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渣攻做了受 [虫族]》 1、穿成炮灰攻了(捉虫) “唱呀,怎么不唱?” “小王子不会被吓傻了吧。” 于醉感觉整个人都飘在空中,脑子钝又恍,周遭声音嗡嗡,仿佛耳边仍听见家人悲恸的哭声。 他被白光刺了一下,忍不住闭上眼。 心里无比震惊。 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居然怕成这样,不是说大明星能歌善舞嘛?” 头顶的霓虹灯闪烁,照出台下黑溜溜的人头,于醉冷静下来,低头检查自己。 张扬的大红连体衣,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这不是他的穿衣风格,好在宽松舒适,勉强能接受。 他抬起如黑曜石的眼睛,直直向摄像机看来。 观众好像望进一潭撒满星光的湖里,原本充满起哄的闹声渐渐弱下。 这是什么表演现场吗? 于醉握紧话筒,前世他身为生物学博士,最多在得奖时说几句场面话,不过他也没有怯场。 他左右看了一下,没有道具。 他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了,于醉淡淡开口,话筒将他的声音带到每个角落, “你们谁有剑吗?借我一下。” 下面人立马递给他一把光剑,他笑着道谢,那人眼里闪过惊艳,提醒道,“这个很锋利,小心受伤。” 光剑是军雌才有的武器,由亿万粒子组成,能轻易切割下兽族的筋骨。 令于醉意外的是,这把剑很轻,像提着一根灯草似的。 于醉缓缓闭上眼睛,侧耳听着音乐,双手轻柔舒展,如同静止的定格画面。 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却无端摄虫眼球。 台上摄像机里,雄虫忽然睁眼,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时如荷上露珠,时若疾风惊兔,伴随鼓点,仿佛踩进台下每个虫的心。 音乐结束,所有虫直愣愣,几秒后,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终于舞毕,于醉撑着退到后台,在没人注视下嗬嗬喘气。 原主体质一般,能跳完全场已经是强攻之末,刚才剑差点就脱手,惊险得削掉他几根头发。 “于醉你很神气呀?” 一个小豆丁抱胸,眼神不善地朝他走来。 来人一头蓬松的金发,眼皮上的金粉闪亮,涂着桃粉的唇釉,讲究的妆容将他六分可爱的脸蛋,烘托出了十分。 于醉的眼神盯着他耳垂上的菱形宝石,一摇一晃的,这耳环都快比他眼睛大了,真的不重吗? 见平时唯唯诺诺的于醉竟然敢无视他。 小豆丁差点气红了眼,“你不要觉得出了风头,就能让谢浮云对你多喜欢!你一个私生子,根本配不上他。” 谢浮云,私生子。 于醉居高临下看着还没他肩膀高的少年,心里闪过一丝不舒服,但这并不是他的情绪。 忽然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什么,他皱眉道,“朱诺?” 朱诺鼻子仰得更高了,“叫我干嘛?害怕了吧,害怕就赶快离开谢浮云,不然要你好看。” 作为活了半辈子的人,于醉自然不怕他的威胁,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来到小说世界。 于醉低头检查双手,他的右手背上有一条硬币大小的疤,那是他一次实验失败留下的。 现在,这双手白皙柔软,别说伤口,连个茧子都没有。 结合刚才朱诺的反应,他就是书中前期风光无限,后期惨死的炮灰攻于醉了。 身为生物学博士,他自然不会看闲书,但他某天在沙发上拿起这本《虫族宠儿:错情旧爱》时,还是被其曲折离奇的剧情给吸引了。 书里也有个角色叫于醉,他看完后还去网上给原作者打赏了。 但凡主角不是自己,我们对狗血还是喜闻乐见的。 这是一本虫族文,一本换攻文学,软弱的原主和男主谢浮云并非良配,原主死后,谢浮云就跟一个军雌he了。 而原主成了他不婚的完美借口,主角表面对亡夫念念不忘,暗地跟属下血肉拉扯,雌雌恋相爱相杀,极尽强强美学。 现在,他成了被换掉的炮灰攻。 “不会的。” “什么?” 于醉盯着朱诺,一字一顿道,“我不会喜欢谢浮云了。” 原主只是性格内向,罪不至死,无论如何也不该被推去做替死鬼。 于醉,你放掉这段感情,我来保护你。 他在心里默默念道,许是心结解开,他心里缠绕的不适感正渐渐抽离。 朱诺愣愣,感觉于醉好像和以前不一样。 毕竟,于醉身为虫族启明星,曾在媒体前大胆示爱,此生非谢浮云不娶。 想到他来的目的,秀气的小脸一皱,“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我才不信你呢。” “少爷。”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朱诺看见男人是谁之后,飞快撂下一句,我先走了, 就像看见狼的兔子一样逃走了,把小鹿皮鞋踩成了风火轮。 来者一身黑西装,超两米的身高像一座山,压迫感十足。 于醉沉默不语,这个人,明明是管家,却没少让朱诺欺负他,看来这个管家也不是什么好人。 原主小可怜实锤,身边都没有真正帮他的人。 前世于醉能著作等身,功成名就,除了天赋和努力,就是身边恩师亲友的支持和帮助。 恶意很容易毁掉一个人,但想成就一个人,却需要很多温柔和爱意。 “刚才你一直看见了吧?为什么不出来?”于醉可不会像原主那样忍气吞声,他习惯睚眦必报。 “抱歉。”虽然说道歉,他眼里却没有半分歉意。 于醉不动声色,心里却多少想,管家的手里,一定有一份如何养废原主的手册吧。 要他唱歌,连个声乐老师都不请,任他社恐发作,在众目睽睽下紧张到失声。 一边把他粉饰成星际巨星,一边却让原主自生自灭。 这一家人的心思,真是奇怪。 他上车后就闭眼小憩,实则心里飞快部署着逃离计划。 距离原主被掳走,死在星盗手里的时间,还两个月。 他必须在两个月内筹备好逃命钱。 而原主身为星际明星,手里却没有半点资产,作为未成年,他的钱都被管家捏在手里。 屋漏偏逢连夜雨,碎银子难倒英雄汉。 窗外不是他们平时回家的路,于醉转头问管家,“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管家坐姿笔直,冰冷得像个机器,“您今天要跟谢少爷吃饭。” 听到谢浮云的名字,于醉来了趣味,不知道那位高岭之花,有几分热心来忽悠他。 * 在咽下最后一口白菜沙拉后,于醉搁下叉子。 高级餐厅的食物,不算难吃,可他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 “如果你想加辣,可以试试这道菜。”谢浮云优雅地放下餐具,鲜红的瞳孔对上于醉。 因为刚从学院出来,他身上的校服还未换下。 一身黑金色军装,肩上扣着金色流苏穗,带着冰金色的袖扣,脚蹬黑色军靴。这是一个武装到浑身上下的男人,连吃饭表情都是像在谈判,想块冷冰冰的金属。 被这块金属注视的于醉心想,看来他们真的不是人,这对眼睛更像兽类。 要不是怕被当成怪物,他非常想解剖虫族。 毕竟,可虫可人,放在他们的世界,可是生物界奇迹。 “请加最辣,谢谢。”于醉对服务员道。原主能陪谢浮云吃草,他才不奉陪。 对渣男的温柔,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你以前不是不吃辣吗?”示意面前挖空的辣椒罐,谢浮云把一丝疑虑压下。 于醉不打算掩藏原主心思,坦白道,“你不能吃辣,我才不吃的。” 作为谢浮云的裙下臣,原主对其禁忌了如指掌。 听说是肠/道敏感,谢家医生要求谢浮云只能吃清淡的食物。 显然谢浮云不喜欢原主,不知道原主跟他一样,是个嗜辣如命的人。 没感情还处,渣呀! 他可没忘,原主被拐走的地方,就是谢浮云带他去的露天台。 那时谢浮云不顾原主的哭喊,眼睁睁看他被搂着腰带上飞行器。 这越发坚定他要离开的决心。 原主作为于家的私生子,没有亲友,连唯一的未婚夫都会背刺他,不走简直白给。 2、“你的小雄子来了” 用完饭,于醉礼貌表示告辞。 谢浮云盯着他被辣红的唇,娇艳得像饱含着露水的玫瑰,张张合合,无端勾住人的视线。 谢浮云眼里像一池平静的湖水,心里早已荡开一圈圈波澜。 “如果您有事,那下午的课就不送您了。” 于醉恍然想起,原主好像选修了插花课,他一大男人,对花花草草实在没兴趣。 他摆摆手,“不用送,我先走了,你自便。” 于醉施施然离开,留下谢浮云对着他的背影凝视长久。 谢浮云不明白,于醉有什么特殊,能让谢扶玉那疯子着了魔似的,眼巴巴往前凑。 明明是个被浸在蜜罐里不谙世事,天真愚钝的小雄子,这样的虫,有无数个替代品。 像是沉浸在什么回忆里,他站在阴影处,一双饮血似的红瞳亮得惊人。 他眼神如狼,怒吼着对眼前一幕的杀意,红光嗜血,仿佛一把锋利的剑,能将一切阻碍都摧毁殆尽。 ss级雌虫的威压轰然压来,在场所有虫膝盖一软,身体颤抖着贴在地面,像是遇上天敌一样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他失控了。 王虫的基因序列优越,意味着他们很少受发/情期之苦,可谢浮云不能,这次初见端详——他的发/情期越来越短了。 “滴滴——” 一阵紧急通讯声拯救了他们。 谢浮云看了眼备注,沉着脸将信息素收回,金属铁锈味渐渐在空气中消散。 这边于醉直接回了家,同时体验了一把雄虫的待遇。 如果你是雄虫,去任何地方都不用花钱,想出门只要提前预约,就有车上门免费接送,这些费用由国家补贴。 要不是他未成年,说不定回家还有雌侍的跪迎服务。 想着比他还壮的男人,穿着围裙跪在家门口,笑吟吟地欢迎他回家,于醉打了个寒噤,抖了抖身上鸡皮疙瘩。 漏!他绝对不娶任何虫! 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到脑后,于醉用钥匙开了门,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看了眼前的垃圾山,他还是呆滞了几秒。 他自认天才,样样精通,就是个生活废物。上辈子他早早实现财富自由,家里全靠保姆阿姨,才能保持他像样的生活。 没想到,原主这点跟他一毛一样。 但不同的是,原主他穷啊。 钱包比他脸还干净。 于醉捏了捏额心,叹着气去拿垃圾袋,费劲巴拉把沙发清出来,又从犄角旮旯将扫地机器人挖了出来。 机器人一启动,立即闪着电子眼,兴奋地原地转圈,舞动着机械钳把垃圾塞进嘴里,“小主人,吃垃圾。” 于醉被气笑了,再不赚钱,你主人真的要去捡垃圾了。 坐在沙发上,于醉打开原主的课表,明天八点有节生育课,下午一节选修课。 虫族没有生物这门学科,不过他们有类似的生育课,研究性与生育。 因为虫族出生率低得可怜,为了显示雄虫的珍贵,原书作者曾提到,在首都星,雄虫强/j异性不犯法,法律的天平严重偏向雄性一方。 不过于醉没有什么太大感受,看到苦难,他会难过,会慎独,看到不公,他会愤怒,平/反,但改变世界,这显然不是他现在该头疼的。 因为,他头上还高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什么星辰大海诗与远方,他现在连活命都困难呢。 先保住小命,再谈别的。 决定要去上课后,于醉练完功就睡了,他也是要吃早八苦的。 第二天,于醉照例练了会气功,屈膝舒臂,结合呼吸功法,这是前世他的习惯。原主身体太弱,只能通过这种方法锻炼体质。 找到教室,当于醉拿着书本出现在教室门口时,里面的动静肉眼可见地弱下了。 学院早八一向没雄子来,毕竟,又不能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以死相逼,教授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怎么回事?于醉愣愣站在门口,“我来晚了吗?” 台上的教授架着眼镜,指了指第一排位置,“还没上课,你坐在前面来。”好不容易有个爱学习的,可不能放跑了。 于醉点点头,迎着灼灼目光,面不改色地坐在第一排座位。 前世他坐了四年的前排,知道这种表面威严生硬的老师,实则真正为学生好。 他翻开课本,上面密密麻麻爬着他昨晚做的笔记,他听得认真,没有看见旁边雌虫一脸见鬼的表情。 虽说虫族是虫,人体结构并没有太大差别。也就是说,他在生物学上的造诣依然可以在这里用。 同桌坏笑着捅着谢浮云的胳膊,“你的小雄子找你来了。” 谢浮云避开他魔爪,皱眉道,“他不是为我来的。” 刚才于醉一进门,瞬间虏获所有虫的注意力。 “虫神在上,他可真英俊。” “他的基因序列一定很高,不知道缺不缺雌侍。” 穿着白衣黑裤的雄虫,上衣扣紧最顶一颗扣子,依然遮不住精致的锁骨,明明周身散发着蛊诱,却眼神干净纯粹,抱着课本,满心只有学习。 众虫们终于觉得这股熟悉感由何而来。 这不是,星网上黑得发红的大明星于醉吗?! 原主以前很少来上课,来了也是坐在最后一排,低着头格外不起眼,以至于大家都没有跟明星同班的感觉。 他就像影子一样,跟在谢浮云的身后。 可现在这位殿下从一进门,都没有把目光分给任何虫,更别说他传闻中的未婚夫了。 这一发现,又让雌虫们春心萌动了。 “我的机会来了,不值得那位殿下喜欢用什么姿势?” “你疯啦,那可是谢家主谢浮云,你不怕被做成蛾子烤架吗?” 于醉没有听到这一切,他学习起来一向专注,心无旁骛。 他就像一个大学生重回小学课堂,知识虽然陌生,看完就能秒选答案。 因为是熟悉的领域,他非常有信心,用自己的学识赚够钱跑路,指日可待! 旁边亚雌发现于醉的目光,他把课本一推,“你要看吗?给你。” “可以吗,谢谢。”于醉发现他的课本跟教授讲的稍有差异,还以为拿错书了。 于醉将两本书放在一起,左边是虫族两种形态的解剖图,右边则是全理论。 “你看不懂我可以教你。”亚雌柔声道,他长相偏幼,说话的时候两颊会有两个酒窝,是很招雄性喜欢的类型。 “谢谢你,”于醉觉得这个同桌真友好,不由得问出疑惑,“为什么我们的课本不一样?” “因为原本的课本吓哭了很多雄虫,被举报后,后来的课本就分开编排了。”亚雌耸耸肩,表示见怪不怪。 于醉:看来哪个地方,都不缺奇怪的举报理由。 亚雌试图给于醉留下深刻印象,最好能加上星友,后面找机会求一个雌侍机会。 他眼尖看见于醉课本,上面有一道打了问号的题, “你要问教授吗?这题我也会我教你吧?” “不用了,谢谢。”于醉不喜欢上课分心,更何况教授已经看他们好几眼了。 亚雌看出他吃软不吃硬,温声细语道,“可教授已经翻到下一页了,你不解决这道题,跟得上节奏吗?” 于醉默然,将课本还给他,同时移开位置,远离了这位没有分寸感的同桌。 那知同桌穷追不舍,“殿下,您……” 教授砰地放下课本,鹰一样犀利的眼睛望下来,“这位同学,既然你很想讲,那就起来讲讲这页哪道题目出错了。” 于醉看向荧幕,正是他想了很久的一页,他站起来向教授鞠了一躬,指向那道他刚才空出的题。 “问题题目,是这一道。” 教授目光闪烁,这是当年他出题时,犯了科学错误的一道遗留,每年都会请学生起来,无一没虫发现。 见他没否定,于醉继续分析,\''''“这里有个隐藏条件,如果结合反应的话,答案应该是选择硬化。” 教授胡子弯了弯,没做评价,但语气却松和八百度,“请坐。学院不是各位的跳板,既然来了就好好学。” 亚雌早在于醉被点名时,就已经泪眼花花了,他竟然差点惹了一位雄虫殿下,别说雌侍,抓进牢狱都算轻的。 下课后,于醉跟着教授讨论了很多,在试探出于醉水平后,霍尔教授越看越满意,恨不得拽着于醉的手,让他做关门弟子。 于醉抱着书本走在学院大道,因为他们讨论得有点久,周遭只有三两只小猫。 旁边巨大的雪白色花树,花朵灿烂如云霞,风一吹像浮动的泡沫。 虫族的科技树点满,造出的景观跟加了十层滤镜一样,自然没有丑的,还很赏心悦目。 想到这两天的遭遇,于醉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去求个签,毕竟对比自己上辈子平淡的科研生活,这里简直是精彩。 “不要,这里是学院——” 一位娇小的虫拼命挣扎,扯开的领口露出大片肌肤,他长相甜美得像个洋娃娃,可这就是他被恶魔看上的原因。 他含着泪水,屈辱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上方的雄虫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一个绿毛按住他的手脚,另一个黄毛踩着他的腰,白色的校服上留下黑灰的鞋印。 嘴里放着炮灰发言,“像你这种低等虫,给我当宠物还委屈上了?” 于醉脚步一顿,校园霸凌? 他不是管闲事的人,给学院督查发了条求助短信后,于醉打算假装路过。 都是男生,应该问题不大。 “啊啊啊——”惨叫生生把于醉钉在原地,仿佛被撕咬吃掉的猎物,濒死前发出的最后一声嘶鸣。 于醉突然想起,那条被他看轻的法律条文——雄虫强/j异性不犯法。 法律是基本的底线,失去可畏之心的雄虫,似乎成了不受控制的魔鬼。 他猛然回头,那个亚雌躺在地上正要被拖进巷子里,头发遮住他的脸,周身呈现死一样的沉寂,像是已经被拔掉所有齿牙的兽,失去了所有反抗和生气。 黄毛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踹了他一脚,那副了无生气的样子,应该是被惹怒后打晕了。 “我说,同胞不是用来发泄打骂的。”于醉缓缓走来,失去笑意的黑曜眼睛无端摄虫,里面压着沉沉的黑云。 黄毛把他认成了雌虫,瞧着于醉一米九的身高,长得比地上的亚雌还带感,立马亮着眼道, “你想救他?不如用你来换吧。” 绿毛:“对!给我们舔舒服了,说不定还能让你做做雌侍。” 沟通失败,于醉自认不喜欢暴力,“你们也有异性的亲人吧?他已经昏迷了,需要马上救助治疗。” 不远处,一双红色眼眸目睹这一切。 同伴惊讶道,“那不是你家小雄子吗?他在干嘛?跟那群虫渣讲道理吗?” 谢浮云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语气凝得出冰渣子,“就应该送这群虫去给兽族磨爪子,省得边境告急。” 老实讲理是中国人美好品德,可在这里却无法通行。 冷红凝聚在那个身影上,原以为他改变了,没想到还是一样的懦弱。 谢浮云转身,不打算看这完这场闹剧,莫名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 他没有看到同僚眼珠子都瞪出来了,震惊得口齿不清,“浮浮云,你快看!” 谢浮云回头,愕然看到于醉撸起袖子,将飞扬跋扈的雄虫拎起来。 那雄虫的表情,跟空中的小鸡仔似的惊慌失措。 3、不要,养不起 于醉相貌俊俏,很容易被误认为高阶雌虫。 虫族的基因序列,跟相貌挂钩。 虽说高序列的雄虫比彩票还珍贵,但这个黄毛长得太便宜了。 三角眼,大马脸,长相随便得像用泥巴甩出来似的,不是颜控的于醉,也忍不住嫌弃起来。 早知道就选地上那个了。 绿毛四仰八叉坐在地上,捂着头呻/吟,身体团缩成了一只小虾米,旁边脚边躺着一本书。 他刚才用书招呼了绿毛,哐当一声,就知道这书的质量和厚度非凡,乃绿毛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迎着雄虫惊恐的目光,于醉温和道,“你不要害怕,我是讲理的,能跟我说说你们发生了什么矛盾吗?” 此雌虫自称温和,眼不眨地给同伴脑袋开了瓢。 雄虫哆哆嗦嗦,吓得抖成振动模式,“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都是误会。” “看来,以后你们不会再误会他了,对吗?”于醉往上提了提雄虫,手腕上黑色的抑制器赫然露出。 雄虫面上青一块紫一块,惊得脸都不疼了,“你不是雌虫?!” “不是。”他是人,怎么可能是虫。 高序列的雄虫可以随意处置下级者,害怕被于醉惩罚,黄毛扶起地上的绿毛,屁滚尿流地逃了,活像背后有恶犬在追。 “走了。”危机化解,谢浮云转身按掉通讯,眼前掠过那抹白色身影。 “你家小雄子还挺善良的。”同僚啧啧称奇。等级歧视,在军事学院尤为严重,于醉很好,可惜只有一个。 于醉捡起地上的书拍了拍灰,准备回家,毕竟昨晚的垃圾山还没清理完。 刚走出几步,就感觉自己衣服有股阻力,他愕然回头。 是亚雌。 “我叫琥珀,谢谢你。”琥珀抬起小脸,眼神像是鼓起了所有勇气。 “不客气。”本来也没想救你,于醉自认不是救世主,救不完所有的虫。 他是一个清醒的悲观主义者,不知道哪天就永远睁不开眼睛了,所以他才会认真过好每一天。 “你还没有生活助理吧,你能收下我吗?”琥珀小脸苍白,一个亚雌没有庇护很难在学院生存。 “不要。”他养不起。 “我什么都可以做的,我可以做家务也可以……” “请问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于醉唰地回头,真是缺哪儿补哪儿,他实在不善家务。 琥珀怕他反悔,拼命宣传自己,“随时都可以,我有家庭助理资格证,还可以为您定制三餐。” 亚雌不像军雌那样,可以上战场积攒军功,但他们可以做家雌,服务雄虫来赚取足够的贡献值。 于醉眼睛更亮了,原主之前一直吃外卖,已经有点亚健康了,如果健康食物当然更好。 “这是我的钥匙,家里和三餐就拜托你了,对了,你账号多少,我转账给你。” 琥珀连连摆手,“我怎么可以收您的钱呢,给雄虫殿下的食材,都是免费的,您转来我也用不上呀。” 原来星网上的传闻都是假的,琥珀觉得这位殿下一点也不可怕。 一路跟着于醉,琥珀忍不住扶额,不看身份证,也不签合同,竟然直接将他带回家。 虫族的领地意识很强,一直流传着,“私虫领域神圣不可侵犯”这句话, 而这位殿下这么轻易地就带陌生虫回家,该说是心大还是说太过强大。 房间能看出主人的很多信息,据说这位殿下还未成年,他一定是第一个进入殿下家里的异性。 打开门后,于醉怕吓到这位亚雌,抓了抓脑袋,略微不好意思道, “家里可能有点乱,请不要介意。” 琥珀笑道,“帮您整理就是我的责任,不然还要我干嘛?” 于醉点点头,让出了身后的巨观。 巨大的人体结构图铺满了整个墙面,骨骼器官画得非常精细,如教科书一般的标准,但放在客厅,怎么也有点像那个什么变那个什么态。 人体图的另一侧是一幅海报,海报主人公正是于醉。 墙上是原主的艺术照,里面的虫穿着西装,面容精致,额前扎起流海,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黑曜眼睛,纯黑眼睛和发色,显示他尊贵的古贵族身份。 是了,于醉和他的绯闻未婚夫谢浮云都出自四大古贵族。不过于家几百年来日渐式微,名声地位大不如前,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大关注。 贵族和娱乐圈,一向不搭调。 琥珀看得移不开眼睛,虽然这位殿下的网络风评诡绝,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容貌的确惊为天人。 海报中的雄虫穿着压迫感十足的黑西装,却离经叛道地叼起了西服的下摆,又纯又欲,硬是将两种矛盾的气质融合在一起。 太野了! 琥珀觉得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要从鼻子里涌出来,他飞快捂住鼻子,瞪着大眼睛,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于醉奇怪的望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道,“这一张呀,好看吧?” 这是他昨天整理时特意留下的,唯一一张原主存在过的证明。 最重要的是,他也觉得挺好看,虽然跟他的风格不搭。 “我我去做饭了。”琥珀跑进了厨房,背影怎么看都有点惊慌失措。 于醉也没有在意,虽然下午才上课,但他依旧习惯提前做准备。 他从抽屉里拿出几张a4纸,开始写写画画,将他前世一些重要的理论复述出来。 琥珀设置好了米饭时间,静静等待外卖员送来食材,看着洁白的灶台陷入了沉思。 他在今天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亚雌,喜欢游戏和雄子,星网上关注着火爆的明星雄子。 于醉成为明星,契机是一张被无数虫疯传的照片,照片很糊,像是偷拍,但依然盖不住雄虫得天独厚的容颜。 后来就是铺天盖地的黑料。 #于醉私生活混乱# 据爆料,他跟很多个雌虫暧昧不清,私底下生了很多虫崽。可雄虫成年之前没有射/精能力,很多谣言半路起家,更像是某种网络狂欢。 此外,传闻这位殿下性格糟糕,一会是风流多情,一会是阴郁扭曲,以剪下军雌翼为乐,衣柜里列满了不同基因序列的虫翼。 整跟精神分裂似的,完全不是同一个虫。 但是现在,琥珀敢肯定一定是有人有虫做网络推手,这位殿下明明性格温顺善良,并且情绪稳定,怎么看也是别人的问题。 可怜的殿下,等会给你狠狠地补一下吧。 琥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心里已经计划好了18种不同的营养菜单,打算用食物治愈殿下的心灵。 这边于醉打算了解虫族的市场,要赚钱,先了解需求。 他用星网查到了虫族最火爆的产品,看到说明后,他愣了几秒。 【好好孕——雌虫助孕剂,您身边的好孕帮手!】 于醉:…… 果然是虫族,以生/殖繁衍为王么。 