,说不尽的杀气腾腾。 他的身侧,河间三霸并肩而立,正等着杨谅列阵出战。 然而。 等不多时。 杨谅军营辕门的确开启。 可是,从辕门中走出的,却不是大队兵马,反而是一位顶盔掼甲,银须飘洒的老将。 “主公,此人便是杀我军中三十六员大将的恶贼!” 见到这员老将出马。 刘武周身边的“河间三霸”之一——闪电金枪周玄霸低声说道。 “原来是他……果然有些气度!” 刘武周打量着这个老将,不觉微微点头,口中道。 说罢。 他催马上前,拱手行礼,说道:“老将军,你并非汉王部属吧?” 那老将说道:“老朽并非汉王部属,乃是汉王有恩于老朽,因此才出山相助。” “老将军义薄云天,令人敬佩,不过汉王目下身份尴尬,在下劝老将军,莫要趟这浑水,如何?” 刘武周拱了拱手,接着说道。 “多谢将军提醒……不过,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这等言语,将军不要再提。” 那老将听罢了刘武周的话,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呸!伱这老贼竟然如此无礼!我家主公好心劝阻,你却不知好歹!前几日,你这厮杀我军中三十六员大将,好大的威风?今日,我便要领教领教你的本事!” 听完老将之言。 那刘武周还未接口。 一旁却惹恼了开天刀张立霸。 此时此刻。 这员猛将一声咆哮,掌中金背开山刀挥洒,催开战马,径取那老将杀奔而去。 “哈哈哈,这才对嘛!” 看着向自己冲杀而来的张立霸。 老将军面无惧色,口中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左手持戟,右手一带战马缰绳,只轻轻一提,青龙戟赫然挥出,在自己银须飘洒之际,戟锋发出一声呼啸,正狠狠撞击在张立霸掌中的金背开山刀刀刃之上。 铛! 骤然之间。 一声刺耳巨响响起。 张立霸浑身颤抖,胯下战马更是连退两步。 “好厉害!” 他倒吸一口凉气,眼神之中却反而涌起了滚滚战意。 “杀!” 定了定神,张立霸猛然一声大吼,再次催开战马,向着那老将杀来。 那老将军见张立霸这般悍勇,也不禁微微点头。 此时。 张立霸掌中宝刀已经斩至老将面门。 老将不躲不闪,手里的青龙戟滴溜溜一转,向上举起招架。 铛! 稳稳架住那柄金背开山刀后。 老将军双臂一振,青龙戟当真如同觉醒的青龙一般,在一阵尖啸声中,劲气爆射,直取张立霸脖颈咽喉。 “我命休矣!” 见此情形。 张立霸心里拔凉拔凉。 可是。 那老将军的青龙戟却在张立霸的脖颈处停了下来。 他口中道:“你不是老朽的对手,且让你的几个同袍,一起与我一战!” “好个老贼,竟然这般托大!我周玄霸就来战你!云霸,快来助我!” “云霸得令!” 听到那老将军这么说。 周玄霸和楚云霸两位骁将却也坐不住了。 当下,两人各骑战马,飞驰而出,一枪一矛,径取那老将军而来。 呼! 呼! 劲风呼啸之际。 周玄霸攻左,楚云霸攻右,已经杀到了那老将军的面前。 那老将军哈哈大笑,双手紧握兵刃,一骑马,一条戟,力战三将,并无半点惧怯。 斗到深处。 这老将军把个青龙戟展开,一道道劲气纵横之间,直把乌云盖顶、青龙出海、左插花、右插花……诸般精妙招数尽皆施展而出。 斗至十三四个回合。 那老将军身形一侧,故意卖个破绽,引得张立霸一刀砍了进来,露出了好大空档。 老将军双眸顿时爆射出一阵杀气,口中大喝一声,手起一戟,顿时将其刺于马下。 周玄霸与楚云霸见状,各吃了一惊,皆有惧色,无心恋战,拍马便走。 老将军哈哈一笑,飞纵战马,舞戟追杀。 又不过三四个回合。 但见戟锋呼啸之处。 两员骁将尽数被斩于马下。 第两百九十四章 群英会战 寒风瑟瑟。 冲不散血腥之气。 刘武周紧紧盯着阵前三具无头尸体,脸色一阵苍白。 “周玄霸、张立霸、楚云霸皆为我的骨肉兄弟,如今这老贼杀我至交,我怎能不为他们复仇?” 死死盯着那老将军。 刘武周紧握着的烈火朝阳刀也微微地颤抖起来。 此时此刻。 一个人在他的后面,轻轻扯了扯身上的披风。 “主公,稍安勿躁!” 刘武周回头看时。 原来拉扯自己披风的,乃是麾下谋士寻相。 “为何?” 刘武周瞪着寻相,问道。 “这老贼武艺高强,已经连斩我军多位猛将,主公万金之躯,怎可亲冒矢石?不如先行撤退,再请镇北将军并张总管兵马,与他会战。” 寻相拱了拱手,低声说道。 “可是,我那几位兄弟……” 刘武周紧了紧手中刀柄,然后又松了松,踌躇不决,口中问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主公兵马尚在,如何不能卷土重来?” 寻相微微皱眉,口中说道。 “也罢!便听你之言,撤退!” 说到这里。 刘武周终于点了点头。 随后。 他手中长刀一挥,率领自家兵马,前队做后队,径直撤退而去。 那老将军看着刘武周兵马败走,不觉微微点头,随后一带战马,转身回到了杨谅的军营当中。 …… 且不说杨谅如何为老将军设宴庆功。 只说这刘武周率领残兵向后退走,堪堪走过百十里路程时。 只见前方烟尘滚滚。 一座土坡之后,须臾之间转出一彪军马来。 这支兵马,为首大将身高九尺,生得狮面虎须,甚是雄壮。 他头戴大红缨盔,身披锦袍金甲,手绰风火狼牙棒,胯下黑风麒麟马,正是并州总管张须陀。 “武周兄,久违了!” 张须陀与刘武周同在并州为官,自然是互相认识。 此时此刻。 二人在道左相逢。 张须陀微微拱手,询问刘武周前方情况。 刘武周叹了口气,将自己兵马被神秘老将击破,麾下河间三霸尽数被斩杀当场之事,一五一十皆告诉了张须陀。 听了这番话。 张须陀冷笑一声,说道:“什么人,竟然这般了得?武周兄勿忧,王镇北不日就到,届时再与他大战不迟!” 刘武周闻言点点头,说道:“多谢张将军了。” 之后。 两路兵马合兵一处。 众人在杨谅北上的咽喉隘口安营扎寨,一面防备南边的兵马,一面等待王恪率众到来。 果然。 不过半天之后。 王恪与王天佑率领兵马与刘武周、张须陀汇合。 在听完刘武周所言兵败之事后。 王恪不像张须陀那般大大咧咧,反而冷静思索起来。 想了片刻。 他猛然抬头,看向刘武周,问道:“刘将军,你是说,这个老将并非杨谅的部属?” “正是!末将在阵前与他交涉,他说他欠了杨谅人情,此次出手,乃是为了护送杨谅回到沁州。” 刘武周拱了拱手,回答道。 “原来如此……看来此人倒也有些原则,可以用大义说之。” 王恪微微一笑,对众人道。 “镇北将军莫要轻敌,此人的武艺,甚是厉害!” 刘武周听了这话,不觉眉头一皱,当即劝道。 “多谢刘将军提醒,此事我自然知道……也罢,目下就在这里安营扎寨,以逸待劳,等杨谅亲自过来!” 王恪笑了笑,挥挥手,对众人说道。 “是!” 众人拱手,领命而去。 …… “报!王恪、张须陀、刘武周三路兵马,尽在雁云隘口安营扎寨,挡住了我军去路!” 几天之后。 杨谅率领大军徐徐而至。 众人正行走间,只见往前方打探情况的一名斥候飞马而归,向杨谅禀报道。 “哈哈哈哈!我本准备先击破刘武周,待回转仪州、建州、沁州之后,起三州兵马,再战张须陀、王恪复仇,不想今日,他们一个个都在这里!不过如此也好,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杨谅稳坐在战马之上,手持大刀,哈哈笑道。 “殿下,末将不才,愿领兵前去破敌!” 杨谅话音刚落。 一旁的梁师泰开口说道。 “好!你且去打探情况!” 杨谅轻轻挥手,鞭梢向前一指,对梁师泰道。 “是!” 梁师泰一拱手,催开战马,舞动双锤,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 那雁云隘口之外。 王恪等人的连绵大营当中。 也有斥候发现了杨谅兵马的动向。 故而。 众人早早列阵,在此处等候敌人到来。 不过一会儿。 只听得滚滚铁蹄声雷动。 梁师泰率领大队兵马席卷而至,排开阵势,与王恪相对。 王恪驻马立于锦绣旗门之下,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对面的梁师泰,脑海中已然显露出此人的基本信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姓名:梁师泰, 年龄:二十岁, 武器:镔铁轧油锤(一百六十斤), 坐骑:青鬃马, 武艺:霸雷锤法(大成), 术法:怪力酣战, 将星:无。】 这梁师泰头戴铜盔,身披铁甲,催开战马,直在阵前高呼酣战。 王恪见了,不由得微微点头。 此时。 他见身侧王天佑满目战意,于是说道:“此人乃是并州猛将,伱可敢迎战么?” “有何不敢?” 王天佑冷笑一声,当即挺枪挂鞭,策马而出,口中呼喝不绝,须臾之间,便杀到了梁师泰面前。 “来将通名!” 梁师泰双锤一摆,高声喝问。 “我乃王天佑是也!” 王天佑一声爆喝,不由分说,掌中铁枪抖开,分心便刺。 “早就听说你是王恪的亲卫统领今日正好领教领教!” 梁师泰哈哈大笑,掌中双锤挥起,呼呼两声,带起滚滚劲风,直砸向王天佑铁枪。 铛!铛! 连声爆响骤起。 王天佑只觉得双臂颤抖。 他暗运劲力,将一条长枪使开,与梁师泰一场大战。 斗至十七八个回合。 梁师泰双锤呼啸不绝,打得王天佑浑身冒汗,手中枪法已然散乱。 在此情形之下。 王天佑不敢再战,虚晃一招,转身败走。 “哈哈哈哈!我道你武艺不差,没想到只有这点儿本事?不要走,照锤吧!” 梁师泰战退王天佑,兀自追赶不休。 这等咄咄逼人,早就使得张须陀按捺不住。 当下。 他紧催战马,手中狼牙棒起,恍如一团红云,飞入阵中,截住梁师泰。 “你是何人?” 梁师泰喝问道。 “你爷爷张须陀便是!” 张须陀掌中狼牙棒一抖,口中回答说。 “原来你就是张须陀,今日正要拿你!” 梁师泰口中大喝道。 “贼将休夸海口,我来也!” 张须陀冷笑一声,更不搭话,座下战马飞驰,掌中狼牙棒起,劈头盖下来,好不利害,犹如泰山一般。 铛! 梁师泰见状,急忙把手中双锤一架,却震得两只臂膀发麻,不觉喊了一声:“哎哟!好厉害,果然名不虚传!” “你才知道么?” 张须陀冷笑一声,双手一翻,狼牙棒又起。 梁师泰连忙把双锤又是一架,可哪里架得住?勉强挡了两三挡,看看敌不住,只能调转马头,转身便走。 “待往哪里去!” 见着梁师泰要走。 张须陀怎会轻易放过? 当即,他飞马直追过去,眼看着就要结果敌将性命之际。 但听得一阵金鼓声响。 那梁师泰兵马向两边分开,从中间杀出一员大将,银盔素甲,掌中青龙戟,胯下银龙马,皓首白须,器宇不凡,精神矍铄,相貌堂堂。 他一骑马飞至阵前,喝一声:“慢来!”掌中青龙戟陡起,与那张须陀手中的风火狼牙棒狠狠一撞。 铛! 但听得这一声巨响。 张须陀身子如遭雷击,连人带马向后连退了三步,脸上尽是骇然。 而朝廷兵马阵前。 王恪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这位老将军的相关信息。 他一看这人的名字,不由得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第两百九十五章 前尘旧缘 数日之前。 并州。 九谷山。 念齐庄内。 一位身着白袍的老者手持弓箭,笔挺站立。 片刻之后。 他左手握住弓身,右手拉开弓弦,搭在弓上的箭矢则对准了一百步之外的三座箭靶。 嗖! 一道清脆破空声骤起。 箭矢宛如闪电般射出。 眨眼之间。 箭头狠狠刺进了三个箭靶当中,最中间的靶心之上。 这个靶心中央,赫然刻着“杨坚”两个大字。 至于一左一右两个箭靶——左边的靶心上刻着的,乃是“鱼俱罗”三个字;右边的靶心上刻着的,却是“杨林”二字。 “义父!后院有信鸽回来了。” 正在此时。 一位年不过弱冠,身高顶丈,腰大十围的猛士快步走来,微微躬身,向那老者说道。 “信鸽回来就回来了,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那老者摆了摆手,似乎并不在意。 “义父,并非是寻常的信鸽,乃是那只花斑信鸽。” 猛士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嗯?” 一听这话。 老者脸色肃然。 他抬抬手,示意猛士将信鸽上的书信拿给他看。 不多时。 老者看罢书信。 他长叹一声,转而对猛士道:“慕爵,你严守门户,不要出山,老朽下去办些事情,很快回来!” “义父,正所谓,师有命,弟子服其劳……不知此事是否危险,可否让孩儿代劳?” 那猛士听到这话,神色微变,连忙问道。 “不急不急,此事乃是老朽早就答应了旁人的,与你无关……你在山中好生习武,莫要胡思乱想。” 老者摆了摆手,对那猛士说道。 说罢。 他回转自己的居所当中,收拾了衣甲、枪戟,骑了战马,径直往山下行去。 …… 回到现在。 雁云隘口之外。 老将军神威赫赫,一枪崩开张须陀,救下了梁师泰。 此时此刻。 正驻马而立的王恪,通过脑海中的模拟器已然知晓了此人的身份。 【姓名:薛英(字绍玄), 年龄:七十二岁, 武器:八尺紫楞青龙戟(一百八十斤),四尺绿沉双枪(一百六十斤), 坐骑:超云追月银龙马, 武艺:青龙戟法(大成),盘肘回身双枪法(大成), 术法:教化威灵, 将星:西斗巨威星君。】 “原来是他!” 看着薛英的名字。 王恪既感觉在意料之外,又感觉处于情理之中。 他在前世熟知诸多版本的隋唐评书演义故事。 自然是知道,在某些艺术家的评书设定当中,薛英是一位如同神仙一般的存在。 在王恪的记忆里。 薛英,号称“白袍双枪将”,乃是“双枪老将”定彦平的师弟。 此人在隋唐乱世之中姓名未显,一直处于隐居的状态。 不过。 到了唐太宗李世民即位。 适逢罗通扫北之际。 薛英仅有一次正面出手的记录。 也就是在这次交手当中,薛英以双枪破单枪之法,阵斩了给唐军造成极大麻烦的北国上将袁慕爵。 使得罗通的兵马得以长驱直入,最终取得扫北胜利。 然而。 这只是评书当中的家言。 在此方世界当中。 薛英的身世却更加的复杂。 在这方世界里,薛英字绍玄,乃是北魏名将薛安都的嫡派子孙,自幼修行家传的青龙戟法。 他长大之后,与无数的祖辈一样,进入军伍,跟随大将南征北战。 只可惜,他初出茅庐之际,已经是南北乱世末期。 那时节,北周杨忠气势正盛。 而薛英所在的北齐,则是日薄西山。一代不如一代。 不过。 这薛英并非普通人。 他凭借着自己的武艺与兵法,一步步坐上了将军之位,并且在当时的北齐第一员上将——斛律光麾下,担任副将。 斛律光治军严明,身先士卒,不营私利,曾经多次打退北周进攻,乃是北齐的镇国柱石。 可是,北齐国主高纬昏庸无道,中了北周名将韦孝宽的离间之计,因此冤杀斛律光。 得知此事之后。 薛英又惊又怒。 他既恨高纬昏庸,又恨北周诸将诡计多端。 于是,薛英准备收拢斛律光的兵马部众,与北周展开决战。 不料。 就在这时。 斛律光的另一位极其信任的副将——鱼俱罗愤而归降北周杨林麾下,并且率领兵马反攻北齐,试图为斛律光复仇。 这鱼俱罗目生重瞳,有霸王之威,薛英麾下兵马不多,且士气涣散,自知不是对手,便只能解散兵马,弃官而去。 后来。 薛英流落江湖。 他得到了隐士高人——智容禅师的真传,成了禅师的关门弟子,学成了双枪之法和一手极其精妙的弓术。 自此。 薛英便在山中隐居。 他除了每日修行武艺之外,还收了徒弟袁慕爵,同时往北国经商,贩卖马匹、药材等物。 谁曾想到,就是这等寻常的买卖,却险些给薛英造成了灭顶之灾。 那是某次薛英北上贩马,偶然遇到了之前同在斛律光麾下的几名将校。 这些人,皆深恨斛律光之死。 此时,离间计的主谋韦孝宽已经病故,可是当时的先锋杨林、叛徒鱼俱罗、统帅杨忠之子杨坚仍在人间。 所以,这些人决定,在北方起兵,拉拢河北之地的人口,与大隋对立。 但是,他们谋事不密,为巡视天下的高颎发觉。 高颎顺藤摸瓜,将众人一网打尽,在收集线索的时候,他也发现了薛英为众人提供战马、兵器、衣甲的往来书信。 得到这些证据。 按理来说,薛英必然被杨坚抓住,然后开刀问斩。 可是。 就在这个时候。 汉王杨谅来到并州。 他见薛英武艺高强,容貌不凡,心里十分喜爱,于是以仁德招抚河北之心为借口,请求杨坚放薛英一条生路。 此时的杨坚,刚刚统一北方,的确需要拉拢人心,所以就同意了杨谅的请求。 也正因如此。 薛英对杨谅十分感激。 他虽然不愿意做隋朝的官,可是也答应了杨谅,日后若有要事相求,他必然全力以赴。 听到薛英这等承诺。 杨谅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不过,这次他在蒲津关受挫,那王恪又亲率大军来到并州……这等危急之时,也才终于想起有薛英这么个人物。 …… 回到现在。 铛! 一声巨响。 薛英掌中青龙戟陡起,将张须陀生生震开后退。 张须陀神色严肃,一双虎目紧紧盯着面前的矍铄老人,冷冷问道:“便是伱斩杀了雁门郡三十六员大将么?” “然也!” 薛英微微点头,一双眼眸也是上下打量着张须陀。 这段时间。 他掌中青龙戟纵横并州,所战之人,不过三十回合以下便分出了胜负。 直到此时。 他见张须陀膂力过人,狼牙棒法精妙,这才觉得遇上了对手。 “好!早就听说你的名头,今日在此相逢,正好领教一番!” 张须陀看着薛英,眼中战意滚滚而起,口中大喝道。 话音刚落。 他双腿猛踢座下黑风马。 战马咆哮一声,四只铁蹄奔腾,朝着薛英,冲击而去。 第两百九十六章 单枪双枪 铛! 铛! 铛! 雁云隘口。 杀气腾空! 两军阵前,猛将互相搏杀! 当真是—— 犹如南山猛虎,恰如北海苍龙。 龙怒时头角峥嵘,虎斗处爪牙狞恶。 爪牙狞恶,似银钩不离锦毛团; 头角峥嵘,如铜叶振摇金色树。 翻翻覆覆,紫楞戟没半米放闲; 往往来来,狼牙棒有千般解数。 狼牙棒当头劈下,离顶门只隔分毫; 紫楞戟用力刺来,望心坎微争半指。 使紫楞戟的老丈,威风上逼斗牛寒; 舞狼牙棒的将军,怒气起如云电发。 一个是前朝遗爱西斗客,一个是整顿江山恶煞星。 当下,张须陀与薛英两个交手,斗到四五十合,各有精神。 薛英掌中青龙戟上下舞动,卷起团团劲气,心头却暗暗叫好:“此人果然是个猛将,武艺的确厉害!” 张须陀运转狼牙棒左格右挡,带动无数罡风,口里不住称赞:“好个老将军,当真能连斩三十六员大将!” 两人一边各自佩服,一边依旧在不住的厮杀。 直斗到了五六十个回合。 那薛英施展戟法势大力沉,抵得张须陀气力不支,没奈何,只能望本阵便走。 薛英见状,不觉哈哈大笑,双腿将银龙马轻轻一踢,奋勇赶来,双臂震动之际,长戟撕裂空气,神威到处,正中张须陀胯下战马后臀。 那马儿吃痛,长嘶一声,前腿抬起,人立颠簸,几乎把张须陀给抖将下来。 “受死!” 见到这般机会。 薛英如何可能放过? 当即,他掌中青龙戟出,呼的一声,直刺向张须陀的后颈。 嗖! 就在这等危急关头。 只听得一道破空声骤起。 一支黑色利箭凌空飞至,正撞在那青龙戟半月形的锋刃之上。 这利箭虽然细小,却蕴含着偌大的力道,顿时把一柄青龙戟震得向外偏转。 趁此机会。 张须陀紧催战马,终于脱离了薛英的攻击范围。 “嗯?” 感受着掌中青龙戟上传来的箭矢力量。 薛英目光微转,向对面敌人阵前的诸多大将望去。 果然。 只见列于阵前的数位大将当中。 有一人,生得容貌英武,一身黑盔黑甲,座下乌骓马,得胜钩上挂着寒铁冷月枪,手中却拿着一张画雀射虎弓。 很显然。 方才的箭矢,便是此人射出。 “阁下是谁?弓术倒也不错。” 薛英目光灼灼,盯着那大将,口中缓缓问道。 “在下王恪,见过老将军。” 这位大将不是别人,正是此番朝廷兵马的并州主将——王恪王彦忠。 “原来你就是王恪……老朽曾经也听闻你武艺高强,今日观之,的确有些本事,不知敢不敢与老朽一战?” 薛英左手提着青龙戟,右手抚摸长须,微微点头,口中道。 “既然是前辈所命,在下不敢不从,索性就与前辈过过招吧!” 王恪微微一笑,口中答道。 说罢。 他轻轻一带战马,顺手取下冷月枪,慢慢的来到了阵前,与薛英相对而立。 “请!” 薛英微微点头,旋即把掌中青龙戟一横,做了个让招的动作。 既然是前辈做派。 王恪自然不会推来推去。 当下。 他一催座下战马,手里的冷月枪瞬间甩出团团枪花,径取薛英面门扎来。 薛英一声长啸,身形如风,也是纵马飞出,须臾之间,便和王恪杀作一团。 但见得征尘影里,两马相交,枪戟碰撞,竟然溅起了点点火星,团团劲气,两个人各仗本事,施逞诸路妙法,杀得难分难解。 怎见得?正是—— 一个回手戟势如霹雳,一个水平枪勇若奔雷。 一个翻天戟难防难躲,一个钻风枪怎敌怎遮。 这个恨不得戟掀翻九霄云汉,那个恨不得枪刺透九曲黄河。 一个戟如蟒离岩洞,一个枪似龙跃波津。 一个使戟的雄似虎吞羊,一个使枪的俊如雕扑兔。 端的是——恰如博弈等对手,岂料枪术有妙招! 这两人,杀到二三十个回合分际,更是越斗越有精神。 薛英青龙戟法神鬼难测。 王恪百鸟枪术万夫莫敌。 可是,越斗到后来。 这王恪越觉得薛英的戟法越是熟悉。 “薛英姓薛,薛……莫非他这门戟法传自河东薛家……莫非他是薛安都的后人?” 一边与薛英相斗,王恪一边暗暗思忖起来。 想到这里。 他双手一翻,掌中枪滴溜溜一转,攻势顿时变换,从百鸟朝凤的纷繁复杂精妙枪术,转向了惊雷十三式这般直来直去,爆发力强的枪法上来。 铛! 铛! 铛! 招数一变。 薛英只觉得压力增加。 方才,他与王恪交斗,对方的百鸟朝凤枪法虽然厉害,可是借助自家多年战力和经验,倒也能够抵挡得住。 但是。 现在王恪的这套枪法,虽然不及百鸟朝凤精妙高深,却是能够稳稳克制住自己青龙戟法的招数,令人十分憋屈。 “莫非,他之前与这套戟法交过手?” 斗到四十个回合之际。 薛英心里疑惑,不由想道。 原来。 他所不知道的是,王恪这套枪法出自江南周盘龙。 而周盘龙是因为不敌薛氏祖上薛安都,这才弃刀用枪。 也正因如此。 周盘龙的惊雷十三式上,才会有破解薛氏青龙戟法的窍门。 可以说,这套戟法,若是在王恪面前使出,那就只有被稳稳克制的份。 又斗了几个回合。 薛英被王恪的招数压制得甚是焦躁。 他咬咬牙,掌中青龙戟一翻,使一招“苍龙列宿”,戟锋半月刃挂住了王恪手里的长枪。 紧接着。 他双臂一抖,劲气震荡,顿时将王恪连人带马逼退两步。 同时,薛英将长戟挂在得胜钩上,反手取下了背后的一对四尺绿沉双枪来。 “好小子!你的枪法不差,却不知可否认得老朽的双枪术?” 薛英目光炯炯,盯着王恪,口中沉声问道。 话音一落。 他双手短枪挥洒,仿佛一对蛟龙腾空,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径往王恪的要害处袭来。 到此时。 这书中暗表。 若单论武艺,王恪的的确确稍逊薛英一筹。 但是,凭借着惊雷十三式,王恪还可以与薛英的青龙戟斗上一斗。 可是,如今薛英攻势一变,把个盘肘回身双枪术施展出来,王恪便有些抵挡不住了。 又斗了约莫十五六个回合时。 薛英抓住一个破绽,左手的枪,隔开了王恪兵刃,右手那柄枪,呼的一声,径奔王恪面门刺来。 王恪见状,当即一个“缩身式”避开,那柄枪收势不及,却将王恪头盔上的盔缨挑落。 “厉害厉害!” 吃薛英这一吓。 王恪不由得心中骇然。 他不假思索,调转马头便走。 薛英正要追赶时,猛然想起王恪的弓箭厉害,又看到张须陀、刘武周几个骁将虎视眈眈,所以也就不再追击了。 自此。 两家收手罢斗。 …… 回到军营之中。 王恪召集众将议事。 期间。 众将皆称赞薛英的武艺。 但是对于如何破解,众将都是一筹莫展。 王恪摆了摆手,对众将说道:“此人的青龙戟法的确好破,但是双枪术当真难缠……若要破双枪,则需要一到两位单枪高手将之缠住,伺机破解。” “将军自己,不就是一位枪术高手吗?如果一来,只需再请一人便可!” 听了王恪的话。 一旁的刘武周接口说道。 “也罢,天佑何在?” 王恪微微点头,旋即看向王天佑。 “末将在!” 王天佑拱手说道。 “伱持我军令,让姜松率领五百铁骑前来助战!” 王恪口中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取出令箭,递到了王天佑的手中。 “末将领命!” 王天佑双手抱拳,接令而去。 第两百九十七章 枪仙姜松 蓟州。 塞外草场。 姜松独自一人,盘膝而坐。 他身上穿着粗布衣袍,一柄古朴长枪,静静插在身旁。 呼…… 呼…… 呼…… 随着胸口的微微起伏。 姜松身形岿然,体内运转着吐纳之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猛然睁开眼睛,刹那间,仿佛周遭气流震撼,竟然达到了虚室生电的境界。 砰! 一声轻响。 姜松人如利箭,冲天而起。 衣袍微微鼓胀,宛如一头仙鹤飞腾。 下一秒。 他伸出左手,稳稳抓住身侧的五钩蟠龙亮银枪,旋即身形陡转,顺手挥出一招枪术。 呼呼呼! 呼呼呼! 呼呼呼! 接下来。 姜松身随意转,意化枪形,双手翻飞之际,把自家的五套绝妙枪术尽皆施展了出来。 这一套套枪法滚滚而出,自五钩枪起,一路路演到抽屉枪终,再由抽屉枪转来,一路路演到五虎断魂枪内。 最后,这一柄长枪宛如灵蛇,携带的劲气竟然把地上的枯叶也一起卷动。 砰! 转瞬之间。 这柄枪冲破空气,重重刺在旁边的一块岩石之上。 刹那间,怪力迸射。 这块偌大岩石,已然被姜松一枪崩得粉碎,石屑飞溅,四散而去。 “贤弟好枪法!” 一枪轰出。 姜松脸上涌起一阵潮红。 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目光却看向了旁边一处。 那里。 正有一人鼓掌走来。 “天佑兄!” 见到此人。 姜松脸上露出微笑,打了个招呼。 此人,正是奉了王恪之命,从并州千里迢迢而来的王天佑。 “方才我见贤弟这套枪法,宛如羚羊挂角,令人不可捉摸,之前更是从未见过……莫非,是贤弟新近自创的么?” 王天佑看着姜松,笑着问道。 “兄长谬赞了……在下这套枪法,是根据家传的五套枪术,删繁就简,融合而成,谈不上自己开创,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姜松摆了摆手,颇有些羞涩的说道。 “哈哈哈哈!贤弟不必谦虚……主公之前已经说了,贤弟的枪法造诣,旷古烁今……如今年纪轻轻,便可以开创新篇,的确令人羡慕!不过,我此番前来,乃是有要事在身,就不与你客套了。” 王天佑哈哈一笑,对姜松说道。 “兄长有事,尽管吩咐!” 姜松双手抱拳,沉声说道。 于是。 王天佑便把那薛英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姜松。 姜松听罢这话,微微点头,随后问道:“不知主公让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越早越好!” 王天佑回答说道。 “那好,王兄且稍等片刻,在下安排一下军务,便立即与兄长一起出发!” 姜松点点头,对王天佑说道。 其实。 这姜松虽然是塞外草场这支兵马的主将。 可是他一向淡泊名利,只知道修行自身的武道,对于军伍之事,却关心甚少。 因此。 目前这支兵马的具体事务,皆由魏辟疆全权处置。 此时。 姜松召来魏辟疆,说起了自己要去并州助战之事。 魏辟疆拍着胸脯,大声说道:“将军放心,这边的军伍,尽数包在末将身上!” “好!” 姜松微微点头,再次嘱咐了魏辟疆几句,旋即跟随王天佑,骑上了战马,望并州方向,绝尘而去。 …… 并州。 雁云隘口外。 两军对垒,已有五天。 略靠着南面的汉王营寨当中。 杨谅正坐在中军帐中,与麾下的几位谋士、将领商议军事。 “殿下,这几日我军攻打敌军营寨多次,敌军把住隘口险要之处,我们攻破不得,反而折损了许多兵马,目下军械损毁严重,恐怕要休整一段时间了。” 一位负责军需管理的文官拱了拱手,躬身向杨谅禀报道。 “王恪那厮把住隘口,易守难攻,孤家欲破关而去的确困难……绍玄公,你这边可有什么良策吗?” 听到军需官这般说。 杨谅不觉微微皱眉。 他的目光一转,看向了旁边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的薛英。 “殿下自有韬略,老朽不过山村野人,怎会懂得这些军务之事呢?” 薛英很明显不愿意帮助杨谅破局。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是明确——护送杨谅回到沁州,同时以自家双枪一戟,会一会天下英雄? “殿下,末将有个主意!” 看到薛英不识抬举。 杨谅的脸色一沉,当下就要发作。 不料,那梁师泰突然起身,双手抱拳,口中说道。 “有何计策?” 杨谅侧过头,口中问道。 “殿下,末将的兄长梁师都正在仪州之地与王恪的一部兵马对峙,此时虽然未曾获胜,但是也处于胶着阶段……若是从那里分一支兵,跋山涉水,奇袭王恪后侧,我军再里应外合,则雁云隘口可破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师泰看着杨谅,口中道。 “不错不错!这倒是个好主意!你立刻写信,告知师都,让他派一支奇兵前来,与我策应!” 一听梁师泰这话。 杨谅的眼中微微一亮。 他猛然一拍桌案,高声说道。 “末将领命!” 梁师泰闻言,当即抱拳拱手,转身离去。 不多时。 他写好书信,派了三名亲信士卒,骑着快马,径往仪州方向行去。 …… 仪州。 本就是杨谅辖地。 这里的物资颇丰,且大多数都掌握在梁师都等人的手中。 此时此刻。 梁师都与宋金刚对峙多日。 两军虽然在战场上难分高下,但是若相持较长,梁师都获胜的几率,便会更大一些。 不过。 梁师都并不打算以固守取胜。 他准备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发动大战,彻底击溃宋金刚。 “将军,二将军送来书信!” 这一日。 梁师都、梁师方、梁彦光、梁玄栗、梁洛仁等诸多亲族大将济济一堂,正在商议军事。 正在此时。 帐外亲兵进来禀报,说梁师泰送来了一封书信。 听闻是自家兄弟送来。 梁师都当即将信件拆开,略略一看,随即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 “大哥,二哥心里说了什么?” 见自家兄长如此神情。 梁师方不由得开口问道。 “二弟让我们分一支兵马,悄悄前往雁云隘口北侧,与汉王里应外合,顺势击破敌军!” 梁师都看着梁师方等人,口中回答说道。 “这条计策不错!大哥,小弟愿意率军前去助战!” 梁师方一听这话,当即跳了起来,高声请战。 “不过,若我军贸然调动,恐怕宋金刚等人生疑啊!” 待梁师方把话说完。 一向颇能持重的梁洛仁手抚胡须,缓缓说道。 “若是他宋金刚自顾不暇,根本无法顾忌我们的兵马调动呢?” 梁师都合上书信,嘴角微微勾起,口中沉声说道。 第两百九十八章 阵前斗将 深夜。 晚风瑟瑟。 不知何时,乌云突至。 滚滚云层重叠,几乎将空中的月光遮蔽殆尽。 此等月黑风高,的确是杀人劫寨的好时节。 梁师都手持马槊,一双眼眸精光熠熠,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宋金刚营寨,宛如鹰隼扫视猎物。 等了片刻。 他左手微抬,手中的马槊槊头绽放出骇然寒芒,仿佛一条渴望鲜血的毒蛇。 “时辰已到,杀!” 瞬间。 他口中沉声下令。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伴随着这一声令下。 身侧的梁彦光、梁玄栗、梁洛仁三路兵马,分别从左侧、中央、右侧直奔而下。 铁蹄奔腾之间,恍如一道道洪流滚动,向着敌军营寨冲击而去。 几乎就在下一秒。 敌军营寨一片大乱。 宋金刚与郝孝德两人,原本在营寨当中休息,却不料敌军在今夜发起进攻,猝不及防之下,兵马来不及披甲上马,营寨外围的防线顿时被敌人冲散。 “不要慌!不要慌!” “兵马听令,列阵迎敌!” “阵型不要散乱,违者立斩!” 前军阵列当中。 郝孝德手持银龙方天戟,一边指挥兵马,一边高声呼喝。 不多时。 那滚滚铁骑已经杀到了面前。 “兀那敌将,可认得梁玄栗吗?” 冲到面前的敌将,掌中泼风刀翻飞,胯下黑鬃马奔驰,正是梁师都的兄弟——梁玄栗。 呼! 走到近前。 梁玄栗口中爆喝,手里的大刀运转,径取郝孝德面门。 这梁玄栗的武艺,虽然不及梁师泰、梁师方。 但其人也是朔方之地的豪杰侠客,手里的刀法自然有一番造诣。 当下。 见梁玄栗杀至。 郝孝德浑然不惧,直把手中银龙方天戟抖开,直冲上来。 那梁玄栗见状,也舞动泼风刀,迎将过去。 两员将厮杀,斗了三十合之上,那梁玄栗终究不及郝孝德这等在绿林之中摸爬滚打多年的猛人,进而渐渐力怯,抵当不住。 可是。 正在此时。 只听得一阵马蹄雷动。 左侧和右侧,同时撞出两员骁将来。 左侧一人,白面长须,手中烂银枪,正是梁彦光。 右侧一人,金面微须,掌中描金戟,却是梁洛仁。 这二人,与梁玄栗一般,都是惯厮杀的豪杰,当即一左一右合拢上来,围住郝孝德,马走盘旋拼杀。 这等大战,饶是郝孝德武艺高强,也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他力战三将,斗到二十几个回合之际,双臂酸麻,戟法就有些散乱了。 于是。 郝孝德虚晃一招,望着三人当中,武艺稍逊的梁洛仁面门上虚刺一刺,带开战马,回身就走。 不料。 他胯下战马在侧身之际,一脚前失,竟然把郝孝德给颠将下来。 见此情形。 这梁彦光、梁玄栗双马齐出,当即就来擒杀郝孝德。 可怜这历史上一代绿林豪客,在这方世界投了王恪,才立下些许功劳,便做了阵前亡魂。 杀了郝孝德之后。 梁家三兄弟齐力猛攻宋金刚营寨。 宋金刚见已经抵挡不住,只能且战且走,后退了二十多里,这才稳住阵脚。 与此同时。 这梁师都的计略已然达成,也不想使得宋金刚陷入困兽之境,故而收兵回营。 而就在宋金刚、梁师都各自整顿兵马,清点损失,无暇他顾之际。 梁师方已经率领八百铁骑,翻山越岭,往雁云隘口奔行而去。 …… “末将姜松拜见主公!” 就在梁师方引军潜行之际。 从塞外千里迢迢而来的姜松,抵达了王恪的军营之内。 “哈哈哈哈!永年(姜松字永年)一到,我无忧也!” 看着云淡风轻的姜松。 王恪哈哈大笑,口中说道。 不过。 除了王恪、王天佑之外。 其他的几人,眼神之中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这姜松,当真有这么厉害?” 其实,也不怪张须陀、刘武周等人有如此想法。 主要也是因为这姜松相貌、年龄太过普通了。 此时的姜松,身着灰布长袍,脚踏麻鞋,头戴软巾,手里的五钩蟠龙亮银枪也被粗布包裹,光芒掩盖,十分平凡。 这等人物,在不熟悉他的众人眼中,又怎能与薛英这样的骁勇老将争锋呢? “主公,不知末将何时可以出阵?” 姜松拱了拱手,问王恪道。 “此事不急,今日你先休息一夜,明天一早,擂鼓出战!” 王恪笑着对姜松说道。 “末将领命!” 姜松闻言,微微点头,旋即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次日。 天色刚亮。 王恪营中一片沸腾。 就在隆隆战鼓响动之际。 姜松手提五钩蟠龙亮银枪,骑乘超云掣电啸霜马,也不戴盔,更不着甲,只带了三百游骑,出了辕门,直往汉王杨谅营前挑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姜松身后,有心想瞧一瞧他本事的张须陀与刘武周,各率兵马,出营掠阵。 此时此刻。 营外的动静已经被探马禀报到了杨谅的面前。 “王恪兵马主动出营,派了大将挑战?” 听到这个消息。 杨谅有些难以置信,转而看向薛英与梁师泰等人,口中问道。 “殿下,既然是敌人指名点姓要老朽出战,那么老朽就走一趟吧!” 薛英手抚银须,淡然说道。 “先生可有把握?” 杨谅开口问道。 “无妨!” 薛英摆了摆手,对杨谅说道。 “殿下不必担心,末将前去为老将军掠阵!” 梁师泰双手抱拳,对杨谅说。 “也好!” 杨谅点点头,说道。 当即。 薛英与梁师泰点起八百兵马,开了辕门,来到阵前,与姜松等人遥遥相对。 “好个使枪高手!” 刚一来到阵前。 薛英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姜松的身上。 瞬间,他双眸精光爆射,口中不由得赞叹道。 “老将军,久仰大名了!” 与此同时。 姜松也看到了薛英。 他微微拱手,行了一礼,口中朗声说道。 “小子,你的枪法应该不差,姓甚名谁,可否报个名号?” 薛英微微颔首,口中说。 “在下姜松,自幼修行家传枪法,老将军戟法、双枪皆是天下驰名……不过,这戟法已经被我家主公破解,今天便与你切磋切磋枪法,如何?” 姜松微微一笑,回答说道。 “哈哈哈!老朽枪法远比戟法精妙……姜松,伱可要小心了。” 薛英不置可否,点了点头,口中对姜松说。 “好!那就请前辈进招吧!” 姜松左手持枪,右手一带战马,做了个请的姿势。 “小心,老朽来也!” 见此情形。 薛英也不客套。 他顺手取下背后一双四尺绿沉双枪,双腿一夹战马,唏律律直奔上阵而来。 须臾之间。 他恍如一团飓风,骤然杀到姜松面前。 同时。 他一双铁枪陡起,一上一下,径取姜松咽喉与胸口两处要害。 铛! 不过。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 姜松双手握枪,轻轻一抬,长枪仿佛蛟龙出水,也稳稳架住了薛英的凌厉攻势。 第两百九十九章 破解双枪 铛! 铛! 铛! 两人乍一相逢。 三条枪便纠缠在了一处。 薛英这对铁枪,神出鬼没,人不可当。 姜松这柄兵刃,极尽变幻,万夫莫敌。 却见得,两马相交,军器并举,三条枪阵上交加,四双臂环中撩乱,直斗到五七个回合,薛英心头暗暗吃惊。 原来。 这姜松自幼修行自家的枪法,近些年来已经有了大进。 之前,他使动武艺,还是处于按图索骥的境界,一招一式尽皆有迹可循。 可是现在。 姜松举手投足之间,便隐隐有了不可捉摸的感觉。 若是在武侠之中,他目前已经触摸到了“无招胜有招”的终极境界。 “若这小子再成长个三四年,老朽便万万不是敌手了!不过现在,老朽还想拼上一拼!” 一边舞枪接战,薛英一边在心中暗暗思忖。 想到这里。 薛英只觉得自己的老骨头中,隐隐有热血涌动,手里的双枪不由施展得越发的得心应手,越发的精妙高深起来。 正所谓—— 一柄蟠龙银刃, 两支快枪无双。 银刃如毒蟒吐信, 双枪映搅海神光。 一个未及弱冠, 一个皓首刚强。 少年国士自难防, 前辈岂能抵挡? 这一场好杀,世所未见。 张须陀、刘武周、梁师泰等诸多大将,皆驻马于旗门之下,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都看得呆了。 起初,众人还能看见双马盘旋,兵刃斗个不住,到了后来,只觉得征尘影里,杀气丛中,使双枪的,另有枪法;使单枪的,各用神机。 直斗到三十个回合往上。 姜松双手紧握长枪,手腕翻动之下,一条枪头呼呼连声作响,带起了一阵尖啸之声。 至三十六个回合之际。 那薛英左手一枪刺来,引得姜松抽枪下压抵挡。 正在此时。 他右手一条枪仿佛飞龙冲天,自下而上,点向姜松胸口。 姜松手腕一抖,长枪荡开一柄四尺绿沉双枪,反手运转长枪,再把薛英的另一条枪生生崩开。 “好小子,招数倒快,不过,可会破我双枪?” 薛英身形一震,被姜松的力量逼退几步,旋即口中称赞道。 “前辈枪术的确精妙,在下在招数上的确还无法破解……不过,再打下去,恐怕前辈也非在下对手。” 姜松微微一笑,顺手一抖,将一条五钩蟠龙亮银枪收了起来,口中缓缓说道。 “不错不错,正所谓拳怕少壮,若是再斗下去,老朽这把骨头,便要被你给抖散了,哈哈哈哈……怎么样,是接着再战,还是明日再行切磋?” 薛英盯着姜松,似笑非笑说道。 “前辈武艺高强,又深明大义,不如就此归降朝廷,日后在下也可随时与前辈切磋武艺……如今,你身在叛军之中,如果汉王事败,你又该怎么自处呢?” 姜松闻言,当下微微躬身,神色恭敬,语气诚恳说道。 “少年人说些什么话?老朽既然答应了汉王,便要说到做到……伱若是不想陷我于不义,此言不必再提!咱们再来打过!” 薛英听罢姜松之言,神色一肃,随后沉声说道。 “诶……前辈既然这么说,在下也不敢再言……今日一战,前辈的招数胜我,而我的力量亦胜过前辈,不如明天再斗,一决高下,如何?” 姜松微微点头,旋即将掌中五钩蟠龙亮银枪挂在得胜钩上,口中对薛英道。 “好!明日老朽再来领教年轻人的高招!” 此时。 薛英看似气定神闲。 其实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若是再斗下去。 恐怕他这一身本事,便要沦为笑柄。 故而。 他听到姜松说明日再战后,便就坡下驴,答应了下来。 自此。 两人罢斗,各回营寨。 此一战,正是“单枪对双枪,北斗星初会西斗星”是也! …… “永年,依你看来,这薛英的枪法究竟如何?” 回到军营之后。 王恪第一时间问及了姜松对于薛英的看法。 “这位老将军的武艺的确厉害,只是膂力稍逊,若是单单切磋招数,末将还需思索,才能破解他的双枪。” 姜松如实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若是论真正实力,你不弱他?” 王恪微微点头,旋即问道。 “不错!若是真正生死搏杀,末将有把握将之斩于马下!” 姜松拱了拱手,说得斩钉截铁,语气之间,的确很有把握。 “好!既然如此,永年放手与他一战!” 一听姜松这番话。 王恪彻底放下心来。 他本来准备与姜松联手合力破解薛英双枪。 但是,如今见姜松这般模样。 想来并非只是准备生擒薛英这位老将,而是打算以薛英的双枪法,补全自身的枪术。 “果然,这姜松对于行军布阵不感兴趣,反而沉浸于枪术武道之中,的确是一位心思单纯的武痴也!” 一念之此。 王恪不由微微点头,心里说道。 之后。 火头军前来禀报,已经安排好夜间晚饭。 王恪摆了摆手,吩咐亲兵,直接将晚饭安排在中军帐中,与诸多大将一起用膳,同时讨论一下后面的军事策略。 亲兵听令,随后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 一队队士卒端着饭食鱼贯而入,为每个将领的桌案上都安排好了膳食。 王恪点了点头,顺手端起眼前的饭碗,对众人道:“来吧,诸位,咱们一起用膳!” “多谢将军!” 王天佑、张须陀、刘武周诸将纷纷拱手相谢,旋即端起饭碗,大口吃了起来。 然而。 诸将之中。 这姜松却没动筷子。 他的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身边正在大快朵颐的王天佑手里的一双筷子上。 “永年,如何不动筷?” 王恪在旁边看到这般场景,口中不觉问道。 “对啊,贤弟如何不动筷子,这晚膳不合口味?” 王天佑也侧过头来,疑惑的盯着姜松,询问道。 呼! 不过,姜松并未回答王天佑与王恪的问题。 他突然拿起一支筷子,猛然向王天佑手中筷子攻了过去。 啪! 下意识的。 王天佑持一双筷子,稳稳架住了姜松拿着的单筷筷头。 “好!王兄你来攻我!” 见到这般场景。 姜松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后开口对王天佑说道。 “什么?” 王天佑微微一愣。 不过他还是听从了姜松的安排。 旋即,王天佑将手里的筷子张开,以双枪之形,点向了姜松手里的单筷。 啪! 啪! 啪! 一连串的清脆之声响起。 姜松持单筷,已经与王天佑斗了数个回合。 越与双筷相斗。 这姜松的心头越有一种莫名的灵感渐渐涌起。 仿佛他只要抓住这一丝灵感,便立刻能够破解薛英的双枪! 第三百章 突然袭击 啪啪啪! 啪啪哈! 啪啪啪! 中军帐内。 桌案上一碟碟佳肴香气扑鼻。 可是坐在桌前的诸多大将,却并未被美食吸引。 他们的目光,尽数落在了姜松与王天佑手里的三根筷子之上。 只听得一连串的清脆之声不绝。 此时此刻。 两人已经斗了四五十个回合。 虽然双方各自用的乃是寻常竹筷,可是招数交锋之间,却也是十分的精妙凶险。 啪! 突然。 到了五十六七个回合之际。 姜松手里的单筷陡出,筷身一竖,顿时卡在了王天佑一双筷子的中间。 紧接着。 他手腕翻动,筷子轻轻一搅,立刻把王天佑的筷子左右荡开。 筷子这么一分,中间便露出了极大的空档了。 趁此机会。 见王天佑筷子尚未并拢之际。 姜松一记单筷直递,瞬间刺中了王天佑手指骨节。 “成了!” 见此情形。 姜松的眼中精光闪烁。 他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涌上了一丝丝喜悦之色。 “永年,可有所得?” 看到姜松这般神情。 王恪口中轻声问道。 “不错,末将的确已经想到了破解双枪的法门!” 姜松点了点头,回答说道。 “可否讲与诸位将军听听?” 王恪微微一笑,对姜松说道。 “此乃军中要事,末将立刻将破解之法讲给诸位将军!” 姜松向着王恪行了一礼,又转过身来,对王天佑、张须陀、刘武周等将团团抱拳。 众人见姜松这位武学大家,为人处世滴水不漏,不卑不亢,心里都生出了好感。 他们当即起身拱手,朝着姜松回了一礼。 之后。 姜松缓缓说道:“所谓双枪之法,乃是左右呼应,刁钻狠辣的法门……若咱们在阵前遇到,不必取得先手,当等敌人的双枪过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自己的桌案前,顺手取过桌子上一双筷子比划了起来。 “不管敌人使双龙探海之式取咱们面门左右额角,还是用双中平枪取咱们的左右两肋,但凡是他战马飞驰而至,咱们也策马飞出与他放对……” 说到这里。 姜松将一双筷子放下,接着只拿一支,环顾众人。 “在这冲击之际,咱们的心头只需要想着三个字——稳、准、狠!借助战马冲力,咱们掌中枪长,敌人双枪较短,所以只需左右一分,一打、二拨、三平杆,敌人这对双枪,便无法施展了。” 姜松连说带比,手里的筷子挥洒之间,发出了嗖嗖之声。 如此直观地讲解。 使得在座的诸多大将,都微微点头,心里皆有所得。 “好!” 此时。 王恪也长身而起。 他双手鼓掌,眼眸望着姜松,流露出一丝欣赏之色。 “既然诸位都明白了单枪破双枪之法,那么阵前斗将之事便没有什么问题了……之后,我们的重心,便要放在击破杨谅兵马的上面!” 王恪微微侧头,环顾众人,旋即缓缓说道。 “我等愿听将军吩咐!” 诸将闻言,皆是神色一肃,随后齐齐拱手,高声说道。 “好!今日用膳之后,诸位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寨之中,清点兵马、粮草、辎重,明日待破了双枪,便可趁势一举击败叛军!” 王恪摆了摆手,对众人说道。 “是!” 众将躬身领命。然后各自离去,回到营寨当中,安排兵马等等诸多事宜,此时暂且不提。 然而。 就在当夜的三更时分。 一阵喊杀之声从大营四面传来。 那汉王杨谅的兵马,竟然趁着夜色,对王恪的营寨发动了突袭。 …… 原来。 就在王恪筹谋决战之际。 杨谅军中也在积极准备大战。 不过。 这边打开战局的契机,并非是薛英的双枪绝技。 而是就在今夜,那梁师方的八百铁骑,已经悄然来到了王恪兵马后侧东北方向。 他们在一片隐蔽的树林里安营扎寨之后,立刻派出斥候,向杨谅禀报了此事。 得知伏兵已经就位。 杨谅心头大喜。 他立刻召集诸多将官,商议与王恪交战的事宜。 “殿下,末将以为,现在正是进攻的好时机!” 梁师泰朗声说道。 他身形魁梧,立在大帐之内,影子透过微微摇曳的烛光,倒映在营帐之上,展现出了极大的压迫感。 “孤家也正有此意!” 杨谅站在主位之侧,右手握着腰间佩刀,冷冷说道。 今夜,梁师方兵马到达,已经进入了可以攻击王恪军营的范围。 而在杨谅看来,王恪等人还在苦苦思索破解双枪的法门,必然无暇顾及身后是否有伏兵窥伺。 所以,此时此刻,的确是进攻的极好机会! 于是。 杨谅当即下令。 他亲率一支兵马,直冲敌军中军,梁师泰攻打敌军左侧大营,梁师方从后面袭击,攻打敌军右侧,三路齐出,前后夹击,攻破王恪的兵马。 临走之时。 杨谅看向薛英,希望这位能征惯战的老将与他一同前去劫寨。 可是,薛英摇了摇头,说自己只是护送杨谅,并不愿意去做劫营之事。 杨谅闻言,心头暗暗生气,脸上却不动声色,随后带了大队兵马,离开军营,向王恪营寨,冲杀而去。 …… “杀!” “杀!” “杀!” 铁蹄滚动,战马飞腾。 诸多的铁骑,仿佛滚滚洪流,直挺挺冲进了王恪军营寨之中。 几乎就在瞬间。 第一道防线崩溃。 营寨周围,刹那燃起了熊熊烈火,风助火势,立刻卷向了王恪所在的中军大营。 这个时候。 王恪手持长枪,顶盔掼甲,正在中军帐外冷静观察。 “主公!敌军从两侧杀来,我等该如何应对?” 不一会儿。 王天佑摸清楚了杨谅与梁师泰两支兵马的动向,快步走来,向王恪禀报。 “不对,还有另外的敌人。” 王恪摇了摇头,对王天佑说。 “另外的敌人?” 王天佑一头雾水,不解的望着王恪,疑惑问道。 “你试想一下,这杨谅与我军相持许久,若是要劫营,为何单单选择今日?” 王恪微微一笑,智珠在握。 “主公的意思是……” 听了王恪这话。 王天佑似乎有所领悟。 “若是我来用兵,今日突然劫营,一定是有了一支逆转战局的强援到了……而这个所谓的强援,十有八九,便是一支兵马!” 王恪微微点头,对王天佑说道。 “那么,这支兵马现在何处?” 王天佑又问道。 “一支兵马正在与张须陀交手,一支兵马正在攻打我军中军,那么,刘武周那边,也必然有一支兵马钳制!” 王恪微微一转身,看向右侧的刘武周营寨方向,口中说道。 “既然如此,末将立刻安排兵马前去支援刘武周!” 王天佑闻言,当下拱手抱拳,口中说道。 “不必!我已经派姜松过去了。” 王恪摆了摆手,对王天佑说道。 第三百零一章 退避三舍 是夜。 刘武周自中军帐回归到自己的营寨当中。 他安排好了麾下诸多兵马之后,便独自坐在帐中,细细思考方才听姜松说的破双枪之法。 “这单枪既然能破双枪,那么大刀破双枪,又是何等破法?” 坐在软榻之上。 刘武周心里苦苦思索,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三更左右。 “杀!” “杀!” “杀!” 不料。 正在此时。 只听得自己营帐之外杀声震天,隐隐还有铁蹄翻动的动静滚滚而来。 “发生了何事?” 听到这些声响。 刘武周下意识抓住了一旁的烈火朝阳刀,朗声对帐外问道。 不多时。 帐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谋士寻相快步走了进来,拱手道:“杨谅的一支兵马自后侧杀进我军营寨,那为首大将甚是厉害,已经冲开了数道防线了!” “竟有此事?” 刘武周闻言,当即绰刀而起,随后披挂整齐,与寻相一道,骑战马,直往那敌人袭来的方向行去。 呼呼呼! 呼呼呼! 呼呼呼! 黑夜之中。 一团团火把左右摇曳。 纷乱的马蹄声不绝于耳。 梁师方手提雁翅玄金镗奔行在前,眼中爆发出浓浓杀气,蛮横的冲开了一个又一个敢于向他发起挑战的敌人。 “哪里来的泼贼,竟敢趁夜劫我营寨!” 就在梁师方舞动兵刃厮杀之际,突听得一声呐喊,宛如夜空中炸起霹雳。 紧接着。 便见一队铁甲骑兵奔驰,从中捧出一位威风凛凛的骁将来。 却说这员大将怎生模样? 正是—— 面似鸡血,目露金光。 身长丈二,异种形象。 头戴双龙盔,遮蔽鸡冠, 身穿黄金甲,笼罩虎体。 掌中烈火朝阳刀,锋芒毕露。 胯下金鬃白玉马,登萍度水。 端的是,割据雁门真雄主,卯星落地恶煞神。 见到来人这般模样。 梁师方不觉微微点头。 他将战马一带,手里的雁翅玄金镗抬起,大喝一声:“呔!来将通名!” “呵呵呵……某家雁门刘武周!你连某家之名也不知晓,居然敢劫我营寨,当真是狂妄自大!” 刘武周冷笑一声,掌中大刀一摆,指着梁师方,高声喝道。 “原来你就是刘武周?听闻你纵横雁门,骁勇无敌,今日特来试试伱的成色!” 梁师方自下山以来,一路节节取胜,并未遇到对手。 如今,他见到了这位并州有名的骁将,自然是想要与之切磋一番。 于是。 这梁师方双腿一夹战马,掌中雁翅玄金镗抖开,带起滚滚气浪,直扑刘武周而来。 “来得好!” 看到梁师方悍勇杀来。 刘武周并无惧色。 他双手倒提烈火朝阳刀,手腕翻转之际,大刀抡圆,对着梁师方赫然斩落。 铛! 见这口刀破空而至。 此等力道。 梁师方自然不会小觑。 他双手紧握雁翅玄金镗,向上一顶,口中舌绽春雷,叫一声:“开!”就要架开刘武周的大刀。 “哼哼!不自量力!” 见梁师方如此做派。 刘武周自然晓得此人的用意。 当下,他双臂肌肉一紧,浑身力量灌注而下,掌中大刀继续下压,试图在力量上压迫梁师方。 不过。 这梁师方也并非易于之辈。 他双臂一晃,也有偌大力量,故而紧握兵刃,也没有半分相饶。 两人对峙良久,刘武周终究略逊一筹,大刀力量微微一松,立刻被梁师方抓住机会,反手把雁翅玄金镗运转,数记霸道至极的招数迎头砸下! 铛! 铛! 铛! 一连串的金铁交击之声响起。 梁师方与刘武周力拼了数十个回合。 这刘武周一口大刀金光闪闪,施展起来,只见得锋芒四射,舞动得风雨不透。 无论这梁师方如何进攻,皆无法破解刘武周的守势。 自此。 二人直斗了几十个回合,刘武周依旧战不倒这梁师方。 不过。 正在此时。 但听得马銮铃声滴溜溜响个不停。 紧接着。 一道白色光影冲开周围的乱军,径直杀到了两人面前。 “刘将军,我来助你!” 人随声至,声随人来! 转眼之间。 一柄银灿灿蟠龙长枪横空,径取梁师方的面门。 刷! 头一枪,迫得梁师方抡转雁翅玄金镗回手抵挡。 刷! 第二枪,枪锋直刺梁师方大腿,逼得梁师方将兵刃下压,抵挡雷霆枪势。 刷! 第三枪,趁着梁师方上身空档大开,一团团枪花宛如寒梅吐蕊,其中一枝,正点在他的左肩肩甲铁叶连环缝隙之处。 随后,一股强横力道透过银枪,赫然爆发! 梁师方只觉得身子一斜,几乎坐不稳鞍鞯,顿时翻身落马,摔在地上,跌了个结结实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何人?” 到此时。 梁师方方才有暇观看刺他下马之人是何等模样。 却见此人,生得面若银盆,貌似观音,剑眉虎目,准头端正,四字阔口,大耳有轮,扇云冠,水合服,腰缠丝绦,脚踏麻鞋,骑一匹超云掣电啸霜马。掌一柄五钩蟠龙亮银枪。 他听闻梁师方问起自己的名字,于是冷冷回答道:“我乃姜松是也!” “原来是你!我久仰大名……今日一战,输得不冤!” 梁师方微微点头,旋即叹了口气,将雁翅玄金镗往旁边地上一扔,随后坦然受缚。 擒下梁师方之后。 姜松也不多做停留,带着敌将,一路回到了中军帐下,向王恪交令。 “永年先回去休息,这边交给我便是。” 王恪微微点头,对姜松笑着说道。 随后。 姜松拱手行礼离开。 待送走了自己麾下的头名大将。 王恪回转中军帐,目光落在了梁师方的身上。 “姓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梁师方便是!” “是何身份?” “乃汉王殿下驾前大将,奉命率部至此,趁夜劫营。” “你与梁师都、梁师泰几人,是什么关系?” “我与梁师都、梁师泰乃是嫡亲兄弟,在家中排行第三。” “好!今日你被我军生擒,可否心服?” “姜松枪法无伦,我不是对手,自然心服……不过,若是给我五年时间,我必然能够击破姜松!” “诶诶诶!别说这些没用的,我只问你一句,现下有一个可以救你全家性命的买卖,你是否愿意做?” 王恪眼中精光闪烁,紧紧盯着梁师方,开口问道。 …… 这一场夜袭来的快,去的也快。 杨谅在中军和左营鏖战一阵之后,见徒劳无功,便只能撤退了。 不过。 他们走时,却看见王恪军营的后侧燃起了熊熊烈火。 而王恪兵马未曾追赶。 因此杨谅料定,王恪的粮草辎重必然被梁师方烧毁。 只可惜。 梁师方一直杳无音讯,不知如今到了何处。 “报!” “禀报殿下,王恪兵马拔营起寨。向北面行进,雁云隘口如今空无一人!” 到了第二天。 一名斥候飞奔而来,向杨谅禀报了一则消息。 杨谅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他立刻召集诸将,商议军事。 第三百零二章 星斗再遇 “列位,目下王恪北遁,扔下了雁云隘口,为我军铺开了道路,我等现下该如何行事?” 汉王营中。 中军帐之内。 杨谅扶刀而立,目视梁师泰、薛英等人,口中问道。 “王恪兵马退却,必然是因为粮草辎重受损,如此的话,我等正好趁胜追击,一举击破敌军!” 听到杨谅之言。 一直担心自家兄弟安危的梁师泰当即拱手,朗声说道。 “殿下,如今敌情未明,不宜全线出兵,可派一支轻骑,前往打探情况!” 听罢梁师泰之言。 杨谅正待下令。 不过,旁边一位谋士拱了拱手,口中说道。 “嗯……言之有理。” 听到这谋士如此说。 杨谅微微点了点头。 他目光一侧,看向梁师泰,口中道:“你率领五百兵马向前,打探王恪大军的情况,同时寻访梁师方将军的下落!” “末将领命!” 梁师泰双手抱拳,当即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出了营寨。 梁师泰率领五百轻骑,如同疾风一样,向北面奔行。 走了没多久。 他见满地都是王恪兵马丢弃的旗帜、衣甲、粮草、车驾等物,心里不觉放宽了下来。 随后。 他又走了一阵。 只听得前方某个隐蔽的树林当中,隐隐传来了马蹄声。 梁师泰心里一紧,连忙扭过头查看之时,但见一员大将,倒提雁翅玄金镗,率领数百骑兵,从树林里飞驰而出。 “二哥!” 那持镗大将不是别人,正是梁师泰的嫡亲兄弟——“金镗将”梁师方。 “三弟,你如何在此!” 梁师泰看到梁师方,心中不由得大喜,连忙策马冲了过去,口中问道。 “昨夜小弟奉汉王之命劫营,放火烧了王恪麾下的粮草辎重,正待向前冲时,迎头撞上了那姜松,小弟与他大战一场,却斗不过,只能率众突围,一直隐藏到现在。” 梁师方看着梁师泰,开口将自己昨夜所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好好好!这姜松却是武艺不凡你能突围而出,是最好的……不知,这王恪兵马退到了何处?” 梁师泰微微点头,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下来,接着问道。 梁师方摇了摇头,说道:“具体的我却不知,但是我知道他们是往东北方向逃遁而去的!” 梁师泰说:“既然如此,贤弟与我一同向东北一行,看看这王恪兵马究竟在何处!” “好!小弟听二哥的。” 梁师方点点头,说道。 于是。 两支兵马合为一处,顺着梁师方所指的方向,一路向北,飞驰而去。 隆隆铁蹄踩踏着大地。 两人率领兵马朝着东北方向走了许久,约莫九十里路程之时,不远处出现了一片狭小山谷,山谷当中,隐隐有旗帜飘扬,看旗号,的确是王恪的兵马无疑。 “二哥,这就是王恪的兵马!” 梁师方与梁师泰渐渐靠近那山谷。 梁师方指着山谷中的连绵营盘,对梁师泰说道。 “好!三弟,伱可是立下大功了!” 梁师泰笑容可掬,对梁师方哈哈大笑道。 不一会儿。 几名斥候将山谷周围的地形画作地图,然后交到了梁师泰手里。 梁师泰与梁师方见事情已经完成,便带着麾下的兵马,悄悄离开了此地,往自家大营行去。 直至下午时分。 梁师泰、梁师方率众回到营中。 两人也不休息,径直前往中军帐内,拜见杨谅。 “二位将军辛苦了!” 听完了梁师泰与梁师方讲述的敌军情况。 杨谅脸上露出喜色。 他环顾周围,对众将说道:“正所谓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如今王恪遭了大败,若我军再行突击一阵,必定能让他损兵折将,士气大溃!” 说到这里。 他的目光转向了薛英,接着道:“绍玄公,这次的大战,关乎孤家回归沁州之事,所以,还请相助!” “既是如此,老朽遵命。” 薛英闻言,微微点头,拱手说道。 …… “诸位,当年晋文公与楚将子玉战于城濮,文公先以退避三舍示弱,诱惑子玉轻兵冒进,以至于被晋军歼灭两翼,使得楚军大败……” 王恪军营盘当中。 中军帐内。 诸多猛将济济一堂。 王恪手里拿着梁师方送来的情报,朗声对众人说道。 “如今,我军与汉王杨谅兵马相持,这杨谅好大喜功,容易冲动,我见他乃是皇亲宗室,故而示弱退让,此也是退避三舍之计,与那晋文公何等相似?诸位!你们说,此战我军能胜否?” 一面说着,王恪一面观察着麾下诸多大将的神色。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 众人对于王恪都心服口服。 如今,他们见王恪智珠在握,一个个也是昂首挺胸,眼神之中尽是浓浓战意。 “愿随将军杀贼!” 此时此刻。 听到王恪有此一问。 诸将齐齐抱拳,异口同声道。 “好!众将听令!” 王恪微微点头,旋即沉声说道。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铁蹄奔腾声响个不停。 一队队身披铁甲,手持长矛的骑兵,在杨谅的率领之下,恍如一团乌云,压迫到了王恪等人驻扎的附近。 此时。 已经是傍晚时分。 空中残阳如血。 天地之间。 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在距离山谷营盘一里之外的土坡上。 杨谅下令兵马呈鹤翼阵散开。 诸多士卒,一个个紧握兵刃,目光盯着下方的营寨,眼神里尽是杀戮的气息。 “梁师方在前引路,梁师泰封锁山谷路口,其余兵马,随孤家直冲谷内,生擒王恪!” 等了片刻。 见天色越发的阴沉。 杨谅轻轻摆手,对众人说道。 众人闻言,各自躬身领命。 随即,大家按照方才的军令,率领人马,分别向自己的目的地奔驰而去。 且说这杨谅与薛英,率领一路兵马,跟随梁师方直奔山谷之内。 山谷两侧尽是层层树木,中间只得一条小路。 入得谷中。 杨谅便率军撞进了王恪的营寨之中。 然而。 奇怪的是,这些营寨极其安静,似乎并无一人在此间居住。 “不好!中计了!” 见到这般情景。 杨谅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中了王恪的计策。 他扭过头来,正要去寻找梁师方。 可是,刚才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梁师方,这时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砰! 砰! 砰! 正当此时。 突听得周围的树林里传来了一阵连珠炮响。 紧接着。 无数的箭矢宛如雨点般射击而来。 杨谅麾下兵马猝不及防,立刻被射杀大半。 “殿下快走!” 这个时候。 杨谅幸得身侧有薛英相助。 却见薛英把掌中青龙戟一摆,一面拨打乱纷纷射来的箭雨,一面掩护着杨谅向外拼死突围。 有了薛英奋力相搏。 这些寻常的士卒又怎是他的对手? 不多时。 薛英护着杨谅杀出重围,两人正行间,斜刺里又撞出一彪军马来,接住了厮杀。 这支军马,皆是轻装骑兵,一个个身着布甲,剽悍非凡。 为头的乃是一位虎将,掌中五钩蟠龙亮银枪一摆,横在薛英面前,挡住了去路。 “老将军,久违了!” 这员虎将不是旁人,正是神枪将军——姜松! “好!今日分个胜负!” 薛英见是姜松到来,眼中也爆发出浓浓战意。 他将掌中青龙戟挂在得胜钩上,反手取下双枪,斜指姜松,口中冷然道。 这一战,正是“北斗星二会西斗星”也! 第三百零三章 破敌决胜 周遭杀声震天! 场中战意弥漫! 薛英双枪锋利,吐露寒芒。 姜松单枪潇洒,绽放神光。 下一秒。 仿佛电光乍现。 三条枪登时搅作一团,铛铛铛的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番大战,与先前雁云隘口之外的一战不甚相同。 上一次,两人起初还有试探之意。 而这一次,两人各自憋着一股劲,皆要在招数上破解对方妙招,故而不再藏私,尽将看家本事施展了出来。 只见这姜松,双手紧握五钩蟠龙亮银枪,手腕微微一抖,瞬间使出绝招“梅花七蕊”。 这一招抖开,一个枪头好象变成七个枪头,围着薛英头顶不离方寸,弄得薛英眼花缭乱,心头不住的喝彩。 不过。 这姜松枪法虽然精妙。 但是,那薛英的一身本事也不弱于他。 两个拼斗数个回合之际,趁着双马错镫,薛英双手双枪滴溜溜一转,枪尾的尖头陡然向姜松的腰眼刺了过去。 这一招,正是薛英的一手双枪绝技——“盘肘枪”。 原来。 这阵前斗将,讲究的乃是两马相交时拼斗过招,一个错镫,便是一个回合。 薛英这一对四尺绿沉双枪却是双枪头的短枪,每每临阵之际,在与敌人双马交错的时候,便可利用后面的枪头向后猛扎,以此来杀敌制胜。 这便是“盘肘枪”! 如今。 薛英陡然使用这等毒辣招数,姜松一时之间有些防不胜防。 不过。 又斗了三五个回合。 武道修为极其了得的姜松已然抓住了盘肘枪的弱点。 这一次。 又是双马交错,二将争锋。 薛英运转双枪,对着姜松的腰间狠狠扎下。 可姜松,却把将单枪横握,猛然向下一压,仗着单枪略长的优势,反而刺向薛英的腰眼。 这一招,便是“盘肘枪对盘肘枪”也! 便是如此。 两位猛将各自施展本事。 枪锋呼啸之下,已然斗到了五十个回合往上。 薛英见短时间战不过姜松,当即一发狠,掌中双枪挥洒,将自家枪法当中的另一门绝技施展而出。 一双枪仿佛两条银灿灿的蛟龙,自海中跃出,直取姜松的左右额角。 “等的就是你这招!” 见薛英使出平生绝技。 姜松的眼眸之中精光爆射。 他双腿轻轻一夹战马,手中顺势平端长枪,左右一分,仿佛横扫千军一样,分别打向薛英的双枪。 啪!啪! 这两枪甩出,端的是快捷迅猛无比。 薛英措手不及,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微微一仰。 而再一起身。 他的哽嗓咽喉便已经递到了姜松掌中长枪的枪尖之处了。 “罢了罢了!今日死也!” 薛英脸色惨然,眯着眼睛,只等姜松把枪头扎进自己的喉咙里。 可是。 姜松何等人物? 他爱惜薛英的武艺,自然是不愿意伤害与他。 于是。 姜松只把长枪一抖,五钩枪头闪烁之际,一个钩子挂住了薛英肩甲丝绦,然后轻轻一扯,薛英顿时坐不稳鞍鞯,一个趔趄,翻身落马,被姜松生擒。 破解了双枪之法。 姜松只觉得心头的某个桎梏已然被彻底打开。 一道道关于自己枪法当中的诸般招数融会贯通,最终深深刻印进了他的骨髓。 此时此刻。 他的武艺,再次取得极大进步! “呼……” 长长出了一口气。 姜松转过头看向方才杨谅所在的方向。 可是那里,已经没有了杨谅的踪影。 “到手的大功居然飞了?” 姜松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郁闷的说道。 …… 时间回调数分钟之前。 姜松横枪跃马而出,挡在了杨谅与薛英面前。 见到来人乃是姜松。 杨谅吓得魂飞魄散。 他趁着薛英与姜松激斗之际,当即将金刀一摆,转身策马,向后便走。 话说这杨谅虽然是皇族王子出身,但一直秉持着鲜卑贵族的生活传统,从小修行弓马,习练武艺,因而亲身上阵,也能执兵搏杀。 此时此刻。 他手舞金龙雀尾刀,骑着一匹快马,率领十数名骑兵,直撞开重围,想要往外逃去。 而正在这时。 但听得一声锣响。 斜刺里又杀来一支兵马,横在了杨谅的面前。 杨谅猛然抬头,与这支兵马的主将四目相对,不由得微微一愣。 但见这位主将——头戴四方铁盔,身着乌油铠甲,手持狼牙铁棒,骑乘黑风战马——他不是别人,正是并州总管张须陀! “见过汉王殿下!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恕罪。” 张须陀微微拱手,向杨谅行了一礼。 “原来是张将军啊……孤家与你一起在并州做了多时邻居,今日相见,可否网开一面呢?” 杨谅贵为帝胄,很少这般低声下气的说出请求之言。 “殿下容禀,臣今日乃是奉旨而来,故无法网开一面,还请殿下见谅……不过,殿下若是愿意配合,臣一定上书天子,为殿下求情。” 张须陀脸色冷峻,双手微微抱拳,语气倒是不卑不亢说道。 “你……” 见张须陀如此不留情面。 杨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双目瞪大,沉声问道:“张将军真的不愿意通融通融?” 张须陀说:“殿下犯的乃是谋逆之罪,恕末将不能从命!” “大胆!” 一听这话。 杨谅顿时按捺不住。 他掌中金刀陡起,呼呼呼三刀,直劈张须陀面门。 这三刀虽然快捷狠辣。 但是在张须陀看来也是平平。 他身子微微躲闪,让过了杨谅这三记刀招,随后说道:“殿下,末将已经让了三刀,还请您不要为难末将!” “谁要伱让!” 杨谅见自己三刀不中心头越发的愤怒羞恼起来。 他厉声呼喝,手腕一翻,掌中金刀运转,第四刀已然斩向了张须陀的头顶。 看到自己多次劝阻,杨谅依旧无动于衷,张须陀也不由得心头火起。 他见杨谅第四刀斩落而下,自己手里的狼牙棒自然向上掠出。 铛! 但听得一声巨响传来。 杨谅只觉得双手巨震,虎口流血,手中的兵刃被直震飞而出,远远落在了地上。 下一秒。 张须陀策马向前,身子微侧,一把抓住杨谅的腰带,轻轻一提,将之生擒活捉。 自此。 汉王之乱的乱首已然成擒。 …… 随着诸多兵马获胜。 一队队被生擒活捉的汉王麾下士卒、将官被押到王恪面前。 对于这些不甚重要的人物。 王恪挥挥手,让部下将他们好生关押,不日再送到韩擒虎帐下,一同解往大兴城,听候发落。 至于那几位重要的人物。 王恪倒是要好生斟酌一番了。 “主公!汉王杨谅、梁师泰、薛英三人带到!” 这时。 王天佑快步走来,对坐在中军帐中的王恪禀报道。 第三百零四章 猢狲散尽 汉王杨谅,这次叛乱事件的正主。 梁师泰,威震并州的豪杰梁师都的亲兄弟。 薛英,武林老前辈,一手双枪术纵横天下,少有对手。 这三人,皆是王恪在此次大战之中的重要收获。 “将他们带上来吧!” 王恪摆了摆手,对王天佑道。 “是!” 王天佑拱手领命。 随即。 汉王杨谅被两名亲兵押了上来。 “之前孤家在大兴见过你,你是镇北将军王恪!” 在五花大绑之下。 杨谅依旧是迈着四方步,大咧咧走到中军帐中。 他昂着头,盯着王恪,口中冷冷说道。 “不错,末将正是王恪。” 王恪微微一笑,拱手行礼。 “好!好!好!恭喜王将军立下大功,也恭喜孤家的二哥,得到了一位名将相助啊!” 杨谅冷笑一声,撇了撇嘴,盯着王恪说道。 “殿下说完了吗?” 王恪听了杨谅之言,脸上并没有露出厌烦生气的神色,只是淡然问道。 “你……” 杨谅本来正等着王恪接口,自己还能够再折辱他一番。 可是现在,王恪这般态度,使得杨谅更加的羞恼难堪。 “好!待我回到大兴,脱罪之后,再来好好炮制伱!” 杨谅心头暗暗骂道。 随后。 他便在几个亲兵的押解之下,往后营行去。 杨谅离开不久。 薛英被押进了帐中。 与方才见杨谅不同。 此时。 王恪看到薛英也是被反手绑缚,眉头不觉一皱。 “我让你们好生照顾薛前辈,为何这般绑缚他来!” 王恪口中低声骂道。 说罢。 他喝退众人,亲手将薛英身上的绳索尽数取下。 “多谢将军!” 薛英身上绳子松绑,顿觉血脉流畅,十分轻松。 他甩了甩手腕,然后拱手行礼,口中道:“多谢将军看顾。” “老前辈不必客气……不知前辈可是河东郡王之后?” 王恪也拱手回礼,然后将薛英安排在旁边坐下,旋即问道。 河东郡王,即薛安都也! 薛英听王恪这般一问,不由得愣了愣,随后说道:“河东王的确是老朽先祖,不知将军如何得知?” “前辈可知道周盘龙么?” 王恪并未正面回答薛英的问题,反而问道。 “周安北戎马一生,纵横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呢?” 薛英回答说。 “不错,当年周盘龙与河东郡王薛安都两位天骄同时在世时,曾经有一场大战,前辈可否知道?” 王恪微微点头,旋即接着问。 “家族笔记之内的确有这一段故事,不过据老朽所知,周盘龙的后人,并无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想来也衰落了吧!” 薛英目光悠远,仿佛想到了少年往事,不觉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前辈错了,这周盘龙岂会没有传人呢?” 王恪闻言,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哦?不知传人在何处?” 薛英下意识问道。 “便是在下。” 王恪微微一笑。 随后,他便把自己如何得到周盘龙传承,如何知道周盘龙与薛安都大战,以及周盘龙的遗愿,尽数告知了薛英。 “原来如此……” 薛英口中感叹。 而后,他看向王恪,说道:“不想将军竟有这等缘法!” 王恪道:“所以,在下与河东郡王实乃有缘,故而斗胆邀请前辈,入我蓟州军中,我愿以上将之位待之,还请前辈答应!” 说到这里。 王恪站起身来,双手抱拳,神色十分诚恳。 “老朽闲云野鹤惯了,一向不喜军伍官场杂事,还请将军另请高明吧!老朽……” 薛英听了王恪这话,下意识就想要拒绝。 不过。 那王恪还未等薛英把话说完,接着又说道:“若是前辈随在下去蓟州,便可日夜与姜松将军切磋武艺,如此,岂不妙哉?” 听到这句话。 同为武痴的薛英不由一愣。 随后。 他把本来要说的那句“老朽实难从命”生生咽下,改口说道:“老朽门下有一义子,名唤袁慕爵,虽然不曾修行枪法,但武艺也还不差,可以在将军麾下为将。” “袁慕爵?薛英的义子?这不是东方伯的徒弟吗?” 王恪听到薛英推荐的这个人,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开口道:“既然如此,前辈就在营中休息,待在下这边事情处理完毕,便送前辈回归蓟州。” “将军请便。” 薛英微微点头,说道。 之后。 两名亲兵护送薛英离开。 紧接着。 梁师泰被押了上来。 “我家三弟何在?” 这位昂藏大汉目光凛凛,盯着王恪打量,一开口,便有挑衅之意。 “二哥。” 此时此刻。 还未等王恪开口。 从中军帐后,已经转出一人,来到了大帐之中。 “哼!我梁家世代豪杰,脸面都让你这等背主之人给丢尽了!” 梁师泰盯着来人,冷冷喝道。 很显然。 来者自然是梁师方无疑了。 此番设伏一举击破杨谅兵马的计策,便是王恪与梁师方临时定下——既然杨谅想要一战决胜,那么王恪也不介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因此。 他这才定下了伏兵之计,利用梁师方与梁师泰的关系,引诱杨谅上钩,随后便各个击破。 在此之前。 梁师泰从不认为自家兄弟会与敌人联盟。 到了自己被刘武周的兵马缠住,然后战马被绊马索绊倒之后,他才将此间的关节想通。 所以。 一来到这里,他才会直接问梁师方身在何处。 而此时此刻。 兄弟两人对峙。 梁师泰一顿发泄完毕后。 梁师方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结合目下局面,劝说梁师泰归降。 梁师泰冷笑一声,说道:“你花言巧语说得容易,大哥那边,你如何解释?” “将军放心,梁师都将军那里,在下已经修书,想来不出三日,他便会率部归降。” 王恪微微一笑,对梁师泰说。 相比于头脑相对简单的梁师泰。 王恪对于梁师都归顺的信心更大一些。 若按照真正的历史走向。 梁师都是日后隋末群雄当中的反王之一,一直苟延残喘到了大唐统一天下。 此等政权的延续力,肯定不是一介武夫能够做到的。 所以。 在此等假设之下。 王恪便写了一封书信,送到了仪州梁师都处,期待他能够看清形势,率众归降。 听见王恪如此一说。 梁师泰身子微微颤抖,仿佛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之前,他的兄长一力支持汉王。 可是如今,汉王事败。 若他兄长归顺了朝廷,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二哥,咱们暂且下去休息,待大哥的书信到时,再做决定吧。” 梁师方拍了拍梁师泰的肩膀,轻声说道。 随后。 梁师泰浑浑噩噩,便被梁师方拉着,离开了中军大帐。 “唉!这沙场之间,并非只有铁血刀兵,梁师泰心思单纯,希望此事不至于将其压垮,否则,这世间必然会少一员冲阵悍将也!” 望着那兄弟二人的背影。 王恪微微叹气,心理说道。 第三百零五章 何去何从(求月票) 时间过得很快。 不过第二天。 梁师都的书信已经送了回来。 果然不出王恪所料。 这位日后的一方枭雄的确是看清了现在的局面。 他在信中的姿态放得很低,不仅承认了之前的谋逆大罪,而且还愿意担任先锋,将功补过,为王恪扫平其他未曾归顺的乱军。 同时。 鉴于王恪千里迢迢从蓟州赶来助战。 梁师都还答应,全权负责此地朝廷官军的所有粮草、辎重、军饷调度。 “这梁师都的确是个人物,如今这么积极的配合朝廷,必然是想要洗刷自己的罪孽……那么,我不妨来个顺水推舟,就让他立些功劳,与他结个善缘。” 拿着梁师都的书信。 王恪微微一笑,心里想道。 一念至此。 他当即叫来王天佑,让他将梁师泰、梁师方带来中军帐内。 王天佑闻言,随即拱手领命而去。 不多时。 梁师方一人,来到了中军帐中。 “梁师泰何在?” 见只有梁师方一人到此。 王恪心头有些疑惑,于是口中问道。 “额……家兄昨天夜里骑马离去,想来是寻找大哥去了吧。” 梁师方脸色一滞,有些支支吾吾的回答说道。 “寻找梁师都去了?” 王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随即,他也不再纠结此事,接着说道:“今日你家兄长送来回书,说想要担任先锋,前去扫荡河北诸盗,我欲从之,不知你愿意去一趟么?” “末将愿意前往!” 梁师方双手抱拳,急忙说道。 “好!那你准备一下,率领一千兵马前往仪州,此事若成,伱一家性命皆可无忧……若是想要从中作梗,尔等需要承担的后果,我不用说,你们应该也知道吧。” 王恪摆了摆手,一双眼眸紧紧盯着梁师方,缓缓说道。 “将军放心,末将等人自省得轻重!” 梁师方闻言,顿时翻身跪倒在地,叩首不止,口中说。 “也罢!去吧。” 王恪挥挥手,对梁师方道。 之后。 梁师方回去点齐兵马,准备前往仪州相助梁师都。 而王恪这边,则派刘武周将汉王杨谅等人,押解到了南面的韩擒虎大营处,准备送往大兴城。 …… 仪州。 梁师都营寨当中。 “哈哈哈哈!宋将军,你我二人不打不相识,今日一见真可谓相见恨晚也!” 中军帐内。 一片欢声笑语。 猪羊牛肉宛如流水一样送到各自的桌案前。 梁师都端起酒杯,看着前来做客的宋金刚,笑容可掬的说道。 “梁将军客气了,我等如今乃是同袍,这等客套话就不要再说了……” 宋金刚见梁师都这般热情。 他刚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之色,只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旋即说道。 “额……好好好!哈哈哈哈!” 见宋金刚这般模样。 梁师都只能干笑一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对了,宋将军,这进军河北之事,你有什么计较呢?” 几杯酒下肚。 方才的尴尬一扫而空。 梁师都端着酒杯,又问宋金刚道。 “此事需听我家主公安排……若没有大的变动,应当是出兵黑山、大兴山一带,与靠山王相呼应。” 谈到目下的战局。 宋金刚终于和梁师都聊到了一块。 他端着酒杯,心头略作沉吟,旋即看着梁师都,回答道。 “原来如此……此战,宋将军可否参加?” 梁师都接着问道。 “我来并州一战,麾下战马损失惨重,进军河北之事,便不去了。” 宋金刚摆摆手,口中道。 “宋将军,既然你我二人乃是同袍,这战马补充之事,便交给在下!在下于并州之地颇有家资,愿意资助将军战马一千五百匹!” 梁师都看着宋金刚,笑着说道。 “此话当真?” 宋金刚微微一愣,随后问梁师都道。 “自然千真万确!” 梁师都拍着胸脯,对宋金刚道。 “如此,多谢梁将军了!” 听到这话。 宋金刚终于站起身来,向梁师都深深行了一礼,语气诚恳说道。 当夜。 两人尽欢而散。 又过了三天。 梁师都收到了王恪送来的书信。 信中说,韩擒虎已经接受了梁师都的归降,但是前提是,梁师都必须率领兵马东进黑山,协助涿郡的诸多官军,绞杀周罗睺一部。 梁师都见到这封信,心头大喜,立刻点起本部兵马,与三弟梁师方的大军汇合,浩浩荡荡,向黑山、大兴山方向开进。 …… 大兴山中。 周罗睺大营之内。 这几天。 一股悲伤惨淡的气氛已经笼罩在了诸多士卒的心头。 出现这种氛围的原因无他——正是因为汉王杨谅战败的消息,已然传到了这里。 其实。 即使没有杨谅兵败之事。 周罗睺这边的情况,也不是太过乐观。 前些日子。 那王君可、苏定方等人,行声东击西之计,悄悄夺取了南面营寨,将周罗睺的中军团团围住。 无奈之下。 周罗睺只得派人召回镇守东寨的蒋鹏,以及镇守西寨的蒋羽,让他们合兵一处,固守中军。 但是。 这等死守也并非长久之计。 更何况,现在军中人心思变。 周罗睺不敢赌,他必须要做出一些变通。 “末将见过将军!” 这一日。 蒋泽、蒋羽、蒋鹏、蒋兴四位大将一起来到中军帐中,齐齐向周罗睺拱手行礼。 “免礼!” 周罗睺摆了摆手。 他接着说道:“今日,我召你们前来,为的乃是突围之事。” 一听周罗睺这般说。 蒋家的几位猛将的脸色都是一肃。 他们皆为周罗睺自阡陌之中提拔起来的悍将,一个个对周罗睺言听计从。 此时。 大哥蒋兴拱手道:“将军有事,尽管吩咐!俺们兄弟几人,唯将军马首是瞻!” 周罗睺点点头,说道:“如今汉王兵败,我等几乎成为孤军,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南下突围,与纪皓的兵马汇合,到那时,才能有进退之策!” 说到此处。 周罗睺看向麾下几人,问道:“你们的帐下,还有多少能战之兵?” “末将麾下尚有八百人。”蒋兴回答道。 “末将麾下有一千人!”蒋泽说道。 “末将麾下有七百人!”蒋羽拱手说道。 “末将麾下还有八百人可用!”蒋鹏略作思索,随后对周罗睺说道。 周罗睺听罢四人之言,叹了口气,口中道:“如此,我等还有三千多人可战……今日,你等回去之后,各自准备停当,明天在中军集结,向南突围!” “将军,我等若是走了,那些辎重粮草如何处置?” 蒋兴皱起眉头,问道。 “扔在地上,引敌军抢夺为我军突围争取时间!” 周罗睺手扶长刀,冷冷说道。 第三百零六章 罗睺败北(求月票) 翌日。 天色微亮。 周罗睺顶盔掼甲,手持三尖两刃刀,骑乘战马,已经准备停当。 他的身后。 蒋兴紧握长枪。 蒋泽背插双戟。 蒋羽把住银锤。 蒋鹏横担蛇矛。 众将一个个屏气凝神,等待着周罗睺的军令。 “这段日子,我军闭门不出,已经让朝廷兵马放松了警惕……如今,我军营寨南面,有敌军的两座营寨,左侧是王君可的营盘,右侧是苏定方的营盘……我等兵分两路,打他两座营寨!” 周罗睺早就探听好了王恪军的虚实。 他掌中三尖两刃刀一举,指着对面方向,对身后的四人说道。 “将军,请下令吧!” 蒋兴点点头,对周罗睺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与蒋羽一路,攻打王君可兵马;蒋兴与蒋鹏一路,攻打苏定方兵马……蒋泽将军,你率领一支兵马断后,防止秦琼、薛万均、薛万彻等人从背后攻打我军!” 周罗睺目光如炬,一一从众人的脸上扫过,同时口中说道。 “遵命!” 诸将闻言,尽皆拱手。 之后。 周罗睺与蒋羽率领一千兵马,蒋兴与蒋鹏率领一千兵马,分别向王君可与苏定方的营盘,冲击而去。 …… 再说王君可与苏定方两座营盘。 自上次大军突袭,攻破了南寨之后,只留下孔旭驻守南寨,其他兵马纷纷向前,往周罗睺的中军靠拢。 这段日子里。 王君可屡次出寨挑战,周罗睺都紧闭寨门,坚守不出。 久而久之。 他也就熄了速战速决的心思,一味的兵马围困,要和周罗睺打一打持久战。 然而。 正是这般心态。 使得王君可的营盘没有严加防范。 今日清晨,趁着山中朦胧的薄雾,周罗睺与蒋羽轻装杀至,直冲开了王君可营寨北面的大门。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铁蹄滚滚而至。 周罗睺手持兵刃,奔行在前。 眼看着冲到栅栏面前之际,他掌中三尖两刃刀一抖,刀刃生生劈开栅栏,战马如龙,瞬间撞开几个想要上前拦截的士卒,稳稳踏进了敌人的军营当中。 “周罗睺!竟敢来袭我营寨,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正在此时。 只听得马踏銮铃声响。 一匹快马从大营当中飞驰而来,马上一人,虎体狼腰,锦袍铁甲,手持方天画戟,正是王君可的副将——袁震。 踏着被雾气侵蚀的有些湿润的泥土。 袁震一马飞出,手中方天画戟展开,直取周罗睺头顶。 周罗睺见状,当下将三尖两刃刀抡开,使一个“举火燎天式”,稳稳架住了袁震的兵刃。 “好!” 袁震双眸精光暴射,手腕一翻,方天画戟滴溜溜转动,化斩为刺,又与周罗睺斗在一处。 两个马走盘旋,打了十三四个回合,兀自不分上下。 而就在这时。 蒋羽骤马舞锤飞到,不由分说,抡起双锤,便与周罗睺双战袁震。 袁震武艺虽然不差,但是在两员猛将的联手之下,终究有些力不从心。 斗至三十个回合左右。 那蒋羽左手一锤荡开袁震手里的方天戟,周罗睺趁此机会,抬手一刀,正斩在袁震的左肩之上,袁震吃痛,惨叫一声,倒拖兵刃,向后策马败走。 周罗睺与蒋羽乃是为了突围,并不想追杀敌将,故而未曾追赶,只率领兵马,向外突击冲杀。 这王君可麾下的兵马,方才因为袁震到来,勉勉强强组织起了一道防线。 而随着袁震受伤败走。 这道防线顿时有了松散的态势。 趁着这个机会。 周罗睺与蒋羽率众猛冲猛打,一路冲开数道营盘,眼看着就要杀到敌营南侧。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不料,正在此时。 只听得一阵急促的战鼓声响。 王君可倒提青龙刀,骑乘赤兔马,神威凛凛,奔驰而来。 他率领数百骑兵,挡在辕门面前,高声喝道:“周罗睺!事已至此,还不投降否?” “我弃南陈降汉王已是不义,如今还要我弃汉王而降晋王乎?王君可,今日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深陷这般境地。 周罗睺索性放开心声。 他高声大叫,体内蕴藏的滚滚战意升腾而起,三尖两刃刀金光闪烁,径取王君可而来。 “也罢!敬你是个英雄,某家今日便成全了伱!” 王君可手抚长须,微微点头。 随后。 他掌中青龙刀起,座下赤兔马飞,迎着周罗睺杀了过去。 转眼之间。 二将斗在一处。 但见得,三尖刀对偃月刀,迸万道寒光,起一天杀气,杀到三四十个回合,依旧是不分胜负。 一旁的蒋羽见两人斗了许久,周围的敌人也越来越多,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 他咬咬牙,手中双锤舞动,直奔上去,接住王君可厮杀,一边斗,一边对周罗睺说:“将军快走,这里我来抵挡!” 说罢。 他双臂抖开,掌中银锤宛如雨点砸落,逼得王君可不得不打起精神和他交战。 “蒋将军,保重!” 见到蒋羽如此决绝。 周罗睺也不矫情,手里的三尖两刃刀一卷,拨马向后,转身就走。 王君可见状,想要去追赶周罗睺。 可是,这蒋羽极其难缠,一手银锤招数虽然平平,但施展的尽是搏命打法,死死拖住王君可,不令其追赶周罗睺。 无可奈何之下。 王君可只能打起精神与蒋羽相斗,战不到五十余合,王君可使出神威,拖起青龙刀,只一抖,喝一声:“斩!”旋即手起刀落,将蒋羽斩于马下。 杀了蒋羽。 王君可再去寻周罗睺时,其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来人!” 见此情形。 王君可召来亲兵。 “你速去苏定方将军那里,让他率军,截住周罗睺去路!” 王君可对亲兵说道。 不过。 他话还未说完。 只见军营西侧方向,麦铁杖已然率领一军,来到了王君可营中。 “王将军安好?” 麦铁杖大踏步前来,拱手道。 “不曾遭受多大损失……苏将军那边,也有人劫寨?” 王君可看着麦铁杖的模样,口中问道。 “正是!方才那蒋兴、蒋鹏两人前来劫寨,被我与苏将军斩杀……目下,我们正在清点兵马,准备捕杀逃亡敌军!” 麦铁杖点点头,回答说道。 “我这边斩杀了蒋羽,逃了周罗睺一人……若苏将军那边有暇,还请率军协助。” 王君可叹了口气,对麦铁杖说道。 “周罗睺么……不知此人往哪里逃去了?” 麦铁杖心里记下此事,旋即又问王君可道。 “他向南而走,应该是准备去河北之地,与他的主力汇合!” 王君可回答说道。 “好!将军放心,末将这就回去,禀报给苏将军知道!” 听了这话。 麦铁杖点点头,随后说道。 第三百零七章 河北局面(求月票) 大兴山。 山路崎岖。 周罗睺骑着马,没头没脑的向南奔驰。 他不顾林中露水深沉,一个劲的大马前进,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自己腹中实在饥饿,这才堪堪停下了脚步。 “也不知此地是何处?” 周罗睺带住战马,举目打量四周,只见周围崇山峻岭,怪石嶙峋,树木参天,不由得口中喃喃道。 “此地,乃是你的葬身之处!” 不料。 就在他话音刚落时。 旁边树林里却传来了一道冷冷的声音。 “什么人!” 一听到这般动静。 周罗睺悚然一惊。 下意识的,他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三尖两刃刀。 “尔等在大兴山戕害百姓,逼迫他们为你们修筑营寨的时候何等威风,如今为何这般谨慎?” 那人听到周罗睺相问,却也不回答自己的名字,又接着说道。 这一次。 话音刚刚落下。 那树林之中,便施施然走出了一道人影。 但见此人怎生模样? 正是—— 虎皮磕脑豹皮裩,衬甲衣笼细织金。 手内钢刀光闪闪,腰间长弓冷森森。 冲剑窟,入刀林。 好汉端的有胸襟。 体内暗藏包天胆,要做诛龙斩虎人。 “猎户?” 见到这人如此模样。 周罗睺的心头微微一定。 他抬起头,口中道:“你是这里的猎户?可否带我出山林?若是助我一臂之力,出山之后,必有重谢。” 那人闻言,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问道:“伱打算如何谢我?” 周罗睺说:“金银、马匹、功名,我皆可送你!” “此话当真?” 那猎户听了周罗睺之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几步,口中问道。 “这是自然,周某如今虽然落魄,但是说话从来一言九鼎,答应的事,一定不会……啊!” 听到猎户相问。 周罗睺微微点头,口中保证道。 不料。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 那猎户一步踏出,飞身赶到战马身侧,趁其不备,一把抓住马缰绳,双臂一用力,狠狠一拉,直把这连人带马,给扯翻在地。 被猎户这么一拉。 周罗睺顿时摔得七荤八素。 他半个身子被自己的战马压在身下,根本动弹不得。 那猎户走上前来,拎着手中长刀,一只脚踏在了周罗睺的胸膛上。口中道:“你周将军虽然说话一言九鼎,可是我却想要实实在在的功劳,所以得罪了!” 话音刚落。 这猎户手起一刀,立时将周罗睺人头斩下,又夺了他那把三尖两刃刀,骑了战马,直往山外走去。 且说王君可收拾了营中兵马,让随军的医者为袁震治伤,将诸事安顿完毕之后,便率领三百骑,沿着向南的小路寻找周罗睺的下落。 眼看着到了正午时分。 众人依旧未曾看到周罗睺的下落。 而且,苏定方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王君可不觉心头焦躁。 他安排兵马在一片树林中休息,心中则在思索周罗睺应该往哪个方向逃遁。 “站住!什么人?” 正在这时。 只听得兵马外围的斥候发出一声大喝。 王君可闻声扭头看去,但见得一个猎户,提着三尖两刃刀,正朝着自己的兵马当中探头探脑的查看。 “那口刀……” 一见这三尖两刃刀。 王君可心里一惊。 他大踏步走上前去,口中问道:“这位壮士,你手里的兵刃是从哪里得来的?” “你是何人?” 那猎户上下打量王君可,旋即口中问道。 “我乃王君可是也!” 王君可回答说。 “可是王镇北麾下的大刀王君可?” 猎户闻言,猛然抬头,盯着王君可再次确认,问道。 “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壮士尊姓大名?手里的三尖两刃刀,可否为周罗睺的兵刃呢?” 王君可见此人容貌不凡,看情形也并非敌人,故而语气变得十分和蔼,口中问道。 “既然是蓟州来的兵马,在下便实话实说了!在下名唤游飞虎,乃是大兴山里的猎户,自幼力大,常常修行武艺,跋山涉水如履平地,今日本来在山中打猎,偶然看到周罗睺兵败,便悄悄伏在一旁,伺机将其杀了,提人头到此,献给将军,以做进身之阶!” 听到王君可如此相问。 那猎户拱了拱手,当即把自己的身份来历,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说罢。 这游飞虎将手里的三尖两刃刀递给了王君可,随后取出包裹里周罗睺的人头,扔在了地上。 见到如此情形。 王君可又惊又喜。 他拉着游飞虎连声道谢,然后让亲兵收起周罗睺人头,带着游飞虎一起。回到了营寨之内。 听闻王君可这边得了周罗睺的首级。 苏定方、麦铁杖、孔旭几人纷纷前来道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多时。 那夏逢春、秦琼、薛万均、薛万彻、项广等人,也率领兵马,来到了王君可的帐中。 随着这些兵马到来的。 还有蒋家五虎最后一位猛将——蒋泽的人头。 原来。 就在周罗睺率军袭击王君可、苏定方等人的大营时。 北面的秦琼等人也发现了敌人的异常。 于是。 秦琼、夏逢春、薛万均、薛万彻四路兵马,同时围攻蒋泽的军营。 这蒋泽手持双戟,的确不亚于当年典韦之风,一人一马抵挡住数轮进攻,最终还是双拳难敌四手,被秦琼一记“撒手锏”打落马下,再一枪,取了性命。 自此。 黑山、大兴山一带的杨谅残部尽数扫荡一空。 王君可将这段日子与敌军交手的过程写成军报,连同俘虏蒋鹤等,一起送到并州王恪处。 而后。 众人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投向了河北之地——那里,正是杨谅残部最后挣扎的地方。 …… 河北之地。 齐州城附近。 三座隋军大营依山而建。 营盘呈鹤翼之形,将纪皓、窦建德、虬髯客、刘黑闼等人的兵马,团团围困在一片山坳当中。 前些日子。 仗着杨谅在并州的丰厚资源。 纪皓与窦建德等人,和杨林打得还是有来有回。 而且。 靠着刘黑闼相助,杨林大军甚至还败多胜少。 但是。 随着并州战事吃紧。 齐州城下的兵马后备不足,渐渐采取守势,与杨林相持。 而到了近些日子。 杨谅兵败被擒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 纪皓等人的兵马当中,士卒们人心思变,隐隐有逃离的心思。 于是。 就在这等情形之下。 纪皓等人只能坐在中军帐内,商议日后对策。 “诸位,如今汉王事败,我等成为孤军,日后该如何行事,还请诸位拿个主意!” 中军帐内。 纪皓坐在主位。 他目光扫视众人,开口问道。 “不知纪将军有何良策?” 虬髯客抬起头,问道。 “若依我之见……不如投入绿林,就此落草,待时机有变,再行起兵!” 纪皓看着虬髯客,回答道。 “那么……将军可有落草之处了吗?” 虬髯客接着问道。 “离此不远,有一座瓦岗山,山上有翟让、黄君汉等人割据一方,这些日子发展的兵精粮足,不如,咱们去投瓦岗山,如何?” 纪皓略加思索之后,开口对众人说道。 第三百零八章 无敌金枪(求月票) “瓦岗山?” 听着这个名字。 虬髯客微微一愣。 这等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寨,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等做下这般大事,若是寄人篱下,恐怕为人所害啊!” 窦建德瞟了瞟虬髯客的表情,心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开口说道。 “那么,依窦将军之见,该往哪里去呢?” 纪皓神色不变,只是淡然问道。 “在齐州北面的漳水左近,有一处名为高鸡泊,此地乃漳水所汇,广袤数百里,葭苇阻奥,芦苇丛生,可以避兵。” 窦建德长身而起,指着旁边的地图某处,对纪皓说道。 “哦?有这等地方?” 纪皓闻言,急忙起身,顺着窦建德的手指所指方向,向地图看去。 “不错!此地接山傍水,易守难攻,乃是藏兵的好去处……如今,这里正有一伙好汉立寨,为头的名叫高士达,身长丈二,膂力过人,使一对湛金降魔杵,人唤作铁塔金刚。” 窦建德拱了拱手,对纪皓说。 “这高士达如此了得,我们若去投奔,他不会加害吗?” 听了窦建德所言。 纪皓眼中闪过疑惑之色,问道。 “高士达乃是我的结义兄弟,早年间他犯下大事,在我家中躲了许久,我与他情同手足,他断然不会相害!” 窦建德摆了摆手,对纪皓说。 其实。 窦建德漏了一点未说。 这高士达除了是他的结拜兄弟之外。 更是铁手团的狻猊堂堂主。 “好吧……那么其他诸位呢?可有异议?” 纪皓微微点头,同意了窦建德提案。 “若是此等地方,我倒是没有什么异议。” 虬髯客摇了摇头,说道。 “末将并无意见,不过……” 容貌朴实,素来沉默寡言的刘黑闼也回答道。 “不过什么?” 纪皓看着刘黑闼,问道。 “不过,我们该如何突围?” 刘黑闼抬起头,看向纪皓转而又看向窦建德,口中问道。 “这不简单?一举杀出去!” 虬髯客撇了撇嘴,一拍桌案,对刘黑闼说道。 “将军能斗得过来护儿、曹延寿?若隋军之中,还有个靠山王呢?” 刘黑闼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报!隋军大队兵马在营外列阵讨战!” 正在这时。 仿佛是在配合刘黑闼。 帐外一名亲兵飞奔进来,拱手向诸多大将禀报道。 “来的正好!这几日我已经养精蓄锐,他来护儿敢来,定将他斩于马下!” 虬髯客一听这等事,当即拍案而起,口中高声说道。 “将军稍安勿躁……刘兄弟,隋军讨战,我们该如何应对?” 纪皓摆了摆手,压下性情有些冲动的虬髯客,转而问刘黑闼道。 刘黑闼思索了片刻,随后说道:“我军可以出战,先去看看隋军态度,然后再与他虚与委蛇。” 纪皓点点头,说道:“也罢!那就放炮出战,且看隋军现下的态度如何!” 说罢。 他当即传令,让麾下兵马准备停当,顶盔掼甲,列队出营。 …… 话分两头。 再说这隋军当中。 杨林、曹延寿、来护儿各自安营扎寨,围困贼军。 前段日子。 他们旨在坚守困围。 而随着杨谅兵败。 杨林的战略意图逐渐转变。 他想要在这齐州城下,彻底剿灭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军。 于是。 趁着今日天气凉爽。 杨林一声令下。 来护儿与曹延寿两路兵马杀出,一左一右,在纪皓等人的军营之前摆开阵势,擂起战鼓,高声讨战。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伴随着战鼓隆隆。 纪皓、虬髯客、窦建德三人率军出营,列开阵势。 几人自阵后并辔而来,于旗门之下立定。 就在这时,对面一人飞马而出,高声喝道:“乱国叛贼,如今尔等的主人被擒,你们还要冥顽不灵,尚自抵抗么?” 但见此人——白面银须,身着铁铠,掌中双枪,端的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非是别个,正是老将军曹州总兵曹延寿也! “国有奸臣,主上无道,还要让我们弃明投暗乎?老东西,休要猖狂,吃我一刀!” 听到曹延寿此言。 纪皓还未来得及说话。 一旁的虬髯客早就按捺不住,当即将手里的大环刀一甩,紧催战马,飞驰而出,来战曹延寿。 “小辈无礼!” 看到虬髯客如此做派。 曹延寿心头也是火起。 他手里双枪一摆,顿时策马而出,与那虬髯客斗在一处。 那虬髯客深恨杨广,怎会再度归降?进而见了曹延寿这等官军,更是怒火中烧,当下拍马上前,照着曹延寿的顶门便是一刀。 铛! 随着一声闷响。 曹延寿双枪一架,接住攻势。 紧接着,两个人刀枪并举,便斗了十七八个回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说曹延寿这杆双枪好不利害! 但见他使开双枪,这两条枪只在左胁下、右胁下,不离心窝之边,左插花、右插花,双龙入海,丹凤朝阳,华云盖顶,枯树盘根。 滚滚枪影翻飞之际,直杀得虬髯客眼花缭乱,到后来已经不见来路,只听得那双枪就如两条蛟龙,裹住全身,嗖嗖的响。 斗到三十几个回合。 虬髯客终于抵挡不住,虚晃一刀,架开枪回马就走。 曹延寿见状,正要追赶,只见纪皓已然骤马舞刀,飞上阵来。 而一旁的来护儿见了纪皓,眼神之中爆发出浓浓战意,将掌中铁枪一摆,催开战马,接住厮杀。 此时此刻。 窦建德手里的令旗一挥,身后大队兵马一举掩杀上去,顿时与诸多的朝廷兵马斗在一处。 这场好杀,兵对兵,将对将,直杀到正午时分,依旧是不分高下。 不过。 距离战场不远处。 杨林却率领了一支骑兵,正静静等待着某个契机。 很快。 时间到了午时三刻。 火辣辣的太阳放肆的烤灼大地。 下方战场之上。 隋军与贼军的攻势,都陷入了十分疲惫、焦灼的局面。 这个时候,正是杨林出手的时机! “杀!” 于是。 杨林把水火囚龙棒一摆,口中舌绽春雷,麾下兵马齐出,直冲向贼军军阵中心——窦建德所在之处!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就在窦建德指挥兵马作战之际。 眼看着已经是正午三刻。 他正要鸣金收兵,突然听得右侧军阵一阵大乱。 窦建德急忙扭头看时,只见一位白面黄眉,髭须三绺,身披金甲,手持双棒的猛将,率领数百精兵,撕开了自家军阵,正朝着自己杀奔而来。 “哎呀,杨林!” 一见此人。 久在河北山东诸地行事的窦建德,如何不认得? 他当即提着一条马槊在手,引着一支亲兵,便去和杨林作战。 可是,窦建德的武艺,又怎是杨林对手? 两个战不到十馀合,窦建德抵挡不住,败阵而走,杨林乘势追赶。 窦建德心慌,径直走入自家阵中,杨林飞马舞棒紧追不舍,往来冲突,宛如无人之境。 眼见得杨林这般凶狠。 窦建德只能透阵而出,向南边逃遁而去。 杨林见状,依旧是骤马直追,口中厉声喝道:“快下马受降!” 两人一个追一个逃,窦建德腰间弓箭尽落,头巾散开,披发纵马,直往荒野山坡之中乱走。 突然,他座下战马失蹄,直把窦建德摔在了土坡之下。 杨林看到这般场景,不由得哈哈大笑,当下崔马上前,抬手挥棒,便要结果窦建德。 “住手!” 然而。 就在此时。 许是窦建德命不该绝。 一旁的土坡右侧转出一人,金盔金甲,黄骠马,湛金枪,高声呼喝,直取杨林。 杨林下意识抬起左手囚龙棒一挡,但听得“铛”的一声巨响,他连人带马后退几步,心中吃惊道:“这是哪里来的高手,端的好生厉害!” 第三百零九章 金蝉脱壳(求月票) 一枪横出。 将杨林震退几步。 至此时。 杨林才有暇细看方才将自己震退的究竟是何等人物。 但见眼前之人—— 平顶身高一丈挂零, 面如淡金,头若巴斗, 浓眉大眼,长须飘然, 头戴龙面云纹紫金盔, 身披大叶锁子黄金甲, 腰悬狮蛮玉扣宝带, 外罩七星倒悬锦袍, 足踏冲天靴,座下黄骠马, 掌中一条丈二碗口湛金枪。 “好个贼将,报上名来!” 见此人威风凛凛,容貌不凡。 杨林不由得生出了爱才之心。 他掌中两柄囚龙棒一晃,口中喝问道。 “打便打,说甚废话!” 那大将撇了撇嘴,口中喝道。 说罢。 他掌中大枪一抖,径取杨林面门杀来。 杨林急忙挥动囚龙棒抵挡。 两个就在土坡下一场好杀。 直杀到五六十合,二将兀自分不出胜负来。 见到两人激斗正酣。 窦建德只能爬到土坡之上。 他拉起自己的战马,手持马槊,严阵以待,伺机助战。 不料。 正在此时。 但听得一阵纷乱的马蹄声紧。 从方才杨林追赶窦建德而来的山道上,又有数名大将飞驰而来。 这几人,正是常年跟随在杨林身边的十位太保——罗方、薛亮、李万、李祥、高明、高亮、黄昆、曹林、丁良、马展。 原来。 这杨林本来有十二位太保。 可是,在扫北之际,折损了苏成、苏凤两个,如今只剩下十人。 目下。 杨林与那金甲大将激战正酣。 十位太保见此情形,立刻各持兵刃,把两人团团围住,准备合力捕杀敌人。 土坡上。 窦建德见状,自然不敢下去助战了,只好悄悄后退,观察情况,准备随时逃走。 此时此刻。 见敌人的助手越来越多。 那金甲大将却也不慌。 只见他一手长枪的确是杀法厉害,将枪术使得兴起,竟然隐隐有压制杨林的势头。 这个时候。 一旁的十位太保再也忍耐不住,各持兵刃,一拥而上,来战金甲大将。 “来得好!” 敌人上来的越多,那金甲大将心头战意越发的浓烈。 只见他一条枪如狂风骤雨,又如暴雪梨花,密密层层的劲气爆射之际,竟然将所有敌人都囊括进了自己的攻击范围当中。 又战了二十几个回合。 那金甲大将猛然一声爆喝,突地起手一枪,登时刺李万于马下,紧接着枪锋倒转,格开李祥挥来兵器,再一枪,那李祥也翻身落马,死于非命。 见自家折了两个太保。 敌人却还是精神抖擞。 杨林不由得心中叹气,无可奈何之下,挥了挥手,率领剩下众人,转身离去。 看到杨林退走。 那金甲大将也不追赶。 他转过身,望向了土坡上的窦建德。 这时,窦建德急忙策马走下坡来,拱手问道:“不知将军高姓大名?今日为何来此,就在下性命!” 那大将微微一笑,伸手入怀,摸出了一块巴掌大的令牌。 “铁手令?阁下是铁手团的帮中弟兄么?” 一见这个令牌。 窦建德心里大喜,紧接着问道。 “在下铁手团玄龟堂堂主刘天孝,见过獬豸堂窦兄。” 这位金甲大将微微点头,双手抱拳,对窦建德说道。 “哎呀!原来是玄龟堂的堂主,失敬失敬!” 窦建德拱了拱手,行礼道。 “窦兄弟久在河北经略,在下常驻江南,自然是见面的少了……如今,宗主已经在山阳县落脚,特地让我率领堂中精锐,前来助你脱困!” 刘天孝笑着对窦建德道。 “当真如此?哈哈哈哈!兄长前来,实在是雪中送炭啊!” 窦建德听到这话,不由得喜上眉梢。 他一把拉住刘天孝,两个人各骑战马,向自家的大营缓缓行去。 再说两军阵前。 这一次的大战尤其激烈。 那纪皓武艺高强,骁勇善战,正逢着自家的好对手来护儿,两个一场好杀,斗到一百回合往上,依旧是不分胜负。 那虬髯客兜马回来,率领大队兵马和曹延寿的官军恶战。 各自杀到午后。 双方的大将见自家麾下的士卒皆是疲惫不堪,于是纷纷收兵,回营休整,来日再战。 诸多兵马回到营中。 那窦建德与刘天孝联袂而来。 此时此刻。 两人十分默契地未曾提及铁手团的存在,只说刘天孝是窦建德的江湖好友。 听闻刘天孝武艺高强,几乎可以与杨林斗个平手。 那刘黑闼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刘兄弟可有良策?” 见到刘黑闼这般反应。 纪皓突然开口问道。 “之前末将一直在思虑一件事,如今有了刘天孝将军相助,此计可以成功也!” 刘黑闼摸了摸颔下短须,略作思索之后,回答道。 “哦?计将安出?” 纪皓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喜色,立刻口中问道。 “只需如此如此……” 刘黑闼缓缓起身,行到中军帐中央,口中朗声说道。 …… 话分两头。 再说那隋军营寨之中。 杨林心情郁闷,坐在主帐之内,脸色有些愁苦。 来护儿、曹延寿,以及剩下的八位太保鱼贯而入,站在杨林身侧,半点不敢作声。 “今日兵马战损几何?” 半晌之后。 杨林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众人,口中问道。 “这是今日的军报,请王爷查看!” 听到杨林这般问。 来护儿当即取过一份公文,双手呈到了杨林的面前。 “唉!” 看罢今日战损。 杨林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环顾众人,口中道:“本以为今日一战,可以摧垮贼军士气,不料我军也损失惨重,孤家麾下的十位太保,则折损了两人……此事,实在是所料未及。” “王爷勿忧……如今我军虽然暂时受挫,但敌军兵马较少,若是我们休整完毕,再度攻打,想来敌人必然抵挡不住。” 来护儿微微皱眉,旋即对杨林说道。 “之前还好,目下敌军之中添了一位猛将,我等如果贸然攻打,也许还要折损大将。” 杨林手抚长须,摇头说道。 今日,经历了两位太保被敌将阵斩之事后,杨林不愿再贸然出击…… 此时,他的心头已经定计,准备修书调北平王罗艺与寿东王李子通两路兵马前来,一南一北,击破贼军。 “报……” 正在这时。 一名亲兵快步走了进来。 “何事?” 杨林抬起头,问道。 “启禀王爷,营外有两支兵马前来投奔!” 亲兵跪倒在地,对杨林说道。 “是何处的人马来投?” 杨林闻言,心下有些奇怪,于是开口询问道。 “看模样,衣甲鲜明,像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那亲兵摇了摇头,回答道。 “嗯?也罢,罗方,你且出去看看吧!” 闻得此言。 杨林微微一愣。 他摆了摆手,对侍奉在一旁的罗方说道。 “是!” 罗方躬身行礼,旋即走了出去。 不多时。 只见得帐帘轻挑。 罗方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拱手对杨林说:“父王!大喜事啊!外面来的乃是清河崔氏与范阳卢氏的两支人马!” 第三百一十章 撤军奇谋(求月票) “清河崔氏与范阳卢氏的兵马?” 听闻罗方禀报之言。 杨林不由得心中感起兴趣来。 原来。 这清河崔氏与范阳卢氏,皆为河北之地的大世家。 这清河崔氏,起于西汉崔业,因为其家族定居于清河郡东武城县而得名,至南北乱世时,便已经是“五姓七望”之一,烜赫一时。 而范阳卢氏,与清河崔氏一般,也是秦汉之际定居于涿县,因曹魏时置范阳郡而涿县属之,后世遂称“范阳卢氏”。 “既如此,请他们进来说话吧!” 想到两人的背景, 杨林微微点头。 旋即,他吩咐罗方道。 “是!” 罗方微微躬身,然后走出营帐。 不一会儿。 但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自帐外传来。 紧接着。 罗方便引着两人,走进了中军大帐之内。 见有人进帐。 杨林下意识抬眼观瞧。 这一看,他不觉吃了一惊。 只见跟在罗方身后进来的,并非杨林想象的那种丰姿俊秀的世家子弟,反而是两位彪形大汉—— 却说左手一人,身高九尺,虎体狼腰,赤面剑眉,挺拔如松,五柳细髯飘洒胸前。 而右手一人,则是身高过丈,膀大腰圆,黑面浓须,虎目圆睁,炯炯有神,举手投足之间,力量感十足。 二人行到杨林面前,一同翻身跪倒在地,口中说道:“末将崔岳(卢翦)拜见靠山王!” “二位将军快快请起!” 杨林手抚长须,点头道。 “多谢王爷!” 崔岳、卢翦二人闻言,拱手谢恩,旋即站起身来,垂手而立。 “你们皆是世家嫡派子弟?” 杨林看着两人,饶有兴趣问道。 “正是,末将乃是清河崔氏许州房一支,家父为许州主簿崔子今。” 听到杨林相问。 那位黑面浓须的崔岳回答说。 “末将乃范阳卢氏北祖大房一脉,家父卢思道,曾经担任武阳郡太守、散骑侍郎。” 待崔岳说完。 一旁赤面长须的卢翦也拱手说道。 “崔子今、卢子行之名,孤家也有所耳闻,不料名士之后,竟然弃文从武,倒也有趣得紧!” 杨林闻言,点点头,笑着对两人说道。 “唉!王爷容禀……我与卢兄自幼相识,一起修文习武,本打算承祖上之志入朝为官,但近些日子兵祸连结,我等没有读书之念,只能招募义军,结寨自守,护一方平安了。” 那崔岳听了杨林之言,叹了口气,旋即说道。 “能够护一方平安,其实已经不错了……你们此番前来,带了多少兵马?” 杨林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口中问道。 “我与崔兄各带了一千骑至此,为的就是追随王爷,剿灭贼寇,攘除奸凶!” 卢翦接口回答道。 “哈哈哈哈!好!好个剿灭贼寇,攘除奸凶!既然如此你们二人便在孤家的中军任职,统领本部兵马,随时听候调用,如何?” 杨林闻言,心里十分高兴,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口中说道。 说罢。 他传来罗方、薛亮,让两人为崔岳、卢翦的兵马安排营寨,此事暂且不提。 …… 很快。 两天过去。 崔岳与卢翦已经和诸多大将相熟。 各路兵马的操练也走上了正轨。 正在此时。 大营之外,却来了一位纪皓军中的使者。 “尔等兵马听着!某家乃是汉王麾下银枪将刘成,快快通报靠山王,有战书到了!” 这位使者身形雄壮,银盔素甲,手持长枪,正是跟随刘天孝自江南而来的铁手团高手——银枪将刘成。 且说这刘天孝本是匈奴光文帝刘渊之后,自幼修行武艺,少年时得了猛将段文鸯的传承,一条长枪甚是厉害,几无敌手,故而人称“金枪无敌将”。 后来,他机缘巧合识得元不忌,遂投入铁手团中,立下了无数功勋,便担任玄龟堂堂主,执掌江南一带的诸多事务。 在玄龟堂内,除了他自己能力出众,武功高强之外,其麾下还有四位副将颇为厉害。 这四人分别是——金刀将张冲、银枪将刘成、铜锤将李度、铁棍将孙胜。 而此番跟着刘天孝北上支援窦建德的骁将,也正是这四位得力助手。 回到现在。 听闻营外有敌人使者求见。 杨林旋即下令,让罗方将刘成引进来。 不多时。 刘成来到中军帐内。 他微微拱手,行礼完毕,随后自怀中取出了纪皓亲笔手书的一封战书。 “五日之后决战?哼!好!那就五日之后决战!” 接过战书。 杨林仔细翻看了一遍。 随后,他抬起头,看着刘成,缓缓说道。 “既如此,末将告退!” 刘成拱了拱手,说道。 “去吧!” 杨林摆摆手,一旁的罗方、薛亮会意,立时将刘成送出了营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刘成走后。 杨林说道:“想来敌军仗着有那猛将相助,故而准备与我军决战……孤家准备调涿郡薛世雄相助,不知可行否?” 来护儿闻言,思索片刻,说道:“薛世雄的兵马,才经历了大兴山之战,恐怕颇为疲惫,不能远征……臣这里有一个阵法,想来可以击破敌军。” “是何阵法?”杨林问道。 来护儿说道:“乃是一字长蛇阵,其形如常山之蛇,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如今我军兵多,敌军兵少正好可用此阵破之!” 杨林闻言,微微点头,说道:“言之有理……这长蛇阵的确能绞杀敌军。这几日,尔等抓紧操练兵马,同时,白天派出斥候,随时查看敌军动向!” “是!” 诸多大将听了杨林之言,纷纷拱手,领命而去。 …… 自此。 隋军与纪皓的兵马积极备战。 这隋军营中,每日操练长蛇大阵,准备五日之后,摆开阵势,与纪皓大军决战。 至于纪皓营内,也是一天到晚鼓声不断,白日里还能看见无数的旌旗招展,迎风飘飞。 得知此事之后。 杨林微微一笑,对众将说道:“贼军临阵磨枪,试图以击鼓鼓舞兵马士气,当真可笑!哈哈哈哈……” 这等情况。 第一天如此…… 第二天如此…… 第三天、第四天也是如此…… 直至第五天时。 斥候回来禀报,说敌军营中的 鼓声逐渐变得微弱。 杨林闻言,对众将说:“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连续五天训练,敌军士气以泄,我军正好进攻!” 说罢。 他传下将令,让来护儿、曹延寿两人率领兵马,布下一字长蛇阵,擂鼓让敌军出营一战。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伴随着密集的鼓点。 隋军很快列阵完毕。 可是。 众人等了许久。 那纪皓军大营当中,却半分动静也无。 见此情形。 杨林心中升起不祥预感。 他轻轻挥手,让马展、丁良两位太保,率领五百骑兵直逼纪皓军营近前查看情况。 两位太保接令,旋即小心翼翼来到了敌营跟前。 然而,直到此时,这敌营外围也无动静。两人见状,当即推开栅栏,直走进敌营当中。 可是,一进入敌营之内。 丁良、马展两个太保都傻了眼。 原来。 这大营当中,除了旗幡招展之外,竟然是空无一人! 而营中的诸多战鼓,每一面鼓上都倒吊着一只羊,羊的两只前蹄顶在鼓面上,下意识的使劲挣扎,不停乱踢,直踢得鼓声隆隆作响。 想来,纪皓等人便是借着一片鼓声掩护,分批悄悄撤军了。 两人看到这般光景,不敢擅作主张,只能回去禀报杨林。 “贼军狡猾,气杀孤家也!” 听罢丁良、马展回报之言。 杨林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里生烟。 当下。 他也不摆什么一字长蛇阵了,只下令全军出击,一同向北面追击敌军而去。 追不多时。 兵马正好到了一处山口之外。 杨林举目一望,只见山口密林当中,隐隐约约有贼军旗帜招展。 “敌军正在那里,且随孤家杀贼!” 说罢。 杨林紧催战马,手持囚龙棒,直奔进山口当中。 然而。 正在此时。 只听得山后一声炮响。 紧接着杀声震天。 那山口两侧的树影之中,顿时升起两面旗帜,随即冲出两路兵马来,直接截断了隋军退路。 第三百一十一章 兄弟情深(求月票) 且说这刘黑闼与纪皓、窦建德等人定计。 他们先派出使者前往杨林军中,约定五日之后决战,稳住了杨林麾下的兵马。 之后。 刘黑闼行悬羊击鼓之计,金蝉脱壳,借着鼓点声的掩护,悄悄的撤离了自家的军营。 五日之后。 杨林列阵出战。 他见敌军久久不出,心里渐生疑惑,旋即派出兵马冲进敌营查看,最终发现了自己中计。 于是。 怒火中烧的杨林引军急急追赶。 兵马正赶到一片山口之外时。 但听得两侧一声炮响。 山后树林之中,顿时杀出无数兵马来,铺天盖地,甚是了得。 杨林见状,急忙提囚龙棒,拨马而回。 正走之间。 只听得一阵马踏銮铃声响。 一抹金色光影自身边冲出。 紧接着。 便是一条金灿灿、碗口粗细的大枪抖开,对着杨林,分心便刺。 来人,正是铁手团玄龟堂堂主——“无敌金枪”刘天孝! 铛! 铛! 铛! 两位对手相逢,竟也没有客套之言,当下各持兵刃,斗在了一处。 只见这刘天孝抖擞精神,拼着血勇,挺枪直刺。 杨林咬碎钢牙,高声呼喝,也是举棒相迎。 二人双马盘旋,战至七八十个回合,皆是平分秋色,都在伯仲之间。 正在这时。 那隋军后队又是一片大乱。 纪皓舞动三尖两刃刀,一骑马直挺挺杀将过来,接住来护儿,便是一阵乱砍。 曹延寿、崔岳、卢翦以及诸多太保见状正要去支援来护儿与杨林之时,突听得一阵嗖嗖嗖的破空之声连绵不绝。 那树林之中,纷纷扬扬射下无数箭来,诸多隋军抵挡不住,立时被射杀大半。 紧接着。 金刀将张冲、银枪将刘成、铜锤将李度、铁棍将孙胜,以及窦建德、虬髯客、刘黑闼等,一起杀出,围住隋兵隋将恶战。 十大太保当中。 正在阵后督军的丁良、马展准备上前助战,冷不防斜刺里杀来了银枪将与铜锤将两个。 丁良、马展猝不及防,一个被银枪将刺于马下,一个被铜锤将打中天灵,皆是气绝而亡,后军顿时大乱。 曹延寿见状,急忙调转马头,持双枪来救,不料虬髯客一口刀虎虎生风,卷向了曹延寿面门,没奈何之下,曹延寿只得与虬髯客相拼。 这一场好杀。 直杀到下午残阳落尽。 隋军终于抵挡不住,向后溃退。 纪皓与窦建德等人也不追赶,旋即引军撤退。 自此。 齐州之战结束。 纪皓、窦建德、虬髯客、刘天孝、刘黑闼等人引残部两千人,转而向北,直入高鸡泊中,与高士达汇合。 之后。 众人励精图治,暗中发展势力,没过多久,当地的豪杰:范愿、董康买、王小胡等人纷纷来投,兵马也扩充到了七八千人。 这是后事,暂且按下不提。 …… 岐州以北。 仁寿宫驰道上。 一队马车正缓缓而行。 滚滚车轮碾压地面,卷起了薄薄的尘土。 终于。 车驾在仁寿宫大门处停下。 车帘掀开,一道卓然人影缓缓从车上走了下来。 “拜见晋王!” 宫门之外。 正驻守在此的御林军统领宇文成都快步迎了上来,躬身行礼。 “免礼!” 从车驾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大隋监国——晋王杨广。 “殿下,陛下正在后花园中,是否需要进去禀报一声?” 宇文成都躬身问道。 “不必,孤家自己进去吧!” 杨广摆了摆手,对宇文成都道。 说罢。 他迈开步子,进入了仁寿宫中。 仁寿宫。 气度甚是恢宏。 其外设高墙,内有宫城,朝寝宫殿、武库、官寺衙署等等机构应有尽有,当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不过。 由于这段日子,杨坚身体不适,军国大事皆交给晋王处置。 所以。 这仁寿宫中的衙署机构并无官员值守。 此地,依旧是杨坚修身养性的园林所在。 此时。 沿着笔直的甬道。 杨广穿过前宫,进入了后宫花园当中。 守卫在花园门口的宦官见了杨广,立刻进去禀报杨坚。 随后。 杨坚传旨,让杨广在花园的观鱼亭中等候。 杨广闻言,不敢怠慢,急忙来到亭内躬身侍立。 不多时。 只听得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传来。 他微微侧头一看,果然是杨坚在几名宦官、宫女的搀扶下,来到了凉亭之内。 “父皇,保重龙体!” 杨广连忙紧走几步,一把扶住杨坚,请到亭中坐下。 “老毛病了,无妨……你今日来此,有何事啊?” 杨坚摆了摆手,问杨广道。 “是汉王的事。” 杨广支支吾吾,低声说。 “这个逆子!如今,战局如何了?” 杨坚一听汉王二字,眉头不觉一皱,口中当即问道。 “是这样的……叛军大部分兵马已经被剿灭,汉王已经安顿在韩擒虎军中,不日送来大兴……儿臣的意思是,将他直接送到城内,还是先送来此处?” 杨广身子微微躬下,态度十分谦卑。 “你的意思呢?” 杨坚摸了摸胡子,转而问道。 “儿臣以为,汉王不过是年轻任性,才犯下了这等大罪……算起来,他终究与儿臣一奶同胞,儿臣实在不愿意他受到小卒凌辱,不如将其圈禁,贬为庶民如何?” 杨广拱手问道。 “唉……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仁慈,若以后面对群臣,可要狠下心来啊!” 听了杨广之言。 杨坚不觉叹了口气。 他说的话虽然是责备提点杨广,但是听他的语气,却尽是欣慰之意。 杨坚,出身于南北朝乱世当中,自幼便生长于波诡云谲、勾心斗角的环境之下。 经过自己的摸爬滚打,以及家世、人杰助力,终究一统天下,成为了九五之尊。 所以。 在教育儿女的时候。 杨坚更倾向于灌输一些手足情深的思想。 但是。 随着太子无德、秦王无能、蜀王跋扈、汉王谋反等等诸多打击之后。 杨坚好不容易看到了这位仁义无双的晋王杨广。 这等发现。 怎能不让他觉得欣慰呢? “也罢!就按伱说的做……让这个逆子在大兴城中反省,如蜀王之事!” 杨坚点点头,对杨广说。 蜀王,即为杨坚的第四子杨秀。 其人最初封为越王,后出任柱国、益州总管、西南道行台尚书令,转封蜀王。 在蜀地期间,杨秀奢靡骄纵,妄行不法,被长史元岩多次弹劾。 杨坚得知此事之后,勃然大怒,当即夺起爵位,坐罪为民,软禁在内侍省。 “是!儿臣代汉王叩谢父皇活命之恩!” 杨广闻言,当即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口中说道。 “好了好了!且起来吧!要是你的兄弟们有你一半懂事,朕也没有这么操心了。” 杨坚伸出手,将杨广扶起,旋即笑着说道。 “为父分忧,乃是儿臣本份,父皇之言,着实令儿臣惭愧。” 杨广口中道。 “哈哈哈!好了,你且回去吧……做事之时,多于大臣们商议,要恩威并施,不要太过仁慈。” 杨坚拍了拍杨广的肩头,笑着说。 杨广听了父亲之言,当然是唯唯诺诺,尽数记下。 之后。 他辞别杨坚,转而向仁寿宫外行去。 杨广离了后花园,刚刚转过一个回廊,迎面便遇到了一队宫女簇拥着一人走到近前。 两边不及躲闪,故而撞个满怀。 “晋王万安!” 那被宫女簇拥之人见了杨广,急忙微微屈身,道了个万福,娇滴滴说道。 “原来是陈夫人,孤家有礼了!” 晋王杨广微微一愣,目光从对面那位绝色女子吹弹可破的面庞,一路刮到错落有致的身躯,旋即躬身行礼。 “陛下可在后花园中?” 被这等宛如野兽般侵略性的目光一扫,那位宣华陈夫人心里一惊,但脸上不敢露出分毫异色,只是开口问道。 “父皇正在花园内,夫人放心前去!” 杨广点了点头,又行了一礼,然后扬长而去。 第三百一十二章 封侯拜将(求月票) 蓟州。 刺史府中。 王恪、徐茂公、魏征、房玄龄、王君可、凌威、甘猛、王天佑、宋金刚、苏定方、麦铁杖、姜松……诸多大将济济一堂,等待着朝廷钦差使者的到来。 前几天。 随着韩擒虎押送汉王杨谅回到大兴城,这一次宗室叛乱,就此落下了帷幕。 汉王杨谅被杨坚下旨训斥,送到内侍省圈禁,无事不得外出。 而他麾下的其他文武官员便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除去那些提前反正的大将(包括薛英、梁师都、梁师方),其他人阖家九族,皆被牵连斩首。 至于那些平叛有功的朝廷大将们,则一个个都有封赏。 另外提一句。 那位与自家兄弟梁师都、梁师方意见不和的梁师泰,离家出走之后,于太原郡内自立山寨,号为“挂锤庄主”,与太原留守李渊一家过从甚密。 …… 回到现在。 众人在刺史府内等了不久。 只见门外的亲兵禀报,说朝廷钦差已经到了蓟州城在三里之地。 王恪闻言,急忙率领众将出城迎接。 待将钦差迎进城中之后。 众人设坛焚香,恭听天子圣旨。 那钦差来到大厅之内,展开圣旨,缓缓诵读。 这道圣旨的大概意思,无非就是加封王恪等立功之人的官职。 其中—— 加封王恪为幽州总管,进爵定北侯,执掌幽州、平州、云州、昌州、蓟州五州诸军事,并掌管边疆防御,和北平王罗艺一起,镇守塞北。 加封王君可为蓟州总兵,与袁震、孔旭镇守蓟州。 加封宋金刚为平州总兵,与甘猛、凌威驻守平州。 加封苏定方为云州总兵,与张虎、麦铁杖驻守云州。 至于另外的幽州、昌州二地,则由王恪自领,主持军政大事,招募兵马,吸纳豪杰,以待天时。 除了王恪这边论功行赏之外。 其余的诸多兵马、大将也各自有所收获。 刘武周加封为雁门太守。 张须陀拜为拜为开府仪同三司,并州道行军总管,讨捕黜陟大使。 来护儿进拜右翊卫大将军,兼兖州道行军总管。 韩擒虎进位大将军,拜梁国公,进凉州道总管。 曹延寿加封荡寇将军,拜曹州太守。 魏文通加封平寇将军。 王聃加封镇寇将军。 尚师徒加封讨贼将军。 新文礼加封破贼将军。 除此之外。 其他的诸多封赏,暂且按下不提。 …… 诸事已毕。 王恪等人又恢复了日常生活。 这一日。 王恪从蓟州搬迁到了幽州城中。 他安顿诸多事务完毕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内。 躺在了床榻之上。 王恪心念一动,立时打开了脑海之中的模拟器。 “离上次模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吧。” 看着模拟器中显示的可模拟次数。 王恪心里暗暗想道。 “开始模拟!” 随后。 整个人已经放松下来的王恪,开始了自己新一轮的异世界模拟。 【叮!】 【开始推演模拟……】 【北宋政和八年二月。】 【你正在太行山中处理政务,突然,下方的喽啰上来禀报,说淮西王庆派金剑先生李助、河北田虎派太尉房学度、江南方腊派丞相娄敏中一起前来,共议绿林之事……】 【听说是这几位绿林有名的人物到来,你不敢怠慢,便与王彦、高托山、乔道清等重要人物下山迎接。】 【且说这李助,乃是荆南人氏,自小和王庆相识,后来遇到异人,授以兵书战册,以及通神剑术,因此叫做金剑先生,乃是王庆麾下的大军师。】 【再说那房学度,乃是田虎麾下的太尉,文武双全,甚是厉害,他本是统兵大将,杀伐果断,如今来到太行山担任使者,足见田虎对于你的重视程度。】 【最后,值得一提的乃是江南方腊麾下的丞相娄敏中,此人为江南明教当中的重要人物,为人豪迈大气,待人礼节完整,乃是方腊最为倚重的外交之士。】 【如今,这三位人物一起到来,想必真正有大事相商。】 【话休絮烦。】 【伱与王彦等人走下太行山,与李助、房学度、娄敏中三个相见了,旋即一同接上山来。】 【众人在聚义厅中坐定。】 【那娄敏中率先开口,说道:“久闻王寨主大名,今日一见,的确傲骨英风,名不虚传也!”】 【你闻言哈哈大笑,然后说道:“娄兄谬赞了,不知诸位联袂而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娄敏中拱手说道:“寨主容禀,下月初一,乃是我摩尼教明尊诞辰之日,我家教主欲大会群雄,共同商议绿林之事,还请寨主赏光,至太湖一叙。”】 【你微微点头,目光落在了李助与房学度的身上,笑着说道:“看今日的意思,王庆王头领与田虎田头领,都已经同意参加了?”】 【李助手抚长须,微微一笑,口中道:“不错!我家主公已然答应了方教主,准备往江南走一趟!”】 【房学度说:“俺们主公早就想往江南一行,结交天下豪杰,这次正是好机会,怎能放过?”】 【你闻言之后,微笑着点了点头,旋即问王彦道:“兄弟以为如何?”】 【王彦说:“一切听凭兄长吩咐!”】 【你哈哈一笑,然后看向娄敏中,又问道:“不知阁下邀请了哪些人物前往江南?”】 【娄敏中说道:“自然是河北田虎田头领、淮西王庆王头领,以及太行山的王寨主了。其他的人物,哪里还入得我家教主的法眼?”】 【你饶有兴趣又问:“难道未曾邀请柴大官人和梁山泊的晁天王?”】 【娄敏中摇了摇头,说道:“柴进守户之犬,晁盖一勇之夫,何足道哉?我家教主邀请的,尽是大英雄、大豪杰也!”】 【你笑着说道:“哈哈哈哈!贵教主说话一针见血,的确让人耳目一新……这样,此事甚是重要,我需要与诸位兄弟商量一番,不知可行否?”】 【娄敏中道:“寨主自与兄弟商议便了,在下等人在山下恭候。”】 【你摆了摆手,说道:“几位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怎能让你们在山下居住?王彦兄弟,你去安排酒宴,为咱们的贵客接风洗尘!”】 【王彦闻言,当即拱手而去。】 第三百零三章 江南之行(弟兄们,月票冲起来!!!) 【是夜。】 【将李助、房学度、娄敏中几人安顿完毕之后。】 【太行山群雄汇聚一堂,共同商议南下江南的事宜。】 【期间,高托山朗声说道:“列位弟兄、哥哥,此番前往江南,乃是绿林道上少有的盛事,不如我等一同前去,会一会那江南的豪杰?”】 【鲁智深、秦明几个性如烈火的头领听了,纷纷鼓掌叫好。】 【不过,乔道清略略伸手,按下了几人,然后开口说道:“此事十分重大,还需从长计议,几位兄弟莫要冲动。”】 【你微微点头,用手摸了摸胡须,旋即口中道:“如今方腊、王庆、田虎三家势力的重要人物联袂而至,想来必然是探听我太行山虚实,所以,下江南,一定是要下的……不过,咱们兄弟头领,不一定全去,还要留下一支人马驻守山寨。”】 【说到这里,你的目光落在了王彦的身上,口中说道:“王彦兄弟,这驻守山寨的干系,便落在你这位二寨主的身上了!”】 【王彦素来持重稳健,有名将之风,当下双手抱拳,沉声说道:“哥哥放心,小弟必定拼死守护山寨!”】 【伱听了王彦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至于一同下江南的兄弟,便拨这几位一起吧!”】 【之后,你点了乔道清、关胜、秦明、高托山、鲁智深、杨志、徐宁、董平、曹正、郑天寿十位头领一起,准备往江南一行。】 【到了次日。】 【你将商议之事告知了李助、房学度、娄敏中三人。】 【三人闻言,十分高兴,当即表示,下月初一,在江南太湖之畔,恭候你的大驾。】 【说罢,三人辞别了太行山寨,就要返回江南而去。】 【不过,临走之前,你拦住了三人,并对娄敏中说道:“我们这山东地面,除了在下的山寨之外,还有梁山泊声势浩大……阁下之前说晁盖乃是一勇之夫,实在是以偏概全,在下还是希望阁下去梁山泊走一趟!”】 【娄敏中闻言,微微点头,说道:“也罢!听了王寨主之言,在下就往梁山泊走一遭吧!”】 【说罢,娄敏中、李助、房学度几人,与你拱手道别。】 【很快,数日时光过去。】 【你与麾下十位头领准备完毕,又带了一百多名精壮喽啰,打扮成了行脚商人,推了十几辆江州车儿,直往江南之地行去。】 【众人离了太行山,绕过忻州,向南而行。】 【这一日,正走到一片茂密树林之中,突然听见前面一阵骚乱。你心中疑惑,随即派跟随在你身边的曹正前去查看情况。】 【不多时,曹正欢欢喜喜的回来,而他的身后却跟着几人,仔细一看,正是梁山泊中的几位头领——晁盖、宋江、吴用、林冲、武松、吕方、郭盛、朱贵、朱富、石勇。】 【你见了众人,微微拱手,口中道:“几位头领如何在此?”】 【晁盖笑着说道:“前些日子,承蒙王寨主抬举,那江南方腊的使者娄敏中在鄙寨盘桓几日,说起下江南会盟天下英雄之事,小弟自然是热心前往……于是,便带了这几位弟兄,一同会一会江南方腊!”】 【你点点头,目光从林冲、武松几人身上扫过,旋即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一同南下如何?”】 【晁盖和宋江对望一眼,皆是拱了拱手,口中道:“固所愿,不敢请耳!”】 【自此。】 【太行山与梁山泊两家英豪合二为一,同往江南进发。】 【话分两头。】 【再说这江南方腊谋划会盟绿林之事,虽然借的明尊诞辰为幌,可打的却是整合大宋绿林的勾当。】 【他四处下发英雄帖,为的便是执天下绿林之牛耳。】 【不过,如此大张旗鼓的做派,也吸引到了朝廷的注意。】 【这皇城司的一封密报,早就送到了左承天门外的检校少保杨戬手中。】 【杨戬,乃是道君皇帝心腹近臣,年轻时曾在后宫做事,主管后花园,极善揣摩圣意,也正因如此,他被道君皇帝信重,任命为执掌皇城司的大宦官。】 【此时,得到外界密探送来的情报,杨戬看罢吃了一惊,他不敢怠慢,急忙前去禀报天子。】 【天子听完杨戬所言,不觉勃然大怒,口中说:“皆是汝等碌碌无用之臣,去岁统兵征伐太行山,被寇兵杀的人马辟易,片甲只骑无还,遂令王师败绩?此一番,不知废了州郡多少钱粮,折了若干军马,才致使如今贼寇这般大弄!汝等,真正是枉受朝廷爵禄,坏了国家大事也!”】 【听了道君皇帝之言,杨戬跪在地上,默默无语。】 【发泄了一番之后。】 【道君皇帝转而问杨戬道:“汝执掌皇城司多时,可有对应之策,破解贼寇聚众之事?”】 【杨戬闻言,略做思索,旋即对天子说道:“官家容禀,奴婢这里的确有一条计策可破贼寇,不过还需要费些刀兵。”】 【天子一听这话,急忙问道:“卿且说说看,究竟是什么计策?”】 【这杨戬当下不慌不忙,说了一条计策来。】 【且说那山东忻州左近,有一处村镇,唤作安乐村,此地本来平平,可是就在前些日子,来了一家大户,在村子里买了庄园,整顿了家业,慢慢发展壮大,到了如今,这村子已然远近闻名,甚是了得了。】 【这一日。】 【这安乐村外,来了一位青袍先生,背着小包裹,径直到了村中一家酒店打尖。】 【待店小二上了酒菜之后,这青袍先生突地拉住小二手臂,口中问道:“劳驾问一声,这村中可是有一位刘广刘员外么?”】 【一听这话,小二微微一愣,他还未回答之际。但听得店门口传来一道声音:“这位先生,不知你要找刘员外何事?”】 【声音到,人亦是行到面前。青袍先生举目抬头,看向那位搭话之人。】 【只见此人乃是一个少年,面如冠玉,唇如抹原,头戴一顶软纱武士巾,身穿鹅黄战袍背后两三个跟随,数内一个掮着口三尖两刃刀,容貌清雅,器宇不凡,端的好似那清源道妙真君一般。】 第三百一十四章 鱼龙混杂(弟兄们,月票冲起来!!!) 【一见这位清俊少年,那青袍先生急忙起身行礼,口中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那少年拱手道:“好说好说!在下刘麒是也!”】 【那青袍先生闻言,不觉微微一惊,旋即抱拳拱手道:“不知那位刘广刘员外是阁下的?”】 【刘麒回答说:“正是家父!”】 【那青袍先生闻言,急忙站起身来,拱手道:“哎呀!原来是公子当面,失敬失敬!在下闻焕章,有礼了!”】 【刘麒听到青袍先生自报家门,也是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可是安仁村的闻先生么?”】 【闻焕章道:“正是闻某。”】 【刘麒当即跪倒在地,口中说:“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不知此番前来,有何要事?”】 【闻焕章道:“正要寻你家父亲商议大事!”】 【刘麒说:“既如此,先生快随我来吧!”一边说着,他一边微微侧身,将闻焕章接到了自己的庄园之内。】 【再说这刘麒之父刘广,正是凌州刘豫的兄弟。此人生性豁达,不像刘豫那般深耕官场,如今赋闲在家,教导自家的儿女。】 【现下,他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便是这位使三尖两刃刀的刘麒,女儿则是唤作刘慧娘,生得闭月羞花,天生一副慧眼,能黑夜辨锱铢,白日登山,二三百里内的人物都能辨识,除此之外,她自小心灵智巧,造作器具,人都不能识得。什么自鸣钟表,木牛流马,在她手里都是粗常菜饭。一切书史,过了眼就不忘记。今年十八岁了。】 【这一日。】 【刘广正在家中研究刘慧娘新发明的一套水车,看得入神时,却听见大门处一阵喧哗。】 【他正要发作,只见刘麒欢天喜地走了进来,躬身向父亲行礼。】 【刘广眉头皱起,口中骂道:“你这孽障,如今快要弱冠,还是这般不知轻重!”】 【刘麒说道:“父亲容禀,今日孩儿在村中酒店,却是遇上了一位父亲的相熟之人也!”】 【刘广说道:“又说些混账话……什么相熟之人?”】 【刘麒说:“那位东京城外安仁村的闻先生,父亲可否相熟?”】 【一听刘麒这话,刘广顿时失声叫道:“莫不是我那闻焕章闻先生到了?”】 【他这话一说完,但听得门口传来了一阵爽朗笑声:“哈哈哈哈!闻某在此,刘兄,久违了。”】 【刘广见了闻焕章,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抓住老友双手,口中道:“兄长怎的到了这里?”】 【闻焕章笑了笑,也不回答,反而问道:“刘兄,我闻知你做了东城防御使,为何在这里建了庄子,立下家业,莫非不想为官了吗?”】 【刘广闻言,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谁说我不想做官?只可惜恶了高太尉的亲眷,故而流落在此罢了!”】 【闻焕章问道:“却不知是怎生恶了高太尉的亲眷?”】 【刘广摇了摇头,旋即说道:“说来也是羞煞人也!前些日子,我那东城府中,来了个新任的知府唤作高封,这厮乃是高俅的族分兄弟,被太行山杀的高廉,是他的亲哥子。高封这厮也识些妖法,专一好的是男风。标下一个队长阮其祥,生得一个儿子,名唤招儿,眉目清秀。那阮其祥要钻挖小弟这东城防御缺,把他儿子献于高封做件当,情投意合,遂无中生有寻我的错处,把我无端褫革,又要把我家私抄扎。幸得府中有一个姓孔的孔目,名唤孔厚,他见我无辜蒙冤,便一力保持,买上告下,方成得个削职。自此,我把那东城里的房子变卖了,搬来这里,可叹时运不济,无奈了此残生罢了。”】 【闻焕章听了刘广之言,双手拢在袖中,缓缓说道:“若是有再起的机会,兄长可否愿意一试?”】 【刘广道:“若能做官,我自然是愿意试试……只不过,我恶了高太尉,就连我家的亲兄弟刘豫,也没办法助我啊!”】 【闻焕章说道:“刘豫坐镇凌州,前些日子被太行山杀得大败,自然是没有办法相助,若兄长破了那太行山贼寇呢?”】 【刘广闻言,撇了撇嘴,说道:“闻先生说笑了……这太行山贼寇甚是厉害,我又怎生能够破之?”】 【闻焕章说道:“哈哈哈哈!如今官家已经定计,这里正有一份天大功劳送给刘兄,只是不知刘兄可否愿意一试了!”】 【刘广一听这话,心中颇为意动,他连忙问道:“不知官家定下了什么计策?”】 【闻焕章说道:“这条计策,乃是官家与诸多大臣一同商议,唤作里应外合,分而破之……”】 【不说这闻焕章与刘广定计,单说那安乐村不远处,有一座山寨,名唤猿臂寨。】 【这寨中原本有四位头领坐定,分别是苟英、苟桓、真祥麟。】 【这苟英、苟桓乃是兄弟两个,本为河南卫辉府人,乃是战国时名贤苟变的后裔,因为其父苟邦达恶了枢密使童贯联金灭辽的计划,被满门抄斩。苟英、苟桓两个,得到异人相助,这才逃了出来,流落江湖,最后投奔在了自家父亲旧将真祥麟的麾下。】 【真祥麟,山东曲阜县人氏,最有义气,一身好武艺,深晓兵法,为人精细,曾受过苟邦达的恩惠,故而收留了苟英、苟桓二人。】 【后来,他收留苟氏二兄弟的事情终究被发觉。无奈之下,真祥麟便弃了官职,同了苟氏兄弟,投奔到了兰山县范成龙家。】 【那范成龙,与真祥麟至好朋友,也是能文能武,深通算法,最有家财,好结交英雄豪杰,起初开了一个骡马行,又在本县充当里正,怎奈那官府科派徭役十分烦重,左右无奈之下,范成龙便和真祥麟、苟英、苟桓三人入猿臂寨落草自立,招募喽啰,打家劫舍,好不痛快。】 【直至某一日,苟英、苟桓在山下剪径,偶然遇到了逃难出京的高人陈希真——这位陈希真,正是救苟氏兄弟免遭杀戮的异人。】 【他们见陈希真与女儿陈丽卿流落至此,急忙询问原因。】 【原来,这陈希真和女儿陈丽卿受到高俅及高衙内的迫害,反出京城,一路辗转,来到了猿臂寨前。】 【听闻此事,苟氏兄弟邀请陈希真上山。】 【陈希真左右没有去处,便在山中定居,一来二去,竟然做到了山寨之主的位置。】 【而这座猿臂寨,在陈希真的领导之下,也越发的发展壮大起来。】 【这一日。】 【陈希真正与几个头领在寨中议事,突然听到喽啰禀报,山下有一人求见。】 【陈希真闻言,下意识问道:“何人要来见我?”】 【那喽啰回答道:“那人说,他是东京城外安仁村的闻焕章。”】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太湖会盟(月初求月票!!!) 【听到闻焕章这个名字。】 【陈希真双眸不觉微亮。】 【他自幼生长在东京城中,对于城内的诸多杰出人物,自然是早有耳闻。】 【这闻焕章在安仁村中居住,其人深通韬略,善晓兵机,据说有孙吴之才调,诸葛之智谋,远近闻名,甚是了得。】 【这陈希真虽然不曾会过闻焕章,但是听了他的名号,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带着苟英、苟桓、真祥麟、范成龙,以及女儿陈丽卿,一起下了山寨,前往迎接。】 【不多一会儿,几人走下山去,与那闻焕章相见。】 【闻焕章正在山下凉亭负手而立,等到陈希真等人到来,他扭转身上下打量来者,不觉暗暗点头。】 【但见这陈希真怎生模样?正是——眉似青峰,眼如秋水,八尺以上身材,丹珠口唇,飘着五绺长须,戴一顶束发枣木七星冠,穿一领鹅黄鹤氅,系一条九股丝绦,踏一双挽云轻履,飘飘有神仙之概。虽是五旬以外,须发一丝不白。】 【看罢陈希真的容貌,闻焕章不由得微微点头,心里说道:“果然是好相貌,称得上神仙中人!”一念至此,他双手抱拳,口中道:“可否是陈提辖当面?”】 【陈希真听到闻焕章唤他提辖之名,不由得微微一愣,旋即苦笑道:“目下不过荒山野老,不敢说提辖了!”】 【闻焕章哈哈一笑,说道:“提辖说的哪里话?在下与令戚刘广刘员外相熟,他极力推荐提辖之才,在下颇感兴趣,故而才来到这里。”】 【陈希真道:“原来是刘广贤弟推荐而来,先生还请入鄙寨一叙吧!”】 【闻焕章哈哈一笑,拱手道:“好说好说!”】 【之后,几个人簇拥着闻焕章上山,入了聚义厅,分宾主坐定,那陈希真开口道:“不知先生来到猿臂寨,有何贵干呢?”】 【闻焕章拱了拱手,说道:“在下这里有一番大功劳,不知提辖可否愿意听上一听?”】 【陈希真闻言,不觉微微一笑,口中说:“先生远道而来,在下自然愿意听上一听!还请先生告知。”】 【听到陈希真这般说,那闻焕章老神在在,便把自己之前对刘广所言的绿林太湖会盟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陈希真。】 【陈希真目光深沉,一言不发的听完了闻焕章所说之事,随后,他微微点头,旋即问道:“所以先生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闻焕章说道:“在下知道提辖受了冤枉,流落江湖至此,但是心头志气不消,一心想要重整家业,故而才想到了这条计策。”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一凝,然后接着道:“所以,在下的意思是,想请陈提辖以绿林道猿臂寨寨主的身份,去一趟太湖会盟,与我朝廷兵马里应外合,一举捣了天下的几路大寇!”】 【陈希真一听这话,眉头不觉皱起。】 【而正在这时。】 【突然听到旁边一道娇声呼喊:“妙啊!妙啊!爹爹!咱们在猿臂寨操练兵马多时,正好让天下群雄认识认识此间精锐!”】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的目光随即一看,只见说话之人乃是一位女子,怎生模样?但见得——柳眉杏目,樱口桃腮,修长身躯,凹凸有致,披挂黄金铠甲,外罩绣花红袍,手持古定梨花枪,腰悬青铤松纹剑。她不是旁人,正是陈希真的女儿——陈丽卿。】 【见陈丽卿开口说话,闻焕章不知其身份,于是开口诺问。】 【陈希真叹了口气,说道:“贤兄你且不知,在下这一身颠沛,正是拜这孽障所赐……”说到这里,他缓缓开口,将自己如何逃出东京的事,尽数告知了闻焕章。】 【原来,这陈希真起初住在东京城东大街辟邪巷内,原本还有个手足兄弟陈希义,在与林冲比武竞争八十万禁军教头职位时,被林冲用重手点坏,一个多月后不治而亡。之后,陈希真便与自己的女儿陈丽卿相依为命。】 【这陈丽卿容貌姣好,又得了父亲陈希真的一身本事,更兼习得一手好弓箭,端的百发百中,穿杨贯虱,满城称她好比古时善射的飞卫,因此又叫她是女飞卫。】 【某一日,陈丽卿外出玩耍,偶然遇到了高俅之子高衙内。高衙内见陈丽卿貌美,便行调戏之事,反而被陈丽卿几顿拳脚打得坏了,陈希真得知此事,痛骂了陈丽卿一顿,随后便收拾了细软,连夜离开了东京城。】 【闻焕章听罢这番话,手抚长须,缓缓问道:“这等区区小事,便送了提辖前程,提辖不觉得有些发亏吗?”】 【陈希真说道:“唉!自然是吃亏得紧……可是,又该如何是好呢?”】 【闻焕章说道:“此事容易,若是提辖能够做成这条计策,那么日后官复原职,甚至更进一步,尽数包在在下身上!”】 【陈希真踌躇道:“可是,在下得罪的乃是高太尉啊!”】 【闻焕章说道:“这条计策,乃是皇城司杨戬杨公公提出,得到了管家首肯……想那高太尉如何奢遮,也定然不敢加害。”】 【一听闻焕章这话,陈希真当即长舒一口气,拱手道:“也罢!听了先生之言,在下便依照杨公公的计划,做下这条计策!只是日后论功行赏,可不要忘了在下的功绩!”】 【闻焕章微微一笑,说道:“一定一定,提辖放心。”】 【随后,闻焕章与陈希真商定了前往太湖的人数与细节。】 【陈希真决定,让女儿陈丽卿,山寨头领苟英、苟桓、真祥麟,以及刘麒、刘慧娘六人随他一同南下。】 【至于,这猿臂寨中诸事,便由刘广暂时执掌。】 【听了陈希真的安排,闻焕章说道:“提辖若是只带六位英雄前去,恐怕抵不过天下群贼啊?”】 【陈希真闻言,皱了皱眉头,随后说道:“的确不错……在下心中倒是还有几个人选,可以召来一同南下。”】 【闻焕章旋即问道:“不知是哪里的英雄呢?”】 【陈希真微微一笑,当下伸出手指,说出了四位英雄来。】 第三百一十六章 岭上凶徒(月初求月票!!!) 【且说陈希真伸出二指,缓缓讲出了四个名字来,正是——真大义、王天霸、召忻、高粱四人。】 【真大义,乃是真祥麟的同族兄长,生得八尺身长,武艺精熟,足智多谋,目下正在山中隐居。】 【王天霸,绰号赛存孝,本是南山镇人氏,两臂有数千斤实力,惯使一支笔挝,重八十斤,一身武艺精湛,在江湖中大大有名。】 【召忻,本为召家村团练,使一杆镏金镋,武艺了得,现在隐居村庄,和陈希真多有书信往来。】 【高粱,本姓梁,乃是召忻的浑家,武艺比召忻更高,因为其生得面色光白如镜,人都叫他做“镜面高粱”,又因为平时最喜插带花枝,又名“堆花”,她性情清洁,膂力刚强。不用长枪大戟,佩带十六口飞刀,百步之内,神鬼莫测,端的十分厉害。】 【听了这四人的名号,闻焕章不由得大喜,随后对陈希真道:“如此,有劳提辖修书一封,邀他四人前来!”】 【陈希真微微点头,当下就写了四封书信,分别送往真大义、王天霸、召忻、高粱夫人四人下处。】 【又过了三天。】 【真大义与王天霸率先抵达猿臂寨中。】 【等到第五天时,召忻、高粱夫人夫妻两个,率领一百五十名精壮庄丁,也来到寨中,听候陈希真军令。】 【几人分别个闻焕章见礼。】 【闻焕章见了众人,更是心头高兴,一一与几人拱手行礼,代官家对众人表示感谢。】 【之后。】 【众人在寨中休整了两日。】 【待到各般事宜都准备停当。那陈希真、陈丽卿、真祥麟、真大义、刘麒、刘慧娘、苟英、苟桓、范成龙、召忻、高粱夫人、王天霸十二位头领一同下山,率领三百六十名精壮喽啰,往南方行去。】 【话分两头。】 【先不说这猿臂寨中对于绿林联盟的筹划。】 【只说那太行山、梁山的大队人马徐徐行进在山野之中。】 【众人离了山东地界,眼看着便要跨过黄河。】 【吴用对众人说道:“各位哥哥、兄弟,如今出了山东地界,朝廷兵马众多,我等不妨分批而行,最后一起到太湖聚会,如何?”】 【你听了吴用之言,回头望了望太行山的诸多豪杰,口中道:“智多星言之有理,咱们就分批而行吧!”】 【吴用笑着说道:“多谢王寨主理解。”】 【你拱手回礼:“不敢不敢。”】 【随后。】 【根据乔道清和吴用分别筹划,梁山兵马与太行山兵马大致分为五队。】 【第一队,由你、宋江、武松、高托山、曹正统领。】 【第二队,由晁盖、乔道清、关胜、林冲统领。】 【第三队,由吴用、鲁智深、杨志、吕方、郭盛统领。】 【第四队,由秦明、徐宁、董平、朱富、石勇统领。】 【第五队,则是郑天寿、朱贵两个,悄悄撒出精细喽啰在后,防止有人在后跟随。】 【这般分派完毕。】 【众人再度起行,向着南面太湖疾速行进。】 【从山东之地往太湖,要经过京东路、淮南东路、淮南西路直至江南东路之内。】 【众人在路上行了十数日,路过了不知多少州郡,这一日,终于到了一座猛恶的山岭之上。】 【来到岭下时,正值骄阳悬空,滚滚热浪肆虐,烤灼着九州大地。】 【宋江举目抬头看了看天,不觉眉头微皱,对伱说道:“如此天气炎热,不如歇歇再走,兄长以为如何?”你微微点头,说道:“好!就依公明贤弟之言。”】 【随后,几人沿着山路而上,走不多时,早看见岭脚边一个酒店,背靠颠崖,门临怪树,前后都是草房,去那树荫之下,挑出一个酒旆儿来。】 【一见这等去处,宋江笑着说道:“我们肚里正饥渴哩!原来这岭上有个酒店,我们且买碗酒吃再走。”一边说着,你们几个一边向前走去。来到那酒店门口,曹正眼疾手快,急忙把行李歇了,将哨棒、朴刀尽数靠在壁上,将了个板凳打横放了,请你和宋江等人坐定,等待店主出来招呼。】 【不料,等半个时辰,却不见一个人出来。】 【武松见状,心头着恼,口中朗声喝道:“怎地不见有主人家?”】 【他话音未落,只听得里面应道:“来也!来也!”旋即,从那侧首屋下,走出一个大汉来。】 【且说这汉子怎生模样? 正是—— 赤色虬须乱撒,红丝虎眼睁圆。 雄岭杀人魔祟,酆都催命判官。】 【那汉子头上一顶破头巾,身穿一领布背心,露着两臂,下面围一条布手巾,一双眼睛斜撇你与宋江等人,口中说道:“客人,打多少酒?”】 【宋江还未搭话,那武松冷冷道:“我们走得肚饥,你却在屋中作甚?此间有甚么肉卖?”】 【那汉子笑着说:“客官容禀,俺这里只有熟牛肉和浑白酒。”】 【武松说道:“恁地麻烦!先切二斤熟牛肉,打一角酒来!”】 【那人道:“客人休怪说,我这里岭上卖酒,只是先交了钱,方才吃酒。”】 【宋江闻言,正要从怀中摸出银两,你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一双眼眸盯着那店主,口中道:“休要说嘴,先将酒肉送来!”一边说着,你一边也从怀中摸出银子,重重按在桌上,然后道:“做的好了,大大有赏!”】 【那人被你神威灿灿的目光逼视,心头一紧,当下转去里面舀一桶酒,切一盘牛肉出来,又送来碗筷,依次放在了众人的面前。】 【见这店主将酒菜布置完毕,你冷不防对曹正说:“曹兄弟,我听说如今江湖上歹人,多有万千好汉着了道儿的。酒肉里下了蒙汗药,麻翻了,劫了财物,人肉把来做馒头馅子。我只是不信,那里有这话!”】 【曹正笑着说道:“哥哥说哪里话?这江湖上怎地会有这么多的恶人?”】 【那店主闻言,也是陪笑说道:“正是!正是!这江湖上哪有这么多恶人?皆是说的话本哩!”】 【你听了这话,盯着那店主,似笑非笑,口中道:“是么?这酒里便没有蒙汗药?”】 【店主道:“自是没有。”】 【你说:“我却不信,你先喝一碗!”】 【店主说道:“这是客人的吃食,小的怎能使用?”】 【你微微一笑,伸手又摸出一块碎银,放在了桌案之上,缓缓道:“你若是吃一碗酒,这锭银子,便是你的。”】 【那店主陪笑道:“这如何使得?客人说笑了!”】 【你听了这话,脸色慢慢变得冷峻起来,口中缓缓说:“是不能,还是不敢?莫非酒里真的有蒙汗药?”】 第三百一十七章 江湖蛟龙(求月票) 【见你如此一问,那店主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蒙汗药被你识破?】 【他当下身子一晃,突地向后退去,正要转入后厨之中。】 【而就在他后退之际。】 【那后厨里也冲出三五个彪形大汉,各持解腕尖刀,径奔前面几人而来。】 【你与宋江两个稳坐在座位之上,岿然不动。一旁的武松和高托山两只大虫却一跃而起。】 【那武松掣出一双戒刀,呼呼两下,直把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汉子迎面剁着,斩成两段,血肉内脏洒了一地。】 【而那高托山则一把抄起旁边的朴刀,迈开步子冲了上去,左一刀右一刀,立时砍翻几人,再大踏步奔进后厨,将那店主拎着后颈衣服,提了出来。】 【那人被高托山一只手提住,直拎到伱的面前。他见你目光灼灼,不敢逼视,只垂着头,一言不发。】 【你冷笑一声,正要开口询问,突然听得那酒店门口,又传来了一番响动。】 【原来。】 【就在这时。】 【这猛恶岭下又上来三人。】 【这三个径直入了酒店,一见店中的场景,不觉微微一愣。】 【而那店主看到来的三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声喊道:“李家哥哥,快快救我则个!”】 【那三人当中,头一个生得身材长大,浓眉毛,大眼睛,红脸皮,铁丝般髭须的汉子眉头微皱,旋即望向你与宋江二人,拱了拱手,用铜钟般嗓音问道:“不敢动问几位尊姓大名?为何来到此处?”】 【你坐在座位之上,冷眼旁观此间情景,结合原着当中描述,自然知道这里是揭阳岭——那么,场中四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于是,你拱了拱手,缓缓说道:“久闻混江龙乃是个奢遮的奇男子,怎的与如此匪类为伍?”】 【那长大汉子一听你说出他的名字,不由得吃了一惊,随后略略躬身,问道:“小弟正是李俊,不知哥哥是?”】 【你微微一笑,指了指一旁的宋江,介绍道:“这是梁山泊宋公明,我是太行山王恪。”】 【一听你们自报姓名,李俊脸色大变,当下与身后二人跪倒在地,口中说:“原来是二位英雄到此!李俊眼拙,不识泰山,还请恕罪恕罪!”】 【宋江面带笑容,双手伸出,扶起李俊,口中道:“壮士快快请起!不知壮士是何方人士?为何在这里居住?”】 【李俊回答道:“小人祖贯庐州人氏。专在扬子江中撑船艄公为生,能识水性,人都呼小弟做混江龙李俊便是。”】 【说到这里,李俊指了指身后的两位随行大汉,介绍道:“这两个兄弟,是不远处浔阳江边人,专贩私盐来这里货卖,却是投奔李俊家安身。大江中伏得水,驾得船。是弟兄两个,一个唤做出洞蛟童威,一个叫做翻江蜃童猛。”】 【说罢,他又指着跪在地上的那个酒店店主,接着说:“这个卖酒的,是此间揭阳岭人,只靠做私商道路,人尽呼他做催命判官李立。”】 【说至此处。】 【李俊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接着道:“这几位都是江湖上的好汉……英雄们可否看在绿林道的面子上,饶了李立的性命?”】 【你听了李俊之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罢,你指着李立,口中说道:“我饶了这厮,谁又会饶了那些被他麻翻,做了馒头馅儿的过往行人?”】 【此言一出,李俊、童威、童猛几人尽皆哑口无言。】 【而那李立自知今天不能幸免,当下梗着脖子,口中道:“你说我以蒙汗药杀人!你们难道不是以刀剑杀人?都是杀人,有何不同?前些日子,杀得朝廷兵马大败,那一场好杀,恐怕比我杀人更多上千倍万倍吧!”】 【你撇了撇嘴,笑着说道:“好一个都是杀人,有何不同……我等绿林好汉,啸聚山林,打家劫舍,日常行事的确不免动刀杀人……可是,我等杀人,无非就是险中求生,劫富济贫;你催命判官杀人,是为了什么?一顿蒙汗药麻翻,夺了客人钱财,放他离去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将他身体剁碎,充作馒头肉馅?莫非,不做肉馅,你便活不下去了?”】 【此时,还未等李立回答,一旁的武松冷冷道:“你可知大树十字坡么?”】 【李立闻言,微微一愣,转头说道:“自……自然是知道的。”】 【武松道:“那一对狗男女使蒙汗药使在爷爷头上,被爷爷一顿拳脚打杀了,又一把火烧了房舍……哼哼!你这厮,比孙二娘、张青如何?比景阳冈的大虫如何?”】 【武松这话出口,众人也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而你的脸上,却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时间回到数年之前。】 【那时节,宋江在沧州横海郡遇到了武松。】 【两人一见如故,聊起了各自的身世。】 【武松说起了自家兄长,遂挑动了思乡之念,待宋江走后,一路辗转,过了景阳冈,打死了猛虎,按照原本轨迹一样,到了阳谷县中做了都头。】 【而后,故事发展与原着一般无二,一直到斗杀西门庆之际,事情却发生了一丝丝转变。】 【原来,这武松在狮子楼上杀死的并非西门庆,却是一个奉了知县之命,向西门庆通风报信的李皂隶。】 【犯了人命官司的武松,这都头自然是做不得了。之后,西门庆馈送了知县一幅金银酒器、五十两银子,上下吏典也使了许多钱,只求对武松责杖稳重一些。】 【果然到了数日之后,知县敲了武松五十棍仗,取面长枷带上,收在监内,待修了死刑文书,解送东平府来,请求发落。】 【不过,东平府尹陈文眧却是一个声誉极佳的清官,武松押来,当即升堂,看了清河县申文,又把各人供状看遍,又听武松将西门庆如何奸嫂害兄,知县如何不理,又如何找西门庆复仇,如何打死李皂隶说了一遍,最后判定,免去武松死刑,脊杖四十,脸上刺了两行金字,发配孟州。】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举火燎天(求月票) 第318章举火燎 【此番发配,与原着当中的情形自然是大为不同了。】 【得了西门庆的授意,押送武松往孟州去的两个差人甚是严厉,一路上做好做恶,管押了校】 【他两个本打算半路结果武松,可见了武松神威凛凛的一副相貌,却是不敢动手,只拣些荒山野岭行走,伺机准备动手,但是那武松极为警惕,两个公人势单力孤,又怎的敌得过武松?故而一路也没有机会,因此也就错过了大树十字坡的酒店。】 【等到了孟州城内。】 【武松识得金眼彪施恩,又帮他夺了快活林,醉打蒋门神,时间线渐渐与原着契合。】 【在独霸快活林后,武松按照原着轨迹,被张都监收在门下,随后又用计策,将其打入死牢。】 【经历了诸般打击之后,武松彻底黑化,从上降魔主转变为了人间太岁神。他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带着一身杀气,连夜逃出了孟州城,又在路上伏了三五日,这才打算前往梁山泊寻找宋江入伙。】 【而在这等情形之下。】 【大树十字坡的母夜叉孙二娘与菜园子张青惹到了他的身上。】 【那一日。】 【武松一路辗转到十字坡上,偶然进了孙二娘的酒店。】 【孙二娘眼睛毒辣,自然一眼就发现了武松包袱里装着的张都监家里的财货。】 【她心头贪念顿起,便在酒里下蒙汗药,准备麻翻了武松,夺其财物,将其充作肉馅。】 【不过,武松何等精细之人?他自然发现了孙二娘的把戏。当下,他装作醉人,骗过孙二娘,将其一通拳脚打得大败。孙二娘发起狠来,一眼瞥见了武松额上金印,不由得口中骂道:“讨死的贼配军,敢在老娘这里讨野火?”】 【不想此言一出,顿时触及了武松的逆鳞。武松怒极,抬手一拳,直把孙二娘打死当场。】 【随后,菜园子张青赶到,武松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将张青和家中的几个闲汉尽数斩杀。】 【杀了众人之后,武松转到后厅,发现一套头陀装扮,以及两口雪花镔铁戒刀。他当即打扮做头陀模样,提了戒刀,烧了酒店,大踏步向梁山行去……】 【回到现在。】 【武松双眸熠熠生辉,盯着李立,冷冷道:“自杀了那十字坡的狗男女后,爷爷便发下誓言,这等腌臜人物,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杀一双!”罢,他突地腾身而起,双手掣出戒刀,对着李立当头斩落。】 【李俊见状,正要开口劝阻。那高托山手握朴刀,挡在其人之前。李俊无可奈何,只好眼睁睁看着李立被武松一刀两断。】 【李俊看到李立身死,只得长叹一声,侧过头去,不忍再看。】 【你笑着道:“混江龙英雄一世,莫非见了这等恶饶尸体,便为之色变么?”】 【李俊叹气道:“李立怎的来,都是在下的朋友,如今为武家哥哥所杀,心中顿觉唏嘘,还请几位英雄恕罪。”】 【武松闻言,哈哈大笑,口中道:“武松这口刀,专杀下恶人!若有人不服,尽管来试试这口刀是否锋利吧!”】 【看到事情发展至此。你打了个哈哈,随后,长身而起,口中道:“好了好了!咱们来南下会盟之事……李俊兄弟,你可收到了会盟邀请?”】 【李俊:“人未曾收到,不过揭阳镇中的穆家哥俩却收到了方腊的邀请。”这话出,听语气,颇有愤愤不平之福】 【伱摆了摆手,道:“无妨!兄弟随我一同前去,如何?”】 【李俊本就是豁达豪迈之人,经过李立之事后,很快他就想通回过神来,随后对你道:“既然是王寨主相邀,人便陪着寨主南下便是!”】 【自此。】 【众人在李立酒店里休整了一夜,次日明,大家收拾停当,便翻过揭阳岭,往揭阳镇方向行去。】 【这次,路上一帆风顺。】 【众人一道行至浔阳江边,正要向周围庄户寻些船只过江,却在这时,但听得马蹄声紧,从不远处的树林中拥出一队火龙,尽是轻捷剽悍的骑士策马而来,看人数,约莫百十之众。】 【这队骑士行至你们几人面前,为首的一名精干健硕的骑士一眼望见李俊,旋即朗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李家哥哥!哥哥也去太湖会盟么?这几位是什么人?”】 【那李俊笑着道:“兄弟,我常和你:下义士,只得太行山王寨主、梁山泊晁王、宋押司。今日你可仔细认看。”】 【那人闻言,口中哎呀一声,当即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近前,拱手道:“哥哥莫要诓我?莫非几人尽在其中?”】 【你听到李俊与他交流,目光微微一转,便打量起此饶模样,但见得—— 面似银盆身似玉,头圆眼细眉单。 威风凛凛逼人寒。 灵官离斗府,佑圣下关。 武艺高强心胆大,阵前不肯空还。 攻城野战夺旗幡。 穆弘真壮士,人号没遮拦。】 【你见此人容貌不凡,当下微微拱手,道:“这位壮士,不才正是王恪……”话音刚落,一旁的宋江也是拱手行礼。】 【听见你二人自报家门,那穆弘自然是心里惊喜,立刻把自己的嫡亲弟弟召来,拜见有名的英雄。】 【且这穆弘的弟弟遮拦穆春,也是一位英雄,怎生模样?正是—— 花盖膀双龙捧项,锦包肚二鬼争环。 浔阳岸英雄豪杰,但到处便遮拦。】 【随后,你们众人互相见礼完毕。大家一起在江边平坦处围着火堆坐下,纵论下大事。】 【期间,你起准备渡江参加太湖会盟时,那穆春哈哈大笑,口中道:“要过浔阳江不容易?李家哥哥有法,咱们弟兄也有门路!”】 【李俊闻言,打趣儿道:“贤弟所的门路,与我所的门路,莫不是一条?”】 【穆春道:“是与不是,哥哥待会儿便知!”罢,他忽然一跃而起,从旁边的庄客手里取了一支响箭,对着烟波浩荡的浔阳江便是一箭射去。】 【只听得“嗖”的破空之声骤起,那响箭发出尖啸,直射进了蒙蒙烟雾当郑】 【而紧接着,那江上隐隐约约传来了船摇橹之声,不多时,一叶扁舟徐徐而至,在江岸边停靠了下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 南方豪杰(求月票) 【但见得,此时此刻,朗月当空,那浔阳江烟波浩荡之上。吱吱呀呀划来了一条快船。】 【这条船渐渐行到岸边,从那船上立时跃下一人,大踏步走上前来。却见他怎生模样?正是—— 七尺身躯三角眼,黄髯赤发红睛。 浔阳江上有声名。 冲波如水怪,跃浪似飞鲸。 恶水狂风都不惧,蛟龙见处魂惊。 天差列宿害生灵。 小孤山下住,船火号张横。】 【这汉子来到众人面前,先与李俊行了一礼,随后问穆春道:“你几个来的倒早,不想竟是与李大哥同行……若是恁地,还需要俺们这伙船夫作甚?”】 【李俊笑着说:“张大哥休要如此说……俺们几个只在揭阳岭上纵横,若说到了浔阳江,还不是你们兄弟两个的地界?来来来!我与你引荐引荐几位江湖英雄!”】 【一边说着,李俊一把拉住那汉子,向伱与宋江等人走来。】 【那汉子跟随李俊来到你们面前,他见众人一个个皆是气度不凡,心里不觉一惊,当即整肃面容,拱手问道:“不知诸位是?”】 【李俊介绍道:“这几位皆是山东来的英豪!”】 【那汉子道:“莫非是太行山的王寨主?亦或是梁山泊晁天王、宋头领?”】 【你与宋江听了这话,对视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你拱手道:“在下王恪!”宋江也拱手说:“小可宋江。”】 【那汉子一听这话,口中哎呀一声,当即翻身跪倒在地,口中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失礼失礼!”】 【宋江见状,连忙伸手扶起汉子,拍了拍他衣服上的泥土,旋即问道:“不知好汉姓名?”】 【那汉子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旁的李俊却道:“哥哥不知,这个好汉却是小弟结义的兄弟,原是小孤山下人氏,姓张,名横,绰号船火儿。专在此浔阳江做这件稳善的道路。”】 【听到李俊这般说,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之后,那张横来到江边,召来诸多江上吃饭的伙计,开了数十条小船,一并将你与宋江、李俊、穆弘、穆春,以及高托山、武松、曹正等人尽数要过江去。】 【临别之际,那张横道:“诸位哥哥先行,俺们还要在浔阳江呆些日子,届时若是遇上其他的好汉,一并送到太湖!”】 【此时,你突然开口道:“张横兄弟,不知这里离江州城有多远?”】 【张横回答道:“便只有十二三里路程远近……哥哥准备去江州城耍耍?”】 【你笑着说道:“久闻江州城有白乐天遗宝,今日到此,正好去瞻仰一二。”】 【张横说道:“若兄长要去江州城,小弟却有一事相求。”】 【你点点头,说道:“张横兄弟有事,尽管说来!”】 【张横道:“哥哥可知小人家里有兄弟两个?”】 【你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却是不知。”】 【张横道:“好教哥哥得知:小弟一母所生的亲弟兄两个,长的便是小弟。我有个兄弟,却又了得:浑身雪练也似一身白肉,没得四五十里水面,水底下伏得七日七夜,水里行一似一根白条;更兼一身好武艺。因此人起他一个异名,唤做浪里白跳张顺。当初我弟兄两个,只在扬子江边做一件依本分的道路。”】 【你眉头微皱,口中道:“不只是什么买卖?”】 【张横道:“我弟兄两个,但赌输了时,我便先驾一只船渡在江边净处做私渡。有那一等客人贪省贯百钱的,又要快,便来下我船。等船里都坐满了,却教兄弟张顺也扮做单身客人,背着一个大包,也来趁船。我把船摇到半江里,歇了橹,抛了钉,插一把板刀,却讨船钱。本合五百足钱一个人,我便定要他三贯。却先问兄弟讨起,教他假意不肯还我,我便把他来起手,一手揪住他头,一手提定腰胯,扑通地撺下江里;排头儿定要三贯,一个个都惊得呆了,把出来不迭。都敛得足了,却送他到僻净处上岸。我那兄弟自从水底下走过对岸,等没了人,却与兄弟分钱去赌。那时我两个只靠这件道路过日。”】 【你听了这话,叹了口气,说道:“此道不是正途,以后兄弟莫要在做这等恶事了。”】 【张横点点头,说道:“如今我弟兄两个都改了业,我便只在这浔阳江里做些私商。兄弟张顺,他却如今自在江州做卖鱼牙子。如今哥哥去时,小弟寄一封书去。只是不识字,写不得。”】 【你微微颔首,说道:“兄弟放心,你且将要嘱托令弟的言语说来,我替你写这等家书就是了。”】 【一听这话,张横心头高兴,当即跪倒在地,口中称谢。】 【待到天明时。】 【张横的家书书写完毕。】 【众人离开了浔阳江,沿着官道,径往江州城来。】 【江州城,乃是江左一带重镇,其地钱粮浩大,人广物盈,是个极好的去处。】 【故而,那当朝蔡太师蔡京便点了自己的第九个儿子蔡德章在这里做了一任知府,因此江州人叫他做蔡九知府。这位蔡九知府到任之后,为官贪滥,作事骄奢,百姓之中的愤懑极大。】 【话休絮烦。】 【众人进了城,先在客店里安顿了行李,随后来到了江边琵琶亭上闲逛。】 【这琵琶亭酒馆是唐朝白乐天古迹,风景极好,且有酒有肉。】 【那宋江乃是文人出身,观赏江景,看得心旷神怡,一步步走到亭中时,只见这琵琶亭上有十数付座头,一边靠着浔阳江,一边是店主人家房屋。】 【当下,曹正寻到店家,拣一付干净座头,让你坐了主位,又叫酒保铺下菜蔬、果品、海鲜、按酒之类,慢慢的推杯换盏,喝起酒来。】 【不料,就在众人说到心腹相爱之处,才饮得两三杯酒时,那琵琶亭下却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紧接着,楼梯腾腾腾响个不住,一个黑凛凛大汉顿时走上楼来。】 【此时,宋江的座位正对着楼梯。他一眼看见,吃了一惊,便问道:“店家,这人是谁?”】 【那大汉也不回答,大咧咧走上前来,一拳打在桌案上,口中喝道:“几个鸟人,在这里干甚鸟事?快快让了位置,好叫老爷的哥哥吃酒!”】 第三百二十章 天杀魔星(求月票) 【一听这等言语,你不由得哑然失笑,同时微微抬头,打量此人的相貌。】 【但见他—— 家住沂州翠岭东,杀人放火恣行凶。 不搽煤墨浑身黑,似着朱砂两眼红。 闲向溪边磨巨斧,闷来岩畔斫乔松。 力如牛猛坚如铁,撼地摇天黑旋风。】 【这黑汉子圆瞪怪眼,盯着席间众人看个不停。】 【武松被盯得火起,当下微微动身,就要发作。】 【你轻轻伸手,拉住武松,随后问道:“你这汉子,冒冒失失的来此作甚?”】 【这汉子怪眼一翻,口中道:“老爷在这里吃酒,干伱鸟事?还不快快让位?”】 【此言一出,那武松当即按捺不住,猛然一拍桌案,长身而起,口中道:“哪里来的鸟人?在这里讨野火吃?”】 【黑汉子闻言,也怒喝道:“你是哪里来的鸟头陀?敢在这里管爷爷的事?”】 【武松冷笑道:“哼哼!先吃爷爷三拳,再来和你报个名姓!”说罢,他双手一撑桌面,身子突地跃起,左手握拳,对着那黑汉子当头砸落。】 【那黑汉子自幼在街上打架,知道先下手为强。他见武松方才已经吃了几碗酒,欺他有些醉意,便只顾抡拳向武松打去。】 【不料,这武松虎一般似健的人,又有心来算他,怎会不防备黑汉子的招数?】 【说时迟,那时快,武松先把两个拳头去黑汉子脸上虚影一影,忽地转身后退几步。那黑汉子不知是计,怪叫一声,抢将进来,被武松一飞脚踢起,踢中他的小腹上。黑汉子吃痛,下意识双手按了,便蹲下去。】 【武松见状,冷笑一声,旋即身形一踅,踅将过来,那只右脚早踢起,直飞在黑汉子额角上,踢着正中,那汉子望后便倒。】 【趁着那黑汉子翻身倒地之际,武松追入一步,踏住他的胸脯,提起这醋钵儿大小拳头,正要往那汉子脸上打去——列位看官,这书中暗表,武松这套功夫端的有名,唤做玉环步,鸳鸯脚,当日醉打蒋门神,便是用着这门招数。】 【回到现在。】 【且说这武松踏住黑汉子,举起拳头,正待打下,突听得那楼梯上急忙忙奔来一人,高声叫道:“好汉休要伤他性命!”】 【听到这般言语,席间众人尽皆回头向楼梯出看去,只见那楼道上已经上来一人,怎生模样?正是—— 面阔唇方神眼突,瘦长清秀人材,皂纱巾畔翠花开。 黄旗书令字,红串映宣牌。 两只脚行千里路,罗衫常惹尘埃,程途八百去还来。 神行真太保,院长戴宗才。】 【这人来到亭上,对着诸多好汉团团行了一礼,口中道:“小可戴宗,忝为两牢节级,如今冲撞了诸位,还请恕罪恕罪!”】 【宋江闻言,眼眸微微一亮,旋即问道:“莫非是江湖人称神行太保的戴院长?”】 【戴宗拱手回答:“正是小人!不敢动问足下是?”】 【宋江哈哈一笑,口中道:“好说好说!小可来自山东梁山泊,姓宋的便是。”】 【戴宗一听这话,双眼不禁瞪得大大的,口中问:“莫非是山东及时雨宋江宋头领当面?”】 【宋江凤眸微眯,手捻胡须,微微点头,笑道:“正是小可!”】 【听到这里,戴宗吃了一惊,连忙说道:“哎呀!原来是哥哥亲至!前几日,我那至交好友吴学究有书信到此,说不日便会来江南一叙,不想今日先见到了哥哥!”说着,他微微躬身,再度行礼。】 【这时,一旁被武松踩在地下的黑汉子高声问道:“哥哥,这黑汉子当真是及时雨宋公明么?”】 【戴宗闻言,脸上发烫,口中说:“哥哥且看,我这个弟兄,恁么粗卤,全不识些体面。”】 【那黑汉子嚷嚷道:“我问大哥,怎地是粗卤?”】 【戴宗道:“兄弟,你便请问这位官人是谁便好,你倒却说‘这黑汉子是谁’,这不是粗卤,却是甚么?”】 【那黑汉子闻言,说道:“也罢也罢!这大哥当真是及时雨么?”】 【宋江点点头,说道:“好叫大哥得知,小可正是宋江。”】 【那黑汉子兀自不信,继续问:“莫不是山东及时雨黑宋江?”】 【戴宗听了,真正是尴尬得面目通红,不觉发怒道:“咄!你这厮敢如此犯上,直言叫唤,全不识些高低。兀自不快认错,要等几时?”】 【那黑汉子道:“若真个是宋公明,我便下拜;若是闲人,我却拜甚鸟!节级哥哥,不要瞒我拜了,你却笑我。”】 【宋江闻言,便道:“我正是山东黑宋江。”】 【那黑汉子哈哈一笑,用手拍了拍武松的大腿,口中道:“头陀哥哥松快则个!我那爷,这等偌大名头,你何不早说?却教铁牛挨了这顿好打。”说罢,他扑翻身躯便拜。】 【宋江连忙答礼,说道:“壮士大哥请坐。”转而再问戴宗:“这位大哥是谁?”】 【戴宗道:“这个是小弟身边牢里一个小牢子,姓李,名逵,祖贯是沂州沂水县百丈村人氏。本身一个异名,唤做黑旋风李逵。他乡中都叫他做李铁牛。因为打死了人,逃走出来,虽遇赦宥,流落在此江州,不曾还乡。为他酒性不好,多人惧他。能使两把板斧,及会拳棍,现今在此牢里勾当。”】 【宋江闻言,再看李逵时,对他越发的喜爱,于是又问道:“不知方才壮士为何喧闹?”】 【李逵道:“俺院长哥哥请人吃酒,让俺先来打前站,不想却吃了这头陀哥哥的一顿好打……不知头陀哥哥姓甚名谁?怎的如此厉害?”】 【武松道:“某清河县武松便是!”】 【李逵一听,舌头伸出老长,不禁说道:“我的爷!莫非是景阳冈打虎的武松武二郎?”】 【武松道:“正是!”】 【李逵说:“端的好男子!俺铁牛听了哥哥之事,也在勤练武艺,却要与哥哥一般,上山杀虎哩!”】 【说到这里,李逵一双怪眼盯着你不住打量,问道:“这位哥哥比宋大哥坐的还高,莫不是晁天王哥哥到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浪里白条(求月票) 【听见李逵相问,那戴宗也转过头来,向你不住地打量。】 【你微微一笑,口中说:“我来自太行山,名唤王恪,李壮士可曾听过?”】 【此言一出,戴宗和李逵齐齐而惊。】 【要说宋江的名头,多为扶危济困、仗义疏财的及时雨。】 【而你的名头,则更偏向于陈胜、吴广、卢循、孙恩这般的乱国枭雄。】 【如戴宗、李逵这般人物,也许能够与宋江谈笑风生,可是看到伱这样杀伐果决,打得官军节节败退的统帅,自然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那李逵听了你的名字,伸出的舌头,半晌也收不回去,一个劲的说道:“我的爷!端的奢遮!端的奢遮!”】 【此时,随着众人饮酒作乐,那琵琶亭下的游客也越来越多。】 【宋江端起一杯酒,缓步行至窗前,凭栏而望,目光也落在了下方浩浩荡荡的江水当中。】 【他指着江水,口中问道:“院长,不知此时这里有好鲜鱼么?”】 【戴宗笑道:“兄长,你不见满江都是渔船,此间正是鱼米之乡,如何没有鲜鱼?”】 【宋江道:“众位兄弟吃了这许多酒,当得些辣鱼汤醒酒最好。”】 【一旁的曹正闻言,向你请示,你微微点头,他便起身,准备唤酒保加些辣鱼汤来。】 【不多时,那酒保盛了汤来。戴宗往汤里一看,不觉微微皱眉,口中道:“这鱼腌了,却入不得口。”李逵闻言,当即翻身而起,挥拳就要打那酒保。】 【戴宗见状,急忙把李逵拉住。转而看向酒保说道:“却才鱼汤,家生甚是整齐,鱼却腌了,不中吃。别有甚好鲜鱼时,另造些辣汤来,与这些客人醒酒。”】 【酒保苦着脸,口中道:“不敢瞒院长说,这鱼端的是昨夜的。今日的活鱼还在船内,等鱼牙主人不来,未曾敢卖动,因此未有好鲜鱼。”】 【李逵抬头往楼下看了一眼,只见卖鱼的档口周围渐渐有了聚集之人。于是,他口中道:“我自去讨两尾活鱼来与哥哥们吃。”说罢,就要迈步下楼。】 【戴宗知他冲动,轻易就要惹祸,连忙将其拉住,口中说:“你休去,只央酒保去回几尾来便了。”】 【李逵道:“他是卖鱼的,俺是买鱼的,如何不肯将与俺?”说完,他挣脱戴宗,噔噔噔就下了楼梯,往江边行去。】 【见李逵这般冲动,席间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戴宗臊得满脸通红,只能向众人拱手行礼,口中说道:“兄长们休怪小弟引这等人来相会,全没些个体面,羞辱杀人也!”】 【宋江笑道:“他生性是恁的,如何教他改得?我倒敬他真实不假。”】 【自此众人就在琵琶亭里吃酒,等李逵买鱼归来。】 【不料。】 【就在众人推杯换盏之际。】 【那江边的鲜鱼档口却传来一阵大乱。】 【戴宗担心李逵安危,急步来到窗边,侧身低头,向下看去。】 【只见那江边档口处,围拢了百十个卖鱼贩子,而中间则有两人,腾挪闪转斗在一处。】 【那相斗的二人,一个是形如蛮牛的黑旋风,另一个则是雪练似的身材,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年纪的汉子。】 【起初,两人就在岸边大战。李逵张大手掌,要去抓那汉子的竹筐,那汉子微微侧身,顺手抄起旁边的竹篙朝李逵头顶砸去。】 【李逵见状,不慌不忙,劈手夺过竹篙,却望那汉子便打。】 【那汉子抢入去,又夺了竹篙过来,旋即李逵反手一抓,便一把揪住那汉子头发,那汉子身子一屈,伸手探李逵下三路,要跌李逵;怎敌得李逵水牛般气力,直推将开去,不能勾拢身,那汉子便望李逵肋下擢得几拳,李逵皮糙肉厚,浑然不惧,怪叫连连,抡拳就打。那汉子一边往江边退,一边又飞起脚来踢,被李逵直把头按将下去,提起铁锤般大小拳头,去那汉子脊梁上擂鼓也似打,那汉子怎生挣扎?连吃了李逵五六拳,又被李逵直掼入浔阳江中去了。】 【把那汉子打退之后,李逵嘿嘿笑了几声,转过身去,从旁边拎起几条鲜鱼,便大踏步往琵琶亭去。】 【不过,正在这时。】 【又听得江上一阵喧哗。】 【却见那汉子脱得赤条条,露出一身雪练也似白肉,头上除了巾帻,在江边独自一个把竹篙撑着一只渔船赶将来,口里大骂道:“千刀万剐的黑杀才!老爷怕你的,不算好汉!走的,不是好男子!今番来和你见个输赢。”】 【李逵闻言,不由得勃然大怒,吼了一声,撇了布衫,捏紧拳头,抢转身来,直奔那小船而去。】 【那汉子见状,便把小船略略靠拢来,凑在岸边,一手把竹篙点定了船,口里大骂不绝。】 【李逵双目赤红,左手戟指,大声喝道:“好汉便上岸来!”】 【那汉子冷笑一声,运转竹篙朝着李逵腿上便搠,撩拨得李逵火起,猛然一跃,重重跳在了那汉子的船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那汉子只是想要诱得李逵上船,旋即便把竹篙望岸边一点,双脚一蹬,那只渔船,一似狂风飘败叶,箭也似投江心里去了。】 【李逵虽然有些水性,但终究不高,哪里抵得住这些每日在水中讨生活之人?当时他慌了手脚。】 【那汉子也不叫骂,撇了竹篙,叫声:“你来,今番和你定要见个输赢!”说罢,他两只脚把船只一晃,船底朝天,英雄落水,两个好汉扑通地都翻筋斗撞下江里去。】 【这时,琵琶亭上的诸多好汉已经飞奔过来,围在岸边观战。】 【那宋江看李逵顺眼,于是向旁边之人问道:“这白大汉是谁?好生厉害,快派人去救我那黑兄弟啊!”】 【有认得的说道:“这个好汉便是本处卖鱼主人,唤做张顺。”】 【宋江听得这个名字,猛然惊觉,回头对你说道:“王兄,莫非此人便是那为浪里白条张兄弟?”】 【还未等你回答,一旁的鱼贩子已然开口道:“正是,正是。”】 【宋江闻言,转而又对你说:“王兄,你那里可有他哥哥张横的家书在身上么?”】 【你微微点头,旋即朗声对江中道:“浪里白条不要动手,我有你令兄张横家书在此。这黑大汉也是江湖兄弟,你且饶了他,上岸来说话。”】 【那汉子听到动静,又见是戴宗在侧,却也时常认得,便放了李逵,赴到岸边,爬上岸来,向戴宗鞠了个躬,说道:“院长休怪小人无礼。”】 第三百二十二章 黄蜂倒刺(求月票) 【戴宗点点头,笑着道:“足下可看我面,且去救了我这兄弟上来,却教你相会一干英雄好汉。”】 【就在戴宗与张顺言语之时,你与众人也在打量这位好汉的容貌,只见他—— 万里长江东到海,内中一个雄夫。 面如傅粉体如酥。 上山剜虎目,入水拔龙须。 七昼波心能暗伏,水晶宫偷得明珠。 翻江搅海勇身躯。 人将张顺比,浪里白跳鱼。】 【张顺听了戴宗之言,点点头,再跳下水里,赴将开去。此时,李逵正在江中探头探脑,挣扎洑水,张顺微微一笑,双腿一点,如一支箭般射到江心,身形如鱼,若行平地,那水浸不过他肚皮,淹着脐下。待到李逵近前,他摆了一只手,直托个偌大身躯走上岸来,江边看的人个个喝采。】 【待到岸上,几个鱼贩子七手八脚将李逵抬到船板上卧定,那李逵呼呼喘作一团,口里只吐白水,半晌这才回过神来。】 【戴宗见李逵无恙,心里顿时高兴起来,旋即对张顺道:“且请贤弟到琵琶亭上说话。”张顺答应一声,讨了布衫穿着,又给李逵也讨了布衫,众人簇簇拥拥,再到琵琶亭上来。】 【不多时,众人在琵琶亭上坐定,酒保又整治酒席上来。】 【戴宗笑着问对张顺道:“贤弟,你可认得我么?”】 【张顺道:“小人自识得院长,只是无缘,不曾拜会。”】 【戴宗指着李逵问张顺道:“贤弟日常曾认得他么?今日倒冲撞了伱。”】 【张顺道:“小人如何不认的李大哥?只是不曾交手。”】 【李逵道:“你也淹得我够了。”】 【张顺哈哈大笑,说道:“你也打得我好了。”】 【戴宗打个圆场,道:“你两个今番却做个至交的弟兄。常言道:‘不打不成相识。’”】 【李逵道:“你路上休撞着我。”张顺道:“我只在水里等你便了。”资料众人闻言,纷纷哈哈大笑起来,两个再行一礼,彻底化敌为友。】 【随后,戴宗将张顺引到你的面前,问道:“贤弟,你曾认得这位兄长么?”】 【张顺见你容貌不凡,连忙躬了躬身,说道:“小人却不认得,这里亦不曾见。”】 【此时,还没等戴宗介绍,李逵已经一跃而起,高声道:“这是太行山王寨主!”这一声呐喊,不止张顺听到,就连整座琵琶亭也震得嗡嗡作响。】 【张顺闻言,吃了一惊,接着问道:“莫不是杀官兵的王恪王寨主?”】 【你点点头,起身行礼,说道:“正是在下!”】 【旋即,张顺纳头便拜道:“久闻大名,不想今日得会。多听的江湖上来往的人说兄长用兵如神,扶危济困,劫富济贫,几场大战,端的把官军杀得落花流水,再也不敢窥伺山东群雄!”】 【你摆了摆手,笑道:“皆是寻常之事,兄弟莫要放在心上……”随后,你拉着张顺的手,向他一一介绍了宋江、高托山、武松、曹正、李俊、童威、童猛、穆弘、穆春等等好汉。】 【张顺在江州久居,认得的人也不少,可似这等纵横天下的英雄,他又如何见过?当下,他与众人一一行礼,心里不觉澎湃。】 【而诸多好汉也见识了张顺水里的本事,自然是不会小觑于他,一碗碗酒立时敬了过去,各叙胸中之事,好不快哉!】 【这一顿酒,直吃到天色已晚。你与宋江等人吃个醉饱,搀搀扶扶,回到了客店之内。】 【而戴宗、李逵、张顺等,也各自回转自己的下处,此等琐事,暂且按下不表。】 【再说这江州对岸,另有个城子,唤做无为军,却是个野去处。】 【这无为军城中有个在闲通判,姓黄,双名文炳。这人虽读经书,却是阿谀谄佞之徒,心地匾窄,只要嫉贤妒能,胜如己者害之,不如己者弄之,专在乡里害人。】 【这一日,他从蔡九知府衙内送礼而归,来到琵琶亭下,见天气暄热,正要去楼上闲玩一回,不料刚一踏上楼梯,便听到李逵那一嗓子“这是太行山王寨主!”】 【一听这句话,黄文炳悚然一惊,急忙将头一缩,便躲在楼梯角偷听起来。】 【不多时,他便听到了王恪、宋江、武松、高托山这等重要的名字,起初心头害怕,可转念一想,一股偌大的狂喜从内心涌了出来,不觉想道:“莫非我的富贵,应在这伙人身上?”】 【想到此处,黄文炳不敢怠慢,急匆匆转出琵琶亭,直奔江州城中而去。】 【他一径又到府前,碰巧蔡九知府还在衙内,使人入去报复。】 【不多时,蔡九知府遣人出来,邀请在后堂。】 【两个分宾主坐定,蔡九知府道:“你才去不久,为何又转将来?”黄文炳道:“正有一番大功劳送给相公大人也!”】 【蔡九知府闻言,随即问道:“不知是何功劳?”】 【黄文炳便把今日在琵琶亭听到之事,一五一十告知了蔡九知府。】 【可是,蔡九知府一听王恪这个名字,脸色骤然大变,口中道:“这厮乃是太行山巨寇,如何来了江州?莫非要杀我不成?”】 【黄文炳摆了摆手,对蔡九知府道:“下官曾听闻那江南魔教教主方腊要开什么绿林大会召集了天下有名的贼头入太湖会盟,料那王恪便是因此而来。”】 【蔡九知府道:“既然如此,放他过去便可,为何要再生事端?”】 【黄文炳正色道:“前些日子,王恪在太行山屡挫官军士气,那是因为他在山中很有跟脚……如今,此人来到江州,身边不过数十人,岂不正是天赐良机?若相公大人捉了这贼,押送到东京去,太师那里,想来也会十分高兴吧?”】 【蔡九知府道:“话虽这般说,可是我等江州城中,当真有能够抵挡贼人的猛将?”】 【黄文炳点点头,轻轻凑在蔡九知府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名字。】 第三百二十三章 内外合围(求月票) 【且说这黄文炳轻轻凑到蔡九知府跟前,低声说:“下官有一友人,目下正在家兄庄上居住,此人姓徐名槐,表字虎林,居杭州西湖午桥庄,乃高平山徐溶夫之令从弟也。”】 【听到徐溶夫这个名字,蔡九知府着实吃了一惊。原来,这徐溶夫单名一个溶字,乃是个黄冠道人,精通道学,曾经前往东京汴梁拜见过道君皇帝,与蔡京等人也有交流。】 【如今,蔡九知府听闻徐溶夫的兄弟正在此间,心中大喜道:“既然是徐先生的兄弟,自然有过人本事,可请来府上一叙。”】 【黄文炳道:“正该如此!”】 【之后,二人又聊了些计策细节,蔡九知府便让黄文炳请那徐槐过来。黄文炳不敢怠慢,当下辞别了知府,出了城,径投自家哥哥黄文烨庄上去。】 【且说这黄文烨,虽然与黄文炳一奶同胞所生,但是品行却大为不同。他常年住在桑梓,平生只是行善事,修桥补路,塑佛斋僧,扶危济困,救拔贫苦,那无为军城中,都叫他黄佛子。】 【如今,他的好友徐槐到访,黄文烨甚是高兴,立刻吩咐庄客安排酒菜,与友人同桌共饮。】 【正在此时,门外庄客进来禀报,说黄文炳前来拜访。】 【黄文烨一听是兄弟到来,不觉微微皱眉,但碍于手足兄弟的面子,他还是让庄客出去,把黄文炳请了进来。】 【一进后厅,黄文炳便看见了坐在客位的徐槐。他微微一笑,拱手对徐槐说道:“徐兄远来,在下未曾相迎,还请恕罪!”黄文烨听了,冷笑一声,口中道:“你一向在江州公干,何曾想过这些个友人?”黄文炳笑着说:“大哥莫要取笑,今日小弟不是来了么?”】 【黄文烨似乎一眼就能看出自家兄弟心里的算盘。他直截了当,开口问道:“说吧!来此何事?”】 【见自家兄长有此一问,黄文炳便将自己如何听到王恪聚会之事,又如何劝说蔡九知府,再如何推荐徐槐的诸多情形,一五一十告知了黄文烨、徐槐二人。】 【不料,听了这话,黄文烨勃然大怒,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之上,口中道:“我黄家满门,尽在无为军居住你这般行事,莫不是想把黄家葬送殆尽吗?”黄文炳道:“兄长说什么话?我身为一任通判,见了贼寇首领,难道还要包藏隐瞒,难道不为朝廷分忧?”黄文烨道:“你这是为朝廷分忧?无非就是想要利用旁人的鲜血,染红自己的官服罢了!那太行山的贼寇,就连高太尉、蔡太师,即使是官家也奈何不得,伱是什么人物?竟然想谋他们的性命!”说到这里,黄文烨走到门口,指着门外接着道:“去吧去吧!你若要去,我们便断了这兄弟关系,免得黄家一门,跟你受罪!”】 【见兄弟二人闹到这般地步,徐槐当即拉住黄文烨,旋即对黄文炳说道:“贤弟,你还是莫要再管这事吧!”】 【黄文炳冷笑一声,说道:“不管这事?你让我跟大哥一样,每日就在这无为军中碌碌无为么?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为知府大人献策,就是为了把我黄家一门发扬光大,你却知道个什么?”说着,他一挥袖袍,迈步往自家庄园走去。】 【徐槐叹了口气,对黄文烨道:“你兄弟两个自幼相好,如今为何闹到这般田地?”说罢,他几步赶上,要去追黄文炳回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黄文炳家中。徐槐劝道:“你与文烨终究是兄弟,为何闹到这般地步?”黄文炳说道:“哼!若非我这根黄蜂刺上下周旋,他那个黄佛子早就被人吃干抹尽了……如今得了名声,却在这里装圣人,那里吧我这个兄弟放在眼里?”说到此处,他转过身来,盯着徐槐,口中道:“徐兄,方才我所说之事,还请你出手相助!”】 【徐槐道:“听贤弟方才所言,这王恪只带了数十人前来,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不过,若要擒他,并非易事,不知这位蔡九知府能给我们多少帮助?”】 【一听徐槐这话,黄文炳心头顿时高兴起来。他连忙说道:“此事容易!若兄长已经有了韬略,便随我一同去见知府,那时就可知道。知府有多少帮助了!”说完,他一把拉起徐槐,径直出门,便向江州城而去。】 【一路赶到江州城中,黄文炳即刻前往知府衙门拜见。】 【蔡九知府闻知黄文炳至,立刻召他进了府门,笑着说道:“通判乃是心腹之交,径入来同坐何妨。今日却有失迎迓。”黄文炳笑道:“文炳夜来渡江到府拜望,闻知公宴,不敢擅入,今日重复拜见相公。”】 【两个客套一番。蔡九知府的目光转向徐槐,问道:“这位先生是何人?”】 【但见那徐槐剑眉秀目,方额微须,中等身材,满面和光,深藏英气,拱手答道:“草民杭州徐槐。”】 【蔡九知府闻言,连忙起身行礼,说道:“莫非是杭州徐真人的兄弟徐虎林?”】 【徐槐回答道:“正是。”】 【蔡九知府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之前在东京时,曾与溶夫先生有一面之缘,今日得见虎林,久慕之至,幸会之至也。”说罢,便邀徐槐在厅上坐定。】 【宾主落座之后。】 【蔡九知府接着说道:“听说虎林经济满怀,深通韬略,能为人所不能为,不知是否?”】 【徐槐谦逊道:“经济二字,草民何敢当,特遇事畏葸以悮君国,所不忍为耳。”】 【蔡九知府哈哈笑道:“先生谦虚了……此番我请先生前来,主要是想问问剿贼之事。”】 【徐槐道:“临来之前,文炳已经将贼人虚实告知……这太行山贼寇猖獗,然只是聚众一地,其他地界并无跟脚……若我们能够在城内城外布置兵马、猛将,里应外合,必然能够捉得贼人!”】 【蔡九知府说:“江洲城兵马、公人,先生尽可调度,只不过,这城中哪里有能征惯战的猛将呢?”】 【一听这话,徐槐有些无语——这堂堂一州知府,竟然不知麾下有无可用之人?不过转念一想,他拱手道:“若大人全力支持,在下倒有几个合用的猛将,可以举荐给大人!”】 【蔡九知府闻言,惊喜道:“哦?却不知是何人?”】 第三百二十四章 梁上君子(求月票) 【徐槐道:“头一个唤作任森,世居皇城,先代显宦相继,世沐恩光,家居神明里,资财巨万,前些日子回到江南之地闲居。现下正在江州城内。”】 【蔡九知府闻言,点头说:“既然人在江州。那便容易……不知第二个又是何人?”】 【徐槐道:“第二位名唤颜树德,四川人士,一身武艺超群,某年冬天,我与他有一饭之恩,之后便常有书信往来……目下此人也在江州附近。”】 【蔡九知府喜道:“既有这等遗贤,何不请来任用?”】 【徐槐说道:“这二位,在下一封书信便可请来……不过,王恪终究是太行山主,势力颇大,如果只有这两人相助,恐怕力有不逮……因此,还需要一支兵马在城外配合。”】 【蔡九知府又问道:“城外兵马,该何人统领?”】 【徐槐听了这话,不觉摇头叹气,不过转而接着说道:“草民听闻江州城西五十里有一归元庄,庄中有个都保长唤作哈兰生的,颇有本事,兴许可以大用。”】 【蔡九知府眉头微皱,问道:“哈兰生?这名字听着奇怪……文炳可知此人?”】 【黄文炳深知官场经济之道,对于江州城大大小小的官吏、去处尽皆知晓。此时,他微微拱手,回答说:“据下官所知,这哈兰生本是回纥人,五代十国时,祖上来到南边居住,一直传到现在……此人膂力极大,善使一条独脚铜人槊,百十个人近不得身去,故而推他做了庄中都保。”】 【蔡九知府轻轻点头,接着问:“这归元庄有多大规模?其中兵马几何?”】 【徐槐说:“若说兵马,也不需要太多,只要把住城外通道,便可将贼人困住……届时,内外夹击,贼人必被我等所擒!”】 【蔡九知府一听这话,顿时喜笑颜开。旋即他令黄文炳传下手令,让哈兰生率领归元庄庄客前来江州城外听候调用,又请徐槐修书,邀任森、颜树德两个来府中听用。】 【黄文炳、徐槐听令,各自准备,自此,一张面向太行山群雄的大网缓缓铺开。】 【与此同时。】 【你正在客店之中安睡。】 【睡到半夜。】 【你突然听到了房顶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动。】 【当下,你睁开眼睛,顺势抓起身旁的短刀,翻身坐了起来。】 【随后,伱朗声对房顶上喊道:“夜半三更,飞檐走壁,不是良人所为!阁下若要见我,还请现身吧!”】 【此言一出,门外的高托山、曹正等人也惊觉而起,各持朴刀,护在了你的床前。】 【片刻之后。】 【房门外传来轻轻的“啪”一声响,紧接着,门被从外面推开,一道灵巧身影转眼进入房中。】 【那人行到你的面前,躬身施礼,口中道:“小弟拜见王家哥哥!”】 【他拱手一礼,旋即抬起身来,在这微微摇曳的烛光之下,你已然看清了他的相貌。只见他—— 骨软身躯健,眉浓眼目鲜。 形容如怪族,行走似飞仙。 夜静穿墙过,更深绕屋悬。 偷营高手客,鼓上蚤时迁。】 【见他相貌奇怪,你微微一笑,随口问道:“你是什么人?怎的唤我王家哥哥?”】 【那人拱手回答道:“小弟姓时,名迁,祖贯是高唐州人氏,流落在此,只一地里做些飞檐走壁、跳篱骗马的勾当……日前听闻天下英雄受到江南方腊相召,参加太湖会盟,于是就想凑个热闹……昨日,小弟在琵琶亭外见到了哥哥们的风采,好生相敬,故而星夜前来拜见!”】 【你听了这番话,笑着点头,随后让时迁坐定,问道:“既然是江湖弟兄,为何不白日来见呢?”】 【时迁说:“哥哥说的不错!小弟本打算明天再来拜访哥哥,不料今夜无意之中听见了一条消息,恐对哥哥不利,于是前来报讯。”】 【你疑惑问道:“不知兄弟要报什么讯呢?”】 【时迁道:“白日里见了哥哥之后,小弟便打算明日拜见,可是手边却没有见面之礼,故而到了夜间,就去了那蔡九知府府上,准备去寻两件宝贝来!”说到此处,他偷眼打量你的表情,只见你神色不变,依旧是侧耳倾听的模样,并未露出不屑的表情来。】 【见此情形,时迁的心里生出暖意,当即就把黄文炳、徐槐与蔡九知府所谋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诸多好汉。】 【众人一听,尽皆大惊,纷纷向你看去。】 【你神色不变,只是缓缓问道:“你的意思是,那蔡九知府尚在准备?未曾调集兵马?”】 【时迁道:“正是!”】 【你说:“我等从太行山南下,在江南却没有多大功绩,今日这蔡九知府正好把我等扬名的机会送到,我等岂能不接?”】 【曹正闻言,吃惊道:“哥哥是准备夺了江州城?”】 【你微微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这时,已经赶过来的宋江、武松听到这话,脸色也是微变。】 【那宋江说道:“兄长,我等只有数十人马,怎能破了城池?”】 【你目光灼灼,回答道:“依你及时雨宋公明的名头,江湖绿林,哪里不是你的兵马?”说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起来。】 【宋江摆了摆手,说道:“唉!哥哥莫要取笑了!”】 【你与众人说笑了几句,转而脸色严肃,看向时迁,接着道:“贤弟送来的消息,对我十分重要……这样,贤弟可敢去江州城军械库中走一趟么?”】 【时迁道:“这是小弟吃饭的本领,如何去不得?”】 【你点点头道:“好!今夜贤弟可再辛苦一番,去那军械库里取一张铁胎弓来,我自有用处。”】 【时迁道:“哥哥放心,小弟去去就回!”说罢,转身便走。】 【而你再看向曹正,说道:“贤弟明日一早便去寻张顺,让他通知张横,接住我军后队兵马之后,不要来江州城,直奔归元庄去!那哈兰生敢来乘我,我便杀他个阖家不留!”】 【曹正道:“哥哥放心,小弟自然知道!”】 【分配完这二人后。】 【你再看向宋江,说道:“宋头领,明日也劳烦你往牢城一行,只说是戴院长朋友,将此事告知于他,让他和那黑旋风李逵早做准备。”】 【宋江微微点头,说道:“好!小弟领命!”】 第三百二十五章 血色江州(求月票) 【是夜。】 【云寒星斗无光,露散霜花渐白。】 【时迁出了客店,见长街之上静悄悄的,却一跃上了房顶,宛如灵猫般向着军械库方向奔去。】 【待踅到军械库后门边,他从墙上下来,不费半点气力,爬将过去,看里面时,却是个小小院子,院落当中荒草萋萋,显然是荒废日久了。】 【见到如此场景,时迁不禁咋舌道:“我还以为江州城如何了得……只这般军械库模样,就敢和太行山的好汉放对?莫不是失心疯了?”】 【不过,话虽如此说。】 【时迁却是个把细之人。】 【他伏在院落外张时,见院落下一片漆黑,半晌不见兵马巡弋,到此时,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随后,时迁却从戗柱上盘到膊风板边,伏做一块儿,张那房屋之中时,黑洞洞的,并无一个人影。】 【又等了半晌。】 【他见房屋内还是没有动静,便溜下来,去身边取个短匕首,就窗棂眼里只一剁,便把窗户栓子一斩两段。】 【就在栓子断开的瞬间,时迁身形一晃,自窗户外一跃而入,就地滚身隐在了黑洞洞中。】 【不多时。】 【他的目光适应了屋中黑暗,再迈步往里行进,去那存放弓弩之处,取了把铁胎弓,又背了三五壶狼牙箭,旋即转身出屋。】 【随后,时迁出了院落,翻身再上高墙,悄悄溜将下来,一口气奔至街上,到客店门前。】 【此时,天色尚未明朗。】 【时迁入得客店,与你见面,旋即将灰布包裹严实的一张铁胎弓交到了你的手中,随后又从背上取下五壶狼牙箭,放在了桌子上。】 【你见时迁回来得这般快,心里甚是佩服,口中道:“贤弟不愧是妙手神人,的确有本事!”】 【随后,伱的目光落在了那张铁胎弓上。】 【这张铁胎弓通体黝黑,上面满是灰尘,显然是许久不曾使用。你试着拉了拉,感觉弓弦、弓身并未损坏,旋即便将其放在一旁,转而看向了那五壶狼牙箭。】 【五壶狼牙箭与铁胎弓一般,都是就不曾使用的。不过,幸亏箭头都还没有生锈,倒是可以用来杀敌。】 【拿着箭矢打量片刻。】 【你转过头去,看着时迁说道:“贤弟先下去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夜里尚有要事,还需贤弟相助!”】 【时迁点头道:“哥哥放心,小弟自省得!”说罢,便拱手行了一礼,转身离开客房,往旁边一处房间自去歇了。】 【到了次日天明。】 【军械库失窃之事,阖城兵马尽未发觉。】 【而你这边却已经开始调兵遣将,应对蔡九知府的偷袭了。】 【此时此刻。】 【除了之前安排好的曹正、宋江等人之外。】 【你又令熟悉本地江湖人物的李俊、穆弘、穆春、童威、童猛几个,悄悄出城,往揭阳镇上招募豪杰,全部交给张横、张顺两兄弟布置。】 【同时,你还让李俊带了一封书信,悄悄交给张横,让他只待见到江州城中火起,便去攻打无为军。】 【李俊、穆弘、穆春、童威、童猛几个领了命令,告辞而去。】 【很快。】 【时间到了正午。】 【前往牢城拜访戴宗与李逵的宋江、武松已然回到了客店之内。】 【两个前来与你相见,说起今日拜访戴宗、李逵之事。】 【宋江道:“戴院长听了这事,心里有些踌躇,李逵兄弟倒是十分豁达,当下便应承了此事……最后,戴院长也同意了我等谋划之事,说只要听得我等发起信号,就在牢城中放火,那李逵兄弟便放出犯人,杀将出来。”】 【你微微点头,对宋江道:“宋头领辛苦了,想来今夜必有恶战,二位先下去休息,届时自有用处。”】 【宋江闻言,接着道:“其实还有一事,要报知王寨主!”】 【你问道:“何事?”】 【宋江道:“我等去牢城的路上,偶然看见一个通判打扮的官人,带着数名公差,骑了马,出城而去,不知欲往何处。”】 【你摸了摸下巴,说道:“若是通判装束,那应当就是黄文炳那厮,准备去找哈兰生前来助战了。”】 【原来。】 【这蔡九知府、黄文炳、徐槐一顿谋划,丝毫不知太行山群雄已经知晓此事。】 【昨天夜里,众人谋划完毕之后。】 【黄文炳亲自带着知府手令,直奔归元庄,准备请哈兰生相助。】 【而徐槐那边,也修书两封一封送到任森处,一封送到颜树德那里。】 【不多时。】 【这两个本就居住在江州左近的猛将收拾好行装,直到知府衙门当中,拜见蔡德章与徐槐。】 【在知府衙门大厅之中。】 【蔡德章终于见到了这两位徐槐推荐的英雄人物。】 【但见这颜树德,面目黝黑,虎须例卷,威光凛凛,身长九尺,腰大十围,身上十分蓝缕,手里提着一口金背砍山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说那任森,生得相貌清正,长须五绺,看气度,的确是丰裁儒雅,勇力过人,性情仁厚之士。】 【蔡九知府见了两人,心里甚是欢喜,连忙问道:“二位容貌不凡,想来定有本事,不过那太行山贼寇甚是厉害,二位可有把握吗?”】 【任森笑道:“我等奉了朝廷之令,以有心算无心,谅他贼寇多大本事,竟敢在江州城撒野?恩相放心,草民必当将这干贼寇擒获,一个个献将来,送到东京建功立业!”】 【蔡九知府闻言,哈哈大笑,心情愉悦,随后又问道:“不知二位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呢?”】 【颜树德听到这话,当即接口说道:“兵法云:动若雷霆……我等现在立刻准备兵马,只等城外援军一到,立刻开始动手!”】 【蔡九知府点头说:“好!我这阖城兵马,尽数交给三位,务必要生擒贼人,一起送往东京!”】 【徐槐、任森、颜树德闻言,一起拱手,说道:“多谢恩相!”】 【话分两头。】 【且说这黄文炳一路乘马,不多时便到了归元庄外。】 【昔年宋神宗时,王临川推行新政变法之策。他为了加强对于乡镇的统治,节省各地军饷费用,故而推行了保甲之法。何谓保甲?顾名思义,便是将乡村民户加以编制,十家为一保,民户家有两丁以上抽一丁为保丁,农闲时集中,接受军事训练,又以住户中最富有者担任保长、大保长、都保长,成为乡镇之中的军事统领。】 【而这位哈兰生,正是归元庄大保当中的都保长。】 【其人势力,说得上是独霸归元庄一地的存在。】 第三百二十六章 河滩伏击(求月票) 【黄文炳与数名公人策马来到归元庄时,庄子大门紧闭,里面隐隐传来了操练之声。】 【听到这等动静。】 【黄文炳不觉微微点头,心里的忐忑顿时去了大半。】 【正在这时。】 【负责驻守庄门的几个庄客已经看到了黄文炳几人。】 【他们立刻转身前去禀报上官,不一会儿,庄门吱呀呀打开,从里面拥出一位顶盔掼甲的少年,在庄前摆开阵势。】 【这少年—— 眉如利剑,目赛朗星, 鼻若悬胆,唇似涂朱, 面胜敷粉,俊俏非凡。 穿一套黑沉沉锁子铁甲, 戴一顶乌溜溜黑金战盔, 掌一条气凛凛五股钢叉, 骑一匹唏律律登山快马, 端的是:堂堂少年英雄将,欲把本领货帝家。】 【他骑马来到黄文炳面前,打量了上下装束,拱手问道:“不知上官何人?来此作甚?”】 【黄文炳道:“我乃江州通判黄文炳,奉着知府相公之命,特来面见都保长哈兰生,不知可在家中么?”】 【那少年闻言,急忙弃了钢叉,躬身行礼,口中道:“原来是黄通判当面,失敬失敬!小人哈芸生,是哈兰生的兄弟……我家兄长正在庄中操练兵马,通判可在大厅少待,小人这就去请兄长过来。”】 【黄文炳道:“不必这般麻烦,既然哈保正正在练兵,我正好感兴趣,可否前往旁观一二?”】 【哈芸生笑道:“通判说哪里话?若要观看操练,自然是可以的!”】 【一面说着,这哈芸生一面让开道路,簇拥着黄文炳,直进了归元庄中。】 【且说这归元庄,本是三座庄子合并而成。最开始,此地分有三庄,一曰归元庄,保正哈兰生;二曰归化庄,保正沙志仁;三曰正一庄,保正冕以信。这三座庄子互相维持,互为攻守同盟,犹如独龙岗上的李家庄、祝家庄、扈家庄一般。】 【不过,到了后来,哈兰生渐渐做大,索性就并了另外两庄,自己做了都保长,哈芸生、沙志仁、冕以信三个,皆做保正,共同操持庄中事务。】 【回到现在。】 【黄文炳跟着哈芸生进到了归元庄中。】 【两人骑着马,沿着宽阔的道路向前,不多时,便看到了一座偌大的校场。】 【校场当中,有一面如锅底,须若虎刺,着一套铁叶盔甲,掌一柄独脚铜人,身材雄壮、十分威武的大将,正笔挺的站在高台之上,观看着下方数百庄客的操练。】 【此时,他似有所感,转过头来,正看见了远远向这边走近的哈芸生、黄文炳等人。】 【此人当即看向哈芸生,问道:“这位官人是谁?如何到了这里?”】 【哈芸生道:“哥哥,这位官人乃是江州城通判,名唤黄文炳,奉了知府相公之命,特来面见哥哥的。”说罢,他又侧身向黄文炳介绍:“这位便是家兄哈兰生也!”】 【黄文炳打量了哈兰生一番,微微点头,说道:“的确是一位虎将!果然不负知府相公所望!”】 【哈兰生问道:“不知官人前来,有何要事?”】 【听到哈兰生相问,黄文炳也不隐瞒,当即就把自己与蔡九知府等人定计准备生擒太行山贼寇之事一五一十,尽数告知了哈兰生。】 【一听这话,哈兰生脸上露出喜色。原来,此人生时,满房兰花香,因此取名为兰生,十二岁时曾到二龙山下真武院内玩耍,不觉在灵宫殿内睡熟,梦见灵宫将一只玉蟹赐他,便觉如有神助。因此,他心高气傲,直想干些功劳,为朝廷尽忠。】 【如今,他听了黄文炳之言,当下拱手道:“官人放心!既然是知府恩相所托,在下定然在所不辞!不知咱们何时动身,前往江州城呢?”】 【黄文炳道:“如今,江州城中已经开始准备,足下若是现在能够召集兵马,咱们夜间起行即可!只是……”】 【哈兰生问:“只是什么?”】 【黄文炳道:“只是那太行山兵马甚是了得,足下可有把握?”】 【不想这哈兰生一听这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抬了抬手里的这条独脚铜人槊,口中道:“那些个山野贼寇,只能仗着自家山寨为战,如今到了江州,又怎是我们的对手?凭着这条七十五斤的独脚铜人,他来一个我杀一个,他来两个我杀一双!”】 【黄文炳听到这里,不由得暗自咋舌,说道:“这条兵刃竟然有七十五斤之重,端的好生厉害也!”】 【书中暗表。】 【哈兰生幼时便有些膂力,后得到神人梦中赐下玉蟹,却被同伴小儿摇撼唤醒,只吃得玉蟹右螫,所以至今右臂气力独大,使一柄独足铜人,重七十五斤,右手运动如飞,极为厉害。】 【此时,听了哈兰生这话,黄文炳的心终于完全放下。】 【不一会儿。】 【校场之中,带领庄客训练的沙志仁、冕以信来到高台,也与黄文炳相见了。】 【这二人,虽然不及哈兰生、哈芸生兄弟,但也都是惯厮杀的汉子。】 【哈兰生吩咐两人,让召集五百庄客集合,直到夜间,便与黄文炳一同前往江州,助蔡九知府干事。】 【沙志仁与冕以信听了,当即拱手领命,转身离去准备。】 【很快。】 【时间到了二更左近。】 【黄文炳、哈兰生、哈芸生、沙志仁、冕以信几个准备停当,率领五百归元庄庄客,开了庄门,借着明晃晃月光,径往江州城飞奔而去。】 【这一路,开始时极其顺利,可是刚刚渡过一片河滩,绕过一座土坡之后,猛听得东南上连珠炮响,殷殷隆隆,天摇地撼,一片声远远的震动,直到众人耳中。】 【众人闻得这般动静,兀自惊疑不定。】 【正在此时。】 【又听得一声呐喊。】 【从那土坡两侧,一左一右杀来两支兵马,皆是披挂整齐,盔甲鲜明。】 【左侧一支兵马,为首大将甚是威武,怎见得? 对对红旗间翠袍,争飞战马转山腰。 月偃旗帜青龙见,风摆旌旗晃丝绦。 虎贲精兵皆勇猛,为首上将最英豪。 河东郡内生猛虎,关胜斜横冷艳刀。】 【哈兰生正看间,冷不防右侧兵马也已经冲到面前。】 【这支兵马为首大将,更是十分了得,但见—— 嵌宝头盔稳戴,磨银铠甲重披。 素罗袍上绣花枝,狮蛮带琼瑶密砌。 丈八蛇矛紧挺,霜花骏马频嘶。 满山都唤小张飞,豹子头林冲便是。】 【这两头猛虎,一左一右,挡在黄文炳等人面前。】 【那关胜掌中青龙刀一摆,口中喝道:“如今尔等中了我家兄长妙计,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黄文炳闻听此言,心乱如麻,不觉想道:“什么叫中了他家兄长妙计?莫非此人是太行山贼寇?那王恪又是如何知晓我们的谋划呢?”】 【然而,还不容他多想,哈兰生拖着独脚铜人槊,一马当先,早就向关胜那里杀奔而去。】 【关胜见状,五络长须飘动之际,手里的青龙刀运转,一记横扫千军,直挥向哈兰生胸口。】 【而与此同时,哈兰生一铜人早已打到面前,关胜手腕一转,便用刀柄架住,吃铜人一砸,他双手虎口也觉有震动。】 【感受着哈兰生的力量,关胜一双凤目陡然睁开,口中喝道:“好气力!再来!”话音未落,顺势一刀砍去,哈兰生急忙躲闪,这一刀却砍了个空。】 【一旁的哈芸生见了,当即提着一柄五股钢叉劈面来刺关胜,而就在这时,林冲策马飞出,手里的丈八蛇矛抖开,接住哈芸生的兵刃。】 【自此,四员大将就在这河滩土坡之下,就着明晃晃月光,捉对厮杀不迭。】 第三百二十七章 各个击破(求月票) 【四员大将捉对厮杀。】 【斗至二十五六个回合,依旧是难分高下。】 【且说林冲这柄蛇矛,端的神出鬼没,忽高忽低,忽前忽后,忽左冲,忽右掠,挥身上下,尽是一片矛影。】 【那哈芸生战他不住,焦躁起来,提起那五股钢叉,尽平生气力,划开矛影,直向林冲面门刺来。】 【林冲何等人物,自是眼疾手快,身子一错,哈芸生搠了个空,身子和叉直攧入林冲怀里。】 【林冲见状,当即调转蛇矛,使矛杆轻轻往上一挑,蛇矛末端直点到哈芸生胸前。】 【哈芸生心里惊慌,胡乱把钢叉拨动,想要叉开矛杆。不想林冲这招却是佯攻,他手腕一翻,蛇矛呼的抡圆,对着哈芸生腰间啪的一下打去。】 【哈芸生如遭重击,闷哼一声,倒坠下马,摔个七荤八素。】 【后面的沙志仁、冕以信见状,心头吃惊,旋即飞马而出,双枪并举,来战林冲。】 【林冲仰天一声长啸,手里丈八蛇矛左右一分,但听得有人大叫惨呼,却是冕以信一个照面,便中矛落马,仰面砸在地上,气绝而亡。】 【沙志仁见此情形,慌得乱了,林冲蛇矛又十分勇猛,沙志仁招架不住,不过三合,便被林冲刺在腰肋之上,翻筋斗落下马去,一命归阴。】 【随后,太行山、梁山两路兵马齐出,一起上前痛杀,哈兰生拼死抵住关胜,且战且走,又往自家的归元庄退去。】 【至于哈芸生,已然被林冲麾下的喽啰拖入了自家阵中,五花大绑起来。】 【再说哈兰生护着黄文炳,急匆匆向后退去。】 【退出五六里后,众人见关胜、林冲不曾追赶,终于放下心来。】 【哈兰生问道:“黄通判,这贼寇之辈如何知道你们的计策?莫不是你们议事之时,走漏了风声?”】 【黄文炳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口里只说不知,但是计策何时泄露,又怎么也想不出来。】 【思索片刻之后,哈兰生道:“罢了罢了,如今之际,我等先回归元庄休整,待探听明白,再去江州城查看情况。”】 【黄文炳听了这话,略加思索,只能点点头说道:“也罢!便依从哈兄之言。”】 【于是,两个计议已定,率领残兵,徐徐往归元庄方向退去。】 【此时此刻。】 【一层层乌云四合,渐渐遮住了明晃晃的月光。】 【没了月色照明,哈兰生下令多打火把,从树林之中缓缓通行。】 【这归元庄到江州城的道路,哈兰生也不知走了多少遍,可是如今走起来,却好像慢慢走不到头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 【众人精疲力尽,终于走出了茫茫的树林。】 【然而,他们一出树林,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惊骇万分——正前方,那座他们最为熟悉的归元庄,已然燃起了熊熊烈火!】 【见到这等情形,哈兰生脸色巨变。他不待黄文炳反应过来,当即催开战马,提着独脚铜人,直奔自己的家园而去。】 【可是,正当这时。】 【又听得两声炮响骤起。】 【一彪军马斜刺里杀来,为首两将,一穿白,一穿红,各持方天画戟,正是赛仁贵郭盛与小温侯吕方,怎见得? 那穿白袍的—— 踞鞍立马天风里,铠甲辉煌光焰起。 麒麟束带称狼腰,獬豸吞胸当虎体。 冠上明珠嵌晓星,鞘中宝剑藏秋水。 方天画戟雪霜寒,风动金钱豹子尾。 那穿红袍的—— 三叉宝冠珠灿烂,两条雉尾锦斓斑。 柿红战袄遮银镜,柳绿征裙压绣鞍。 束带双跨鱼獭尾,护心甲挂小连环。 手持画杆方天戟,飘动金钱五色幡。】 【哈兰生见了两人,心中更是焦急,连忙催开战马,挥动独脚铜人,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郭盛、吕方二人见了,便一起拍坐下马,挺手中方天画戟,直取哈兰生。三马交锋,军器并举,斗到三十合已上,哈兰生力大,这二人抵挡不住,戟法乱了,只办得遮架躲闪。】 【趁此机会,哈兰生猛然大喝,掌中独脚铜人左右一摆,狠狠砸在吕方、郭盛二人的兵刃之上,直砸得二将盔歪甲斜,拿捏不住画戟,只得倒拖了兵刃,向后败退而去。】 【也就趁着敌人一退之际,哈兰生紧催战马,冲开伏兵,直奔归元庄中而去。】 【不过。】 【哈兰生骤马向前,正走之间,冷不防一棵松树之下,突然转出一人来,却是个胖大和尚。】 【这和尚身穿皂直裰,倒提铁禅杖,大踏步走将来,口中喝道:“兀那贼将,洒家在此等候多时了!”】 【哈兰生冷冷喝道:“什么贼和尚竟敢在此拦路!”他一边说着,一边猛催战马向前,战马一声长嘶,迈开四蹄,便要向那胖大和尚踩踏而去。】 【那和尚不是别人,正是花和尚鲁智深。他斜提禅杖,身形晃动,待战马向他撞来之际,陡然伸出右手,狠狠往那马儿的脖颈之处狠狠打去,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战马吃痛,口中鲜血狂喷,四蹄一软,当即侧翻倒在地上,也将哈兰生颠落马下去了。】 【这一摔,哈兰生得个灰头土脸,但右手独脚铜人撑地,身子也一跃而起,双眸紧紧盯着鲁智深,口中道:“好和尚!竟有这般力气!”】 【鲁智深看着哈兰生手里的这条独脚铜人,哈哈大笑,说道:“这般兵刃倒也稀奇,来来来!且与洒家斗上三五回合!”】 【哈兰生冷哼一声,一步踏出,右手持独脚铜人,对着鲁智深兜头打来。】 【鲁智深不慌不忙,身子微微一侧,看那独脚铜人迎头砸下,顺势探出手去,五指张开,一把稳稳抓住了那一条独脚铜人。】 【被鲁智深这一抓,哈兰生大吃一惊。他这只手臂得了神仙之助,向来膂力过人,这条独脚铜人槊更是威力难当,可是在如此情况之下,却被这大和尚轻松抓住,不得不让他心头吃惊。】 【然而。】 【鲁智深并没给他反应的机会,一身能够倒拔垂杨柳的怪力灌注手臂之上,狠狠一拉,直把哈兰生摔倒在地,旋即顺手牵羊,早把哈兰生擒住。】 第三百二十八章 江州城落(求月票) 【哈兰生成擒。】 【归元庄的兵马自然是全线崩溃,四散奔走。】 【鲁智深、吕方、郭盛几个合兵一处,一起向黄文炳那里杀来。】 【而此时。】 【黄文炳早就带着自己的数名亲信公差,骑快马,往江州城方向疾驰而去了。】 【他这一路狂奔,惶惶如丧家之犬,匆匆若漏网之鱼。】 【待得他越过河滩,翻过丘陵,眼看着到了那江州城左近之时,猛然发现,这江州城,甚至于对岸的无为军,都燃起了熊熊烈火来!】 【看到这般情形。】 【黄文炳脸色大变,心里不住地想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也!”】 【时间回到数个时辰之前。】 【你稳坐客店之中,细细听取诸多麾下豪杰的禀报。】 【曹正回来说道,晁盖、乔道清、吴用等诸位头领,已经知道了蔡九知府偷袭之事,在城外布置好了伏击圈,只等敌军到来。】 【而宋江那里,自然是有戴宗、李逵在牢城布置好了人手兵马,只待城中信号一起,便可立即进行行动。】 【至于这城中的信号。】 【便落在了鼓上蚤时迁身上。】 【此时此刻。】 【你将时迁唤在面前来,低声说道:“贤弟,今夜还需要麻烦你走一趟,这军械库重中之重,可在其中放上一把火,乱其军心,我等随后从中取事。”】 【时迁拱手道:“哥哥放心小弟去去就来!”说罢,转身离开。】 【待时迁走后。】 【伱又看向武松、高托山两个,说道:“二位皆是当世猛将,可在军械库外埋伏,只待军械库火起,一来接应时迁,二来截杀前来支援的官兵,使其阵容大乱!”】 【高托山与武松两个听了,也是拱了拱手,领命而去。】 【最后。】 【你又将李俊、童威、童猛、穆弘、穆春几个唤到面前,口中说:“几位皆是江州城左近的头面人物,夜间一旦乱起,便可召集城内城外的豪杰好汉一起发难,与那蔡九知府斗上一斗!”】 【几个听了,也是抱拳拱手,高声应诺。】 【自此。】 【城中诸多好汉安排完毕。】 【大家一个个摩拳擦掌,只待夜色降临,便可立即取事。】 【且说这时迁离了客店。】 【他带着点火之物,悄悄的来到了军械库附近。】 【他本是个飞檐走壁的人,也不从大街上走,只趁着月色越墙而过,待得到了二更左右时间,他宛如金雁横空,飞腾至军械库房顶之上,从身上取了点火之物,轻轻点燃,向下扔去。】 【一时之间,火星点着荒草,刹那间烈焰冲天,火光夺月,十分浩大。】 【这等情况,自然是惊动了正在衙前醉了闲坐的蔡九知府。】 【听到如此情况。】 【蔡九知府急上得马,却待要去看时,那徐槐拦住说:“深夜骤起烟火,恐是强人作乱,上官万金之躯,不宜轻动,可使麾下大将前去查看!”】 【蔡九知府闻言,微微点头,遂点了任森,亲引随从百余人,长枷铁锁,在街上查看镇压。】 【那任森领了钧旨,当下披起黄金锁子甲,手提烂银点钢枪,引了兵马,出府衙查看情况。】 【他一路走到街上,百姓乱纷纷的,只说是军械库起火,隐约还有强人在街上乱杀。】 【任森听了这话,当即决定,先去那军械库处,把大火扑灭再说。】 【他决心已定,立刻率领兵马起行。】 【然而。】 【他刚走到军械库前一条大街上时,只见猛的两条大汉,推两辆车子,放在当路,便去取怀中一支火折来,望车子上点着,随即火起。】 【就着腾腾烈焰,两个大汉瞬间抽出兵刃,左边一个虎面行者掣出双戒刀,右边一个熊形壮士抡开镏金锤,一左一右并肩杀来。】 【任森身边的数百官军,久疏战阵,见这两个凶恶,都吓得走了,反倒被伤了十数个。】 【任森见状,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手捻长枪,高声喝问:“你两个是哪里的贼寇,敢来这里放火?”】 【那熊形壮士哈哈大笑道:“我乃太行山高托山,这是梁山泊行者武松兄弟!你等吃了什么泼天狗胆,竟然想捋虎须,端的以为爷爷们不能杀人么?”话音未落,两个人已然并肩杀到了任森面前。】 【任森见这两个来的凶猛,急忙挺枪纵马招架。】 【那两个双戒刀急如狂风,镏金锤势若雷霆,任森凭借着一腔血勇又怎是对手?不多时,便被一刀斩断马腿,再遭镏金锤狠狠砸落,直打得脑浆迸流,眼珠突出,死于街前,剩下的兵丁士卒,各个心胆俱裂,各逃残生去了。】 【再说那蔡九知府方面。】 【他久久不见黄文炳归来,又未曾听得任森传来情报,心下已经是忐忑不安。】 【正在此时。】 【突听得自家府衙之外,喊杀声不绝于耳,似乎有越来越近的趋势。蔡九知府闻知,急急翻身上马,直奔西门,试图冲开人群,想往城外白龙庙突围逃生。】 【徐槐与颜树德见了,只能一左一右护持上官,带了精兵强将,撞出府衙,只顾乱走。】 【刚一到街上,众人便听得一声炮响,轰天震地,又见十字路口茶坊楼上,一个虎形黑大汉,脱得赤条条的,两只手握两把板斧,大吼一声,却似半天起个霹雳,从半空中跳将下来。】 【他甫一落地,手起斧落,早砍翻了两个当头的几个先锋士卒,又望着蔡九知府的马前砍将来。】 【见此情形,众土兵急待把枪去搠时,那时拦当得住!只得纷纷簇拥蔡九知府逃命去了。】 【那蔡九知府被颜树德护着,杀开条血路,向城池西门奔来。】 【而在西门门口,你已经等候了多时。】 【眼见得蔡九知府杀到面前,你张弓搭箭,嗖嗖连声,射出了五六箭,迎面便射翻了五六个骑兵在地。】 【颜树德暴怒,手里金背大砍刀起,正要催马上前,与你厮并。】 【不料,那蔡九知府心胆俱裂,自然是转身走了。】 【颜树德冷哼一声,只能护着知府退走,转向南门撞去。】 【这一番搏杀,江洲城兵马且战且走,折军大半,幸得颜树德武艺高强,护着蔡九知府,冲路走脱,往南门,奔出城去。】 【出城之后。】 【众人喘息未定。】 【兵马只走了未及半箭之地,只见右手下锣鼓乱鸣,火光夺目,却是霹雳火秦明,跃马舞棍,引着徐宁、董平、朱富、石勇四个,又杀将过来。】 【这一照面。】 【秦明一双眼眸当先就看到了颜树德,而颜树德也是第一时间看到了秦明。】 【两个都是齐齐一震,愣在了原地。】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大获全胜 【书中暗表。】 【这秦明与颜树德本是表亲兄弟,自秦明上山之后,多次修书邀请颜树德聚义,可颜树德皆未曾回复。】 【因此。】 【秦明还以为颜树德不在故地居住,便没有再勉强写信相邀。】 【不料。】 【此时此刻。】 【这亲戚二人却在江州城外偶然相遇,真可谓因缘已至也。】 【当下,秦明带住战马,朗声道:“务兹(颜树德字务兹),不想今日在此相会!你如不忘兄弟之谊,且听小弟一言。”】 【颜树德面目冷峻,只将掌中刀横,口中喝道:“你有何计较?”】 【秦明道:“你这身武艺,跟了这蔡九昏官,也不值得。不如同了我去,俺堂堂山寨,足可展施骥足,仁兄以为何如?”】 【颜树德听了这话,直气得七窍生烟,指着秦明骂道:“伱这透心糊涂的贼,也敢来污我赤胆忠心?今日便要杀了你,以正家名!”言未毕,他紧催战马,抡开大刀,直取秦明头顶而来。】 【秦明本是脾气火爆之人,但此时有心劝降颜树德,只能耐下性子,把狼牙棒一摆,向上架住大刀,口中道:“贤兄岂不知我是如何上的太行山?若还在朝廷,早晚必被所害也!”】 【颜树德喝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此乃为人之道!尔身为丈夫却不知其理,当真大谬也!”】 