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系统后我裂开了》 1. 奇奇怪怪的小孩1 八月份的宁休市,烈日炎炎的天气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月。 本该是多雨的季节,却接连数星期没有看到雨水了。在高温的炙烤下,人们难免有些浮躁。 上午十点半左右的大马路上,明明不是早高峰,车辆却排起了长龙,也不知道最前面第一辆车是在等小鸭子过马路,还是路边又有了爆掉的水管在排队免费洗车。 一阵喇叭声响起后,长队龟速行驶了一点距离后又停下了,不知道是哪个车窗内隐隐有抱怨的声音传了出来。 在这充满躁意的空气中,一辆开往宁休机场的平价SUV内,气氛却格外地平静。 又或者说是……诡异。 只见前排的司机和副驾驶上的一位年轻人眼神频繁又隐晦地向后座瞟了好几眼,眼里皆是欲言又止。 而他们眼神落到之处,坐着的一大一小两人却好似没有看到这欲言又止的神情。 大的那个气定神闲,闭目眼神。 小的那个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像极了揣着小手手进食的小松鼠。 “小夏啊,要不……咱别吃了?”,副驾驶上名叫谭艺的年轻人终于还是没忍住多说了一嘴。 其实也不是他想多嘴,实在是因为这真的有点夸张了呀。 一个半小时前。 《七十二小时》这个亲子综艺正式开始录制了。 谭艺作为节目组的一名随行PD,带着摄像师和司机就去接了这次节目唯一一组全素人嘉宾。 一对容貌很出众的父子,阎夏和阎季。 接的过程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上车前,他看到了行李箱旁边的那一大袋零食后,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这些带着也没用呀,到时候都会收上去的。” 当时说这句话完全就是下意识,而且还在心里悄悄感叹了一下,这位阎先生看着一副精英霸总的严肃样,居然是慈父人设,只是录制三天而已,给小孩带这么大袋零食。 谭艺说完以后就上了车,完全没看到零食袋旁边阎夏眼里的纠结。 等他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太对劲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场景了。 小朋友带着小肉窝的手在大大的塑料袋里扒拉,原本装得满满的一个大袋子此时已经见了底。 阎夏听到谭艺的话后,扒拉零食的手停了一下,然后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稚童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小奶气,“没事的谭叔叔,还有一点就吃完啦!” 谭艺:“……” 他是担心零食吃不完吗?? 他是担心那小肚皮撑破了!谁家小孩子一次性吃这么多零食呀。 这么想着的谭艺还看了一旁闭目养神的阎季一眼,亏他之前还以为这个看着跟他差不多大的男人心里住了一个慈父。 现在看来这何止是慈父呀,这分明是甩手掌父,只要孩子还活着,随他干啥都行。 大概是这无语的视线过于强烈,阎季睁开眼给了旁边阎夏一个警告的眼神。 接受到自己假爸爸真哥哥警告眼神的阎夏头都没转一下地无视了。 反正是真小孩不能吃这么多,关他一个假小孩什么事。 不对,应该说关他一个系统什么事。 说起这个事,阎夏那一动一动的腮帮子都停了一下。 哪怕已经过去了很久,现在想起来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真实的感觉。 前世的时候,嗯……估计应该可以这么说吧,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虽然没有去投胎,但确确实实的是死了。 尸体脑浆都压出来了的那种。 前世看起来跟现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同,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只要有手有脚踏实肯干,温饱基本没有问题。 而他们家在普通市民眼中那妥妥地属于豪门一族,本应该很可怜地失去了烦恼。 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 都有花不完的钱了,能有什么烦恼呢。 