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方位抹杀反派联盟》 1. 穿书 第一章穿书 我是个小网红,因为直播带货时吃掉半斤假冒伪劣的海参,然后死了。 或许是因为这辈子活的苦/逼,老天又给了我重生的机会,还没过完头七,就在陌生的异世界睁开了眼睛…… 额角头痛欲裂,下意识伸出手去揉,却嗅到指缝间的腥臭味儿。 “靠,谁把大姨妈抹我手上了……” 嫌弃的甩甩手指,发现身边竟然横着两个衣不蔽体的‘死’男人,而那‘把’将他们戳的浑身是血窟窿的/凶/器,稳稳握在我的左手上,粘稠的液体正从刀刃上滴答而下…… 杀人了?杀人了! 清冷的月光映衬着血腥恐怖的死亡现场,房间内的每一处角落都透着荒/淫和糜烂,强烈的视觉刺激之下,吓得我连忙缩到落地窗前。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角落中伸出一柄银灰色的高尔夫球杆,猛烈的朝我砸了过来…… 《复仇之焰》,不久前熬夜看完的一本小说,妥妥的虐恋狗血文。非常诡异,我穿进了书中的异世界,变成了炮灰女配:白清。 从属性上看,原主是一朵安享富贵、自私自利的‘白莲花’。作为阅遍小网文的意/银/党,之所以记得这本书,是因为书中对于的反派的刻画简直令人发指。 书里面写的清清楚楚,炮灰女配死的惨烈…… 大反派先是把这位财阀千金卖到海外的红灯区,折磨的几乎精神失常,然后暗中授意手下将她打残,最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水塘边,亲自动手把她按进脏水里淹死。 嘶…丧尽天良… 我顺理成章继承了原主的悲惨命运,在穿书的第一晚,就被砸进了重症监护室。其实,高尔夫球杆的暴击已经将我砸死,只不过在送往停尸间的路上,被劈裂的头盖骨又开始了二次发育,我甚至能感受到脑细胞‘彭彭彭’复原的动静儿…… 半年后-白氏庄园 “大小姐,老爷打电话回来,让您务必出席今晚的宴会。” 管家说话间又递过来一个礼盒 “大小姐,这是新夫人送您的礼服。” 切,当爹的明知女儿生病,也不知道回来探望,反而带着新娶的小老婆海外旅行,可见书中戏份不多的白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管他呢,反正也不是亲爹。 我胡乱将面膜扯下,面无表情的望着珠光宝气的晚礼,虽然内心十分喜欢,嘴上依旧阴阳怪气:“哎,到底不是亲妈,出手如此寒酸。” 管家、佣人们纷纷低头,各个不敢吭声。 很好,既然你们不敢看我,就证明我表演的非常符合原主的死德行。 ****** 恒盛别苑-私人宴会厅 “阿嚏” 原主这副身体简直糟烂,几乎是见风就倒,常年靠吃药、打针维持。 “阿嚏” 脑震荡还没痊愈,就要破财参加生日宴,仔细想想跟上辈子做社畜时没什么区别,微薄的薪水随时要奉献给领导家的红白喜事。 还真是富贵迷人眼,地上的礼物堆积如山,看来少一件也不算什么,我小心取出礼盒中的名贵腕表,从附近的花池上随意薅下一朵塞进去,然后大摇大摆的送上‘薄礼’。 “呦,白清,可真是稀客。” “还以为你没脸来呢,哈哈哈……” 进门就迎来赤/果果的嘲笑,不愧是经典狗血文,关键人物出场的百米之内,必有贱人出没。 虽然脑子有些晕晕乎乎,但上辈子混迹野模圈的战斗力还在。 白清:“你鼻子新整的吧,歪了。” “你!” 小姑娘下意识去摸鼻子,可摸到后又发觉中计 “我的鼻子是真的,不像有些人表面清高,背地里以死相逼,非要自己的老爸上袁家提亲。” “池塘里的水怎么没撑死你!” 嚓?原主这个臭不要脸的,该不会因为个男人寻死腻活,这才落下一身病根。我说被球杆爆头,怎么会有伤风肺炎的症状。 瞧人家小姑娘义正言辞的模样,此事八成是他妈真的,我怎么不记得书里有这段! “啪!” 一记响亮的大嘴巴送上。 白清的‘芯子’既然换成我,决不能重复原主的悲惨命运,改变,就从你下手。 小姑娘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敢打我?!” “额……你的口水喷到了袁哥哥。” 在异世界,我可是痴情的白莲花女配,为了男主打你,没毛病。 “胡说,你这个贱人。” 小姑娘气急败坏扑过来,张牙舞爪的要报仇。 我扭头扎就进身侧男人的怀里,用娇滴滴的夹子音委屈道:“袁哥哥,救我,嘤嘤嘤……” 袁辰泽,恒盛集团的老板,今天生日宴的主人。不愧是原著第一男主角,身材摸着像是伟岸的雕塑,在我即将趁乱撕开袁辰泽最后一颗衣服扣子时,他终于坐不住了。 袁辰泽:“住手。” 这话是不是对我说的? 默默收起爪子。 袁辰泽垂着狭长深邃的眸子,温热的指尖暗自掐着我的后脖颈,用外人几乎听不见的音量威胁道:“白小姐突然发难,莫非想要闹得人尽皆知,然后继续对我纠缠不休。” 一双剑眉下生着一对多情的桃花眼,还真是容易让姑娘沦陷,不过上辈子什么样姿色的男模没见过,我可不稀罕。 白清:“咳咳咳,袁哥哥,我只是不忍你被玷污,难道爱一个人有错吗,嘤嘤嘤……” 小姑娘:“表哥,替我杀了这个贱人!” 袁辰泽沉声威慑:“袁悦。” 小姑娘悻悻闭嘴,满脸的委屈和不甘。 袁悦!姑娘你姓袁啊?出来混为啥不报家门呢。 袁家在W城权势滔天,貌似这个袁悦,还是《复仇之焰》中的女3号,一开始暗恋表哥袁辰泽,后因为商业联姻嫁给大反派阮烬。虽然下场不咋地,但好歹也是反派大佬的后宫,坚决不能得罪。 要知道异世界中存在着两股势力,一伙儿是以男主袁辰泽为首的‘正道之光’,另一伙儿则是以阮烬为首反派阵营,他们一直在明争暗斗,势力都非常强大。 上一秒还窝在袁辰泽怀里耍流氓的我,猛然清醒的站起来,直奔梨花带雨的袁悦。 袁悦吓得跌坐在沙发上:“别打脸,我刚做的鼻子,呜呜呜……” “噗通”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跪抱住沙发上的袁悦,稍微回忆上辈子的苦/逼人生,两滴晶莹的猫泪在脸颊上滑出楚楚可怜的轨迹。 “对不起,我错了,要不,你再打回来?” 面对如此喜怒无常的白清,袁悦吓得直往后缩:“你干什么?表哥!” …… 袁辰泽神色复杂。 怎么都吓成这样?难道不符合原主人设? 我尴尬的掖掖头发,状似无事的站起来,冲袁辰泽委屈道:“袁哥哥,我听你的话,给袁悦妹妹道歉。” “靠……” 满屋子富二代哑然,纷纷向袁辰泽投来艳羡的目光。白清仗着家世好长得漂亮,追求者如过江之鲫,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袁辰泽还没擦干净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见始作俑者盯着他目不转睛,双眼简直要喷出火星子。 袁辰泽思忖着:她就这么喜欢我? 白清瞪眼瞅着:我去,他手里的打火机纯金镶钻,拆了至少能改10个钻戒。 眼见场面变得尴尬,终于有人站出来打圆场。 “女人就是麻烦,文晟,让你请的陪练,请没请到?” 傅景行,傅氏集团少东家,圈子里有名的纨绔子。 文晟心领神会:“少逼叨,就没有小爷办不成的事儿。” 他侧脸冲保镖吼道 “没眼力见的废物,还不把陪练请进来。” 文晟?书中阳光帅气的狼狗系男2号,可惜因为女主的关系,一直非常厌恶原主白清。 额……可他现在,似乎在深情款款的盯着我,一定是我脑震荡又犯了。 危机解除,秉着哪儿凉快哪儿带着原则,我茶里茶气的找个位置开始表演高傲,富二代们则兴奋的围上拳击台,袁悦被其他人拉走前,还不忘用愤恨的眼神瞪我。 保镖们合力将肩膀上的黑色编织袋卸下。拳击台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欢,富二代们像是发疯一样对着编织袋拳打脚踢,直到袋子里渗出血水…… 至于这里地位最尊贵的袁辰泽,他虽然没有动手施暴,却始终以上位者的姿态在冷眼旁观。 袁辰泽:“玩够了就把人放出来问话。” 编织袋的绑口已经被踹断,所谓的‘陪练’被粗暴的拽出来。 一个男人长成这样,啧啧,真是稀有。淡漠深邃的冰眸子,挂在没有气色的脸上,整张脸显出病态的苍白,尽管嘴角额头挂着血渍,但依旧难掩超出常人的俊美。 被打成的这么狼狈,嘴角依旧噙着体面温顺的笑意。 嘶…浑身上下隐隐透着疯劲儿,感觉不太像受害者的气场啊… 文晟冲那人讥讽:“阮烬,看在阮老爷子的份儿上,今天先留你的狗命,如果再敢耍花招儿,我保证你一定死的很惨。” 勉强撑起身子的男人,剧烈的咳出胸腔的积血,低眉顺眼道:“谢谢文晟哥栽培。” 文晟继续骂骂咧咧: “少往脸上贴金,文家不养畜生,尤其是你这种会咬主人的狗。” 阮烬! 《复仇之焰》中罄竹难书的大反派! 隐忍蛰伏的金融天才、小时候目睹母亲惨死,性格变得偏激执拗,在商战中将W城的企业鲸吞蚕食,一夕之间弄得财阀们倾家荡产,在搞死无数仇家后,一把火烧光所有财富,自己也葬身火海。 所以,今天的宴会,是场在线作死局! 富二代集体群殴大反派,我苟在这里,是嫌自己命太长吗。不行,不行,停尸间的温度可太低了,死两次简直遭了个大罪。 第一时间撤离作死现场,没头苍蝇一样闲逛半天,终于在附近找到个空房间扎进去躲祸。 想想最近经历的一切,紧张的咬起手指,情绪刚刚放松一点儿,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从背后递过来一包灰色药粉。 白清:“谁?!” 猛然回头又看到那张过分美的脸,只不过男人嘴角的温柔笑意,悉数化作邪魅狷狂。他看起来,更疯了。 阮烬!这是来千里迢迢杀我的! 我慌忙起身拉开距离:“你…想干什么?” 男人眼中划过厌恶,带血的指节扭曲出极限的弧度,像是已经断了,可依旧举起包药粉。 该不会是让我服毒自尽? 白清:“我警告你,别乱来啊。” 阮烬:“放心,没人跟踪,不会有人知道白小姐的躁郁症,需要定期服用精神镇定剂。” 躁郁症?! 说好的富贵白莲花人设呢,天杀的狗血文…… 算算日子也该到病发的时间,白清迟迟不来找我,莫非又找到了新姘头,用完就想踹开,还装出一副清高的名门贵女模样,真令人恶心。 阮烬压制住内心杀戮的冲动,幽幽拿出一沓照片。 “事情已经办妥,你讨厌的人已经彻底消失。” 慌得一批。 白清:“彻底消…消失?哈哈,最新款的魔术?” 大反派用看傻子的眼神,正看着我。 好吧,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该死的白莲花原主,竟然和大反派勾搭成奸,我上辈子过年连条鱼都没杀过。 我一把扯过照片。 “额……,好香艳。” 出乎意料,照片上不是尸体,而是果体,貌似一男一女,正在不可名状…… 我小心把照片叠好,谨慎塞回大反派手中:“年轻真好,男人嘛,血气方刚,有点小癖好可以理解,呵呵,呵呵……” 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阮烬:“听说你前段时间受伤了?” 嚓!他该不会察觉到什么异常了吧,大反派敏锐的直觉好恐怖。 我冲他虚张声势的嚷道:“用不着你管。” 阮烬眉间的猜疑并未化解,只是适当的掩盖情绪:“抱歉,无意冒犯。” “这些精心拍摄的照片就留给白小姐,毕竟随时捏着死对头的短处,一定非常有趣。” 我紧张的险些昏过去:“谢,谢谢。” 可真他妈的有趣儿。 我的老天,作死白莲花,究竟是什么时候和大反派开始狼狈为奸的,呜呜呜…… 2. 拆伙儿 狼狈为奸的反派联盟,绝逼会成为衬托主角光环的炮灰党。 “散伙!我要散伙!” 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 冷汗从前胸后背噗簌簌掉下,原主这个杀千刀的泼才,非要挑恐怖的大反派勾搭。 自从上次从宴会上见到阮烬,我就落下心悸、盗汗、失眠、健忘等毛病,呜呜呜,大姨妈都乱了。 有病,得治。 不能耽误。 半夜咕噜起身,摸黑掏出原主的手机,在利索输入袁辰泽生日后,屏锁轻松就被打开。 “呵,原主果然是恋爱脑,难怪死的惨。” 叮叮叮~ 成百上千条信息涌入。 没想到自诩清高的白清,手机通讯录上什么三教九流都有。 【继承者联盟】? 所有群聊都设置了消息免打扰,唯独这个群保持消息提醒。点进群成员名单,果然,上次生日宴出现的少爷、小姐都在。 白清:“还真是继承者联盟。” 群消息记录: 文晟:“明天阮松回国,袁大少把接风宴定在恒盛别苑,老爷子们不在场,男的都把自己的马子带上,女的把小姐妹带来,记住,挑最漂亮带。” 袁悦:“呦,文晟哥,你身边的灰姑娘呢?这么快就玩腻了?” 文晟:“买个包就能死心塌地,灰姑娘的爱情太廉价,小爷现在喜欢烈一点儿的。” 傅景行:“我手头有匹烈马,你要不要试试?” 文晟:“试试就试试,玩废了,你别心疼。” 袁悦:“略~不嫌恶心。” 阮松:“美人在侧,当有美酒,客户送我的好酒,明天带给大家品鉴。” 袁辰泽:“听说阮家的海外并购做的非常成功,昨天商会委员们碰面的时候,都对阮松的商业能力连连称赞。” 傅景行:“相信阮老爷子很快就会把阮氏大权移交,以后在生意场上,还要阮大少多多照佛。” 袁悦:+1 文晟:+1 周泰:+1 钱小棠:+1 …… 阮松?《复仇之焰》中没有描述过这个人。姓阮,说明这个人人敬佩的阮公子,应该和大反派阮烬有关系,说不定还关系匪浅。 继续翻阅原主的通讯录,却意外找到文晟的电话号码。按照原书剧情描述,文晟对女主非常痴情,因此和白莲花女配关系极差,但是据上次宴会上观察,他似乎对我并不反感。 伟人说过,我们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活下去。于是我拨通了屏幕上的号码。 文晟:“喂,你是不是打错了?” 还真是开门见山的不熟。 白清:“……” 电话那边很吵闹,对方像是正在夜店鬼混。 文晟有些不耐烦:“说话。” 白清硬着头皮:“额,阮烬他?” 文晟:“你问那个私生子干什么?” 哦,原来阮烬是阮家的私生子。 白清:“阮松他?” 文晟:“你也收到风声了?没错,阮松的确要回国接手阮氏集团,真是邪门,同样一个爹,阮松是人中龙风,阮烬却是阴沟的杂碎,真是一个天上,一个粪坑。” “不过你问这些干什么,真是少见,你竟然关心袁辰泽之外的人。” 狗屁痴情男2号,说起话来噎死人。 白清:“额,我只是觉得,大家好像很讨厌阮烬?” 文晟掐灭手中的烟头,起身离开混乱的场子,推门来到寂静的过道隔间。 “怎么?那个杂碎在打你的主意?” 好像是…… 白清:“没有,我只是最近有些恍惚,刚才看到你们在群里说要聚会,就想跟你聊聊……” 文晟:“难怪你这么反常,平时连多看我一眼都嫌烦,原来是脑子坏了。” 说话就说话,别骂街行嘛。 白清:“我…应该是吧。” 文晟:“噗” “怎么变的这么好脾气?” “告诉你也没什么,阮烬想进圈子,趁着我和袁辰泽外出,找一帮小流氓绑架勒索,然后想借机出面,来个英雄惜英雄。” “只可惜井底的王八,也配算计岸上的真神,小爷我直接戳破他的老底。” 明白了,阮烬想要点燃复仇之焰,首先就要变得强大,可在W城的地界上做大做强,绝对绕不开继承者圈子,故而设计接近。 比起这些从出生起就联手的富二代们,现在的阮烬还是稍欠火候。不过这些微不足道的差距,也很快会被他缩小,甚至是反超。 文晟:“凌晨一点给我打电话,就是想问鸡零狗碎?” 你副业不会是算卦的吧,怎么一猜一个准儿。 白清:“哦,明天接风宴,我能不能参加?” 文晟站在窗边,酒精再也无法麻痹他心头的烦躁。 “绕一大圈,还是想见袁辰泽。” 嘟嘟嘟…… 电话另一边传来盲音。 说好的阳光型男,怎么还挂女生电话,真是没风度。 不过现在的局势大致可以弄清楚,阮松应该是大反派同父异母的哥哥,可惜书中对于这位仁兄没有过多描述,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一定会惨死在阮烬的毒手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只要拉拢住阮烬的便宜大哥,说不定就能拿到阮烬的把柄,这必将为我实现拆伙儿,贡献巨大力量。 ***** 一夜没睡,原主的手机内容实在过于劲爆,我精心挑选出阮松可能感兴趣的人和事,把这些重要的黑料装订成册,然后小心的放入文件夹,做完这些后,天已经大亮。 思虑再三后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阮松先生,我手上有重要资料需要当面呈交,希望你回国后能与我面谈。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拿着一份讣告,急匆匆的过来。 管家鞠躬:“大小姐,阮氏集团的公子昨夜意外亡故,老爷已经赶去阮氏灵堂,让您收拾好快些出发。” 白清:“谁死了?!” 管家:“回大小姐,阮氏集团的少爷。” 白清:“哪一个少爷?” 阮家不就阮松一位少爷吗?难道还有别人。 管家:“回小姐,讣告没说。” ****** “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保佑大反派早登极乐,记得大反派叫阮烬,你们可别搞错了……” 司机偷瞄着后座上神神叨叨的白清,自从大小姐出院后变的越来越古怪,时常自言自语一些听不懂的话,莫非让脏东西附身了?吓得他一路猛踩油门。 阮氏老宅 黑压压的灵堂,肃杀,沉郁。 我提着原本赴宴的裙子直奔灵前的棺椁,望着棺材中素未谋面男人,一时间兔死狐悲,这可是我千挑万选的‘新盟友’啊。 阮松死了,我找谁去弄阮烬的把柄! 终于,在死气沉沉的灵堂前,在达官显贵惊诧的目光中,我忍不住扑到阮松的遗体上,然后委屈的嚎啕大哭。 白清:“噫吁兮,哀民生之多艰,呜呜呜……”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好歹等我跟大反派散伙后在死啊。 灵堂下站着黑压压吊唁者。 所有人:懵了…… 白清:“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呜呜呜……” 现在完犊子了,不仅没拆伙,还跟着大反派飞升了!废物小趴菜,要不是你死的太快,阮烬至于这么早找到机会上位!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情到深处,险些要当场昏过去:“自古红颜多薄命,天妒英才啊,呜呜呜……” 见我哭的撕心裂肺,一旁勉强维持体面的阮老爷子和阮太太,紧绷的情绪彻底崩溃。 本来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强忍住悲痛送儿子最后一程,如今白清将现场的气氛渲染到位,夫妻俩再也忍不住,也开始抱头痛哭。 尤其是阮太太,直接和白清抱在一起,冲着儿子的尸体开始痛心哀嚎。 阮烬立于灵前,浑身披麻戴孝,本来要装出大哥亡故的伤心模样,如今看到白清捶胸顿足的演技,真是一点都装不下去,甚至有点想笑。 有意思,莫非她和阮松有一腿? 兔死狐悲的我直接哭昏过去,白父羞臊着老脸,强行将女儿抬出阮家灵堂 白父汗颜:今天老脸都丢尽了。 谁知道在白父临走之际,阮老爷子亲切的拍着他的肩膀道:“白家情深义重,老朽今日铭记,令千金凭着幼时与吾儿长大的情谊,都能做到今天这般地步,日后白氏集团若是有难,阮家定然全力以赴。” 白千山目瞪口呆:!!! “阮老爷子您节哀,同在商海浮沉,本就应相互扶持,若是将来能用到白家,阮老爷子可放心知会。” 两个加起来一百岁的人,突然莫名惺惺相惜。 吃瓜群众不明所以。 “喔,白家和阮家是要结盟?” “阮老爷子一诺千金,看来白家在生意场要崛起。” …… 现场的达官显贵陷入哗然,原来号丧还能促成这么一大件合作,阮家可是金融行业的大财阀,这时候不巴结,还等什么时候。 于是,在我哭昏过去后,阮家的葬礼彻底跑偏,现场哀嚎一片,凡事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要扑到阮松的棺材前哭上几句,就连市长大人和警督大人都不能免俗。 ****** 梦冗长而沉重,直到鼻尖嗅到清凉,终于苏醒过来。 嚓?阮烬!又是来杀我的! 我吓得呼噜呼噜爬起来。 “呵呵,天色不早,家里该吃饭了……” 大反派气场太盛,嘴角擒着邪气的弧度,一条长腿直伸出来,故意挡在我脚尖前,似笑非笑的看着‘猎物’。 “你和我大哥上过床?” 这话从何说起! 白清:…… 莫非刚才哭的太投入,让他误会了?身为同伙却对敌人的死痛哭流涕,立场不明,下场岂不是很惨。 况且我的把柄还在阮烬手上,为今之计,想要拆伙儿,找外援是没希望了,若想兵不血刃且全身而退,只能暂且忍辱偷生,韩信尚能受胯下之辱,我亦可学勾践卧薪尝胆。 赶忙翻出昨夜整理的文件夹,乖巧的双手奉上。 “老大,此乃我呕心沥血为您搜集的资料,相信对您顺利上位有帮助。” 阮烬挑眉。 白清:“嘿嘿,小小文件夹承载着我大大的敬意,您笑纳。” 杂乱的文件夹上,上下左右的贴满了卡通粘贴,阮烬随意接过,指尖粗略翻翻,就已经评估出这份材料的价值,白清没有说谎,这些材料确实对他在阮家进一步立足有帮助,而且助益很大。 男人不动声色的将文件夹合上,起身栖近满脸忠诚的白清,企图看出背后的阴谋诡计。 阮烬:“条件。” 白清:“没有条件,为了联盟!” 发自肺腑,你别杀我。 阮烬:…… “你受伤后,有没有检查过脑子?” 白清:“额,是有点脑震荡来着。” 见我一脸坦诚,阮烬一副嫌弃的模样。 “白小姐还没回答,你和我的死鬼大哥,什么时候搞上的?” 搞你大爷,小小年纪不学好,满脑子男盗/女娼。 白清:“老大,您千万不要误会,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啊,您想想,阮松意外死亡谁获益最大,届时大家的目光都会锁定在您身上,我不惜女子清誉和颜面哭丧,就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实在是想为老大分忧。” 男人身高目测得有188,整个人俯身看下来的时候,头顶的天都黑了。老话怎么说来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多疑、狡诈、腹黑、冷酷、残忍的大反派,想让他去死,那真是难于登天。 3. 死亡 10:00 W城-慈云水库 “你们要干什么!” “谁派你们来的?” “别杀我,我有钱,我有钱!” …… 奢华的加长林肯后座,年近耄耋的老头儿扒着车窗歇斯底里,额间零散垂着几绺汗津津的头发,看着既狼狈又猥琐。 车窗外四五个凶神恶煞的痞子,骂骂咧咧的调侃着黄色笑话,手脚并用的往车厢里塞石头。 “老板,差不多了。” 现场监工的头头儿,带着最新的‘业绩’,弯腰小跑着去邀功,不远处的迷雾中站着修长孤寂的背影。 老者浑浊的眼球咕噜着望向前方,绰绰约约的见到一张熟悉的侧脸,若是刚刚,他还有侥幸活下去的期冀,此刻却是半分奢求都没有了。 ‘索命的煞星’信步走到车窗前,态度亲切的与车内的‘囚徒’打招呼,可眼神中却透着猫耍老鼠般的不屑。 阮烬:“三叔公,别来无恙。” 男人优雅的将唇畔间即将燃尽的香烟取下,随手插在车窗缝隙上。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车内的‘猎物’。 老者佝偻着身子,极力的瞪大眼睛,伪装出镇定的模样:“你想怎么样?” 阮烬:“老东西,真是沉得住气,二十年来躲在海外不露面,我还犯愁怎么才能把你给揪出来。” 鲜艳的唇畔像是饮过炙热的血,男人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多亏我那短命的大哥,要不是他死的及时,难得见到三叔公的金面。” 老者暴怒的撞击着车窗:“阮松的死是你干的?畜生,他是你亲大哥!” 阮烬将手臂松垮垮的搭在车子顶棚,望着烟波瀚渺的水面哂笑。 “同父异母的大哥,多死几个都行。” “三叔公您一把年纪,还这么喜欢发脾气,也不怕猝死,嗤~” 老头拼命的挣扎着,绳索非但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反而嘞的他浑身淤青:“畜生,你父亲知道我今天回国,如果你敢大逆不道,阮氏阖族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 男人像是受到强烈的刺激,神色变得疯癫狠戾。 “您的手段我从不怀疑,不然这么多年过去,我妈也不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老头儿的身体像筛糠似的抖动着,极度崩溃的情绪下,终于让他尿了裤子。 阮烬:“哎呦,您怕什么?悄悄告诉您,当年绑架我妈的杀手,全都在地狱等着您,一道儿扒皮抽筋。” 软烬俯下身子,鼻息近乎贴到车窗内的‘囚徒’,像是山间出笼的恶兽,死死盯着唯一能果腹的猎物。 “三叔公,我本来打算找到母亲的骸骨就远走他乡,谁知道你们事情做得这么绝……” 一支香烟再度被点燃,男人陷入无尽的迷惘和痛苦中。 “慈云水库二十年前破土动工,我妈那些七零八落的尸块也被顺势扔进工地,浇灌上了厚厚的水泥。” “可怜的女人,她只不过生下一个姓阮的儿子,就要被冰冷刺骨的湖水压的永世不得翻身。” 老头儿自知难逃一死,转而恼羞成怒:“当年我给过她选择,是她贪图阮氏的荣华富贵!” 阮烬彻底失去耐心:“选择?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子,这就是你们给她的选择!” 他的眸中再也不见人性的温度。 “慈云水库170平方公里,劳烦三叔公下去找找我死去的母亲,顺便告诉她,大夫人的儿子命太短,终究没活过她生的儿子!” 男人随意的挥手,早就准备就绪的痞子们,直接将车子启动,塞满石头的加长林肯急速飞驰到湖面,在汹涌的气泡中,终于消息的无影无踪。 ****** 阮松死了,据传阮大少爷死的不甘心,一口气带走了好几位族叔,面对家族内接连发生的亡故,阮老爷子在一夜白头后突然想起,他似乎还有个儿子。 阮烬成功上位,为了更快在集团站稳脚跟,他开始频繁的拉着我开会,会议的效果立竿见影,每次商讨后都有姓阮的惨死。 这周的阮家三叔公,上周的阮家大表哥,大上周的阮家叔表姑父,以及大大上周的大姑母…… 总之,近来阮家大门紧闭,白帆高悬,进进出出的全是超度的高僧和道士。 而我仅仅因为列席会议,就越来越受到反派大佬的重视,以至于一大早就被阮烬叫来给他三叔公奔丧。 趁着吃席的功夫,大佬又部署了下一步坑人的计划。 见我闷头干饭,大佬不经意的开口:“白小姐觉得计划怎么样?” 臭不要脸的,当着人家老子的灵堂,计划着坑人家外孙子,还好意思问我怎末样! 