【此言一出。】 【秦明还未来得及回话。】 【一旁早惹恼了双枪将董平。其人自来皆是悍勇争先,故而称为“一撞直”,如今只因为颜树德与秦明有旧,这才未曾出手。】 【目下,他听闻颜树德口中这般谬论,不觉勃然大怒,猛然喝道:“你这厮如此甘心做狗?待爷爷将你剖腹剜心,看看是否是狼心狗肺吧!”话音未落,那董平一对双枪陡起,径奔颜树德杀来。】 【颜树德忽见董平气势汹汹杀来,也自撇了秦明,调转大刀,接住董平,举刀直斫。】 【自此,两个就在城边一场好杀,展开兵器大斗。颜树德睁怒目,轮大砍刀直攻董平;董平亦直竖飞眉,舞双尖枪转斗树德。两头猛虎大展神威,横飞杀气,一来一往,一去一还,酣斗了六十佘合。】 【此时此刻。】 【秦明手持狼牙棒在旁观战,他见颜树德刀光挥霍,力量纵横,恐董平抵挡不住,于是口中喝道:“董贤弟且住,让我来斗这厮!”这董平火一样的性格,如今那里肯歇,口中兀自大呼酣战,但见那四条铁臂盘旋,八盏银蹄翻越,早已斗到百三十余合。】 【见到这般场景,秦明那里还按捺得住?当即狼牙棒起,催开战马,便和董平双战颜树德。】 【颜树德武艺虽强,可与秦明、董平两员虎将拼斗,自然还是抵挡不住。三人又斗了四五十个回合,那颜树德气焰已有些平挫,只是怒气未息,狠命厮扑。】 【正在此时。】 【突听得身后一人大喊:“颜壮士快快救我来也!”这一声喊,使颜树德刀法一滞。董平瞅准机会,神枪飞到,镇住了颜树德的上三路;而秦明这边,也已从下三路抡起,抵得颜树德措手不及。】 【又斗了三五个回合。】 【秦明看出破绽,手里狼牙棒出,正砸在颜树德腰间铠甲之上。】 【那颜树德吃痛,哎哟一声,骨碌碌滚下马去,摔得口喷鲜血,脸色苍白,已然受伤颇重。而此时,他挣扎着向方才发出喊声的方向望去,原来正是自己的恩主徐槐被一名使钩镰枪的的大将刺落马下,那大将杀了徐槐,转而追逐着惊慌失措的蔡九知府,直赶进一旁的水塘里,随后将之生擒。】 【徐槐被杀,蔡九知府遭擒,吴用在南门伏下的兵马终于立下大功。】 【秦明见到这等情况,随即回头看向躺在地上,一脸死灰的颜树德,口中道:“贤兄,如此情形,你当如何?莫非还要为这等朝廷卖命?”】 【颜树德道:“我自名树德,便是要树立忠君之德……尔等虽然夺了江州城,但日后自有精兵强将征剿,覆灭之日,已不远也!”说罢,他猛然从怀中抽出一柄短刃,对着自己的胸膛狠狠一扎,刹那间血光崩现,一条朝廷忠犬就此殒命。】 【见到颜树德这般场景。】 【秦明叹了口气,说道:“不想这般好武艺之人,到头来竟然是如此下场!”感叹一阵之后,他轻轻摆手,麾下将士收殓了颜树德尸体,又割了徐槐头颅,押着瑟瑟发抖的蔡德章,直入江州城来。】 【此时此刻。】 【江州城里的骚乱已经逐渐平息。】 【你来到知府衙门,等候麾下诸多大将送来捷报。】 【不多时。】 【高托山、武松提着任森的首级前来报功。】 【鲁智深、吕方、郭盛押着哈兰生前来报功。】 【关胜、林冲押着哈芸生前来报功。】 【最后,那秦明、徐宁、董平三人押着蔡德章、提着徐槐的首级到来。】 【见到这般场景。】 【此时已经进城的晁盖、吴用、乔道清等人都露出了笑容,纷纷向你拱手祝贺。】 【你微微一笑,口中道:“如今还有一人未被擒获,若此人被擒,才算大胜也!”】 【乔道清道:“便是那个什么黄文炳么?”】 【你点头道:“正是此人!”】 【乔道清说:“先前我用法术,使得归元庄兵马陷入魇中,这黄文炳单骑逃脱,如今没有回到江州城来,想必是去无为军了吧。”】 【他正说间,门外把守的曹正快步进来,拱手禀报:“诸位哥哥!那李俊兄弟并童威童猛、穆弘穆春众人招募诸多好汉,已经在无为军生擒黄文炳到此了!”】 【一听这话,你的脸色一喜,当即让李俊等人进来说话。】 【很快。】 【李俊等人押着满面死灰的黄文炳来到厅中。】 【你问起众人如何生擒的黄文炳时,李俊道:“我等虽然生长在浔阳江边,却不曾去过那无为军,此事还多亏了新来的两位兄弟!”一边说着,他一边微微侧身,让出了身后二人。】 【头一个穿着葛布短衣,身形健硕,目光炯炯,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豪迈之气。他拱手道:“小人见过王寨主!”】 【你站起身来,拱手回礼,口中接着问道:“壮士何名?”】 【那人道:“小人祖贯河南洛阳人氏,姓薛,名永,祖父是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军官,为因恶了同僚,不得升用,子孙靠使枪棒卖药度日,江湖上但呼小人病大虫薛永。”】 【你听了薛永之言,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军班子弟,怪不得气度不凡!”说罢,你又望向薛永身后之人,但见此人生得黑瘦轻捷,于是问道:“这位壮士是?”】 【薛永接着说道:“这人姓侯,名健,祖居洪都人氏。做得第一手裁缝,端的是飞针走线。更兼惯习枪棒,曾拜薛永为师。人见他黑瘦轻捷,因此唤他做通臂猿。见在这无为军城里黄文炳家做生活。小弟因见了,才立下如此大功!”】 【侯健也拱手行礼:“小人侯健,见过王寨主!”】 【你迈步走到众人面前,先拉住薛永,再扶起侯健,笑着说:“江州的确是人杰地灵之处,不想今日在此会逢了这么多的英杰!”】 【众人听了,皆哈哈大笑,一起向你行礼不迭。】 【随后,你又问起了打破无为军的详细过程。】 【原来。】 【这薛永偶遇了李俊等人之后,心中仰慕大寨,便想投奔入伙,后来听闻众人要打无为军,于是便自告奋勇,前往查看。】 【然后,他便在无为军中,遇上了自己的徒弟侯健。】 【那侯健素来义气深重,也想上大寨聚义,于是答应配合兵马打破无为军。】 【因此,当日等到深夜。】 【本就在黄文炳家做生活的侯健看着时间已到,便先去开了菜园门,引李俊等人进来,又把芦柴搬出,堆在里面。】 【待万事俱备之后,侯健就讨了火种,递与薛永,将来点着。】 【随后,侯健快步奔到正门前,却去敲门叫道:“后面菜园内失火,有箱笼搬来寄顿,快开门则个!”里面听得,便起来看时,望见菜园火起,连忙开门出来。】 【就在这一瞬间,埋伏在前头的穆弘、穆春几个,率领麾下的庄客,杀将入去;同时,后面菜园的众好汉亦各动手,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把黄文炳一门内外大小四五十口,尽皆杀了,不留一人,只不见了文炳一个——原来此时的黄文炳尚未归来。】 【再说那黄文炳,骑马沿着江水飞驰,堪堪抵达无为军畔,便看到了自家宅院腾起的熊熊烈火。】 【他是个乖觉的人,转身欲走却不防江边早有一只小船慢慢摇了过来。】 【黄文炳见状心下吃惊,正准备拨马退走之际,那船舱中猛然钻出一人,把黄文炳劈腰抱住,拦头揪起,扯上船去。船上还有一个大汉接应,七手八脚的便拿麻索将黄文炳绑了。】 【列位看官,这出舱抓人的,乃是船火儿张横,船中埋伏,绑住活捉了黄文炳的,便是浪里白跳张顺也!】 【听罢如何捉得黄文炳,又如何打破了无为军之事后,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浓浓笑容。】 【之后,你传下军令,一面出榜安民,一面救灭了火,将江州城库藏打开,应有金银宝物、缎匹绫锦,都装载上车子;又开仓廒,将粮米俵济满城百姓了,余者亦装载上车,以备自家兵马使用。】 【诸事处理完毕,你又把蔡九知府那长枷钉了,跪在府衙门前,让城中百姓前来申诉,痛陈不公之事。这蔡德章一向天怒人怨,不过半日,城中百姓便列下了大罪三十六条,于是,你传下将令,就把这蔡德章拖到闹市之中一刀斩了,为全城百姓报仇。】 【自此。】 【百姓们个个归心,纷纷开始传颂你的豪侠义气之名。】 【很快。】 【又有五日时间弹指而过。】 【你等的兵马已经休整完毕,正要继续向太湖方向行军之时,突然听到有人禀报,说城外来了一支兵马。】 第三百三十章 小养由基 【听闻此言,你不觉一愣。】 【随后,你让宋江、晁盖、吴用等人守住府衙,自己则与高托山、秦明等人来到城头查看情况。】 【果然。】 【江州城池东面,一片征尘滚滚而来,征尘影里,竖着一面彩绣白旗,旗下立着一将,猿臂狼腰,身材修长,手中提着长枪,腰内悬了弓箭,虽然雄赳赳,气昂昂,看穿戴,却不是朝廷兵马的服色。】 【很快。】 【这支兵马来到了城池面前。】 【为首那大将徐徐而出,朗声道:“上面可是太行山王寨主?”】 【你拱手道:“正是在下!不知将军何人?”】 【那人回答说:“末将明教方教主麾下庞万春是也!”】 【伱听到这个名字,不觉微微一愣,随后目光锁定在他腰间弓箭之上,旋即回答道:“原来是小养由基到了,久仰大名!今日有失远迎了。”一边说着,你一边轻轻挥手,让麾下兵马打开城门。】 【不多时。】 【庞万春引着数百兵丁鱼贯而入,进入了江州城中。】 【此一番到来。】 【除了庞万春之外。】 【他的身侧还有两人,各持一枝蒺藜骨朵,马鞍后侧也放着强弩弓箭,剽悍非凡。】 【庞万春见你的目光之中露出了赞赏之色,于是介绍道:“这两位乃是末将的生死之交,也是手足兄弟,一个唤做雷炯,一个唤做计稷,皆是当世猛将也!”】 【你点头说道:“江南之地,不乏英雄之士,此言非虚也!”】 【众人说着话,旋即一起来到知府衙门坐定。】 【庞万春道:“前些日子,我家教主得知了寨主在江州做下的偌大事业,心里十分佩服,故而派末将与吕师囊将军同来接应……如今,吕师囊将军还在江东,末将带了数百兵马星夜赶来,就是为了护送寨主过江!”】 【你点头微笑,说道:“有劳庞将军了!”】 【随后。】 【你和庞万春又聊了聊江南的诸多英雄故事。】 【不一会儿。】 【曹正进来禀报,说安排的酒席已经准备完毕。】 【闻听此言,你便与庞万春、雷炯、计稷一起前往酒席宴前。】 【酒宴之中。】 【你介绍了诸多豪杰与庞万春认识,并且说起了如何攻下江州城之事。】 【庞万春听闻你在江州城西射杀了诸多官军,不觉眼前一亮,趁着酒劲,口中道:“我听闻贵寨之中,有一个小李广花荣,箭术十分了得,不想王寨主也有这般本事。”】 【你笑着说道:“此乃陷阵杀敌的家当,自然要精益求精了!”】 【庞万春一听这话,心头高兴,口中又说:“末将的绰号唤作小养由基,说的也是弓箭本事,向来未曾逢着对手,今日见了寨主,正好请教请教!”】 【列位看官,原来这庞万春乃是临安镇人,自幼修行钱王射潮之法,却是方腊手下一员大将,绰号小养由基,正因如此,不免有些心高气傲,此时听了你的言语,便要比试比试。】 【此时此刻。】 【已然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际。】 【大家的情绪都开始热烈起来。】 【众人听到了庞万春的提议一个个鼓掌叫好。】 【你微微一笑,也不想扫了众人之兴,于是问道:“该如何比法?”】 【庞万春道:“指物为靶,只比试射艺如何?”】 【你点头说:“好!请庞将军先行比射!”】 【庞万春闻言答应,提着弓箭,来到了大厅之外。】 【他目光一扫,不由落在了一百二十步外的兵器架上。】 【随后。】 【他指着其中一柄方天画戟说道:“昔日有吕奉先辕门射戟,今日我也来模仿模仿先贤!”】 【你问道:“如何射法?”】 【庞万春回答说:“便如吕温侯一般,射那画戟小枝!”说着,他信步走到场中,看了看,又后退了三十步直到一百五十步时,便挽起袍袖,搭上箭,扯满弓,叫一声:“着!”撒手射出,端的是——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一箭正中画戟小枝。】 【这一箭,的确是精妙至极,引得围观众将纷纷鼓掌叫好。】 【庞万春志得意满,转而向你看来,口中道:“王寨主,末将这一箭如何?”】 【你回答说:“的确是神乎其技也!”】 【庞万春哈哈大笑,口中道:“既然如此,且看寨主神箭了!”】 【你微微一笑,也迈步来到了庭院之内,正待寻找个目标时,突听得空中数行宾鸿嘹亮。】 【于是,你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当下取过那张铁胎弓来,又抽出一支狼牙箭,口中道:“列位,我这支箭,却要射雁行内第三只雁的头上,对穿至第四只雁落下,射不中时,诸位莫要取笑!”】 【一边说着,你一边搭上箭,拽满弓,觑得亲切,望空中只一箭射去。】 【只听得嗖的一声,果然正中雁行内第三只,箭矢从那飞雁头颅中穿出,再射进后面第四只雁口里,两只雁直直坠下,落入庭院中来。】 【之后,诸将急忙走去把雁取来看时,的确和你说的一般无二。见此情形,庞万春心头骇然,口中不住道:“神箭!神箭也!”】 【自此,庞万春对你彻底心服口服,再不提比射之事。】 【又过了一日。】 【张横、张顺两兄弟把船只准备完毕。】 【大家纷纷登船,一起向太湖方向行去。】 【在船中行不多时。】 【船儿渐渐拢到岸边。】 【庞万春对你说道:“王寨主,吕师囊将军在前方等候多时也!”】 【他正说着话,只听得那边滚滚马蹄声不绝于耳,紧接着便是一彪军马从土坡后转了出来,就在岸边一字排开。】 【只见这只兵马当中,为首一人生得十分威武,怎见得—— 头带茜红巾,身披锦战袍。 内穿黄金甲,外系彩绒绦。 马振铜铃响,身腾杀气高。 乾坤无敌手,当阵逞英豪。】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明教教主方腊麾下的猛将——吕师囊。】 【相传,这位吕师囊本是歙州富户,因献钱粮与方腊,故而加入明教,他幼年曾读兵书战策,惯使一条丈八蛇矛,武艺出众,被方腊委以重任,统领着十二个统制官,名号“江南十二神”,协同守把润州江岸。】 【此时,吕师囊在岸边迎着你与庞万春的兵马,两家各自行礼相见。】 【吕师囊道:“久闻王兄大名!今日一见,端的三生有幸也!”你点点头,也客套了几句。】 【说了几句话后。】 【庞万春问道:“将军在此,可是还有要事么?”】 【吕师囊道:“还有一支兵马未接,到时候一并往太湖去!”】 【庞万春说:“还有哪里的兵马?竟然要吕将军亲自接待?”】 【吕师囊微微一笑,突然指着长江江面,口中说:“你看,那不是来了吗?”】 第三百三十一章 猿臂寨主 【滚滚长江,烟波浩荡。】 【但听得哗哗水声不绝,氤氲雾气弥漫。】 【那江面之上,隐隐约约荡来了十数条小船,由远及近,慢慢靠拢过来。】 【待到了岸边。】 【你举目看向船上众人。】 【只见这一艘艘小船上有男有女,各自带了兵刃,草莽气魄十足的同时,还带着一丝丝肃杀的军伍之气。】 【而其为首一人,却是个身着铁甲,外罩道袍,头挽发髻,手持丈八蛇矛的中年文士。】 【他带着众人上了岸,拱手向吕师囊和你们众人行礼。】 【此时,你却很清楚的听到了身后不远处的林冲发出了“竟然是他!”这等疑惑的言语。】 【见此情形。】 【伱缓缓后退几步,低声问道:“教头认得此人?”】 【林冲说:“此人名唤陈希真,乃是一任兵马提辖,后住在东京城内……此人有个弟弟陈希义,当年欲与我征那八十万禁军教头之职,偷使暗器,结果时运不济,被我看破,旋即以龙转身枪法将其点倒,而后他气不过,回家多日,兀自死了,故而我与他家结仇至今。”】 【你听了这话,微微点头,再看向陈希真等人的目光便有些奇异了。】 【你的这等表现,自然不是听了林冲之言而出现的。】 【而是因为,你知道这陈希真并非甘心沉寂绿林之人,他蛰伏在此必然是想要颠覆绿林,用诸多英雄好汉的鲜血,染红他自己的官服。】 【你正想着此事,一旁的吕师囊已经将陈希真请到了面前。】 【吕师囊介绍道:“王寨主,这位是猿臂寨的陈寨主!陈寨主这位王寨主可是大大有名,却是割据太行山的豪杰啊!”】 【你抱拳拱手向陈希真行了一礼,随口问道:“陈兄这柄蛇矛不差,不过你的九阳钟不曾带来吗?”】 【一听你说出这话,陈希真不由得微微一愣。】 【这九阳钟乃是他新炼制的法宝,除了来时用过一次,其他时候并未暴露给他人观看,此时被你提出,不由得他不心头疑惑。】 【望着你远去的背影,陈希真心里暗暗思忖:“是何人露了我的本事,向让那王恪出其不意胜我么?”】 【一边想着,陈希真一双眼睛一边四处扫视,查看周围众人表情。】 【不多时。】 【吕师囊吩咐麾下士卒安排营寨完毕。】 【随后。】 【他布置酒宴,送来美酒佳肴,请陈希真与你们众人一起落座。】 【席间,吕师囊问道:“日前早就听闻陈寨主率众起身,如何今日才到这里呢?”】 【陈希真道:“只因在路上遇到几个宵小,耽误了时辰,故而今日才到。”】 【他这话说的云淡风轻,而吕师囊却有心试他实力,于是问道:“不知是什么宵小,这般不开眼,竟然拦住了陈寨主的脚步?”】 【陈希真闻言微微一笑,旋即将自家在路上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告知了吕师囊。】 【原来。】 【这陈希真领了陈丽卿、苟英、苟桓、真祥麟、真大义、召忻、高粱夫人、王天霸几个起身,在路上行了数日,终于到了兖州界下地面。】 【却说这兖州境内,有一座狼嗥山,山上一个大王,出身是个全真先生,神通广大,善能移山倒海,呼风唤雨,剪纸为马,撒豆成兵,此人真姓名叫做吴角,自号中天一炁黄龙道人,又称胜洞宾,其下还有四条好汉相帮,都是他的徒弟,第一个姓阎名光,绰号青龙神;第二个姓田名霸,绰号白虎神;第三个朱雀神董恺;第四位玄武神余志旺。四个徒弟都是他亲自传授,各擅法术,官府里因他们猖狂,几次派兵剿捕,都被打得落花流水。杀了几个捕盗官员,弄得束手无策,由他们去胡干,只望不来州里打搅,就算没事了。】 【近些日子,方腊在太湖招募天下英雄共商大事,也已经传到了狼嗥山中。】 【这吴角原以为有使者会从江南来,邀请他往太湖一叙,不料等了大半个月,却半分动静也无。】 【如此情形,气得吴角不由得勃然大怒。他对四个弟子说道:“久闻那摩尼教在江南做下好大事,不想这方腊也是个没眼色的家伙……我等虽然比不上那太行山雄壮,却也不逊于那水泊梁山,为何晁盖宋江可去江南,我等却在这里巴望?端的是岂有此理!”】 【青龙神阎光说道:“师傅说哪里话?他们不请我,我们便不去了?”】 【吴角道:“既然未曾请我,我们去他作甚?岂不令人耻笑?”】 【白虎神田霸闻言,哈哈大笑,口中道:“诶!他请的王恪、王庆、田虎之辈,我等恐怕抵挡不住……若是别个山寨,又怎是我等的对手?这些日子,多有绿林道上的人马从山下通过,我等不妨寻着一个,将其灭了,夺他的兵马辎重直奔江南,羞那方腊一羞,如何?”】 【吴角闻言,脸上露出喜色。自此,他便每日安排人马下山,四处打探绿林道上有哪些兵马即将从这里通过的消息。】 【很快,喽啰回报说道:“猿臂寨的兵马已经在山寨附近。”】 【吴角听了这话,环视众人,说道:“这等山寨,也配去太湖?当真可笑至极!”说罢,他当即吩咐朱雀神董恺、玄武神余志旺两个,各自准备兵马,待猿臂寨兵马到时,便杀出劫掠。】 【果然。】 【不出两天之后。】 【陈希真率领兵马,已经到了狼嗥山下。】 【他抬头看向这崇山峻岭,只见其中杀气滚滚,于是对众人道:“大家务必小心,这座山中,恐有强人出没!”】 【不料,他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阵锣响,那山岭之中顿时冲出一队兵马,人马如同八字,左右分开,为首高坐三条好汉,左首一个遍体青装,身骑火炭赤马。右首一个全身白色,身骑黑马。背上各插一面尖角小旗,旗上有字,看不清楚,肩尖上一个葫芦,手中各仗一口月轮刀。居中一位黄衣道士,方面修眉,双目精炯,长髯过腹,足着红鞋,坐下白马,腰系葫芦,手捧双剑,异样精神。背后打着一面绣旗,上写“中天一炁黄龙道人”八个大字。】 【这道士不是别人,正是胜洞宾吴角也!他仗剑策马,缓缓走到面前,朗声说:“你们是哪里的兵马?准备往哪里去?”】 【陈希真回答道:“这位兄长,剪拂了,我等乃是猿臂寨的兵马,准备往江南太湖一行……兄长可是也要前去?不如同行如何?”】 【吴角说道:“猿臂寨,没听说过……就凭你们,也想去太湖?”】 【一听这话,陈希真还未回答,旁边的王天霸当下按捺不住,口中喝骂道:“无端草寇!你死在临头,还敢如此狂言自大!看我将你斩于马下!”】 【那吴角左首那个骑赤马的,便是大徒弟青龙神阎光,一闻此言,勃然大怒,抡动月轮刀,拍马过来直取王天霸,王天霸浑然不惧,手中一条八十斤的笔挝抡开相迎,就此战住,斗到三五个回合,阎光哪里是王天霸对手,看看招架不住,白虎神田霸催动坐下黑马,上前夹攻。】 【而此时。】 【陈希真在旁掠阵。他见田霸嘴唇翕张,似在念些什么,心头暗道:“原来这些贼寇乃是妖人!”】 【一念之此。】 【他便暗暗留心。】 【果然,田霸策马舞刀,飞至王天霸身后,突地一拍腰间葫芦,叫一声“疾!”葫芦中冲出一道黑气,直取王天霸面门。】 【陈希真见状,早有准备,顿时也取出了自己的得意法宝——九阳钟来。】 【这九阳钟,乃是陈希真本命法器,运炼之时,要起一座高台,有十二丈高低,上面盖造一座钟楼,再以五千四百斤天外铁细细打造,钟上镌刻了诸般符箓宝纹,包藏先天纯阳元炁,善能收摄有情的精神。】 【这钟一旦催动,方圆九里之内,但是飞走活物,都如醉如痴,动掸不得,直待一个周时方能苏醒,却不伤性命,那怕你闷了耳朵,都不济事。】 【而将这法宝炼到最精深处,便可大小如意,随身携带,握在掌中,只得灯草轻巧,若是祭起,便有千斤重量,十分厉害!】 【此时此刻。】 【陈希真左手托着九阳钟,右手持着桃木剑,望空只一指,一道火光直射对阵,顷刻天光明亮,黑气全无。】 【紧接着。】 【那九阳钟轻轻一响。】 【阎光并田霸两个,宛如遭了雷击,身子一僵,翻坠下马来,被王天霸赶上前去,一挝一个,尽数打杀了。】 【吴角见折了他的徒弟,怒从心起,恶向胆生,亲自纵马而出,正好被苟英、苟桓接住厮杀。吴角武艺平常,怎是苟氏兄弟对手?看看又要输了,便拨马向斜刺里就走。】 【正在此时,突听得那九阳钟再一响动,吴角身子晃动,再坐不住,落下马去,背后苟英赶上一刀,将之斩杀。】 【而后面赶来的朱雀神董恺、玄武神余志旺见着自家师兄与师父都折在了阵前,哪里还敢临阵接战,当即发声喊,四下里走了。】 【陈希真的女儿陈丽卿见状,哪里肯放了两人?当即抬手两箭射出,便把董恺与余志旺射杀当场。】 【自此。】 【狼嗥山山寨被破。】 【陈希真径入山中,把山上的喽啰、家眷尽数屠戮殆尽,一把火烧了寨子,然后再起行程,向江南而来。】 【回到现在。】 【听了陈希真之言,吕师囊与众人皆是心里吃惊。】 【陈希真却在观察你的表情。他见你神色淡定,心里再次嘀咕起来。】 【当夜。】 【酒足饭饱的众人就在江边安营扎寨休息。】 【那陈希真坐在帐中,一直在思索你如何知道九阳钟之事。】 【就在这时。】 【帐外亲信禀报:“主人,营外有人求见!”】 【陈希真问道:“何人?”】 【那亲信道:“说是家乡来的故人。”】 【一听这话,陈希真腾的站起——家乡来的故人这句话,正是他与闻焕章约定的暗语。】 【于是,陈希真摆摆手道:“将那人请到这里说话。”亲信闻言,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那亲信引着一个赤发巨口,脸色青蓝,眼珠碧绿,长不满六尺,骨瘦如柴的汉子进来。】 【陈希真见此人容貌稀奇,开口问道:“足下何人?来此作甚?”】 【那人回答说:“小人康捷,本是老种经略相公麾下中候,如今调至张叔夜知府麾下听用……如今,奉了张大人之命,特来与提辖联络。”】 【陈希真闻言,连忙起身行礼,说道:“原来是张知府门下的将军,失敬失敬!不知大人有何差遣?”】 【康捷当即取了一封书信,递到了陈希真的手中。】 【陈希真恭恭敬敬接过信来,轻轻展开一看……】 【那信中说道,天子已经知道了陈希真的忠心,让他再接再厉;同时,天子还调集了西军精锐一部,并河北山东各处强兵,形成十面埋伏之势,只待群贼集结,便可里应外合,一举扫荡天下所有的贼寇。到那个时候,陈希真必然会封侯拜将,享不尽荣华富贵也!】 【看罢这封信,陈希真热泪盈眶,心头止不住念叨道:“我要做官了!我要做官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明教方腊 【次日。】 【天色晴朗。】 【吕师囊引军在前。】 【你与宋江等人统兵在后。】 【陈希真的猿臂寨兵马则远远吊在最后,慢慢前行。】 【一路之上。】 【宋江频频回头,看向陈希真等人率领的猿臂寨兵马,眼神之中不觉有些奇怪的神色。】 【你见他神色如此诡异,不由得开口问道:“宋兄,怎么了?”】 【宋江道:“我也不知……只是见了那陈希真,隐隐觉得他对我们有些敌意,我看他,心里也很不自在。”】 【你心里暗暗吐槽:“伱是斗部群星,他是雷部神将,互相看不顺眼,就来下界厮杀……如此行为,又怎能有好脸色?”不过,嘴上却说:“皆是绿林人物,有桀骜之气很正常,宋兄不要多想。”】 【一面与宋江说着话,你一面慢慢向前行进。】 【大军行进许久。】 【眼看着天色渐渐阴沉,时间也到了傍晚左近。】 【你正在与晁盖等人商议,是不是应该安营扎寨之际。】 【突然,前方吕师囊的队伍当中,传来了阵阵响动,紧接着,火把通明,仿佛又有一支兵马从对面迎了过来。】 【不一会儿。】 【庞万春引着数十匹快马飞驰而至,这马上之人,一个个也都容貌不凡。】 【庞万春笑容可掬,对你与晁盖、宋江等人介绍道:“列位,这几位皆是咱们江南的英雄!分别是石宝石将军、司行方司将军、擎天神沈刚、游奕神潘文得、遁甲神应明、六丁神徐统、霹雳神张近仁、巨灵神沈泽是也!”】 【你微微拱手,回礼说道:“原来是诸位江南英豪。王恪有礼了!”一边说着,你一边抬起头,目光在石宝和司行方的脸上一掠而过。】 【石宝,福州人氏,惯使一个流星锤,百发百中,又能使一口宝刀,名为劈风刀,可以裁铜截铁,遮莫三层铠甲,如劈风一般过去,武艺精熟,被方腊倚重,称为“南离大将军”。】 【司行方,与石宝一般,也是方腊麾下重将,其人使一口锯齿大刀,运转如飞,马上步下皆有本事。】 【此时。】 【两人见了你,也纷纷拱手行礼,口中都说些仰慕之意。】 【客套几句以后。】 【你问石宝道:“听闻贵教教主也在附近?何不请来相见?”】 【石宝说:“教主在前方不远处的蝴蝶谷内,教中兄弟已经在那里摆好宴席,特命在下,到此迎接!”】 【你点点头,问道:“这蝴蝶谷离此多远?”】 【石宝回答说:“不远!只得五六里路程了。”】 【你随后说道:“今日天色尚明,我们不如去蝴蝶谷中休息如何?”】 【一旁的晁盖、宋江等人回答道:“我等都听兄长安排!”】 【你点点头,说道:“那好!咱们索性直接去蝴蝶谷内!这方大教主的名头,我可是听了多时了,早就想与之相见!”】 【石宝微微一笑,略一侧身,与司行方,并沈刚、潘文得等人一起,引着大队兵马,向前而去。】 【后方。】 【陈希真等人也与方腊的部下相会。】 【他们见大队兵马向前,于是询问原因,得知方腊就在不远处的蝴蝶谷后,当即也是率军前进。】 【同时。】 【陈希真暗暗命令真大义,让他沿途布下记号,以便于张叔夜等人顺着记号进入蝴蝶谷中。】 【此等兵马行进之事,暂且按下不提。】 【且说这江南明教,原产于波斯国摩尼教,至宋时已经颇为强盛。】 【而说起明教谋乱造反之事,也是由来已久。】 【唐朝永徽四年,便有女教主陈硕真起兵造反,后来虽然被朝廷扑灭,但是失败后留下“天子基”与“万年楼”这等神秘遗迹。】 【时值北宋年间。】 【朱勔以采办花石纲为名,搜刮地方,贪赃枉法,惹得江南之地的百姓天怒人怨。】 【正因如此,方腊以明教之名为旗号,利用陈硕真的“天子基”与“万年楼”,于睦州发动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这方腊原是歙州山中樵夫,因去溪边净手,水中照见自己头戴平天冠,身穿衮龙袍,以此向人说自家有天子福分。】 【他造反之后,就清溪县内帮源洞中,起造宝殿、内苑、宫阙,睦州、歙州亦各有行宫,仍设文武职台,省院官僚,内相外将,一应大臣。】 【后来,随着他势力坐大,屡屡派出兵马,攻城拔寨,杀官掠民,占据了歙州、睦州、杭州、苏州、常州、湖州、宣州、润州八州之地,声势极其强盛。】 【至于治下的百姓,也多为方腊愚弄蒙蔽。他自称上应天书,《推背图》上道:“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尊。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吴兴。”那十千,是万也;头加一点,乃方字也;冬尽,乃腊也;称尊者,乃南面为君也。正应“方腊”二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 【随着自家势力不断壮大。】 【方腊的心头渐渐有了整合天下绿林,与大宋逐鹿中原之意。】 【回到现在。】 【再说你与宋江等人一路向前,不多时,便到了一片大江岸边。】 【江边,也早就有船只安排,四位身形矫健,穿着软靠的汉子齐齐迎了上来,向你与晁盖宋江等人,拱手行礼道:“浙江四龙见过王寨主!”】 【石宝从旁介绍:“这四位英雄,乃是我明教之中的水军大将,分别是玉爪龙都总管成贵、戏珠龙右副管谢福、锦鳞龙副总管翟源、冲波龙左副管乔正,合称浙江四龙也!”】 【你微微拱手,说道:“原来是这四位英雄,久仰大名!”】 【四龙之中,玉爪龙谢福拱手道:“王寨主,我家教主正在对岸等候,还请上船来吧!”】 【你点点头,口称有劳,旋即迈步上船。】 【待众人皆上来之后。】 【谢福打了个呼哨,一艘艘船只如利箭一般激射而出,向大江对岸行去。】 【不一会儿。】 【船只靠拢岸边。】 【石宝、司行方、浙江四龙等人在前引路,向着一片崎岖山谷行去。】 【这一路之上,众人便见得嫣红姹紫,遍山遍野都是鲜花,春光烂漫已极。】 【又转了几个弯,人马齐齐停下,却见迎面一块山壁,路途已尽。】 【而就在此时。】 【只见几只蝴蝶从一排花丛中钻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两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联袂而出,齐齐拱手行礼。】 第三百三十五章 四方贼王 【两名文士,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着白袍,一着青袍,皆是齐齐拱手,口中道:“明教娄敏中、祖士远,见过太行山王寨主、梁山泊晁寨主,及诸位英雄!”】 【见是这两位明教的重要人物亲至,你微微拱手,向二人搭礼。】 【娄敏中与你乃是旧识,十分热切的拉着你的手,向伱介绍起祖士远来。】 【这位祖士远与娄敏中一般,都是方腊麾下重臣,不过,他与娄敏中不同,娄敏中颇能折冲樽俎,而祖士远更善兵书战册。】 【故而,这两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辅佐着方腊,日益壮大。】 【不过此时,虽然你与娄敏中、祖士远相谈甚欢。】 【身后的晁盖、高托山等人却露出了不忿之色。】 【高托山低声对乔道清说:“先生,你且看这方腊好生托大,我家哥哥从太行山不远千里而来,他却不出门迎接,端的好大排面!”】 【乔道清摆了摆手,示意高托山不要再说。】 【然而这时候,周围的诸多头领也都听到了这番言语,眼中也纷纷露出了不忿的神色来。】 【在谷口聊了几句。】 【娄敏中与祖士远便引着你们一众好汉进了蝴蝶谷内。】 【才走不到几步。】 【只见前面又来了一队兵马,为首的正是方腊最为亲信的亲族大将——方七佛、方垕、方貌、方天定、方杰。】 【众人向你们一众好汉行礼,旋即在前引路,将你们一直引到了一座大殿当中。】 【走进殿内。】 【你一眼就望见了坐在高台之上的方腊,见到此人的的打扮模样,不觉微微一愣。】 【只见这方腊身材魁梧,容貌雄伟,头戴平天冠,身着衮龙袍,腰悬碧玉带,脚踏无忧履,大咧咧稳坐龙椅,俨然一副天子模样。】 【他见你们众人行来,只微微起身,开口说道:“列位远道而来,还请随意坐定吧!”】 【见此情形。】 【关胜当即就要拔剑相向。】 【你轻轻摇头,拉住关胜手腕,低声道:“先不急……看他怎生说!”其实,你的言外之意是,先不急,有人比咱们更着急。】 【你正想到这里,目光不自觉的向后方看去。】 【果然。】 【刚刚踏进大殿的陈希真等人,见到方腊这般打扮,真是比吃了屎还要难受。】 【不多时。】 【待众人都各自坐定。】 【方腊拍拍手,身侧屏风后面突然转出一队队盛装侍女,这些人皆是江南女子,颇有水色,一个个捧着茶盏,向众人奉茶。】 【方腊道:“诸位远道而来,我甚是感激……明日午时三刻,正式在这蝴蝶谷中举行会盟大典……今夜尚有酒宴安排,列位稍作休息,待其他的几路兵马到时,便一同赴宴,如何?”】 【你拱了拱手,说道:“我等都是客人,愿听主人安排。”】 【方腊闻言,哈哈大笑,口中道:“多谢王寨主了!”一边说着,他一边端起茶杯,遥遥向你敬来。】 【喝了几杯茶后。】 【从大殿外面突然闯进一个胖大和尚,这人提着禅杖,大踏步来到殿中,向方腊行礼道:“教主!淮西王庆头领与河北田虎头领到了!”】 【方腊点头道:“好!且让他们进来吧!”】 【那和尚行了一礼,转身正要离去,可是一侧头,正好迎上了鲁智深的目光。】 【两个光头相见,都是齐齐一愣,不由得哈哈大笑出来。】 【此时,方腊在旁介绍道:“这位乃是我明教之中的重要人物,唤作邓元觉,歙州僧人出身,使一条铮光浑铁禅杖,武艺精湛,江湖皆称宝光如来是也!”】 【鲁智深双手合十行礼,对邓元觉说道:“师兄之名,洒家早就知晓,今日一见,端的三生有幸也!”】 【邓元觉也回了一礼,口中道:“师兄谬赞了……小弟现下还要去接引淮西、河北的两路英雄,一会儿再与师兄叙说江湖之义!”】 【鲁智深哈哈一笑,摆摆手道:“师兄尽管前去,洒家在这里等候便是了!”】 【邓元觉点点头,然后走出大殿去。】 【不多一会儿。】 【便听得殿外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 【那邓元觉引着一众好汉进来,果然是淮西王庆与河北田虎到了。】 【且说这淮西王庆,本是东京开封府内一个副排军出身,后占据淮西为王,拥八座军州,有八十六县之地,声势极其浩大。】 【再说那河北田虎,原是威胜州沁源县一个猎户,颇有膂力,熟武艺,专一交结恶少,后占据河北为王,纵横燕赵之地,似乎与辽国还有些往来。】 【这一次。】 【两位积年老贼率众而来,其麾下猛将来的甚多。】 【王庆带的是——李助,杜壆,酆泰,袁朗,滕戡,縻貹,柳元,贺吉,潘忠,段三娘这十位猛将。】 【田虎带的是——房学度,马灵,孙安,卞祥,李天锡,山士奇,邬梨,田彪,董澄,竺敬这十位大将。】 【如今,诸多豪杰已经到齐,方腊便下令摆开宴席,请天下诸多绿林英雄落座。】 【这一番吃喝,明教中人虽然不吃肉食,但也杀牛宰羊,为诸多客人准备得极其丰盛。】 【很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这方腊轻轻放下酒杯,开口说道:“列位!前些日子,正值明尊诞辰,在下拜祭明尊之时,偶然得了一梦,梦到北方刀兵四起,一轮红日却直直坠在杭州分野之地,却不知此梦何解?”】 【听方腊说完,一旁的祖士远及时捧了一句:“想来说的大宋刀兵四起,南方才是安乐之地吧?”】 【方腊赞许的点头说道:“不错……当初我也是这般想,后来听闻太行山王寨主打得朝廷不敢抬头,便更加确定了这一观点……如今的朝廷兵马松懈,战力不足,也正是我等崛起之时了!”】 【说到这里。】 【他顿了顿,目光扫视众人,然后接着道:“所以,在下召集诸位前来,就是要商议商议,这组建绿林联盟,南北夹击,打破朝廷之事!”】 【方腊话音刚落。】 【那酒席宴中突有一人开口说道:“话虽如此说……不过,方教主,这绿林联盟的盟主之位,不知何人能够胜任呢?”】 第三百三十六章 各方计算 【此话一出。】 【众人都微微一愣。】 【大家扭头看去,只见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河北田虎。】 【田虎生得虎面浓须,身着铁甲,外罩大氅,左手端着酒碗,右手扶着腰间的虎头刀,一双眼眸熠熠生辉,正盯着方腊。】 【方腊一听这话,目光微微闪烁,随即问道:“那么,以田兄之见,盟主该是何人?”】 【田虎说:“这话我可不敢说……不过,方教主是联盟发起人,心头对于盟主的人选,自然是心中有数的了。”】 【方腊听罢,微微一笑,正准备说话之时。】 【只见宋江身后,突然蹦出个黑大汉来。】 【这人叫嚷嚷大喝道:“都是些绿林英雄,说甚盟主不盟主的?放着我们有许多军马,便造反,怕怎地?直杀去东京,夺了鸟位,在那里快活,却不好?不强似在这个鸟鸟山谷里争竞?”】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大笑。】 【方腊指着黑大汉说道:“宋公明兄弟,你这位弟兄颇为可爱,不知叫什么名字?”】 【宋江看了那黑大汉一眼,示意他暂且退下,旋即回答说:“这是黑旋风李逵,是小可在江州结识的兄弟。”】 【方腊闻言,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了。】 【而一旁的田虎,眼眸微微眯起却看向了你与宋江、陈希真等人的方向。】 【你气定神闲,晁盖姿态粗狂,宋江浑如虎相,在田虎看来,这些都颇为好认。而陈希真老神在在坐在一边,一身装扮非道非俗,却一时半会儿不知其姓甚名谁。】 【于是,田虎看着陈希真,问道:“不知这位是哪里的寨主?在何处发财呢?”】 【陈希真回答说:“在下陈希真,乃是猿臂寨寨主,田兄贵人多事,不认得在下,也是正常。”】 【田虎摇了摇头,说道:“伱既然坐在这里,必然有些本事……不知此番绿林盟主之位,陈兄以为谁人可以当选?”】 【陈希真摆了摆手,说道:“在下人微言轻,如何知道哪位英雄能够当选盟主?不过……”】 【田虎问道:“不过什么?”】 【陈希真说:“不过,若是冒然提出,恐怕英雄心中不服,不如各自派出骁将比武较技,得胜之人,便可担任盟主,如何?”】 【田虎一听这话,不觉哈哈大笑,拍了拍手说道:“正该如此!我等皆是厮杀汉子,如何坐在这里文绉绉的选择盟主?这盟主之位,当在比武场上决出!王庆兄,你以为如何?”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淮西王庆。】 【王庆容貌俊俏,剑眉星目,面似敷粉,三缕长须飘在胸前。】 【他微微一笑,目光在陈希真身后,男装打扮的陈丽卿身上一扫而过,口中说:“自然是这个道理。”】 【方腊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既然诸位都觉得需要比武决胜,那么,便比武决胜吧!”】 【一边说着,方腊一边轻轻拍手,身旁的祖士远起身,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卷卷轴,缓缓展开,开始大声诵读,众人一听,这竟然是一份比武较技的规则——显然是早有准备。】 【这一次比武较技的规则很简单——各路兵马分别选择五人上场,互相捉对厮杀,胜者晋级,坚持到最后者,其势力便是绿林盟主。】 【众人听了这个规则,皆是微微点头,并没有太多的异议。】 【于是。】 【方腊摆了摆手,对众人说道:“那好!今日酒宴过后,咱们各自休息,明日正式开始比试,如何?”】 【你听了方腊之言,觉得有些好笑……这方腊很明显就是早有准备,还装模作样的引田虎自行提出,却没有半分人君气度。】 【不过。】 【你的心里虽然这么想。】 【但是,表情上却不曾露出半分不妥之色,只是点点头,继续与周围的诸多绿林英雄推杯换盏,饮酒作乐。】 【这一夜。】 【大家尽欢而散。】 【那陈希真回到自己的营帐当中,一进大帐,便看到了康捷在这里等候。】 【见到康捷在此。】 【陈希真紧走几步,拱手行礼,口中道:“康将军辛苦。”】 【康捷回了一礼,随后问道:“陈提辖辛苦,不知今日贼寇们都说了些什么?”】 【陈希真听到康捷相问,立刻就把方腊所言的比武较技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康捷。】 【康捷闻言,冷笑一声,口中说道:“想不到这些个土匪山贼,竟然有如此野望……陈提辖,明日你猿臂寨中的兵马自去去那贼寇比试,在下回到张叔夜将军军中,暗暗为你带几个骁勇善战之人过来,让你赢得比试!”】 【陈希真当即抱拳拱手,连忙说道:“如此,多谢康将军了!”】 【康捷摆了摆手,说道:“好说好说!在下告辞!”】 【随后。】 【陈希真便将康捷一路送到蝴蝶谷边,不由问道:“康将军是如何进来的?”】 【康捷哈哈一笑,对陈希真说道:“我自有道术在身,提辖不必担心!”说罢,他伸手从自己腰间包裹之中取出一对风火轮来,旋即念动咒语,这风火轮蒙蒙放出红光,须臾之间,带着康捷疾掠而去,端的是风驰电掣一样。】 【这等法术,纵然是陈希真也看得目眩神迷,心里喝彩,暗暗想道:“想不到这位康将军有这般本事!看来我大宋能人无数,必不能为反贼所趁也!”】 【再说那康捷,一路飞奔而去,掠过滚滚长江,径取江北的一片山岭之中。】 【这里唤作藏兵岭,正是济州知府兼江南招讨使张叔夜的军营所在。】 【此时此刻。】 【虽然已经是月满长江。】 【但张叔夜仍旧在军帐之中处理着最近的军务。】 【近些日子。】 【随着诸多贼寇齐聚太湖左近,朝廷的兵马也慢慢向这边靠拢。】 【而随着江州城破,蔡德章被反贼所杀,太师蔡京更是怒发如狂。】 【据说,他已经向天子请命,调拨了十大节度使,向江南之地靠拢。】 【这十大节度使,一个个多是曾落草又受招安的武将,绿林与战阵手段皆备,若是来到江南,必然是张叔夜的强援。】 【如今。】 【张叔夜处理的军务。】 【正是为十节度驻扎营地的选址之事。】 【这会儿,他翻开地图,正在仔细查看,突然外面的亲兵进来禀报:“康捷将军回来了!”】 【张叔夜闻言,立刻将康捷招了进来。】 【不多时。】 【康捷来到张叔夜面前。】 【他躬身行礼,旋即把陈希真所言之事,尽数告诉了张叔夜。】 【张叔夜闻言,微微点头,随后说道:“不想我请来的两位强援,当真有了用处!”说罢,他轻轻拍手,让亲兵将昨日来到军中的两人请来帐中议事。】 【没过多久。】 【营帐之外进来两人,齐齐拱手,向张叔夜行礼,口中道:“卢俊义、史文恭,拜见恩相!”】 第三百三十七章 骁将本事 【次日。】 【蝴蝶谷中。】 【一片大空地上。】 【六座木质辕门拔地而起。】 【这几座辕门之上,分别悬挂着方腊、王庆、田虎、晁盖、陈希真,以及你的旗号。】 【而距离几座辕门百步之外,更是有一座雄伟高台静静伫立。】 【高台上,象征着明尊的烈火忽明忽暗,熊熊升腾。】 【烈火神坛前方,则是六把鎏金交椅,你与方腊等诸多绿林枭雄、首领,皆坐在此处。】 【今日。】 【正是比武较技的第一天。】 【六座辕门之下,六大势力麾下的诸多大将都是摩拳擦掌,严阵以待。】 【你这边派出的五人,分别是——高托山、关胜、秦明、鲁智深、董平。】 【晁盖、宋江那边,派出的五人分别是——林冲、武松、李逵、吕方、郭盛。】 【至于其他各个势力,还需要一会儿正式开始比斗之后,才会揭晓。】 【很快。】 【随着伱与宋江、方腊等人在高台上坐定。】 【下方的祖士远轻轻拍手。】 【一名传令兵快步上前,手中拿着的鼓槌,重重在一面大鼓上狠狠敲了三下。】 【随着这三声闷响,下面的诸将尽皆握住兵刃,战意浓浓,肃杀之气顿时弥漫开来。】 【第一日的比斗,正式开始!】 【首先。】 【但见左侧三座辕门,最北端一座之下,已然有一匹快马飞出,马上之人,铁盔铁甲,手持长枪,骑乘劣马,正是田虎麾下猛将——竺敬。】 【竺敬,又名竺文敬,乃是驻守壶关的山士奇副将,自来就是惯厮杀的汉子。】 【此时,他策马飞至场中,手里铁枪摆开,高声喝道:“对面哪个来战!”话音未落,便听得正对面辕门下蹄声滚滚,一匹快马如闪电般急掠而出。】 【只见这员大将怎生模样——头顶熟铜盔,身穿团花绣罗袍,乌油对嵌铠甲,骑一匹卷毛乌骓,赤脸黄须,九尺长短身材,手掿两个水磨炼钢挝,左手的重十五斤,右手的重十六斤。】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淮西王庆麾下的骁将袁朗。因为此人生得面赤,故而唤作赤面虎。】 【此时此刻,袁朗飞到阵前,高叫道:“兀那敌将,快快上来受死!”】 【竺敬闻言勃然大怒,当下挺枪跃马,径取袁朗而来。】 【袁朗也是浑然不惧,抡开一对水磨炼钢挝,虎虎生风,抵住竺敬厮杀。】 【两个斗到二十合上下,那袁朗要显本事,将挝一隔,拨转马便走,竺敬不知是计,驰马赶去,猛然间,袁朗霍地回马,竺敬不及收势,被袁朗左手将挝望上一迎,铛的一声,把那长枪一打两段。】 【吃袁朗这一吓,竺敬自不敢再战,只得一带战马,垂头丧气,回归本阵。】 【第一战,淮西王庆旗开得胜。】 【很快。】 【众人休息完毕。】 【第二战紧接着开始了。】 【此时,只听得马蹄声骤起,你麾下诸将所在的辕门之下,一匹黑色骏马飞驰而出,马上高托山手持双锤耀武扬威,纵横搦战。】 【对面的众人见了,早就有一位骁将按捺不住,紧催战马,飞驰而出,高声喝道:“足下休要猖狂,可认得某家王寅乎?”】 【原来此人,正是方腊手下的一位骁将——王寅。】 【他原本是歙州山里石匠出身,惯使一条钢枪,神出鬼没,万夫莫挡。除此之外,王寅还有宝马良驹名唤“转山飞”,登山渡水,如行平地。】 【正凭着这两件本事,王寅渐渐成为了方腊麾下极其重要的中枢猛将。】 【此时此刻。】 【王寅与高托山两强相遇。】 【他不敢怠慢,坐骑如风,枪起马到,接住高托山厮杀。】 【这高托山双锤势大力沉,绽放出滚滚金光,如同狂风骤雨一般与王寅恶战。】 【王寅面对这等猛将,依旧是浑无畏惧,一条枪使得水泼不进,直与高托山斗了三四十个回合,仍旧是不分胜负。】 【见此情形。】 【高台上的方腊手抚胡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而你侧头看了他一眼,不觉暗暗摇头——在你看来,王寅武功虽强,但是重在招数,而高托山稳扎稳打,且膂力过人,短时间虽然不能取胜,但是时间一长,胜者必定是他。】 【果然。】 【那王寅与高托山斗到五十合往上,枪法便有些散乱了。】 【高托山瞅准机会,双锤翻飞纵横,那王寅便有三头六臂,也自抵挡不住,只能虚晃一招,向后退走。】 【自此,你麾下大将,已然胜了一阵。】 【目送高托山回到阵中。】 【你转而看向方腊。】 【只见方腊脸色阴沉,已经有了不豫之色。】 【你微微一笑,侧过头,继续观看接下来的比试。】 【这一场。】 【正是陈希真对阵梁山泊。】 【但见梁山泊辕门下,豹子头林冲一马当先,手里蛇矛舞动,飞奔而出,就在场中驰骋纵横。】 【而陈希真辕门之下,则是王天霸倒拖笔挝纵马而出,一双虎目圆睁,紧紧盯着林冲。】 【林冲微微颔首,向王天霸行了一礼,旋即抖开兵刃,飞马直来大战。】 【王天霸仗着自家膂力过人,将手里的笔挝一举,呼的一声,径取林冲头顶。】 【林冲见来招势大力沉,自然不敢怠慢,当即蛇矛一卷,吞吐不定,矛头稳稳架住笔挝,向下一翻,竟然借助王天霸之力把笔挝给卸了下来。】 【之后,两个就在场中一场厮杀,但见得两般兵刃如飞虹惊电,直杀到十五六个回合。】 【王天霸手里笔挝翻腾,带起了滚滚劲气,而林冲将矛向外一吐,顺势压住王天霸挝头,紧接着向旁边一带,王天霸下意识把身子微微晃动,往外侧出。】 【见此情形。】 【林冲矛起,早已点中了王天霸腰兜,王天策不及躲闪,双脚蹬空,顿时跌落马下,摔了个灰头土脸。】 【这一战,自然是林冲胜了。】 【之后。】 【一连两天。】 【依旧是各位猛将捉对厮杀。】 【第二天时。】 【田虎军山士奇不敌王庆军縻貹,又折一阵。】 【方腊军司行方小胜你麾下的董平。】 【晁盖军麾下的吕方胜了陈希真麾下的召忻,又赢一阵。】 【而到了第三日。】 【田虎派出麾下猛将孙安,胜了王庆麾下的滕戡。】 【方腊手下猛将石宝,不敌你麾下的大将关胜。】 【晁盖麾下大将郭盛终究抵不过陈希真的女儿陈丽卿。】 【自此。】 【方腊军胜了一阵。】 【田虎军胜了一阵。】 【陈希真胜了一阵。】 【王庆、晁盖与你都是赢了两阵。】 【最为重要的第四日对战,也即将开始。】 【第三日当夜。】 【陈希真回到自己的营帐坐下。】 【刚一坐定。】 【康捷带着史文恭与卢俊义就已经到了。】 【陈希真连忙起身迎接,问道:“康将军,不知张招讨可有什么吩咐吗?兵马准备是否完备?”】 【康捷说:“提辖放心!十节度已然抵达蝴蝶谷附近埋伏,只待谷中松懈,便立刻发动进攻!”】 【陈希真说:“这三日当中,我已经藏拙两阵,后面的两场大战,不知张招讨有何吩咐呢?”】 【康捷笑道:“提辖勿忧,张招讨已经安排了两位顶尖高手,助你夺下绿林盟主之位!”】 第三百三十八章 无敌神枪 【第二天。】 【正是比武较技的第四日。】 【为了保住自己的胜局。】 【田虎派出了麾下的奇人马灵,迎战王庆的兵马。】 【这位马灵,绰号“神驹子”,又称“小华光”,头戴金盔,身披金甲,外罩紫袍,容貌奇异,宛如神明,掌中一柄方天画戟,骑一匹混火马,气度不凡。】 【王庆那边诸将见到马灵的模样,自然是不敢托大,于是,一位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身长八尺,黑盔黑甲,手持丈八蛇矛的骁将,轻催战马,来到阵前。】 【此人,名唤杜壆,武艺高强,鲜有对手,因使一条丈八蛇矛,故而唤作“病桓侯”。】 【这两个在阵前相对,也不搭话。马灵脾气火爆,大喝一声,纵马挺戟而出,直取杜壆。】 【杜壆微微一笑,将手里的蛇矛横摆,双腿一夹坐骑,一骑马电射而出,径奔马灵杀来。】 【须臾之间。】 【两员大将各逞本事,斗在一处,杜壆那条蛇矛,神出鬼没,马灵都到五十合分际,已然是险象环生,渐渐竟然有些抵挡不住。】 【高台上的田虎看到这般场景,眉头再次皱起,心里顿时出现了不祥之感。】 【原来,这马灵有个本事,乃是神行之法,身形快捷灵动,更适合两军乱战,并不太适用于这等擂台搏杀。】 【因此。】 【斗到五十六七合上下。】 【马灵一戟刺空,反被杜壆抓住破绽,狠狠一矛抽下,正打在马灵后背,直打得他口喷鲜血,伏鞍而走。】 【自此。】 【王庆已胜三阵。】 【田虎对于盟主角逐,已经注定无果。】 【接下来。】 【便是你与方腊的角逐。】 【这一次,你麾下诸将所在的辕门之下,鲁智深一步踏上,大袖飘飞,来到阵前,高声喝道:“邓元觉师兄,可敢来与洒家一战?”】 【他话音未落,只听得方腊麾下诸将当中传来一阵长啸,紧接着,也是一位大胖和尚快步迎来。这和尚怎生模样?正是—— 穿一领烈火猩红直裰, 系一条虎筋打就圆绦, 挂一串七宝璎珞数珠, 着一双九环鹿皮僧鞋。 衬里是香线金兽掩心, 双手使铮光浑铁禅杖。】 【当下,二人皆是双手合十,互相躬身行礼,旋即各持兵刃,飞步上前,斗在一处。】 【但见得—— 鲁智深忿怒,全无清净之心; 邓元觉生嗔,岂有慈悲之念。 这个何曾尊佛道,只于月黑杀人; 那个不会看经文,惟要风高放火。 这个向灵山会上,恼如来懒坐莲台; 那个去善法堂前,勒揭谛使回金杵。 一个尽世不修梁武忏,一个平生那识祖师禅。】 【这鲁智深和宝光国师,斗过五十余合,不分胜败。】 【那方腊在高台上看了,都不禁暗自咋舌,回头对你说道:“只说太行山有个花和尚鲁智深,不想原来如此了得,名不虚传!斗了这许多时,不曾折半点儿便宜与宝光和尚。”】 【伱微微一笑,回答道:“这场大战的确了得,我也看得呆了,不曾见这一对敌手。”】 【正说之间。】 【场中相斗的两位佛陀,异变陡生!】 【只见此时此刻,鲁智深施展疯魔杖法,滚滚煞气横生,逼得邓元觉向后退开三步。】 【趁此机会。】 【他一记老牛锄地,把个禅杖抡起向下,要打邓元觉的下三路。】 【不料。】 【这邓元觉身形灵巧,突地向后跳开,那鲁智深一杖便重重杵进了地面之内。】 【这一下,杵得极深。】 【鲁智深不及将兵刃拔出,那邓元觉已然欺到面前。】 【见此情形。】 【鲁智深虎吼一声,只松了禅杖,抡起一双醋钵儿大的拳头,砸向邓元觉面门。】 【邓元觉见鲁智深赤手空拳来打,便也不用兵刃,弃了禅杖,反手抡拳,和鲁智深斗在一处。】 【可这一交上手,邓元觉便不是鲁智深的对手了。】 【又斗了三十几个回合。】 【邓元觉终究抵不住鲁智深的力大拳沉,拼了几招之后,他无奈撤退几步,拱手说:“罢了罢了,师兄武艺精熟,贫僧不是敌手!”】 【鲁智深笑道:“师兄哪里话,若是论兵刃,洒家难胜也!”】 【两个说了会儿话,鲁智深拔了禅杖起来,各自回归本阵。】 【这一战,你又下一城。】 【第三场比试,乃是陈希真麾下大将与晁盖麾下好汉的对决。】 【这一场,晁盖军中,走出的乃是黑凛凛的巨汉李逵。】 【此时此刻,但见李逵上身脱得赤裸,露出水牛一般怪肉,手里抡起双斧,大咧咧走上阵来,口中喝道:“对面的鸟人,哪个出来与铁牛厮杀!”】 【这一声话音未落。】 【只听得陈希真辕门内马蹄声响动,一匹雪白色骏马驮着一人,缓步而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见此人怎生模样?正是—— 头上金盔耀日光, 身披铠甲赛冰霜。 坐骑千里龙驹马, 手执朱缨丈二枪。】 【李逵见此人容貌不凡,张口问道:“你这厮穿戴倒也不差,叫什么名字?”】 【那人自是史文恭了。】 【不过。】 【面对李逵,他却不想报名,只是冷笑一声,说道:“打便打,说甚废话!”】 【说完,他双腿一夹战马,径取李逵而来。】 【这一启动,当真是马快枪狠,一道道枪影铺天盖地杀来,那李逵如何抵当得住?果然,不过七八个回合,史文恭得便处把枪一抖,枪头直取李逵左肩,一击之下,顿时把李逵刺倒在地。】 【高台上。】 【你看到史文恭的枪法,再看向陈希真似笑非笑的面容,心里不觉一沉。】 【自此。】 【王庆、宋江、陈希真与你,暂且可以角逐盟主之位。】 【而方腊与田虎,则灰头土脸,只能在旁观战了。】 【是夜。】 【你回到营中,暗暗把时迁召来,低声吩咐了几句,时迁闻言,拱手领命而退。】 【到了次日。】 【比武较技继续进行。】 【由于昨日方腊与田虎无缘再战,故而比赛的双方进行调整。】 【晁盖的梁山泊兵马要与淮西王庆的诸将相斗。】 【而你则即将与陈希真的麾下猛将对决。】 【在比赛之前。】 【还未曾上阵的秦明摩拳擦掌,准备出战。】 【而你走上前去,低声说:“陈希真恐怕要弄鬼,这次让我亲自出战!”】 【秦明道:“哥哥不信小弟么?”】 【你摆了摆手说:“放心一会儿有你打的!”】 【说罢,你也不管秦明是否同意,当下提枪纵马,一溜烟来到了阵前。】 【你亲自下场,陈希真不由得一愣。】 【随后,他冷冷一笑转头低声对旁边一人道:“卢员外,辛苦你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十节度使 【你一马当先出阵,目光灼灼,紧紧盯着陈希真麾下诸将所在的辕门之处。】 【就在此时。】 【只听得清脆的马蹄声自辕门下响起,一位昂然壮士,策马而出。】 【此人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躯九尺如银,威风凛凛,仪表似天神。他掌中一条金团龙枪,杀气横生。正是—— 马步军中推第一,天罡数内为尊,上天降下恶星辰。 眼珠如点漆,面部似镌银。 丈二钢枪无敌手,身骑快马腾云,人材武艺两超群。 豪杰卢俊义,河北玉麒麟。】 【看到对面敌手如此相貌。】 【你双目微微眯起,口中问道:“阁下气度不凡,并非寻常之辈,不知姓甚名谁?”】 【卢俊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也不回答,只把手中长枪一引,示意你向他进攻。】 【伱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在兵刃上见见你的能力!”话音未落,你紧催战马,整个人恰似闪电,已经冲到了卢俊义面前。】 【骤然间,你掌中长枪一转,枪影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护住自己的同时,已然向卢俊义攻杀而去。】 【卢俊义见你的枪法精妙,眼神之中,也是爆发出浓浓战意。】 【当下他将手里的长枪抖起,也展开平生本事,和你斗作一团。】 【但见得,两条枪互相搏杀,端的如飞虹骤起,又好似暴雨纷纷。】 【战至七八十个回合,你二人越发精神。】 【然而此时,那卢俊义突地一枪横扫,直击你的腰际。】 【你带马向后一退,长枪自下而上陡出,点向了卢俊义手中大枪枪杆。】 【这一下,正是百鸟朝凤当中的一门精妙招数——雨燕归巢。】 【卢俊义吃你这一打,不觉向后退去,紧接着,一带战马,径往旁边树林奔走。】 【你冷笑一声,策马紧追不舍。一前一后的,直奔进了树林当中,转眼不见踪迹。】 【行不多时。】 【绕过一片参天大树。】 【你一眼便看见那卢俊义正在树后勒马而立。】 【卢俊义见你到来,微微拱手,笑着说:“王寨主好本事!卢某甘拜下风!”】 【你也拱手回礼,说道:“原来是河北玉麒麟当面,早就听闻了你的名字,今日一见,的确名不虚传。”】 【卢俊义谦逊了几句,随后脸色一肃,问道:“寨主可知这次绿林会盟的底细?”】 【你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是选拔绿林盟主而已……话说回来,卢员外这般身份,为何也在绿林之中?”】 【卢俊义听了你这般相问,不由得叹了口气,便把自己如何来到这里的事情,向你告知。】 【原来。】 【这卢俊义世居大名府,乃是有名的富商、大财主、员外,武艺高强,棍棒天下无双,江湖人称“河北三绝”。】 【这等赫赫名头,早就引起了大名府梁中书以及皇城司的注意。】 【因此。】 【当张叔夜选拔人物,准备打入贼寇内部之时,皇城司便向梁中书提议,请卢俊义出山。】 【可是,卢俊义颇有家资,怎么可能亲冒矢石,与贼寇弄险?】 【但由于家里管家李固和妻子贾氏劝说,又有关系颇深的史文恭屡屡修书邀请,卢俊义耳根子软,只得南下,与史文恭一起,来到张叔夜帐中听用。】 【待卢俊义讲完此事。】 【你眼神有些复杂且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对面人的头顶。】 【随后。】 【你接着问道:“方才员外说这次会盟的底细,究竟是什么意思?”】 【卢俊义道:“此番天下绿林会盟,乃是前所未有之事,而一路之上,朝廷兵马却未加阻拦,寨主以为是什么原因?”】 【你笑了笑,说道:“莫非是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卢俊义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所以,寨主要多加小心,切莫中计……若是此时能走,可率麾下尽快脱身!”】 【你闻言微微点头,旋即突然问道:“卢员外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话?”】 【卢俊义道:“寨主与家师周侗有旧,前些日子,师傅在大名府时,常常提起寨主义气,我心里甚是佩服,故而想来相助。”】 【你点点头,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在下明白了!这样,现下员外追我出林,使那陈希真夺了盟主之位,而在下则在暗处,思索破局之策!”】 【卢俊义点头说:“好!那王寨主,在下得罪了!”】 【说罢,他长枪一抖,虎虎生风,直取你的面门而来。】 【你装模作样和卢俊义斗了五六个回合,一个转身,向树林之外飞奔而去。】 【自此,你所代表的太行山一路兵马,失去了绿林盟主的角逐资格。】 【回到高台之侧,你故意落在后面,低声对吴用说了几句话,吴用闻言,微微点头,转向自家辕门而去。】 【很快。】 【淮西王庆与梁山泊晁盖两家的比试开始。】 【淮西王庆这边。派出了猛将酆泰。】 【而梁山泊晁盖那头,辕门之下,武松骑着战马,手提杆棒,缓缓行到阵前。】 【不多时。】 【两人齐到阵前。】 【那酆泰也不搭话,舞两条铁锏,拍马直抢武松。】 【武松不慌不忙,催开战马,一条杆棒紧挺,飞马迎接。】 【两个翻翻滚滚,杀到三十个回合上下,那武松卖个破绽,虚晃一招,口中喝道:“好厉害!”随即翻身就走。】 【酆泰见状,也不追赶,目光落在了高台之侧的祖士远身上。】 【祖士远微微点头,示意这场比试算是王庆麾下诸将胜了。】 【自此。】 【参加最终对决的两支兵马自然出现,正是陈希真的猿臂寨兵马,以及王庆的淮西大军?】 【是夜。】 【陈希真营中。】 【康捷将陈希真写好的书信贴身装上,借助神行法并风火轮,一溜烟,越过江水,到了张叔夜所在之处。】 【此时。】 【中军大帐之内。】 【一支支灯球火把通明。】 【张叔夜稳坐主位,他的身侧,侍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张伯奋、张仲熊。】 【而下方的两侧,十位威名赫赫的节度使依次落座。】 【这十位节度使分别是—— 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 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 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 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 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 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 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 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 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 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 【这十人,原来都是绿林出身,如今受了招安,跟随朝廷南征北战,多有功劳。】 【如今,众人来到江南,正是准备再立新功,故而一个个磨刀霍霍,只等主将下令。】 【正当此时。】 【帐外亲兵进来,向张叔夜躬身行礼禀报:“大人,康捷从蝴蝶谷内归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 九阳神钟 【与此同时。】 【你的营寨之内。】 【晁盖、宋江、吴用、乔道清四人依次落座。】 【你环顾众人,随后将今日从卢俊义处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众人。】 【一听这话。】 【晁盖不觉勃然大怒,口中道:“这朝廷兵马当真以为我等是泥捏的不成?偌大天下的绿林好汉尽在此处,他要是敢来,定然杀个七进七出!”】 【你摆了摆手,说道:“我等虽然勇猛,但朝廷终究人多,且也不乏猛将……更何况,他们已经在我们之中埋伏下了暗子。”】 【听到此处,吴用手抚胡须,沉声问道:“依照哥哥所说,这暗子莫非是……”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着伱,缓缓道:“莫不是那陈希真?”】 【你点点头,回答说:“哈哈哈哈!果然是智多星!不错这朝廷的暗子,正是陈希真!”】 【晁盖闻言,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上,朗声说道:“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吃着绿林的饭,却要砸江湖的锅!我这就点一支兵马,星夜破了那陈希真!”】 【你轻轻摇头,对晁盖说道:“天王莫要冲动,这陈希真麾下能人颇多,且隐藏了实力,单说这陈希真,他的武力与林教头也是在伯仲之间,更何况,此人还有一件法宝,名唤九阳钟,更是十分了得……若如此冒进,恐怕被敌人所破……方才,我已经派出曹正、郑天寿二位兄弟,前往方腊、田虎之处报知情况,只等明日比试结束,待陈希真放松警惕之后,说不得便咱们这五大寇便要和朝廷兵马大战一场了,哈哈哈……”】 【见你如此乐观,晁盖、宋江、吴用几人也都略微放下心来。之后,你们几个又聊了一些准备细节,眼见得天色甚晚,众人便纷纷起身告辞离去。】 【且说宋江、吴用两个,一路回到自家营帐当中。】 【待晁盖回去睡下之后。】 【这二人悄悄聚在宋江帐中,宋江说道:“方才王寨主说陈希真有件法宝唤作九阳钟,却不知如何破解?”】 【吴用并不知道乔道清的本事只摇了摇头,口中说:“我遍观众人,仿佛没有会道术的,不如派戴院长往梁山泊走一趟,请公孙一清过来?”】 【宋江说道:“公孙先生离此甚远,且现下前去,恐怕走露风声,不如先看看天书之上如何说法。”说罢,他点起香案,把那九天玄女送来的天书展开,恭恭敬敬三拜九叩之后,伴着烟气氤氲,那空无一字的天书上,的确展现出了四行字来—— 九阳神钟,妙化无穷。 除非四御,方可成功。】 【看到这四行文字。】 【宋江一脸茫然,转头问吴用道:“不知这四御是什么意思?”原来,此人虽然是天魁星下界,但幼来只读儒家经史,对于道教诸多神只封号之事不甚了解,故而才有此问。】 【吴用摸了摸胡须,思索片刻,回答说道:“这四御之神,乃是辅佐天帝的四位尊神,分别是:北极紫微大帝、南极长生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承天效法后土皇地只……按照天书所言,莫非要借助四御之力,才可破解那九阳钟?”】 【宋江道:“可是,这四御如此尊贵,又在何处呢?”】 【他口中说着这话,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道卓然身影。】 【第二日。】 【正是淮西王庆与猿臂寨陈希真的决胜之期。】 【这一次,王庆派出的乃是麾下的骁将滕戡。】 【而猿臂寨方面,则是陈希真手持丈八蛇矛,亲自上阵出战。】 【不多时。】 【两员大将遥遥相对。】 【但见这滕戡,戴交角铁幞头,缠大红罗抹额,披百花点翠皂罗袍,着乌油戗金甲,骑一匹黄鬃马,手中一条虎眼竹节鞭。】 【他一骑马来到阵前,望见陈希真,冷笑一声,直取而来。】 【陈希真打扮得非俗非道,持一条丈八蛇矛,见滕戡来得厉害,也不敢怠慢,双腿将马一踢,挺矛而出,接住厮杀。】 【他两个左盘右旋,一来一往,斗过五十余合,不分胜败。】 【高台之上。】 【晁盖昨夜听了你的言语,说陈希真武艺厉害,起初还不太放在心上,可此时见了他的本事,双目之中也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于是,他侧头问林冲道:“林教头,这人武艺比你如何?”】 【林冲说:“一百回合之内,实难取胜!”】 【台上两人正说着话。】 【那场中的二将已然斗到了七八十个回合。那陈希真发起狠来,一条蛇矛上下裹定,仿佛疾风掣电一般,把个滕戡死死拖住。】 【滕戡起初还能打得有来有回,到了现在,压力顿生。】 【他咬咬牙,死命以钢鞭招架,又斗了三五个回合,陈希真一声爆喝,手里蛇矛猛起,正中滕戡肩窝,登时将其刺落马下。】 【因此。】 【陈希真胜了一阵。】 【这绿林盟主之位,自然就落在了猿臂寨的手中。】 【胜了滕戡。】 【陈希真兜马回到自家辕门之后。他的目光看向台上的方腊等人。】 【方腊倒也豁达,哈哈大笑,当即下令大摆宴席,庆贺新任的绿林盟主诞生。】 【是夜。】 【诸多好汉济济一堂。】 【你坐在陈希真右侧,高托山手持双锤,作为护卫,站在身后。】 【喝了几杯酒。】 【你问陈希真道:“盟主,前些日子同来的几个好汉,今日赴宴如何不在?”】 【陈希真说道:“营寨需要留人防守,故而未曾到来。”】 【你奇怪道:“莫非这蝴蝶谷中还有敌人么?”】 【陈希真被你这一看,心中不由一突,口中笑道:“哈哈哈!我这人谨慎惯了,还请王寨主见谅。”】 【听了陈希真的解释,你不觉暗暗好笑,正要说话之际,却见关胜左手持青龙刀,右手拎着一个包裹,大踏步走上前来。】 【他来到你与陈希真面前站定,朗声说:“兄长,小弟幸不辱命,宵小之辈的人头献上!”】 【你闻言一笑,再度看向陈希真,说道:“盟主所言不差,这蝴蝶谷中,的确有宵小之辈啊!”一边说着,你一边将关胜手里的包裹接过,轻轻一抖,但听得咚咚两声。两个血淋淋人头骨碌碌掉在了地上。】 【这两个人头,赫然就是苟英、苟桓两兄弟的!】 【一见这两个人头。】 【陈希真心中惊骇,猛然起身,顺手按在了腰间长剑之上。】 【与此同时。】 【方腊麾下的方杰一脚踢开桌子,抬手一剑,当即就把王天霸斩为两段。】 【而真祥麟、真大义、召忻、高粱夫人几个,也都纷纷拔剑而起,与司行方、厉天闰、邓元觉、石宝杀作一团。】 【陈希真仗剑而立,身后跟着陈丽卿、史文恭、卢俊义几个。他口中喝道:“你们这群贼人,不让我当盟主便直接说出来,休要用这般鸿门宴手段!”】 【方腊冷笑道:“我们自然是不想让你当盟主的……堂堂绿林好汉,怎会屈从于朝廷鹰犬呢?”】 【听到方腊如此说,陈希真微微一愣。】 【而你接口道:“陈希真,别愣着了,那张叔夜和十节度应该快到了吧?”】 【自此。】 【陈希真终于明白自己的计谋暴露,只能一咬牙一狠心,仗剑向外杀出。】 【这一下搏命,猿臂寨几个猛虎可就发了狠。】 【陈希真与史文恭、卢俊义、陈丽卿几个,轻轻松松杀出了营帐。】 【而真祥麟、真大义则死在了石宝与邓元觉的手里。】 【召忻、高粱夫人两口子,借助自家秘术暗器,杀了厉天闰,奋力冲出重围,来到帐外。】 【出了帐,几个人翻身上马,取了自己的长兵刃,拼死往蝴蝶谷谷口突围。】 【就在此时。】 【田虎军中的孙安、竺敬、卞祥、山士奇、邬梨等人从左侧杀来;王庆军中的杜壆、袁朗、滕戡、柳元、縻貹从右侧杀来……两支人马,一左一右,准备截住陈希真等人。】 【不料。】 【这陈希真之女陈丽卿甚是了得,当即取了弓箭在手,张弓一箭,正中柳元,登时将其射杀。】 【而后,她驰弓奔射,护在父亲周围,令人不敢向前。】 【趁着这等机会。】 【陈希真咬咬牙,舞开蛇矛,便向外面横冲直撞而去。】 【行不多时。】 【前头一声呐喊。】 【方腊军中的“灵应天师”包道乙率兵杀出,横在了众人面前。】 【这包道乙本是在金华山出家的道士,之后跟随方腊征战,但遇交锋,必使妖法害人。有一口宝剑,号为“玄天混元剑”,能飞百步取人。】 【此时此刻。】 【包道乙仗剑而出,与自己的徒弟郑彪截住陈希真。他口中喝道:“久闻你道术精深,可挡得住我的飞剑乎?”言未毕,口中念咒,便祭出那口玄天混元剑来,从空飞下,直取陈希真。】 【陈希真看到飞剑厉害,自然不敢硬接,带马向后,顺势摸出把九阳钟祭起,来抵飞剑。】 【那九阳钟一经祭起,在空中滴溜溜一转,猛的发出一声闷响,包道乙等一众军马顿觉如痴如醉,拿不住兵器,漫山遍野翻了一地。那口玄天混元剑,也自被陈希真夺了。】 【见震倒了包道乙、郑彪等人,陈希真正欲前行,突听得背后大乱,原来是你与方腊、田虎、王庆、晁盖等人的大队兵马杀将过来。】 【陈希真见状,咬咬牙说道:“也罢也罢?索性将你等都震倒了!”说完,他猛然再起九阳钟,对着你们的兵马,催动全身法力,叫一声“疾!”但听得一片声响亮,震天盈地,滚滚声波以无形之气撞向了追来的众人。】 【你挺枪策马奔在最前,自然是首当其冲。正奔行之间,你的耳边突听得一阵巨响,双眼猛的一黑,几乎就要坠落马下。】 【可是。】 【正在此时。】 【你灵台之处陡然大放光明,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尊十二冕旒帝王虚影,这道虚影朦朦胧胧,不可捉摸,但是其口鼻悬胆之处,却有一点光芒明亮。】 【这道虚影一出,你脑海中的昏沉顿时消散,口中不由自主的喝了一声:“敕!”这一声喊出,仿佛霹雳乍起,冲开了九阳钟的魔障。】 【而那陈希真则口鼻喷血,几乎坐不稳鞍鞯,惨叫一声,跌落下来。】 第三百三十九章 官军惨败 【且说你一声断喝,破了陈希真的九阳钟法宝,激得他口喷鲜血,翻坠下马来。】 【此事一出,吓得陈丽卿、召忻、高粱几个脸色大变。】 【史文恭把手中长枪一摆,高声喝道:“你们速速前行,这里我来抵挡!”言未毕,挺枪跃马,向你直奔而来。】 【伱见史文恭杀至,心中也是战意盎然,爆喝一声,挺枪跃马,接住史文恭厮杀。】 【这史文恭一条枪,宛如惊雷横空,流星坠地,与你双枪并举,正是一双对手。】 【转眼之间。】 【你与他已经斗了三十几个回合,竟然不分胜负。那史文恭只想脱身,欲将你擒下,做个人质,故而将一套枪法使得开了。而你见到这般对手,又怎会轻易放过?当下,你双手紧握长枪,展开枪法,宛如翻江怪兽,势不可当。】 【正杀到五十回合分际。】 【你卖个破绽,向旁边一枪刺空,引得史文恭撞入怀来,紧接着,你猛然翻身,使一招百鸟朝凤的名枪,唤作“丹凤入昆仑”,正中史文恭前胸。】 【史文恭惨叫一声,身子一软,滚落马下,当即气绝而亡。】 【可怜一代骁将,竟在这江南之地,化作了孤魂野鬼。】 【杀了史文恭后。】 【你抖了抖枪尖鲜血,转头方腊道:“方教主,江边之事,可准备停当了?”】 【方腊说道:“王寨主放心!有我麾下浙江四龙,与你麾下的揭阳岭好汉合力,量那官军怎是对手?”】 【正如方腊所言。】 【此时此刻。】 【长江之上,那官军所谓的水军,正被方腊麾下的浙江四龙,以及李俊、童威、童猛、张横、张顺几个头领杀得丢盔弃甲,大败而逃。】 【原来。】 【张叔夜前些日子得了个造船高手唤作叶春。】 【这叶春乃是泗州人氏,擅长造船,前些年吃白衣秀士王伦麾下的喽啰劫了钱财,流落在济州,后来凑足了盘缠,辗转来到张叔夜军中,就献上海鳅船图样,帮助官军攻打蝴蝶谷。】 【张叔夜得了这等人才,自然是十分欢喜。他当即下令,传来四方的州府县镇官员,四处采买原料,如此大弄,自然是惊动了驻扎在外围的李俊等人。】 【后来。】 【李俊得了时迁密报,知道了张叔夜的目的。】 【同时。】 【浙江四龙也派人前来联络,准备一起伏击官军水军。】 【因此。】 【这李俊趁夜进了官军的造船之处,一把火将还未造好的战船烧个干净,又与浙江四龙,并张横张顺几个弟兄一起,凿穿了已经建好的几座海鳅船。】 【如今。】 【水军大败,张叔夜气得浑身发抖。】 【他看着蝴蝶谷周围的地形,重重一拳打在自己的帅案之上,口中说:“罢了罢了,让十节度进军,从两翼迂回过去,绞杀敌军!”】 【传令兵听令,当即往十节度驻扎的方向飞奔而去。】 【不多时。】 【十大节度使纷纷接到了张叔夜的将令,众人不敢怠慢,各起兵马,分批分拨,向蝴蝶谷开进。】 【单说那节度使王文德。他的营寨离着蝴蝶谷最近,得了军令之后,便领着京北等处一路军马,一路飞驰。】 【此时,他引军越过一座土坡,坡下一座大林,前军却好抹过林子,只听得一棒锣声响处,林子背后山坡脚边转出一彪军马来,当先一将拦路。】 【这员大将,顶盔挂甲,插箭弯弓,去那弓袋箭壶内侧插着小小两面黄旗,旗上各有五个金字,写道:“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 【他两手掿两杆钢枪,正是太行山中第一个惯冲头阵的勇将董平,因此人称为董一撞。】 【董平勒定战马,截住大路,喝道:“来的是那里兵马?不早早下马受缚,更待何时!”】 【王文德急要立功,更不搭话,拍马挺枪,直取董平。】 【董平也挺双枪来迎。两将斗到三十合,不分胜败。】 【王文德料道赢不得董平,喝一声:“少歇再战。”各归本阵,随后催动大军,要和董平硬战。】 【董平见状,哈哈一笑,也不多说,只引军后退。】 【王文德一路追杀,渐渐不见了董平踪迹,他正疑惑之间,突听得旁边山顶上一声锣响,左右两边松树林里,一齐放箭。】 【王文德兵马措手不及,立时被射杀无数,剩下的也顾不得同袍恩义,各自逃命而走。】 【王文德惊惊慌慌,正要转身回撤时,只见那山顶之上已然立着一人,指着王文德骂道:“朝廷鹰犬,尔等猪一样的人物,也敢在我江南撒野!可认得庞万春否!”说言未了,飕的一箭,正中王文德,落下马去,诸多军士见了,急忙救得上马便回。】 【待到安全所在再看时,王文德已然死了。】 【其实。】 【这等战局,非只一出。】 【因为你及时联系到了方腊、田虎等人,故而在蝴蝶谷周围各处,皆有兵马安排。】 【就在王文德中计的同时。】 【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也遇上了自家的对手——豹子头林冲。】 【这王焕绰号“风流枪”,一身武艺精深,见了林冲之后,便是一场好杀。只见得两马相交,众军助喊,呐喊喝采不绝于耳,果是马军踏镫抬身看,步卒掀盔举眼观。两个施逞诸路枪法,约有七八十合,不分胜败。】 【正在此时。】 【突听得一阵鸾铃声响。】 【却是田虎麾下的“屠龙手”孙安仗双剑而至。】 【这孙安欺到林冲与王焕身前,口中喝道:“林教头,我来助你!”言未毕,抡开双剑来战。】 【王焕正斗着林冲,微微侧头,看到了孙安战马之上挂着的一个首级,不觉心里一突,口中叫道:“那不是荆忠兄弟么!”】 【原来。】 【这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奉命直取蝴蝶谷。】 【他正行之间,一眼就望见了对面的孙安策马杀来。】 【见此情形,荆忠便使一口大杆刀,骑一匹瓜黄马,飞出迎战。二将交锋,约斗二十合,被孙安卖个破绽,隔过大刀,顺手一剑,连肩带背,斩于马下。】 【之后。】 【孙安割了敌将首级,接着引军向前厮杀。】 【待冲散了荆忠的残兵之后,他便远远望见了正在与王焕交战的林冲。】 第三百四十章 水浒完结 【见到王焕这等武艺。】 【孙安自然欣喜若狂。】 【他掣双剑飞驰而出,准备与林冲双战老将军。】 【而王焕看到荆忠的首级,不自觉的心里一慌,手里的枪顿时慢了,便被林冲抓住破绽,大喝一声正中心窝,刺落马下,取了性命。】 【就在王焕殒命的同时。】 【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与大刀关胜狭路相逢,斗至二十个回合,被关胜奋起神威,走马生擒。】 【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正撞上王庆麾下猛将袁朗,两个战至五六十回合深处,袁朗一挝将其打落马下生擒。】 【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与江南猛将王寅双枪并出,斗到一百回合往上,先刺王寅下马,后自己失足落水,溺亡而毙。】 【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乃是天波府出身,单枪武艺出众,临阵挑杀董澄,后被卞祥接住,一斧斩于马下。】 【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先是遇到了淮西猛将杜壆,一场好杀之后,韩存保抵挡不住,只顾往后乱走,冷不防斜刺里撞出金枪手徐宁,一枪正中肋下,搠下马去,遭到生擒。】 【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运气不甚太好,正走之间撞上了气势汹汹的霹雳火秦明,两个大战一场,斗到五十个回合之际,秦明狼牙大棒挥起,一棒打在李从吉天灵盖上,直打得脑浆迸裂,气绝而亡。】 【至于这最后一位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他引军至大江之畔,正好接着陈丽卿、召忻、高粱夫人,以及卢俊义、陈希真几个。】 【众人说起后面兵马厉害之事,项元镇浑然不惧,仗着自己弓箭枪马厉害,率领本部兵马,亲自断后。】 【正当此时。】 【王庆麾下潘忠杀到面前。】 【那项元镇大喝一声,左手捻弓,右手搭箭,拽满弓,对着潘忠就是一箭,潘忠听得弓弦响,抬手去隔,却又怎能抵挡得住,面上早着,翻筋斗落马,气绝而亡。】 【其余兵马见项元镇弓箭厉害,也都不敢上前,只往旁边冲杀过去。】 【项元镇冷笑一声,飞马挺枪,将潘忠麾下残兵尽数杀散。】 【他正杀的兴起时。】 【你的兵马已经冲到面前。】 【项元镇见到你的旗号,口中喝问道:“只你便是太行山贼酋王恪么?”】 【伱冷冷问道:“太行山王某在此!你是何人?某枪下不杀无名之辈!”】 【项元镇道:“我乃项元镇是也!今日正要擒你!”说罢,骤马挺枪,向你冲杀过去。】 【你撇了撇嘴,拍马上前迎战。】 【斗不到十合,那项元镇料敌不过,霍地勒回马,拖枪就走。你见此情形,知道他要用弓箭取胜,于是笑道:“莫要那么麻烦,只管射来便是!”】 【项元镇闻言,咬咬牙,说道:“好个贼寇,竟然这般托大!”一边说着,他一边张弓搭箭,突地一箭射出,径奔你胸口而来。】 【你哈哈大笑,猛然伸手右手竟然一把抓住来箭,旋即也不停歇,转手一箭用力甩出,这一箭力道极大,且项元镇不曾提防,顿时咽喉中招,翻身落下马去,口中喷血,死于非命。】 【这十大节度使纷纷败北。】 【而你与方腊、田虎、王庆、晁盖四路兵马,从各个方向,平安把房子围拢过来,目标正是张叔夜的中军所在。】 【张叔夜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握拳,心头尽是悲愤之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里应外合之计,是如何被看破的。】 【然而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中军帐外杀声震天,江南、淮西、河北、山东各地的绿林兵马,正在四处绞杀官军。】 【张叔夜的儿子张伯奋与张仲熊两人见此情形,纷纷露出惊慌神色。】 【那张伯奋手持一双赤铜倭瓜锤,张仲熊提一口厚背雁翎刀,两个看到大势已去,便护着父亲向外突围。】 【就在此时。】 【那关胜、林冲、杜壆、孙安、方杰几个骁将,一起抢进了大寨,看到张叔夜衣着鲜明,知道是个大官,于是齐来厮杀。】 【张伯奋、张仲熊也明知难活,只是不甘心白死,便挺起兵刃与众将直斗。】 【但是,这两个如何抵得住这半年猛虎?斗到二三十个回合上下,那关胜奋起神威,一刀挥出,直把张伯奋斩杀当场。】 【张仲熊见状,心胆俱裂,手里大刀也自慢了。】 【此时。】 【他身后突然传来张叔夜的喊声:“孩儿,如今大势已去,你自杀出重围逃命去吧!为父去也!”说罢,倒转长剑,自刎而亡。】 【看到父亲自刎,张仲熊心头信仰瞬间崩塌。他双膝一软,立时跪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莫杀我!我愿降!莫杀我!我愿降!”】 【自此。】 【这一战,朝廷大败。】 【召忻、高粱夫人、康捷尽数死在了乱军之中。】 【陈丽卿孤身一人,带着父亲尸体,冲出重围,向刘广家奔驰而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十节度与张叔夜的兵马,则在众多绿林好汉的围剿之下,土崩瓦解。】 【也正因为这一战。】 【你在绿林之中创下了偌大威望,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绿林盟主。】 【得知成为绿林盟主的是你,道君皇帝终于坐不住了。他派出宿元景与你联络,试图将你招安。】 【而你根本没这个打算,因此告诉道君皇帝,要他割让山东诸州用以养兵。】 【道君皇帝本不愿答应,可是架不住绿林中人多势众,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了你的提议。】 【最终。】 【你如愿以偿,夺得了山东各州的的广大地区。】 【进而,你便开始了招兵买马,训练军队,等待那一场将要影响华夏历史的惊天之变!】 【叮!】 【本次推演模拟完毕。】 【恭喜宿主获得以下三项奖励,请任选一项,投射到现实世界当中: 一,纪山五虎铁骑训练法, 二,天寿星将星命格, 三,法宝九阳钟及其运炼法门。】 …… 这一场浩瀚之战结束。 王恪愣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 他的目光落在这次模拟结束之后的三个奖励上,不假思索的选择了第三个。 其原因显而易见—— 骑兵训练法,这隋唐世界多的是,没必要从水浒中选择。 天寿星将星命格,按理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在模拟器中,王恪发现自己的命格并不一般,故而放弃了这一项。 那么。 就只剩下第三个选择了。 这九阳钟,在模拟器里大放异彩,在《荡寇志》原着中,更是只有罗真人才能降服。 如今。 王恪防御有“金刚护体”法门,控制有“雾幕”奇术,而真正法术中的攻伐手段却没有多少。 所以。 选择九阳钟,的确是颇为明智。 然而。 就在王恪确定了自己的选项,这奖励选项渐渐消失之后。 模拟器内又传来了一道信息: 【叮!】 【由于宿主达成水浒武力第一的成就,符合猛将模拟器通关条件,所以可选择水浒全传世界推演结束,请问是否选择?】 第三百四十一章 神仙相邀 “什么?选择结束?” 刚开始。 王恪看到这个消息,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愣。 可是转念一想。 的确。 按照现在他的实力。 这《水浒全传》的世界算得上是“留之无用,弃之可惜”确确实实可以结束了。 论武力,在《水浒传》中,王恪已经成为了当时第一。 论法术,王恪借助自己那个神秘的命格将星,可以破解掉陈希真的九阳钟。 此等作为,几乎可以说将《水浒全传》的各种机缘都拿在了手中。 除了没和罗真人见一面。 王恪觉得自己的确没有什么遗憾了。 “那好!结束水浒全传的世界推演!” 所以。 下定决心之后。 王恪缓缓开口,对模拟器说。 果然。 王恪话音刚落。 模拟器再生变化。 【叮!】 【恭喜宿主完成一方世界推演模拟……】 【新的世界正在融合生成之中,请宿主耐心等待……】 “新世界?还是挺期待呢……” 王恪摸了摸下巴,心里想道。 他正想着,这模拟器的信息再一次传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由于宿主完成一次世界推演模拟,模拟器进行常规升级……】 【升级结果如下——宿主可以进行时间积累,可以自主选择进入新世界的时间。】 【同时,模拟器升级,可获得升级奖励,请查收……】 “可以累计时间,意思是说,这个月若是不想进去模拟器中,可以累积到下个月一起进入?” 对于升级奖励,王恪倒是没怎么关注。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这个升级之后的新功能上。 【是的,宿主可以这样理解。】 模拟器的回答也这么简洁明了。 “嗯,我明白了……那么,这个升级奖励是什么?查收!” 了解完了升级之后的功能。 王恪这才把注意力转向升级奖励,同时对模拟器说道。 【叮!】 【奖励领取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以下奖励—— 一,替天行道大旗, 二,天罡地煞石碣。】 “这两个奖励……” 王恪眼中神光微微闪烁。 他沉下心神,用意念点开两件物品的属性说明。 替天行道大旗,之前作为奖励出现过一次。使用之后,可以获得天命气运加身,同时对与人才的吸引力和民心的归顺度,大幅度提高。 至于这天罡地煞石碣。 王恪的意念接触到此物的说明之后,不觉微微一愣。 原来。 这件物品大不一般。 天罡地煞石碣,除了能够镇压自家势力气运之外,还能够提升麾下诸将的个人能力,但前提是,需要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中,才可以进行提升。 “这个属性……怪不得梁山泊好汉能在一隅之地大杀四方,而到了江南,遇上了方腊等人,却损兵折将,勉强惨胜……” 看罢天罡地煞石碣。 王恪微微皱眉,心里想道。 不过。 到了此时。 这《水浒全传》世界的相关事宜也差不多尘埃落定。 王恪便收拾了一番,吹灭烛火,躺在床上,准备沉沉睡去。 然而。 就在他迷迷糊糊之际。 突然听得那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从外面走进两个青衣童子,径到王恪床前,躬身道:“小童奉娘娘法旨,请帝君说话。” “帝君?” 王恪闻言一愣。 不过。 他却也不做怀疑,当下撑起身子问道:“你家娘娘是何人?” 那青衣童子道:“娘娘便是娘娘,帝君莫要疑虑,还请随我等同行。” 王恪哈哈一笑,说道:“既如此,去一趟又有何妨?” 说罢。 他翻身下床,披了长袍,提着一口宝剑,跟着两个童子,直往房间之外走去。 这两个童子,之前王恪并未见过。 可他们对定北侯侯府的构造却十分熟悉。 当下。 两人引着王恪七拐八拐,转过侯府侧首一座子墙角门处。 青衣童子道:“帝君且从此间进来。” 王恪道:“好!有劳二位童子了。” 一边说着,王恪一边跟着两人出得角门。 待走到外面时。 只见星月满天,香风拂拂,四下里都是茂林修竹。 王恪见状,不由自主的说道:“在此住了多日,却不知此处竟然有这等雅致之地。” 之后。 他再跟着青衣童子,又走了不过一里来路,听得潺潺的涧水响。 王恪举目向前看时,但见一座青石桥,两边都是朱栏杆,岸上栽种奇花异草、苍松茂竹、翠柳夭桃,桥下翻银滚雪般的水,流从石洞里去。过的桥基看时,两行奇树,中间一座大朱红棂星门。 这里,竟然是一座宫殿! 看到如此恢宏建筑。 王恪侧头望向一旁的两位青衣童子。 童子展颜一笑,对王恪说道:“帝君不必多虑,还请随我等前行吧!” 一面说着,两人一面继续在前引路。 几人先后踏进宫门。 映入王恪眼帘的,便是一片龙樨。 龙樨花丛之后,则是一道幽深行廊。 两廊下尽是朱红亭柱,都挂着绣帘,正中一所大殿,殿上灯烛荧煌。 大殿的门口,则立着一位头绾九龙飞凤髻,身穿金缕绛绡衣,脸如莲萼,唇似樱桃,妩媚与威严并存的宫装女子。 “见过帝君!” 这女子见到王恪,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快步走上前来,微微行礼,口中说道。 “阁下是谁?为何唤我帝君?” 王恪眯缝着眼睛,缓缓开口问道。 “帝君不必多虑,妾身九天玄女是也!昔日在琼楼金阙,也多有相会之时。” 那宫装女子掩口一笑,一双凤目盯着王恪,缓缓回答说道。 “九天玄女?” 这个名字一出。 王恪脑海之中,仿佛有一道惊雷劈将下来,瞬间想起了《水浒全传》里“还道村受三卷天书”的故事。 “所以,仙人便是邀我前来的那位娘娘么?” 王恪看着九天玄女,继续问道。 “非也非也!妾身不过代掌群星之女仙,如何敢在帝君面前口称娘娘?邀请帝君前来者,另有其人也!” 九天玄女说道。 一边说着,她一边微微侧身,抬手一指,宫殿大门徐徐开启。 “请帝君随妾身进来吧!” 九天玄女轻轻一笑,说道。 “多谢了!” 王恪点点头,便跟着九天玄女踏入了宫殿之内。 一入大殿。 王恪便觉得天旋地转。 紧接着。 自己周遭景色为之一鞭。 方才那古色古香的宫廷殿宇已然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则是无边无际的混沌黑暗,以及周天星辰。 “这是何处?” 王恪心下一震,不由开口问道。 “此乃天垣九华宫是也!” 旁边的九天玄女还未来得及回答。 那周天星辰虚空之内,一阵空间扭转,渐渐浮现出一尊女神法相。 但见此人三目、四首、八臂,周遭飞腾着龙虎如意、四象塔、飞金剑等法宝,自身则坐着七香车,缓缓向王恪方向行来。 而她看向王恪的眼眸之中,却是说不出的仁慈怜爱之意。 第三百四十二章 白猿北上 这女神一出。 整座周天星辰为之光芒大放。 而一阵阵呢喃之音也在王恪的耳边响起…… “至心皈命礼,西天竺国,大智光中。真空妙相法王师,无上玄元天母主。金光烁处,日月潜辉。宝杵旋时,鬼神失色。显灵踪于尘世,卫圣驾于阎浮。众生有难若称名,大士寻声来救苦。大悲大愿,大圣大慈。圣德巨光天后,摩利攴天大圣。圆明道姥天尊……” “痴儿,好久不见。” 那女神面上带笑,行至王恪身前时,终于收了神通。 她轻轻伸出右手,抚摸着王恪的头顶。 一时之间。 王恪也觉得心头涌起暖意,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热泪。 “不知尊神名讳,与在下是什么关系?” 片刻之后。 王恪抬起头来,盯着女神,开口问道。 “老身斗姆元君,你本是老身长子——统御万神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是也!” 听到王恪相问。 那女神声音清冷,缓缓回答道。 此言一出。 王恪不由得大吃一惊。 …… 列位看官,书中暗表。 这斗姆元君乃是当年封神之后的上八部斗部正神,又称“斗母元君”或“中天梵气斗母元君”。 此神育有九子,长子为勾陈天皇大帝,次子为紫微北极大帝,其下七子正是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即北斗七星。 其时。 恰逢五胡入华,南北乱世。 统御万天玉皇大帝遍观诸天,感人间杀气腾空,刀兵四起,遂生怜悯之心,便召群仙入凌霄殿,商议下方之事。 他目视众神,缓缓开言道:“目下人间大乱,刀兵四起,百姓生灵涂炭,朕欲重整人间,令万灵安乐,不知哪路神将愿意下界一趟?” 不想,玉帝话音未落。 班中走出太白金星李长庚来,微微拱手,口中道:“陛下所言不差……从古三皇相传五帝,虞、夏、商、周、秦、汉、两晋,晋自五马渡江,天下已一分二,号称南北两朝……正所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人间乱极,正好使得神将出世,纷纷下界,重振天下,再兴神道!” 玉帝闻言,微微颔首,接着说道:“如此,该以谁为首,下界平定天下?” 正说着,他的眼眸自然转向了旁边三位尊神。 这三位,正是协佐玉皇大帝的四御之神,分别是—— 统御万神勾陈大帝。 统御万星紫微大帝。 统御万灵青华大帝。 再加上统御万地后土皇地只,便是四御尊神。 前一次。 正是紫微北极大帝下界临凡,托生光武帝刘秀,扫荡群雄,重整山河,统一天下。 而这一次,按理来说,便应该轮到勾陈大帝下界。 一念之此。 玉皇大帝旋即下诏,令勾陈大帝托生凡界,成一代人皇帝主,再造乾坤。 那勾陈大帝领了旨意,便回转了自家宫殿休息,准备下界事宜。 不料。 就在此时。 那紫微大帝到来,借口与兄长辞行,带来美酒,把臂痛饮。 而紫微大帝带来的美酒当中,却放了太上老君的两枚七返火丹。 勾陈大帝饮下之后,不觉昏昏沉沉,当下睡了过去,这一睡,便是一十四天,而对应着下界,便是一十四年。 在这一十四年之间。 普天星相,诸路神明纷纷下界,就连西方佛老方面,也有菩萨、尊者、罗汉、金刚临凡。 可是。 勾陈大帝一直沉睡未醒。 玉帝见此情形,随即派游奕灵官前往查看。 果然。 不过多时。 游奕灵官回来禀报,说起了勾陈大帝沉睡之事。 玉帝闻言大怒,当即召紫微大帝近前,口中道:“勾陈大帝沉睡未醒,如今天下群仙下界,暂且由你做个领袖吧!” 紫微大帝拱手道:“虽是如此说,恐怕二十八宿不服。” 玉帝说道:“你无需忧虑,朕遣天蓬元帅真君与翊圣保德真君辅佐,助伱成功。” 紫微大帝听罢这话,心里大喜,当下拜谢了玉帝,转身下界而去。 至于勾陈大帝。 待其苏醒之后。 玉帝颁下旨意,贬其下界,辅佐紫微大帝成功。 勾陈大帝知道自己被紫微大帝算计,心下自然不服,就在凌霄宝殿之内,与玉皇大帝强辩。 玉皇大帝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剥了勾陈大帝的耀魄宝,让他自下界去,等待历劫完备,再登仙班。 于是。 勾陈大帝去了冠带袍服,辞了麾下部属,自顾自下界而去,径投一方小千世界而来。 不过。 如此大事,却惊动了群星之母斗姆元君。 她看到自家儿子遭劫,心里不觉叹息,挥挥手,召来勾陈大帝法宝——万神图,往下一指,也往下界飞去。 这一去。 万神图便融合于勾陈大帝转世之人的心神当中。 待得这转世之人时机一至,便可堪破胎中之谜,再与紫微大帝相争,了却因果,再登天界尊位。 故而。 王恪即为勾陈大帝转世。 至于这诸天猛将模拟器,即为勾陈大帝至宝——万神图是也! …… 当下。 王恪听完斗姆元君将前尘往事娓娓道来。 他的心潮不觉一阵起伏。 随后。 王恪抬起头来,口中问道:“尊神,不知在下这勾陈大帝神位权柄如何?” 斗姆元君微微一笑,说道:“勾陈天皇大帝,为六星组成,相辅相成,各有神通……如今,你不过只觉醒了主星,尚有相星、将星、苍星、御星、帝星未曾觉醒……若是你六星合一,便可补全勾陈大帝之权柄也!” 王恪闻言,点点头,再对斗姆元君行了一礼,口中道:“原来如此,多谢尊神解惑。” 斗姆元君道:“如今你已经堪破了胎中之谜,若有生死难处,便可前来见我,如要见我时,只需寻得九天玄女便是。” 说罢。 斗姆元君轻轻摆手,周遭景色骤然变幻,随即就化成了最初的宫殿形象。 “帝君,天色不早,且随妾身回去吧!” 待斗姆元君离开。 一旁的九天玄女微微躬身,口中道。 “有劳仙子了。” 王恪连忙回礼,跟着九天玄女出了宫殿。 刚一离开。 他便听得一阵霹雳声响。 王恪猛然一惊,霍地睁开眼,原来只是南柯一梦。 不过。 虽说是梦。 但梦中的诸般场景,九天玄女与斗姆元君的句句言语,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一夜。 王恪细细思索方才所知之事,暂且不提。 …… 再说那荆楚之地。 有一片茫茫水域,唤作云梦泽。 泽中群岛密布,多有散仙、炼气士居住其中。 在诸多岛屿之内。 有一座洞府,唤作白云洞,洞中有一仙圣,本是白猿托化,拜九天玄女为师,修行《如意宝册》颇有神通,号为“白云洞君”。 这一日。 白云洞君正在洞中闲坐,突然心血来潮,旋即掐指一算,脸上不觉露出了喜悦之色,心头想道:“那一位堪破了胎中之谜,合该贫道出世也!” 说罢。 他霍然起身,收拾了琴剑行囊,径往北方幽州之地而去。 第三百四十三章 天降石碣 且说白云洞君离了云梦泽,一路向北而行。 他在路上走了三五日,此时正到了一片荒山之下。 这座荒山,顶巅松柏接云青,石壁荆榛挂野藤。万丈崔嵬峰岭峻,千层峭险壑崖深。 见此情形。 白云洞君心头暗暗思忖:“这座山杀气腾腾,恐有强人割据……若此中有一二猛将,当带到幽州,为我做个进见之礼。” 一念之此。 他心下大定,缓步上山而来。 就在这时。 白云洞君正玩看山景之际。 突听得山林当中传来一声锣响,却见一人,白发白眉,白须白面,身着银甲,头戴银盔,骑乘白马,掌中一条白玉镔铁棍,飞也似奔将出来,高声喝道:“你是哪里的道者,敢来此间偷窥我等营寨!” 白云洞君笑着说道:“贫道修行千年,正待入世,见你这高山不凡,想要在此结芦,不知将军可否割爱?” 那银甲大将闻言,不觉勃然大怒,口中喝道:“好妖道,欺人太甚!”说罢,将掌中镔铁棍抖开,拍马直取而至。 白云洞君哈哈一笑,抽出腰间长剑相迎。 两个斗了三五回合,白云洞君往后一撤,手里长剑朝着银甲大将一指,叫一声“疾!”平地现出一座金墙,把这一员大将围裹在内,用金遁遁了。 正在此时。 又听得一阵急促马蹄声响。 那山林之中,又撞出两人来。 这二人—— 左边一个,体型魁梧,金盔金甲,坐下独角兽,掌中三尖刀,气势汹汹。 右边一个,身形矫健,黑盔玄甲,骑乘乌骓马,手持水磨双鞭,威风凛凛。 二人杀到白云洞君面前。 那金甲大将喝道:“兀那道人,将我兄长擒到何处去了?” 白云洞君说道:“那人对我无礼,已被我杀了!” 金甲大将听罢,勃然大怒,掌中三尖两刃刀一挺,径取白云洞君而来。 白云洞君一声长啸,左手剑指一引,右手突地掣出长剑,往空中一指,但听得轰隆隆一声,一团青气横空,顿时把这金甲大将困在其中,左右冲突,终不得脱。 一旁的黑甲大将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当即弃了双鞭,滚鞍下马,跪倒在地,口中说:“道长慈悲!小人不知好歹,冒犯天威,望道长救宥。若得解脱,感恩非浅!” 白云洞君问道:“此山乃是何处?尔等又是何人?” 那黑甲大将道:“此山唤作罡蒙山,我等乃是结拜兄弟,一起在此间落草……穿银甲的乃是大哥袁通,穿金甲的乃是二哥金无铸,小人唤作戴天行,忝居第三位头领。” “你三个本事不差,为何在这里落草,却不想着博个前程?” 白云洞君接着问道。 戴天行苦笑说:“我们三人虽然学了些武艺,但是朝中却没有引荐之人,故而庸庸碌碌,混迹于绿林之中。” 白云洞君道:“贫道与那定北侯王恪有些渊源,目下正要北上幽州,伱们三人若是愿意,可随我同去,日后有机会在军中立功,封妻荫子,自不在话下。” 戴天行一听此言,眼中顿时精光爆射,连忙点头说:“我等久慕定北侯威名,若是道长愿意带携,我等自然愿意!” 白云洞君道:“你虽然愿意,那么你的两位兄弟意下如何?” 戴天行道:“他们与我思虑一般,还请道长垂怜,释放我那二位哥哥!” 白云洞君道:“也罢!权且信你一回!”话音未落,他轻轻抬手,一声霹雳响动,收了金遁、木遁。当即就放了袁通、金无铸两人。 二将乍一出来,依旧是如痴如醉,不知何故。 戴天行赶紧上去,向两位兄长说明备细。 两人闻言,皆是对白云洞君敬畏有加,一个个向前跪倒在地,口称“多谢道长饶恕之恩。” 白云洞君微微点头,随后说道:“贫道看你三个颇有道韵,可否愿意拜我为师?” “自然愿意!自然愿意!” 三人虽然身居草莽,却不是懵懂无知之辈,一听这等高人有收徒之意,自然是齐齐叩头,大叫愿意。 “只是不知师傅名讳?” 袁通抬起头来,开口问道。 白云洞君手抚胡须,望了望这座莽莽罡蒙山,缓缓开口道:“贫道名讳——袁天罡。” …… 北境。 幽州城内。 定北侯侯府当中。 王恪着一身锦袍,与徐茂公、魏征、房玄龄、王君可、苏定方等人济济一堂,摆开宴席。 原来。 前些日子。 史大奈、史大义兄弟在塞外采购马匹,偶然得了三十匹极其神骏的战马,特地送来幽州。 王恪闻知此事大喜,当下将麾下的诸多猛将重臣请来,一起挑选马匹,同时设宴聚会。 这一场酒宴。 众人尽欢而散。 之后。 一个个挑好了自己的马匹,各自待会自家军营。 徐茂公在一旁静静观看,嘴角不觉露出了一抹微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老道,你笑些什么?” 房玄龄立于他的身侧,对于徐茂公的表情尽收眼底,开口问道。 “哈哈哈哈!幽州人才济济,兵甲丰盛,如今又得了这许多战马,何时才能有用武之地呢?” 徐茂公手捻胡须,若有所指,缓缓回答说道。 “你这道士,却不安稳……如今海清河晏,边境安定,哪里还有战事?” 房玄龄撇了撇嘴,故意引着徐茂公说话。 “玄龄兄这是在考较我了?” 徐茂公似笑非笑,问道。 “哈哈哈哈!谈不上考较,在下久闻茂公大才,想听听你对目下时局之高论。” 房玄龄微微拱手,对徐茂公说道。 “若说现下时局,外夷皆在舔舐伤口,所以不足为惧……而最为热点之事,无非为太子之位人选。” 徐茂公对房玄龄道。 “太子之位?如今不是显而易见了么?” 房玄龄微微皱眉,问道。 “现在虽说晋王十有八九可既太子之位,但是天子尚未下旨罢黜真正的太子……” 徐茂公说道。 “茂公的意思是……太子还有机会?” 房玄龄抬起头来,问道。 “非也非也!玄龄可曾看到半个月前,从大兴城送来的邸报?” 徐茂公看着房玄龄问道。 “邸报……茂公是说那丞相高颎升为齐国公加太保之事?” 房玄龄何等聪明之人,被徐茂公一点,顿时就明白了其中之意。 “不错!高相多次乞骸骨未遂,如今反而加封官爵,乃是明升暗降,夺其实权之意也!看来,晋王亦或是天子,要对太子动手了……” 徐茂公手抚胡须,看着房玄龄,缓缓说道。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不料。 就在徐茂公与房玄龄交谈,王恪并诸多大将试演战马之时。 那定北侯侯府大厅前的庭院之内,突然听得天上一声响,如裂帛相似,旋即从西北方天边卷出一块火来,如栲栳之形,直滚下地,重重撞在地上,砸出一片大坑。 众将见状,尽皆失色。 而王恪看到这等奇景,脸上神情不变,轻轻挥手,吩咐身边亲兵向前,用铁锹锄头掘开泥土,根寻火块。 众亲兵闻言,纷纷取了工具,领命而去。向那地下掘不到三尺深浅,赫然看见一个石碣,正面两侧,各有天书文字。 “这等文字,乃是龙章凤纂,我等皆不识得啊!” 见了这块巨大石碣。 徐茂公、魏征、房玄龄等人纷纷围拢上来观看。 而就在这时。 驻守在侯府正门的一名亲兵飞步赶来,向你禀报道:“启禀主公,门外有一位道者,带了三名门徒,说可解石碣文字!” 第三百四十四章 神兽认主 “道者?” 听闻此言。 王恪微微一愣。 旋即。 他轻轻摆手,让亲兵将那位道者请到厅前说话。 亲兵闻言,当即领命而去。 不多时。 一行四人跟随着亲兵,来到了王恪的面前。 为首一人,白袍若仙,手持拂尘,丰神俊朗,看见王恪之后微微躬身行礼,口中道:“定北侯当面,贫道稽首了!” “道长有礼了,不知道长尊姓大名?” 王恪微微拱手,对道者说道。 那道者回答:“贫道云梦泽白云洞炼气士袁天罡,特来为侯爷结石碣之事。” “袁天罡!!!” 听到这个名字。 王恪心里微微一惊。 下意识的,他准备调动模拟器,查看来者的相关信息。 然而。 这模拟器自从上次结束模拟之后,便一直陷入沉睡阶段,直过了一个月有余,依旧不见动静。 见到这般情景。 王恪只能按下心头疑惑。 他看着袁天罡,问道:“道长远在荆楚之地,如何知道幽州石碣之事?” 袁天罡哈哈一笑,说道:“贫道在洞府修行,突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便知有天降石碣于幽州城中,主国家兴旺之相也!故而特地前来解说。” 王恪闻言,微微点头,旋即侧身说道:“既然如此,道长请!” 随后。 袁天罡迈步上前,伸出手,轻轻按在石碣之上,一双眼眸依次掠过石碣上的龙章凤纂,同时口中喃喃自语道: “忠义英雄迥结台, 感通勾陈亦奇哉。 人间因果皆招报, 战罢太平亦自开! 原来,这石碣之上,正面写着忠义千秋,万神归位八个大字,背后的龙章凤纂尽是书写周天星斗神位,想来主侯爷万神庇佑之意吧?” “忠义千秋,万神归位……周天星斗之名?莫非,这座石碣从水浒全传穿越而来,反倒成了封神榜一样的法宝?” 王恪听着袁天罡所言,目光幽深,不由得暗暗思忖道。 “恭喜主公!” 正在此时。 徐茂公缓步走上,拱手说。 “何喜之有?” 王恪转过头来,问徐茂公道。 “若这位道长所言为真,那么主公便是天地所钟之人,日后加官进爵,名垂青史,指日可待啊!” 徐茂公摸着胡子,口中说道。 其实。 他更想说“开基建业”四个字,但目下人多眼杂,为防有变,也只能装装忠臣了。 “哈哈哈哈!世绩所言甚是,我得了上天眷顾,更当遵守人臣本份,为天子牧守一方啊!” 王恪微微一笑,口中说。 “还有……这块石碣,主公认为应该如何处置?” 徐茂公走到王恪身边,低声询问道。 “世绩以为如何处置?” 王恪反问道。 “主公可将其安置于侯府庭院当中,以为稳定侯府风水之用。” 徐茂公摸着胡子,缓缓说道。 “此石碣乃上界坠落之物,如何能够以为私藏?我听闻幽州城南有一座黄金台,乃是当年燕昭王招贤纳士之地,不如将这座石碣移到黄金台上,供万民瞻仰,如何?” 王恪微微一笑,口中道。 徐茂公闻言,神色一肃,旋即微微拱手,向王恪行礼道:“主公气魄,臣不如也!” 随后。 王恪便吩咐王天佑、麦铁杖二人,率领亲兵,挖出石碣,准备移往城外黄金台。 这些亲兵领了军令,拿着铁锹等工具,七手八脚挖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把石碣整个抬了出来。 不料。 就在石碣刚刚移出土坑的瞬间。 那土坑之中,骤然冲起一道黑气,从土坑里滚将起来,几乎掀翻了整座大厅。 这黑气冲天而起,在空中盘旋片刻,一个转折,径往庭院大门方向撞了过去。 “妖孽!” 在此情形之下。 离着大门最近的罗士信身形猛然一晃,一步踏出,携带风雷之势,挡在了那团黑气面前。 这黑气收势不及,狠狠撞在了罗士信的胸口,震得罗士信向后退了三步。 而那团黑气,似乎也没有讨到好处,周围气流瞬间散开,露出了藏在其中的真形。 原来。 这黑气当中包裹着的,却是一头奇怪动物。 这头怪兽,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彨非彨,似罴非罴,却不知为何物也。 这怪兽连退几步,口中咆哮一声,旋即转过头来,就往王恪所在的方向奔驰而去。 “来得好!” 王恪见怪兽冲来。 他仗着自己的一身武艺,猛然张开双手,迎着那怪兽。 直到怪兽离自己还有半箭之地时,王恪身形一动,一步踏出,晃过怪兽正面,直跃上怪兽后背。 乍一被人类骑乘。 那怪兽顿时嘶吼扑腾起来。 不过。 王恪浑身力量涌动,直灌注在双腿之上,大腿肌肉紧绷,死死锁住了怪兽身体。 无论这怪兽如何翻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恪依旧是无动于衷,稳稳封锁,牢牢坐在怪兽的后背上。 约莫折腾了小半个时辰。 这怪兽终于停歇了下来。 它静静伫立,打着响鼻,仿佛认命一样垂着头。 这个时候。 王恪才轻轻俯下身去,摸了摸怪兽的头顶,笑着说道:“你颇有力气,可愿意随我征战?” “吼!” 怪兽似乎听懂了王恪的话。 它仰天一声咆哮,宛如雷霆滚滚,惊得三十匹骏马个个颤抖不止。 “哈哈哈哈!恭喜侯爷,得此神奇坐骑也!” 这时。 袁天罡迈步而来。 他伸手摸了摸怪兽鬃毛,旋即对王恪说道。 “道长认得此兽?” 王恪翻身下骑,看着袁天罡,口中疑问道。 袁天罡说:“昔日周文王渭水访贤,临行之时手占一卦,随后对群臣说,此一去渭水,所获之物,乃非龙非彨,非虎非罴也!群臣不解,后至渭水,果然得了兴周八百年之姜子牙……” “道长说,此物便是那非龙非彨,非虎非罴之神兽?” 王恪眉头一挑,心下已然知晓这头怪兽的名称,但口中依旧问道。 “不错!虽然周文王以此物比喻太公,不过在周遭世界之内,的确有这般生灵存在……此物非龙非彨,非虎非罴,却与诸多生灵相似,故而称之为四不像也!” 袁天罡看着王恪,脸上带着笑容,口中缓缓说出了这个王恪十分熟悉的怪兽名称。 “果然是四不像……” 王恪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再度摸着四不像的鬃毛,眼中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第三百四十五章 渤海高氏 转眼间。 十天时间已过。 自天降石碣以及王恪得了四不像之后。 定北侯麾下诸多文臣猛将一个个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他们见到自家主公得天眷顾,皆认为其并非常人,于是平时处置事务越发的努力。 就在这十天当中。 陆陆续续便有三千多人前来投奔从军。 王恪命令甘猛、凌威二将将来应征的青壮多加筛选,最后选拔出一千精骑,由袁通、金无铸、戴天行三位新来的大将统领,护卫在侯府左右。 至于袁天罡。 此人不喜官爵,便请求王恪为他修了一座道观,让他得以在观中修行静养。 …… 与此同时。 大兴城。 晋王王府之内。 金蛇卫首领司马德戡星夜来到王府当中,亲自向杨广汇报情况。 “殿下!臣得到消息,那双枪大将定彦平出现在北平府中,似乎被北平王罗艺聘为了王府教头。” 司马德戡取出一份密报,向杨广低声说道。 “北平王与定彦平皆是齐国旧臣,两人叙叙旧而已,再说那定彦平不掌实权,无有根基,不必多虑吧……” 杨广斜靠在软榻之上,手里捧着一杯葡萄酒,一双凤目微眯,感受着身后一位绝色女子为他轻轻按摩,口中语气淡然说道。 司马德戡接着道:“可是,那定彦平乃是东方玉梅的义父,若东方玉梅跟随在定彦平身边,将那件事透露给了北平王,恐怕……” “此话当真?” 听到此言。 杨广眉头一皱。 