虽然十岁那年父母就失踪了,到他死的时候都没有找到,但族里宗亲也不是豺狼虎豹,甚至可以说对他们兄弟俩帮助颇多。 他哥能有今天这精英霸总样,离不开舅舅伯伯们的教导。 至于他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大学生,那日子更是逍遥自在了,回家开一箱新的牛奶也不用问家长,想开多少开多少,拿牛奶泡澡都没人管。 死的那天也只是一个单纯的意外,他哥加班后顺路把他从学校接回家。 结果临近别墅区的时候遇到了飙车党,还是一群未成年无证酒驾的,几辆车相撞就在刹那间。 那一刻的感觉,阎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觉得耳朵巨疼,跑车的巨大轰鸣声不仅想把天捅破,还把他耳膜捅破了。 直到他飘了起来才发现…… 哦,原来不是耳膜破了,是他脑袋被压扁了。 死后发现自己居然能飘起来的时候,阎夏是很懵逼的,说好的唯物论呢!说好的要相信科学呢! 这要是拿去《走近科学》投稿,节目制片导演什么的,不得信仰崩塌从此职业生涯陷入危机呀。当然这也就是想想而已,他这阿飘形态什么也干不了。 持续发懵的阎夏一转头就看到了自家同样飘在空中的哥哥,那一刻他发懵的大脑瞬间平静了不少。 不知道是庆幸阎季还在身边,还是因为他哥那一贯严肃的脸上罕见的龟裂有点搞笑。 之后的几天,阎夏跟阎季两人就这样一直飘着,看着警察叔叔和亲戚们忙忙碌碌处理交通事故,几辆车连环相撞无一人生还。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看到那几个未成年小孩也飘起来,小屁孩们生命结束,尸体火化,躁动的青春变成了一盒盒骨灰,死地相当唯物。 从始至终不科学的好像只有他们哥俩。 就在阎夏以为要和自己大哥当一辈子孤魂野鬼的时候,一个平平无奇的早上,突然出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吸力,仿佛是要把他吸进一个黑色旋涡。 大概是因为死亡都经历过一次了,那时候的阎夏格外的淡定,意识昏迷前甚至还很有闲情雅致地想着,这进地府的方式怎么跟传说中的不一样。没见着鬼差,也没被锁魂链捆着,简单粗暴地把人吸走,还怪会节省劳动力的呢。 再次睁眼的时候,以为自己经历过死亡已经超凡脱俗的阎夏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老人常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但没说过世界外还有世界,宇宙外还有宇宙呀!!! 想象中潮湿阴暗的地府变成了高科技的飞船。 船之大,怕是多少锅也装不下,甚至一眼都看不到边。 阎夏当时就觉得自己肯定新长了一个问号脑。 ??? 这真的是他一个学生该经历的吗?? 恍惚间,听到了一句充满机械感的声音说,“欢迎来到三千世界唯一快穿局~” 一句话,开启了阎夏恍恍惚惚红红火火晃晃悠悠的新生。 有多晃悠呢,直接给他晃得不!是!人!了!! 当时负责新手指引的同僚说,执行者分部目前只剩最后一个名额了,虽然他们兄弟俩是同时进局里的,但是他哥屁股先落地,门口机器人自动识别到后,阎季这个名字就已经显示在了执行者分部名单的最后一列。 听到这话的阎夏下意识就看了一眼他哥……腰部以下。 不愧是前世禁欲系男神名单榜上的人,翘臀的实力名不虚传啊! 阎夏发散的思维很快就被同僚的声音拉了回来,新手指引说了很多,他就记住了一些关键的。 比如,执行者分部名额满了,他面临着两个选择。一个是灵魂就此进入休眠仓,等有人完成所有任务退休空出名额后他再醒来,另一个就是去系统分部,这样可以跟他哥组成搭档一起执行任务。 从十岁后就跟哥哥相依为命的阎夏想也没想就选择了第二个,休眠是不可能休眠的,谁突然面临着这样一个新奇的情况会想去休眠呀,好奇心它不答应。 后来的事情,再一次证明了一句老话,好奇心会害死猫。 也会使得一个二十岁的大好青年从此失去了人生的乐趣。 成为系统后的阎夏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失去五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那叫一个索然无味呀! 如果知道车祸前的那一顿晚餐会是他最后一次体会到食物的美好的话,他一定会再多吃五大碗! 可惜没有如果。 在自家大哥识海里看世界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年,任务也完成两轮了。 