白清:“挺…挺好的…” 男人起身凑近,二人间距几乎耳鬓厮磨:“不如这次你来动手。” 白清干瞪眼:!! 关我屁事。 阮烬暧昧的冲着我耳垂吹气:“有劳。” 我刚想开口拒绝,他细长的指腹围着我的脖子开始绕圈,这男人生的风流迷人,却长着一双死人般冰凉的爪子。 白清:…… 这厮该不会想当场掐死我吧,拒绝的话刚到嘴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或许是最近吃席吃的太多,或许是受到阮烬威胁的影响,总之出了阮家老宅,我就觉得恶心的要命,仔细想想大概有点儿胃肠感冒的症状。 唉~果然死人席面不能吃太多。 司机小张神经兮兮的看着我长吁短叹:“大小姐,您要不要去医院?” 自打来到异世界,三天两头的住院,上次在医院躺尸的经历简直过于恐怖,说什么我也不去医院。 “不用,不用,放我下车走走就行。” 司机小心将车子在附近的辅路停下,我捂着肚子慢腾腾的下车,没走出50米的功夫儿,拐角处窜出来一量灰色面包车,跳出来三五个蒙面人,不由分说将我暴力塞进车子。 黑乎乎的车厢内,一句救命没喊出来,我直接就被打晕过去。 靠!老娘有脑震荡! …… 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迷迷糊糊睁眼已经身在破败的厂房中,手脚被牢牢的绑在椅子上,肩膀似乎恶意被拽的脱臼。 抬眼看见一个男人拿着鞭子正冲我冷笑。 “白小姐幸会,我们又见面了。” 还真是巧,这位爷白天在葬礼上见过,阮家三叔公的外孙,陈鼎,算起来是阮烬的表哥。 呵,还真是巧,阮烬白天刚指挥我杀你,你立刻就把我给绑了。 白清:“唔唔…唔唔…” 嘴上塞着一块破布,根本说不出话来。 陈鼎:“白小姐稍安勿躁,只要打电话把阮烬叫来,我就放了你。” “毕竟,做掉我外公的是他,不是你。” 我拼命点头:“唔唔…我…答应你…” 陈鼎似乎没料到我如此配合。 “白小姐该不会想借着打电话的机会,给那个杂碎通风报信?” 报你大爷! 白清:“没…没有…唔唔…” 能不能把我嘴上的破布拿下来! 陈鼎打量着我真诚而无辜的眼神,妄图看出点阴谋,没想到我包里的电话却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恐怖大反派…… 陈鼎握着电话,眼神非常玩味。 白清:尴…… 陈鼎随手接通信号,电话这头和那头都是一片沉寂…… 良久,阮烬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你在哪儿?” 陈鼎顿时得意,像是吃到肉包子的狗,我瞧他几乎兴奋的要跳起来:“你果然和白清有一腿。” 白清瞪眼:!!! 这他妈是什么开场白。 电话对面沉默片刻,然后死不要脸的开口:“你是她的新姘头?” 姘你妹! 白清:…… 陈鼎气的直蹦高:“阮烬,你少跟老子耍花招儿,我劝你乖乖过来束手就擒,不然白大美人连带着她肚子里的野种,可就要保不住了。” 彻底凌乱。 我不满哼唧着:“啥玩意儿?” 电话对面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静,足足半分钟后,阮烬大佬终于上线:“把电话给白清。” 陈鼎以为掐住对头的软肋,得意的把电话递到我面前。 “白大小姐,快跟你的情郎诉诉苦,让他快马加鞭的来救你。” 你大爷,让我诉苦倒是把我嘴上的破布摘了! 我气急呜噎着:“唔唔,傻叉,你,脑子呢。” 可惜陈鼎没听懂,一个劲儿的冲我傻乐。 电话对面倒是听出我的动静,半晌只憋出一个屁。 阮烬:“孩子是我的?还是袁辰泽的?” 白清:!!! 几个意思…… 陈鼎觉得自己这回捡到宝了,吃瓜诚意满满,冲着我大放厥词:“白清你果然跟袁辰泽也搞过,是不是被袁辰泽踹了,才逼不得已的跟阮家的私生子搅和在一起。” 心悸,头晕,气得我几乎要翻白眼,炮灰男配角难道没有脑子这种东西。到底谁告诉你们我怀孕了! 我脸红脖子粗的叫唤着:“唔唔,把,我,嘴上,破布摘了!” 陈鼎拿起电话兴奋的叫嚣着:“阮烬,白大小姐孕吐的厉害,孕妇可经不起我折腾,不想一尸两命就乖乖的束手就擒。” 阮烬:“嗤~随便~” 嘟嘟嘟~~ 电话对面传来盲音。 我一点儿也不意外,大反派苦心筹谋多年,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前功尽弃,倒是周鼎有点接受不了我被‘抛弃’的事实,原地气急败坏,扬起手中的折凳冲着我招呼过来。 呼啸的风扑面而来,灼热的气息流淌周身,一根根铁签在重击下插进我的皮肤,在我嘶哑的痛楚声中,只剩下陈鼎对着电话气急败坏的咒骂着…… 电话另一头始终处于接通状态,却对我遭受的毒打没有任何回应。 半个小时后,木棒、鞭子、空酒瓶,甚至是烧红的铁钳子悉数落下,血肉翻飞的伤口让我看起来像被揉碎的布娃娃,孤零零的躺在血泊中,在经历无休无止的痛楚后,终于变得奄奄一息。 哎,命该如此,但愿下辈子当只猫,不管有没有人疼,起码能自由的活着…… 条件 世界再度陷入虚无,孤独在幽闭的空间内被无限放大,我仿佛变成了冰箱里无人问津的西红柿,悄无声息的溃烂…… 直到过了很久,灵魂开始急速下坠,腐肉上拱出毛茸茸的新芽,痒痒的刺痛感真实存在却无法触碰,脑海中的脑细胞再度‘彭彭彭’的跳跃,涣散的双眼猛然聚焦…… 惨白的天花板,吊死鬼一样悬着的灯管儿,消毒水的味道夹杂着森冷腐朽的气息钻入鼻孔,周遭停着一排排无人问津的亡者,呼…看来我又一次被送进了停尸间。 望着全身触目惊心的伤痕,灵魂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无边无际的痛感肆意蔓延,看来我又一次复活了。 扯下墙上的白大褂随意套在身上,勉强遮盖光溜溜的身体,真希望那些医生知道,即便是人死了,也是会怕冷的。 推门离开前看了眼墙上的万年历,5月28日,看来这次我在停尸间足足躺了5天。陈鼎那个疯子下手真是狠毒,以至于这次需要耗费更长的时间苏醒。 原本以为重生是对我上辈子苦逼的馈赠,可是在死了一次又一次后,突然觉得这更像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惩罚。 踉跄的躺在走廊长椅上喘息,凌晨换班的护士尖叫着将我推进重症监护室。其实不用治疗我也能康复,只不过一个死了五天的人,躺进重症监护室里接受治疗,总比在停尸间里突然诈尸要合情合理。 ****** 滴滴滴! 车辆急速行驶的街头,突然窜出一个栽栽愣愣的人,男人捂着受伤的额头站在马路中央仓皇张望。 “你他妈找死啊!” “妈的,一大早碰到精神病,老子新提的车。” 十字路口急刹车的司机们纷纷下车,仿佛早高峰的怒气终于找到发泄的地方。 陈鼎拼命擦着满头的流血,发疯一样挥舞着带血的双手,终于将不远处的巡逻警吸引过来。 疾驰而至的警车将陈鼎塞进车厢。坐上警车,陈鼎恐惧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 陈鼎:“妈的,快给老子先包扎伤口。” 车内的两个小警员短暂对视后,将前排的急救箱递了过去。 “你们哪个分局的?今天救了本少爷,以后有你们的赏钱。” 陈鼎打量着两个小警员的肩章,料定他们是没什么能耐的愣头青,说话也更加嚣张起来。 就在他忙着清理伤口的时候,警车上的无线电通讯响了,驾驶位上的警员接通讯号。 “喂,头儿。” “头儿个屁,叫领导!” 无线电对面呵斥着。 “你们那儿怎么样?” 后排的小警员看着非常机灵:“领导,刚抓到个街头闹事儿的,浑身都是血。” 小警员还没汇报完,无线电对面就打断了他的汇报。 “我看你们真是闲得慌,记得把领导让取的东西,送到地方,不该问的别问!” 两个小警员通过后视镜又对视了一眼。 陈鼎对无线电那头叫嚣着:“喂,你哪个分局的头儿,让你们局长跟我通话!” “哔~” 无线电对面在听到陈鼎的声音后,立刻挂断了信号。 “妈的,穷鬼,有发财的机会都接不住。” 陈鼎依旧在骂骂咧咧,完全没有注意到行驶的警车速度已经越来越快。 半个小时后,警车拐过车水马龙的街道,在一处僻静的厂区停了下来。 “为什么把我拉到这儿!” 明明拼尽力气,手脚却使不上劲儿,应该是刚才的止血药有问题,陈鼎惶恐的看向两个小警员。 驾驶位的小警员忍受了他一路的谩骂:“哼!你们有钱人,到点儿也他妈得死。” “跟个死人费什么话。” 后排的小警员一脚将陈鼎从警车上踹了下来。 “啊!啊!啊!” 陈鼎大头着地,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待警车扬长而去后,乌泱泱的打手从四面八方涌来。陈鼎连滚带的逃窜,也没能摆脱棍棒的追打,最终像死狗一样被人拖进荒凉的废墟。 陈鼎张目望向四周,他认得这里,他就是在这里杀掉的白清。 男人宛如神邸一样站在高处俯视着一切,兀自接起手中的电话。 “货已经送到,多谢文晟哥帮忙。” 文晟:“记你小子一功,好好送姓陈的杂碎上路。” 嘟嘟嘟…… 我的人找了陈鼎一夜,文晟仅仅一个电话,就可以让陈鼎‘自投罗网’,看来文家在W城官场的势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 在无休止的折磨中,陈鼎连哀嚎都已经变得奢侈,大铁钩子穿透他的肩胛骨,将人像木偶一样吊在低空。 陈鼎:“求求你们,给我个痛快。” 晦暗的角落中,香烟的星火映衬着男人魅惑的侧脸。 阮烬:“想死?把小可爱带出来给陈公子见见。” 三个打手合力拽着锁链,将一头流着涎水的大狼狗牵了出来。 阮烬:“哈哈哈哈……等到小可爱一块一块的把你的肉吃干净,我亲自送你下地狱。” ****** 重症监护室和停尸间没什么区别,除了每天定时签到的医护人员,唯一愿意来看我的就是文晟。 文晟:“你到底吃饭了没有?” 白清:…… 祖宗,我腮帮子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停,你瞎嘛。 文晟:“瘦不拉几的,难怪那些没长眼的狗东西,总想对你下手。” 白清:…… 文晟:“你该不会以为袁辰泽喜欢竹竿子!” 白清:…… 文晟:“我有哪儿点比不上他,袁辰泽从里黑到外,你还巴巴的往上凑!” 白清:…… 咣啷啷,满地的碎盘子碎碗儿。 白清:…… 呼…我一句话都没说啊! 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这货是属哈士奇的嘛。 文晟每天都模仿着正常人对我嘘寒问暖,只不过他脾气十分糟烂,动不动自己气的发疯,然后在消失半天后,又提着一大堆补品,出现在我的病房。 睡睡醒醒的又过了一个月,白家似乎终于想起我这个病秧子大小姐,我被李管家匆忙接回白氏庄园,估计文晟回来见不到我,又会发脾气。 白氏庄园 在打发走陪夜的佣人后,我望着天花板发呆数羊… 封闭的空间中突然涌入一丝凉意,我下意识抓起枕头下的匕首,无声无息的等待着闯入者现身。 “满香阁的热菜,刚出锅。” 隐秘的角落中,施施然走出修长的身影。 噩梦中的声音再度响起,最不想见的人还是来了。我缓缓撑起身子,将重量全部倚靠在身后的软枕上。 白清:“什么事?” 见我态度冰冷,阮烬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他把手上的食盒放到我床前,将里面的小菜一一取出。 阮烬:“陈鼎死了。” 白清:“恭喜你,又除掉一根眼中钉。” 阮烬闻言指节微顿,不过很快恢复如常,或许是因为没有从我的眼中看到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意,他忍不住追问。 “陈鼎把你伤成这样,不恨他?”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导致我现在头晕眼花,阮烬看着竟然比我还要憔悴。 “比起处心积虑的复仇,我更愿意好好活着。” 稍微放缓语气 “阮烬,医生说我受伤严重,长时间内都要卧床养病,至于躁郁症,我会找专业的人治疗,以后不用麻烦你定期送药。” 阮烬:“嗤~想和我划清界限。” 白清:“道不同,不相为谋。” 白清似乎恢复了以往的冷若冰霜,阮烬忽然想起她这些日子围在身边讨好的模样,情绪莫名变的焦躁。 阮烬:“因为我对你见死不救?还是因为你怀的孩子?” 他居然真的相信我怀孕了,真是没想到原主居然疯到和阮烬发生关系,这件事情还是要早做了断。 白清坦然道:“孩子没了,孩子不是你的。” 阮烬的情绪突然变得不受控制:“没了也好,袁家是不会让你这种勾三搭四的女人过门。” 白清:“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不再打算嫁给袁辰泽,至于我们的合作,也可以就此取消。” 男人幽深的眸子盯着我,我的灵魂仿佛被他禁锢在深潭,根本无法挣脱。 阮烬:“想要散伙也不是不可以,帮我办最后一件事,否则,你让我处理的那些腌臜事,一定会人尽皆知。” 白清:“什么事。” 阮烬:“让W城的继承者圈子接纳我。” 白清:“好,我答应你。” 阮烬应该没有料到我答应的如此痛快,毕竟他精心谋划都没能成功的事情,我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又岂会轻易做到。 不过比起卷入无休无止的复仇斗争,我宁愿付出些代价,在异世界找一处清净的地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 恒盛地产、恒盛酒业、恒盛金融,以及眼前的恒盛别苑,都是袁家的产业,这里表面上是休闲会所,可是并不对外营业,或者说营业的对象只包括那些在W城呼风唤雨的权贵。 隐蔽的会议室外,机要秘书们将文件流水一般递到BOSS手中。 阮松意外死亡,阮氏集团许多正在接洽的项目被迫中断,W城所有的权贵都在蠢蠢欲动,包括一直想要击垮阮氏的袁家。 “BOSS,白大小姐在会议室外,说是要见您。” 秘书将袁辰泽签好字的文件取回,并且借机将白清等候的消息告知。 袁辰泽:“不见。” 白清表面上清纯高洁,可私下里的行事作风透着阴狠,也不知道文晟到底为什么对她念念不忘。 “咔嚓!” 没等袁辰泽反应过来,全副武装的保镖们冲进来将他围住,现场满地的碎玻璃折射出刺眼的光线。 保镖们侧身望向窗外,一抹出尘清秀的高挑身影,正拖着长长的鱼尾裙摆,站在和风细雨中浅浅的微笑。 保镖队长尴尬的看向袁辰泽。 “BOSS,是白大小姐。” 袁辰泽将攥在手中的笔直接扔到桌子上。 “疯女人!” 真能摆谱儿,害我在外面站了一个小时,索性目的达成,诺大的会议室内,只剩下我和袁辰泽大眼瞪小眼。 白清率先打破尴尬,仿佛满地的玻璃碴子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袁哥哥,最近你都累瘦了。” “什么事?” 袁辰泽尽力按住额头发涨的血管,合上双眼不去看人。 呦呵,坐怀不乱。 白清:“袁哥哥,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小时候我连你光屁股、穿开裆裤的模样都” “说重点!” 袁辰泽觉得自己近20年商海沉浮的修行,被白清拆的干干净净。 我将指腹上的催泪粉揉进眼皮,紧接着大颗晶莹的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 “袁哥哥,钱是赚不完的,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嘤嘤嘤……” 袁辰泽本想将人轰出去,可见她这副泪盈盈的模样,又忍了下来。 “有时间不如多去盯着点白叔叔,听说他新娶的夫人是个精明干练的女人。” 还不错嘛,暗示我要保住在白家的地位。 白清:“谢谢袁哥哥关心,爸爸很喜欢小妈,他很长时间都不回家陪我吃饭了,说不定过些时间,我还要添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嘤嘤嘤……” 名门望族本就如此,女子的继承地位不如男子,有些家风陈旧的大族,为了避免财富分散,宁愿将家产全部传给不成器的儿子,也不愿意分一部分给有出息的女儿。 当年袁辰泽的母亲就深受其害,不然W城的‘第一美人’,怎么会匆匆嫁给毫无感情基础的袁父,不过是家族为避免手段精明的女儿掌权罢了。 想到这层关系,袁辰泽对白清砸窗的事情,也就彻底没了火气。 “以后在白家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大佬,别以后,现在就有困难! 白清:“袁哥哥,阮松哥哥意外亡故,你这些日子你为了帮助阮家,一定耗费了不少心血。” 温柔的杏眼,含着真挚的泪波 “听说阮家还有个儿子,就是那个被你教训过的阮烬,他很怕你,若是把他叫进圈子里,说不定能帮到袁哥哥。” 袁辰泽并不是傻子。 “你被阮烬捏到把柄了?” 呼,猜的还真是准,阮烬哪里是捏到我的把柄,分明是捏住了我的小命。 我垂着眸子,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没有,袁哥哥,我以前是很荒唐,但是在几次遇险后,便再也不敢任性妄为了。” 袁辰泽对我的回答半信半疑。 “白清,我是生意人,你想作保让阮烬入伙儿,总得拿出合适的条件。” 臭不要脸,想敲我竹杠。 白清:“袁哥哥,白家的产业与我无关,现在父亲娶了小妈,我每个月的零花钱都紧巴巴的。” “如果…袁哥哥不嫌弃,那我以身相许?” 恶心不死你! 袁辰泽脸色涨得通红,毕竟是20出头的小少爷,即便养的再老成持重,也终究是少年郎的脾性。 袁辰泽:“多亏白小姐提醒,咱们两个还带着娃娃亲,如果你肯主动解除婚约,我就破例让阮烬进入圈子,阮家目前的困局袁家会出手帮忙。” 袁辰泽打量着对方,料定白清必然不会同意,因为他根本不打算接纳阮烬。 白清: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儿! 既能解除催命的婚约,还能摆脱要命的大反派! 我简直做梦都不敢这么嚣张。 白清:“成交!我解除娃娃亲,阮烬归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可千万别反悔。 隐疾 “哇,好香啊……” 端着最新出锅的水晶肘子,悠闲的在日历上画一个对勾,细细数来,阮烬已经20天没联系过我,看样子袁辰泽如约兑现诺言,将大反派收编进‘继承者’圈子,这样一来,我就彻底解放了。 刚正准备动筷子,管家就急匆匆小跑过来。 “大小姐,老爷回来了。” 白清:“嚷嚷什么?先吃饭。” 管家:…… ‘便宜爹’带着新娶的‘小妈’恩爱归来,偏偏进门后对我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敌不动,我装傻。 白清:“管家,快给爸爸和那个谁,加一把椅子。” 白千山铁青着脸:“谁让你去找袁辰泽退婚的?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新过门的小妈也不是省油的灯,找到机会就见缝插针。 “哎呀,老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将来人家没准儿连您是谁,都不放在眼里呢。” 白千山瞪眼:“她敢?” 亲生女儿被歹徒重伤进ICU,连回来探望一下都不肯,生怕得罪陈鼎背后的阮家,如今风平浪静了,进门就兴师问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爹,难怪原主被养成这副狗德行。 “难道不是爸爸的意思?先前我以死明志要嫁给袁辰泽,您嫌弃我攀高枝儿,嫌弃我给白家丢人,如今双方和平退婚,您还不高兴。” 我装模作样的满脸疑惑 \"您该不会?想让袁辰泽继承整个白家吧!\" 白千山气的吹胡子瞪眼:“逆子,你在胡说什么!” “哎呀,爸爸,袁辰泽根本不会娶我,咱们甭想在袁家讨到好处,与其浪费花期不如在择良缘,难不成等到我将来人来珠黄,像您身边这位一样,随随便便找个有钱老头儿嫁出去。” 本着打狗打一双的原则,我转身冲着花枝招展,一身土豪名牌的小妈皱眉: “爸爸您也真是的,既然花钱了,多少找个体面点儿的,外面都笑话咱们白家,娶个酒家女还敲锣打鼓的招摇。” “婚前协议签了没有,您该不会娶个小媳妇,是打算继承家业吧。” “你,你放屁!” 幸灾乐祸的小妈突然被揭老底,恨不得扑上来撕碎我,奈何白千山还在身边看着,只能咬牙切齿的原地跺脚。 瞪个毛线,大婶,有你好看的时候,白千山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白千山:“都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吃饭。” 得,我这份水晶肘子看来是不能独享了。 白清:“既然得嫁高门,就要学好规矩,以后放屁之类的事情,不要当着大家的面说,粗俗。” 小妈捂脸哭咧咧:“你!老爷,嘤嘤嘤……” 白千山一拍桌子:“号的哪门子丧,吃饭!” 小妈委屈的禁声:“知…知道了。” “噗!” 看来白千山对新娶的小媳妇,也是颇为不放在心上。 ****** 白清借着养病的旗号,将圈子里的聚会一律推掉,退圈儿的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文晟三番两次组局也见不到人,又拉不下面子主动去白家找,最后只能兀自生闷气,日日宿醉在酒店。 袁辰泽将他从鱼龙混杂的的场子叫出来喝酒。 “瞧瞧你浪荡的模样,苦情戏作给谁看,你最近玩儿的这位,好歹是灵犀珠宝的千金,小姑娘还在念大学就跟着你彻夜夜鬼混?” 文晟揉着额头,最近总是觉得头疼。 “那又怎麽样?说不定是他家老子授意,让她上赶着扑上来,小爷可不像袁大少,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袁辰泽将冰桶中的毛巾扔到文晟头上:“少拿我撒气,我和白清的娃娃亲已经解除,以后你也用不着拿话噎我。” 文晟激动的揪住袁辰泽的衣领:“我告诉过你,就算烦也别伤她。” 袁辰泽拧着眉,挥开文晟的掣肘: “瞧你疾言厉色的样子,白清解除婚约是自愿,我并没有用手段。” “不过说起来,倒是与另外的人有关系。” 上位者将视线落到不远处,一群人正兴冲冲的在牌桌上吆五喝六。 文晟顺着袁辰泽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阮烬身上,男人一袭利索的长裤、黑衫,松开的领口露着险峻的锁骨,看着妖冶而魅惑。 袁辰泽低头斟茶: “一笔简单的交易,只要我答应让阮烬入局,白清便主动解除婚约。” ****** 凉风寡寡的吹下天台,文晟提着仅剩半瓶的红酒,将阮烬逼到万丈高楼的死角上。 文晟:“把东西交出来。” “文晟哥,不知道您想要什么?” 阮烬从耳后摸出一根烟,纤长的指骨将其递进唇畔,点燃后颇为惬意的吮吸一口,轻轻吐纳后,似笑非笑的盯着对方。 “白清的把柄?或者白家的丑闻?总之,她肯费尽心思把你引荐给袁辰泽,一定是落入了你的圈套!” 文晟将半空的酒瓶抵到阮烬的额头上,他的情绪已经紧绷到极点。 阮烬丝毫不怀疑文晟能做出任何疯狂的举动,传说文家历代精神上都有隐疾,逼疯这样的人,简直是太容易。不过让他诧异的是,袁辰泽转变态度,竟然是白清从中引荐的结果。 阮烬:“白小姐喜欢袁大少,费尽心思的让我归顺,应该是希望我和整个阮家,日后对袁大少马首是瞻。” “peng!” 厚实冰凉的酒瓶,破风直接碎在阮烬额头,文晟向来耐心很差,尤其面对讨厌的人,动起手来更是不遗余力。 他将额角渗血的阮烬压制在天台边缘,只要稍稍用力,阮烬一定会从高空坠下,彻底变成一滩肉泥。 文晟:“少他妈跟我玩儿阴的,她为了引荐你入圈子,居然答应袁辰泽解除两家婚约,要不是被你捏住要命的把柄,白清那么心高气傲,怎么会搭理你这样的私生子!” 解除婚约?为了我?有意思。 阮烬半身悬在百米高空中,冷风在耳畔打转,却莫名觉得心中热血沸腾,白清最在乎的就是她和袁辰泽的婚约,如今竟然为了我改变主意。 单薄的黑色衣衫在邪风裹挟下,吹出修长的肌理,阮烬表面上恭顺,偏偏文晟能看出他骨子里透出的野性,对方无动于衷的绕圈子,让文晟终于被激怒,就在他准备将人推下去的瞬间。 阮烬开口道:“原来你喜欢的是白清。” “文少,做个交易怎么样?” 文晟:“就凭你,也配跟小爷做交易!” 阮烬嗤笑:“白大小姐有隐疾,我定期为她送药,你要是一不小心将我推下去,白大小姐恐怕也活不了。” 文晟将半空中的人扯回:“你说什么?什么隐疾?” 阮烬用指腹将额角的血渍抹掉,伤口很深,恐怕要专业的医生缝合才能止血。 “隐疾,可惜没救。” “你知道我并非阮家正统,常年放养在海外,自然也结识到一些灰色途径,白小姐发病时恰巧我能提供她需要的药品。” 文晟:“什么药品?” 阮烬:“你想要知道,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文晟哥带头接纳我,让我尽快在W城站稳脚跟,到时候我把药品供应途径送给你,未来白大小姐必然受你掌控。” 文晟:“卑鄙!” 阮烬背对着他,嘴角挑起嘲讽的弧度: “可是你的内心,已经答应了。” 文晟死死的握紧拳头,眼睁睁的看着阮烬离开。空旷的天台上只剩下他一人。 “出来!” 黑漆漆的角落中,半晌,袁悦磨磨蹭蹭的走出来: “文晟哥,我刚刚在这里抽烟……” 文晟:“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袁悦:“那个私生子刚才说白清有隐疾?该不会是真的吧。” “哈哈,真是好笑,他居然说你喜欢白清。” 看着文晟骤然凛冽的眼神,袁悦下意识往后躲闪。 文晟:“躲什么?” 他亦步亦趋的将袁悦逼迫到天台。 “今天的事情,你敢说出去半个字,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袁悦委屈出哭腔:“文晟哥,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记住你的承诺。” 文晟甩下怒气离开。 袁悦呆愣在原地,直到冷风将周身的冷汗吹尽,她才颤抖着挪动脚步,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台上又出多一道黑影。 袁悦:“谁?谁在那里?” 小姑娘吓得往后直缩,黑暗中,一袭黑衫的少年,顶着霜月乌天,慢慢从门后走了出来。 袁悦见到来人,莫名松一口气:“是你啊,鬼鬼祟祟的私生子。” 