也不知道他这个生物博士能干嘛,帮忙接生吗? 考虑了想法可行性,还是被于醉pass了,直到他看到了热销榜第二名的产品。 【安抚剂:一发销魂,帮助您度过难耐的发/情期】 他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 虫族的发情期需要雄虫的信息素压制,但僧多粥少,星际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雌虫都是用的抑制剂。 安抚剂是雄虫信息素的提取物,信息素来源有雄虫的血液和体/液,虽然效果比不上雄虫的安抚,但好歹可以缓解。 他打开商品信息,虫族英勇善战没什么心机,连把配料表都大咧咧的摆出来,完全不怕被复制专利。 于醉眼里闪着野心,跑路只是下下策,如果能真正在这个地方立足,他一定会将所有的威胁都拔除。 久旱逢霖,他明明前世吃过苦,如今在绝境感到亲切,像回到自己呆了很久的地方一样。 * “站起来,倒地后怎么做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这点力道,你搁这儿给雄虫按摩吗?” 于醉穿着训练服,听着里面训练室的动静,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推门进去了。 下午是瑜伽课,于醉改成了格斗课,正好他需要近距离接触雌虫,上好的小白鼠不要白不要。 推开门后,他见证了上午的名场面,接受一屋子的目光洗礼。 他面色如常,因为他每天早上也会被镜子里的自己帅到,情有可原。 他走到一个位置打算热身,随着他的走动,凝固的空气才开始流动。 同伴冲他挤眉弄眼,“你的小雄子来找你了,还不快过去。” 谢浮云收回视线,淡淡道,“他不是来找我的,倒是你,想跟我对练就直说。” 同伴连连示弱,“我还要留着手去做小点心呢,不知道那位殿下喜欢什么口味的巧克力? 旁边一雌虫挤进来,“对啊,浮云你一定知道吧,快告诉我们。” 谢浮云又想起那天一抹艳红,他摩挲着手指,看向那边跟虫训练的于醉,脱口而出, “辣的,他喜欢特辣的。” 说完就转头向沙袋走去,留一众呆头虫,纷纷抱怨他的狡猾。 这边的于醉如鱼得水,他以一个刁钻地角度卸下雌虫的胳膊,他清楚人体最脆弱的部位,虫族也一样。 如同卡bug一样,简直无往不利,这些穿了衣服的大块头,在他眼里跟实验台上的小白鼠一样透明。 跟他打的雌虫比观众还震惊,原本看见是雄虫,他还想着怎么放水更自然,结果现在他能输得好看点就不错了。 那双柔弱白皙的手,打哪儿,巴嘎一声,就痛哪儿。 于醉弯腰伸手,这是赛场上的礼仪,而这只雌虫一愣,眼底复杂,“你很强。” 握着于醉的手,他没有用什么力气,站起来后他听见于醉的笑声。 “更强的是你,如果真正打一场,我不是你的对手。”于醉解释道。 他所凭借的都是巧力,而且十分钟对他已经是极限,如果对方选择防守战略拖死他,他绝无胜算。 这具身体还是太虚了,比不得真枪实战练出肌肉的雌虫。 雄虫的夸奖对于雌虫来说,是最甜美的佳酿。 于醉眼睁睁看着雌虫,蜜色的脸庞轰地变红,如同蒸熟的大闸蟹。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突然一只雌虫脸色酡红,满脸迷醉。 “能有什么味道呀,训练室开着换气窗呢,卡尔你别不是发/情期要到了吧。” 不远处的谢浮云猛然一顿,他五感敏锐,几乎是瞬间,一股类似雄虫信息素,带着令无数雌虫疯狂着迷的诱惑裹挟而来。 这股味道,令他的四肢百骸都战栗,几乎让他当场虫化,他踉跄着退到窗前,表情难看,汹涌的本能如溢出的水,差点让他失智地向雄虫下贱求欢。 “滋啦——!”他伸出手狠狠地砸向玻璃,动作迅速,像一只脱弦的箭,消失在窗前。 “怎么回事?接到紧急任务了吗?” “王虫就是跟我们普通虫不一样,上个课想走就走。” 没有谁发现异样。 虫族的基因序列越高,五感越强,越容易捕捉雄虫的信息,雄虫遇险时会溢出信息素,以便能被雌虫救下。 谢浮云,不一样。 于醉手上是最新的抑制器,开始他觉得带脖子上像狗项圈,就取下套手上了。 没想到谢浮云反应这么大。 于醉直觉有异,他不动声色地靠近窗边,隐秘地拿走了一块带血的玻璃碎片。 他心里暗戳戳激动,上好的实验材料啊。 4、看了他的身子 于醉上完课就直接回了家,打开门却迎来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那名青年面容清秀,听见动静仍稳坐在沙发上,神情非常自然,倒是把于醉这个主人弄得一脸懵逼。 琥珀拘束地站在客厅,像地主老爷旁边的小脚丫鬟,不敢出口大气。 瞧着对方有几分熟悉的样貌,于醉恍然想起,原主的奇葩家人。 于白,他的父亲。 这也是个渣—— 一个把原主丢在外面,不闻不问养了十几年的人渣。 于白穿着雪白的家居服,领口上别着偌大的蓝色宝石胸针,手指上不同款式的戒指熠熠生辉,连头发丝都打理得精致无比。显然,他的生活十分优渥。 “您有什么事吗?”于醉打量完就收回了目光,硬生生把没事您就走吧,这句话咽下去。 “你就是于醉?” 于白也在上下打量他,这个多年未见的私生子,穿着土气的黑白校服,好歹容貌遗传了他,不算给于家丢脸。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老实的,没成年就把阿猫阿狗往家里带。”于白虽然长得斯文,可他开口便一股尖酸刻薄。 于醉眉头一皱,“如果你来只是说这些的,请你离开,我家不欢迎你。” 原主跟于家关系并不好,出来后连房子都是政/府接济的,吃的穿的可以说,跟于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于白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快指到于醉的鼻尖,作势要发怒,可想到什么,他咬紧了嘴唇,露出另外一种神情。 “小醉,雄父也是为你好,”他靠在沙发上,以一种傲慢的口吻说道, “我知道你喜欢谢家家主,只要半个月后你们的订婚仪式顺利完成,你就是雄父好孩子,于家会把你的名字写上族谱。” “可以,先打钱。”于醉答应了,施施然在沙发另一端落座。 “我知道你不会拒绝……你说什么?”于白不可置信的抬头,显然不能理解,于醉以婚姻筹码来交易为家族争光这件事。 “我这几年在星网上赚到的钱,以及你们拿我换来的好处,都折算成星币打到我账户上。”原主可能不在意,于醉不行,拿了他的好处,都要一个子儿不漏地吐出来。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面,迎上于白震惊又不情愿的目光, “如果我三天后没有收到钱,就由你去向谢扶玉和那位解释吧。你们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负责。” 一个a序列的雄子价值有多大? 能让于家轻易松口,将于醉作为礼物送给大佬,以婚约作为遮羞布,利益为锁链,牢牢把他关进郊区的房子里十年,培养出一只听话的金丝雀。 而这样的婚约,他有三个。 三个婚约者,身份都是于家惹不起的显贵,要是真相败露,于家的辉煌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维护上位者的交情,可不是送个玩物这么简单,搞不好命都给搭进去。 于白也想到了这点,他狠狠地剐了他一眼,完全不见刚才的意气风发,“等订婚后才能给你。” 于醉端起茶杯,浅浅饮了一口,“请尽快,如果一直没有看见钱的话,我可能会因为害怕被谢扶玉报复,而选择他哦。” 于白哐当踹翻了旁边的凳子,他的眼睛发出怨恨的光芒,离开前如同蛇喷出毒液,他恶狠狠道,“一周之内就给你!” 如果说谢浮云是穿着西装的鲨鱼,那谢扶玉便是眼露绿光的恶狼。 曾经星网挂了一周的词条,#谢扶玉到底有多喜欢于醉?# 有条高赞回答是,【我是谢的同学,上次我随口说了句,“于醉有很多个男朋友。”就被拽进厕所,他把我的头摁在马桶里冲,后面我秃了大半个脑门,现在都没蓄起来。】 学院私下流传着一句戏梗,如果你想脱毛,就在谢的面前嘴贱吧,全都给你拔秃。 这位忠犬至今未出现,他前不久才因为打了同学而被罚了一周的禁闭,算算时间很快就会来找他了。 于醉苦笑,要是在地球,一个重婚罪能告到于家名声扫地,可在虫族,背锅的就是他了。 若全娶回家,不说那三人愿不愿意,他肾也遭不住啊。 “殿下,您真的要答应吗?”见于白走了,琥珀担忧道。 “怎么可能,”想到那双如昆虫一样冰冷的红瞳,于醉第一反应摇头,还是先解除婚约吧。 如果是谢浮云,说不定会同意退婚,跟官配正大光明在一起。 “对了,殿下,我后天有事情要回一次老家,可能没办法给您做饭了。” 于醉不甚在意地准了,毕竟他又不是离了琥珀,就活不了了,他会做饭,只是难吃。 如果是前世熟悉于醉的人都知道,厨房里有炸弹都不能有于醉。 不过于醉也没想到,仅仅是下个厨房就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不然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做的。 现在他非常信心十足,他的安抚剂已经研制完毕,如果找到药品发售商,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资金和机遇流向他。 照例做完每晚的运动,他感觉有一股暖流在他小腹聚集。气功不是塑形,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见效。 那天他舞剑的招式,也就是气功动作的加速版。这一招是他向公园的大爷学的,大爷是国际太极首席,已经不收弟子多年,硬是被他软磨硬泡,学到了真本事。 上辈子要不是他入门太晚,说不定就能熬过癌症了。 第二天于醉本来想找谢浮云,却在同学那里得知他请了三天的假。 于醉挑了挑眉,打算带着安抚剂直接去找他。 “你来干什么?”谢浮云湿着头发,一滴水珠从脖子落到锁骨,最后延伸至幽深之处。 居然看不出半点狼狈,于醉有一点点惊讶,不过他开门见山道,“跟我解除婚姻,我可以帮你度过发/情期。” 谢浮云来了兴致,他靠在门边,声音在沐浴后有些低沉沙哑,“你打算怎么帮我?” 于醉拿出安抚剂和一张测试单,亮到谢浮云眼前。 “那天我采了你的血,测出你的暴动值为8,用了等比例的药剂后,暴动值为5。” 像是触碰到什么逆鳞,谢浮云的笑意慢慢卸下,用一双冰冷的眼睛注视他。 于醉对上他的眼睛,好整以暇地等着。 其实不止,昨天于醉将他的血液注射到两只小白鼠身上,没过多久,两只小白鼠开始疯狂的交/合。 他的发/情期暴动,比表面严重得多。 饶是于醉也忍不住佩服他,他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情绪紧绷,精神衰弱的人。 谢浮云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看完后退后一步,示意他进来。 谢浮云的公寓非常克制,里面没有一件多余的摆件,一件沙发也没有,谢福云直接领着他进了卧室。 于醉看到了角落里的止咬器,毕竟是别人家里,他没有多看。 谢浮云拿起桌上的一块柚子递给他,于醉摇了摇头,他不喜欢吃带皮的水果,谢浮云自顾自吃起来了,他缓缓道,“ 换一个条件,我不会跟你解除婚约。” 于醉错愕,“为什么?你并不喜欢我。” 谢浮云觉得他像一只车灯下的松鼠,呆呆地,可爱得紧。 “可我也没有喜欢别人呀,”他咬着柚子,汁水爆满,香甜溢漫了整个口腔。 “因为我的虫翼有损,没有虫会娶一只残疾虫,谢家更不会承认有一个残疾的家主。” 迎着于醉惊愕的目光,他缓缓道,“这个解释你还满意吗?” “你你的翅膀受伤了吗?” 谢浮云毫不在意,“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给你看看。” 众所周知,连接着基因核心的虫翼,意义极度隐私重要,只能给伴侣看。 可于醉不是虫,他一听可以有翅膀研究,连平时温和的脸激动得有些红粉,“可以吗?我想看。” 谢浮云手里还剩一块儿柚子,他递给了于醉,于醉这次没有拒绝,他只是不喜欢剥皮,吃还是喜欢的。 谢浮云转过身,撩起上衣,露出白皙紧致的腰/身,直接将衣服脱下,单边透明的虫翼贴在背脊一侧,缓缓翕张开。 于醉上辈子看过很多科目门类的翅膀,但虫族的虫翼却是头一遭。 这种材质非常特别,像轻纱一样细滑,在阳光下散发着水母一般的彩色绚烂光芒。 难怪有不少变态的虫喜欢割下雌虫的虫翼,确实美丽得足以让人引起占有欲。 可是这种欲/望,在看到他残缺的部分时达到了顶峰,于醉仿佛在他身上看见了性与暴力。 还没等于醉上前摸一摸,谢浮云飞快套好了上衣,于醉摩挲着手指,有点遗憾。 “你这么放心就把你的底细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吗?” “这是为我们合作献出诚意,你拿着我的秘密,不怕没有安全感,可以随意威胁我。” “你这是预谋好了的?”老实人于醉愣愣的,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上了贼船。 谢浮云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缓缓贴近于醉耳边,声音又麻又酥,“你看了我的身子,要是你不要,我可就嫁不出去了。” 5、他是尤物 谢浮云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缓缓贴近于醉耳边,声音又麻又酥,“你看了我的身子,要是你不要,我可就嫁不出去了。” 声音温柔缱绻,如同情人之间亲昵耳语,如果不看他的眼神,那是一种冷静的清醒,像是随时能抽身离去。 于醉不懂为什么要喷他一耳朵热气,偏过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别开玩笑了,你看上去可不是恨嫁男,星网上一大把嗷着要给你生孩子的。” 谢家从商,有钱得直接当了全网的谢爸爸。 于醉没有被迷惑,谢浮云知道他是个感情木头了,收起笑意,一双艳色瞳孔睨着于醉。 “反正,我们锁死了,如果被知道我废了,你也不过是换个妻子而已。” 谢家嫡子继位,由于谢浮云失踪过,婚约就落到次子谢扶玉头上,现在他回归,谢扶玉却不干了。 因为谢扶玉看上了于醉,死活不肯松手。 而于家很鸡贼,当初定下婚约者的是谢家家主,家主由谁来当,他们才不在乎。 背锅的于醉:这都什么人啊? 原本于醉以为是公平交易,谢浮云直接自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断了他所有退路。 不愧是商人世家,不喜欢他于醉,为了利益也能捏着鼻子结婚。 这等心智和手段,于醉佩服,难怪能在后期,让主角受给他当了一辈子的地下情人。 谢浮云看完检测结果,安抚剂的测验有专门的标识,是无法作假的。 “作为交换,我不问你这药剂的来源,你应该很需要渠道和市场吧,我可以带你去个地方,不需要任何手续,直接供货就有人买。” 有这么好的事? 于醉却起了警惕,“是不是需要做伪装,要身份牌,说出特定的暗号才能进的地方?” 这种地方原主也听说过,在几个雄子口中,他们讨论着新一批的宠物,哪里运来的宠物最耐玩,还有一些助兴的违禁药/品。 谢浮云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这么上道,承认道,“对,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我去接你。” 大名鼎鼎的黑市,是万恶之源,也是交易最多最乱的地方。 不管是于醉还是原主,都没去过,男人天生对黑暗有好奇和向往。 于醉是正经人,他没有医师执照,不能直接出售安抚剂,只能选择赚快钱了。 更何况,这里的雌虫皮糙肉厚,连严谨的临床试验都不用,直接试药。 “你要不要试试,这药的成分只有植物,比一般的安抚剂效果更强。” 于醉不是自夸,前世他的方子可是千金难求,他中西双修纯属就业压力,没想到也能用在虫族身上。 谢浮云拨开药剂塞子,一股清冽的青草香扑鼻而来,像是冰水倒进火盆里,难耐的躁动和不安瞬间被安抚。 何止是更强,谢浮云仰头将药剂一饮而尽,迫不及待得调出腕上的终端,上面的暴动值由8跳到了5,甚至数字还有往下掉的趋势。 暴动值7为安全,10为可决裁。 谢浮云是王虫,暴动值本应该长期稳定,可他核心受损,等级由sss跌落为ss,发情期也比一般虫更混乱,所以他需要一名雄子。 虫族强悍,只有基因崩溃剂和捣碎核心才能杀死他们, 但是发情得不到疏解的暴动,同样是慢性毒药,会让一名战士失去神智,彻底狂化,最后被行刑队处理掉。 杀死雌虫的,只有雄虫和他们自己。 谢浮云捏着空掉的瓶子,隔着窗看着于醉上了飞行器,眼神晦暗不明。 于醉回家准备了一番,用提前准备好的草药混合液画了虫纹,再把抑制项圈套在大腿上,加上他一米八的身高,妥妥的大猛雌。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也跟那群弱不禁风的雄子联系不上。 于醉放心地卸下伪装,躺在床上假装睡着。 半小时后,于醉昏昏欲睡。 房门悄无声息敞开,黑洞洞得像黑暗中的野兽张开大口,一个意料之中的人出现了。 琥珀脚步如猫,没有发出一声动静来到于醉床前。 窗外月光落到地上,泻出一道惨白的光。 黑暗里有什么比月光更亮,尖锐即将贴上于醉的后颈,如同草丛下毒蛇露出獠牙。 “琥珀?” “阿醉,我吵醒你了么?” 因为虫族清一色对雄子用敬称,于醉不习惯,直接让他叫他的名字。 “抱歉,我看您今晚吃的有点少,担心您生病了,就擅自进来打扰到您了。”琥珀低着头,看似愧疚极了。 于醉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是呀,那些下了安眠药的饭菜,他可不敢多吃。 安抚剂有清热解毒的功效,他拿自己试药的时候反应巨大,随后意外发现他体内有大量的药/物残留。 这个琥珀,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主那么惨,有一半跟他脱不了关系。 就像变.态物色猎物,他们专挑沉默内向的受害者,利用对方不善交际的弱点,对其猥亵侵犯。 因为羞耻和恐惧,会牢牢地堵住他们求助的嘴。 最后,受害者鼓起勇气坦白,由于时效和证据缺失,加害者在报警后仍能逍遥法外。 人性有黑暗地带,没想到虫也一样。 琥珀利用原主的内向,不敢报警,硬生生抽了他一个月的信息素。 原主都忍下来了,因为他在学校没有朋友,身边也没有亲人。 直到某次上课晕倒,原主被送到医务室,医生看到他后颈上的针孔,青青紫紫的伤疤像是丑陋的蛇爬满了白皙的后颈。 医生报了警。 面对警察的询问,原主摇头,他不知道这是违法的。 他慌乱地道歉,茫然得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他说,“我没想伤害自己,琥珀告诉我,我们是朋友,我得帮他。” 警察惊怒地发现,这是一起以朋友之名,严重恶劣的友情绑架,蓄意伤害案件。 善良的雄子在巷子,捡到浑身是伤的亚雌,他以为是捡到了受伤的小猫咪,没想到是弑恩的毒蛇,最后被毒蛇狠狠反咬一口。 琥珀用他的信息素兑水,一边当安抚剂卖,一边伪装成雄虫,勾搭了不少上层雌子。 最后,这起恶劣的案件在星网引起巨大轰动,星民们强烈要求要求完善对未成年虫保护法,以及加大对犯罪虫的惩戒。 法律由他而改,当时这一幕让原书赚了不少读者的眼泪,可原主却留下了终身后遗症。 书上白纸黑字,寥寥几笔写下这一幕。 少年还未成年,静静躺在病床上,面色比被子还白几分,纤弱得像一只折翼的蝴蝶。 听到琥珀被抓时,他却笑了,他说,“真好啊,这样应该就没有人,会受到跟我一样的痛苦了吧。” 原主是典型的小天使性格,我对你好,但不求你还我对你的好。 绝对意义上的好人,于醉见过,所以他更觉得原主的可贵。 绝对利他、典型的蜜罐性格,他们往往从小被宠到大,满身是爱和阳光,所以才会给别人伤害他的机会。 而原主什么都没有,于家吸着他的血,拿着他的卖身前去温养于家子嗣,唯一的朋友拿他当摇钱树,妻子会在订婚前夜抛弃他。 于醉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他只知道—— 当他看到少年浑身污浊,悄无声息地躺在手术台上,缓缓被一张白色床单盖上,像被摔碎的玻璃瓶,四处流出的鲜血泡软了他的小指。 有一个念头疯狂地在他脑海叫嚣着。 琥!珀! 房门被阖上,卧室安静得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 于醉伸出手缓缓盖住了眼睛,嘴角泻出一丝冷笑。 琥珀,我给过你机会。 既然你选错了答案,那就接受惩罚吧。 * 晚上十点,黑市。 于醉进入地下电梯前,有那么一秒担忧掉马,不过,他没想到能灵验,还如此快。 “尊敬的各位大人们,现在临时加拍一个竞品。” 拍卖官戴着狐狸面具笑着解释,同时一个罩着白布的箱子缓缓升上平台。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到压轴拍卖品吗?我都等了好久了。” “是啊,该不会是你家主人看上,自己享用了吧?” 台下没有耐心的虫不干了,可当面纱褪下,露出背后美丽的画面时,他们都屏住了呼吸。 白布被扯下,露出一架巨大的金色笼子,里面睡着一名黑发尤物,他披着透明的轻纱,由于姿势,只能看到朦胧的面容,露出的皮肤像月光一样清透诱人,勾着视线,让空气都紧了紧。 “这是战场退下来的雌虫,”拍卖官介绍完雌虫的全部信息,一挥拍卖旗, “现在二十万星币,竞价起拍——!” “一百万!” “我出两百万!” 于醉现在有点懵,他不懂为什么明明跟着谢浮云,还能被人套麻袋。 他冷静地分析局势,所以,他是被当成雌虫卖了么? 好消息,他没露馅,坏消息,他会被当做宠物酱酱。 虫族的雄雌比例严重失衡,也有不少雌雌凑合过了,但有更多在一起是为了发泄暴/虐和性/欲。 雌虫耐玩,就是糙。 现在出现一个相貌似亚雌,身体是雌虫的,如同白天鹅掉进乌鸦堆里,台下的虫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倒不担心自己安危,要是自己雄虫身份败露,底下所有的虫都得牢底坐穿,问题是,他怎么护住马甲顺利逃出去。 他大腿上还绑着一百万星币的卡呢! 6、要被当成宠物了 他大腿上还硌着硬梆梆的,一百万星币的卡! 那人一听他卖安抚剂,激动得脸色通红,他们愉快敲下交易,彼此都很满意。 结果他藏好卡,刚走出厕所,就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一阵刺鼻的气味下,眼前人影晃动。 他挣扎地狠狠踩了后面人一脚,随后很快坠入了黑暗。 大意了! 他居然失了警惕性!路上也有不少眼睛瞅他,他还以为是自己裹得太严实,没想到是被盯上了! 黑吃黑?还是半路起意? 虽然危急,他理智尚在,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谢浮云身上,毕竟求人不如求己。 同时,这边拍卖也到了尾声。 于醉觉得力气恢复得差不多了,直接睁开眼,就被自己的清凉穿着吓了一跳。 这是衣服吗?这么薄,小红点都透出来了。 还好大腿上的腿环没被拿走,黑色的绑带有点像饰物,却没人看出是雄子的专属抑制项圈。 毕竟,雄子都喜欢套在脖子上,显眼又张扬,以表明他们尊贵的身份。 只有于醉,不喜欢被人的目光注意,更讨厌被当做金丝雀。 过多的曝光和瞩目,有时并不是一件好事。 原主就是一个被于家炒作起来的噱头,被捧得太高,最终引起星盗的兴趣,被绑走当了三年的宠物,受尽屈辱而死。 宠爱,成了一种吸人膏血的吻,哜髓出了他所有的感情和麻木。 “一万亿——!”狐狸面具一锤定音,激动得破音,“这个雌子是您的了!” 有人花一万亿买下了他! 于醉的双手在药力下颤抖着,撑着身体,抬头透过铁笼看到聚光灯下的人。 看台最高处,那人带着华丽的面具,只能看出优越的下颚线。 他端坐高台,一双褚红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望下来。 于醉一愣,比起谢浮云的冷静克制,这一位眼睛的主人,却有些不同。只见他倏然一笑,像一只抓到金丝雀的猫,带着几分乖戾残忍。 他说,“送到我房间。” 谢扶玉很生气,没想到那群人竟然找到了这么像的替代品,一阵长久的愣神之后,便是勃然燃烧起的愤怒。 没有谁能够亵渎他心中的月光。 脏了的部位,都剥下来吧。 于醉还以为会有一个运输过程,没想到下方凹陷,视线下沉,如同坐电梯一般,直接将他送到了买主的房间。 于醉:真是失策了,又失去一次逃跑机会。 难不成真的只有自爆? 于醉觉得麻烦,且不提原主是个公众人物,稍微一动身上就能抖下千万只眼睛。 但花了大价钱拍下的的虫,一跃变成雄虫,价值瞬间攀升,买主会不会心生贪念,让他永远变成宠物很难说。 在黑色地带,一切突破人性下限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原主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在那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入睡,晚上必须开着灯,长期求助于心理医生。 