曾经的新手俨然也变成了局里的职场老油条。 阎.老油条.夏在第二轮任务完成回到局里时,被一个消息震得又变回了当年初来乍到的模样。 局里研发的系统拟人化它……完!成!了!! 这是一个什么喜大普奔又惊天地泣鬼神的好消息! 虽然还没有开始测试,但都能像个人一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了,还有什么不冲的理由。 …… 车窗外,绿化带里的一抹抹绿色快速向后移动,车辆长龙里的喇叭声小了不少,看来是堵车源头解决好了。 从回忆里回过神的阎夏快速收好了小短腿上的大塑料袋,还不忘检查一下脚边有没有出逃的垃圾,大学生的素质不能丢。 确认没有后,身体才微微坐直了一点,恢复了乖巧小正太的模样。 从后视镜里目睹了一切的谭艺眼角抽了抽,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对父子也就外表看着像模像样的,性格怎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阎.性格不好说.夏没怎么注意随行PD的眼神,他在想他们这次的任务。 其实他们这次接的任务比之前的都简单,就是配合局里测试系统拟人化,要测试好几轮,具体情况视结果而定。 在每个世界,也只需要走完局里要求的几个剧情场景就可以了,这次节目的录制就是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场景。 这任务听起来简单极了。 这么想着的阎夏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不枉他当初拉着他哥就冲,成功地抢到了最前面的位置接下了这个任务。 听说后面有些组想接都接不到了呢。 又能重新当人又没有别的强制指标,简直就是众多任务中的不二之选。 至于研发小哥特意强调的那句【这个功能不咋稳定】的话,阎夏选择性地忽略了。 他都来了好几天了,除了小孩子身体他不咋习惯以外,没发现有哪里不稳定的。 2. 奇奇怪怪的小孩2 在阎夏还在感叹第一时间接下这个任务的自己不愧是个小机灵鬼儿的时候,他们这辆车已经缓慢地驶向了宁休机场的停车场。 阎夏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蹦下车后就听到谭艺在跟他大哥说:“就只剩我们跟冯老师他们那组还没到了。” 六组嘉宾里只有一组姓冯的,实力歌手冯建贤和他的独子冯乐乐,老来得子很是宠爱。 “他们也堵在半路啦?”,阎夏仰着脑袋彰显了一下存在感。 谭艺帮忙拿行李的手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一股一言难尽的意味:“那倒没有,听说是乐乐半路下车去了一趟公厕,出来后看到了马路边站着一个年迈的老奶奶,然后那孩子就……” “热心地扶着老奶奶,闯了红灯。” 阎夏:“…………” 多热心善良的孩子呀! 可惜,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他出发了。 话夹子打开的谭艺还在滔滔不绝,“其实也没出啥大事,就是巧在那老人有点老年痴呆,还跟家人走失了,所以处理起来花了时间。” 阎夏从阎季手里接过自己的小行李箱,跟谭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继续唠,“那这过程很意外,结局还是很美好的嘛。” 谭艺自然地接话,“说得是呀,刚我同事发消息跟我说,那老奶奶都九十多了。” 阎夏脸上表情很是丰富,像极了一个村口大婶,“这么大年纪了呀,真是不容易。” 谭艺点头,“可不是嘛,我奶奶八十多,现在也有点迷糊了,我们……”,话说到一半的谭艺忽然反应过来…… 他为什么就跟一个小孩子这么自然地聊了起来?? 这氛围,对方好像跟他差不多年纪似的。 低头一看,还是那个萌萌哒的小正太。 萌萌小正太本太睁着大眼睛,眼里的意思相当明显,你们怎么了??怎么不说了? 谭艺眼角一抽,转过头看向从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过话的阎季,对方一直保持着慢半步的节奏跟在阎夏的右后方。 虽然没怎么说过话,但存在感不容忽视,有些人好似天生就是焦点。 谭艺在心里啧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你跟你爸爸还差挺大的。” 