他身子猛然直起,吓得身后美女也倒退了一步。 司马德戡说:“罗艺此人拥兵数十万,威名赫赫,若是借口此事禀报天子,恐怕陛下也会重视起来……到那时候,我们便只能尽力遮掩了。” 杨广摸了摸胡子,缓缓说:“以孤家看来,罗艺久在北疆,只想圈地自萌,已经失了进取之心,恐怕也不愿意插手朝廷之事吧?” “但也不能不防!” 司马德戡拱了拱手,接着劝道。 “你也言之有理……这样,金蛇卫与内外侯官,都向北平府方向增派人手,时刻观察罗艺的动静……” 杨广缓缓站起身来,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说道。 “臣遵旨!” 司马德戡拱手领命道。 “另外,幽州方面可有动静?孤家这些日子可听说那王恪颇为神异啊!” 杨广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道。 “这正是臣准备为殿下禀报的第二件事……听闻那王恪在侯府当中,挖掘出了一方巨大石碣,上书忠义千秋四字,目下已经安放在了城外的黄金台上。” 司马德戡闻言,当即又从怀中取出一份密报,递在了杨广手中。 “上天眷顾的忠义之人……看来孤家要好好把握这位贤才了。” 杨广接过密报,仔细翻看,随口缓缓说道。 “王恪颇能用兵,北伐与讨逆两次,皆大放异彩,臣以为,此人乃是钳制罗艺的妙棋,可以拉拢一二……” 司马德戡低声对杨广说。 “嗯……孤家这就修一道诏书,让将作监打造一副铠甲,配上锦袍玉带,送至幽州,表彰王恪忠义之名!” 杨广沉吟片刻,随后对司马德戡说道。 司马德戡闻言,当即躬身领命,告辞而去。 “殿下好大威风,不过三言两语,便可钳制北地豪雄呢。” 待司马德戡走后。 方才那位绝色美女如蛇般缠上了杨广的身,一点樱唇抵在杨广耳边,低声呢喃。 “哈哈哈哈!更厉害的,美娘可想见识见识?” 没有了外人打扰。 杨广顿时暴露了本来面目。 他身子一晃,从那美女纠缠中脱出,旋即反手搂住美女,低下头,在他的脖颈胸脯之间深深一嗅。 “殿下……” 就在情浓之际。 门外一声呼唤打断了杨广的动作。 “何事?” 杨广眉头一皱,轻轻摆手,那位唤作“美娘”的美女顿时退到一边。 “濮阳郡公求见!” 外面的小黄门瑟瑟发抖,低声对杨广禀报道。 “宇文智及?让他进来吧!” 杨广听到“濮阳郡公”四字,脑袋一阵发涨,随后摆了摆手,对小黄门说道。 濮阳郡公,即为宇文智及也! 这宇文智及,乃是宇文述次子,此人生性凶顽,品德败坏,前些日子担任吏部尚书,弄得天怒人怨。 杨广迫于无奈,只有让他归隐,并且让他袭了宇文述濮阳郡公的爵位,自在大兴城,做个逍遥公子。 “殿下……殿下……您可要为臣下做主啊!” 正当杨广思索宇文智及来意之际。 只听得一阵哀嚎声从大殿门外传来。 紧接着。 宇文智及连滚带爬进来,扑倒在杨广脚边,哇哇大哭。 “快快起来说话!堂堂郡公,成何体统!” 见到这般场景。 不只是杨广。 就连那位被称为“美娘”的美女,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宇文智及擦了擦鼻子,抬起头,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 杨广才看到宇文智及的眼眶处,乌青青斗大一坨,很显然,是被人殴打所致。 “你与人斗殴了?” 杨广皱起眉头,问道。 一听这话。 宇文智及顿时叫起屈来:“哪里是臣下与人斗殴,实在是有人单方面殴打臣下啊!” 说到这里。 他便把今日所遇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杨广。 …… 原来。 这位宇文智及开了一家英雄楼,旨在招募奇人异士,以及四方英雄。 前些日子。 虽然宇文成豹和伍天锡在这里做过了一场,可也丝毫不影响此地成为了大兴城的标志性建筑。 今日。 齐国公高颎的幼子高表仁与好友一道,便来到英雄楼喝酒。 正喝到酒酣耳热之际。 高表仁不自觉的说起了当日伍天锡与宇文成豹争端的事来。 殊不知。 此时此刻。 宇文智及正从雅间门外经过。 他听到高表仁谈到这事,仿佛是被戳到了肺管子一般,勃然大怒之下,当即带了十几个打手,准备教训教训这口无遮拦之人。 然而。 这高表仁并非泛泛之辈。 他虽然年纪轻轻,却得了自家枪法的密传。 当下。 他反手折断一根栏杆,借着酒兴,一路打了出来,就连宇文智及的眼睛上,也挨了一记面拳。 吃亏了的宇文智及急忙派人捉拿高表仁。 同时。 他一溜烟来到宇文述面前,跪求父亲为他做主。 宇文述何等人物? 如何会管理这样的打闹之事。 他当即对宇文智及说:“此事涉及齐国公一家,我可管不了,你且去寻找晋王处置!” …… 听到宇文智及说至此处。 杨广原本吃瓜的心态顿时收敛了起来。 他心中暗暗想道:“这等小事,不说宇文述,就连宇文化及也可处置,但为何要禀报到孤家这里……莫非,宇文述准备以此为刀,让渤海高氏伤筋动骨,断了我那好皇兄一臂?” 第三百四十六章 借题发挥 渤海高氏。 相传起源于春秋时的齐国。 其族人一直在山东河北之地繁衍生息,稳步发展。 至东汉末年时,通过攀附陈留高氏和齐国高氏,成功将其家族提升到了二流世家之列。 后五胡入华之际。 高氏族长高瞻,率领族人北上,投靠在鲜卑慕容氏麾下,其人也成为了慕容廆经略汉地的臂助。 于是。 从此时开始。 高氏便跟随着北地的一代代统治者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同时。 他们家族的历代将领,也渐渐积累起了一套颇为了得的枪法——高家枪! 后来。 高氏传至南北朝时。 更是涌现出了高肇、高欢、高昂等等旁支、嫡派的诸多人物。 直到现在。 渤海高氏已然成为了河北、山东之地,极为显赫的家族。 若是寻常世家。 杨广必然是要将之努力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之中,扩充自家势力。 不过。 这渤海高氏注定不能成为杨广一派。 论其原因。 却是那高颎的嫡女,正是太子杨勇侧妃。 所以。 此时此刻。 得知了高颎之子高表仁当街与宇文智及殴斗。 杨广心中思绪宛如电闪。 他当即对宇文智及说道:“你且起来,把你家兄长召来孤家这里!” “是!” 宇文智及闻言大喜,当下站起身来,快步向外走去。 …… 与此同时。 大兴城内。 齐国公府邸当中。 高颎面色沉重,将自己的三个儿子——高盛道、高弘德、高表仁召到了面前。 这三子当中。 高盛道拜北屯卫将军,不久之前,才迁为吕州刺史,还未来得及离开大兴城。 高弘德本为太子府记室,后因为伐陈有功,迁为右武侯中郎将,但目下宿卫军权尽归宇文氏执掌,他也只能挂个虚衔,庸庸碌碌,消磨时光。 至于这高表仁,目下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还未授官,只在家中修文习武,对于家传枪法造诣颇深。 “今日表仁做的事,虽然有些毛躁,但其实并无伤大雅……可是,若晋王非要追究,倒也麻烦。” 如今。 高颎已然知道了高表仁痛打宇文智及之事。 他叹了口气,手抚长须,缓缓说道。 高表仁说:“打便打了!那宇文智及每日驾车驱驰,在路上也不知撞杀打杀多少人?也没见京兆府管过!” 高颎说:“此事与别事不同,干系甚大,不可不防!” 话正说到这里。 门外两位家仆——高忠、高义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口中禀报道:“主人,内史侍郎虞世基在外求见!” “这么快就来了么?” 高颎眉头一皱,心下说道。 想到这里。 他侧过头,看向自己的三个儿子,接着说:“盛道,你立刻出京,前往吕州赴任,一刻也不要停留!” “是!” 高盛道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弘德,伱在府中等待,若我傍晚时分还未回来,你便立刻出门,往太原方向去,投奔唐公李渊。” 随后。 高颎看向自己的二儿子高弘德,缓缓说道。 “父亲放心,孩儿知道!” 高弘德拱了拱手,说道。 “表仁,你乃是此事关键,目下不宜露面……待我走后,你持家中金批令箭,直奔仁寿宫去,寻找天子求助!” 最后。 高颎看向了自己的小儿子高表仁,语气温和,口中道。 “是,父亲!” 高表仁微微点头,答应说。 安顿好三个儿子之后。 高颎换好朝服,出了府门,面见虞世基。 “下官拜见齐国公!” 虞世基也是世家出身,故而举手投足甚有礼节。 “虞侍郎不必多礼,不知晋王殿下召唤老臣,有何训示?” 高颎客套几句,明知故问。 “听闻贵公子与濮阳郡公有隙,晋王特地命在下前来邀请齐国公,说是调解此事。” 虞世基微微一笑,回答说道。 “唉……小儿辈玩闹之事,竟然惊动了晋王……这些日子恰逢元夕将至,晋王必然操劳,何必管理这件事呢?” 高颎叹了口气,苦笑说道。 “诶,公爷随我速行吧,不要让晋王等待太久。” 虞世基也不接高颎略带嘲讽的言语,只是微微一笑,口中说。 随后。 两人一起登上马车,徐徐往晋王府邸行去。 不多时。 马车到了晋王府门口。 高颎刚一下车。 迎面便看到了昌平王邱瑞的车驾也是缓缓而来。 “昌平王为何来此?” 虞世基信步向前。 高颎则故意落后几步,低声问邱瑞道。 “听闻公爷与宇文氏产生了嫌隙,我特地前来劝解……” 邱瑞回答说道。 说至此处。 他扭头往四周看了看,接着问:“表仁为何不至?” 高颎道:“他一个白身之人,来晋王府里做什么?” 邱瑞闻言,脸色一肃,口中说:“公爷糊涂啊!若是表仁到此,还可以说是问心无愧,可是表仁不到,难免有畏罪之嫌……如此一来,需防备宇文氏借题发挥啊!” 高颎冷笑一声,说道:“我自东贼反正,归顺天子,南征北战,东荡西杀,立下了赫赫战功,他一介佞臣,也想要扳倒我?当真是可笑至极!” 他与邱瑞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晋王府邸当中走去。 一进入王府正厅。 高颎心头微微一沉。 原来。 这大厅之中,坐满了如今可以搅动天下的文武群臣。 出了当事人宇文智及,以及宇文智及的亲族——宇文述、宇文化及外。 杨素、裴炬、裴蕴、苏威,还有新提拔的大将王世积、麻叔谋尽在其中。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晋王党。 …… 话分两头。 再说那高表仁。 等到自己父亲走后。 他便收拾好行装,提了一柄银枪,怀揣金批令箭,离开了自家府邸,径往北门投去。 不料。 他刚到北门。 那门口便涌出了百十名铁甲卫士,为首一人,手持湛金齐眉棍,指着高表仁喝道:“高贼,想要畏罪潜逃么?” 高表仁一见此人,自然认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宇文化及之子,宇文成都之弟——宇文成龙是也! 如今。 宇文成龙官居大兴城北门提督,专门驻扎在此,捉拿高表仁。 “爷爷又没犯错,如何要畏罪潜逃?” 高表仁年龄不过十七八岁,如何能受这等挑衅? 当下。 他长枪一横,口中喝道。 “私带刀枪,硬闯城门,便是畏罪潜逃之相!你若问心无愧,便扔了银枪,跟我走一趟!” 宇文成龙似笑非笑,对高表仁说道。 他一边说着,其麾下士兵已经一边呈扇形散开,隐隐包围住了高表仁。 “宇文成龙!你宇文氏莫要欺人太甚了!” 高表仁抖开长枪,逼退了几个准备冲上来的士卒,口中喝道。 “欺人太甚又如何?左右!给我狠狠地打他!” 宇文成龙撇撇嘴,大叫一声。 随即。 诸多士兵一拥而上,将高表仁团团围住,一通乱打。 高表仁掌中大枪抖开,便与诸多士兵,斗在一处。 第三百四十七章 元夕之节 铛! 铛! 铛! 刀来枪往,枪去刀迎。 高表仁深谙自家家传枪法精妙,不过几个回合,便冲开了敌人的包围。 但是。 他虽然厉害。 可双拳难敌四手。 无可奈何之下。 高表仁只能一步步后退,最终胡乱往城里的街道撞去。 “哪里走!” 宇文成龙见高表仁要逃,当即一步踏出,掌中齐眉棍挥洒,直掠向高表仁的后脑。 铛! 感觉到后方恶风突至。 高表仁也不回头,反手就是一枪陡出。 瞬间。 两般兵刃撞击。 宇文成龙被震得向后连退十几步,最终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其他士卒见状,纷纷过来查看宇文成龙的情况。 而也就趁此机会。 高表仁拖枪而走,七拐八拐,隐入了街道之中。 沿着自己熟悉的街道一路急行。 高表仁回到自家齐国公府邸附近。 不料。 齐国公府门外。 已经有数百名甲士包围。 新晋的柱国将军王世积正率领兵马在公府当中进进出出。 “宇文氏动作好快!不知父亲在晋王府中安危如何?” 高表仁躲在一片墙后,心中暗暗思忖不迭。 “王兄!你如何在此?” 正当此时。 一只大手拍在高表仁肩头。 同时。 一道声音也自耳边响起。 闻听此言。 高表仁悚然一惊。 他猛地回头,望向身后之人。 但见此人身材粗壮,穿着粗布麻衣,一双眼眸却熠熠生辉。 “你是何人?” 高表仁低声问道。 “此地不是说话处,王兄弟且跟我来!” 那人也不回答,只一把抓住高表仁手腕,轻轻一拉,便将高表仁拉到了旁边的小马车附近。 “我不是……” 高表仁正欲挣扎,却不料这汉子手劲极大,直把高表仁拖到了马车之上。 “你到底是谁?” 高表仁坐上马车,脸色阴沉。 “小人伍保,乃是忠孝王麾下家将!” 那人微微拱手,口中道。 “忠孝王?” 高表仁微微一愣,脸色顿时放松了几分。 忠孝王,即为伍建章。 想当年,杨坚还未称帝时。 高颎年纪轻轻被高玮迫害,一怒之下投奔北周。 高玮愤怒,派出数路兵马追杀高颎。 而从北周出发,负责接应高颎的便是伍建章。 这两人,当时在敌军阵中,各持长枪杀得七进七出,将北齐兵马打得大败,从而也建立起了深厚友谊。 因此。 当高表仁听闻来者正是忠孝王麾下家将之后。 他连忙拱手行礼,说道:“不知将军来此何事?” 伍保说:“公子,伱家大公子与二公子都顺利出城了,如今宇文氏满城寻找你的下落,不想让你到晋王府中对峙,我家主人便派小将前来接应公子,待到风头过去,就直接让公子前往仁寿宫,拜见天子,说明原因。” 高表仁闻言,微微点头,说道:“忠孝王想的细致,在下明白了。” 随后。 伍保便驾驶着马车,悄悄避开齐国公府门前的宇文氏甲士,直往忠孝王府行去。 没过多久。 车驾稳稳停在忠孝王府门口。 高表仁跟随伍保进入王府之中,面见了伍建章,说起了高颎被召进晋王府之事。 “伯伯,既然宇文智及怕我去与他对峙,何不让我直接去晋王府,在晋王面前分说原由?” 高表仁问伍建章道。 “你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你一日不现身,宇文氏对你高氏一家便存在着顾及……你父亲那边,他才略过人,自会斡旋,而你只在府中居住,待一个月后元夕节过,我便送你去仁寿宫,到那时,自然解除你高氏的误会。” 伍建章摸着胡子,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小侄在此,多谢伯伯相助!” 高表仁听了这话,当即跪倒在地,叩头不止。 “起来吧!今日就在这里安歇,我让伍保往晋王府方向打探消息,若有情报,立刻回来禀报。” 伍建章说道。 高表仁点点头,自此便住在了忠孝王府之中。 果然。 到了傍晚时分。 伍保回到忠孝王府。 他向伍建章和高表仁禀报说:“今日,齐国公本来准备与濮阳郡公对质,幸亏有昌平王从中劝解,这件小事便轻轻揭过……可是,后来宇文成龙前来禀报,说表仁公子手持利刃,横行街市,还打伤了守门的士卒……晋王闻言大怒,立刻派京畿提督麻叔谋率领兵马在全城搜查……如今,齐国公府邸门口,已经布置了五六百人,高公爷被软禁在家,无计可施了!” “宇文氏欺人太甚!这晋王殿下为何只听一面之词?” 高表仁闻言,怒火中烧,当下就要提枪而去,和父亲住在一处。 “莫要乱了方寸!此时,他们正要让你心乱,从而抓住破绽!” 伍建章摆了摆手,对高表仁说道。 “伯伯,那现在,我等该如何是好?” 高表仁看着伍建章,问道。 “等!只要等到元夕节,你自有办法出城!” 伍建章负手而立,缓缓说道。 元夕节。 正是南阳侯伍云召回来探亲之日。 到时候。 高表仁混在伍云召的亲兵之中,轻轻松松便可离开大兴城。 …… 北境。 幽州。 定北侯府。 朔风阵阵,吹散了漫天飞雪。 王恪与徐茂公、魏征、房玄龄、王君可几人坐在暖阁之内。 一旁还有红拂女运炭煮酒、素手调香。 “这般天气……蓟州、平州、云州一带的百姓如何度过?” 喝了一杯红拂女烫好的热酒。 王恪看着众人,随口问道。 “托主公洪福,今年蓟州城收成不错,与突厥人也换了不少皮货,百姓们都还过得如意。” 王君可笑着说道。 “平州与云州的百姓也是如此……前些日子,苏定方将军与宋金刚将军送来书信,说百姓们在山中猎到了不少宝贝,接着史家兄弟的商路,换取了许多过冬的物资……很多青壮感谢主公恩德,纷纷投军,那两座大城,已经囤积了一万四五兵马呢!” 待王君可把话说完。 徐茂公微微一笑,对王恪道。 “哈哈哈哈!今年未曾来幽州团聚,也辛苦他们了……明日,我派天佑走一趟,运送一些美酒牛羊,犒劳平州、云州的将士们!” 听了徐茂公之言。 王恪哈哈大笑,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主公!” 正在此时。 门外王天佑快步进来。 “何事?” 王恪侧过头,问道。 “大兴有钦差至!已经在城外馆驿休息了。” 王天佑拱手禀报道。 第三百四十八章 道左豪雄 “钦差?何不早报?” 王恪一愣,随后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上的雪花,旋即走出门去。 “这钦差来得甚快,我等也不知他怎会突然降临。” 王天佑苦着脸说道。 “算了,且去会他一会。” 听闻此言。 王恪脚下步伐一顿。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就飒然迈步,往前走去。 “下官高君雅,见过侯爷!” 来到城外。 王恪进入馆驿当中。 刚一走进馆驿正厅。 一位身着青袍,身材瘦削的年轻文士拱手行礼。 “阁下便是钦差?” 王恪回了一礼,问道。 “禀报侯爷,下官不只是钦差,还是新任的幽州长史。” 那位自称为高君雅的文士面带微笑,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份诏书,双手呈上。 “既然是长史,为何没有朝中宦官前来颁旨?” 王恪接过诏书,随意翻看了一下,确认果真是天子及晋王玺印盖下的印章之后,便开口问道。 “如今政事纷繁,是下官向晋王提议,说不需要宦官传旨,由下官亲自将旨意带到即可。” 高君雅哈哈一笑,回答说。 说罢。 他转过身,从跟在身边的随从手里取过一个包裹,递到了王恪的面前。 “前些日子,晋王殿下听闻侯爷在幽州挖出一块石碣,上书忠义千秋四字,心里十分高兴,故而赐下了这套铠甲,还望侯爷能着此甲,牧守一方,成为大隋的擎天玉柱、跨海金梁!” 高君雅捧着包裹,送到王恪面前,口中说。 “多谢晋王厚恩了!” 一听此言。 王恪的脸上露出喜色。 当即,他抱拳拱手,接过了装着铠甲的包裹。 随后。 王天佑将包裹放在桌案上,轻轻打开。 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套铠甲,正是紫金天王铠、锦绣大红袍、兽面白玉带,以及乌金狮子盔。 “好铠甲!” 看到这一套装备。 王恪眼中顿时闪过精光。 他口中不由自主说道。 “这套铠甲乃是将作监日夜不停打磨而成,实见晋王之良苦用心啊!” 高君雅手抚胡须,缓缓说道。 “不知晋王有何吩咐吗?” 王恪微微点头,转而问高君雅道。 高君雅说:“此事暂且不急,待下官处理好了分内之事,再与侯爷商议,如何?” 王恪闻言,拍了拍手,笑着说:“哈哈哈哈!我却是忘了,高兄乃是幽州长史,怎的在此处说话?走走走,随我进城!” 一边说着,王恪一边安排王天佑布置兵马,清扫了进城的道路。 不多时。 在诸多具装骑兵的护送下。 高君雅与王恪并辔而行,缓缓进入了幽州城中。 入得城内。 高君雅立刻与诸多臣属相见。 当夜。 王恪准备好了接风宴席,为高君雅接风洗尘,此等应酬社交,暂且不提。 回到了书房当中。 王恪刚刚坐定,徐茂公已经来到了房间之内。 “主公,这位新任的幽州长史,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徐茂公微微皱眉,有些犹疑不决的问道。 王恪喝了一杯醒酒茶,抬起头,看着徐茂公,问道:“世绩以为如何?” 徐茂公道:“此人在宴席之间,频频询问君可麾下军备,恐怕是有备而来。” 王恪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说道:“世绩不必多虑……他不过是幽州长史,怎能插手蓟州、平州、云州诸事?更何况,如今北境之地,更让晋王警惕的,并非是我,而是那位拥兵数十万的北平王。” 徐茂公道:“莫非晋王要用主公做刀,对北平王动手?” 王恪摆了摆手,说道:“现在还不至于……这高君雅来到幽州,顶多算是晋王安插在这里的一枚钉子……我等日常行事,一如往日便可,不必太过刻意。” 其实。 他还有一点没说。 这晋王杨广即使有心除掉北平王,可是即将在南阳城方面爆发的叛乱,就会拖住他的脚步。 等他能够腾出手来时。 王恪自己,也许已经有了能够抗衡罗艺的实力。 听到这里。 徐茂公微微点头,心里的疑虑顿时消减了部分。 随即。 他向王恪深施一礼,告辞离去。 待徐茂公走后。 王恪也站起身来,往书房外行去。 “主人,今晚在何处安歇?” 才来到庭院内。 身着红色大氅的红拂女张出尘已经来到了身边,柔声问道。 前些日子。 就在王恪获得石碣与四不像之后,他借着双喜临门的势头,顺利将黑白双姝纳入房中。 自此,黑白双姝便成为了王恪的黑白二位夫人。 “今夜便在东厢歇息吧。” 王恪看着红拂女,眼中尽是柔色。 “啊……” 红拂女闻言,身子一颤,脸上顿时涌现出两团红晕。 “是!” 很快。 她微微点头,引着王恪,来到了东厢房中。 推开门。 房内顿时春色无限,引人沉醉…… 一个时辰之后。 红拂女躺在王恪怀中,满面尽是娇羞之色。 王恪搂着红拂女,随口问道:“过些日子,我要去大兴城,你可随我同去?” 红拂女抬起头,水蒙蒙眼睛看着王恪,问道:“侯爷要亲自去大兴城?” 王恪说:“正是!越公是我的恩主,过些日子乃是元夕佳节又逢越公生日,自然是要去的。” 红拂女闻言,嫣然一笑,螓首轻轻靠在王恪的肩头,说道:“嗯!那红拂便随侯爷同去。” …… 之后的一段日子。 高君雅带着麾下从吏四处游荡,查看幽州各地的情况。 王恪看在眼里,却不多做组织,反而让房玄龄等人积极配合,不要怠慢新任长史。 如此一来。 高君雅对于王恪十分感激。 他们二人的关系,也是越发的和谐起来。 转眼之间。 又过去了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之中。 王恪将自己的重心放在了准备礼物,给杨素拜寿的事情上。 不过。 幸亏有红拂女相助。 王恪很精准的摸清了杨素的喜好,准备的礼物也十分丰厚。 很快。 在史家兄弟商队的安排下。 王恪等人前往大兴城的日期已到。 他带着红拂女、王天佑两人,并十几名精锐骑兵扮作的家丁、仆从,离了幽州,便往大兴城方向行去。 从幽州到大兴城。 其中要经过沧州、冀州、贝州、相州等诸多重镇。 王恪一路上走走停停,约莫过了三四天光景,众人终于抵达了赵州与冀州的交界之处。 这时。 寒风呼啸。 王恪见天色已晚,便率领众人来到冀州城边,寻了个破旧的客店住下,吩咐小二打来热酒热水,供众人休息。 那店小二见王恪出手阔绰,自然是极力逢迎。 不多一会儿。 一坛坛热酒送来。 一盆盆热水打来。 众人就在大厅之中,饮酒吃肉,洗手取暖。 然而。 就在此时。 一阵沉稳的马蹄声自客店门外由远及近传来,最终在门口停下。 紧接着。 客店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位彪形大汉顶着寒风,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他一进客店,目光便落在了王恪身上,口中问道:“王兄如何在此?” 第三百四十九章 射天神弓 “王兄,为何在此?” 一听这话。 王恪的目光也与之相对。 最吸引眼球的,便是此人背上背着的偌大狭长包裹。 再看此人容貌,生得紫面威严,连鬓络腮的短钢髯,高有丈一,膀阔腰圆,身体魁梧,好威武的一副相貌。 看到这人。 王恪自然认识。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一同参加御前比武的猛将——雄阔海。 “我道是谁,原来是雄兄弟!” 王恪哈哈一笑,当即抱拳拱手,行了一礼。 之后。 二人相对而坐。 很有眼力劲的店小二赶紧送来热酒与饭菜。 王恪为雄阔海斟了一杯酒,口中问道:“雄兄向来在太行山行事,今日为何到了这里?” 原来。 自从雄阔海从大兴城回到太行山龙盘寨中之后,着力培养自己的麾下部众。 短短年余时光。 他便已经统一了太行山诸多山寨,成为了真正的太行山主。 在这期间。 他手下已经聚集了数万兵马,共三十六座营寨,大有“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之势。 久而久之。 太行山群寇已经隐隐有与北方绿林联盟分庭抗礼之势。 而此时此刻。 听到王恪相问。 雄阔海微微一笑,回答说道:“在下自太行山而来,特地拜访一位神交多时的绿林朋友。” “神交已久的绿林朋友?莫非是二贤庄的单雄信?” 王恪微微皱眉,下意识问道。 “哈哈哈哈!单二哥与我乃是旧相识,并非神交好友……王兄对老合家的事,颇为熟悉啊!” 雄阔海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 “之前与二贤庄的单庄主有过一面之缘,他的确是一位绿林领袖人物……若非此人,雄兄又是拜访何人呢?” 王恪接着问道。 “不知王兄可曾听说过白御寺?” 雄阔海看着王恪,问道。 “这倒不曾听闻。” 王恪摇了摇头,回答道。 “这白御寺乃是相州境内的一座大寺院,院中的主持,俗家姓高,法号昙晟。” 雄阔海闻言,当即向王恪解释道。 “姓高……法号昙晟?白御王高谈圣?” 一听这个名字。 王恪心头一动,不觉有些惊奇。 不过。 雄阔海并未看出王恪的异常。 他自顾自说道:“这位昙晟禅师乃是少林寺出身,据说前些年使一条杆棒,直打出了木人巷,进而还俗回家,来到了相州境内……” 说到此处。 雄阔海顿了顿。 旋即。 他喝了一碗酒,接着说道:“那时节,正值汉王起兵作乱,相州各处百姓流离失所,盗贼并起,弄得州府上下苦不堪言……这位昙晟禅师到了此处之后,集合当地游侠协助州府官吏渐渐稳住局面,很快便拉起了一支不弱的势力。” “若是如此,这位昙晟禅师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听罢雄阔海之言。 王恪微微点头,语气之中倒有了几分赞扬之意。 他前世熟知隋唐评书演义。 对于十八家反王之一的白御王高谈圣自然是十分熟悉。 不过。 听了雄阔海所言。 这方世界当中的高谈圣,则更像是历史上的那位高昙晟。 在评书演义当中。 高谈圣原为相州刺史,为官清正廉洁,后因为杨广修建大运河,征发民夫,弄得天怒人怨,更兼开凿运河的总管麻叔谋残暴不仁,故而一怒之下,揭竿而起,最终成为了与大唐角逐天下的五龙之一。 而在正史之中。 高谈圣乃是上谷郡怀戎县人,自幼出家,法号昙晟。隋末唐初之际,他率领五十僧兵发动起义,自封大乘皇帝,建立佛国,后广招羽翼,聚众数千,声势浩大,可惜最终被部下反叛杀死。 将高谈圣的一生经历在脑海里飞速转过之后。 王恪接着问道:“所以,雄兄来到相州,便是与高谈圣结交一番?” 雄阔海说道:“不错!我在太行山听闻了他的事迹,心里十分佩服,当即便有心与他结交,这些日子,正好得了空闲,于是就到了相州城,前往白御寺拜访。” “那么,雄兄背后这物件,也是在相州所得?” 听了雄阔海这话。 王恪微微点头。 随后。 他的目光落在了雄阔海放在桌边的狭长包裹上,于是问道。 “这个么……哈哈哈哈!这是我在路上得的一个奇遇!” 雄阔海哈哈一笑,随即将包裹打开,只见其中放着的,却是一把黑沉沉的长弓。 这张弓,配铜梢、弯铁把、挂钢弦,其上玄妙花纹密布,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宝弓。 “好宝贝啊!不知雄兄是从哪里得来的?” 王恪伸手提起这宝弓,轻轻一拉,却未曾拉动分毫,不由得脸色微变。 雄阔海说:“要说起此事,却也神奇……” 原来。 这雄阔海自见了高谈圣后,在白御寺盘桓十几日,这才告辞离去。 行到半路。 空中突起风雪。 雄阔海便胡乱走到一处山洞中休息取暖。 不知不觉。 时间到了傍晚。 那风雪也渐渐停歇。 雄阔海见此情形,正要出山洞继续赶路之际。 却见一位头戴一顶扎巾,身穿一件黄布道袍,腰系丝绦,脚穿麻履,吃得醉醺醺的道人,踉踉跄跄一路而来。 雄阔海见这人吃的醉了,脚步不稳,于是赶紧上去,将其扶住,口中问道:“你这道人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那道人指着雄阔海,笑着说道:“雄……雄阔海,你不认得贫道,贫道却认得你也!” 雄阔海一听这话,暗暗惊骇,忙问道:“道长如何认得在下?” 那道长说道:“莫说知伱的名字,就是天文地理,过去未来,也尽知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晃晃悠悠直起身来,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包裹,从中取出一张巴掌大的铁弓。 这弓刚一取出,不过巴掌大小,可是拿出来之后,迎风就长,瞬间便长到了数尺之高。 这一波操作。 惊得雄阔海目瞪口呆。 他连忙问道:“先生高姓大名,尊居何处?今日见到在下,不知有何见教?” 那道人答道:“在下姓李,名友白,隐居山中,今日遇着足下,是有一件事物相托。”说着话,这李友白便将长弓递到了雄阔海的手中。 “这弓?” 雄阔海有些疑惑问道。 “这弓有一个名堂,唤作射天神臂弓,乃是西周时楚王熊渠所制,这熊渠强力善射,曾持此弓,破了西周天子之气,将周昭王射死于长江之内,因此闻名……”(注:正史中的熊渠为周厉王时代的人物,与周昭王并非同时代人,此为剧情需要,特此告知。) 李友白摇晃着脑袋,对雄阔海说道。 “竟然这般了得?” 雄阔海闻言,心里吃惊,不由得再看起这张弓来。 李友白哈哈一笑,继续说道:“此弓虽然厉害,但因为破了天子之气,故而有了因果,要经历三次杀劫,方能消弭……而你,便是带它入世历劫之人!” 第三百五十章 少华山下 “历劫?何为历劫?” 雄阔海虽然在绿林中颇有威望,但是对于这些玄妙之事却也并无多少了解。 李友白摆了摆手,口中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你持此弓往大兴城一行,自然会遇到那应劫之人。” 雄阔海闻言,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鉴于李友白这般神妙的法术,也不敢违抗。 当下。 他接过了神臂弓,向李友白躬身行礼。 不料。 正当他一揖到地,刚抬起头时,那一位唤作李友白的道人,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听完雄阔海讲过这张射天神臂弓的来历。 王恪的脸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 他伸手取过长弓,轻轻一拉,那长弓已然是纹丝不动。 “什么是历劫?这三次大劫又是什么?” 一边把玩着这件宝物,王恪一边心里思忖。 列位看官。 书中暗表。 这件宝物的确是那射天神臂弓。 只因这张弓做成之日,第一个射的便是大周天子,破了天子之气,故而吃了因果。 正因如此。 这张弓便要经历三次乱世,造成三番杀戮,最终成就神兵。 这第一次乱世,乃是汉末三分之际,此弓为东吴孙权孙仲谋所得,那“亲射虎,看孙郎”之射虎弓,便是这张宝弓。 可惜,在合肥之战时,孙权中了张辽之计,被魏军杀得大败,临走之时,慌慌张张,胡乱遗失了弓箭,反被张辽得去。 张辽得了这张弓,本想占为己用,不料无论自己如何拉扯,这张弓总是拉扯不开。 究其原因,却是张辽无有天子气运所致也! 因此。 宝弓被献于曹操。 最终遗失在了曹髦的手中。 这一次。 正是射天神臂弓第二次入世。 而若是按照评书演义。 这张弓,终究被宇文成都所得。 可是。 这宇文成都并非天子,为何能够拉开这射天神臂弓呢? 究其原因。 乃是因为宇文成都为九天应元府雷声普化天尊临凡,身负三载龙命,故而可以拉开此弓。 而到了第三次乱世。 便是两宋交际的时候。 金兀术搜山检海捉赵构,跨长江泥马踏浪渡康王。 那赵构得了长江水神相助,跨马来到南方,于临安开基建业,并从水神之处,得到了这张射天神臂弓。 不过。 赵构并非天子之命,故而也拉不开这张宝弓。 无奈之下。 赵构只能将这张弓送给岳飞岳鹏举。 岳飞乃金翅大鹏雕转世,曾斩杀过九天应元府雷声普化天尊转世之人,所以能够拉开宝弓。 持此弓,岳飞南征北战,流下无数的英雄血,最终使得这张弓脱胎换骨,升入天界,成为了一件真正的神物。 …… 回到现在。 王恪将宝弓还给雄阔海,接着问道:“所以,雄兄准备往大兴城一行?” 雄阔海道:“不错!答应了那位李道长之事,定要完成!” 王恪微微点头,笑着说:“正好,我也要前往大兴城为越公祝寿,如今路上相逢也是有缘,不如一同启程,在路上也有照应。” 雄阔海闻言,说道:“如此甚好!许久不曾与王兄讨论武艺,这一路之上,可不寂寞了!” 说罢。 两人相视大笑。 不多时。 天色阴沉下来。 外面风雪越发的急促。 店小二为众人分好房间。 众人便各自回到房中安睡休息。 一夜无话。 到了次日清晨。 风雪渐停。 趁着如今天色不错。 王恪与红拂女、王天佑、雄阔海等人一起启程,离了冀州,直往大兴城而去。 这一路上。 时而朔风卷地,时而大雪降临。 一众人马走得甚是辛苦。 渐渐的。 众人过了贝州、泾州,很快来到了魏州境内。 这一日。 天色放晴。 路上的积雪也变得少了起来。 王恪等人策马在前,刚刚绕过一片土坡,却见到对面影影绰绰几个人影晃动,待走到近前,却是几个挑着担子的壮士。 这几人当中,一个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汉看见了王恪,当即高声喊道:“前方可是王定北当面?” “嗯?” 王恪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有过交集的北平王罗艺内侄——秦琼秦叔宝。 只因为现在寒冬腊月。 秦琼戴着毡帽,裹着围巾,故而一时不曾认出。 当即。 两人很快靠拢。 秦琼跪倒在地,向王恪行礼。 王恪询问秦琼为何在此。 秦琼说:“在下奉了上官兖州刺史唐壁之命,送贺礼入大兴城为越公祝寿。” “巧了!我也是往大兴城中为越公祝寿!不如一起上路?” 王恪闻言,哈哈大笑,对秦琼说道。 秦琼听了这话,自然是十分高兴。 当即。 两支人马合兵一处,继续向大兴城走去。 在路上。 秦琼向王恪说起了自己为何到兖州为官之事。 原来。 这秦琼自从与汉王杨谅作战,立下大功之后,之前所犯之罪一笔勾销,罗艺便打算为秦琼谋一个正式的官职。 不过。 秦琼乃是至孝之人。 他向罗艺提出请求,说准备回到家乡附近为官,到时候也能就近照顾自己的妻儿母亲。 罗艺听闻此言,甚是感动。 于是。 他便修书一封,推荐秦琼到自己曾经的部下,如今的兖州刺史——唐壁麾下担任副将。 这唐壁虽然出身北齐,但武艺的确不差,因功升为兖州刺史、镇台大将军。 他得了罗艺的书信,又见秦琼气度不凡,的确是个人物,于是对其十分信重。 如今。 正逢杨素大寿。 唐壁便选了秦琼往大兴城赠送贺礼。 一来,秦琼武艺高强,沿途若有盗贼,必然不是秦琼对手。 二来,唐壁甚是看重秦琼,有意让秦琼往大兴城走一趟,好在诸多朝廷重臣面前露脸。 于是。 收拾停当之后。 秦琼便带着唐壁准备好的礼物,离开了兖州,往大兴城而去。 正巧。 就在路上。 秦琼碰到了王恪。 随后,两路人马便一起起行。 …… 一路无话。 众人穿州过府。 很快便来到了少华山下。 少华山。 位于华州城外东南面。 其山东连小夫峪,西接白石峪,地势险峻,气象巍峨,颇有易守难攻的状态。 众人来到这里之后。 那跟随在秦琼身边的李弘、李支几个兵丁将官,便有些支支吾吾,不肯向前了。 “你二人怎会如此情状?” 秦琼有些奇怪,问道。 “禀报秦爷,我们几个都是走惯远路的,知道少华山危险,故而不敢向前,还请秦爷在前方提防提防方好。” 李弘与李支等人,都是唐壁的亲信,日常也是来往于大兴城和兖州的老人。 此时。 秦琼听闻众人如此说,不由得哈哈大笑,口中道:“你等休要害怕!且与我说说,这少华山上是究竟有什么危险?” 第三百五十一章 空锤大将 “秦爷有所不知,这少华山中,却有一伙山贼割据,甚是厉害,为头有两家寨主,最厉害无比……前年、头年,连着两年的寿礼,皆被这伙强人给夺了去。” 听到秦琼相问。 李弘与李支两人,连忙解释说道。 “哈哈哈哈!我道是什么?原来是一伙强人,你们不知,我手中这一双金锏,专打盗贼么?” 听了李弘、李支这番话。 秦琼不由得哈哈大笑,旋即口中说道。 “秦爷,您还是多加小心些吧!这少华山中的两个贼寇,个个皆是不凡……就说他二人使的兵器吧,头一个手使一对大锤,这对锤比磨盘还大,黑黝黝、圆滚滚,甚是厉害;第二个掌中一条长枪,这条枪碗口粗细,长有两丈三,更是英雄……秦爷,您好好想想,您这双锏,打得了打不了!” 李弘撇了撇嘴,对秦琼说道。 秦琼听了这话,眉头微微皱起。 他侧头看向王恪与雄阔海等人,问道:“世间还有使这么大兵刃的么?我却不信。” 雄阔海笑着说:“若有这等人物,定然要会上一会。” 王恪听了秦琼麾下部属所言,心下已经知道了这山中是何等人物,于是笑着说:“好!咱们就见识见识这少华山的诸位大王们!” 几个人说笑着,一起策马向前,缓缓行去。 果然。 正走之间。 但听得“铛铛铛”几声锣响。 前方一片树林当中,顿时涌出了一彪军马。 这支军马,为首两人,皆是容貌不凡,凶神恶煞之辈。 左边一个,跳下马身高过丈,体格魁伟,穿着扎巾箭袖,鸾带煞腰,大红中衣,厚底靴子,再往脸上看去,只见头如麦斗,面似黑沙,凶似瘟神,猛若太岁一般。 他胯下一匹黑马,掌中一对硕大的乌铁轧油锤。 秦琼见此情形,不觉暗暗吃惊,心里想道:“世间果真有这般力气大的人物?” 一面想着,他一面再望向另外一人。 只见那人却是个黄脸的大汉,也是那么大的个子,那么凶猛的相貌。 这人掌中一条枪,两丈也不止,碗口大小粗细,端的是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就在秦琼、王恪、雄阔海等人观望之际。 那黑脸汉子一带战马,来到了秦琼面前,接着掌中锤一抖,口中喝道:“那黄脸儿的汉子,你可知道我们二人是谁吗?” 秦琼说道:“我与你们素不相识自然不知伱们二人是谁,不过,如今你二人拦住我们的去路,究竟所为何事?” 那黑脸汉子听罢,不由得仰天大笑,说道:“实话告诉你,我等是占山为王的好汉爷!” 秦琼闻言,连忙拱手说:“这位好汉请了,我们乃是回家探亲的行路人,并非是什么达官显贵,目下不过是只有身上的衣服,肚内的干粮,你可劫我什么呀?” 那黑脸汉子冷笑一声,说道:“哈哈哈……你说你没什么?那我可听说你们乃是从北方而来,奔长安送寿礼,担子里尽是珠宝古玩,我说得可对?” 秦琼听罢此言,微微一愣,随即心头想道:“是了是了,他这山上必有踩盘子的,我们的行程,被他们打听明白,前来报告与他,故此他才知晓……” 想到此处。 他接着说道:“对,正是如此,不知你们打算怎么样呢?” 那黑脸汉子道:“依我说,你将珠宝留下走人,你家寨主爷饶你的性命,要不然,你来观看……”说到此处,这汉子将手中大锤一举,口中喝道:“恐怕你要在锤下做鬼!” “朋友,就你这么一吓唬我们,我们就把珠宝给你留下么?” 闻听此言之后。 秦琼还未来得及回话。 雄阔海一带战马,来在了秦琼身边,接口问道。 “哟嚯!你这长汉子口气不小,你却待怎样?” 那黑脸汉子冷冷喝道。 雄阔海闻言,当即从得胜钩上摘下了自己的熟铜棍,横在手中,旋即对黑脸汉子说道:“你来观看,你若是胜得过我这条大棍,漫说是珠宝,连这条性命也归你所有。” 黑脸汉子道:“你这汉子胆子倒也不小,你看你这条兵刃,再看我这对铁锤,漫说是打,就是我这一锤砸下去,便打得你棍折身死!” 雄阔海微微一笑,说道:“朋友,我情愿在锤下丧命,就请你进前一战吧!” 一听这话。 那黑脸汉子明显脸上露出了惊容。 他指着雄阔海,口中道:“呔!我说你这长汉子,你莫要以为我这双锤乃是空心?实话告诉你,我这双锤乃是实心的,只一锤,就要你小命,你敢来么?” 听到这里。 一旁观战的秦琼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 这秦琼乃是马快出身,抓差办案,现场勘查正是老手。 方才。 他见这黑脸汉子手里双锤大得出奇,心里本就有些疑惑。 如今,这汉子说自己的双锤不是空心,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欲盖弥彰么? 因此。 秦琼焉能够不笑出来? 不过。 被秦琼这一笑。 那黑脸汉子的面上便有些挂不住了。 这时候。 其人身后那个黄脸汉子喝道:“哥哥,跟他费什么话,拿锤砸小子吧!” “好!” 雄阔海冷笑一声,掌中熟铜棍抡起,便要与两人交战。 就在此时。 那北面的山坡上突然传来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 两匹快马飞驰而来。 其中一匹快马上,有人高声呐喊:“秦二哥!雄寨主!王侯爷!莫要动手,都是自家兄弟!” 言未毕。 两匹马冲到近前。 这个时候。 秦琼才看清马上之人,正是白衣神箭王伯当以及神射将军谢映登两人。 这两人来到秦琼、雄阔海、王恪几人的面前,团团行了一礼,口中连称恕罪。 秦琼连忙把二人扶起,口中道:“哎呀,贤弟免礼!” 这时。 那黑脸汉子也收了兵刃,一头雾水的问王伯当道:“瓢把子,这几位是谁呀?” 王伯当瞪了那黑脸汉子和黄脸汉子一眼,然后说道:“你二人有眼不识泰山,来来来,我为你们介绍介绍!” 一边说着,他一边拉着两条大汉的手,来到了秦琼面前。 之后。 他便把秦琼等人的名姓尽皆告诉了这两位山大王。 那黑脸汉子闻听是威名赫赫的定北侯、太行山寨主、神拳太保小孟尝几人当面,顿时跪倒在地,口中连连赔罪。 秦琼见状,微微拱手,向两位大汉回礼。 随后,他转过头,问王伯当道:“兄弟,你为何在此?这二位又是何人?” 第三百五十二章 承福古寺 听到秦琼如此一问。 王伯当当即笑着介绍道:“二哥,我为你引见引见。” 一边说着,他一边指着那位黑脸大汉,介绍道:“他姓齐名彪字国远,有个绰号叫愣英雄。” 随后。 他又指着那位黄脸大汉说:“这位姓李名豹字如珪,也有个绰号,叫做打虎将,此山名叫少华山,二位贤弟正在山中落草!” 听罢王伯当介绍过了姓名。 王恪、雄阔海、秦琼等人,也纷纷向齐国远、李如珪二人行礼。 王伯当接着说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请诸位到山上寨中休息聚会如何?” 王恪笑着说:“正好走得累了,便去寨中休息吧!” 一旁的王天佑见状,心里依旧戒备,与红拂女一左一右,护卫在王恪身边,便跟着众人,一路上了少华山去。 到了山上,进了寨门,来到聚义厅上,王伯当叫手下的喽啰准备酒宴,款待诸位英雄。 喽啰们闻言,纷纷领命而去。 不多时。 酒莱摆上。 大家一齐落座喝酒。 秦琼与王伯当自幼相熟,当即问道:“王、谢二位贤弟,你们为何在这少华山上落草呢?” 王伯当闻言,口中回答道:“此事说来话长,且容小弟与诸位慢慢说之……” 原来。 自那单雄信当上了北方绿林联盟的总盟主之后,便开始着手整顿绿林之事。 针对各地错综复杂的山寨、响马,单雄信划分出东、南、西、北、中五路绿林分盟。 中路绿林分盟,乃是由单雄信亲自把持统领。 北路绿林分盟,乃是由金刀豪帅岑威担任分盟盟主。 东路绿林分盟,乃是由铁面判官尤通尤俊达担任分盟盟主。 南路绿林分盟,乃是由玉爪神龙郭敬郭孝恪担任分盟盟主。 至于这西路绿林分盟,则是由白衣神箭王勇王伯当担任分盟盟主。 讲到此处。 王伯当顿了顿,旋即又说道:“咱们绿林盟中,讲究的乃是劫富济贫,只杀贪官污吏,只夺贪污赃款,故而每个月,我们这些分盟盟主便要到各个山寨进行巡查……这不,本月一到少华山,便遇上了诸位英雄,这岂不是缘分吗?” “原来如此!” 秦琼闻言,微微点头,口中道。 而此时。 王恪端着一杯酒,看向一旁闷头吃饭的齐国远,开口问道:“齐兄弟,你这一双大锤,究竟是空心的,还是实心的?” 那齐国远憨头憨脑,嘴里塞着个鸡腿,嘟嘟囔囔的说道:“既然是侯爷相问,在下就实话实说……咱这个铁锤,当真是实心的,并非空心的!” 他话音刚落。 旁边的李如珪一脚踢在齐国远的椅子上,口中道:“得了吧!若非今日瓢把子来了,就凭咱们两块料准让紫面天王把我这杉篙抹黑漆的木枪,和伱那木头抹黑漆的锤,都打碎了……这事儿,咱们还是得认便宜!” 听李如珪如此一说。 众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之后。 王伯当又问起秦琼如何与王恪等人相逢的。 秦琼也就照实说了。 听到这里。 那齐国远接口道:“我们常听说,大兴城里正月十五放花灯,热闹无比。我和李如珪就没到过京城,如今各位哥哥押着寿礼进京,我们打算跟着去一趟,逛一逛花灯,行不行?” 王伯当笑道:“这到是巧事儿,不如就把他们带去吧,小弟与谢贤弟两个,也有好些日子没进大兴城了,也打算去一趟逛逛。” 秦琼闻言,有些为难道:“话虽如此说,但是大兴城街头差人遍布,若是诸位被相识之人认得,前去报了官这该如何是好?” 闻听此言。 心思最为谨慎的谢映登点了点头,说道:“二哥说得有理,咱们这个灯就别逛了……等到平时,再去大兴城游览不迟。” 齐国远听了这话,眉头皱起,老大的不高兴。 李如珪眼睛滴溜溜一转,随即说道:“这有何难?我等只需要扮作随行的军士,平时不出门,只在正月十五当夜出来玩耍,不就行了么?” “这个……” 秦琼闻言,有些踌躇。 他转过头去,望向一旁的王恪,征求他的意见。 “既然诸位想去大兴城一行,那便一起去吧!” 王恪点点头,对众人说道。 “多谢侯爷!” 齐国远、李如珪两个听了,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一起拱手行礼,称谢不迭。 自此。 王恪等人便在少华山中休息。 直到第三天。 山上的喽啰们准备好了上等的良马,替换了走了一路,已经疲惫不堪的马匹。 大家把应用的东西绑在马上,又点十几名精细喽啰一起打扮成官军,挑了担子,下了少华山,直往大兴城赶来。 这一天。 已然快到潼关。 此时正值未时三刻左右。 秦琼骑着黄骠马,行在最前。 他望着前头笔直官道,又见得天色渐渐阴沉,于是回到王恪面前,拱手道:“侯爷,这潼关乃是京师的咽喉要路,若要进关,必得盘查一切,如此一耽误,恐怕错过宿头,倒不如打个店住下,明天早晨再过关,您意下如何?” 王恪闻言,微微点头,说道:“如此也好,就在附近寻找个客店住下吧?” 当下。 秦琼便派麾下的士卒四下寻找客栈。 不过多时。 几个士卒纷纷回来,只说附近并无客店,只在北面山下发现一座寺庙,看环境倒还干净。 秦琼闻言,立刻回来禀报给王恪知道。 王恪说:“既然如此,咱们就在寺庙里休息休息,明日再行出发!” 说罢。 众人便顺着那几名士卒所指方向,往北面而去。 不多时。 一路人马离了大路。 刚刚绕过一片土坡,抬眼之间,便看到前头隐隐一段红墙,再紧走几步,正是寺庙正门。 寺庙大门上,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承福寺”。 那齐国远乃是个性急之人,几步来到承福寺大门口,伸手重重敲门,口中喊道:“和尚,当家的,开门来呀!”叫了半天,没人言语。 后面的李如珪见状,对齐国远说道:“也许是个空庙,直接撞进去便是了!” 齐国远闻言,深以为然。 当即,他猛然一抬脚,只听得“砰”的一声,大门便被踹的左右荡开。 紧接着。 一大队人马,便簇簇拥拥,往寺庙之中走了进去。 第三百五十三章 紫微再临 入得寺庙之内。 王恪命手下看了行囊、马匹,随后,众人整整衣袍,一齐向寺庙深处走去。 不多时。 大家进了二山门,过韦驮殿,有一进深远甬道,望将上去,四角还不曾修好。 见此情形。 王伯当笑着说道:“我就说这座寺庙这般陌生,想来应该是最近修的。” 秦琼说:“不错!应当是新修的寺庙,我等再往后面看看去吧!” 一面说着,众人接着一面向后行去。 又走了一阵。 但见东边新建了一座虎头门楼坊,悬朱红大匾,大书“报德祠”三个金字。 王伯当微微一笑,对众人道:“我们且进去看看,报什么德的。” 众人旋即向里面走去。 一进祠内。 却是小小三间殿宇,居中则立着一座神龛。 龛内座上有三尺高,神龛直尽天花板,有丈余,里边站着一尊神道,却是立身。 但见这尊神像——头上戴一顶荷叶檐彩青色的范阳毡笠,穿着一件皂布海青箭衣,外罩上黄色罩甲,熟皮铤带,左右挂牙牌解手刀,下穿黄鹿皮靴。 神像之下,竖着一个长生牌位,上写楷书金字六个,乃“恩公琼五生位”。 牌位旁还有一行小字,写着“信官李渊沐手奉祀”。 秦琼一见这尊神像,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与此同时。 一旁的齐国远不由自主的“咦”了一声。 王伯当盯着这神像,一会儿看看神像面容,一会儿又看看秦琼相貌,随后目光移向两侧,只见神像左右还塑两个从人,一个牵一匹黄骠马,一个捧着两根金装锏。 “往年兄长出潞州,是这样打扮么?” 王伯当微微点头,随后看着秦琼,低声问道。 “不错,这尊神像正是愚兄。” 秦琼知道王伯当想问什么,当即点了点头,回答道。 王伯当闻言,心里颇为奇怪,于是问道:“那么,兄长的塑像怎么却在此处?” 秦琼叹了口气,便把自己的一件旧事告知了众人。 那时节。 秦琼还是山东济南府历城县内的一个马快班头。 当时,他正奉着知府之令,送一批犯人往潞州而去。 他与同僚樊虎正往前走,路过临潼关附近的伍相国神祠。 秦琼对樊虎说道:“我闻伍子胥,昔日身为明辅,挟制诸侯,临潼会上举鼎千斤,名震海宇。生前忠义,死后为神,我欲上山瞻仰一番,以便胸襟省悟。可代我押着人犯到关外等我便了。” 樊虎闻言,欣然应诺,当即带着犯人往前赶路。 这秦琼一步步来到伍相国祠中,朝着这位先贤拜了几拜,正在闲玩之际,不觉十分困倦,就在拜板上打盹。 不知睡了多久。 秦琼耳边骤然传来一阵霹雳似响动:“秦琼还不救驾,更待何时!” 被这一声喊。 秦琼悚然一惊。 他当即睁开双眼,原来却是南柯一梦。 不过。 拴在门口的黄骠马连声嘶叫,上下挣扎,仿佛极其兴奋又十分急躁。 于是。 这秦琼飞身上马。 那马儿则不等秦琼驾驭,当下迈开四蹄,奔行如飞,须臾之间冲下山岗。 刚刚行到半山之处。 那山下果然传来了喊杀的声音。 秦琼勒住马定睛一望,却是无数强人,围住了一起隋兵,在那边厮杀。 见到这等情况。 秦琼虽然不知究竟为了何事,但身为一位马快,自然是要排忧解难的。 于是。 他按一按范阳毡笠,扣紧了挺带,提着金装锏,把马一夹,借那山势冲将下来,厉声高叫:“呔!响马不要逞强,某家来也!” 这一声喊。 似牙缝内迸起春雷,舌尖上跳起霹雳。 众多强人一惊,纷纷回头来看,见只是一个人,那里放在心上。 不多时。 秦琼杀到面前。 这才有三五个人持刀前来抵挡,都被秦琼手提锏落,耍耍耍一连几下,把强徒打死十数个。 其余强人见状,吓得魂不附体,四散奔走。 秦琼策马上前,赶住一个,厉声问道:“你等何处毛贼,敢在皇都地面行劫?” 那人目光闪烁,口中回答:“大胆!我乃是晋王……” 这一句提到“晋王”二字。 秦琼吓出一身冷汗。 他手里的金装锏也不由得垂了下来,那人趁此机会,立刻拍马而去,瞬间逃的无影无踪。 望着那人远去背影。 秦琼心里暗暗思忖:“这等牵扯到晋王的秘事,我这样的小小马快怎能混在其中?若再迟延,必然有祸。” 随后。 他将范阳毡笠向前一按,遮下脸,放开坐骑,径往大兴城方向而去。 不过。 就在此时。 那位被秦琼救下的隋军官员却紧走几步,赶了上来,口中道:“壮士请住,受我李渊一礼!” 又听到李渊这等名字。 秦琼暗暗叫苦,走得更快了。 那李渊见自己追不上秦琼,只能高声叫道:“壮士慢走!慢走!且留个名字吧!” 秦琼一边向前,一边回头,见李渊依旧在后追赶,只得大叫道:“李爷休赶,小人姓秦名琼便是。”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手摇上两摇,将马一夹,如飞的去了。 …… 说到这里。 秦琼顿了顿,接着道:“想来那日我只说了秦琼二字,又把手摆了摆,叫唐公不要追来,兴许是当时唐公听得了一个琼字,又见了我伸手,错认做了五字,故而误书在此。” 听罢秦琼这番言语。 纵然是王恪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由得微微点头。 而正在此时。 那报德祠外,骤然传来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远远便听见有人喊道:“恩人在哪里?我太原李氏的恩人在哪里?” 一面说着,那声音并纷乱脚步离着报德祠越来越近。 不多时。 报德祠外,两道人影转过,竟然是一高一矮,两位翩翩公子。 那高的,乃是个红袍青年。 那矮的,却是个紫衣公子。 而这两人,恰巧王恪曾经也有一面之缘。 “恩公!定北侯也在此处?柴绍(李世民)见过恩公,见过侯爷!” 一进祠堂大厅。 两人也看到了王恪,脸上的神色不觉微微一愣。 旋即。 二人紧走几步,一起向秦琼与王恪躬身行礼,口中说道。 第三百五十四章 大兴之行 且说,这秦琼与众人讲述救助唐公李渊之事时。 那太原李氏麾下的几个精细家丁已经来到了承福寺内。 他们趁着众人不注意,便躲在报德祠外偷听。 当几人听闻是家中恩公到此,又偷眼看见神像的确与秦琼十分相似,当即不敢怠慢,急忙出了祠堂,径往外面禀报柴绍、李世民二人。 至于这二人为何来到此处。 却也是因为元夕佳节将至。 作为皇亲国戚与朝廷重臣,李渊自然会派出子侄之辈,前往大兴城,拜见晋王,以及诸多国公。 如今。 柴绍已经迎娶了李渊之女李秀宁为妻,作为当时闻名的青年才俊,他自然担当起了才会诸多重臣的任务。 而这位不过十几岁的二公子李世民,则想要领略一番名仕风采这便求着父亲,让他随姐夫一起,往大兴城一行。 当下。 柴绍、李世民与王恪、秦琼相见行礼。 而出身于绿林的雄阔海、王伯当、谢映登、齐国远、李如珪几个,则以王恪从人的身份敷衍。 柴绍问起秦琼等人来意。 秦琼便说起了自己前往越公府上送礼之事。 柴绍笑着说道:“原来恩公也是要去大兴城!我等从太原来,同样要去拜见诸位朝廷重臣,若是顺路,不如一起同行?一来我们可以一起逛一逛灯,二来在下也要跟恩公多盘桓些日子,您说好不好?” 秦琼拱手说:“既然公子看得起,在下自无不可……不过公子莫要折煞在下,唤我恩公了。” 柴绍微微一愣,问道:“那在下应该称呼恩公为……” 这句话还未说完。 一旁的李世民接口道:“姐夫,咱们与秦恩公一见如故,这恩公的称呼的确是有些生疏,在下听闻诸位英雄皆称恩公为秦二哥,不如我们也叫恩公一声秦二哥吧!” 说到这里。 小小李世民双手抱拳,肃容沉声道:“秦二哥,在下有礼了!” “哎呀!公子折煞在下了!” 秦琼闻言,当即起身,拱手回礼不迭。 列位看官。 这书中暗表。 李世民乃是中天北极紫微大帝转世。 秦琼虽然贵为天蓬元帅真君临凡,却是玉帝钦点辅佐紫微大帝的猛将。 既然如此。 这臣子怎能受得主人一拜? 殊不知。 一拜之下。 这位天蓬元帅真君,便多了几分痨病在身,平白削减了三分实力。 当然。 此乃玄玄之言。 当时的李世民与秦琼,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事暂且不提。 众人聊了一会天,眼见着黑夜降临,柴绍与李世民便与诸多英雄一起,就在报德祠内安歇。 到了第二日。 大家收拾停当,备好了马,从人挑起礼物,出了祠堂,直奔京城而来。 大兴城。 即为长安古城。 这座城,有八水环绕,乃是天下中枢之地。 这一天。 众人一路行来。 正好到了大兴城五龙门外。 秦琼策马来到王恪面前,低声说道:“王爷,你看今天才腊月二十几,离着正月十五还有小十几天呢,不如咱们在城外头投个店住下?” 王恪一听这话,便明白了秦琼的意思。 这秦琼之前当过马快,对于街面上的人物甚是了解。 这齐国远、李如珪两个,一身的绿林习气,若是在大兴城内的客店里起了冲突,引起了京兆府的注意,这可大大不妙。 于是。 秦琼便向王恪提议,大家住在城外,待到正月十五,再进城观灯。 王恪心念转动,明白了秦琼的意思,随即微微点头,说道:“好!”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微微侧头,正好看见道路边上有一座大客店,正是来往行商居住的通铺场所。 于是。 王恪指着那边,说道:“这座店可不小,咱们就住在这里吧!” 柴绍、李世民皆是豁达之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秦琼点了点头,说道:“好!待在下前去看看!” 说罢。 他一骑马,直往客店门口行去。 到了店门口。 秦琼甩鞍落镫,跳到了地上,迈步走进店中。 这间客店,唤作王家老店。 其中有东面、西面两座跨院,南面、北面六间厢房,尽是空闲出来的。 原来。 如今寒冬腊月。 各地的行商纷纷回归故乡,故而空出了许多房间来。 见此情形。 秦琼甚是高兴。 他当即回到门外,招呼众人,一起来到店中。 这家客店的主人,乃是个五十上下的老者,生得白脸膛,满部的黑髯,头戴一顶随风倒的白毡帽,身穿茶青色的棉袄。 他见这等淡季的时候,外面乌乌泱泱却来了这么多客人,自然是十分高兴,于是亲自捧着登记册子,记录众位英雄。 待这店主记录到秦琼时。 秦琼回答道:“我乃山东济南府历城县人士。” 一听这话。 店主猛然抬头,疑惑道:“客官当真是历城县人士?” 秦琼不觉笑道:“自然是了,这有什么好欺骗老丈的?” 那店主又问道:“您既是历城县人,小老二可否打听一位朋友。” 秦琼道:“您打听的,是哪一位呢?” 店主回答说:“我打听的这位,是山东的好汉秦琼秦二爷。” 秦琼闻言,心下一动,旋即问道:“老丈打听秦琼,可否与他相识?” “我和这位秦二爷不认识,只是闻名……因为客人是历城的,故此我想打听打听。” 店主摇了摇头,如实回答。 一听这话。 旁边的齐国远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对店主说道:“哈哈哈哈!你这老儿,您今天可打听着了,这位就是山东的好汉秦琼。” 听闻齐国远此言。 店主不由得微微一愣。 他上下打量了秦琼一番,口中问道:“客人当真是那位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的赛专诸、小孟尝、神拳太保秦琼秦二爷?” “如假包换。” 秦琼微微一笑,点头说。 “哎呀!原来您就是山东的好汉秦二爷,小老儿实在不知,多有得罪。” 店主闻言,连忙起身,拱手行礼不迭,口中说道。 秦琼当即也拱手回礼,说道:“岂敢,岂敢,您太客气了!” 随后。 那店主吩咐小二准备酒席。 众人一起落座。 喝了三杯酒后。 秦琼问道:“请问老丈您贵姓呀?” 那店主回答说:“小老儿我姓王,这座店就是我开的。” “原来是本店的店主东,失敬了。要说您这座店,房屋整齐,很是讲究啊!” 秦琼笑着捧了一句。 王老儿摇了摇头,口中谦逊。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 秦琼问道:“王掌柜的,这偌大的家产,跟前有孩儿么?” 王老儿叹了口气,说道:“二爷要问,小老儿如实回答,之前是老盼儿子,老盼不来。跟前就有一个姑娘,名叫婉娘。” “今年多大了?” 秦琼问道。 “今年已然十八了。” 王老儿回答道。 刚说至此出。 只听得从后面传来一阵轻轻脚步声。 旋即。 后厨门帘掀开。 一位容貌清秀,身穿蓝裙,手里捧着一壶热酒的女子娉娉婷婷走了出来。 第三百五十五章 越公府中 “爹爹,酒来了。” 那女子娉娉婷婷,捧着热酒,先向那王老儿行礼。 后又向众人微微躬身,旋即,把酒杯之中依次斟满。 待斟到王伯当面前时。 王伯当连忙起身,拱手称谢。 那女子顿时脸色娇红,快步躲进了后厨当中。 王恪坐在一旁,看到这一幕,不觉与红拂女对视一眼,尽皆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自这一天起。 众人便住在王家老店当中。 这王老儿见过走南闯北的诸多行商,也听闻了许多秦琼的事迹。 如今。 秦琼本人到来,他自然是高兴不已。 众人居住的房钱,也是能免则免,使得秦琼颇为感动。 很快。 时间到了正月十四。 大兴城内外的游客渐渐多了起来。 这一日清晨。 王恪、秦琼、柴绍、李世民几人穿戴整齐,各自带上礼物,便往大兴城内走去。 这几人,具有公务在身,故而提前一天进城公干。 至于王伯当、谢映登、齐国远、李如珪几个,便在王家老店里居住,只等正月十五正日子,再往大兴城中去,与众人在英雄楼相会。 再说王恪等人。 一路进了大兴城中。 那柴绍与李世民便辞别了王恪等人,自去李渊相熟的重臣府上拜会。 而秦琼与王恪两人,就向着越国公府邸的方向行去。 这一路上。 秦琼举目观瞧。 只见大路之上,一辆辆马车在大道上徐徐开进,而马车后面,也都跟着一些从人。 这些个从人,挑着的,抬着的,都是礼物,听他们说话,差不多都是各处的口音,不问可知,这都是外州府县上寿的。 王恪见此情形,也不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便跟着众人,一起来到了越国公府邸的门前。 到了此处。 秦琼只见这许多人,拥拥挤挤的,不用说走车,就连人也走不过去。 “侯爷,你看这……” 秦琼微微皱眉,低声问王恪道。 “不想今日正月十四,便有这么多的送礼之人……秦兄且随我来!” 王恪点了点头,低声对秦琼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带着秦琼向旁边行去,绕过了一条小巷,来到了一座大牌坊面前。 这座牌坊顶上,扎着一只大麒麟,在麟麟头上,顶着一个大寿字,左右配着各种的走兽。 却是个大花灯,唤作“百兽朝麒麟”。 再往里走。 便是越国公府邸东侧的一处角门。 王恪微微一笑,走到门前,伸出手来,轻轻叩门。 砰砰砰! 三声轻响过后。 角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青衣小帽的老仆人探出脑袋,问道:“几位是……定北侯爷?” 这老仆正要问时,目光落在王恪的脸上,脸色微变,又惊又喜问道。 “正是。” 王恪微微点头。 “哎哟!我的侯爷!你怎的屈尊降贵走到这角门来了?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那老仆人心中吃惊,当即让开身子,请王恪等人进来。 随后。 他将王恪引到正厅坐定。 不多时。 几名侍女送来茶点。 王恪正端起茶杯,刚刚放在唇边,便听得一阵脚步响起,从正厅后侧转过来一位青袍男子。 “哈哈哈哈!定北侯,在下杨拓有礼了!” 那男子行至王恪面前,拱手行礼,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杨拓?” 王恪微微一愣。 随后,他回忆起了此人的身份。 原来。 这杨拓乃是弘农杨氏旁支子弟因为颇有才略,故而得到了杨素的青睐。 目前。 此人正在杨玄感麾下,担任谋士。 “原来是杨拓兄……不知玄感兄长可都到了京城?” 王恪也起身回礼,口中问道。 杨拓回答道:“玄感主公已经到了大兴城,不过现下正与越公在晋王府中会见诸多臣属……因此,这府中的事务,皆是在下负责。” 王恪笑道:“哈哈哈哈!恭喜杨兄,现下颇有权势啊!” 杨拓摆了摆手,说道:“侯爷谬赞了,在下只不过略尽绵薄之力……不过,这次侯爷来到大兴城,所为何事呢?” 王恪说道:“正是为越公祝寿而来!” 杨拓道:“既然如此,侯爷现下住在何处?不如直接住到越公府上,明日正好赴宴?” 王恪摇了摇头,指了指一旁的秦琼,说道:“我这次跟随几个兄弟一起来的,就不打扰越公了……明日正寿,在下再来拜会!” “哦?这位兄台是何人?” 杨拓顺着王恪所指,看向了秦琼。 他见秦琼容貌不凡,心里也不敢怠慢,拱手询问。 “在下秦琼,乃是兖州刺史唐君麾下副将,今日来到大兴城,也是为越公祝寿!” 秦琼连忙起身,拱手行礼,回答说道。 “秦琼?莫不是那位威震山东的秦琼秦叔宝?” 一听这个名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拓神色一肃,口中问道。 “正是在下!” 秦琼微微点头,回答道。 “哈哈哈哈!在下就在江南,也曾会过山东的商贾,早就听闻了秦兄之名,今日相见,万分荣幸也!” 杨拓笑着说道。 随后。 几人又聊了两句。 不一会儿。 眼看着天色已晚。 王恪、秦琼见主人又不在家中,于是便辞别了杨拓,离开了越公府邸。 出了越公府。 王恪与秦琼、王天佑、红拂女几人就在街头闲逛。 他们来到英雄楼上,便随意寻了个座头坐下,准备吃些酒饭,慢慢等候柴绍与李世民二人。 点好了菜。 众人便围坐在桌前畅聊天南海北。 聊了没多久。 店小二也送来了饭菜。 于是。 大家边吃边聊,好不痛快。 而正在这时。 那英雄楼下,腾腾腾又走上来一位青年。 但见此人,身着蓝缎子长衫,剑眉星目,意气风发。一步步走上了英雄楼二楼,目光向四周一扫,不觉落在了王恪等人的桌案之上。 “嗯?” 看到这几人。 青年眉头微微皱起,不自觉的便到了那张桌案面前。 “什么人!” 见有人冷不丁的欺进。 坐的最近的红拂女猛然起身,手里长剑出鞘,翩如惊鸿一般,抵在了那人的脖颈之上。 “出尘,且慢!” 看到这般变故。 王恪微微一愣。 随后,他抬起头,盯着这位蓝衫青年,口中问道:“阁下何人?来此作甚?” 那青年脸上带着笑容,轻轻抬手,移开了红拂女架在脖子上的长剑,口中问道:“几位可是从北方来的客人?” “正是。” 王恪点点头,回答道。 “既然如此,在下有一言,不知几位可否听上一听?” 那青年微微点头,旋即拱了拱手,对王恪及秦琼等人说道。 “先生但讲无妨。” 王恪微微点头,随即说道。 那青年顿了顿,接着说:“在下自幼修行相学,方才上楼时,见诸位正值印堂管事,却有黑气侵凌,必有惊恐之灾,不得不言……恰逢前些日子夜观乾象,正月十五日三更时分,民间主有刀兵火盗之灾,乃天罡星过渡,诸位切不可来大兴城中看灯玩月,恐招此难,难以脱身,还请尽快离去为妙。” 第三百五十六章 大兴风华 “印堂发黑?天罡过境?先生此言颇为玄妙啊!” 王恪听完这话,摇了摇头,不由得哑然失笑。 “哈哈哈哈!信与不信,诸位自行决断吧!” 那青年哈哈一笑,随即转身就要离去。 “且慢!还不知先生名姓。” 王恪摆了摆手,出言询问。 “在下京兆三原人,李靖李药师是也!” 那青年拱了拱手,回答道。 “李靖……” 王恪闻言微微一愣,目光流转不绝,心里不由得琢磨了起来。 “侯爷,你的意思是?” 待李靖走了之后。 秦琼的脸上也露出了犹豫之色,低声问道。 王恪摆了摆手,说道:“玄妙之事,做不得数,我等本就是往大兴城观灯而来,若是只听了一番话便走,岂不是惹朋友一场笑话?” 秦琼闻言,点了点头,咬咬牙道:“行!在下听从侯爷安排!” 之后。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柴绍与李世民几人便来到了英雄楼上,和众人相会。 吃了一会儿酒。 眼看着到了夜间。 这大兴城内已然是热闹非凡。 众人吃了个醉饱,随后就来到了街上散步。 此时此刻。 三街六市人似潮涌。 家家户户悬灯结彩。 那大街上,一片片彩灯悬挂,犹如一条火龙相似。 这秦琼看了片刻,不由得微微点头,赞叹说道:“这大兴城的灯会的确了得……还不到正节,便已经有如此盛景了!” 一旁的柴绍笑着说道:“几位兄长,这些灯还不算稀奇,讲究逛灯的,就逛三处:一是午朝门前头,有一座彩山殿的鳌山灯;二是越王府前一座百兽朝麟灯;三是西门里丞相府前是座百鸟朝凤灯。” “果然厉害!果然厉害!” 秦琼连连点头不迭,一双眼睛里,满是数不尽的奇景。 大家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慢慢的。 大家来到了十字街头。 却见着十字街头东侧围着一圈子人,里头灯光很亮。 秦琼看到热闹,不自觉的便往里面走去。 几个人挤进去一看,里面是一座席棚,四面挂着花灯,四楞的、八角的、仙女的、美人的,是等等不一。 在棚的外头,挂着一块横匾,上面写着是:“方寸风流”。 匾额之下。 不下二百多人,尽是身穿彩绣,各持棍棒,雁翅排开,分列左右。 王恪的目光向周围一扫,心里已然明白这里是做何营生的场所——却是个蹴鞠围场。 列位看官。 这书中暗表。 此方蹴鞠围场,乃是宇文述的儿子——宇文智及所设。 他本就是个花天酒地、吃喝嫖赌的主,一向喜欢在街头玩耍。 如今。 正值元夕佳节。 他便在这里设下了一座彩台。 那彩台顶上,立着一座小圆门,专门让人踢球献技。 若是有人能够过彩门,一旁那些身穿彩绣的宇文氏家将便就送他彩缎一匹,银花一对,银牌一面。 若是有人不曾踢过那彩门,那些手持棍棒的家将便会一拥而上,除了没有那些个缎匹、银花,还会被痛打一番,被人耻笑。 大兴城内的百姓们自然是知道这等规则,他们不敢上前献技,却想要看这热闹,故而重重叠叠,嘈嘈杂杂,挨挨挤挤,观众甚多。 耳边听着众多百姓议论。 秦琼等人的心头也涌起了争强好胜的念头。 不过。 这秦琼虽是一身武艺,蹴鞠却不甚精通。 王恪与秦琼一般,不太会这等游戏的玩意儿。 王天佑、红拂女则是护卫在王恪左右,不敢离开半分。 至于李世民,其人年纪尚小,本事还未显露,只能跟在群雄身旁观看。 于是。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柴绍的身上。 这柴绍,生得青年飘逸,容貌俊雅。他见众人推他上去,不觉开口道:“诶!还是请秦二哥,亦或是侯爷上去吧!在下为诸位兄长呐喊助威便是!” 秦琼笑着说道:“我等虽然知道些蹴鞠的套路,但未免有粗鄙之态,此处乃众目所视的去处,贤弟丰神俊朗,合当上台献技,以扬贤弟姓名!” 柴绍本就是年少好玩的性格,当下笑了笑,说道:“也罢!小弟献丑了!”说罢,辞别众人,迈步走进了蹴鞠围场。 一入围场。 两名宇文氏家将围了上来,拱手问柴绍道:“阁下是来献技的么?” 柴绍点头说:“正是!” 家将问道:“不知公子会如何踢法?” 柴绍一心要显本事,目光微微一转,看向了彩台下方两位女子。 那二人身着骑装,英姿飒爽,容貌甚是不凡。 “那两位美人也会蹴鞠吗?” 柴绍指着两位美人,开口问道。 家将回答说:“那两位美人,都是公子在平康巷聘来的歌姬,惯会蹴鞠,绰号金凤舞、彩霞飞。” 柴绍笑道:“在下愿与二位美人配合一番,不知可否?” 家将道:“若是与两位美人配合,需要多些缠头,还请公子知晓” 柴绍点点头,说道:“哈哈哈哈!我也不惜缠头之赠,烦二位通禀一声,尽今日之欢。” 那家将见柴绍出手阔绰,自然是心存好感,大拇指一竖,赞扬道:“公子好阔气!” 随后。 两人来到二位美人身边,禀报说:“今有位富豪相公,要请二位美人同耍蹴鞠。” 两个美人闻言,当即走下围场来,微微屈身,与柴绍行礼。 柴绍也拱手与两位美人回礼。 随后。 几人各依方位站下,一名家将拿起蹴鞠,对着柴绍方向,高高抛出,直扔过来。 见蹴鞠飞来。 柴绍便拿出平生博艺的手段来,用肩装杂踢,从彩门里,就如穿梭一般,连连踢将过去。 一旁的宇文氏家将见状,把彩缎、银花连连抛将下来。 秦琼、王恪等人赶紧上去,把那些个礼物尽数往毡包里装。 连踢了一十八脚。 柴绍尽数踢过了彩门。 一轮踢球完毕。 柴绍身形一晃,左脚将蹴鞠一勾,轻轻一拨,那蹴鞠骨碌碌滚出,直落到了一位美人的脚下。 那美人嫣然一笑,身形翩然晃动,卖弄精神,也踢起球来。 正是—— 美人当场簇锦团,仙风吹下二婵娟。 汗流粉面花含露,尘染蛾眉柳带烟。 翠袖低垂笼玉笋,湘裙摇曳露金莲。 几回踢罢娇无力,云鬓蓬松宝髻偏。 第三百五十七章 火树银花 “好!” “好!” “好!” 佳人风采婀娜。 蹴鞠精妙连环。 纵使生活在天子脚下的大兴城百姓,何时见过这般景象。 大家纷纷鼓掌叫好,气氛达到了最高潮。 一场蹴鞠踢完。 众多百姓尽欢而散。 王恪从王天佑身边取出黄金二十两,白银四十两,送了两位美人。 之后。 柴绍也从自己身边得来的奖品当中,取过金扇二柄,白银五两,谢两个充作裁判的宇文氏家将。 自此。 大家各自欢喜,不提。 出了球场之后。 柴绍与李世民准备往李渊之前在大兴城的下处休息。 他们询问王恪等人准备去往何处居住。 王恪回答说:“目下天色已晚,也不想回那王家老店,不如就在城里住吧。” 李世民从旁说道:“诸位何不到我们李氏家中居住?明日一起玩赏灯火可好?” 王恪闻言,略作思索,随后说道:“明日一早,还要去越公府上拜会,恐怕打扰二位了。” 李世民笑着说:“这有何妨?我等明天也要去越公府上,到时候,正好一起同行。” 王恪点头道:“如此也好!” 于是。 几人计议已定,便一起向李渊之前在大兴城的府邸行去。 这座唐公府邸,与那越公府邸一般,都是高墙大院,甚为恢宏。 不过。 李渊就在太原,不曾多住。 所以。 宅院府邸之中,少了几分越公府邸的奢华豪气,可是,却也多了几分清新雅致。 来到唐公府邸。 留守在府中的仆人早就准备好了房间。 众人洗漱完毕,便各自休息。 转眼。 便是第二日。 这一日正是正月十五,元夕佳节的正期。 一大早。 王恪已然起身。 不多时。 那柴绍、李世民、秦琼也都穿戴停当。 大家吃了早饭,便一起往越公府上而去。 “哈哈哈哈!彦忠你可想死哥哥了!” 几个人策马而来。 刚刚抵达越公府邸所在的坊口之处时。 只听得一阵豪迈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 便是一位身型粗壮,穿着锦袍,长髯垂胸的男子快步行来,哈哈大笑着说道。 此人却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亚赛霸王的猛将——杨素之子杨玄感是也! “哈哈哈哈!兄长,久违了!这段日子不见,兄长意气风发,英姿更胜也!” 看到杨玄感亲自前来迎接。 王恪甚是感动。 他翻身跃下马背,快步来到杨玄感面前,和他抱在一起。 几句寒暄过后。 秦琼、柴绍、李世民纷纷前来,和杨玄感行礼。 听闻这几位是唐公李渊的亲眷,那秦琼更是平定汉王之乱时有名的功臣,杨玄感自然是热情招待。 众人一道进入了越公府邸之内。 其实。 若是按照平时。 这大隋朝百官议政,乃是五更时分,齐聚皇宫大殿之内。 而今日。 只因是正月十五元夕佳节。 又是越公的寿诞。 所以晋王杨广传下旨意,令群臣提早一个更次,四更朝见监国晋王,留五鼓让文武官员与越公上寿。 正因如此。 现下的越公府邸当中,尽是雍容华贵的文武官员。 晋王对越公的恩宠之盛,可见一斑。 待得杨玄感引着众人来到大厅时,厅中已然热闹非凡。 王恪进去厅中,一抬头便见杨素满面喜色,正看着自己。 今日的杨素,戴七宝如意冠,披暗龙银裘褐,执玉如意,后列珠翠,群妾如锦屏一般围绕——原是杨坚与晋王赐与越公为晚年之乐,称金钗十二品。 “末将王恪见过越公,愿越公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翁!” 王恪紧走几步,微微躬身,拱手行礼,朗声说道。 这一声喊。 群臣皆转过头来看着王恪。 近些日子。 经历了北疆、突厥、汉王多次大战,王恪的名头已然是传到了大兴城诸多文武的耳中。 如今。 因为当红炸子鸡亲自来给杨素拜寿,足见二人的关系非同小可。 而这也是王恪有意为之。 他素来知道杨素是个喜欢排场之人,如今亲自前来拜寿,已经给足了杨素面子,如何不让杨素高兴呢? “哈哈哈哈!贤侄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杨素双手虚扶,让王恪站起身来。 随后。 柴绍、李世民、秦琼等人,依次上来,拜见了杨素。 那柴绍和李世民乃是唐公李渊的亲眷在这正厅之中,自然是有一席之地。 而秦琼有些尴尬。 本来凭着他与王恪的关系,的确能在厅中落座。 但是,秦琼心系客店中的几个兄弟,便不敢在越公府中久留,没过多久,便告辞离去。 王恪则被杨素留在府内,与诸多官员推杯换盏,饮宴玩乐。 这边寿宴饮酒,暂且不提。 …… 再说那秦琼离了越公府,径直到了英雄楼上坐定,等待几位兄弟到来。 果然。 王家老店之中。 王伯当、谢映登、齐国远、李如珪、雄阔海几个,见天色不早,便辞别了王老儿以及王婉娘,直往大兴城内而来。 这座大兴城,本名长安城。 自那日杨坚改了名字之后,城内城外的诸多城门、街坊,也大多改了称呼。 如今。 大兴城东面为通化、春明、延兴三门;南面为启夏、明德、五龙三门;西面为延平、金花、开远三门;北面为光化一门。 除此之外。 还有六街三市,舞榭歌楼,好不繁华。 当天。 乃是元夕佳节。 十座城门门,三更天就开了,旨在让百姓们进城观灯玩乐。 而为了维持秩序。 晋王杨广早几天就颁布了旨意,让宇文成都及左天成二人,担任大兴城左右巡城官。 两人领了将令,各自率领五千铁骑,在城中来往巡逻,专门巡查作奸犯科,试图捣乱之辈。 再说诸位英雄一路行来,到了五龙门,顺势进入大兴城中。 那雄阔海对几人说道:“列位,某家还有要事,暂时失陪,一会儿再行相会吧!” 齐国远奇怪道:“雄家哥哥,你有什么事?咱们兄弟几个一起去办,可行否?” 雄阔海笑了笑,将背后的射天神臂弓摘了下来,说道:“便是为这张弓找个主人!” 齐国远大咧咧道:“不就是卖一张弓嘛!俺齐国远买了!” 雄阔海说道:“好啊!若是贤弟能拉开这弓,某家分文不取!” 齐国远一听这话,当即挽起袖子就要尝试。 一旁的王伯当、谢映登都是射箭的行家,每天都看见这张弓,知道是一件宝贝,齐国远如何拉得开? 于是。 两人拦住齐国远,说道:“这张弓,甚是厉害,你如何拉得来?” 齐国远涨红了脸,嘟嘟囔囔道:“两个哥哥尽是欺负人?须知俺如何拉不开?” 雄阔海道:“既然如此,伱且试试看!”一边说着,他便把射天神臂弓递给了齐国远。 齐国远见状,满心欢喜,连忙接过神臂弓,一手把住弓身,一手扯住弓弦,双臂灌注力气,一使劲儿说:“开,开,开!”连拉了三次,也没开动了这张弓。 “哈哈哈哈!如何?” 雄阔海笑了笑,问齐国远道。 “厉害厉害!俺拉不动!” 齐国远伸了伸舌头,垂头丧气,把长弓递给了雄阔海。 “哈哈哈哈!也罢!几位兄弟先去英雄楼,某家为这张弓寻到了主人,便来和诸位汇合!” 雄阔海接过长弓,背在背上,旋即与王伯当、谢映登、齐国远、李如珪四人团团行礼,然后转过身,大踏步而行。 第三百五十八章 神弓厉害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这首诗,乃是唐朝诗人苏味道所做,名唤《正月十五夜》。 这首诗,写的乃是大唐神龙年间的神都洛阳,虽不是描写大兴城,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今。 雄阔海背负长弓,行在街头,一边玩赏景色,一边寻访射天神臂弓的主人。 待行到十字街头,一片交通要道之地时。 雄阔海停下了脚步。 他摘下长弓,在手里掂了掂,突然朗声大喝:“诸位南来北往的客人,且来看一看!” 这一声喊。 用足了雄阔海的气量。 震得周围行人耳膜生疼,不自觉的向雄阔海看去。 只见雄阔海指着手里的长弓,接着说道:“诸位!在下乃是河北人士,今日来到贵宝地,却是为了贩卖手中长弓……这张弓,名为神臂弓,乃是铜梢、铁把、钢弦制成,若要问多少钱?你要买我这张弓,是白银五百两;可如果要有人把弓拉开,弓开如满月,这张弓给你拿了走,我是分文不要……这等话,一个唾沫一个钉,要是说了不算,乃是匹夫之辈,诸位,听清楚了吧!” 这番话说完。 周围观看的百姓越来越多。 可是。 真正想要上来拉弓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见此情形。 雄阔海不由得叹了口气,继续朗声说道:“可叹啊!某家曾听闻大兴城乃是天下群贤聚集之地,今日观之,这么大地方的硬是没有能人,端的令某家好笑,哈哈哈哈……” “哼!你这厮夸下好大海口!可是欺天下无人乎?” 就在雄阔海话音刚落之际。 一旁的人群分开,四平八稳的走进来四位彪形大汉。 这四个人,脸分赤、白、黑、青四色,一个个膀大腰圆,挎着钢刀,一看便是练家子人物。 四人当中。 那位红脸儿的汉子指着雄阔海说:“卖弓的,伱把弓摘下来,我看一看。” 雄阔海闻言,看了看此人,但见他长得魁梧,倒是个身强力壮的人,不由得微微点头。 随后。 他便把长弓递给了红脸汉子。 红脸汉子撇了雄阔海一眼,冷笑一声,把弓背交给了左手,右手一拢弓弦,丁字步儿一站,口中问道:“卖弓的,这弓要拉开了,却待怎样?” 雄阔海说:“你要拉开了,就奉送给你了。” 那红脸汉子微微一笑,说道:“那你可看好了!给我开!开!开!”一边说着,他一边咬牙用力,不料这张弓却半分不曾拉开。 见此情形。 雄阔海双手抱在胸前,不由得摇了摇头,眼中闪过失望之色。 红脸汉子见拉不动这张弓,臊得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摆了摆手,大叫道:“段贤弟、殷贤弟、马贤弟,快来助我!” 其他三人见状,只能一纵身也进到场子里面,口中道:“咱们四人拉!” 说罢。 这四个好汉,两个拿住弓身,两个拉住弓弦,一起说:“开,开,开!”这三下一说出口,顿时把这张弓拉开了一点。 不过。 也就是一点。 待他们还想拉时,浑身的气力已泄,手一松,长弓立刻落在地上。 雄阔海见状,一把将长弓捡起,口中笑骂道:“你们四个人拉我一张弓,也不觉得害臊么?” 围观的百姓听了这话,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四人脸色都涨得发红,一个个垂头丧气,往外就走。 这书中暗表。 要问这四人姓甚名谁? 那红脸汉子唤作刘弘基。 那白脸汉子唤作殷开山。 那黑脸汉子唤作段志玄。 那青脸汉子唤作马三宝。 他们四个,本就是这京兆府人,学成武艺出山,这才来到大兴城内。 如今,在城中折了面子。 他四兄弟又不愿意就此回乡,故而直往河南河北方向行去。 最终,四人投在金堤关花公吉、花公义两兄弟麾下,担任副将。 又因为这六人(花公吉、花公义、刘弘基、殷开山、段志玄、马三宝)皆用大刀,故而有“六把大刀镇金堤”之称。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说回大兴城的长街之上。 雄阔海将长弓拿在手里,身子在原地转了一圈,同时朗声道:“诸位,还有进来拉弓的没有了?不过,进来拉弓。可得有真本事,莫要像方才那四人一般,贻笑大方。” 此话一出。 下面有些跃跃欲试的,也都犹豫不决起来。 “哈哈哈哈!你这汉子,也忒大胆,竟敢在这首善之地大放厥词!莫不是,不将我等这些军官放在眼中?” 此时此刻。 人群之外,传来阵阵马蹄声。 紧接着。 一道昂然身影缓步进来。 但见此人,金目金面,金盔金甲,金马金刀,混如一团金山相似——正是那位金刀大帅左天成是也! 雄阔海前番在御前见过此人,当下也不说破,口中道:“阁下也准备来试试力气?” 左天成冷笑一声,说道:“你说要卖你这张弓?我请问,你自己拉得开,拉不开呀?” “这……” 这句话一出。 直把雄阔海给问住了。 半晌之后。 雄阔海飒然一笑,说道:“不错!此弓与某家无缘,某家拉不开!如今某家来大兴城,便是要见见城中可有有缘之人!” “既然如此,在下可否试一试?” 左天成闻言,心头的热血被雄阔海激起。 他缓步上前,口中问道。 “将军请便。” 雄阔海微微一笑,说道。 说罢。 他将弓猛然往地下一杵。 只听得咔嚓一声,弓身将地上青砖击碎,重重插在了泥土之中。 “这是在试我的本事啊!” 左天成心里暗笑。 一面想着,他一面走到长弓面前,伸手把住弓身,轻轻一提,就将这张长弓从地下拔了出来。 随后。 左天成拿住弓身与弓弦,身体微屈,做了个马步状,后腿一绷,用尽了全身的膂力,叫一声“开!”这弓咔嚓嚓轻轻一动。竟然有微微拉开之势。 不过。 到此时。 左天成便已经拉不动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长弓还到雄阔海手里,口中说:“壮士这张弓的确厉害!在下与它无缘了!哈哈哈哈……” 说完这话。 他向雄阔海拱了拱手,便要告辞离去。 然而。 就在这时。 一道声音从人群之后传来:“什么弓这般神奇,竟然连金刀大帅也拉不开?” 身随声至。 片刻之后。 一匹骏马已经行到了雄阔海与左天成面前。 但见马上坐着一人,身长一丈,腰大十围,金面长须,虎目浓眉,戴一顶一顶黄金打造荷叶盔,穿一件锁子连环龟背大叶攒成鱼鳞甲,系一条巴掌宽的狮蛮带扎腰。 他胸前挂着一面金牌,高一尺六,宽八寸,上面横着朱砂红笔写的二字:“钦赐”,下面竖着有一行字:“天下横勇无敌,天宝将军第一名”,反过来背后还有四个字:“天宝无敌”。 “宇文成都!” 一见此人。 雄阔海双目精光暴射,手中的长弓竟然也隐隐颤抖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九章 强抢民女(更新时间调整) 来者不是别人。 正是当下的巡城左将军宇文成都是也! 此时。 宇文成都骑着千里黄花驹,提着凤翅镏金镋,俯视雄阔海,缓缓道:“此弓倒也不差……将它拿来我看!” 雄阔海闻言,当即双手捧着长弓,递到了宇文成都手上。 宇文成都接过弓,略微地把弓背、弓梢、弓弦都看了一遍,然后缓缓问道:“卖弓的,你并非良善之辈啊!” “将军何出此言?” 雄阔海盯着宇文成都,反问道。 “你这张弓天下难寻,区区平民,如何会有?况且,你龙行虎步,似有武艺在身,双臂修长,肌肉虬结,恐怕用的不是重棍,便是战锤吧?” 宇文成都虎目微眯,只略略看了雄阔海一眼,随口便说了出来。 “将军高见……不过。这与某家卖弓有关系吗?” 雄阔海压住心中忐忑,依旧是言笑自若问道。 “哈哈哈哈!也罢!卖弓人,我一不问伱姓什么叫什么,二不问你住在何处,三不问你是做什么的,适才你说有人拉开你这张弓你是分文不取,毫厘不要,双手奉送。今天我说句大话,这张弓我要把它拉开,你送是不送?” 宇文成都听了雄阔海的话,不由得仰天大笑,随后冷声问道。 “自然要送!” 雄阔海张着八字步,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回答。 “好!你且看!” 宇文成都微微点头。 旋即,他大喝一声,两脚踹镫,稳坐马上,一手执弓,一手拢往了弓弦,用力一拉,只听得“咔嚓嚓”之声骤然响起,这张弓瞬间就被宇文成都拉开八成。 紧接着。 他猛然提起胸中真气,虎吼一声,双臂一用力,射天神臂弓顿时就被满满拉开,恰似一轮满月! “好!” “好!” “好!” 见得了宇文成都这般神力。 周围观看的百姓,一个个都目眩神迷,纷纷鼓掌叫好。 左天成也是满脸兴奋之色。 此时。 宇文成都手托弓箭,拉得圆满,朗声问雄阔海道:“卖弓的!你这弓倒也不错!今日我谢你赠弓之恩,不如随我回去,做个大将如何?” 雄阔海听了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宇文将军神力,某家十分佩服!不过,这做官就免了吧!某家可做不了什么将军!” 说完。 他转过身,直往人群之中,飘散离去。 “却是个英杰!” 看着雄阔海远去背影。 宇文成都微微点头,心里升起了一丝丝爱才之意。 随后。 他将射天神臂弓挂在马鞍背后,一带战马,便准备向另一侧巡逻而去。 “少主!少主!大事不好了!” 然而。 就在这时。 一名穿着彩绣的宇文氏家将连滚带爬奔到了宇文成都面前,大声哭叫不止。 “发生了何事?” 宇文成都眉头一皱,冷冷问道。 “我家主人今晚出来观灯,就在蹴鞠围场歇脚,正撞着几个演社火的,便叫下观看,不料,那几个演社火的却是刺客,其中一人手舞双锏,冷不丁冲到了我家主人面前,只一下,便把我家主人给打死了!” 那彩绣衣服的家将,正是宇文智及门下。 而宇文成都听了这话,脸色也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转过头,对左天成道:“左将军,麻烦你守住城门,我亲自去查看情况!” 左天成双手抱拳,朗声说:“将军放心!交给我吧!” 宇文成都微微点头,旋即一甩披风,策马直奔宇文智及的濮阳郡公府邸而去。 …… 话休絮烦。 要说这宇文智及如何遭难? 咱们得把时间回溯一番。 且说王伯当、谢映登、齐国远、李如珪几人来到了大兴城中,径直上了英雄楼,与秦琼相会。 此时。 英雄楼上已然是人满为患。 秦琼为了不让弟兄们多等,便提前订好了酒菜。 因此,这几位兄弟刚一坐下,这诸多的美味佳肴宛如流水一般送了上来。 那齐国远一路行来,已经十分饥饿,如今见了这美味,又怎能按捺得住? 当即。 他左手端起酒杯,右手抓起羊腿,大口大口吃嚼了起来。 两三口吃完了一只羊腿。 这夯货又一仰头,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 “哎呀!这酒甚有气力!” 一碗酒下肚。 齐国远双眸爆发精光,口中连忙说道。 “当真?” 秦琼、王伯当等人也都是好酒之人,听了齐国远的话,就纷纷端起酒碗,喝了其中琼浆。 果然。 这酒美味清冽,甚是好喝。 “果然不愧是英雄楼,这等美酒,也只京城才有了!” 秦琼哈哈一笑,旋即又倒上一碗,与众人边吃边饮起来。 吃喝完毕。 几个人脸上隐隐泛起了红潮。 这时。 大兴城街道上华灯齐放,火树银花,甚是好看。 见此美景。 众人便结了酒钱,一步步出了英雄楼,来在了大街上,准备往十字街头观灯玩景。 此时此刻。 天已交了三鼓。 五位英雄正往西走。 却见得由北巷口里出来了一乘小轿,急走如飞,后面跟随几十名打手,都拿着木棍说:“躲开,躲开!先叫我们过去。” 紧接着。 就听小轿里有女子哭喊之声:“救人哪!救人哪!你们抢良家的妇女,还有王法吗?” 看到如此场景。 王伯当下意识按住了腰间长刀,秦琼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自家兄弟手腕。 “二哥,京师里面,还有这个事吗?” 王伯当素来冲动,除了白衣神箭的名头外,还有“拼命三郎”的绰号。 这时。 他眼见着强抢民女之事,岂能不当场发作? “贤弟,且稍安勿躁,待我打听打听,这恶人是谁。” 秦琼按住王伯当,低声说道。 随后。 他侧转身来,向旁边看热闹的百姓询问那人来历。 围观百姓摆了摆手,低声说:“诶!快走快走,你们还是观灯去吧,这闲事少管为妙。”说完,急忙向旁边躲开。 秦琼见状,正疑惑之间。 突然,他就见有个老头儿一边跑,一边哭喊着说:“反了哇,反啦!我的女儿叫他们给抢了去啦!” 一见此人容貌。 秦琼不由得吃一惊,连忙赶了上去,一把拉住那老儿,低声问道:“王掌柜的,你这是怎么啦?” 原来。 这老儿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王家老店的店主。 此时,这王老儿一瞧是秦琼,一边哭着,一边说:“二爷,我的女儿被人家抢去啦!” “掌柜的你先别着急,慢慢地说。” 秦琼闻言,眼睛滴溜溜一转,立刻招呼众人,护着王老儿,来到了旁边的偏僻小巷,低声询问。 第三百六十章 血溅五步(更新时间调整) 王老儿跟着秦琼等人来到了小巷子里,喘息未定,便迫不及待的说道:“我那女儿婉娘,趁着今天是元夕佳节,非要逛灯不可,依着老儿说,灯市上,找便宜的人太多,姑娘年岁大了,抛头露面终是不妥……可架不住,她多次恳求,没法子,只能带她到了城中……” 说到这里。 王老儿顿了顿,旋即又说:“而后老儿便带着姑娘来到城里,正要到午朝门瞧彩山殿去,刚走到北边那里,对面来了一群恶奴豪仆,拥着一位阔公子,过来就指着婉娘问我:这可是你的女儿?小老儿一听这话,心知不妙,当下拉着姑娘就走……不料,这公子甚是凶残,上来就给我一脚,当时就把我踹翻在地……” 一面说着,王老儿一面卷起裤腿,果然,这大腿之上,正有着老大一块青肿印记。 随后。 王老儿继续说:“那恶贼一脚把我踹倒,我还没爬起身来,就见打东巷口里头,出来了一乘小轿,众多恶奴豪仆一拥而上,把我女儿装在轿子里,他们就进了巷口,扬长而去了。” 老头儿一边哭,一边说,语气之间,尽是悲切之意。 秦琼、王伯当、谢映登、齐国远、李如珪这兄弟五个,听了这话,简直要气炸了肺。 那齐国远说:“他奶奶的,这天下之间还有王法吗?” 这李如珪道:“咱们赶紧得设法救姑娘去。” 王伯当则是抽刀在手,迈开大步,便要冲出小巷子去。 而秦琼一把拉住王老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说道:“掌柜的,你放心,顶到天亮,我等必然把婉娘找回来。” 王老儿听了这话,不由得痛哭流涕,当即就要跪下给几位英雄行礼。 几个人连忙把王老儿拉起,让他去旁边一家酒楼里躲避起来。 王老儿答应了一声,立刻转过身去,快步离开。 待王老儿走后。 秦琼回头对众人道:“方才那些个恶奴豪仆,看服色应当是濮阳郡公宇文智及麾下家将……”于是,他便把昨天看到蹴鞠场中之事,告诉了众人。 “既然知道了正主,那么便去寻了婉娘回来!” 王伯当冷冷说道。 “这宇文智及的府邸,离着越公府邸不远,我倒是知道所在之处……不过,如何接近这贼人,倒要想个万全之策!” 秦琼微微点头,对众人道。 此时。 素来沉默寡言的谢映登开口说话:“我等既然是救人,那便去宇文智及府邸,准没错!” “为何?” 秦琼、王伯当齐齐问道。 “这宇文智及既然喜欢开设蹴鞠围场,必然是贪玩之人,他掠夺的女子,多半送回了府中,而他一定不在府内……故而,如今正是解救婉娘的最佳时机!” 谢映登看着秦琼,沉声道。 “那好,咱们就去宇文智及府中一探!” 听罢谢映登的话。 秦琼微微点头,旋即大手一挥,对众人说道。 …… 宇文智及府邸,与杨素的越公府邸仅有一巷之隔。 那府门之前,悬挂着百鸟朝凤花灯,甚是醒目。 不多时。 秦琼等人来到了这座大宅院的附近。 果然不出谢映登所料。 宇文智及此时正在十字街口的蹴鞠围场玩耍。 他府上的大管家、二管家以及家人、卫士们,在这等元夕佳节里,腰包自然鼓鼓囊囊,一个个看主人们都没在家,尽皆躲在门房里、账房里赌上钱了。 所以,这门口一个人没有。 于是。 秦琼等人宛如狸猫,从墙上翻越而过,轻飘飘落在了府邸之内。 随后。 他们进了二道门、三道门,过了北屋大厅,便看到了东西两个角门。 见到这般场景。 秦琼当即令齐国远、李如珪走东角门,王伯当、谢映登走西角门,自己则继续向前,谁人先寻着婉娘,便在大厅附近聚齐。 众人一声答应,各自离去。 单说秦琼。 他一路向前走去,寻了半天,始终不见王婉娘的踪迹。 不多时,他找来找去,直找到后花园当中。 一入后花园内。 秦琼便看见了西北角一座阁楼楼上隐隐灯光摇曳,同时还传来了阵阵哭声。 “想来就是这里了!” 见此情形。 秦琼心中高兴,几步飞纵而起,凭借着腾挪功夫,顺着楼梯,来到了那哭声传出的所在。 随后。 秦琼来到楼拦杆里,在窗户上捅了一个小窟窿,往里观瞧,果然,那王婉娘正在屋中,正靠北墙椅子上坐着,左右站着有四个婆子,还有十几个丫环使女们。 那王婉娘脸上带泪,哭的双眼红肿,哽哽咽咽只顾着求饶。 而这些个婆子、丫环使女听了,却也不以为然,只说让王婉娘稍安勿躁,如今进了郡公府,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谁料,这王婉娘的确是一位贞洁烈女,口中道:“不用管你们怎么能说,我也不应,至大我也就是撞死!” 正说着。 她站起来就往墙上撞。 那几个婆子急了,口中直喊:“哎哟!我的姑奶奶,伱要是撞死,我们担得了吗!”于是,一起围拢上来,把王婉娘按在了座椅之上。 此时此刻。 秦琼再也按捺不住。 他身子一跃,抬腿踢开窗棂,一个箭步就冲进了房间之内。 那几个婆子见状,吓得哎哟哎哟乱叫。 秦琼当即抽出双锏,挡在了王婉娘的身前。 而这王婉娘,见了秦琼之后,再也支撑不住,哇的哭了出来。 秦琼微微点头,也不理会那些个瑟瑟发抖的婆子丫环,拉着婉娘,就出门下楼。 谁知。 这两个刚一下楼。 楼上的婆子扯开嗓子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秦琼听到这般动静,眉头微皱,当下就想回去杀了几人。 可是,如今救人要紧,他却不愿意多生事端,只一把捞起王婉娘,背在背后,迈开腿走到前面,与王伯当、谢映登、齐国远、李如珪汇合,便一路出了宇文智及府邸,来到方才所定约会的地方,找着了王老儿,放下了婉娘。 王老儿父女相见,将要抱头痛哭,秦琼摆了摆手,说道:“别哭!赶紧背着姑娘回家。” 王老儿闻言猛省,一个劲的千恩万谢,辞了秦琼等人,背着婉娘,一路往东而去。 目送了王家父女离开。 王伯当双眸阴沉,似有不快之色。 秦琼问道:“兄弟,如何这般神情?莫非咱们做的不妥?” 王伯当道:“我们救下婉娘,自然是十分妥当……不过,能救的一个婉娘,却如何能救得天下的婉娘呢?” 秦琼闻言,神色一肃,颇为认真的问道:“贤弟,此话怎讲?” 王伯当说:“宇文智及此人,常常欺行霸市,强抢民女,我等若不除之,恐怕日后还有女子遭他毒手啊!” 听了这话,秦琼道:“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我等英雄好汉,自然要断了这条恶根!” “我等愿随哥哥行事!” 一听秦琼说出此言。 王伯当、谢映登等人皆是惊喜交加,当下一起抱拳拱手,听候秦琼的调遣。 秦琼道:“这个宇文智及,目下应当正在那十字街头的蹴鞠围场,我等过去,慢慢接近,然后一举打杀了他!” 王伯当道:“今夜灯会之上,多有演社火的,我等不如装扮起来,方能接近于他!”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随后。 大家各自准备停当,便跟着秦琼,往那蹴鞠围场行去。 …… 再说那宇文智及。 今夜。 他辞别了父亲宇文述和哥哥宇文化及,在路上捉了王婉娘,便没了事做,就在蹴鞠围场看踢球作乐。 正看之间。 外面街道上吹吹打打,却来了一支社火队。 宇文智及见状,立刻召来询问。 那演社火的队长手持双剑,快步行来,拱手道:“小将见过郡公!” 宇文智及摆了摆手,问道:“你是哪里的社火?” 那人回答说:“小将乃是虞氏门下家将杜伏威,正有社火来参。” 宇文智及点了点头,又问道:“参的什么故事?” 杜伏威回答说:“乃是虎牢关三战吕布的故事。” 宇文智及闻言,脸上露出笑容,摆了摆手道:“好!你且舞来!” 杜伏威闻言,当即躬了躬身,招呼着伙伴,一起演起社火来。 这一番演绎,甚是精彩。 宇文智及哈哈大笑,大把大把的黄金白银赐下。 杜伏威几个千恩万谢,领了赏钱,转身离去。 而正在这时。 突然那人群之外,又传来了一声霹雳呐喊: “濮阳郡公!我等还有社火来参!” 第三百六十一章 倒反帝京 “哪里来的社火?” 听到这一声喊。 宇文智及垂目一望。 只见五个豪杰隔开人群挤了进来,躬身行礼:“我等乃是山东的社火,特来拜见郡公!” “你们要演哪一段社火?” 宇文智及看着众人,见一个个拧腰挺背,气度不凡,于是问道。 “我们是五马破曹!” 秦琼双手抱拳,朗声道。 “且舞来看!” 宇文智及摆了摆手,说道。 几个人微微拱手,旋即各自舞将开来。 只见这秦琼舞两条金锏,王伯当掌一口大刀,谢映登使一条银枪,齐国远运两柄大锤,李如珪抖一杆重枪,一步步舞了上来。 只听得,金锏与银枪相撞。 又看到,大刀并双锤运行。 五位英雄,慢慢的逼到了宇文智及的面前。 宇文智及见五个人使得精彩,脸上露出了笑容,双手不住鼓掌,丝毫未曾发觉杀机临身。 此时此刻。 齐国远正在宇文智及左侧。 他一双铜铃大小眼睛盯着这浪荡公子,心中暗暗思忖:“此时打死他不难,只是不好脱身。除非是灯棚上放起火来,这百姓们救火要紧,就没人阻拦我们了。” 想到这里。 他脚步一错,便往屋上一蹿。 那宇文智及还以为齐国远要从上边舞将下来,却不防他放火,尚自仰着头看呢。 冷不丁这齐国远左手大锤一扬,轻轻磕在一座大灯上,再往外一推。 这巨大灯架咔嚓嚓往下就倒,重重砸在地上,顿时将周围的街道点起了火来。 与此同时。 秦琼见着火起,立刻将身一纵,纵于宇文智及面前,左手金锏运转,呼的一声,劈面砸了下来。 这宇文智及大马金刀坐在当中,根本不曾料到秦琼突使杀手,直直一锏,迎面打在脸上,正是: 脑浆迸万朵桃花, 满口牙零倾碎玉。 “不好了,把主人打死了!” 周围的宇文氏家将突逢大变,都是大吃一惊。 其中有的人吓得四散奔走,没命的逃去。 有的人却各举枪刀棍棒,齐奔秦琼等人杀了过来。 “来得好!” 这秦琼,一锏打杀权贵恶徒,顿时觉得念头通达,不由得一声长啸,当即抡动双锏,向外冲杀。 这些个宇文氏的家将,平时里欺行霸市、强抢民女倒是好手。 可真的遇上了秦琼、王伯当等人,谁又是他们的敌手呢?不过短短一个照面,众人便被五位英雄打得落花流水。 其时。 秦琼展开双锏,舞动得宛如车轮一般,冲在最前。 王伯当、谢映登两人,持弓在手,护在秦琼左右。 而齐国远、李如珪两个,则是没命的把周围的彩灯乱打乱砸,直打得百姓们个个大喊大叫,四下逃离。 正是—— 一个个心头火起,口角雷鸣。 奋八九尺猛兽身躯,吐千百丈凌云志气。 直冲横撞,似中箭投崖虎豹; 前奔后涌,如着枪跳涧豺狼。 直打得碧琅玕横三竖四,彩灯楼东倒西歪。 闲游士客撇笙箫,戏耍顽童丢鼓钹。 风流才子堕冠簪,蓬头乱窜; 美貌佳人褪罗袜,跣足忙奔。 高高下下,尸骸堆积平街; 湿湿漫漫,血水遍流满地。 威势踏翻白玉殿,喊声震动紫金城。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就在众人冲开人群,杀出那蹴鞠围场,正来到十字街口之处时。 但听得一阵沉闷的马蹄声骤然响起。 滚滚铁蹄奔驰不不绝,竟然震荡得大地也在微微颤动。 下一秒。 一支铁甲骑兵飞驰而出。 兵马毫无顾忌的撞开了惊慌失措的百姓,呈扇形,向秦琼等人围拢过来。 “哪里来的贼徒,竟敢在京城撒野!” 这支人马之中。 当先一人,金面威严,杀气迸发,掌中凤翅镏金镋,坐下千里黄花驹,不是宇文成都又是何人? 此时此刻。 宇文成都率军杀至,一双眼眸逼视秦琼,冷声怒喝道。 “二哥,这是金镋无敌将,我等恐怕不是对手,应该先走为妙!” 王伯当之前参加过御前比武,自然是见识了宇文成都的厉害,于是低声说道。 而秦琼听闻此言,心里不觉想道:“这宇文成都偌大名头,也不知几斤几两?今天正好试试他的成色!” 想到这里。 秦琼虎吼一声,当先舞动双锏,照着宇文成都马前便打。 宇文成都见状,冷笑一声,把自己掌中的镏金镋从下一拦,镋打着锏上,但听得“铛”的一声,秦琼身子巨震,双手虎口开裂,鲜血淋漓,整个人也倒飞而出,重重砸在了一旁的瓜果摊上,摔得甚是狼狈。 “好家伙!” 感受着宇文成都那磅礴到几乎不可抵挡的力量。 秦琼心里感叹一声,当下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挥锏断后,与几个兄弟回身便走。 宇文成都见此情形,自然是率领兵马紧紧追赶。 然而。 这五位英雄当中。 王伯当、谢映登、齐国远、李如珪几个都是绿林出身的江湖好汉。 秦琼也是县衙马快捕头当中的翘楚高手。 哥几个闪转腾挪的轻身功夫都颇为了得。 如今。 为了躲避宇文成都。 他们几人飞檐走壁,穿房过顶,只管往小巷子当中乱走,这左一弯,右一拐角,也不知走了多久,几个人好死不死,竟然冲进了一处死胡同当中。 “二哥,如今危急关头,我等只有拖延片刻,劳烦你翻到旁边宅院里,从里面绕到宇文成都后队放火!” 见宇文成都的兵马渐渐堵住了巷口。 王伯当低声对秦琼说道。 “好!几位兄弟多加小心!” 如此紧要关头。 秦琼也不多做推辞。 当即,他点了点头,随后一个翻身,与齐国远、李如珪两个一起,跃上高墙,跳进了旁边的宅院。 而王伯当和谢映登对视一眼,仿佛心有灵犀一样,一起取了弓箭在手,迈步向外走去。 “呔!宇文成都,你休要张狂,伱家夜游神来也!” 行到巷子口。 王伯当和谢映登隐在一片阴影之中。 那王伯当张弓搭箭,同时朗声说道。 “哼!哪里来的毛贼,在这里故弄玄虚么?” 宇文成都目光灼灼,脸色在火把耀映之下显得忽明忽暗。 “宇文成都,你叔叔宇文智及仗着乃是濮阳郡公,强抢良家妇女,如果你家有姐妹,让人给抢了去,随便地侮辱,你答应不答应?” 王伯当待宇文成都说完,继续拖延时间道。 “这……” 一听这话。 宇文成都略微愣神。 不过。 他转念一想,接着喝道:“话虽如此,但是你们当街杀人,沿途放火,难道不是贼徒响马吗!” “哈哈哈哈!宇文成都,你休要强辩,怒恼了你家夜游神,我要祭法宝取你性命了!” 王伯当微微抬手,手里的箭矢对准了宇文成都的面门,口中则朗声喊道。 “呸!胡说八道!若有本事,尽管使来,莫要故弄玄虚!” 宇文成都撇了撇嘴,掌中凤翅镏金镋一抖,沉声说道。 “好!你且来看法宝!” 王伯当一声大喝。 话音未落。 但听得“嗖”的一声。 利箭破空,直射向宇文成都的面门而来。 “雕虫小技!” 宇文成都艺高人胆大,听闻破空之声,当即就知道有暗箭伤人。 于是。 他手里凤翅镏金镋一翻,稳稳接住了王伯当射来的箭矢。 可是。 他虽然拨开了射向自己面门的利箭,却冷不防谢映登也张弓搭箭,一箭照着宇文成都座下那匹千里黄花驹射去。 不过。 好在这匹千里黄花驹乃是神驹宝马。 它感觉杀气临身,不由自主的唏律律一声嘶鸣,身子往旁边一闪,横着退出三步去。 然而。 就在此时。 宇文成都身后的兵马也是一阵大乱。 一位戴着面具,手持熟铜棍的彪形大汉,宛如虎入羊群一般,从外面朝着层层兵马卷了进来。 第三百六十二章 混乱之夜 这使棍之人,肌肉虬结,气势汹汹,一条熟铜棍好似雷霆卷动,把一个个挡在面前的士兵尽数砸飞而出,须臾之间,便到了宇文成都的面前。 此时此刻。 宇文成都正好将自家战马勒住,冷不防那使棍汉子已经欺到身后,照定宇文成都的后脑,便是狠狠打来。 不过。 也是恰巧战马移步,这一棍也就打空了。 不过,棍子去势未减,重重砸在地上,直把几块青砖给击得粉碎。 到这时。 宇文成都才看向这个偷袭者。 原来。 此人不是别人。 正是方才在长街卖弓的猛士——紫面天王雄阔海。 且说这雄阔海将长弓送给了宇文成都,便大踏步离开了当地。 不料。 他刚刚行到那英雄楼下。 却听说了秦琼等人打杀了宇文智及之事。 而宇文成都现下正在满城追赶秦琼等人。 闻听此事之后。 雄阔海不敢怠慢。 他当即飞奔回到客店,取了自己的兵刃,再转回城中,四处寻找之下,终于在一条死胡同外,发现了众人的踪迹。 见到这宇文成都正在甬路下头,对着巷口,仿佛与人对峙。 雄阔海当即迈步向前,冲开后面的铁骑兵马,直取宇文成都。 可惜。 这棍虽然从后面奔宇文成都后脑打来。 但宇文成都座下战马错步,躲开了一击,宇文成都这才得了活命。 这时。 雄阔海再度提棍,甩出呼呼风声,再打向宇文成都的面门。 现在的宇文成都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当即抡开凤翅镏金镋,兜头盖脸,向雄阔海砸去。 铛! 铛! 铛! 三记沉重攻击。 逼得雄阔海连退三步。 随即。 他脸色骤然一白,口中鲜血“噗”的喷了出来。 “不好!” 王伯当和谢映登暗中观察。 他们见雄阔海吃瘪,当下张弓搭箭又是分别三支连珠箭射出。 宇文成都听到风响,自然是回手格挡招架,拨开了六枝箭矢。 然而。 就趁着这点空隙时间。 王伯当和谢映登好似灵猫窜身,几步从巷口飞掠而出,一把抓住雄阔海,口中道:“雄大哥!咱们一起跑吧!” 一边说着,他们一边拖着雄阔海,往外面飞奔而去。 见几人逃出。 宇文成都不由得恼羞成怒。 他厉声高叫:“儿郎们,跟着我追!”一边喊着,一边向王伯当、谢映登、雄阔海三人追去。 那三个瞅准了机会,便是没了命的跑。 正飞奔之际。 几人刚刚穿过一片小巷子。 一踏出巷口。 迎面却又撞见了一支人马。 见到这支人马,王伯当悚然一惊,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罢了罢了!今日折在大兴城也!” 不料。 这伙人马当中,突然有人叫道:“二位贤弟和雄兄,快快过来!” 一听这个声音。 王伯当、谢映登、雄阔海都是精神一振。 原来。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义气伙伴——秦琼秦叔宝的声音。 而再一看这支兵马。 除了秦琼之外,王恪、柴绍、李世民都在其中。 “二哥!侯爷!二位公子!你们如何在这里?” 王伯当又惊又喜,连忙问道。 “此地不是说话所在,且随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一边说着。 王恪一边带着众人拐进了旁边的一座大宅,旋即关上大门。 进了这宅院。 王恪等人直往正厅行去。 厅中。 一位精神矍铄,身着锦袍的老者已经在此等候。 王伯当见这老者容貌不凡,颇有上位者之气,自然是不敢怠慢,躬身行礼。 “义士免礼。” 老者摆了摆手,说道。 “不敢拜问老先生名姓。” 王伯当、谢映登、雄阔海几人拱手询问道。 “这位是朝中昌平王邱瑞老王爷,他还有一个身份,却是秦二哥的姨父呢!” 听到王伯当等人询问。 一向嘴快的齐国远,当即回答道。 不过。 一听这话。 王伯当、谢映登、雄阔海三人,都是齐齐吃惊。 …… 原来。 这邱瑞也是北齐旧将。 想当初。 北齐国后主在位之际。 朝中有四座擎天玉柱、跨海金梁,正是——太师秦旭、丞相宁禄臣、大将军斛律光、兰陵王高长恭。 后来。 齐后主冤杀了高长恭与斛律光,自毁国家长城,使得朝纲崩坏,奸臣横行。 幸亏这朝廷里还有秦旭、宁禄臣二位把持,这才勉强维护。 且说秦旭,生有一儿一女。 女儿秦胜珠,嫁给了崭露头角的新晋将军——罗艺。 儿子秦彝,便是娶了宁禄臣的大女儿宁婕。 再说这丞相宁禄臣。 他膝下只得两个女儿。 大女儿宁婕,嫁给了秦旭的长子秦彝。 二女儿宁妤的夫君,便是这位昌平王邱瑞了。 至于如今秦琼怎生与邱瑞相认的?却是要说到方才众人被逼入死胡同之时。 那时。 秦琼与齐国远、李如珪慌不择路,翻墙跃进了旁边的大宅院。 不料。 这座大宅院正是邱瑞的府邸。 秦琼几个从宅院后花园往前头奔去,迎面遇见了刚刚从越公府上回来,正准备与邱瑞聊聊北地军伍旧事的王恪。 王恪看到几人,心里大略有了猜测,不过还是问了问原因。 见是王恪相问。 秦琼便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今日大闹花灯之事告诉了他。 听了这话。 王恪看向了旁边的邱瑞。 而邱瑞则是楞楞的看着秦琼的面容,眼中尽是怀念之色。 “秦琼,你既称末将,却是在哪里为官?” 冷不丁的。 邱瑞开口发问。 “嗯?” 闻听此言。 秦琼心中疑惑。 不过。 他还是如实回答:“末将在兖州刺史唐壁麾下担任副将。” “好好好!我再问你,伱是什么时候入的行伍当差呀?” 邱瑞微微点头,接着问道。 “王爷要问,我十八岁在历城县衙学习当差,二十岁升任捕快班头,后来因为我办案有功,这才提升到唐壁将军摩下调遣。” 秦琼老老实实回答,只不过隐去了北平府之事。 “秦琼,你老上辈是做什么的?” 不料。 