于醉忽然痛呼出声,倒在柔软的垫子上,抱着肚子,浑身抽搐着。 笼子外的人吓了一大跳,在外面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可不敢碰大人的东西,又怕他出什么岔子,立马拿出钥匙打开了笼子。 牢笼一开,在那人靠近时,于醉出手飞快击在他身上几个部位,动作快如闪电,那人连求救声都没来得及发,软软地倒下。 于醉拉开房门,发现走廊和周围装饰很像酒店,每一个房间都如出一辙。 他找不到出口,只能硬着头皮选择躲在了一个房间的衣柜里。 耳边是剧烈的喘气声,也许是劫后余生的激动,他居然感觉到心脏一阵悸痛。 放长了呼吸,他把耳朵贴到柜门处,听到走廊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之后复归于安静。 于醉拉开缝隙看了一眼,窗外是浓稠的夜色,他出了柜子走到窗前,这里大概是七八层,离地面并不远。 他将头探出窗外,意图寻找着能借力的水管。 “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 一身黑衣的谢扶玉靠在柜子处,面具遮挡了他的面容,一双红瞳直勾勾地看着于醉。 “很抱歉先生,我只是来这里买东西的,我并不是这里的宠物。” 于醉刚才放倒保镖后,便换上了他的衣服。 现在这一身白衬衣黑马甲,穿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了他紧翘的臀部和逆天的一双长腿,偏偏神情正派,更让人忍不住想让,这张一板正经的脸上出现其他表情。 让老实人沉溺欲望,确实让人感到无比兴奋。 原主不喜欢谢扶玉,但他们关系很好,谢扶玉恶名在外,原主却觉得他是个好人。 于醉不确定他有没有认出自己,但是原主一向很乖,论逻辑,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黑市。 “你看,我是雌的,你也是雌的,咱俩在一起没结果。”于醉试图劝说,如同一个话疗不良少年的长辈。 “你怎么知道没结果,你试过了?”谢扶玉掀了一下眼皮,似笑非笑。 “额。”于醉哑然,他自诩认真求实,做成一支药剂,往往要经过30次往上的实验才能成功,越过实践的空谈,确实没有说服力。 “既然如此,不如试试吧,你放心,就算你不是雄虫,我也有办法让你感受到快乐。” 谢扶玉靠近他,拉住他的手,指尖攀上他的指骨,像只菟丝子轻柔又不失强势地缠住他,套住手指根部摩挲。 如果是舌头,此刻已经一根根舔/舐开了,如同贝壳露出柔软的蚌肉,无法合拢。 感受到手里如玉一般的细滑,他忍不住想象,这双手要是在床上,十指相扣,该是怎样的风情呢。 于醉双手抵着他,头偏向一侧,耳朵爆红,一向冷静的面具终于裂开,耳朵是他最不耐痒的地方。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倔强, “你看清楚了,我可是大猛雌,不做下面的。” 于醉白皙的后颈上,涂满了一块缠绕根系状的虫纹。 谢扶玉眼底泻出一丝笑意,仿得倒是挺像,可惜虫族的虫纹只有在高/潮的时候才会出现,看来他了解的性常识少得可怜。 “宝贝儿,你不知道虫纹只有在动情的时候才会出现么?” 他握住于醉双手,将他抵在墙上,胸膛紧紧贴着他的背脊,“看来你对我也有感觉,我也可以在下面的。” 于醉讶然瞪大了眼睛,感受到后颈一片温热的湿润,一双滚烫的舌头舔/舐着他后颈的筋包,仿佛对它极有兴趣。 操。 于醉爆出他来这个世界第一句脏话。 雄虫的第二性/腺就在后颈,虽然他未成年还没有发/情期,但直接舔肯定能尝出他体/液是什么味儿。 谢扶玉是喜欢他,要是知道这具身体主人换了人,估计得活活解剖了他。 捏紧无力的手,于醉没觉得被占了便宜,只是单纯讨厌受制于人,仿佛失去自由的俘虏,憋屈得紧。 力气尽失的他,不痛不痒的推搡对谢扶玉就像蜉蝣撼树,甚至还隐约擦枪走火。 在被察觉异样前,谢扶玉退开一步,他揭下了面具扔到一旁,露出一张稍显稚嫩的脸,红色的眼睛,在于醉面前伪装成纯洁无害的兔子眼。 “小于,你来找我怎么不跟我说,还要我去捞你。”他睁着无辜的眼,倒打一耙。 于醉抿紧嘴唇,并不接话。 他自认不是直男,哪有直男会对纯爱小说看得津津有味,可他也从未对任何异性有过感觉,更别提被异性舔过。 这么一想,他脸上表情更加复杂。 “别生气啦,哥哥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谢扶玉一向知道他的死穴,于醉看向谢扶玉。 “你想说什么?” “唔,哥哥应该还在找你吧,你说我要不要让他来找我们?”谢扶玉把他拉到床边,像献宝一样,递给他一个铁盒子。 于醉打开,被里面满满精致的巧克力震惊了。 原主喜欢吃巧克力,这里面有巧克力糖,巧克力豆,还有巧克力球。 仿佛用尽百宝,将所有的巧克力都带到了他面前。 看着他亮晶晶像小狗一样的目光,他硬着头皮剥了一块在嘴里。 牛奶的丝滑和巧克力的浓烈在舌尖荡漾开,入口即化,却不甜腻,有种吃到小熊□□蜂蜜罐的感觉。 于醉嘴角都压不住了,不愧是甜品,心情瞬间明媚。 看着他愉悦得仿佛周身开了花,谢扶玉满意了,他的小于还是这么好哄。 “叫他过来吧,我本来就是他带来的。”于醉道。 谢扶玉一脸受伤的表情,“小于想来黑市也可以找我呀,找我比那个大冰块好多了。” 黑市由谢家管辖,谢浮云主宰地上的生意,他管理地下,如同光明和黑暗两个极端,他跟谢浮云永远不相容。 “这样啊,我不知道黑市是你管,下次我一定找你行吧?” “嗯!” 看着对面尾巴都快摇起来的样子,于醉有些头疼,刚才一脸狂炫酷帅,现在就是忠犬模样,这个谢扶玉还真是精分。 但真正让他头疼的,还是对方在原书里的身份。 那个跟男主谢浮云斗了大半辈子,最后自爆核心,殒命在宇宙中的大反派。 他的第二位婚约者。 “咚咚咚——” 房门外传来敲门声,谢扶玉听见声音却看向了于醉。 谢扶玉稍许幼态的颜有些冷,眸光闪亮,如同水中的红色宝石,一时之间,感情汹涌而复杂,于醉分不清里面是杀意还是爱意。 7、他不爱你(捉虫) “小于你不要娶谢浮云好不好,他根本就不爱你。” 谢扶玉抓着于醉的手,眼神真诚,不干人事,对原主,他很懂刀子往哪里插最疼。 可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是于醉,他抽出手,淡淡道, “不行,我跟他已有婚约。” 他不喜欢骗人,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有些家长喜欢喊着我是为你好,实际做出伤害孩子的行为。 本质上都是pua,无视本人意愿强行自我感动。 “小于你真狠心,连骗骗我都不肯。”谢扶玉红色玻璃珠似的眼睛溢满了悲伤,他攥紧落空的手,心中一阵钝痛。 他的爱人要跟仇人结合,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了。 这痛苦如毒药,深入肺腑,每每想起,心脏就会一寸一寸的撕裂。 于醉道,“我宁愿你痛苦,也不想骗你。” 他性格一向温和,但狠心起来也十分决绝。 谢扶玉低笑,“有的时候我真想剖出你的心看看,一定是机械做的吧,不然怎么总是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他不是第一次作这种毛骨悚然的发言,但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于醉。 于醉只当他又在发疯,他起身向门走去,敲门声一直没断,估计是上锁了。 “那你就能眼睁睁看我去死吗?” 于醉脚步一顿,愕然回头,“什么意思?” 谢扶玉不吭声,执拗地看着于醉,大有一种你不喜欢我,就死给你看的架势。 于醉面上手足无措,实则冷漠地想,他谁都不喜欢,也不想为谁负责。 他毫不怀疑,要是自己点头,谢扶玉就会欢天喜地的将自己打包好,一起跟着哥哥嫁给他。 他跟谢浮云只是合作,以后肯定是要离婚的,弟弟你就别来凑热闹了。 “别闹了,先放你哥进来再说。” 不知是哪个字眼刺激到他,谢扶玉忽然从后面扑来,将他的身体板正,携着风将他压到墙上,手掌垫他的脑后,两根手指钳着他的两颊,强迫他正视。 于醉对上一双凝着冷红的眸子, “谢浮云没亲过你吧,那就是我的了。” 于醉抬脚,狠狠踢上他的膝盖。哪知他挨了一脚也像没感觉一样,丝毫不松动。 他作势就要压下来,于醉睁大了眼,头往旁边一偏,温软落到了侧脸,接着他感觉被舔了一下。 于醉一炸,像是相斥的磁铁一样,浑身叫嚣着逃离。 他还没来得及发飙,身后的谢扶玉忽然温顺,桎梏他的双手滑到腰身,头搁到他肩膀,轻轻地磨蹭。 “谢扶玉!”门外处的声音有如冰泉冷涩,隐隐渗出寒意。 谢扶玉抱着于醉,脸只隔着一指距离就要贴上,谢浮云沉着脸,手上覆上的虫甲褪去,脚边躺着被他暴力拆开的门。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怎么看都有点像妻子撞破丈夫出轨现场。 谢浮云,他发情期到了心情很差,稳定的暴动值有隐隐松动的感觉,他没想到于醉会被带走,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他十几年的稳定部署,从未失策过,这让他有种隐隐的不安。 谢扶玉的人也没有想到随便抓的人,就跟老板的白月光如此相似,本以为是走大运,却不想就是本人。 两人从小就是被放在一起比较的兄弟,谢家重长轻幼,谢扶玉没少被压制,三年前的那次,是他唯一的胜利。 可惜谢浮云没死,只是落个基因等级跌落的结果。 两人眼神交锋,皆是想嫩死对方的狠意。 气氛不太对,于醉知道这两兄弟不合,可他不掺和别人的家事。 于醉对他们的恩怨没兴趣,有这八卦的功夫,不如多观察几株植物来得实在。 他挣脱谢扶玉的手,对着他淡淡道,“我饿了,这儿能吃饭么?” 谢扶玉一愣,眼神瞬间明亮,“我带你去。” * 于醉是真的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有接地气的火锅。 红汤咕噜咕噜地冒泡,乳白色的蒸汽,带着骨头高汤,喷香四溢,于醉夹起烫好的腰片,往油碟里一滚,吃到嘴里后,熟悉的味道让于醉差点掉泪。 这个味道跟他妈妈做出来的一模一样。 谢扶玉将烫好的毛肚血旺全夹到他碗里,然后撑着脸,冲他笑得一脸甜蜜。 于醉感动道,“谢谢你,谢扶玉”。你不是小疯批,是大好人。 于醉吃得风生水起,谢浮云在一旁,看着他俩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互动。 他的眼睫毛细绒浓密,眼角下拉时显得很高冷,谁跟他直视气势上就会矮一大截,像一块化不开的冰块。 事实上,他正在用一根叉子把意面搅成了麻花。 于醉看他冷清清孤零零的,有点不好意思,便夹了个肥牛卷给他。 谢浮云惊讶地道了声,“谢谢。”像是礼尚往来,给他夹了片青菜。 于醉:…… 他跟原主一样不喜欢吃青菜,就用筷子将青菜挪到一边,吃起了荤菜。 谢浮云看见了,挑眉道,“你还在长身体,青菜有很多维生素是发育必不可缺的,不可以挑食。” 于醉难得孩子气,抿了抿红艳艳的嘴,还是乖乖的吃下了。 谢扶玉一见,脸都沉下了,虽然他给于醉夹了一碗的菜,但跟谢浮云这一片比起来,高下立判。 于醉没想这么多,完全是考虑未婚妻的脸面,在外人面前他还是很乐意跟他做假夫夫的。 如果他跟谢浮云感情能好点,说不定谢扶玉就会放弃这段感情。 他向服务生要了一杯热水,对谢浮云道,“肥牛卷可能有点辣,你涮一涮吧。” 服务生很快呈上热水,谢浮云照做后,看着颜色漂白的肥牛卷,犹豫了一下,还是吃掉了。 可没嚼几口,他脸色一僵。 于醉一见不妙,恍然想起清淡主义的人味觉敏感,因为他们戒辣已久,肠胃和味蕾耐辣度极低,一丁点辣椒都不能沾。 他在心里暗骂,该死,他居然犯了低级的错误。 他站起来,手摊到谢浮云面前,语气带着几分焦急,“快吐出来,你不能吃。” 谢浮云睁着兔子眼,他的教养怎么也不可能让他做出这种行为。 他拿起旁边的杯子,慌乱之中,他忘记了,这是他刚才用过的辣椒水,猛喝一口无异于火上浇油。 果不其然, “咳咳咳咳——!” 谢浮云咳得撕心裂肺,被辣椒呛到喉管多痛苦,于醉体会过,但是对于谢浮云而言,这种痛苦要加100倍。 看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样子,于醉在心里叹气,早吐出来不就好了。 谢浮云咳得眼睛都湿润了,他俊俏的面容微微扭曲,眉头紧皱,带着克制,偏偏脸色红润,像被摘下蹂.躏出汁水的桃花。 于醉拍着他的背,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反正他每次咳他妈都是这样做的。 “快拿杯温水来,还有一张毛巾。”谢扶玉喊道,他是纯属闲不够热闹,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浮云。 如果是小时候,说不定他还会笑嘻嘻的凑上去,近距离观摩欣赏他的狼狈。 于醉接过服务员的托盘,放到一旁,拿起温热的毛巾帮他擦去生理泪水,好歹也是他造成的,总不能放着不管。 这样近的距离,他连谢浮云的睫毛都能数得清,跟那双红瞳对视后,他默默移开视线。 于醉心里嘶了一下,这个家伙的脸也太白了吧,比他手里的毛巾还白。 他莫名想起学过的一首诗,这么好的皮肤,雪在他的面前都逊色三分。 于醉只给自己洗过脸,给他擦完眼睛后,又像洗脸一样抹了个遍,发现他眼窝处红了一块,对上那双清澈又湿润的眸子,莫名有些心虚。 “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你。”他的嗓子有些低哑,莫名抓耳朵。 于醉觉得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心里痒痒的。 “那就再喝点水吧。”他端起杯子,水温刚刚好,谁料谢浮云直接覆盖上来,把他的手连同杯子一起握住了。 于醉手一抖,差点把水泼到他脸上。 谢浮云五官清冷,好像看不见对面谢扶玉喷火的目光,表情淡定自然地含住杯壁。 喝完后便他放下于醉的手,面上风平浪静,好像刚才蹭于醉小指的是别人。 “我好多了,谢谢你。” “不客气。” 于醉如释重负地放下杯子,回自己的座位后,掩饰地举起杯子喝水,指腹上还残留着余温,他们握在一起不久,却染上了热金属般的烫意。 谢扶玉低着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隐隐有尖锐的温热渗出。 他眼里仿佛酝酿着一场暴风雨,非典型的红色瞳孔,眼底的情绪浓郁到化不开。 刚才谢浮云冷眉冷眼,淡淡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看脚下的一粒灰尘。 他们真的是水火不相容,谢扶玉想。 仿佛一个魔咒,有他在的地方,谢扶玉永远都是失败者,他谢扶玉做再多,谢浮云不费力气就能得到,成绩是这样,于醉也是这样。 他横眉冷眼,如同当年端坐主位上,明明只是一个淡淡眼神,仿佛就已经判决了他失败者的结局。 于醉不知道自己又给谢浮云拉了一波仇恨。 他以为的不对付,跟班上争大红花的班长和学习委员一样,比赛第一,友谊第二。 可谁知,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天堑般的生死仇恨。 “滴滴——” 于醉接到一封邮件,上面只有廖廖一句。 【明天晚上六点,老地方,我等你。】 ??? 于醉在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8、美味的他(修) 【明天晚上六点,老地方,我等你。】 ??? 于醉第一反应是骚扰短信,但一看发信人名字——管家。 管家除了作为于醉监护虫,还是他的经纪人。 对方为人精明,步步为营,不走废棋,这次估计也是工作。 于醉没有做明星的经验,上辈子也很少关注娱乐圈,他已经赚到足够的钱,没必要多打一份工。 他回复:【好的。】 事关赔偿金,他们还是当面谈的好。至于老地方,虽然他有点记忆空白,大概率是原主的家,平时他们在这频繁地交接工作。 于醉表示要回家后,不顾谢扶玉受伤的表情,他拒绝了对方送的请求,坐上谢浮云的飞行器。 他同意就是引狼入室,他可不傻。 飞行器在自动驾驶模式下平稳行驶,幽闭的空间下谢浮云表情很冷淡,手指不停地在平板上滑动。 跟小说中的霸总不同,现实的霸总日理万机,要是去公司露脸耍帅就能当总裁,岂不是人均霸总。 就连他跟秘书主角受,躺在床上聊的都是工作。 于醉的心思歪了,一边做一边听工作汇报,真的不会不举吗? 于醉一震,天呐我在想什么? 他浑身僵硬,一股羞耻感当头淋下,仿佛屁股下有根针,他尴尬得坐立难安。 上辈子寒窗三十年,他满心都是研究,连看女同事给的小黄文都很害臊,什么时候他脑子里全是这些东西! 对!一定都是这个世界害的! 其实于醉不知道,他即将成年,以后只会更渴望雌虫的安抚和触碰。 虫族之间基因等级越高,越适合做配偶,根据吸引力法则,伴侣的□□期望,会把身边虫的发情期提前。 谢浮云一向是克制禁欲代名词,他穿着纯黑色大衣,额前的碎发下,是一双沉静如海的红眸。 刚才于醉突然像裤子里藏了蚂蚁一样躁动,他一焦躁,信息素像脱缰野马似的外泄。 封闭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青苹果味儿,带着致命的吸引,仿佛诱惑着人摘下禁果。 签完一份合同后,他捏着笔的指腹隐隐发白。 于醉闻不到信息素,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对上谢浮云隐忍的目光,他一惊,“你还好吧。” “不好,”谢浮云眉头间能夹死一只蚊子,大概他需要换条裤子了。 他拧过头,咬牙切齿道,“把你的信息素收回去。” 于醉赶紧默背元素周期表,他不知道怎么控制信息素,大概跟激素一样,冷静一会儿就失效。 过一会儿后,于醉心虚道,“抱歉,我不太会控制信息素。” 谢浮云溢出冷笑,“阁下,您是缺席了三年的启蒙课吗?” 若不是他一向软弱愚笨,他都怀疑于醉是不是故意释放信息素,好看他冷静崩裂的丑态。 开窗会让味道散出去,他只能等排气系统将其吸收。 雄虫最喜欢用信息素压制雌虫,看他们他被欲望折腾得发狂的丑态。而跟雄虫一旦深度结合,雌虫便永远只能接受一人的安抚,否则就会暴动而死。 宽大的手背青筋暴起,他眼底浮起一丝浓郁又清醒的讥诮。 ------------- 于醉开门,两米高的男人站在客厅,五官不粗犷,而是一种成熟稳重的英俊,眉间很深一条印记,让他多了几分凶狠。 琥珀下午不在,他去厨房端了两杯白水。 管家接过水,目光如炬,“去卧室吧。” 于醉觉得奇怪,想到东西在卧室,没吭声就答应了。 管家落在他身后,一双祖母绿的眼睛,是昆虫似的无机质。 于醉一身白衬衫黑马甲,很好地将他身材优势展现,宽肩长腿,黑色短发下,一节纤细的后颈白得发光。 于醉毫无知觉,他蹲着翻弄抽屉,拿着一张工作证和签约合同,一回头,被跪在地上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 男人垂着头,双手背在身后,肩膀放得极低,像大树轰然倒下,这是绝对诚服的姿势。 他几乎将头伏到地上,眼神却亮得惊人,“主人,需要奴脱衣服吗?” 于醉连退几步,脚撞到墙面,被震惊得舌头都撸不直。 原主和管家,原来是这种关系吗。 他捂住头,心情复杂得像被绿了,“你先起来。” 男人没有质疑,顿了一下,缓缓站起来,于醉松了一口气,生怕他还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先聊工作吧”,他将东西放在茶几上,像躲什么病毒一样坐到最远,“我想要解除合约。” 男人的目光落到合同上,不愧是精明的成年人,几乎是一下懂了他的意思, 抬起狼一样的绿眼睛,声音沉稳得滴水不漏, “如果您现在解约,扣除一万亿违约金,您账户余额还有五百万,如果离开首都星,按照法律,您不能带走超过三千星币。” 首都星通货膨胀严重,三千星币,他在外面连酒店都住不起。 解约离开=一夜变成穷光蛋 这个结果无论如何也不划算,于醉皱眉,等等,“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首都星?” “您忘了吗,之前我带您离开边境来到首都星时,您承诺,未来我们会在小熊星有座带花园的房子。” 讲到这里,管家的眼里仿佛有星星,他成熟的脸上,满是爱恋地看着于醉 于醉虎躯一震,他怎么不记得?! 准确地说,他没有这一段记忆。 他头脑空白,如同死了他养一个月的实验真菌菇,明明一切正常,偏偏出了他不理解的结果。 事情更复杂了,像一团扯不断的毛线团,他需要记在纸上才能思考。 送走管家后,他把原主的记忆梳理了一遍,发现了原主有一年的记忆断层——他没有14岁的记忆。 于醉用中文写下—— 14岁,17岁 管家,琥珀 边境,首都星,小熊星 他在人名后打上一个问号。 记忆离不开人,也许能在人身上找线索。 于醉在琥珀的房间找了一下,毫不意外,没有任何线索。 他也没有气馁,坏人不是白痴,一次没有发现什么很正常。 他们来日方长。 练完健身气功,看了一会书,于醉十一点就睡了。 第二天于醉开门,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surprised!”来人举着便当盒,睁着纯洁的眼睛,“小于早上好,我给你带了鱼子酱和枫糖饼。” “谢扶玉,”于醉吐出他的名字。 想起来了,这位在关禁闭之前一直坚持给他送甜点,时不时出现,又不讨人厌,分寸拿捏大师。 谢扶玉突然凑到他跟前,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小于,你换香水了吗?” 于醉默默后仰,“我没有用香水。” “那就是换洗发水了,你之前用的是荼靡花味儿的。” 于醉担心他发现异样,避开他紧随的目光,表情自然地往里走,“是吗,我没注意。” “还有还有,你之前不是一直先迈左脚的吗?” 于醉低头,果然是先迈右脚。 “你福尔摩斯吗?还让不让我吃饭了。”他笑着,背后却惊出了冷汗, 谢扶玉果然被转移注意了,他提着食盒跟进屋子。 “小于今天我烤了樱桃蛋挞,我哥应该也喜欢,你中午带过去吧。” 于醉脚步一顿,坏了,他怎么忘了,原主对谢浮云用情至深,每天中午必打卡送饭。 原主不会做饭,谢扶玉居然大度到,炖一碗冰糖雪梨给于醉,必准备另一碗银耳莲子,好让爱人送给自己哥哥。 但原主连霸总的楼都上不了,每次都由秘书转交。 为什么一定要送饭,霸总难道没有自己的厨师吗? 简直槽多无口,于醉,于醉只能笑着默默接受。 自己刚刚险些掉马,要是现在告诉他,他不喜欢谢浮云了,人设崩塌,十有八九会把他抓去切片研究。 谢扶玉坐在桌上,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不愧是帅哥,连根油条也吃得贵气万分。 丰盛的早餐摆了一桌,豆浆油条,玉子烧热寿司,蓝莓枫糖饼和奥尔良烤鸡翅,中西结合,营养和高热量齐飞。 但真的很好吃! 装早餐的恒温盒很特殊,能够瞬间锁住食物的色香味,原本是运送能源石的,被他拿来了送饭。 于醉感叹,万恶的资本家,然后一口咬掉玉子烧。 浓郁的芝士吧唧爆汁,混着鲜虾味儿在舌尖荡漾,他满足地喟叹一声,真香! 谢扶玉做的有点多,但两个男人胃口并不小,把桌上早餐都吃完了。 吃完饭谢扶玉,并没有打算马上走。 他站在客厅,盯着巨大的生理图瞧了一会,眼里若有所思,拿起丢在沙发上的书,是一本虫崽启蒙读物。 于醉并不喜欢收拾,但是他不敢乱动,因为于醉要是找不着东西会发脾气。 他从地上捡起白皮书,好奇地随手一翻,文字下写着于醉的笔记。 看着上面“有脊椎动物”“无脊椎动物”“植物学”的字眼,他眼神发懵,于醉一向喜欢看冷门生僻书。 他回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对生育学感兴趣了?” 雄虫一向对生育不热衷,只有备孕的雌虫才会买这类书。 “无意中看到,就想了解一下。”于醉道,“谢谢你做的早饭,很好吃,做这些要很长时间吧?” 谢扶玉摇摇头,“不会,这些都是厨师做的,我只是把它送来而已,顺便见见你。” 也是,哪有真正的富家少爷会做饭。 谢扶玉放下书,似不经意问道,“小于你最近变了好多。” 来了来了,他在怀疑他! 于醉没有直接解释,“谢扶玉,你相信人会改变吗?” “相信。” “嗯?” “就像我”,他坐在灯光下,金色的短发浮光跃金,连笑容也带着阳光的味道, “我从不相信我会为谁忍住脾气,学着去爱谁,但是为了小于,我什么都愿意。” 哪怕是帮助爱人追自己的仇人。 —————————— 于醉接的是一部广告短片,叫《美味的他》。 设定很有趣,这是一个没有味觉的世界,所有食物都是空气一样的味道。 直到出现一位小雄子,他的到来,是一场美味的盛宴。 片子的难度不高,他只需要摆几个pose跟着导演的要求去做就行了。 一位美味的雄子诞生了,逼得全员变态—— 不同的人,不同程度的接触他,会得到满足口腹之欲的快感和饱腹的满足。 味觉的激发通过:触碰,舔舐,体/液。 这群人很刑,给小雄子造了最豪华的城堡,对他予取予求,除了自由。 