阎夏也扭头看了一眼他哥,顺带上下扫视了一番,“有吗?我看差得不大呀。” 说完还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他哥这长相放娱乐圈那也是能凭脸出道的。而他拟态的这个小孩身体,那是照着他哥的长相来的,简直就是放大缩小版。 要不说写程序都是在粘贴复制呢,他这形态就是复制来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亲父子,丝毫不用怀疑血缘关系。 就是不知道他到时候叫他哥一声爸爸,他哥敢不敢答应。 来这个世界好几天了,他还没叫过呢。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阎季瞥了小孩一眼,“看路。” 言外之意:走路别东张西望,顺带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阎夏:“哦。” 不想是不可能不想的,还得想想叫的时候要不要拿个葫芦,银角大王都有的仪式,他哥也得有! 走在他们前面的谭艺见小孩没理解自己的意思,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他们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 阎夏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一扭头看到的就是,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小胖墩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奔来。 小胖墩没有穿上衣,白白胖胖的肉肉在阳光的照耀下看起来有点诱人,是喜欢云养小孩的阿姨姐姐们看了会想啃一口的那种。 小胖墩的身后还跟了一个中年人,手里拿着一件短袖,嘴里喊的声音很大:“乖乖,别跑了,先把衣服穿上,你等等爸爸啊!” 阎夏看着两个身影由远及近,还在心里悄悄感叹了一下,不愧是上个时代的老牌歌手,这吐字这声音,真是又大又清晰。 象征着老牌实力的声音又近了一点,没一会儿的功夫,小胖墩就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到了阎夏面前。 以防对方刹不住车,阎夏还微微侧了一步,最后小炮弹撞人的场景并没有发生,显然对于这项技能,人家已经能驾轻就熟了。 小炮弹,不是……冯乐乐小朋友刚想说话,下一秒就被短袖蒙住了头,白白胖胖的身体被遮住了半截。 阎夏默默地又侧了半步,等这位老父亲给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孩子一点体面。 短袖套头的时间只持续了几秒,重获自由的冯乐乐小朋友很是自来熟,对着阎夏就来了一通他的交友宣言,“我知道你,你叫阎夏对不对?在家的时候我爸爸给我看过你们的照片,你怎么到这么早呀?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阎.假小孩.夏对真小朋友还是挺有耐心的,“对,到得不早,听说其他人都到了。” “叫什么嘛,容我想想……”,甚至还有闲情雅致逗起了小孩。 真小孩果不其然被逗上了钩,“你居然不知道我叫什么!你爸爸没给你看我的照片吗?我爸爸都把你们的照片挂在墙上让我能一直看到,就怕我忘记了。” 阎夏:“???” 好像有什么重点划过去了? “挂墙上??挂在哪的?” 还在念念有词的冯乐乐俨然没想过会被问到这个问题,噎了一下才回答,“就床边上。” 阎夏:“哦。” 没挂墙中间就好。 才七岁的小男孩不是很明白照片挂在墙中间的含义,只关注到了新认识的小伙伴认不认得自己的问题。 最后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很满意的。 两个身高差不多的小朋友就这样并排着走,边走边嘀嘀咕咕,话就没有掉到地上过。 不过说得最多的还是冯乐乐小朋友,阎夏这个大学生灵魂在有社交牛逼症的小朋友面前,那还是有点小巫见大巫。 话题都已经从家庭成员转到了怪兽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攻打地球。 搞得跟在后面的冯建贤都不好意思地冲着阎季笑了笑,果然每个社牛小朋友后面都有一对无可奈何的父母。 有时候吧,父母奈他不何,炙热的太阳却可以,小胖墩最后还是败倒在了高温下,话也越来越少。 