她掏出电话,将刚才手机中的录音,当着阮烬的面播放起来。 袁悦:“喂,私生子,我要是把你和文晟的对话告诉表哥,你说他还会让你进入圈子吗?哈哈哈……说不定会彻底把你赶出W城。” “哎呀,阮家当然不会为了你这个私生子,去得罪我表哥,倒时候你可真就是丧家之犬喽。” 阮烬已经压抑不住双手,一点点的向着‘猎物’靠近。 袁悦放肆的嘲笑着,自顾自的追问着。 “白清的隐疾到底是什么?只要你告诉我,今天的事情,我保证不会告诉表哥。” 刚刚被昏暗月光照亮的半张脸,此刻因为乌云遮月再度陷入晦暗中,阮烬嘴角挑起无限张狂肆意的笑。 “好啊,我一定知无不言。” 袁悦:“算你识相!” 就在袁悦得意的时候,一柄寒光四射的刀刃抵到她颈部,黑暗中的男人再度露出半张脸,将整瓶红酒递到她唇畔。 阮烬:“喝了,我就告诉你。” 袁悦被刀抵着脖子,只能咕咚咕咚将红酒灌进肠胃,当瓶中的红酒流净,她刚喘上一口气,整个人重心失控,被直接推下百米高的摩天大楼。 男人在邪风中望着下沉的身影,露出满脸的不屑和讥讽。 阮烬:“三两重的骨头,飘起来还真轻。” 探病 涂鸦的油彩凝结在角落,其余的空间大量留白,看不清轮廓,猜不出内容,可就是透着神秘和未知。 白清:“哎,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一堆杂乱的灰色颜料,你竟然能看出桃花?” 低沉磁性的调子,像是能穿透铠甲的利刃,猝不及防的击溃白清极度放松的神经元。然后,整个世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我和大反派?竟然在画展上偶遇了! 阮烬依旧人模狗样的微笑: “白大小姐,别来无恙。” 本来打算让刀仔来处理白清,可是左思右想心跳的厉害,或许亲手杀了她,世界才能清静。 白清:“呵呵,无恙……” 扫把星,要不是因为你,老娘上次也犯不着惨死。 “那个,买画?艺术品收藏最近挺火哒。” “那不耽误你赚钱,我先走,呵呵。” 扭头刚逃窜两步,眼前一黑…… 再睁眼已经置身于昏暗的通道,脚下层叠着无限蔓延的楼梯,稍稍站不稳就会滚下去。狗血文里可没写过,大反派怪力惊人,绑票我这么个大活人跟抓鸡崽子一样。 白清:“老大见外了不是,小别重逢,呵呵,要不咱挑个地方?” 阮烬:“好啊,你是喜欢总统套房、情侣套间还是情趣会所?” 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好杀,扭断脖子,割断喉咙,敲碎脑壳儿,或者稍稍动动指头儿推下楼,总之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让她彻底消失。陈鼎这个废物,折腾一夜,连这么个小姑娘都杀不死。 白清:“吃,吃饭,不用那么麻烦。” 说话就说话,别把爪子放我脸上。 阮烬语气不太开心,整个人看着甚至有些病态,可嘴上依旧客气的渗人:“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白小姐近来气色红润,应该过的不错,也不来找我拿药。” 白清:“老大,我最近吃素,狂躁症很长时间也不见发作,暂时不需要吃药了……” 冰凉骨感的指节放肆的游走在纤细的脖颈,白清近乎缩成一团,像只浑身竖毛的猫,任由‘煞星’揉捏。 男人一步步逼近,白清的身体近乎悬空在陡峭的楼梯边,唯独脚尖死死的扣着附近的地面,毫不怀疑,阮烬只要稍稍推推指头尖儿,她绝对会从楼梯上滚下去。 这是要杀我灭口? 白清:“老大是不是有新任务,您说,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当即一个熊抱,像章鱼一样巴在阮烬的腰上,他要是敢对我下毒手,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突如其来的亲密回应,让阮烬有些不自在,温润香甜的气息甚至让他有些心猿意马,反复打量对方忠心耿耿的神情。 阮烬只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莫非白清是人格分裂?一会儿清高疏离,一会儿又厚颜无耻。 他缓缓垂下手,眼中的杀意慢慢被隐去:“你解除了和袁辰泽的婚约?” 白清反应过来,这是绝佳的救命时机:“老大,我都是为了您。” “袁辰泽说,如果不跟他解除婚约,他就不答应让您进入W城的金融圈子。” 突然被腰上的“挂件”撒娇,弄得阮烬有些不自在:“你不是一直想成为袁太太?” 白清装出嫌弃模样:“老大!袁辰泽哪儿能跟您比,他不过就是个投胎小能手,连给您提鞋都不配。” “我算是想明白啦,以前是有眼无珠,只有跟着您才能吃香喝辣,前途一片光明。” 用力瞪圆无辜狗狗眼,我可是纯欲系白莲花。 挤眉弄眼,她是在勾引我?朝三暮四,以前为了嫁给袁辰泽不惜寻死,如今又转头扑进我的怀里,世家千金也不过如此。 阮烬:“白小姐最好考虑清楚,我不过是阮家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即便苦心孤诣的筹谋一番,将来也未必能继承阮氏。” “毕竟私生子的正房太太,远没有袁辰泽豢养的情人体面。” 什么意思? 莫非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袁辰泽有了新欢。糟了,一定是我草率退婚,意外成全了男女主的感情线发展。大反派爱上了和男主两情相悦的女主,啧啧,果然是狗血。 可怜他自幼际遇坎坷,受尽白眼欺凌,好不容易喜欢个姑娘,还是注定得不到的女人。难怪他会发展成惊天地、泣鬼神的恐怖反派。 白清:“瞧您说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整个w城的公子哥绑在一块儿,不及老大您半寸风采。” “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女人嘛,都喜欢强者,我就不信要是袁家破产了,还能有姑娘喜欢袁辰泽。” “倒是老大您,丰神俊秀,瞧瞧这多情风流的眉眼,以后要是功成名就,不知道能让多少姑娘前赴后继!” 最后送上我无比崇拜的目光。 反派大佬似乎第一次遭受这么不要脸的拍马屁,干脆没脸再看我,趁此天赐良机,我将半只悬空在台阶上的脚丫儿抽回,找个双脚落地且背后有抓手的地方,暂时“苟且偷生”。 阮烬:“得不到就毁掉,嗤~白小姐好手段,你的意思我清楚了,我会帮你,让袁家破产,到时候一无所有的袁大少爷,自然会落入你的掌中。” 白清:“……” 额~这磕儿唠的怎么越来越恐怖? 说穿了,还是想利用我牵制袁辰泽。 阮烬想到这些,情绪变得不受控制,他必须立刻离开,否则角落中缩成一团儿的人,必死无疑。 阮烬:“圈子里的聚会你无需躲避,袁悦今后不会再刁难你。” 撂下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大反派拂袖而去。 可怜我双脚都吓的抽搐,堪堪用两只手费力挪动着大腿,推开厚重的安全通道大门,柔光覆盖的展厅,仿佛圣洁的天堂。劫后余生,比绕着梅龙江跑一圈都累。 激昂的小提琴独奏打破静谧,吓得我一哆嗦,才想起来这是原主的电话铃声。 “喂……” 电话那头依旧是声色犬马。 文晟:“你怎么说话有气无力?你在哪儿?你在干什么?” 查户口啊,我在哪儿,关你屁事。 白清:“在看画展,不太方便讲话。” 文晟:“哦。” “袁悦出事了,如果你想去?算了,反正你们关系也不好。” 不祥的预感。 白清:“袁悦怎么了?” 文晟:“她在天台上醉酒,失足跳楼。” 白清:“跳楼!她死了?” 突然想起阮烬离开前说,‘袁悦以后不会为难你’,该不会就是这个意思吧! 天杀的故事走向,我和大反派不仅没拆伙儿,反而携手走向杀人越货的道路! 文晟:“袁悦没死,据说掉下来的时候正好被附近的施工警示护栏接住,不过浑身粉碎性骨折,变成了植物人。袁家打算把她嫁给阮烬,用以拉拢阮家,还不如死了。” 白清:“植物人也能嫁?!” 文晟不屑道:“商业联姻不过是利益互换,这么多年我们见的还少吗?你同母异父的妹妹,不是也嫁给付景行的老爸当小老婆。” 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又是哪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要被解锁。 白清:“唔…我想去看看袁悦?” 我不杀伯仁,伯仁很可能因我而卧床不起,搞不好袁悦哪天还会醒过来,继续推动一段狗血剧情。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我来安排。” 文晟说话间犹犹豫豫 “听说你跟袁辰泽解除婚约了?” 怎么都来问这个。 白清:“嗯,天涯何处无芳草,以我们白家的家底,以后找一个上门女婿就行,没必要攀高枝儿。” 文晟紧绷的情绪骤然被撕扯城破布条子,松松垮垮又如释重负。 “奥,随你。” “嘟嘟嘟…” 电话响起盲音,应该是他把电话挂断了,白清一个头两个大。 w城—袁家 满车的参茸补品,都压不住心虚,看来袁家和我八字不合,每次碰上姓袁的都没好事。 袁氏庄园一眼望不到尽头,依山傍水且恢宏写意,与之对比,白家简直就是小门小户,难怪自己提出退婚,别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瞧我。 想想袁悦,她也是货真价实的白富美,结果变成植物人的第一天就被安排联姻,活活被家族榨干最后的利用价值,可见投胎不能改变命运。 袁家内外一团和气,整个w城的名流权贵络绎不绝,阮老太爷和袁辰泽更是站在人群的焦点处迎来送往。“低眉顺眼”的阮烬,则恭敬的陪在阮老爷子身边。满堂的高朋贵客,个个都喜气洋洋,竟没有一人讨论半句袁悦的病情。 看着浑身打满石膏,气若游丝的袁悦,我当真觉得书中人的命运很可怜。原著中袁悦本身就是阮烬后宫之一,没想到即使跳楼变成植物人,也躲不掉既定的命运。 白清:“哎,本来给你拿了很多补品,不过看你这副样子,估计也吃不上,与其便宜别人,我还是拿走吧。” “思来想去,我在海外给你买了信托基金,以后如果袁家破产了,也能有人照顾你。” 就在我絮絮叨叨的时候,恍惚感觉外面有人进来,但是半天也没动静,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唉声叹气的起身,将窗台上枯萎的花枝换上新的,又将冲着床头的那扇窗子关好,极为贴心的捧起袁悦的手指,刻意的酝酿出几滴不值钱的眼泪,抽泣着帮她剪剪指甲,涂涂指甲油。 戏演的正上瘾,就听见文晟的揶揄:“你倒是会做好人。” 装作受惊的扭头,瞧见门口站着吊儿郎当的文晟和绷着冰块脸的袁辰泽。 白清:他们两个是双胞胎嘛,怎么总是同时出现。 “袁哥哥,文哥哥,你们来啦。” 袁辰泽不遑多让,迈着大长腿就往里面走,径直检查起袁悦的生命体征,然后将窗台的花以及没用完的指甲油,通通丢给后面的秘书。 袁辰泽:“去化验一下有没有毒?” 秘书抱着东西,尴尬的冲我鞠躬,然后飞速离开现场。 袁辰泽目光凛冽的盯着我,似乎我脸上写着四个字:杀人凶手。 看我干毛线,又不是我害你表妹变成植物人,有本事去找阮烬。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因为我隐约嗅出门外杂乱的味道,应该来自不下十个人,而且他们身上都带着一股血腥气。 白清柔声问道:“袁哥哥,你又瘦了,是不是我退婚的事情,对你造成了困扰。” 委屈,无辜,弱小,可怜。 袁辰泽挑眉:“对啊,白大小姐狠心绝情,我只是被退婚而已,至于我这个性格嚣张的表妹,运气恐怕就没这么好。” “辰,她从进门到现在,没有伤害袁悦的意思。” 文晟挡在我身前,与之对峙起来。 白清看着身前的文晟,突然产生一种被保护的幸福感。 白清:还不错,这哥们儿挺仗义。 袁辰泽看着站在一堆儿的二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白清从小到大嚷着要嫁给我,怎么如今对我这副冷淡态度,文晟明明怨恨白清当年的戏耍和抛弃,可仍旧上赶着维护她。 袁辰泽的视线绕过文晟,颇为暧昧的看着我:“莫非你舍弃我这个旧爱,是准备要文晟做新欢。” 白清:额……怎么听着有股醋味儿。 破产 有些人天生自带压迫感,就好比现在的袁辰泽,端坐在主位让人难以亲近。 “白小姐为什么觉的袁家会破产?” 文晟:“辰,她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生意场上的事情,白叔叔从来没让她插手过。” 袁辰泽看着不争气的兄弟:“我在问白小姐。” 问我?我怎么知道,书里就是这么写的,将来不仅袁家会破产,整个W城的财阀都会倒台,谁让你们当年不干好事,得罪全书第一大反派。 白清尴尬赔笑:“袁家发展势头如日中天,袁哥哥又是商业奇才,就算白家破产了,袁家都不会有事,一定是有人在造谣。” 袁辰泽端起茶盏,不经意的问道:“听说白叔叔人在海外?” 白清狐疑:是吗?估计我那便宜爹和新娶的小妈,又去国外浪了。 这里毕竟是袁家,袁辰泽捏死我比捏死只蚂蚁还要简单,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父亲自从娶了小妈后,和我的关系疏远很多。” 我擦了擦泪莹莹的眼角 “如今我身边就剩下你们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虽然我和袁悦总是拌嘴,可是她落难,我也是心痛不已,至于生意上的事情,我是一窍不通,嘤嘤嘤……” 文晟见我抹眼泪,直接冲着袁辰泽发火:“一个不亲不近的表妹,平时不见你心疼,出事了却找白清撒气,我作证!袁悦出事那天,白清根本就不在现场。” 袁辰泽回呛:“猪脑子,你被她骗的还不够惨吗?咱们这位白大小姐,从来就不是盏省油的灯。” “白清,算上这次,你父亲应该再婚过9次,W城人尽皆知,流水的白夫人,铁打的白小姐,你现在哭是不是晚了点儿。” 白清瞠目:我靠,便宜爹娶过9个老婆! 见我没有反应,袁辰泽恼怒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原著中的‘正道之光’真不是吹得,他的眼神仿佛洞悉我一切的小心思,惊出我一身白毛汗。 袁辰泽:“白氏企业的现金流都被海外的金融财团用高倍数杠杆套牢,算是对白小姐自作聪明的小惩大诫” 白清气急败坏的站起来:“你大爷的袁辰泽,你想让我破产!” ****** 整个3月份,金融市场最劲爆的消息就是白家资产被海外冻结。白千山因为投资不利,导致整个白家从W城的名流圈中降级。常言道,落架的凤凰不如鸡,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简直比吃屎都难。 折腾半年不仅没有摆脱大反派,反而得罪异世界的一号人物,什么狗屁正道之光,袁辰泽就是个腹黑狡诈的变态,不知道还要在异世界呆多久,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白家倒台,然后沦为狗血文的社畜NPC。 不!我一定要找到脱离困境的办法。 ****** 乌烟瘴气、乌合之众、乌七八糟,还真是什么人住什么地方。 阮烬如今大权在握,恐怕是我唯一救命的靠山。 □□再建项目还未完工,阮烬在工地对面用钢筋水泥堆砌出一座简易的毛坯大楼,楼体结构看起来野性又森冷。 空旷的楼层中央摆着简易的酒柜,回形办公桌看着乌漆漆的没有任何温度,角落处随意扔着一张折叠床,站在床前眺望前方,毫无遮挡的视野可以俯瞰整座在建的□□。 阮烬刚从工地回来,看到到访的一抹倩影,莫名觉得舒心畅快,他随手甩掉安全帽,捡起桌上的烈酒开始解渴:“听说白家要破产。” 既然是‘一伙儿’的,也就没什么好遮掩的。 白清叹气:“本来也没有这么快,都怪该死的袁辰泽,他为了报复我退婚,故意施压拖着银行的贷款,我们家老爷子要是筹不到钱,破产也是早晚的事情。” 听见没有,都是因为你,我才得罪袁辰泽。 阮烬莞尔一笑:“白家局势还不明朗,你就跟我透露这么多,不怕我落井下石,趁机吞掉你的家产?” 当然怕,可是怕有个毛用。 白清:“老大,放眼整座W城,没有人比我对您更忠诚,咱们可是同伙儿,您得拉我一把。” 阮烬挑眉:“同伙儿?” 白清:“额,我说的是同盟。” 阮烬:“你不是要和我划清界限来着?” 白清:“我那是因为您才受的无妄之灾,更何况孩子没了,我说的都是气话。” 阮烬:“孩子是我的。” 白清:“奥。” 老天,我真没怀过孕。 男人饮尽杯中烈酒,转身就态度柔和许多:“听说你提交了海外留学申请?” 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白清:“呵呵,老话都说富不过三代,要是哪天白家真破产了,我多考两个文凭将来找工作也方便。” 阮烬:“找工作?” ‘妖孽’看我的眼神十分复杂,不过我还是清楚的读懂其中的意味,翻译过来就是:你再说什么胡话。 ‘妖孽’嘴角依旧挑着好看的弧度,我丝毫不怀疑,只要他把嘴张大一点儿,里面一定能露出锋利的尖牙。 阮烬:“我还以为你要骗钱跑路来着。” 白清:…… 我怎么没想到! 阮烬看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忍不住想笑:“这么说你需要一个金主,方便解决白家目前的困局。” 白清:“维持,维持就好。” 单纯指望“便宜爹”,恐怕很难解决资金链的问题,我可千万不能沦为狗血文世界里的打工仔。 阮烬:“不知道白小姐觉得我怎么样?” 男人擒着嘴角似是而非的笑,看着人畜无害,绝壁不怀好意。 巧克力味儿的屎,屎味儿的巧克力,着实都不怎么样。 白清:“谢谢老大罩着,以后圈子里的风吹草动,我保证第一时间汇报给您。” 阮烬:“倒也不用如此费事,我眼下正好缺个情人。” 白清:…… 额,听语气你好像缺条狗。 男人见对方原地发呆,带着危险的欲望气息,将鹌鹑似的白清笼罩。 阮烬:“看起来,你不愿意?” 不然呢,我是嫌自己的狗命太长嘛。 白清:…… 危险炙热的气息迅速占领周遭,四周的空气好像被活活抽干,感觉自己像只脱水的鱼,无论怎么扑腾都只能束手就擒,剧情走向为什么如此疯癫。 回想上辈子,交往过的男朋友都不太靠谱,一个跟我一样是个小野模,后来在酒吧搭上个离异富婆,把我甩了。一个倒是老实本分的理工男,可是在考编上岸后,果断迎娶上司家的千金。 莫非我是吸引渣男体质。 阮烬感受到对方的心不在焉。 “或者,你选择当袁辰泽的情妇?” 无耻,原来是想变着法儿的威胁我,让我去勾引袁辰泽。 白清:“老大,为了您的辉煌事业,我愿意去卧薪尝胆。” 见她如此回答,阮烬明亮的瞳仁倏然暗淡,刚刚还平静的指尖突然变的抽搐不安。 口口声声对我表忠心,一提到袁辰泽,还不是立刻想投怀送抱。 阮烬:“那就祝我们都得偿所愿。” “滚!” 赶走白清后,阮烬急匆匆的踏进电梯,一路下降到地下仓库,昏暗封闭的空间中,红色暖光灯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 “救……救命……” 虚弱的求救声淹没在安仔持续的棍棒声中。 安仔赤着膀子,仿佛把这些营生单纯理解成力气活,跟建筑工地搬砖,装修公司拆墙一个性质。见到阮烬下来,安仔赶忙放下手中的事情。 “老板,是个硬骨头,现在还没松口。” 阮烬带上手套,看着浑身淤青的男人,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笑:“背弃自己的主子,却对花钱收买你的人忠心,世道真是变了。” 第一刀下去,男人原本迷离的意识再度陷入惊恐。 阮烬提溜着手中的‘活物’:“听说你那个读书的儿子刚被关进少管所,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第二刀下去,刺痛感让男人的神经变得格外敏锐瑞,他终于认出眼前的人 司机浑身像个破了口的水气球,生命的终章只剩下崩溃的哭诉:“我给白小姐当了十年司机,一时贪财,没想到竟然会连累到儿子。别伤害小豪,他是个好孩子,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是我做错事怕连累他,这才让孩子妈想办法把他送到少管所避难。” 阮烬:“嗤~进了少管所,一辈子都要带着污点,给你出主意的人,恐怕根本就不在乎你儿子的前程。” 第三刀下去,直奔要害,司机已经有出气没进气。 司机瘫软在地上:“阮少爷,袁少爷想调查袁小姐跳楼的事情,他怀疑白小姐害了袁小姐。” 阮烬:“所以你就将白家在海外运转资金的事情告诉了袁辰泽,害的白家险些破产,至于白清和我私下有联系的事情,也一并高价卖给了袁辰泽。” 司机:“没有……咳……我没说你和白小姐的私事,阮少爷您饶了我儿子吧,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我没想到,呜呜呜呜……您饶了……” 阮烬脱掉粘稠的胶皮手套,随意的扔进附近的火盆,安仔识趣儿的递上一只事后烟。 “袁悦出事那天,白清明明不在现场,你是她的贴身司机,当天的事情最清楚不过。” “只不过为了点卑微的利益,居然污蔑白清当晚行踪不明,你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不过你没想到袁辰泽心慈手软,没有对白家赶尽杀绝而已。” 阮烬悲悯的看着断气的司机,仿佛他只是朝生夕死的蚍蜉。 夕阳西下,天地最后的光晕消逝前,司机被扔进掉入水泥池,彻底被灰暗吞没。 安仔憨厚道:“老板,卫生打扫干净了。” 阮烬吮吸着最后一口烟:“去少管所把他儿子救出来,送去海外读书,临死还知道成全儿子,总算没有泯灭人性。” 安仔点头:“是,老板。” ****** 白千山得知女儿筹到资金,第一时间就赶回W城,当他看到白清将集团事物处理的有条不紊时,不免心头浮上复杂的情绪,里面夹杂着欣慰,但更多的是忌惮。 父女二人在会议室相视无言。 白千山:“集团恢复运转需要的现金流不是小数目,你从哪里筹到的现金?” 白清:“从小到大不让我好好读书,却费尽心思把我往有钱人堆儿里送,不就是想多结交些人脉,如今正好派上用场,等风波平息,集团连本带利的要把钱还我。” 白千山目瞪口呆,这还是他那个恋爱脑女儿吗,行事作风简直像换了个人。 “放肆,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没规矩。” “集团的事情暂且放一放,女孩子家不需要这么辛苦,多学学你小妈,没事逛逛街,买买珠宝。” 白清:“您老人家不嫌折腾,想要多娶几个小老婆压棺材板,我虽然没什么意见,但是奉劝您跟我那青春貌美的小妈签好婚前协议,别到时候人财两空。” 白千山拍案而起:“我还没死,你给我滚出去!” 白清:“我还正愁出不去呢,一把年纪,火气还这么大。” “通知您一声,这次的事情是袁辰泽的手笔,以后甭做梦和袁家攀亲戚。” 白千山:“还不是因为你擅自退婚,袁辰泽才会蓄意报复。” 不要碧莲! 白清:“老爷子,如果不是你拿着集团的现金到海外投机,白家也不至于险些破产,袁辰泽可不会因为您是亲家,吞掉白氏的时候心慈手软。” 白清拂袖而去,徒留白千山原地后怕不已。 得罪 拿人钱财□□,阮烬虽然不是个好人,却是个出手阔绰的“同伙儿”。为了回馈老大雪中送炭,我最近像个花蝴蝶一样,频繁出入各类酒场,目的是当个合格的‘搅屎棍’。 嬉笑喧闹的’声色酒吧’,大家都在炫耀着最新的“战利品”:珠宝,古董,股份,美人,香车…… 傅景行眯着眼睛,无框的眼镜片卡在纤长的鼻翼上,看着整个人文质彬彬,但又透着股子阴狠。 “白小姐最近真是越看越可爱。” 文晟将手中的牌甩到傅景行桌前:“把你的眼睛放老实点,小心小爷扣了你的眼珠子。” 傅景行不为所动,文晟的暴脾气他清楚,所以他一直没有胆量招惹白清。 “你有本事把袁大少的眼睛也扣了。” 文晟气呼呼的掀了牌桌,白清今天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小晚礼裙,整个人看着柔光潋滟,恰到好处的剪裁更是突出她姣好的身材。自打进入酒吧,她就跟块狗皮膏药一样围在袁辰泽身边。 或许是文晟闹出的动静太大,袁辰泽知道他发疯的根源在哪儿,在短暂的满足被崇拜的虚荣心后,终于开口拒绝。 袁辰泽:“没想到白小姐还有经商的天赋,竟然能帮助白氏顺利渡过破产危机。” 少女满眼的含情脉脉,望着情郎流露出无限的欢喜与娇羞。 “死不要脸的渣男,少拿破产的事儿吓唬我,老娘变成穷鬼之前,一定先把你打成要饭的。” 我咬着后牙槽骂他,音量的大小控制在仅有袁辰泽能听见的程度。 ‘正道之光’表情管理当场下线,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温柔的拿起一颗水灵灵的草莓,十分贴心的硬塞进他嘴里:“相信你这么体面的人,不会随地大小便的同时,也不会随便吐东西。” 贴心的帮他整理衣领,进一步拉近暧昧的距离。 “记住,游泳的时候别下水,吃饭的时候别用嘴,下雨天别站树底下,容易死。” 在吃瓜群众看来,我的嘴唇没有任何翕张,但是对袁辰泽的爱慕已经溢于言表。 而我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演戏给‘金主’看,时不时还要低调的和‘金主’对对眼神:老大,你看我工作多努力。 可‘金主’始终绷着个脸,似乎脸色比袁辰泽还要难看。 白清纳闷儿:难道是嫌我进度太慢? 殊不知,阮烬斟茶的手指已经忍不住颤栗,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盘桓在附近的刀叉上,嗜血的狂热让他干渴不止,真希望可以划开袁辰泽的脖子。 为了让大佬满意,我干脆把长腿贴到袁辰泽身侧。 袁辰泽强装着体面:“你在耍我?”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得罪你,你们袁家也不是什么好饼,弄两个□□的死男人,就想栽赃给我,要是这笔烂账公布出去,袁少爷且有的丢人呢。” 说话间我将胳膊勾在他脖子上,借着视觉错位,广而告之的亲上去。 袁辰泽紧捏着拳头,任由我原地表演借位接吻,屈辱的沦为我闹绯闻的工具。 “你的头病好了?” 白清:“大少爷,你偶像剧看多了,真以为用个球杆爆头就能让人失忆,记住哦,下次杀人别用这么贵的高尔夫球杆。” 毕竟舍得用10万美金的球杆杀人,嫌疑人也太容易找到。 