被囚禁在华丽牢笼下的小雄子伤心至极,在万念俱灭下,变成了一颗巧克力。 从此,世界恢复了四味,却唯独少了甜味。 没错,这是一部巧克力的广告片子,于醉出演巧克力的拟人态。 作为老牌巧克力,巴洛克巧克力从皇家延续至今。因为其醇厚香甜,很受雄子的喜爱,显然他们想要打开市场。 于醉再次被虫族的脑洞给惊到了,不过看到成片效果还不错,导演满眼放光地看着他,好像看到什么神仙下凡。 无论于醉出演什么通告,结果都会被于家送上热搜,与其名不副实,还不如认真做好事情,这是于醉的习惯。 他在离开片场的路上,再次享受了明星被围观的感觉,连背都不由得挺直了。 原来这就是偶像包袱吗? 于醉不懂,但他不想被人围观吃午饭,他会消化不良的。 片场外面有退役老兵慰问活动,其实更像是一次温馨的团年饭。 精神炯烁的老兵讲起当年的故事,有趣生动,旁边的小萝卜头听直了眼,把着老兵的胳膊摇啊摇,“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谢浮云作为谢家主,也出席参与了这次活动。 他穿梭在人群中,准确无误地叫出每一位老兵的名字,然后浅笑着和他们握手。 招呼得差不多后,他在一个角落看到了于醉,对方坐在餐桌前,对着盒子里的食物露出垂涎的表情。 9、标记我 下午两点,厕所里。 “嗯……”谢浮云闷哼。 于醉松开牙齿,看着红肿的后颈,冷白处缠着鲜红的血丝,惊心动魄地占据整个视线。 “抱歉,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不懂怎么标记,几乎把整块脖子啃了个遍,谢浮云到最后才吭声,也真能忍。 谢浮云闭上眼睛,信息素注入他的体内,带起四肢百骸的颤栗。 他现在满脑子是青苹果味儿。 狭窄空间里,弥漫着他们两人信息素的味道。 于醉是a级,仅仅是临时标记,就将他的暴动值清零。 他的信息素已经恢复正常,体内血雾褪去,狭窄的空间飘着海棠花的幽香。 “这是什么味道?”于醉抽了抽鼻子,香气并不浓,淡雅清新,有点像柠檬花。 谢浮云整理着凌乱的衣服,闻言顿了一下,想到他们都临时标记了,坦白道,“是海棠花。” 于醉哦了一声,“这厕所清新剂还挺好闻。” 谢浮云:…… 谢浮云他发现了,于醉就是个木头,谢扶玉怎么跟他相处的,手拉手的小学生恋爱吗? 谢浮云无意中发现了真相,谢扶玉努力一年多,最大进展也不过零距离地舔了一口,还被于醉一脚踹青了膝盖。 时间倒回到活动现场。 于醉嗷呜一口咬掉丸子,鼓着腮帮子像一只圆圆的仓鼠。 谢浮云目光在他脸上划了一圈,在他旁边落座,淡淡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仓鼠专心干饭,咽下食物后才答到,“吃饭呀,我来这附近拍摄广告。” 他后知后觉,猛然发现这好像是给对方带的食物,但他十分安心,谢浮云应该不会吃他的饭。 “你要不要一起吃?” “好啊。” 没有意料中的拒绝,于醉还是从食盒里拿了一双碗筷给他,反正他也吃不完这么多食物,不能浪费。 两人都奉行食不言,吃完后于醉收好餐具,心情美美地准备打道回家。 谢浮云用完饭的薄唇有些红,“今日多谢你的款待,改天我请你吃饭。” 于醉摆手,“不用了。”反正也是你家厨子做的。 没等他告辞,眼前的谢浮云忽然身形一软,向前踉跄了一下。 在于醉惊恐的目光中,他扶着桌面,又脱力地抓住椅子,啪地跪倒在地。 谢浮云低头一手撑着凳子,一手抓着胸口,发出难耐的喘气声。 于醉傻了,怎么回事?! 就一顿饭的功夫,怎么还讹上我了。 他放下食盒,扶起谢浮云坐下,拍着他的背顺他的呼吸,同时观察他的反应。 脑海中飞速分析着,没有脸色发青,不是食物中毒,关键是,他也吃了谢扶玉的饭。 谢扶玉? 思绪电光火石之间,他豁然想起,从他们见面起,谢扶玉从来都是对谢浮云直呼其名。而他早上叫的是哥哥! 如果是下毒,好像也说得通。 对上他猩红的眼,他心一惊,解释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给你送饭,但是我从来没有下毒,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吃了没什么反应。” 谢浮云好像从一遇见他就很倒霉,不是被辣,就是被毒。 堂堂谢家主,被逼得风度尽失,他攥紧于醉胸前的衣服,如同他被揉碎的脸面。 他几乎咬碎银牙,“我发情期到了,送我去厕所。” “不先去医院吗?” “不,”谢浮云靠在他怀里,下颚线绷紧,按捺住将他扑倒的冲动,“等会儿有个发言,我必须上台。” 这次活动对谢家举足轻重,他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 看他倔强模样,于醉脱下外套罩住他的脸,凭着这几天练出的力气,将他扶了起来,揽着腰往厕所走去。 没有公主抱是不是很失望? 真是抱歉啊,他可不是随便抱起80公斤男人的猛男。 于醉把正在维修的牌子放在厕所门口,带着谢浮云进了最后一个隔间。 谢浮云全程一言不发,似乎也觉得很没面子。 于醉放开他转过头,忍着别扭,试图用跟好哥们说话一样自然。 “你在这慢慢解决,我去给你守门。” 衣袖被拽住,他对上一双不再平静的黑眸,声音低沉沙哑,“帮我。” 他一改能说会道,仿佛给足了于醉拒绝的余地。 于醉犹犹豫豫,“怎么帮?” “标记我,临时标记就行。不会影响太大,能暂时稳定发情期。” 于醉表情微妙,一时陷入进退两难。 作为生物学博士,于醉什么生物的交/配姿势没见过,但他不想。 他很保守,认为一旦有了身体纠缠,就会很麻烦,他洁身自好不是善良,是不想让自己陷入麻烦。 他委婉拒绝,“这不好吧,我们还没结婚。” 谢浮云沉着眼,男人可没有贞操一说,雄虫更不是什么有节操的生物。 能让他拒绝,应该就是有了真正爱人了。 “你有喜欢的虫了吗?” 于醉没吭声。 是了,他们的婚约名存实亡,连订婚也是他用计谋得来的。 谢浮云嗤笑,“你走吧。” 于醉觉得他应该有解决的方法,抿着嘴,转身走了。 没人能逆反天性,虫族发情繁衍,乃是自然法则,抑制剂就是反自然的产物。 谢浮云长期使用抑制剂,他的发情期十分紊乱,由于长期压制,这次在药物作用下竟然突破了阀值,已经无力回天。 他脸上十分镇静,银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光剑被他唤出。 虫族全身都是利器,但他还是用了光剑。 没有雄虫安抚,想要快速摆脱发情期,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剖出自己的□□官,永远失去雌虫的身份。 谢家,不会想要一个废虫家主。 但是带着家族走向荣耀,不能给家族蒙羞,是他从小的教育。 终端发来秘书的通讯——发布会还有半小时开始,他作为这次新产品的担保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缺席。 他右手握紧光剑,左手掀起上衣,削铁如泥的光剑仅仅是接触,就轻松刺破了他的皮肤。 感到有热意流下,他闭上眼睛,心里无比冷静地感知到于醉的折回。 “你,血,你先放下。”于醉被他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真的要挥刀自宫。 谢浮云掀开眼皮,语气轻松,仿佛满身是血的人不是自己。 “那你肯帮我了么?” 于醉叹了一口气,原则第一次为心软退步,“我帮,我标记你行了吧。” 为了别的东西伤害自己的身体,这是最不划算的买卖,就像有一些人,明知道喝酒会得胃病,还是拼命地喝下去。 谢浮云已经解开扣子了。 狭窄的厕所里,谢浮云背着他,微微低头,如同献祭似的露出后颈。 于醉按住他的肩膀,露出虎牙,凑了上去。 * 谢浮云在台上发言,他一身低奢银灰西服,银发红眸,气质矜贵,硬是将旁边不丑的老总们衬托成了npc。 有眼尖的人发现他换了一套衣服,不过谢家高官显爵,出席换件衣服不算什么。 他声音不怒而威,语速不疾不徐,却有种让人认真听的魔力。 “改善民生是联邦和各企业永恒的主题,谢家忝列百强之首,有责任让退役军雌老有所享……” 虫族是联邦民主制,跟隔壁死敌兽族不同,他们是君主立宪制,保留皇族传统,所以谢浮云做的每一步,都是为了配合当局,稳妥求进。 这个世界的雄虫,也是可以出门工作的,只不过大多选择被雌性养着,不思进取,还喜欢家暴。 于醉看了一会儿,怕被认出跟谢浮云的关系,便悄悄地离开了现场,他可不愿强颜欢笑,被迫应酬。 家里没人,琥珀因为回老家不在,于醉嘴巴被养刁了,不想吃外卖。 他简单地煮了面,然后照例健身,学习到十一点,熄灯后一夜无梦。 第二天他出了房间,看到沙发上的两个人后,足足愣怔了五秒。 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谢扶玉表情不善,琥珀一脸紧张忐忑,简直梦回深宅大院的小脚丫鬟。 他乐了,“你来干嘛?” “来接你一起上学呀,我早上跟你发过通讯。” 谢扶玉幽怨,“小于他是谁,一脸小白脸做主人样,居然还不让我进来。” 他求了好久,也没有在这里留宿过一次,这个小白脸一来就登堂入室。 #狗狗生气# 于醉一看终端,三条未读消息。 琥珀:【阿醉我回来啦。】 谢扶玉:【小于早上好,一起去学院吧!】 谢浮云:【早上八点,我去接你上课。】 最后一条消息,接受时间是昨晚十二点。 于醉眼皮狠狠一跳,不会吧…… “叮咚——” 门铃响了,清脆荡漾得像是在嘲笑他。 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尴尬一笑,硬着头皮开了门。 门外人一身黑金军服,金色的肩章灿亮,眼眸闪烁,似乎很不习惯主动接人。 他表情犹豫,帅气冷淡的脸庞多了几分亲近的鲜活气,一改初见时硬梆梆的模样。 于醉摸了摸鼻子,让开了身子,“那就进来吧。” 谢浮云看到里面的两人,愣了一下,旋即眼神一暗,略显犀利的眼神掠过于醉,落到谢扶玉脸上,淡淡幽幽道, “接你的人挺多,看来我来得不巧。” 10、谢浮云,你不配碰他! “人挺多,看来我来得不巧。” 语气淡淡,于醉莫名听出几分怨怼。硬要形容,大概是老家吃席的婆婆们,对坐满的席突然挤进两人的不满。 大概是他想多了,哪有这么好的蹭饭人,谢浮云和谢扶玉还自带早饭。 一沙发的帅哥,帅得各有千秋,愣是让他的小破屋蓬荜生辉,连打折买的兔兔拖鞋都高端了起来。 于醉端着温水坐在餐桌前,被两个不算矮的男人夹在中间。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沉重得如同宣告公司破产,于醉感到压力山大。 #真是左右为男# 对上琥珀迷茫不安如小鹿的眼,他安抚一笑,带着如玉般的温润, 向谢扶玉介绍他,“这是琥珀,我家的家庭助理师。” “谢扶玉,我的朋友。” 谢小狗被点名后,对琥珀扬起般的笑容,“你好,我是谢扶玉,小于最好的朋友。” 然后,“这是谢浮云。” 谢浮云对琥珀微微颔首,“你好,我是谢浮云。” 于醉松了一口气,他没有把他们关系说出来。 毕竟这哥弟两组合已经够他喝一壶,他可不想跟他们扯上太多关系。 等主角受跟谢浮云一定情,他就可以解除婚约,离主角远远的。 于醉撕下一片面包,塞进嘴巴嚼吧嚼吧。 奶香有些细腻,他愉悦得眯起了眼睛,眼尾细长勾翘,像一只慵懒柔软的猫咪。 原剧情里,谢浮云被下/药,跟主角受滚床单,就发生在下周的宴会上。 但是在此之前,他不得不继续扮演假夫夫。 比如拒绝弟弟。 谢扶玉垂下眸子,表情像只被抛弃的小狗,“没关系,谢浮云才是你的妻子,你跟他在一起是对的。” 他又在自我攻略了,于醉看他没出息的样,有些头疼。 恋爱脑,要不得。 对方最后为了给他报仇,拉着星盗自爆,连尸体都化作灰灰,消散在茫茫宇宙…… 其实他本可以做他的谢二少,嫁给一个娇小的小雄子,然后永远幸福下去……反正不是继续盲目喜欢下去。 他需要找个时间跟他谈谈,于醉想。 看着于醉跟谢扶玉对视,谢浮云眼神幽暗,心里掀起嘲弄的波澜。 谢扶玉陷入已深,只是自己这位弟弟似乎没看出自己心上人把他当洪水猛兽。 他看出于醉独善其身的本性,谢扶玉这种极端性子,不知道能为爱忍到什么时候。 好歹对方也是他的协议夫夫,在上车后,他提醒道,“谢扶玉不像表面这么无害,你最好离他远点。” 车前后视镜里,谢扶玉仍站在原地,伸长脖子看着于醉,像块痴心的望夫石。 于醉以为他不高兴了,“放心吧,他是你弟弟,我不会靠他太近的。” 谢浮云知道他会错意,“我的意思是,谢扶玉就是个疯子,疯子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他喜欢你没错,可也会伤害你。” 于醉点点头,他可太理解了,为了让他远离谢扶玉,不惜给自家弟弟抹黑。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希望自家老婆跟兄弟搞在一起。 而且,他正有彻底拒绝谢扶玉的打算,“我会解决这件事的,你别担心。” 谢浮云:“我没有恶意,作为你的妻子和伙伴,我有权利为你的安全负责。” 他一提合作,于醉就想到最紧急的事,“上次给你的药剂有什么副作用吗?” 谢浮云摇头,他现在暴动值很稳定。 一个能使人更健康的专家,放在任何领域,都是趋之若鹜的存在。 他仔细看着于醉,眼里是深深地热望,“如果你愿意,你绝对会成为最伟大的首席药剂师。”可惜于醉拒绝了他,还要他保密。 “我不想把时间都花在工作上,我可不想学你,又要上学又要上班,累得要死。” 于醉也很佩服他。 谢浮云每天上5门课程,为了修满学分提前毕业,全心接手谢家。 谢浮云挑眉,这些对他而言轻而易举,不过是为了休假,没有直接毕业而已。 他压下凡尔赛的想法,提出于醉很心动的建议,“你把配方给我,用技术入股,到时候我们五五分成如何?” 于醉沉吟,安抚剂的成分安全,几乎没有研发风险,再加上他的确很需要钱。 见他答应,谢浮云道,“下午放学后,我派人来接你签合约。” “哗——” 飞行器忽然停下。 前方乌压压围满了人头,吵闹夹着破空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令人牙齿一酸。 司机回头,脸色难看,“抱歉阁下,前面发生事故,堵车了。” 于醉视力不错,看清被人群围绕的主角,正是那天的朱诺。 朱诺脸上带着怒火,挥动着手上的鞭子,啪啪地打在跪在地上的雌虫背上。 雌虫一言不发,那鞭子缠着铁刺,每一次鞭打都是皮开肉绽,鲜血混着衣服像开花似的裂开,整块背部几乎没剩好肉。 周围是看热闹的虫,雄虫搂着漂亮的宠物,雌虫看过来的目光皆是麻木,没虫想要出手。 于醉觉得好歹是熟人,不能坐视不管。 他甫一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谢浮云对司机嘱咐几句,也跟了下去。 “只要我高兴,你和你那垃圾弟弟都要给我玩。” 朱诺在朋友面前被拂了面子,一脚把雌侍踹下车,当场要调教他。一个被雌侍拒绝的雄虫,是会被所有虫嘲笑的。 雌虫咬烂了嘴角,头发下的脸隐隐有水光滑落,“雄主,他是我弟弟,已经有身孕了,他的伤还没好,不能再受重伤了。” 朱诺看着小小一个,没想到也这么生猛凶残。 “朱诺,你这雌侍不听话呀,要不要送我帮你管教管教,一周保证还你一个言听计从的狗。” “是啊朱诺,我可是迫不及待看他低下高傲的头,亲吻你鞋尖的样子了。” 于醉听得脑神经突突跳,这群虫不劝架就不要火上浇油呀。 朱诺果然被激怒,小胸脯一挺一挺的,扔开鞭子,大步上前,作势就要把雌虫的头往地上踩。 于醉上前揪住他的后领,将他整个人抱在了怀里,然后把药塞进他震惊而张开的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几乎不给他吐出来的机会。 “你给我吃了什么?!” 在他惊怒的目光里,于醉笑得温柔如春风,“一家暴就会肠穿肚烂而死的毒药。” “哼!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哪有这种药,要是真有这么神奇,那天下岂不是大批雄子都会死。” 于醉放下他,退了一步,笑容可掬,“你看看你自己,是不是感觉胸闷气短,心跳加速,伴随着窒息感?” 朱诺脸上仍是不信,从鼻子里哼出嘲讽,“我现在感觉可好了,就是……” 他脸上表情空白了几秒,像是被按下暂停键。 “体温上升,这是毒素深入肺腑的表现,证明你的体内已经开始启动免疫机制了。” 随着于醉一句一句的解释,朱诺的脸上红了又白。 “手心后背出汗,这才初期症状,中期你的脸上会长出水泡,留下豆大的血疮,还会爬出蛆,后期脸也就完全不能看了,身体会满是红紫色毒素,每天会在厕所吐出自己红色的肚皮血肉细胞……” 朱诺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抽抽搭搭,“我不要变成丑八怪。” 于醉顿了顿,完全没有科学依据的话他居然信了。 “不过呢,只要你以后不打你的伴侣,这种病就不会发作。” 朱诺已经被他完全唬住,满眼泪泡地问,“我不打他就不会死了么?” 于醉点点头,“对,不过你别想着什么时候能打他,这药效是终身伴随的。” 周围虫一看没了,好戏纷纷上车离开。 于醉想了想,万一雄虫都是这种笨笨的小蠢货呢? 他抬起头,眼神扫视周围幸灾乐祸的雄虫,用天使般的面容说着恶魔般的话语。 “毒是可以传染的,大家都回家都检查检查吧。” 看好戏的雄虫们被吓得面色惨白,连自己的宠物都顾不上了,纷纷驾车逃似的离开。 于醉满意了,原来善意的谎言能解决堵车问题。 一颗强效清心丸,对雄虫身体无害反而有益,不过会有不举的副作用而已。 上车后,面对谢浮云审视的目光,他解释道,“你别多想,我只是不想迟到而已。” 谢浮云挑眉,他心思缜密,最大的优点是看透而不说破。 他为初见的偏见而懊恼,于醉足够善良,也足够聪明,还以为他会想之前那样大打出手,没想到一颗药丸就解决了。 雌虫能忍受雄主的鞭子,不过又不是受虐狂,要是能选择爱人的怀抱,谁会愿意让自己满身伤痕呢? 谢浮云下午有个会,于醉下课后就乘车到了公司。 他站直入云霄的写字楼下,抬头仰望原著中原主努力了一辈子,也没办法正式踏入第18楼,今天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踏上。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有点热的原因,他眉头一皱,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小于——” 这个清朗的声音,叫他名字时习惯性尾音上扬,于醉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小于你怎么来公司啦,你要不要跟我上去,我带你逛逛?” “不用了,我是来找谢浮云的。” 谢扶玉哑了声,眼神闪过一丝受伤,“哦,那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上去?” 于醉觉得只是签个合同,应该很快,再说他也需要个人带路,“走吧。”顺便再找个咖啡馆把话跟谢扶玉说清楚。 于醉被带上了十八层,谢扶玉沉着小脸,在看到空空的秘书位置,禁闭的门时,眼神闪过一丝兴味,他握住把手,直接推开了门。 里面谢浮云坐在椅子上,俊朗的秘书弓着身子,两人距离近得仿佛在接吻。 于醉看清秘书样子,男人眼角有一颗泪痣,偏偏长得很阳光。 这就是原书中的主角受了,凭借着惊人的毅力,包容下谢浮云的一切扭曲和黑暗,救赎了渣攻的人间小太阳。 他虽然震惊,但还在接受范围内,但他感觉脑子一恍,眼前全是黑点,下一秒仿佛地震一般,世界天旋地转。 意识陷入黑暗最后一秒,他听到谢扶玉撕心裂肺地叫声。 “小于——!” 谢扶玉紧紧抱住他,被他裸/露的皮肤烫了一下,体温高得惊人。 谢浮云一把推开卢菲斯,冲冲丢下一句,“快叫救护车,把楼下医生交上来。” 于醉太高,他抱起他放到旁边沙发上,颤抖着手解开他的扣子,露出白皙紧致的锁骨,笨拙地用手给他扇风,眼底一片疯狂的盛怒。 谢浮云想看于醉的情况,伸出去的手啪地被打开。 谢扶玉愤怒得像只小狮子,满眼怒吼着对敌人的杀意,“谢浮云你滚开,你不配碰他!” 11、昏迷不醒 “总裁,张医生来了。”卢菲斯推门而入,身后紧跟着一位戴着眼镜的白大褂。 谢扶玉不信谢浮云,但他不能拿于醉做赌注,咬牙将位置让给了医生。 “他忽然就晕倒了,平时很健康的一个虫,也没有什么过敏史。” 张医生带上手套,边检查于醉的情况边问道,“病人早上吃了什么东西?” 昏倒的原因很多,若非病理性,就只有突发性原因。 谢浮云薄唇一掀,他语调低沉有力,“吃了我们带去的早餐,蛋羹油条,豆浆海鲜汤,还有皮蛋蔬菜粥和意大利面。” 这绝对是令营养师皱眉的早餐清单。 于醉不爱吃蔬菜,谢扶玉会宠着他,可谢浮云不会,显然这是一顿健康与不健康的食物乱炖。 张医生扶了扶眼镜,镜片闪过银光,“这位阁下昏迷不是低血糖,要排除药/物的原因,只能先送医院检查。” 一到医院,医护人员很快就给于醉身上插满了管子,一条条清晰的数据相继出现在仪器屏上。 雄子对他们举足轻重,虫族负担不起失去任何一位雄子的损失。 莱茵是一位医生,他正坐在仪器旁,收录着雄子的身体情况。 雄子有绝对特权,医院一路开绿灯,正以最快的速度,分析着他的病情。 一系列详细的数据铺陈开,莱茵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个雄子的身体情况是他几年来见过最严重的,看到结果一栏后,心脏猛然一缩。 ——发育不良,疑似缺乏雌性引路。 莱茵哗啦起身,一锤定音道,“把这位阁下送入修复舱,这是一位缺乏引路的未成年雄子。” 护士们的眼里皆是震惊,面面相觑,在对方的眼里看到的都是愤怒和不解,他们动作麻利地撤下仪器。 虽然于醉没有知觉,但他们手下轻柔,让于醉躺下浸满蓝色液体的修复舱,看着雄子苍白也掩不住精致的脸庞,怎么也不理解怎么有人会狠心虐待他。 看见医生出来后,谢扶玉焦急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莱茵医生取下口罩,一双蓝色的眼睛满是犀利,“发育不良,各项性激素数据不达标,你们做雌性是怎么照顾他的?” 谢扶玉一怔,喃喃道,“怎么会发育不良?” 想到里面雄子的虚弱模样,莱茵医生忍着怒意,“看来你们并不了解于醉阁下的身体情况,他现在急需要一名引路人,很紧急,最好你们两人今天就决定谁来引路。” 引路人,由雄子最亲密信任的人来做,一般就是雄子的雌君。 身为雄子,一生最重要的三个节点——引路,结婚,葬礼。 毋庸置疑,没有一个拥有雄子的家庭会忽视他的引路仪式。 谢扶玉也意识到不对劲,他用鲜红的眸子审视着谢浮云。 “你没有帮他引路?” 谢浮云眼里满是震惊,如同平稳的江面破裂,露出溃不成军的内里,他铁青着脸, “没有。” 他想起来了,在他给于醉引路前,秘书一通加急电话打来,秘书被敌家盯上了,带着公司的绝密文件,被堵在城西的公路上。 他不顾于醉的哀求,任他躺在床上,泪水滑落,他说,谢浮云,你留下来好不好? 他没有回头,转身走向了雨夜。 事后于醉拒绝了他,他以为对方已经有了引路人,就没再追问。 没想到问题会搁置到现在。 见谢浮云沉默,谢扶玉冷笑着把他推到墙上,拉低他的领带,眼里压抑着暴虐,“你怎么敢,谢浮云,你是想毁了他吗?” 没有雌虫的血引路,雄虫永远不能完成发育,重者还会因为缺乏必须生长激素而器官衰竭死亡。 于醉可能会忽视,但身为雌虫的谢浮云不可能不知道。 谢浮云被弟弟抵在墙上,即使被压制,他依然气势不减,冷静地计算得失,“这件事是我的错,如果你能遵守约定,我愿意放弃引路人的资格。” 引路人跟雄子的羁绊,不亚于血脉相连。 谢扶玉也冷静下来,“你以为我会答应吗?”他逼近谢浮云,想要看清他完美面具下的真实情绪。 但他一无所获,他突然嗤了一声,“谢浮云,你有良心吗?你的未婚夫还在昏迷,你就眼不眨地用他来做交易。” 两双类似的眼眸对视。 最终,他松开谢浮云,退开一步,抬手捂住了眼睛,仿佛泄气般,低声问道,“什么约定?” 洁白的病房里,于醉紧闭着眼躺在病床上,谢扶玉掀开床单,握起他的手,放到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抱歉,我给了你最简陋的引路仪式。” 他将白纱带到于醉头上,将右手放到心脏前,表情严肃而神圣,仿佛立下什么重要的誓约一般。 “用我的真名和荣誉承诺,永远护佑您,永远爱您。” 谢浮云眼神微动,他居然改了誓词。 原句是,用我的真名和荣誉承诺永远庇护你。 谢扶玉解开衣扣,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肤,撕拉拆开一支针管,将针尖摁在左胸口,啪地一声像钉耳钉一样快速,他取下针头处的东西。 一颗晶莹红亮的胶囊,里面流动着他的心头血。 他附身,将胶囊抵在于醉嘴上,胶囊温感,遇温度即化,雌虫的血流入于醉的体内。 薄唇像涂了口红一样嫣红,给他添了几分气色。 谢扶玉忍不住用指腹蹭了蹭,那里立即饱满红肿,像被欺负了似的。 “如果你忍不住,我可以送你一支抑制剂。”谢浮云凉凉嘲讽道。 “不用,我三年都忍过来了,还会控制不了这点冲动吗?” 论禽兽,还是他这个连发情期都控制不了的哥哥更合适。 房间里赫然弥漫着海棠花的味道,隐隐有酸甜味儿溢出,像一只晃悠着又很快收回去的猫爪,抓得人心痒。 谢浮云身上有于醉的标记,可只要不是深度标记,他永远有机会翻盘。 “哥哥,我现在是于醉的引路人,我们血脉交融,要是哪一天我得到了他,你可不要后悔。” “如果你能做到,尽管试试。”谢浮云仿佛无所畏惧,冷冷提醒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当然没忘,我不能告诉于醉,跟他定下引路仪式的人是我。只是谢浮云,你到底在怕什么呢?怕他喝了你的血,你们会无法控制基因的诱惑结合?” 怕什么? 怕于醉并不喜欢他,而他却不能洒脱地抽身离开吗? 海棠花的味道愈加浓郁,谢扶玉眯了眯被熏到的眼睛,强撑着身体,按捺住大笑的冲动。 他像闻到坏掉鸡蛋的苍蝇一样,兴奋搜寻着谢浮云微妙的表情。 引路仪式过程中,双方不得有一方产生抗拒心理,否则引路失败,契约无效。 而他跟于醉的那次引路,失败了两次。 于醉在抗拒他。 或者说,于醉好像没那么喜欢他。 这个结论,在他得知于醉有喜欢的人之前,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或者说他喜乐见闻。 压低了上扬的唇角,“谢浮云,你在坚持什么?你认为你能对抗天性,背逆你的基因不去爱他吗?” 一室无言,只剩电子屏幕将房间刷成蓝色。 屏幕上一亮一熄的闪着红点,这是引路仪式的监控。 “未成年雄子于醉,雌子谢浮云,引路仪式完成,契约成立。”机械的电子女音响起。 光屏上亮着一份文件,呈现着两人的姓名,最后缓缓合上,光屏变得透明收于谢扶玉的终端中。 仪式完成,这代表谢扶玉也有于醉的监护权,平时能作为监护虫出现在于醉身边。 谢浮云沉着脸,眼睁睁地看着谢扶玉替于醉拉高了被子,然后吧唧一口亲在于醉侧脸。 引路完成,于醉还需要几天才能醒来,基因链接的时间大概是三天。 房间归于安静。 于醉翻了个身,睁开的眼里闪过一丝蓝光,然后缓缓合眼。 于醉沉睡的第二天,一条宣传片的出现,像投入水中的炸弹,在星网上掀起了一股轩然大波。 宣传片里,于醉一改保守阴沉的形象,穿着大胆的奶白色纱衣,将手臂和长腿露出,笑容像从天而降的阳光。 穿上这件衣服之前,于醉还纳闷,不就是短款的汉服吗,搞得像拍什么违禁片子一样,全场只留个导演和摄影师。 他不知道,虫族对雄虫都很保守,平时他们出镜穿的都是大麻袋,从头裹到尾,连块皮肤都不露。 镜头里的雌性牵着雄虫的手,他的表情正常,如同一位可靠的男性,可一双虫翼却激动得差点破衣而出。 “晚安哥哥!” 雄虫声音甜得流着蜜,雌虫按捺着心尖痒意,对着雄子装腔着虚假的温柔。 “晚安我的甜心。” 将雄虫送入房间后,卡尔被雌性们包围了,“怎么样卡尔,他的小手是不是软软的?” “卡尔你这家伙,肯定出老千了,不然怎么每次赢得带小雄子散步机会的都是你。” - 莱恩特用手指擦去小雄子的眼泪,“甜心,只要你乖,哥哥们都不会有事的。” 小雄子别过头,莱恩特举着一滴晶莹的泪珠,用侵略的眼神占有,随后放入嘴里尝了尝。 - 昏暗的卧室里,窗外的光跳跃进来,光点流淌过墙上的猫眼石,黑龙头骨,水晶球,能照明一万年的夜明珠——世界最精致名贵的东西仿佛都在这里了。 但更贵重的宝物却是黄金笼子中的他,小雄子浑身污浊,一动不动地趴在天鹅绒垫子上。殊不知,柔弱可怜的模样,只会加重那群人的占有欲和破坏欲。 镜头拉进,一双如墨的眼睛漆黑无光,偏偏深处亮着一丝希望,仿佛渴求自由的笼中珍兽绝望又凄婉的呜咽。 视频播放数在疯狂的增加,可是评论却寥寥无几,所有人都在一遍遍地重播片子,仿佛要找到一个时间节点,将受尽折磨的珍兽救赎释放。 片子引发了巨大的关注和讨论,尽管扮演者于醉也没有上星网营业,但是相关热度却呈现指数爆炸增长。 “一只雌性不是突然变坏的,跟教育和社会环境有很大关系,我们应该加大教育力度和社会治安。 保护雄子,预防大于惩罚。” ——这是某教育专家。 “如果于醉阁下不是黑眸黑发,声音不温柔,信息素不是青苹果味儿,圣洁的白纱没有被染黑,那还是我们的启明星吗?” ——这是首都星娱乐报 “建议大学开展人性学科,教会年轻人如何用正确的方式去爱伴侣,锁链和鞭子,只会将爱人变得面目全非。” ——这是某虫族学者 巴洛克的品牌方也没想到,仅仅是一个宣传视频,就引发了破圈式的讨论和影响。 当然,这也给于醉带来了巨大的流量和人气,他的星网粉丝从以前的一亿暴涨为二十亿。 要知道,星网上也有其他的种族,而虫族这种凶残的种族,一向是被全民孤立的存在。 与此同时,某个词条悄悄的爬上了星网热搜。 #实力全靠炒作?扒一扒星网巨星于醉的流量真相# 12、流量真相 “阿兰一定没想到,打败他,拿下银河奖的于醉,是个连ng都不知道的门外汉。” 阿兰是颇负盛名的影帝,他息影前的最大目标就是银河奖。 可惜,被于家一通操作搅糊了。 头像是狗头的博主放出一张照片,那是于醉和谢浮云在吃饭。 照片里,谢浮云背对着镜头,于醉满眼星光地看着谢浮云,任谁都不会看不出眼里的爱意。 “我们都知道银河奖,被兽族皇帝亲口夸过,由大家族谢氏承办,按理说没有黑暗内幕可言,没想到也跟小作坊一样,搞内定冠军的骚操作。” “大狗头疯了吧,敢爆料于醉,不怕被虫族那群疯狗追着咬吗?” “不就是个花瓶艺人吗?还抢了我家阿兰的荣耀,耍大牌,私生活混乱,于醉能不能退出娱乐圈啊。” “虽然于醉人品好像不行,但是他在巴洛克视频里真的太好看,对着这神颜,我一口气炫了三碗饭。” “姐妹们,快去看@巴洛克,发疯的不能只有我一个!” 星网多的是吃瓜的猹,他们不轻易发表言论,但乐于转移瓜地,拼命吃瓜。 巴洛克的视频弹幕里清一色awsl,裤衩子满屏飞。 “不知道虫族的小雄子,会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就我很羡慕惠灵顿吗?我也想吃吃于醉的眼泪,看是不是甜甜的。” “楼上别梦了,能让雄虫露出脖子是他们最大的牺牲,视频是后期合成的,惠灵顿这群演员们,全程都是对着空气在表演。” “笑死,谁说小雄子演技差的,要是我一个人演,肯定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 嘻嘻小可爱给姨姨亲亲~” 巴洛克品牌方不担心被骂,也不怕被抵制,反而他们的新品一上架就被抢空了。 成片的效果太好,许多人好奇,能让全虫族都变.态的味道,是怎样的滋味。 * 海盐儿的风扑面而来,不远处的大海湛蓝而平静,服务员端上精致的午餐。 奇亚看见盘子里的沙拉,直呼受不了,“你这天天吃草,人生有什么乐趣呢?” 谢浮云表情风光霁月,嘴上毫不留情讥诮道,“你天天大鱼大肉,人生就圆满了?” 奇亚被怼得哑口无言,要不是同桌多年的情谊,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吃在一起。 他按捺嫌弃,瞅着谢浮云俊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想到有人可是为他神魂颠倒。 “你家那位小雄子,最近在星网上被黑了,你要不要管管?要是小雄子看见了多伤心呀。” 谢浮云显然不关注娱乐圈,他眼波微动,红色眼睛带着淡淡困惑,看过来时犀利又摄人。 “什么事情?” 奇亚显然是5g冲浪高手,对星网的八卦如数家珍,连于醉早年火到出圈的照片都给找出来了。 “喏,就是这件事儿。” * 这片瓜地没有凉,大伙冷不丁又被塞了满口热瓜。 一位id名为亚雌要自强的人发帖,“我是于醉阁下的同学,平时因为他的身份就额外注意了一下。 事实上,这位阁下的处境很不好,完全没有大家认为的那样好,于家资本雄厚,但他似乎并没有获得庇佑…… 我实在无法想象,要有多落魄,才能让一位雄虫,靠学校食堂的免费稀饭活下去。” 帖子转发自军校,军校必须有学生id才能发帖,落实了他亚雌的身份。 “据我所知,于醉在星网流量价值有五千亿,但这笔钱似乎都进了于家的口袋。 于醉住的是政·府接济的房子,只有最低等级的雌子和亚雌才会住这儿。 问题来了,于家没有给他任何庇护,为什么要这么捧他呢? 上一个把雄子当摇钱树的,已经被枪毙了,希望于家不会知法犯法。” “吓傻我也,你们雄子的待遇已经这么差了吗?” 一条评论弱弱出现,“于醉阁下,好像是故意维持没有人关注的样子,周末不去雄子交际会,星网动态荒得长草,从不辟谣,站姐曾说他最高纪录是两个月没出过门……大概,他是真的对做明星很失望吧。” 直到一位自称医护人员发帖,火热的评论区又沸腾起来。 “今天跟姐妹吐槽,医院来了个渣雌,不给雄子做引路,拖到雄子食物中毒后到医院才发现…… 你们可能不知道引路的重要性,虫族不会忽视雄子的引路,正如爱孩子的家长,不会让发烧的孩子烧成傻子。这位阁下现在还没醒来,好像跟明星同姓,叫于醉。” 这条帖子立即就被顶上了热门,一群壮汉在评论区哭成了狗。 “看到名字的时候吓了一跳,应该不是我家崽崽吧,他只不过是一个黑眸黑发,脖子上有颗痣,乖巧的孩子而已呜呜呜。” “说得太假了,谁还没有一段爹不疼娘不爱的经历,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于醉本人为什么没有出面承认呢?” “楼上是孤儿吧,你把吸血家庭当正常?辟谣个鬼,没看见楼主说于醉昏迷不醒吗?” 直到被楼主亲自回复,“是的,就是你们喜欢的那个明星于醉。” 演员惠灵顿,直接转发了骂人的原帖子,霸气回怼, “于醉阁下很好,虫族的雄子不容诋毁,要是你们想居住星被砸成开壳的核桃,尽管大放厥词吧。@虫族外交部。” 雄虫后援会和虫族军部,纷纷出面发声,表示不服来战,吓得一群网络喷子连夜删评道歉。 雌虫一向双标,骂我们可以,骂雄虫不行。 星网被愤怒的雌虫入侵,他们在各大平台撕出了血风腥雨。 吵到最后,已经变成了要征伐哪座星系,送给雄子们当玩具。 星际网民瑟瑟发抖,“你们虫族都是这么凶残的吗?” 寿命近乎两百岁的章鱼兽评论:“哈哈,虫族这几年为了雄虫乖巧多了,上一次倾巢而出,还是在历史课本里。” 楼下铁甲兽附和:“谁不知道雌虫因为护短,攻击性拉满,你们惹谁不好,偏偏去惹这群疯子,活该!” * 于醉发现自己站在厕所里,头顶是明亮的灯,面前钉着一面金色镶边的镜子。 虽然很奇怪,但他确实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是自己。 准确地说,是幼年体的他。 脖子间的抑制项圈隐隐发热,提醒他房间里来了不速之客。 谢扶玉来偷窗前的玫瑰,但眼前的这一切,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谢扶玉眼底闪着震撼的光,像一个乡下的愣头小子,他被眼前的奢华惊呆了。 这是一间可以皇家级别的卧室,一颗颗璀璨的夜光石点缀满了穹顶,每一颗都买得下一座星球,透明的玻璃柜里摆满了手办,巨大的帐子掩住了秋千床,让他看不见里面的虫。 “你要干什么?” 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他猛地后退一大步,“哐当”碰到桌上的花瓶,慌不择路地将玫瑰藏在身后。 他眼神飘忽,不敢看从厕所里走出来的人,像一个犯错的坏孩子耷拉着头。 “抱歉,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太好奇了。” 没错,青春期的半大小子,他们幻想天下有个被困住的公主,等着他们去解救。 这间处在月光海的房子,豪华却偏僻,引起他们深深的注意和好奇。 于是,他跟谢浮云比试,作为赢家,他获得解救公主的权利。 谢扶玉谨慎抬头,这位俊美至极的虫,似乎才沐浴完,发尾微湿,一撂黑发亲昵贴着他的额头,像清水下的玫瑰一样,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谢扶玉看见他眉间的不耐,他心中一慌,脑子里拼命地搜刮着忽悠的话。 令他沮丧的是,他发现他没法把注意力收回来,眼神像个变态一样黏在雄子身上。 白。 真白。 月光一样,灼眼得令人心碎的白。 谢扶玉的国语成绩不差,甚至是优秀,这一刻,他心神俱颤。 他真的是被恶龙囚禁的公主。他想。 象牙般的脖颈上,有一颗可爱的小痣,下面套着一根银质项圈。 作为雌性,把将雄虫有关的所有信息背熟,是基本功。 那是首都星最新的抑制项圈,能够完美掩盖雄虫的信息素,时时保护雄子的安全。 想到这里,谢扶玉突然无比庆幸,还好他没有贸然发动攻击。 不然这间看似无害的房间,柔软的地毯下的安保系统,随时能把他打成筛子。 面前虫没有说话,他穿着面料极好的睡衣,脸庞精致,眉间倨傲,像一个拥有无数宠爱的小王子。 真的是这样吗? 谢扶玉迎着男孩的目光,他露出最无害的笑容, “你也喜欢黑铁一号吗?我们家有一架三米高的机甲,它是我父亲的,他曾是一名很厉害的军人。” 像是输入对了秘密,面前虫终于有反应。 于醉皱眉,“如果你只是来偷东西,拿了赶快走,不然,你将会后悔你今天的冒失。” 于醉自认不是斯文人。 对于不爽的人,他说得最多的是“给爷爬”,而不是“后悔你的冒失”。 而且还有三分钟,那个要命的管家就要回来了。 谢扶玉一愣,心里感动万分。他是在为我考虑吗? 他看着于醉抓了抓头发,懊恼地叹了口气,爬上秋千床,落下的帐子挡住他的视线。 谢扶玉知道自己被监测了,不敢多留,毕竟首都星的法律,支持主人打死闯入雄子房间的异性。 离开前,神使鬼差,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偌大的秋千床轻轻晃动,华丽的帐子如同巨兽的爪牙,从上往下,密不透风地将小雄子困在其中。 要是于醉能看到他的表情,会发现这幅委屈模样,仿佛尾巴都淋湿垂到地上了,跟长大的谢扶玉如出一辙。 谢扶玉站在原地,眼睛执拗地看着帐子,像是遇到心爱玩具不肯走的孩子。 这是,他先发现的。 他的。 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前方,稚嫩的面孔和幽深的眼睛,有种极端的割裂和诡谲,在阴影里的眸子亮着绿光,阴测测的笑容一点点从中爬出来。 于醉躺在床上,手指摩挲着从枕头下拿出的玉,难缠的小屁孩终于走了。 终于可以想想他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他记得自己昏倒了,然后睁眼就是在厕所。 掐自己没有痛觉,但是摸这玉有触感。 这里是梦,但过分真实。跟原主丢失的记忆有什么关联吗? 于醉手有些痒,每当他遇到难题时,习惯写在纸上分析。 黑黢黢的帐内,于醉喊了一声,“管家?” 房间果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少爷,您醒了吗?” 他唰地拉开帐子,看到一个比印象中更年轻的面孔,“管家,我今年几岁?” “您已经14岁了。” 果然! “我感觉有些难受,是不是生病了啊?” 管家表情惊慌了一秒,随后愤怒起来,浑身肌肉鼓起,像一座将要爆发的火山。 “该死的兽族,再见到他们我一定会剥了他们的皮,少爷您别害怕,这是被兽族拐走后留下的后遗症,只要按时吃药就没事了。” 见他端起旁边小推车里的托盘,看清药瓶的标志后,于醉眯了眯眼。 “兽族?我怎么没印象?” “当时情况太危急,可能是您惊吓过度,忘了兽族拐走您这件事。” “我为什么要住在这儿?因为我是私生子吗?”于醉简直把他当有问必答的百度。 管家没有回答他,而是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您别担心,我会永远帮助您的。” 于醉:??? 你看看你之前卧室里的一跪,这不更令人担心? “这是什么药?” “我是不是有三个婚约者?” “药瓶的logo是谢家,谢家现在知道我的存在吗?” 于醉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管家都沉默,好像没有生命的木头人。 看来原主潜意识失去的就是这段记忆。 也许,可以从管家下手,他是待在原主身边最久的人。 于醉理了一下思路。 原主是私生子,被于家养在外面。 14岁时被兽族拐走过,失去了一年的记忆。 14岁跟谢家订婚,之后回了首都星。 于醉感到匪夷所思,小时候被兽族拐走,长大被星盗抓走,这孩子是有被拐体质吗? * 谢扶玉蹲下,将玫瑰埋进土里,姜黄的泥巴沾了他一手。 他搓了搓没搓掉,目光复又落到地上。 思考一秒钟后,他飞扑到地里,滚了一圈,拿出贴身光剑,他毫不犹豫地在手心划了一道。 鲜血瞬间像涨破的液体倾泻而出,像一朵妖艳不详的花,触目惊心地占据他的视线。 他将手伸到前面攥紧,鲜血一股股渗出,包浆似的滴落,将玫瑰染得越发娇艳,逼眼的红如同跳动的心脏。 他目光缱绻,细长的瞳孔蕴含着一丝温柔,如同对待心爱的宝物。 谢浮云坐在地上,手里握着显示gameover的游戏机,眼睛不断地往围墙上看。 谢扶玉那个心机虫,不会被可爱的小雄子收入囊中了吧? 正想着,墙头的杂草一阵晃动,谢扶玉带着满脸的血,艰难地翻过墙。 谢浮云赶紧扶住差点摔倒的他。 谢扶玉踉跄地推开他,几乎把字都咬碎一样用力,“快跑,兽族来了。” 谢浮云一惊,没有实战经验的他,不知道兽族从不出现在郊区。 可他一转头,锋利的长剑贯穿他的心脏,巨大疼痛之下,他被激出了虫翼。 足以削铁如泥的虫翼,却无法伤到早有预谋的谢扶玉,他咧着嘴,眼里放出兴奋的光。 “我记得你好像是sss序列吧?把你的翅膀给我,我就能突破了。” 13、杀了你! 风从月光海吹来,带了一股冰雪味的凉爽,撩起他额前的金色流海。 谢浮云瞬间红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噗呲一声,剑尖被毫不留情地抽出。 如同被烈火灼烧,尖锐的痛感从虫翼蔓延到整个背脊,更绝望的是,他看到了脚下的带血的残翼。 失去虫翼的雌性,跟残疾虫无异。 虫族有种刑法,剥除雌性的翅膀。这种刑罚太过残忍,至今已经被废除。 谢扶玉平时活泼好动,情绪总容易大喜大悲,他知道对方性子容易走极端,却没想到连骨肉相连的兄弟,都能毫不眨眼地杀掉。 互喰——后遗症太多,连远古虫都不会选择这样进化。 他还没有摸过小雄子的手,绝对不要死。 谢浮云不顾伤口拼命挣扎,只剩一半的虫翼可怜地晃动着,像野兽爪下猎物无助地颤抖。 濒死的威胁下,他的手被黑甲覆住,呲的一声刺入谢扶玉的腹部,顿时血流如注。 谢扶玉不怕疼似的纹丝不动,他丢开卷了刃口的剑,缓缓贴近谢浮云耳边,低笑道, “怎么,哥哥不愿意吗?” 谢浮云疼得半边身子都麻木了,他喘了口气,“你他虫的发什么疯?我啊啊啊——” 谢扶玉张开铁牙,死死咬住破碎的虫翼,像撕下一块肉一样,将他的翅膀吞入腹中。 喉间灌入腥咸,与此同时,一股诡异的满足感漫上心头。 你这个天赋绝绝的家伙,绝对不要把公主让给你。 我的。 “嗡嗡——” 一阵细微又突兀的空气震动声响起。 谢扶玉表情微凛,浑身肌肉紧绷。 他躲开攻击前,一把抓住了谢浮云的衣服,用力把他推到身前。 谢浮云看清来者后,墨绿眼睛里的瞳孔缩成一点。 极度震惊下,他失去了逃离的最佳时机。 一朵冷红的炮弹,砰地炸开,在地上留下呈现十米的辐射形的丑陋痕迹。 天空上乌压压出现一队雌虫,他们都是虫化状态。 虫族禁止雌性虫化,除非在战斗场合。 在边境星,星盗并不稀奇,他们逃窜在四方,时不时会抢劫边境居民,补充资源。 谢扶玉很想哈哈大笑,真是天要亡他。 多亏了星盗,他不用给他亲爱的哥哥收尸了。 谢扶玉很轻易地犯了每个反派都会犯的错,见着老仇人,放心地离去。 要是于醉在这里,一定会摇摇头。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太小看主角的气运了,别说星盗,就是主角碎成渣渣,都能给你拼起来。 被炮弹重伤的谢浮云没有动,光看外表,他像一只可怜的破布娃娃躺在地上,等着主人的垂怜。 萨尔收起虫翼,兴致缺缺地向他走去。这种废了的虫,丢进化肥厂做火腿肠都不够格。 在望进那一潭青绿后,他突然改变想法了。 那双眼里,怒吼着主人的狠意,绿光如狼,仿佛一把伤人的利剑,若不是断了腿,凶悍得能把眼前物吞噬殆尽。 哈哈,看来抓到一颗好苗子。 萨尔开始得意,他已经很久没收学生了。 这只虫,可以让他破例。 也好打谢枯荣的脸,你的儿子教不好,我来! 萨尔蹲下,笑容可掬,“小朋友,要不要做我的徒弟?不出三年,让你成为最强的虫。” 谢浮云眼里的光闪了闪,“你能修好我的虫翼吗?” 萨尔笑容更盛,“当然,不过你的核心已损,等级跌落是必然的。” 雌虫的基因核心在虫翼,谢扶玉真的很懂,蛇打三寸,拼死也要毁了他。 他捂着伤口跟在萨尔身后,在萨尔看不见的背后,他的眼睛迸出惊天的恨意,燃烧着将一切都焚尽的怒火。 谢!扶!玉! * “少爷,少爷。” 耳边有人不厌其烦地喊着,于醉皱起眉,稍微眯了一会儿。 他掀开眼皮,转头就撞进一双猩红的眼里,赫然是沉着脸的谢扶玉。 “你干嘛?”他被惊得抓紧身下床单,又觉得有些丢人,硬生生止住往后缩的欲望。 “你自己不会做饭,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告诉你,你能把你家厨子送我?”于醉难得开玩笑。 他不喜欢欠人情,跟欠钱一样得还回去。 “抱歉我不是想指责你,我只是担心你。” 这有什么好担心,一顿饭还能把自己吃死? 他刚坐起来,一阵肌肉无力差点摔回去,谢扶玉赶紧扶住他。 他愕然,“我不是食物中毒吗?” 虚弱成这样,跟绝症晚期似的。 扶玉道,“你食物中毒出现了并发症状,身体有些缺能量,只要养养就能好啦。” “……是吗。” “当然!”看见他眼里的脆弱,谢扶玉笑了,眼里的光无比灿烂。 他巴不得小于身边只有他,最好碍眼的人全部消失。 “小于有我照顾,你们都出去。” “不,管家留下,你们都出去。” 谢扶玉眼里的光熄灭了,他抠了抠手中的衣服,好像要像往常一样撒娇留下,但他还是乖乖转身走了。 “少爷。”管家接过他的手,他们距离极近,能轻易看出对方的微表情。 这双绿色的眼睛幽深,仿佛身在丛林,深入之后就会发现,看似冰冷的绿色背后藏着浓烈深情。 管家是s级,但于醉身边大佬云集,论顺序,怎么不可能轮到他。 “管家,我能信你吗?” “您别担心,我会永远帮助您的。” 他不会说讨巧的话,只会像个忠诚的骑士,随时为主人送命赴死。 “好,接下来的话,如果你有任何隐瞒和说谎,我一定会丢掉你。” 管家一顿,神情严肃道,“绝不欺骗和隐瞒。” “我14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您被兽族抓走了,当时我像往常一样为您准备早餐,听到您的叫声,上楼时发现您不见了,兽族躲过安保装置,抓走了您。 边境星的警力很弱,我们找了三天才找到您。随后您被召回了首都星,谢家指名要跟您订婚。” 看来当时谢扶玉回去后,就向于家要了他。 于家早与一个大人物订下了婚约,但是利欲熏心的他们没有拒绝,而是采取墙头草策略,拿着两边的好处,把两边当傻子一样耍。 确实傻,于家至今没掉马,恐怕三位都以为于醉会娶他们。 于醉这几天右眼皮老跳,看来就是这要命的事情。 问题又回到原点了,他连大人物名字都不知道,怎么跟人说清误会解除婚约? 虽然不抱希望,他问道,“你知道那个大人物的名字吗?” “我不知道。”他被于醉嘱咐过,一切都是主人的计划,他不能多问。 “我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主人你要小心,他的身份很棘手,绝对是于家惹不起的大人物。” 于醉不怎么担心。 捅了蜂窝的又不是他,大不了把烂摊子还给于家,让他们自食恶果。 “您该吃药了,不然您又要头疼了。”管家端着托盘,里面躺着几颗白色药片。 于醉想起梦里的那个标志,“我之前忘记吃了,这是什么药?” “抑制生长激素,延长二次发育的药,还有缓解您记忆受损的止痛药。” 没错,梦里那药是治疗记忆的。 多出来的药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阻止二次发育?”于醉感到奇怪。 只有家里养着亚雌,为了将他们的容貌停留在最美的年龄,才会用这种违禁药·品。一般这种亚雌都活不过30岁。 听完管家解释后,他的脸色难看。 “以后不要给我送这药了。” 管家一愣,随后看着于醉,哐当一声将药品掷进废纸篓里。 管家不知道于醉为什么生气,他一向温润的眉间压抑着怒火,仿佛触碰了可怕的逆鳞。 重活一世,于醉无比珍惜自己的身体,甚至不敢熬夜。 可现实给他当头一棒,伤害我身体的人,竟是我自己?! 仅仅是谢浮云的一句,等你成年后再解除婚约,让他如此害怕,傻傻地以为只要没有二次发育,就能跟谢浮云在一起了。 天真! 男人说不喜欢花枝招展的女生,你以为他是真的不喜欢美女吗? 不,他只是不喜欢你而已。 他感觉自己血压又上来了,再待在这个屋子里就会原地爆炸。 拒绝了管家的帮助,他表示他想下去走走,微开的门外就有一大批类人种的护士涌进来,抢着要扶他。 于醉挑了一位角落里的护士,在羡慕嫉妒的目光中离开。 护士眉眼清秀,像一朵纯洁的小雏菊,可于醉一想到他的真身可能是黏糊糊的史莱姆,瞬间冷静下来。 善妒的雌虫,能让其他种族为雄子工作,一定是对方丑得哭,没有一位雄子敢冒险。 于醉想,还好他下来了。 今天的阳光特别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仿佛骨头都舒张开了。 看着周围玩球的幼崽,他突发奇想要在这儿练太极。 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差,只能选择这种温和的锻炼方式。 “你在健身吗?”于醉转头望进一双水光红亮的眼睛。 “对,我这是在打太极拳。” “动作好像在跳舞,你上次在学院表演就是健身吗?”谢浮云想起他穿着红衣起舞的样子,如一面落日下如火飘扬的战旗。 那场表演非常精彩,视频上传到星网之后又让于醉火了一把,不过他本人并不知晓。 “那是舞剑,不过我不会跳舞,只不过是快版的太极剑法而已。” 于醉只是即兴发挥,欺负他们没见过真正的中华武功,完美地糊弄过去了。 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清楚的,就像公园大爷评论的那样,姿势远看像做操,近看像在做广播体操。 一阵沉默。 护士像一朵安静的小雏菊,站在不远处注视着他们。 于醉也不嫌尴尬,自顾自地练完了全套。 于醉后背出了点汗,被太阳嗮得有点热。 原主体弱,健身初期最忌暴汗。 反观旁边,谢浮云穿着西装,捂得严严实实,却眉眼干净,清清爽爽。 这好像是对方头一次站在阳光下。 于醉思索对他仅有的印象,发现他跟吸血鬼似的,总喜欢待在阴影里。黑暗下的眉眼深邃,难辨喜怒,看不透里面的迷雾,仿佛俊美的外表下,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突然有些嘲讽,怎么还担心起有钱人来了。 真是丫鬟操心小姐命不好。 刚自作多情了一会儿,他感觉有些累,眉眼带着深入骨髓的疲倦。 看出他的虚弱,谢浮云扶住他,表情沉重而担忧,好像他多走几步路就会咳血。 谢浮云从未近距离看过他,于醉其实很好看,不然在星网上也不会那么火。 只是过于虚弱,引路也补不回来,下巴瘦得都尖了,眼睛越发的漆黑圆润,无端令人揪心恻隐。 他握紧于醉胳膊,为他的羸弱有了更深的认识。 半响,他注视着于醉,认真道,“对不起。” 对不起他的忽视,也对不起他妨碍了他们感情,于醉本是谢扶玉的爱人。 于醉嘴角瞬间拉直,他看着前方跟着护士玩球的孩子,眼里冰冷。 “如果我的身体能恢复健康的话,你得多道歉几次。”那次雨夜,原主半夜出现排斥反应,高烧三天差点没命。 于醉其实很好说话,有时不让别人难堪,他会主动原谅对方。 前提是,别碰他的雷区和底线。 “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不该拿弱点要挟你,强逼你跟我结婚。为了弥补,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于醉心里冷笑。 他于醉何德何能。 这可是谢大少,从小生活在镁光灯下的财阀继承人,国家有大部分财力都掌握在谢家,只有别人哭着求他的份,现在居然要补偿他一个普通人。 “跟我解除婚姻。” “除了这个……只有家主才有婚姻决策权,现在我还办不到。” 原主千辛万苦也要跟他结婚,没想到解除就这么简单。 “好吧,你能让谢扶玉不要来找我吗?” 于醉自认是个普通人,最大的梦想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为了自己幸福生活,能离主角多远有多远。 谢浮云身形霍然僵硬,望向于醉,冷红的眼睛里瞳孔微缩。 他面色难看,像是看到什么荒谬的事情发生,“你喜欢的人不是谢扶玉吗?我可以解除婚约,让他嫁给你。” 引路成功,雄子至少心理上接受引路人,不然他怎么可能把绿帽往自己头上戴。 当时于醉一看到他的血,吓得脸色苍白,强行引路后结果不如人意。 于醉一脸黑人问号。 不会谢扶玉经常缠着原主,让谢浮云误会了吧。 于醉艰难地找回自己声音,“你认为我急着跟你解除婚约,是为了谢扶玉吗?你不知道于醉喜欢你吗?他还给你送了一年的饭。” 话一说完,于醉自己也觉得很离谱。 默默付出多年,还不让当事人知道,田螺姑娘都忍不住哭了。 谢浮云并不知情他会送餐,对于来源不明的东西,公司一向都会处理掉。 “应该是我误会了。”谢浮云冷静道,脸庞竖立起厚厚的冰墙,完美地隐藏了他的心思。 看来他那个弟弟还没有将于醉收入囊中。 当年谢扶玉为了得到于醉,不惜杀了他,登上家主地位,终究是什么也没得到。 至于于醉,拥有丰厚生育学知识和顶尖的制药能力,而且相貌不错,等级又高,做他的伴侣貌似也不错。 于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耳边满是幼崽欢乐笑声中,语气淡淡道, “你放心,我不喜欢谢扶玉,也不喜欢你。等你成为家主之后,我们之间的婚姻就算了吧。” “可以,在那之前我可以帮你应付谢扶玉,不过需要你的配合。” “怎么配合?” “跟我一起假扮恋人,让谢扶玉知难而退。” 于醉张了张嘴,面上有些踌躇。 自古近水楼台,日久生情,假扮久了容易处出真感情,谢浮云不怕深陷进去吗? 可眼下也没有好的方法了,他只好点点头。 谢浮云眼底像黑暗中划亮一根火柴,但很快给睫毛覆盖住,带着意味不明的深邃。 “那么,为了骗过谢扶玉,先从你主动开始吧。” 于醉看着他俩仿佛隔了一个海的距离,默默往旁边跨了一步,手臂紧贴手臂,鞋尖对着鞋尖,但怎么都有点怪异。 “现在是你需要我,我可以扶着你吧?” “可以。” 于醉本想借谢浮云一条胳膊,谢浮云却把手掌摊在他面前,眼神发出无声的邀请。 两双节骨分明的手相握,两人在阳光下像在发光,明明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可有人却觉得分外刺眼。 “上次在办公室,我没想到你会提前来,恰好卢菲斯在修我的电脑……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 “嗯嗯,我相信你。”于醉了然,主角之间的天作之合,怎么能算误会。 谢浮云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眼珠一转,看着后面提着饭盒的谢扶玉。 “亲爱的弟弟,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谢扶玉抿紧嘴唇,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他虽然心底幽怨嫉恨,但脸上仍保持着平静,“我来送饭,送完我就走。” 安全期未过,现在他还不能靠近于醉。 谢浮云看了眼护士,护士接过沉甸甸的饭盒,说了句你真关心自家雄子。 谢扶玉笑而不语,那笑容带着几分落寞。 他站在十米外,深深地描绘着于醉的轮廓,有些懊悔地想到。 忘了带于醉最喜欢的蓝莓枫糖饼。 他怎么会忘呢。 *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由谢浮云送饭,好像他知道午饭事件之后,心生愧疚要还回来一样。 于醉吞下一口寿司,谢家兄弟怎么就这么喜欢送饭。 果然是一家人,厨子都是用的同一个。 不对。 他停下细细感受了一下。 于醉觉得味道有些奇怪,菜一点都不咸,但偏偏勾起他的渴意。 谢浮云眼尖看到他的皱眉,问道,“怎么了,是今天的菜不够辣吗?” 于醉说出了疑惑,谢浮云眼神意味深长,“可能是换了厨子的原因吧。” 不久之前,谢家厨房里。 谢扶玉旁边站个厨子,砧板上放着三把不同大小的刀,他用绷带缠着自己的手腕。 “你这几天就别去见他了。”谢浮云靠在玻璃门上。 谢扶玉嗤了一声,“凭什么?” “引路人会对雄虫有强烈的占有欲,你确定你能忍得住?” “我会提前打抑制剂再去。” “于醉是a级雄子,他会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 雄虫对引路人也有特殊的感觉,一般做完仪式后,双方会隔开居住两个月。 谢扶玉怒然回头,鲜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谢浮云。 浓烈的信息素携着主人的怒火压面而来。 谢浮云平静地跟他对视,ss级的强悍足以让他面不改色,甚至在于醉的安抚加成下,隐隐有压过一头的趋势。 他们势均力敌,谁也没有先赢一步。 幼时那场从未结束过的战争,似乎重新开始了较量。 两人之间燃起无声的硝烟。 厨师在旁边静若鸡,拼命地减少存在感,生怕成为殃及池鱼中的死鱼。 14、蓝宝石布偶 于醉想赶人,但又不太好意思。 谢浮云的手指很长很白皙,在黑色键盘上十指如飞,优雅得像在弹钢琴。 工作的男人确实帅,可于醉不喜欢休假时还有人在他旁边工作,破坏了松弛感,会影响他的心情。 作为挤掉他,一跃成为正牌攻的谢浮云,脸自然没话说,相貌是男主除了长这样还能长哪样。 于醉突然想起原主跟他的初见,那段浓墨重彩的记忆。 14岁的于醉被召回首都星,被当作礼物献给谢家。 两年后谢浮云归来,他莫名其妙被换了一个未婚夫。 于醉站在楼下,被楼上的动静吸引,他抬头看清那人相貌后,霍然怔住,旁边的谢扶玉滋啦捏碎了酒杯。 谢浮云扶着楼梯,他居高临下地望下来,眼神冰冷倨傲,如同睥睨天下的少年君王。 他有着雪一样白的发色,黑暗中一眼就能捕捉到的红色眼睛。 威严的气势中,他忽然粲然一笑,声音清冷,“你就是我的未婚夫么?” 在身后吵闹的杯觥交错声中,于醉看着楼上的谢浮云,他面色苍白如同大病了一场,眼里却亮着自信的光芒,他觉得这双冰冷的红眸,应该是像阳光下的一潭绿水,明亮而温暖。 “谢浮云的眼睛,是不是曾经是绿色的?”于醉问道。 谢扶玉强颜欢笑道,“是呀小于,我的眼睛以前也是绿色的。你看看我好不好?” “喵~” 门口蹲着一只白色的猫。 门缝微开,它摇着一双尾巴,冲于醉晃得风情万种。 于醉瞬间回神,被这只白色团子俘获全部注意。 它有着两颗蓝宝石一样的猫眼,圆润剔透,眼尾细细的魅惑上勾——这是一只布偶猫。 “哪里来的猫?”于醉感觉很稀奇,他见过的漂亮猫咪不少,可这只有点不同。 布偶踩着肉垫,不怕生地走过来,背脊微弓,轻巧地跃上了他的床。 “喵,喵~”猫咪蹭着他的手,猫眼水光盈盈,眉眼高傲,举手投足仿若带着皇家威严。 于醉不客气地摸了一把,把布偶撸得喵喵叫。 旁边的谢浮云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幽深。 “主人。”管家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西装,他一进来,原本宽敞的房间瞬间变得逼窄。 “看来它很喜欢您,让它留下来陪您吧,这样您在养病的期间就不会无聊了。” “这只猫是你送来的?” 管家点点头,“于家收了很多普通的兽族,让我来送您一只。” “兽族?”于醉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在原书中也多次提到。 兽族不是虫族的死敌么? 把天敌拿来当宠物,不愧是虫族。 怀里的奶白团子,蹭皱了他的衣服,他也不恼,作势将它抱起来。 眉眼温柔,周身静穆,仿佛一副阳光都被定格的油画。 于醉很多时候表情都是淡淡的,不熟悉的人会认为他性情温和,可实际那只是用来隔绝他与外界的一层面具。 但凡你对他表示亲近,他就会带着疏离的微笑,然后默不住声地远离你。 世人总想看神的陷落。 而他看到了神的心软。 布偶感觉背后一阵尖锐的注视感,如果眼神有实质,他已经被打成了筛子吧。 他仰起下巴,冲于醉叫了两声,喵喵~你男人好可怕。然后腿一蹬,扑进味道香香的怀里,尾巴团成了一堆洁白的雪。 布偶高贵地回头,蓝色的宝石眼带着浓浓的挑衅,嗯哼哼,我有,你没有~ 谢浮云莫名读懂他的眼神,这只没有距离感的猫,让他心里五味杂陈,莫名酸涩。 可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只当作他过强的掌控欲作祟。 “这只猫没办法化形么?”谢浮云上前道。 他不顾布偶的龇牙咧嘴,抓起他的前爪检查,上面皮毛洁白干净。 擒住另一只凶猛挥来的爪子,谢浮云道,“没有兽痕,也不排除被洗掉的可能。” 曾经有社会新闻,兽族潜伏到雄子身边,趁雌性不在家杀死雄子,从那以后贩卖兽族就严格管控了起来。 “它看起来这么普通,应该不属于化形兽族吧?” 看着那双水汪汪的蓝宝石,于醉莫名心软。 “兽族不可不防备。” 谢浮云拿出一根黑色项圈,他不想于醉觉得他是个无情的人,解释道, “带上这个,对普通兽族没有伤害,但如果他一旦化形,这个项圈就会立即爆炸。” 为了自己的安全,于醉也没办法拒绝,他在布偶可怜楚楚的眼神求饶下,让谢浮云套上了项圈。 咔哒一声,微型炸弹立即缩小,牢牢地套在布偶脖子上。 于醉把布偶抱在怀里,从头撸到尾巴,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几个动作就把它安抚好了。 于醉不喜欢养宠物,但这只布偶让他隐隐有心绪牵动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神奇,但于醉并不觉得是坏事。 小布偶被管家带去登记了,于醉觉得猫有灵性,没有给他取名字。 因为他叫它咪咪时,险些被挠出一爪子血。 * 一阵心悸,于醉刷的睁开眼睛。 房间悄然无息。 原本守夜的管家不见了身影,他感知到,房间外一层楼都死寂无声,连前台值班打瞌睡的护士都不见而踪。 那种寒毛直立的注视感消失了,于醉没有放下警惕。 于醉起身到窗前往外望了一下,窗外远处亮着灯光,微弱得像天上的星星。 “你在找谁?”一阵低沉磁性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于醉反应很快,飞速一个侧踢,旋即后退一大步。 那人敏锐躲开,还刻意避开了桌柜上的花。 于醉扭头就跑,对方来历不明,他没想真跟他打起来。 随后,令于醉瞳孔地震的事情发生了。 他一脚踩空,身体瞬间失重,像个太空人一样浮了起来。 无力地挥了挥手,别说逃跑,连保持平衡都十分艰难。 异能?超能力? 于醉震惊不已,难道他漏看了原著第二部? “嗯哼哼,萧你看我抓到了一只小猫咪~”那人口音奇怪,说话像唱歌一样不着调。 “别拖延时间。”另一道略成熟的声音响起。 于醉扭头,努力看清黑暗中的两个人,“我只是一个病人,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废话什么,直接带走。“ 叫萧的人是个急性子,他大步上前,直接抱起于醉,让于醉坐在他的手臂上。 !!! 于醉迫不得已抱住萧的脖子。 他的脸瞬间爆红,幸好够黑没人看到他的窘迫。 这种抱小孩的姿势,他五岁就不干了! “你可小心点,别弄坏了,要是他没了,我们怎么跟谢家谈判?” 萧也看出于醉有点高,他犹豫了一下,长臂一揽,将姿势换成了公主抱。 现在于醉脑子有点乱。 但是他感谢大个子的体贴,没有让他直接撞上门顶。 他把脸埋在萧的怀里装死,差点被捂得窒息。 慢慢恢复了理性,脑子开始回忆原书剧情。 看样子他是撞上了兽族,原著里,兽族绑架了医院的雄子作为筹码,威胁谢家释放出黑市里的货物,他们的兽族同伴。 可是不对啊,原书被抓走的是主角受卢菲斯,关他于醉什么事? 且不说虫兽两族积怨已久,他能不能完整地活下来是个问题。 原著中,主角受作为雌虫被打得半死,他一弱鸡雄虫,别谢扶玉还没来救他,他就呜呼哀哉了吧。 萧坐上电梯,把他带到顶层,于醉发现他们的作案基地竟然在医院。 大概是有其他的异能者在,他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居然都没有惊动安保。 萧刚放下他,于醉抬腿一踢,猛然向关节最痛的地方攻击,萧果然吃痛一声,松开了桎梏。 这次于醉跑出了三米,他被萧长臂抱住腰和腿,直接像麻袋一样扛起来。 “你可真闹腾。” 说完,萧啪一声打在他屁股上,于醉鸡皮疙瘩从下爬到上,抓着萧的头发,几乎崩溃。 “混蛋!打人哪有打屁股的,大不了直接杀了我!” “噗嗤”,银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一脸乐不可支,“我们怎么可能对雄子下手,雄虫弱鸡又珍贵,自然有更好的用途。” 银玥用异能浮起他的头发玩,于醉眼睁睁看着自己流海无风自动,缓缓弯成了一个s型。 他在旁边语气轻飘飘道,“你们雄虫不也讨厌雌虫吗?等会给你出气。” 地上有红色的液体,于醉不会傻到认为是打翻的番茄汁。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铁锈味,还有雄子受惊溢出的信息素。 越往里走,于醉心里的不安就越重。 直到他看到血肉淋漓的主角受,他被锁链绑着,闭着眼睛躺在地上。 旁边一群雄虫吓得大气不敢出,乖乖地报团取暖,时不时冒出几声呜咽。 看见没有一只雄虫受伤,于醉暗暗松了一口气。 有的兽类抓到天敌后,会先发泄性.欲,然后再吃掉猎物,俗称奸.杀。 要是让那些叫着残忍的小可爱投身到生物界中,还活不过一天。 残忍吗?生物习性而已。 万幸的是,这些兽族还剩几分人性。 “等谢家肯放人,你们都会安然无恙地回去。”银玥笑意盈盈,明明长相甜美,却让地上的雄虫抖得更厉害了。 他们可没忘,就是这个兽族,硬生生把旁边的雌虫打得半死。 于醉入乡随俗地走到雄虫堆里,却不料被排斥,一双双眼睛不善地盯着他。 看到他被抱进来,如此与众不同的待遇,让雄虫们眼里瞬间有了异样。 “你是启明星于醉——!”一位雄虫赫然站起来,用手指着于醉。 “什么?他是于醉,那个明星于醉吗?” 于醉不知道他这么出名,但显然现在不是出风头的场合。 银玥婴儿蓝的眼睛闪着纯粹的意外,接着愉悦地笑起来,“难怪就你的房间有能量屏蔽,既然是明星,那就做做明星该做的事吧。” 萧在一旁抱着手臂,没有说话,却皱紧了眉头。 银玥摆出一台摄像机,镜头对着于醉的方向。 视频立即放出于醉的脸。 与此同时,全星际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我没打开直播啊。” “是于醉阁下!这是巡回演出吗?” 广场大屏幕,包括每个人的终端都亮起。 里面的于醉沉着脸,在旁边蓬头露面雄虫的衬托下,他面容精致,神情虚弱又坚毅,眉间压抑着如同黑云压城般的怒气。 直播里传来一道甜美如天使,却恶毒如恶魔的话语。 “只要你承认当年兽族是受害者,虫族是罪恶的,我就放了你。” 说完,似乎被这提议乐到,银玥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眼里闪着泪花。 “大明星,考虑得怎么样?” 15、上了你,再杀了你 萧不耐烦道,“行了,你以为你是电影反派吗?” 他们是来跟谢家谈判的,抓了谢扶玉最在意的人就行,惹毛虫族对他们可没有好处。 银玥不悦地嘟嘴,“我才不改!” 为了这历史性的一刻,他缠了安德烈一个月,用尽口舌,最后忍痛用一百张镭射稀有游戏卡,跟他换了黑美人——能黑入100公里外的所有星网媒体。 马上就能在虫子面前出一口恶意,他兴奋得浑身颤抖,。 萧有些暴躁,扯开领口走来走去,哐当踢翻了一个凳子。 角落的卢菲斯动了动手指。 银玥收了笑意,嗓音甜腻道,“安心啦,我有分寸,收一收你的脾气吧,耳朵都露出来了。” 于醉看着萧顶着一头兽耳,棕色的耳朵抖了抖,像会动的玩具头箍。 有点像猫科动物,末端尖尖的,下一秒毛茸茸的耳朵像变魔术嗖地缩回去,于醉遗憾地收回目光。 “你发情期要到了,要不要我帮忙?” 萧立即露出嫌恶的表情,连退几步,拉开太阳系的距离。 他竖瞳是亮金色,跟于醉对视时,里面总闪着一丝冰冷。他错开眼神,拉开了门,“我出去解决一下。” 萧不知道怎么,跟于醉的几次接触,都隐隐刺激他的发情期,差点失控兽化。 他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开着蓝色小花的银蓝草。 将脸埋进草里,幽香瞬间扑了满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一种无比眷念的声音喟叹道,“殿下。” 于醉咬紧牙关,萧走后银玥像没人管的野孩子一样,坏得更加肆无忌惮。 银玥捏住于醉的下巴,不顾他隐忍的表情,强迫他对上一双蓝色的眼睛。 这双眼睛如同天空一样湛蓝,明明美得空灵却充满了恶意。 “承认虫族的卑劣,不然我就在这里上了你,再杀了你。” “你做梦——”于醉盛怒,出拳向他脸上砸去,却被银玥轻易接住,轻轻地拉入他的怀里。 他在失重中失去反抗能力,像是沉入海底,连发丝都飘起来了。 像只被困住的海妖,被强势占有时露出迷茫又抗拒的表情,让人心疼又欢愉。 于醉漆黑的眼睛亮着怒火,他不喜欢被威胁,尤其讨厌被怼脸录像。 他的外婆曾教导他不要试图挑战人性,人□□望是张着大口的老饕,越满足胃口越大。 他看出银玥做事全凭兴趣,万一满足他的恶趣味后,不保证他还要提出什么过分要求。 他厌恶被按头做事,这不仅没面子还很没有安全感。 于醉冷冷道,“我一个词也不会说的,你死心吧。” 刚才那一示弱,试探出了兽族对他的态度,不怕银玥恼羞成怒杀了他。 毕竟活着的雄虫,比死了的更有用处。 银玥一愣,随即松开他,像看见什么珍奇异兽似的摇晃着退后几步,接着按住眼睛大笑起来。 于醉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他都做好被恶心一顿的准备,结果他一点也不生气,还笑得像个神经病。 银玥突然凑近他,一张天使般的脸上,眼神无比清澈认真。 好像他恍然想起,这是一个不能被随随便便踩在脚下的人,一个有感情被侮辱会发飙的人。 他笑了笑,语气天真又邪恶,“突然发现你长得也不错,我欣赏你,都有点嫉妒那群恶心的虫子了。” 他似乎才意识到,于醉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如果不拒绝他,就只能被随意使用的物品。 手不安分地下滑,冰凉的指腹摩挲过皮肤,带起一阵酥麻的震颤。 “我的异能可以把你浮起来哦,就用刚才那个姿势,你要不要跟我试试?” 于醉绷着脸,差点忍不住直接裂开,他就不该小瞧兽族的节操。 偏头躲过他的魔爪,头发蹭过于醉的睫毛,他眨了眨眼睛。 “这种事情,还是等结婚再做吧。”于醉本质是个保守的地球人。 “欸,你是这种虫吗?”银玥站在他的角度想了想,不认同道, “可要是娶回家,发现配偶不好用,岂不是亏了,还要退货多麻烦。” 于醉表情微妙,细细一想居然也有道理。 但他根本不想结婚,尤其跟虫子。 银玥一看他动摇了,兴奋地开始拽他的衣服,宽大的病号服本来是为了舒适感,但现在竟为他作恶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滚开!”于醉死死地护住城池,眼睁睁看见扣子拔罐似的一颗颗崩开。 白皙的锁骨,泛着如玉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把玩在手里,仔细感受其细腻丝滑。 他的表情严肃又紧张,带着几分不容侵犯的威厉,却被欺负的更狠了,眼尾煌煌醉日,红得像倏然绽开的桃花。 这一幕不仅让银玥看得呼吸一重,连旁边都响起几道吞咽声。 “砰——!” 门外一声巨响,一股浓郁的异香四溢,带着锋芒毕露的杀意,向银玥尽数攻去。 银玥对味道防不胜防,他被压制得直不起身,异能也用不了,于醉的脚终于能落地。 随后银玥啪嗒倒地,匍匐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只小虾米。 他挣扎地向于醉伸出手,于醉皱着眉一脚踢开他。 看着崩了一地的扣子,还不解气地踹了两脚。 “总裁!” 看到谢浮云出现,卢菲斯瞬间不装死了,一脸激动地看着谢浮云,可惜他的身体被锁链绑住,完全动弹不得。 谢浮云没有把半分目光分给他,看见于醉安然无恙后,他松了一口气。 脸色阴沉得滴水,他很快脱下外套,披在于醉的肩上。 “你们进入了萧的空间里,如果他不放的话,到死你们也没办法出去哦。” 银玥懒洋洋地坐在地上,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小雄子腿力真惊人。 多一只雌虫送死而已,银安那边进行的差不多了吧。 耳钉上的终端亮了亮,他愉悦的笑了,冲旁边道,“萧,待会儿让我玩个够吧。” 萧抱着手臂出现在房间内,声音懒洋洋的,仿佛很疲惫,“随你,反正银安他们已经救出来了。” 谢浮云冷冷道,“看来你们还没认清局势,你们今天会后悔你们犯下的罪行。” 他将一片金属圆环掷在墙上,墙面咔咔崩出蛛丝般的裂痕,随后轰然坍塌,露出3米高的大洞,外面飘着紧急救援队的飞船。 王虫能力强悍,一拳打死一只兽族可不是说着玩的。 全副武装的军雌从洞口一人抱走一只雄虫,踩着栈道送进飞船,只有这个时候雄虫才最配合。 任凭雄虫逃走,银玥一把抓住于醉,再次用异能将他困住。 于醉一脸麻木,他的三观裂了又裂,对这种超自然能力已经不过敏了。 被搂在怀里,撒娇地蹭着他的下巴。银玥像只猫咪一样,眼尾上钩,带着几分魅意。 “只有3s虫化的雌虫才能打碎萧的空间屏障,现在的你能做到?” 谢浮云脸色霍然一变,大步上前想靠近于醉,却被一堵无形的的墙挡住了。 他看见于醉讶然的表情,手指不停的碰撞着墙壁,明明能互相看见,他们的距离却犹如天堑。 “快离开他,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虫族的。” 于醉摇头,用手势表示他听不见。 谢浮云站在另一头,眼底第一次带着迷茫的色彩。 他怔怔地看着于醉,他们好像处在两个透明的盒子里。 带着无法打开屏障的恐惧,仿佛永远也碰触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兽族杀死。 