他话音刚落。 邱瑞接着问道。 这一句话问出。 秦琼心里不住突突直跳。 不过。 他双目微微闪烁,发现邱瑞眼中并没有恶意,更何况王恪、柴绍、李世民等人都在旁边。 略作沉吟之后。 他如是回答道:“家祖、家严在世之时,皆是官宦出身……都在前齐为官。” “不知令祖、令尊的名讳是?” 听到秦琼如此一说。 那邱瑞紧接着急切问道。 这个时候。 他的语气当中,已然带着了几分颤抖和激动。 “家祖官居太师,姓秦名旭,表字东明;家严姓秦名彝字鼎臣,官居到马鸣关总镇。” 秦琼按着心头疑惑,接着回答。 “哎呀!果然是老夫的侄儿!” 听到秦琼说至此处。 邱瑞再也没有怀疑。 他哈哈大笑,一把搂住了秦琼,口中说道。 “王爷,您是末将的……” 秦琼抬起头,看着邱瑞问道。 “你母亲可是有一个妹妹?” 邱瑞笑着问道。 “正是!家慈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妹妹,一直不曾得知下落,莫非,王爷是末将的姨父?” 秦琼闻听此言,不由得想起了北平府认亲一段,口中发问道。 “正是!正是!老夫就是你的姨父,你乃是老夫的侄儿!哈哈哈哈!我寻了你母子两个这么多年,今日总算和你相见也!” 一边说着,邱瑞一边流下泪来。 …… 回到现在。 王伯当等人来到了邱瑞府上。 众人刚刚坐定。 那门外的家仆进来禀报:“王爷!大事不好了!那宇文成都将军率领着五百铁骑,已经来到府邸门前,说是要进来搜寻贼徒响马!” 第三百六十三章 四面乱局 昌平王府之外。 宇文成都昂首挺胸,驻马而立。他掌中凤翅镏金镋轻轻磕在地上,发出了“铛铛”轻响。 不多时。 王府大门吱呀打开。 一名青衣小帽的家仆快步走了出来,拱手行礼道:“宇文将军,我家王爷有请!” “有劳了!” 宇文成都点点头,旋即翻身下马,抬腿就要往王府中去。 “诶……将军且慢!” 突然。 那家仆伸手一拦,口中道。 “有什么事么?” 宇文成都眉头一皱,浑身威压蓄势待发,立刻就要把这家仆斩杀当场。 “我家王爷素来有个规矩,若是行伍将军进府,只能带五名亲兵,还请将军体谅。” 那家仆见宇文成都这般威势,自然是浑身一抖,连忙说道。 “原来如此……也罢!我等来的是客,便尊重主人之意!” 听了邱瑞家仆之言。 宇文成都微微点头,口中道。 随后。 他点了五名亲兵,便要向邱瑞府邸之中行去。 不过。 临到门口时。 宇文成都突然转身,对身后的亲兵道:“把腰间佩剑给摘下来!” “将军,为何要摘佩剑?” 麾下亲兵不解,疑惑问道。 “哈哈哈……我等贸然前来,身上带着兵刃,若被王爷抓住把柄,岂不是平添事端?你说是也不是?” 一边说着,宇文成都一边看向邱瑞家仆,口中道。 “啊,是是是!宇文将军请随我进府吧!” 听宇文成都如此说。 那家仆也不敢多言。 他微微躬身,便将宇文成都以及五名亲兵,引进了王府之内。 进入府中。 宇文成都径直来到了正厅。 他一抬头,只见邱瑞身着锦袍,老神在在的坐在桌案旁。 “末将宇文成都,见过王驾千岁!” 见此情形。 宇文成都立在台阶之下,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 “原来是天宝将军到了,快快免礼……” 邱瑞闻言,目光落在了宇文成都的身上。 只见这宇文成都顶盔掼甲,却未曾带着兵刃,显然是心思缜密。 邱瑞不觉微微点头,随后说道:“宇文成都,我且问你,这半夜三更率军围府,你是意欲何为?” 宇文成都听见邱瑞相问,当即就把今夜宇文智及那里发生的事,前前后后对邱瑞说了一遍。 听完宇文成都的话。 邱瑞冷笑一声,口中道:“那宇文智及素来欺男霸女,如今罪有应得,伱还腆着脸满街寻找,也不怕丢了宇文述的脸面?” 宇文成都叹了口气,说道:“王爷息怒,虽然欺男霸女,是我叔父之过,但是那杀了我家叔父的几个贼徒沿街放火,伤了许多无辜之人,所以末将定要拿他!” 说到这里。 宇文成都便把自己如何如何捉拿贼徒,如何如何追赶到此却不见踪迹之事,尽数告诉了邱瑞。 邱瑞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待怎样?” 宇文成都道:“还请王驾千岁允许末将搜查王府,搜查完毕,若不曾发现贼徒,末将定然向王驾千岁赔罪!” “哈哈哈哈!宇文成都啊宇文成都!你真以为我这王府随便就能搜的吗?不过,今夜事急……邱义!” 听罢宇文成都之言。 邱瑞不觉冷笑一声。 不过。 他转念一想,随即将方才引宇文成都进来的那个家仆叫来。 “王爷有何吩咐?” 那位名唤邱义的家仆躬身问道。 “你跟着宇文将军去查找响马吧!” 邱瑞摆了摆手,对邱义说。 “小人领命!” 邱义躬身受命。 “多谢王驾千岁!” 宇文成都也是微微抱拳。 随后。 在邱义的引领之下。 宇文成都带着五名亲兵,举着火把,从前头各院开始,到处巡查,却什么也没找到,查来查去,便查到后花园。 进了花园门。 宇文成都的目光不住往湿润的泥地里寻找。 可是地上干干净净,连半个脚印都没有。 “不对!方才我的确是看到贼徒在这附近消失的,莫非贼徒与昌平王有关,乃是他指使之人?” 一边走着,宇文成都一边在心里暗暗思索。 不知不觉之间。 他已经走到了花园东南角的一片竹林附近。 “王驾千岁,这片竹林有什么名堂么?” 宇文成都转过头来,询问邱瑞道。 邱瑞摸着胡须,口中说:“这竹林是我的心爱之物,养了许多年岁了。” “末将怀疑贼徒正在竹林之中隐藏,不知王驾千岁可否割爱?” 宇文成都细心观察邱瑞神色。 他发现自己走向竹林,这邱瑞的脸上,的确有一丝惊慌闪过。 他不确定这是邱瑞在意竹林,还是在意竹林中隐藏的人物,于是开口相试。 “你要伐竹搜贼?那可不成!” 果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了宇文成都的话。 邱瑞连忙摆手不迭。 见到这般场景。 宇文成都心里暗暗发笑:“哈哈哈……你不让我伐竹搜贼,说不定这里头真有毛病!” 想到这里。 他朗声对邱瑞道:“王爷,据末将看,这竹子是非伐不可!待到拿获了贼徒,之后末将命人到南方,给您买来更好的竹子补上。要是您拒绝末将伐竹,末将说句斗胆之言。王驾千岁您可不要过意——难道说,您跟这些贼徒还有什么牵连不成吗?” 一听这话。 邱瑞脸色微变。 因为那秦琼、王恪、柴绍、李世民、王伯当、谢映登、雄阔海、齐国远、李如珪九人,正是隐藏在竹林当中!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这宇文成都准备踏进竹林之际。 但听得一阵急促脚步声从前头由远及近传来。 却是宇文成都麾下的一名亲兵飞奔而入。 “将军!北门、东门两处起火,好似有贼徒作乱!” 那亲兵一脸焦急之色,向宇文成都禀报道。 “左天成将军不是在北门吗?他抵不过贼徒?” 宇文成都喝问道。 “据说那贼徒甚是厉害,左天成将军抵挡不住!” 亲兵连忙回话道。 “莫非那贼徒使得金蝉脱壳之计,真的去了北门?” 闻听连左天成也抵挡不住。 宇文成都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雄阔海的身形。 依着雄阔海手段。 这左天成的确不是对手。 “罢了罢了!先去北门,查看5了情况再说!收兵!” 一想到这般场景。 宇文成都也就没心思搜查所谓的竹林了。 他摆了摆手,向邱瑞告辞,旋即率领兵马,急匆匆往北门方向奔去。 第三百六十四章 突围而出 列位看官。 这一支笔,写不出两般事。 咱们先把宇文成都与邱瑞周旋此节放在一边。 且说这大兴城北门与东门发生了什么事。 先说这东门。 东门之事甚是简单。 无非就是王恪悄悄派麾下大将王天佑以青纱蒙面,借故闹事,吸引官军注意,缓解昌平王府这边的压力。 不料。 此番大闹颇有成效。 那被调来镇守东门的大将,正是之前的北门提督宇文成祥。 宇文成祥见事情闹将起来,恐怕有贼徒趁机进城,于是下令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这样一闹。 城里的百姓就不乐意了。 首先便是刘弘基、殷开山、段志玄、马三宝四个结义兄弟。 他们四个,在雄阔海处折了面子,一肚子邪火正没地方发泄,如今见了这般情形,哪里还按捺得住,当即抡开四口大刀就在城门处闹了起来。 顿时之间。 大兴城东门,一片大乱。 宇文成祥被搞得焦头烂额。 他一面调集兵马镇压抵挡,一面派出亲兵向宇文成都求援。 不料。 没过多久。 那派出去的亲兵慌慌张张回来,向宇文成祥禀报道:“将军!那天宝将军率领兵马往北门去了!” “什么!” 宇文成祥一听这话,心里不禁勃然大怒。 …… 话分两头。 再说北门之地。 左天成横刀立马,宛如一道金墙般镇守在此地。 今夜。 乃是元夕佳节。 进城的人口众多。 他暗暗发誓,绝不让宵小之辈往北门靠近一步。 然而。 仿佛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誓言,有心和他作对一样。 就在宇文成都满城追捕秦琼等人之际。 两道可疑身影,却悄悄的接近了北面城门。 这两道身影,一个穿黑,一个穿白,脸上都戴着狰狞面具。 那个穿黑的,手提一杆丈二银枪;那个穿白的,手中却是一条丈八蛇矛。 两个人穿过人群,迈开脚步,直向着北门方向飞奔而来。 “呔!什么人?快快停下!” 见到这二人形迹可疑。 左天成自然是不敢怠慢。 他一纵战马,手里长刀横挥,试图拦住向门口冲来的黑白二人。 不想。 那手持银枪的黑衣人低喝一声,掌中长枪抖开,呼的一声,径取左天成战马脖颈。 铛! 这一枪,极快极狠。 眼看着就要刺中战马,使左天成摔倒在地。 可是。 这左天成本事不差,手中金刀下掠,竟然稳稳接住了那一条如同毒蛇一样的银枪。 同时。 左天成沉稳的刀法和力量,也使得那黑衣人连退三步。 “还不丢了兵刃投降!” 一刀震开敌人。 左天成继续策马赶上。 他双手紧握刀杆,刀锋倒转,眼看着就要狠狠掠向黑衣人的肩头。 而就在这等时候。 但听得呼的一声。 那白衣人掌中丈八蛇矛挺出,真的恰如毒蛇吐信,仿佛闪电一样,刺向了左天成的大腿。 “不好!” 此时此刻。 左天成一刀挥出,招数使老,敌人这招刺来,他如何能够躲闪得开? 当下。 左天成急忙收了兵刃,身子一仰,双腿一缩,来了个铁板桥法。 这一下。 蛇矛从他的大腿上侧掠过。 虽然没有刺入他的骨肉之内。 但是,蛇矛的边刃,依然划开了他的皮肤。 因此,他的大腿上,顿时流出了鲜血来。 见自己被敌人一招刺伤。 左天成连忙带马退了几步。 他将掌中刀一横,喝问道:“你们究竟是谁?快快说来!” 那白衣人沉默不语,只是一步踏上,手里丈八蛇矛分心便刺。 左天成见对手攻势凌厉,急忙挥刀招架。 不料。 这白衣人一手武艺高强,蛇矛挥动起来神鬼莫测,左天成只抵挡了三五个回合,便已经抵挡不住。 这时。 他正欲招呼麾下兵马助战。 却不想,那黑衣人已然挺枪杀进了自家兵马当中。 这黑衣人的武艺虽然比不上左天成,可是杀这些个普通士卒却绰绰有余。 当下。 就在滚滚枪影呼啸之中。 诸多士卒抱头鼠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般奔逃。 见此情形。 左天成心里暗暗叫苦。 而这时。 那白衣人猛然一枪陡出,直刺向左天成左肩。 左天成急忙运刀准备招架。 可那白衣人这招却是虚招,只凌空抖了个枪花,往右边呼的刺来。 “啊呀!” 这一下。 左天成猝不及防。 他刚刚回过神时,右肩已然中了一矛,直把他刺落马下去了。 趁着这等机会。 白衣人身形一闪,带着那黑衣人,径直冲出了北门,向着岐州方向奔去。 眼睁睁看着两个敌人逃走。 左天成不禁咬牙切齿,却只能在原地无能狂怒。 不久之后。 宇文成都率领兵马赶到。 左天成向他禀报了方才之时。 “一个使银枪的,一个使丈八蛇矛的……今夜大兴城,颇不平静啊!” 宇文成都目光阴沉,盯着北门之外,心里暗暗说道。 想到这里。 他随口问左天成:“可看清楚那贼徒逃走的方向么?” 左天成道:“方才末将摔倒在地,未曾看得清楚,不过,应该是往岐州方向逃去。” “岐州……莫非那贼徒的目标不是大兴城,而是仁寿宫?不好!” 一听左天成如此一说。 宇文成都心里不由得猛然一滞。 他不假思索,立刻转身,带领诸多兵马,径直向晋王府邸行去。 “报……!” 正在此时。 一名士卒飞奔而来,向宇文成都躬身行礼。 “何事?” 宇文成都一边走一边问。 “城南、城西两处城门都出现了骚乱,还请将军调兵镇压!” 那士兵拱手说道。 “嗯?” 闻听此言。 宇文成都脚步一顿。 “是了!这贼徒在四面城门发动骚乱旨在分散我等兵力,让我们无法重视北门的动静!” 宇文成都心里想道。 随后。 他下令道:“让宇文成祥和左天成守住四门,待我回去禀报晋王殿下,再做区处!” “是!” 那士兵闻言,躬身领命。 …… 另一边。 北门之外。 一片荒凉的土坡后侧。 那黑衣人与白衣人在此处停了下来。 白衣人抬头望了望天边圆月,估算了一下时间,随后取下了面具,朗声喊道:“焦芳何在?” “侯爷,末将在!” 话音未落。 那土坡一侧的阴影里答应了一声。 随即。 一名身形矫健的男子,牵了两匹战马走了出来。 原来。 这白衣、黑衣二人并非旁人,正是伍云召、高表仁是也! 第三百六十五章 仁寿密报(求月票) 原来。 这穿白衣的,正是伍云召。 那位穿黑衣的,则是高表仁。 且说前几日。 高表仁隐藏在伍建章家中。 晋王杨广为了不打草惊蛇,便未曾全城搜查。 他只是派出金蛇卫以及内外侯官当中的精锐高手,时刻蛰伏在高颎府邸之外。 然而。 高颎此人甚是精明。 他既然知道外面的监视未曾解除,便能够推测出自己的儿子没有遇害。 于是。 他每日里就在府邸之中练字听曲,生活得无比惬意。 至于高表仁。 则一直躲在伍建章府上。 待到元夕佳节时。 伍建章原打算让高表仁混在伍云召的随从队伍之中,待到风头过后,再离开大兴城。 可是。 当听闻宇文智及被杀,宇文成都满街搜查贼徒的时候。 伍建章便觉得可以趁机浑水摸鱼,带着高表仁离开。 故而。 就出现了北门门口的大战。 …… 回到现在。 且说这伍云召早早吩咐部将焦芳在这里埋伏,准备好了骏马。 他拉过一匹白马,对高表仁说:“贤弟,这匹马唤作银花骢,乃是北地有名的骏马,你骑着它,往仁寿宫去吧!” 高表仁双手抱拳,语气诚恳道:“多谢伯父及兄长厚恩!不过,在下走后,兄长当去往何处?” 伍云召道:“原打算明日回归南阳城,今日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直接回南阳了,以免折返大兴城时,遇到不必要的麻烦。” “嗯嗯!兄长一路小心!” 高表仁点了点头,再次拱手道。 “好!如今宇文成都还在大兴城,趁此机会,贤弟快往仁寿宫去吧!” 伍云召摆了摆手,对高表仁说。 高表仁脸色沉重,点点头,调转战马,也不多做停留,直往仁寿宫方向而去。 望着高表仁的背影。 伍云召叹了口气。 旋即。 他一带战马,也不和父亲告别,径往自己的属地——南阳城去了。 殊不知,这一去。 伍云召与自家的父亲,乃是永别。 ……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大兴城外。 明晃晃月色洒落之下。 高表仁正策马飞驰。 骏马奔行于空旷幽静的荒野之上,周围只有呼呼风声,并无半点人烟。 平日里,错落在周围的那些暗哨、驿站,其中的士卒,有的已然回家探亲,有的则进入了梦乡之中。 故而。 高表仁这一路行来,竟然是畅通无阻。 行了许久。 眼看着天近拂晓。 那匹北地骏马突地一声长嘶,脚步慢慢缓了下来。 高表仁举目一望。 果然。 前头岐山起伏连绵。 仁寿宫那恢宏的轮廓,已经是隐约可见。 “终于到了!” 目的地已然在望。 高表仁自是心头欢喜,当即紧催战马,直奔仁寿宫大门而去。 “站住!什么人?” 不多时。 一彪军马从阴影处行出,挡在了高表仁面前。 这支兵马,为首一将,挺枪跃马,口中大声喝问道。 “我乃齐国公之子,如今有事面见天子,还请将军转报!” 高表仁拱手说道。 “你既然是齐国公之子,可有凭证么?” 那将军朗声问道。 高表仁闻言,当即从怀中摸出齐国公府上的令牌,递给了那位将军验看。 这等令牌。 传自十二柱国时代。 乃是上位者感念功臣,命将作监亲手打造而成。 功臣之后,可持此令牌,直接面见天子,表陈奏事。 那位将军恭恭敬敬接过令牌,翻看了一阵,随即拱手还给高表仁,口中道:“陛下正在宫中饮宴,还请将军随末将前去!” 说罢。 这位将军轻轻摆手,让麾下兵马让开道路,迎着高表仁直入仁寿宫中。 “敢问将军姓名?” 路上。 高表仁询问道。 “贱名不足挂齿,末将御林军都尉钱武是也!” 听到高表仁相问。 那位将军也连忙回答道。 一边说着话,两人一边来到了仁寿宫前。 高表仁在钱武的监督之下,解除了腰间佩剑,以及手中的银枪,只带了要面呈杨坚的书信,便来到了大殿之外等候。 不一会儿。 大殿之内传来了杨坚爽朗的声音:“是昭玄的子嗣么?怎么今日就来了?快快进来吧!” 听到这话。 高表仁脸上浮现出喜色。 随后。 他在钱武的带领之下,走进了杨坚所在的宫殿当中。 …… 啪! 大兴城内。 晋王府邸当中。 一只翡翠酒杯被杨广重重摔在地上。 他的脸色扭曲,眼神之中早就没有了往日的温和。 如今的他,浑如一头择人而噬的怪兽! “可知往岐州方向去的那人是何身份?” 半晌之后。 平复了一阵心情。 杨广抬起头来,再度看向宇文成都,问道。 “目前还不曾知晓。” 宇文成都低着头,口中道。 “还不曾知晓?你们巡城之时究竟在做些什么?” 杨广一听这话,不由得暴跳如雷,指着宇文成都,大声喝骂。 “殿下息怒……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这东西南北四门皆有贼徒闹事,可能正是敌人设下的迷惑之计……就是要让我们乱了方寸。” 见到宇文成都垂头丧气。 一旁的杨素起身说道。 说起杨素。 今夜也十分的郁闷。 明明是挺好的生日宴会。 不想半夜三更竟然被晋王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就到了这里议事。 “那么,依越公之见,该当如何?” 听完杨素的言语。 杨广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坐回主位之上,叹了口气,随后口中问道。 “此事不要急躁……明日依旧去拜见天子……但是,大兴城内,一定要布置兵马,以防不测。” 杨素手抚长须,缓缓说道。 “然后呢?” 杨广问道。 “若是天子神情、行事与平常一般,那么我们也如平常相待;若是天子行为有异,那么如何处事,便有殿下决断了!” 杨素目光灼灼,看着杨广,口中缓缓说道。 “由孤家决断么……” 听闻此言。 杨广心里猛然一动。 他双手紧紧握拳,口中喃喃自语,眼中散发出莫名的光芒。 “好了!孤家知道了,伱们先下去,明日随大臣们前往仁寿宫拜见陛下吧!” 片刻之后。 杨广恢复了冷静。 他摆了摆手,对众人说道。 “是!臣等告退!” 见晋王如此说。 杨素、杨约、宇文述、宇文化及、宇文成都、郭衍、张衡、苏威等等晋王府重臣,纷纷拱手行礼,各自离去。 没过一会儿。 杨素的车驾回到了越公府外。 府邸之中。 送走了秦琼等人的王恪,已然回到了府中,正在与杨玄感挑灯夜聊。 此时此刻。 杨素负手缓步,来到了正厅之内。 “父亲!” “越公!” 见到杨素回来。 两人一起起身,拱手行礼。 “免礼……” 杨素摆了摆手,坐在了椅子上,神色有些沉重。 “父亲,发生了何事?” 杨玄感大大咧咧,当即开口问道。 “这段时间,你们就留在府中,莫要回自己的辖地去了。” 杨素沉吟片刻,然后对杨玄感和王恪道。 “越公,莫非朝中出事?” 王恪甚是敏感,立刻开口问道。 “不错!朝中可能有变!” 杨素点点头,口中说。 这句话,他说得有些沉重。 丝毫没有方才在晋王府的那么智珠在握。 第三百六十六章 宫闱秘事(求月票) 次日。 正月十六。 按照大隋礼制。 文武百官应当朝见天子。 因此。 在这大兴城通往仁寿宫的官道之上。 车辚辚,马潇潇。 在京四品以上的诸多官员,按部就班,向着岐山方向徐徐前进。 很快。 随着薄雾消散。 仁寿宫的轮廓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铛! 铛! 铛! 不多时。 悠扬的钟声从宫中传来。 文武百官纷纷下马,按照品级分列两侧,鱼贯进入了仁寿宫中。 “陛下万安!” “陛下万安!” “陛下万安!” 山呼万岁完毕。 大臣们纷纷站起身来。 他们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因为,那大殿的龙椅之上,稳坐着的,正是当今天子——杨坚。 “众卿平身!” 杨坚微微点头,笑着说道。 一边说着,他的目光一边从群臣身上扫过。 晋王杨广、越公杨素、齐公高颎、忠孝王伍建章、昌平王邱瑞……一位位朝中的股肱之臣尽在,显示出了大隋十分强大的底蕴。 “晋王,这些日子,朝中可有大事?” 与诸多大臣寒暄一番之后。 杨坚转而看向杨广。 杨广连忙躬身行礼,口中道:“回禀父皇,最近朝中安泰,并没有大事发生!” 杨坚点了点头,说道:“也罢!那就让诸位大臣依次上来,为朕说一说朝中事务!” “儿臣领命!” 杨广微微躬身,再行一礼。 此时。 他只觉得父亲杨坚语气无疑,神色正常,提起的心,略微放下一些。 之后。 各部大臣依次上前,将自己负责之事,一五一十向杨坚禀报。 而杨广则恭恭敬敬站在杨坚身旁,侧耳聆听杨坚对于政务的决断,同时作出一些补充。 就在这等祥和的气氛之下。 一场朝会很快落下帷幕。 这时。 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杨坚吩咐赐下宴席,与诸多大臣一起行乐。 喝到酒酣耳热之际。 杨坚轻轻抚摸着杨广的后背,说道:“阿摩,这朝政你管理的不差,朕很是放心!” 杨广闻言,心里的石头最终放了下来。 他连忙拱手说道:“父皇言重了,儿臣不敢自专,这朝政稳固,皆是父皇恩德也!” 杨坚笑着说:“你我父子之间,便不要说这些客气之言了……一会儿你领着群臣离去,让越公与柳述、元岩留下即可。” “儿臣领命!” 杨广不疑有他,当即答应道。 …… 元夕佳节之后。 大隋王朝按部就班继续运转。 而杨坚这边,因为与那宣华夫人、容华夫人朝朝暮暮寻欢作乐,六十几岁的身子终究是支持不住。 恰巧春来之际。 杨坚在翠微苑赏花,被风儿一吹,受了寒气,便一病不起。 杨广闻知此事之后,也不时地到仁寿宫来探病问安。 没过几天。 杨坚的病越发重了。 随侍在侧的杨素看在眼里,心头难免生出一些别样意思来。 他暗中派兄弟杨约结交太医,得知了杨坚真实的身体情况。 随后。 杨素将杨坚身体的真实情况写成书信,送到了晋王府中。 杨广见了书信,心里高兴。 他连忙写了一封回书,其中说道:“若是天子龙殡,需预先做好防备措施,公素来思虑缜密,足以托付大任,还请在仁寿宫,随时查看情况,互相沟通。” 写完以后。 杨广派麾下亲信,一路送往仁寿宫中去。 那亲信领了命令,带着书信,径奔仁寿宫而来。 来到宫门外。 镇守在门口的御林军大将钱武几步上来,询问道:“做什么的?” 那亲信以为这位将军乃是宇文成都的亲信,故而回答说:“此乃晋王书信。” 钱武道:“信且留下,请回禀晋王,末将自会转交。” 那晋王府亲信闻言,点点头,说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钱武点点头,接过书信,转身进了仁寿宫内。 这亲信不疑有他,看着钱武进宫,也就回到了晋王府内。 晋王杨广见亲信回来,也没多问什么,给了赏钱,让他自去了。 再说仁寿宫中。 钱武持了杨广的书信,并未送到杨素那里,而是直接去了杨坚寝宫,将书信交给了天子。 此时此刻。 杨坚刚刚服了药,正靠在软榻之上休息。 不一会儿。 宦官进来禀报,并且呈上了杨广的书信。 杨坚起初不以为意,接过信来,展开一看。 不料。 这一看之下。 杨坚脸色顿时阴沉。 他的胸口猛然起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陛下!” “陛下!” 见到杨坚这般模样。 宣华陈夫人和容华蔡夫人都是大惊失色,一起扑在杨坚身上,关切问道。 “独孤误朕!独孤误朕!” 杨坚口中呢喃,同时手上发力,把这封书信揉成了一团。 “陛下莫要动气,身子要紧!” 宣华夫人一边抚摸着杨坚的的胸口,一边让杨坚靠在软榻上,柔声劝慰道。 “唉……明日晋王可否到此?” 深呼吸几口气。 杨坚稳固住了自己的心神。 他低声询问道。 “若无意外,晋王明日会来这里问安。” 容华夫人连忙回答道。 “明日晋王到了,让他直接过来见朕!” 听了容华夫人之言。 杨坚微微点头,随后说道。 “是!” 两位夫人当即躬身领命。 …… 次日。 晋王杨广如往常一般来到仁寿宫中。 自从昨日他得知自家父亲命不久矣后,行为动作便开始放浪起来。 此时。 他穿过一片回廊,正看见宣华夫人要更衣出宫,独自一人进入内室。 杨广心头不觉一动,鬼使神差尾随在宣华夫人后面,心里砰砰乱跳。 待进到室内。 宣华夫人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晋王为何到此?” 杨广哈哈一笑,说道:“孤家特意来道谢的。” 宣华夫人一边后退,一边问道:“为何道谢?” “伱在父王面前,时常为我美言,如此恩德,我焉有不谢之理!” 杨广负手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一步步靠近宣华夫人。 此时。 宣华夫人一看杨广神色不对,一边往后退,一边说:“长幼有序,男女有别,望晋王自爱,还是从速转去吧!” 杨广闻言,不但不走,反而逼近前来说:“夫人,你乃是天姿国色,我早有爱慕之心。我父皇病体垂危,现在由我代理朝政,不久父皇晏驾,我就是一国之尊。你要是依从于我,到那时你我共享荣华!” 宣华夫人正色说道:“晋王,我已然托体圣上,这万万使不得。” “哈哈哈哈!孤家便是圣上!” 这个时候。 杨广已然是兽性大发,哪里管得许多?当下他挨近前去,便要强行无理。 见此情形。 宣华夫人只能吓得大叫一声,拼命推拒。 正在不可解脱之际。 忽听门外一个宦官高喊:“夫人在否?圣上宣陈夫人上殿!” 杨广听到这话,无可奈何,也只好暂时作罢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杨广弑父(求月票) 宣华夫人脱身后,神色惊慌地赶到杨坚的寝宫内,在屏风外边定了定神,整了整衣服,才转过屏风走到御榻前。 此时。 杨坚已然洗漱完毕。 他半躺在御榻上,正等着宣华夫人来给他喂药。 这时。 宣华夫人行到近前。 他抬眼看去,只见宣华夫人鬓松发乱,神色惊慌,就问她说:“你为何这样惊慌?” 宣华夫人支支吾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杨坚见状,越发的疑惑,语气变得严厉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实说,立即赐死!” 宣华夫人听到这话,急忙跪倒,哆哆嗦嗦地说:“晋……晋……晋王无礼!” “什么?” 一听此言。 杨坚双目圆睁,不由自主的坐了起来,口中问道。 此时。 他只觉得三观颠覆,一切都开始崩塌。 起初。 杨广出生之际。 独孤伽罗做了个梦。 梦到天空中有一条金龙摩天,后坠落在地,化作一头肥猪模样的怪兽,钻进了她的肚子里。 故而,生下了杨广。 出生之时,便有这等异象。 杨坚对于杨广自然是青眼有加。 在杨广幼时。 他请来四方鸿儒,为杨广开蒙,使得杨广修行文武技艺。 再加上杨广本来就天资过人。 成年后,便越发得到了父亲和母亲的喜爱。 因此。 独孤伽罗在世时。 曾经多次提议废除太子杨勇,立杨广为太子。 可是。 杨坚出身于北朝世家。 自幼经历的波诡云谲不知凡几。 他决定自己去世之前,再确定真正的太子人选。 然而。 明眼人也看得出。 杨广目下执掌国家军政,下一任的皇帝,必然是落在他的头上。 所以。 如今废不废太子,也没什么分别了。 不过现在。 听了宣华夫人所言后。 杨坚不由得想起独孤皇后当初夸杨广聪明孝顺,劝他废长立幼,事到如今,才知道自己上了大当,不禁仰天长叹道:“独孤误我!独孤误我!” 宣华夫人赶紧说道:“圣上龙体欠安,不要再动怒了。” “哼!这个畜牲做出这等事,朕能不生气吗?来人哪,宣柳述和元岩火速到这里来。” 杨坚拍着床榻,朗声说道。 此时此刻。 柳述、元岩两人正在宫内议事,忽听内监传出圣旨,赶忙来到杨坚寝宫内面君。 杨坚见了他们,就叫二人写诏,说道:“速召我儿!” 柳述回答道:“刚才见晋王就在宫内,待我等传谕晋王进见。” 说罢。 两人正要行礼离开。 “回来!” 突然。 杨坚爆喝一声。 他目光冷冷盯着两人,帝王气势强盛无比。 “是召我儿杨勇,不是杨广。” 杨坚看着二人,冷冷道。 “嗯?” 一听此言。 柳述与元岩对视一眼。 这天子已经多年不见杨勇了,今天为何突然见召?莫非是宫中出了大事? 于是。 二人也不敢再问,赶快到外边写诏书去了。 …… 且说那杨广对继母欲行不轨之事,被宦官喝破后,不敢在宫中久待。 他一面来到杨素那里,一面吩咐自家的心腹宦官,前去杨坚的寝宫,查看如今的情况。 果然。 没过多久。 那宦官火急火燎飞奔而来。 他向杨广禀报道:“殿下,大事不妙!天子宣柳述、元严火速进见去了!” 杨素闻言,说道:“这二人并非殿下心腹,恐怕……” 杨广当即转过身,问杨素说:“越公,昨日孤家写的书信何在?应该先把书信烧了,断其物证!” “书信?什么书信?” 一听这话。 杨素满头雾水。 “莫非越公未曾得到书信?” 杨广脸色大变,急忙问道。 “罢了!如今书信之事,多半已经被陛下知晓……这仁寿宫里,殿下恐怕呆不住了……可率宇文成都径直赶回晋王府,臣在此处,为殿下打探情况!” 听闻此言。 杨素眼珠子微微一转,随即,十分果决的对杨广说道。 “对对对!先回晋王府为妙!” 杨广听了杨素之言,微微点头,口中不住说道。 说罢。 他站起身来,快步离开了仁寿宫,率领宇文成都并麾下三百名亲信,径直回到了大兴城内的晋王府邸之中。 待到晋王回到府中。 才得知消息的宇文化及风风火火的赶来,与杨广商议对策。 杨广对宇文化及道:“我父皇不宣杨素,却宣柳述、元严,恐怕宫中生变,不知君可有对策?” 宇文化及脸色有些难看——他父亲宇文述久不打理家事,宇文氏诸多事务皆有宇文化及执掌。 平时的事情,他还算能够操持,而似这等关于国储之事,他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思索了半晌后。 宇文化及抬起头。 他见杨广的眼神变得凌厉,于是沉声道:“那柳述娶了兰陵公主,既是当朝咐马,又是兵部高官,他兵权在握,在朝中成望很高,与晋王您不是一心,断不肯为您出力,一旦陛下向他密授机宜,大局有变,恐怕不可收拾。” 杨广正要相问。 那大殿之外,一道人影飞奔而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广刻意留在宫中,专门传递消息的武士沈光。 “晋王,大事不好!适才柳述、元岩奉陛下旨意写诏书召杨勇进见,被越公撞见,现在柳述已然出仁寿宫大门奔大兴城而来。” 沈光脸色凝重,双手抱拳,对杨广说道。 在如此危机之下。 宇文化及连忙起身说道:“事在紧急,现在不是晋王,就是陛下,请晋王当机立断吧!” 啪! 听罢宇文化及之言。 杨广拍案而起,高声说道:“一不做,二不休,孤家就来个先下手为强吧!” 说完。 他立刻召来府中的右庶子张衡,以及光禄大夫郭衍到了身边。 张衡与郭衍听闻目下的情形,一个个脸色大变,有些踌躇起来。 见两人如此神色。 杨广冷冷说道:“事成定有厚报,我派几个得力之人跟你们一起前往,事不宜迟,快走吧!” 张衡与郭衍闻言,只能硬着头皮领命去。 见两人离开。 宇文化及道:“现下立刻通知金蛇卫令狐达与司马德戡,让他们飞马追赶柳述,追上他,就说他乘陛下病危,妄图假传圣旨拥立废太子杨勇,以这条罪名,立即将他捉拿入狱,送交大理寺问罪……与此同时,仁寿宫那边同时下手,先派殿下的亲兵把守宫卫士全部替换下来,把住各处宫门路口,不准出入,谨访走漏消息。” 说到这里。 宇文化及再度拱手,口中言道:“现在只要杨勇还在大兴,就难绝众望。如果不除掉他,我们在仁寿宫下手,朝中一些老臣就许把他抬出来同我们较量。我看就由我带人堵住杨勇府邸,待抓住柳述,搜出诏书,然后我携带诏书召来杨勇,就说陛下想念,召他到仁寿宫相见,有诏书在,他岂敢不来?把他诓到这里,就请晋王发落。” 杨广闻言,微微点头,说道:“爱卿之计甚好,但愿上天助我成功,咱们就照计行事吧!” 说罢。 这宇文化及、宇文成都、张衡、郭衍等人各自行事,或替换仁寿宫中守卫,或追捕柳述,或引诱杨勇,暂且不提。 第三百六十八章 兄弟相残(求月票) 单说,这张衡、郭衍带领二十多名晋王的近待、卫兵闯入仁寿宫中来。 他们一边把服侍杨坚的宦官、宫女聚集在一起,然后说道:“晋王有令,念你们大家服侍陛下终日辛劳,特派本官来接替你们,你们都去歇息吧!” 这些个宦官、宫女都认得张衡和郭衍,听他们这么一说,巴不得去歇息一会儿,就都散去了。 然后,便只剩下宣华、容华二位夫人站在屏风前面,恐生不测,脸上露出犹疑之色,不肯离去。 “有末将等人在此,也请二位夫人回避一时。” 郭衍手扶长剑,挡在了两位夫人面前,摆了摆手,吩咐两旁的卫士来拦截两位夫人。 这两位夫人见到如此行为,就知道事情不妙,只好说:“恐怕陛下宣唤我等。” 张衡冷笑一声,看着郭衍,轻轻摆手。 郭衍会意,立刻就把双目一瞪,口中喝道:“送二位夫人出殿!”两旁的士兵一拥而上,就要来抓两位夫人。 这两个夫人都是懦弱女子,见张衡与郭衍相逼,又怕惊动皇帝,只好哭哭啼啼地离开了杨坚的寝殿。 而此时此刻。 杨坚寝宫之中。 他正在屏风后面昏睡。 方才。 那柳述持诏书走后。 杨坚躺在御榻上左等右等不见回音,心里又急又气,慢慢地就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 杨坚悠悠醒来。 他仿佛预感到了什么,用手敲着御榻说:“勇儿,朕不该废了伱,朕对不起你呀!” 一边说着,他一边又昏昏地睡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 这仁寿宫里的诸多宦官、宫女、侍卫尽数被晋王府的亲信替换。 而晋王杨广也骑着骏马,带着宇文成都,从大兴城再度归来。 来到仁寿宫外。 杨广吩咐宇文成都把守宫门,不准任何一人随意出入。 然后。 他纵马在宫中狂奔。 几乎就在瞬息之间。 杨广来到了杨坚的寝宫。 这时。 寝宫外厅中。 杨素、张衡、郭衍几人已经等候多时。 “父皇呢?” 走进厅内。 杨广扫视众人,问道。 “陛下还在里面休息,现下应该睡着了。” 张衡拱手禀报道。 “也罢!孤家自去看看!” 杨广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决然之色,低沉着声音说道。 说完。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转进了杨坚所在的寝宫内室。 晋王进去没多久。 一开始。 还能够听到杨坚低沉的鼾声。 可是没过一会儿。 但听得一声撕裂人心的惨叫。 紧接着。 那屏风与帷幕之上,突然噗!噗!噗!的飞溅一大块一大块的血渍。 随后。 杨广施施然的从屏风内走了出来。 杨素、张衡、郭衍三人对望一眼,便知道大事已毕。 他们留下几个人封锁殿门,其余人都跟着杨广出离了杨坚的寝宫。 寝宫外。 一间偏殿之内。 宣华夫人与容华夫人一脸忐忑的坐在里面,心脏扑通直跳,神色也是颇为慌张。 突然。 偏殿大门猛的被一把推开。 杨广带着三四名宦官走了进来。 “晋……晋王,陛下他……” 两位夫人看到杨广,吓得连忙起身,颤抖着问道。 “你们还傻守着什么?刚才皇帝已然归天了!” 杨广的目光炙热,从宣华夫人和荣华夫人的身上缓缓扫过。 仿佛是一头雄狮,正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般。 突然。 他向前迈步,左手抓住容华夫人,右手抓住宣华夫人,连拖带拽,直拉到后厅里去,当下就做了那等不轨之事。 此事一做。 杨广彻底撕开自己的假面。 从此时起。 展现在天下人面前的,只有这头凶残的恶魔! 可叹开皇天子杨坚,在位二十四年,为治国安邦开创了偌大基业,到了晚年,竟然惨死在这帮祸国殃民的国贼与逆子的手中! …… 大兴城。 越公府邸。 杨玄感脸色有些沉重。 他在大厅里来回踱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为何如此烦躁?” 王恪坐在桌案前,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方才府门外已经奔过去几队兵马,个顶个的都是精锐的御林军,我恐怕宫中生变,父亲他……” 杨玄感皱起眉头,对王恪说。 “若当真有变,越公早就派人通知了……方才那几支兵马尽是往宗正寺方向去的,若真的是出现变故,也于我们有利!” 王恪闻言,也站起身来,行至杨玄感身侧,口中说道。 “你的意思是……陛下可能会册立太子,这些御林军前往宗正寺,是为了控制住那一位?” 杨玄感听了这话,眼中精光一转,沉声说道。 “也许如此吧!” 王恪行到大厅之外,抬头看着已经露出新芽的树枝,口中道。 其实。 熟知隋唐历史及评书演义的他,对于目下局势早就心知肚明。 如今。 这些如狼似虎的御林军哪里只是去控制住杨勇? 他们分明就是冲着杨勇的性命而去的。 …… 此时此刻。 司马德戡与令狐达的金蛇卫四面出击,已然抓捕了柳述。 紧接着。 宇文化及带着从柳述身上搜出了诏书,径直到了宗正寺,请杨勇前往仁寿宫拜见杨坚。 杨勇在宗正寺内圈进颇久,完全不知道目前的朝廷格局。 他见到宇文化及持诏书而来,便信以为真,立刻跟着众人,骑马赶到仁寿官。 而在仁寿宫的偏殿之内。 杨广早己预备好了一桌丰富的酒宴,等待杨勇的到来。 不多时。 杨勇与众人到来。 那杨广则是远远迎接,陪他走进殿来,让到上座。 杨勇见状,不觉微微一愣,心里暗自琢磨:“我这兄弟欺瞒父皇、母后,试图谋夺我的东宫之位,是个心狠手黑之人,从没有对我这么亲热过!谁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非是父皇有圣旨下?” 想到此处。 杨勇试探着问道:“听说父皇病危,召我进见,晋王摆宴招待于我,这又是何意呢?” 杨广微微一笑,回答道:“皇兄,孤家这是给您道喜呀!” 杨勇闻言,疑惑问道:“父皇病重,我身为长子不能在床前守候,真是不胜悲痛,何喜之有?” 杨广笑着说道:“皇兄有所不知,父皇在病危之中梦见神灵相告,废立之事有亏于皇兄,以至遭到上天的谴责。现在父皇幡然省悟,想要恢复皇兄的东宫之位,这才急召皇兄来相见。” 杨勇半信半疑,问道:“兄弟,你说的这是真话吗?” 杨广说:“我若有半点儿虚言,天诛地灭。” 杨勇一听杨广起这么重的誓,也渐渐的放下心来,就说:“晋王过于言重了。” 杨广见此情形,嘴角勾起微笑,接着又说:“父皇龙体危在旦夕,皇兄要做好登极继位的准备。到那时还望皇兄原谅小弟以往的过失,我要弃旧图新,忠心扶保于您。” “兄弟说哪里话来,你我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我继位之后,还要仰仗你的辅佐。” 杨勇听到这里,已经是彻底放下心来,摆了摆手,拉着杨广的手臂,口中说道。 “好,请皇兄饮下这杯酒,我的忠心赤诚尽在此杯中!” 听闻此言。 杨广眼中闪过欣喜之色。 他当即端起桌上酒杯,双手递到了杨勇的手里。 杨勇接过酒杯,眼中似乎莹莹闪着泪光,口中道:“望你我二人同心同德为大隋,上对苍天,下对黎民,我杨勇如负先宗,如负万民,如负兄弟,将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 他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三百六十九章 新君登基(求月票) 一杯酒下肚。 杨勇便已经感觉到味道不对。 他正要开口询问时。 自己的肚子里突然涌起了一股绞痛之感。 原来。 杨广已然在杨勇喝的酒里下了毒药,这杯酒,正是一杯鸩酒。 如今。 这鸩酒毒性发作。 杨勇腹痛难忍,汗流满面,喊叫一声:“杨广,你给我喝的是什么酒?” 杨广哈哈大笑,指着杨勇说道:“哈哈哈哈!我给你喝的是归天酒!” “好狠毒的贼子!” 杨勇咬牙切齿,正要起身。 可是。 如今毒性渐深。 他终究支撑不住,只能在地上乱滚,口中骂声不绝。 而慢慢的。 杨勇骂声越来越小,最后躺在地上,眼中含泪,强挣着喊了一句:“父皇呀,救救孩儿!”旋即,就七窍冒血,气绝身亡! “呼……” 片刻之后。 看着地上扭曲狰狞的尸体。 杨广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他摆摆手,面无表情的宇文成都带着几名甲士快步走出,拖着杨勇的尸体,就近在宫苑之内理葬。 就在这时。 那张衡、郭衍来报,说诸事已毕,已命近待将先皇用过的御榻、屏风焚毁,寝宫内洒扫干净,一切俱都遮掩停当。 杨广闻言,微微点头。 之后。 他穿戴孝衣孝帽,带领亲随人等遘奔大宝殿痛哭先皇。 这一路上。 杨广跌跌撞撞,双目通红,眼中含着泪水,一边痛哭一边前行。 直至大殿之中。 杨广扑在杨坚的灵柩上,更是痛哭失声,几乎昏厥。 见晋王如此悲伤。 身边的大臣们纷纷前来问安。 苏威、宇文述、杨素等几个朝中老臣,一起搀扶着晋王杨广,来到偏殿休息。 趁着空隙的时候。 宇文述低声说道:“先君未发丧,杨勇又暴亡,恐怕朝中老臣不服。我看登极之时要让王公大臣书草诏。” 杨素说:“伯通公(宇文述字伯通)所言极是。朝中不可一日无君,登极之事不宜迟缓,明日正是吉日,可定于午时在大兴城内举行登极大典,请殿下传旨,即刻在大兴城内的皇宫前举哀发丧,并命仁寿宫内的朝臣返回京师。” 杨广微微点头,说道:“二卿想得很周到,就依你们说的去办吧!” 当下。 杨广以监国的名义传旨下去,全国文武并百姓举哀发丧、同时,准备登极大典。 诸多杂务,暂且不提。 再说那宣华夫人与容华夫人,方才被晋王侵犯,又得知杨坚与杨勇尽数暴亡,心里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杨广策动的事变,都吓得是浑身颤抖,惶惶不安。 尤其是这宣华陈夫人。 她自认为出现今日之事,乃是因为自己将晋王无礼之事禀报先皇这才导致宫中生变,心里更是惭愧不已。 晚饭过后。 宣华夫人正在寝宫之内痛哭先皇,只见一名宦官捧着一个金盒子走进宫来,对宣华夫人说道:“晋王殿下赐娘娘一物,藏在盒内,请娘娘开启。” 宣华夫人接过金盒一看,外面贴着黄纸封条,在封条合口处有太子杨广署名亲笔写的“封”字。 见到这般场景。 夫人脸色大变,急忙问宦官道:“莫非晋王赐死,内藏鸩毒。” 那宦官摇了摇头,说道:“这奴才如何知道,娘娘开盒。便知分晓。” 宣华夫人越发的怀疑,两手哆哆嗦嗦,就是不敢开盒,两旁宫女见这情景,心中不免恐惧,纷纷落下泪来。 那宦官等得焦躁,上前几步催促:“请娘娘开盒,奴才也好复命。” 见这宦官在旁虎视眈眈,宣华夫人硬着头皮,只能将金盒打开。 盒子开后。 众人都围拢上来查看。 只见里面并不是什么鸩毒,却是个五色彩绸扎成的同心结子。 众宫女看到这般事物,心里的恐惧烟消云散,一个个都笑了起来,上前说道:“恭喜娘娘,您这是转祸为福啦!” 宣华夫人看着这同心结,心里颇为复杂—— 一来,她知道这是晋王不忘前情,才赠送这个同心结子。 二来,自己神位先皇妃嫔,如何能接受晋王的爱慕? 想到这些。 她的心中又闷闷不乐,也不接结子谢恩,却转身坐到床上,半晌不说话。 那宦官见状,过来催促,宫女们也都相劝:“娘娘快收下吧!不然龙颜震怒,降下罪来,不但娘娘难逃杀身之祸,我等也吃罪不起!” 被这么多人一起劝说。 宣华夫人终于忍泪含羞接过盒子放在案上,拜了几拜,然后取出同心结子。 宦官看了十分欢喜,急忙取了空盒子回去向晋王复命。 当天夜里,晋王杨广果然来到宣华夫人寝宫,夫人含泪接驾,杨广就在宫内歇宿。 可叹这位宣华夫人,陪着晋王过了一年多屈辱的生活,就花憔柳悴,玉殒香消,含恨死去,这些后事权且一笔带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不表杨氏宫闱。 却说那齐国公高颎。 自仁寿宫拜了先皇出来。 他一直心存疑惑。 这杨坚虽然身染疾病,但看他的气色,并没有暴毙之相。 更何况,太子杨勇也与杨坚先后身故。 如此蹊跷之事。 不得不令高颎这样的老臣警惕。 于是。 这高颎在离开仁寿宫时,悄悄来到宫廷后面,找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宦官——张珲。 张珲,在北周时就是内廷总管,杨坚登极以后,见他忠实、能干,虽不曾让他担任重职,但却是仍然照用。 如今。 他听高颎相问,也不敢隐瞒,只能把先皇遇刺、杨勇暴死等等之事低声对高颎说了一遍。 这些事情,自然都是晋王府中的侍卫、宫女、宦官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张珲的耳中的。 高颎听完了张苍的话,难过得捶胸顿足,定了定神,才流着眼泪说:“没想到陛下英雄一世,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啊!” 那张珲低声道:“齐国公,老儿久在宫闱,见过了太多阴谋之事,不过晋王如此做派,实属难寻……明日午时,新君登基,这样的君主,您看可保您就保,不可保,便要寻个后路了!” 高颎闻言,微微点头,谢过了张珲之后,便迅速折返大兴城内,紧闭府门不出。 直到当日深夜。 由于杨广调金蛇卫稳固仁寿宫的诸多事务。 齐国公府邸外面的监视便越发的松懈。 待得三更时分。 高颎引着五十名亲信家将,带上了细软金银,提了一柄古铜湛金枪,上了战马,从小路快速离开大兴城,径奔南方,投靠镇山王杨通去了。 …… 次日。 杨广午时登极。 他着令九卿、四相、八大朝臣、文武百官人等提前进宫恭候。 命令一出。 包括杨玄感、王恪等人,都纷纷来到朝房,哪个胆敢拖延? 到了午时,金鼓齐鸣。 那杨广在偏殿沐浴更衣,头戴朝天冠,身穿赭黄袍,腰横八宝镶珠带,足踏无忧履,缓缓走出。 “拜见陛下!” 看到杨广行至龙榻之上。 下方的大臣们一齐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这一声喊。 那杨广只觉得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快地唱歌,整个人几乎要飘飘而起,感觉甚是美妙。 待众人行礼完毕。 杨广这才宣谕道:“众爱卿,先帝病已甚久,经太医调治无效,不幸于昨日卯时三刻龙归沧海,御驾崩析。遗诏遣孤家继承父志,因此孤家于今日勉强登坐大宝,掌管先帝的江山社稷。如此,追称先帝庙号为隋文帝,从明年起改年号为大业,朕便是大业天子。先颁喜诏,后颁优诏,喜忧两诏遍行天下。皇兄杨勇不幸病逝,追封为房陵王。所有我朝百宫,原职不动,进爵一级!” 说到此处。 杨广的目光从群臣身上依次扫过。 不多时。 他猛然开口问道:“忠孝王与齐国公何在?如何未到现场观礼?” 他话音未落。 但听得群臣后方传来了一声呐喊:“呔!昏君且慢,老夫来也!” 第三百七十章 忠孝骂殿(求月票) 且说这杨广刚刚登极,正在询问忠孝王与齐国公为何不至之时。 但听得群臣后方传来一声呐喊:“呔!昏君且慢,老夫来也!” 紧接着。 一道身着蟒袍的巍峨身影快步走来。 他绕过金鼎,走上金銮宝殿,目光与杨广一对,杨广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见此人——年过七旬,须发皆白,头戴麻冠,腰缠素带,手执哭丧棒,浑身颤抖,步履艰难,正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忠孝王伍建章。 话说这忠孝王伍建章。 其人出身北周,曾经与杨坚同朝为官。 两人都决心统一南北,革除弊政,由于志同道合,便结为金兰之好。 因此,杨坚在隋朝开国之后,把伍建章尊为九老之首,加封忠孝王。 想当初。 杨坚亲率大军与北齐国作战。 北齐大帅斛律光十分厉害,与那兰陵王高长恭左右配合,将隋军主力围困在砀山洼内。 无论杨林、杨素、杨通、杨义臣等诸多猛将如何冲杀,怎么也杀不出重围。 于是。 杨林当即献策:“哪一位将军敢闯重围,到京师搬老元帅韦孝宽带兵前来解砀山洼之围?” 他连问多声,竟没有一人应声前往。 最后,只有伍建章挺身而出,自报奋勇,愿闯重围搬兵。 是夜。 伍建章仗着手中铁枪,杀法厉害,闯入敌阵,无人能挡,虽然身上受了十三处雕翎箭伤,终于杀出了重围,搬来了韦孝宽元帅。 而北周援军一到。 在内外夹击之下。 很快就解除了砀山洼之围。 于是。 杨坚多次当着众人说道:“没有老将军伍建章搬兵之功,就没有我大隋朝的基业!” 如今。 杨广一看忠孝王伍建章披麻戴孝,闯上殿来,心知不好,暗暗想道:“朝中许多老臣对我今天登极本来就心怀不满,伍建章本就是先皇的重臣,若是闹将起来,恐怕事情有变……而且,此人声望颇大,我目前还不能轻易得罪,只能温言安抚才是!” 想到这里。 他转头看向宇文述、杨素、苏威等一班老臣。 这些人与伍建章同殿为臣多年,哪里不知道伍建章是个不好惹的,于是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只看杨广如何对付。 当下。 伍建章来到殿上。 他的目光从杨素等人身上一一扫过,对于杨广却理也不理。 随后。 伍建章望着西北仁寿宫方向跪倒,纳头便拜,放声痛哭:“我那屈死的先帝啊!”哭声阵阵,撕人心肺。 一听到“屈死的先帝”五个字后,杨广心头一突。 不过。 他转念一想,装作未曾听见,只是紧走几步上前,伸手来扶伍建章,口中道:“忠孝王千岁,先帝久病归天,此乃人生常分。老王爷也不必过于悲痛,当心别哭坏了身子。今天朕登极继位是大喜的日子,我看您还是脱了孝服,换上朝服,咱们一同庆贺吧!” “你是何人?在这里对老夫我说三道四!” 伍建章止住哭声,一把甩开杨广来扶的手,然后站起身来,上下打量杨广,冷冷说道。 “朕是当今万岁、大业天子杨广啊!” 闻听伍建章之言。 杨广微微一愣,心头想道:“莫非他悲伤过度,连我也不认得了?” “哼哼!大业天子?” 伍建章向前几步,用哭丧棒一指杨广:“我老眼昏花,看不见什么当今万岁,只看见一个盗国害民的乱臣贼子、衣冠禽兽!” 一听这话。 杨广心头怒火腾的燃了起来。 他下意识按住了腰间长剑,登时就要把伍建章推出斩首。 可是。 再转念一想。 如今正是登基大典。 若在此时诛戮老臣,恐怕立刻就会引来群臣非议,自己的江山也就坐不稳了。 于是。 杨广定了定性子,勉强笑道:“老王爷,暂息雷霆之怒,您与先帝义结金兰,情同手足,朕如有什么行为不检之处,还望您当面赐教。” 伍建章一听杨广这话软中透硬,不由得一阵冷笑,说道:“晋王杨广,常言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做了坏事,就休想别人不知道。今天我当着满朝文武百官数说你的罪恶……前些日子,伱在御花园调戏亲妹妹,害得琼花公主自尽之事,宫廷上下,尽人皆知,这且不论……单说昨日,在仁寿宫内,我有三事不明,要来问你,你若回答得好,我当面书草诏,保你稳坐龙庭;你若回答不上,你就趁早脱下龙袍,换上孝袍,跪到先帝灵前请罪去吧!” 杨广说:“琼花之事,那是有人要加害于我,望老王爷勿信邪说。昨日仁寿宫有何事不明,自管讲来。” “这一点,昨日在仁寿宫里,先帝果真是因久病不治晏驾的吗?” 伍建章紧紧盯着杨广,须发皆张,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杨广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难道这还有什么虚假不成?先帝昨日已经病入膏肓,人事不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好好!那么第二,为什么昨日凌晨你进入先帝寝殿,不多时候,就见血溅围屏,听得先帝一声惨叫,你这不是弑父又是什么呢?” 伍建章步步紧逼,一字一顿每一道语句仿佛雷鸣一般,在杨广的耳边炸响。 “这纯属谣言,老王爷不要轻信。” 杨广摆了摆手,脸色铁青,心里却是十分的惊慌。 “哼,这弑父大罪,谅你是不敢承认的。这第三件事,昨日你派人飞马进京召废太子杨勇火速来到仁寿宫,没过多久,太子便七窍冒血死于非命,你这不是鸩兄又是什么呢?” 伍建章将哭丧棒一抖,字字如刀,眼神如箭,逼迫得杨广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去。 “哼,哪有这等事!” 半晌之后。 杨广冷冷回答。 此时此刻。 他的忍耐几乎已经到了临界点。 “哈哈哈哈!杨广啊,三件滔天大罪,事实俱在,神人共鉴,你快快滚下龙台向先帝谢罪吧!” 挺立在金銮殿上的伍建章白须飘飘。 他以手戟指杨广,高声喝骂不绝。 啪! 就在这时。 杨广重重一掌拍在龙书案上。 他面沉如水,眼眸当中杀机毕露,口中冷冷道:“伍建章!朕念你是父王故旧,在百官面前让你三分。不想你倚老卖老,不识时务,竟敢在登极大典之上,披麻戴孝,摇唇鼓舌,无中生有,辱骂于朕。方才所举三事,既说件件是实,你要当着百官拿出真凭实据,如若不然,别看你是开国老臣,朕要你脱下朝服,换上囚衣,治你个灭门之罪!” “完了……” 群臣之中。 杨玄感低声对王恪道。 “忠孝王自然抱着死志,此番难逃厄运啊……” 也不知是在感叹现在。 还是在感叹评书演义当中。 王恪压低声音,悄悄对杨玄感说道。 第三百七十一章 破家灭门(求月票) 听闻杨广让他拿出证据来。 伍建章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指着杨广说:“我知道你已经将证据销毁,故而有恃无恐!不过,你要弑父的证据,那就在先帝的身上!” “什么?” 杨广微微一愣。 伍建章接着说:“先帝昨日刚刚晏驾,尚未行殡葬大礼,龙体还停在皇城梓宫之内,我们可以同着百官一起前往瞻仰。” “这……” 这一番话。 杨广听了真是神色微变。 然而。 伍建章并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接着说道:“杨广,我再问你,伱既说杨勇暴病而死,尸体理在何处?” “就在仁寿宫苑之内。” 杨广下意识回答道。 “那好,我们也一起开棺破验。” 伍建章继续步步紧逼。 被这一连串的质问。 杨广的脸色变了数变。 下方那些大臣们,也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而杨广也知道,若是再由着伍建章问下去,事情非露馅不可。 于是。 在这般情形之下。 那杨广猛然一脚踹开龙书案,左手抽出长剑,指着伍建章,口中喝道:“好一个伍建章!你上殿胡言乱语,辱骂于朕,朕问你有何为凭,你却硬要朕将父兄的遗体开棺破验!朕笃行礼教,哪能干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悌之事,真是岂有此理!宇文化及听旨!” 说到此处。 他突然转身,看向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会意,急忙快步走出,躬身跪倒,口中道:“臣在!” “伍建章以下犯上,谣言惑众,朕命你将昨日先帝遗诏在金殿之上宣读,晓谕众卿,以正视听!” 杨广手持长剑,目光森冷,眼神之中的杀气宛如实质。 “臣遵旨!” 宇文化及微微拱手。 随即。 他站起身来,双手轻拍。 那大殿之外,一身戎装,手持长刀的宇文成都大踏步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捧圣旨的宦官。 在宇文成都的引领下。 宦官来到了大殿之内。 他站定之后,展开圣旨,高声诵读道:“嗟乎!自昔晋室播迁,天下丧乱,四海不一……” 反正洋洋洒洒。 一篇圣旨很快就宣布完毕。 圣旨之中,无不是讲述杨勇失德,罢黜太子,杨广圣贤,合该即位。 圣旨读罢。 杨广朗声道:“伍建章,现有先帝遗诏在此,你所造谣言,不攻自破,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伍建章冷笑道:“果有先王遗诏在此,容老臣一观,自当服罪。” 杨广对宦官道:“给他看看吧!” 那宦官领命,当即将圣旨递到了伍建章的手中。 伍建章接过一看,不由得哼了一声,一抬手将圣旨扔在了地上,口中说道:“原来是一份假诏书!既说是先帝遗诏,为什么不见先帝手迹与印玺?你刚才说昨日先帝病重,已然人事不知,怎么又能写下遗诏?遗诏中既说与杨勇割断父子之情,为何昨日凌晨先帝又亲署诏书急召杨勇相见?杨广!你这是前言不搭后语,破绽百出,你瞒得过别人,难道还瞒得过老夫我吗!” “好好好!先帝的遗诏你也说是假的,难道之前先帝罢黜太子,以朕为监国,也是假的吗?” 杨广见诏书也压不倒忠孝王,更是气急败坏,口中说道。 “废立之事自然不假,不过,你勾结奸党,诓骗先帝、先后,诬陷太子,这才铸成如此大错。我想先帝在九泉之下,也将追悔莫及了!” 忠孝王言辞凿凿,口中说道。 一边说着,他不觉悲从中来,又痛哭道:“先帝啊……!” 杨广听着伍建章之言,心头的怒火越发的升腾。 他大声喝道:“伍建章,你不要再哭丧了!废立之事,岂容你信口雌黄。我能承嗣继位,是因为我外灭南陈,内平叛乱,功高盖世,爱民如子,德被天下!” “哈哈哈哈!好个外灭南陈,内平叛乱!扫灭南陈是先帝决策,你不过是挂名的行军元帅,军中之事,皆是诸多老将辅佐,你是贪天之功以为己功!更何况,南陈城破之日,你派人飞马到前阵,要留下陈后主的宠姬张丽华,供你取乐,而唐公李渊担心妖姬祸国,毅然下令杀了张丽华、孔贵嫔,为了这件事,你就对李渊一直怀恨在心,故而在先帝、先后面前进馋,到底把李渊贬在了太原之地!” 伍建章凛然不惧,指着杨广,高声呼喝,破口大骂。 杨广听着这些话,直气得浑身乱抖,面白如纸,目光落在宇文化及与宇文成都脸上,说道:“众爱卿,你们还不上前拦住这个反贼!” 宇文成都闻言,略一犹豫。 宇文化及则是几步踏上,一把抓住了伍建章的袖袍,口中道:“忠孝王!适才陛下已然和你说过,今日他理应登极继位,你刚才所列的各条罪款,纯属子虚乌有,不知你从哪些人那里听来?我要查出造谣之人,深究此事!” 见宇文化及这般说。 伍建章冷哼一声,口中道:“就是你们这班祸国殃民的奸贼搅乱朝政,今日老夫定要诛杀于你!” 说罢。 伍建章举起哭丧棒,直奔宇文化及头顶砸来。 这个时候。 宇文成都终于不能袖手旁观。 他一步踏出,左手五指张开,猛然抓住了伍建章的哭丧棒,只轻轻一提,就把伍建章给拎了起来,随手扔在一旁。 与此同时。 张衡、郭衍两个杨广的走狗,带着数百甲士一拥而上,立时把伍建章摩肩头,拢二臂,捆绑起来,押在厅上。 “哈哈哈哈!杨广,如今你已然理屈词穷,我倒要问你,你当真敢杀我吗?” 伍建章被押在厅中,发似三冬雪,须鬓九秋霜,眼眸之中浑然不惧,紧紧盯着杨广,厉声喝问。 杨广道:“你辱骂于朕,犯下欺君之罪,我就敢杀你!” 说到此处。 他轻轻挥手。 那张衡与郭衍等如狼似虎的甲士一起动手,把伍建章压在地上,先把伍建章的舌头钩出来,用刀割掉,然后连拖带拽,直拖下殿去,收监入狱。 可怜这一代忠臣伍建章,被割下舌头,满嘴喷着血,还哑哑地叫个不停。 “宇文成都何在!” 待伍建章被拖下殿后。 朝廷之上,一个个大臣心惊胆战,皆是鸦雀无声。 杨广目光一转,看向了宇文成都,冷冷说道。 “末将在!” 宇文成都拱手听令。 “朕命你即刻抄办伍建章满门家眷,不得有误!” 杨广大手一挥,口中道。 “末将领旨!” 宇文成都答应一声,扬长而去。 …… 是夜。 宇文成都率领铁骑飞至忠孝王府,一举擒拿伍氏家小共是一百三十五人。 经过细细盘查。 阖家之中。 只有家将伍保一人翻后墙逃走,不知所踪。 这宇文成都虽然死心塌地为杨广效命,但心头还是颇有几分善念。 他听闻伍保逃走,却不追赶只是摆了摆手,下令严守城门,转而向杨广复命。 次日。 冷雨凄凄。 阴风阵阵。 伍建章等一百多口尽数被押赴刑场,一起斩首! 第三百七十二章 南阳侯反(求月票) 且说这伍建章麾下家将伍保。 此人从小被伍建章抚养长大。 成年之后。 因为颇有膂力,故而得到了伍建章的青睐,修行一套铁锤锤法,武艺高强,甚是了得。 如今。 因为杨广下令查抄忠孝王府。 得知此事之后。 伍保躲在马槽之中。 待得兵荒马乱之际。 他逃出后槽,离了大兴,星夜往南阳,准备将此事报于南阳侯伍云召知道。 …… 且说这南阳侯伍云召。 自那日连夜离开了大兴城后,一直不曾有大事发生。 这一日。 他点齐兵马,聚集众将。 不一会儿。 麾下的猛将司马超、焦芳,以及新来的高表仁等,皆来相见。 伍云召环视众人,缓缓开口道:“今日本帅要往金顶山打围,众将不可擅离职守,可听明白否?” “末将领命!” 众将一声答应,纷纷离去。 随后。 伍云召头戴白银盔,身穿黄金甲,罩西川红锦袍,坐下西番进来照夜玉狮子,离了南阳,竟往金顶山而来。 路上非止一时。 早已到了金顶山脚下。 伍云召旋即下令,各队安营扎寨,摆下围场,驾鹰犬追兔逐鹿。 不料。 未及多时。 那前头一处围场突然传来喧闹之声。 伍云召心头疑惑,立刻派人前去打探。 没过多久。 派去的亲兵归来,说有一位故人在前面相候。 伍云召闻言,也不多想,当即骑了战马,领了一二十名亲兵,径直来到了那处围场当中。 他刚一到围场,只见前面一人,生得身长一丈,腰大数围,紫面胡须,虎头环眼,甚是霸气。 “哈哈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太行山的雄寨主!” 原来。 这位进入围场的熟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太行山山寨寨主——紫面天王雄阔海是也! 这两人自大兴城御前比武分别之后,便再也未曾相见。 如今。 雄阔海从大兴城一路逃出,正巧来到金顶山附近,进入到了伍云召的围场当中。 当下。 两人相见毕。 伍云召与雄阔海述说分别之后的境遇。 那伍云召说了征北之事,转而问雄阔海寨中情况。 雄阔海笑着说道:“我只不过在山中集聚喽罗数千,自称大王,白要人财帛而已,何来创下多大的事业!” 伍云召摇了摇头,说道:“我听闻你试图联合北地绿林,日后一生都要在黑道纵横么?” 雄阔海叹气说:“投身绿林非我所愿,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若是天下间少几个贪官污吏,我也会出山,共谋大事!” 伍云召道:“若兄弟真的这么想,不如回山中守候,待我回到南阳,修本进朝,招安便了?” 雄阔海闻言,眼中的确闪过一丝希望之色,不过很快,他又叹了口气,说道:“唉!承蒙侯爷好意!不过,在下的确是闲云野鹤惯了,不愿为朝廷效力,还请原谅!” “哈哈哈哈!罢了罢了,不谈这些,咱们多日不见,正好比试一番,如何?” 见雄阔海不愿招安。 伍云召也就不再多说。 当下。 两人各持兵刃,就在这围场当中比试起来。 这二人,都是世间高手,一条丈八蛇矛,一杆熟铜重棍,斗到一百五六个回合,兀自不分胜负。 不多时。 斗到惊险渐深之处。 两人很有默契的齐齐罢斗。 伍云召哈哈大笑,说道:“快哉!快哉!许久不曾见过你这般对手了!” 雄阔海笑道:“正是如此!侯爷武艺犹胜往昔了!” 伍云召弃了丈八亮银蛇矛,几步赶上,拉住雄阔海的手,笑着说:“雄寨主与我投缘,不如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 雄阔海说道:“在下一个莽夫,怎敢与侯爷结拜?” 伍云召摆了摆手,口中道:“说那里话来!你我以武会友,如何有身份之别?” 当下。 他吩咐家将摆着香案。 之后。 两人推算年龄。 伍云召年长一岁,拜为哥哥,雄阔海拜为兄弟,立誓日后须要患难相扶,若有私心,天地难容。 八拜完毕。 伍云召摆开宴席,与雄阔海痛饮一夜。 直至第二日。 兄弟两个依依不舍,洒泪而别。 别了这个兄弟。 伍云召吩咐众将摆齐队伍,起马放炮三声,回转南阳,一路无话。 回到南阳城内。 伍云召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南阳侯府邸之中。 他对妻子说起了与雄阔海结拜之事,又逗了逗孩儿,旋即,便与与夫人饮宴,不觉多饮了几杯,有些醉意。 夫人吩咐丫环带了孩子下去,然后亲自扶着伍云召,来到了卧房之中。 伍云召扑地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 不知过了多久。 那伍云召悠悠醒转。 他睁开眼睛,不知不觉却来到了南阳侯的大堂之中。 “我记得,夫人将我送到了卧房当中,为何我却在这里?还有,即使我在这里,为何缘何家将一个也无?” 他一边打量周围,一边心头思忖想道。 正在此时。 只听得大堂外面传来一阵脚步之声,却见外面走进一人,满身黑漆,不穿衣服。 伍云召问道:“伱是何人?” 那人不应,只见隐来隐去。 伍云召连叫几声,那人应道:“孩儿,我是你父亲伍建章,死得好苦呀!” 伍云召叫道:“父亲,为何成了这般光景?” 那人答道:“我儿云召,那杨广与奸臣算计,弑父害兄,情同篡逆。你为父的忠心不昧,把杨广痛骂一场。他把你父亲斩首,又把一门家眷三百余口,尽行抄灭。目下恐怕有大军要来南阳征伐,孩儿可速速弃此南阳,走往别处,不然,性命难保矣!” 伍云召听了这话,目眦尽裂,大声喝道:“那奸贼这等残害我伍门忠良,殊属可恨!孩儿今日就点齐人马,杀上京城,除了昏君,去了奸佞,然后更立新君,与父母报仇。” 那人道:“我儿莫要意气行事,须知道朝廷势大,如今不可抵挡,须得杀破狼三星入局,这才能够倒反天下,扭转乾坤!现下快快与我逃走,不可耽搁!” 正在此等如痴如醉之际。 伍云召猛然惊醒,不觉把夫人推了一把,夫人惊叫一声,当下又把伍云召拍醒。 此时此刻。 伍云召楞楞睁开眼睛,直勾勾盯着房梁,脑海里还在思索方才梦中之事。 然而。 正在这时。 只听得房门外一名亲兵禀报:“侯爷!伍保将军从大兴城而来,有危急之事相告!” 第三百七十三章 各自备战(求月票) “伍保到来!” 一听到这个消息。 仿佛有惊雷在伍云召脑海里炸响。 瞬息之间。 他想起了方才梦中之事。 于是。 伍云召不敢怠慢,当即让亲兵带伍保进来说话。 不多一会儿。 伍保跟着亲兵来到厅中。 他一见伍云召,当即跪倒在地,双目垂泪,口中道:“侯爷,不好了!” 伍云召看到伍保浑身尘土,脸上满是汗渍,显得极其狼狈,心头不觉一沉,口中问道:“伍保,你为何如此光景?” 伍保哭着将大兴城发生的惨事,一五一十告知了伍云召。 伍云召一听这话,宛如五雷轰顶,这等事又与方才梦中之事相合,由不得他不信。 当下。 伍云召一口急血攻心,大叫一声“哎呀!”晕倒在地。 夫人在侧,急忙将其扶起。 半晌之后。 伍云召这才勉强醒转,口中不住的说:“父亲!父亲!” 夫人闻言,不免眼中垂泪,劝解道:“相公且自保重。” 伍云召咬牙切齿道:“夫人啊,想我伍氏一门世代忠良,父亲更是赤心为国,南征北讨,平定中原。今日昏君弑父篡位,反把这等功臣斩了,又将我一门家眷尽行屠戮,好不可恨!” 夫人道:“公公婆婆既被昏君所害,伍氏又只存相公一人,并无哥弟,相公还须打点主意才是。” 伍云召点点头,冷冷说道:“夫人言之有理,我当立刻点齐兵马,准备征伐昏君之事!” 说到这里。 伍云召早就把梦中伍建章的告诫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当即传话中军,吩咐辕门起鼓,传点开门。 不一会儿。 听到战鼓声的诸多大将,尽数来到了中军帐内。 此时。 只见伍云召头戴一顶凤尾银盔,身穿白袍银甲,素色打扮,又在中军帐内擂起战鼓,诸多大将一起前来参见,分立两旁。 扫视众人片刻。 伍云召开口道:“众将在此,本帅有句话儿要与众将商议。” 众将齐齐拱手,口中道:“侯爷请吩咐,末将等怎敢不遵。” 伍云召脸色沉重,缓缓说道:“家父伍建章,爵封忠孝王,自年轻时,南征北讨,平定中原,尽忠为国,莫可尽述……可恨晋王杨广,弑父篡位,与奸臣算计,搅乱朝纲!家父忠心不昧,直言极谏,那杨广反把家父杀了,并家眷一百余人尽行斩首,言之好不痛心!如今,我欲弃却南阳,身投别处,不知诸将意下若何?” 这一番话说完。 众将尽皆大惊,各自议论不已。 片刻之后。 一员大将闪出,高声说道:“主帅之言差矣!若是昏君弑父篡位,本为人人可诛。忠孝王尽忠被戮,理当不共戴天。今主帅坐镇南阳,雄兵十万,立起旗号,齐心报仇,有何不可!” 闻听此言。 伍云召抬眼一看。 但见此人身长八尺,青面红须,乃是之前韩擒虎麾下先锋官,如今的麒麟关总兵,复姓司马,名超。 伍云召微微点头,口中道:“司马将军赤心如此,不知众将如何?” 他话音未落。 一旁的高表仁、焦芳齐齐出班,大声说道:“主帅不必烦心,末将等愿同主帅报仇!” 见到武艺最强的几人都已经表了态。 其他的诸多大将、旗牌官一起大声叫道:“愿随侯爷与忠孝王报仇!” “好!既然如此,明日诸将在校场听令!” 听见众人之言。 伍云召心中高兴。 当即,他拔剑在手,高声下令道。 “得令!” 众将闻言,齐齐拱手。 …… 话分两头。 不说伍云召这边插旗造反。 再说大兴城内。 杨广初登大宝,封赏过了有功的群臣。 待到登基之事尘埃落定。 杨广召集众多亲信大臣商议。 他对宇文述、杨素、宇文化及、苏威、张衡、郭衍等等从龙之臣说道:“伍建章那老贼之子伍云召,雄兵十万,镇守南阳,官封侯爵,才兼文武,勇冠三军,力敌万人,若不早除,日后必为大患,不知该如何是好?” 宇文化及道:“陛下有此念甚好,我等起大兵讨之,庶绝后忧。” 杨广闻言,微微点头,又问道:“既然如此,不知何人适合为将?” 越公杨素说道:“臣保举韩擒虎为主帅,统五十万大军,讨伐伍云召!” “韩擒虎用兵,势甚疾雷,锋逾骇电,的确是一位帅才,可行!” 杨广摸了摸胡须,微微点头,对众人说道。 “陛下,既然有了统帅之才,那么臣保举柱国将军王世积,与兵马都招讨麻叔谋为先锋!” 这时。 宇文化及拱了拱手,口中道。 王世积,乃是北周时代的旧将,生得容貌魁岸,腰带十围,掌一柄一百八十斤的方天画戟,依仗着武艺,屡有功勋。 麻叔谋,乃是十六国中,后赵猛将麻秋之后,生得面如金纸,赤目黄眉,甚是可怖,掌中一口一百五十斤飞轮大砍刀,纵横沙场,鲜有对手。 听到宇文化及提出这两个名字。 杨广不由得微微点头,旋即说道:“这两位皆是百战猛将,足以担任先锋之职……另外,听闻杨玄感、王彦忠二人,也在京城之内?” 一边说着,杨广一边看向了坐在旁边的越公杨素。 杨素听到杨广相问,立刻起身回答道:“回禀陛下,他们两人如今的确在京城之内,只等先帝丧期过后,再行回转属地。” 杨素拱了拱手,说道:“多谢陛下抬爱。臣即可回到府中,向犬子并王彦忠传达此事。” “好!” 杨广点点头,对杨素道。 随后。 他又看向宇文化及,口中道:“宇文成都多在京城,这次大军征讨,可令为粮草督运官!” 这等提议。 宇文化及心领神会。 乃是杨广平衡杨素与宇文化及势力之事也! 于是。宇文化及跪倒在地,大礼叩谢不迭。 杨广摆了摆手,随即让苏威拟旨,立刻调兵遣将,行征伐南阳之事。 三日之后。 大兴城周围兵马调集完毕。 杨广初次登基,想要以征讨南阳之事奠定自己的权威。 故而。 他的诏书一下。 四镇八营共五十万兵马闻风而动,一起在大兴城外的校场之外集结。 韩擒虎面沉似水,龙行虎步,从杨广手中接过尚方宝剑,旋即令旗一摆,三声号炮响处,大军拔营起寨,径往南阳城开进。 这一路上。 大军行进无话。 且说这位统兵大帅韩擒虎,与那伍建章乃是故交,意图让伍云召知难而退,于是领中军缓缓而行。 然而。 王世积、麻叔谋左右两路先锋官却一心想要立功,多次对韩擒虎道:“主帅在路,日行不过数里,倘伍云召逆贼知道,逃往他方,陛下闻知,又要加罪,况今日费斗金,主帅务必吩咐三军晓夜兼程才是。” 韩擒虎手抚长须,缓缓说道:“二位将军有所不知,那伍云召乃将门之子,英雄豪杰,焉肯逃走?目下天气炎热,兵士众多,后面粮草不济,宇文成都还未到,本帅爱惜军士,所以如此。二位将军自领前阵,本帅自领中军,有事前来通报。” 王世积与麻叔谋闻言,只能带着前部先锋望前而行。 所谓兵过如梳。 这等兵马行进之际,在路上纵容军士掳掠百姓,奸人妻女,罪不可当。 隋军败坏至此,可见一斑。 第三百七十四章 麒麟关隘(求月票) 不提韩擒虎领兵之事。 只说那南阳城辖下共有三处险地关口。 头一处,乃是麒麟关,目下由司马超统领两万兵马镇守,只等韩擒虎大军到时,便要小心御敌,开兵见仗。 第二处,唤作獬豸关,只在麒麟关南面三百里处,由新来的大将——齐国公高颎之子高表仁统兵两万把守,连接南阳城与麒麟关,互为救应。 至于第三处,正是这座千古雄城——南阳城了。 南阳城内,聚集着五万大军,由伍云召亲自把持掌握,汇合诸多将官,一同抵御朝廷兵马。 除此之外。 伍云召还亲笔写了两封书信,交给了麾下的大将焦芳,让他持这两封书信,径往坨罗寨请寨主伍天锡,然后再去太行山,搬来紫面天王雄阔海相助。 焦芳得了将令,不敢停留,急忙策马离去。 如此。 南阳城内的兵马取齐。 大家磨刀霍霍,只等着朝廷征讨的兵马杀来。 …… 再说那韩擒虎麾下先锋官麻叔谋,一路领兵前行,不一日,来到了麒麟关。 他下令兵马列开阵势,旋即亲自策马提刀,出来查看。 只见这座麒麟关关门紧闭,关上扯起了两面大白绫旗,那旗上大书“南阳侯与父报仇”七个大字。 见此情形。 麻叔谋勃然大怒。 他掌中大刀一挥,身后士卒擂起战鼓,高声呐喊搦战。 不一时。 那麒麟关上也是放起号炮。 须臾之间。 关口大门打开。 一队铁甲骑兵鱼贯而出,在关下列开阵势。 为首一将顶盔贯甲,悬鞭挂锏,提刀上马,来迎麻叔谋。 此人,正是麒麟关守将——司马超是也! 当下。 麻叔谋看着司马超,冷冷喝道:“青面贼,你是何人?” 司马超回答道:“爷爷乃是南阳侯帐下麒麟关总兵司马超便是。” 麻叔谋冷笑一声,口中道:“无名鼠辈,也敢抵抗天兵?不如卸甲归顺,免得性命之忧!” 司马超道:“尔等助纣为虐,残害忠良,今日到此,某家定要将尔等刀刀斩绝,为忠孝王复仇!” “哈哈哈哈!大言不惭!” 麻叔谋闻听此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他回头看向麾下部将,口中喝问:“谁人与我拿下这等叛逆之辈!” 话音未落。 麻叔谋身侧一员大将,拍马挺方天画戟而出,口中喝道:“末将皇甫仪愿往!” 言未毕。 他已然杀到阵前,方天画戟摇动,径取司马超。 司马超见皇甫仪杀来,也是策马举刀,劈面相迎。 两个在阵前骤然相逢。 司马超这口刀神出鬼没,皇甫仪眼看着招架不住,大叫道:“好家伙!” 他慌忙要走之际,司马超左手持刀,右手拉住战马缰绳,宛如闪电般赶到面前,刀锋一探,勾开皇甫仪的方天画戟,再一刀,便将皇甫仪连头连甲劈做两半。 可怜一个皇甫仪,竟死于关下。 看到皇甫仪身亡。 气得麻叔谋七窍生烟。 他哇哇大叫,把手里的飞轮大砍刀一摆,催开座下混红獬豸兽,直奔司马超杀来。 司马超指着麻叔谋大骂道:“麻叔谋!你的名字,我也听过,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麻叔谋道:“反贼!伱是朝廷命官,反助逆贼,有违天命,自取灭亡。如今趁早好好卸甲投戈,饶你性命。” 司马超冷笑着说道:“如此迂腐之言,莫要在我面前卖弄!只要大兴城那昏君退位,我等自然罢兵!” “哼哼哼!大言不惭!” 麻叔谋冷笑一声,也不多言,掌中飞轮大砍刀抡开,对着司马超当头斩落。 那司马超浑然不惧,也是催开战马,迎着麻叔谋,上前把刀劈面一砍。 但听得“当啷”一声。 两口刀狠狠撞击,震得火光飞溅不绝。 麻叔谋感觉到司马超膂力不凡,暗暗感叹道:“这狗头好家伙!” 一边想着,他一边抡开大刀,与司马超征影里厮杀不迭。 两个人,双马相交,大刀并举,大战四十回合,不分胜负。 端的是——寒光猎猎,杀气腾腾,四条臂膊纵横,八个马蹄交错,真正棋逢敌手。 斗到渐深之处。 麻叔谋心里暗暗思忖:“必须使拖刀计,方可胜他。” 想到此处。 他虚晃一招,把飞轮大砍刀掩一掩,调转马头,向后便走。 司马超见此情形,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他冷笑一声,假装不知是计,催开战马追逐麻叔谋。 麻叔谋见得司马超追到近处,突然勒住马,将刀反握手中,刀锋朝后,呼的一刀重重斩下。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飞轮大砍刀当头朝着司马超斩落之际。 那司马超左手将大刀一挺,刀锋朝上,稳稳架住麻叔谋大砍刀。 与此同时。 他右手猛然掣出腰间铁锏。刷的一下,直砸向麻叔谋的肩胛骨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麻叔谋满以为自己能够一刀建功,可未曾想到司马超武艺竟然这般厉害! 情急之下。 他一个闪身,跌下马来。 身后的诸多副将见状,一起抢上前去,救了麻叔谋,向后便走。 更兼此时,天色已晚,麻叔谋心头怏怏,于是各自收兵,准备来日再战。 自此。 隋军与南阳兵马在麒麟关对峙。 过了两天。 王世积的兵马抵达。 他见麻叔谋攻打麒麟关不下,便要亲自出阵。 而麻叔谋倍言司马超厉害,只说:“主帅踌躇不前,我等只在这里驻扎,让主帅主持攻城之事,如果他力有不逮,我等正好上表弹劾!” 王世积点头说:“原来如此,将军高见!” 果然。 又过了五六日。 韩擒虎大军到来。 麻叔谋与王世积一起来拜见主帅,说起了麒麟关司马超难以抵挡之事。 韩擒虎面色不变,只是对两人说道:“胜败兵家常事,何足为虑?但此关不破,此贼难擒,待本帅明日自去擒他便了。” 麻叔谋和王世积闻言,一起说道:“是。” 再说那司马超。 自那日大战一场,回到城中。 他脱下铠甲,到中军帐坐定。 诸多副将一起庆贺道:“将军真天神也,杀得这贼望风丧胆,他日必定成功。” 司马超摆了摆手,止住众人的吹捧。 他一面将战局禀报伍云召,一面吩咐军士紧守关门。 很快。 韩擒虎大军压境。 待得次日天明。 他吩咐埋锅造饭,全身披挂,直抵关前讨战。 第三百七十五章 心照不宣(求月票) 话说这韩擒虎,头戴一顶闹龙银盔,身披一副鱼鳞银甲,外罩一件大红袍,坐下一匹千里马,年近七旬,须发苍白,五绺长髯,威风凛凛,手执大刀,摆齐众将,来到关下。 见到隋军旌旗猎猎,杀气腾腾,阵型严整坚固。 关上的士兵不敢怠慢,连忙奔至守将中军之内,禀报给了司马超知道。 司马超闻报,呵呵冷笑道:“这老匹夫,合当要死,待我出去斩了他,趁势杀上大兴城便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点齐兵马,出城会战。 不多一会儿。 麒麟关关门开启。 司马超率领铁骑鱼贯而出。 他顶盔掼甲,一马当先,出来欠身施礼道:“老元帅,小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马上打拱了。” 韩擒虎盯着司马超,怒极反笑,口中说道:“好好好!老夫抬举你做到了关隘总兵,你却反来对抗朝廷!如今,本帅奉旨征南,大兵五十万,定北侯也在此列,后队更有天宝将军宇文成都不日就到……若你知道好歹,应当立刻回报伍云召,让他早早打点。不然,打破南阳,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原来。 韩擒虎一心只要伍云召逃走。 但是两军阵前人多眼杂,他不好明言,故此暗暗点省。 怎奈司马超是个莽夫,哪里听得出这话? 更兼前些日子,他胜了两阵,如今又欺韩擒虎年老,于是大喝道:“不必多言,看刀罢!”话音未落,当头一刀,向韩擒虎劈来。 韩擒虎见此情形,不由得勃然大怒,口中喝道:“这狗头,如此无礼!” 正说话之间。 他掌中大刀翻飞,架住了司马超的滚滚刀锋,发出了当啷一声。 司马超见韩擒虎武艺高强,眼中精光爆射,口中道:“老匹夫,果然有些本事!” 不过。 他不知道的是。 这韩擒虎何止是有些本事? 他十二岁打过老虎,十三岁出征,曾破番兵数十万,南征北讨,不知会过多少英雄,并无对手,后归隋朝,封为国公,不亚于靠山王杨林。 如今。 这司马超与韩擒虎斗到七八个回合,马有十四五个照面,被韩擒虎陡起神威,一刀望着顶门斩落。 司马超心头悚然,连忙把头一低,那韩擒虎的大刀掠过司马超的头盔,将其盔缨削下。 “好厉害!” 司马超倒吸一口凉气,再不敢战,急忙调转马头,直奔回到了麒麟关中,紧闭城门不出。 韩擒虎望着阴云密布的雄关,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轻轻一带战马,下令收兵回营。 回到中军之内。 韩擒虎刚刚坐定。 那先锋官麻叔谋与王世积一起前来,开口问道:“主帅今日既然胜了那贼将,为何不乘势夺了关口呢?” 韩擒虎暗骂两人多事,口中却说道:“麒麟关城高涧深,兵马众多,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故而不可力战……如今,只能慢慢攻打,不能掉以轻心。” 麻叔谋闻言,半威胁半劝谏地说道:“元帅,此番征战,乃是天子亲命,若我等贻误战机,被天子知晓,恐怕日后不测啊!此等关节,还请元帅思之察之!” “哈哈哈哈!麻将军,岂不闻古语有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等身在前线,应对千变万化之战局,若是时常奏请天子,那才是贻误战机啊?如果有人擅自行分裂大军,煽动谣言之事,莫不是欺负本帅年老,手中刀剑不利乎?” 他话音未落之际。 左手已然握在了腰间杨广御赐的尚方宝剑上。 见此情形。 麻叔谋自觉失言,连忙跪倒在地,叩头道:“末将孟浪,还请主帅恕罪!” 韩擒虎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伱也是忠心为国,且先下去吧!这征伐南阳之事,本帅自有决断!” 麻叔谋和王世积对视一眼,只能躬身而退。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韩擒虎冷笑一声,口中道:“鼠辈!” 又过了一会儿。 眼看着时间到了夜半三更。 韩擒虎合上兵书,正要宽衣入睡,那帐外亲兵突然进来禀报:“元帅,定北侯王恪求见!” “王彦忠?” 韩擒虎微微一愣。 这位王恪与他在建康城见过一面,后来又在御前比武之时,有过一些交集。 最近的一次,则是在隋文帝杨坚的葬礼之上。 “王恪虽然出身于杨素的幕府,但此人颇有心机,常年驻守北境,不理朝中之事……更何况,上次平定汉王之乱,我与他也有些人情,如今深夜到此,定然有要事相谈,且请他进来吧!” 韩擒虎微微皱眉,旋即脑海中权衡片刻,便吩咐亲兵,将王恪请到了自己的中军帐内。 不多时。 一身锦袍,不着戎装的王恪来到帐中。 他拱手向韩擒虎行礼:“末将拜见元帅!上次见元帅如此威严,还是在建康城中呢!” 韩擒虎笑了笑,摆摆手说:“哈哈哈哈!多谢侯爷盛赞,老夫年长,比不得侯爷英气勃勃,上次出兵戡乱,还得感谢侯爷相助之恩啊!” 一边说着,韩擒虎也是一边起身,拱手回礼。 之后。 两个人又客套了几句。 王恪取出从北地带来的美酒,为韩擒虎满满斟上一杯,口中道:“这种酒,乃是我幽州特产,唤作透瓶香,元帅可以尝尝!” 韩擒虎自幼征战,本就是好酒之人。 他方才见王恪倒酒时,已经闻到了酒水的香气。 此时。 他听到王恪所言,哪里还忍耐得住,当即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口中称赞:“不错!不错!这酒颇有力气!” 自此。 两人喝了一阵酒。 韩擒虎开口询问:“如此深夜到此,侯爷可是有事相告?” 王恪叹了口气,说道:“此事有些难办,元帅还请恕罪。” 韩擒虎哈哈一笑,说道:“侯爷莫要这等高抬老夫!若是侯爷也觉得难办的事,老夫恐怕也无法立刻做到……只能说尽力而为!” 王恪说道:“诶!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正是这次征伐南阳的事情。” 韩擒虎一听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口中问:“有个难处?侯爷不妨直言。” 王恪说:“其实此番征伐,若非陛下亲自点名,末将还真不愿来到此处……那伍云召与我有同袍之谊,我如何能够与他刀兵相见呢?” 听到这里。 韩擒虎心里不觉一阵高兴。 他脸上不露异常神情,口中道:“此番征伐,若是伍云召弃城逃走,终老林泉倒也罢了……老夫与那忠孝王相见,也能成全好友后人之情……可是,这伍云召要是依城据守,恐怕有些难办!” 第三百七十六章 暗通款曲(求月票) “依元帅所见,以为如何?” 王恪端起酒杯,再敬了韩擒虎一杯,随口问道。 韩擒虎手抚长须,沉吟片刻,然后说道:“彦忠的确有意相助伍云召乎?” 王恪点头道:“自然如此!” 韩擒虎说:“好!其实老夫到此,也有意开脱云召,如今得到彦忠相助,更觉事情可成也!” “还请元帅吩咐!” 王恪双手抱拳,口中说道。 韩擒虎道:“这镇守麒麟关的司马超,乃是一介浑人,如果与他谋事,恐多生变故……所以,老夫以为,应当让伍云召亲至,才能与他相谈。” 王恪闻言,微微点头,旋即对韩擒虎说:“如果按照元帅之计,还需要一人知会城中,让司马超与我们好生配合才是。” 韩擒虎道:“不错!老夫正有这个想法。” 王恪接着说:“若元帅信得过我,我明日手书一封,以弓箭射进城去,请司马超隔天出城,与我交战,届时,我再和他分说此事。” 韩擒虎思索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口中道:“也罢!现下之际,也只有如此了?” …… 第二日。 王世积、麻叔谋两支兵马各自出营,猛攻麒麟关城墙。 这麒麟关依托着险峻的地势,在司马超的指挥下严防死守。 麻叔谋和王世积连续攻打了多次,依旧是毫无收获。 不过。 这一次。 王恪率领了八百骑兵在后掠阵。 他趁着王世积与麻叔谋冲在前面时,悄悄兜马来到阵前,旋即挂上枪,摘下弓箭,对准城楼上的一面战鼓嗖的射出。 那箭矢宛若流星,直把战鼓射破。 擂鼓的士卒见状,大吃一惊,再看向那箭矢时,只见箭矢的箭头处,却捆着一张巴掌大的信纸,信纸上写着文字。 这士卒不认得写了些什么,但也知道这封信非同小可,于是一路飞奔向司马超禀报。 “信?” 司马超听了那士卒之言,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接过信纸,展开一看,只见信中说道:“定北侯王恪拜上麒麟关大将司马兄,我与南阳侯素来交好,此番南下征伐,乃是迫不得已,如今有机密大事禀报阁下,万望阁下明日出城一叙,切记切记!” “定北侯王恪?” 看到这个名字。 司马超的心里微微一突。 身为寒门出身的大将。 王恪的名字,肯定让他们印象深刻。 此人,从杨素幕府起家,一步步征南逐北,做到了如今定北侯的位置,实在是奋斗的典范。 所以。 当司马超看到这是王恪写来的书信时。 他的心里,下意识涌起了一丝丝凝重之意。 “他明日约我出战?莫非是要使用计策害我?” 司马超心中不住的嘀咕。 不过。 按照他所了解的王恪性情。 这等情况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罢了罢了!明日我出城看看,若是他真有奸计,临阵一刀将其斩杀便是了!” 踌躇了片刻之后。 司马超横下心来,心里说道。 于是。 司马超下令,兵马严守城池,待敌人退兵之后,各营埋锅造饭,只等明天,选拔精骑五百,出城厮杀。 …… 果然。 一天过后。 司马超率领铁骑下关。 麻叔谋与王世积闻言,一个个昂首挺胸,想要和敌人厮杀。 而就在两人争取之际。 王恪长身而起,拱手道:“元帅,末将不才,愿意领兵出战!” 定北侯一出。 麻叔谋与王世积自然不敢争抢功劳。 两人皆低头而退,把这次出战的机会,让给了王恪。 当下。 王恪从韩擒虎的手中接了将令,提着寒铁冷月枪,翻身上马,径直来到阵前。 司马超见了王恪,倒也彬彬有礼,拱手道:“末将见过定北侯爷!” 王恪象征性的说道:“将军一身武艺,屈身事贼岂不可惜?不如归顺朝廷,我保你性命,如何?” “哈哈哈哈!侯爷说哪里话?末将既然跟从了南阳侯,便要一心一意辅佐,莫非侯爷麾下的王君可将军,也会因为一言而反复吗?” 司马超听了王恪的话,脸色一肃,开口回答道。 “哈哈哈!好!既然如此,那就兵刃上见真章吧!” 听罢这话。 王恪不由得摇头笑道。 随后。 他一声大喝,催马摇枪,直取司马超,司马超也举刀迎面还来。 二将相持,一场赌斗,大战三十回合,司马超已然是浑身发汗。 他见战不过王恪,正要收刀败走,可就在此时,王恪却虚晃一枪,策马调转,朝着旁边的树林飞驰而去。 “眼看着他要胜了,为何突然调转马头败走?” 见此情形。 司马超微微一愣。 不过。 此时此刻。 王恪口中喝道:“司马超!你果然厉害,看我用回马枪胜你!” 一听这话。 司马超顿时心领神会。 他哈哈大笑,掌中大刀翻飞,口中喝道:“定北侯休要猖狂!某家今日定要擒伱!” 一边说着,他一边追赶着王恪,望旁边的树林之中奔去。 两人一追一逃,直到树林深处,王恪带住战马,回头笑着看向司马超。 司马超也翻身跃下马来,拱手称赞道:“定北侯枪法如神,末将不是敌手!” 王恪摆了摆手道:“司马兄武艺也是不差,不然的话,我军中那位麻叔谋先锋,如何栽在你的手里?” 司马超哈哈大笑说:“那等奸贼鼠辈,侯爷提他作甚!” 说到这里。 司马超正色道:“不知侯爷召末将前来,有何要事?” 听司马超如此一问。 王恪也不隐瞒,便把韩擒虎和他准备相助伍云召脱困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司马超。 司马超说道:“若二位愿意帮助我家侯爷,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麻叔谋与王世积两个狗贼虎视眈眈,我等该如何配合二位?” “此事容易!” 王恪闻言,不觉哈哈大笑。 他临来之时,便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于是。 王恪对司马超说:“只需如此如此,便可除掉两个贼徒!” …… 不一会儿。 王恪提枪回到了韩擒虎中军大帐之中。 韩擒虎询问王恪战况。 王恪说道:“方才阵前相斗,司马超刀法厉害,我将其引到树林深处,以回马枪刺杀,可是被他躲过要害,刺中了左臂,带伤而归。” 一听这话。 麻叔谋和王世积终于坐不住了。 他们两人连忙起身,抢先来到韩擒虎面前拱手道:“既然如此,末将二人愿意率领前部先锋,先登破城!” 第三百七十七章 高家枪法(求月票) “嗯?” 见麻叔谋与王世积请战。 韩擒虎微微皱眉。 他看向王恪。 王恪点点头说道:“那司马超已然受伤,明日出战,定然能够取胜,还请元帅不要犹豫。” 韩擒虎心头一动,似乎明白了王恪的意思,于是点头同意。 及至第二天。 清晨薄雾散去。 那隋军大营之内,骤然响起了隆隆的战鼓之声。 不一时。 辕门开启。 麻叔谋与王世积两个,顶盔掼甲,率领大军出阵,准备猛攻麒麟关城池。 然而。 就在众人抵达关下之际。 那关门缓缓打开。 从中飞出一彪军马。 为首大将,青面赤须,左手裹着绷带,右手倒提大刀,正是总兵官司马超也! “这厮果然受伤!” 见到司马超这般情状。 麻叔谋心头狂喜。 他口中喝道:“逆贼!如今你手臂受伤,还枉自与大军为敌?快快投降,饶你性命!” 司马超哈哈大笑,口中说:“老子纵然受伤,也能取了你的狗头,休要多言,看刀吧!” 言未毕。 他双腿紧催战马,掌中大刀横挥,直向麻叔谋杀来。 麻叔谋见状,哈哈大笑,恨不得一刀劈了司马超,于是也是举刀复面交还。 两个刀来刀往,锋刃对撞,激得火花飞溅,甚是厉害。 斗至十五六个回合。 那司马超一只手的确挡不住麻叔谋,只得虚晃一招,往后败退。 一旁的王世积见敌将落败,有心要夺功劳,故而催动兵马,直往司马超阵中杀去。 那司马超正和麻叔谋纠缠,无暇顾及兵马,一时之间,便被冲得阵势错乱。 王世积见此情形,更是挥军直入,企图夺取城池。 司马超见不是头,只能收拢败兵,也不入城,径往西北而逃。 那麻叔谋率领兵马追赶一阵,杀了许多敌军,这才收兵,回到麒麟关下。 此时此刻。 王世积与麻叔谋见麒麟关城门大开,城上又无兵马把守,于是下令兵马抢城。 一时间。 数十名骑兵当先而入。 麻叔谋与王世积则率领主力,纵马加鞭,飞奔进瓮城当中。 不料。 待得麻叔谋等先锋部队尽数进入瓮城之际。 异变陡生! 邦邦邦! 邦邦邦! 邦邦邦! 但听得一声梆子响,两边弓弩齐发,势如骤雨。 那些率先入城的,一个个尽皆跌入陷坑内。 陷坑里都是尖刀、竹签、倒刺等物,顿时杀死了无数的隋军。 那麻叔谋与王世积大惊,急忙勒马回撤,却见城池左侧,突地杀来一彪军马,为首大将——面如冷玉,目射寒星,头戴白银盔,身着镔铁铠,掌中出白滚银枪,座下千里银鬃马,行如狂风,势若闪电,直取两员隋将而来。 “高表仁!好好好!原来齐国公也是个附逆之辈,今日擒了伱,正好向陛下阐明此事!” 王世积正慌乱之间,突然看到了这个银甲战将,不由得高声喝道。 “你认得此人?” 麻叔谋看着王世积,问道。 “此人乃是高颎幼子,前些日子,高颎弃官而逃,如今正好生擒他的儿子,逼他就范!” 王世积对麻叔谋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拍马舞戟,朝着高表仁冲杀而来。 “王世积,似你这等卖主求荣之辈,今日我正要取你性命!” 高表仁见到王世积,也是杀意盎然。 原来。 这王世积出道之时,乃是高颎麾下大将。 后来,在伐陈之战中。 王世积被杨广拉拢,渐渐投靠到了晋王府中效命。 若是如此,还能够理解。 可是。 前些日子。 因为高表仁痛打宇文智及之事,王世积奉了杨广之命,多次搜查齐国公府,丝毫不给高氏半分面子。 故而。 高表仁一直对他怀恨在心。 如今。 两人沙场相逢。 高表仁骤马挺枪,须臾之间,接住王世积,便是一场恶战。 骤然之间。 伴随着两匹战马嘶鸣咆哮。 一条滚银枪,一柄方天戟,已然碰撞在了一处。 正所谓——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王世积与高表仁,两般兵刃相撞,只过了一招,双方心头也就明白了对面的武艺深浅。 “这小贼枪法厉害,已然不亚于年轻之时的高颎!” 王世积心头颇为震惊,不由得暗暗想道。 列位看官。 这书中暗表。 高表仁这套枪法颇有来历。 其最早的雏形,乃是来自于汉末三分之时的河北庭柱高览。 高览与那颜良、文丑、张合三人,并成为河北四庭柱,威震中原。 只可惜。 他在汝南之战时,被赵云从背后杀出,一枪刺于马下,故而名声不显,英年早逝。 而到了五胡十六国之时。 高颎先祖高瞻,投奔慕容廆,得到燕国第一猛将慕容霸指点,获得枪法“霸”字一绝的精妙,从而把一套枪法以为立足之本。 再后来。 随着天下风云变幻。 渤海高氏之中,出现了高敖曹这等绝世雄虎猛将。 他力能扛鼎,有再世霸王之称,自家的霸字绝枪法更是化作了力量更大的槊法。 自此。 渤海高氏威震天下! 不过。 高敖曹武艺虽强。 但是渤海高氏之权柄,却落在了旁支高欢的手中。 高欢一代枭雄,挟天子以令诸侯,挥师数十万,与宇文泰展开连番大战,最终东西对峙,分割中原。 高欢死后,其子高洋即位。 而后,在高家宗室之中,出现了高长恭这等惊才绝艳的武学奇才。 他没有高敖曹那般强横的身体素质,却阅览群书,将天下诸多的武学秘籍融会贯通,增加在自己的枪法之内。 这套枪法,分为内三合与外三合——内三合,指的是“精气神”,外三合指的是“腰手眼”。 这内外六合合一,招数以拦,拿,扎为主,更兼搕、挑、崩、滚、砸、抖、缠、架、挫、挡等数不尽的杀招,乃是极其强势的枪法。 正因为这套枪法的内涵,世间皆称之为“六合枪”,又名“小六合”。 不过。 有小就有大。 那么何为“大六合”? 那还要等到正常时间线之中残唐乱世,镇海军节度使高骈传小六合给一代武学奇才夏鲁奇。 夏鲁奇用这套枪法,战遍霸王枪、桓侯枪、子龙枪、罗家枪、薛家枪,最后融会贯通,合六家之长,改为“大六合”又因为夏鲁奇常年居住在北方,故而又称“北霸六合枪”。 最后,这北霸六合枪传到了白马银枪高思继手里,最终删繁就简,进化为“四季枪”。 这便是高家枪的脉络是也! 第三百七十八章 南阳侯至(求月票) 当! 铛! 铛! 双马奔驰相交。 高表仁和王世积各持本事,斗到了二十几个回合,未分胜败。 这高表仁枪法传授神妙,演习精奇,浑身罩定,毫无渗漏。 王世积一条方天画戟使发了性,也攻不进长枪去。 斗至三十个回合时。 高表仁突然卖个破绽,叫声:“着打!”王世积措手不及,左腿顿时中了一枪。 他心头惊骇,不敢再战,只想虚晃一招。向外面突围而去。 不料。 高表仁杀得兴起,如何肯轻易放了这个仇人? 当下。 他一声虎吼,奋起威风,枪法如骤雨疾风施展,突地斜刺里一枪,直把王世积左肋刺着,搠下马去,就此绝命。 再说麻叔谋。 他好不容易突出重围,正看到王世积被高表仁杀倒在地,不由得心惊胆战,没了命的向外败逃。 而就在这时。 司马超率领铁骑,单手持刀杀来,截住麻叔谋,又是一场酣战。 此时的麻叔谋哪里有战心? 他只能且战且走折损了无数的兵马,这才逃回了韩擒虎的营中。 垂头丧气进入帐内。 麻叔谋向韩擒虎跪地请罪。 啪! 见到麻叔谋后。 韩擒虎面色铁青。 他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高声喝道:“麻叔谋!也亏你是军中旧将,岂不闻兵不厌诈?他以手臂受伤之身,赚你入城,这等粗浅计策你看不出来吗?” 麻叔谋低着头,回答道:“元帅容禀,末将那时的确是利令智昏,故而不曾察觉,还请元帅……” “罢了罢了!” 还不等麻叔谋说完。 韩擒虎摆了摆手,冷冷说道:“伱身为先锋,折损了无数兵马,更兼眼看着同僚大将殒命而不救,如此作为,已然犯了军法大忌!左右!与本帅推出辕门,斩首示众!” 他话音刚落。 身边几个如狼似虎的亲兵一拥而上,将麻叔谋按倒在地,眼看着就要推出中军帐去。 “且慢!” 正在此时。 王恪长身而起,向韩擒虎抱拳行礼,口中说道。 “定北侯有何见教?” 韩擒虎看向王恪,问道。 王恪拱手对韩擒虎说:“元帅,那司马超乃是昨日末将刺伤,而这个消息,也是末将告知麻叔谋将军的,若按照军法,末将也是一个谎报军情之罪!” “诶!定北侯哪里话,这件事,你并无过错,主要是麻叔谋轻敌冒进,才导致大败!” 韩擒虎摇摇头,对王恪道。 王恪说:“老元帅,且听末将一言……这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如今敌人主将未至,我们便斩杀了大将,恐怕于军不利……不如,让麻将军戴罪立功,等到平定了伍云召之乱,是赏是罚,再有元帅定夺,不知意下如何?” “既然定北侯求情,那就饶了你的性命吧!” 听完王恪的话。 韩擒虎摸着胡须,沉吟片刻。 最终。 他摆摆手,让亲兵放开麻叔谋,同时说道。 “多谢元帅不杀之恩!多谢定北侯救命之恩!” 麻叔谋被韩擒虎赦免,自然是欢喜无限,当即向两人连连磕头。 “话不要说的太满!本帅饶你性命,是要你为国尽忠,将功折罪的,可曾明白!” 韩擒虎盯着麻叔谋,冷冷道。 “是是是!末将明白!” 麻叔谋点头如捣蒜,一连答应不迭。 “好!你且收拢兵马,休整几日,待到伍云召到了麒麟关,再行征伐!” 韩擒虎微微点头,轻轻一挥手,让麻叔谋退下。 此时此刻。 麻叔谋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 他连忙躬身行礼,退出了中军帐去。 望着这人远去背影。 韩擒虎与王恪对视一眼,皆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 自那日之后。 韩擒虎的隋军与司马超、高表仁的南阳军便开始了对峙。 两军十分默契的不曾交手,仿佛在等待着某个时机。 很快。 这个时机便到了。 “末将伍保,见过上柱国!” 这一天。 从麒麟关上,来了一名使者。 “老夫之前在忠孝王府见过你,今日你来到此处,所为何事?” 韩擒虎看着腰悬双锤,身型粗壮的伍保,微微点头,问道。 “我家侯爷已经到了麒麟关上,今日特派末将送战书,明日请元帅出阵会面!” 伍保双手抱拳,口中说道。 “原来是云召到了……” 闻听伍保所言。 韩擒虎心念一动。 旋即。 他对伍保说:“既然如此,把那战书拿给我看!” “是!” 伍保躬身行礼,然后双手呈上了伍云召亲笔手写的战书。 大略看了一遍。 韩擒虎点了点头,然后回复“明日应战”四个字,便还给了伍保的手中。 伍保接过战书,又向韩擒虎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隋军大营。 “伍云召既然到了,明日开兵见仗,麻将军,可曾准备完毕?” 待伍保走后。 韩擒虎的目光落在麻叔谋身上,口中问道。 麻叔谋闻言,当即挺身走出,抱拳拱手回答说:“元帅!末将已经集合麾下正副偏将,定要在明日一战之中,斩了那伍云召!” 韩擒虎点点头,说道:“好!不知麻将军可愿立下军令状?” 麻叔谋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了一丝迟疑之色。 “麻将军莫非不愿?” 韩擒虎脸色微沉,冷冷问道。 “末将领命!” 见到如此情形。 麻叔谋心中大骂韩擒虎不迭,但是表面上也只能躬身受命,写下了军令状。 “好!既然贼首已到,大家各自准备,明天再行厮杀!” 麻叔谋的军令状写完。 韩擒虎将其交给军法官保管,然后口中说道。 众将闻言,皆是拱手领命,向韩擒虎行礼告辞。 只说当夜。 麻叔谋的大营当中。 他麾下的诸多大将聚在帐内。 这些人,要么是他的同乡,要么是他招募的亡命之徒,一个个皆是残忍嗜杀,武艺不凡之辈。 看到诸多大将到齐。 麻叔谋微微点头。 随后。 他开口说道:“今日,我在元帅面前立下军令状,明日我为先锋,焉敢退避,然而听闻那伍云召英雄盖世,勇冠三军,不可抵挡,你们乃是我麾下亲信之将,须得互相扶持,随我征战!” “我等愿意听从将军号令!” 众将闻言,一起拱手说道。 麻叔谋点点头,继续说:“何伦武艺最强,可先上去试试身手,看伍云召成色如何!” “末将知道!” 他话音未落。 一位体壮如牛,黑盔黑甲的猛将已然抱拳拱手领命。 “而后,若何伦胜,我等便催军掩杀;若何伦败,我便亲自上前,与那伍云召厮杀,这时候,你们几个须要紧紧相随,我若胜了,把反贼挑下马来,你们可速速去擒,抢他的袍甲盔马枪剑,这几件都是宝贝,我后来自要受用的,不可遗失一件。若我杀败了,你们速上前挡住,尽力死战,同心竭力。若拿得反贼,功劳是一样的。” 麻叔谋沉声吩咐麾下的诸多大将道。 众人闻言,齐齐应声:“得令!” 第三百七十九章 云召威风(求月票)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次日清晨。 苍凉的号角声自隋军大营之中传了出来。 紧接着。 辕门大开。 一队队铁甲骑兵在韩擒虎的率领之下鱼贯而出,直抵麒麟关下。 而前部先锋麻叔谋,率领麾下三万兵马,与自己的本部大将,列在韩擒虎左侧,只待主将对谈完毕,便可立即进攻。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就在隋军列阵之际。 那麒麟关关门大开。 也有一队铁骑兵马汹涌而出。 这支兵马素衣素甲,杀气腾腾,迎头两面大旗,一书“报仇”,一书“雪恨”。 而两面大旗之间,则捧出了一员大将,但见此人——身长八尺,面如紫玉,目若朗星,声如铜钟,又霸王扛鼎之力,万夫莫敌之勇,不是伍云召,又是何人? “云召果然英雄!” 远远看见伍云召行来。 韩擒虎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与此同时。 他也轻轻一带战马,手提大刀,走上前去。 “老伯,小侄甲胄在身,不能全礼,马上打拱了,望老伯恕罪。” 伍云召见到韩擒虎,连忙拱手行礼,马上欠身道。 “贤侄少礼,老夫有一言相告,不知贤侄可容纳否?” 韩擒虎微微点头,随后说道。 伍云召道:“老伯有何见教,小侄自当洗耳恭听。” 韩擒虎说:“贤侄,你父与你世食隋禄,官居极品,乃不思报效,叛逆背上,自立旗号,称为父报仇。然而,你口读诗书,却不知忠孝之义,可发一笑。又称与父报仇,伱仇在那里?自古道:‘君要臣死,不死非为忠;父要子亡,不亡非为孝。’老夫奉命征讨,你又抗拒天兵,放任麾下杀害朝廷大将,罪孽重大。今我大兵五十万,战将上千员,你南阳一郡之地,济得甚事?不如倒戈归降,待老夫回奏朝廷,赦你之罪,封你为王,你意下如何?” 伍云召闻言,心里已经是老大的不快。 他口中道:“老伯,我父亲世代忠良,赤心为国,拜为王爵,领袖群臣,并无过犯,老伯尽知。不料杨广弑父篡位,纳娘为妃,欺兄矫诏,古今罕有。我父亲忠良不昧,直言极谏,那杨广反把我父亲杀了,又将我一门一百余口尽行斩首,可怜只存小侄。那杨广又听信奸臣,烦老伯兴兵前来拿我。小侄本该引颈受刑,奈君父之仇,不共戴天。老伯请速回兵,退归都城,待小侄不日兴师,杀进朝廷,除却昏君,杀却奸逆,复立东宫,以安天下。复立东宫谓之忠,除却昏君以报父仇谓之孝,岂不为忠孝两全?老伯请自详察。” 听了这番言语。 韩擒虎勃然大怒。 他指着伍云召骂道:“反贼,我好意叫你去邪归正,你却有许多支吾。也罢,何人与我擒下此贼!” “末将愿往!” 韩擒虎话音未落。 一旁的麻叔谋早就按捺不住。 他轻轻挥手,身后的大将何伦已然拍马而出,大声咆哮,径取伍云召而来。 “且住,你是何人?” 见何伦纵马担斧,气势汹汹。 伍云召把马一带,大声喝问道。 那何伦高声喝道:“反贼,你不认得我汜水关何伦乎?” 伍云召冷笑一声,说道:“似你这等无名下将,我如何认得?废话少说,看枪吧!” 说罢。 他晃动掌中丈八蛇矛,飞马直奔何伦。 何伦也是心头大怒,走马上前,举起宣花斧,迎着伍云召,劈面砍来。 “来得好!” 飞马奔跑之际。 伍云召见着何伦大斧凛凛,心头毫无惧色,直把掌中蛇矛一架,向外挂出,但听得当啷一声,何伦的宣花斧便被砸了出去。 “哎呀!” 伍云召随手一招架开。 何伦便觉得双手虎口发麻。 他心中惊骇,正要调转马头向后逃走之际。 那伍云召一条蛇矛已然杀到面前,又只一招,蛇矛正中何伦咽喉,立时刺落马下去了。 “好个伍云召,还我麾下大将命来!” 后面的麻叔谋见到伍云召如此骁勇,不由得又惊又怒。 他高声呼喝,掌中飞轮大砍刀抡起,直奔伍云召杀来。 “麻叔谋,朝中就是有尔等这班奸贼,今日相逢,正要杀你!” 伍云召指着麻叔谋,破口大骂不止。 一边说着,他一边催开战马,径奔麻叔谋而来。 麻叔谋哇哇大叫,掌中大刀舞开,纵马上前,和伍云召斗在一处。 须臾之间。 两马相交,刀枪并举,斗到三四个回合,麻叔谋气力不加,大叫道:“好家伙,众将上前抵敌!” “末将吴烈在此!” “末将王明在此!” 麻叔谋话音未落。 身后两员副将飞马而出,截住伍云召厮杀。 这吴烈,乃是陈州人,生得豹头红脸,手执大刀,身骑骏马;那王明,却是曹州人,生得铁面胡须,手使大刀,身骑高马。 两个大声呼喝,一左一右,截住伍云召没了命的厮杀。 伍云召力敌三人,毫无惧色,掌中丈八亮银蛇矛使开,先接住吴烈手里大刀,不上三合,吴烈便抵敌不住。 一旁的王明见吴烈战伍云召不下,拍马抡刀,斜刺里也来助战。 这等好杀。 伍云召却是轻松写意。 又斗了七八个回合。 伍云召奋起神威,一声虎吼过后,吴烈中矛落马,王明要走,被伍云召也是一矛结果了性命。 麻叔谋见此情形,也是心惊胆战,当即策马向后退走。 伍云召见状,哪里肯轻易放过。 他当即取出腰间佩戴的青釭剑来,一通乱砍乱杀,几乎把麻叔谋杀得魂飞魄散,人仰马翻。 情急之下。 麻叔谋大声呼救。 身后的四名贴身猛将,与四名护卫猛将齐出,各持兵刃,一起围拢上来,解救主人,抵挡伍云召。 ”好好好!你们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对我杀一双!” 伍云召口中大呼,继续催马向前酣战。 此时。 四名贴身猛将护在麻叔谋身侧。 四名护卫猛将则上前挡住伍云召厮杀。 伍云召一条蛇矛迎战四名骁将,并无惧怯,不上一二回合,其中二将中矛落马而死,另外二将见势头不好,正待要走,被伍云召拔出青釭剑来,连头带肩切于马下。 杀了四将。 伍云召战意盎然。 他高声大叫,纵马追杀麻叔谋等人。 这一仗,只杀得麻叔谋盔袍尽落,衣甲全无,急急然如丧家之犬,忙忙然如漏网之鱼。 整个三万前部先锋兵马,也被伍云召杀伤得只剩下一两万人。 第三百八十章 宇文到来(求月票) 这一仗。 杀到正午时分。 麻叔谋便已经抵挡不住。 韩擒虎冷笑一声,当即下令,鸣金收兵,退回了大营之内。 伍云召见韩擒虎收兵,也不追赶,便回到了麒麟关镇守,暂且不提。 再说隋军大营当中。 韩擒虎一脸怒色,稳坐在中军帐之内。 他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高声喝道:“来人,把麻叔谋给本帅带上来!” 话音未落。 帐外几名亲兵一声答应,立刻就把已经五花大绑的麻叔谋押了进来,按在了地上。 “元帅,求你饶我一命!” 麻叔谋脸色苍白,自知没什么狡辩之言,只能无助求饶。 韩擒虎呵呵冷笑,口中说道:“麻叔谋啊麻叔谋!亏你是三军先锋,岂不闻军令如山?前日,也是在这麒麟关下,你被司马超杀败,本帅念伱初次,轻轻放过。今又丧师误国,更兼立下了军令状,军法难逃了!左右,与我绑去砍了!” 这一声喊,可谓是斩钉截铁。 麻叔谋嘶声高呼:“求元帅饶命!求元帅饶命啊!” 韩擒虎猛然一摆手,口中喝道:“还等什么?速速斩讫报来!” 看到元帅这般情状。 帐中的诸将哪里还敢求情,都眼睁睁看着几个亲兵,拖起麻叔谋,一直押到了外面帅旗之下。 其中一人按住了麻叔谋的脖颈,另一人抽出腰间横刀,正要一刀挥下,狠狠斩落。 “且慢!” 然而。 就在此时。 一道断喝之声,恍如一道晴天霹雳炸响。 几个亲兵身子一颤,猛的抬头,便看到一支兵马从辕门之外飞奔而至。 麻叔谋听到这声音,更是犹如溺水之人看到不远处的圆木一样,急忙抬起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但见那辕门之处,一支兵马飞速行至。 这支兵马为首的一人,生得十分雄壮,怎生模样? 正是—— 头戴凤翅曜日盔, 身穿锁子黄金甲, 外罩团花红锦袍, 脚穿黑底玄战靴, 坐下千里黄花驹, 手持凤翅镏金镋, 金面微须,貌若天神, 不是那位天宝无敌将宇文成都,又是何人? “宇文将军快来救我!小将必当犬马相报也!” 一看到宇文成都率领运粮队来到。 麻叔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大声呐喊不迭。 宇文成都微微点头,策马行到麻叔谋身边跳下,开口问道:“麻将军如何沦落至此?” 麻叔谋叹了口气,将自己如何兵败伍云召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皱起眉头,说道:“麻将军,你既然立下了军令状,韩元帅硬要杀你,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你如今开口相求,我也不能坐视不理……且在此处稍后,我去帐中求情!” ”有劳将军了!有劳将军了!” 麻叔谋连声称谢,眼中充满着希冀之色。 宇文成都点点头,旋即转过身,昂首挺胸,径直走进了中军帐内。 然后。 