袁辰泽怔在原地,呼吸都变得紧蹙,语气有些气急败坏:“所以你应该也清楚的记得,袁家的两个外侄儿是怎么被你玩儿死的,只怕活剐你这身细皮嫩肉,都赔不起。” 果然,我穿过来的第一晚,原主这个疯批真的杀人了,可是怎么杀的,我完全不知道啊,还是先岔开话题的好。 “你的两个侄儿可比你能耐多了,起码在床上!” 袁辰泽气急败坏:“不要脸!” 白清:“彼此,彼此,绯闻男友。” “我警告你,不要在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否则那两个死去的小帅哥跟我说过的话,会一字不差的见报。” 袁辰泽:“我倒是小瞧了你,那两个废物跟你讲过的事,若是你敢说出去半个字,我一定让白家家破人亡。” 果然有猫腻儿。 白清:“那咱们就都体面点儿,劳烦你乖乖的陪我演出戏。” 袁辰泽忍着恨,咬着牙,绅士的回应着白清的热情,时不时还要帮她递个酒,拿个点心,看的在场的人都啧啧称奇。殊不知,二人之间旖旎暧昧的假象下,尽是欲置对方于死地的杀意。 在场的姑娘们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白清,她本来就长的美,以前因为故作清高难免不合群,如今从内到外似乎换了一个人,凭白惹人艳羡。 “白小姐的裙子很漂亮,最近才买的吧?” 人群中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位身段高挑的美人儿,气质柔善端庄,一身雪白通透的长裙刚及脚踝,整个人看着清凉秀丽。 闻言,我借机推开袁辰泽。 “类似设计风格喜欢的话可以送你,设计师随时登门剪裁。” 虽然不认识这姑娘,但我不介意多交些朋友。 “谢谢白小姐厚爱,你在阮松哥的葬礼上哭的伤心,我还怕你一时半会儿难以平复,看到你今天的状态,我由衷觉得很欣慰。” 姑娘不卑不亢、情真意切的对我诉衷肠。 而我只想当场给她个大逼兜,哪儿来的绿茶婊,摆明说我在阮松的葬礼上装腔做戏。 白清:“呦,不仔细看这犄角旮旯,竟坐着个方头大脸的姑娘。” “噗~” 文晟宠溺的看向白清,其余看热闹的都忍不住笑。 白清:“文哥哥,最近咱们是在扩招吗?怎么来了这么多大姐。” 突然被白大美人点名,文晟觉得与有荣焉。 “小爷不认识她,你们谁带来的马子?喂,傅景行是不是你带来的?” 傅景行起身,斯文的往上推了推眼镜。 “怎么见得是我带来的?” 文晟:“因为只有你喜欢方头大脸的东西。” 哈哈哈……现场闹成一片。 傅景行早就注意到角落的姑娘,只不过无意中看到袁辰泽似乎对她很关注,所以只能暂时偃旗息鼓,毕竟为了玩一个女人去得罪袁家,实在是不值得。不过现在似乎有机会了。 傅景行趁机落井下石:“你何时见我喜欢方头大脸的?” 文晟:“你马场里养的那几匹良驹,不都是方头大脸屁股翘嘛。” 哈哈哈哈哈…… 现场肆无忌惮的刺耳笑声,仿佛刀扎一般,插碎杨柳的自尊心。最让她崩溃的是,袁辰泽望向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失望而寡淡。 那个端坐在主位的男人,才是她要追逐的目标,作为穿越而来的重生者,就是因为知晓书中世界的结局,才一路风雨兼程、呕心沥血的拼杀至此,否则柳家一个外城破落的门户,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崛起。 收拾绿茶婊总得师出有名,我同旁边笑的花枝乱颤的‘闺蜜’打听。 “这土妞儿哪儿来的?” “别问我,我们钱家世代富贵,可没有穷亲戚。” 钱小棠冲我使个眼色,目光落在周泰的身上。 周泰,纺织业大佬的独子,不提我倒把他给忘了,这小子在原著中可是女主杨柳的贵人,作为女主的痴心舔狗,不惜用全部家产扶持女主上位。 所以,角落里泪眼汪汪的绿茶婊,全书的大女主! 周泰尴尬起身,绅士的冲我弯腰致歉:“抱歉,她是我表妹杨柳,杨家最近生意上与周家有诸多往来,故而总到W城走动,表妹初来乍到,让大家见笑了。” 慌乱无措的‘小可怜’,立刻躲到周泰的身后,一副抱歉愧疚的模样。 杨柳:“对不起,杨家的外贸生意逐渐扩大,表哥希望我能跟大家多联系,以后对家里的生意也有帮助。” 此言一出,大家心思都发生了变化,刚刚在他们眼中企图攀高枝的心机女,一下子转变为W城的财富新贵。 钱小棠:“外贸生意?你就是现金流新贵,杨浦的女儿。” 杨柳:“小棠你好,我是杨柳,总是听父亲夸赞你,很高幸认识你。” 钱晓棠扭脸在我侧耳嘀咕:“姐妹,伸手不打笑脸人,接下来的战斗我中立,银行现在坏账多,现金流大佬我们钱家不能得罪。” 白清:“姐妹放心,我干她,你随意。” 钱小棠咬唇憋笑:“姐妹,你真是太招人喜欢了。” 二人旁若无人的嘀咕完,钱小棠才迈开优雅的步伐,顺道儿拉起周泰的领带,将人拽到一边,冲着杨柳露出亲和的笑意。 钱小棠:“杨柳啊,我也听父亲提起过你,我们家老爷子很少夸人,唯独对你赞不绝口,说你虽然只是个女孩儿,可是商场上的手段却非常老练,以后咱们常来常往。” 钱小棠递上了高贵的手,不过抬手的高度堪忧,就在小蛮腰附近,连再往前伸个半厘米都不愿意。 杨柳满脸羞臊,如此被人轻视,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可对面的表哥不断使眼色,她明白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如果抓不住,再想进入W城的核心圈子,就难了。 杨柳将麻木的手伸了出去,由于距离太远她不得不往前挪动脚步,让自己千斤重的指尖终于搭上钱小棠的指尖。就在这一刻,她感觉到冥冥中,似乎有些东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傅景行刻意站在袁辰泽身边风凉道:“杨小姐还真是沉不住气,亏我观察她半月有余,终究是泯然众人。” “你说呢?辰。” 袁辰泽并未给出反应,他的确悄悄的观察过杨柳,对她今天的表现也非常失望,不过面对泼天的权势和富贵,又有几个人能面不改色呢。 不过令他忌惮的是,自己的心思被外人窥探,就连傅景行这样的纨绔都伺机要对他嘲讽一二,爷爷说的对,结交袁家的人都是为了利益,只有保住袁家的利益,才能保住我的体面。思及此,他对杨柳仅存的微妙好感,悉数烟消云散。 新宠’顺理成章的被大家接纳,尽管在场的心知肚明,大家接纳的是杨家的现金流实力,而并非眼前这个端庄的美人。 白清倒是满不在乎,杨柳自带女主光环,化险为夷是早晚的事情,重要的是大佬们的想法。她对袁辰泽实在没什么好感,上次要不是阮烬出手帮忙,白家几乎被他搞到破产。 天赐良机我绝对不能惯着你!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屁颠儿屁颠儿跑过去:“袁哥哥,姓杨的似乎来头不小,你的身份代表着袁家的一言一行,若是袁家需要现金流的支持,我这就替你拉拢她。” 男人都要面子,我就不信你还有脸主动去跟杨柳搭茬儿,只要你们这对男女主不合伙儿作妖,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袁辰泽面色吃瘪,他听得出白清话中的陷阱,但是又不能发作出来,面上依旧端着高贵:“你倒是有意思,人家摆你一道,你都不介意?反而过来给我下拌子。” 白清:“袁哥哥误会了,虽然她心机深沉,但是跟袁哥哥的利益比起来,我的荣辱不足为虑。” 袁辰泽浑身浮起一层鸡皮疙瘩,白清最近总是说一些让他肉麻的话,句句带着不怀好意,偏偏句句听着情真意切,这样的白清让他根本无法控制。 “袁家做事从不需要依仗外人,尤其是不熟的女人。” 得嘞,有您这句话就行,袁辰泽近期应该都不会搭茬儿杨柳,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阮烬置身事外的独自推杯换盏,只不过视线时刻都绑在白清的身上,以至于他对眼前的局势都失去了判断,或许,白清还是不应该活着。 外语 天台的风依旧清爽,我就站在袁悦跳楼的地方,《复仇之焰》的世界,全员都是拥有复仇任务的疯批。 如果任由原来的剧情发展,我早晚会在男女主的双重打击之下,为今之计只有联合反派大佬,拆掉书中的官配才是正道。 文晟:“你倒是会当墙头草,口口声声说跟袁辰泽一刀两断,怎么又开始勾勾搭搭。” 我心里憋着火,刚想回头教训嘴贱的文晟,谁承想他旁边竟然还站着一个人,周泰。 白清恬淡的倚靠在天台的石阶上,清风吹袭着淡紫色的裙摆。 上辈子关系好的朋友曾经告诉过她,当她不在乎身边的某个人和某个事的时候,从骨子里会散发出一种淡漠的疏离感。正好将一些讨厌的人拒之门外。 唉,一个吃了这顿没下顿的姑娘,在乎的实在没有必要太多。 “靠,你站那么危险的地方干什么?羡慕袁悦?想躺在床上让人一天三顿饭伺候。” 明明是一阵风就能吹跑的身量,偏偏就这么桀骜难以驯服,文晟箭步跑到白清身侧,将人拽到他认为安全的地方。 白清窝在小狼狗的怀里,任由他/禁/锢双手,见他自顾自的发完脾气,半天才开口调戏:“这么紧张,这么喜欢我?” 文晟没好气的拉开距离:“好歹是个姑娘,也不知道害臊。” 白清:“奥,你不喜欢我这款啊,那我去攻克袁少爷喽。” 文晟拦着:“袁辰泽是少爷,我也是少爷,小爷的家底不比姓袁的差!” 呦呦呦,不过文晟说的也不是假话,文家世代从政,往上数十代都是高官,他之所以能够和袁辰泽称兄道弟,就是因为二人显赫的家世相匹配。 白清:“你敢不敢将这些话,当着袁大少的面讲出来啊。” 文晟:“小爷不怕任何人,也不屑于讨好任何人,只不过我不干师出无名的事情,如果你肯跟我,自然另当别论。” 呵呵,不愧是人堆里泡大的人精,讨价还价的本事浑然天成。 白清:“瞧你,人家袁哥哥开玩笑都让着我,就你总是想办法占便宜,况且人家周泰哥哥也在这里呢。” 周泰:“小清天真活泼,玩笑话也让人赏心悦目。” 文晟气鼓鼓的横亘在二人中间,白清真是个妖精,她只要稍微对男人笑笑,保管对方毕恭毕敬。 “喂,阿泰,你不是来跟道歉的吗?” 周泰绅士儒雅的站定,目光真挚的露出歉意。 “小清,今日的事情对不住了,表妹并没有恶意,希望你能原谅她。” 笔挺的西装,标准的笑容,一丝不苟的发髻,半句话都不多说,这是书中对于周泰的描述,圈子中大部分人都落得凄惨无比的结局,唯独这位周先生,傍着女主杨柳的大腿,最终得以全身而退,就算是男主袁辰泽也未能做到这一步。 白清回以客套礼貌的笑意:“我要是不打算原谅杨柳呢,不知道你们表兄妹打算怎么处置我?” 梁子已经结了,就算假意逢迎也不会改变什么,与其被人暗中算计,还不如早早的撕破脸面。 周泰显然没有料到我如此不客气,神情微凛。 “大家都是朋友,以后白小姐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周某一定尽力弥补今日的遗憾。” 白清:“择日不如撞日,白家远房有一个亲戚,家中富贵异常,奈何人丁稀薄,只有独子且尚未婚配,我瞧着你表妹杨柳倒是挺合适。” 周泰尴尬在原地,眼前端庄妩媚的白大小姐,没想到如此绞牙难缠,他送杨柳接近袁辰泽是暗中筹谋,没想到让白清四两拨千斤的直接挑明,这样一来事情变得就有些棘手了。 周泰:“白小姐说笑,杨柳和我虽然是表亲,但是并无直接血缘关系,她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我毫不客气道:“既然做不了主,就站远点儿,小心闹起来崩你一身血。” 周泰:…… 夹缝中死皮赖脸的文晟,将一切悉数听入耳中,差点没当场笑出来,不愧是是他看中的姑娘,就是爱憎分明。 文晟难得出面圆场:“哎呀,好啦,好啦,女人就是记仇,周泰你以后可记住了,咱们这位白大小姐可不好得罪,走,跟我下去喝酒。” 周泰虽然面上挂不住,可是白清在圈子里的地位让他不得不隐忍。 杨柳今天的露面显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甚至可以说非常糟糕。她感受到身侧男人极为不悦的情绪。 “表哥,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周泰让文晟灌了不少酒,正合着双眼休息,并未作出过多的反应。 “袁辰泽喜欢的女人,绝对不会唯唯诺诺任人拿捏。以后不要随便跟任何人道歉,尤其是圈子里的人,这只会显得你弱小卑微。” 杨柳紧张的攥着手指,修长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 “都怪白浅,她从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要不是她故意刁难” 未等杨柳抱怨完,周泰的五指已经掐住她的脖子。 周泰:“愚蠢,你该不会是因为白清和袁辰泽走得近,才如此急功近利的让她难堪。” “没吃到羊肉还惹一身骚味,真是贱骨头,从吃人的狼窝里才爬出来几天,也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如果不是我给你撑腰,你早就被杨家卖给有钱的糟老头子做小老婆。” “表哥,我错了,主人,我不敢了,我听话,一定会接近袁辰泽,成为您最有用的棋子。” 杨柳瑟缩跪在周泰的脚边,浑身战栗,恐惧的驱使下让她彻底臣服于眼前的男人。 自从穿越到杨柳身上,她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要不是凭借上辈子的经商手段,获得周泰的青睐,险些死在杨家的虎狼窝。 杨柳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借助周泰的扶持嫁给袁辰泽,只有按照书中的故事情节走,才会苦尽甘来。 杨柳红艳的唇畔划过周泰笔挺的裤脚,一路试探着来到对方的勃颈处,温柔缱绻的吻,细细密密的落到男人的肌肤上。 男人宽大的手掌捏住女人精致小巧的脸颊,不得不承认,杨柳是个很诱人的床伴,否则当初他也不会千辛万苦的送她接近袁辰泽。 周泰得意的吩咐:“既然知道错,就伺候的用心点儿。” ****** 靠山山倒,靠海海枯,这就是悲惨女配的命运魔咒,与虎谋皮不如另谋出路。 “富家女携带巨额财富消失海外,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多好的脱身办法!去一个陌生的国度,展开一段新的人生旅程,哈哈哈哈…… 可是学历和身份可以弄新的,至于语言不通的问题,要不要请个私教呢。 通过纨绔子弟文晟的大力举荐,我如愿在“声色酒吧”,顺利找到第一任外语老师,一个浪漫多情的法国小帅哥。 文晟对于自己引‘狼’入室的行为非常气愤,原以为白清只是闲得无聊,到处找找乐子,没想到两人竟然成天勾勾搭搭。 一时间白大小姐和法国男人出双入对的消息,在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白清对此不以为意,外语私教本来就是需要随时在身边聊天,提供适当的语境,至于文字的学习并非一朝一夕,还需熬夜苦读才能见到成效。 桃色新闻大概传出三个月后,法国小帅哥实在受不了白清头悬梁锥刺股的聊天学习方式,对他来讲简直就像在熬鹰。 白清不负吃瓜群众的众望,又提供了新的八卦头条,因为她在夜店又搭上一个西班牙小帅哥。 整个圈子瞬间哗然,一时间关于白清同时约会两个老外的风流韵事,传出十几个版本,成为整个W城的谈资。 最崩溃的是文晟,因为老外和夜店都是他介绍的,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一点也不在乎外界的风言风语。 凌晨的声色酒吧接近散场,随处可见的洋酒瓶子磕磕绊绊在脚下,熬夜背了一晚上西班牙单词,让我整个人有点儿恍惚。 至于彻夜陪读的西班牙小帅哥,累的跟个乌眼鸡一样趴在沙发上,看起来没了任何姿色。 白清:“切,背个单词就累成这样,看来也不是块读书的料,难怪成天泡在夜店里鬼混。” 前脚刚踏出vip包房,头上就迎来一股蛮力,接着就是眼前一黑…… 梦冗长而沉郁,小时候父亲的责骂,继母的毒打仿佛依旧在持续…… “她怎么还不醒,你去弄醒她!” “为什么是我?绑架这个变态的女人,可是你的主意!” “我只是让你敲诈她,又没让你绑架,你难道不知道外国人在W城犯法会被重罚吗!” 叽叽喳喳的吵闹,夹杂着法语,西班牙语甚至还有点儿意大利语,本着求学若渴的精神,千斤重的眼皮还是睁开了。 三个老外互相扯着头发,抓着衣领,似乎战斗的十分起劲儿,我小心翼翼的从长椅上轱辘下来,往更衣室出口挪动,狭小的门框就在眼前。 “喂,她跑了!” 尖锐的嗓子一叫唤,逃跑路线彻底暴露。扭头就被三个老外拖回了更衣室角落。 你大爷,就不能等我出了门在喊!。 白清:“你们想怎么样?” 法国小帅哥,如果没记错,他是我的第一任私教老师。 “白小姐,只要你往我们三个的账户上汇一百万美金,我们就放了你。” 白清:“一百万?你怎么不去抢!” 意大利小帅哥普通话话说的不太利索:“我们就是在,在抢,抢你,你不明白吗?” 明白,我可太明白了…… 白清无辜道:“我出来学习,没带钱。” 西班牙小帅哥气急:“你就是个变态,我早就听说W城的有钱人变态,没想到居然这么变态,居然逼我夜夜陪你,还不让睡觉!” 白清:“你把话说清楚啊,我那是帮你学习,帮你进步,难道你想一辈子都混在酒吧,毕竟到处勾搭有钱女孩也是青春饭,时间长了也” “你再说我老!” 西班牙小帅哥有些气急败坏。 白清:“抱歉,我没那个意思,你们看着可非常年轻,哪儿做的医美可以推荐给我吗?。” 法国小帅哥:“少废话,你折腾我三个月,必须拿钱赔偿我!” 白清:“赔,我赔,要不我先给你们打个欠条儿。” “唉,你们怎么还动手呢?” 三个人像泼妇一般,一哄而上的搜身,随着咔嚓一声儿,世界安静了,我耷拉着脑袋,脖子近乎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吊着脑袋,直挺挺的看着三个凶手。 “天啊,你杀人啦!” “少栽赃我,人是你们杀的!” “奥,你明明用的力气最大!” 真是难以置信,我居然死在这三个不学无术的蠢货手中…… 孤家寡人 扭曲的四肢像杂乱的毛线团儿,腐朽的肉*体和木讷的灵魂交错,共同幽闭在狭小空间,悲伤、不甘、孤寂、迷惘充斥着黑暗…… 直到‘嘎嘣嘎嘣’的动静儿过后,断裂的脖子长出新的骨节儿,那些被反复折叠的肢体倏然扭转,像是充满电的机器人,正在调整身体上每一个‘零件儿’的位置。 白清渐渐苏醒,在拥挤闭塞的空间中,唯一能做的就是郁闷的抓头发:“呼,看来他们三个把我杀掉后直接打包了,那到底刨坑埋了,还是顺水丢了?” 不论是哪一种,我都得困在这儿,难不成等3000年后的某一天,一个聪明的小伙子在沙滩上捡到我,然后摸着我的“铁皮箱”许三个愿望愿…… 再或者未来,智慧人类将我从地下刨出来,给我修座博物馆,将我保存完好的各种“零件儿”分门别类的解剖…… “乓!乓!” 刺耳的凿击中断思绪,随之而来是锁芯开裂的响动,吱呀呀~密封的铁皮箱居然开了一扇小门。 白清:“我靠,天堂的入口是不是小点儿。” 管它呢,先爬出去再说。密封的狭窄柜子里,突然爬出个大活人,即便是见过大场面的刀仔和安仔,也是虎躯一震,差点没吓尿。 “啊!啊!啊!” “恶灵!” “亚卖碟!” 我刚露头儿,三个凶手昏过去一个,疯了一个,口吐白沫儿一个。 “让白小姐失望了,这里不是天堂,欢迎你来到‘人间地狱’。” 凉薄的调子让我后背发紧。嚓!三个怂包凶手的背后,果然站着阮烬。 白清讪笑:“老大,幸会。” 阮烬:“为什么会在里面?” 白清:“额……捉迷藏,呵呵,呵呵……” 阮烬:“你还真是有雅兴。” 白清斜眼打量被阮烬手下提溜着的三个老外。 “陪朋友玩玩,盛情难却,盛情难却。” 黑影倏然笼罩头顶,半死不活的调子戏耍着我的听觉神经。 “我怎么听三个废物说,他们把你杀了?” 白清:“是,是吗?这些老外也没个正经工作,成天在夜店里到处招摇撞骗,你应该被他们给骗了。” 阮烬:“哦?既然他们不是好人,那就按照白小姐的意思,剁碎了直接喂狗。” 白清瞪眼:我没那个意思! 三五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将受惊的老外们粗鲁的拖拽出来,伴随着密密麻麻的拳脚,法国小帅哥像破抹布一样塞进储物柜,紧接着伴随着杀猪般的嚎叫,浑身抽搐的意大利帅哥半拉身子也被塞了进去。 阮烬的手下似乎跟他一样,基本没什么耐心,刚开始还用拳脚将人往里面怼,奈何储物柜的空间太小,我一个女生死在里面都显得拥挤,更何况是两个身高180的男人,眼瞅着第二个人还有个脑袋在外面支棱着,壮汉们直接薅起撬锁的锤头。 “砰砰……” 伴随着钝器蛮力的冲撞,圆滚的脑袋变成扁平的扇形后,终于被大汉一脚踹了进去。 终于轮到唯一活着的意大利帅哥,见到同伴被咂成‘片儿’,吓得爬到我身边求饶,可是还没等抓住我的裙摆,被阮烬一把擒着脖子拖了起来。 阮烬盯着男人脖子上的纹身:“十字架?你信仰的神明没告诉你,谎言要以鲜血为祭。” ‘猎物’悬空的双脚在垂死挣扎,仍旧被囫囵个儿扔进厨余垃圾桶,巨大的搅拌机滚轮在稍许的摩擦之后,转速变得顺畅且飞快,空气中弥散着恶臭味。 “呕~呕~” 恶心的味道夹杂着血腥的场景,生命的本能仿佛极力的排斥着周遭的一切。 “你杀了我吧。” “就这么想摆脱我?以至于迫不及待的去死!” 阮烬愤怒的将我抵在急速旋转的涡轮边缘 “求我,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你不是最会敷衍我吗!” 白清:“阮烬,如果仇恨是你活下去的全部,抱歉,我不能再陪着你杀戮。” 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眶,突然散出些许的澄澈光芒,阮烬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反而揉搓起白清墨藻般的长发,将人反手紧紧拥在怀中。 “是你说过,我们是‘同伙儿’,是你口口声声对我忠心耿耿,我找了你4天,翻遍了整座W城,你怎么能对我置之不理。” 四天吗?原来脖子被扭断后,我在储物间里躺尸了四天,或许致死的原因比较单一,在次复活耗费的时间比较短,可是阮烬为什么找我?仅仅因为怕失去我这个‘同伙儿’。 疾驰的车辆将我平安的送进白家,管家带着两个女佣轻车熟路的接人,他们仿佛看不见我身上撕碎的裙摆以及星星点点的血渍。像冷血的机器一样,按部就班的安排着家中的琐事。 白清:“爸爸呢,这几天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管家依旧弓着腰:“回大小姐,家里最近平安,今天老爷带着夫人去参加文少爷的订婚宴,现下都不在家。” 文晟的订婚宴?原来在我死的这四天里,那个口口声声爱慕我的文晟,已经订婚了。诺大的白氏庄园,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失踪有任何变化,真是可笑,唯一记得我,担心我,去寻找我的,竟然是阮烬这个疯子。 即便换了个世界,依旧是个孤家寡人,诺大的庄园映衬着更加凉薄的人生,为了躲避管家们的监视,我披着厚厚的毯子,沿着庄园外漫长的油板路流浪。 安仔:“老大,白家盯梢的兄弟说,白小姐出门了,就是……” 阮烬:“说!” 安仔小心回复:“白小姐出门的时候,身边没带人,披个毯子,还光着脚……” 半山腰上疾驰而下的车队直接掉头。 空荡荡的公路边被夕阳染出金色光晕,微光之中我只不过是最渺小的尘埃,唯一异常的是,我这粒尘埃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阮烬松垮垮的倚靠在车子旁,剩下的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害怕,都老实的蹲在一千多米开外的道边上。 “一个刺眼的破太阳,有什么好看的,女人就喜欢华而不实的破玩意儿。” 白清:“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浓烈而绚烂的火球渐渐掉入地平线,没了光晕的加持,万物顷刻间变得乌突突,平添出几分清冷。 再回头看看车前的阮烬,他耳朵上夹着烟,嘴巴里叼着狗尾草,正挑着眉看我,心情好像不错。 阮烬:“看完了?” 白清:“你为什么要找我?” 阮烬:“难得有跟我一样的坏种,当然要盯得紧一点。” 我谢谢你。 白清:“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想做的事情我没资格过问,不过看在你陪我欣赏日落的份儿上,好心提醒你,复仇这种事情,即便是成功了也不会有好下场,劝你还是多做善事,多为自己积德。” 阮烬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我身边。 “你好像很了解我?” 白清:“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同伙儿’,还要提醒你,报仇归报仇,别总去招惹袁辰泽,包括他身边那个杨柳。” 阮烬:“你在担心我?” 白清:“谁担心你,我就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儿上规劝你,别看到漂亮姑娘就往上扑,你和杨柳命中相克,八成没戏。” 阮烬嘴角的笑意越发舒展:“这么说,你怕我看上杨小姐?” 白清心虚的解释道:“切,装什么,漂亮、端庄、家世好,男人喜欢的还不就那样……“ ”不过杨柳这种人目的性太强,她看准的是袁辰泽,像我们这种恶名在外的反派,人家利用完还不是会扔掉。” 没想到平日里心高气傲的白清,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阮烬语气玩味:“恶名在外的反派?你的名声不是一直挺高洁的,奥,除了最近铺天盖地的桃色绯闻。” 白清:“瞧瞧,偏见,一个著名大坏蛋曾经说,人的偏见就像是心里的一座大山,永远也搬不干净。我泡夜店是为了学习,怎么传着传着就变成寻花问柳了。” 阮烬索性拘起怀里的人:“知道你委屈。” “国际外汇市场的动荡,已经严重的影响到W城,杨家的现金流生意近年风生水起,据说都是杨柳在后面操盘的结果,这样聪明能干的女人,如果倒向袁辰泽的阵营,我们会很麻烦。” 我们?反派大佬能接纳我,还真是不容易,卧底时间久了,我该不会真变成同伙儿吧。 白清:“不如你亲自上阵,把杨柳勾搭到手。” 只要杨柳不跟袁辰泽勾搭,剧情保持稳定,我说不定可以少死几次。 