心脏像被针刺了一下,卡在肉里一点点深入,像是神经被拿出缓慢切割,带着令人绝望的窒息感。 谢浮云低着头看不清阴影下的表情,但用力到发白的指腹暴露他的不平静。 越攥越紧,指尖深深嵌入掌心,这疼痛让他清醒又迷恋。 卢菲斯心疼地看着他,如果他没有等级跌落,完全不会受抑制。 谢浮云生来就坐拥一切,顶着sss序列的头衔,眼里倨傲不屑又冰冷,自带隔绝气场。 媒体曾定论,谢浮云逃离不了谢家子嗣的共性,他看起来很狠厉,但其实很深情。 终于,谢浮云动了。 他脱下西装外套,显得西装裤下的腿又长又直。 解扣卷袖,缓缓露出精壮的手臂,动作慢条斯理,偏偏气质优雅贵气,从容得像是赴约一场上流晚会。 “异能克制虫族科技,却不能抵消王虫的力量。” 于醉听不到他的声音,可萧却蓦然变了脸色。 他看到谢浮云脱了西装外套,抬手让一群军雌退后,直到撤出顶楼。 他眼底结着厚厚冰霜,夺目的脸庞却越发艳若桃李。 谢浮云带着狠厉地砸空间屏障,偏偏眉眼冷傲,活脱脱一个西装暴徒。 “嘣,嘣——!” 明明听不到任何声音,于醉却感觉心脏被猛然一击。 银玥惊呼,“他疯啦,区区□□怎么可能跟异能分庭抗礼?” 空间恐惧地颤抖着,上下晃动如潜水艇,颠簸地砸进他们的眼球。 “咳咳。” 信息素漫上整个空间屏障,卢菲斯被这股的味道刺激得不行。 海棠花的浓度超过阈值,浓郁得化成冷红色,红浪滔天,如巨龙占据着洞穴一般盘踞在整个透明的空间屏障上。 好像一片红色海洋。 于醉愣愣地看着对面,他看不见谢浮云的身影,对面却像涂满了鲜红的血,惊魂摄魄。 总不能看着他做无用功。 他挣开银玥的手,跑到玻璃前面,用力拍喊,“喂,谢浮云,别砸了,你打不开的。” “咔擦——!” 像是被弄疼似的,透明墙面发出尖锐的嘶鸣,颤抖着支离破碎。 还没来得及高兴,谢浮云用手撑住了一道墙壁。 萧更加疲惫的声音传来,“尽管拆,这样的空间,我可以造无数个。” 谢浮云冷哼。 这样的墙有多少他拆多少,可他看见眼前一幕时,瞳孔蓦然骤缩。 银玥五指成爪,足以开膛破肚的兽爪抵在于醉喉咙上,锋利的爪子亮着无声的威胁。 似被他的反应取悦,银玥笑,“想救他吗?那就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了。只要你向我们下跪,然后割下你的虫翼,我们就放了他。” 误打误撞。 银玥并不知道虫族的致命弱点,他只是听闻了许多雄虫的癖好,想看看传闻中的虫翼。 在萧冷漠仇视的目光中,他沉沉道,“可以。” 谢浮云何尝看不出他们是故意找茬,意图羞辱他。 虫族没有大男子主义,但他们同样是人,有尊严和比尊严更重要的东西。 “总裁,我有东西给你看!” 卢菲斯挣脱了锁链爬起来,缓缓走到谢浮云面前。 手里拿着用终端放出的一份文件。 谢家制药很出名,他完全知晓这份检查报告的真实性。 “我知道于醉是你的未婚夫,但他做的一切都太过分了,你根本就没必要为他送死,上次的精神暴动就是因为他给您下毒。” 谢浮云没有看证据,一双红眸发出无声的威严,冷冷道,“闭嘴!” 卢菲斯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忍着痛意想要抓住他的衣袖。 “您在维护他吗?要不是他,您那次新品发布会根本不会出现岔子,明明您的发情期还很长。” 于醉听不到他们的吵架,只看见卢菲斯踉踉跄跄地扑向谢福运,谢浮云像躲病毒一样退后,任他倒在地上 卢菲斯攥紧了手心,笑得很凄凉,“你还是讨厌别人碰你。” 谢浮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的寒意仿佛能冻住万川冰河。 他之前发情期一直不稳定,神经和身体都很敏感;至于饭菜的事情,于醉完全不会做饭,不然怎么会吃到医院里……不过是谢扶玉的小动作罢了。 他知道一切,不过这些没必要向外人解释。 “你越界了,卢菲斯。” 卢菲斯深受打击,他知道这次之后,他可能再也没法接触谢浮云。 谢浮云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绝对不会把任何不稳定因素放在身边。 他没想到,只是晚上应酬完后身体不舒服,来医院检查,就倒霉得被兽族抓起来了,现在连近水楼台的机会都丢了。 不,是他低估了于醉。 谢浮云对于醉,远比表现出来的在意! 看着他凝视着于醉,仿佛真的能为他打碎傲骨,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对着敌人下跪。 卢菲斯不可置信地拼命摇头,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像个弱者一样求饶。 “你这么信任他,你会后悔的。” 他想爬起来,却被信息素死死拍倒在地。 卢菲斯笑得歇斯底里,眼里带着报复的快意,如同放任他毫不知情地踏入深渊。 于醉掐着时间,一肘子顶撞上身后人的胸膛。 银玥闷哼一声,他红着脸喘了一口大气,然后在于醉冰冷的目光下哐当倒地。 16、摸摸看 半小时前,地下黑市。 羊脂玉在灯下白如纯牛奶,散发着融化积雪的暖光。 软玉被一抛,最后落入一双节骨分明的手里。 旁边的黑西装不敢吭声,被他晾很久的兽族忍着怒气,看他玩了半个钟头的玉。 “瞧我,忘了贵客。几位不用客气,尽管说出你们的诉求。” 谢扶玉一身黑色大衣,大马金刀地坐在真皮沙发上。 眼睛下的卧蚕丰润,显得他柔软可亲,他一向很会装无害,在你卸下防备的时候冲你露出毒牙。 谢扶玉喜欢笑,特别是愉悦的时候。 一边听着敌人的嘶吼与谩骂,最后像狗一样的求饶,一边慢悠悠地吃着甜点,仿佛身处什么美妙的音乐餐厅。 他笑得越开心,旁边的人抖得越厉害。 “万分抱歉,阁下们,我的员工办事不力,这就把你的族人还给你。” “拿出来吧。” 由五人推来的巨大推车,轱辘停下,重重地搁在他们心头。 银安掀开黑布一看,气得发抖,“你们这么对我们的同伴,不怕我们杀了医院那群雄子吗?” 谢扶玉拿着刀刻软玉,散漫地吹着雪白的碎末。 漫不经心道,“无所谓,你们要杀就杀好了,左右不过是经营管理不当,双倍罚金我还是交得起。” 虽然医院在谢家名下,可他们也是被牵连的受害者,这事顶破天,在社会新闻上轮播几周,给虫兽两族拉拉仇恨值。 谢家专业的法务团队,自然会将他们摘得干干净净。 “你算什么男人,连自己的同胞都不管,” 男人故意说得难听,最好激怒对方动用拳头,趁乱救出同伴。 谢扶玉意兴阑珊,眼皮都懒得掀。 银安心急如焚,他知道那个染血的笼子里面,一地毛发和牙齿是障眼法,族人还活着,可冷血的虫子根本不愿意谈判。 他们根本不管人质的死活! 谢扶玉一直把控全局,兽族人的情绪都被他掌控。 “滴滴~” 腕上的终端闪着紧急红灯。 点开后,终端里赫然亮着于醉的脸,直到看到他被人桎梏威胁。 兽族的爪子抵在脆弱的喉咙上,白嫩的皮仿佛下一秒给尖锐刺破。 谢扶玉冷静瞬间崩塌。 他分明是走了的,然后突然回头坐下来。 不顾银安奇怪的眼神,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尼古丁的味道充满了整个房间。 将烟头摁在沙发上,缓缓抬起猩红的眼睛,他说,“来吧,来谈吧!” * 医院顶楼。 银玥中招后,不一会儿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透明空间应声消失,海棠花香味带着红色的风飘散开来。 于醉掏出几颗药丸,大步走过去快速分给了谢浮云。 “我给他们下了毒,不确定你们有没有吸入,赶紧吃了它,这是解药。” 他来到卢菲斯身边,掰开他紧闭的嘴,将解药塞了进去。 于醉提前吃了解药,在发觉房间有人后,用了身上仅有的易挥发毒药。 多亏来到虫族手生了不少,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药剂。 兽族身体强悍,这些毒素代谢几天就会自动消失。 顶多让他们痛上几天,也算是报复他们的恶劣了。 “快逃,炸弹还有三十秒爆炸!” 谢扶玉一脚踹开门,顶楼只剩他们几人,银玥和萧早不见影,大概逃走了。 “逃?怎么逃?”第一次面对炸弹现场,于醉脑子发懵。 从大洞看出去,能看出这里距离地面有几百米,跳下去说不定比爆炸还死得快。 “我来。” “小于,你坐我身上。” 两道不同音色,却异口同声。 于醉还没来得及开口,腰部一紧,在两人冲过来之前,被揽着从洞口跳下。 耳边呼啸着风,于醉被吹得眼睛疼。 万幸的是,他没有摔下去。 不幸的是,抓着他飞的人是银玥。 “哈尼,终于把你抢到手了,”银玥语气轻松,像是得到一件心爱的玩具的孩子,“要不是我是兽王级别,还真的中了你的药。” “你们兽族都是这么厉害吗?”银玥用异能给他挡了风,于醉脑子钝钝的,他呆呆地看着脚下的夜景。 有点像走玻璃桥,一看下去就一阵眩晕,不过他完全不用自己走,全靠银玥出力。 “你的同伴呢?” “萧带着黑美人回去啦,离开前我跟你的小粉丝们说了这是在拍电影,哈尼不用担心会上头条哦。” 被他一提醒,于醉更担心了。 绑架雄子,高空抛物,虫兽敌对联动,他毫不怀疑自己一回去,就会被雄虫协会的人□□。 然后被循循教导,雄虫怎么能做这些危险动作呢?再被迫看一个小时的雄虫安全宣传视频。 “你是兽王级别,那还有比你更厉害的人么?” “嗯哼,哈尼想套我的话可不行,要用东西来交换。” 于醉不想让他得寸进尺,装傻充愣地继续看风景。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同时被他对异能的控制狠狠地惊到。 这个高度的势能很大,他却如履平地,大气不喘地带个大活人往前飞。 银玥的异能绝对不低,他不仅能控制物体重力,还能控制空气动力加速。 于醉试图用虫族的等级来换算,谢浮云身为王虫,受伤前就是虫族等级天花板,萧应该比谢浮云弱,大概是ss级,银玥是ss或者sss级。 从萧的态度来看,明明讨厌却时时看着他,说明银玥身份不一般。 兽王级别是万里挑一的纯血,需要一代代兽族的血脉积累,而纯血,如今只有皇族才有。 这个银玥一定在兽族有几分地位,等级跟基因成正比,那很可能比谢浮云还强! 于醉无比忐忑,他还能活着回去吗? “真是甩不掉的苍蝇。”银玥阴沉下脸。 于醉觉得,这个银玥对他好像特别容忍。 银玥带着他明显使不出全力,也不见他丢下这个包袱,还用异能垫在他的脚下,稳稳将他托起。 他不是攻击型兽族,很快就被谢扶玉追上,他护着于醉,躲开对方劈来的一剑。 “攀住我的脖子!” 银玥五指成爪,握住了谢扶玉攻来的光剑,飞行速度不减反增,跟他抗争着。 于醉被甩得有点头晕,他几乎把银玥的脖子刨出了血。 银玥的指甲被削掉一半,虽然跟谢扶玉拉开了距离,却狠狠地颠簸了一下。 看见伏击而来的谢浮云,他很轻易地松了手,加大浮力将他送到谢浮云怀里。 于醉被谢浮云紧紧抱在怀里。 紧张过了头,于醉反而轻松了起来。 当年嫦娥五号对接鹊桥,都被这么惊险刺激。 这三人连个安全带都没有,把他像风筝似的放。 银玥和谢扶玉缠打在一起,一时间难分胜负,谢浮云带着他拉开距离。 于醉在空中看到了谢浮云的单翼翅膀,虽然残破,但是非常巨大有力,抱着他的手也十分平稳。 失去一半的翅膀,显然没有影响他的平衡力和飞行。 这不是于醉第一次看见他的虫翼,再次目睹,仍让他移不开眼。 他的感觉是震撼,还有一丝丝心疼。 但他清楚,这种心疼跟看到路边残疾的老爷爷卖菜养活自己一样,不含任何私人感情,只有恻隐之心。 谢浮云突然道,“你摸吧。” “蛤?” “你上次不是想摸吗?谢扶玉在看着我们,不做点什么,他是不会相信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哦。” 于醉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没有理由反驳,只好照做。 搂着谢浮云的脖子,他另一只手缓缓绕过他的背,摸到了破裂的布料,和细腻如蚕丝被子的虫翼根部。 没有厚厚的羽毛,细腻光滑的触感。 于醉想到了以前抓过的蜻蜓,扑闪的翅膀在阳光下透明发光。 于醉收回了手,靠在谢浮云怀中,他感觉指腹有些发热,仿佛残留着心跳声,震耳发聩。 * 回到家后。 于醉眼皮一直在打架,他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浴室一阵淅淅沥沥的淋浴声。 谢浮云站在浴霸下,想着外面睡着的于醉,眼里是一片迷茫。 谢浮云家中没有兄弟雄虫,他不知道于醉这情况算不算正常,只是他一句“想回家休息。”,就不顾医嘱将他送了回来。 没想到途中,他突然闻到于醉的信息素,这味道比最珍贵的琼浆玉液还令人疯狂,他几乎忍不住冲动,想像一个禽兽那样把于醉办了。 好在他还有理智,放下于醉后就往小区的人工湖跳了下去,游了几大圈才堪堪冷静下来。 虫族引路是他们古老的习俗,引路后的雄虫会很快完成发育,主要体现为信息素的成熟。 于醉的情况,不像是a级,倒像sss级。 不。 这简直脑洞大开,他眉眼闪过一丝黯淡,颇为自嘲地想。 sss级雄虫已经有一万年没出现过,于醉14岁做过基因测验,他是天生a级,这辈子没有晋升的可能。 a级能压制2s雌虫,安抚3s级王虫,要是sss级,岂不是让全虫族俯首称臣? 他一双艳红的眸子被热水冲刷得雾气蒙蒙,眼底闪着愉悦和危险的光。 想到刚才在顶楼于醉踢完银玥,不屑又自信的一瞥,谢浮云感到浑身的血都沸腾了,心中隐隐有什么破土而出。 他跟于醉对峙以来,对方看似弱势,实际他次次都没讨到好,还差点把底子抖干净。可惜于醉好像没有拿他的弱点要挟的意思,他每一次的试探都铩羽而归,真是失望又惊喜。 虫族大多服从本能,雌虫对雄虫的渴望,几乎是深入骨髓的渴求和痴缠。 为于醉做一次基因的奴隶,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浴室里飘着海棠花的淡淡香味,幽幽的粉紫雾气中,夹杂着类似苹果醋的酸甜味儿。 琥珀对着于醉发呆,他着迷盯着这张颠倒众生的脸,他像是被蛊惑似的,忍不住凑前去。 却被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阻止了。 他猛然清醒,眼睛闪躲地解释,“抱歉,阿醉,我只是想帮你拿下那根睫毛。” 于醉不太相信,“我脸上有睫毛吗?” “嗯嗯,我帮你拿下来。” 于醉往后倾倒,用手挡住他,“不用了,我去洗把脸。” 他刚起身,抬头就看见穿着浴袍的谢浮云,黑着脸盯着他们。 “我去给您拿穿的衣服。”琥珀低眉顺眼,眼睛却看着于醉。 “哦,你去吧。” 于醉没想那么多,让谢浮云穿着他的浴袍也不好,他晚上还得用呢。 谢浮云盯着他的脸,突然向他走近,“你脸上有东西。” “我知道,让我洗洗就行。” “不用,你看不到,我帮你拿下来。” 谢浮云大手握住他的肩膀,欺身压下来,红色的眼睛无比认真。 于醉愣愣跟他对视,想起他外婆家小兔子,也有这么一双红宝石眼睛。 他感觉一股凉风吹来,带着冬天冰雪的凛冽感,干净又纯洁。 后知后觉他在干嘛,于醉怔了几秒钟。 谢浮云推开之前,忍不住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手感像奶豆腐,他神色自然,眼底深意,“明天来公司签字吧,正好领走你的第一份分红。” “哦。” 看着谢浮云转头进了卧室。 于醉站在原地,手指还拽着衣摆,心里搅成了麻花。 这种事情只有他们班的女生才会这么做,互相给对方吹沙眼,女生们乐此不疲,他一大爷们只会对此抗拒。 但谢浮云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总不能扯着人家袖子问,你为什么要嘴不用手吧? 如果真捅破窗户纸,后果想想就令人皱眉,他也没那么自恋。 他又不是行走的星币,没必要担心每个人看见他的人,都对他心怀不轨。 于醉看着墙面上的人体解剥图,心里的小怪兽瞬间安静,如同上辈子穿上白大褂,立马心如止水,满心只有事业和他养的草。 他决定要种点草药。 虫族的草药,食物价值大于医疗价值,他要想做出更有效的安抚剂,只能自给自足。 谢浮云换完衣服就离开了。 琥珀在厨房做晚餐,他的外套搭在了沙发上,于醉有点想躺下眯一会,就把衣服挂在衣帽架上。 “哐当” 重物落地的声音,不大却很清脆。 什么东西? 于醉一顿,回头看见一块白色的玉静静地躺在地上。 17、吃点清淡的(修) 看见白玉上的裂痕,于醉心一紧。 捡起碎成两块的玉,他犯难了,要不用胶水粘粘? 厨房内,琥珀背对他择菜,看来玻璃门隔音不错。 收回目光,于醉的心暂时放下。 与此同时,他发现了玉的不寻常之处。 玉通体乳白,冰冷而透明,周身雕刻着花藤图案,精致细节,花枝上的刺都清晰无比。 于醉有点好奇,翻转玉的背面,赫然露出一个谢字。 字体银画铁钩,如果他没记错,他卧室抽屉里,有块很类似的玉。 那是原主第一次成年时,谢扶玉送给他的礼物。 在谢家时,谢扶玉当着谢浮云的面,将串着红绳的碧色玉带上他的脖颈。 之后玉就被收纳进了抽屉,再也没动过位置。 这不是谢扶玉的东西么? 他有点懵。 这两人怎么看也不像送玉的交情。 于醉百思不得其解,舔了舔唇角,一股铁锈味。 他最近有点上火。 于醉进了厨房,琥珀看见他后表情惊讶。 “您是饿了么?要不我先给你烤点蛋挞吧。” 于醉摇头,“能做点清淡点的么?我最近有点上火。” 他愣,“好的。” 于醉从碗柜里拿出碗筷,对他说道,“等会饭菜做好了,你也一起吃吧。” 琥珀一怔,精致的脸蛋隐隐动容,眼角闪着泪花,“您是为了我才不吃辣的么?” “不是……还有,叫我名字就行,您来您去都把我叫老了。” 琥珀点点头,擦了擦眼角幸福的泪水, “其实不用这么照顾我,虽然你平时确实口味重,只要阿醉吃得开心,我已经满足了。” “那就放五根辣椒吧。” “可是平时你也是吃这么多啊。” “算了,不用放了,我最近胃口不好,想吃点清淡的。” “……好。” 餐桌上,暖黄色的灯光温和打在他的头上。 琥珀心一痒,好软的感觉,不知道摸上去是不是跟想的一样。 秒针默默数了几秒。 通讯滴滴响起,一条邮件弹出。 【管家:“主人,你让我找的房子找到了。”】 于醉打开对方发来的定位,那是城西一处天楼,远得他每天要跨越大半个星球,价格是唯一友好的点,虽然再可惜也只能放弃。 【于醉:辛苦你了,以后不用找了。】 谢浮云承诺有实验室,暂时先借一借,等攒够钱再买个他自己的实验室。 琥珀见他忙完,垂下眸子,有点低落道,“阿醉,我的贡献点已经攒够了,收到退岗通知后,可能下周我就不在这里了,抱歉啊。” 于醉夹了一块鱼香茄条,缓缓抬起眸子。 “你不缺钱吧,为什么要来攒贡献点?” 贡献点是亚雌的资本,因为他们不能像军雌那样获取军功,服务雄虫是亚雌的工作,也是增加履历的途径。 琥珀:“没有啦,你见过天天打三份工的有钱人?” 于醉放下筷子,从兜里掏出两截玉,拼在一起徐徐举到琥珀眼前。 “没有资本,可不能跟谢扶玉一起吃饭。” 认出白玉,琥珀眼神闪躲了一瞬,但很快镇定下来。 “您误会了,这是我在打工的餐厅捡到的。如果您知道失主,就帮我还回去吧。” 他眼里还带着几分异色,像是为玉上的裂痕担忧。 于醉笑着收了回去,“先让那家伙急会儿,叫他乱放东西。” 琥珀被他逗笑,随后看着碗里的白米饭,低着头沉默不语。 于醉满意了,这次的饭菜终于没有安眠药。 目的达成,短时间内他不会打草惊蛇。 当晚,于醉做了噩梦。 他梦见自己在天上飞。 果然没事还是不要挑战空中飞人,ptsd都给整出来了。 次日,谢氏公司内。 “就是这儿。”秘书温声细语道,“您要找的实验室到了,如果有任何需求,拨打墙上的电话找我就行。” “哦,谢谢。”于醉道。 现秘书,前普通职员面上温柔,心里早已演出一场大戏。 虫神在上,这位阁下声音如同潺潺流淌的春水,黑眸比玻璃海的夜空还耀眼。 昨天茶水间的传言果然是真的! 听说卢菲斯勾引老板,被于醉阁下当场撞破,悲痛欲绝下,可怜的于醉阁下直接气得昏倒了。 老板当然跟他才是真爱,回来后就把卢菲斯降职,丢到加班最多的策划部。 “这里不用你负责了,回去工作吧。” 秘书点点头,看着自家总裁迈着长腿出现,仿若优雅的贵族,替于醉拉开防火门,觉得他还可以更加体贴点。 懂得都懂,总裁请摩多摩多,温柔小意不要停! 秘书走路带风,迫不及待要跟工友们分享总裁一手恋情消息。 看着豪华的实验室,于醉傻眼了。 “这些都给我?” 说实验室都算他保守,这根本是仪器展览馆。 有露天区,温室区,还有低温区集一体。更别提堪比仪器工厂一样齐全的设备。 上辈子连借一台精密仪器,老师都要让他拿着手机,一路录下开箱视频,生怕出现什么岔子。 现在直接给他一把随时随用的实验室钥匙。 这也给得太多了吧?! #我在虫族实现实验自由# 虽然是交易,但于醉还是被他给收买了。 怀着被糊一脸的奇妙感觉,于醉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需要实验室?” “我看了你的配方,主要成分都是植物,我猜你应该会需要,就提前准备了。” 其实是早就看到于醉阳台的植物,架子上有残留泥土,说明主人经常搬动,很在意它们。 “可是这么多的设备,我也不会全都用到,会不会浪费了?” 于醉不太了解这里房价,可这么大一片实验地,还占据公司整整一层,按地球的价格算,一台仪器需要三个员工一年的工资。 “我会帮助你,”谢浮云笑了笑,“以前没说过,你面前可是站着一位生育学满分的学长。” 要做论文研究,为了对比出精密数据差,他几乎把所有的仪器都用了一遍。 “可你是我的合伙人,又不是我的下属,你给我打下手也太亏了。” 拿总裁当说明书用,可能也只有他会这么干了。 “我是一个商人,不是慈善家,不会做无意义的投资。我相信你最后不会让我输。” 谢浮云坐在椅子上对着他微微轻抬下巴,“好了,别说那些客套话了,你不来了解一下这些机器吗?” 于醉心动了,走到温室区,看见了成熟的鱼腥草和桔梗。 “明白了,我会尽快熟悉这些,争取半年投入安抚剂的生产,让你拿回20%收益。” 谢浮云操作一番后,于醉开始尝试上手。 他一边操作仪器,一边快速在脑中回忆和记录重点。 于醉在纸上记录着数据,谢浮云走近一看,测四项指标的仪器并没有开机,但纸上却写着详细的土壤酸碱度。 “需要我帮忙吗?” “不,一个小时后再叫我。” 谢浮云抱着手臂,眼底泛着愉悦的光,“这批仪器是我亲手选用过的,没人比我更清楚它们的优缺点。” 于醉动了动眼皮,终于从沉浸中抽出身来,“你亲手选的?” “当然,为了保证生产率,我没有全部选择最新款……你看,这个仪器的缺点是数据偏大,幸运的是,对植物生存更加友好。” 有人在旁边解释,确实比试错一次后快得多。 于醉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对不能拆解分析的东西毫无兴趣。 阳光从花瓣流淌到地板上,浮光反射到于醉脸上,使他泛着蜂蜜般的光芒。 谢浮云想起他童年看的小棕熊,那只金麦色的小熊,走到哪里都抱着蜂蜜罐。 18、势均力敌的爱情 从柜子里拿出蔬菜干,谢浮云走到于醉旁边,轻轻放在他手边。 于醉扫了一眼,手下写写画画不停,“帮我把它拆开。” 他把谢浮云当成了前世任劳任怨的助理。 谢浮云挑眉,好理所当然的语气。 不过,他可不是任他索取欲求的人。 他走到于醉近旁,能看见他密绒黑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白皙脸上打下一道阴影,显得眼窝很深,偏偏紧抿薄唇,透露出一股子清冷疏离。 拿起锦蔬包装袋哗啦撕开,他挑了块黄瓜干递到于醉嘴边。 于醉沉溺在数据里,像是回到了前世,习惯被人照顾的时候,他张嘴毫无知觉地将最讨厌的蔬菜吃了下去。 谢浮云投喂了一块儿红薯干,于醉咔吱咔吱地吃完了。 谢浮云投喂了一块秋葵,于醉鼓着腮帮子嚼巴嚼巴,像一只进食的小松鼠。 谢浮云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但很快被他抹去。 他开始享受到了投食的快乐。 于醉不喜欢吃蔬菜,餐桌上从不会把目光分给蔬菜半分。 与谢扶玉不同,谢浮云是养生派,谢扶玉是养肥派。 只要对方快乐,谢浮云并不在意自己伴侣秤上的数字。 为了防止于醉挑食,他把蔬菜干捣成粉,混入饭菜中,这招堪称完美。 每次于醉都毫无警惕,谢扶玉看在眼里,私下痛骂他的狡猾。 包装袋瘪了一半,看于醉嚼得有些力不从心,不愿再张嘴,谢浮云停下了投喂。 倒不是怕被他发觉,蔬菜干很硬,划破小雄子柔软的口.腔就麻烦了。 端着常温垫上的水,谢浮云举到他嘴前,于醉咬住吸管,小口小口地吸着。 继续低头捣鼓他的植物。 “小于,我们去吃午饭吧?”谢扶玉推门而入,对上那双红眸,笑意霎时僵在脸上。 于醉终于后知后觉。 他松开吸管,为嘴里的蔬菜味皱眉。 太冲了。 谢浮云垂眸看着吸管上的咬痕,轻笑了一声。 “还要喝吗?” 于醉抿了抿嘴,他还有点渴。 想到谢扶玉还在看,他犹豫几秒后,垂着鸦羽般的睫毛,握着谢浮云的手,轻启薄唇,含上了吸管。 水见了底,于醉移开目光,“谢谢。” “对我就别这么客气了,你可从来没对谢扶玉说过谢谢。” “对你只是对待客人,小于跟我才是最亲近的。”谢扶玉弯着腰,正捏着一盆类似香菜的植物玩,偏过来的眼眸里带着几分得意。 谢浮云把杯子搁在桌上,不轻不重道,“你是个弟弟,他当然会惯着你一点。” 谢扶玉一堵,眼里怒火中烧。 于醉忍住笑意开口,“不是吃饭吗,正好我饿了,我们走吧。” 谢扶玉马上转晴,亮着小狗眼看着于醉。 “不过要稍等,我先整理一下东西。” “小于我来帮你。”谢扶玉兴冲冲扑上来,啪嗒摁下墙上的开关。 “别——” 房间内刷地暗下。 