他双手抱拳,对韩擒虎行礼道:“启禀元帅,末将宇文成都,奉命押送粮草而来,今日特来交令!” “哈哈哈哈!成都远道而来,快坐下休息吧!” 韩擒虎哈哈大笑,摆了摆手,口中说道。 宇文成都再行一礼,然后坐在了王恪的下首。 喝了一杯茶水。 宇文成都清了清嗓子,问起如今的战况来。 韩擒虎叹了口气,对宇文成都说道:“那伍云召甚是厉害,本帅和他斗了数次,折了大将军士无数,目前困在此地,进退不得,甚是焦虑。” 宇文成都点头道:“伍云召的本事,我也知道……当年征讨北辽之时,我等也算是袍泽兄弟……若元帅不弃,待小将明日出阵,擒那反贼,一来与诸将报仇,二来与元帅出气!” “哈哈哈哈!宇文将军无敌之名,本帅早有耳闻,明日若是出战,伍云召自然不敌……然而,这麒麟关关隘险要,将军还请小心才是。” 韩擒虎听了宇文成都这话,嘴角露出微笑,口中虽然赞扬,但是心里却有些着急。 “元帅放心!小将自然知道!不过,小将还有一事相求,请元帅恩准!” 宇文成都点了点头,抱拳拱手,对韩擒虎说道。 韩擒虎道:“但说无妨!” 宇文成都说:“方才小将进营之际,看到先锋麻叔谋被绑在外面,准备问斩,不知此人犯了何罪?” “这狗头!身为先锋,屡战屡败,今日一战,又折了许多兵马,更兼之前立下了军令状,如今按照军法,理应问斩!” 韩擒虎冷哼一声,对宇文成都回答道。 宇文成都说:“元帅,未破南阳,先斩大将,于军不利。更兼这麻叔谋乃是陛下钦定,不久前才升任的招讨,如今若是杀了此人,恐怕在陛下那里,不大好看……不如,暂恕先锋之罪,待破了南阳,与反贼一并解上朝廷,候旨定夺。” 一听这话。 韩擒虎目光微微闪烁。 而一旁的王恪则叹了口气,心里想道:“唉!这麻叔谋今日可杀不了了。” 原来。 这等逼杀麻叔谋之计。 正是韩擒虎与王恪合作而成。 前些日子。 王恪利用司马超,使得麻叔谋大败,然后假意求情,把麻叔谋高高架起。 最后。 伍云召兵马到来。 麻叔谋一定会率先和他作战。 而凭借着麻叔谋的武艺,一百个他估计也斗不过伍云召。 所以。 在此时斩杀麻叔谋,就顺理成章的多了。 可是,谁能料到,宇文成都突然到来,给麻叔谋求情。 这宇文成都乃是杨广面前的亲信,背后又站着宇文氏一族。 韩擒虎这等七窍玲珑的大将,如何会轻易得罪这般权臣? 于是。 他略作沉吟,只能摆了摆手,说道:“唉!既然宇文将军这么说,本帅就饶了那狗头一命!” 随后。 他吩咐亲兵,将麻叔谋押了回来。 这一番死里逃生。 吓得麻叔谋浑身发抖。 他来到帐中之后,只顾着一个劲的磕头称谢。 韩擒虎冷冷说道:“看在宇文将军份上,把你这狗头的死罪免了,活罪却是难免,发军政司重打四十军棍,押到后营管马!” “是是是!多谢元帅!多谢宇文将军!” 麻叔谋磕头不止,口中不住称谢。 “罢了罢了!下去吧!” 韩擒虎冷哼一声,口中道。 之后。 左右亲兵一声答应。 旋即将麻叔谋双手松绑了。 然后,几名亲兵直接押解,往军政司去发落,暂且不提。 且说次日。 宇文成都带领三军,来到麒麟关下,离城三里安寨。 他打起“大隋天宝将军宇文”字样的旗号。 旗帜随风飞扬。 那城头的士卒早就见到,立刻飞报给了伍云召知晓。 第三百八十一章 声东击西(求月票) “启禀侯爷,大事不好了!那天宝将军宇文成都率领兵马,正离城三里安寨。” 守备城楼的兵马校尉一路飞奔,来到伍云召面前,拱手禀报。 “宇文成都!” 一听到这个名字。 伍云召脸色一沉,心头顿时笼罩住了一层阴云。 “好!我已经知道了,你严守城池,再去打听!” 沉吟片刻之后。 伍云召摆摆手。 他让那校尉退下,随后又召来司马超与高表仁两位大将议事。 “见过侯爷!” 不多时。 司马超与高表仁联袂而至。 两人一起向伍云召行礼。 伍云召摆了摆手,说道:“二位,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宇文成都的兵马到了!” “宇文成都!” 高表仁久在京城,自然知道宇文成都的厉害。 他脸色一变,脱口而出。 伍云召叹了口气,说道:“宇文成都此人横勇无敌,我准备出城与他一战……表仁,你立刻率领兵马回到獬豸关准备,与南阳城一起防守……按照时间来看,天锡和阔海两位贤弟应该要到了。” “那侯爷你呢?” 高表仁皱起眉头,问道。 “我自在此处与宇文成都周旋,当战死沙场,以尽孝道。” 伍云召对高表仁道。 “侯爷!伱说的哪里话?末将还在这里,怎的能让侯爷亲冒矢石?不才愿意出城,会一会宇文成都!” 司马超在旁边听了这话,猛然高声大叫道。 “司马将军不要着急,我还有重要任务相托!” 伍云召摆了摆手,对司马超道。 “侯爷请讲!” 司马超躬身受命。 “你在城中多备强弓硬弩,若是我抵不过宇文成都,你便在城里接应我回来!” 伍云召对司马超说道。 司马超一听这话,眉头皱起,口中说;“侯爷!末将本是上柱国麾下先行官出身,后跟随您来到麒麟关驻守,承蒙您大恩相待,如今情势危急,为何让我在城中防守,不让末将出战?敢是因为,末将斗不过宇文成都?” “司马将军!并非是我看不起你的武艺,的确是因为那宇文成都甚是厉害,就连我也并非对手!” 听见司马超如此一说。 伍云召顿时一阵无奈,连忙对他解释道。 “也罢也罢!末将听令就是了!” 司马超闻言,微微拱手,颇有些郁闷的说道。 自此。 各处兵马安排完毕。 高表仁率领五千骑兵,出了麒麟关东门,直奔獬豸关而去。 伍云召则顶盔掼甲,提着丈八亮银蛇矛枪,骑乘照夜玉龙狮子马,率领三千铁骑出城,直奔宇文成都营前杀来。 “报!启禀将军,伍云召兵马已经杀到近前!” 就在麒麟关上的兵马飞出,冲到宇文成都大营附近时。 宇文成都麾下的斥候已经将情报送到了中军。 “好!擂鼓出战!” 宇文成都目光灼灼,大手一挥,当即下令出兵。 而随着他的一声令下。 大营内兵马齐动。 滚滚铁蹄翻腾,宛如道道洪流,向着大营之外冲去。 值得一提的是。 这支兵马,乃是宇文成都从大兴城带来,是他手把手训练而出的部队。 日后。 随着杨广帝位越发稳固。 这支兵马更是成为了隋朝中枢精锐,也就是——骁果军。 回到现在。 只见宇文成都头戴凤翅盔,身穿连环宝甲,手执镏金镋,浑似天神一般。 他目光如电,瞬间看向了对面的伍云召。 “南阳侯,久违了!” 于是。 宇文成都高声大呼。 “宇文将军,多时不见,你还是风采依旧啊!” 伍云召拉住战马,双手抱拳行礼。 宇文成都说:“可叹世事无常,上次还是袍泽兄弟,今日却沙场相逢……南阳侯,不如你现下收了兵马,随我前往大兴,我为你分说情由,保你性命无忧。” 伍云召摇了摇头,说道:“多谢宇文兄好意……不过,杨广与我仇深似海,我与他之间,必然不能善与,此事还是不提为妙……今日你到麒麟关,我身为地主,无物招待,不如阵前一战,也让我看看你武艺如何!” “既然如此,那便兵器上分胜负吧!” 听了伍云召之言。 宇文成都暗暗叹了口气。 他大喝一声,当即催开战马,望着伍云召杀来。 伍云召见宇文成都出马,自然是亲自迎战。 他双腿一夹战马,掌中丈八亮银蛇矛抖开,呼呼风声尖啸当中,一矛直刺,杀向宇文成都面门。 “来得好!” 宇文成都口中赞叹一声。 不过。 他嘴上称赞,手中兵刃却是不慢。 电光火石之间。 宇文成都抡开凤翅镏金镋,呼的自下而上挥出,卷向伍云召面门。 伍云召见宇文成都招数凶猛,自然不敢硬接抵挡,只把掌中蛇矛一抖矛头向下,要去挂宇文成都的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铛! 紧接着。 一声闷响骤起。 这伍云召的蛇矛的的确确架住了宇文成都的兵刃。 但是。 宇文成都力大无穷。 双臂微微一晃,便把伍云召连人带马震退了三四步。 “再来!” 还未等伍云召喘息已定。 宇文成都大声呼喝,掌中凤翅镏金镋已然狠狠挥下。 铛! 铛! 铛! 连砸了三四镋。 几乎把空气都压迫了出去。 伍云召咬紧牙关,挥动丈八蛇矛勉力抵挡。 直战了十五个回合,马有三十个照面,伍云召终于抵挡不住,回马大败而走。 宇文成都高声大叫:“南阳侯,你要往哪里去!” 一边喊着,他一边纵马追来。 伍云召被宇文成都一顿打,心中已经是怒火腾腾。 他见宇文成都依旧紧追不舍,只能调转马头,大声喝道:“罢了罢了,就与你拼个你死我活!” 说完。 伍云召一声咆哮,翻身再战。 宇文成都见状,将凤翅镏金镋一架,截住伍云召厮杀。 两个纵马狂奔,来往驰骋,又斗了了二十余合。 最终。 还是因为伍云召气力不加,把蛇矛往后一刺,回马又走,宇文成都则是紧紧追来。 两个一面打,一面跑,渐渐来到了麒麟关下。 关城之上。 司马超见伍云召被杀的大败归来,心中惊讶,这才明白了伍云召所说的宇文成都究竟多强。 他扶着城垛,大声叫道:“侯爷快快上关,我等弓箭手接应!” 伍云召听到这话,急忙一带战马往城门处飞奔。 宇文成都在后,也飞马追赶过来。 但是。 刚到城门之下。 那麒麟关上的强弓硬弩纷纷射下箭雨来。 宇文成都冲突数次,徒劳无功,只能率军暂时撤退。 …… 麒麟关上。 伍云召喘息已定。 司马超走到近前,与他说起宇文成都的武艺。 伍云召说:“往日御前比武,后有一同北伐,宇文成都的武艺又有进步,当真是不能抵挡啊!” 司马超说:“那么为今之计,我等该如何应敌?” 伍云召道:“麒麟关强弓硬弩尚在,我等只在这里把守,等天锡和阔海两路兵马到此,再与宇文成都决战!” 司马超点头道:“好!末将这就去安排防务!” 说罢。 他大踏步离去。 待司马超走后。 伍云召喝了一杯温酒,目光微微闪烁,心里思忖道:“也不知表仁到了獬豸关没有?若是能够接应两路援军,一起夹击宇文成都,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 就在伍云召思索之际。 那獬豸关却在经历苦战! 第三百八十二章 獬豸沦陷(求月票) 且说那高表仁奉了伍云召之命,引了五千兵马,日夜兼程,径往獬豸关而去。 行了数日。 眼看着到了獬豸关附近三十里之处。 高表仁便派出一支骑兵,向前打探情况。 然而。 这支骑兵很快归来。 众多士卒的脸上,尽皆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发生了何事?” 高表仁眉头微皱,问道。 那骑兵的队率拱手回答:“我等在前方发……发现了隋军的踪迹!” “什么?” 高表仁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惊讶的神情。 “是多少隋军?” 随后。 他沉声问道。 “我等方才引军向前,先是望见了几处军备粮草,后又向前走,发现了连绵军营,看情况,应该是五千人之众。” 那骑兵队率拱手回答道。 “五千兵马……想来是一支奇兵?那王恪和韩擒虎与南阳侯有旧,必然不会绕到獬豸关下,突袭关口,由此看来,应该是宇文成都的手笔……哼哼哼!的确是好计策!” 听了骑兵队率之言。 高表仁微微颔首,心里想道。 想至此处。 他当即下令:“兵马就在树林中安营扎寨,待到夜深人静,随我袭击敌军,突击进入獬豸关中!” “是!” 众多军士听令,齐齐拱手,各自准备不提。 是夜。 天上没有月光。 只有几点寒星微微闪烁。 这时节。 正是乌云四合,杀气腾空。 端的夜黑风高,杀人放火的好机会。 快到夜半三更的时候。 高表仁兵马已经准备停当。 众人尽皆集合在主将身边。 待得时机成熟。 高表仁手中滚银枪一指,诸多兵马人衔枚,马裹足,暗暗熄了火把,跟着那骑兵队率,直往敌人的粮草囤积之处行去。 不多时。 走到粮仓附近。 随着高表仁一声令下。 身后的兵马登时火把高挑,各按方位,呐一声喊,齐齐杀进了敌军的粮仓之中。 不料。 就在高表仁一马当先,撞进那粮仓之时。 敌营之内,异变陡生! 突然。 但听得粮仓中鼓声大振,三军呐喊,一声炮响之下,无数的火把冲天而起,一支兵马,竟然从粮仓侧背撞将出来,直取高表仁面前。 “不好!中计了!” 见此情形。 高表仁脸色狂变。 正在此时。 又听见一阵急促马蹄声。 就在那伏兵当中。 一匹奇异战马飞奔而出,马上大将手舞长枪,直奔高表仁而来。 但见这员大将—— 面如冠玉,颔下虎须。 双目有紫棱,开阖闪闪如电, 顶上有朱缨,抖动腾腾乱颤。 头上戴一顶金镶宝珠夜明盔, 身上穿一件雁翎细叶唐猊铠, 掌中持百二十斤重的提炉枪, 座下是奇形怪兽千里呼雷豹, 这员大将,不是别人,正是如今镇守虎牢关的猛将——四宝尚师徒也! 高表仁久在大兴城居住,之前也曾会过尚师徒,知道此人有家传四宝,甚是厉害。 此时此刻。 两人在这里相逢。 两条枪顿时绞在一处。 枪影翻飞之际,两人瞬间便斗了二三十个回合,兀自不分胜负。 战至见深处。 这尚师徒独要立功。 他左手抡开提炉枪,和高表仁对攻甚是激烈,右手却悄悄垂下,往自家战马头顶上的一把黄毛轻轻一扯。 那呼雷豹是天生的异种。 被尚师徒这么轻轻一扯,马儿不觉嘶叫一声,口中吐出一阵黑烟,直卷向高表仁坐骑。 高表仁那匹马,也是北地神骏,临阵冲锋,向来不曾吃瘪。 如今。 这马儿被呼雷豹一吓,不由得也是一叫,倒退了十余步,把后腿一软,尿屁直流,几乎将高表仁颠下马去。 幸亏这高表仁武艺不凡,连忙把掌中滚银枪往地上一杵,连打了几个踉跄,这才立定稳住。 见高表仁没有跌下马去。 尚师徒一声暴喝,手中提炉枪一甩,呼呼两声轻啸,又往高表仁面门刺杀而来。 铛! 铛! 铛! 电光火石之际。 高表仁也是赫然出手。 掌中滚银枪带上点点劲气,与尚师徒提炉枪撞在一处。 两人又斗了七、八合,高表仁一心要突出重围,当即连番快攻,逼得尚师徒只能收招格挡。 又战了几个回合。 高表仁将战马一带,往旁边撞去,冲开敌阵,向外奔驰。 尚师徒见高表仁败走,也不追赶,只是在粮仓之中收拢兵马,擒拿南阳败军,暂且不提。 单说这高表仁。 他一骑马一条枪撞出重围。 待得走到一片树林之外。 周围的溃兵渐渐围拢过来。 一名副将问道:“将军,我等折了这许多兵马,目下该如何处置?” 高表仁道:“敌军大将正在粮仓之内,他的军营必然空虚,我等趁此机会直奔往獬豸关中,只要入了关口,依托地势,再与敌将周旋!” 众人闻言,皆点头听令。 不一会儿。 兵马再度集结。 大军趁着那粮仓里的敌军还未拔营起寨,便向着獬豸关奔行而去。 果然。 由于尚师徒还在粮仓。 这一路之上,高表仁并没有遇到什么隋军阻挡。 众人一路纵马奔驰。 堪堪在天光破晓之时。 兵马终于抵达了獬豸关城门之下。 然而。 就在此时。 突然听得这城门左侧的土丘边猛然传来三声跑向—— 嗵! 嗵! 嗵! 紧接着。 土丘之后。 一片旌旗招展。 滚滚马蹄声雷动。 不一时。 竟然又撞出一支兵马来。 而这支兵马为首的一员大将更是了得——狮面虎躯,身长丈二,坐下一匹金睛骆驼,使一条铁方槊,雄赳赳气昂昂,宛如风驰电掣一样,向着高表仁冲击而来。 “逆贼,可认得某家新文礼乎!” 那大将来势汹汹,掌中四棱铁方槊运转,对准高表仁当头砸落。 “亡国叛将,我如何认得!” 高表仁大声呼叫,纵马摇枪,翻身与新文礼接战。 两个双马盘旋,兵刃并举,叮叮当当拼斗不绝,直战到二十个回合上下,依旧是不分胜负。 此时此刻。 高表仁虽然枪法骤急,与新文礼斗个不休,可是心头却涌起了惊涛骇浪——这尚师徒与新文礼都在此处,那么南阳城附近,是否还有隋军的兵将呢? 原来。 这尚师徒与新文礼两路兵马。 乃是宇文成都临时调遣而出,为的就是前后夹击麒麟关。 不料。 高表仁引军回到獬豸关,这才适逢其会,与两路奇兵接战。 写到此处。 有的看官便要问了——纵然尚师徒与新文礼设置奇兵在此,那么,他们是如何发现高表仁准备趁夜劫营,同时做出严密布置的呢? 第三百八十三章 各有强援(求月票) 那么。 尚师徒等人是如何知道高表仁趁夜劫营,又暗中布置的呢? 说到此事。 便要提及尚师徒身上这套雁翎细叶唐猊铠了。 且说这套宝甲,原为北齐名将宁禄臣所有。 尚师徒之父唤作尚司朗,本是北方六镇之后,其家族在葛荣之乱后衰落,渐渐沦为寒门。 到了尚司朗这一代时。 他被北齐一家姓马的世家欺辱,愤而拔刀,与其家中私兵恶战。 正在那时。 宁禄臣恰好路过,顺手救下了尚司朗。 同时。 他见尚司朗根骨不凡,便收为徒弟,传授一门枪法。 这尚司朗天赋过人,学武学得很快,不到十年光阴,他便把宁禄臣一门的枪法尽数学会。 之后。 宁禄臣保举尚司朗为官。 而北齐的皇帝高玮以尚司朗乃是寒门为由,拒绝了宁禄臣的举荐。 宁禄臣心灰意冷,只能回到府中,将此事告知了尚司朗。 尚司朗叹了口气,便辞别师父,准备离开北齐国,向外面寻找出人头地的机会。 临走之时。 宁禄臣为了表达歉意,便把自家的家传宝贝——夜明盔、唐猊铠,以及提炉枪都赠送给了尚司朗。 尚司朗见自家师父对自己如此恩重,心里十分感动,便对宁禄臣发誓——只要师父还在北齐朝中一日,自己便不会与北齐为敌。 之后。 尚司朗离开北齐,辗转来到了北周境内。 机缘巧合之下。 他行至桃源山附近,遇到了正在围猎的杨忠之子杨方杨义臣。 这个时候。 杨义臣不过是弱冠青年,正率领兵马围捕一头奇异战马。 尚司朗见到这匹战马,心里也是惊奇,于是出手相助,帮着杨义臣拿下了战马。 杨义臣见尚司朗本事不差,当下询问来历,尚司朗便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告诉了杨义臣。 杨义臣听了尚司朗的经历,心里更加高兴。 他邀请尚司朗加入北周杨忠麾下的私兵,并且之后凭借战功,一步步做到了先锋官的位置。 同时。 那匹被尚司朗与杨义臣联合捕获的战马,自然是呼雷豹了——这匹神奇动物,也在杨义臣一力主持之下,送给了尚司朗。 自此。 尚司朗四宝凑齐,成为了第一代四宝大将。 至于这四宝的功能。 前文已然大概说过一些。 如今单说这雁翎细叶唐猊铠。 这套铠甲,与寻常铠甲大不相同,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更兼还有一门本事,却是在铠甲胸口处有七个鱼角,穿在身上时,但凡有敌人欲行劫营之事,这七个鱼角便会齐立起来报警。 凭借着这般本事。 尚司朗、尚师徒父子躲过了不知多少突袭。 而这次遇着高表仁也是如此。 尚师徒发现了铠甲异状,立刻找来新文礼商议对策。 他们两人判断,高表仁劫营,要么是突击粮仓所在,要么是直奔獬豸关下。 所以,尚师徒与新文礼在两处分别设伏,等待敌军到来。 很快。 到了晚上。 高表仁果然率军杀到。 他刚一进入粮仓,便遭到了尚师徒的一场厮杀。 好不容易突出重围。 高表仁引军直奔獬豸关下,不料又在这里,遇到了八马大将——新文礼! 铛! 铛! 铛! 滚滚杀气翻腾之间。 两匹坐骑飞速向前冲击。 新文礼的铁方槊与高表仁的滚银枪狠狠对撞。 震荡出一道道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 两个人杀到三十个回合上下。 新文礼一身膂力远胜常人,手里的兵刃铁方槊更是有两百斤重。 那高表仁虽然骁勇,可方才已经与尚师徒斗了一场,气力本就不佳,如今又硬战新文礼三十个回合,早就是双臂酸麻,枪法渐乱。 又斗了几个回合。 高表仁终究抵挡不住。 他大叫一声“好厉害!”旋即调转马头,转身就走。 新文礼自然是不肯放过,座下金睛驼一声咆哮,四蹄翻飞,轰隆隆追赶过去。 再说那獬豸关上。 诸多士兵见到高表仁在城下战新文礼不过急忙放下吊桥,打开城门,接应主将。 这高表仁刚上吊桥,新文礼纵骑舞槊,已然冲到身后。 他大声呼喝,奋起神威,左手持槊一砸,直把吊桥铁索砸断一根这吊桥再拉不上去了。 看到新文礼这般神力。 高表仁更是吃惊。 他不敢再往城里去,只得硬着头皮,调转马头,挺枪和新文礼再次斗在一处。 两个且战且走。 高表仁有意远离关口。 于是,他带着新文礼直往旁边的土丘之后奔去。 新文礼哈哈大笑,说道:“纵使你上天下地,某家也要将你生擒活捉!” 一边说着,他一边没了命的追赶高表仁。 两员将,一个追一个逃,渐渐追往了土丘之后,刚越过一片山坡,那高表仁座下战马终究支撑不住,一声哀鸣,四蹄一软,顿时翻倒在地。 高表仁猝不及防,被自家坐骑狠狠甩出,砸在地上,跌了个七荤八素。 “哈哈哈哈!逆贼受死!” 见此情形。 新文礼欣喜若狂。 他急纵骑上前,掌中铁方槊一挥,便要对着高表仁当头砸下。 “我命休矣!” 高表仁面如死灰,只能闭目受戮。 “且慢动手,我来也!” 然而。 就在此时。 一声大喝从旁边传来。 随着大喝而来的,乃是一匹快马,马上坐着一人,身长七尺,白面长须,惯使一根长枪,上马临阵,无人抵敌,真乃将门之种!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伍云召麾下副将——焦方! 人随声至。 焦方一条枪直撞进来,截住新文礼铁方槊,与他斗了两三个回合。 新文礼恨焦方救了他的功劳,气得咬牙切齿,大声呼喝,手里攻势不绝。 这焦方和新文礼斗了五六个回合,终究是抵不过新文礼一身怪力。 他护着高表仁,正要向后退去,便听得隆隆马蹄声翻腾,从焦方刚才过来的方向,又涌出了一彪军马。 但见为首一人,身长一丈,腰大数围,红脸黄须,掌中一对混天双镋,座下一匹混红战骏,飞也似来到近前,高声喝道:“新文礼,休得动手!可还认识我么!” 新文礼闻声罢斗,转过头去,看到那人,不由吃了一惊,脱口而出:“伍天锡,你如何在这里!” 原来。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伍云召的同宗兄弟,如今的坨罗寨寨主——双镋大将伍天锡是也! “不只是我,还有老朋友到了!” 伍天锡呵呵冷笑,口中说道。 他话音未落,一旁的人马之中,又纵出一员大将——紫面雄伟,气势非凡——正是太行山寨主雄阔海也! “新将军,久违了!” 雄阔海咧开嘴,哈哈大笑。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伸手向后,猛然掣出一双虎头蘸金板斧来。 第三百八十四章 阔海打虎(求月票) “雄阔海!” 见了伍天锡。 新文礼已经暗道不妙。 而他又看到雄阔海的身影,眉头更是深深皱起,心中感觉不安。 想当初。 在御前比武之际。 新文礼与雄阔海虽然没有多少交集,但也是有一面之缘。 他对于雄阔海的武艺,自然是有几分了解。 如今。 对阵之上。 自己与敌人攻守互易。 他的脑海之中,已然开始思索撤退的计策。 “哈哈哈哈!伍天锡!雄阔海!久违了!” 不过。 就在这时。 新文礼身后也传来一阵马蹄雷动的声音。 却是尚师徒骑着呼雷豹,率领兵马支援而至。 这位四宝大将目光灼灼,看向雄阔海,不由得疑惑道:“咦?雄寨主,在下可是记得你善用熟铜棍,为何今日换了一样兵刃?” 雄阔海哈哈大笑,口中道:“尚师徒!劳你还记得我!如今我已经弃棍用斧,你这厮有没有胆子,试试我的手段?” …… 列位看官。 这书中暗表。 为何雄阔海弃棍用斧? 此事还得从头说起—— 且说那日。 雄阔海与伍云召分别,独自一人,骑着战马,往太行山而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 眼看着天色渐晚。 雄阔海便催马向前,寻了个不大不小的镇甸住下。 进了镇子。 他找到一家干净的酒店,刚吩咐小二端上好酒饭菜来,便看见从外面汹汹涌涌进来了十几个穿着兽皮,提着弓箭、钢叉的壮汉。 他们进来之后,分作几桌坐下,大声招呼店小二,送来烈酒。 里面的店小二答应一声,先把雄阔海的饭菜送来,为他倒好了酒,然后随口问那十几个壮汉道:“几位可曾打到那畜生?” 那十几个壮汉之中的一人,高声回答道:“我等每日进山,到处设置陷坑药箭,每日里都是毫无收获……如今眼看着也宽限的时间要到了,这该如何是好?” 店小二听了这话,也叹气说道:“正是如此……伱们哥几个也是犯了太岁,让县太爷亲点进山围猎,上次挨了一顿板子,若还不曾打得那畜生来,过几日的板子,也逃不过了!” 壮汉之中的一人苦笑道:“唉!谁说不是如此,那畜生想来已经成了精,恐怕再怎生设伏,也拿它不住啊!” “正是如此……虽说这靠山吃山,可是要让我们去惹那成了精的畜生,我等草头百姓,有什么办法,可不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吗?” 店小二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把好酒好菜尽数端上来,送到十几个壮汉的桌上。 “小二!” 正在这时。 雄阔海突然开口。 店小二闻言,几步赶过去,问道:“这位客官,还需要些什么?” 雄阔海说:“你们说的那山上,是哪座大山?山中又有什么畜生?竟然惊动了官府。” “客官是外地人吧?” 店小二看着雄阔海,微微一愣,口中问道。 雄阔海回答说:“我是行路人,方才听你们说山中有什么畜生十分厉害,不只是个什么东西,又在哪处山中,故而相问。” 那店小二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与客官说一说此事,免得客官在行路之时,遇到那畜生,到时也好躲避。” 说罢。 他便详详细细对雄阔海说明了此事。 原来。 这座镇子,唤作青鼎镇。 镇子东北一带有一座高山,唤作青鼎山。 这座山本来是青鼎镇上诸多猎户的衣食所系。 可是,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山中竟然出现了两头猛虎,专一伤害来往商人、山中猎户,现下已经坏了三二十条人口的性命。 得知此事之后。 官府便颁下文书,定下期限,让猎户上山捕杀猛虎发落。 如今。 已经一连过去了几个月时间。 也不知派出了多少猎户,却始终一无所获。 所以。 这座青鼎山,现在鲜有行人,就连青鼎镇上的商铺生意,也受到了些许影响。 “原来如此……” 雄阔海点点头,口中道。 随后。 他望向一旁的诸多猎户,问道:“你们上山猎虎,是如何猎法?” 十几个猎户当中的一人回答道:“这位客官说的笑话……我等猎户如何猎法?无非是上上下下,放了窝弓药箭等它,在各处路口埋伏,只待那畜生落网。” “哈哈哈哈!你们这等猎虎,如何能够猎得?若是我去,必定提着钢刀,进入山中,主动寻它巢穴,将之赶尽杀绝!” 雄阔海闻言,哈哈大笑,口中对那十几个猎户道。 众猎户齐齐笑道:“这位客官好大口气,若真有本事,不妨往青鼎山一行?” 雄阔海冷笑一声,说道:“我倒是正有此意!小二,算账!” 一边说着,雄阔海一边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重重拍在桌子上,同时对店小二说道。 店小二见到如此情景,急忙问道:“客官,你这是要作甚?” 雄阔海道:“且去打了那猛虎,然后回来!” 说罢。 他提了熟铜棍,迈开步子,直往青鼎山而去。 “诶!客官莫要意气用事!” 看到雄阔海迈步向外走去。 那十几个猎户心头也是多了几分惭愧之色,纷纷开口劝阻。 “哈哈哈哈!不劳诸位担心!待我去山上打了那猛虎,再回来与诸位畅饮!” 他这话一说完,人已经踏出酒店,行出了数丈之外。 他这一路行去。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 终于到了青鼎山之中。 但见这座山,怪石嶙峋,巨岩耸立,一片片树林之中,发出了呜呜呜的诡异之声,仿佛有妖魔蛰伏其间一样。 不过。 看到这般场景。 雄阔海却是半分不慌。 他大踏步向前,渐渐走到了青鼎山的深处。 又走了片刻。 眼见着天色已晚。 雄阔海行至一片乱树林中,前方不远处,正有一块光挞挞大青石。 “行了这么久,不如在此地休息休息,再往深处去!” 看到这块大青石。 雄阔海心念一动。 他知道猛虎一般于深夜之中捕猎,此时还在傍晚残阳之际,那猛虎恐怕还未出现,不如在此养精蓄锐,一会儿再做处置。 想到这里。 雄阔海便坐在了青石上,将熟铜棍靠在一旁,准备闭目休息。 然而。 正在此时。 只见得旁边一片灌木丛中突然发起一阵狂风来。 但见这风—— 无形无影透人怀, 四季能吹万物开。 就树撮将黄叶去, 入山推出白云来。 俗话说“风从虎,云从龙”,这一阵风过后,那乱树林中发出咔嚓嚓一声响,从中跃出两头吊睛白额猛虎来! 第三百八十五章 林深遇神 “哎呀!” 一见到这两头猛虎。 雄阔海突然一个翻身坐起。 他顺手抄过旁边的熟铜棍,眼中迸发出兴奋的神色。 “吼!” 两头猛虎一声咆哮,齐齐向雄阔海扑杀而来。 雄阔海虽然身形魁梧,但是一身武艺不凡,自然十分灵活。 当下。 他微微侧身,闪在青石边。 那左边一头猛虎恰好将两只前爪按在他的身侧,脑袋已经在雄阔海的攻击范围之内。 有了这等机会。 雄阔海大喝一声,手里熟铜棍抡开,对着这猛虎脑袋当头砸落。 若是寻常畜生。 被雄阔海这么一下,必然是打得头骨碎裂而死。 可这头猛虎甚是了得。 它感觉到熟铜棍带起的恶风忽至,当即一个翻身,向旁边跃开,这一棍,便打在了青石上,直把青石生生打成两段。 吃雄阔海这一吓。 两头猛虎也是心惊胆战,当下不假思索,转身向后飞奔而去。 雄阔海哈哈大笑,迈开步子,就来抢这两头猛虎。 就这般两逃一追,雄阔海赶着猛虎直奔进一片茂密树林之内。 这片树林。 诸多树木挨得紧密。 似乎之前没人来过,故而尽是泥泞小路,不曾有人类踩踏的大路。 见此情形。 雄阔海暗暗想道:“这两头畜生倒也聪明,将我引到这茂密森林之内,使我兵刃施展不开,方便将我杀死……殊不知,凭着我这一对拳头,也能打死你们!” 想到此处。 他心头豪气顿生,当即将熟铜棍插在地上,继续大踏步向前而行。 不料。 就在他熟铜棍落地的一瞬间。 身后几株树木顿时发出哗啦啦的一阵响动。 骤然间恶风突起。 原来是两头猛虎绕到了雄阔海身后,一举扑杀而出。 “好畜生!” 雄阔海心头一突,身子猛然向前飞纵,险之又险避开了猛虎扑击,然后一个转身,正对两头凶兽。 两头猛虎本来打算绕到敌人后方偷袭,不想雄阔海极其灵敏,早就转过身来,一双神威凛凛的眼眸紧紧盯着两头猛虎。 这两头猛虎见状,不觉向后退了几步。 而雄阔海趁着猛虎后退。知道这对畜生胆气已泄,不由得哈哈大笑,当下把外袍去了,双手陡出,抓向两头猛虎。 两头猛虎看到对方双手抓来,自然是将前爪一按,迎向雄阔海的双手。 不料。 这雄阔海天生神力非凡。 他一双手臂竟然有偌大的力量。 两只手迎住了两头猛虎的两双前爪,旋即往下一按,反而把两头猛虎生生按在了地上。 两头猛虎一生吃人无数,哪里见过这般霸道的生灵? 当下。 那两头猛虎宛如乖猫一般,动也不敢动,只能瑟瑟发抖。 “哼!欺软怕硬,果然是畜生!” 雄阔海见此情形,冷笑一声,眼眸中却没有丝毫犹豫和怜悯。 他伸出脚来,对着两头猛虎连踢几脚,旋即双手提起老虎头皮,往山下一丢。 呼! 呼! 两头猛虎宛如布袋,被雄阔海直扔下山,摔得半死。 紧接着。 雄阔海迈步赶到,对着两头猛虎一连数拳,其中一头直接身死当场,而另一头见状,正要走时,又被雄阔海从后面赶上,又几拳打死了。 这一节,名为“雄阔海双拳伏二虎”也! 杀了二虎。 雄阔海提着两头虎尸,准备返回青鼎镇而去。 不过。 此时天色已晚。 周围尽是密林。 雄阔海初来乍到,却怎么也找不到归路。 找了半晌。 雄阔海索性坐到在一片草滩之上,心中说道:“如今天色已晚,左右寻找出路不得,不如在此休息,明日养足精神再说!” 想到此节。 他当即放宽心态,将一头猛虎尸体抱在怀中取暖,又把另一头猛虎的尸体靠在身下,就此缓缓睡去。 渐渐的…… 也不知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之间。 雄阔海隐约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兵马操练呐喊的声音。 他猛然睁开眼睛,顺着呐喊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密林背后,的确有一点点火光微微闪烁。 “莫非那里是兵马囤积之所?” 雄阔海心头疑惑,不觉想道。 一边想着,他不由自主站起身来,拖着两头猛虎,缓步向着那火光所在的方向行去。 行不多时。 雄阔海走出密林。 他一抬眼,只见得面前的确有一座军营,而辕门处悬挂着一方匾额,上书三个大字——虎侯军! “虎侯?莫非我遇到了神兵?这里是三国许仲康的兵马?” 一看到这三个字。 雄阔海微微一愣,不由想道。 “呔!你是何人,敢在俺们大营处窥伺!” 就在这时。 那大营之内传来一声断喝。 紧接着。 一队黑盔黑甲的士卒奔行而出,各持兵刃,将雄阔海团团围住。 雄阔海看着这些人,方才心头的想法越发的笃定——这些人的铠甲服色皆非隋军制式,想来并非当时兵马,果然是汉末的神兵! 而听闻众人的言语。 雄阔海抱拳拱手说道:“在下久闻虎侯大名,今日冒昧,特来拜访!” 那士兵闻言,目光落在雄阔海手里提着的两头猛虎之上,口中又问:“这两头猛虎何来?” 雄阔海说:“乃是在山中猎杀而来!” 那士兵笑道:“如此,倒还是个猛将!也罢,且随我进入营中!” 说罢。 他微微侧身,引着雄阔海径直走入了大营之内。 行至营中。 士兵径直把雄阔海带进了中军帐内。 雄阔海一进帐中,便见高高主位之上,一位猛将,端然而坐,目光灼灼,盯着雄阔海,问道:“便是你打杀了两头猛虎?” 雄阔海见着这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穿着铠甲,不怒自威,他稳坐在主位之上,身体两侧,一左一右放着一口七尺大刀,并一柄丈八蛇矛,锋刃之上,尽是煞气。 “正是在下所为!” 雄阔海目光回略,微微拱手,口中说道。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想来有些武艺在身!孤家多年未曾比武,今日可否与孤家走上几个回合?” 那人闻言,哈哈大笑,对雄阔海说道。 雄阔海听了这话,眼神之中也迸发出盎然战意,他微微拱手,说道:“既然是虎侯邀请,在下敢不从命?请吧!” “请!” 那大将大喜,当即吩咐兵马摆开校场,要与雄阔海比武。 不一会儿。 外面比赛空地布置完毕。 那大将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左手持七尺大刀,右手掌丈八蛇矛,倨傲而来,目视雄阔海,说道:“来!且来比试!” 雄阔海答应一声,也从一旁的士卒那里取来战马骑乘,又接过一条熟铜棍,策马行至空地之上,与那大将拱手行礼。 “休要客套,只管杀来便是!” 那大将哈哈大笑,指着雄阔海说道。 雄阔海暗道“得罪”当即催开战马,舞动掌中熟铜棍,径取那大将而来。 那大将浑然不惧,左手刀右手矛翻飞不定,瞬间和雄阔海杀作一团。 两个斗到二十个回合,各自不分高下。 战至酣处时。 雄阔海一棍横扫,被那大将轻轻让过,左手刀格住熟铜棍,右手蛇矛直刺进来,要将雄阔海刺落马下。 雄阔海见对手一矛刺来,微微张开手,那蛇矛便从自己腋下去了。 旋即。 他一把夹住对手蛇矛,奋起全身力量狠狠一拉,竟把那大将给生生拉扯下马。 不过。 那大将也颇有膂力。 他借助下坠之势,也用力一扯,将雄阔海也拉下马来。 “哈哈哈哈!果然厉害!不愧为打死猛虎之人!” 翻落马下,那大将稳稳站立,嘴角露出微笑,口中说道。 雄阔海也拱手说:“虎侯许褚的确名不虚传,在下佩服佩服!” “嗯?是谁给伱说,孤家是许仲康的?” 那大将听了雄阔海之言,微微一愣,随即笑着问道。 第三百八十六章 峰回路转 “阁下不是许褚许仲康?” 雄阔海一听这话,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问道。 “谁说只有许仲康才是虎侯?” 那大将似笑非笑,口中道。 “那么,阁下是?” 雄阔海问道。 “孤家陈安是也!” 那大将面露倨傲之色,冷然道。 “陈安?是何人?” 雄阔海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微微一愣,脸上更是露出茫然的神情。 “你不知孤家的名讳?” 那叫做陈安的大将闻言,不觉露出了一丝怒色,口中问道。 “额……在下实不知道。” 雄阔海摇了摇头,口中如实回答。 “你……唉!罢了罢了!成王败寇,你不知道,却也正常!” 听到雄阔海如此说。 那陈安正要发怒,但转念一想,眼中露出黯然神色,口中叹气道。 “将军不如将平生之事告知在下,在下牢记在心,也好帮助将军扬名。” 雄阔海语气当中尽是歉意,拱了拱手,对陈安说道。 陈安点点头,对雄阔海说:“也罢!孤家就把平生的武艺,尽数告知于伱……” 原来。 这陈安乃是西晋末年的骁将。 此人本是南阳王司马模帐下都尉,勇猛异常,作战时左手持七尺大刀,右手拿丈八蛇矛,平时十分厚待属下将士,能够与他们同甘共苦。 后来。 八王之乱爆发。 司马模被匈奴击溃,死在了乱军之中,为了维持势力稳定,司马模之子司马保便派遣陈安引一千兵马,西进讨伐羌人。 然而。 司马模、司马保父子两代,对陈安甚为恩重,自然引起了同僚不满。 不久之后。 陈安遭到同僚张春刺杀,受伤之后,逃到陇城一带休养生息。 久而久之。 陈安在陇城立足。 他见西晋乱成一锅粥,便渐渐熄了归国之念,于是割据陇城一带,南向攻打成汉,攻克汧城,陇上氐族、羌族部落都争相归附。 待得势力壮大。 陈安便自称大都督、大将军,雍、凉、秦、梁四州州牧、凉王,成为了割据一方的大诸侯。 听罢陈安之言。 雄阔海微微点头,双手抱拳,脸上露出敬意,口中道:“原来阁下还是一方诸侯,失敬失敬!” “诶!无非成王败寇罢了!什么一方诸侯,不过过眼云烟而已……今日,你我相见也是有缘,你那两头猛虎尸体,可愿割爱于孤家?” 陈安摇了摇头,口中道。 “既然是先人有命,在下莫敢不从!” 雄阔海生性豁达,加之这位“老前辈”很对自己胃口,当即不假思索,便开口答应。 陈安闻言,微微一笑,然后吩咐士兵,带雄阔海下去休息,待到明日天明,再行送别离去。 身侧几个士兵听令,当即带着雄阔海下去,送到一处营帐之内住下。 这雄阔海走了半夜,又与陈安比了一阵武,此时乍一坐下,困倦之意立刻涌了上来,他当即躺在了床榻之上,两眼一闭,沉沉睡去。 不知不觉睡了许久。 雄阔海只觉得身上一股寒意,不由自主的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开眼。 他便发现,昨日那陈安的虎侯军营踪迹全无,而自己则躺在了一片荒凉坟茔之间,左侧不远处,还插着两柄黑沉沉的奇异兵刃。 “这是?” 看到这两般兵刃。 雄阔海心里微微一愣。 旋即。 他站起身形,快步来到那兵刃所在之处,双手握住刃杆,轻轻一提,便把一双兵刃拔了起来。 只见这两般兵刃,乃是一双板斧,呈通体黝黑之色,斧头所在,刻着虎头的花纹,轻轻挥动之下,隐约可以听到阵阵虎啸之声。 “好兵刃!” 握住两柄板斧。 雄阔海只觉得自家血脉与板斧互相连接,甚是融洽。 他不由自主挥动双斧,直卷起了滚滚劲风,逼得周围树木沙沙作响,摇个不停。 一套斧法使完。 雄阔海心中也有明悟。 他略微推测,应该是昨日那陈安以自家鬼神之力。将两头猛虎尸体化作这一对板斧,送给了雄阔海,让他完成自己未尽之志,在阵前使用,斩将夺旗,成就不世之功。 “呼……陈虎侯放心,有我雄阔海在的一天,必定不让这对板斧蒙尘!” 雄阔海心头暗暗想道。 随后。 他定定神,将板斧插在身后,向着这一片坟茔拜了一拜,旋即扬长而去。 此时。 天朗气清。 借着和煦的阳光。 雄阔海大踏步走出了茫茫青鼎山,也不去找那青鼎镇,便直往太行山而去。 然后。 便是南阳侯伍云召出事。 焦芳千里迢迢行到太行山中,来寻访雄阔海,请他相助。 雄阔海听闻是兄弟受难,也不假思索,立刻点了数千喽啰兵马,径直向南阳城方向而来。 在路上。 他偶遇了也往南阳城去的伍天锡,两家合兵,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直到了这一日,终于来在了獬豸关外。 …… 回到现在。 雄阔海见尚师徒、新文礼并肩而立,眼中不觉闪现出滚滚战意来。 他指着两人,说道:“最近这些时日,光听闻你们驻守关城,绿林兄弟不敢乱入,端的好大威风!如今,你们逢着我了,可敢放手一战?” 新文礼与尚师徒对视一眼,目光里尽是愤愤之色。 那新文礼说:“雄阔海,我久闻你武艺不凡!上次御前比武,未曾和你交手,今日正好一战!” 说罢。 他掌中四棱铁方槊一抖,催开座下金睛驼,直取雄阔海而来。 雄阔海哈哈大笑,双腿轻轻一夹战马,手里的一双虎头蘸金斧摆开,迎着新文礼,直杀过来。 瞬息之间。 两人斗在一处。 新文礼爆喝一声,抡开手里的铁方槊,对准雄阔海头顶轰然砸下。 “来得好!” 雄阔海哈哈一笑,双手板斧交叉,向上稳稳一架,随手就架住了新文礼的雷霆一击。 紧接着。 他双臂轻轻一晃,板斧猛然一错狠狠向外荡开。 只在瞬间! 新文礼只觉得汹涌澎湃的力量扑面而来,他不由自主向后一仰,手里的铁方槊几乎拿捏不住,往后甩开,快要脱手而出。 也正因如此。 新文礼胸前空门大开。 雄阔海看准时机,左手板斧向前,轻轻一点,正好点在新文礼胸口之上,顿时把新文礼推下马去。 “杀!” 雄阔海一招建功。 伍天锡、焦方、高表仁三人见状,各持兵刃,一起向尚师徒兵马杀奔而来。 这尚师徒哪里是这些个骁将的对手? 一战之下。 他麾下兵马全线崩溃。 尚师徒骑着呼雷豹,护着新文礼拼死往后逃走。 伍天锡、雄阔海、焦方、高表仁四将紧紧追赶,直把隋军残部追出了獬豸关的境内。 待得追出獬豸关后。 众人还在追杀不休。 尚师徒不由得动了火气。 他一带战马,转过身来,口中大喝道:“尔等莫要欺人太甚,真当本将没有火气么!” 雄阔海哈哈大笑说道:“知道你有火气,只管撒来便是!” 一边说着,他一边摆开双斧,策马而出,径取尚师徒。 “吼!” 尚师徒见状,呵呵冷笑。 他左手提着提炉枪,右手轻轻在呼雷豹头顶黄毛上一扯。 这呼雷豹一声虎吼,吓得雄阔海座下战马长嘶一声,瞬间软倒在地,雄阔海也被坐骑甩出,跌了个灰头土脸。 第三百八十七章 四门杀伐 “吼!” 呼雷豹一声虎吼。 使得雄阔海战马软倒在地。 身后的伍天锡、焦方、高表仁三个,座下的战马也渐渐焦躁不安起来。 见到这般情景。 尚师徒冷笑一声,轻轻一带战马,护着新文礼,率领残兵,从容而去。 “他奶奶的!前些日子杀了两头真虎,却不料被这一头假虎吓倒,端的丢人!” 望着尚师徒与新文礼远去的背影,雄阔海骂骂咧咧。 “诶!莫要说嘴,如今杀败了这伙官军,我等下一步如何行动,诸位可有良策?” 伍天锡摆了摆手,止住雄阔海之言,旋即问众人道。 焦方闻言,口中说:“侯爷所患之人,不过宇文成都是也!雄寨主与伍二爷,你们点齐兵马,前往麒麟关,相助侯爷抵御宇文成都便是!至于这獬豸关,可以让高将军继续镇守……而南阳城,在下不才,可以稍微护持!” “也罢!就按照焦方之言,咱们立刻起兵!” 伍天锡微微点头,对众人说道。 众人闻言,一声答应,各自行动,暂且不提。 …… 再说尚师徒和新文礼败回隋军大营,来见韩擒虎和宇文成都。 直到此时。 韩擒虎等人才知道宇文成都调集兵马围困獬豸关。 相比于其他人。 韩擒虎又惊又怕。 不过。 他表面上不露声色,只是安慰了两人一番,让他们到后面休息,等待来日大战。 而宇文成都则拱手说道:“元帅,这雄阔海与伍天锡都是当世有名的猛将,我等不可大意,应该布置重兵截杀!” “如此,计将安出?” 韩擒虎看着宇文成都,手抚长须,缓缓问道。 宇文成都说道:“麒麟关地势险峻,关中兵马众多,易守难攻……我等可布置四路兵马,分别攻打东西南北四门,抵住敌军厮杀,困其道路,断其粮草,使得城内敌军心乱,慢慢自然归降。” “若是如此,该以那四路兵马围困麒麟关呢?” 韩擒虎看着宇文成都,问道。 宇文成都回答说:“末将以为,可以使玄感将军率领一支兵马围困麒麟关东面,使定北侯率领一支兵马围困麒麟关西面,使尚师徒将军率领一支兵马围困麒麟关南面,最后,使新文礼将军率领一支兵马围困麒麟关北面……如此,可保万无一失。” “那么,宇文将军这一支劲旅,是准备行围城打援之策?” 听了宇文成都这一番言语。 韩擒虎不愧为一代名将。 他立刻明白了宇文成都的意思,口中问道。 “正是!” 宇文成都双手抱拳,口中回答。 “此计倒是不错,诸位可有其他想法么?” 随后。 韩擒虎赞许的点点头,旋即询问其他诸将的意思。 诸将听了宇文成都的话,一个个都微微点头,更有甚者,如尚师徒、新文礼之类,已然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且慢!” 然而。 就在此时。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诸将当中传来。 宇文成都闻声微微一愣。 他目光一转,只见出声之人,正是定北侯王恪王彦忠。 “不知定北侯有何见教?” 宇文成都拱手询问道。 “宇文将军,你这条计策虽然不错,但是却有一个颇为严重的错误,不知可否能让在下明言?” 王恪缓缓站起身来,对宇文成都微微拱了拱手,然后说道。 宇文成都闻言,眉头微微皱起,问道:“不知是哪里的错误?” 王恪说道:“这围城打援之法,旨在打援,所以兵力部署的重点是打援的力量,围城不过辅助而已……可是,若围城的兵力不够,敌人得知消息,便不会起大军增援,我等便只能咬牙苦战,宇文将军,在下之言可对否?” 宇文成都听了这话,略作沉吟,然后缓缓点头,说道:“侯爷言之有理……那么,这条计策,该如何实施?还请侯爷示下!” 王恪说道:“其实破局之法很简单,宇文将军亲自率领一支兵马围住一门,以你的武力威慑,伍云召必然要召集伍天锡、雄阔海前来解围……到那时,在路上埋伏一军,断其退路,让敌军进退失据,从而便可一战破之!” “如此,倒也不错……不知,这设伏的任务,侯爷认为谁人合适?” 宇文成都点了点头,同意了王恪的意见。 王恪笑着说道:“此事乃是在下提出,那么行计谋者,必然是在下也!不知宇文将军以为在下可否前去设伏?” 宇文成都笑道:“哈哈哈哈!若是侯爷亲自前往,自然无忧了!” 王恪抱拳拱手,向宇文成都行了一礼。 正在此时。 坐在诸将最下首的一人突然起身,拱手说道:“定北侯!小将不才,愿意随定北侯设伏杀敌!” 众人听闻此言,纷纷向那人看去。 只见那人并非别个,正是曾经的前部先锋,如今的后营马官——麻叔谋是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麻叔谋在后营管马多日,受了一肚子窝囊气,一心只觉得整个军营之内,只有宇文成都与王恪乃是对他最好的好人。 此番。 宇文成都定下围城打援之计。 麻叔谋就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要在这等大战之中立下功劳,从而再回先锋之位。 而王恪看着麻叔谋,眼中露出了莫名的神色,心中想道:“哼哼!此贼合该死在此处!” 不过。 心中虽然如此一想。 王恪的脸上却露出了欢喜的神情。 他微微拱手,口中笑道:“哈哈哈哈!有了麻叔谋将军相助,想来设伏之事更有把握了!” “好了好了!既然诸位已然定策,那么各自依计而行吧!” 此时此刻。 身为主帅的韩擒虎轻轻摆手,对麾下的诸将说道。 “是!末将领命!” 诸将闻言,纷纷拱手而去。 次日。 杀气腾空。 宇文成都率领一万兵马,直达麒麟关西面围困把守。 杨玄感率领一万兵马,直达麒麟关东面围困把守。 尚师徒率领一万兵马,直达麒麟关南面围困把守。 新文礼率领一万兵马,直达麒麟关北面围困把守。 四路兵马,结成四门兜底之阵,向麒麟关关城压迫而来。 “杀!” “杀!” “杀!” 城上城下。 箭矢火炮乱飞。 伍云召与司马超亲自在城头督战,麾下士卒一个个如狼似虎,杀退了一层又一层的隋军。 然而。 杀到一个多时辰之后。 伍云召传来一名都尉,询问战事伤损情况。 那都尉说道:“四面城池打得甚紧,西面宇文成都兵马更是全力进攻,城中的强弓硬弩,大多数都运往西城去了!” “哼!无非是围城打援之策,逼我修书请獬豸关和南阳城火速来援,从而半途将我军击破罢了……伱们行此等计策,那我就来个假戏真做,先解一门之围,然后再行求援!” 伍云召冷笑一声,心头说道。 想到这里。 他大手一摆,对身后的亲兵喝道:“来人!抬我兵器来!” 第三百八十八章 围城打援 不多时。 丈八亮银蛇矛、照夜玉狮子马皆已经准备妥当。 伍云召遂翻身上马,左手紧握蛇矛,右手顺势将青釭剑挂在腰上,立时就要出发。 “侯爷,我们往那边冲杀?” 下方的都尉有些疑惑问道。 “敌人的重兵在西,我等反其道而行之,直往东门杀去!” 伍云召哈哈一笑,对麾下众人说道。 “是!愿随侯爷杀敌!” 诸多将士纷纷抽出兵刃,高声回应伍云召道。 “你们严守城池,不要有丝毫懈怠……这一次,我只率领三百骑兵出城,旨在捣毁隋军一支兵马,然后便可返回!” 伍云召轻轻摆手,止住了众人,旋即口中说道。 “那如此,末将随侯爷去吧!” 听了伍云召之言。 一旁的伍保口中说道。 “诶!你是我的家人,以后还有多多拜托之处,莫要随我同去!” 伍云召摇摇头,说道。 “可是……” 伍保还待再说。 伍云召却皱起眉头,口中道:“此乃军令!你莫非想要违抗命令不成?” 伍保闻言,只得拱手而退。 随后。 伍云召挑选了三百精锐骑兵跟在自己背后,不多时,开了城门,径直向麒麟关东面的隋军阵地冲杀了过去。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滚滚铁蹄之声。 宛如空中闷雷。 麒麟关东门开启。 伍云召率领的三百骑兵,仿佛一把尖刀出鞘,直刺向不远处的杨玄感军阵。 此时。 经过了斥候禀报。 杨玄感已然得知了伍云召出城的消息。 他当即将掌中镔铁猛虎霸王槊一抖,催开战马,直奔阵前,来迎伍云召。 “伍云召!伱可认得我杨玄感么?” 长须飘然,容貌英俊的杨玄感奔行于阵前,掌中镔铁猛虎霸王槊上下翻飞,口中也大声喝道。 伍云召见到杨玄感,心头也是涌起一丝丝恍惚之色——想当年,他们两人同在大兴城时,还曾经是少年玩伴,如今却也兵戎相见。 “玄感兄,久违了!” 伍云召轻轻一带照夜玉狮子,拱了拱手,朗声说道。 杨玄感道:“云召!你我二人生性豁达!这次相见,不说别的,你在麒麟关闯下了偌大威名,做兄弟的不服气,特来与你比试比试,不知敢应战否?” “哈哈哈哈!玄感兄不愧是玄感兄!其他人与我相见,皆是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你与我相见,却能够直抒胸臆!不错不错!今日适逢其会,你我二人便切磋一番!若是我输了,自然引颈受戮,若是兄长输了,还请放我们离去,如何?” 伍云召哈哈大笑,看着杨玄感,口中说道。 杨玄感大手一挥,口中说:“本就不是我愿意在此驻守,你只要击败了我,自然离去!” “好!” 伍云召猛然一声暴喝,旋即双腿一蹬照夜玉狮子,就在战马咆哮之声中,飞驰而出,掌中蛇矛宛如怪蟒翻身,径取杨玄感而来。 “好矛法!” 杨玄感口中大喝,双目骤然睁开,颔下胡须也在微微颤抖。 与此同时。 他双臂运劲,手中的镔铁猛虎霸王槊呼的抡开,对准伍云召的丈八亮银蛇矛便是狠狠斩落。 铛! 铛! 铛! 毫无花哨招数。 两般兵刃猛烈对撞。 凛风呼啸之间,同时卷起了点点火花,足见力量碰撞之激烈。 两人各逞本事,运转兵刃,一连斗了十五六个回合,那伍云召终究是技高一筹,手中的蛇矛翻转,将霸王槊稳稳压制于下风。 杨玄感虽然骁勇,可是比不得伍云召天生神力加上自家武学精妙,此时已然是双臂酸麻,霸王槊招数也慢慢不依古格。 然而。 就在这时。 他们两人所未曾在意的周遭军阵,却渐渐被一团大雾笼罩。 “二位,斗了许久,可以歇歇了吧!” 与此同时。 一道爽朗声音从雾气之中传来。 “王恪?” “彦忠?” 听到这个声音。 伍云召和杨玄感齐齐一愣。 他们当即跳出圈外,回头往灰蒙蒙雾气之中看去。 只见雾气当中。 王恪左手持枪,右手掌一面令旗,骑着骏马,缓缓而来。 “彦忠,这雾气是?” 杨玄感眼中闪过异色。 他看着王恪,连忙问道。 “此乃雾幕之术,不足道哉……哈哈哈哈!二位将军斗了许久,胜负如何?” 原来。 这王恪施展的乃是自《水浒全传》世界得来的“雾幕之术”。 方才。 他正在大营中军帐内,与韩擒虎商议设伏之事。 突然听闻外面斥候回报,说伍云召率领兵马冲出东门,径往杨玄感主阵杀去。 王恪担心杨玄感脾气火爆,若是与伍云召交涉不成,双方大战,必然有所损伤。 于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向韩擒虎请命,前往阵前查看情况。 韩擒虎也担心这两个世家贵胄子弟之间言语失和,也准备派一位稳重之人前往斡旋。 此时。 他听闻王恪主动请缨,当即点头同意。 之后。 王恪也不带兵马,单人独骑,飞驰出营,来到了阵前。 同时。 为了防备被有心人发现猫腻。 他还运转玄功,施展雾幕之术,用于掩人耳目。 “之前一向听闻你用兵如神,如今见了,才知道你还有这般秘术!” 伍云召笑着看向王恪,口中道。 王恪摆了摆手,说道:“不过是机缘巧合得来的秘法,不足挂齿……对了,你麒麟关中,目前是什么情况?” 伍云召道:“麒麟关还能支撑半月,但是若久守在此,恐怕城中士卒心变。” “既然如此,还不早早突围?” 杨玄感在旁接口道。 伍云召说:“我的确是要突围,但是宇文成都横勇无敌,左右冲突不出,该如何是好?” “伍天锡和雄阔海还没到吗?” 王恪冷不丁问了一句。 伍云召微微一愣,旋即想到尚师徒和新文礼二人,于是说道:“不错!他们正从獬豸关而来……我的目的,便是要合他们两人之力,与宇文成都一战。” “若是胜了,又待如何?” 听了伍云召之言。 王恪微微一笑,旋即问道。 “对啊……若此番突围成功,胜了之后,又该如何?难不成,继续依托南阳城据守吗?” 伍云召听了王恪的话,微微一愣,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三百八十九章 何去何从 其实。 伍云召起兵。 靠的乃是一腔热血。 他对于兵马日后的发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划。 王恪见到伍云召这般神色,心里叹了口气。 他熟知隋唐评书演义的时间轴,也知道伍云召的结局。 但是。 那等结局对他来说颇为憋屈。 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后世之人。 王恪不介意帮助伍云召逆天改命。 “不知定北侯有何见教?” 伍云召思索一番,终究是摇了摇头,看向王恪,问道。 王恪见伍云召这般情状,心里知晓他已经有了定策,但是犹犹豫豫,不知可否实行。 于是。 他口中道:“伍兄,我听闻你与寿东王李子通有亲,难道没想过去投奔他?” “唉!寿东王既是我的姨丈,也是我的岳父……我起兵之初,便有投奔他的意思,可是,这等拉人造反的事,又怎能去做呢?” 伍云召摇了摇头,叹气说。 “莫非伍兄以为,你不去投奔寿东王,天子便会放过他?” 王恪看着伍云召,缓缓问道。 “这个……” 伍云召皱起了眉头。 “伍兄,如今你做下如此大事,已经是天下瞩目……天子调集这么多兵马,围攻南阳城,难道没有布置后手防备寿东王么?若是将伱的兵马就地消灭在南阳倒还罢了……若让你们逃脱,那么寿东王也难逃厄运……更何况,寿东王的辖地离镇山王太近了……而镇山王自天子登基之后,毫无入朝进贡的意思,对于此事,天子如何不防?” 王恪目光灼灼,盯着伍云召,为他分析局势。 “王兄的意思是,让我往东南突围,直奔寿东王处?” 听了这番话。 伍云召终于下了决断。 如今。 寿东王李子通拥兵数十万。 他的手下更有乐伯通、李百药、殷谦、邱寰等等文武大将,势力不可谓不大。 而现在。 由于晋王杨广登基。 向来支持杨勇的镇山王杨通拒不入朝,隐隐于李子通连成一片,此等实力,比之南阳城一带可强上太多了。 若是伍云召能够突出重围,投奔在李子通与杨通的帐下。 不说一个兵马大元帅,便是攻城拔寨的前部先锋,也能使得杨广一日三惊,夜不能寐。 想通了这一点。 伍云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微微拱手,对王恪说道:“王兄提醒的是,是在下多虑了!此番我回到城中,立刻开始着手突围投奔寿东王之事。” “好!事不宜迟,伍兄这就回去吧!” 王恪点点头,对伍云召说道。 随后。 他与杨玄感一起拱手,目送伍云召走出雾幕,往麒麟关上飞奔而回。 …… 不说王恪与杨玄感撤军。 只说那伍云召率领三百骑兵向麒麟关走去。 正行之间。 前头土坡上一片轰隆隆战鼓惊天,却有四员大将,各率兵马,从西门方向绕道而来,想要截断伍云召退路。 这些人,都是宇文成都从大兴城带来的骁勇之辈,一个个颇为善战,跟着宇文成都立下了许多功劳。 此时此刻。 伍云召身边只得三百骑兵,怎能与大队兵马相抗衡? 当下。 他急领兵返回时。 那四员大将的兵马已经冲杀到了三百骑兵的面前。 伍云召见此情形,只得一声呐喊,骤马挺枪,当先硬战。 他麾下兵少,被四员大将围在垓心,不能解救,只能东冲西突。 渐渐的。 随着时间推移。 周围的隋军越发的多了。 而伍云召略一抬眼,隐隐约约竟看到了宇文成都的大纛旗出现在了视野之内。 “莫非宇文成都亲至?” 见此情形。 他不由得心里一突。 随后,伍云召不假思索,手执长枪,杀上前面,直取为首四员大将。 那四人不知厉害,各持兵刃,大喝着冲向伍云召。 伍云召虎吼一声,掌中蛇矛抖开,瞬间压制四人。 四将抵挡不住,只得稍稍向后败退。 不料。 伍云召左手持丈八蛇矛,右手猛然抽出青釭剑来,剑风呼啸,便是一通乱砍,瞬间就把三员大将砍翻在地。 最后一个吓得心胆俱裂,往后退走,被伍云召匹马追上,再一枪,取了性命。 其余的隋军士卒,见到自家大将已死,各自四散逃生。 因此。 伍云召一鼓作气,率领兵马,直冲进麒麟关东门,旋即拉起吊桥,闭门不出。 再说宇文成都。 他听闻伍云召亲自引军冲出东门之后,当即就派出四位精锐大将前去阻挡。 待那四将走后。 宇文成都还是觉得有些不大放心,于是亲自率领数百骑兵前来掠阵。 可是。 他刚到东门不远,便眼睁睁看见伍云召斩杀四员大将,径直进了城池。 “唉!果然是一员虎将,可惜却做了反贼!” 见到这般场景。 宇文成都叹了口气,说道。 话音落下。 他轻轻一带战马,转而回到了西门外防备驻守。 …… 麒麟关上。 守将府邸当中。 伍云召急匆匆来到正厅,顺手取过一幅地图,仔细查看。 方才在城外。 他既然已经考虑周详。 那么,这突围之事,便要提上日程了。 “侯爷!” 正在此时。 门外的亲兵进来禀报。 “何事?” 伍云召抬起头,问道。 “门外有两位客人拜访,说是从寿州来。” 亲兵双手抱拳,躬身说道。 “寿州?快请!” 听到“寿州”二字。 伍云召心头一震。 这寿州城,正是李子通直辖的城池,更是寿东王辖地的中心。 若真的是来自于寿州的使者。 那么,伍云召必须要见上一见。 不一会儿。 亲兵引着两人走入正厅。 那两人来到伍云召面前,齐齐拱手,口中道:“在下杜伏威、辅公佑,拜见南阳侯!” “你们来自寿州?” 伍云召看着两人,心头升起一丝丝疑惑之色。 这两个人,名不见经传,也并非李子通日常提及的亲信。 “我们两人来自于大兴城。” 听到伍云召如此一问。 身着青袍,气度儒雅的辅公佑微微一笑,开口回答道。 “来自大兴城?哼!好哇!你二人竟敢欺骗于我!来人!” 一听这话。 伍云召勃然大怒。 他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口中冷然喝道。 “哈哈哈哈!南阳侯,为何要如此着急?难道来自大兴城的,便是你的敌人吗?” 辅公佑见伍云召如此,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恐之色。 他轻轻摆手,笑着说道。 第三百九十章 突围之前 “大兴城,乃是杨广所在之地,你等从那里来,难道还是什么好人?” 伍云召双目圆睁,口中喝道。 辅公佑不卑不亢,只是摇了摇头,叹气道:“原以为南阳侯英雄无敌,想不到却如此谨慎……罢了罢了,算我看错了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听了这话。 伍云召微微一愣。 随后。 他坐在主位之上,挥挥手,让两旁的亲兵退下。 “好一张如簧利嘴,也罢!你就说说,为何而来。” 伍云召看着杜伏威与辅公佑,缓缓问道。 辅公佑拱手道:“在下虽然来自于大兴城,却是先太子旧部。” 一说到这里。 伍云召双目猛然一睁,眼神之中,精光爆射,旋即问道:“杨勇殿下?” “正是!” 辅公佑回答说。 原来。 这位辅公佑曾经是太子杨勇麾下的低级幕僚。 在杨广夺位之前。 他常常劝谏,让杨勇早做准备。 可是。 杨勇心思单纯,素来是躺平摆烂,这才让杨广步步紧逼。 前些日子。 辅公佑看出大兴城内异动,于是联络了好友杜伏威,悄悄出了大兴城,暗中观察情况。 果然。 大兴城局势骤变。 太子杨勇被杨广毒杀。 辅公佑与杜伏威不敢停留,径直离开了大兴城,蛰伏在外,等待时机。 很快。 忠孝王伍建章又被杨广杀死。 南阳侯伍云召随之起兵造反。 辅公佑与杜伏威商量一番之后,便打算投奔伍云召,并且准备协助其突出重围,投奔寿东王。 听罢辅公佑之言。 伍云召神色稍霁。 他轻轻松开腰间佩剑,接着问道:“你们既然愿意助我突围,不知该如何行事?” “不知侯爷麾下,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有几人?” 待伍云召把话问完。 辅公佑倒也不谦虚,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 伍云召微微一愣,然后说道:“若是麒麟关中,还有司马超、伍保二位将军可用。” 辅公佑点点头,说道:“如此的话,我军可四面齐出,尽打着侯爷旗号,使得敌人猝不及防……然后,再与城外援军配合,尽快解脱,从而杀出重围!” 伍云召闻言,微微颔首,口中道:“先生言之有理……那么我立刻召集诸将议事,听取众人意见。” 辅公佑拱手说:“好!一切听凭侯爷决断!” 之后。 伍云召召来司马超与伍保。 他向二人说起突围之事。 那司马超有些犹豫。 而伍保看向杜伏威的眼神却有些耐人寻味。 “伍将军一直盯着在下作甚?” 杜伏威微微皱眉,问道。 伍保说:“在下之前在大兴城时,听闻元夕佳节当夜,有人在城门闹事,击破了宇文成祥的兵马,不知可是杜兄?” 杜伏威哈哈大笑,旋即说道:“伍将军的确厉害!不错,那夜在城门处混淆视听者,正是在下也!” “哦?还有此事?” 听闻此言。 伍云召微微一愣。 他不由得想起了元夕佳节之夜,自己与高表仁大战左天成,冲出重围之事。 “原来我等居然有这样的缘分,那么我对二位,再无疑惑了!哈哈哈哈!” 想到此处。 伍云召哈哈大笑,对杜伏威说道。 之后。 他逐一传达军令。 司马超率领一支兵马,待得时机到来,直冲东门杨玄感所在之处。 伍保率领一支兵马,待得时机到时,冲击南门尚师徒所在之处。 辅公佑、杜伏威率领一支兵马,待得时机到时,冲击北门新文礼所在之处。 伍云召则亲自引一支兵马,待得三门齐出之际,率军直奔宇文成都大营,阻住宇文成都的攻势。 诸将闻言,尽皆拱手领命。 随后。 大家纷纷离去,摩拳擦掌,厉兵秣马,只待雄阔海和伍天锡兵至,随即前后夹击。 …… 麒麟关西面。 宇文成都大营之中。 一身戎装,大马金刀稳坐在中军帐内的宇文成都正在仔细查看地图。 正在此时。 一名亲兵快步走进,拱手躬身禀报:“将军!麒麟关北侧发现滚滚烟尘,应当是敌人援军向这边杀至!” “好!再探再报!” 宇文成都微微点头,口中道。 “将军,若是敌军援兵,我等何不让定北侯与麻叔谋将军出兵呢?” 待那亲兵走后。 一旁的副将低声询问道。 宇文成都微微一笑,口中道:“先不急……那敌军援兵从獬豸关千里迢迢而来,必然十分疲惫,前一段路程定会多加警惕,而路上不曾中伏,那后一段必定放松警惕,到那时,我军再从旁截杀,必然可破敌也!” 副将闻言,恍然大悟,口中对宇文成都恭维不已。 “好了,下去准备吧!” 宇文成都摆了摆手,打发那副将出去,然后修书一封,派人送给韩擒虎,商议设伏之事。 果然。 没过多久。 韩擒虎接到了宇文成都的书信。 他召来王恪商议。 王恪微微一笑,对韩擒虎说:“元帅,此事倒也容易……我这就与麻叔谋将军前去准备,查看设伏地点。” “伱打算如何做?” 韩擒虎微微皱眉,问道。 “元帅莫不是忘了,今日阵前浓雾?” 王恪似笑非笑,口中说道。 “莫非今日这场浓雾是你用奇术召唤而来?” 韩擒虎看着王恪,一脸不可思议,连忙问道。 “正是!” 王恪微微一笑,回答说。 …… 与此同时。 就在宇文成都与韩擒虎各自准备之际。 那麒麟关中。 诸将济济一堂。 辅公佑正在向众人演说封锁四门的隋军军阵情况。 “这宇文成都布置的阵法唤作四门兜底阵,旨在稳固四方,堵死我军退路……不过,这套阵法传自古书,却也有破解的法门。” 辅公佑卓然而立,指着大厅中央的一副阵图,朗声说道。 “该如何破法?” 伍云召开口问道。 辅公佑笑着说:“四门兜底阵,最要紧的乃是四门兵马,除此之外,便是阵中阵眼……若是寻常人布阵,必定在四门中央布置阵眼,沟通四方,而宇文成都甚是厉害,竟然以我们的麒麟关为阵眼,摆下了四门兜底大阵……因此,我等现下正在大阵之中,受他阵法运转,煞是了得。” “原来如此……我就说这宇文成都布置攻城之时,兵马连环运转,行动自如,宛如潮水一般,十分厉害!” 听到这里。 司马超暗暗咋舌,对辅公佑说道。 第三百九十一章 前后夹攻 且说阵法运转之道。 按照姜太公所着兵法,可分为十类变化。 其中。 最为基础的阵法,便是一字长蛇阵。 一字长蛇阵,分为阵头、阵尾、阵胆三处,变幻之时,真假虚实并用,运转起来,犹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 然而。 若是攻打一字长蛇阵的头或尾,另一头转过来,就可形成二龙出水阵。 在包裹敌人的同时。 中间阵胆向前,又形成天地三才阵。 紧接着。 蛇形四散,两头回撤,形成四门兜底阵。 继而互相穿插,分割敌军阵型,则变成五虎群羊阵。 待得把敌人切割完毕。 自家阵法以六丁六甲排列,即六丁六甲阵。 随后。 阵法再度变化,一支列为一字长蛇阵,一支列为四门兜底阵,两阵合一,是为北斗七星阵。 旋即阵法运转,环绕一圈,按八卦阵布列,留八个出口,变成方形,即八门金锁阵。 最后。 八门合拢,按九宫排列,每格兵将穿插,逐渐如同一体,互相交穿,即九字连环阵。 到此时。 若是敌军被困,左右冲突不出,已经是强弩之末。 趁此机会。 大军十面出击,彻底绞杀敌军主力,是为十面埋伏阵也。 这十类阵法,变化无穷,难以抵挡,相传当年牧野之战时,姜太公便是靠着这等阵型,一举击溃了七十万大军,一战鼎定乾坤。 如今。 听完了辅公佑的解说。 诸多大将皆是心驰神往,不由得对这位初来乍到的文士心生敬佩之意。 接着。 辅公佑继续说:“如今,宇文成都布置下了四门兜底阵,我等若贸然出击,那么他阵法运转,很可能就会形成五虎群羊阵型,到那时,四面八方皆是敌人,我军联系不及,便容易被他所趁!” “所以,我等应该攻打其连接各处的中间薄弱之处?” 伍云召熟读兵法,听到这里之后,立刻想明白了此事。 辅公佑微微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伍云召听罢,微微点头,随后对麾下诸将说道:“那好!此番突围,我等除了要自己突出重围之外,还需阻断敌军与他两侧友军接应联系,待得兵马彻底突出重围之后,殿后之军再与主力汇合!” “是!” 诸将闻言,一起拱手听令。 “报……!” 正在此时。 大厅之外。 一名亲兵快步走来。 “何事?” 伍云召抬起头问道。 “城外射进一个蜡丸,还请侯爷查看!” 那亲兵单膝跪地,伸手入怀,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丸状物件。 这东西,便是斥候日常传递机密消息的蜡丸。 伍云召将其接过,拔出小刀将蜡丸破开,里面果然有一方巴掌大小的皱纸,捋直了一看,上面印着忠孝王家书的印信,看文笔的确是伍天锡的手迹。 “伍天锡与雄阔海二位兄弟的兵马已经到了麒麟关外五十里处!” 大略看了一遍书信。 伍云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随后。 他吩咐各路大将,立刻回去整顿人马,只待明日城中三声炮响,便立即杀出城去,与伍天锡、雄阔海配合,前后夹攻,击破隋军。 …… 次日。 天光乍亮。 麒麟关下。 猛然间只听得号炮连天,金鼓齐鸣。 关城之中。 骤然间杀出了四路兵马。 分别向正东、正西、正南、正北,四个方向杀奔而出。 这等动静。 坐镇西面的宇文成都自然是早就知晓。 他故意放伍天锡的斥候进城,为的就是引出伍云召这等大鱼。 因此。 听到动静之后。 宇文成都浑然不惊。 他轻轻摆了摆手,对麾下诸将说道:“你们各自准备,四面合围,我料想伍云召应该会从这里突围!” “是!” 众人闻言,齐齐拱手,旋即转身离开,各自准备去了。 果然。 没过多久。 外面的斥候进来禀报:“伍云召率领兵马,向我军大营杀来!” 宇文成都微微一笑,随后大手一挥,口中喝道:“列阵迎敌!”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随着宇文成都一声令下。 麾下兵马齐齐出动。 大军宛如洪流,冲出营寨,直至山坡之上,望向了麒麟关方向。 的确。 只见那伍云召骑乘战马,手持蛇矛,飞也似地冲上前来。 “的确有几分胆色……” 宇文成都微微颔首。 随后。 他转向身旁的副将们,问道:“谁敢下去,和他走上几个回合?” “将军,我等四人,乃是生死弟兄,今日愿意向前,斩杀伍云召!” 他话音未落。 便有四员大将齐齐走出,拱手说道。 这四人,与之前和伍云召相斗的四人不同。 这四个乃是生死兄弟,自有一套合击之法,就连宇文成都看了之后,也都微微点头,算是认可。 “好!你们四个去走一趟吧!” 见是他们讨战。 宇文成都便轻轻点头,口中说道。 四人领命,旋即鱼贯而出,各骑战马,向着伍云召冲杀过去。 此时此刻。 伍云召率领精锐骑兵,已经渐渐杀到了宇文成都附近。 他猛然抬头,只见对面飞奔而来四员战将,个个盔亮甲明,耀武扬威。 看到四人阵型。 伍云召心中暗忖:“这四个人鱼贯而来,分明是想包抄我,哼哼!今日先杀翻两个立威!” 一念至此。 他当即抖擞精神,双腿轻轻一夹战马,手中蛇矛呼啸,对着率先冲来的一人,杀了过去。 “伍云召!受死!” 率先冲来之人,口中哇哇乱叫,一双手里掣着两条铁鞭。 待到双马错镫之际。 他一声暴喝,双鞭齐下,对着伍云召顶门便狠狠砸来。 看到来人招数凶猛,伍云召微微一笑。 他在马上稳住了身子,一看鞭要下来了,立刻使了个一打二拨三平杆的杀法,蛇矛一抖,左右摆开,但听得啪啪两声,双鞭就被轻松拨开。 而不等那大将反应过来。 伍云召一条蛇矛宛如毒蛇吐信,正扎在那大将的哽嗓咽喉。 只听得噗嗤一声。 鲜血自那人喉头喷涌而出。 战马也驮着死尸,落荒而去。 “大哥!伍云召,还我大哥命来!” 就在这时。 第二员大将已然杀到。 他目眦尽裂,手里的大刀运转,刀锋爆发寒意直劈向伍云召的面门而来。 第三百九十二章 雾幕降临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滚滚铁蹄奔腾。 寒气逼人的大刀呼啸之下,对准伍云召面门劈杀而至。 伍云召当即下意识横握蛇矛,稳稳架住大刀刀锋。 旋即。 他身形微微一侧,刀头顺着长矛矛杆下滑,凶猛霸道的劲力便被轻松卸下。 随手化解了敌人的攻势之后。 伍云召招数不停,蛇矛横扫,矛头直取对面大将眉心杀去。 那大将见着伍云召手法宛如奔雷,自然不敢硬接抵挡,只能把脑袋一低,试图避开伍云召的招式。 然而。 伍云召这一招却是虚招。 他待那大将低头之际,手里蛇矛一引,转而刺向那人的小腹。 这等狠辣招数。 那人怎能抵挡? 再加之战马冲击之力,便听得噗嗤一声,矛头直把那大将捅个对穿,那人哼也没哼,当即滚落马下,眼见着不得活了。 呼吸之间。 连刺两人下马。 伍云召哈哈大笑。 他手中蛇矛一抖,翻身迎向已经冲到面前的第三个和第四个大将。 这两人,一个使素缨铁枪,一个使三股钢叉,一左一右,恶狠狠向伍云召冲杀了过来。 “来得好!” 伍云召面对二人,不退反进。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使枪的大将马快,已然冲到了伍云召的面前,带着滚滚风声,这条枪对着伍云召左肋狠狠刺下。 不过。 凭着双马错镫之际。 伍云召微微扭身,使了个转身招数,既躲开了那人的枪法,又反转手来,一枪扎进了敌人的右肋。 一瞬间。 那人翻身落马,气绝而亡。 不过。 还没等伍云召喘息。 一阵沉闷风响。 却是三股钢叉卷动劲气,对准了伍云召的头顶砸落。 伍云召借助战马之力,双手反背向上一举,将矛杆横握,使一个“苏秦背剑”之势,接住了那一柄三股钢叉。 紧接着。 他双腿一踢照夜玉狮子,战马嘶鸣一声,兜转回来,再度面向那手持三股钢叉的大将。 两人再一照面。 那大将不由分说,一叉径取伍云召的胸口。 伍云召抖手出矛,矛头缠向钢叉叉头,再往下一压,立时把那柄钢叉牢牢锁住。 随后。 带上一阵尖啸。 矛头一甩,直奔那大将的胸膛扎来。 那大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矛头已然刺进了胸膛,红光迸现,尸落马下。 短短时间之内。 伍云召连杀四将。 他甩开蛇矛之上残留的血迹,目光微抬,已然看到了驻马于山坡之上的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可敢一战!” 望着这位天下驰名的第一猛将。 伍云召心头战意飙升。 他准备以一身武艺拖住宇文成都,让其他三路兵马搅乱隋军阵型,从而突出重围。 而此时此刻。 宇文成都听到了伍云召邀战,也是微微一笑,旋即将座下千里黄花驹催动,手里的凤翅镏金镋轻轻一磕地面,一人一马,缓缓从山坡之上行了下来。 “宇文成都,咱们还真是冤家路窄,没有你父宇文化及在金殿进谗言,我全家也不会被害!你是宇文化及之子,杀死你也是为我全家报仇。” 见着宇文成都下来。 伍云召掌中丈八亮银蛇矛一指,口中高声喝道。 一听这话。 宇文成都正要反驳。 却不料一道强烈的危机感自心头汹涌而来。 紧接着。 宇文成都只觉得眼前寒光乍现,却是伍云召趁其不备,双手紧握蛇矛,已然迎面刺来。 这一招,唤作“火中取栗”,旨在快如闪电,疾如飓风。 原来。 这伍云召知道宇文成都了得,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等猛烈的攻击。 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非刺中不可。 可是。 宇文成都终究是宇文成都。 他手疾眼快,当下将头一仰,手里的凤翅镏金镋抡开,使一招“翻天覆地”,就要盖压伍云召的丈八蛇矛。 伍云召知道宇文成都的凤翅镏金镋十分厉害,且一身怪力更是惊人,若是被他的镏金镋砸中,自家必然是虎口开裂。 于是。 他急忙撤矛倒把,矛影翻飞之际,直奔宇文成都的左额角刺来。 见状,宇文成都下意识一个低头,将这招躲过。 就在这时。 二马飞腾冲锋。 伍云召座下的照夜玉狮子快如闪电,瞬间冲到了宇文成都的马后。 旋即。 他口中爆喝一声,急起一矛,正好打在宇文成都的后背上。 铛! 这一条丈八亮银蛇矛狠狠抽在宇文成都的后背,直打得宇文成都向前低伏。 也就是趁着这个机会。 伍云召一带战马,直挺挺撞进了宇文成都身后的滚滚隋军军阵之中。 紧接着。 便是矛影翻飞,一场杀戮。 原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正是伍云召知道自己不是宇文成都的对手。 便想要抢在对方动手之前,来了个突然袭击的急三招。 趁着宇文成都猝不及防,他便可以冲进敌阵,搅乱对方阵型,从而伺机突围而出。 不过。 几个呼吸之后。 宇文成都已然反应了过来。 他轻轻一带战马,手里凤翅镏金镋摆动,转向自家军阵,向着伍云召追了过去。 “伍云召,伱快快投降,还能够全忠孝王之名,若依旧负隅顽抗,便是自误!” 宇文成都一边纵马飞驰,一边高声呐喊,须臾之间,就冲到了伍云召的面前。 伍云召哈哈大笑,说道:“宇文成都,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这等言语?我若是降了那昏君,才真的是不忠不孝之辈了!现在休得多言,照我的枪吧!” 这一句话说完。 伍云召丈八蛇矛一抖,刷刷刷三道矛影,径奔宇文成都面门而来。 铛! 铛! 铛! 这个时候。 宇文成都自然是有所准备。 他双目微眯,掌中兵刃运转,凤翅镏金镋划过点点金光,闪电般架住了伍云召的攻势。 三招过后。 伍云召感受到了汹涌澎湃的力量冲击而来。 他倒吸凉气,口中喝道:“好贼子,的确有些本事!恕不奉陪了!” 说罢。 伍云召一转战马,向斜刺里冲突奔行而去。 宇文成都冷笑一声,也不招呼麾下兵将,独自一人,骑着千里黄花驹,握着凤翅镏金镋,唏律律追赶了下去。 殊不知。 随着时间的推移。 就在战场之上。 一片灰蒙蒙的浓雾,已然缓缓覆盖而下。 第三百九十三章 暂避锋芒 麒麟关外。 莽莽群山之中。 王恪与麻叔谋正埋伏在险要之处。 他们望着下方的层峦叠嶂,眼中尽是杀气。 “麻将军。” 突然。 王恪侧过头来,看向麻叔谋。 “侯爷有何吩咐?” 麻叔谋对王恪怀着感激之心,自然是十分殷勤,连忙拱手问道。 “敌人一会儿很可能从北面过来,将军率领一支兵马在西面设伏,我率领一支兵马在东面设伏,咱们左右夹击,让敌军兵马尽数葬身在这山道之中!” “哈哈哈!侯爷放心,这个交给末将便是了!” 麻叔谋憨厚的笑着说道。 “唉……多好的人,可惜是个心理变态。” 看着麻叔谋朴实的目光。 王恪不由得摇头叹气。 麻叔谋乃是行伍出身。 从讨伐南陈开始,便是晋王杨广麾下的大将。 他武艺不差,又能够带兵。 若非是喜欢吃人肉,且放纵兵马劫掠四方,王恪还真的想保他一条性命。 不过。 王恪正想到这里。 却见不远处有一名斥候飞奔而来,拱手向两位大将禀报:“启禀二位将军,敌人离此间不过十里路程了!” “好!麻将军,快去准备吧!” 听了这话。 王恪点了点头,对麻叔谋说。 “末将领命!” 麻叔谋答应一声,提着刀,转身快步离去,随后翻身上马,直往自己的埋伏地点潜藏起来。 很快。 就在麻叔谋与王恪各自将兵马安排完毕之际。 但见北面一片烟尘滚滚,隐隐约约听到了马蹄踏动地面的声音——伍天锡与雄阔海的联军,到了! 麻叔谋紧紧握住飞轮大砍刀,一双赤红的眼眸紧紧盯着下方的道路。 待得那一片树林中,出现了一支兵马的踪迹之时。 他一声大喝,提刀纵马,率领大军一涌而出,横在了大道中央。 不多时。 树林内的兵马也乱纷纷列阵完毕。 从人群之中,捧出一员大将来。 但见此人——头戴鱼尾乌金盔,身穿鱼鳞乌金甲,手执半轮月混金镋,坐下乌骓马,立于阵前,犹如巨灵神开山一般。 他不是旁人,正是伍云召之弟——伍天锡是也。 “呔!逆贼休要向前,那麒麟关已经被我军击破,你在此处归降,还有活路,如果不然,定叫你粉身碎骨!” 麻叔谋大刀一摆,指着伍天锡,高声喝道。 伍天锡冷笑一声,说道:“就凭你这本事,也能击破麒麟关?也不叫人笑掉大牙了?我奉劝伱好好让路,不然的话,我手中的混天镋,却不认得什么朝廷命官!” “好大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若真有本事,便来与我一战!” 麻叔谋心情急迫想要立功,哪里还打算与伍天锡做口舌之争? 他巴不得伍天锡不投降,当即大喝一声,手舞大刀,直杀上去。 “来得好!” 伍天锡哈哈一笑。 他双脚勾住马镫,双手分别握着一柄混天短镋,催开战马,迎着麻叔谋,也杀了过来。 骤然之间。 两员大将撞在一处。 伍天锡见麻叔谋刀势沉重,便要先下手为强,便把手中混天镋一举,劈头盖下来,好不利害,犹如泰山一般。 麻叔谋见着这等威势,心中一突,口中叫一声“不好”,急忙运转大刀,刀锋狠狠撞在了混天镋上。 只听得当啷一声。 撞得麻叔谋双臂发麻,不觉脱口而出:“哎呀!你这厮好生厉害!” 伍天锡冷笑一声,口中喝道:“你才晓得我的本事么?” 话音未落。 他双臂一震,又是一镋。 麻叔谋急忙举大刀又是一架,可哪里架得住?勉强挡了两三挡,直震得浑身冒汗,不敢再斗。 他暗暗叫苦,只能调转马头,落荒而逃。 伍天锡见麻叔谋败走,当下率领兵马一举掩杀,只杀得麻叔谋麾下兵马四散奔逃。 兵荒马乱之间。 麻叔谋带着一支残兵急忙向王恪方向靠拢,却冷不防,斜刺里又杀出一支兵马来。 这支兵马,一个个虎皮裹身,手持刀枪,身形彪悍。 为首的大将,紫面狰狞,顶盔掼甲,手中斧影翻飞,不是雄阔海,又是何人? …… 时间回溯。 就在伍天锡与麻叔谋杀作一团之际。 王恪挺枪跃马,也从埋伏点杀奔而出。 他引军横在当路,目光望向对面,眼神之中露出一抹喜色。 渐渐的。 对面的兵马走近。 为首的雄阔海,头戴虎头盔,身穿连环甲,坐下追风马,手拿双斧,也立阵前。 “哈哈哈哈!雄寨主,好久不见了!” 看到雄阔海这般模样。 王恪不由得哈哈大笑,双手抱拳行礼,口中说道。 雄阔海笑着说:“想不到是王兄亲自引兵在此,若早知道是你,在下也就不带兵马过来了。” “哦?莫非雄寨主有意归降?若如此,在下倒是可以引见一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恪似笑非笑,口中缓缓说道。 一听这话。 雄阔海微微一愣。 旋即。 他接着说:“非也非也!在下救援挚友,怎会归降?若定北侯能够行个方便,在下定然感激不尽。” 王恪闻言,脸色一肃,口中沉声说道:“之前我们乃是江湖好友,如今却做了阵前敌人,这些话就不要说了吧!” 雄阔海哈哈大笑,猛然掣出双斧,大声喝道:“既然如此,咱们兵刃上见真章就是了!” “来来来!正要与你一战!” 王恪问弦歌知雅意,当即将掌中寒铁冷月枪使开,催动战马,径奔雄阔海冲击而来。 雄阔海见王恪杀来,自然是不慌不忙,双手板斧运转,交叉胸前,稳稳接住了王恪刺来的一枪。 紧接着。 两柄板斧轻轻一抖,当即卸下这条寒铁长枪,随后斧影翻飞,便和王恪的的铁枪斗在一处。 约摸斗了三五个回合。 雄阔海卖个破绽,招式一松,调转马头便走。 王恪见此情形,不觉暗暗好笑,口中喝道:“雄阔海,你往哪里去!” 说罢。 他也催开座下战马,紧紧追赶过去。 两个人一追一逃,直奔进了旁边的树林之中。 雄阔海调转身形,开口问道:“王兄!麒麟关形势如何?” 王恪回答说:“麒麟关外,我与韩擒虎、杨玄感都有意放走伍云召……你从这里飞奔过去,先击败新文礼,然后进城,绕到西门。接应伍云召吧!” 雄阔海闻言,点了点头。 然后。 王恪又道:“不过,随我一起来的那个大将非我心腹,必须除去,雄兄可有计策?” 雄阔海闻言,哈哈一笑,说道:“这还不简单,你只管追赶我,将我引到那人面前便是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雾幕奇术 “好!就这么办!” 听了雄阔海之言。 王恪微微点头。 随即。 两人在树林里追了一圈,又回到了阵前。 雄阔海不是王恪对手,率领兵马,向北面逃去。 王恪自然是引军直追,一直把雄阔海向伍天锡与麻叔谋方向追赶。 渐渐的。 雄阔海穿过一片树林,迎面便看见麻叔谋仓仓皇皇,向这边逃命。 “麻将军,这贼将已经被我杀败,快快将其拦下!” 见着麻叔谋之后。 王恪心中大喜,口中连忙喊道。 那麻叔谋一听这话,再看向威风凛凛的雄阔海时,便没了惊慌之色。 他大刀一摆,调转马头,迎着雄阔海冲杀而去,就要在这里反败为胜,立下大功。 “好好好!今日正要杀你!” 雄阔海见状,也是咧开嘴哈哈大笑,手中一双板斧翻飞,战马飞腾之际,要来接住麻叔谋的攻势。 麻叔谋口中怒喝,掌中飞轮大砍刀运转,对着雄阔海劈面砍来。 雄阔海见麻叔谋刀快,直把两柄板斧交叉一架,但听得当啷一声,震得麻叔谋双臂发麻。 “这般厉害?” 感受到雄阔海的力量。 麻叔谋大吃一惊。 他正要转身败走,却见王恪骤马挺枪,已经到了身侧。 在定北侯面前。 麻叔谋自然是不愿丢了面子——再说了,这王恪就在身边,若是自己遇险,他怎会不出手相助? 于是。 想通了此节。 麻叔谋呐喊一声,旋转大刀,再次望着雄阔海头顶斩落。 当啷! 这一次。 依旧毫无悬念。 麻叔谋哪里是雄阔海对手? 当下,他被雄阔海双斧隔开大刀,扯住刀杆,双臂运劲,一声大喝之下,竟然把这口大刀折成两段。 紧接着。 雄阔海左脚陡出,砰的一声,正中麻叔谋战马马头,几乎把这马的脖颈生生踢断。 而麻叔谋,则自然而然的翻身摔落,重重砸在地上。 “侯爷,快来救我……啊!” 刚一摔落在地。 麻叔谋正打算开口向一旁无动于衷的王恪求助。 但是。 就在此时。 雄阔海一把抓住了麻叔谋双腿,又将其凌空提起。 随即,他双手用力一扯,但听得喀哧一声响,直把麻叔谋撕做两块,肠肠肚肚、五脏六腑流了一地。 杀了麻叔谋之后。 雄阔海不由分说,抡开双斧,便纵马追杀其麾下士卒。 这些个隋军惊恐万分,只能四散奔逃。 此时此刻。 伍天锡也赶到这里。 两家合力,顿时使得麻叔谋本部大军,尽数覆灭,不曾走脱一个。 而后。 两人一起向王恪见礼。 王恪摆了摆手,说道:“事不宜迟!南阳侯正在西门与宇文成都交手,你们可速速前去助战!” 伍天锡问道:“王兄,你接下来如何打算?” 王恪笑着说:“放心,我自有脱身之计!” 伍天锡与雄阔海对视一眼,随后点点头,旋即齐齐转身,率领兵马,直奔麒麟关北门而去。 望着两人引军离去,远走越远。王恪也顶了顶心神,手掐诀,口念咒,开始施展起“雾幕奇术”。 话说这“雾幕奇术”颇有来历。 相传开天辟地之初。 世间有四母并存。 其一为气母,藏着先天一气,大千世界轮转其中,《西游记》里,弥勒佛祖师手中提着的布袋便是,名曰先天一气袋。 其二风母,藏着八方之风。东方滔风,南方熏风,北方寒风,西方飙风,东南方长风,东北方融风,西南方飓风,西北方厉风。这八方风藏于风囊之中,也归于天庭掌控。 其三云母,乃混沌初分之时,山川之气所结,团团如华盖,其五色不一。若岁时丰收,云色为黄;有兵寇,云色为青;有死丧,云色则白;黑云主水,赤云主旱。若五色葱郁,此为祥瑞之兆也。 其四,便是与雾幕之术相关的雾母。 雾母,状如帐幕,有遮天蔽日之能。初启蒸笼一般,热腾腾地喷出来;全部展开,弥漫百里,把个乾坤都昏罩进去。卷起时,则如鲸鱼吸水,那雾气即渐收藏。 相传,雾母原为蚩尤所有,他借此造雾幕,又创造刀兵、剑戟、大弩等,自持天下无敌手,鼓众造反,要夺取黄帝的天下。 黄帝与蚩尤大战于涿鹿。黄帝军被雾气迷惑,不分东西,三日三夜,不能取胜。九天玄女指点黄帝造指南车,方破了蚩尤,追而斩杀。 蚩尤血流满地,变而为盐。因蚩尤创造兵器,罪业深重,故令万世百姓食其血。这雾幕也由九天玄女收缴,献给玉帝,藏于天库。 而后, 不知何时,雾幕之术又流传开来,传到了宋时,为乔道清所得,最终落在了王恪的手中。 …… 话分两头。 先不讲王恪运转奇术。 单说那麒麟关北门处。 此番率众从这里突围的,乃是忠孝王伍建章麾下的家将——伍保。 伍保为人谨慎,之前在忠孝王身边,听主人点评天下猛将,也提到过新文礼的名字。 于是。 今日逢着此人。 他便是万分的小心。 不多时。 兵马集结完毕。 伍保手持一双铁锤,催开战马,当先杀出城来,只撞向不远处的隋军军阵。 这伍保的一身武力,皆是伍建章亲传。 伍建章知道此人天生力大,更兼悍不畏死,便传下了一门铁锤之法。 此时此刻。 伍保纵马狂奔,手里双锤宛如雨点一般,对着隋军疯狂砸落。 他见人是一锤,见马也是一锤,人逢锤打为齑粉,马逢锤打为泥糟。 这一路宛如疯魔一样拿锤打出。 直打得人仰马翻,众多隋军发喊一声道:“不好了啊,大铁锤过来了!” 便如此。 竟然让伍保打出了一条血路。 不过。 此等情况,已经有士兵飞奔回去,禀报给了新文礼:“反贼手下有一将,勇不可挡,使一双铁锤,其大无比,打死了军马无数,将军快去迎战。” 新文礼闻言,不由得勃然大怒,当即他提槊在手,又对着金睛驼抽了几鞭,金睛驼一声咆哮,迈开四蹄,直往城中飞驰,不多时,便遇到了伍保。 伍保正杀得欢时,猛一抬头,只见新文礼人马杀到。 他双锤一摆,口中大喝道:“长大的人,休来送命。” 新文礼哈哈大笑,说道:“来将何名?休夸大口。” 伍保说道:“俺不晓得什么河名井名!” 说罢。 他抡开一双大铁锤,对着新文礼劈面一锤打将下来。 第三百九十五章 逃出生天 呼! 铁锤带风。 席卷着劲气。 对准新文礼狠狠砸出。 新文礼见伍保这般威势,下意识不敢和他硬碰硬,只能一带金睛驼,向旁边跳开。 与此同时。 那伍保身后,突然冲出了数十名彪形大汉。 他们一个个抱着滚木,向新文礼砸了过去。 这些滚木,皆是枣木制成,又大又长,甚是沉重。 新文礼掌中铁方槊挥动,以槊头轻轻一挡,虽然打翻了几个士卒,但也连人带骑,退了三四步。 也就趁着这一退之际。 伍保一声呐喊,抡开双锤,直挺挺冲杀出去。 新文礼猝不及防,便被伍保率领骑兵,撞开了一条道路,径往西门方向逃去。 “休走!” 见伍保逃走。 新文礼当下就要策马追赶。 然而。 就在这时。 正北边上,一支兵马汹涌而来,为首大将赤目生辉,掌中双镋一摆,高声喝道:“新文礼,你要到哪里去?可认得某家伍天锡否!” 话音未落。 战马已经杀到面前。 新文礼想要先下手为强,不待伍天锡喘息已定,便把铁方槊一举,照伍天锡顶门盖打过来。 伍天锡冷笑一声,一双手微合,也不招架,直把混天镋一并,迎着铁方槊砸去。 但听得当啷一声。 混天镋到底沉重。 直把四棱铁方槊的其中一棱,生生崩断。 新文礼叫声:“哎呀!”双手虎口震开,便不敢与伍天锡交手,只调转骆驼,向着麒麟关内飞奔而去。 伍天锡望着新文礼败走的方向,冷笑一声,也不追赶,当即与后面赶来的雄阔海合兵一处,向西门驰援而去。 再说新文礼。 他倒拖着铁方槊直奔麒麟关城门。 因为伍保从这里杀出,关中并无守将把持,故而被他轻松攻下。 占住北门之后。 新文礼吩咐兵马严加守备,随后率领百余骑,前往支援南门。 而走到半路之际。 那攻打南门的尚师徒已然率军赶了过来。 他座下呼雷豹脖颈之上,还悬挂着一个斗大人头,正是司马超的首级! 原来。 就在伍保冲击新文礼军阵的同时。 南门外的司马超,也向尚师徒发动了进攻。 司马超就在军中。 他对于尚司朗、尚师徒父子事迹十分熟悉,自然是知道尚师徒本领不凡。 于是。 趁着清晨薄雾。 司马超不待尚师徒反应过来,率领骑兵,径直杀奔尚师徒中军而去。 尚师徒见此情形,心里冷笑,当即将手中提炉枪一引,催开呼雷豹,与司马超抵住厮杀。 这两个,都是沙场宿将。 当下。 两人刀枪并举。 人来马去斗至十二三个回合。 尚师徒一条枪神出鬼没,司马超怎能遮拦得住? 直到第十六个回合之上。 尚师徒猛起一枪,勾开司马超大刀,再复一枪,挑下了司马超半片肩甲。 司马超见状大惊,急忙虚晃一招,转身要走。 冷不防。 那尚师徒座下呼雷豹突然一声虎吼,吓得司马超座下战马屁滚尿流,顿时软倒在地。 尚师徒紧走几步上前,抬手一枪,将其刺落马下,取了性命。 斩杀了司马超后。 尚师徒割了敌人首级,点齐兵马,杀进了麒麟关,迎面就碰上了仓皇进城的新文礼。 两人相见。 各自把自家情况大略说明。 尚师徒道:“如今南门北门已经拿下,东门杨玄感将军骁勇善战,攻克城门,不过时间问题……如今,那伍云召正在西门,我等何不前去,与宇文成都将军一起,共捉伍云召呢?” 新文礼点点头,说道:“言之有理!咱们这就往西门去!” 两个商议已定,当下就合兵一处,径直向西门方向,杀奔而去。 …… 麒麟关。 西门之外。 宇文成都紧紧追赶伍云召。 他两个一追一逃,渐渐走进了山坳之中。 而此时。 那王恪已然开始作法,天地之间,雾幕缓缓降下,将这西门外一片区域,尽数笼罩其中。 见到这般场景。 伍云召自然知道是王恪所为,心中颇为欢喜。 而宇文成都,则是微微皱眉,不知所以。 正当此时。 那伍云召听得前方马蹄声起,一匹快马转眼间飞奔而来,马上人高声大叫:“侯爷何在?” 听到这个声音。 伍云召知道是伍保到了。 于是。 他朗声回答:“我在此处!” 伍保闻言大喜,当下快马加鞭,与伍云召相会。 伍云召问起突围之事。 伍保一五一十说了。 伍云召道:“我等如今出了麒麟关,当一鼓作气,转而向东,奔獬豸关、南阳城去,取了家小之后,便往寿州走!” 伍保说道:“既然如此,侯爷先走,末将在此,迎接后面的兵马?” 伍云召道:“不可!你且率军在前布阵,宇文成都的大军就在后面,若有迟疑,恐怕被他赶上,我等都讨不了好去!” “哈哈哈哈!既然知道我的名头,南阳侯为何还要匆匆逃走呢?” 就在伍云召把这话说完。 只听得不远处的浓雾当中,传来了宇文成都的声音。 紧接着。 一道卓然身影,骑着千里黄花驹,提着凤翅镏金镋,缓缓行来。 “侯爷快走!这里我来抵挡!” 看到宇文成都到来。 伍云召与伍保皆是脸色大变。 那伍保盯着宇文成都,眼中尽是仇恨。 “你们今日一个也休想走脱!” 宇文成都冷冷一笑,口中道。 “宇文成都!那一日,是伱率领兵马查抄忠孝王府,这等事情,我一刻也忘不了!今日,我便要为忠孝王一家报仇!” 伍保手中双锤一抖,指着宇文成都,口中大骂不绝。 宇文成都道:“原来你就是那漏网之鱼……我当日放你,是想让你劝说伍云召退避三舍,莫要和朝廷作对,你倒好,却来煽动其人造反!若早知如此,在大兴城时,我便该将你寻出,与伍建章一同斩首!” “大胆!” “宇文狗贼,休要猖狂!” 一听这话。 伍云召和伍保那里按捺得住? 他两个各持兵刃,一起飞马而出,直取宇文成都而来。 呼! 丈八蛇矛带起劲风,刺向宇文成都面门。 宇文成都微微侧头,轻描淡写,躲过了伍云召的杀机。 与此同时。 他的身侧,伍保抡开双锤,已经朝着宇文成都的顶门砸来。 宇文成都看也不看伍保一眼,只将手中的凤翅镏金镋斜斜一迎,那镋身撞在伍保的双锤上,偌大的力量反弹,将这一对铁锤倒打转来,把伍保自己的头打碎了,身子往后跌倒。 可怜伍保一腔忠烈,竟然死于非命。 “宇文成都!我要你偿命!” 看到自家家将被杀。 伍云召自然是勃然大怒。 他高声怒吼,掌中一条丈八蛇矛挥洒,呼呼风声不绝,向着宇文成都前胸刺来。 而就在这时。 又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紧接着。 便是一道豪迈的声音响起:“宇文成都休要猖狂!伍天锡、雄阔海在此!”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三国演义 麒麟关西门之外。 浓雾几乎笼罩了整片区域。 伍云召麾下的兵马,与宇文成都麾下的隋军杀作一团。 而宇文成都斩了伍保之后,抖擞精神,持凤翅镏金镋,又要再战伍云召。 可就在此时。 只听得一道豪迈声音从旁响起:“宇文成都休要猖狂!伍天锡、雄阔海在此!” 话音未落。 那宇文成都便觉得两道杀气冲开浓雾,直奔自己而来。 下一秒。 一双混天镋、一对铁板斧,撕开空气,一左一右向着宇文成都轰然杀到。 铛! 铛! 饶是宇文成都艺高人胆大。 他掌中凤翅镏金镋轻轻一架,稳稳隔开了伍天锡与雄阔海的雷霆杀招,也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伍天锡,好久不见,武艺见长啊!” 宇文成都看着到来的两人,先对伍天锡说道。 随后。 他转向雄阔海,缓缓说:“那日在大兴城,可是尔等杀了我的宇文智及叔父?” 雄阔海撇撇嘴,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宇文智及这等色中饿鬼,人人得而诛之!” “好好好!今日仇人都在此处,本将便索性一口气打发了!” 宇文成都冷冷点头,口中说道。 “奸贼休得夸口!” 自古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方才伍云召听得伍保说是宇文成都带人查抄忠孝王府,又亲眼见到伍保死在面前。 他对于宇文成都的仇恨,可谓是刻骨铭心。 如今。 两位兄弟在侧。 他便没了顾及,当下将手里的丈八亮银蛇矛一抖,照着宇文成都面门刺来。 宇文成都不慌不忙,微微把凤翅镏金镋一架,当啷一响,瞬间将丈八蛇矛逼开,旋即猛然回手,对着伍云召一镋砸去。 伍云召眼疾手快,把掌中丈八蛇矛一挺,接住宇文成都重镋。 两个战有十多个回合。 伍天锡将自家一双混天镋摆开,纵起战马,飞驰而出,照宇文成都劈面打来。 宇文成都双臂一震,运转凤翅镏金镋接住,又战十多回合,伍氏兄弟到底招架成都不住,依旧占不了半点上风。 雄阔海在一旁看了,终于按捺不住,旋即便把双斧抡开,照着宇文成都当头劈来,宇文成都浑然不惧,将凤翅镏金镋一抖,又把雄阔海迎住。 这一场好杀。 三个人宛如走马灯一样,围住宇文成都斗个不休。 战到了二十回合左近。 伍云召一拍战马,抖动丈八蛇矛,跃出圈子观战。 那伍天锡和雄阔海瞬间明白是知道意思,二人接着围住宇文成都厮杀,两路夹攻。 又斗了三十几个回合。 伍天锡大喝一声:“哥哥上来!” 伍云召点点头,随即将丈八亮银蛇矛一抖,飞马而出,上来接战。 伍天锡见伍云召上来,便走出圈子外,看伍云召、雄阔海与宇文成都大战。 又战了四五十个回合。 雄阔海叫道:“哥哥上来!” 伍天锡旋即将混天镋一摆,对着宇文成都呼呼呼连续几镋砸下,宇文成都自然是都将凤翅镏金镋举起相迎。 如此反反复复,斗了约摸一两百个回合,这三人依旧战不过宇文成都。 就在这时。 新文礼、尚师徒、王恪、杨玄感几人也杀到了西门附近。 他们见这边浓雾弥漫,都是又惊又疑,不敢轻举妄动。 王恪看了半晌,对众人说道:“眼看着天色已晚,这等浓雾有甚是怪异,不如就在这里金鼓齐鸣,引得雾中敌人惊慌,我们再从中取事,如何?” 尚师徒闻言,有些犹豫道:“若是宇文将军在雾中酣战,我等使他分神,又该如何是好?” 王恪说:“宇文将军横勇无敌,他若是分神了,与他交手的贼将岂不更加惊慌?” 新文礼与王恪关系甚好,在旁接口道:“正是如此!我等为宇文将军擂鼓助战!” 说罢。 众人下令,兵马一起呐喊,说北门、南门、东门各处叛军皆已经四散奔逃,让伍云召等人不要负隅顽抗。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再说回浓雾之中。 宇文成都正与雄阔海、伍天锡交战正酣。 突听得外面金鼓齐鸣,士卒兵马齐声呐喊:“伍云召叛贼!尔等各路兵马都已经四散奔逃,此时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闻听此言。 伍云召精神一振,当即爆喝一声,挥动丈八蛇矛,催开照夜玉狮子马,生生撞进圈子,与两位兄弟联手再战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见三人不退,只得又战了三十回合,他这一手凤翅镏金镋施展开来,宛如九天雷神暴怒,三人终于招架不住,渐渐采取守势。 突然。 就在这时。 那雄阔海眼珠滴溜溜一转。 他大喊一声,先回马就走。 伍云召与伍天锡见状,也是齐齐调转马头,对宇文成都道:“宇文成都,今日我们大战一日,不能取胜,放你回去,来日再与你决个雌雄。” 说罢。 两人回马就走。 宇文成都看到三人败逃,下意识就要纵马追去。 可是。 到了这时。 一股疲惫之感涌上了心头。 他叹了口气,只能望着消失在浓雾中的三人作罢。 之后。 宇文成都顺着金鼓之声传来的方向走出了浓雾。 他见到众人后,说明了方才浓雾之中的情况。 王恪听闻伍云召、伍天锡、雄阔海尽数逃走,心中微定。 他暗中运转神通,收了这雾幕之术,便与诸多大将,一起回到了韩擒虎所在的大营之内。 进入大营。 众人一起来向韩擒虎行礼。 韩擒虎听闻伍云召败退,心里暗暗高兴,但表面上却是颇为遗憾。 他一面吩咐兵马入驻麒麟关,安定城中百姓,一面派出斥候,前往獬豸关、南阳城两处打探情况,查明伍云召等人的下落。 很快。 斥候回来禀报。 说伍云召等人离了麒麟关后,汇合獬豸关与南阳城兵马、家小,押运着粮草、辎重,直往寿州方向去了。 “他们去了寿东王李子通的地界?” 听闻这话。 韩擒虎眉头皱起。 “既然查明敌人下落,我等应该立刻出兵追击!” 见此情形。 宇文成都当下拱手,口中道。 “这个……还需与陛下商议。” 韩擒虎手抚长须,犹豫不定。 宇文成都看到韩擒虎这般模样,正要再说什么,却见帐外进来一名亲兵,向韩擒虎禀报:“元帅,陛下有旨意到!” “哦?快快接旨!” 一听这话。 韩擒虎当即起身,快步来到了大帐之外。 帐外。 前来传旨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朝中红人——苏威。 苏威几步来到韩擒虎身边,低声说:“将军,快些准备回军,西北之地有变!” “什么?” 韩擒虎又惊又喜,脱口而出。 …… 是夜。 大营之内。 王恪回到了自己的帐中。 他躺在床榻之上,不由得感叹起历史时间线的奇妙。 此番帮助伍云召突围。 虽然是他用了一些小手段,但是这天下的局势,竟然也在帮助这位落魄侯爷。 就在韩擒虎大军攻打麒麟关的时候。 西北一带的沙陀国、吐谷浑国、西凉国发生大战,最终的胜者——吐谷浑起兵三十万,借口拜祭圣人可汗,向大隋边关压迫而来。 “看来杨广接下来的目标,是要对付这些个番邦外族了……” 王恪心里暗暗想道。 【叮!】 然而。 就在此时。 一道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在他的脑海之中响了起来。 【新的模拟推演世界加载完毕……宿主目前拥有一年零三个月的推演时间,是否现在进入?】 “终于加载完毕了吗?” 王恪心中大喜。 随即。 他不假思索,当即说道:“现在立刻进入!” 【叮!】 【模拟准备中……】 【正在创建世界……】 【正在创建时间……】 【世界创建成功!本次模拟世界为——《三国志通俗演义》。】 【时间创建成功!本次模拟开始时间为——“宴桃园豪杰三结义,斩黄巾英雄首立功”时间线前后。】 【推演模拟开始……】 …… 【词曰: 豪杰千年往事,渔樵一曲高歌。 乌飞兔走疾如梭,眨眼风惊雨过。 妙笔龙韬虎略,英雄铁马金戈。 争名夺利竟如何,必有收因结果。 ——明,杨慎,廿一史弹词,说三分两晋西江月。】 第三百九十七章 太原王恪 【话说天下大势——】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 【推其致乱之由,殆始于桓、灵二帝。】 【桓帝禁锢善类,崇信宦官。】 【及桓帝崩,灵帝即位,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共相辅佐,时有宦官曹节等弄权,窦武、陈蕃谋诛之,机事不密,反为所害,中涓自此愈横。】 【时建宁二年起,至光和元年,天下灾祸横行,种种不祥,非止一端,黎民百姓,各自挣扎,进而酿成了人相食之惨剧。】 【然,天子无德昏庸,依旧信重阉竖,后更有张让、赵忠、封谞、段珪、曹节、侯览、蹇硕、程旷、夏恽、郭胜十人朋比为奸,号为“十常侍”。】 【天子尊信张让,呼为“阿父”。故而朝政日非,以致天下人心思乱,盗贼蜂起。】 【时巨鹿郡有兄弟三人:一名张角,一名张宝,一名张梁。】 【张角因入山采药,遇一老人,碧眼童颜,手执藜杖,唤角至一洞中,以天书三卷授之,曰:“此名《太平要术》。汝得之,当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萌异心,必获恶报。”】 【角拜问姓名。老人曰:“吾乃南华老仙也。”言讫,化阵清风而去。】 【角得此书,晓夜攻习,能呼风唤雨,号为“太平道人”。】 【中平元年正月内,疫气流行,张角散施符水,为人治病,自称“大贤良师”。】 【角有徒弟五百余人,云游四方,皆能书符念咒。次后徒众日多,角乃立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帅,称为将军,讹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令人各以白土书“甲子”二字于家中大门上。青、幽、徐、冀、荆、扬、兖、豫八州之人,家家侍奉大贤良师张角名字。】 【之后,因教中有人赴省中告变,天子才知张角有谋逆之心,故而派大将军何进调兵擒拿,得知事露,张角只得星夜举兵,自称“天公将军”,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四方百姓,尽皆响应,裹黄巾从张角反者四五十万。贼势浩大,官军望风而靡。】 【大将军何进闻知,急忙奏请天子火速降诏,令各处备御,讨贼立功,一面遣中郎将卢植、皇甫嵩、朱儁各引精兵,分三路讨之。】 【殊不知,此诏行至豫州境内,却引出一位英雄。】 【且说豫州刺史王允,字子师,太原祁人也,世仕州郡为冠盖。】 【其时,允初任刺史,便遇黄巾贼起。乃辟荀爽、孔融等为从事,上除禁党,下讨黄巾别帅,然贼势甚众,不可抵挡,允即召集众人,商议此事。】 【颍川名仕荀爽曰:“目下豫州周围并无贼寇,然河南境内却有盗贼蜂起,虽有天子兵马威临,而吾等该如何自处?”】 【王允曰:“蛾贼渠帅波才、彭脱肆虐,造乱地方,为祸百姓,吾身为一方牧守,理应匡正除贼,可城内兵马稀少,又如何定策呢?”】 【北海名仕孔融听罢,当即起身言道:“子师公,融有一计,可御城外贼军!”】 【王允闻言,悦色道:“文举有计,但讲无妨!”】 【孔融正色曰:“豫州城内尚有粮草,吾等兵马亦可自足,当固守城池,以待朝廷来援,若朝廷兵至,则城池之围可解也!”】 【王允踌躇不定,谓孔融道:“若贼军以百姓附城,何如?”】 【孔融对曰:“若贼军藏于百姓之内,趁乱攻城,又当如何?”】 【王允与荀爽闻言,皆面面相觑,毫无对策。】 【然而就在此时,突听得厅门外有人一声大喝:“天下百姓皆为汉室百姓,岂能就城内而忘城外乎?”言未毕,一道人影昂首挺胸,快步行来。】 【但见他身长八尺,彪腹狼腰,生得神眉凤目,面如紫玉,穿白袍,系角带,戴纱帽,着乌靴,左手按剑,已然行至厅中。】 【此人乃太原祁县人,姓王名恪,字彦忠。为太原王氏嫡派,其父王烈,曾为将军,乃是王允之弟也。】 【恪幼时,好游侠,喜击剑,善弓马,精骑射,尝师从王越,又从军塞北,征战多年,颇有建树。年二十,举孝廉,为郎官,随侍其叔允之左右。】 【其时,郡人有路佛者,少无名行,却得太原郡守王球召以补吏,允怒,犯颜固争,王球愤懑,收允欲杀之。】 【刺史邓盛闻知此事,急报于王恪知晓,又辟允为别驾从事。恪当即提剑在手,径往太守府邸,直闯入堂,见路佛而杀之,王球惊骇,瑟瑟不敢言,允终得解脱。恪亦由是知名,而路佛以之为笑谈者也。】 【至中平元年,王允拜豫州刺史,特命恪为别部司马,随侍在侧,听候调用。因此,其人才在此处现身。】 【当下。王恪进来,团团四方行礼,朗声道:“豫州贼势甚众,然左中郎将皇甫公、右中郎将朱公等朝廷兵马不日将至,若吾等再据城自守,岂不令人耻笑乎?”】 【王允道:“彦忠言之有理,然城内兵马不及五千,又该如何迎敌呢?”】 【王恪对曰:“兵马不足,亦可自招,若是胆气不足,纵然麾下千军万马,又有何用?”说罢,睥睨荀爽、孔融,冷笑不语。】 【王允闻言,终究下定决心,对王恪道:“彦忠勤心为国,乃天下干梁,可城中兵马只得五千……彦忠若要招兵,吾只能调拨一千兵马与汝。”】 【王恪笑曰:“便是一千兵马,亦能与朝廷合兵破贼也!”说罢,遂接过王允手中军令,告辞离去。】 【行至刺史府外。】 【王恪唤来麾下亲兵,与他一同来到城内校场,清点挑选合用兵马。】 【五千兵马集结,听闻是王恪带队,更是出城攻打黄巾贼,一个个欣喜踊跃,纷纷报名。】 【王恪见状大喜,一面选拔营中军士,一面招募四方游侠,又竖起招兵白旗一面,上书“忠义”二字。不数日间,应募之士,如雨骈集。】 【一日,有一个豫州沛国人,姓史名涣,字公刘,来投王恪。恪见其弓马熟娴,武艺精通,不觉大喜,遂留为帐前吏听用。】 第三百九十八章 初破黄巾 【不数日,人报黄巾贼大渠帅彭脱统兵五万来犯豫州。】 【斥候闻知,飞报于王允知道。王允曰:“贼军头目何在?”斥候对曰:“黄巾贼渠帅彭脱,离城百里,来取豫州。”】 【众人正惊慌间,班中闪过王恪,拱手行礼道:“叔父免忧,恪愿领军去破黄巾。”道罢,彦忠辞了王允,领所招军将,出城三十里下寨。】 【当下,彦忠升帐,召集众将曰:“谁人敢去探贼兵多少?”道一声未了,有史涣帐前报喏:“涣愿自往。”彦忠曰:“公刘去,小心者!”道罢,史涣上马出寨去。】 【且说史涣引军驰进,直至青牛山下,与贼相见。涣观贼众皆披发,以黄巾抹额,便策马而出,扬鞭大骂:“反国逆贼,何不早降!”】 【彭脱观汉军不过百十骑,竟直面应战,不由大怒,回顾诸将曰:“谁与吾斩此狂徒!”言未毕,身后一人拍马舞刀,飞跃而出,众贼观之,乃彭脱之弟,彭虎也。】 【那彭虎手舞大刀,径取史涣,史涣亦绰刀纵马相迎,斗不六七合,史涣大喝一声,手起处,正中彭虎肩头,直斩落马下,取了首级。】 【彭脱见折了彭虎,心头忿怒,一声呐喊,纵马持槊,来取史涣。】 【史涣见彭脱亲来,正欲立功,遂策马舞刀迎击。】 【两个杀到二十几个回合。】 【史涣渐渐抵挡不住,只虚晃一招,引军便退。贼众乘势追赶,直杀过山岭,便和彦忠主力对峙。】 【不多时,史涣归寨,下马至帐前告曰:“贼军势大,末将不能胜,望将军责罚!”彦忠笑曰:“胜败乃兵家常事,公刘莫要挂心……谅这等草寇,吾弹指可灭,不必忧虑。”史涣忙问何计。彦忠曰:“虽贼众我寡,然若出奇兵,便可取胜。”说罢,乃令史涣近前,低低密语。史涣听了,领命而去,暂且不提。】 【且说次日。彦忠亲率兵马,鼓噪而进。彭脱见状,乃起贼众迎战,两军大杀一阵,彦忠诈败而走,彭脱不知是计,遂率军急追,方过青牛山口时,彦忠军中一齐鸣金,斜刺里一军陡出,彦忠亦挥军回身复杀。两路夹攻,贼众大溃。直赶出青牛山口外。彭脱慌慌正走间,忽山后一彪军拥出,为首一人,挺枪跃马,直取彭脱。彭脱大怒,舞长槊接战,斗无数合,那将奋起威风,一枪刺脱于马下,复杀散黄巾贼众,再与彦忠汇合。】 【彦忠见此人骁勇,心中甚爱,急问何人。那人绰枪下马,拜见彦忠,说起姓名,乃江夏平春人,姓李,名通,字文达。彦忠问何来,通曰:“近游侠豫州,闻公与黄巾贼战,特来接应。”彦忠大喜,乃收在帐下听用。】 【破了彭脱一路。】 【彦忠引军回豫州城。】 【刺史王允亦率民兵出城迎接。】 【待得清点缴获战功之时,众人见贼势大败,剿戮极多,遂上书奏明天子,以图后事。自此,豫州城内,王允越发信重彦忠。】 【忽一日,王允召彦忠问曰:“汝麾下兵马几何?”彦忠曰:“能战之兵三千余。”允曰:“今贼势猖獗,贼弟张梁、张宝在颍川,与皇甫嵩、朱儁对垒。汝可引本部人马,前去颍川打探消息,约期剿捕。”】 【彦忠领命,引军星夜投颍川来。】 【时值中平元年初夏。】 【贼帅波才,引十余万兵马南下,先破右中郎将朱儁,复进困长社。】 【长社守将皇甫嵩,乃左中郎将也。其虽为主将,然麾下兵马不过数千,敌众我寡,只得自守。】 【不多时,彦忠兵至。皇甫嵩、朱儁素问彦忠破彭脱之名,故召而问计。】 【彦忠一路行来,观察波才贼军许久,听二将相问,乃答曰:“兵有奇变,不在众寡。今贼依草结营,易为风火。若因夜纵烧,必大惊乱。公若出兵击之,四面俱合,田单之功可成也。”】 【皇甫嵩与朱儁闻言大喜,皆从其计。】 【是夜,果有大风,二更以后,彦忠引军至城外,按令纵火,嵩与儁各引兵攻击贼寨,火焰张天,贼众惊慌,马不及鞍,人不及甲,四散奔走。】 【杀到天明,张梁、张宝引败残军士,夺路而走。】 【正待这时。】 【忽见一彪军马,尽打红旗,当头来到,截住去路。】 【为首闪出一个好英雄,身长七尺,细眼长髯。胆量过人,机谋出众,笑齐桓、晋文无匡扶之才,论赵高、王莽少纵横之策。用兵仿佛孙、吴,胸内熟谙韬略。】 【此人官拜骑都尉,沛国谯郡人也,姓曹,名操,字孟德,乃汉相曹参二十四代孙。】 【如今,因黄巾起,操拜为骑都尉,引马步军五千,前来颍川助战。】 【正值张梁、张宝败走,曹操拦住,大杀一阵,斩首万余级,夺得旗幡金鼓马匹极多。】 【梁、宝死战得脱,只能率领兵马,向北而去。】 【曹操来见皇甫嵩、朱儁,又与彦忠相会。设宴款待赏劳了毕,皇甫嵩便教曹操引兵追袭。操欣然去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此间。突有人进帐禀报:“青州刺史龚景遣义军刘备前来助战。”皇甫嵩闻言,遂召刘备进帐。】 【不一时,有三人进来。】 【头一个,不甚好读书,性宽和,寡言语,喜怒不形于色,素有大志,专好结交天下豪杰,生得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姓刘名备,字玄德。】 【第二个,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其人姓关,名羽,字长生,后改云长,河东解良人也。】 