阮烬嘴角噙着风流的笑意:“刚才还说杨柳八字相克,转眼又让我去勾搭?” 难道你还想利用我继续铲除袁辰泽身边的女人。 白清:“腿长在你自己身上,我可指挥不动。” 两个胳膊跟狼牙棒一样,推都推不开。 男人将红润的嘴唇贴到乌黑秀丽的头顶,一股幽幽的清香钻入鼻息,明明是个狡诈的女人,却莫名的招他眷恋喜欢,抱起来也是温香软玉。 失踪 景韵别院 傅家的宅子设在远郊,不为别的,就为了让这帮富家子在吃喝嫖赌的路上,能有处歇脚的地方。 傅景行嘴角挂着香烟,望着远处的嬉闹人群,色心难泯的叹道:“杨小姐真是越看越勾人。” 阮烬倚靠在旁边的茶桌上,似笑非笑的回复:“杨家说穿了不过是外来的商户,虽说最近买卖经营的风生水起,到底照傅家差些看头,若是被你瞧上,杨小姐只怕要受宠若惊。” 傅景行:“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私生子,人人若是像你这般知足,倒是省掉不少麻烦,就怕有些姑娘眼高于顶,只挑树上最光鲜的果子摘,也不管摘不摘得到。” 阮烬玩味道:“你是说袁家?杨小姐若是存着这心思,恐怕真就是痴心妄想。” “倒是傅兄你,若想将美人收入帐下,我愿意助一臂之力。” 二人相视一笑。 景韵别院的后花园不仅景色宜人,而且设计的幽静隐蔽,杨柳以为今日的聚会袁辰泽会出席,没想到尽是一群迟早都要领盒饭的配角。 她跟周泰打完电话后,正想着往回走,谁知道傅家的花园修的和迷宫一样,到处都是树藤缠绕的绿植,而且眼前又遇到两个岔路口。 “杨小姐也迷路了?” 正在找路的杨柳,隐约看到前面的大槐树下,站这个容颜卓绝的男人,待她靠近,才发现对方是阮烬,对于书中结局悲惨的反派,她一向敬而远之,别看阮烬现在风光,早晚都是袁辰泽的手下败将。 杨柳:“你在等我。” 阮烬嘴角尽显风流笑意,极尽温柔的询问道:“为何杨小姐觉得我是在等你?” 因为你是邪恶反派,为了得到女主无所不用其极,不过这些都不能说。 杨柳敷衍道:“哦,我只是迷路了,以为大家派你来找我。” 阮烬不置可否:“他们啊,都在别墅里开派对,这会儿估计都醉倒在傅少爷的好酒里,暂时想不起来杨小姐。” 杨柳的面色有些挂不住,那些人明明装作和我关系好,暗地里还是嘲笑我是暴发户,等我嫁给袁辰泽,他们上赶着巴结都来不及。 只需稍稍挑拨,就眼露怨毒之色,莫非真让白清这个小狐狸说中,杨柳端庄善良的背后,根本就是虚情和假意。 阮烬:“傅景行的别院依山傍水,有许多岔路口通向附近的深山老林,据说连傅家常年打理别院的老仆人,都不幸走丢过。” 杨柳:“奥,这样啊,这条路你以前走过?” 阮烬思索着:“似乎走过,不过时间太长也记不清楚。不如杨小姐跟我走走看,说不定我们能很快的走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杨柳刻意的和阮烬保持距离,他们沿着繁盛古朴的庄园小路越走越远,足足走出小半天,杨柳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踏进了深山。 杨柳驻足:“别走了,这里的植物和景韵别院的品种都不一样,我们应该迷路了。” 阮烬怅然道:“还真是遗憾,本想把杨小姐带出去,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杨柳未作应答,她感觉到阮烬似乎根本不着急出去。 杨柳:“不如我们还是想想办法自救吧。” 阮烬:“杨小姐真是冰雪聪明,难怪杨家的产业在你的打理下能够平步青云。” 杨柳:“过奖,你短时间能接管下阮氏,也并非池中之物。” 二人闲聊着,很快又遇见一处岔路口。 “今天的运气还真是不好,只怕山上的岔路口都让咱们遇见了。” 阮烬走到路口的荆棘树下,指着树上刻画的信号枪标志。 “不过运气也不算太坏,附近有露营点儿,就是不知道在哪一条路口上。” 杨柳:“不如我们一人选一条,找到信号枪的人发出求救信号后,带着救援队再去找另外一条路上的人。” 阮烬笑笑:“杨小姐真是善良又勇敢,哪里能让你涉险。” “我先走右边的岔路,如果找到信号枪,在发出信号后,傅家的救援应该很快会赶到,杨小姐只需原地耐心等待,若是我迟迟未归,你也不曾见到信号枪响,就证明我选的路错了,杨小姐可以往左边的岔路上前行,到时候还望你带人施救。” 杨柳:“如此,谢谢阮大哥。” 杨柳望着阮烬的背影消失在岔路口的尽头,暂且耐心的在原地等待。 两个小时后…… 信号枪并未打响,看来阮烬选错了路口,杨柳毫不犹豫的走向左边的岔路,穿行不到十分钟,荆棘丛渐渐消失,眼前露出空旷的草地,草地上还搭建着木屋和帐篷,应该是阮烬口中深山露营的落脚点。 她急匆匆的推开木屋的门,在玻璃酒柜上找到一个密封的皮箱,封存完整的信号枪静置在其中。 杨柳拿出信号枪,站在木屋外的空地上用力打响,5分钟后,印着紧急救援标志的直升机第一时间抵达。 救援队长将厚厚的毯子和干净的热水一并交给杨柳,并且非常紧张的询问:“杨小姐,是否还有其他人迷路?” 杨柳望着暮色中雾霭沉沉的深山,不假思索道:“就我一个人迷路,没有看见其他人。” 阮烬最好在深山中死去,这样我嫁给袁辰泽之后也会少吃点苦头。反正他迟早都要死,死在湖光山色的天地间倒是个好归宿。 修长的身形慵懒的倚靠在树梢上,目送着浩浩荡荡的救援队伍从天际消失,看来杨柳背叛了他们的约定。 阮烬自嘲:“小狐狸说的没错,面和心善的杨小姐,果真是个利用完后,就毫不犹豫踢开的狠角色。” “啧啧啧,可惜了,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他掏出怀中的信号发射器,比起傅家的救援团队,他更相信自己的人,故而在入山前就提前布置了救援。 阮烬自顾呢喃着:“被人背叛的滋味,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如果忠心耿耿的小狐狸知道我迷路了,会不会也要落井下石呢。” 他拨通卫星电话:“刀仔,找个面善的人告诉白清,我在景韵别苑后山的原始森林下落不明。” 刀仔:“知道了老大,用不用给您送点吃的过去?” 阮烬:“在附近信号点布置点野味儿,我会往这些地方移动。” ****** 白清白天忙着泡图书馆,到了晚上更忙,上半夜和圈子里的狐朋狗友吃吃喝喝,顺带充当破坏男女主感情线发展的‘搅屎棍’,下半夜一头扎进各式各样的酒吧,继续找私教小哥哥练习外语。忙的黑眼圈都重了许多。 钱小棠看着沙发上打瞌睡的闺蜜,忍不住逗趣儿道:“喂,你可得节制点儿,小心纵欲过度,把身体都掏空啦。” 白清:“我倒是想找个男人放松一下,只可惜老娘没时间。” “欸,今天谁攒的局,这么给杨大美人儿面子。” 杨柳被众心拱月的架在牌桌中央,傅景行带着一票公子哥一直给她放水,她面前堆满了赢来的金银珠宝,摆明是有人想哄她,不然,这些在牌堆儿里泡大的少爷小姐,怎么能输的这般痛快。 钱小棠:“你还不知道呢?杨柳昨天在傅景行的别院迷路,要不是她运气好,找到储备信号枪的林中小屋,只怕早就喂野兽喽。” 白清狐疑:“迷路?你说的该不会是景韵别苑吧。” 傅景行的景韵别苑背靠深山老林,傅家历代家主不少的腌臜事都掩盖在那片茫茫的原始森林中,直到后来傅家被阮烬弄垮后,这些事情才陆续被曝光。 果然有女主光环傍身就是不一样,要是我这个倒霉女配不小心在后山迷路,只怕真的就顺理成章的领盒饭喽。 钱小棠:“不就是那儿,傅家差点儿弄丢W城新贵的女儿,傅景行自然得做出点儿弥补。” “毕竟用钱来哄人,我们都很擅长。” 有钱人的歉意还真是普华无实。 白清:“既然如此,与其留在这里碍眼,我还不如回家睡会儿。” 钱小棠:“你要是走,我也走,反正呆这儿挺没劲。” 二人搀着胳膊,起身跟局主傅景行点头告别,没想到春风得意的杨柳却率先开口了。 杨柳:“白清,怎么这么着急离开,现在还没到夜店营业的时间。” 非常好,抹茶味儿的女主,成功将众人戏谑的视线引到我的身上。 同为女生,钱小棠自然能听出杨柳话中的意味。 钱小棠:“杨柳,得饶人处且饶人,多大点事儿啊,今天的局够你给面儿啦。” 杨柳笑意盈盈的望着钱小棠:“小棠说的话,总是在情在理,对不起白清,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好好相处。” 钱小棠原本想要替我辩驳两句,但是见我媚然一笑,突然觉得有人要倒霉,她自觉后退一步,找到最佳位置准备看戏。 白清:“对啊,我是在酒吧有约会,不过我去的场子杨小姐去不了。” “因为我是去花钱找乐子,而你,是赚别人的钱才有乐子,咱们不一样。” \"一个买笑,一个卖笑,圈子不同,不必强融,哈哈哈哈……” 在众人的唏嘘中,我踩着白瓷的细高跟,一路妖妖娆娆的离去,像簇盛开的玉兰花,耀眼而明媚,徒留下一群人艳羡 。 杨柳气的上气不接下气,面前堆成山的金银珠宝,映衬的她的脸颊又红又臊。 文晟一把将手中的牌扣到桌子上。 “没意思,傅景行,今天小爷可是给足你面子了。” 傅景行:“知道,改明儿你看中的那匹马,我叫人送去。” 他也撂了手中的牌。 袁辰泽望着妖艳女人消失在门后,心中也觉得怅然若失,似乎刚刚的兴致一扫而空。 “文晟,你已经订婚了,白清玩的再乱,也与你无关。” 文晟大咧咧的斜仰在沙发上,正是白清刚才打盹儿的地方。 “什么人就什么味儿,躺过的地方都透着香。” “白清哪有功夫玩儿,白天在图书馆苦读,什么金融、律法、语系…就没有她不想学的。” “晚上呢,既要陪我们这些朋友吃吃喝喝,还要去酒吧雇佣小老外学外语,我们文家没福气,娶不到这么贤惠的妻子。” 学外语!在场的红男绿女纷纷汗颜,难怪白家最近陆续发生股权变更,白清这是在为将来全面接管白氏做准备。 钱小棠起身追出门外:“喂,白清你行啊,姐妹儿为有你这样的姐妹骄傲。” 白清:“得得得,我也是现实所迫,外人都当咱们这些人是攥着金山银山长大的,殊不知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二人的对话传回室内,惹得一众富家子内心五味杂陈,白清的话说到他们的心坎儿里,果然只有同类人才明白同类人。 季檀端坐在窗前,忍受着文晟的奚落,以及朋友们对白清的夸赞。她自幼就和文晟青梅竹马,如果不是后来白清的突然插足,今天何至于遭受文晟的嫌弃。 清秀干净的面庞看向门外消失的背影:若不是公公想要在政界再上一步,急需要父亲在军中的声望,文晟根本不会答应和我订婚,不过人既然已经是我的了,谁都别想抢走。 救援 和其他人分开后,我像往常一样来到地下停车场,司机早早在此等候。谁知道车子刚开出大楼,路边就窜出来一辆黑色宾利。 司机猛踩刹车,气愤的摇下车窗:“怎么开车的?知不知道车子里面座的是谁!” 宾利的副驾驶位下来一个人,浑身腱子肉,一路小跑来到我的车窗前。 “白小姐对不住,我是阮烬先生的随从安仔,不知道您最近见过阮先生没有?” 安仔?好像有印象,他对阮烬很忠心,也是阮烬重要心腹之一,他怎么跑来跟我打听阮烬的消息? 白清:“今天的酒会阮先生不在,怎么,你联系不上他吗?” 刀仔犹豫着:“白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心领神会的下车,临走前还不忘忠心的嘱咐:“大小姐我就在旁边,有事您叫我。” 白清:“嗯。” 司机离开后,安仔爽快的坐上驾驶位:“白小姐,阮老板从昨天进入景韵别苑后就失踪了,我们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上他。” 阮烬失踪了! 白清:“是不是海外有生意往来,走的比较急。” 刀仔笃定道:“不会,老板近期并没有境外的生意项目,而且他昨天进入景韵别苑后就没有出来。” 白清:“跟别苑的主人确认过吗?” 安仔:“白小姐,阮老板说过,W城的人他都不信任。” 所以别人都不信任,唯独信任我喽,我真是谢谢你们主仆。 白清:“嗯,这件事情我会调查。” 昨天景韵别苑的聚会,没听钱小棠提起过特别的地方,唯独杨柳在后山迷路的事情有些蹊跷。 安仔憨厚道:“白小姐,还有一件事情,阮老板失踪的事情……各家现在对阮氏盯得很紧,希望您暂时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白清:“我答应你。” 安仔离开后,我从手机通讯录里联系上原主的私人保镖。 “白小姐,傅家的救援队都已经打探过,他们当时救援的只有迷路的杨小姐,而且据杨柳自己说,迷路的只有她自己,并没有别人……” 原主豢养的下属还算办事有效率,听完汇报后,我只觉得更加疑惑。 莫非杨柳真的运气爆棚,居然能在原始森林找到傅家狩猎的落脚点,里面恰巧还放着信号枪。又或者她隐瞒了一些事情,比如……当初迷路的不仅有她,还有阮烬! 阮烬正在深山老林中荒野求生?!要是大反派就此领盒饭,那世界岂不是立刻就太平了。 不对,全书第一大反派,稀里糊涂的在原始森林中迷路,然后就死掉?这也太草率了吧。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搞不好事情会演变成大反派在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披荆斩棘,出来后对那些落井下石的人痛下杀手,完成另一场惊心动魄的复仇。 当然,被打击报复的对象一定也包括我,反派大佬落难深山,我却逍遥的到处混日子,岂不是要遭殃。 白清拿出电话打给安仔:“找20个体力好、身手好、有野外生存经验的人,准备好登山装备,今晚我们连夜上景韵别苑的后山。” 安仔:“白小姐,听说那片可原始森林,进去有去无回,您该不会怀疑阮老板在深山里?” 白清:“现在还不确定,让救援队在外围准备好,准备好电子通讯设备和信号枪,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是一条船上的‘同伙儿’,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阮烬在深山中吃着烤好的兔肉,就接到手下安仔的卫星电话。 安仔:“老大,白小姐猜出您可能被困在深山中,正在带人往景韵别苑的后山赶。” 男人正欲切肉的刀一滞,没想到白清真的会来,而且亲自带人上山,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竟然真的愿意跑到深山老林中救我。 阮烬:“朝9点钟方向的深山里面移动。” 安仔:“老大,9点钟方向雾气太重,而且悬崖峭壁和野兽太多,您……” 阮烬饮下啤酒:“做戏要全套,既然白小姐来了,当然要看看她救人的决心。” 午夜11点 救援队将离景韵别苑后山的溪流和山谷搜寻一遍,可惜还没有找到阮烬的身影。 白清瘫在营地的长椅上打盹儿,安仔和刀仔看着里出外进的人们瞎折腾,半晌后终于找到机会跟白清说话。 刀仔:“白小姐,救援队推测阮先生可能在那片区域。” 白清抻着懒腰连眼皮都没睁开:“派人过去看看。” 安仔干瞪眼搓脑门:“白小姐,那个地方直升机飞不过去,得咱们亲自上。” 亲自上! 白清瞪圆眼睛:“珠穆朗玛峰知道嘛?飞机都能轻巧的飞过去,一个原始森林,有什么飞不了的?” 安仔心虚道:“白小姐,重峦峰那边儿山高且雾大,直升机飞过去,百分百出事故。” “您看……?” 看什么看,看我干什么,阮烬是你们老大,又不是我……当然也是我的老大…… 白清:…… 跳下救援机的那一刻,我彻底后悔了,刚想回头喊人拉我上去,救援机已经飞走了。 白清:你大爷的,飞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安仔看着一脸惆怅的我,笨拙的安慰道:“白小姐,要不然咱们原地歇会儿。” 歇个屁,深山老林,荒草高树,哪里有歇脚的地方。碍于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同事’,大家都在大反派手下讨生活,以后要是阮烬派人来杀我灭口,估计也是这几个货,还是要好好相处。 白清亲和的笑道:“不用了,老大下落不明,我们还是先找他吧。” 刀仔和安仔互相对视,一副感慨颇深的模样。 安仔小声嘀咕:“这么情深义重的姑娘,老大还有啥不满意的。” 刀仔回怼道:“憨货,老大的心思深着呢,我看啊,这个白小姐也不是等闲之辈。” 因为需要搜索的面积过大,刀仔将救援队伍解散,分成两人一组,对于这么危险的行为,我率先表示反对,但是这个阴奉阳违的东西,还是背着我默默地拆散了队伍,等到我发现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一个帮忙拎东西的随从。 不过在我低头系个鞋带的功夫,那小子也跑没影了…… 所以,这帮杂碎是想让我在深山老林中,跟着他们家老大一块失踪! 高倍手电的光线投射到黑暗的山林中,像是湮灭在大海中的火柴棒,我小心的攥着手中的工具刀,毕竟现在连个信号枪都没有,想办法赶紧找到那些中途消失的杂碎才是正道。 月光映照在溪水上反衬出洁白的荧光,丛林中甚至可以看见朝生暮死的萤火虫,只要沿着水源走,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 “敖呜……” 一声声分不清品种的动物鸣叫,让我心惊肉跳,就在我脚上的水泡要磨破皮的时候,前面的大树下出现星星点点的火光。 卧槽! 月光映衬的大树上,闲散不羁的男人正靠在树杈上睡觉,这货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两天的阮烬,而树下围着一圈大狗,正眼巴巴的陪着他。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我开心的挥着手臂:“阮烬,老大,老大,我在这呢!” 阮烬缓缓睁眼,眼神颇为复杂的看向树下穿着粉白色冲锋衣的小姑娘,她挥舞着双手像个傻乎乎的布娃娃。 不愧是反派大佬,迷路还那么冷静,不过树下的那群狗好像很好客,齐刷刷的转过头盯着我。 白清:“呵呵,老大,你养的狗啊,真酷,出门还带着爱犬。” 阮烬:…… 怎么不理人呢?亏我还大老远来救你。 白清:“呵呵,哈士奇一看就是纯种,毛色真亮,也很大只。” 树上的男人幽幽开口:“白小姐没见过野狼?那今天就仔细看看。” 白清:…… “你个臭不要脸的狗男人,啊,救命啊。”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阮烬从树上跳下来,我一蹬腿窜上了附近的大树,身手之敏捷,足以让阮烬惊呆。 阮烬看着树上惊魂未定的‘粉白布娃娃’:“你会爬树?” 白清:“滚蛋,我要不是为了救你,能差点喂狼。” 阮烬:“哦,原来是狼,白小姐不说,我还以为是谁家养的哈士奇。” 白清: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徒。 二人隔树相望,愣是挺了一夜,白清害怕睡着掉下去喂狼,撑着眼皮一夜不敢睡,阮烬倚在树杈上发呆,黑漆漆的眼睛望着月亮。 我坐在对面的树杈子上打量他,突然产生一种感觉,树下的群狼像是朝拜者,树上望月的狠人才是真正的狼王。 哎,我刚才说话,是不是太嚣张了,明天还是找个机会赶紧道歉。 翌日清晨,旭日东升,树下的薪火燃尽,狼群悻悻的离开,不过看它们恋恋不舍的眼神,应该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阮烬跳下树:“还不下来,真想住在树上。” 白清:“脚麻了,你可不可以在下面接住我。” 阮烬:“好。” 白清刚要跳,突然顿住:“你该不会不想接我吧,咱俩可是‘同伙儿’来着,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 阮烬:“在磨蹭一会儿,天黑了,你还想看哈士奇?” 死就死吧,我双眼一闭,从树上掉了下来,直到阮烬稳稳的接住我,才勉强松一口气。颤颤悠悠的双脚落地,在整理衣服的时候,突然发现阮烬的大腿上绑着很多布条,灰色的布条像是体恤衫撕出来的边角料,上面渗出殷红的血迹。 白清:“你受伤了?” 阮烬:“前日那群畜生围攻时咬的,不过,它们也没占到便宜,我杀了它们的狼王。” 白清:…… 你牛逼。 因为阮烬的腿受伤,我得一路搀着他往前走,只要尝试着穿过密林,或许还有生机,不过阮烬似乎很有野外生存经验,时不时能在半路的空地上找到许多野味,有时候是一窝野兔子,有时候是几条肥鱼。 走了一整天,随着天色变暗,周边的树丛里又出现悉悉碎碎的动静。 白清:“喂,你有没有听到?” 阮烬:“嗯,那群畜生又追过来了。” 白清:…… 果然,狼是世界上最不能招惹的动物,头狼都死了,还不忘追捕猎物。不愧是《复仇之焰》的世界,动物都透着报仇的尿性。 “狼王大哥,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千万别来吃我。” 阮烬打量着东张西望的白清,听不清她嘴里嘀嘀咕咕的再说什么。 “听说狼群在遇到食物时,也会挑挑拣拣,比如说我们两个人,一定是你比较好吃。” 你不说话能死! 白清:“谢谢夸奖。” 阮烬狭长的眸子看着我:“不客气,总之,群狼今晚至少要吃掉我们两个中的一个,运气不好的话,两个都吃掉,你说我们俩个谁先被吃?” 当然是你,你个小瘸子,老娘腿脚利索,绝对上树比你快。 白清:“当然是我,我细皮嫩肉,您大业未成,可不能被吃了。” 男人盯着白清,他尝试了无数次去观察,可是就是不能她的脸上发现一丝欺骗的意味,不如趁着今夜就试试,生死攸关的时候,亲父子都难说,更何况是所谓的‘同伙儿’。 阮烬嘴角透着似是而非的笑意:“那就辛苦你了。” “不知道狼群是会先啃你的脖子,还是先掏你的内脏?” 白清:…… 你死不死。 扩招 “嗷呜……” 太阳刚沉下树梢,狼群就迫不及待的露出行迹,今天出没的狼比昨天多了一倍。 白清第一反应想要上树,可是阮烬腿上有伤,伤口仍旧在渗血,这时候先不说他能不能爬树,就是往外跑也会向狼群暴露弱点。 毕竟这群畜生就是因为害怕阮烬,才迟迟没有扑上来。 阮烬修长脖子搭在白清身前,伤口很好的被遮挡住:“小狐狸,你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白清:“好歹是‘同伙儿’,我哪能丢下你。” 要是狼群扑过来,左边的这棵树比较好爬,死道友坚决不能死贫道。 黑暗中露出一双双反光的眸子,原始森林动物透着嗜血的本性,狼群前后左右的将我们包围,一步一步的试探着前进,似乎在寻找着我们的破绽,似乎在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刹那间,右后方的三头恶狼率先扑了上来,与此同时,四面八方想起□□的声音。 火星子乱窜之际,我意识到阮烬的狗腿子们赶到了,赶忙抓住救命稻草,像只浣熊一样拴在阮烬身上,反派大佬自带保命光环,只要跟紧他,我一定不会出事。 可是…… 为什么感觉后屁股冒凉风呢,扭头看到血水龇出…… 然后,彻底厥过去,不省人事。 ****** 刀仔拿着跟踪杨柳拍到的照片,恭敬的交给阮烬。 “老板,事情已经办妥,今天傅景行的生日宴,杨柳特意准备了礼物,一定会提早出席。” “另外,私人休息室的安保已经被我们买通,里面的设备也安装好了。” 阮烬:“傅景行是个斯文败类,急吼吼的想着吃天鹅肉,那就成全他。” 刀仔迟疑的开口:“老板,派去陪护白小姐的人,都被撵回来了。” 阮烬:“礼物呢?” “都扔出来了,白小姐似乎不太想看见我们,要不……” 刀仔支支吾吾 “我看白小姐正在气头上,要不过两天让兄弟们再去?” 阮烬扔掉手中的文件,紧蹙着眉心:“她的伤怎么样了?” 刀仔:“白小姐真是命大,医生说子弹取出后没有并发症,命应该是保住了。” 阮烬:“子弹打穿肺叶,人真的还能活吗?” 刀仔:“连医生都说是奇迹,他们抢救期间,白小姐几度濒死,不过好在挺过来了。” 阮烬:“下午的会取消,去医院。” 刀仔支支吾吾:“老板,医生说白小姐目前需要静养,就是……每次换药,白小姐总忍不住大骂您……说您是扫把星……” “医生说太激动不利于恢复。” 我的老天,小清妹子,哥哥可是把话给你带到了。 阮烬:“她有力气骂人了?” 哈? 刀仔:“……” ****** 傅家是工矿行业的大亨,但是在W城的老钱眼中,依旧是挖矿起家的暴发户。所以从傅景行的爷爷那辈起,就开始施行读书成才的精英教育模式,励志将傅家洗白成书香门第。 傅景行长得斯斯文文,说话从来温文有礼,甚至在W大学还是个荣誉教授,可是骨子里嘛,品性实在是令人不齿。所以圈子里对他的定性简单粗暴:斯文败类。 宴会上达官显贵言笑晏晏,傅景行也满面春风的迎客。直到他中途接到阮烬的电话,才极为不耐烦的离开酒会,来到顶层的私人休息室。 傅景行:“阮烬呢?” “外面的贵客太多,我可没工夫儿单独招待他。” 刀仔:“恭喜傅少爷大寿,我们老板给您特意准备的礼物,就在休息室里面,等您亲自去拆封。” 傅景行烦躁的挥手屏退刀仔,径直推开休息室的大门,一进门他就闻到室内特殊的香味,混迹风月场的他早已经嗅到异常,转身猥琐的冲着门外的刀仔笑笑,然后急不可耐的闯进卧室。 衣衫单薄的杨柳脸色潮红的躺在床上,女人一双眼波流露出春光,浑身燥热的驱使下,已经将身上的衣襟扯得七零八落。 “杨小姐可真是春色无边,让人垂涎欲滴。” 傅景行急不可耐的扑了上去。 杨柳的粉唇娇躯已经彻底失控,她攀附上傅景行的腰身,在她的眼中,此刻出现的是袁辰泽…… 翌日,昏沉沉的酒店房内,阮烬踩着满地狼藉的内衣,若无其事的拉开昏暗空间的窗帘。 刺眼的正午光线直接打在床上,衣不/蔽体的二人从昏睡中渐渐恢复意识。 杨柳揉着剧烈疼痛的头皮,晃动间感受到身边似乎有人,下意识睁眼就看到和自己‘交织’在一起的傅景行。 “啊!啊!啊!” 杨柳陷入巨大的刺激,下半身的痛感让她清醒且痛苦,昨夜原来不单单是场春梦。 她居然跟傅景行这样的败类上床了,袁辰泽一定会嫌弃她,袁家一定不会让傅景行这个败类糟蹋过得女人过门。还有周泰,他苦心经营要把我送给袁辰泽,如今一切付诸流水,他一定会让我的下场变得很惨。 思及此,女人目光中生出狠厉,看着昏昏沉沉起身的傅景行,她拿起手边的餐刀,奋力得的挥向傅景行。 “哧~没想到温柔善良的杨小姐,居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刀尖像是被封印在半空,距离傅景行的胸口仅有半指的距离。杨柳绝望的抬头,床对面站着的修长黑影,正拿着摄像机记录她的恶行。 阮烬嘴角噙着邪气的笑意,正津津有味的透过镜头冲她挥手。 傅景行被近在咫尺的刀尖吓醒,在短暂的惊恐过后,愤怒的扬起巴掌,重重的打在失魂落魄的杨柳脸上。 “臭婊子,老子玩你,是看得起你。” 随及冲着杨柳又踹上两脚,这才稍微解气的将睡袍套上。 “阮烬,事情办的不错,东郊的两个项目傅家全资。” 傅景行不屑的转身,冲着杨柳骂骂咧咧道: “我还当是什么天仙下凡,浪起来比公关小姐还要骚,贱货。” 杨柳彻底崩溃,双手捂着头,跪在床上泣不成声。 “人送你了,想玩趁热乎。” 傅景行冲着阮烬使个猥琐的眼色,转身点燃雪茄离开。 冰冷的摄像机镜头对准床上殷红的血渍,阮烬极尽嘲讽调笑: “恭喜杨小姐,傅景行是个畜生,和你这样忘恩负义的禽兽,还真是绝配。” 杨柳双眼怨毒,再也不见往日亲和端庄的模样。 “是你,是你干的!你怎么没有死!” 阮烬闻言笑的无法自抑:“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仅没死,还借着杨小姐的‘一夜风流’,大赚一笔。” 杨柳咬牙道:“昨天我喝的酒被你动过手脚?” 阮烬摆弄着手中的机器,随意按动几下,光洁的墙面上竟然投射出影像,娇喘声伴着画面,将昨夜的荒唐景象尽数呈现。 阮烬:“啧啧,真是精彩,满城的贵公子要是看到杨小姐的腰马功夫,必定对您青睐有加,别说一个傅景行,恐怕就连袁辰泽都要对你另眼相看。” 杨柳崩溃:“你想怎么样?啊!” 阮烬收起手中的摄像机。 “只要杨小姐以后乖乖听话,我保证这些精彩的风月场面不会流到W城任何人手中。” 杨柳:“你想威胁我!” 阮烬:“何必这么想不开呢,杨小姐费尽心思的买通送酒的侍应生,不就是想和袁辰泽生米煮成熟饭,然后顺理成章的在袁家登堂入室?我想办法成全你就是。” 杨柳:“什么意思?你能帮我。” 阮烬:“哧~听话的狗,才有肉吃。” ****** 满香阁的肘子可真香,吃遍上辈子和这辈子,就这家美味的不像话,阮烬这个大反派,人品超级败类,可是挑选饭馆的本事倒是一绝。 上次中弹,害得我当场肺穿孔,要不是受伤创面在身体内部,恐怕大夫都难以解释我死而复生的奇迹。在病床上一直躺倒现在,屁股还隐隐作痛。 其实当天丛林中的子弹都是奔着狼群去的,只不过我运气实在不好,碰到反弹的流弹,本来流弹应该打在阮烬身上,谁让我像个浣熊一样趴在他身上呢。 我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关键时刻肯为老大挡子弹的忠义角色,现在刀仔和安仔看我的眼神都带着英勇的滤镜。 我提溜起肘子棒,更加忘情的吃着,包厢的门被推开,阮烬悠闲的走进来,似乎后面还跟着个人。 三人面面相觑,终是我败下阵来。 阮烬栖身靠近:“白小姐胃口真好。” 男人拉近暧昧距离“我选的地方,你还满意?” 我扒拉开‘妖精’的脑袋,格外头疼的打量着他身后的人。 “如果我眼睛没瞎,杨柳?!” 阮烬宠溺的替我擦擦嘴角上的油渣,顺势将油花儿抹到自己的嘴巴上,轻巧的咂咂嘴。 阮烬:“今天的肘子,火候有点轻。” 要不是老娘身上还有伤,绝壁给你个大逼斗。 白清:“她为什么在这儿?” 男人亲昵的坐在我身边,继续啃我刚撂下的肘子,哎,到底是穷苦出身的孩子,吃肘子都精打细算。 阮烬:“还不滚进来。” 杨柳脸色惨白,双脚虚浮的走到我面前,双膝竟然微微弯曲,冲着我堪堪鞠躬。 “白小姐,您好。” 好你妈!大白天不用演鬼片儿吧,我一把夺过阮烬手中的肘子棒。 白清:“你把她怎么了?” 阮烬妖孽的笑着:“你说的反派大联盟,我觉得很有创意。” 白清颤抖着双唇:“什么,什么…啥意思?” 阮烬:“招兵买马,组织扩编,杨柳以后跟我们一样,都是大坏蛋,她归你管,爽不爽?” 爽你大爷,反派大联盟扩编!你他妈把正道女一号扩进来了,你这么圆的脑袋,里面装的该不会是炮灰吧。杨柳加入反派联盟,袁辰泽作为正道之光,不得砍死我! 白清:“我不同意!你收小弟我不反对,但是作为组织一员,我有投票权,我反对。” “你不喜欢她做跟班?” 阮烬表现出遗憾 “既然如此,那就杀了吧,我看她也心烦。” 杨柳闻言吓的噗通跪地:“阮先生,求您别杀我,白清,求你救救我,以前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白清:…… 于是,全书正派大女主,成功加盟反派大联盟。 看着低眉顺眼的杨柳,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女人迟早叛变。 危险,太危险! 白清:“老大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很久以前,有一个很强的老大,老大喜欢上一个姑娘,可是姑娘不喜欢他,老大为了让姑娘喜欢他,就号令手下在信号塔放烟花,附近的异性兄弟们以为老大有难,纷纷带着家伙前来救援,结果到了发现老大抱着美人在那哈哈大笑,兄弟们看在老大的面子上,虽心有不满,却也没有怨言,可是老大因为过度沉迷美色,隔三差五的点燃信号塔,哎呀,气愤的兄弟们说什么就不肯来了。终于有一天,老大真的遇到另一伙人的袭击,当他点燃信号塔召集兄弟的时候,就在也没有人来了。” 阮烬:“你是说我色令智昏。” 白清:“额……” “我是说,你要是喜欢这姑娘,娶回家就行,不用费尽心思放在身边,何必整天抱着个定时炸弹。” 阮烬:“你说的老大,他最后死了?” 白清煞有其事:“嗯嗯。” 阮烬:“那他死的时候,是不是把美人提前杀了?” 白清:“额,不…不知道……” 对啊,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下场凄惨,老师怎么没讲美人褒姒的下场呢? 阮烬:“我觉得单纯杀了还不够,得把美人的皮剥了作棺材里的寝衣,骨头杂碎当手把件儿,肉一块块割下来……” “咕咚!” 不远处听墙角的‘新成员’,彻底被吓晕过去。 我看着倒地不起的杨柳默默无语…… 呵呵,周幽王要是有阮烬一半的变态,褒姒早就英年领盒饭了,呼…… 联姻 阮烬:“傅景行的二叔公近日会来W城,劳烦杨小姐亲自出面接待。” 杨柳见识过阮烬的手段,现在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浑身不寒而栗,她略带紧张道:“为什么要接待傅家人?” 阮烬:“傅景行是个金玉其外的废物,精明的傅氏族人对此心知肚明,傅景行如果想要顺利接管傅氏,必然要获取二叔公的支持,毕竟这位老爷子在族中的威望要远胜于现在当家的傅老爷子。” 杨柳:“老板,你想让我怎么做?” 阮烬不明意味的笑着:“傅家男人的好色痞性,你不是深有体会。” 杨柳清楚的明白,阮烬话中的意思,可是在片刻的思量后,还是开出自己的条件:“若是我能将这件事情能办好,能将我和傅景行的视频毁掉吗?” 阮烬:“当然可以。” “不过,你是希望要回一夜情的视频?还是希望得到阮傅两家合力扶持,帮你嫁入袁氏?” 杨柳:“你有办法让我家给袁辰泽?” 阮烬:“看来你喜欢第二种报酬,那就期待杨小姐的好消息喽。” 满香阁窗外依旧烟波浩渺,只不过纯白的雾气之下,流淌的尽是浑浆浆的湖水。 端庄、贤良、聪明、坚韧,这些原书中对于杨柳的描述,仿佛一条都对应不上,她对袁辰泽的执着,似乎并没有一丝的爱恋,反而充斥着不择手段。 “你们聊着,医生让我及时回去休息。” 撂下一句话,算是向阮烬辞行,虽然这不是个正常的世界,但是我依旧不想活的如此没有下限。 阮烬盯着门外消失的背影,维持在嘴角的笑意倏然垮塌。 杨柳:“白小姐生气了,她该不会也惦记着嫁给袁辰泽。” 漆黑冷漠的眸子扫过,杨柳立马垂下脑袋,慌慌张张的爬了出去,徒留阮烬一人守着细心斟好的茶盏。 阮烬:“明明还夸我茶斟得好,却是一杯都不曾饮过。”看来白清心里还是放不下袁辰泽。 打发掉反派大联盟后,我驱车回了白家,本来想缩在床上补个觉,结果瞥到门口等候的管家,料定又有麻烦事儿。 白清叹气:“李叔,说吧,又有什么幺蛾子。” 管家鞠躬:“回大小姐,老爷叫您过去用饭,今儿诺雅小姐回门。” 诺雅?谁啊? 白清:“她来干什么?” 管家:“回大小姐,小夫人说在逛街的时候遇见诺雅小姐,两个人就一块儿回来了。” 白清:“诺雅最近总来吗?” 管家:“自从诺雅小姐嫁进傅家后,这是第一次回门。” 回门?莫非这个诺雅,就是我传说中同母异父的姐姐。 刚来到餐厅,还没等我仔细看清饭桌上的人,小妈涂着烈焰红唇,甩着水蛇腰扭扭哒哒的迎过来。 小妈:“清清回来啦,诺雅,快看看你妹妹,真是容光焕发,如今在名媛圈子混的风生水起。” “哎,虽说你们都是一个妈生的,但终究同人不同命,当年你就是太心急,不然你妹妹稍稍抬抬手,也能帮你找个富家子弟婚配,何苦跟那么一个糟老头子结婚。” 上辈子我就摊上一个恶毒继母,从小吃尽了没娘的苦头,如今虽然时移境迁,但是每每想起以前的糟心日子,仍然难泻心头之恨。 既然你急吼吼跳出来找茬儿,我也就不用客气了。 白清:“说的这么热闹,怕是指桑骂槐的嫌弃我爸是糟老头子,也对,年轻的小鲜肉谁不喜欢呢。” “小贱人,你胡说八道。” 小妈顿显泼妇神态,畏惧的看向主位的白千山。毕竟同床共枕过一段时间,白千山表面上对她千依百顺,可是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这个男人极度的自私自利。 小妈扑向自己的丈夫,委屈的嚎啕大哭:“老爷,我对您的感情,您还不清楚吗,我们相遇可是命运的安排,是爱情啊。” 今天的席面还算不错,我捏起一串葡萄堂而皇之的入座。 “小妈,您也不怕风大闪到舌头,只怕命运有这样的安排,是因为我们白家的钱很多。” “欸,你该不会盘算着要用我们白家的钱,在外面养小白脸吧。” 小妈愤恨尖叫:“大小姐,我对您从来都是恭恭敬敬,在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妈,你怎么能如此污蔑我,呜呜呜呜……” 白千山眼见争执闹大,终于沉声呵斥:“够了!都少说两句,吃饭!” 小妈又是一番扭扭捏捏,不过当她察觉白千山脸色不好时,也不再追着吵嚷,而是扭头对着诺雅使了个眼色。 纤弱的少妇顺势端着酒杯起身,一身衣服虽然穿得体面,可是透亮的衣料上却若隐若现的露出淤青,就连清清爽爽的面颊,也若有若无的渗出一股怨气。 诺雅双手拖着酒盅:“爸爸,妈妈,还有妹妹,自我嫁人后,本应三日就回门,可是傅家对我…多有堤防,今日傅老爷子出门,不用我在家伺候,这才得空来探望你们,嘤嘤嘤……”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尤其是对着我苦笑连连,露出无限的姐妹情谊。 我忍不住侧脸对着‘便宜爹’嘀咕:“您做主把她嫁给姓傅的老头?” 白千山瞪眼:“胡说,没大没小,叫傅老爷子。” “诺雅的婚事并非我的安排,当初是她自己执意要嫁进傅家。” 白清:“那她为什么要冲咱们哭哭啼啼?” 诺雅喉咙的酒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就被白氏父女联合羞辱的下不来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小妈眼疾手快,将话头儿接过去:“诺雅啊,谁家过日子没个别扭,今天可是个大喜日子,别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挑喜庆的说。” 诺雅将心中的怨毒暂时忍下,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妈说的对,瞧我都忘了正事,今天我来还带着傅老爷子的嘱托。” 诺雅拿出一份文件,双手递到白千山手中。 “爸爸,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是我家老爷子说,只要您看过里面的内容,就会明白他的意思。” 小妈见到文件不禁露出得意的神色,就连诺雅都换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诺雅带来的材料一定有鬼,最起码苗头是冲着我来的。 白清:“父亲,这年头有骗子太多,您可得睁大眼睛看清楚,小心中了别人的圈套。” 白千山对我的规劝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激动得将手中的文件反复翻阅,流露出一副兴致勃勃的神态。 我本想趁机看一看里面的内容,结果被白千山挥手刻意支开。 白千山:“清清,你吃完就回去休息吧,长辈们留在这里议事。” 长辈?一个贪财的小妈,一个同母异父的大姐,算哪门子长辈。 被‘便宜爹’公然撵出餐厅后,我根本无心补觉,明知有人要算计自己,哪里还能睡得着。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开着车子绕着白氏的商业大楼兜圈子。 一圈又一圈…… 究竟诺雅带回的材料是什么,什么商业项目能给我造成伤害呢。 嘀嘀…… 白清:“滴个屁,滴你大爷!” 谁这么不开眼,我都主动让路还跟在后面滴滴。一脚刹车,推门下车,直奔后车车主。 一路紧跟的后车也缓缓停稳,车窗慢腾腾的放下来,竟然露出袁辰泽的脸。 白清没有好气:“前男友,什么事?” 袁辰泽灿然一笑,他刚刚路过白氏大楼,就看到白清的跑车在绕着大楼兜圈子,总之,见到她这样觉得格外有趣。 袁辰泽:“白小姐最近莫非喜欢驴?” 骂谁驴呢!我在自家楼下兜圈子,关你屁事。 白清:“袁少爷最近莫非喜欢狗?” 袁辰泽一脸不解。 白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袁辰泽:…… 明明前几天还对我百般讨好,扭头就翻脸不认人,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怎莫不说话了?该不会生气了吧,该不会要想办法杀我吧,狗血复仇文的世界,没一个主人公精神正常。 白清赔笑:“袁哥哥,抱歉哈,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要是看我在这儿兜圈子烦,我这就离开。” 反正以后整个W城的商业大楼都是你的,我还叫什么劲儿。 袁辰泽:“你笑的比哭都难看。” “前女友,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提醒你,小心你同母异父的姐姐,诺雅不是善类。” 白清:“袁哥哥,你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 袁辰泽:“有事情就袁哥哥,没事情就前男友,白小姐交朋友还真现实。” “相识一场,建议带上自己应得的一份儿,暂时去国外避避风头。” 避风头?靠!跟没说一样。 白清:“嘿嘿,听人劝吃饱饭,暂且信你一次。” 袁辰泽毕竟是‘正道之光’,在没有深仇大恨的基础上,应该不会坑我,草草道谢后我一脚油门开回了白家大宅。 袁辰泽望着疾驰而去的跑车,莫名觉得心情愉悦。 身边的秘书倒是有些不理解:“BOSS,白小姐如果掉入圈套,您岂不是清净许多,何必又提点她。” 袁辰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桩婚事能让多家豪族达成利益共识,市场只有那么大,最终损害的还是袁家的利益。” 秘书恍然:“BOSS远见。” “只是可惜白小姐这么活泼可爱的姑娘,即将沦为利益角逐的牺牲品。” 袁辰泽:“白清自己说过,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她早就该清楚自己的命运。” 护照、签证、银行卡、支票、珠宝、毕业证…… 回到白家后,我将所有跑路的必需品悉数打包装箱,尽管早有筹谋,谁知道计划远没有变化快。 推门往外跑 “咣!咣!咣!” 门怎么打不开了? 白清:“喂,谁把门锁了,管家!管家!” 半天后门外响起动静儿 “大小姐,老爷说最近家中要办喜事,让您安心在家准备。” 白清有种不好的预感:“李叔,家里要办什么喜事?” 门外的管家用眼色警告守门的仆人,可他回话依旧恭敬:“回大小姐,您没事儿可以多看看新闻,其余的事情,您别为难老仆。” 闻言,我直接打开墙面上的智能屏,调到城中的新闻快讯频道。 “傅氏矿业集团就企业转型问题在今日与白氏集团达成共识,官方就两家企业的注资项目高度关注,并且表示全力支持,相信随着白氏滨海项目和外汇筹备项目的落成,将会为整个W城带来新的发展机遇……” 傅家大规模注资白氏,看来诺雅带来的材料应该是商业项目书,可是傅老爷子商海沉浮多年,岂会拿自己的钱去便宜白家,一定还有什么事情。 我快速的翻阅着所有资讯,终于在娱乐频道看到一条持续滚动的热点新闻“白氏千金高嫁矿业小开,强强联手缔造新的商业王国。” 王你大爷!白千山这个臭不要脸的,绝逼因为有利可图,这是准备把我嫁给傅景行! 慌忙掏出手中的电话:“喂,去查一下诺雅的行踪,记住,一定要尽快,找到能把她盯死的证据!” 挂断电话后,我又拨通了白千山的电话,结果对方拒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直接把电话打到白氏集团。 董事长办公室的秘书听出我的声音:“白小姐,董事长正在开会。” 白清:“好啊,白氏海外的资金账号和密码我恰好有一份儿,如果不想让白氏的海外资金被我捐献给世界各地的福利院,就他妈的赶紧让白千山给我回电话。” 白千山:“逆子,你想干什么!” 白清:“呦,这不是我卖女求荣的爸爸吗?”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打算让我嫁给傅景行?” 白千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傅景行虽然荒唐些,但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我劝你乖乖在家呆着,少给我添乱!” 嘟嘟嘟…… 看来白千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把我卖掉,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 丑闻 白氏集团大楼前汇聚了大批记者,今天是‘矿业大亨和城中老钱儿’联姻,自然吸引全城媒体的瞩目。 “傅少爷来了!” “怎么没看到白小姐?” “哎呀,美女都压轴出场。” 傅景行春风得意的推门下车,乌泱泱的人群山呼海啸般的涌入,万千聚光灯统一聚集在他身上。 切,人模狗样,一个新闻发布会搞得像走奥斯卡红地毯一样。 白清捧着大罐雪糕,津津有味的守在电视机前看戏,眼见时机差不多成熟,开始指挥手下办事。 白清:“准备的怎么样了?” 电话对面回应着:“老板,黑客已经潜入白氏大楼的安保系统,随时能控制现场的网络信号。” 白千山,傅老爷子,傅景行,依次端坐在发布会的首席,现场的人都是熟悉面孔,唯独一位发髻高高盘起的中年女人,看着陌生且低调。 白清:“首席主位上的女人是谁?” 电话对面沉默片刻,很快将资料传到我的电脑屏幕。 【季雅莱 ,女,49岁,慈济公益联合会主席。】 白清:“就这些?” 电话对面:“老板,这个女人有军方背景,对外公开的资料只有这些。” 军方背景?外界疯传白氏和傅氏的合作项目有官方支持,或许和这个姓季的女人有很大关系。 白清:“时间差不多了,把收集的证据公开。” 电话对面:“是。” 不得不说,原主虽然精神不太好,但是培养狗腿子的能力还真是一流,杀人的,放火的,坑蒙拐骗的,各类人才齐聚,分门别类的躺在原主的通讯录中,用起来简直太过方便。 白氏集团大楼的宴会厅云集着各界媒体。 “请问白小姐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未来白氏集团的商业规划是否打算向工矿业拓展?” “傅少爷是否赞同这次商业联姻?” …… 记者们争先恐后的提问。 傅景行面对长枪短炮非但不紧张,反而显的志得意满。他儒雅起身,冲着在场的所有来访媒体鞠躬致谢。 “感谢大家的热情提问,今天借着白氏集团的宝地,我谨代表傅氏矿业集团及全体董事会成员,宣布与白氏集团股东,白清小姐,正式缔结婚约。” “在这里我要强调的是,我和白清的结合,不仅仅是商业的联姻,更加是爱情的水到渠成,希望大家祝福我们的爱情。” “傅少爷您真打算英年早婚吗?” “傅少爷,那些曾经爱慕追求您的女孩一定会彻夜难眠,您想对她们说些什么?” “白小姐为什么还没出现,是因为在筹备接下来的婚礼吗?” …… 采访现场充斥着对傅景行的恭维,在世人眼中,这次联姻简直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偏偏在这个时候,记者们的手机陆续响起,大家打开持续震动的手机屏幕、电脑屏幕…… 嘶啦啦~~ 宴会厅的大屏幕被点亮。 旖旎的套房内,一双男女正在嬉戏追逐,亲吻着,撕扯着,调笑着,无所顾忌的欢爱着…… 众人从最初的不解,疑惑,一直到视频的主角漏出正脸,现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八卦浪潮,因为视频中傅景行抱着自己的/年轻继/母正在,翻云/覆、雨。 记者们像是见着蜜糖的狂蜂,兴奋的将现场的视频下载保存,手速快的记者当场截图,编辑,发布头条消息。 首席的贵宾们更加措手不及,傅老爷子一怒之下,当场一巴掌打在小老婆‘诺雅’的脸上。 诺雅:“老爷,您饶了我吧,是大少爷逼我的,我不敢不从啊,呜呜呜……” 傅老爷子抬起拐杖打又在诺雅头上,诺雅连滚带爬的企图逃跑,奈何现场记者太多,她没跑出去几步,就被傅老爷子的保镖抓了回去。 傅景行见此情景,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反手又给了诺雅一巴掌:“贱人,是不是你录的视频,是不是你故意坏我好事!” 他转头跪在地上 “爸爸,这个贱人趁我喝多了,故意扑上来勾引我,她是故意的,故意陷害我,想让咱们父子离心,她一定是想要谋夺家产!” “豪门争产!” 现场唏嘘一片,在场的记者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秘闻,更加疯狂的扑向两个当事人。 诺雅被捂着嘴强行带离现场,傅老爷子愤怒的拂袖而去,傅景行灰溜溜的追了出去,徒留白千山原地丢脸。 记者发布会变成丑闻发酵地,白千山自觉没有颜面应对,半晌儿,将自己的小老婆推出来挡事,自己则灰溜溜的拍屁股走人。 “果真是属王八的,女儿被绿成这样,都舍不得放弃联姻!” 白清瞬间觉得手里的冰淇淋不甜了,气呼呼的甩手扔到一边。 ****** 远郊荒山 “干什么?你们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两个杀手绑着诺雅,开车急停到荒山空地上,拖着人往密林的深处移动。 诺雅:“放开!我是白氏千金,傅家的正头夫人,你们谁敢杀我!” “少他妈废话,你背着老爷子勾搭大少爷,丢尽傅家的脸面,老爷子吩咐,让你死的时候多遭点罪。” 满脸横肉的保镖,将外套一甩,挥着膀子开始刨坑。 “小夫人,你守着个老头子,想必平日发骚也没个地方,今天趁着你上路的好日子,好好伺候伺候咱们哥俩儿,咱们兄弟保证比大少爷的身板好用,嘿嘿嘿……” 另一个负责盯人的杀手,赤着精瘦的身子急吼吼扑过去。 另一个忙着挖坑的杀手见状,也急吼吼的扑了过去。 诺雅:不行,我不能死,我不甘心!她压抑住内心的惊慌,对着两个兽性大发的杀手扯出妩媚的笑容。 “两位大哥…可不可以温柔点儿…” “嘿嘿嘿,放心,保证让你舒服,嘿嘿嘿。” 两个杀手互相推搡着扑上来。 诺雅虚与委蛇中,悄悄抄起地上的树杈子,对着二人的眼睛用力戳进去。 “啊~啊~我的眼睛!” 杀猪般的嚎叫惊动了满山的鸟雀。 诺雅顺势抢到胖杀手腰带上的匕首,疯狂的刺向满地打滚的二人,直到鲜血模糊双眼,仍旧疯狂的挥刀。 鲜血糊住双眼,诺雅在精疲力尽后,才慌张的扔掉手中的刀,大口的坐在地上喘息着。 “我不能死,我要他们付出代价,傅家,白家都得死!” 黑暗的森林中,身段纤弱的女人就着月色将两个杀手推进他们亲自刨好的土坑,草草将一切痕迹掩埋过后,诺雅顺着林间的小路狂奔逃命,谁知道没跑出去多远,眼前一辆军用越野车挡住了去路…… ****** 傅景行和诺雅的丑闻第二天就被压了下来,这样雷厉风行的效果,单单用钱是办不到的。白清越来越意识到,记者发布会上出现的女人或许是破局的关键。 季雅莱的背景很神秘,可是整个W城姓季的望族只有一家,文晟的未婚妻,季檀。 从上次住院到现在,都没有收到文晟的任何消息,果然是旧爱难敌新欢,再三思量后,我还是按下文晟的电话。 “嘟嘟嘟…… 你所播的电话已关机……” 明明拨通了,怎么突然关机了?看来文晟是故意拒绝接我的电话,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穷途末路,或许可以试试阮烬这边,希望他念在同伙儿的份上能帮帮忙。 阮烬:“喂。” 白清:“老大,老大,救命。” 阮烬:“救命?全城都在恭贺白小姐订婚大喜,何来救命之说。” 少装犊子,什么事儿能瞒过你。 白清:“老大,我也是被人算计了,您可得救救我。” 阮烬笑道:“那你说说看,希望我怎么救你。” 白清:“你能不能先帮我,从白家逃出来。” 阮烬:“你的家务事,我随意插手是不是欠妥?” 装什么大尾巴狼,你干得破事儿还少吗! 白清:“老大,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咱们可是同伙儿啊。” 阮烬:“哧~刀仔和安仔供你驱使。” 白清:“谢谢老大。” ****** 九月九日 重阳寿宴 东区白山庄园门庭若市,白家虽然不是城中望族,但是凭借世代积累的富贵,在城中也颇具名望。 现任集团董事长白千山更是个审时度势的高手,单从他生日宴上邀请的宾客可以看出,白家迟早要在W城的望族中占据一席之地。 刀仔提留着一堆礼物,小心的守在白清的身边,二人隐匿在一颗繁盛的梧桐树下,聚精会神的盯着手机屏幕。 小妈:“让我天天对着糟老头子,真是烦死了。” 周泰“给我在白家当好你的白夫人,。” 小妈:“知道啦,还不都是为了你,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置白清这个小贱人。” 周泰:“白千山的寿宴在即,只要让傅景行当天和白清睡在一张床上,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画面中的男女依旧在打情骂俏,语言和行为简直辣眼睛。 白清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这些?” 