连阎夏都被这热气弄得有点犯困,或许也可能是因为前面吃零食吃多了,吃多了就想睡觉。 嗯,这很有做人的真实感! 后面的路程略显安静,停车场距离开场录制的地方有很长一段距离,主要是考虑到机场人来人往,不想干扰到正常的秩序,所以才特意选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录完开场就能直接上飞机,去后面两天要直播的地方,机场的录制也是直播,算是为后面正式的直播预热。 算上这一次要去的地方,一共有六个录制点,每次都是为期三天的直播,后期还会剪辑成十二期在视频网站上播放,毕竟看直播的人还是在少数,更多人还是喜欢看剪辑过后的内容。 * 在路上的绿化植被渐渐多了起来的时候,一行晚到的两组人终于看到了大部队的尾巴。 外围有保安站岗,里面工作人员扎成一堆,对面空旷的地方站着另外四组嘉宾,时不时飘出来一些有说有笑的声音。 看到他们到了后,工作人员拿着麦飞快地就给人带上。 嘉宾们说说笑笑的声音也暂时停了下来,其中年纪稍长的中年演员易立肖往这边走了走,一边走还一边挥手,“冯哥,小阎路上热坏了吧?快来这阴凉处,这凉快!” 听到招呼声后,走在前面的冯建贤脸上堆满了笑容也挥了挥手,说道:“立肖啊,你们这到得早呀。” 易立肖回笑道:“我也才刚到,就比你们早了十来分钟。” 三两句寒暄间,六组嘉宾就汇合齐了。 阎夏仰着脑袋看向他面前的易立肖,很是乖巧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易叔叔好~” 得到一句小孩真乖的夸奖后,又往其他三组嘉宾那走了走,作为一个懂事礼貌的小孩,当然是要把所有人喊一遍啦! 只是这扮演小孩的戏份,才刚开始就被脚下一根收音线给绊结束了。 绊到线的那一瞬间,阎夏飞快地闭上了眼睛嘴巴,做好了这小身体会跟大地亲密接触的准备。 只是想象中的接触并没有到来,只觉得领口忽然收紧。 阎夏:“???” 是谁扼住了他命运的后脖颈? 脑袋一转…… 哦,原来是他亲爱的哥哥。 被扼住后脖颈的阎夏,就保持着这个被提溜的姿势,像个称重的小猪崽崽,在空中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后,安稳地被放在了小孩堆中间。 阎夏:“…………” 这不是他想要的出场方式! 小脸红彤彤的阎夏看向他亲大哥,眼里充满了控诉…… 我不要面子的吗??提溜起来就行了,咋还提溜着转圈呢?? 想着刚才不自觉打转的场景,阎夏小脸又红了一点,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羞的。 工作人员堆里,摄像师稳稳地记录下了这‘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一幕,直播间当即听取哈声一片。 【哈哈哈,小孩儿居然还知道羞。】 【前面的,他只是小不是傻。】 【有一说一,这对素人嘉宾颜值真能打。】 …… 直播间说什么,阎夏当然是看不到的,小脸上的红晕还没有下去,耳边忽然就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咋呼声。 阎夏侧身看到的就是冯乐乐小朋友奔向自家爸爸的兴奋背影,一边蹦蹦跳跳一边还喊着:“爸爸我也要玩!!” 老来得子的冯建贤老师明显没有办法拒绝自家儿子的要求,当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并把手伸向了小胖墩的后背拎、再拎、使劲拎…… 没拎起来。 冯建贤:“……” 阎夏:“……” 其他嘉宾:“……” 空旷的场地安静地有点过分,热闹只属于摄像机后面的观众。 果然小胖墩之所以叫小胖墩,是有理由的。那不是父亲滤镜就能忽略的重量。 已经做好了起飞准备的冯乐乐睁着他那烂漫的眼睛,疑问地看向他爸爸。 一瞬间,小脸红红的就不止阎夏一个人了。 冯建贤擦了擦额间的汗,语气中带着中年人最后的倔强:“儿子~要不咱换个玩儿吧?!” 小孩子自然理解不了,人到中年全身上下最硬的只有嘴这件事,说出来的话天真又残忍,“爸爸,你是不是拎不动啊?你早说嘛,我去找阎叔叔拎。” 说完就挪了两步,跑到阎季的身边,丝毫没有顾及一下他那伤心的老父亲。. “阎叔叔我也想飞,你可以让我也飞飞吗?” 阎.假小孩.夏站在旁边长出了许多问号,这就是传说中的代沟? 事实给了他答案。 因为就在阎季点头的那个瞬间,又响起了几道稚嫩的声音。 “我也想玩~” “还有我!!” 然后,大人之间你来我往的寒暄就变成了小孩子排队等飞。 