原本葱绿的植物,在失去人造太阳供能后,迅速枯萎凋敝萎落。 于醉捏了捏额角,难办了。 他正奇怪,为什么这批成品用不了。 之前他很诧异,这个世界的植物品质极低。 上次的草药,他提纯了一百多次才堪堪达到效果,现在的这批植物,成熟期比幼苗期功效低几十倍。 “这是怎么回事?”见刚才还活着的植物瞬间成了枯叶,谢扶玉有些慌惧。 谢浮云上前一步,伸手刚触碰到叶片,黑褐的植物像烟灰一样簌簌萎落。 “叶片接触了空气,植物应激多度,系统溃烂。” 于醉看着搓灰一样的植物,所以他这是种草失败了? “成熟植物碰到空气会死亡,我再向博士要一批,可能流程比较长。” 莫名的,他不太想于醉做出安抚剂,那样他们的关系就会一直藕断丝连。 看着一地的残状,于醉捏紧手里的笔,好毒的空气。 植物没有氧气会死,空气在这个世界里居然污染成这样,成熟植物完全活不过三秒。 转头看谢扶玉,他低头一直没吭声,大抵是知道自己罪孽深重。 “等会我叫人来打扫,你们先回去吧。” “都中午了,你不吃饭吗?” “我还有工作,可能陪不了你们。” 公司复归不久,各自部门的文件都流向他,利益亏损都是按秒算。 于醉同情地点点头,目送他大步流星地推门离去。 “那我们也走吧。” 于醉拍了拍谢扶玉的手臂,却被他抬起的表情吓了一跳。 谢扶玉含着眼泪,珍珠一样的泪花缀在眼眶。 “小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怎么还哭上了,不会还要骗我的糖吧?”于醉哭笑不得。 “不能耽误小于吃饭,我没事的。” 他摇了摇头,再抬起眸子,只剩红红的眼眶和鼻子,像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幼崽。 “再说,这批植物也用不了,要不要都无所谓。” “……” 摸了颗奶糖放到谢扶玉手里,他拉着谢扶玉往外走,“走吧,等会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谢扶玉惊讶,“真的有糖耶,小于你是为我准备的吗?” “……医院里护士给的,用来哄流鼻子的幼崽。” 走出距离后,谢浮云将垃圾丢入废纸桶,嘴角流出笑意,带着几分嘲讽。 有些人喜欢黏人的伴侣,可对于绝对理性的人来说,粘人的只能是宠物。近身可以,但靠近他的生活是绝对不允许的。 只有势均力敌,优缺互补,才能收获持久的爱情和交易。 路上谢浮云冷着脸,对着向他打招呼的员工颔首。 他一双红眸沉静如海,可手指轻微颤抖,忽然指节张大收拢,仿佛要将更多的东西扩入掌心。 * 他们来到一处静中热闹的饭店。 建在商业区的店铺,都不免带着几分机械感,这一家却坐满了人,还有附近上班的白领热火朝天地嗦粉。 门外摆着几张桌凳,谢扶玉引着于醉坐下。 “老板,来两碗面条,都加辣。” “好嘞。”老板在厨房伸着脖子回了一声。 于醉恍然,像是回到地球他家乡一样。 “一碗要清汤。” “好嘞!” 谢扶玉讶然,“小于你不要辣吗?” “今天不吃,上火。” 谢扶玉哦了一声,眼里却很平静。 面条很快就上来,于醉坐着等凉,缓缓开口道, “谢扶玉,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吧。” 谢扶玉掰筷子的手一顿。 “为什么?是因为谢浮云吗,他不准你跟我在一起,还是……” “是,也不算。” 于醉从怀里掏出东西,白布里裹着两截玉,正要掀开,却被他接下来的话狠狠地摁住。 他霍然瞪大了双眼,仿佛听见全天下最荒谬的话。 19、掉马了 “我一直知道你不是于醉,但没有关系。” 他暗了眼神,心仿佛沉入了海底。 于醉经历了惊讶、荒谬、可笑的心理变化,现在已经能稳住慌乱,冷静面对掉马了。 于醉干脆承认,“没错,我确实不是以前那个于醉。” 他的性格跟原主不同,要说他变了也说得过去。 谢扶玉取下镜框,捏了捏额角,再抬头时,表情带着几分割裂的平静。 他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又好像没有。 “我知道小于之前不喜欢我,之后也永远不会不喜欢,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烂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会接受我。” 说到最后,他抖着声音停下,低落得像是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 谢扶玉今天带了金边眼眶,只要谢浮云不在,他就会穿风格迥异的衣服。 他一直在摆脱名为谢浮云的阴影,不想做那个可怜的影子替身。 谢扶玉抬眸看向于醉,深情又专注,好像在用目光描摹着他精致的轮廓。 “不,”于醉摇头,“你根本不喜欢于醉。” “如果你的喜欢是把他关在地下室,像宠物一样养着,高兴了就逗一逗,不高兴就随意玩弄。这样的喜欢,我宁愿丢掉也不要。” “可我们那次很愉快,小于还接受了我的玉,他说他喜欢那种没人在意的感觉。” 谢扶玉惑然,眼里带着孩童天性中的天真的残忍。 于醉冷静道,“你这种喜欢,就应该被枪毙。” “之前没觉得奇怪,那是于醉当时太小了不懂事……你们明明都闹翻过一次,你忘了你的承诺吗?” 谢扶玉:“如果再干涉你的生活和交友,一定跟我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他耸了耸肩,“这个社会太坏了,就会欺负老实人,我不放心你跟别人相处。” 于醉:“虽然我不喜欢社交,但是没有谁能完全脱离自己的亲人朋友。” 枯寂太久,那会让他很难受。 他眼神认真,对自己一字一句说道, “人生只有一次,如果因为怕被身边人伤害,就不去爱和付出,那太可惜了。” 谢扶玉愣愣地看着他,几秒钟后,他轻笑,眼里流露出一丝柔软。 “我相信了,你真的很爱于醉。”所以不惜编借口也要逃离他。 于醉:? 无语,“我不爱我自己,难道爱你吗?” 谢扶玉摸了摸唇角,眼神幽暗, “你跟我不一样,我只想要于醉的人,只要你是我的,心给谁都可以。” “……我可以当做你在恐吓我。”然后让你进去蹲大牢。 谢扶玉却一脸轻松,啪嗒分开两双筷子,一双放在于醉的手边。 “我们找个时间去看一下医生吧,虽然你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但还是要好好保护好这具身体。” “你怀疑我神经病?” 他抬手伸向于醉的碗,将铺满葱花的面条拌匀,热气上腾渐渐模糊了他的眼神。 迎着他愤怒的眼神,他缓缓道,“不然你怎么向谢浮云解释,自己的小妻子一扫忧郁,样子没变,口口声声说不是以前的自己?” 于醉对上他的眼睛,猛然一惊,这种犀利又冷嘲的眼神。 暗暗咬紧牙关,这是在审视他么。 “先吃饭吧,”谢扶玉掰开筷子给了他一双,忽然粲然一笑。 “再不吃面都坨了。” “……” 于醉低下头,掩饰自己深深的震撼。 这一笑一哭的,不愧是原著大反派,差点把他骗过去。 看样子,谢扶玉自我解释过了头,觉得他被谢浮云打击太大改了性子。 刚才的颓废只不过是在套他的话,他毫不怀疑,要是刚才自己说一句假话,就会被他当场拆穿。 说真话,有时才是最好的骗人方法。 吃完后,于醉终于打开手帕,露出两截白玉。 谢扶玉疑惑地拿起来,认出上面的装饰后愕然,“它明明被我弄丢了,怎么在你这儿。” “这是琥珀给我的。” 谢扶玉一愣,随即嘴角扬起苦涩的笑,“看来你都知道了。” 如同反派说出全部真相一样的语气,于醉不知道他瞒了什么,假装一脸高深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进你家的时候,”谢扶玉振振有词,“我只是让他告诉我有关你的一些情况,你也知道你的身体,三天昏倒两天发烧,万一出事在家没人知道怎么办?” “什么情况?”于醉头顶雷达滴滴作响。 他可没忘,谢扶玉帮原主搬家的时候,在他卧室厕所都装了监控。 最后被管家发现,立马报了警,险些让谢二少上社会新闻。 “很普通的日常情况啦,什么时候出门和回家而已。” “你这样并不显得你很体贴,反而像个占有欲爆表的变态。”于醉一针见血。 谢扶玉低低一笑,也不否认, “这个琥珀可不是什么好人,小时候打伤雄虫进了少管所,虽说看人不能一棒子打死,可总归我不放心。” 于醉想,确实如此。 不仅是空巢老人容易被坏人盯上,社会关系简单到无的于醉,也处在很危险的位置。有时悬案不是那些血淋淋的杀人案,而是发生在阴暗巷口的罪恶。 一次善意的伸手,一次恶意的蓄谋已久。 保持社交不一定是坏事,至少在自己消失的时候,别人的牵挂在意,就是一次救命的机会。 于醉认真道,“谢谢你。”虽然你的担忧没什么用,要不是他,原主早被抽干了。 “你调查过琥珀,没有发现什么其他案底吗?” “为什么怎么突然问这个?” 于醉冷笑,那就是有了。 虽然他不介意做诱饵,引小鱼背后的大鱼,但是不代表他会傻兮兮地将自己送出去。 谢扶玉慌乱道,“小于你别生气,这次军方请求,希望通过琥珀找到他背后的老板,我没有告诉你,是怕你受到伤害。” “不告诉我,就不会有伤害了么?” 谢扶玉咬牙,“让琥珀在你家,都是谢浮云的主意。” 谢浮云? 昨天卧室他跟琥珀说了几句话,第二天琥珀就辞职了。 于醉不知道这前后有什么关系,他还没自恋到谢浮云为他醋劲大发,不惜破坏计划赶走琥珀。 于醉有点烦躁,谢扶玉的解释他一个字也不想听。 他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 他已经确定琥珀有一部外用终端,用它来跟老板交流,如果不是这群老坑,琥珀怎么会一周后就要走? “我想看一下琥珀的资料,方便吗?” 谢扶玉一愣,愁眉瞬间舒展,“方便方便,随便看。” 他几下就把资料发给于醉。 于醉点开文件,一排硕大的新闻截图映入眼帘。 “#重金悬赏20名重点涉恐人员白色沉默事件在逃残党#” 发表时间是十年前。 看来,琥珀这次上的贼船还真不小。 平时他就喜欢小偷小摸,厕所里偶尔少几卷纸,于醉也没怎么在意,他还以为孩子节约,连纸都要从打工的地方带回去。 莫以恶小而为之。 果然做坏事,有的时候是从偷一卷纸,一次车站逃票开始的。 后面的于醉没再看,毕竟查了十年的案子,现在最大的进展就是在他家。 “告诉他们,我知道琥珀跟他老板的交易地点,在琥珀离开我家之前,让他们别动手。“ “不行!小于这样太危险了,这件事情根本不是雄子该操心的,我不能答应你。” “我不会傻到一个人莽上去,现在最大的突破点就是琥珀,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去找军方。” 对上他不容置喙的眼神,谢扶玉只能妥协。 “好,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于醉笑了笑,伤害他的不就是你们这些人吗? “你不相信?要不我明天就搬来你家隔壁吧,或者给你请个保镖。” “请相信我能应对这些,实在不行会找你帮忙的,少做多余的事情好吗?” “我保证不坏你的事,”谢扶玉眼神祈饶,“那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于醉叹了口气,“我们做回普通朋友吧,你不需要对我太好,我也不用拒绝你伤你面子,对我们都好。” “……好。” 见他不生气了,谢扶玉弱弱道, “小于,下次我发消息的时候,能不能理理我。” 他今天一直忙着做实验,都忘了这茬。 于醉作为技术宅,上辈子给他发消息的只有10086。 “可以。” 当着他的面,于醉将消息提醒打开。 没有找到解除系统默认的密码,于醉只能每天手动打开通知。 原主之前屏蔽了所有社交软件的消息通知,仿佛一座孤岛,将所有船只拒之门外。 “滴滴——” 管家发来一条通讯。 【管家:少爷,星网的热搜已经撤下。】 时间是昨晚十一点。 想起银玥那道甜腻到骨子里的声音,于醉脑壳隐隐作痛。 【于醉:好的,谢谢。】 【管家:您最近还好吗?您的第二次发育将至,如果身体有任何异常,请及时到医院检查,晚上早点休息避免熬夜。】 【于醉:身体已经好多了,谢谢你的提醒。】 调出消息页面,对谢扶玉展示,“这下行了吧?” 谢扶玉知道于醉不会再提绝交了,眼睛亮晶晶的。 “小于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医生?” 于醉立起眼睛恶狠狠道,“闭嘴,再说话就把你拉黑!” “那三人行呢?我刚刚是认真的,说不定谢浮云那个闷骚也很喜欢。” “滚。” * 下午四点,于醉家。 窗外和阳台种满了银兰草,布偶在阳台抓着蜜蜂玩。 于醉从浴室里出来,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微开的领口露出锁骨,脸上带着澡后的慵懒放松。 他靠近布偶,伸手作势要抓它,“小猫乖,客厅去玩,别把我的草弄坏了。” 布偶扭身跑开,到栏杆旁对他歪着脑袋,宝石般的猫眼波光粼粼,仿佛一眼望进了水中的蓝天。 于醉莫名觉得熟悉,一双宝石蓝的眼睛在他脑海闪过。 见他过来,布偶瞬间高冷,摇着尾巴进了卧室,啪嗒一声房门紧闭。 琥珀去给布偶买粮去了,这时候只有他一人在家。 趁着鲜鱼店离家远,琥珀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于醉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琥珀的房间。 房间不算乱,毕竟琥珀是个专业的整理师。 桌面摆着零食,抽屉里都是杂物,于醉连垃圾桶里的咬了一口的苹果都翻出来了,完全找不到任何可疑的证据。 这是他搜寻的第三次,前两次琥珀都不在家,这次他突然回家,没有任何征兆,琥珀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按理说最容易露出马脚。 难道今晚只被他扎一针? 这个想法很快被他pass,这具身体他珍惜还来不及,绝对不能拿来利用。 “哒哒——” 指尖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于醉电光火石间想到以前看的一部电影。 他目光停滞桌子下面,那里的空间很小,只适合小孩子抱着膝盖窝进去。 于醉弯下腰,将手探进桌面底下,脸几乎贴在桌上,手指往前摸索着,果然摸到一个突兀的硬物! 20、肃清与动心 于醉用了点力,将金属感的东西扯下,大概是涂了胶水,桌底留下了凹凸不平的痕迹。 黑色的外用终端,有点像手机,于醉摸到按钮,长按后黑色屏幕亮起,看见上面的字时他犯了难。 琥珀设了密码,于醉试着输了1231,这是琥珀的生日。 毫不意外,密码错误。 下方弹出一排密码的提示—— “一定要攒够钱钱,毕业前还完助学贷款呀” 于醉心情复杂了一瞬,琥珀以前偶然提过一嘴,要在一年内还清两万的贷款。 他倚靠在桌前,手里的终端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窗外哗啦下起小雨,雨点密集地打在窗户上,像是要寻个缝隙挤进房间。 于醉垂眸,暗下的屏幕映出他冷漠又愤怒的眼神。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心疼坏人,倒霉一辈子。 他思考了几秒钟,掏出随身笔和本子,在上面写下可能的答案。 于醉试了三次都错了,看着上面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手机就会自动清理所有信息,他有点着急。 想着平时跟琥珀的相处,对方无疑是一个视钱如命的人,借着自己小聪明也赚了不少钱。 于醉放下终端,看向面前的一排书籍,有不少整理类的专业书,还有一本红皮字典和一些古文书。 琥珀是学古文专业的。 看见字典,于醉诧异了一下,因为这本字典实在很旧,书背烂得都秃了,露出里面的书页。 抽出字典,于醉随手翻了一下,其中一页引起了他的注意。 钱—— 铜钱。 泛指货币。 钱财;财物。 于醉先在便签里输入钱字,打出了四个数字,他试着输入7426。 界面一暗,随即亮出app页面。 果然打开了! 于醉找到了通讯页,上面赫然躺着谢扶玉和老板两个人的名字。 他先打开老板名字,信息栏空空如也,大概是被删掉了。 想了一下,于醉点开了上面的消息记录。 【琥珀:8:00于醉起床,8:05开始洗漱,8:15您就来了,之后于醉跟您享用早餐,8:50出门。】 看到详细的时间和事件,于醉头皮发麻,心里带着隐隐猜想,手指下滑,看到更离谱的记录。 【琥珀:上午9:00,于醉上信息论课程,他好像很喜欢白雾花,在课上看向窗外5次,对白雾花视线停留短到2秒,长到一分钟。】 【琥珀:上午10:00,下课后他在教室吃了半块抹茶巧克力,去了一趟卫生间,用时43秒,使用的是白马牌的纸巾。】 【琥珀:下午18:00,他到家了,路上花了37分钟买植物种子,乘坐公用飞行器回家。 18:08分,他喝了一杯水,去了阳台测试花草数据,并将花草抱进客厅,种下了路上买的种子。 晚饭后,他吃了两块西兰花,这是他唯一接受的蔬菜。 19:00到22:30,他都在看书学习,23:00时睡觉。】 想起谢浮云言辞凿凿那张脸,于醉拳头硬了。 说好的“只是一些有关你的情况”,这种连底裤都被写得清清楚楚的报告,真的是令他开了眼。 最新时间是他住院的前一天,于醉在“早上8:15您就来了”这里停留了许久。 按捺住复杂的心情,于醉退出界面,点开了相册。 看到弹出的密码界面,于醉心情却很好,里面一定有重要的东西。 用同样的密码解开,于醉翻到了一些聊天截图和他的照片。 【老板:这是500a的最新数据,你好好干,争取这个月转正。】 【500a文件:利比多指数:a,费洛蒙:b,基因:a,体能:c,综合评价为:a 判断为优质信息素抽取源。】 【老板:只要这个月给我10l,就给你两万。】 【琥珀:谢谢老板!我会努力的。】 “500a……” 于醉也是个实验人员,深知看似冰冷的数字后面,有时是一个动作上百次的重复发生。 于醉拧起眉头,十分痛恨这种反人类行为。 原著里对黑幕打击只有寥寥数语,但结果无疑是皆大欢喜,坏人落网,其中艰辛不知为外人道。 这类黑色产业链,往往背靠保护伞,一个老板身后站着更大的老板,要抓都是拔萝卜带泥,要肃清,比徒手抓泥鳅还难。 于醉用终端拍了照,不管琥珀做没做坏事,这些证据足够让他蹲一辈子的监狱。 但于醉觉得太便宜他了,原主那次留下的终身后遗症—— 信息素无法控制,时不时就会外泄,他沦落到星盗手里时,吃尽了苦头,大佬嘲笑他生性放浪,实则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创伤。 于醉将这些照片存到邮箱,设置了三天后自动发送,收件人是雄虫协会,雄虫法务院和军方,以防万一,他只给自己留三天时间,要是后面他出事也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于醉联系过星际黑客,对方却劝告他,这种巨大的工作量,光靠两个人,几十人的努力是蜉蝣撼树,还不如交给国家,事半功倍。 他坐在沙发上,现在手里的信息太少,琥珀无疑是最大的切入点。 于醉正想着事情,周身气氛一些有些低沉。 “喵喵~”布偶仰着头,看着于醉忧心忡忡的样子,他拉长身子,伸了个懒腰,白色的尾巴在门口一晃消失。 谢浮云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门开了,露出一颗栗色的头,雄虫头发凌乱,表情像刚睡醒似的,手里拿着游戏机。 他疑惑道,“你找谁?” 谢浮云一身正装,灯光下的皮肤白皙如玉,银发红眸,偏偏一副禁欲长相,一看就找惹不起。 “您好,我是谢浮云,来拜访您和老师。” 雄虫恍然大悟,“哦~你就是萨尔的学生,快进来吧。” 雄虫光着脚走在面前,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一路引向明亮舒适的客厅。 谢浮云放下礼物,在厨房看到了萨尔。 自家杀绝果断的老师,正系着粉红草莓熊的围裙,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 “萨尔,你的学生来了,快点嘛,我都快饿死了。” 雄虫喊完就窝进了沙发,跟着家居机器人一起打游戏,激烈的打斗声和音效欢乐地充满整个屋子。 萨尔拉开玻璃门,端出一盘牛奶饼干,放到茶几上,“先吃点饼干垫垫肚子,谁叫你不吃早饭。”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抱枕,冲坐在另一边的谢浮云笑道,“我还有一个大菜,你跟凯鹿一起玩会游戏吧,马上就能开饭了。” 谢浮云对游戏没兴趣,“要不我帮你?” 萨尔:“你呀,进来帮我洗菜吧。” 厨房内。 谢浮云一根一根地洗着青菜,水流哗哗在他手中流逝,雪白透明的气泡细细冒出,水流在槽孔中变成漩涡渐渐消失。 谢浮云被迫喂下增味汤后,他开始闲聊。 “你曾是第一军团最重要的大校,离元帅只有一步之路,是什么让你选择放弃这一切的呢?” 萨尔拿着锅铲,看着锅里金黄冒泡的汤汁,眉眼温柔地弯了弯,“是获得幸福的决心吧。” “那萨尔现在幸福吗?” “不,在我辞去大校职务的那一刻,我已经获得幸福了。” 谢浮云手一顿,抬头看向萨尔。 “想要获得幸福的方式,是认识到现在的生活,就是最好最幸福的生活。” “因为一切拥有的东西都刚刚好,一切都为你而来。只要你承认他们,你就会立即获得幸福。” 谢浮云重重点头,“我明白了,谢谢您。” 萨尔:“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拒绝了少将职位?” 谢浮云毫不犹豫道,“我想将我的家族带向荣耀。” 官位和家族,他只能二选一。 对上前大校犀利的眼神,他移开目光,终于妥协。 “做军雌要跑前线,转正前还没保险,我一残疾虫做不了那个。” “你身为2s王虫只有把敌人当沙包捶的份儿,去前线镀金,回来就是上校,有什么不划算?” 谢浮云没说话,执拗地看着他,像极了在家长面前使气的孩子。 萨尔笑了笑,眼角的细纹给他添了几分亲近,减了从前染血的戾气。 “说吧,发生什么大事了?” “……没有。” “你这小子,以前我约了那么多次,你都不来,今天一说就来了,还一副心爱雄子被抢走的样子。” 谢浮云拔出菜刀,对着自己的样子左右照了照,凝眉道,“哪有,明明就是平常的样子。” “还说不是?你现在的样子,跟我当年追凯鹿的时候一模一样。” 谢浮云眸子幽暗,“可是我做错了一件事,我差点把他推给别人。” “你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可是为了他,我改变了计划,这有点失控,但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萨尔略加思考,很快明了。 “喜欢就不要放手,我当年教过你,烈雄怕雌缠。雄虫都一个样,喜欢男人床上荡.妇,床下煮夫,出门贵夫。做好了这三点,什么雄虫都会对你死心塌地。” 说完,他冲着谢浮云挤眉弄眼,匪气暴露得一览无余。 “实在不行,晚上一黑,床上一带,雄虫都是一群口是心非的家伙,推搡着就心猿意马食髓知味了。” 谢浮云听红了耳朵,却下意识将他的话记了个全。 “这样真的能哄好吗?” “当然!”萨尔神秘兮兮地凑上来,“我给你推荐个训练的技巧,凯格尔锻炼法,回去好好练,保证把小雄子哄得心甜嘴乖的。” 用完饭后,谢浮云正式给他们道别。 凯鹿靠在萨尔怀里,他踢了踢萨尔大腿,“你给你学生说了什么事?” 萨尔给他揉肚子的手一顿,低头亲了亲他,“能有什么事,就是小孩子追不到雄虫跟我哭鼻子而已。” 凯鹿狠狠地揪了他一把,“你又糊弄我!”被柔软的触感吸引到,他不客气地摸了上去。 “他一出来就不对劲,连个眼神都不敢跟我对视,耳根子都憋红了,你肯定说了我坏话是吧?” 萨尔抱起他,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向卧室走去,吓得凯鹿抓紧他的头发。 “混蛋,突然站起来干嘛?” “宝贝你别生气,你一生气我就想让你哭。” 凯鹿瞬间息声,抱着他的脖子撒娇,“萨尔,今天就两次吧?我还想上排位呢。” “五次。” “不行不行,最多三次。” “宝贝说几次就几次。” 凯鹿一口咬上他的脖子,眼神幽怨。 讨价还价的家伙最讨厌了! 这边,于醉预约了时间去医院。 于醉最近莫名其妙犯困,他之前没太放心上,现在看来,还是去医院正式检查一下比较好。 他上辈子就是太没把身体预警当回事,结果最后拖成了胃癌晚期。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手机终端静默弹出一条消息。 【老板:明天下午三点,西街201号见。】 于醉走了几步,剧烈的恍然铺天盖地压下来,世界轰然一黑,失去意识栽倒前,他用手护住了脸。 “啪嗒” 门开了。 琥珀拎着塑料袋站在门外,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于醉。 他反手关上门,直径冲向于醉,蹲下了身子扶起了他。 “阿醉,你还好吗?” 空气里只有他一人的声音。 琥珀撩起于醉额前的碎发,于醉紧闭着眼,精致的面容显得乖巧又迷人。 “于醉?”他看着怀里毫无知觉的人,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