【第三个,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其人姓张,名飞,字翼德。世居涿郡,颇有庄田,卖酒屠猪,专好结交天下豪杰。】 【三人与涿郡桃园结义,招募义兵,南征北战,扫荡群贼,目下解了青州之围,又来颍川相助破敌。】 【看罢青州刺史龚景与幽州刺史刘焉的两封书信,皇甫嵩问刘备曰:“玄德官居何职?”刘备昂首答曰:“现为白身。”皇甫嵩作难曰:“若为白身,却不好交付兵马与汝。”话音未落,忽听一人抚掌大笑:“哈哈哈哈!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玄德不过白身,却能兴义兵而救天下,真乃吾辈之楷模也!彦忠不才,愿助玄德!”闻听此言,众人回头观之,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王恪王彦忠也。】 第三百九十九章 飞将张燕 【闻听此言。】 【皇甫嵩心头略愧。】 【其回顾朱儁曰:“彦忠心胸豁达,吾等不如也!”】 【朱儁曰:“彦忠言之有理,玄德既然奉大义而来,吾等自当相助,不然,岂不令天下英雄齿冷?”】 【皇甫嵩闻言颔首,遂召刘备近前曰:“张梁、张宝势穷力乏,必投广宗去依张角。吾资助三千兵马,玄德可即星夜往助。”刘备领命,遂引兵欲行。彦忠在旁曰:“义真(皇甫嵩字义真)公在上,小子不才,愿与玄德同去!”皇甫嵩笑曰:“若彦忠肯去,大事成也!”朱儁亦道:“彦忠若欲前往,吾这里有一校尉,乃是右北平土垠人,姓程名普,字德谋,可堪一用,不妨带上同往。”彦忠闻言大喜,遂拜谢二公,与刘备引军而去。】 【且说彦忠引程普、史涣、李通三将,并五千人马与刘关张三人一同前行,不日出了豫州,径往冀州境内来。】 【一日,兵马行至道中,前头斥候回报:“前方贼兵大势,把住衮城县,县城之南有一坡,名唤杏林坡,亦有贼兵把持!”彦忠问曰:“可知贼兵数目?”斥候曰:“衮城县内,有贼兵十五万,杏林坡上,有贼兵五万,贼酋有两个头目,一个唤作张牛角,一个唤作褚飞燕。”】 【彦忠闻言,环顾众人,问曰:“何人愿打头阵?”刘备曰:“备不才,愿引军往!”彦忠曰:“玄德需要多少兵马?”刘备曰:“只需吾兄弟三人,并三百骑兵足以!”彦忠壮之,遂引军向前下寨。刘备则率关羽、张飞,并三百骑兵继续前行。】 【刘备引军前行,涉过河水,乃问斥候曰:“这里离杏林坡远近?”对曰:“约一十五里。”刘备谓诸将曰:“吾等待抵近杏林坡,再做休整,如何?”关、张拱手曰:“愿听兄长号令!”继而,大军前行。】 【却说这褚飞燕,又作张燕,常山真定人也,本姓褚。】 【时黄巾乱起,飞燕聚少年为群盗,在山泽间转攻,掠真定,众万余人。后会博陵张牛角,拜天公将军张角为师,自号将兵从事,追随张牛角左右。如今,牛角掠冀州,攻城拔寨,飞燕亦相随。克衮城后,牛角屯兵城内,为防南面汉军,便使飞燕将兵屯杏林坡,以御敌军。】 【这日,人报汉军兵至。飞燕遂召诸将议事,问曰:“吾闻皇甫嵩、朱儁破了波才,如今派兵北来,欲攻打广宗,吾等身为屏障,正要在此抵挡,不知那位将军愿去打探虚实?”言未毕,小帅孙轻、王当皆挺身请命。】 【飞燕见之甚喜,即令王当引轻骑一千,至杏林坡南面下寨。王当领命,告辞而去。】 【不多时。】 【刘备兵马与王当相持。】 【王当见刘备兵马稀少,不觉扬鞭大笑曰:“彼辈乌合之众,也敢来与乃公作战乎?”刘备朗声答曰:“吾等非为战而来,乃是奉天子圣旨并诏赦。除有谋反大逆,杀天子命官,尽皆赦免。若反正者,去其黄巾,打国家旗号,荫子封妻,高官重赏。如顽抗者,尽皆诛戮!”王当闻言大怒,呼左右起军出战。】 【贼众势大,纷纷拥拥,如浪杀来。刘备右侧张飞策马而出,运转丈八蛇矛,宛若飞轮,来回冲突数次,贼军不能向前。】 【王当勃然大怒,遂拍马舞刀,直取张飞。飞高声呐喊,纵马迎击。两个刀矛并起,战无三合,飞虎吼一声,立刺王当于马下。阵前贼军见状,发喊惊恐自开。张飞单人独骑,于贼军中纵横来往,无人敢当。一千贼众,自此大败。】 【再说褚飞燕独坐帐中,突见一人飞奔而去,跪地报曰:“将军,祸事矣!”飞燕曰:“怎生祸事?”对曰:“今汉军先锋杀到,为首一将甚是骁勇,王当抵挡不住,已为汉将斩杀,一千轻骑尽没!”飞燕闻言大惊,急速领贼兵应战,同时修书飞报衮城,请张牛角发兵支援。】 【且说彦忠待刘备向前迎战,不一时送来军报,乃报张飞斩将之功。彦忠观之大喜,遂多加勉励,又点齐兵马,来助刘备。】 【不一日,两军相会。刘备谓彦忠曰:“吾等虽胜了一阵,然贼势甚大,吾等只得数百兵马,不可强攻,乃请公助之。”彦忠笑曰:“玄德之事,乃为国家之事也!吾自当全力相助!”正说间,外面斥候禀报:“贼军主将列阵出战。”彦忠曰:“既如此,吾等也去会他一会!”刘备应诺。两人遂点齐兵马,亦出营列阵。】 【行至阵前。】 【彦忠观瞻敌寨,敌楼战棚,深埋鹿角,开掘壕堑,见寨上檑木炮石极广,拽起吊桥,放下栈板,行规布置,颇为讲究。】 【见此,彦忠谓刘备曰:“此寨主将颇能用兵,不可小视。”刘备叹曰:“却不能为国家所用矣!”】 【正说间,对面金鼓齐鸣,贼众两旁分开,褚飞燕一马当先,挺枪而出,口中大骂搦战。】 【彦忠见状,环顾众人曰:“何人愿意出战?”话音未落,身后闪出程普,拱手道:“小将初来,寸功未立,甘愿出战!”彦忠微微颔首。程普遂持铁脊蛇矛上马,飞也似来到阵前。】 【程普行出,高声喝曰:“我今赍擎天子诏赦来,若你投赦,尽皆免罪,封职加官重赏;如不投者,并行诛戮!”飞燕闻言勃然大怒,指程普骂道:“尔等朝廷鹰犬,也敢来说我?”道罢,骤马挺枪,杀奔过来。】 【程普见飞燕杀到,亦抖擞精神迎战。两个枪矛并举,斗至三四十个回合,不分上下。战到见深处,飞燕看战不过程普,心生一计,当下虚晃一枪,拨马就走。这一走,正要赚程普赶来,却暗取弓箭在手,扭回身,觑着程普便射将来。】 【程普见飞燕走,心中也提防,比及箭矢射来时,把身一闪,从耳朵边过去。】 【正在此时。】 【飞燕暗箭却惹恼了汉军阵中一将。此人高声大呼:“程将军少歇,待我来斩这暗箭伤人之辈!”言未毕,一骑马飞驰而出,直奔阵前杀来。】 第四百章 示弱破敌 【话说程普力战褚飞燕。】 【斗至三四十合。】 【飞燕不能胜,回马弯弓,欲射杀程普。】 【然幸得程普弓马娴熟,轻飘飘躲过箭矢,复策马持矛,来与飞燕决战。】 【正当此时。】 【汉军阵中又飞出一将,挺枪骤马,口中大呼:“程将军少歇,待我来斩这暗箭伤人之辈!”言未毕,一骑马已至阵前,径取飞燕而来。】 【众人观之,乃李通也。】 【通骤马挺枪,与飞燕大战。二马相交,两条枪来往如蟒,硬战二十合,亦胜不得飞燕。张飞在旁见状,口中称赞不绝:“不曾见使枪的这二将真个强!”说罢,便提丈八蛇矛,纵马而出,相助李通。】 【这时,张燕本就气力不加,又认的是张飞,自不敢恋战,拨马败回本阵里来。张飞怒曰:“正好厮杀,为何回败!”言未毕,纵马持矛,赶飞燕直至阵中。彦忠见状,亦将手中枪一指,与刘备、关羽、史涣诸将齐出,起兵掩杀过去,飞燕抵挡不住,乃大败而去。】 【既破杏林坡。彦忠与刘备商议,便在坡上安营扎寨,陈兵于此,威慑衮城贼军。】 【过两日,彦忠亲率大军,与刘备等直抵衮城之下。】 【那张飞在城壕外高声叫:“城上有甚人来打话则个!”道罢,一簇军于城上来打话,问:“尔来的军卒是谁?”张飞曰:“我乃先锋将下张飞是也。”却问城上:“尔是谁?”城上却不答,转而回报张牛角、褚飞燕去了。】 【张牛角闻听此言,即时便待开门迎之。飞燕曰:“不可!末将在杏林坡时,这汉单马直至阵中,众军不能抵当,以此杏林坡失了。”牛角曰:“似此怎生?”飞燕曰:“坚闭休出,恐防张飞有计。乞申广宗求救。”牛角从其计,乃下令坚守不出。】 【张飞城下大叫,城上人却无语。飞怒,绕城而骂,并无人应。再转到城门下高叫:“守门是谁?”亦无人答。叫战多时,城中贼终究闭门不出,飞怏怏不乐,只得回报彦忠与刘备知道。】 【刘备闻知,遂问计于彦忠。彦忠笑曰:“翼德前番猛烈,乃惊破敌胆,贼自不敢出,若要破贼,需用示弱之法。”言罢,彦忠乃谓众军道:“吾等为军,鞍不离马,甲不离躯,枕弓沙印月,卧甲地生鳞,苦征恶战,相持厮杀,多少生受来。今日趁此时机,就着壕堑之前,柳树甚多,柳阴下卸甲,于壕中澡洗,马于树下气歇。”众军闻言,皆欢欣踊跃。】 【其间,彦忠又令张飞指着城上再骂。】 【此事报知张牛角,牛角大怒,亲来城头查看,他见汉军城壕澡洗,人马无备。乃对飞燕曰:“此贼无礼!我今不杀这汉,能死不辱!”飞燕谏曰:“此乃汉军示弱之计也!我等太平道兵马强盛,纵横捭阖,无人能敌,把汉室江山三停占了二停,此等弱兵,可不必理会,只待广宗援军至,便可一举破之!”牛角曰:“若这一路兵马亦畏惧不已,如何为大贤良师打下江山?”说罢,他传下将令,不论上将下至散军,如有敢敌张飞者,便赐重赏。众军闻言,纷纷请战。飞燕苦劝不住,只得作罢,遂聚兵独守城池,接应张牛角。】 【是夜。张牛角领五千军兵,放下吊桥出城,直取张飞等人营寨。飞见贼兵出城,乃翻身上马,披挂衣甲,各执其器,往南便走。牛角见状,哈哈大笑,纵兵马径直追赶不休。】 【直追到衮城西南一带姚家岭时,见一队军约一千余人,为首大将乃是刘备,手提双股剑,身穿锦征袍,立马在门旗下叫:“贼军何来!”牛角答曰:“正待捉汝!”刘备听罢,兜转坐下马,径取牛角。牛角亦拍马舞刀迎战。斗约二十余合,自家后队突然大乱,乃是彦忠亲率大军,与史涣、李通、程普三将,齐齐杀来。】 【这一场混战,牛角不敌,望衮城城门大败而走。】 【正行间,前方现一密林,林中走出一队军来,约一千余人,为首大将,赤面长须,立马横刀,口中大喝道:“关某在此等候多时矣!”牛角大怒,不知厉害,提刀便直冲关公。关公亦拍马舞刀迎出,交马只一合,云长奋起神威,一刀斩张牛角于马下。其余贼众尽皆骇然,一哄而散。】 【击破张牛角后,彦忠与刘备等人合兵,一起向衮城杀奔而来。城头褚飞燕得知此事,心里骇然,夤夜间,又不知汉军多少,急往北门便走。彦忠一鼓作气,遂克衮城。】 【此番大战,彦忠与刘备等声威大震。至来日,彦忠修书一封,送往皇甫嵩、朱儁、卢植三处。不一日,皇甫嵩、朱儁皆有回信,卢植方面,却不曾回复。】 【刘备乃卢植门生,得知此事,心下着急,乃与彦忠商议。彦忠曰:“如此,便加紧赶路,望广宗去吧!”刘备闻言大喜,遂拜谢彦忠而出。】 【过数日,兵马休整完毕,乃往冀州广宗而行。到得半路,只见一簇军马,护送一辆槛车,车中之囚,乃卢植也。】 【刘备见状大惊,滚鞍下马,问其缘故。】 【植曰:“我围张角,将次可破,因角用妖术,未能即胜。朝廷差黄门左丰前来体探,问我索取贿赂。我答曰:‘军粮尚缺,安有余钱奉承天使?’左丰挟恨,回奏朝廷,说我高垒不战,惰慢军心。因此朝廷震怒,遣中郎将董卓来代将我兵,取我回京问罪。”】 【张飞听罢,大怒,要斩护送军人,以救卢植。】 【刘备急止之曰:“朝廷自有公论,汝岂可造次?”乃引彦忠等,一一与卢植相见。】 【卢植曰:“有幸见得诸位少年俊杰,吾无憾矣!”军士簇拥卢植去了。】 【目送卢植离去。关羽谓刘备曰:“卢中郎已被逮,别人领兵,我等去无所依,不如且回涿郡。”刘备正色曰:“吾等起兵,乃为天下,如今老师虽身陷囹圄,然吾等还在,当奋力而战,以救卢师。”关、张闻知,皆从其言。半日后,兵马再起,往广宗而来。】 第四百零一章 西凉董卓 【且说彦忠并刘备等人引军北行,不数日已至广宗城左近。】 【兵马正行间。】 【忽闻山后喊声大震。】 【彦忠遂与刘、关、张,及史涣、李通、程普等纵马上高冈观望。】 【但见山岗之下,一众汉军大败,后面漫山塞野黄巾盖地而来,旗上大书“天公将军”。】 【见此情形,刘备谓彦忠曰:“此张角也!可速战!”遂诸将飞马引军而出。】 【那山下,的确是张角主力。】 【此番,黄巾军杀败董卓,乘势赶来,忽遇三人冲杀,角军大乱,彦忠等正欲攻杀,却见张角披发仗剑,作起妖法。】 【只见须臾之间风雷大作,一股黑气从天而降,黑气中似有无限人马杀来。】 【而张角麾下兵马,一个个高声呐喊,竟有以一当十之力,顺风而战,杀伤汉军无数。】 【彦忠与刘备见状,连忙回军,兵马大乱,只得败阵而归。】 【是夜。刘备与彦忠商议。彦忠自幼博览群书,见了妖术,已知破法,乃曰:“彼用妖术,我来日可宰猪羊狗血,令军士伏于山头,候贼赶来,从高坡上泼之,其法可解。”备从其计。】 【翌日,彦忠升帐,乃令关羽、张飞引军一千,伏于山后高冈左侧;又令史涣、李通引军一千,伏于山后高冈右侧;诸将各盛猪羊狗血并秽物准备,只待张角施法,旋即一起泼下。】 【诸将领命,各自离去,暂且按下不提。】 【不多时,两军对圆,兵马出战,冲突厮杀不绝。交锋之际,张角果又作法,风雷大作,飞砂走石,黑气漫天,滚滚人马,自天而下。】 【刘备见此情形,又拨马便走,张角哈哈大笑,遂驱兵赶来。】 【将过山冈时,关、张、史、李伏军放起号炮,秽物齐泼。但见空中纸人草马,纷纷坠地,风雷顿息,砂石不飞。】 【张角见破了妖法,心里叫苦正待回兵,却见左侧关羽、张飞,右侧史涣、李通,山后彦忠、程普,几路兵马齐出,背后玄德也一起赶上,贼兵大败。】 【行走慌乱之间,彦忠远远望见“天公将军”旗号,即飞马赶来,张角只顾落荒而走,不期彦忠发箭,中其左臂。张角带箭落马,为部将死救而去,乃走入广宗,坚守不出。】 【既破张角贼众。】 【彦忠等直抵广宗城下下寨。其时,人报董卓兵至,彦忠与刘备等人,遂出营相见。】 【话说这董卓,字仲颖,乃陇西郡临洮县人。其父君雅,尝为颍川轮氏尉。董卓少好侠,尝游羌中,尽与诸豪帅相结。后归耕于野,而豪帅有来从之者,卓与俱还,杀耕牛与相宴乐。诸豪帅感其意,归相敛,得杂畜千余头以赠卓。】 【后,董卓长成,颇有才武,旅力少比,能双带两鞬,左右驰射。州郡长官闻之,乃辟为从事,时逢羌乱,卓领兵骑讨捕,大破之,斩获千计。并州刺史段颎荐卓公府,司徒袁隗辟为掾。】 【至桓帝末,卓从中郎将张奂征并州有功,拜郎中,赐缣九千匹,悉以分与吏士。迁广武令,蜀郡北部都尉,西域戊己校尉,免。征拜并州刺史、河东太守。】 【中平初,黄巾造乱,因宦官进谗,天子遂令董卓讨张角。卓领命,乃率本部兵马数万,入广宗,与张角战,不胜,在此相持。】 【如今,董卓正在休整兵马,以待来日再战,不期却听得张角已败,心下疑惑,便亲率大军,前来拜访。】 【时,众人相见。彦忠请董卓入帐。董卓问及诸人官职。彦忠曰:“吾为别部司马,德谋为行军校尉,其余皆白身也。”卓甚轻之,不为礼。】 【刘备身侧张飞见状,大怒曰:“我等亲赴血战,也算是救了这厮,他却如此无礼!若不杀之,难消我气!”说罢,便要提刀来杀董卓。】 【董卓身边李傕、郭汜、张济、樊稠诸将见了,亦拔剑怒目相对。卓冷笑曰:“不料帐下竟有如此无礼之人?”刘备闻言,正待发话。彦忠却开口道:“礼轻辱士,慢功自傲,更是无礼!”】 【董卓见彦忠与刘备人多势众,不好在营中发作,乃说:“吾等皆为朝廷出力,岂能同室操戈?待到贼寇除尽,定要在大将军驾前见个分晓!”说罢,站起身,拂袖而去。】 【董卓走后。张飞性发,便欲追而杀之。刘备与关羽急止之曰:“他是朝廷命官,岂可擅杀?”飞曰:“若不杀这厮,反要在他部下听令,其实不甘!二兄要便住在此,我自投别处去也!”刘备曰:“我三人义同生死,岂可相离?不若待广宗城破,再投别处去便了。”飞曰:“若如此,稍解吾恨。”】 【于是,待到次日,大军猛攻广宗城。其时,张角中箭,病入膏肓,最终不敌而死。城中贼众无主,坚守数日,终究开城归降。】 【彦忠与刘备为成全功,当即长驱直入,发张角之棺,戮尸枭首,送往京师。】 【同时,彦忠修书一封,报知王允,倍言董卓妒才之事。王允乃告知大将军何进,何进又进言天子,天子遂罢董卓之职,乃令皇甫嵩代之。】 【皇甫嵩到时,张角已死,张梁统其残众,与汉军相持于曲阳。】 【其时,彦忠亦来到皇甫嵩军中,献奇谋,连胜七阵,斩张梁于曲阳。】 【朝廷加皇甫嵩为车骑将军,领冀州牧。】 【皇甫嵩又表奏卢植有功无罪,朝廷复卢植原官。】 【至于彦忠,则有赖于王允周旋,亦多有战功,除河间相,即日将班师赴任。】 【彦忠得知此事,乃与刘备话别。刘备知彦忠颇有战略,亦是恋恋不舍,两个相会饮酒,痛饮大醉,次日洒泪而别。】 【不料,就在彦忠引军往河间国行进之际,又有朝廷圣旨传到。】 【原来,时又黄巾余党三人——赵弘、韩忠、孙仲,聚众数万,望风烧劫,称与张角报仇。】 【朝廷命朱儁即以得胜之师讨之。】 【儁奉诏,率军前进,并奏请朝廷,使河间相王恪起兵相助。朝廷从之,乃传旨彦忠,令其相助朱儁,不题。】 第四百零二章 奇谋奇策 【彦忠接旨,遂召史涣、李通、程普三人,并本部兵马三千,径往投朱儁而来。】 【时贼据宛城,儁引兵攻之,多有攻守,互不胜负。】 【贼首赵弘遣部将韩忠出战,欲袭汉军之粮。儁窥其谋,暗令麾下兵马伏之,大胜,赵弘遂闭门不出,只待援军。】 【彦忠引军至时,朱儁已经困敌旬月,依旧无计可施。】 【一日,朱儁如往常引军攻城,其令彦忠、史涣、李通、程普攻城西南,韩忠尽率精锐之众,来西南角抵敌。】 【趁此机会,朱儁自纵铁骑二千,径取东北角。贼恐失城,急弃西南而回。】 【彦忠从背后掩杀,贼众大败,奔入宛城。】 【后,汉军围困甚久,韩忠乃使人出城投降,儁不许。】 【彦忠奇曰:“昔高祖之得天下,盖为能招降纳顺,公何拒韩忠耶?”】 【朱儁对曰:“彼一时,此一时也。昔秦、项之际,天下大乱,民无定主,故招降赏附,以劝来耳。今海内一统,惟黄巾造反,若容其降,无以劝善。使贼得利恣意劫掠,失利便投降。此长寇之志,非良策也。”】 【彦忠摇头曰:“不容寇降是矣。今四面围如铁桶,贼乞降不得,必然死战。万人一心,尚不可当,况城中有数万死命之人乎?不若撤去东南,独攻西北。贼必弃城而走,无心恋战,可即擒也。”】 【儁然之,随撤东南二面军马,一齐攻打西北。】 【韩忠果引军弃城而奔。】 【朱儁遂与彦忠、史涣、李通、程普率三军掩杀。彦忠张弓搭箭,射死韩忠,其余贼众皆溃。大军乘胜追杀,正追赶间,赵弘、孙仲引贼众到,与儁交战。两军临敌,不多时,史涣斩赵弘,李通刺孙仲,贼兵见状,正欲逃走,冷不防,正东又有一彪人马到来。】 【为首一将,甚是英雄,生得广额阔面,虎体熊腰,吴郡富春人也,姓孙名坚,字文台,乃孙武子之后。】 【其人年十七岁时,与父至钱塘,见海贼十余人,劫取商人财物,于岸上分赃。坚谓父曰:“此贼可擒也。”遂奋力提刀上岸,扬声大叫,东西指挥,如唤人状。贼以为官兵至,尽弃财物奔走。坚赶上,杀一贼。由是郡县知名,荐为校尉。】 【后会稽妖贼许昌造反,自称“阳明皇帝”,聚众数万。坚与郡司马招募勇士千余人,会合州郡破之,斩许昌并其子许韶。刺史臧旻上表奏其功,除坚为盐渎丞,又除盱眙丞、下邳丞。今见黄巾寇起,聚集乡中少年及诸商旅,并淮泗精兵一千五百余人,前来接应。】 【朱儁字公伟,会稽上虞人也,与孙坚本为同乡,此番见孙坚前来,大喜,遂令坚与彦忠相见,合力征讨黄巾残部。】 【二将皆领命而去。】 【翌日,大军列阵,围杀残余黄巾。那孙坚一马当先,手杀斩贼二十余人,贼众奔溃,后有飞马突槊,直入贼军阵中,飞身往来杀贼。贼军惶惶,如潮崩溃。朱儁乃引大军随后掩杀,斩首数万级,降者不可胜计。南阳一路十数郡皆平。】 【儁班师回京,诏封为车骑将军,河南尹。儁表奏孙坚、王恪等功。坚亦有人情,除别郡司马上任去了,王恪则加封胡骑校尉,掌兵五千,屯于河间国内。】 【见了这般旨意,彦忠颇为疑惑,乃问朱儁曰:“公伟公,天子诏令,以恪为胡骑校尉,这胡骑校尉,执掌池阳之地胡人骑兵,莫非天子欲使恪统领池阳胡骑?”】 【儁笑曰:“彦忠此言差矣……那池阳历经战乱,早已无胡人居住,目下河间、河内之地,胡儿猖獗,天子之意,乃令彦忠统辖此方胡骑也!”】 【彦忠闻此言,终于明了。又过了数日,各军休整完毕。朱儁往洛阳去,彦忠则引军向河间国而行。】 【且说河间国,始置西汉文帝之时,乃封赵王遂之弟刘辟疆为河间王,分赵国之河间郡置河间国。】 【然,文帝十五年,刘辟疆薨,无嗣,河间国除为郡。后景帝时,封皇子刘德为河间王,复置河间国。】 【直至王莽篡汉,河间国绝,待得光武中兴,又得复立。】 【其时,河间王讳陔,乃河间安王利之子,即位四载,并无建树,以致于国内盗贼蜂起,胡虏纵横,黎民百姓苦不堪言,诸多惨事,不胜枚举。】 【再说彦忠引军而行。正过了河间国境,方安营扎寨毕,彦忠稳坐帐中,翻看兵书,不一时,门外亲兵报曰:“门外有人求见!”彦忠问是何人,那亲兵却说不知。见此情状,彦忠甚奇,故而下令召之。】 【不一时,亲兵引一人入。彦忠于灯光下见此人面容。但见其人身长八尺三寸,美须髯,气宇轩昂,容貌不凡。彦忠见状,遂起身问曰:“先生何人?”那人拱手复答:“吾乃程昱也!”闻听此名,彦忠惊讶曰:“莫非东郡程仲德乎?”程昱笑曰:“然也!”】 【原来,程昱字仲德,东郡东阿人也。其人自幼熟读诗书,颇有谋略。时黄巾乱起,县丞王度叛而应贼,焚烧仓库,劫掠百姓,县令逾城而走,从吏负老幼东奔渠丘山躲避。】 【程昱闻知,阴使人侦视贼踪,见王度等得空城不能守,出城西五六里止屯。】 【程昱乃谓城中大户薛氏曰:“今度等得城郭不能居,其势可知。此不过欲虏掠财物,非有坚甲利兵攻守之志也。今何不相率还城而守之?且城高厚,多谷米,今若还求令,共坚守,度必不能久,攻可破也。”】 【薛氏深以为然,遍告百姓。然,民恐贼势猖獗,不肯从,曰:“贼在西,但有东耳。”昱谓薛氏等:“愚民不可计事。”】 【随后,乃密遣数骑举幡于东山上,令房等望见,大呼言“贼已至”,便下山趣城,吏民奔走随之,求得县令,遂共城守。】 【不久,王度等来攻城,不能下,欲去。昱率吏民开城门急击之,度等破走。东阿由此得全。】 【自此,程昱名声日重。】 【后,兖州刺史刘岱慕而辟之,,昱不应,遂离桑梓,游历四方,不知所踪。到如今,方知已至河间国也。】 第四百零三章 河间英雄 【当下。彦忠与程昱相见。问及程昱来历,昱笑曰:“乃闻君屡破蛾贼,心向慕之,特来拜会。”彦忠曰:“仲德如今见了,感觉如何?”昱答曰:“乃英雄也!”说罢,二人相视而笑。】 【之后,彦忠乃令人摆酒设宴,与程昱促膝长谈。席间,二人论及天下俊杰之士,彦忠问程昱曰:“吾闻兖州刘公山(刘岱字公山)屡次征辟先生,先生却不从,不知为何?”昱不答,复问彦忠曰:“君以为刘公山何人?”彦忠曰:“刘公山汉室宗亲,素有隽才,海内名望,乃一代名仕也!”昱笑曰:“君言之有理。”彦忠却疑惑曰:“既如此,仲德何不应之?”程昱笑曰:“这刘公山虽孝悌仁恕,以虚己受人,然只可为友,而不能为主也!”】 【彦忠微微颔首,遂问曰:“仲德以为明主如何,愿听之。”】 【程昱答曰:“凡明主者,必明哲超世,忧国家之危败,愍百姓之苦毒,率义兵为天下诛蛾贼,功高而德广,乃为明主也!”】 【彦忠闻言,笑曰:“听闻先生之言,莫非是说区区在下?”】 【程昱亦拱手曰:“若君当真如此所为,乃河间百姓之幸也!”】 【彦忠当即起身,深施大礼,乃曰:“在下志向与先生不谋而合,望先生不弃鄙贱,屈尊降贵,出山相助,若如此,恪感激不尽也!”】 【程昱笑曰:“君既有所命,昱自当遵从,然昱与君萍水相逢,不敢轻托大事,愿随君往河间一行,观赏风物,还请王君成全!”说罢,昱起身,深施一礼,容色恳切。】 【彦忠闻言,当即拱手曰:“恪本是一介凡夫,若先生能够耳提面命,令恪能晓夜咨询,平生足矣!”说罢,乃使亲兵安置营帐,供程昱休憩。】 【自此日起,彦忠待程昱甚厚,每每出入,乃与程昱食同桌,寝同床,以师礼事之,终日共论天下之事,遂情深日笃。】 【不一日,彦忠等至河间城下。河间王刘陔亲往出迎。】 【彦忠见河间王瘦弱,当即翻身下马,伏地行礼。河间王亲手搀扶,言道:“久闻将军威名,如今至河间,乃百姓之幸也!”】 【彦忠亦答曰:“河间王礼贤下士,乃吾等之福,目下时局动荡,吾等当尽全力,保河间一国平安。”】 【刘陔闻言大喜,遂请彦忠入城,设宴款待。】 【席间,河间国群臣齐来拜见河间相。彦忠海量,所接之酒,到杯即饮,群臣皆奇之。】 【饮到酣处。彦忠侧目一望,见堂下一将面有愁苦,自斟自酌,却不来敬酒,遂问曰:“这位将军,不知尊姓大名?”】 【那将昂首曰:“末将卑微,不过一城门卒尔,当不得国相下问。”】 【一旁同僚见状,急忙谓彦忠曰:“国相勿恼,此人乃河间城城门尉,姓张名合,字隽义也。”说至此处,同僚转而谓张合曰:“隽义,此乃国相当面,如何不来行礼?”】 【张合冷笑曰:“国相之名,合自然知晓,不过,国相之功,合却大大不信,还请国相指点。”彦忠笑曰:“不知隽义如何说法?”张合曰:“合素闻世家子弟常常驱驰某等寒门子弟为之冲杀,所立功劳,却冠于己身,不知国相之功,可否如此得来?”】 【此言一出,诸人皆惊。】 【河间王刘陔心头暗骂张合道:“张合此辈,颇有膂力,故而以为城门尉,然如今得罪国相,日后必受其罪,不如逐之,以全国相之名。”】 【与此同时。】 【张合亦自觉失言,暗暗叫苦,心中思忖:“方才趁着酒兴,贸然失言,日后居于河间,必被国相开罪,吾当速去!听闻冀州韩馥,招兵买马,正好投效。”正想至此处,张合便趁醉起身,往厅外走去。】 【不料,正在这时,彦忠身侧史涣按剑而立,挡在张合面前,赫然道:“张隽义!尔辱吾主公,还想一走了之?”】 【张合也拔剑在手,冷然曰:“鼠辈,敢在某家面前拔剑?”】 【史涣曰:“尔辱吾主公,恨不能一剑杀却,如今只不过拔剑而已,又何惧哉!”】 【张合闻言,面露激赏之色,乃曰:“既然拔剑,敢相斗乎?”】 【史涣曰:“有何不敢?正好与尔等分个高低!”】 【话说至此。彦忠亦抚掌大笑,谓张合曰:“隽义激烈壮怀,必然身怀绝艺,吾等初来乍到,也想见识见识河间英雄,不知隽义可否赐教?”】 【张合昂然曰:“自当尽力!”】 【彦忠问曰:“不知隽义想要如何比法?文斗,亦或武斗?”】 【张合曰:“如今黄巾造乱,异族劫掠,盗贼蜂起,正是大将建功立业之际,怎能舞文弄墨?自然是武斗!”】 【彦忠又问曰:“那么,不知隽义比试什么?马战?步战?还是弓箭?”】 【张合曰:“比试马战!”】 【彦忠曰:“好!既然如此,明日比试,如何?”】 【张合曰:“明日就在大校场内,正要看看国相手段!”】 【河间王刘陔见状,亦笑曰:“既然如此,诸位且各自休整,待明日大校场内,再看征伐手段!”】 【众人闻言,皆行礼而退。】 【是夜。彦忠召集程昱、史涣、李通、程普等人议事。】 【程昱知彦忠欲收服张合这等猛虎,乃谓诸将曰:“听闻张隽义武艺精熟,明日一战,诸位需多加小心在意!”诸将闻言,各自不忿,暗暗发誓,要拿下张合,以报彦忠知遇之恩。】 【及至次日。】 【河间城大校场之内。】 【河间王刘陔鸣鼓聚军,张合遂披挂上马,杀下场来,大喝曰:“国相麾下诸将,敢来战乎?”】 【此话一出,惹恼了彦忠身后史涣,当下纵马提刀,竟不打话,直取张合。合亦不多言,拍马舞刀而来,与史涣抵住厮杀,战至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彦忠在阵外见了,不由得暗暗称奇。】 【与此同时。】 【李通见史涣胜不得张合,乃挺枪纵马,跃出接战。】 【张合遂弃了史涣,扭转身形,拍马力战李通,又斗二十无合,难分高下。】 第四百零七章 健卒雄兵 【呼厨泉与须卜骨都侯见彦忠须臾之间便绞杀于扶罗一部,心中皆惊,无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视。】 【彦忠由是径入城中,乃召二单于答话。】 【二单于进入厅中,复跪倒在地,再三请罪。】 【彦忠怒视二人曰:“前番吾与诸位定下盟约,倍言止杀之事,诸位皆拱手应诺,为何今日却在城下擅动刀兵?”】 【呼厨泉曰:“乃是于扶罗挑拨之故,吾等中其阴谋,故而互相攻伐,还请国相明查。”】 【须卜骨都侯亦曰:“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彦忠呵呵冷笑,曰:“若非尔等互有私仇,于扶罗如何能够说动相杀?分明就是尔等将计就计,以此为由,起贪婪之念也!”说罢,彦忠轻轻拍手,厅下突然转过史涣、李通二将,各持刀枪,赶将进来,逼住二单于。】 【二单于见状,大惊失色,皆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彦忠曰:“尔等纵兵残杀,祸乱百姓,若按照汉家律法,该受夷灭三族之刑!”】 【呼厨泉告饶曰:“愿国相熄雷霆之怒,吾等情愿将部中兵马交出,供国相驱使!”】 【须卜骨都侯闻言,亦跪倒在地,叩首不止,只说:“吾也一样!吾也一样!”】 【听罢二人之言,彦忠沉吟片刻,乃曰:“吾身为河间国相,自当保一方平安,若初来乍到,便逼迫太甚,也是不智……罢了罢了,尔等既然诚心知错,吾也不再追究……尔等清点族中青壮,送至军中,为河间国扫荡黄巾,平定贼寇,也算是将功折罪了。”】 【呼厨泉与须卜骨都侯一听这话,心中大喜,又跪倒在地,口中称谢不已。】 【之后,两人告辞离去。】 【望着二人离开方向,彦忠微微一笑,旋即转向旁边张合,问曰:“隽义以为如何?”】 【张合当即跪倒在地,口中道:“国相之谋的确了得,合不才,愿追随国相,执鞭坠镫,杀敌立功!”】 【彦忠见状,连忙站起身,双手扶住张合,笑曰:“吾得隽义,如得一猛虎也!”说罢,两人相视大笑。】 【自此,彦忠便在河间国内稳住脚跟,署国事一月,与民秋毫无犯,民皆感化。】 【又至中平二年,黄巾余孽复起,有山军、黄龙军、黑山军各自为战,兵马数十股,大者有兵二、三万,小者六、七千,后青州黄巾军众逾百万,各军攻打郡县,诛杀官吏,声势浩大,此起彼伏,形成燎原之势。】 【天子闻知惊恐,遂令大将军何进征发各郡举兵讨伐。】 【后,西凉羌人北宫伯玉等寇三辅,天子又诏左车骑将军皇甫嵩镇长安以讨之。】 【自此,天下渐乱。】 【叮!】 【本次推演模拟完毕。】 【恭喜宿主获得以下三项奖励,请任选一项,投射到现实世界当中: 一,特别兵种军符——西凉飞熊军军符; 二,特别兵种军符——河内匈奴突骑军符; 三,特别兵种军符——太平道黄巾力士军符。】 …… “终于回来了。” 慢慢消化着脑海中翻腾的思绪。 王恪的眼神逐渐清明。 他用意念扫视着三个奖励选项,心头不由得踌躇起来。 “这三支兵马,都是汉末赫赫有名的兵种啊!” 王恪神色纠结,开始犯起了选择困难症。 西凉飞熊军,西北劲旅,由汉、羌等各族勇士组成,其中不乏能人异士,虽看似军容不够整齐,然实则冲阵战力惊人。 河内匈奴突骑,居住在河内一带的匈奴轻骑兵,骑士轻盈,战马迅捷,适合全天候作战,以善于机动突袭而闻名天下。 太平道黄巾力士,大多为太平道信徒组成,以黄巾抹额,笃信神明法术,有爆发性的战斗力,但是聚散无常,不能持久。 “这三个兵种……且先看看有何特别的属性效果吧!” 踌躇片刻之后。 王恪定了定神,意念往三个选项之上微微一扫,顿时之间,三个选项的相关属性效果,立刻涌进了王恪的脑海之中。 西凉飞熊军——军团攻击力增加百分之三十,军团防御力增加百分之三十,劫掠地方概率小幅度增加。 河内匈奴突骑——军团远程攻击增加百分之三十,军团移动速度增加百分之三十,军团防御力小幅度减少。 太平道黄巾力士——军团攻击力增加百分之三十,军团招募速度增加百分之三十,军团崩溃概率小幅度提升。 “每个兵种都有两个正向加成和一个负面加成……这样的话,我还是选择匈奴突骑吧!” 王恪目光闪烁,沉吟片刻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其实。 在这三种兵种当中。 飞熊军乃是重骑。 匈奴突骑为轻骑。 黄巾力士则是正面硬战的步兵。 若按照兵马的攻击力来说,飞熊军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 飞熊军需要人马具装,维护成本颇高,且自带劫掠百姓的负面属性,容易引起领地之内的民心下降。 最为重要的一点,则是王恪本来就有一支以连环马为模板的重骑兵,飞熊军便成为了类似于鸡肋的存在,留之无用,弃之可惜。 至于黄巾力士这个选项,则是因为军团组织度不高,若是临阵之际,被对面兵马冲击,军心崩溃,自行四散败走,那么自家便得不偿失了。 所以。 相较其他两项。 河内匈奴突骑的确是目前王恪最为合适的选择。 之后。 随着王恪的确定。 飞熊军与黄巾力士的两个选项化作金光散去。 而河内匈奴突骑的军符则渐渐凝为实质,悬浮在了王恪面前的半空,左右摇晃不已。 “净整些花里胡哨的……” 看到这般场景。 王恪不觉暗暗吐槽。 他轻轻伸出手,一把抓住那军符,一时间,军符中传来一道道信息,使得王恪立刻明白了此物的用法。 “原来这道军符需要融入一位大将体内,使得这位大将潜移默化,将自家本部兵马,慢慢转化为军符之中的特殊兵种……那么,我的麾下,目前看来只有苏定方最为合适了吧!” 王恪微微颔首,心里想道。 想至此处。 他果然五指轻轻用力,捏在了军符之上。 顿时之间。 只听得“咔嚓嚓”一阵破碎之声响起。 河内匈奴突骑的军符应手而碎,化作一道金光,径直射向了北方的苍穹之中。 第四百一十一章 异族叩关 “禹王神槊?” 药罗葛菩萨低声念叨。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目光下垂,细细打量手里的这件兵刃。 却见这件兵刃,重有三百六十斤,按周天三百六十度打造而成。 其通体黝黑,下方为一根一丈五尺之钢棒,上方则是三尺的槊头,呈一只手,二指前伸之造型。 “入手倒也合适。” 药罗葛菩萨天生神力,拿着这件兵刃,却也得心应手。 他轻轻挥动长槊,左手不经意间按在了长杆之上的某个部位。 顿时之间。 只听得槊头咔嚓嚓一阵响亮。 那二指前伸之手,突然一阵变换,却变成了五指张开的“掌”形。 “咦?” 见到这般变故。 药罗葛菩萨大感兴趣。 他又轻轻一按长杆。 那禹王神槊槊头再度变幻,从五指张开之形,转而化作紧握拳头的“拳”形。 “哈哈哈哈!的确是个神物!” 药罗葛菩萨哈哈大笑,指着这禹王神槊,对众人说道。 接下来。 他沉下心,研究这件兵刃。 原来。 禹王神槊本有四型。 乃是上古能工巧匠合仙神之力打造而成。 这四型之中。 二指前伸,唤作“指”形。 五指伸开,唤作“掌”形。 紧握拳头。唤作“拳”形。 拳头当中,横握一根双头铁钉,唤作“横”形。 这四般形态,连在一起取其谐音就叫“执掌权衡”,乃是称颂那位斩妖除魔,消灾解难的九州人皇大禹之神圣也。 把玩了一番禹王神槊。 药罗葛菩萨对此物越发喜爱。 他已经在心头打算,这件兵刃,便是自己日后冲阵杀敌的主要兵器。 想到这里。 药罗葛菩萨转头看向拓跋木弥,此时此刻,拓跋木弥捧着那方从地穴里带出的灵位,细细琢磨,眼中神采奕奕。 “这位凉懿武帝是何人?” 行至自家谋主身侧。 药罗葛菩萨的目光落在这方灵位之上,口中问道。 “启禀可汗,这位凉国懿武帝也是一位人杰,姓吕名光,表字世明也。” 拓跋木弥微微躬身,拱手回答道。 “原来是他!” 听到这个名字。 药罗葛菩萨恍然大悟。 他自幼喜欢兵事,尤其爱看一些古代名将的历史书籍。 一听到吕光这个名字。 药罗葛菩萨的眼中便闪现出了敬佩和崇拜之色。 …… 书中暗表。 这位吕光,字世明,乃是略阳临渭人,氐族,前秦苻坚时名臣吕婆楼之子,后纵横天下,于西北之地,建立了后凉王朝。 幼年时,吕光便不喜读书,只爱田猎武事,成年后性情沉稳持重,宽厚有大量,喜怒不形于色。 他四处拜访名师,学习了一身的武艺,又机缘巧合,得了禹王神槊这件兵刃,最终投入苻坚军中,担任重要将领。 永兴二年,吕光随苻坚征讨并州军阀张平。 张平养子张蚝,骁勇矫健,使一柄钩镰大刀,有万人敌之称,与前秦军中的第一骁将邓羌对峙十余日,激战数千回合,难分胜负。 不久。 苻坚率领主力抵达。 那张蚝见到敌军主将到来,当即单人独骑,策马突阵,反覆四五次,搅动得前秦兵马大乱。 吕光见之,勃然大怒,当下向苻坚请命,纵马持槊,越众而出,径取张蚝。 此时此刻。 张蚝厮杀正酣,吕光策马而至,手里禹王神槊挥舞,迎战张蚝。 张蚝见吕光杀来,也调转马头与其相斗。斗不数合,吕光武艺绝伦,猛起一招,将张蚝刺落马下。 随后。 猛将邓羌引军赶到,与吕光合力,将张蚝生擒活捉。 经此一战。 苻坚击破张平,并招降了猛将张蚝为己所用。 而吕光,则因此成名,得到了苻坚的青睐,并且一步步加官进爵,最终做到了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玉门以西诸军事,安西将军、西域校尉、进封顺乡侯。为苻坚坐镇西北,巩固地方。 后来。 淝水之战爆发。 苻坚兵败,为叛臣姚苌所杀。 吕光闻知此事,大怒,下令三军缟素服丧,准备为苻坚复仇。 最终。 经过多年的南征北战。 又依仗着自己掌中九州之主信物——禹王神槊加持。 吕光渐渐统一西北,成就霸业。他终于即天王位,国号大凉,大赦境内,改元龙飞。 然而。 禹王神槊若是用在猛将手里,自然是一柄杀伐决断的利器。 可若是以它镇压一国之运,恐怕以吕光的命格,便有些把持不住了。 果然。 数年之后。 吕光病重驾崩,时年六十三岁,庙号太祖,谥号懿武皇帝,葬于高陵。 而他建立的后凉王朝,也在支撑了十四年后,仓促崩溃。 …… “哈哈哈!当初后凉天王吕光,持此槊南征北战,会遍天下英雄……如今,我得了这件兵刃,也必将逐鹿中原,最终问鼎天下!” 药罗葛菩萨哈哈大笑,将手里的禹王神槊一举,大声说道。 “不错!当年吕光持这件兵刃,尚能够割据一方……可汗之才,胜吕光十倍,到时候,辅佐可汗,一统山河,建立霸业,乃是臣等之幸也!” 拓跋木弥十分及时的拍了一句马屁,口中说道。 “诶!这个时候说一统山河,为时尚早……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打开隋室进入中原之通道!” 药罗葛菩萨很快冷静下来。 他的目光望向东面,口中缓缓说道。 “臣等愿随可汗南征北战,建立赫赫之功!” 听罢药罗葛菩萨之言。 自拓跋木弥往下。 从耶律得海、耶律奇尚,到安兴贵、安修仁等,都跪倒在地,口中称颂不绝。 之后。 药罗葛菩萨下令,将吕光的灵位供奉在牙帐之中,旋即便手持禹王神槊,点齐兵马,以王不超为先锋,不日向隋朝西面重镇——玉门关、敦煌城杀奔而去。 …… 玉门关。 位于隋朝最西面。 乃是敦煌城身前屏障。 如今。 关中守将鱼赞,乃是西北兵马总管鱼俱罗的亲生兄弟。 目下,他借助兄长的威风,坐镇玉门关,麾下拥兵三万,声势浩大。 平日里,此人生性残暴,常常虐待自家部下,令左右炙肉,碰上不中意,就用竹签刺瞎左右的眼睛,有温酒而温度不合适的,立即割断人家的舌头。 正因如此。 麾下诸将,无不战战兢兢,对其小心伺候。 这一日。 鱼赞又在府中吃酒。 正喝得半醉不醉之际。 门外一名亲兵慌慌张张飞奔进来,跪地禀报道:“启禀将军!关城西面,杀来了一支兵马,看旗帜,像是吐谷浑的部众!” “吐谷浑?” 鱼赞醉醺醺站起身来。 他摆了摆手,对手下大声说道:“快……快……快,取我兵器来!” 第四百一十四章 重瞳猛将 “敦煌戍主?” 听到这个名号。 鱼赞微微一愣。 随后。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条初来玉门关时,便听到的传闻。 …… 那是宇文氏还在当政的时代。 如今的长城大都督史万岁初出茅庐,一路游历到了敦煌城附近。 这一日。 他正好来到敦煌城门之处。 突然见到城门大开,当时的敦煌戍主策马持槊,率领着五六名健儿,飞驰而出,往西面奔行。 那时节。 西面还是突厥人的领土。 史万岁见此人行得蹊跷,于是调转马头,跟在其人身后。 行了不知多久。 那敦煌戍主引着五六骑远远离开了北周地界,已经进入了突厥人的领地当中。 正在此时。 前方茫茫草原与天空交界之处,出现了一大片放牧的牛羊,数百名带甲的突厥骑士护卫左右,显然这些牛羊,乃是某位突厥贵族的产业。 见到这些牲畜。 敦煌戍主大声喝令,左右指挥,让身后的五六骑士卒四散分开,呈扇形,向前缓缓行进。 而他自己,则单枪匹马,手持长槊,径直撞进突厥那数百人的放牧队伍之中。 诸多突厥骑士见此情形,纷纷大声呵斥,手舞兵刃,围杀而来。 但见这敦煌戍主武艺高强,一条长槊翻飞,瞬间杀翻了十几名突厥骑士。 其他人见状,都是大惊失色,向周围飞奔逃走。 敦煌戍主纵马直追,把数百名突厥骑士,与那些放牧之人尽数驱散,而后带着大片的牛羊,尽兴而归。 史万岁看到这般场景,吃惊得目瞪口呆。 此时。 他顾不得隐藏身形,骑马飞奔到敦煌戍主面前,询问此事原因。 敦煌戍主道:“突厥人暴虐,常常南下袭扰,他们劫掠地方,称为打草谷……我见这些人太过残忍,故而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打我们的草谷,我也打他们的草谷!” 听了这话。 史万岁对于这位敦煌戍主更是敬佩有加。 当即。 他投入敦煌戍主麾下,跟随他坐镇西北,渐渐的,也成为了边塞勇士,最后更是做到了长城大都督,镇守一方,威压异族。 …… 想起了这般传说。 鱼赞看向北宫国昌的眼神都不对了。 他低声问道:“阁下担任敦煌戍主之时,长城大都督史万岁史将军可是在您的手下?” “不错,我便是那个敦煌戍主。” 北宫国昌摆了摆手,回答道。 “原来是高贤降临,失敬失敬!不知阁下此番前来,有何要事?” 鱼赞连忙问道。 北宫国昌闻言,眉头一皱,口中说道:“你被困城中,难道没发现敦煌的援军未至吗?” 鱼赞说道:“我心里正有疑惑,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北宫国昌道:“想来是吐谷浑的兵马截杀了你派出的信使,准备将你困死在这玉门关中。” 鱼赞一听这话,眉头微皱,冷冷说道:“若是如此,那就只能突出重围,向家兄求助了!” 北宫国昌说:“伱身为玉门关之主,怎能轻易出战?若是信得过我,可以修书一封,由我突出重围,往敦煌一去。” “若是阁下可以出城,那便最好了!只是不知,阁下需要多少兵马相助?” 鱼赞闻言大喜,连忙问道。 北宫国昌摆了摆手,说道:“无需一兵一卒,我一人足矣!” 说罢。 他双目灼灼,看着鱼赞,只等这位玉门关之主做出决断。 片刻之后。 鱼赞咬咬牙,下定了决心,随即提笔写了一封书信,让北宫国昌贴身藏好。 北宫国昌当即披挂上马,腰悬弓箭,手持长槊,吃饱肉饭,待得城门缓缓开启,便一骑飞出,直往玉门关东面奔去。 玉门关东侧。 乃是吐谷浑大将萧律迪的驻地。 这萧律迪本是氐人,祖上在南梁时被赐姓为萧,后北上,投于秦陇之间。 到萧律迪一代时,因为其颇有膂力,得到了药罗葛菩萨的重用,任命为大将,统领一支骑兵。 如今。 萧律迪受了可汗之令,率领一支兵马,驻守玉门关东侧。 不料。 就在刚才。 一员骁将突然从军阵后方杀来,径直撞开大阵,进入玉门关中。 得知此事之后。 萧律迪勃然大怒。 他一面下令,让麾下士卒收拢人马,重新列阵,一面修书给药罗葛菩萨,告知此事。 不过。 就在他的兵马刚刚列阵完毕之际。 玉门关城门再开。 方才那个须发如银的老将,抖开手里的狮头槊,纵马飞驰而出,又一次杀进了萧律迪麾下军阵之内。 “哪里来的贼将,胆敢屡次冲我军阵!” 听闻那老将又来。 萧律迪不觉怒发冲冠。 他顶盔掼甲,手绰长枪,骑乘快马,飞也似来到阵前,举目望去,正看到北宫国昌大展神威,杀散了数百吐谷浑兵马,正朝着自己这里冲了过来。 “来的正好!” 萧律迪大喝一声,骤马挺枪,径取北宫国昌而来。 北宫国昌爆吼一声,手中的狮头槊运转,对着萧律迪当头砸落。 铛! 铛! 铛! 军阵之内,战鼓喧天,耳畔当中,喊声不绝。 这北宫国昌的一条狮头槊神出鬼没,萧律迪怎是对手?战不过六七个回合,只杀得萧律迪枪法散乱,渐渐遮拦不住,没奈何,只能虚晃一枪,勒马便走。 那北宫国昌见状,也不贪功,弃了敌将,扭转身形,往阵外冲击而去。 不一时。 他冲开大阵,向着敦煌城的方向,飞驰狂奔。 至于萧律迪,只能再度收拢兵马,稍稍后退,又将方才之事写成军报,报知药罗葛菩萨。 此事,按下不提。 …… 敦煌城。 守将府邸当中。 身形高大,巍峨宛如山岳的鱼俱罗稳稳坐在主位,正一丝不苟的处理着日常军务。 鱼俱罗成名甚久。 几乎可以说是与伍建章、杨林、高颎等同时代的英杰。 不过。 相比于这些老臣。 鱼俱罗更加的健硕,举手投足之间,煞气十足。 目下。 他刚刚处理完一份军报,才将毛笔放下,门外的侍卫副将,便快步走了进来。 “将军,玉门关有信使到。” 副将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说。 “快请进来!” 鱼俱罗微微抬手,对副将说。 副将领命而去。 不一时。 进来一位风尘仆仆的中年武将,拱手向鱼俱罗行礼:“末将拜见鱼将军!” 鱼俱罗双目微眯,缓缓问道:“玉门关有什么书信到了?” 那中年将领说道:“吐谷浑大军攻打关隘甚急,还请将军速速发兵相救!”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书信,双手递到了鱼俱罗的面前。 “什么?” 一听此言。 鱼俱罗微微一愣。 瞬间。 他的双眸圆睁,眼眶之中,紫色的重瞳异常醒目。 第四百一十五章 虎狼阴谋(求月票) 鱼俱罗,相表异人,目有重瞳,身长八尺,膂力绝人,声气雄壮,言闻数百步。 ——《隋书》。 …… 当下。 鱼俱罗轻轻合拢书信。 他双目盯着那中年将领,问道:“你是何人?现居何职?” 那中年将领躬身回答说:“小将贾诚,现为玉门关副将之职!” 鱼俱罗点头道:“如今,玉门关战局如何?” 贾诚回答道:“吐谷浑兵马强盛,其中有一个使丈八蛇矛的猛将甚是厉害,第一日便刺伤了我家将军,随后,大军四面合围,将玉门关团团围住,前几天夜里,幸得我家将军英勇,派兵护送末将突围,这才到了将军这里……将军,如今情势危急,还请快快出兵相助吧。” 说到这里。 贾诚跪倒在地,连连叩头。 鱼俱罗微微颔首,说道:“如若当真这般情况,玉门关情势危急,我当尽起兵马,出城相助!” 书中暗表。 鱼俱罗乃是北齐降将出身。 当时,他初入北周军伍,在武将之中并无根基,只有和弟弟鱼赞一起屡立战功,这才站稳脚跟。 如今。 他听闻自家弟弟被吐谷浑包围,心里十分紧张,也不多想,当即就要出兵相助。 不过。 此时那贾诚却劝说道:“将军,为今之计,还要请你修书一封,送到大兴城去,让朝廷起兵来救……届时,合力解围,才能够击破吐谷浑兵马!” “不妥!” 一听这话。 鱼俱罗摆摆手。 他口中说道:“要是等朝廷兵马,又要浪费多少时日?不如此时我先率领一支兵马,往玉门关而行,再派出使者,直往大兴城报信。” 贾诚听了这话,略作沉吟,随后点头说道:“将军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末将先行回玉门关报信,让我家将军出城接应。” 鱼俱罗点了点头,而后对贾诚说道:“如此也好!你回去告诉我的兄弟,让他不要着急,我过几日便来助他。” “末将领命!” 贾诚重重点头,旋即微微拱手,然后大踏步转身离去。 待贾诚走后。 鱼俱罗当即出府,点齐兵马,就要向玉门关进兵。 “将军且慢!” 然而。 就在这时。 鱼俱罗麾下一员副将快步走来,拱手行礼。 “何事?” 鱼俱罗目光一转,看向走上前来的这位副将。 但见此人,面如紫茄,络腮胡须,生得背阔腰圆,悍壮魁梧,善使一杆大砍刀,乃是敦煌城中头一员上将——宋老生。 这时。 宋老生听闻鱼俱罗要调集兵马支援玉门关,立刻前来劝阻,口中说道:“将军,玉门关之事,动向不明,还请容末将先去打探,然后再做处置,可好?” 鱼俱罗说道:“伱这一来一去,要花多少时间?我先去玉门关你修书一封,送往大兴城请求支援!” 宋老生闻言,想要再劝,但是鱼俱罗关心鱼赞,哪里听得进去,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半日之后。 鱼俱罗点齐兵马,提着自家的紫金鱼鳞刀,径往玉门关飞驰而去。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铁蹄翻腾不绝。 鱼俱罗火急火燎。 他自引兵向前,日夜不停,径往玉门关而来。 行不过两三日。 兵马正绕过一片崎岖山路。 再往前走时。 突听得一阵连珠炮响。 左右两处山坳之中,各自涌出了一彪军马。 而为首一将,拍马舞刀,大声喝道:“来者可是敦煌隋军?尔等来晚了,玉门关已经易主也!” 一听这话。 鱼俱罗心头一慌,口中喝道:“好个番邦下将,尔等破了玉门关,关中守将鱼赞何在?” 那大将哈哈大笑,说道:“自然是被我等千刀万剐了!” “混账东西,气煞我也!” 听到这番邦大将如此一说。 鱼俱罗心头更是勃然大怒。 他虎吼一声,掌中紫金鱼鳞刀起,直奔那大将而来。 书中暗表。 这位番邦大将,不是别人,正是药罗葛菩萨麾下的骁将狄古力。 前些日子。 敦煌戍主北宫国昌突围而去。 药罗葛菩萨害怕其人与鱼俱罗联袂而来,故而先下手为强,暗派狄古力麾下的一名汉人军官,先向鱼俱罗禀报此事,引鱼俱罗提前出城,从而在路上设伏。 如今。 鱼俱罗果然到此。 狄古力独要立功,拍马舞刀,飞掠而出,顿时与鱼俱罗斗在一处。 铛! 铛! 铛! 两口长刀,刀光如瀑。 滚滚锋芒,重重撞击在一处,直激得火光四溅。 然而。 两人只斗了五六个回合。 狄古力心头已经开始暗暗叫苦。 这位狄古力,使一口镔铁锯齿刀,重一百五十斤上下,抡开刀法,翻飞之下,宛如雷霆万钧一般。 他初随药罗葛菩萨之际,曾经以一人之力,连斩敌军五员大将,威震西域。 不过。 就在此时此刻。 他逢着鱼俱罗,的确是招架不住了。 再说鱼俱罗,使一口鱼鳞紫金刀,重达一百八十斤。 他的刀法,也有名堂,唤作“转马飞轮刀”,施展开来,不想厚重刀法,反而如同轻灵枪法一般,神出鬼没,抵住狄古力厮杀,片刻不离敌人要害。 又斗了十个回合上下。 狄古力已经满身大汗。 他心里暗暗叫苦,不觉想道:“我本来是莱此行诱敌之计,将鱼俱罗引入深山当中……不想此人武艺这般高强,若早知如此,哪里还用诱敌,我本身就不是他的对手啊!” 想到此节。 狄古力萌生退意。 他虚晃一刀,拨马跳出圈子,调转身形,往后便走。 “那番将,哪里去!” 鱼俱罗杀得兴起,见狄古力逃走,又怎能放过? 当即。 他一带战马,率领大军紧紧追赶。 狄古力一边逃,一边向后观望查看。 他见鱼俱罗跟着自己追进了深山,不由得心里高兴。 不多时。 这两支兵马一追一逃,也不知转过来多少密林山路。 直到一条险峻小路时。 但听得一声炮响。 王不超、萧律迪、沙里赤图三员骁将各率兵马,飞驰而出,从北面、东面、西面三处,堵住了鱼俱罗。 “鱼俱罗,我久闻你紫金鱼鳞刀之名,如今到了这般情景,可愿归降否?” 王不超乃是中原汉人出身,对于鱼俱罗这等成名已久的人物,自然是早有耳闻。 如今。 这鱼俱罗中了拓跋木弥布置的埋伏之计,眼看着穷途末路,王不超顿时生出恻隐之心,故而开口招降。 鱼俱罗闻言,哈哈大笑,口中道:“听你口音,乃是中原人士,不想却做了异族走狗!如今,你还想让老夫,与你一样,屈身事贼么?” 第四百一十六章 边关告急(求月票) “你!” 听到鱼俱罗所言。 王不超顿时恼羞成怒。 他脸颊发烫,不由得握紧了掌中的丈八阴风透骨矛。 “王将军,你和他啰嗦什么,直接杀上去,斩了首级便是!” 一旁的沙里赤图脾气火爆,当即大喝一声,掌中狼牙棒起,对着鱼俱罗冲击而去。 呼! 狼牙棒沉重。 竟然把空气挤压出一阵爆鸣。 沙里赤图借助着战马的冲击之力,抡开兵刃,对着鱼俱罗当头便是一棒砸下。 “来得好!” 鱼俱罗长须飘飞,当下一声呐喊,同时运刀挥出,眨眼间,一刀一棒就撞在一处。 沙里赤图手中狼牙棒势大力沉,虎虎生风。 鱼俱罗掌中的紫金鱼鳞刀更是舞动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神鬼莫测。 两个放手一搏,双马交错,八只马蹄翻腾不休,直杀到十七八个回合,依旧是不分胜负。 不过。 斗到此时。 鱼俱罗对于沙里赤图的武功套路也摸得七七八八。 他心头想道:“如今群敌环伺,我只能用精妙刀法,镇住敌人,然后借机逃走!” 想到此处。 鱼俱罗心头微动。 下一招。 他手里长刀略慢一慢,引得沙里赤图一棒挥出,直取鱼俱罗肩头。 鱼俱罗咬咬牙,挺刀勉力挡了一下,口中叫了声“厉害!”旋即调转马头,翻身便走。 “老贼,哪里去!” 看到鱼俱罗逃走。 沙里赤图哈哈大笑,下意识纵开战马紧紧追赶。 那鱼俱罗在前边拖着刀,头也不回,却留心听后头沙里赤图座下战马的銮铃声音。 沙里赤图紧催战马,手里狼牙棒舞得呼呼作响,带起了阵阵破空之声,势在震慑前头的鱼俱罗。 不多时。 马踏宛如飞烟。 眼看着那沙里赤图将要追近鱼俱罗背后之际。 一旁的王不超猛然想起一事,不由得脱口而出:“沙里赤图将军小心,此乃鱼俱罗的转马刀!” 不料。 这一句话还未出口。 鱼俱罗已然扭转身形。 他左手抡开刀杆,右手一推鱼鳞紫金刀的刀头。 一翻身。 那明晃晃大刀正斩在沙里赤图脖颈之上。 但听得咔嚓一声。 沙里赤图的好大头颅便高高飞起,纵横西域的一位猛将,就此绝命。 这一手。 正是鱼俱罗引以为傲的转马刀绝招,端的无人能敌。 与此同时。 王不超、萧律迪,以及刚刚杀回来的狄古力,眼睁睁看见沙里赤图被斩杀当场,一个个愣在原地,不敢往前一步。 “哼!” 鱼俱罗双眸冷冷,向着王不超等人依次扫过,然后冷笑一声,便带着麾下兵马,安然撤出了埋伏圈。 “王将军,目下该如何是好?” 待鱼俱罗走后。 萧律迪和狄古力的目光一起投在王不超的身上,开口询问。 王不超说:“为今之计,只能在敦煌与玉门关之间安营扎寨,以兵马优势,阻挡鱼俱罗往玉门关去了!” “唉!也只有如此了!” 萧律迪点点头,口中道。 几人商议已定,以王不超为主,跟随在鱼俱罗身后,撤出大山,只在交通要道安营扎寨,阻挡隋军西进。 不过。 他们的营寨刚刚修筑完毕。 自玉门关方向,军师拓跋木弥却率领一支精兵飞速行来。 “几位将军,不必在这里阻挡隋军了!可汗已经攻下玉门关,目下请诸位将军回去商议大事!” 拓跋木弥神色激动,对王不超等人微微拱手,口中说道。 “什么?可汗攻下了玉门关?” 王不超吃了一惊,一脸不敢相信的盯着拓跋木弥,口中问道。 “正是!” 拓跋木弥微微一笑。 随后。 他手抚长须,缓缓说起了攻克玉门关之事。 …… 原来。 自那日北宫国昌突围之后。 药罗葛菩萨将计就计。 他令狄古力麾下汉将贾诚,诈作鱼赞的部将,向鱼俱罗求援,吸引鱼俱罗提前出城,支援玉门关。 同时。 药罗葛菩萨又派出王不超、萧律迪、沙里赤图三位猛将,与狄古力联手,准备在中途截杀鱼俱罗的兵马。 然而。 正因如此。 玉门关外的吐谷浑兵马减少,对于玉门关的包围也慢慢松懈了下来。 不过。 拓跋木弥见到这般情况。 他突然心生一计,旋即告知了自己的可汗药罗葛菩萨。 药罗葛菩萨听了拓跋木弥的计划,心里甚是高兴。 于是。 他吩咐耶律得海与耶律奇尚两人,各率兵马围困玉门关的北面和南面,自己则悄悄潜伏到东面,伺机而动。 果然。 到了某天夜里。 玉门关中的鱼赞突然得到守城士卒的禀报,说吐谷浑东门外的兵马一阵大乱,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隋军的旗帜。 听到这个消息。 鱼赞立刻顶盔掼甲,提着自己的烈焰鬼头叉,来到城楼上查看。 的确如守城士卒所言。 那东门外的吐谷浑营中爆发大火,一阵阵喊杀声清清楚楚传到了鱼赞的耳朵里。 而那袭击吐谷浑大营的兵马,赫然打着隋军的旗号。 “哈哈哈哈!果然是我家兄长救援到了!” 见到这般场景。 鱼赞哪里有半点怀疑? 他当即点齐兵马,提着钢叉,飞也似出了城,来接应支援的隋军。 可是。 当鱼赞出城之后。 吐谷浑营中,异变陡生。 那些方才还混战一处的隋军与吐谷浑兵马,却一起掉转头来,向鱼赞发动了进攻。 药罗葛菩萨一马当先,掌中禹王神槊挥洒,对准鱼赞当头砸落。 鱼赞见药罗葛菩萨来得凶猛,自然不敢硬战,只能举起钢叉招架。 铛! 铛! 铛! 咬紧牙关。 鱼赞一连挡了药罗葛菩萨七八槊,直震得双臂发麻,手中虎口开裂,鲜血直流,心下骇然,只能调转马头,往城里败退。 然而。 趁着鱼赞出城之际。 耶律得海和耶律奇尚两人,已然率领兵马,附城猛攻。 那耶律兄弟更是弃骑步战,一个手持大斧,一个舞动钢叉,飞身上城,屠戮隋军,犹如无人之境。 没过多久。 玉门关北门、南门齐开。 鱼赞见不是头,急匆匆率领数百骑兵突出重围,往敦煌而去。 至于药罗葛菩萨等,则一举夺下玉门关,就在城中休整,收拢兵马,再图进取。 …… 且说鱼赞。 他率领兵马遁入大漠。 不知走了多久。 众人慢慢回到了官道之上。 正行间。 只见前面烟尘大起。 鱼赞见状大惊,口中道:“不想这里还有敌人?我命休矣!” 不过。 待得那支兵马近前。 鱼赞看清楚了旗号,眼中终于露出了惊喜之色。 第四百一十七章 杨广出兵(求月票) 原来。 前方的兵马不是吐谷浑的大军,反而是刚刚从山中突围而出的鱼俱罗残部。 当下。 两家相见。 看到自己弟弟鱼赞尚在。 鱼俱罗不觉心中欢喜,一把抱住兄弟,眼中老泪纵横。 不一会儿。 二人互诉衷肠完毕。 鱼俱罗问起玉门关之事。 鱼赞脸色发苦,将自己如何与吐谷浑交手,又如何被骗出城去,导致关城失陷之事,一五一十说了。 听到这里。 鱼俱罗微微一愣,随后问道:“兄弟,你军中可有一位名唤贾诚的副将?” “贾诚?不曾听过,大哥,出了什么事吗?” 鱼赞摇了摇头,问鱼俱罗。 鱼俱罗叹了口气,将自己接到贾诚军报,然后点齐兵马,飞奔玉门关,随即遭到敌军埋伏之事,也告知了鱼赞。 鱼赞说:“大哥!小弟一共派了两路人马出来求援,一路应该被吐谷浑兵马截住斩杀,一路是前天才派出的,想来还未到敦煌城吧!” 他正说到这里。 只见一名鱼俱罗的亲兵飞马而来,拱手向两位将军禀报:“二位将军!自东面来了一匹快马,马上人自言名叫北宫国昌,来见军中大将!” “大哥,小弟派出的正是此人!” 听到亲兵之言。 鱼赞的脸上再次露出喜色,旋即对鱼俱罗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来见一见吧。” 鱼俱罗微微颔首,然后吩咐亲兵,将北宫国昌带来相见。 不一时。 在亲兵的引领之下。 风尘仆仆、容色憔悴的北宫国昌来到了鱼俱罗和鱼赞面前。 他一见这二人,眼中闪过惊喜之色,口中道:“天幸二位无恙,不然边关危矣!” 鱼赞问道:“北宫先生不是去敦煌了吗,为何到了此处?” 北宫国昌说道:“我本是前往敦煌报信,不料到了城下,城楼上士卒却拒绝开门,无论我如何与他交涉,大门依然紧闭不开……自此,我的心头便生疑惑,旋即调转马头往回就走……沿途之上,我遇上了几个溃败的残兵,说是驻守敦煌的鱼俱罗将军支援玉门关,导致兵马大败……听到这话,我不敢怠慢,只能快马加鞭,向玉门关飞驰,不想在这里遇到了二位……” 说到这里。 北宫国昌脸色微变。 他望着鱼赞,问道:“鱼赞将军在此,莫非玉门关……” “唉!” 见北宫国昌如此一问。 鱼赞只得将自己丢了玉门关之事,再说了一遍。 听罢。 北宫国昌看向鱼俱罗,问道:“将军,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鱼俱罗说:“如今失了玉门关,只有退守敦煌,请朝廷发兵相助了。” 北宫国昌和鱼赞听了这话,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其他好的办法,只能点点头,同意了此事。 于是。 诸人合兵一处,一起向敦煌城退去。 不过一两天时光。 大军畅通无阻进入敦煌城内。 然而。 兵马刚刚回城,入营休息。 那敦煌城上,镇守城楼的士兵惊慌失措的飞奔而来,对鱼俱罗等人禀报:“诸位将军!那吐谷浑大队兵马,已经杀到城下了!” “来得这般快!” 鱼俱罗、鱼赞、北宫国昌闻听此言,齐齐吃了一惊。 不过。 此时此刻。 他们也不敢怠慢,一起飞步来到城头,查看情况。 果然。 众人来到城楼之上,目光向城外望去,便看到外面的吐谷浑兵马,宛如惊涛骇浪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大军最前方,极为显眼之处,则立着一杆狼头大纛旗。 大纛旗下,药罗葛菩萨手持禹王神槊,骑乘战马,耀武扬威。 他的身边,左侧是一身黑袍的军师拓跋木弥,右侧是杀气腾腾的先锋王不超。 而三人身后,耶律得海、耶律奇尚、萧律迪、狄古力,以及吐谷浑安氏一族的诸多骁将,一个个率领骑兵,将敦煌城团团包围。 “吐谷浑兵马竟然如此雄壮!” 看到外面这等军容。 鱼俱罗不觉倒吸一口凉气。 鱼赞指着药罗葛菩萨,对鱼俱罗说道:“大哥,此人便是吐谷浑酋长,武艺着实了得,我和他斗不数合,便招架不住了!” 正说着话。 药罗葛菩萨一人一马行到城池边缘,朗声喝道:“城上可是鱼俱罗将军吗?” 鱼俱罗道:“正是本将!尔等不在西域安稳,来侵略我大隋作甚?” 药罗葛菩萨哈哈大笑,掌中禹王神槊一摆,朗声道:“天下如此广大,诸多州郡,兵强马壮者居之!如今,我大军到此,识相的快快归降,不失封侯拜将之位!” 鱼俱罗冷笑一声,说道:“区区边陲奴酋,也敢说这般大话?我军虽然暂时失利,可朝廷之中,不乏英杰之士……我奉劝你一句,快快退回吐谷浑,否则大祸降临,悔之晚矣!” “冥顽不灵!到时候打破城池,必将尔等碎尸万段!” 药罗葛菩萨冷笑道。 说罢。 他轻轻挥手,身后兵马齐出,一起来抢夺敦煌城。 鱼俱罗见状,也指挥兵马拼死抵挡,直杀了整整一天一夜,药罗葛菩萨终究无法突破这座雄城,无奈之下,只能暂时收兵。 而敦煌城中。 鱼俱罗等人也惊讶于吐谷浑兵马颇为精锐,大家商议之下,只能据城固守,等待朝廷派兵支援。 …… 大兴城。 皇宫禁苑之内。 新登基的天子杨广翻看着桌面上一份份奏疏,不觉焦头烂额。 这段时间里。 南阳侯伍云召起兵反叛。 寿东王李子通拒不入朝。 镇山王杨通更是拥兵自重,与高颎厉兵秣马,似乎有所动作。 除了这几处之外。 西北一带,一个名叫宋老生的敦煌城副将又送来了一封军报。 “伍云召反朕!李子通反朕!镇山王皇叔反朕!现在,就连吐谷浑这般蕞尔小国也来反朕!当真以为朕不如先帝圣人可汗吗?” 看罢宋老生送来的军报。 杨广脸色有些发红。 他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之上,口中冷冷说道。 “陛……陛……下,左翊卫大将军阴世师求见。” 听到大殿之中的动静。 门外的小黄门身子微微颤抖,连滚带爬进来,向杨广禀报。 “让他进来!” 杨广头也不抬,摆摆手,说道。 第四百一十八章 朝廷来援(求月票) “臣阴世师,拜见陛下!” 身着甲胄,风尘仆仆,脸上还带着汗渍的阴世师快步走进大殿,单膝跪地,向杨广行礼。 “免礼平身!” 杨广摆了摆手,让阴世师坐在一侧。 随后。 他突然问道:“你常年居住关中,对西域吐谷浑可有什么了解?” 阴世师闻言,微微一愣,然后拱手回答:“回禀陛下,臣少年时曾经追随边军,亲自讨捕过一些吐谷浑的小部,对其略有所知。” 杨广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口中道:“你知道便好!如今吐谷浑大举兴兵,围攻玉门关,我准备派你前往支援,不知可否胜任?” 一听杨广这话。 急需功名保底的阴世师当即起身,拱手说道:“既然陛下看得起,臣必当以死报之!” 杨广微微颔首,旋即问道:“若是卿往西域,该如何破敌?” 阴世师沉吟片刻,随后回答杨广道:“吐谷浑一部,久在西域,其兵马虽然强盛,但是若大举进攻,后方必然空虚……我军可出一支奇兵,袭击敌人后侧,然后与敦煌、玉门关一带的兵马合力,便可大破敌军也!” 这一番话。 听得杨广微微颔首。 随后。 他传下旨意,以阴世师为主帅,樊子盖为副将,冯孝慈为参军,率领十万大军,出了大兴城,径往敦煌方向而去。 且说杨广为了重申自家圣人可汗之名,为阴世师配置的两位副手,也并非泛泛之辈。 樊子盖,字华宗,庐江人士,乃江南士族代表人物,历任枞阳太守、辰州刺史,为官清廉谨慎,不纳贿赂,治军严格,乃杨广新提拔的人才。 冯孝慈,京兆人士,自幼弓马娴熟,精通骑射,久在军中为官,任右侯卫将军,多次跟随韩擒虎、杨素、杨义臣等人征讨,闻名于世。 如今。 三人日夜兼程,不过十几日光景,便抵达了敦煌附近。 待得到了疏勒河畔,诸多兵马便安营扎寨下来。 随后。 阴世师派遣使者,直往敦煌城中,请鱼俱罗出城答话。 那使者领了命令,飞马出营,一路狂奔,终于进入了敦煌城中。 此时此刻。 鱼俱罗正困坐愁城。 突然。 门外的亲兵进来禀报,说朝廷使者已经来到府门之外。 鱼俱罗闻言,当即请使者进来说话。 那使者进来之后,向鱼俱罗拱手行礼,随后将阴世师的命令告知了鱼俱罗。 “什么?如今敌军屯兵在外,阴将军为何不进城驻守,反而屯兵于外,究竟是何道理?” 听罢阴世师的命令。 鱼俱罗眉头微皱,口中嘟囔。 那使者听在耳中,心里虽然惊讶,但是口中却不言语。 鱼俱罗吐槽完毕。 他看着使者,说道:“回去向阴将军说,鱼某守城要务在身,不可亲动,若阴将军想要与鱼某商议,便入城来见吧!” 说罢。 他摆摆手,让使者退下。 这位使者,乃是自幼长在大兴城的官员,常年于诸多高官之间行走,颇得官员信任。 如今。 他来到敦煌城内,见鱼俱罗等人一个个衣甲灰暗,容色憔悴,心里本就不屑。 待得回到阴世师营中。 阴世师问起城中情况。 那使者便添油加醋,将敦煌城行鱼俱罗所言告知了阴世师三人。 啪! 一听此言。 阴世师还未发怒。 旁边的冯孝慈却按捺不住。 他一掌拍在桌案之上,口中道:“这鱼俱罗久居边塞,对我等朝中大将可大不敬了!如今我们前来助他,他却不来相见,端的是倚老卖老!” 樊子盖摆了摆手,说道:“诶……如今兵临城下,我等还是全力以赴,不可祸生肘腋啊!” 冯孝慈道:“既然如此,樊翁以为如何?” 樊子盖道:“事已至此,我等何不进入敦煌城,与鱼俱罗合力拒敌?” “不妥!” 此言一出。 阴世师摆了摆手,打断道。 “阴将军以为如何?” 樊子盖转过头,问道。 阴世师说:“如今吐谷浑兵马囤积在敦煌城周围,我等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如今趁吐谷浑未曾察觉我们的虚实,何不一举出兵,击破敌军,解除敦煌之围!” 他这句话,其实还有一个潜台词——即为:先击败吐谷浑之兵,再处置鱼俱罗冒犯之罪! 樊子盖听了这话,微微皱眉,总觉得有些不妥。 但是,他见阴世师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又知道他熟知吐谷浑的底细,故而便不多言。 当下。 阴世师分派兵马。 他令冯孝慈为先锋,自己亲率大军在后,樊子盖稳固中军,待到夜半三更,便准备向吐谷浑军营发动进攻。 …… 是夜。 乌云密布。 遮盖了半轮弯月。 借着这等好天气。 阴世师等人悄然出营,引着铁骑,径往吐谷浑营寨而去。 此时此刻。 吐谷浑兵马因为围困敦煌,连续攻打数日,依旧是一无所获。 久而久之。 众人渐渐松懈,只围城池,对于周边的情况却缺少了防范。 这也就是阴世师的使者,能够顺利进入敦煌城的原因。 时值三更时分。 阴世师的大队兵马已经来到了吐谷浑北侧大营的附近。 那冯孝慈身长八尺,金盔金甲,手持方天画戟,骑乘飞云黄骠马,早就想要厮杀。 这个时候。 随着阴世师一声令下。 他大喝一声,纵马舞戟,率领精骑,直撞开营寨栅栏,冲进了敌军大营之中。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铁蹄声骤然炸裂。 宛如惊涛拍岸,天崩地裂一般。 冯孝慈手持方天画戟,厉声呼喝,左砍右杀,如入无人之境。 这一番袭营。 吐谷浑的确是猝不及防。 那北侧大营的守将萧律迪急忙挺枪骤马,引麾下亲兵出营查看。 他刚一出得营帐。 迎面便看到冯孝慈策马而来。 “番将,可认得冯孝慈否!” 见到萧律迪衣甲鲜明。 冯孝慈哈哈大笑,掌中方天画戟运转,半月牙锋刃划过苍穹,对着萧律迪的顶门当头斩落。 “哪里来的贼人,竟然敢来劫我营寨!” 萧律迪双目微眯,手中铁枪一抖,使一个“青龙取水势”,自上而下,接住了冯孝慈的兵刃。 铛! 一声巨响。 两般兵刃狠狠撞击。 一瞬间。 那冯孝慈只觉得双臂发麻,口中不由倒吸凉气:“厉害厉害!此人膂力竟然这般了得!” 第四百二十一章 收复玉门(求月票) “你……” 见这个无官无职之人,竟敢对自己无礼。 鱼俱罗勃然大怒,左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腰间佩刀。 那使者见到这般情景,心里一突,但转眼又见鱼俱罗松开了刀柄,脸上又露出了得意笑容。 “鱼将军,你久经战阵,我等自然得罪不起……不过,你明明携得胜之威,却不思进取,这等大罪若是给陛下知道,伱猜陛下会如何处置呢?” 那使者看着鱼俱罗,语气郑重,苦口婆心的劝道。 鱼俱罗闻言,脸色变了数变,最终点点头,口中道:“也罢!我知道了,你且告诉阴将军,本将明日一早,便与吐谷浑兵马交战!” 使者微微一笑,说道:“如此甚好……在下也好回去向我家将军复命了。” 说罢。 他双手漫不经心一拱,躬了躬身,旋即大踏步走出了鱼俱罗的中军大帐。 待得使者回到敦煌城中,便向阴世师等人禀报了鱼俱罗之事。 阴世师闻言,微微点头,随后看向冯孝慈与樊子盖,问道:“如今鱼俱罗出兵玉门关,我等是在后接应,还是在此驻守呢?” “为何要出兵接应?那鱼俱罗攻打玉门关,我等也可攻打玉门关,到时候谁人能打下关卡,收复失地,驱逐吐谷浑,便是谁人的功劳!” 冯孝慈听到阴世师相问,当即长身而起,大声说道。 他主动请缨来到边关,正是为了博取功名。 如今。 那吐谷浑兵马明显受挫,已经退到了玉门关左近,若是隋军肯加一把劲,这功劳便唾手可得。 所以。 此时此刻。 冯孝慈不愿驻守,只想与鱼俱罗并驾齐驱,主动出击。 见冯孝慈如此着急。 旁边的樊子盖微微皱眉,口中道:“冯将军稍安勿躁,此事不可轻易出兵,这吐谷浑兵马不弱,如果贸然进攻,恐遭到敌人埋伏……” “依先生之见,该当如何?” 阴世师转过头来,问樊子盖。 樊子盖说:“我等出兵到此,乃是支援边军,若是与敌人决战,必当互相配合,切不可与边军大将交恶啊!” 一听这话。 冯孝慈眉头微皱。 阴世师也是摇了摇头,说道:“樊先生所言差矣……我等奉天子之命而来,正是要敦促边军奋勇杀敌,若我们不恩威并用,边军怎肯用命?如今,我们的确不宜抢夺边军之功,然在后督战,也是我等分内之事吧。” 樊子盖听了这话,只能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 阴世师笑了笑,转而对冯孝慈说:“既然如此,冯将军此去,莫要和鱼俱罗争功,只需在后督战,待得鱼俱罗获胜,再突出进攻吐谷浑部,如此可获全胜。” “末将领命!” 冯孝慈闻言,眼中光芒闪烁,旋即抱拳拱手,领命而去。 …… 话分两头。 再说鱼俱罗送走了阴世师的使者,整个人坐在中军帐内,沉默不语。 “兄长,那使者欺人太甚!我等为国拼命这么多年,这等小人,居然对我等这般不敬!” 见到自家哥哥如此模样。 鱼赞咬着牙,手扶长刀,对鱼俱罗大声说道。 “你想如何?” 鱼俱罗抬起头,看向鱼赞,口中问道。 “小弟以为,我等兵马不必管那劳什子阴世师将军之令,只将士卒收拢,休养生息,稳扎稳打,待得士气恢复,再行攻打玉门关。” 听鱼俱罗这般询问,鱼赞当即说道。 “唉……我何尝不想如此,但那阴世师乃是天子宠臣,如今新君登基,正要杀鸡儆猴,我等公然忤逆朝廷大将,又如何能够躲得过天子之怒?为今之计,只有先举兵攻打玉门关,然后再行向阴世师赔罪了。” 听了鱼赞之言。 鱼俱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随后。 他略做思索,终究叹了口气。 “可是,我等此时出兵,恐怕士气未复,损失惨重啊!” 鱼赞闻言,紧走几步,声音有些急促的问道。 鱼俱罗道:“前番吐谷浑兵马大败,我等士气未复,敌人士气未必高涨,若是顺势一战,胜负尤未可知。” 说到此处。 他亲自担任先锋,让鱼赞与北宫国昌在后,兵马休整半日,酒足饭饱之后,直奔玉门关杀来。 果然。 此等大战。 玉门关吐谷浑兵马猝不及防。 那鱼赞对周围地形熟悉,有他在身边辅佐,鱼俱罗一路势如破竹,不日便杀到了玉门关下。 药罗葛菩萨见鱼俱罗杀至,慌乱之下,率领大军出城野战。 两股士卒混战,个个猛将厮杀,斗不多时,吐谷浑兵马渐生败相,不敢恋战直往玉门关内退去。 “杀!” 鱼俱罗见此情形,眼中露出喜色,掌中鱼鳞紫金刀一摆,指着玉门关,大声下令。 随着这一声今下。 鱼俱罗麾下的隋军一个个高声呐喊,各持兵刃,向前疯狂冲击。 这般如潮的攻势。 那吐谷浑的兵马如何抵挡得住,眼看着守不稳玉门关,阵型也有散开的趋势。 那药罗葛菩萨见状,手里禹王神槊一抖,大声喝道:“大军放弃玉门关,向关外突击!” “是!” 王不超、耶律兄弟、萧律迪、狄古力几位悍将领命,各自率领兵马,向外突围而去。 这一退。 玉门关防线顿时松动。 鱼俱罗一鼓作气,立时攻克关隘,收复了玉门关。 恢复关城。 鱼俱罗兵马还未来得及休整。 那冯孝慈的大军已然进入城中。 方才。 他见鱼俱罗兵马势如破竹,心下本就嫉妒。 如今。 那吐谷浑兵马不堪一击,岂不是自己立功的机会? 想到此处。 冯孝慈再也按捺不住,一马当先,率领从大兴城带来的兵马,准备出玉门关,追杀吐谷浑酋首——药罗葛菩萨。 “冯将军,吐谷浑撤得诡异,不可擅自出关追杀!” 见到冯孝慈引军向西追逐。 鱼俱罗急忙拦住,口中劝谏。 冯孝慈冷笑一声,说道:“鱼将军,你以为我要分润你的功劳?错了!这攻打玉门关之功是你的,不过。追斩吐谷浑首领的功劳,可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说罢。 他也不等鱼俱罗回答,径直出关而去。 “冯将军!冯将军!冯将军!你要多加小心啊!” 鱼俱罗苦劝不住,心中着急。 俗话说,人越老胆越小,他可不敢让朝廷来的大将折在此处,于是点齐兵马,尾随冯孝慈,作为接应,一起出关,向吐谷浑兵马追逐而去。 第四百二十四章 平敌之策(求月票) 随着杨广做出决断。 宇文化及等人迅速写刷圣旨。 不一时。 诏书书写完毕。 杨广便派出使者,日夜兼程,将诏书送到了南阳城外,韩擒虎的军帐之内。 很快。 十数天后。 韩擒虎风尘仆仆,回到了大兴城内。 进城之后。 他不曾休息,径直入宫,来见杨广。 “臣韩擒虎,拜见陛下!” 推金山倒玉柱一般。 韩擒虎单膝跪地,向杨广行礼。 “平身!” 杨广摆了摆手。 随后。 他转向一旁,看着墙上悬挂的巨幅地图,问道:“回来的路上,卿可看了西北的军报?” 韩擒虎点点头道:“回禀陛下,臣已看过了。” 杨广道:“既然如此,卿且说说,可有退敌之策?” 韩擒虎略作思索,随后说道:“臣未曾西进,不知敌人虚实,然据臣观看战报,却发现这吐谷浑贼首,唤作药罗葛菩萨的,并非善与之辈。” “何以见得?” 杨广微微点头。 他对于韩擒虎表现出的如此态度,颇为满意。 这韩擒虎不愧为沙场宿将,相比之下,还未去敦煌便大言不惭的阴世师可要逊色的多了。 听到杨广如此相问。 韩擒虎顿了顿,便缓缓开口说道:“据臣所知,药罗葛菩萨乃是西凉国兵马大将出身,此人蛰伏多年,一朝突变,其隐藏心性,的确令人钦佩……且,此人割据吐谷浑后,立刻能够招募兵马,反击旧主得胜,其人端的是一代枭雄也!” “所言不差,卿接着说。” 杨广稳坐龙椅,微微颔首,口中缓缓说道。 “臣遵旨!” 韩擒虎双手抱拳行礼。 然后。 他继续说道:“这药罗葛菩萨击破其旧主及吐蕃、沙陀联军之际,用的乃是诱敌深入之兵法……而他多次击败我隋军的套路,也大多为诱敌深入之计……所以,此人用兵,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错不错!用阴世师、冯孝慈、樊子盖三人,是朕之过也!” 杨广听到韩擒虎的分析,出人意料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臣并非这个意思,而是以为,我等对于吐谷浑方略,恐怕有些不妥。” 韩擒虎颇为诧异的看了杨广一眼,随后躬身说道。 “有何不妥之处?” 杨广问道。 “这吐谷浑本为独立一国,后覆灭于吐蕃之手,如今虽然被药罗葛菩萨恢复,然其旧日王族慕容氏并没有得到多少好处,此乃吐谷浑第一隐患也!” 韩擒虎看着悬挂在大殿之上的巨幅地图,以手指着西陲一块区域,向杨广侃侃而谈。 “嗯嗯……言之有理!” 杨广一边听着韩擒虎之言,一边看着地图,不由得微微点头,手抚胡须,口中说道。 韩擒虎接着说:“至于吐谷浑第二个隐患,则是这里!” 一面说,他一面以手再度指向地图。 这一次。 他指着的,正是药罗葛菩萨的旧主——西凉国。 “西凉国,乃是汉时西域三十六国统一而成的大联盟……其国主虽然是尊长,但权力分散,并不想其他国家一般,有一言九鼎的裁决之权。” 韩擒虎语气舒缓,向杨广介绍起西凉国来。 “此事我也知道……据说西凉国更西面,有一大食国,其国力于朕的大隋不相上下……至于西凉国为何建国,便是因为大食国逼迫而成。” 杨广微微点头,口中道。 “陛下博闻强识,臣十分佩服……不错,这大食国乃是西方霸主,多次侵扰西凉国……西凉国本就根基不稳,而现在,被药罗葛菩萨击败之后,那国主威望更是一落千丈,所以,这西凉国便把吐谷浑视为了死仇——这便是吐谷浑的第二个巨大隐患。” 韩擒虎双手抱拳,接着说道。 “内忧外患……若无卿之剖析,朕实不知也!” 杨广微微颔首,原本有些焦躁的神色,渐渐松弛。 韩擒虎道:“谢陛下称赞……不过,除了这两处隐患,臣以为,吐谷浑还有一处,可称破绽,我军若要破吐谷浑,便要依仗此等破绽。” “哦?是何破绽?” 一听韩擒虎这话。 杨广精神一振,立刻问道。 “吐谷浑的破绽,便是突厥、沙陀、吐蕃三国!” 韩擒虎行到地图前面,左手抬起,指在了图上三处地方。 按图上所示—— 那沙陀国位于吐谷浑西北。 突厥国位于吐谷浑东北。 吐蕃国位于吐谷浑东南。 三国呈掎角之势,将吐谷浑牢牢锁住。 不过。 由于药罗葛菩萨威名赫赫。 故而三国皆不敢轻举妄动。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若是我们行驱虎吞狼之计,则吐谷浑危矣!” 一看到地图之上的局面。 杨广瞬间明白了韩擒虎所说的吐谷浑破绽在于何处。 这等天然的盟友,隋朝岂有不用之理? “陛下天纵奇才,不错,臣所说的吐谷浑之破绽,正是利用沙陀、突厥、吐蕃,行驱虎吞狼之策!” 韩擒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 随后。 他进一步补充道:“之前,西凉、吐蕃、沙陀三国,尽数败在药罗葛菩萨的手中,这三家对于吐谷浑,必然心存怨恨,不过,考虑到药罗葛菩萨的威望,三国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可是,若我大隋派遣使者,与三家联盟,约定共击吐谷浑,使得吐谷浑兵马分散,首尾不能相顾,如此再灭药罗葛菩萨,岂不是手到擒来?” “嗯……卿所言甚善!也罢。这西北战事,朕交给你全权处置!不过,出使沙陀、吐蕃、西凉、突厥各地的人选,卿可有推荐?” 杨广脸上露出笑容,看着韩擒虎,口中说道。 “臣举荐一人,乃是高昌国质子,如今的光禄大夫,名唤曲伯雅,可为使者。” 韩擒虎思索片刻之后,拱手回答说道。 “曲伯雅么?” 杨广听着这个名字,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道颇为熟悉的身影。 这位曲伯雅,身份极不简单。 他祖籍金城,乃是曲氏高昌皇族之后,为高昌国主曲乾固之子。 隋文帝时,他奉父亲之命,往隋朝进贡,因为容貌不凡,谈吐风雅,得到了杨坚喜爱,故而留在大兴城,拜为光禄大夫、弁国公,专门处置西域诸国外交之事。 “曲伯雅可出使西凉、沙陀两地……至于吐蕃国,朕准备让内史侍郎裴矩为使。” 杨广手抚胡须,口中说道。 裴矩,字弘大,河东闻喜人,出身于河东裴氏西眷,自幼勤奋好学,博览群书,历任内史舍人、民部侍郎、内史侍郎诸职,很得杨广信任。 “陛下圣断,自然是极好的,臣万分支持。” 韩擒虎适时的拍了一句马屁。 “那么突厥国方面,派谁出使比较合适呢?” 杨广微微点头,目光再次落向了地图之上,随口问道。 不过。 还未等韩擒虎回答。 杨广接着说:“卿以为,定北侯王恪,可否能够担任使者?” 第四百二十五章 气运法宝(求月票) “定北侯王恪……” 听到这个名字。 韩擒虎心念微动。 在他的眼里,王恪乃是越公杨素一步步提拔上来的嫡系。 而杨广严格来说,算是目前杨素的靠山。 所以。 杨广拉拢王恪,也是在情理之中。 “定北侯多次与突厥人有所交集,与那启民可汗也有交情,若是以他为使,前往突厥,的确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韩擒虎点了点头,说道。 “那好,如此的话,三位出使的人选已经定下,卿且回去准备,朕写好圣旨之后,卿便可以引军起行了。” 杨广微微颔首,对韩擒虎道。 “臣遵旨!” 韩擒虎闻言,当即双手抱拳,向杨广行礼离去。 “去吧!” 杨广轻轻摆手,口中道。 待韩擒虎走后。 杨广望着其人远去的背影,眼眸之中微微闪烁着光芒。 这书中暗表。 杨广为何要选择王恪出使突厥? 除了韩擒虎推测的原因之外。 还有一个颇为重要的原因,却是他的临时起意。 一开始。 杨广任用人才,更倾向于自己在晋王府时代,亲自提拔的俊杰。 而阴世师、冯孝慈、樊子盖这三位他自己选拔之人,在于吐谷浑作战期间,着着实实打了杨广的脸。 再加上如今韩擒虎的侃侃而谈。 杨广在心头突然做了一个决定——若是在朝中勾心斗角,运筹帷幄,自己提拔的人物绰绰有余;可是,要冲锋陷阵,决胜千里,还是要使用一些沙场宿将才是。 故而。 想到此节。 杨广便决意提拔一位边将。 而出身于越公杨素府中的王恪。则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自此。 随着杨广做出决断。 大兴城内的各个官员,开始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 如此这般,又过了三日。 关于西北战事的诸般诏书已然拟定完成。 拜韩擒虎为凉州行军总管,都督凉州内外军事,负责讨伐吐谷浑的相关事宜。 阴世师、樊子盖二人,为朝廷大将,却慢军无礼,导致损兵折将,本该治罪,但目下正值用人之际,故而留在帐前听用,将功补过。 鱼俱罗、鱼赞二人,身为边将,统兵无方,导致西北门户洞开,玉门关、敦煌城落入敌手,亦是应当治罪,但念及二人熟悉边务,则留在军前听用,将功折罪。 至于北宫国昌,虽然时运不济,遭逢大败,但因为他是白身助战,为国为民,故而不曾受罚,反倒拜为帐前校尉,等候韩擒虎到来。 除此之外。 曲伯雅持节,出使西凉国、沙陀国,请求两家出兵,配合大隋,击破吐谷浑。 裴矩持节,出使吐蕃国,请求吐蕃赞普集结兵马,等候大隋出兵,便从西南、东南两侧进击,截断吐谷浑退路,并且分割吐谷浑南面土地。 王恪持节,出使突厥国,联合突厥启民可汗,准备合兵一处,会猎西北,一起攻打吐谷浑,若大事可成,便与突厥共同瓜分吐谷浑疆土。 而韩擒虎等人离开之后。 南面伍云召、李子通、杨通之事,则以怀柔为主。 杨广令杨素、杨玄感父子统领大军,沿着长江布防,同时将宇文成都留在南面听用,为的就是威慑南方叛逆。 如此。 天下各地事宜安置完毕。 诸多使者分批行动,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 北境。 幽州城。 定北侯府。 呼! 呼! 呼! 一条长枪破空。 枪锋撕裂空气,带起阵阵轻啸嘶鸣。 紧接着。 王恪一步踏出,阴阳手轻轻一抖,长枪宛如灵蛇,卷起点点青芒,呼吸之间,便在空中绽放出七朵枪花。 “主公,好枪法!” 这一枪挥出。 王恪只觉得浑身毛孔张开。 他不由自主一声呐喊,旋即收枪而立,目光微微一转,向旁边声音传来之处望去。 但见庭院之侧,一队亲卫缓缓行来。 为首有三员大将,正是跟随袁天罡前来投效,目下正在担任王恪护卫的袁通、金无铸、戴天行。 而方才出声叫好之人。 正是袁通! “哈哈哈哈!三位兄弟此来,可有什么事情吗?” 看到三人。 王恪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口便问道。 “主公!我等三人从城外白云观而来,那座九阳钟已然安置完毕,请主公移步查看。” 袁通双手抱拳,口中说道。 “哦?袁天罡先生果然道法通玄,竟然不到一年时间,便将九阳钟炼制为镇压气运的法宝了。” 听到袁通之言。 王恪心里微微一喜,语气颇为高兴的对几人说道。 原来。 自那日结束了《水浒全传》的模拟推演之后。 王恪便得到了那陈希真的至宝“九阳钟”。 不过,不同于陈希真用来克敌制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恪还有一个想法,便是把九阳钟炼化为镇压气运的法宝。 有了这个想法。 他便宝贝展示给自己麾下头号法师袁天罡查看。 袁天罡对王恪道:“此宝暗合雷部正神之威,的确可以加持镇压气运的符文,若将军信任贫道,可让贫道在城外白云观内日夜打磨,一年之后,便可将此物凝练为气运重宝。” 一听这话。 王恪眉头微微一挑,看向袁天罡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道长此言当真?” 他开口问道。 袁天罡手抚长须,微微一笑,说道:“贫道以一年时间为期,一年之后,将军可看成效!” “好!既然道长这么说,那就以一年为限,一言为定!” 王恪笑着对袁天罡说道。 “一言为定!” 袁天罡微微颔首,语气颇为郑重说道。 …… 回到现在。 想起那日与袁天罡的约定。 王恪不由得微微发笑。 随后。 他看向袁通、金无铸、戴天行三人,口中道:“既然是道长相邀,那我就往白云观一行便了!” 说罢。 王恪唤来王天佑,吩咐了一些定北侯府中的相关事宜,而后就率领一百亲卫,与三将一起,直奔城外白云观而去。 与此同时。 幽州城外,专门为袁天罡修筑的白云观中。 一片清幽典雅的桃林之内。 一袭白衣,仙风道骨的袁天罡正坐在花木掩映的凉亭当中。 突然。 他心念一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左手猛然一翻,一道金光电射而出,飞至空中,化作一尊滴溜溜旋转的巨大铜钟。 铜钟之上,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通体散发着煌煌大气,向四面扩散开来。 第四百二十七章 四大可汗(求月票) 且说突厥国内。 自那日阿史那雍虞闾之乱后。 启民可汗阿史那染干彻底抓住了国中大权,并且慢慢开始推行治国之道。 对内,他学习南面隋朝制度,重新启用虎师、鹰师、豹师,训练军队,选拔人才,国力渐渐恢复。 对外,阿史那染干则紧紧锁定了之前趁虚而入的北辽国。 这北辽国被隋军重创,国力一直不曾恢复。 阿史那染干看准机会,派出自己颇为信任的侍卫阿史那咄苾为帅,引虎师、豹师出征,扫荡北辽,迫使其俯首称臣。 而阿史那咄苾也因为这般功劳,被阿史那染干封为了小可汗——即颉利可汗。 至于东面的奚族和契丹等弱小部落,以及西面的铁勒、薛延陀等弱小部族。 阿史那染干也派出麾下亲族——阿史那咄吉与阿史那玷厥分别管理。 其中。 阿史那咄吉被阿史那染干封为突利可汗,统领奚族、契丹族等,镇守东面。 而阿史那玷厥,则统领铁勒、薛延陀等西面九部,被阿史那染干封为步迦可汗,麾下铁骑数万,尽是鹰师精锐。 自此。 突厥国再度复兴,威震北疆,割据一方。 不过。 突厥对于大隋,还是保持着必要的尊重,与大隋的通商,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也就是,为何史大奈、史大义兄弟,能够得知这么多突厥国国事格局的原因。 说到此处。 徐茂公指着桌案上的地图,接着道:“想那南北乱世之际,北方以柔然为长,突厥可汗阿史那土门厉兵秣马,励精图治,最终荡平柔然,执掌北方大权……那时,突厥国东抵辽东,西接大漠,宛如一个巨大覆碗,笼罩在我中原华夏的头顶……” 一边说着,徐茂公一边轻轻用手,划出了一大块地界——正是突厥最强盛时,所拥有的疆域。 “而阿史那染干颇为明智,如今已经将国内统一,其必然准备恢复祖上荣光,若主公北上,可以此事,来游说突厥可汗。” 接着,徐茂公看向王恪,口中缓缓说道。 “嗯……此言不错!诏书当中,天子也曾答应,割让吐谷浑北面交给突厥管理……不过,此事若成,突厥国力将再度强盛。” 王恪微微颔首,口中说道。 可是。 他说到后面,语气却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所以,主公此番北上,除了联盟突厥之外,还要查看突厥军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也!” 徐茂公笑着说道。 “怎么?世绩以为,这突厥会成为我等的敌人?” 王恪微微一笑,旋即问徐茂公道。 “非是我如此认为,而是天下之事,自古便是如此。” 徐茂公回答说。 “也罢!此事我记下了!” 王恪微微颔首,对徐茂公说。 随后。 他顿了顿,目光自魏征、房玄龄、徐茂公三人脸上略过,旋即开口说道:“这次北上,世绩与我同行,玄成与玄龄在家中处理政务,莫要松懈。” “属下等遵命!” 一听王恪此言。 魏征与房玄龄微微拱手。 徐茂公摸了摸胡子,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笑容。 待到次日。 王恪召集麾下诸将议事。 他说起了北上与突厥联盟的任务,同时望向了下方群英。 “诸将在家,各司其职,训练兵马,荡平贼寇,不要松懈……此番与我一同北上者,袁通、金无铸、戴天行、王天佑四人!” 扫视了众人一番。 王恪还是决定,让部下依旧留下关内,默默发展自己的势力。 而跟随他北上之人,皆为身边的亲卫统领。 王天佑、袁通、金无铸、戴天行几个,见王恪让他们一同北上,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自此。 文武官员安顿完毕。 王恪让王天佑点三千铁骑随时听用,在幽州城内集结,待得三天之后,一起出了城,向北而去。 …… 茫茫朔风。 卷动漫天枯草。 几点寒鸦。 震碎空寂苍穹。 幽州城往北。 王恪骑着浑身黑气包裹的四不像,望着周围空寂的环境,不由得感慨万分。 “此等地界,虽然荒凉,但乃是北面异族与华夏之地的分界要冲……不知这等土地之上,究竟长眠着多少英雄骨……当真是可敬可叹!” 想到此处。 王恪极目远眺, 前方,乃是刀刻斧凿,岁月斑驳的古长城。 “主公,出了长城,便是塞外了,今日是在此处休息,还是出塞再说?” 此时此刻。 本来在前方打探情况的王天佑回马而至,拱手询问道。 “先出塞吧!” 王恪摆摆手,口中道。 “是!” 王天佑闻言,拱手领命而去。 随后。 大军继续前行。 不一时。 兵马出了长城,直入草原。 然而。 时间到了傍晚。 兵马正绕过一处草坡时。 只听得前方马蹄声起。 紧接着。 滚滚烟尘翻腾。 一支兵马由远及近,飞驰而来。 王天佑心头一惊,急忙绰枪在手,率领三百骑兵向前查看。 不过。 当那支兵马行到近前。 王天佑望向为首大将,不由得喜出望外。 原来。 这员大将不是别人,正是坐镇塞外,替王恪打理草场的骁将——姜松。 “姜兄弟,你如何在此?” 看到姜松到来。 王天佑惊喜交加,连忙问道。 “不知主公何在?此处离草场颇近,主公为何不在草场中去休整呢?” 姜松看向王天佑,口中询问。 “主公就在后面!此地离草场很近?我记得大部分草场都在蓟州方面啊?” 王天佑颇为奇怪的问道。 “前些日子,此处来了一伙马贼,企图霸占周围的草场,我听闻之后,便亲来与之交涉,那马贼首领甚是无礼,被我一枪刺死,其他马贼便纷纷归顺……我见他们颇有勇力,就收下为兵,日夜训练,此处草场,也顺理成章,成了为我们的领地。” 姜松微微一笑,向王天佑解释道。 “原来如此!看来姜兄弟在塞外,做下了好大事业!” 王天佑哈哈大笑,口中打趣儿。 一面说着,他一面引着姜松来见王恪。 王恪看到姜松,心里甚是高兴。又听闻姜松近日收服了马贼,越发的欢喜。 故而。 大军整顿完毕,便前往草场之内休息。 一夜无话。 直到第二日。 王恪正要启程。 姜松的副将魏辟疆星夜赶来。 与他同来的,还有史大奈、史大义兄弟。 这几个自言熟悉塞外地形,想要和王恪同往突厥,寻常还能互相照顾。 王恪微微颔首,当即同意。 自此。 魏辟疆、史大奈、史大义加入队伍,引两千兵马相随。 这王恪便带着五千兵马与八员健将,一起向突厥行去。 在路上。 走了约摸四五天。 这一日。 人马正渡过一片河滩。 前方密林之内,骤然杀出一支兵马,在河滩对岸列阵,一张张弓箭顿时抬起,对准了王恪等人。 第四百二十八章 联盟论战(求月票) 河滩对岸。 一排排兵马列开。 这些士卒,尽是皮甲皮帽,骑乘战马,腰悬弯刀,手挽长弓。 众人呈一字长蛇之形,弯弓搭箭,远远对准王恪等人。 人马之中,一名将官模样之人缓缓策马而出,口中叽里咕噜说了一大段话。 不过,也不知是距离太远,还是语言晦涩难懂,王恪在河滩对岸,却听不清楚那人说的究竟是什么。 “主公,此人是突厥人。” 史大奈眉头微皱,低声说道。 “他说的什么,你可曾听得明白?” 王恪问史大奈道。 “待末将前去询问。” 史大奈点点头,旋即提刀策马,径直来到河滩之畔。 他目光灼灼,望向对面那位突厥将官,旋即以突厥语说道:“我等乃是汉人,奉天子之命,来与启民可汗结盟。” “汉人?结盟?” 那突厥大将微微一愣。 旋即。 他的目光落在史大奈身上。 细细打量片刻之后。 突厥大将开口道:“你说你们是汉人,奉命而来,可有凭证?” “我们自然是有凭证……不知伱是何人?” 史大奈朗声反问道。 “我乃突厥国鹰师大将——钵其狮是也!” 那突厥大将拱了拱手,朗声回答史大奈说道。 “钵其狮?不知钵鲁浑将军是阁下的什么人?” 史大奈一听此人的名字,微微一愣,随后反而问道。 “钵鲁浑?钵鲁浑将军乃是我的叔父!你们认得我家叔父?” 听到史大奈这般说。 那钵其狮明显放松了警惕,开口询问道。 史大奈点点头,说道:“不错!我等正是定北侯麾下兵马,之前你们钵鲁浑将军,与我家侯爷,也是有一面之缘的。” “定北侯?可是王恪侯爷?” 那钵其狮听到这里,看着史大奈,连忙大声问道。 “正是!” 史大奈回答说。 “原来是定北侯麾下兵马,失敬失敬!方才乃是误会!如今,还请诸位过河吧!” 那钵其狮听了这话,哈哈大笑,随后微微侧身,让身后兵马让开,留出空间,给隋军渡河。 史大奈见此情形,立刻回去禀报给王恪知道。 王恪闻言大喜,于是招呼兵马,有秩序的徐徐渡过河水,与那钵其狮汇合。 不多一会儿。 兵马尽数来到河流对岸。 钵其狮亲自前来与史大奈相见。 而这时。 他听闻定北侯就在军中,脸色变得颇为激动,一定要面见王恪。 王恪看到这位钵其狮虎背熊腰,身材高大,手持一柄合扇板门刀,知道是一位猛将,心里也很是高兴,于是便与此人相会。 很快。 双方见礼完毕。 王恪见钵其狮麾下的兵马,一个个轻捷剽悍,刀枪耀日,军容极盛,不由得微微颔首。 待与钵其狮寒暄完之后。 王恪就将自己此来结盟的目的,一五一十告知了钵其狮。 钵其狮道:“侯爷放心,还请在此处休息,末将这就派遣兵马前去通知可汗,请可汗亲来迎接!” “有劳将军了!” 王恪微微点头,向钵其狮称谢不已。 钵其狮连忙回礼。 随后。 他吩咐兵马安排营寨,摆设酒宴,请五千隋军在此驻扎休息。 他自己则修书一封,以飞鹰传信,直送到突厥国国都——牙帐石国。 转眼之间。 又是两天过去。 这一日。 太阳刚从草原远处天地交界线升起,洒落在潺潺流水的小河当中,给翻滚的波涛,镀上了一层金鳞。 王恪从营帐中出来,正在举目远眺,观赏草原景致。 突然。 王天佑快步行来,拱手向王恪禀报:“主公!突厥可汗兵马到了。” “哦?快随我去迎接。” 王恪一听这话,当即转过头来,随手披上了一件虎皮大氅,口中说道。 一面说着,他一面跟着王天佑来到营寨之外。 果然。 但见北面尘沙飞扬,的确有一彪军马驰来。 这彪军马,打着虎头飞鹰旗帜,人数约摸在数百人,为首一人,身穿黑貂长袍,腰束黄金腰带,容貌威严,正是启民可汗——阿史那染干。 他引军来到营寨一箭之外,当即翻身下马,走上前来行礼,口中道:“小王听闻侯爷到来,恨不得立刻飞来相见!” 王恪也拱手回礼道:“哈哈哈哈!往日一别,可汗英风更甚啊!” 阿史那染干道:“托大隋洪福,小王才能够坐镇北疆……往后千世万世,我突厥必然与大隋互为兄弟之邦!” “哈哈哈哈!可汗客气了。” 这等客套言语。 王恪不过听听而已。 他打了个哈哈,对阿史那染干说道。 阿史那染干接着说:“既然如此,小王已经在前方布置好了营帐,请侯爷移步,在那里休息,如何?” “有劳可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恪微微一笑,说道。 之后。 那阿史那染干亲自开道,恭恭敬敬的将王恪等隋兵隋将引到了领到他所居的帐幕之中。 一入阿史那染干的营帐。 只见他帐幕中铺的尽是貂皮、狐皮,器用华贵。 至于护卫左右的虎师精锐,他们的服饰穿戴,装备铠甲,也都超过了钵其狮的鹰师许多。 待得王恪坐定。 那帐幕之外,数里内号角声呜呜不绝,人喧马腾,一番热闹气象。 这等壮阔场景。 是王恪等人自出了长城以来首次得见。 直到夜间。 阿史那染干大张筵席,宴请王恪等隋朝远来之人。 大群女奴在贵客之前献歌献舞,热闹非常。 不一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阿史那染干端起酒杯,看向王恪,问道:“小王听闻钵其狮所说,侯爷远来草原,为的是与我突厥联盟……不知这联盟究竟为何事?还请侯爷详细说说。” “是这样……” 王恪闻言,当即停杯不饮。 “不知可汗可听说吐谷浑与我大隋交战之事?” 王恪看着阿史那染干,问道。 “此事自然是听说过……这吐谷浑也忒不知进退,竟然敢于大隋为敌!” 阿史那染干点点头,说道。 “不错!我大隋天子得知此事之后,有心彻底剿灭吐谷浑,于是准备以四面合围之策,令吐谷浑死无葬身之地。” 王恪点点头,接着说道。 “如何行四面合围之策?” 阿史那染干闻言,继续询问。 “以天子所见,这四面合围之策,乃是由我大隋、可汗之突厥、沙陀国、西凉国、吐蕃国五家,分别从四面,合击吐谷浑……事成之后,我大隋分吐谷浑东面土地,可汗之突厥国,便可分割吐谷浑东北疆土……到那时,可汗也可如阿史那土门可汗之故事,重振突厥威名了。” 王恪微微一笑,对阿史那染干缓缓说道。 一听“重振突厥威名”这句。 阿史那染干心念微动。 他微微颔首,随后对王恪道:“此事甚大,我不能擅做决断……侯爷可在此处盘桓几日,待我修书邀请其他三位可汗到来,共同商议,如何?” “此乃可汗家事,在下在此等候就好。” 王恪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好!请侯爷在此稍待,明日一早,我便修书,送至颉利可汗、突利可汗、步迦可汗三人手中。” 阿史那染干再次端起酒杯,敬了王恪一杯,然后说道。 第四百二十九章 北地雄将(求月票) 啾……! 一声清啸。 回荡在天地间。 苍穹之上。 雄鹰拍打双翅,穿透了一层层厚厚的云障。 翱翔之际。 它轻抖翎羽,冷冷眼眸偶然下垂之间,却看见了下方大片大片的草场,以及连绵不绝的营盘。 此地。 正是之前的北辽牧羊城。 也是如今突厥国颉利可汗中军大帐所在之处。 此时此刻。 颉利可汗阿史那咄苾大马金刀,稳坐在一张狼皮胡床上。 他左手扶着金柄弯刀,右手正拿着一封刚刚从启民大可汗处送来的飞鹰书信。 “列位,这是大可汗送来的书信,说的是那大隋天子决意覆灭吐谷浑,故而请我们突厥国出兵相助……关于此事,有何看法?” 将这封书信看罢。 颉利可汗目光扫视下方的诸多部属大臣,口中缓缓问道。 “可汗!此事对我们突厥国来说,乃是好事啊!近些日子,大可汗有意光复突厥国旧日疆土,若得了隋国承认,便能够减少许多麻烦。” 颉利可汗话音刚落。 下方文臣班中,头一位身着貂裘的官员长身而起,拱手说道。 此人,乃是突厥贵族执失氏族长,名唤执失武,精通武艺,少有权谋,乃是颉利可汗麾下第一位突厥本族谋主。 值得一提的是。 执失武膝下有一子,名叫执失思力,目前正在颉利可汗帐下担任护卫虎师统领,执掌宿卫兵权。 如今。 颉利可汗听了执失武之言,眉头不由得微微一挑,口中问道:“执失族长,此言何意?” 执失武道:“臣以为,此事乃是我突厥崛起的机会,更是可汗您崛起的机会!可汗坐镇北疆,在此地招兵买马,目下已经有十万大军在手,若能够成为攻打吐谷浑的先锋,那吐谷浑之地,也能为可汗所得也!” “嗯……言之有理。” 执失武之言,正好说到了颉利可汗的心坎里。 他微微颔首,脸上露出笑容。 “可汗!执失武族长此言虽然有理,但还有一事,请可汗详细思虑一二!” 然而。 还没等执失武说完退下。 他身后一位身着汉人服饰,头戴高冠,容貌沧桑的青年人突然起身,用流利的突厥语说道。 “嗯?” 一听是此人说话。 帐中大多数的突厥人脸上,皆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这个身在突厥颉利可汗麾下的汉人,名唤赵德言,乃是并州上谷郡人士。 他本是世家子弟,只因当年汉王杨谅作乱,赵德言家道中落,无奈逃亡塞外。 到了突厥国内之后。 正巧那时颉利可汗招纳诸多英才豪杰,赵德言便亲自前往投效。 不过。 突厥国内官员,见赵德言乃是汉人,都不太重用。 唯有颉利可汗觉得他是个人才,于是将其留在左右,以为谋士。 之后。 颉利可汗北伐北辽,收拢北辽残部,大多为赵德言为其出谋划策而来。 因此。 颉利可汗见赵德言起身说话,不觉微微一愣,随后问道:“赵先生,方才执失族长之言,可有不妥之处?” 赵德言摇了摇头,说道:“执失族长之言,自然是没有不妥之处……不过,可汗对于担任攻打吐谷浑主力之事,还需谨慎行事。” “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要与我争夺兵马大权?” 颉利可汗闻言,眼中一丝杀气微微闪烁。 “正是如此!” 赵德言微微拱手。 随后。 他说道:“我突厥国内,如今是四大可汗分别坐镇一方,现下要攻打吐谷浑,突利可汗、步迦可汗,甚至于启民大可汗,可都是可汗的敌手啊!” “哈哈哈哈!启民大可汗乃是我的恩主,自然不会与我为敌……那突利可汗与步迦可汗两人,实力可能胜我?” 颉利可汗摆了摆手,对赵德言说道。 “可汗切莫小看步迦可汗与那突利可汗……” 听闻颉利可汗如此一说。 赵德言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微微拱手,口中说道。 …… 的确。 这坐镇各方的突厥四大可汗,其实力都不容小觑。 启民可汗自不必说,麾下拥有三大虎师、六大鹰师、九大豹师,沙图射与钵鲁浑,更是世间闻名的绝世猛将。 颉利可汗,坐镇北疆,收服了不少北辽国旧部,与北面诸多小部落合流,麾下猛将颇多;再加之执失武等突厥贵族支持,赵德言这般汉人谋士辅佐,渐渐发展成了拥有一支虎师、三支鹰师、四支豹师的强大势力。 再说突利可汗,此人本就弓马娴熟,精通骑射,当年只带了一支鹰师便横扫辽东,收拢了奚族、契丹族等诸多骁勇善战的部落,目下已经拥有了一支虎师,三支鹰师,五支豹师的阵容。 最后,便是那位坐镇西面的步迦可汗。步迦可汗,乃是与沙钵略可汗同代的人物,老能持重,在西面突厥当中颇有声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 因为启民可汗崛起。 步迦可汗奉命安抚西面诸多部落。他的狼头旗所指之处,薛延陀、契?、回纥、都播、骨利干、多览葛、仆骨、拔野古……等诸多小型部族纷纷归附。 于是。 步迦可汗便任命这些部族最为能征善战的勇士为将,为突厥镇守西面。 目前。 步迦可汗麾下,共有虎师一支,鹰师两支,豹师四支,共计八万之众,声势不弱。 …… 此时此刻。 听到赵德言的分析。 自颉利可汗以下,诸多突厥将领、谋士,也都一个个皱眉思索起来。 不过。 片刻之后。 颉利可汗问赵德言道:“先生既然如此说,想必已经有了主意,可否提出来,让诸位参详?” 赵德言微微躬身,回答道:“回禀可汗……臣的主意很简单,便是让可汗率领帐下最为精锐的兵马、大将前往牙帐石国,一来彰显我北面威风,二来威慑其他几位可汗……如此两全其美之法,还请可汗采纳。” “好!” 颉利可汗听了这话,不由得摸着胡须,微微颔首。 不过瞬息之间。 他已然做出了决断。 “也罢!就按照赵先生之言行事!我麾下五虎将何在?” 下一秒。 颉利可汗扶刀在手,猛然起身,目光望向武将一列,大声喝道。 “末将左车轮在!” “末将红豹在!” “末将古蛮在!” “末将铁雷金牙在!” “末将铁雷银牙在!” 那颉利可汗话音刚落。 武将班中,顿时站出五员大将,齐齐拱手行礼,口中喝道。 第四百三十章 牙帐会盟(求月票) 且说颉利可汗麾下,收纳了之前北辽国诸多旧部。 其中佼佼者,便是三位武艺强横的骁勇大将。 头一位,生得十分凶恶,面如紫漆,两道扫帚眉,一双怪眼,狮子大鼻,海下一部连鬓胡须,乃是前任北辽国上将左鲲鹏的兄弟,名唤左车轮,使一柄车轮大斧,有万夫莫敌之勇。 第二位,身高一丈,生得青眉紫脸,豹眼黄须,善使一口大刀,乃是北辽国猛将铁雷不摧之后,名唤铁雷金牙。 第三位,也是身长一丈,头如芭斗,眼似铜铃,上马惯用一块踹牌,皆为生铁打就,一块铁牌有四尺长,三尺阔,五寸厚,底面有二百只铁钉在上,临阵对敌,再厉害不过。此人,也是铁雷不摧之子,名唤铁雷银牙,为铁雷金牙的亲生兄弟。 至于红豹与古蛮二人,则是颉利可汗从小部落中提拔而起的猛将。 红豹,身高九尺,面如活蟹,须发似戟,怪眼圆睁,善使一口赤铜大刀,每每冲阵,必为先锋大将。 古蛮,身高一丈,虎背熊腰,面如红铜,发似黄线,宛如金刚降临一般。此人使一对一百二十斤重的短柄狼牙棒,骑着雪白野骆驼,甚是了得。 当下。 五员大将听了颉利可汗之令,一起踏步而出,拱手行礼。 颉利可汗说道:“方才赵先生之言,你们也听到了……如今正值我突厥崛起之时,此番前往牙帐石国,定要彰显我北地军威!” “愿为可汗效力!” 听颉利可汗如此一说。 左车轮当即抱拳拱手,朗声说道。 “好!你们五位,乃是我麾下武艺最高的大将!明日启程前往牙帐石国之际,左车轮率领一支鹰师,其余四人,各率一支豹师,我亲自率领虎师南下,要让大可汗见见我们的军威!” 听到左车轮如此说来。 颉利可汗心中大喜。 他左手一挥,目光如炬,看着麾下诸将,朗声说道。 “末将领命!” 麾下诸将听罢颉利可汗之言,一个个抱拳拱手,躬身受命。 众人商议已定。 第二日, 大家召集兵马。 左车轮引一支五千人的鹰师率先启程前行。 铁雷金牙、铁雷银牙则各引两支豹师,共六千人,缓缓向前。 再后,便是红豹、古蛮两位骁将,与铁雷金牙、铁雷银牙一般,引着六千豹师徐徐而进。 最后中军方面,乃是颉利可汗与执失武、执失思力父子,同率三千虎师,打起无数旗帜,锣鼓喧天,声势浩大向南行进。 与此同时。 不光是北面的颉利可汗。 东面的突利可汗、西面的步迦可汗也都接到了启民可汗的书信。 他们不约而同,各自点齐兵马,向着牙帐石国方向,缓缓聚拢而来。 …… 辽东之地。 一面面白色狼头纛随风飘扬。 突利可汗身披雪色白虎大氅,手持马槊,腰悬弓箭,雄赳赳,气昂昂,率领大军,在一片微微起伏的丘陵之地行进着。 此时。 他正从自家的牙帐——青池城出发,往突厥国都城牙帐石国而去。 一路之上。 突利可汗大显军威。 除了沿路行军之外。 他还招兵买马,征募诸多英雄豪杰。 渐渐的,这支本来只有一万三千人的队伍,已然扩充到了一万五千人之众。 这一日。 兵马行至一片缓坡之下。 那天空中,也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来。 望着漫天飞絮。 突利可汗心怀大畅。 他轻轻一带战马,如电般掠至缓坡之上,就着后方凛凛杀气,观看者天地好景来。 只见得彤云四合,纷纷雪下,不一时,雪急风严,端的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不料。 就在这时。 却听得滚滚飞雪之内,隐隐还有战马蹄声远远传来。 突利可汗心头微动,猛然抬头,透过鹅毛般大雪,果然看到那土坡后面,天地交接之处,正有大队兵马,席卷而来。 “可汗!那边来了一支兵马,不知是什么来历,是否列阵相持?” 正在此时。 突利可汗身侧,有一人低声问道。 但见此人,身长九尺,猿臂狼腰,面如白玉,鼻若挺峰,双眉斜飞,英气勃勃。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突利可汗族侄,名唤阿史那社尔便是。 这位阿史那社尔,乃是定襄云中人,突厥王族出身,其父死在处罗可汗叛乱之时,之后在突利可汗的庇护下长大。 十一岁时,阿史那社尔便以智勇闻名,精通骑射,弓马娴熟,爱读汉人兵书战策,使一柄三尖两刃刀,百十人之内,没有敌手。 正因如此。 突利可汗对其颇为信任,将自己的虎师,交给阿史那社尔统治。 这个时候。 眼见得对面隐隐有兵马杀来。 阿史那社尔当下便号令虎师,列开阵势,依托土坡,布下鹤翼阵,以逸待劳,遥遥与那支兵马对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 顶着漫天风雪。 那支兵马奔行到了突利可汗等人面前。 他们离着突利可汗等人还有几射之地时,便停了下来。 突利可汗这才看清楚对面兵马是何模样。 原来。 这些人尽是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一个个白盔白甲,白袍白马,手持兵刃,腰悬长弓,身佩利箭,显然是训练有素之人。 正看间。 却见这支兵马左右分开。 从中行来一人,骑着白马,身披大氅,狮发虎面,甚是威风。 他行到突利可汗左近,翻身下马,拱手行礼道:“奚族娄稽部酋长库莫可度者,见过突厥东面可汗!” “你便是那位月夜射雕的可度者酋长?” 听闻这个名字。 突利可汗微微一愣,随即想起了之前听闻过的一个传言。 话说这奚族一支,分为了诸多部落,其中阿会部、处和部、奥失部、元俟折部等等部落皆已归顺突利可汗,唯有娄稽部一支,不曾归降。 有这等事后。 突利可汗几度三番,准备兴兵征讨娄稽部。 但是,阿史那社尔为人谨慎,多方打探,终于得知了娄稽部的底细。 原来。 这娄稽部中,乃有一位颇为厉害的酋长坐镇。 这位酋长名唤库莫可度者,骁勇非常,善于骑射,使一对黑铁锯齿双刀,背一张三石铁胎重弓,曾经对月试箭,一箭射落空中黑雕,从而闻名草原。 有这等酋长统领娄稽部。 突利可汗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 他便将库莫可度者的名字牢牢记在了心中,不想却在此时,与这位想象中的敌人相会。 第四百三十二章 各显神通(求月票) 牙帐石国。 王宫宴会大厅内。 一支支火把冲天,将整座大殿映照得宛如白昼。 王恪稳坐在启民可汗身侧。 一旁的颉利可汗、突利可汗、步迦可汗等等突厥高层,捧着酒杯,分别与王恪敬酒。 直到酒过三巡。 众人脸色发红,已然微醺。 启民可汗轻轻抬手,对众人说道:“诸位!我突厥立国近百年,幸得祖宗保佑,使我等依旧傲立北疆!不过,现下的情况,却是偏安一隅,并无最强盛时的辉煌……而今,多亏大隋天子信重,派遣定北侯千里迢迢北来,与我突厥结盟,共伐吐谷浑,此事关乎我突厥兴衰,对于此事,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可汗!” 启民可汗话音刚落。 下方的颉利可汗已然长身而起,拱手行礼。 “那吐谷浑占据突厥故土多年,如今我突厥得了大隋相助,理应恢复故土,此事我万分支持!” 他微微行了一礼,旋即手扶长刀,大声说道。 “颉利可汗所言不错!此事我也支持!” 突利可汗与颉利可汗素来交好,此时,他听罢颉利可汗之言,也长身而起,大声说道。 “颉利可汗之言的确有理,这往西面攻略,讨伐吐谷浑之事,我自然是责无旁贷!” 那突利可汗刚把话说完。 旁边一位须发皆白,面如鹰隼的黑袍老者猛然起身,用苍老的声音对众人说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坐镇突厥国西面的步迦可汗——阿史那玷厥。 这位步迦老可汗,仗着自己与沙钵略可汗同辈,麾下又有铁勒十五部的兵马,自然不把颉利可汗与突利可汗两个新贵放在眼里。 