刀仔嘴里叼着块巧克力小蛋糕,狼吞虎咽的吞下去:“您…想要什么样的?” 白清:“有没有更火爆一点儿的,热辣一点儿的场面?” 刀仔略带为难:“小清妹子,不是我不上心,时间太短,能挖到这些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白清:“辛苦刀仔哥,前些日子去逛街,我给你和安仔哥一人提了一辆车,就放在满香阁的停车场。” “那怎么好意思,谢谢小清妹子。” 刀仔煞有其事道:“刚才看你小妈去了后厨,在酒水区狗狗碎碎好长一段时间,小心一会儿送来的酒水。” 下、药?不愧万年狗血文的老掉牙套路。 白清:“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这些不入流的反派还真是没创意 陷害 刀仔迟疑道:“小清,要不然你出去避一避,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白清:“别人都打上门来,一味躲避只会让自己显得软弱,世道在变也没有畏惧恶人的道理。” 刀仔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白大姑娘,他从白清的身上仿佛看到阮烬的影子,不,他们并不一样,他看到的或许是属于强者独有的神采。 “白清妹子,刀仔佩服您,随时听您吩咐。” 往来不绝的宾客,在觥筹交错间交换着对自己有价值的消息,白千山携夫人站在宴会的中心处,享受着众星拱月般的恭维。 就在我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应对的时候,人群关注的焦点对象,不约而同向我这边走来。白千山搀着自己的小老婆,傅景行扶着傅老爷子,两伙人堵在我身侧两旁,根本避无可避。 呵,同时找上门,够默契的。 白清:“爸爸,傅叔叔,景行哥哥。” 三人都对白清回以笑意,唯独挎着白千山的小老婆脸色难看。死丫头,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今天就让你身败名裂! 白夫人:“呦,今儿,我们大小姐可真漂亮,到底还年轻,怎么打扮都是美人儿,要说论模样,小傅少爷也是人中龙风呢。” 傅老爷子慈眉善目的回应着:“白夫人过奖,景行时常在家中提起令清清,令千金不愧是端庄识礼的大家闺秀。” 白清:“谢谢傅老爷子您夸奖。” “欸,景行哥哥,怎么没见你把新女朋友带上?” “奥,该不会又换人了吧。” 你们傅家儿子刚睡了老子的女人,居然还能舔着脸站在这里算计别人。 言笑晏晏的现场突然冷却,微妙的气氛在四周流转,傅老爷子脸色沉下来,作为世代传承的矿业家族,老头子真有点儿霸道气场。 白千山呵斥:“清清,胡说些什么,没规矩。” 他侧脸冲着傅景行语重心长道 \"贤侄啊,男人在外面应酬总要逢场作戏,清清还小,她以后会明白的。” 又转身对傅老爷子宽慰 “傅老哥哥,小女自幼骄养,稚子胡言,让您见笑啦。” 白夫人见缝插针:“哎呦,老爷,你这是没看出来,小情侣在互相争风吃醋、打情骂俏呢?” 被白氏夫妻二人连续拍马屁,傅老爷子面色捎带缓和。老头儿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连带着傅景行这个败类都得意三分。 白清唏嘘:“原来小妈把普通的问候叫做打情骂俏,难怪平常跟我爸聊过天的女佣,都被您给解雇了,好像还有几个失踪的,也不知道人去哪儿了?” 白夫人气的瞪眼:“你!你这个死丫头!” 白千山:“够了!大喜的日子,清清喝醉了。” 他扭头对傅老爷子曲意逢迎道:“傅老哥哥,让您见笑。” 白千山举起一杯酒递给我:“清清,怪我平日对你千依百顺,把你骄纵成这副样子,快把这杯酒喝了,就当是给你傅叔叔和景行哥哥赔罪。” 我看着手中的香槟发呆,余光中瞥到刀仔在不远处冲我摇头,似乎在极力的提示我酒水有问题。 真是可笑,给我递上毒酒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虽然白千山是白捡的‘便宜爹’,但我依旧感受到这副身体的悲伤和怨念。哎,看来这辈子和上辈子我都没能摊上个好爹。 我坦然接过酒杯:“女儿遥祝父亲和傅叔叔百岁长青。”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白夫人露出得逞的神色:“哎呀,知道大小姐高兴,也不用喝这么多酒,来来来,我受累掺您回去。” 刀仔在远处站着,看见我将有问题的酒水喝光,暗中赶紧追上白夫人的脚步。 我昏昏沉沉的被小妈掺进一处空房间,距离来宾的筵席区域并不远,然后就再也没了意识…… 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一股凉风吹来,睁眼就看到一身松垮黑衫的阮烬。 白清:“你?我睡了多久?” 阮烬:“醒的还不算晚,正赶上外面天大的热闹。” 木讷的脑仁在短暂的痉挛后,终于想起昏倒前的画面。 \"小妈去哪儿了?\" 刀仔:“那个手段下作的刁妇,本来要拉出来痛打一顿,可是……”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疯批老板。 阮烬:“明知酒有问题还敢喝,该说你孤勇还是愚蠢。” 说话间他用毛巾将我脸颊的汗渍擦干,动作温柔极了,我像一只疲倦的小猫,任由他安抚着情绪。 白清:“外面吵吵嚷嚷的在干什么?” 阮烬突然变脸,开始胡乱用毛巾给我搓脸:“当然是因为有热闹可看,听说貌美如花的白夫人让傅景行糟蹋了。” 白清:…… 你们两个货,果然干了缺德事。 刀仔:“白小姐您别误会,我就是负责把人打晕,什么也没干啊。” 阮烬更是一脸无辜:“我也是清白的,不仅没动你继母一根指头,临走的时候还贴心的帮她把窗帘拉好,非常期望她睡个好觉。” 所以,傅景行这个斯文败类,在黑乎乎的房间内,不出意外的把我小妈睡了? 白清不可思议:“不能吧……” 刀仔:“有什么不能的,傅景行是公狗投胎,见个女的都能趴上去。” 阮烬:“狗是忠诚的象征,可经不起污蔑。” 刀仔:“老板,您别忘了袁辰泽养的那只杜宾?” 刀仔提到的杜宾犬我见过,陪伴袁辰泽近乎十年,颇受到袁大少爷宠爱。 刀仔:“切!上次我带着它出去玩,杜宾犬和路边收破烂家的小母狗好上了。” 我的面部表情终于崩坏:“额……” 刀仔颇为得意: “对了,不怕告诉您二位,收破烂家的小母狗,刚生下一窝小崽,各个长得跟袁家的杜宾犬一副臭德行。” 阮烬:“什么人养什么狗,这么说袁辰泽也是个到处留情的风流坯子。” 刀仔深以为然的点头。 我信你们个鬼,两个损人不利已的‘东西’! 傅景行杀猪般的吼叫还在持续,喧嚣中甚至还传出小妈的啜泣儿声,‘便宜爹’的寿宴彻底乱了。天赐良机让你们倒霉,我当然要在添一把火。 ****** 宽敞的庄园套间内,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便宜爹’双手捂着头,满脸丧气,自己的小老婆被准女婿糟蹋,估计白千山那张老脸,再也没心思八面玲珑了。 至于傅景行,浑身淤青的跪在地上,估计是被傅老爷子用拐杖抽的,傅家人真是演戏的好手,傅老爷子吆五喝六的打完人,现下又装作心脏病发,吵嚷着要回去休息。 一旁哭天喊地的小妈见到我,像发疯一样扑过来,我一闪身,她竟然扑倒袁辰泽的身上,结果被袁辰泽的保镖结结实实的一脚踹飞。 袁辰泽嫌恶的掸掸衣服上的灰:“白家的席面也太不入流,怎么什么样的疯婆子都能请进门,白老爷子,要不是看在两家长辈故交的份儿上,今天的事情恐怕诸位都要到法务部走一趟。” 白千山被袁辰泽当众奚落,不仅不敢反驳,反而一脸愤恨的看着我。 “你去哪儿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想变成什么样子! 白清:“你娶的小老婆耐不住寂寞勾三搭四,爸爸反而来责怪我,难不成您希望现在被傅少爷轻薄的您的亲生女儿!” 在场看热闹的宾客从尴尬的氛围中嗅到阴谋的味道,大家看向白千山的眼神从怜悯变得不屑。 白清:“女儿刚才有些醉酒,本来想留在房中休息,可是小妈说她也有些疲倦,也想留在房间睡一会儿,还吩咐让我去别的房间等她。” “毕竟是白家的正头夫人,我虽是大小姐,但是寄人篱下多少也要看人脸色,无奈只能强撑着身子另寻去处。” 袁辰泽:“索性,我和白小姐半路偶遇,见她有些醉酒,扶她去附近的花园坐了会儿。” 袁辰泽中途打断我的话,故意流露出一副暧昧的语气,生怕别人不能对我们两个的‘花园幽会’产生遐想。 钱小棠像个点燃的炮仗,双手掐着腰愤然道:“我也在,也不知道哪个孙子王八蛋,竟然给白清灌那么多酒,让她吐得满地都是,不小心惊扰了本姑娘赏花的心情。” 角落中的小妈捂着淌血的嘴角,用狠毒的眼神看着我们,但是碍于袁辰泽和钱小棠的身份,她不敢胡乱攀扯,最后将所有的怒火都迁移到我身上。 白夫人:“贱人,你撒谎,明明是你设计陷害我,要不然陪傅家小少爷上床的应该是你这个贱人。” “老爷,我冤枉啊,都是这个小贱人!” “啪啪” 两个清脆的巴掌落下,小妈几乎要把怨毒的眼睛瞪出来,她不可思议的望着白千山。 白夫人:“死老头子,你竟然干打我!怎么?看到对方是傅家,是高门大户就怂了?” 小妈声嘶力竭的扑上去:“你老婆都被睡了,你不去找他们报仇,竟然和小贱人合起火来作践我!” 白千山的龌龊心思被当众戳穿,彻底恼羞成怒:“来人,夫人疯病犯了,快点带下去看病!” 白氏家主一声令下,原本就拥挤的捉/奸/现场,硬是挤进来五六个壮汉。 仆人们先是将咒骂的小妈打昏,然后直接像扛着尸体一样搬走。 当仆人们经过我的时候,我冲着前来救场的管家揶揄道:“李叔,你手下的人,怕是一早用来准备抗我的吧。” 李管家自白千山父亲那辈起就在白家管事,饶是见惯大场面,今日的景象也让他措手不及。 管家慌忙鞠躬,勉强维持平日的体面:“大小姐说笑,您福泽深厚,自然百毒不侵。” 眼见白千山壁虎断尾,傅老爷子拄着拐杖又支棱起来:“千山兄,我愧对你,不过今日的事情,咱们两家还是以大局为重,这个逆子我暂且带回,此事万万不会影响到白傅两家接下来的合作。” 商人重利轻别离,这不仅仅是白千山的本质,也是异世界凉薄人性的写实。 白府的寿宴散的很快,往来的名流着实看了一场荒唐大戏,意犹未尽的拿着傅家备下的厚礼,心满意足的离去。 至于我,因为阮烬出手解围,又在关键时刻受到袁辰泽袒护,‘便宜爹’一时半会儿不敢轻易冲我发难。 翌日,小妈暴毙,白府大丧。 而我与傅景行的婚约只是因为丧事延后,并没有取消。看着窗外水塘中飘着的尸体,只是觉得那一池子荷花有些可惜。 ‘便宜爹’象征性的报警,法医在原地转上一圈,说是白夫人夜间赏月,不小心失足落水。一条人命,竟然以如此荒诞的理由被盖棺定论。 其实当天夜里,刀仔闲着没事四处游晃的时候,亲眼见到小妈活着被带进白千山房间,最后被管家像抹布一样被拖着出来,随意的被扔进水塘。 刀仔还顺手还拍了许多精彩瞬间。 念之 “老爷子,您娶的小老婆偷情在先,如今莫名暴毙在后,咱们白家俨然成了城中笑柄,至于巴结傅家的事情,我劝您还是早些作罢。” 我将一沓黑漆漆的照片扔在白千山的面前,他看着照片中溺死的小老婆,恨的额角青筋都涨了起来。 白千山拍桌子:“混账,你竟然敢要挟你老子!” 白清:“小妈可是死在这间书房里,您座在这里也不嫌慎得慌。” “老爷子,只要您不逼我嫁人,我很愿意维护咱们家的体面。” 白千山忌惮的盯着眼前的女儿,究竟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满脑子蠢才的女儿变得如此难缠。 半晌,他抽出桌子上的文件袋。 “门外有没有喘气的!” 李管家麻利推门,白千山的私人秘书匆匆进入。 “白先生,白小姐。” 白千山:“把这份材料送到傅家,跟傅老爷子说,我和他约定的事情就此作罢。” 秘书未作迟疑,拿起材料躬身离开书房。 白清收回照片:“您还不算糊涂,最近天气转凉,要是觉得寂寞,您可以再找个小老婆,不过最好挑个老实本分的。” 白千山:“滚!逆子!” 婚事告吹,我提着裙摆欢天喜地的离家,提前约了几个八卦小报的记者,只要白千山点头取消婚事,接下来的事情自然要趁热打铁。 W城—满香阁 记者甲:“白小姐,按照您的意思,这次联姻是场骗局,全程都是傅家故意在商业炒作。” 白清:“哎,我也是没有办法,一边是朋友,一点是公司股东。” 记者乙:“这麽说,您从一开始就没有答应过这场联姻?太过分了,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搞包办婚姻!” 白清:“哎,有钱人家的女儿只是看着风光,往往最容易被人算计,即使遭遇到不好的事情,也要顾全大局反复隐忍。” 记者丙:“白小姐放心,我们一定替您讨回公道。” 白清:“麻烦大家了,我在满香楼定下席面,大家以后工作饿了、累了,都可以在此歇脚。” 眼见着记者们对我的好感度直线上升,现场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震动“嗡嗡嗡……” 记者们纷纷身到角落去接听电话。 记者甲率先挂断电话:“白小姐,我还有事,告辞。” 记者乙也很快结束通话:“白小姐,家里有事情,您先忙。” 眼瞅着最后一个记者也要跑,我直接将人拦下。 “山水有相逢,咱们总有再打交道的一天,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记者丙面露歉意,瞻前顾后的看了看,然后怯声的透漏道:“白小姐,报社受到了当局的警告,我劝您还是回白家看看吧。” 记者低着头从我身侧蹿了出去,生怕跑的慢了会跟着一起倒霉。 ****** 白氏庄园 白家世代经商,虽然不是显赫望族,但是在W城也算是名门大户,竟然被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困,仿佛即将要被抄家的景象。 《白氏集团发布公告,将继续推进与傅氏矿业的合作!》 《白氏大小姐与傅氏公子,豪门联姻未受家族丑闻影响!》 《一往情深的白大小姐,终于嫁得心中如意郎君!》 …… 新闻频道持续的推送着消息,白清扶着额角,望着不远处重兵把守的白府发呆。而手机一直在震动,来电显示是白千山。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白清:“喂。” 白千山:“你在哪儿,给我立刻回来,你和傅景行的婚事必须履行。” 白清:“老爷子,您知道我疯起来不要命,就不担心我狗急跳墙把咱们白家见不得人的秘密公之于众?” 白千山:“哼!怕,我当然怕,不过比起让白家彻底破产,我宁愿沦为全城的笑柄。” “白清,我养你一场,只要你有一口气,都得给我嫁给傅景行。” 白清:“傅家不过是个挖矿的暴发户,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去调动军方,况且白家也不是显贵望族,傅家犯不上为了娶我花费这么大的心思,究竟是谁想让我嫁给傅景行?” 白千山:“告诉你又能怎么样?你还能怎么办!” “季氏这样的勋贵之家,我们根本无法抗衡。” “对方承诺,只要你这次乖乖嫁给傅景行,若是将来对婚后的生活不满意,随时可以和傅景行离婚。” 白清烦躁的挂断电话,所有事情的矛头都指向她,但是从白千山的嘴里获取的信息,她不可以全信。 “千方百计的逼迫我嫁给傅景行,至于这段婚姻的时效性,对方又根本不在意。” ****** “季雅莱一生未婚,不过有个刻骨铭心的初恋男友,据说这个男人死后留下一个遗腹子,一直被暗中小心的抚养长大。” 阮烬察觉到电话另一方的沉默和丧气 “你不是傅氏的对手,现在又凭空冒出个季雅莱,不如你考虑一下,提前嫁给我?” “老大,您还真是幽默。” 白清草草挂断电话。 嫁给你,那我还不如嫁给傅景行…… 既然问不到答案,那只能自己亲自去寻找真相了,白清在季雅莱市区的公馆外蹲守两天,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混进季雅莱的家中。 简单清新的布艺装饰,质朴天真的木刻摆件,很难想象季雅莱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女人,竟然生活的如此有清新脱俗。小心摸索进入主人房,干净清爽的房间内,似乎有着男女共同生活的痕迹。 刚刚仆人明明是端着餐食进来的,为什么屋子里没有人呢?正在我犹豫着要换个地方寻找线索的时候,镜子后竟然缓缓的转出一个人来,正是刚才送餐的佣人。 密室?! 趁着佣人离开的间隙,我蹑手蹑脚的推着镜子背后的机关闯入,这后面果然还有一个隐藏的套间,依旧是清新的房间布置,只不过室内所有的光,都来自于照明,因为这里一扇窗子都没有。 “你是谁?” 清冽的声线从静谧中响起,一张干净清纯的脸映衬着不谙世事的纯良。 白清:“你是谁?” 男人带着好奇仰视着我:“我叫念之,我猜你不是雅莱的朋友。” 转瞬间,白清已经将刀架在男人的脖子上:“对啊,所以小帅哥你要乖乖的听话,否则我一刀抹了你的长脖子。” 男人依旧睁着澄澈的眼睛:“可你看着不像是坏人。” 这小子当真长得人畜无害,就连略带棱角的下颌线都透着纯良。 白清收起刀刃“算了,不吓唬你喽,你是季雅莱的儿子?” 念之摇头。 他感觉到白清释放的善意,原本略带紧张局促的心情悉数被好奇与开心占满:“雅莱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暂时不会回来,你不要害怕。” 我靠!世上居然还有这么纯情的小帅哥。 白清:“你到底是季雅莱的什么人?” 念之:“我是他的爱人。” 白清:“爱人?!” 念之:“我今年20岁,从出生起就是雅莱的爱人。” 从出生起?!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有钱人的养成系! 白清打量男孩手腕、脚腕上的束带,从带子下隐约露出的疤痕可以确定,他身上的带子应该是经年累月的绑在手脚上。 白清:“你为什么被绑着?” 念之:“雅莱不喜欢我走出这个房间,曾经在很小的时候,我跟着院子外闯进来的蝴蝶跑了出去,自此之后她就把我绑在这里了。” “你是外面世界来的人?” 白清:“季雅莱该不会是个变态吧,就这样把一个大活人绑在这儿,什么外面世界的人?你该不会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这里吧?” 念之默默点头。 白清:…… ****** 夜晚的梅龙江边十分舒适,白清仰在沙滩上,看着‘没见过世面’的念之来回扑腾,一会儿抓抓沙子,一会儿啾啾海带,偶尔看到个小螃蟹,小水草都好奇的观察半天。 哎,季雅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付我,可是眼下我把她珍藏的小情人拐跑了,估计这个疯女人正在满世界追杀我。 白清:“哎,白清啊白清,你是泥菩萨过河还自身难保,居然还想着见义勇为……” “你在害怕?我见过雅莱杀人,或许她也会杀了我。” 念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到我身边,一双孩子般清澈的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 白清:“她舍不得杀你,倒是我,本来就腹背受敌,凭白又带上了你,看来只有死路一条了。” 念之嘴角溢着温暖的笑:“我读过书里的世界,里面说天是蓝的,天真的就是蓝的,里面说海水很凉,我刚刚抚摸过,海水真的很凉,谢谢你带我来到外面的世界。” 白清:“呵呵,您老人家开心就好。” 掐算着时间也不早了,我带着小帅哥直接驱车来到郊区的菜市场。这片老城区即将被傅氏集团收购开发,故而我早早的在此处买了几处房产,期待以后能小赚几笔私房钱。 白清:“喏,刚才给你买的衣服,快把你那身老气横秋的睡衣扔了吧。” 念之双手接过,开心的抚摸着新衣服,然后竟然当着我的面,把自己脱得精光,旁若无人的开始换衣服。 白清:…… “那个,虽然说大丈夫不拘小节,但是你也不用这么豪爽,咳咳,你裤子穿反了……” 片刻后,念之穿着崭新的白色运动衫站到我面前。 乖乖,季雅莱这个老巫婆虽然长得丑,可是挑男人眼光确实不错。 白清:“额,你从出生就没离开过公馆,那你知道父母在哪儿吗?” 念之摇头:“在很小的时候,听刘阿姨跟其他人聊天的时候提起过,我是个没有父亲的遗腹子。” 遗腹子?莫非念之就是季雅莱前男友的儿子?父亲英年早逝,那念之的母亲应该尚在人间,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落在季雅莱的手中。 白清:“刘阿姨?她平时负责照顾你?” “那她一定知道你的身世喽?” 念之:“她死了,雅莱杀了她。” 白清:“为什么?” 念之:“因为她放蝴蝶进来,放我追着蝴蝶离开房间。” 白清:“季雅莱是变态吧,就因为这些杀人!” 念之陷入沉默。 白清:“抱歉,我骂季雅莱,会不会让你不开心?” 念之:“雅莱把刘阿姨葬在花园里,每年花香钻入房间的时候,我总能想起刘阿姨。” 白清:“疯子。” “那你有没有想过逃跑啊?” 念之摇头:“雅莱希望我永远陪着她,只要我不听话,就会杀掉所有服侍我的人。” 白清唏嘘道:“我劝你这次逃出来后,找一个地方隐姓埋名的躲起来,千万不要让姓季的疯女人找到你,否则以她的尿性很可能打断你的手脚,继续绑在连个窗子都没有的破房间里……” 疲累了一天,白清沉沉的睡去,念之听着窗外喧嚣的集市叫卖声,闻着空气中漂浮的食物香馨,乖乖的依偎在她的身边。 月光夹杂着路灯的光晕,映衬着女孩姣好的容貌,他第一次感受到书中描绘的人间滋味。他从来没见过外面世界的人,今天见过许许多多的人后,依然觉得白清是最美好的一个。 局中人 “煎饼果子、手抓饼、豆花、还有小笼包……” 楼下的早市非常热闹,碍于念之小帅哥没享受过人间烟火,我特地买了许多吃的回来。 念之看着桌子上香气扑鼻的小吃,再三跟我确认后,才美滋滋的吃起来。 “老婆,我们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吗?” 一口甜豆花卡在嗓子里,险些没呛死我:“咳咳,你叫我什么?” 念之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嘴角的油花儿衬托出晶莹剔透的肌肤光泽。 “书上说,同床共枕就是夫妻。” 白清:“从哪而学的虎狼之词,季雅莱给你看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念之摇头:“雅莱不喜欢我看书,她喜欢让我对她笑,不过我总感觉她不是在看我,好像在看另外一个人。” 白清:“呵呵,这么有意思啊……” 我不是没调查过念之,可是只查到一个20年前就已经意外死亡的男人,也叫念之,是季雅莱英年早逝的男朋友。 季雅莱这个疯女人,该不会在玩情感替身的把戏?真是有够变态的。 白清:“喏,新衣服,还有现金,你拿着这些离开,应该能安安稳稳的躲一阵子,记住,找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永远不要再回到W城。” 念之放下手中滚着热气的包子,略鼓着腮帮子略带倔强:“我想和你在一起。” 白清:“算了吧,我要找季雅莱的麻烦,你留下来迟早被抓回去。” 念之仍旧摇头。 白清:“好吧,随你喽。” ****** 念之身无分无,对外面的世界又一无所知,究竟是谁把他绑走的。在季雅莱的施压下,城中黑白两道的进出关口都在搜寻念之的踪迹。 “社长,有人在公馆外放了个箱子,写着让您亲自接收。” 秘书手中捧着箱子,似乎担心里面有什么危险物品,特意找个钢化玻璃罩将其套住。 季雅莱:“拆。” 两个保镖一前一后,前面负责拆箱的人甚至戴上了眼罩,毕竟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若是装着一些老板们的私房秘密,他们这些打工仔还是不知道的好。 随着纸箱被拆开,里面仅有一部手机,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叮铃铃……” 老式手机特有的爆破式音响,吓得在场人都一哆嗦。 秘书捧着电话:“会长,电话。” 季雅莱接过电话,还没等她开口,电话对面就传来哀嚎:“啊!啊!救命啊!” 季雅莱:“喂?念之,你在哪里?” 连续的呼叫来自失踪的念之。 白清:“哇偶,季会长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表面上为了慈善事业奉献终身,暗地里竟然玩囚禁的鬼把戏。” 季雅莱:“把人给我乖乖送回来,否则你一定死的很难看!” 白清:“好啊,在我死之前,先扣掉你的小情人一双眼睛,再割了他的舌头,看看我们谁更难受。” 季雅莱:“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清:“想要救人,就到西郊的废品收购站来见我,记住,你自己一个人来。” 白清挂断电话,念之依旧蹲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正在盯着电视上的恐怖片鬼叫…… 入夜,喧嚣的集市依旧热闹,白清带着念之下楼夜宵,老远就看到肠粉摊子上的黑衫男人。 还真是冤家路窄! 白清从兜里掏出100块钱:“诺,楼下的汤饭铺味道不错,你吃饱就回家等我。” 念之顺着白清的视线看了看:“哦,那你早些回来。” 目送着人跨进汤饭铺,我随手又在附近的摊位上买了个椰子,提留着来到肠粉摊前。 黑衫男人似乎并没有太大食欲,反而盯着汤饭铺的方向发呆。 阮烬:“旧爱果然难敌新欢。” 我把椰子‘咣噹’怼在桌子上,连带着小桌板一颤:“礼物,感谢你上次在生日宴上出手相救。” 阮烬笑着将椰子抱在怀里,对着插在上面的吸管开始吸溜,样子竟然有些笨拙。 “白小姐的心意,还真是清甜可口。” 白清早已习惯眼前男人的疯批:“你喜欢就好,干嘛,来看我笑话?” 阮烬抱着椰子壳,依旧一副没羞没臊的浪荡模样:“想你喽,口口声声对我忠心耿耿,转头就拐骗有名花有主的小鲜肉。” 白清:“你都知道了。” 阮烬:“现在跟我走还来得及。” 白清摇头:“他们欺我辱我,我总得知道为什么。” 阮烬:“这世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白清,我只说一遍,跟我离开,我保你一世无忧。” 