全程只有真老父亲和假小朋友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3. 奇奇怪怪的小孩3 开场直播的录制很快就结束了。 简单地用过午饭后,一行人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浩浩荡荡地准备去候机。 阎夏继续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老老实实跟在阎季后面,跟来的时候不同的是,这次阎季身后不止他一个小尾巴了。 看来刚才的cos飞机游戏大获成功。 阎夏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家大哥的胳膊,一如既往地强壮有力,拎了那么多小孩也没见抖一下,也难怪冯建贤老师现在还时不时地盯着看一眼呢。 啧啧,那眼里的渴望强烈到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口问,“这胳膊链接挂哪了?多少钱能出?” 急需买一打来掩饰一下中年人的不体面。 最后人都在飞机上了,冯建贤也没有等来他要的链接。 - 此行航班的目的地是一个名叫常水市的南方城市,加上节目组所有的工作人员在内有好几十号人,所以节目组直接选择了包机,机舱内也没有别的乘客。 几个小孩子吵吵闹闹地要坐在一起,因为飞机上算都是熟人,几个家长倒也没有强制要求孩子必须坐在自己身边。 阎夏挑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旁边是冯乐乐和一个叫易景辰的小男孩,是演员易立肖的次子,今年才四岁,也是本次录制的六个小孩中年龄最小的。 易景辰头顶的小短发有点自然卷,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简直就像一个大号的洋娃娃。 大洋娃娃明明在开场录制的时候还有点害羞,稍微熟悉了一点后就格外喜欢跟在阎夏身边。 对于小萌娃的青睐,阎夏只觉得美滋滋的。 要不说小孩的眼睛是这世界上最干净的窗户呢,一定是透过表象看到了他内在的成熟灵魂。 阎夏座位的前排坐了另外三个小孩,分别是袁筱、董来喜和尹思思。 其中董来喜和尹思思也是素人小孩,跟另外两个青年演员组成了临时亲子组。 本来这个节目采取的就是三加三的模式,三组真亲子家庭和三组临时组成的家庭。 局里当时也只是给阎夏规定了测试场景,并没有要求阎季的。 他们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局里已经给报上了名并且通过了,他们只需要去面试走个流程。 但,要不说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呢。 阎夏去走流程的时候,刚好之前确定录制的一个idol嘉宾塌房了,节目组总导演尚常鸣正在棚里发火呢,一转头就看到了陪着阎夏来面试的阎季。 当即火也不发了,一拍板干脆就直接让节目模式变成了四加二,又或者说是三加二加一。 毕竟他们这一组跟另外五组都有不一样的地方。 人家组好歹还有一个艺人,他们组是真真纯素人,素得不能再素了,在这个世界都没呆几天的素。 阎夏对这个决定当然是喜闻乐见的,反正他哥即使不参与录制,也是要陪着节目组走完全程的,像其他两个素人小孩也都有至少一位家长全程跟着。 参与录制还可以多拿一个人的通告费,虽说这次任务只是进行功能测试,但也是可以额外挣点外快的,这些钱局里不会进行分成,等所有任务结束就是自己的退休养老钱了。 就他哥那个赚钱狂魔的属性,在他们离开这个世界之前,通告费肯定能翻上好几番。 阎夏脑袋靠在椅子上,想到这不由发出了小松鼠囤货般的满足笑容,笑完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自己打了不算完,接着又一个传染俩。 本就犯困话变得有点少了的冯乐乐脑袋一歪直接秒睡,最边上的小洋娃娃紧跟其后。 阎夏小手捂住嘴又打了一个哈欠,即将闭眼的前夕还很负责任地探头检查了一下旁边两位小伙伴的安全带系上了没有。 确认都系好了后才伴着飞机起飞的轰鸣声悄然睡去。 宁休市和常水市之间的距离不算近,飞机得飞一个半小时。 小孩儿都睡着后,打工人也在小憩的机舱显得有些安静,这种安静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机上的广播开始提醒飞机要下降了,小憩的工作人员又开始嘀嘀咕咕地确认一些工作细节,独属于小孩子的奶气音也响起了好几次。 