当下。 听步迦可汗如此一说。 颉利可汗冷笑一声,说道:“莫非这突厥之事,只是你步迦可汗之事?我们都插不上手了?” 步迦可汗摇了摇头,说道:“颉利可汗,你莫要给我扣上帽子……这吐谷浑与我接壤,讨伐之事,自然是我为前驱,若二位愿意将本部兵马交给我统领,我自然是欢迎得很了!” “哈哈哈哈!我道你步迦可汗想要什么?原来是想要巧取豪夺我等兵马?哼!我麾下兵马,乃是启民大可汗恩典所得,伱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染指?” 颉利可汗须发皆张,双眸粲粲,盯着步迦可汗,冷声怒喝道。 “阿史那咄苾!我敬你为平叛反正之功臣,如今竟敢对我无礼。莫非你欺我年迈,手中长刀不利乎?” 步迦可汗闻言,眉头一竖,缓缓起身,顺势抽出长刀,重重拍在桌案之上。 “我刀也未尝不利!” 颉利可汗大喝一声,顺手抽出腰刀,当下与步迦可汗对峙。 仓啷啷! 仓啷啷! 仓啷啷! 就在颉利可汗翻脸之际。 他身后的左车轮、铁雷金牙、铁雷银牙、红豹、古蛮几人纷纷起身,同时将手按在了各自腰间的刀柄之上,随即轻轻一抖,五把刀顿时出鞘。 这五位大将一出,威压顿时笼罩全场。 王恪见此情形,眼眸微微一转,脑海中的模拟器,立时给出了五人的基本情况—— 【姓名:左车轮, 年龄:二十八岁, 武器:锯齿开山斧(一百四十斤), 武艺:九式断魂斧(大成), 坐骑:黑点青鬃马, 术法:绝道厄神, 将星:华盖星。】 【姓名:铁雷金牙, 年龄:二十五岁, 武器:精铁象鼻刀(一百三十斤), 武艺:斩魔刀法(大成), 坐骑:青毛狮子犼, 术法:斩魔凶威, 将星:宅龙星。】 【姓名:铁雷银牙, 年龄:二十四岁, 武器:钉铛铁踹牌(二百斤), 武艺:伏魔挡(大成), 坐骑:黑虎狰狞兽, 术法:伏魔压制, 将星:伏龙星。】 【姓名:红豹, 年龄:三十三岁, 武器:赤铜大刀(一百斤), 武艺:狂虎刀法(大成), 坐骑:赤炭火云马, 术法:凶掠如火, 将星:无。】 【姓名:古蛮, 年龄:三十五岁, 武器:短柄狼牙棒(一百二十斤), 武艺:狼头棒法(大成), 坐骑:灰毛越山飞, 术法:绞龙杀将, 将星:无。】 “左车轮、铁雷金牙、铁雷银牙居然是将星转世……另外两个,估计是炮灰角色了。” 看罢几人的基本信息。 王恪目光微微闪烁,不由想道。 与此同时。 那步迦可汗见颉利可汗耀武扬威,不觉哈哈大笑。 他轻轻拍手,只见自家身后,也闪出两员大将来。 但见左边一人,生得身长九尺四寸,英姿飒爽,面如缟素,浓眉大眼,阔面方腮,相貌堂堂,乃是铁勒十五部之契苾部首领,唤作契苾何力。 又见右边一人,身长一丈一尺,面如白璧,剑眉鹰目,齿白唇红,脑后披肩银发,器宇轩昂,英俊潇洒,乃是古东胡人之后名唤乙弗龙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二人齐齐踏上一步,挡在了步迦可汗面前。 这契苾何力,掌中使一柄四明铲;那乙弗龙都,手里拿一杆降魔杵,一左一右,释放气势,几乎把左车轮等五人生生压制。 “诶!诶!诶……今日乃是饮宴之会,不可讨论国政,待得明日一早,在王宫中举行大会,再议不迟!” 看到步迦可汗与颉利可汗剑这等剑拔弩张的气氛。 启民可汗身边的史蜀胡悉连忙起身,向两位可汗劝道。 “哼!” 目光与步迦可汗身旁那位乙弗龙都一触,颉利可汗只觉得心中微震。 不过。 片刻之后。 他已然恢复正常,只把腰刀一收,率领麾下诸将,大踏步离去。 步迦可汗也冷笑一声,挥挥手,与契苾何力、乙弗龙都一起,回到座上。 自此。 在步迦可汗与颉利可汗庭前对峙以后。 酒宴便草草散去。 王恪率领诸多隋将回到了自己的驻地之内。 回到帐中。 徐茂公笑着问道:“主公。今日见了突厥诸多猛将,以为如何?” 王恪说道:“这些人,一个个都有不弱的实力,若是有一位枭雄将之统一,恐怕就是我华夏北方大敌了。” 徐茂公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便不让他统一。” “哈哈哈哈!正是如此!” 听到徐茂公如此说。 王恪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然而。 正在此时。 隋军营帐之外。 远远传来了急促的战鼓之声。 王恪心中微微一动,正要召来钵其狮询问情况,却见钵其狮已经快步走来。 “侯爷!那步迦可汗与颉利可汗开兵见仗,正在牙帐石国之外对峙……如今,启民可汗已经派人调停,还请侯爷就在帐中,不要轻易出来。” 钵其狮跪倒在地,拱手行礼,口中说道。 第四百三十四章 乙弗龙都(求月票) 两军阵前。 契苾何力被铁雷金牙几句言语激得又要应战。 正在此时, 只听得契苾何力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贤弟且住,这一战,哥哥帮你接下!” 此言一出。 契苾何力脸上露出喜色。 而对面的铁雷金牙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目光一转,直看向契苾何力身后的那位高大战将。 只见那人,头戴明霜黄金盔,身披满月紫金甲,足踏白狼傲天靴,腰束龟背狻猊带,外罩锦绣绯红袍,掌中一柄长杆降魔杵,座下一匹银河一点白。 此人正是步迦可汗麾下骁将,曾经北魏贵族乙弗氏之后——乙弗龙都是也。 …… 书中暗表。 这乙弗氏本为鲜卑族部落,后移居青海一带,位南凉之西,亦称乙弗勿敌国。 后拓跋氏统一北方,孝文帝拓跋宏推行汉化,乙弗氏改名为乙氏。 然而,经过了多次战乱。 北魏皇室为了拉拢鲜卑贵族,又将乙弗氏改回本姓,令他们统领旧部,坐镇西面。 到了西魏时代。 天子元宝炬迎娶乙弗氏女为皇后,乙弗皇后生性节俭,为人仁慈,宽宏大量,无嫉妒心,甚得元宝炬的倚重。 自此。 乙弗氏一跃成为西魏顶级贵族。 不过。 到了后来。 西魏被宇文氏篡夺。 乙弗氏渐渐衰微。 到了乙弗龙都的祖上。 乙弗氏又一次回到了西北荒凉之地,慢慢的与突厥人合流。 等到了乙弗龙都父亲一代。 步迦可汗崛起。 乙弗氏投入步迦可汗麾下,随其征战四方,平定铁勒十五部。 作为乙弗氏中,武艺最强的乙弗龙都——自然而然,别以为了乙弗氏在步迦可汗麾下最受信任的大将。 要说这位乙弗龙都,也是不可多得的猛将。 此人乃是乙弗氏贵族出身,自幼修行武艺,学习兵法。 八岁时,他在草原学射,偶然遇到一位番外僧人,自称为“毒龙尊者”。 毒龙尊者见乙弗龙都根骨不凡,故而将其收下,以为弟子传授奇门武艺。 短短十年之间。 乙弗龙都已经把毒龙尊者一身本事学的通透,便要告辞离去,回到乙弗氏中效力。 那毒龙尊者知道乙弗龙都仙道难成,乃是一位冲锋陷阵的绝代猛将。 于是,他从洞府之中取了一柄长杆降魔杵,重二百四十斤。 而后,毒龙尊者又牵了一匹战马,通体银灰,只有额前一点白毛,唤作银河一点白。 他将这两件宝贝送给乙弗龙都,准他下山。 乙弗龙都千恩万谢,向毒龙尊者重重叩头,随后告辞离去。 他从毒龙尊者洞府之中离开,直往乙弗氏祖地而来。 此时此刻。 步迦可汗几乎已经统一了铁勒十五部,志得意满之下,他准备选拔年轻大将,招募俊才人杰。 因此。 乙弗龙都到时,正值步迦可汗选拔之日。 见到儿子学成归来。 乙弗龙都的父亲十分高兴。 他立刻向步迦可汗推荐了乙弗龙都。 步迦可汗闻言,十分高兴,于是召乙弗龙都前来相见。 当时。 步迦可汗麾下诸多大将济济一堂,望向乙弗龙都如此年轻的容貌,眼中尽是怀疑神色。 步迦可汗问道:“你来投奔于我,可有什么本事吗?” 乙弗龙都道:“我自幼修行文武,打磨气力,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既有如此本事,可否给我演示一二?” 步迦可汗笑着问道。 乙弗龙都闻言,微微点头。 他目光一转,不觉停在了一位身形挺拔,手持四明铲的年轻大将身上。 “这位兄台容貌不凡,气宇轩昂,呼吸之间厚重如山,想来是一位猛将吧?” 打量了这位年轻大将片刻。 乙弗龙都微微一笑,口中道。 “哈哈哈哈!龙都果然好眼力!这位契苾何力,乃是此番诸部当中,武艺最为厉害的英雄!” 还没等那位契苾何力说话。 步迦可汗哈哈大笑,对乙弗龙都介绍道。 乙弗龙都心高气傲,看着契苾何力,笑着问:“不知这位英雄,可否愿意与我一战?” “嗯?” 契苾何力微微皱眉。 他转过头,问道:“你确定要与我一战么?” “能与诸部当中的第一猛将一战,乃是我的荣幸。” 乙弗龙都笑着回答道。 “好!” 契苾何力微微点头。 随后。 他双手抱拳,看向步迦可汗,说道:“我也愿意与乙弗龙都一战,还请可汗成全!” “好!既然二位想要比试,那明日一早,就在这大帐之外,看看谁个更加厉害!” 步迦可汗也是好武之人。 他见这两人皆是少年英雄,心中十分高兴,于是大手一挥,口中说道。 “末将领命!” “在下遵命!” 契苾何力、乙弗龙都一起拱手,向步迦可汗行礼,旋即各自回去准备,暂且不提。 话休絮烦。 时间到了次日清晨。 步迦可汗率领文武官员、各路酋长一起来到大帐之外,等待契苾何力与乙弗龙都前来。 果然。 没等多久。 契苾何力与乙弗龙都两人,骑着战马,一左一右,缓缓行来。 他们来到步迦可汗面前,翻身下马,拱手行礼。 步迦可汗说道:“伱们两人准备比试什么?” 契苾何力说道:“可汗,我等此番比武可与当日诸部选拔一般,比赛角力、武艺两项即可。” 步迦可汗闻言,微微点头,随即看向了乙弗龙都。 乙弗龙都也拱了拱手,说道:“但凭可汗吩咐!” 步迦可汗道:“那好!便依照之前选拔项目,进行角力与武艺的比试。” 说到这里。 他目光一转,看到了大帐之外,两尊黑沉沉的巨大铁狼雕像。 这两尊铁狼雕像,乃是突厥国一代枭雄阿史那土门打造而成,一只铁狼重达五百斤,两只铁狼便有千斤之重。 看到这两尊铁狼。 步迦可汗脸上带着微笑。 他伸手一指,说道:“这两只铁狼,重达千斤,若二位能够提的起来,便算胜了。” 契苾何力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容末将先来!” 说罢。 他一甩大氅,快步来到铁狼之前,左手抓起一只铁狼脖颈,右手抓起一只铁狼脚踝,轻轻一带,直拉到身边,再将身子一挺,把铁狼提了起来,旋即一步步走到了步迦可汗面前,然后轻轻放下。 “好!” 步迦可汗微微点头,双手拍掌,眼中尽是欣赏之色。 此时。 那乙弗龙都也走到了步迦可汗面前,双手抱拳,行了一礼,随后看向了那两只静静立在场中的两只铁狼。 “呼……” 轻轻吐了口气。 乙弗龙都迈步走到了两只铁狼中间。 他身子微微一震,上下骨头嘎嘎的响,仿佛虎豹雷鸣一般。 随后。 他把袍袖卷起,将左手把左边的铁狼提过来,右手把右边的铁狼扯过来,拿住脚一齐举起,双臂一振,竟然抡了起来。 但听得呼呼风声不绝于耳。 这乙弗龙都施展平生怪力,竟然将两只重达千斤的铁狼抡了五六圈,这才轻轻放下。 这一番表现。 步迦可汗看得又惊又喜。 契苾何力脸上却闪过了一丝惊讶之色。 不过很快,他表情归于平静,双手抱拳,对乙弗龙都道:“阁下力量果然非凡……一会儿比试兵刃,可要多加小心了!” 乙弗龙都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将军提醒,在下必当全力以赴!” 第四百三十五章 技压全场(求月票) 不一时。 比试兵刃的场地安排完毕。 契苾何力与乙弗龙都各自顶盔掼甲,手持兵刃,来到了场地之内。 但见得左队旗开处闪出契苾何力,银盔银甲,手持四明铲。 又见得右队旗开处闪出乙弗龙都,金盔金甲,掌中降魔杵。 两人遥遥相对,见对面皆是英武不凡,都露出了欣赏的神色。 下一秒。 契苾何力微微拱手,说道:“乙弗兄,得罪了!” 说声未了。 他掌中四明铲起,催马向前,呼的一铲铲了过来。 这一铲带起劲风,好不厉害,宛如疾风掣电一般。 不过。 乙弗龙都得了仙传,自然是会者不慌,哪里将契苾何力这一招放在心上? 当下。 他轻轻抡开降魔杵,将其往上一架,但听得当啷一声,降魔杵结结实实与那四明铲撞在一处。 巨大的力道四散震荡。 把契苾何力的四明铲生生挡在了一边。 契苾何力感受到乙弗龙都的力量,双臂几乎震麻,口中不住说道:“好本事!好家伙!” 话音未落间。 他大喝一声,再度运转浑身力量,将四明铲使得翻飞,径往乙弗龙都面门铲来。 铛! 铛! 铛! 这一铲,出手就有三个变招。 而乙弗龙都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降魔杵挥洒之际,轻描淡写,将三招尽数挡下。 与此同时。 在硬生生与乙弗龙都碰了三记重招之后。 契苾何力已然是双手流血,虎口开裂。 他叹了口气,将四明铲扔在一旁,抬头对步迦可汗说道:“可汗!我并非诸部第一猛将!这位乙弗龙都兄台才是绝世猛将也!” “诶!这是哪里话?你们两人皆是我族中强者,日后同殿为官,还需互相扶持相助才是!” 步迦可汗见了两人本事,心里更是高兴。 他哈哈大笑,亲自来到契苾何力与乙弗龙都面前,伸手拉住两人,口中说道。 自此。 乙弗龙都便投效在步迦可汗麾下。 并且,他与契苾何力不打不相识,结拜为异姓兄弟。 原本。 这契苾何力年龄更大。 但他敬重乙弗龙都的武艺,愿意拜其为兄,以弟礼事之。 …… 回到现在。 牙帐石国之外。 两军对峙的阵前。 契苾何力缓缓退到后面。 乙弗龙都提着长杆降魔杵,骑着银河一点白,挡在了铁雷金牙的面前。 “你是何人?” 乙弗龙都冷冷问道。 “我乃颉利可汗麾下大将——铁雷金牙是也!你这厮多大本事?竟然这般猖狂!” 铁雷金牙看不惯乙弗龙都这等高傲的模样,口中大喝道。 “猖不猖狂,伱试试就知道了……怎么样?敢与我一战吗?” 乙弗龙都笑着问道。 “哼!有何不敢!” 铁雷金牙闻言,不觉双眉倒竖,怒发冲冠。 他大喝一声:“吃我一刀!”旋即,把刀一起,宛如匹练一样斩了过来。 那乙弗龙都见铁雷金牙刀起,却是不慌不忙,把降魔杵一晃,朝着铁雷金牙头上砸了过来。 铁雷金牙连忙把大刀一卷,刀锋向上,豁的一架,与那降魔杵重重撞在一起。 铛! 只听得一声巨响。 铁雷金牙双臂一沉,脸上瞬间显露出惊讶的神色。 “好厉害!”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体内气血,双手猛然一震,刀锋崩开降魔杵反手一刀,回掠向乙弗龙都的胸口。 “倒也有些本事!” 乙弗龙都口中说道。 话音未落。 那大刀已经卷到了他的面前。 而乙弗龙都双手一翻,降魔杵滴溜溜一转,又与那大刀撞在了一起。 铛! 铛! 铛! 双马错镫之际。 两人如电光火石一般,连续拼了三招。 这三下。 直震得铁雷金牙浑身酸麻,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兵之力,刀法也渐渐散乱了。 “哥哥,我来也!” 看到自家兄长吃瘪。 铁雷银牙再也按捺不住,咆哮一声,催开战马,飞上阵来。 乙弗龙都一杵逼退铁雷金牙,再抬头时,只见一员凶恶猛将策马而至,手中奇门兵刃不由分说,当头砸来。 但见这员大将——头戴獬豸乌金盔,身穿锁子乌金甲,掌中一对铁踹牌,座下一匹黑虎狰狞兽,嘶鸣咆哮好不厉害! 这人正是铁雷银牙了! 此时此刻。 他一骑马飞到乙弗龙都面前,也不搭话,左手踹牌一起,对着乙弗龙都面门拍了下来。 “我兵器不知见了多少,不曾见这件劳什子东西,方方一块,就是十八般武艺里头,那有什么使踹牌的?当真奇怪得紧!” 看到铁雷银牙这件奇门兵刃。 乙弗龙都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凝重之色。 旋即。 他轻轻抬手,掌中降魔杵翻飞,蒙蒙金光绽放之下,杵头与踹牌碰在了一处。 铛! 一声闷响。 两股巨大力量的撞击。 使得乙弗龙都与铁雷银牙各自微微一震,连人带马,向后退开几步。 那铁雷银牙感受到乙弗龙都的力量,眼中迸发出精光,随即大喝一声,催开战马,挥动兵刃,继续杀奔上来。 乙弗龙都也是抡开降魔杵,劈面迎击而去。 铛! 铛! 铛! 借着明晃晃的灯球火把。 就在这杀气征影当中。 两员大将转眼间厮杀在了一处,直斗到二三十个回合,各自精神倍长,不分上下。 此时此刻。 见铁雷银牙战不过乙弗龙都。 左车轮亦是按捺不住。 当下。 他猛然大喝一声,抡开车轮开山斧,催开战马,飞也似杀到阵前,与铁雷银牙双战乙弗龙都。 乙弗龙都此时已经与铁雷银牙斗到酣处各自施展本领,不肯相让。 突然之间。 左车轮加入战团,瞬间使得乙弗龙都有了三分压力。 不过。 乙弗龙都本事乃是仙传,更兼有天生神力,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落败。 就这般。 他与铁雷银牙、左车轮二人交战,杀到了五十个回合往上,依旧是胜负不分。 这一番好杀。 颉利可汗看得目眩神迷。 他不觉暗自咋舌:“想不到我突厥国中,竟然有这般英雄?” …… 与此同时。 战场之外的土坡上。 王恪、徐茂公并肩而立。 姜松、袁通、金无铸、戴天行、史大奈、史大义、钵其狮七员大将护卫左右。 这时。 众人看到乙弗龙都十分骁勇,脸上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色。 王恪微微一笑,问徐茂公道:“先生以为这位年轻骁将武艺如何?” “果然是虎贲之士也!” 徐茂公微微颔首,回答说道。 “不错!虎贲之士,岂能在部落当中自相残杀?我作为大隋前来的使节,必当劝解劝解!” 王恪脸上露出笑容,口中道。 说到这里。 他转向身后,开口说:“永年,你去劝解一番吧!” “是!” 姜松一听这话,眼中闪过精光,旋即一带战马,提着五钩蟠龙亮银枪,自土坡之上飞驰而下,往两军阵前奔去。 第四百三十六章 姜松威风(求月票)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四只马蹄翻腾。 带起了滚滚烟尘。 姜松左手拉着缰绳,右手倒提长枪,恍如一道闪电,须臾之间,便越过了密密层层的突厥阵型,奔到了两军阵前。 “来者止步!” 刚刚冲到阵前。 那突利可汗身侧突然冲出了两员大将。 这二人,步战武器,一个手持双锤,一个晃动双斧,横在了姜松的面前。 “我乃劝战之人,快快闪开!” 姜松一声大喝,口中说道。 一面说着,他座下战马一面已经冲到了两人跟前。 这两个大将,正是突利可汗帐下的拔野专魔犴、拔野妖魔呼。 他两个与突利可汗一起,前来观看步迦可汗和颉利可汗交兵。 此时。 那乙弗龙都正和左车轮、铁雷银牙交手,铁雷金牙见状,也策马加入战团。 三个人丁字形,围住乙弗龙都厮杀,好不厉害。 拔野专魔犴与拔野妖魔呼正看的目眩神驰之际,突见姜松纵马挺枪而来。 自然而然的。 他两个各持兵刃,一左一右飞步迈出,挡在姜松面前。 那拔野专魔犴更是抡开掌中双锤,就着姜松座下战马,狠狠横扫而去。 “闪开!” 方才姜松招呼了一声。 两员番将却无动于衷。 于是。 姜松双手紧握长枪,只把枪头向下一顶,白森森枪杆重重撞在拔野专魔犴的铁锤锤头之上。 顿时之间。 巨大的力量从枪杆上宣泄而出。 瞬间震得拔野专魔犴往后连退几步,最终收势不及,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拔野妖魔呼见状,心中惊骇。 他知道自家兄弟拥有一身怪力,在茫茫风雪的辽东丛林之中,甚至能够与熊罴、猛虎搏杀。 而此时。 这位看起来清清秀秀的小将,只一枪,便将之崩倒在地,足见力量何等厉害。 想到此节。 拔野妖魔呼也后退了几步,让过姜松,使他能够直往交战之处奔去。 姜松见拔野妖魔呼很识时务,微微点头,旋即一带战马,电射而出。 与此同时。 阵前沙场之中。 四员大将交战正酣。 乙弗龙都将手中长杆降魔杵舞得如同纺车相似,呼呼呼恶风阵阵,笼罩住眼前的三个敌人。 起初。 乍与三人交手。 乙弗龙都还有一些压力。 不过。 随着他与三人斗到五十个回合往上之时。 他一身武艺渐渐融会贯通,实力竟然在战斗之间更上一层楼。 渐渐的。 在他的一杆降魔杵覆盖之下。 三个人竟然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只能采取守势,与乙弗龙都周旋。 一旁的颉利可汗看到这里,不由得对身旁执失武叹息道:“可惜铁雷金牙、铁雷银牙的兄弟铁雷八宝不在,若他在此,何惧这乙弗龙都!” 这书中暗表。 原来。 铁雷金牙与铁雷银牙还有一个嫡亲的三弟,名唤铁雷八宝。 这孩子如今年不过十三岁上下,但一身怪力惊人,更胜乙弗龙都。 也是因为他天赋过人。 所以,铁雷八宝也得到了仙人青睐,被一位唤作智容法师的僧人带走,修行武艺去了。 不料。 这颉利可汗正叹息之际。 突然间。 只见突利可汗阵中飞出一人,宛如电光火石一般,须臾之间冲到了阵前。 那人掌中一条五钩蟠龙亮银枪,座下一匹超云掣电啸霜马,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口中却大声喝道:“四位将军且罢斗!商议大事要紧!” “你是什么人,快快躲开!” 这个时候。 四员大将杀得正急。 哪里能听得姜松之言? 而姜松,正好行到了铁雷银牙身侧。 铁雷银牙见状,下意识的抡开右手踹牌,准备把姜松往旁边赶开。 呼! 这一招,既快且猛! 踹牌尖刺划过空气,发出了呜呜呜的呼啸之声。 铛! 不料。 铁雷银牙原以为能够逼退姜松的一击,却被姜松稳稳接住。 紧接着。 姜松大枪一搅。 枪杆上五个钩子顿时勾住了踹牌上的铁钉。 而后。 姜松单臂持枪,重重一扯。 那铁雷银牙一个收势不及,顿时就被姜松生生扯下马来, 这一下突然变故。 乙弗龙都、左车轮、铁雷金牙几人,都是大吃一惊。 那铁雷金牙见着自家兄弟摔倒在地,大喝一声,抡开大刀,向姜松顶门斩落。 姜松微微侧身,躲开了铁雷金牙大刀,随后出枪如电,兜胸前刺进来。 铁雷金牙心头惊骇,只想道:“我命休矣!” 不料。 那姜松长枪刺到铁雷金牙胸前时,只甩了个枪花,反手一下,拍在其人肩上,也把铁雷金牙拍落马下。 “阁下……莫非是姜松将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姜松干净利落的手段。 剩下的两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左车轮沉吟片刻,旋即拱手询问道。 “正是在下!” 姜松微微拱手,回答道。 “果然是姜松将军当面!之前听闻您武艺高强,枪法神出鬼没,曾经助我突厥国平定叛乱,如今一见,才知所言不虚也!” 左车轮双手抱拳,口中说道。 “哪里哪里!在下武艺还不到神出鬼没之境,单说这位乙弗龙都将军,恐怕就能将我击败。” 姜松摆了摆手,说道。 “末将不敢!” 乙弗龙都脸色微红,回答说。 “哈哈哈哈!大家都是突厥勇士,何来自相残杀?今夜不如各自回去,明天一早,商议进军讨伐吐谷浑之事,如何?” 正在此时。 王恪在徐茂公等人的簇拥之下,也缓缓来到了两军阵前。 他双手抱拳,向周围诸多的突厥贵族拱手致意,口中说道。 “不错!定北侯所言极是!我等现下各自回营休息,明日一早,再行商议军事!” 看到王恪出头。 启民可汗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他只能来到王恪身侧,向诸多突厥贵族下令。 突厥贵族们听到了大可汗的命令,自然是纷纷拱手行礼,收拢兵马,各自告辞离去,暂且不提。 待到第二日。 突厥方面,关于讨伐吐谷浑的进军兵马分配之事,开始了讨论。 最终。 在王恪的斡旋之下。 突厥国诸多兵马分成了三路。 第一路,由步迦可汗率领,担任讨伐吐谷浑的先锋。 第二路,由启民可汗与颉利可汗率领,担任中军主力,收复巩固打下的土地。 第三路,则是突利可汗的偏师,在统筹行军辎重粮草之外,还需要派出游骑,四下侦查扫荡,清除吐谷浑残余的势力。 这等行军布置定下。 突厥贵族们并无异议。 随后。 启民可汗又请来德高望重的部落萨满,进行占卜,选定了进攻时间之后,各个部落回到自家领地,调集兵马,随时准备出兵。 很快。 又过了五六日。 王恪向启民可汗辞别,正要启程,往幽州而去。 不料。 就在这时。 一封来自大兴城的圣旨,却送到了他的面前。 第四百三十八章 关西出将(求月票)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就在陇西刺史薛举出兵之时。 不远处的武威郡内。 武威刺史李轨也率部出发,向着瓜州县行去。 与薛举本为陇西游侠不同。 李轨字处则,武威郡姑臧县出身,世为本州豪族,以财富雄于边疆。 他自幼博览群书,温文尔雅,擅长辩论,多次招募本郡豪杰,抵御周边的贼寇。 到了隋文帝时。 因为其人名震州郡。 又得到上官提拔。 李轨便被任命为武威郡骑兵司马,统帅三千本郡骑兵。 后来。 又值突厥处罗可汗叛乱。 沙陀国、西凉国、吐谷浑国趁机入侵西北之地。 李轨便率领本部兵马,招募四方豪杰,一起出塞平叛。 一时之间。 同郡的豪杰关谨、梁硕、李赟、曹珍等等,纷纷前来投奔。 有了这等豪杰相助。 李轨多次击破敌军,积累功劳,升至武威郡刺史。 如今。 因为吐谷浑兵马犯境。 朝廷派遣韩擒虎担任元帅,负责西北诸多军事。 前些日子。 韩擒虎以元帅名义修书一封,送到李轨案头,要求李轨出兵协助。 李轨得到书信,便立刻召集诸将商议。 议事之时。 谋主曹珍长身而起,拱手说道:“吐谷浑残暴凶悍,其兵吞并了敦煌之后,必来侵扰武威郡,今应同心尽力,抵御外敌!” 李轨闻言,微微颔首。 于是。 大队兵马就在武威郡内集结完毕,打着朝廷旗帜,向着瓜州县缓缓行进。 …… 一路之上。 并无特别之事发生。 这武威郡离瓜州颇近。 李轨引军向前,约摸行了三四天的路程,便已经到了瓜州附近。 不过。 正在此时。 前面负责探查巡哨的大将关谨归来禀报:“将军!前方有陇西刺史薛举将军的兵马,缓缓行来。” “哈哈哈!薛举果然来了。” 一听是陇西兵马在前。 李轨不觉哈哈大笑起来。 正当这个时候。 他身边一位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相貌堂堂,英气勃勃的年轻将军拱手道:“父亲,那薛举将军在前,可否让孩儿前去迎接?” 这年轻大将,不是别人,正是李轨之子——李懋。 李懋自幼修行武艺,弓马娴熟,精通骑射,使一条方天画戟,有万夫莫敌之勇。 前些日子。 他多次听得薛举之子薛仁杲的大名,耳朵里早就起了茧子,如今见薛举在前,有心要和薛仁杲比试一二,故而主动请缨,前往迎接。 这李轨与薛举乃是故交。 他如何知道李懋的心思? 此时此刻。 李轨见李懋这般热情,不由得心中高兴,旋即摆摆手,便令李懋引五百铁骑向前,迎接薛举。 李懋得了将令,欣喜若狂。 他提着方天画戟,骑着烈焰紫骅骝,径往前方而去。 行不多时。 李懋绕过一片山坡。 他举目一望,只见前面烟尘大起,两面飞虎旗开处,捧出一位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将来。 但见此人—— 顶上盔,朱缨灿; 龟背甲,金光烂。 大红袍上绣团龙,护心宝镜光华现。 腰间宝带扣丝蛮,鞍傍箭插如云雁。 打将鞭,吴钩剑,杀人如草心无间。 马上横握霸王枪,坐下龙驹追紫电。 这位将军行到近前,拱手问道:“来者可是李轨李叔父的兵马?” 李懋微微颔首,回答道:“正是!我乃武威刺史之子李懋,你是何人?” 那将军见李懋语气不逊,心里有些着恼,口中道:“我乃薛仁杲,原来你便是李懋李世兄?” “谁是你的世兄?我听闻伱武艺高强,心里不服,特来领教一二!” 李懋身为李轨独子,素来没有城府,心高气傲。 他将掌中方天画戟一摆,指着薛仁杲,大声说道。 “哦?要与我比试武艺?” 薛仁杲听到李懋所言,不觉露出一丝笑容。 他缓缓说道:“我掌中霸王枪,本欲先饮吐谷浑之血,不料你这厮却来捋虎须,当真不知死活!” “废话少说,我们兵刃上见真章便是了!” 那李懋见薛仁杲依旧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不由得怒发冲冠,口中大声喝道。 言未毕。 李懋拍马舞戟,直取薛仁杲。 薛仁杲也是艺高人胆大,见李懋气势汹汹,心头却没有半分畏惧之色。 他冷笑一声,挺枪跃马,直向着李懋奔驰杀去。 两个人双马相交,戟枪并举,大战有二十余合。 这薛仁杲,招数神妙,枪枪好似凤点头。 那李懋,杀法精奇,戟戟犹如龙转身。 二将斗到酣处,薛仁杲也摸清了李懋的武艺套路,顿时之间,他将枪法展开,似风驰电掣,往来如飞,抢入怀中,李懋抵挡不住,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 而就在此时。 突听得那李懋身后传来一声呐喊:“好孽障!竟然如此无礼!” 话音未落。 却见大队兵马汹汹涌涌,向着土坡之处杀奔而来。 薛仁杲见状,当即一枪震退李懋,复又策马把住山坡,高声喝道:“李叔父!你们是要与我为敌么?” 原来。 从后面赶来之人,正是李轨。 李轨听到薛仁杲之言,连忙拱手说道:“非也非也!我本欲前来迎接绍玄(薛举字绍玄)兄,不想这孽障擅自赶来,要与贤侄放对……当真是恕罪恕罪!” 一边说着,李轨一边向薛仁杲拱手行礼。 薛仁杲见李轨这般诚恳,连忙翻身下马,躬身回礼,口中道:“叔父不必如此,小侄万分惭愧!” 说完之后。 薛仁杲微微侧身,将李轨与李懋等人尽数迎进了自家的营寨当中。 薛仁杲、李懋两员小将,簇拥着李轨来到了营寨当中。 刚至辕门。 薛举便带着另一个儿子薛仁越出来迎接。 李轨和薛举见礼完毕。 李轨道:“自从上次大兴城一别,你我兄弟好久不见了!如今看到兄长风采依然,端的是心中甚慰。” 薛举说道:“不错不错!上次相见之后,为兄多次在梦中与贤弟相会,如今再次相见,又能够并肩作战,当真十分欣慰也!” 李轨道:“既然如此,我们两人不如一同去见韩擒虎元帅?” 薛举道:“理应如此!” 说到这里。 两支兵马合并。 就在此处安营扎寨。 待到第二日清晨。 薛举与李轨拔营起寨,数万兵马汇总一起,直往瓜州县城而来。 第四百四十章 霸王枪狠(求月票) 敦煌城外。 一片纷乱灌木丛附近。 安神感与薛仁杲两军相逢。 那薛仁杲心高气傲,见到安神感打扮,已然认出乃是敌军,于是厉声高叫:“来者甚处番贼?” 安神感闻言大怒,口中喝道:“败军之将,还不快快退去,也敢在这里问我姓名?” 薛仁杲听到这里,冷笑一声,也不再问,只挺枪跃马,来抢安神感。 安神感也是年少的将军,性气正刚,那里肯饶人一步,挺起钢枪,直迎过来。 一时之间。 双马相交,两枪并举,二将正在征尘影里,杀气丛中——霸王枪内,自有招法;化外枪中,另曾玄妙。直杀到三十几个回合,不分高下。 斗到这时。 薛仁杲见胜不得敌将。 他心下一动,手里枪略慢一慢,往斜刺里一扎,引得安神感回枪格挡招架。 只一下,只听得“当啷”一声金铁交击。 薛仁杲大叫道:“你这番将好生厉害!失陪了!” 说罢。 他再虚晃一招,向后退走。 那安神感不知是计,催开战马,径直赶将过去。 薛仁杲看到敌将追来,心中暗暗高兴,一边走着,一边微微侧头,查看敌人位置。 走不多时。 那安神感离着薛仁杲越来越近。 薛仁杲突地猛然转身,左手挂住霸王枪,右手忽然间抽出打将鞭来,照着安神感直直打来。 安神感及至看时,鞭已来得太急,闪不及,早已打中后背,几乎落马。 原来这一鞭有个名堂,唤作“霸王鞭石”,有雷霆万钧之势,十分厉害。 此时此刻。 安神感吃了这一击。 直打得他口喷鲜血,面如白纸,正要走时,却被薛仁杲一条枪绞住,那里肯放? 不一时。 薛仁杲大喝一声,掌中一枪陡出,正中安神感脖颈之上,可怜一位吐谷浑明日之星,金冠倒坠,两脚登空,落于马下,顿时气绝而亡。 刺杀了安神感后。 薛仁杲挥军大举冲击。 安神感麾下士卒,见折了自家大将,自然是不敢恋战,乱纷纷四下逃命去了。 追杀了一阵之后。 薛仁杲俘虏了数十名吐谷浑士卒军官,旋即下令,班师而归。 此处之事,暂且按下不提。 …… 再说那安神感的败兵,一路向敦煌城逃去。 不多时。 正撞上引军而来的安元寿。 安元寿看到溃军,急忙询问发生了何事。 那些个溃军听到安元寿相问,便把安神感战死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安元寿。 安元寿与安神感乃是亲生兄弟,一听此言,不觉怒发冲冠。 他大声喝问道:“那个隋将在何处?” 士卒回答说:“往瓜州方向去了!” 安元寿微微点头,说道:“好!大军随我前去,生擒此将,为我兄弟报仇!” 说到这里。 安元寿倒也是个谨慎之人。 他一边引军向东一边派遣麾下士卒前去禀报萧律迪,请他出兵相助。 果然。 行不到多久。 那安元寿远远就看到了打着隋军旗帜的薛仁杲兵马。 于是。 安元寿仗着自己艺高胆大,手提大刀,催开战马,径直飞奔而去,高声大呼道:“兀那隋将休走!还我兄弟命来!” 薛仁杲正走之间,听到身后动静,不由得回头观看。 他见安元寿气势汹汹,手里的大刀更是杀气腾腾,不觉哈哈大笑:“方才斩了一个番将,如今又来一个,莫非今日是我的利市不成?” 说到这里。 他将手中霸王枪一引,指着安元寿说道:“呔!来将通名!我手中霸王枪,不饮无名之血!” 安元寿道:“我乃吐谷浑国大将安元寿便是!尔等杀我兄弟安神感,今日前来,正是要你偿命!” 薛仁杲道:“我纵横陇西之时,掌中霸王枪不知结果了多少英雄豪杰?你想让我偿命,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安元寿闻言,不觉心中火起,口中大喝道:“好个隋将,竟然如此夸口?今日就让伱知道,我安元寿的手段!” 说罢。 他紧催战马,手舞大刀,直挺挺向薛仁杲杀奔而来。 “左右退开!且看我力斩这员番将!” 见到安元寿骤马舞刀杀来。 薛仁杲冷笑一声,只把手中大枪一抖,也是飞纵战马,迎击而去。 一时之间。 两人双骑相交,刀枪并举。 薛仁杲枪法如龙,安元寿刀法似虎。二将相交,一场大战。 约摸四五十个回合之后。 那薛仁杲一条枪宛如神助,抵住安元寿大刀厮杀。 安元寿哪里抵挡得住? 而正在此时。 斜刺里又杀来一彪军马。 为首之人虎皮战袄裹身,连环铁铠罩定,手中大铁枪,座下嘶风马——不是别人,正是药罗葛菩萨麾下重将萧律迪。 原来。 这萧律迪本在探查情况。 突然之间。 安元寿麾下兵马来报,说安神感被隋将斩杀,安元寿急去报仇,于是请萧律迪相助。 萧律迪一听这话,大吃一惊。 他不假思索,连忙点齐兵马,驰援安元寿。 不料。 他兵马刚到此处。 那安元寿已然显露败相。 “隋将休要逞凶!” 见此情形。 萧律迪心里着急。 他双腿猛踢座下战马,一边呐喊,一边挺枪冲向阵前,试图救出安元寿。 “哼!来的正好!” 薛仁杲杀得正酣。 他见到萧律迪前来,自然是半分没有惧色。 不多时。 薛仁杲大喝一声,奋起神威,猛然一枪,将其刺落马下,登时取了性命。 “好大胆!” 萧律迪见此情形,心中勃然大怒,恨不得咬碎钢牙。 他哇哇大叫,手中大铁枪抡开望着薛仁杲面门刺杀而来。 薛仁杲来者不拒,只挺枪截住厮杀。 这一时,双枪相交,一场大战,正是—— 二将坐雕鞍,征夫马上欢。 这一个怒发如雷吼,那一个心头火一攒。 这一个舍命而安社稷,那一个弃残生欲霸江山。 自来恶战不寻常,辕门几次鲜红溅。 且说薛仁杲与萧律迪一场厮杀,斗到五十几个回合,不分上下。 正在此时。 突听得瓜州县方向鼓声震天。 却是韩擒虎亲率大军,引着鱼俱罗、鱼赞、北宫国昌、阴世师、樊子盖、李靖、薛举、薛仁越、李轨、李懋诸将,一起杀来。 原来。 这韩擒虎自派了薛仁杲出去,始终不见回报。 他放心不下,便令斥候四散而出,在周围打探情况。 这一日。 斥候飞来禀报,说薛仁杲正在与吐谷浑大将交战。 韩擒虎听到这话,当即率领大军出来接应。 然而。 萧律迪见大队隋军杀来,心中萌生退意。 他咬咬牙,虚晃一招,转身往后便走。 薛仁杲连斩二将,志得意满,于是也就不再追赶,掌得胜鼓,与韩擒虎汇合。 这边庆祝之事,暂且不提。 …… 再说那萧律迪大败而去。 他一溜烟进了敦煌城,向药罗葛菩萨禀报此事。 药罗葛菩萨听闻隋军之中来了这样一位骁勇善战的猛将,心里不免更生烦恼。 “报……!” 与此同时。 一名亲兵飞奔而来,跪倒在地,向药罗葛菩萨禀报。 “发生了什么事?” 药罗葛菩萨微微皱眉,随口问道。 “吐蕃国与西凉国两家起兵,向我吐谷浑国杀奔而来!” 那亲兵脸色有些难看,一面说着,一面把手中紧急公文送到了药罗葛菩萨手里。 “什么?” 药罗葛菩萨浑身一震——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随后。 他接过公文,展开一看。 果然。 公文上,用吐谷浑文字赫然写着—— 吐蕃国太子朗日论赞亲率大军,以噶尔布赞为参谋,吞弥桑步扎、支塞汝贡敦、琅西桑扬敦为大将,引八万兵马,攻打吐谷浑南部。 西凉国国主尉迟僧乌波亲率大军,以大相牟哈穆德为谋主,刁延龄、刁应祥、杨腾、杨龙、杨虎为大将,引五万兵马,向吐谷浑西部压境。 第四百四十一章 包围之网(求月票) 且说。 就在王恪出使突厥之际。 那曲伯雅与裴矩,也各自启程,前往沙陀国、西凉国、吐蕃国诸多国度。 曲伯雅从大兴城出发,先是前往沙陀国内,面见沙陀国王呼罗国王。 前些年。 因为突厥国处罗可汗作乱。 沙陀国的呼罗国王趁机率领兵马袭扰隋朝边庭。 那时,正是长城大都督史万岁,与鱼俱罗、鱼赞、薛举、李轨,并渭西王焦本忠等大将,将其镇压而下。 如今。 隋朝国力日盛。 沙陀国却渐渐式微。 呼罗国王乃是小心谨慎的性子,对于隋朝的提议自然是不敢轻易答应。 他先是好酒好菜招待了曲伯雅一番,随后对曲伯雅道:“贵使远道而来,我等甚是高兴……大隋天子能够不计前嫌,与我们共同会猎吐谷浑,我们也万分感激……不过,目下国内时局不稳,我们不能擅自调集大军,还请贵使回去转告天子,表达我们的歉意。” 曲伯雅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说道:“王上所言,外臣能够理解……不过,此番征伐,并非我大隋一国之力,乃是调集西北各国,一起讨伐吐谷浑这等狂暴之徒……所以,还请王上考虑一二。” 呼罗国王端起酒杯,十分诚恳的对曲伯雅说道:“若是如此,本王便考虑一二……贵使可前往西凉国,看看那里可否愿意?” 曲伯雅看到呼罗国王百般推诿,心里本就不快,当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也不在沙陀国多做停留,直接率领使团,离开了沙陀国都城。 他这一走,便直往西凉国而来。 …… 不过。 在西凉国中。 曲伯雅的境遇,与在沙陀国时,却是大不相同。 一进入西凉国国境之内。 曲伯雅还没派遣部属前往国都禀报,那国主尉迟僧乌波便亲率文武百官,前来迎接。 且说这西凉国主,名唤尉迟僧乌波(注),为西凉国各部公推的大首领。 此人施政清明,喜爱汉化,致力于打造隋朝一样的行政制度,使得西凉国政局稳固,国力充实。 然而。 也因为西凉国本为诸多小国融合而来。 在药罗葛菩萨叛变之后。 国内一些野心勃勃之人渐渐骚动起来。 所以。 尉迟僧乌波正准备寻找一个机会,好好攻打吐谷浑一番。 他正有这个打算之时,隋朝的使者便来到了国境之中。 得知此事之后。 尉迟僧乌波欣喜若狂。 他立刻率领麾下文武,直接来到边境,迎接曲伯雅等人。 “小王西凉国尉迟僧乌波,拜见大隋国使者,问天子圣安!” 见到曲伯雅等人奉着天子节杖缓缓而来。 尉迟僧乌波催马紧走几步,离隋朝使者还有三射之地时,便翻身下马,立于道左,拱手行礼。 “王上如此,折煞外臣了!” 曲伯雅看到西凉国主这般大礼相待,连忙下马,躬身回礼。 尉迟僧乌波连忙伸手,将曲伯雅扶起。 曲伯雅顺势起身,目光一转,打量这这位西凉国主的相貌。 但见这西凉国主尉迟僧乌波生得容貌威严,恍如天神,正是—— 头戴凤翅云纹紫金盔, 穿着锁子连环黄金甲, 外罩八宝镶嵌红战袍, 骑乘红鬃白毛逍遥马, 腰悬荡涤天下降魔杵, 浑如北方真护法, 恰似释教毗沙门。 见到这般容貌。 曲伯雅心头生出尊敬之意。 他拱手说道:“王上容禀,外臣曲伯雅,乃是大隋光禄大夫,如今奉天子诏命前来,乃与王上相商,共取吐谷浑之大事也!” 尉迟僧乌波闻言,抚掌大笑,口中道:“哈哈哈哈!隋天子之言甚合我意!那药罗葛菩萨乃我国中叛徒,我几次三番想要进攻吐谷浑,却无奈独木难支……如今,药罗葛菩萨竟敢擅开战端,与天朝交兵,正是不知死活也!” 说到这里。 这位西凉国主双手抱拳,对曲伯雅说道:“故而,本王不才,愿意担任天子前驱,荡平吐谷浑!” “哈哈哈哈!王上深情,外臣心中知晓,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与贵国群臣商议才是。” 曲伯雅笑着对尉迟僧乌波说道。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贵使所言极是……来来来,贵使请随本王往国都于阗城去,布置盛宴,接风洗尘!” 听罢曲伯雅之言。 尉迟僧乌波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他一把拉住曲伯雅,亲自在前引路,直将大隋的使团,迎进了于阗城内。 且说这于阗城。 本为西域三十六国之于阗国旧址,如今乃是西凉国都。 城内城外,有着不少的古风遗迹所在。 曲伯雅熟读史书,早就听闻过于阗国的大名,如今来到这般地界,自然是好奇的四处张望。 尉迟僧乌波见状,一面在前引路,一面向曲伯雅介绍周边的风物人情。 不知不觉间。 众人便进入了于阗城内。 曲伯雅跟随着西凉国文武官员,径直来到银安殿内坐定。 少顷。 曲伯雅与尉迟僧乌波对饮三杯美酒,人报文武百官已然来到殿外。 尉迟僧乌波哈哈大笑,旋即令诸多官员依次进入,并且逐一为曲伯雅介绍。 首先。 于百官之首进来之人,乃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 但见此人身高九尺,面如黄金,短发虬须,穿绛袍,着银甲,戴扇云冠,捧象牙笏,非文非武,相貌惊奇。 “在下西凉国国相牟哈穆德,见过大隋天朝使者!” 这位容貌神奇,气度威严的中年男子行至曲伯雅面前,微微拱手,行礼说道。 此人虽然是西域人相貌,但一口流利的汉语,宛如母语一般。 “原来是国相当面,失敬失敬!” 曲伯雅微微拱手,脸上露出笑容,回礼说道。 “贵使,本王这位国相,虽然是西面大食国人,但自幼喜欢天朝文化,仰慕天朝人物,今日得遇天朝之臣,乃三生之幸也!” 尉迟僧乌波指着牟哈穆德,口中介绍道。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 曲伯雅闻言,连忙起身,再与牟哈穆德躬身行礼。 牟哈穆德回礼完毕,随即来到尉迟僧乌波下首的文臣班中头一位坐定。 就在此时。 那宫殿之外。 又有几位身披铠甲的武将模样的官员,大踏步走了进来。 (注:尉迟僧乌波,又名李圣天,为五代十国时期西域于阗国王,和归义军与中原多有联系,乃是一位很有作为的君主;据传说,托塔李天王的外貌造型,即是李圣天的形象。作者在此处引用尉迟僧乌波之名,乃是致敬也!) 第四百四十六章 孤注一掷(求月票) “这是?” 安陀罗与安兴贵见到一个隋朝人突然现身,都不由得惊疑莫名,看向安修仁,口中问道。 “这位不是别人,乃是之前敦煌城鱼俱罗麾下大将宋老生。” 安修仁向二人介绍道。 “竟然是他?” 安陀罗与安兴贵大吃一惊。 那安兴贵看向安修仁,低声问道:“此人为何在你的帐中?” 安修仁微微一笑,当即就把宋老生如何在此之事,说了出来。 原来。 自那日宋老生飞马至大兴城求援,得了回书,再度折返之际。 那时节。 敦煌城已经变成了一座战场。 兵荒马乱之间。 宋老生行至城内,伺机寻找鱼俱罗等人的下落。 不料。 就在当夜。 吐谷浑兵马趁机杀进城中。 未曾找到鱼俱罗的宋老生仓皇组织兵马与吐谷浑人交手。 他手舞大刀,连斩数名吐谷浑军士。 而就在这时。 安修仁率军赶到。 他趁着宋老生人困马乏,突然出手,一枪刺中宋老生的大腿,将之连拖带拽,抓回了营中。 刚被安修仁生擒的时候。 宋老生以为自己必难逃厄运。 不过。 安修仁却将他留在营帐之内,好酒好菜招待,半点不提大隋军情,以及劝降之事。 宋老生得了安修仁的厚待,一头雾水,心里疑惑,可是口中却也不敢多问。 直到今日。 这安修仁将其带到帐中。 他也不知所为何事。 “这位宋将军,乃是鱼俱罗将军的爱将,如果我等将之放回,可否成为投靠隋朝的进身之阶?” 安修仁将宋老生扶到主位坐下,而后开口向安陀罗、安兴贵问道。 “哎呀!早知道你有这般门路,我等还担心什么?” 安兴贵脸上露出笑容,对安修仁说道。 随后。 他与安陀罗一起。向宋老生躬身行礼。 “几位深情厚谊,末将感恩在心……不知诸位准备吩咐末将何事?” 方才安氏一族的几位高层相谈之言,宋老生早就听在了耳中。 他连忙起身,伸手扶起下面的安陀罗、安兴贵二人,口中说道。 安修仁道:“宋将军不必客气,我们安氏一族的确有事相求。” 宋老生点点头,口中道:“几位究竟有何事,但说无妨!” 见宋老生如此一说。 那安修仁当即就把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和盘托出:“我等本为吐谷浑国内世族,乃是被药罗葛菩萨裹挟到此……如今,幸得天朝兵马到来,我等有心归顺,还请宋将军代为引荐一二。” 宋老生一听这话,不由得哈哈一笑,说道:“此事容易,只要我回到隋军营中,便可向鱼俱罗将军面陈其事!” “如此虽好,但是我等平白无故投奔,恐怕被天朝诸将小看……不如立下功劳,趁机投效。” 安修仁笑着对宋老生说。 “若是如此,倒也不错……敦煌城中,贼人的粮草囤积在何处?” 听到这里。 宋老生微微颔首。 他开口询问道。 “将军之意,乃是先焚烧药罗葛菩萨的粮草,然后与天朝兵马里应外合,一举击破贼军?” 安修仁听到宋老生有此一问。 他顿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之后。 两人一拍即合。 那安修仁便将城内粮草、辎重囤积之处纷纷标出。 而宋老生,则趁着夜色,悄悄来到了城楼之上,借助安氏一族的掩护,径往城外隋军大营而去。 …… 话分两头。 且说隋军大营之内。 鱼俱罗正在帐中安坐,翻看着来往的军务公文。 正在此时。 帐外兵士突报,说副将宋老生趁夜前来,面见将军。 “宋老生平安归来了?” 听说是宋老生到来。 鱼俱罗心中大喜。 他立刻让帐外亲兵将宋老生带了进来。 不多时。 两人相见,各诉衷肠。 鱼俱罗问起宋老生这段时间的经历。 宋老生也不隐瞒,将自己被安氏一族庇护之事,一一告知了自己的主帅。 鱼俱罗问道:“按你所说,这安氏一族乃是忠义之辈?” 宋老生道:“这些人不过是利益驱使……但是现在,我等优势远大于药罗葛菩萨,正好借助此等机会,一举收复敦煌城和玉门关。” 鱼俱罗点点头,说道:“言之有理……伱且随我去见韩擒虎元帅,亲自说明此事!” “末将领命!” 宋老生微微拱手,口中道。 …… 没过多久。 那鱼俱罗引着宋老生来到韩擒虎帐中。 宋老生把自己与鱼俱罗所说之事,尽数告知了韩擒虎。 韩擒虎手抚胡须,听完了宋老生之言,又向鱼俱罗证实了此人的真实性。 随后。 他召集众将,讨论此事。 阴世师是被药罗葛菩萨打怕了的,口中说道:“药罗葛菩萨多谋,恐有准备,不可造次。” 鱼俱罗本就对阴世师不满。 他拱手向韩擒虎行礼,坚执要行宋老生与安修仁之计。 而韩擒虎听了半天,思索片刻终于下了决断,于是让鱼俱罗引兵五千,和宋老生一起联络城内的内应,一起行事。 闲话少叙。 再说宋老生趁着夜色,又悄悄从安氏一族麾下兵士把守的城门潜伏了进去。 他来到安修仁面前,向安修仁说起了此事。 安修仁道:“将军可与鱼俱罗将军约定好进攻暗号么?” 宋老生道:“只在城楼上竖起火把,晃上三晃,便是进攻的信号。” “如此甚好!我等安氏一族已然准备停当,明日三更,便可出击!” 安修仁微微颔首,对宋老生说。 宋老生闻言大喜,便在安修仁帐中住下,暂且不提。 直至第二日。 正值夜半三更之际。 那药罗葛菩萨正在自己的府邸之内安睡。 突然之间。 那囤积粮草的后寨火起。 一阵阵喊杀之声,此起彼伏。 听闻这般动静。 药罗葛菩萨猛然惊醒。 他当即唤来亲兵,披挂整齐,提着禹王神槊,又召集亲信数百人,当道而立。 同时。 他派出亲兵,向外打探情况。 不一会儿。 一名亲兵飞奔而归,说道:“可汗!四面八方喊杀甚急,还请主持大事!” 一听这话。 药罗葛菩萨正要起行。 然而。 此时此刻。 谋士拓跋木弥快步走来,口中大喊道:“这等大城,怎能满城俱反?这必然是作乱之人故意引导也!理应先斩乱者!” “此言不差!” 药罗葛菩萨微微颔首。 随即。 他令耶律得海、耶律奇尚两人,各率兵马,沿城墙查看,寻找作乱之人,捕来杀之。 第四百四十七章 敦煌城破(求月票) “杀!” “杀!” “杀!” 敦煌城内。 烈焰宛如滚滚巨浪。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喊杀声。 回荡在街头巷尾。 原本还算严整的道路上。 无数兵马来往飞驰。 这些人皆是一般打扮,同样装备,偶然相逢,便是混乱厮杀。 正因如此。 才使得局面越来越乱,越来越错综复杂。 吐谷浑屯粮的后寨之内。 安陀罗、安兴贵两人,率领心腹,正把守在此。 他们的身边,跟随着数百名安氏一族的勇士。 而另外的一些人。 则与安修仁、宋老生一起,前往敦煌城城东方向,准备迎接隋军。 “此事若成,我安氏一族,当为首功也!” 望着城中漫天火海。 听着耳边连绵不绝的金铁交击之声。 安陀罗渐渐放下心来,侧过身子,对安兴贵说道。 “不错!今夜城中突变,谅那药罗葛菩萨也是措不及防,只能引军撤退!” 安兴贵微微一笑,口中道。 “报……!” 然而。 正在此时。 一名士卒飞奔而至。 “耶律得海、耶律奇尚两个,率领铁骑,向后寨奔来!” 亲兵跪倒在安陀罗、安兴贵面前,一脸的惊慌之色。 “他们二人不过是寻常支援,不足为虑!我先去稳住二人。” 听到这番话。 安兴贵先是惊讶了一下。 随后。 他缓过神来,口中说道。 说罢。 安兴贵提枪在手,骑了战马,径往前面而去。 行不多时。 安兴贵刚刚出了后寨。 他就着明晃晃的灯球火把,一眼就看到了策马而来的耶律得海。 “耶律将军,你如何在此?” 几乎就在瞬间。 安兴贵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他左手紧握铁枪,右手拉着缰绳,缓缓来到耶律得海身旁,口中询问道。 “听闻有人作乱,故而奉命前来镇压!” 耶律得海面目如铁,冷冷说道。 “有人作乱?何人作乱?” 安兴贵明知故问道。 “安将军不在城楼驻守,为何多此一举,来到后寨?” 耶律得海听到安兴贵之言,也不正面回答,反而问道。 “我见城内火起,便留下安修仁驻守,自己引军相助,可有问题?” 安兴贵仰着头,大声回答道。 “自然有问题……但凡遭遇营啸变乱,诸将第一反应都是约束麾下兵马,不可闻风乱动,你却擅自调兵,离开自己驻地,如此只有一个可能……你就是作乱之人!” 猛然之间,耶律得海双目圆睁,掌中大斧抡开,直取安兴贵头顶斩落。 铛! 电光火石之间。 颇有武艺的安兴贵急忙挺枪招架,勉力接住了耶律得海的雷霆一击。 “耶律将军,这是何意?” 安兴贵又惊又怒,大喝道。 “安兴贵行为异常,当生擒活捉,至可汗面前发落!” 耶律得海冷冷喝道。 一面说着,他一面运转大斧,虎虎风声呼啸之际,望着安兴贵的面门再度斩杀而来。 铛! 铛! 铛! 安兴贵咬紧牙关,掌中铁枪抖开,与耶律得海连斗数招。 这一番争斗下来。 他只觉得双臂酸麻,虎口震裂,胸中气血翻腾,几乎快要压制不住。 “再给伱一次机会,下马受缚!” 耶律得海冷冷说道。 “废话少说,照枪吧!” 此时此刻。 安兴贵怒气上涌。 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隐瞒?当即将长枪一转,枪势越发密密层层,向耶律得海席卷而来。 “花里胡哨,不堪一击!” 见到安兴贵密密层层的枪法如瀑。 耶律得海冷笑一声,旋即猛然挥出手中开山斧,瞬间崩碎了安兴贵手中枪势,斧刃已然架在了其人的脖颈之上。 啪! 随后。 耶律得海手中发劲。 他轻轻一拍,顿时把安兴贵拍落马下,跌倒在尘埃之中。 “绑了!” 他冷冷看着安兴贵,口中说道。 此时。 随着安兴贵受缚。 耶律得海便压服了周围士卒。 不一时。 耶律奇尚率领兵马从后面赶了上来。 相比于耶律得海。 耶律奇尚更加的直接。 他手持烈焰三股叉,骑着高头大马,飞驰而至——战马脖颈之上,则悬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正是安陀罗的首级! “大哥!这安陀罗意欲反抗,被我一叉刺落马下,割了首级。” 耶律奇尚哈哈大笑,指着那头颅,大声说道。 “尔等贼子,必被天兵绞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在下面等着你们!” 看到自家威望颇高的族长被杀。 安兴贵不由得目眦尽裂,口中大声喝道。 “哼!果然是叛逆之徒!” 耶律得海冷笑一声,随即带着安兴贵,直奔药罗葛菩萨面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药罗葛菩萨见到安兴贵,大概也就知道了今夜叛乱的起因。 他本就不太信任吐谷浑本国的世家大族,认为这些人既然能够帮助自己,那一定也会在自己劣势之时,帮助别人。 于是。 药罗葛菩萨也不废话。 他掌中的禹王神槊一挥,将安兴贵立斩于马前。 而也就在此时。 只听得东面城门之外外鸣锣击鼓,喊声大震。 药罗葛菩萨抬头说道:“此乃安贼外应,我等当突出击之!” 说罢。 他挺槊在手,催开战马,与王不超、耶律得海、耶律奇尚、萧律迪、拓跋木弥几人,率领亲信,往东门杀去。 东门内。 安修仁与宋老生杀散了吐谷浑兵马,正打开城门,迎接鱼俱罗大军进入城中。 正在此时。 只听得急促马蹄声连绵不绝。 那药罗葛菩萨仗着禹王神槊,一马当先,汹汹杀来。 他神威凛凛,运槊如飞,冲开层层敌阵,宛若波开浪裂一般。 安修仁见状,心头吃惊,把身子一缩,躲在了诸多士兵身后。 而那宋老生却不知所以,见到药罗葛菩萨,当即一声大喝,拍马舞刀,杀了上去。 “你便是勾结安贼的隋人?” 药罗葛菩萨冷冷问道。 “正是你家宋老生爷爷!” 宋老生一声虎吼,手中大刀翻飞,对准药罗葛菩萨头顶斩杀而去。 “雕虫小技!” 药罗葛菩萨冷冷说道。 话音刚落。 他借着宋老生一刀抡出的前倾之劲,掌中禹王神槊一抖,槊头五指张开,再稳稳一合,瞬间把宋老生的大刀牢牢抓住。 “这是什么兵刃?” 见到这般情景。 宋老生大吃一惊,脱口而出。 “杀你的兵刃!” 药罗葛菩萨冷冷回答。 紧接着。 手随声至。 禹王神槊再度向前,猛然一拉一送,竟然将刀送回了宋老生面前。 而下一秒。 那禹王神槊五指松开,旋即握成一拳,狠狠砸在宋老生面门之上。 啪! 一声闷响。 宋老生脸上骨骼被药罗葛菩萨一槊砸得粉碎,整个人身子微晃,再也支撑不住,倒坠下马,气绝而亡。 第二章晚一些 第四百四十九章 截教秘术(一百万字了,想要打赏,想要月票,呜呜呜……) “药罗葛菩萨失踪了?” 敦煌城内。 韩擒虎稳坐元帅府。 他翻看着由鱼俱罗送来的军报,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 “你们往何处去寻找过那药罗葛菩萨?” 片刻之后。 韩擒虎合上军报,随口问道。 “启禀元帅!我家将军自收复玉门关后,便亲自率领兵马向西面追击,鱼赞将军率领兵马向南追击,北宫国昌将军率领兵马向北追击,诸多大军追出去了约摸三百多里,始终不见药罗葛菩萨踪迹!” 送信来的鱼俱罗亲信恭恭敬敬向韩擒虎禀报道。 “也罢!既然如此,我等便整顿人马,与其他诸国会猎吐谷浑吧!想来那药罗葛菩萨,定然是轻装简从,回国平乱去了。” 韩擒虎手抚长须,口中说道。 …… 吐谷浑国西面。 西凉国兵马前线。 白虎关下。 杀气横生! 杨腾设帐在此,召集众将,商议进军之策。 “诸位,前方乃是吐谷浑国的高车城,那里可是一座坚城,易守难攻……我等若是攻战,该如何打法?” 杨腾坐在军帐主位,目光灼灼,扫视众人。 “父亲,孩儿不才,愿为先锋,先去斩杀一将,匡正军威!” 这时。 杨腾话音未落。 只见武将当中走出一人,双手抱拳,拱手行礼。 但见这位大将,年龄在十八九岁,生得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身高八尺,虎体熊腰,金盔金甲,甚是威风。 他不是别人,正是杨腾的二子——杨虎是也! 这书中暗表。 杨腾乃是仇池国贵族之后。 到他这一代,生下两个儿子——一个乃是嫡长子杨龙,另一个正是这位杨虎。 杨虎,天生神力,自幼修行家传武艺,前些年又得了秘术异法真传,实力更是惊人。 如今。 西凉国内大举征兵,进攻吐谷浑国。 杨虎得知此事,便辞别了师傅——青面尊者下山,来投父亲。 目下。 大军抵近吐谷浑边境。 杨虎见自己寸功未立,心头有些着急,于是听到父亲相问,当即不假思索,长身而起,拱手请战。 杨腾见自家儿子主动请缨,心里也自高兴,于是微微颔首,说道:“也罢!我儿此去,多加小心!” “孩儿领命!” 杨虎听到这话,不由得大喜,口中答应一声,随即点齐兵马,径往高车城下而来。 话分两头。 且说高车城中的守将,名唤休臧古,此人身长九尺,年近四旬,面如熏枣,体似狼形,乃是药罗葛菩萨留下驻守,防备西凉国的重将。 前些日子。 那西凉国大举征兵。 休臧古早就知晓。 今日。 他正在城中处理军务,门外亲兵进来禀报:“西凉国兵马杀到城下,请将军出城应战!” 听到这话。 休臧古不禁暗自咋舌。 他心中想道:“可汗还未归来,不想这西凉国兵马来得这般快!” 一面想着,他一面召集兵马,披挂整齐,提了兵刃,骑上战马,径往城外行去。 此时此刻。 那小将杨虎,一身金甲闪耀,手中横担这金锋雁翎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不一会儿。 城门开处,显出休臧古的身影,但见他——头戴一顶银鼠帽,身披一领锦貂裘,腰系一条狮蛮带,袋插一壶狼牙箭,坐下青靛追风马,手持明晃晃方天戟。 这一匹马来到阵前,与杨虎遥遥相对。 休臧古掌中方天画戟一摆,大声喝道:“尔等西凉国人,不安守境界,反而来攻打我吐谷浑领地,究竟为何?” 杨虎说道:“尔等吐谷浑国主药罗葛菩萨,乃是我西凉国叛将,我等主人讨逆而来,有何过错?如今,我天兵到此,奉劝你一句,早早开城投降,免遭生灵涂炭之苦!” “哈哈哈哈!黄口小儿,也敢说这等大话?今日你来到这里,却是走向了死路!且看我方天画戟!” 休臧古听了杨虎之言,直气得七窍生烟,当即高声大喝,拍马而出,向着敌将杀奔而去。 杨虎呵呵冷笑,浑然不惧,掌中金刀翻飞,纵开战马,迎着休臧古杀来。 铛! 铛! 铛! 骤然之间。 刀戟并举,双马相交。 杨虎与休臧古大战三十回合。 那休臧古一条方天画戟宛如蛟龙,施展开来,仿佛翻江倒海,裂地惊天,滚滚锋芒抵住杨虎。 杨虎这般初生牛犊,如何抵得住休臧古这样的老将,渐渐的刀法散乱,眼看着便要抵挡不住。 在此情形之下。 那杨虎一刀挡开休臧古的方天画戟,调转马头,翻身便走。 休臧古不知是计,把马一拍,随后追来。 杨虎一边走,一边往后观瞧,待休臧古追得近时,猛然把身一摇,显出三头六臂。 那三头,个个怒目圆睁,青面獠牙,口喷火焰,哇哇乱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六臂,皆是肌肉虬结,力大无比,各持兵刃,分别是金刀、银枪、铁鞭、铜锤,丫丫叉叉,向着休臧古反身杀来。 “哎呀!好厉害!” 猛一见到这般神术。 休臧古吓得魂飞魄散,不假思索,回马要走。 那杨虎冷笑一声,把身子再抖一抖,背心之处突然伸出一支血淋淋神手来,凌空擒拿敌将。 在这般情急关头。 休臧古急忙把方天画戟向后一撩,只听得“咔嚓嚓”一声宛如炒豆一般的声响过处。 那支血淋淋神手顿时被一戟斩成两段。 “什么?” 突遭这等变故。 杨虎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 这门空中拿人的本事,来源于古时截教之中。 以往依仗此术拿人,可以说是百发百中。 可是今日,却未曾捉得休臧古,这般情况,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于是。 趁着杨虎微微一愣之际。 休臧古倒拖着方天画戟,催开战马,率领众人,径奔回到了高车城中,闭门不出,坚守待援。 再说杨虎回到营中,向杨腾禀报今日大战之事。 杨腾说道:“今日一战,想来高车城中的敌将心胆俱裂,我等只需要大军压境,以兵马围困,其城定然不攻自破也!” 说罢。 他立刻修书,送到西凉国国主尉迟僧乌波手中。 尉迟僧乌波得报大喜,当即传令,让刁延龄、康延寿两路大军一起进军,前去支援杨腾,围困高车城。 …… 高车城西北面。 西凉国国境当中。 康延寿率领铁骑屯驻在此。 这一日。 他收到了尉迟僧乌波的调令。 接过书调令之后,康延寿展开一看,不由得哈哈大笑,口中说道:“哈哈哈哈!杨将军首战告捷,看来此番乃是一阵胜,阵阵胜!我军必然能够势如破竹,斩药罗葛菩萨而归。” 说到此处。 康延寿随即召来麾下亲兵,说道:“传令下去,点齐兵马,明日启程支援杨将军!” “是!” 那亲兵拱手抱拳,领命而去。 是夜。 万籁俱寂。 就在康延寿毫无防备的时候。 一支神秘骑兵,借助茫茫黑夜,潜伏而至,趁着西凉国兵马熟睡之时,突然撞进了康延寿的营寨。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宛如滚滚洪流的铁蹄。 冲开了康延寿的军寨,同时也惊醒了他的清梦。 混乱之际。 康延寿翻身而起,连忙披挂整齐,出门查看情况。 他走出帐篷,顺手抓过一名亲兵,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何处兵马杀来?” 那亲兵回答道:“有敌军劫营,不知多少兵马!” 康延寿又问道:“劫我营寨的率军者为何人?” 亲兵指着不远处,回答说:“将军且看,那便是敌军主将大纛!” 顺着亲兵手指之处。 康延寿举目望去。 借助微微闪烁的火光。 他看清楚了那大纛旗的模样。 不过。 就在他看清楚的一瞬间,眼眸当中,顿时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药罗葛菩萨的白狼大纛旗!莫非,此人便是劫营的统帅?” 康延寿脸色大变,旋即口中大声说道。 第四百五十章 又见菩萨(一百万字了,想要打赏,想要月票,呜呜呜……) 焦本忠,今年已过七旬。 他在北周时就已经与杨坚等人休戚与共。 后来。 更是帮助杨坚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最终做到了渭西王的位置。 如今。 这位积年老将,掌中一柄苍云梅花凤嘴刀,座下一匹白土黄沙一字龙,威震当世,坐守一方。 可是。 此时此刻。 因为吐蕃国王达布聂西的特别要求。 焦本忠无奈起兵,与自己的儿子焦兴海一起,率领兵马,前来相助。 这支原本坐镇渭西凤翔府的大隋兵马,从汉中之地出发,辗转多日,终于抵达了吐蕃国境——林芝城。 来到了城内。 吐蕃国主达布聂西亲来相迎。 焦本忠微微拱手,说道:“老夫闲散惯了,若有无礼之处,还请国主恕罪!” 达布聂西笑着说道:“哈哈哈哈!渭西王说的哪里话?你的威名天下共知,如今征伐吐谷浑,还要多多仰仗王爷!” “好说好说!” 焦本忠微微一笑,拱手说道。 总之。 一番寒暄过后。 焦本忠兵马驻扎在了林芝城外的空地之上。 是夜。 焦兴海与父亲在帐中议事。 “父亲,今日我等在城中所见,这达布聂西为人厚黑,所说所做,尽是心机颇深之举……我等当真要为此人卖命?” 焦兴海眉头微皱,对父亲焦本忠说道。 “哼!这等作为,我怎能不知?今日我所说之事,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这一路行军,冲锋陷阵者,自然是吐蕃国兵马先去……” 焦本忠微微一笑,口中说道。 “哈哈哈!父亲就是父亲,不愧为我大隋老狐狸是也!” 听了焦本忠如此一说。 焦兴海哈哈大笑,不觉打趣儿说道。 “你这小子,不知尊卑!还不快去整顿兵马,休息几天,随吐蕃国主远征吐谷浑!” 焦本忠听到焦兴海这么说,不由得怪眼一翻,佯装愤怒,口中呵斥道。 “父亲莫打,我这就去了!” 焦兴海笑嘻嘻一行礼,随后辞别了焦本忠,转身离去。 闲话少叙。 且说自焦本忠率军到后。 吐蕃国的兵马也源源不断而来。 这支兵马的统帅并非达布聂西,却是他的嫡子——朗日论赞。 要说这吐蕃赞普一族。 其祖先乃是威名赫赫的英雄——格萨尔王。 据史书记载。 格萨尔王名唤觉知。 其人乃是春秋战国时代的吐蕃古族领袖。 他自幼家贫,靠着放牧为生,后学了一身本事,娶了公主为妻,一路降妖伏魔,除暴安良,南征北战,统一了一百五十多个小型部落,为后世吐蕃国版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正因如此。 崇尚英雄的吐蕃人,以格萨尔王为尊——他们的国主一脉,自然而然就是格萨尔王嫡传后裔了。 书归正传。 再说大军在路上行了数日。 越过了一层又一层的山岭。 终于来到了一座雄关之下。 这座雄关,正是吐谷浑与吐蕃国唯一的交界之处——虎峡城。 虎峡城。 雄踞于两山之间。 其地地势险峻,关隘受两岸高山的紧紧束缚,江流入峡后宽仅五十多米,最窄处虎豹一跃即过,故名虎峡城。 因此。 城池防备严密,除了寻常的陆地关口之外,还有一座水门,牢牢遏制住了滚滚而来的河流。 面对这等坚城。 吐蕃国兵马与焦本忠等人已然不敢轻易攻略。 大军在江边扎下营寨,那位英气勃勃的吐蕃国太子朗日论赞便召来众人,商议进攻之事。 不一时。 三军呐喊,众将参谒。 焦本忠也与诸人一起,来到了中军帐内,微微抬眼,打量吐蕃太子朗日论赞。 但见此人—— 鹫形冠,飞凤结; 大红袍,猩猩血。 黄金铠甲套连环,护心宝镜悬明月。 腰束羊脂白玉镶,九吞八扎真奇绝。 威震雪域据西土,朗日论赞真英杰。 片刻之后。 众人参见朗日论赞完毕。 朗日论赞又起身向焦本忠行礼,旋即稳坐在主位之上。 随后。 他目视众人,朗声问道:“兵行百里,不战自疲。如今到了虎峡城外,明日谁先去关前走一遭?” 一面说着,朗日论赞一面望向了旁边的焦本忠、焦兴海两位隋军大将。 不过。 这两位却老神在在,坐在自己的坐榻之上,半点没有起身的意思。 见两人久久不起。 朗日论赞心里暗骂不止。 不一时。 他转过头来,望向了自己麾下的头一员大将——吞弥桑步扎。 “吞弥将军!” 朗日论赞口中喝道。 “末将在!” 他话音一落。 武将为首的一人,顿时长身而起,双手抱拳,口中说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见此人怎生模样?正是——面如蓝靛,眼似金灯,巨口獠牙,身躯伟岸,十分凶恶。 此人正是吐蕃国内头一员上将——吞弥桑步扎。 “明日一早,你去虎峡城外走一遭,且看看城中敌将如何?” 朗日论赞点点头,口中说道。 “末将领命!” 吞弥桑步扎微微拱手,领了军令,随后大踏步离去。 再说那虎峡城内。 守城的大将乃是结义兄弟两人——大哥名唤沮渠世安,二弟唤作乞伏兴隆。 两人自幼相识,结拜为兄弟,后来一同跟随药罗葛菩萨征战,现下坐镇虎峡城,防备敌军。 这一日。 两人正在城中商议调兵防备。 只见亲兵飞奔报进帅府,口中道:“启禀将军,外面有敌将讨战!” 沮渠世安微微颔首,旋即转过头来,看向乞伏兴隆,说道:“贤弟先去城外走一遭?” 乞伏兴隆点点头,拱手行礼,随后提着一口合扇刀,大踏步离去。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不一时。 乞伏兴隆全装甲胄出关。 对面的吞弥桑步扎也手持一柄狼牙棒而来。 两人遥遥相对。 那乞伏兴隆指着对面,大喝道:“尔等吐蕃国人,竟敢来犯我吐谷浑国境么?” 吞弥桑步扎久在雪域,不懂吐谷浑之语,故而也不回答,只是口中怒喝,掌中狼牙棒起,径取乞伏兴隆而来。 那乞伏兴隆见状,也举起手中刀赴面交还。 两马相交,大战五十余合。 那吞弥桑步扎甚是骁勇,手里狼牙棒舞得虎虎生风,猛然一棒,勾开了乞伏兴隆的大刀,再复一棒,正中乞伏兴隆顶门,打得脑浆迸裂,倒坠下马,气绝而亡。 这一战。 吞弥桑步扎获胜,旋即掌鼓进营报功,暂且按下不提。 且说城外战事,被士兵飞报进入给沮渠世安知道。 沮渠世安闻言大惊,连忙下令兵士,严守城池,加强防备,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准出战。 而吐蕃国兵马方面。 因为吞弥桑步扎的大获全胜。 朗日论赞渐渐有些放松警惕。 他将兵马移在了山岭之中,打着诸般旗帜,遥遥俯瞰观望着虎峡城,围而不打,旨在让城内敌军不战而降。 很快。 三四日时光已过。 又是一天深夜。 山岭之中,弥弥漫漫将浓雾四散蔓延而去。 而在浓雾之中。 隐约有一支兵马缓缓行来。 这支兵马渐渐靠近了朗日论赞的军营,待得三更时分,众人猛然抽出兵刃,向吐蕃国人的军营压迫而来。 “杀!” “杀!” “杀!” 骤然之间。 杀声滚滚而起。 那支兵马宛如尖刀,狠狠刺进了朗日论赞左侧的大营某处。 瞬息之间。 火光伴随着厮杀声腾腾而起。 同一时间。 一座大纛赫然升起。 就着忽明忽暗的烈焰腾空。 那面大纛随风飘扬。 大纛之上,白狼图腾格外显眼。 ——这个标志,代表着药罗葛菩萨中军主力正在此间! 第四百五十一章 渭西金刀(求月票) 浓浓天雾。 四合于空中。 这支仗着白狼大纛旗的神秘部队,宛如尖刀,撕开了吐蕃国营寨的防线,直接突入中军。 朗日论赞从睡梦中惊醒,急忙与诸将起来观看。 但见得蔼蔼黑雾,弥漫天空。 敌人仿佛中雾气中突如其来,就地纵火,只杀得吐蕃士卒队伍散乱,撞倒栅栏;战马惊驰乱走,不分敌我,四处踩踏。 正所谓—— 着刀的,连肩拽背; 逢斧的,头断身开; 挡剑的,劈开甲胄; 中枪的,腹内流红。 人撞人,自相践踏; 马撞马,遍地尸横。 伤残士军,哀哀叫苦; 带箭儿郎,戚戚之声。 弃金鼓,幡幢满地; 烧粮草,四野通红。 那朗日论赞看到这等场景,哪里还坚持得住。 他高声大叫,让麾下的吞弥桑步扎、支塞汝贡敦、琅西桑扬敦三人,一起前来护卫。 不一时。 几名亲兵进来禀报。 他们说是看到了药罗葛菩萨的白狼大纛旗,恐怕那吐谷浑国主正在此处。 “既然是药罗葛菩萨亲至,我等又如何抵挡得住?那隋兵隋将可曾出手?” 朗日论赞接着问道。 “渭西王只是坚守大营,未曾出兵来助!” 亲兵拱手禀报道。 “哼!打的倒是好算盘!在等情况,居然按兵不动!” 听了亲兵之言。 朗日论赞不觉一阵火大。 不过。 片刻之后。 他的脸上却露出了残忍笑容。 “三位将军听令!” 紧接着。 朗日论赞向身边的三位吐蕃国骁将下令道。 “末将在!” 三人齐齐抱拳,口中说。 “你们三位率领人马迎击吐谷浑大军,且战且走,务必把敌人引到焦本忠营寨之外……哼哼!到了那个时候,我倒要看看,焦本忠坐不坐得住!” 朗日论赞嘴角露出冷笑,口中对三员大将吩咐道。 …… 与此同时。 焦本忠大营之内。 焦兴海全身披挂整齐,手中提着九凤银光宝刀,大踏步来到了焦本忠的中军大帐。 “父亲!吐蕃国兵马的营寨遭到袭击……我等该如何处置?” 焦兴海脸色有些凝重,向焦本忠禀报道。 “严守营寨,不可出战!” 焦本忠目光如炬,缓缓说道。 “若是敌军向我军营寨杀来,我军该如何处置?” 焦兴海微微颔首,随即接着开口问道。 “我军若是不出兵相救,以那朗日论赞的性格,必定会引敌军攻打我军的营寨……我儿可多多准备强弓硬弩,如果吐蕃国兵马裹挟敌军杀到,无论是哪里的人,给我以弓箭射杀之!” 焦本忠缓缓起身,望着那吐蕃兵马方向,那穿透浓雾的点点火光,口中说道。 “是!” 焦兴海微微拱手,领命而去。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随着时间推移。 吐蕃国军营越发的混乱。 吞弥桑步扎、支塞汝贡敦、琅西桑扬敦三将,各率兵马,挥舞兵刃,与敌军勉力搏杀。 这吞弥桑步扎自不必说。 支塞汝贡敦乃是一位年轻大将,生得面如锅底,发似铜线,持一对混铁锤,杀法骁勇。 琅西桑扬敦则是一位白发老将,身高九尺,容貌雄伟,掌中一口厚背板门刀,挥洒起来,虎虎生风,人莫敢近。 如今。 在这三头猛虎的来回冲杀之下,敌军阵型隐隐有散乱的趋势。 而正在此时。 但听得一阵急促马蹄声紧。 就着忽明忽暗的火光,一员大将挺矛拍马,径奔而至。 “吐蕃国贼将休得猖狂,可认得药罗葛菩萨否!” 人未至,声音宛如晴天霹雳,已然传入了三人的耳中。 一听是药罗葛菩萨亲自到此。 这三个在马鬣山挨过毒打的,心里都是齐齐一惊。 果然。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 那个手仗铁矛,气势汹汹的大将飞马杀到,掌中兵刃一抖,甩出三团锋芒,直击三人的的面门。 这一矛。 极其霸道! 三员大将不敢硬拼,只能抡开兵刃格挡招架。 不料。 那人使出的招数却是虚招。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那人手腕轻轻一抖,铁矛呼的往左边刺出,让过了右边二将的兵刃,直挺挺点在了吞弥桑步扎手中的狼牙棒上。 铛! 金铁交击之声骤起。 铁矛与狼牙棒乍一接触。 那人将手中铁矛往外一拨,顺势把吞弥桑步扎的狼牙棒荡开。 这条狼牙棒甚是沉重。 吞弥桑步扎下意识把身子往侧面倾斜,试图抓住铁棒。 不想,那人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只见他手中铁矛回掠,一个横扫千军的架势,斩向了吞弥桑步扎的脖颈。 噗! 铁矛边沿锋利。 如同裁纸刀一样切开了吞弥桑步扎的咽喉。 一时之间。 鲜血飙射而出。 吞弥桑步扎闷哼一声,当即跌落马下,成了沙场亡魂。 这一番变故。 吓得其他两员吐蕃骁将更是不敢抵挡,齐齐拉动缰绳,往后败退而去。 “哈哈哈哈!哪里走!” 斩杀了吞弥桑步扎的那员大将,自然是仰天大笑不迭。 他一带战马,紧紧跟随着两人,追赶了过去。 支塞汝贡敦与琅西桑扬敦两个一路策马疾驰。 他们一边走,一边往后查看。 果然不出朗日论赞所料。 这药罗葛菩萨果然紧紧追赶了上来。 见此情形。 二人目光一对,立刻心领神会,于是把马一拨,向着焦本忠的营寨奔逃而去。 …… “父亲!果然不出你所料,那吐蕃国兵马真的把敌军引到了我们营寨之外!” 看到大营外的兵马宛如火龙一样向自家营寨杀来。 焦兴海飞步来到焦本忠面前,拱手禀报。 “强弓硬弩可否准备停当?” 焦本忠亦是一身披挂整齐,手里的苍云凤嘴刀更是熠熠生辉。 “已然准备停当!” 焦兴海点了点头,拱手道。 “好!掌鼓出阵!” 焦本忠微微颔首,口中说道。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夹杂在隆隆铁蹄声音之中。 渭西王大营当中的战鼓宛如雷鸣一般响了起来。 渭西王世子焦兴海手持九凤银光宝刀,骑乘银风苍点飞电驹,横在辕门之外,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呔!哪里来的贼兵,竟敢趁夜攻打我等营寨!” 焦兴海把手中大刀一晃,提高声音,口中冷然喝道。 “此乃吐谷浑国的药罗葛菩萨!焦将军快快救救我等!” 朗日论赞、支塞汝贡敦、琅西桑扬敦几人,率领亲兵奔至焦兴海面前,口中说道。 “你们是隋人?” 紧追着吐蕃众人前来的那个敌军大将,见到焦兴海等人时,不由得微微一愣,口中喝问道。 “是又如何?” 焦兴海冷笑一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吧!” 敌将听了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狰狞笑容。 随后。 他掌中铁矛一抖,催开战马,径往焦兴海杀奔而来。 第二章可能晚点儿 第四百五十二章 移花接木(求月票) “好番将,竟然如此无礼!” 看到对面敌将杀奔而来。 焦兴海不觉勃然大怒。 他掌中九凤银光宝刀轻轻一摆,催开战马,迎了上来。 铛! 铛! 铛! 刹那之间。 两匹快马飞掠而至。 一柄铁矛与一口大刀抡开,重重砸在一起,发出剧烈的声响。 电光火石之间。 两人斗了三招。 紧接着。 二将越战越狠。 汉番两骑,杀到三十回合。 焦兴海把刀法展开,真个如狼似虎,抵住那番将厮杀。 那番将一开始只取守势,把铁矛舞动得水泼不进。 直到三十个回合之后。 那敌将突然一转攻势,手中铁矛仿佛长蛇大蟒一般,撕裂风云,锋芒毕露,直刺焦兴海面门。 “好厉害!” 被敌人看穿招数。 焦兴海顿时有些支撑不住。 他舞开大刀,勉力抵挡,又斗了十几个回合,终究是抵敌不住,刀尖难举,马往后坐。 没奈何。 在此情形之下。 他只能将刀一掩,败进辕门。 “哈哈哈哈!隋将哪里去!” 看到焦兴海败走。 那敌将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双腿一夹战马,掌中铁矛挥开,径直追赶着焦兴海,准备往渭西王军营之中奔去。 然而。 正在此时。 那渭西王辕门之内。 猛然站起无数弓弩手,各持强弓硬弩,对准敌将,没命的乱射。 这一蓬乱箭,仿佛雨点一般,纷纷扬扬,直射向几乎没有什么防备的敌军。 一时之间。 无数骑在战马上的精锐士卒纷纷落马,或被箭矢射杀,或被后面赶上来的同伴踩成肉酱。 “不好!快退!” 到了这时。 那敌将才反应过来。 他一声呐喊运矛如飞,拨开密密层层的箭雨,旋即一带战马,往后退去。 “往哪里走!” 与此同时。 借助箭雨的覆盖。 渭西王军营当中,一匹快马自斜刺里杀奔而来。 但见马上之人,端的是皓首如霜,银须似雪,拍马舞刀,径奔而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大隋渭西王、凤翔府兵马元帅——焦本忠便是! 呼! 刀势恍如匹练。 借助战马的冲击之力。 焦本忠几乎是一瞬间就杀到了那敌将的面前。 这等气势汹汹的刀法。 那敌将自然是不敢迎击,只好把手中的铁矛一横,举起招架。 可是。 焦本忠的大刀,离着敌将还有数寸之地时,刀锋猛然一转,改斩为拍,轻轻一侧,竟然绕过了敌将手中铁矛,重重拍在了那人的后心之上。 “噗!” 被刀背重重拍中。 那敌将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猛然喷出,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我命休矣!” 不料。 他正以为自己会被斩于马下时。 焦本忠却低声说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你要放我?” 敌将微微一愣,猛然抬头。 不过。 焦本忠此时已经调转马头,往后而去。 “也罢!这老将定然是想让我拖住吐蕃,不让我死在此处!” 敌将心念一转,立刻想通了焦本忠所作所为乃是何意。 他微微颔首,旋即一带战马,率领残兵败将,山岭之外的虎峡城而去。 朗日论赞等吐蕃国兵马,见敌人退走,立刻起兵追赶掩杀。 正在这时。 虎峡城中的守将沮渠世安率军出来接应,趁着大乱之际,放火焚烧了吐蕃营寨的粮草。 朗日论赞见状,便不敢再战,只能引军撤退,回到营中坚守。 自此。 一夜乱局结束。 焦本忠的渭西军马损失不多。 吐蕃国的士卒却折损了无数。 朗日论赞无奈,只能暂时退兵,请求父亲再度发兵相助。 那焦本忠则以借口渭西凤翔府不能无将,便引军折返而去。 朗日论赞见焦本忠势大,不敢阻挡。 他有心就此撤退,可是自家已然损失了诸多兵马,若是现下撤走,却是得不偿失。 因此。 吐蕃国众人陷入了骑虎难下之境地。 …… “西凉国康延寿兵马,被药罗葛菩萨袭击,康延寿被斩杀,西凉军大败……” “吐蕃国朗日论赞兵马,被药罗葛菩萨袭击,猛将吞弥桑步扎被斩杀,吐蕃国兵马大败……” “奇怪奇怪……这短短三天时间,药罗葛菩萨怎么会出现在这两个地方?” 就在吐蕃国兵马被袭击的第三天。 隋朝内外侯官关于此事的密报,已然送到了韩擒虎的手里。 看罢密报。 韩擒虎眉头皱起,心中嘀咕。 前些日子。 鱼俱罗、北宫国昌、鱼赞三人,远赴西域,直入吐谷浑国境,始终找不到药罗葛菩萨的下落。 而现在。 这位颇能用兵的异族领袖,竟然同时出现在了两个地方。 而且还重创了两处兵马。 这等事情。 让韩擒虎不得不更加重视自己的这位对手。 “莫非这两路兵马,其中一路乃是药罗葛菩萨真人,另一路则是他麾下大将假扮?” 见韩擒虎眉头紧锁。 一旁的李靖略加思索,旋即开口说道。 ”若有一路是真,那么应该是哪一路?” 韩擒虎摸着胡子,满是疑惑的看向李靖,问道。 “此事还需亲自探查一番……不如派遣大将,分别支援西凉国与吐蕃国两处。” 李靖目光微微闪烁,随后斟酌着开口,提了个建议。 “不妥!我军兵马不多,若是分派两处,不说后勤辎重了……就是敌人趁虚而入,我们也难以抵挡。” 韩擒虎摆了摆手,说道。 “元帅,定北侯求见!” 正在此时。 帐外的亲兵进来禀报。 “哦?快快请进来!” 韩擒虎摆了摆手,说道。 “是!” 亲兵领命而去。 不一时。 王恪带着徐茂公,一起来到了韩擒虎的帐中。 “末将见过元帅!” 王恪微微拱手行礼。 “侯爷不必多礼!” 韩擒虎也拱手回礼。 不过。 他微微抬头,看到王恪脸色有些凝重,于是问道:“侯爷有何要事?为何神色如此凝重?” “末将的确有事要禀报元帅!这是突厥国主启民可汗发来的书信……” 王恪微微点头,随后伸手入怀,将一封羊皮书信取了出来,双手呈上,递给了韩擒虎。 “哦?发生了何事?” 韩擒虎接过书信,随口问道。 “突厥国兵马调动,正欲南下攻略吐谷浑,却被一支神秘骑兵袭击……根据突厥军中所言,袭击他们的为首大将,乃是吐谷浑国主——药罗葛菩萨!” 王恪声音郑重,对韩擒虎说道。 “什么!” 一听这话。 韩擒虎脸色骤变。 第四百五十三章 敌在何处(求月票) 西凉国兵马遇袭,敌军大将乃是药罗葛菩萨! 吐蕃国兵马遇袭,敌军大将也是药罗葛菩萨! 突厥国兵马遇袭,敌军大将还是药罗葛菩萨! 三国兵马,分属天南海北,竟然几乎在同时遇袭,而统兵者,又是同一人。 此事一出。 韩擒虎的脸上,不由得生出几分愕然之色。 “元帅为何这般神色?” 见到韩擒虎如此。 王恪心里觉得奇怪,口中询问。 “方才得到军报,那西凉国与吐蕃国的兵马,也被神秘骑兵袭击,其为首大将,也是吐谷浑国主——药罗葛菩萨。” 李靖微微拱手,向王恪说道。 “竟有此事?” 一听这话。 王恪也是微微一愣。 随后。 他目光微沉,心里也在暗中思忖不已。 片刻之后。 王恪再度看向韩擒虎,问道:“如此,元帅以为如何?” 韩擒虎说:“很明显,这是药罗葛菩萨故布疑阵……但是,我等不知他本人身在何处……为今之计,只有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才好。” “元帅,我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了韩擒虎之言。 王恪微微皱眉。 他双手抱拳,对韩擒虎说道。 “彦忠有话,但说无妨。” 韩擒虎摆了摆手,对王恪道。 “末将以为,这药罗葛菩萨故布疑阵,四处突袭我等的援军,其目的必然是不想让我们攻打吐谷浑疆土……若是如此的话,我等不如反其道而行之,率领一支兵马,直入吐谷浑,断了药罗葛菩萨的后路,迫使他率军回援,逼他现身。” 王恪目光灼灼,看着韩擒虎,口中缓缓说道。 “这个计策倒是不错……” 韩擒虎听罢王恪之言,不由得微微点头,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就下定决心,反而望向了身边的李靖。 “元帅,晚辈以为,定北侯此计可行。” 李靖思索片刻,随后微微点头,对韩擒虎道。 “也罢!如今就依照定北侯的计策,出兵袭取吐谷浑……不过这领兵之人,定北侯可有推荐?” 韩擒虎脸上露出笑容,随即向王恪问道。 王恪闻言,抱拳拱手说道:“末将不才,愿意率领兵马,远出西域,荡平吐谷浑。” “哈哈哈!若是定北侯前往,我无忧也!” 韩擒虎哈哈大笑,口中道。 自此。 两人商议已定。 韩擒虎当下写了一份军报,又取了令箭在手,递到了王恪手中。 王恪接过令箭,行了一礼,转身离去,自行调集五千兵马,准备西出玉门关,攻伐吐谷浑。 诸多事宜,暂且不提。 …… 话分两头。 这书中暗表。 西凉国、吐蕃国、突厥国三处人马皆被袭击。 而率军袭击之人,也都是药罗葛菩萨。 那么,药罗葛菩萨究竟身在何处? 其实。 药罗葛菩萨一不在西凉国,二不在吐蕃国,第三更不在突厥国。 此人,却在沙陀国中! 要说他如何去了沙陀国。 且容在下将时间回溯到吐谷浑兵马大败而逃,撤出玉门关之日。 且说那一日。 药罗葛菩萨被隋军杀得大败。 整个人引着王不超、耶律得海、耶律奇尚、拓跋木弥几人,并五六千兵马,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若漏网之鱼。 行不多时。 直到一片黄沙茫茫的土丘下。 药罗葛菩萨令麾下兵马安营扎寨,准备干粮,聚饮于避风之处。 他端着酒碗,叹了口气,转头问拓跋木弥道:“如今被杀得大败,往后该如何是好?” 拓跋木弥沉吟半晌,而后微微拱手,说道:“为今之计,臣有三条策略,还请可汗决断。” 药罗葛菩萨说道:“有何计策,只管说来!” 拓跋木弥道:“这第一计,可汗收拢兵马,回到吐谷浑国内,休养生息,再图后事。” “我深恨隋人,可等不了那么久!” 药罗葛菩萨冷冷说道。 “若可汗如此说,臣的第二计,乃是与隋朝媾和,自也不必说了。” 拓跋木弥微微点头,说道。 “不错!你且说第三计吧!” 药罗葛菩萨摆了摆手,说道。 “这第三计,乃是分瓣梅花,故布疑阵之计……” 拓跋木弥微微一笑,接口说道。 何谓分瓣梅花,故布疑阵? 原来,乃是拓跋木弥向药罗葛菩萨献策。 让其人派出三路兵马,尽打起白狼大纛旗,以为药罗葛菩萨亲至,分别攻打西凉国、吐蕃国、突厥国三处。 如此。 借助药罗葛菩萨的威名,可使三路援军心存顾虑,不敢向前。 而药罗葛菩萨,则选择一处地方,休养生息,招兵买马,以一个出乎意料的时间再伐隋朝,报仇雪恨。 至于三路兵马,都有何人率领? 这攻打西凉国的兵马,乃是耶律得海、耶律奇尚两人统领。 攻打吐蕃国的兵马,则有王不超率领——王不超,即为那夜被焦本忠重伤之人是也! 而攻打突厥国的兵马。 算来算去,药罗葛菩萨一直未曾想到,该以何人统领。 于是。 踌躇半晌之后。 药罗葛菩萨再度抬头,问拓跋木弥说道:“你方才说,寻一处地方休养生息,莫非说的并非吐谷浑?” “如今,隋朝大军屯于边关,吐谷浑国内,乃是彼辈最为关注的所在……我等如果返回吐谷浑,定然被隋军击破也!” 拓跋木弥拱手说道。 “既然如此,你说的休养生息之处,乃是何地?” 药罗葛菩萨微微颔首,随后缓缓问道。 “臣早年间有一位好友,目下正在沙陀国内的蒲类海为盗,其人名唤朱邪武,弓马娴熟,精通骑射……他那里地域广大,可以休养生息。” 拓跋木弥伸手取了一副地图,将其铺将开来,指着上面一处,对药罗葛菩萨说道。 “沙陀国……” 药罗葛菩萨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喃喃自语道。 “不错!这沙陀国自上次被隋朝打断了脊梁,呼罗国王闭门不战,已然控制不住麾下的九部精兵……可汗天纵英才,何不移花接木,借助沙陀国兵马恢复吐谷浑呢?” 拓跋木弥笑着说道。 啪! 听完拓跋木弥之言。 药罗葛菩萨仿佛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他猛然将手中酒碗摔落在地,旋即长身而起,大声道:“诸位!吃罢这顿饭,大家翻身上马,依计而行!” “是!” 众人见自家可汗这般霸气,都是精神一振,一起拱手听令。 第四百五十四章 朱邪四雄(求月票) 沙陀族。 其实与突厥乃是同源。 五胡十六国之际。 其祖上崛起于天山一带。 那时节。 沙陀的祖先与突厥祖上同宗,名唤为沙陀突厥。 后来。 因为沙陀族骁勇善战。 自前秦、后秦、诸凉、胡夏起始,诸多政权,都喜欢选拔其中的勇士担任精兵。 正因为如此。 沙陀人渐渐进入了群雄角逐的主战场,从而,也学会了中原地区的先进生产技术。 后来。 到了南北朝时。 北魏国内爆发六镇之乱。 再加之北面的柔然给予的强大压迫感。 北魏王朝慢慢放弃了对于沙陀人的掌控。 趁着这等机会。 沙陀人当中的一位名唤处月金山的领袖,率领族人,回到了天山山麓一带,终于建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民族的国家——即为沙陀国。 沙陀国。 自处月金山创立。 到现在,传到了处月呼罗的手中,已经经历了五代君王。 现在的呼罗国王,年轻时英气勃勃,锐意进取。 可是前段日子。 沙陀国被隋朝打出了心灵阴影,自不敢再行进取,只能闭门不出,坐观天下成败。 不过。 也正是因为呼罗国王行此政策,却引发了国中九部的不满。 这沙陀九部,类似于中原王朝的世家大族。 但是。 与中原以诗书传家的世族不同的是——沙陀国的九部贵族,选拔出来的人才尽是精兵悍将。 这呼罗国王一心只要自守。 其必然会削减军队粮饷。 如此一来。 呼罗国王与九部贵族的矛盾,越发的深刻起来。 总之。 此时此刻。 沙陀国内昏招迭出。 呼罗国王渐渐压不住下方的九部贵族。 九部贵族各自筹谋,蠢蠢欲动……如此一来,沙陀国仿佛一个火药桶,只要有一点火星,便会轰然爆炸。 而这个火星,正应在了引军北进的药罗葛菩萨身上。 …… 沙陀国西北面。 蒲类海。 此处,其实不是海,乃是一座广阔无垠的大湖, 湖面之上,浩浩荡荡,烟波纵横,周围群山环绕,地势险峻,易守难攻,的确是一处能够藏兵百万,休养生息的好去处。 看到这样的地方。 药罗葛菩萨不觉微微颔首。 他正贪看景色之时。 突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 听到这般动静。 药罗葛菩萨与拓跋木弥转身向声音来源之处望去。 但见得—— 洪流翻卷,震地锣鸣。 洪流翻卷,汪洋大海起春雷; 震地锣鸣,万仞山前飞霹雳。 人如猛虎离山, 马似蛟龙出水。 旗幡摆动,浑如五色祥云; 剑戟辉煌,却似三冬瑞雪。 迷空杀气罩乾坤,遍地征云笼宇宙。 士卒勇猛要争先,将校鞍鞒持利刃。 玄盔荡荡白云飞,铠甲鲜明光灿烂。 滚滚人行如泄水,滔滔马走似狻猊。 不一时。 这一支兵马杀到近前。 为首有四员大将,齐齐勒马,跳在地上,拱手与药罗葛菩萨行礼,口称:“见过吐谷浑国主!” “几位英雄,免礼免礼!” 药罗葛菩萨连忙拱手抱拳回礼,口中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看向了四位骁勇大将。 这四人,为头的一个,身高九尺,银盔素甲,白马长枪,面如满月,目似朗星,甚是英俊。 第二个,身高也是九尺,玄盔黑甲,皂袍束带,黑马大刀,面如锅底,须似朱砂,两道黄眉。 第三个,身高八尺,虎体熊腰,铜盔青甲,青马画戟,面如蓝靛,发似朱砂,上下獠牙,容貌更是凶恶狰狞。 第四个,身高八尺,体魄雄浑,铁盔红甲,赤马双刀,面如重枣,一部长髯,威严霸气,十分厉害。 见四人生得清奇。 药罗葛菩萨忙问姓名。 那位白面大将拱手道:“在下朱邪武,乃是这蒲类海寨中领袖,听闻国主到来,特地在此迎接。” 说到这里。 他便介绍起身边的三人。 原来。 这三位,尽是朱邪武的同胞兄弟——黑脸的,名唤朱邪威;蓝脸的,名唤朱邪猛;红脸的,名唤朱邪雄。 “原来是四位英雄,今日一见,的确乃豪杰之士也!” 药罗葛菩萨听完了四人的名字,微微拱手,口中笑道。 朱邪武说:“国主今日到此,可先到寨中休息如何?” 药罗葛菩萨哈哈大笑,说道:“如此甚好!” 说到此处。 朱邪武四兄弟一起,统领兵马,接着药罗葛菩萨与拓跋木弥一起,同到寨中,摆开酒宴,暂住休息。 不一时。 众人来到寨中。 大家分宾主坐定。 药罗葛菩萨说道:“我在隋朝吃了败仗,准备在此休养生息,不知四位英雄可否划一容身之处?” 朱邪武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诶!国主说的哪里话?我等四个弟兄,早就听闻国主威名,现下天幸到此,我等高兴还来不及呢……此处各地,国主任意使用便是!” “既然如此,多谢四位英雄了!不过,如今西域大乱,我休养生息之后,试图回转吐谷浑,恢复大国气象,不知四位愿意助我否?” 药罗葛菩萨微微点头,面带笑容,口中说道。 朱邪武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喜色,口中道:“国主容禀,我等之所在在此隐居,无非是因为呼罗国王不敬军伍,武事荒废,故而暂借居此山,权且为安身之地,其实皆非我们兄弟的本心也!” 药罗葛菩萨听罢,口中道:“原来如此……那么四位英雄何不随我征战,待得回归吐谷浑,封侯拜将,指日可待。免得为此绿林之事,埋没英雄,辜负平生本事!” 朱邪武闻言,当即与朱邪威、朱邪猛、朱邪雄一起,跪倒在地,口中大声说道:“如国主不弃,我等愿执鞭坠镫,万死不辞!” 药罗葛菩萨连忙起身,伸手扶起四人,口中说道:“诸位既然愿意出力,乃是吐谷浑之幸也!不知这山中的兵马,共有多少?” 朱邪武说道:“有一万有余。” 药罗葛菩萨说道:“不错不错!诸位可将兵马召集在一处,愿意跟随的,可随军操练;若不愿意跟随的,驱赶离去便是。” 朱邪武闻言,当下抱拳拱手,领命而去。 此时。 待得朱邪武离开之后。 那拓跋木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双手抱拳,对药罗葛菩萨说:“恭喜可汗!贺喜可汗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借尸还魂 嗖! 沙陀国。 鞑靼城内。 时值夜半三更。 随着一支响箭破空。 何氏、米氏、穆氏、那色波氏四部兵马,共计数千之众,同时起兵,一起向内城的沙陀贵族居住之地,杀奔而来。 “杀!” “杀!” “杀!” 就在这月黑风高之际。 厮杀骤然在内城爆发。 这等变故。 自然是惊动了王宫当中的沙陀国主——处月呼罗。 处月呼罗从床榻上骤然起身,立刻召来麾下的亲信商议。 不一时。 御林军统领处月襄、龙骧将军处月继、虎翼将军处月安三位宗族大将一起到了宫廷之内。 处月呼罗脸色苍白,连忙问三人,外面情形如何。 处月襄拱手回答说道:“九部贵族谋反,已经攻占了外城,现下正往王宫进发,臣不才,愿意率军抵挡,特来报知国主!” 处月呼罗已然没了主意,只能点点头,对处月襄说道:“好好好!若是如此,你乃匡正国家之功臣,好好为官效力。我从宫中为你助战,寻常之事,无需向我禀报。” 处月襄拱手领命,率领御林军五千直出了凤阳门,来挡四部乱军。 再说何氏之主何乙仲,与米氏之主米伏都、穆氏之主穆遵、那色波氏之主那色波延武一起,率领六七千兵马,先破了内城金明门,径直向王宫杀奔而来。 正奔行之间。 但听得前面马蹄声紧。 须臾之间。 一彪军马迎面杀来。 为首一将,金盔金甲,赤袍铁铠,骑赤兔马,掌方天画戟,正是御林军统领——处月襄是也! “叛国乱贼,还敢撒野?可认得某家处月襄否?” 一马飞出。 处月襄手舞画戟,朗声大喝。 “处月呼罗打压我九部贵族,背弃万民,人人得而诛之!处月襄,你若现下反正,还来得及!若是执迷不悟,必然受身首异处之祸也!” 何乙仲拍马挺枪,指着处月襄。高声大喝道。 “哼!好个逆贼,还敢在此饶舌?不要走!吃我一戟!” 处月襄呼呼冷笑,一拍马,飞驰而出,径取何乙仲杀来。 “处月襄休得猖狂,今日我来战伱!” 看到处月襄杀来。 何乙仲还未来得及出战。 一旁的穆氏一族族长穆遵,飞马杀奔而出。 处月襄见这穆遵金甲红袍,白马大刀,十分厉害,自是不敢怠慢,抡开方天画戟,截住厮杀。 两个正斗到二十几个回合,兀自不分胜负。 正在此时。 米氏一族族长米伏都心急火燎,已然按捺不住,骑着青鬃马冲出,厉声大叫:“处月襄,我来也!” 话音未落。 一骑马已经杀到面前。 他大喝一声,把手中枪一晃,对着处月襄,劈胸就刺。 处月襄急忙把掌中方天画戟运转,劈面交还。 那穆遵也是一带战马,把手中刀使开,趁着处月襄抵住米伏都之时,冲杀过来。 自此。 两员大将,各逞本事,与处月襄抵住,走马灯一般厮杀,来来往往,斗到四五十个回合,不分高下。 这一番厮杀,甚是凶恶,怎见得? 正是—— 龙虎搏杀起战场,两军相持动刀枪。 滚滚腾空升烈焰,隆隆铁蹄若冰霜。 呼罗国祚江山短,菩萨雄兵海天长。 虽是一战雌雄定,以臣伐君却不良。 再说何乙仲见穆遵、米伏都大战处月襄不下,也把战马催开,直奔阵前,来助二将。 处月襄又见来了一员大将,不由得哈哈大笑,抖擞神威,力战三人,一条方天画戟,抵住他三般兵器,只杀得天昏地暗,旭日无光。 直到七十几个回合。 处月襄已然杀得浑身是汗。 他掌中方天画戟渐渐散乱,心头不由得萌生退意。 一念至此。 他奋起神威,使发了手中画戟,一声响,将米伏都一戟刺于马下。 乍逢变故。 何乙仲与穆遵齐齐一惊。 趁此机会。 处月襄倒拖方天画戟,一骑马,往后败退而去。 四部兵马见状,已然追杀沙陀兵马不迭。 这一场大战,从凤阳门至琨华殿,乱军杀得沙陀国兵马横尸遍地,血流成河。 直到众人突进了王宫之内。 何乙仲传下命令,告知宫廷内外,沙陀族人凡敢动用兵器者,一律斩杀。 而原本护卫着处月呼罗的一众沙陀国精兵,纷纷四散奔走,有的攻破城门,有的越墙而出,逃亡者不可胜数。 处月襄、处月继、处月安三个,率领数千士卒,在王宫后花园里遇着处月呼罗,聚集在一起之后,趁机突出重围,往城外逃去。 再说何乙仲、穆遵、那色波延武几人,占据了沙陀国王宫之后,召集文武百官,聚集在前厅宫殿之中。 何乙仲按剑在手,冷冷说道:“如今我等准备投奔吐谷浑国主药罗葛菩萨,与我等同心者留下,不同心者听任各自离开。” 说罢。 他轻轻摆手,让自家麾下的死士让开道路,放任众人离去。 群臣见状,各自面面相觑。 有些不愿意跟随九部一起投靠药罗葛菩萨者,便向何乙仲等人行礼,转过身,往宫殿之外走去。 这一走,便走了个十之六七。 不过。 望着离去的众人。 何乙仲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酷的微笑。 果然。 那些离开的人刚一出宫。 穆遵率领兵马骤然杀出。 这些人各持兵刃,围住离开的文武群臣,无论官职大小,一律斩杀。 杀了这些正主之后。 穆遵马不停蹄,率领兵马,在城内搜捕被杀群臣的家眷。 这一日之内。 鞑靼城中,被杀者高达数万,不论贵贱男女少长一律杀头,死尸绵延,直至城外,全被野犬豺狼所吃。 …… 话分两头。 再说仓皇而逃的处月呼罗。 众人一路狂奔,向北而行。 直走了一夜。 众人在一片荒野里停下脚步。 处月呼罗问道:“诸位,如今大势已去,我等该如何是好?” 处月襄说道:“不如去投突厥,借助启民可汗之兵,击破吐谷浑而复国。” 处月继摇了摇头,说道:“不妥不妥……不如去向隋朝借兵,目下隋朝正在与吐谷浑交手,若是我等求助,他定然会出兵相助。” “可是,那日曲伯雅前来结盟,我等不曾答应,恐怕隋朝击破吐谷浑后,会趁机灭我沙陀国啊!” 处月安闻言,脸色有些凝重,叹了口气,对众人说道。 一听这话。 大家都默不作声了。 处月呼罗只觉得心中十分后悔,暗暗叫苦不迭。 不料。 就在此时。 但听得隆隆隆马蹄之声不绝。 处月呼罗吓得一跃而起,举目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天地交接之处。 一片铁骑飞卷而来。 这些骑兵各持火把,宛如一道火龙,须臾之间,呈半圆扇形,将处月呼罗等人团团围住。 再看这些兵马周围的旗帜,正是沙陀九部当中,屯兵于城外的曹氏、史氏、石氏三部兵马! 第四百五十七章 沙陀易主 朔风阵阵。 卷起漫天枯草。 密密层层的铁骑宛如高山。 挡在了处月呼罗等人的面前。 噼噼啪啪不断燃烧的火把,映照在众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就好像此时此刻,大家五味杂陈的心情。 “呼罗国主!为近自然是穷途末路,不如下马归降,我与你君臣一场,定然会求那药罗葛菩萨,保你半生富贵!如何?” 正在这时。 层层铁骑左右分开。 从中间,策马行来三人。 居中的乃是一位黑面黑须的中年男子,其人头戴凤翅盔,身披黄金甲,外罩大红袍,腰系狮蛮带,骑乘青骢马,手持宣花斧,雄赳赳气昂昂,高声说道。 这个人,处月呼罗认识。 此人不是别人,乃是沙陀族九部之一曹氏家族族长——曹陵道。 …… 要说着曹氏一族。 相传为五胡十六国之际流落到西域的汉人。 那时节,曹氏一族的祖先为躲避战火,一路辗转,来到了西域天山左近之地。 其时正值天气炎热,身处荒漠,四面无水,正危机之际,忽有一神降临。 此神通体金身,身高百丈,容貌威严,轻轻抬手之间,便从地上涌出泉水,救活一族。 自此。 曹氏族人每月以驼五头、马十匹、羊百口祭之。 而金身大神也供给曹氏族人诸般食物,所赠物资,常有数千人食之不尽。 从那时开始。 曹氏一族便定居此处。 渐渐繁衍至今。 …… 回到现在。 曹陵道横斧立马,看着处月呼罗,一脸的智珠在握,静静等待着自己名义上的国主回话。 “国主,该如何是好?” 处月继微微皱眉,低声问道。 “为今之计,只有拼死一搏……在此处,纵然是死,也不会客死异乡,此生无憾了!” 处月呼罗微微叹了口气,转头对身边的三员大将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握住了身旁的一柄人面黄铜重锤,踢了踢座下的赤炭虎皮战马,向着曹陵道冲了过去。 原来。 这处月呼罗也是有武艺在身。 方才在鞑靼城内。 之所以惶惶如丧家之犬般奔逃而出,无非是事发突然,来不及披挂上阵罢了。 而现在。 面对曹氏一族的精锐骑兵。 处月呼罗终于被激起了心头热血,手里人面黄铜锤一晃,带起滚滚劲风,席卷而至。 “你!” 曹陵道满以为只是处月襄、处月继、处月安三人之一会策马出阵。 没想到。 却是处月呼罗亲自杀了过来。 面对这位旧主。 不想担上弑主之名的曹陵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不过。 正在这时。 他身边一人呐喊:“父亲勿忧,孩儿上阵,斩杀此人!” 言未毕。 马踏銮铃声响。 一员小将已然飞驰而出,迎向了冲过来的处月呼罗。 曹陵道抬头一看,这员小将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庶出之子曹行忠是也! 原来。 曹陵道生有两子。 嫡长子名唤曹敬忠,庶子名唤曹行忠。 曹敬忠早早被任命为了曹氏下一任的族长人选。 而曹行忠则因为庶子身份,在曹氏族中颇为尴尬。 此时此刻。 曹行忠主动出击。 正是因为,他想要在自己父亲面前立下功劳而已。 闲话少叙。 且说这曹行忠拍马挺枪,骤然向处月呼罗杀来。 处月呼罗冷笑一声,浑身气势爆发,掌中那柄长杆的人面黄铜锤抡开,锤头带起锋芒,径直往曹行忠的头顶砸来。 “来得好!” 曹行忠一声呐喊,掌中长枪一横,往上稳稳一架,枪杆结结实实与铜锤锤头撞在一起。 铛! 一声闷响。 曹行忠只觉得两臂麻木,口中大喊一声:“好家伙!” 话音未落。 处月呼罗第二锤紧随而至。 曹行忠急忙把身子一闪,却落了个空,当即跌下马来。 处月呼罗顿时纵马上前,再起一锤,当即就把曹行忠打死于马下。 “我儿!” 曹陵道见状,心头又惊又痛,大声怒喝道,旋即持斧纵马,杀了上去,抵住处月呼罗,大战了四五十个回合。 正当此时。 石氏一族首领石难敌,史氏一族首领史安世,各率兵马,齐齐杀到,一起向处月呼罗等人杀奔而来。 这一场好杀。 石难敌抡开铁方槊。 史安世运转锯齿刀。 两个人,分别抵住了处月继与处月安二将厮杀。 众人各自寻着对手,团团转转,上下搏杀,越斗越有精神了。 战到三十几个回合。 石难敌手里铁方槊荡开处月继掌中金枪,再一槊,将之脑袋打得粉碎,取了性命。 史安世见此情形,掌中锯齿刀挥洒,使得如同雪片相似,斗到酣处之际,猛然斜刺里一刀挥出,正把处月安连肩带背,劈于马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之间。 处月继和处月安皆被斩杀。 处月呼罗见到这般情形,双目赤红,已然怒发如狂。 他将掌中人面黄铜锤舞动得如同风车相似,滚滚劲气爆射,把曹陵道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曹陵道之子曹敬忠急忙来救,双战处月呼罗,然而那处月呼罗甚是骁勇,两人抵挡不住,渐渐有了败相。 而石难敌与史安世两个,见曹氏父子斗不过处月呼罗,也催马上前,接战骁将,马蹄翻腾,走马灯相似。 处月呼罗毫无惧怯,舞动人面黄铜锤,左插花,右插花,上三路,下三路,战了四十余合,虽然能够抵住四人,但左冲右突,也是杀不出去。 一旁的猛将处月襄见状,连忙骤马挺戟,来救自己的主公。 然而。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冷不丁的,一支箭矢胡乱飞来,正射中了处月襄座下战马,战马吃痛,人立而起,把处月襄重重摔在地上。 处月襄摔得疼痛,挣扎着起身,还未来得及站起,身后两个敌兵各持兵刃,一起刺来,正中处月襄后心。 可怜这位杀法厉害的猛将,未曾死在临阵斗将之中,反被普通士卒斩杀而死。 看到处月襄阵亡。 处月呼罗心痛如绞。 他一锤荡开曹陵道的大斧,口中说:“罢了罢了!今日处月氏阖族覆灭,呼罗愧对列祖列宗也!” 说罢。 处月呼罗只将人面黄铜锤一转,锤头重重砸在自己的头上,顿时脑浆迸裂,倒坠下马而亡。 可怜处月氏之沙陀王朝,就此覆灭! …… 随着呼罗国王之死。 九部贵族立刻掌控了沙陀国权柄。 过了三日。 何乙仲、穆遵、那色波延武、曹陵道、石难敌、史安世六位世族首领聚集,一起到蒲类海拜见药罗葛菩萨,将之迎接到了鞑靼城内,奉为国主。 自此。 药罗葛菩萨执掌沙陀九部近十万兵马,渐渐有了复起之势。 第四百五十八章 截教门徒 且说漠北缥缈山弥天洞府之中,有一位修道仙人,唤作弥天道人。 此人,自王莽篡汉时得道,渐渐打磨元神,运转龙虎,调和阴阳,遂有无数神通。 前些日子。 其师截教教主金壁风传下法帖,说天道晦暗,本教合该出世,需布局人道,占据机缘,意图重现昔日万仙来朝之风范。 有了这道法旨。 本就有心做些事情的弥天道人越发的高兴。 之前。 虽然有两位记名弟子下山,创建了什么弥天教。 但那都是小打小闹。 如今。 有偌大的截教为他背书。 他怎会不放开手脚,再度入世,经略筹谋一番呢? “灵芝童儿何在?” 想到此处。 弥天道人双眸微微开合,口中呼唤道。 “回禀老爷,童儿在此!” 不一时。 一位身着紫色短衣的童子快步进来,拜倒在弥天道人的云床之下。 “且去后面桃园中,将你二位师兄唤来。” 弥天道人轻轻摆手,对灵芝童子说道。 “是!” 灵芝童子一躬身,领命而去。 …… 另一边。 沙陀国境。 鞑靼城王宫当中。 药罗葛菩萨金盔金甲,龙行虎步,来到了正殿之中,径直坐在了代表国主之位的坐榻之上。 “拜见国主!” “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他稳坐龙榻的瞬间。 下方自拓跋木弥以下,至朱邪武、朱邪威、朱邪猛、朱邪雄四位蒲类海盗匪首领,到赫连腾蛟、姚公铎、曹陵道、曹敬忠、石难敌、史安世、何乙仲、穆遵、那色波延武这九部贵族,一起跪倒在地,口中山呼万岁。 “诸位,免礼。” 药罗葛菩萨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旋即轻轻抬手,让众人起身。 随后。 他目光扫视下方群臣,口中说道:“我本是颠沛流离之人,天幸各位英杰相助,使我复国成功……届时,列位皆为王侯贵胄之位也!” 一听此言。 群臣再度拜倒在地,口中称道:“多谢国主!” “好!” 药罗葛菩萨再度摆手,说道。 “国主!臣有一言,可破南面隋军!” 就在此时。 药罗葛菩萨麾下第一谋士——拓跋木弥长身而起,拱手道。 “国相但说无妨!” 经过沙陀国之事。 药罗葛菩萨越发看中这位肱股之臣,于是温声问道。 “国主,如今沙陀国已然全部掌握在您的手中,而西凉国、吐蕃国两处,也有胜果传来……这兵进突厥之事,可以提升日程了。” 拓跋木弥双手抱拳,微微屈身,对药罗葛菩萨说道。 “嗯……你所说不差,不过这率军攻打突厥的人选,不知哪位愿意走一趟呢?” 药罗葛菩萨微微颔首,口中缓缓说道。 “国主!末将不才,愿意率领兵马,攻打突厥国,为复国大计,争取时间!” 药罗葛菩萨话音刚落。 沙陀九部之一的何氏族长何乙仲当即长身而起,拱手请战。 这沙陀九部。 自那日归降之后。 一直不曾立下什么战功。 各个族长虽然听得要等他们王侯公爵,可是没有战功打底,始终是不太安稳。 故而。 此时此刻。 一听说药罗葛菩萨有意攻打突厥国。 何乙仲顿时起身,想要请缨为帅,干了这份功劳。 “何族长稍安勿躁……这攻打突厥之事,不过是大战之前的佯攻,九部兵马骁勇善战,在这场大战之中,我自有另外的用处。” 药罗葛菩萨见此情形,微微一笑,对何乙仲说道。 原来。 药罗葛菩萨接纳沙陀九部。 其主要目的是想让沙陀国自相残杀,自己才好渔翁得利。 而目下。 沙陀国完完全全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这代表着沙陀九部最主要的任务已经完成。 所以,药罗葛菩萨并不想看到沙陀九部再次壮大。 毕竟现在,他严格来说,还是处在沙陀九部的领地当中的。 有了这般考虑。 药罗葛菩萨摇了摇头,颇为委婉的拒绝了何乙仲的请缨。 随后。 他目光一侧,看向了起初由拓跋木弥举荐的蒲类海群雄。 这些人,才算得上药罗葛菩萨在沙陀国真正的亲信。 在他看来。 朱邪武四兄弟混迹于马贼盗匪当中,与沙陀九部是天生的对头。 现下国家初定。 药罗葛菩萨虽然不会大举清除沙陀九部的一些手尾。 可是让两方做到一个微妙的平衡,也算是可以做的事。 如今。 沙陀九部势力庞大,兵马众多,就是缺乏在药罗葛菩萨面前的话语权。 而蒲类海群雄受到药罗葛菩萨的信任,但是缺少能够与沙陀九部抗衡的硬实力。 所以。 在此情况之下。 药罗葛菩萨有意让朱邪武等人获得功劳,然后招兵买马,加官进爵,与沙陀九部分庭抗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邪武听令!” 想到此节。 药罗葛菩萨开口说道。 “末将在!” 听闻国主呼唤。 朱邪武心头一喜,当即踏步而出,拱手说道。 “我给你五千兵马,直取突厥国境,截断突厥兵马粮道,令其大军不战自乱……此事,可能胜任?” 药罗葛菩萨目光灼灼,看着朱邪武,口中问道。 “国主放心!末将定然不负国主所托!” 朱邪武双手抱拳,对药罗葛菩萨沉声应诺。 “好!伱自去准备兵马,三日之后,启程出发!” 药罗葛菩萨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对朱邪武说。 “末将领命!” 朱邪武再微微抱拳,躬身行礼,与朱邪威、朱邪猛、朱邪雄三人一起转身离去。 待朱邪四兄弟离去之后。 药罗葛菩萨看向了神色有些复杂的何乙仲等人。 他微微一笑,亲手解下了腰间的宝刀,对这位何氏族长说道:“何将军,还有一事,需要九部英雄的相助。” “国主请讲!” 何乙仲闻言,微微一愣,随后拱了拱手,口中道。 “如今我远在沙陀,对于吐谷浑国内之事知之不多,所以,我决定派遣九部英雄,持我宝刀,招募吐谷浑国中兵马,为我所用……此事,我准备交给你全权处置,可能胜任?” 药罗葛菩萨把宝刀递到了何乙仲的手中,缓缓说道。 “臣定然不负国主所托!” 何乙仲闻言,不假思索,当即抱拳拱手,口中说道。 说罢。 他接过宝刀,转身离去。 吩咐了两件大事。 药罗葛菩萨回到龙榻坐定。 而就在此时。 只见门外一名亲卫快步进来,禀报道:“国主,宫外有两位怪人,穿着道家服饰,前来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