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人,若是想去保护一个人,注定会万劫不复吧。 白清:“喜欢我啊,不如我们在一起啊。” 阮烬怔怔的看着笑靥如花的女孩,背后的万千烟火仿佛黯然失色,乌突突的世界中只有她是明亮的。 东郊-废车场 季雅莱被指挥着串遍了全城的大街小巷,直到她甩掉身后最后一辆保镖车,才被白清指挥着来到东郊。 碾压成各式形状的报废车辆横亘在一望无际的滩涂上,像是一个个呲牙列嘴的怪兽一样耸立着。 季雅莱:“喂,我到了,念之在哪儿。” 白清:“下车!往最黑的地方走。” 幽暗的滩涂上,季雅莱踩着淤泥艰难的前行,脚下的高跟鞋陷在泥地中拔不出来,至此,她不肯再往前走上半步。 白清在电话中诘问:“怎么,只不过丢了一只鞋,就不打算往前走了?看样子你的小情人也不是很重要。” 季雅莱有些气急败坏:“你绑架念之,到底想怎么样!” 白清:“好奇喽,看到前面那片黑呼呼的浅滩吗?里面堆砌了经年累月的垃圾,满是腥臭味的烂泥,据说深不见底呢。” 季雅莱看着黑黢黢的烂泥潭,老远就闻到一股子刺鼻的味道。 白清持续在电话中调笑道:“只要你继续往前走,甘愿死在这片泥淖中,我就放了你的小情人。” 季雅莱闻言彻底发疯,直接甩掉手中的电话,顾不上脚下的高跟鞋,踉踉跄跄的往回跑,生怕跑的慢了,会被突然冒出的怪物拉进泥潭。 念之望着狼狈逃窜的季雅莱,无悲无喜。 白清:“诺,你都看到了,人心本就是不经试探,你非不信,这下死心了吧,你千方百计的留下来,不就是怕我伤害季雅莱。” “明知道同床共枕的爱人落难,还有心思穿着限量款的高跟鞋到处招摇,我劝你赶紧早些离开吧,就当从来没遇见过这个疯女人。” 念之再也不见往日的阳光,浓浓的哀愁凝结在脸上:“可是,这世上除了她,我再也不认识任何人。” 白清:“不是还有我嘛,有空你可以随时找我玩,你还会认识更多的人,都要比季雅莱好。” 念之摇头:“可你是他的,他跟我一样,在这世上只拥有一个人。” 念之视线的尽头是阮烬,一袭黑衫正在无聊的摆弄着下午我送他的花环。 白清:“哎呀,天涯何处无芳草,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友情,亲情……” 我忘了,世界上有些人从出生起就被剥夺了亲情,他们的过往也没有友情,唯一可以获得的爱情,迫使他们像飞蛾一样,不顾一切的扑向灭亡。 念之:“我见到了母亲,她躺在冰冷的铁箱里等了我20年,身上还留着生我时的刀口。” “守护铁箱的老婆婆说,是杀母取子。” 白清转过脸,浓重的悲伤滑过脆弱的神经,她不忍看到念之骤然生出爱恨的双眼。 念之缓缓走下高台,一抹纯白走向泥淖中的歇斯底里。 季雅莱试图甩掉腿上的淤泥,狼狈挣扎的时候,看到身后注视她良久的男人。 季雅莱:“你死哪里去啦,谁让你离开密室的!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搞成这幅样子!” 念之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季雅莱,是他做尽一生的噩梦,也想象不到的怨毒模样。 念之:“为什么挑中我?” 季雅莱:“什么为什么?” “赶快跟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念之审视着眼前的华服红唇的女人:“我见到了母亲。” 季雅莱神色一凛:“你见了那个贱人?不,你不可能知道她,真是晦气,死了也不让人省心。” 念之:“她是我的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狠毒!” 季雅莱:“母亲?她没养过你一天?是我!让你衣食无忧的活下来。” “当年要不是那个贱人抢走念之,哪里会有你这个孽种,你生下来就是替她还债的。” 漆黑天地间的一抹纯白仿佛凋零破碎,念之不敢相信这一切:“所以,你心中割舍不下的爱人,是我的父亲,你杀母取子只是为了寻找一件泄愤的替代品。” 季雅莱轻笑:“既然你都知道了,就乖乖的跟我走,替你那个贱人母亲赎罪,当年她抢了我的念之,如今让他的儿子来当我的念之。” 念之伫立在黑茫茫的天地间,骤然滋生的恨意,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望向着远处的高台,那里站着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束光。 念之委屈哭泣着:“我好痛苦,清清,下辈子你早些来救我好不好……” 白清意识到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自己的控制,她狂奔向黑夜中那抹摇曳的白,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念之第一次用刀,是因为白清给他买了一整个甜甜的西瓜,而第二次用刀,则是将锋刃戳进了爱人的胸膛,两次指尖都感受到温润和炙热,只不过一次是因为幸福,一次是因为仇恨。 季雅莱错愕的瞪大眼睛,她到现在为止都不认为自己会死,念之从头到尾就像个玩具一样,任由他摆弄,可笑,她竟然要死在自己的玩具手中。 季雅莱:“季檀说的对,我太过心慈手软,过去被那个贱人骗,现在又被贱人的儿子骗,念之啊,都怪你,你为什么要抛弃我啊……” 白清:“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永远也得不到别人的爱。” “念之,季雅莱已经死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念之抱着怀中的死去的季雅莱,像一簇即将熄灭的火苗:“清清,你帮我取个名字好不好?” 白清:“好啊,你是我见过最善良,最美好的人,咱们一起选个好名字,“晴”字怎么样?既干净又温暖。” 念之惨白的脸颊上终于渗出一丝笑意:“好,下辈子我就叫晴,清清你记得早些找到我。” 沉寂的天际间划过星火,伴随着振聋发聩的枪、火,周身被温热的气息覆盖,是念之,他像个负隅顽抗的疯子,将我整个人护在身下,独自面对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袭击。 “季檀!你他妈疯了,我他吗只让你救人,没让你杀人!” 在杂乱的脚步中,我听到了文晟歇斯底里的喊叫,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疯。 文晟捞起地上束缚成团的尸体,强行将念之破败的身体从我身上推开。 文晟:“对不起,清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嫁给傅景行,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总会回到我的身边,我只想让你成为我的情人,一生一世的将你困在我身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呜呜呜……” 子弹终究穿透念之的身体,划破我的肺叶,每一次喘息都能感受到喉咙处的腥甜,看来我又要死了,只不过死前还要看到季檀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实在是有些不甘…… 季檀看着未婚夫抱着另一个女人痛哭流涕,心中的恨意无限蔓延,她盯着地上千疮百孔的季雅莱不屑一顾。 季檀:“哧,姑姑,你为了个来路不明的玩具,竟然蠢到亲自涉险,真给我们季家丢人!” 阮烬:“你答应过我,不会杀人。” 季檀:“区区一条消息,就想换取季氏的支持,阮少爷未免异想天开,不过这次难得除掉心腹大患,我答应你的条件不变。” “哼,没想到不可一世的白请,竟然会相信你,阮烬你还真是个狠角色。” 男人站在晦暗的灯光下,依旧看不清神色,只是比以往更加死气沉沉,季檀莫名觉得背脊发凉,跟阮烬这样的人合作始终都是隐患。 傅家 白府大丧,前来吊唁的人少的可怜。 先是年轻的白夫人暴毙,没过三天,白家大小姐也死了,外界将二人的死因传的沸沸扬扬,反观白家内部,俨然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任何风吹草动都没有传出来。 白千山先是将小老婆的尸首扔到无主荒地上打发了事,至于惨死的女儿,他思量再三,问过季家的意思后,才放心的将人扔到郊外的公墓里。 《豪门风流阔少与美艳小夫人风流□□!》也不知道是哪家不开眼的八卦周刊,竟然公开曝光了城中名门的丑闻。 明晃晃的标题下,印着傅景行那张好色的脸,他坦胸露背的抱着个女人,久在圈中走动的达官显贵一眼便认出,美人儿正是白千山最近暴毙的小老婆。 傅家反应的还算及时,第一时间就公布律师函,扬言要这家小杂志社当天破产,可是没等太阳下山,小杂志社不仅没有破产,反而又爆出新的惊人内幕。 《豪门独子男女通吃,小少爷和风韵继母人幽会猛男!》 傅景行和诺雅,连带着过往众多的私密照片被大肆爆出,一天之内,傅家三代人苦心树立的书香门第形象,彻底变成一文不值的狗屁。 傅氏矿业的股票一落千丈,要不是收盘早,简直要跌破谷底,自己的儿子和小老婆的丑闻堂而皇之的被掀出来,傅老爷子气的当场撅了过去。 直到半夜一点多的时候,医院几度传出傅老爷子被抢救回来的消息,众多惴惴不安的股东暂时缓过一口气。 清醒后的傅老爷子当场就决定,剥夺傅景行的继承资格,并且从傅家择精明强干的小辈来继承家业。 宿醉的文晟第一时间就接到了傅景行的求救电话。 景韵别苑 “文晟,你得救我,咱们可是兄弟!你得拉兄弟一把!” 傅景行现在唯一能拽住的救命稻草,就是眼前像醉鬼一样的男人。 文晟一脚踹过去:“你妈的,算计老子的女人,还想让老子帮你!” 傅景行被踹的嘴啃地,已经顾不上体面,他如果失去傅家的继承权,将彻底的走入绝境。 “我没有,我发誓这不是我的意思,都怪诺雅这个贱人,她和白清的继母一起鼓动我,我是受到了她们的蛊惑。” 文晟又一脚踹过去:“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出了事情拿两个死娘们出来顶雷。” 傅景行抱住文晟的大腿:“兄弟,你不替我想想,也得替文家想想,难道你想让袁辰泽一家独大,当年如果不是他多番勾引,白清也不至于甩了你。” 文晟一拳挥掉像狗一样趴在他脚边的傅景行。 “你他妈的把话说清楚?” 傅景行:“原来你真是的不知道,我还当你和袁辰泽的关系有多铁,利益面前他还不是选择瞒着你。” 文晟:“敢跟小爷玩挑拨离间,傅景行我真是小瞧你了。” 傅景行:“我没骗你,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报社,怎么干敢捅傅家的马蜂窝,我派人查过,小报社身后的真正大老板是袁氏集团,虽然没有明面的法人登记,但是控股的大股东是藏不住的。” “袁辰泽从小就野心勃勃,他根本容不下我们,同为多年兄弟,我是败类,我是色鬼,可是百年望族的腌臜事还少吗,玩几个女人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文晟:“算什么?你他妈敢打白清的主意,我早该活剐了你。” 傅景行:“你的脾气我知道,这么多年我从来不敢对白清下手,这次能起邪念,完全是老爷子的意思。” 文晟:“傅老爷子怕是嫌命长了。” 傅景行看到文晟眼中的杀意,下意识冲着身侧的镜子看了一眼。 “文晟,你说的没错,老爷子没几天活头儿,可是若是我倒了,袁辰泽一定会趁机扶持自己的亲信掌管傅氏,到时候他袁氏一家独大,难保不会对文家动手。” 文晟痛苦的抱着头:“白清已经死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傅景行:“没错,白清是死了,可她死在季檀的手里,你欠白清的,如果这次我能全身而退,一定出面抢回白清的尸骨,让你了却心中的遗憾。” 文晟刚刚的一腔怒火转瞬熄灭,他很清楚傅景行想利用自己保住荣华富贵,可是白清的尸首下落不明,放眼整座W城,能在文家眼皮子底下将遗体掳走的只有袁家。 傅景行知道自己劝说动了文晟。 文晟陷入沉默,半晌后:“傅景行,仅此一次,为了自幼的交情,更是为了白清。” 文晟离开后,傅景行立刻换了副嘴脸,再也不见刚才凄惨的模样,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傅景行:“还躲在后面看什么?人都已经走了。” 镶嵌在墙面上的装饰镜,竟然缓缓的打开,一道修长的影子如鬼魅走出。阮烬噙着嘴角的笑,看着烂泥扶不上墙的傅景行,偏偏要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 阮烬:“傅兄,恭喜你得偿所愿,有了文晟的帮助,即便事成之后袁辰泽想要翻脸,也只能认栽。” 傅景行:“妈的,白清这个贱人死了,袁辰泽居然跳出来找老子的麻烦,他一定是白清的姘头,奸夫□□!呸!” “现在怎么办?” 阮烬晦暗的神色中无悲无喜,傅景行在他的眼中仿佛只是一句会喘气的尸体。 阮烬:“傅老爷子还在气头上,为了个小老婆竟然想取消儿子的继承权,这种关键的时刻,自然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傅景行闻言心虚,勉强从地面挪动到沙发上:“你想让我背叛父亲!” 阮烬:“傅老爷子最心疼您,这份家业也早早的计划传给你,只不过是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一切而已,怕什么。” “老人家年纪大了,荣华富贵一辈子,早就该颐养天年,傅兄只要在老爷子隐退前,把公司的大权夺回,就可以一生无忧。” 对抗父亲,是傅景行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如果成功了,那他就在也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做事! 景韵别苑-疗养中心 午夜时分,灯火通明的庄园彻底陷入黑暗,傅景行带着亲信围困疗养中心。 傅老爷子以及律师还在议事的间隙,候在别苑外的股东们,早已经被强制带到议事厅幽禁起来。 景韵别苑内吵闹声不断,可外间的仆从对此充耳不闻,只是牢牢的守在别院四周望风。 傅老爷子瘫在病床上,看到突然闯入的傅景行,不敢置信的呵斥道:“逆子,你要干什么?” 傅家的律师率先站出来:“傅少爷,您这样做不合规矩,罢免是股东们的集体意见,傅老先生为顾全大局。” 傅景行一挥手,两个壮汉就将侃侃而谈的律师直接撂倒带走。 律师惊慌失措的挣扎,再也不见刚才的大义凛然。 傅景行:“拿着傅家的钱,吃着傅家的米,居然连主人都敢教训,不识好歹的狗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 “拉到后山,随便找个狼窝,扔进去!” 律师被吓到大小便失禁,傅家的腌臜事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长久跟在傅老爷子身边,周遭的人对他也是毕恭毕敬,以至于他忘了,自己只不过是傅家用金钱雇佣的奴仆,悔之晚矣。 倒霉的律师被活活的拖走,哀嚎声最终在别院深处渐渐衰微。被囚禁在附近的傅氏股东们,透过窗口看到如此场面,当场吓得面色惨白,再也没有刚刚的嚣张气焰。 傅老爷子听到外面的惨叫逐渐消失,用尽力气挥起手中的拐杖:“逆子,你竟然敢忤逆我,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傅景行再也不见平日的恭顺,一把抢过傅老爷子手中的拐杖:“老东西,还想打我,也不想想你还有几天的活头,不认我这个儿子?死后谁来埋你!” 傅老爷子捂住胸口:“逆子,傅家百年基业,绝对要毁在你的手上啊!” 傅景行声嘶力竭:“死老头子,竟然敢咒我!” “来人,给我按着老东西的手,让他在遗嘱上签字画押!” 三五个壮汉拿出厚厚的一摞文件,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印泥,按着傅老爷子的手,陆续将近百份文件签字画押。 傅老爷子本就风烛残年,又接连遭受打击,从体力上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对于一些需要签字的文件,如果他不配合,壮汉们直接按住老爷子的胳膊,使出掰断骨头的劲儿头,逼迫老爷子妥协。 门外站着傅景行带来的律师团,这些人明明听到里面的动静儿,却都像是没听见一样,持续的审核着所有材料,企图让今夜一切卑劣的行为合法化。 “少爷,文件都已经签署完毕。”律师汇报成果。 傅景行的双手摸向堆成山的继承文件,眼神中满是贪婪和得意。 “老东西,你都享受了一辈子,这些东西早就该传给我!” “将材料连夜送到各大证监机构。” “是,老板。” 律师团队保持着高效的行动。 傅景行安排好一切后,带着一众心腹浩浩荡荡的去外院,他要让那些不识好歹,意图罢免他继承权的人付出代价。 阮烬:“恭喜傅兄得偿所愿。” 春风得意的傅景行,完全没有了丧家之犬的模样。 傅景行抬着下巴,恢复了以往的趾高气昂:“本少爷忘不了你的好处,阮家虽然死了个阮松,但好在你是个识时务的人才,我保证傅氏今后的矿业开发,阮家可以无条件加入合作。” 阮烬笑笑:“如此就多谢傅兄的关照,相信傅家的股东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见他们的新任家主了。” 夺权 “少爷,所有文件签署完毕。” 光是股权变更书就堆积成山,傅景这一刻尽显贪婪本色:“老东西,享受了一辈子,这些金山银山早就该归我了!” “将材料连夜送到各大证监机构,明天一早我要整座W城都知道,我才是傅氏集团的新主人。\" 春风得意的傅景行,完全没有了丧家之犬的落魄,活生生像变了一个人。 沉默寂寥的影子始终盯着自己的猎物。 阮烬:“恭喜傅兄得偿所愿。” 傅景行抬着下巴,恢复以往的自负:“阮家虽然死了个阮松,但好在你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本少爷保证,傅氏今后的矿业开发项目,阮家可以无条件加入合作。” 阮家无条件加入,不是我无条件加入,狗东西,还真是忘恩负义呢。 阮烬笑笑:“多谢傅兄关照。” 傅景行最终连声道谢都没有回馈,带着随从浩浩荡荡的前往议事厅。 她说的没错,这世上的人,大多是用过别人后就一脚踹开,根被就没有人愿意真心待我们这样的人。 浓稠的思念像是一味毒药,时时刻刻在提醒着阮烬对这个世界的恨,白清的死在这一刻终于酿成他最深的恨,他不顾一切的闯进疗养院,鬼魅般穿过空荡荡的会客区,终于见到了瘫在床上的傅老爷子。 阮烬:“啧啧,亲手养大的儿子,全然不顾你的死活,傅冬青,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蓬头垢面的老者瘫在病床上,傅老爷子浑浊的双眼迸发出最后的威势,行将就木者堪堪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傅老爷子:“我还纳闷儿,那个逆子哪来的胆量敢夺权,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 “阮家百年望族,竟然能让你这个上不了台面的野种横行。” 阮烬:“瞧您老说的,比起我,傅景行这个草包,只怕会更快的败光您的家业。” “对了,忘记告诉您,你的每一个小老婆,都被你儿子玩儿过,就连你自以为养在外面的私生女,细细算起来,应该是你的亲孙女才对。” 明晃晃的亲子鉴定报告,以及不堪入目的私会照片,刺激着病床上的傅老爷子。 阮烬:“哎呦,这么多令公子和尊夫人的精彩影像,单单咱们两个欣赏岂不是可惜。” “刀仔。” 刀仔颔首:“老板。” 阮烬:“去,把这些精彩的风花雪月,直接送到各大报社,顺便将这些精心拍摄的床笫之欢,直接上传到各大网站,务必要做到人尽皆知。” 刀仔会意:“是,老板。” 傅老爷子被阮烬刺激的一口鲜血喷出。 阮烬:“刀仔,快给傅老爷子送点挺神醒脑的补品,千万被让这个老东西死了。” “不然我还怎么感谢他,用肮脏卑劣的手段把我母亲当礼物送到阮家。” 一剂强心健脑的的药剂过后,病床上昏昏沉沉的老者,意识瞬间恢复清明。 傅老爷子:“你是那个女人生的孽种?” “不可能!” 阮烬:“难为你一大把年纪,过去的事情还记得清楚,老东西,这么多年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长命百岁,我日日夜夜的祈祷着你百病无忧,唯有这样,才能给我机会将你抽筋扒皮。” 傅老爷子:“你不可能是阮家的种,阮家怎么会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生下儿子!” 阮烬:“来路不明?我可怜的母亲,是你亲哥哥未过门的妻子。当年你为了夺权,不惜设下圈套害死傅家长子,畜生,连自己的亲大哥都敢杀,难怪养的儿子也猪狗不如。” 傅冬青呜咽着,愤怒着,脸上横竖交错的褶皱,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充斥着后悔。 “都怪我当年一时心软,我早就该杀了那个贱人,也不会酿成今天的祸患。” 阮烬:“心慈手软?嗤~人当久了,成天被人当做傅老爷子敬着,怕是早就忘掉自己下九流的出身,当年你根本不是心慈手软,而是疯狂嫉妒着你大哥的一切,他的权势、财富、名望,甚至是女人。” “傅氏长子死的突然,你这个私生庶子心头积压的怨恨无处释放,终于,你见到了大哥挚爱的女人,痴心妄想的想将人据为己有,可惜到头来你连个死人都比不过,恼羞成怒之下,你把这个可怜的女人送给了当年同样觊觎她美色的阮老爷子。” 傅冬青身上的药力渐渐发作,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力量,他挣扎着从床上起身,拿起阮烬故意扔到床上的刀,奋力的挥向不远处的死敌。 可惜风烛残年的强弩之末,哪里是阮烬的对手,阮烬像是诱捕困兽入网的猎人,不断用最卑劣的语言刺激着持刀的傅老爷子。 阮烬:“你真的认为傅景行是你的儿子?他跟你长得可不像……” “你爱慕的女人,宁愿给姓阮的当情人,也不愿意留在你身边锦衣玉食……” 傅老爷子踉跄的追着阮烬,渐渐他的双眼变得模糊,四周的世界变得扭曲,他恍惚间看到了无数个阮烬。 杀红眼的老者先是挥刀刺向左边,一个阮烬应声倒地,继而又挥刀砍向身后,又一个阮烬惨叫着倒下,刀刃下迸发的鲜血,让他觉得浑身温热而舒适。 傅景行正在议事厅内威逼利诱股东们签字,门外的骚动让里面的恐吓暂时中止。 “老爷子失心疯啦!老爷疯了!” 骤起的呼喝声中,浑身是血的傅老爷子杀进议事厅。 恐怖的刽子手咕噜着猩红的双眼,阴毒的打量着四周的敌人,然后疯狂的扑向他眼中的阮烬,一刀又一刀…… 起初,大家因为傅冬青的身份不敢反抗,可是当逃跑的人发现,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故意从外面锁死后,在场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人一旦卸掉伪善,内心深处只有兽性。 傅景行被手下团团保护:“老东西,你疯了!” 傅冬青浑浊的眼睛被鲜血糊住,他只要耳边听到任何动静,都会毫不犹豫的挥刀砍过去。 傅景行身边的打手拖着羸弱的少东家勉强躲避,可旁边孤立无援的股东们,就没那摩幸运了,一个又一个倒下。 还真是废物!这样都不敢反抗,可见老东西素日的心狠手辣。 在众人抱头鼠窜之际,仿佛有道清明的声音响起:“这个疯老头,该不会以为我们都背叛了他,想把大家都杀了吧。” 忙着避祸的众人突然被死亡的恐惧刺激,没错,这样下去,他们迟早和地下躺着的死鬼们作伴。 “傅老爷子正在养病,家中傅少爷全权做主,为了傅少爷的安全,咱们合力把疯老头杀掉才是!” “对,哪来的疯子,意图谋害我们傅氏全族,杀了他。” 混乱中,有人将手边的文件夹扔到傅冬青的头上,然后就是杯子、电脑……直到两把椅子砸碎在傅老爷子的身上,他彻底倒在血泊中不能动弹。 “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大家都别想干净,我提议,咱们一人给他一刀,以后若是有人想翻旧账,大家一块死。” “对,共进退!” 刀仔注射的药效已经过去,奄奄一息的傅老爷子终于恢复清醒,他倒在猩红的血泊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提携的心腹朝自己挥刀,一刀又一刀…… 弥留之际,他望着儿子傅景行。 “傅少爷,您想让我们支持你上位,也该表现出诚意!” 一把血葫芦一般的刀子扔到傅景行的脚边。 傅景行颤颤巍巍的拿起刀,他双脚虚浮的试探到父亲的身边,近乎弓着整个身子,生怕畏惧到骨子里的父亲会重新站起来杀他。 弥留的傅冬青望着心爱的独子,恍惚间他想起阮烬的话,最终失神呢喃着:“你真是我儿子吗?” 傅景行原本迟疑的情绪,瞬间被父亲的置疑激怒:“老不死的,竟然还不想认我,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 噗嗤,噗嗤…… 傅景行的刀刃不惜余力的刺向自己的父亲…… 乌黑的血从破烂的胸腔中迸发出最后的余量,纵横商界近50年的傅老爷子彻底断气,恐怕他做梦都没想到,亲手送他踏上黄泉路的,竟然是自己最宝贝的独子。 傅景行没有迎来预想中悲伤,反而感受到恰所未有的放松,他高高的举起手中乌紫色的刀刃:“暴徒袭击景韵别苑,傅家齐心协力搏杀歹徒,老爷子不幸亡故,从今天起,我就是傅家的当家人。” 惊魂未定的人群在短暂的错愕后,彼此相视默许。 “恭喜少爷顺利接管集团。” “傅少爷德才兼备,我们愿意追随。” “傅家终于后继有人啦,早就应该让傅少爷执掌大权。” …… 晦暗的角落中,依旧站着修长的影,阮烬漠然点起一支烟,傅冬青的死仅仅是开始,今夜他在所有的傅家人心中埋下了种子,种子上萃着恶毒、暴力和贪婪,深深的扎根于在场的每一个人,一旦他们得到任何机会,都会毫不犹豫的想起今日嗜血夺权的快感。 至于傅景行,早晚会死的比他父亲还要惨,白清,你等等我,等我解决完一切,咱们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