一切看起来都普通又正常。 直到…… 两道嘹亮的哭声骤然响起,回荡在整个机舱。 精准识别到自家孩子声音的冯建贤和易立肖同时站了起来,往前排座位跑了两步,担忧的话也同时到了嘴边。 “怎么啦?怎么啦?!我的乖乖!是哪里不舒服吗?!” 话刚落,两位父亲就已经出现在自家小孩儿面前,一边想把人抱起来哄,一边还上下检查了一下身上是不是有受伤的地方。 只是跟两位心急如焚的老父亲不同,两个哭泣的小朋友并没有像受伤的小雏鸟一样投入大人的怀抱,而是眼神焦急地看向窗户边那个座椅上的人。 脑袋靠在座椅上的阎夏双眼紧闭,精致好看的小脸上莫名带了几分……安详。 冯乐乐躲开冯建贤要抱他的大手,带着十个肉窝的小胖手紧紧抓着阎夏的胳膊,使劲推了两秒后,哭声又大了几分,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难过与着急,“阎、阎夏好像死了,我叫了半天叫不醒!” 大号洋娃娃易景辰小朋友紧跟其后,“呜呜呜呜呜呜我不要小夏哥哥死~~~” 预感到是可能是自家孩子出了问题后跟过来的阎季;“…………” 着急忙慌以为孩子受伤了的冯建贤和易立肖默默后退了一步,给过道里的阎季让了个位置。 二重奏的哭声还在继续,阎季简单明了地说明了一下情况,“没事,只是睡得太死了。” 伤心中的四岁小孩瞬间有了自己的理解,又是一阵哇哇大哭:“哇哇哇呜呜呜小夏哥哥睡死了~不要死!”,喊完再也忍不住扑到了易立肖的怀里,小小的身体哭得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委屈兮兮的。 阎季:“……” 易立肖尴尬地呵呵笑了两下,一边拍着易景辰的背,一边小声地跟小朋友解释睡太死跟睡死这一字之差到底有什么区别。 冯建贤也跟着附和了两声,然后疑惑道:“真睡得这么死啊?” “我看要不还是把孩子叫起来吧,反正也没一会儿就要到了。” 要不说是娱乐圈老人呢,说话就是很有艺术,神情里想表达的分明是…… 睡这么死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是真的睡死了,而不是晕了么? 阎季眼角一抽,眼看着随行医务人员正往他们这个位置走,就准备意识进入识海强制叫人。 研发部为了防止拟态出来的身体出现有违常理的bug,专门设置了一键恢复的功能,只要在识海里一按,就可以恢复到正常、清醒、直立的状态。 只是也不能常用,因为数据回溯会占用内存还耗时,用多了最后可能会出现卡bug的情况,通俗一点的解释就是像被点了穴,动弹不了。 这也是阎季第一时间没有强制叫人的原因。 现在就怕医务人员来了也叫不醒,那他们一下飞机就得坐上120了,还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不过没等阎季有所行动,座椅上的人就缓缓挣开了双眼,黝黑的眼珠子里是刚睡醒的迷茫和……对眼前情况的不解。 秉承着作为小孩子要不懂就问的原则,阎夏话都到嘴边了,却又被一道欣喜的小奶音堵了回去。 只见易景辰长睫上还挂着泪珠,嘴角的酒窝却先露了出来,喊道,“小夏哥哥又活啦!!” 阎夏迷茫不解的双眼瞬间清醒了三分。 ??? 他死过一次的事情,这小不点是啥时候知道的?? 阎夏震惊地看向过道里的阎季,他只是睡了一觉而已,秘密这么快就暴露了?! 那他好不容易抢到的任务岂不是才刚开始就要宣告结束?? 没等阎夏思维继续发散,识海里就响起了阎季严肃中带着一丝无语的声音,说出来的话也是一如既往的简洁又精准,“他们以为你睡死了。” 阎夏:“…………” “???” 阎夏咳了一声,试探问道:“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曾被二重奏哭声吵到耳朵疼的阎季:“……” “他们叫了你三分钟,又对着你哭了三分钟。” 阎夏:“!!!” 他一点都没有听到! 难道耳朵坏了?? 不对呀,他现在分明能听到声音。 兄弟俩你来我往的交流,被乘务员出声打断了,下降中的飞机时不时还会有一点颠簸,出于安全考虑需要回到位置上坐好。 阎夏旁边两个眼眶红红的小家伙也被老父亲们按在椅子上系好了安全带。 刚刚坐好的易景辰探着个脑袋,“小夏哥哥你可不要再睡了。”,小脸上是一本正经的担忧,像个操心的小大人。 冯乐乐也跟着点头如捣蒜,“都给我吓瘦了。” 阎夏刚被小孩儿萌到,瞬间又差点乐出声,看来小胖墩对自己这白白胖胖的肉很满意。 “不睡了。” 阎夏先给了小伙伴们一个肯定的答复,然后飞快地在识海里调出了控制面板准备联系程序员小哥。 睡着了叫不醒可还行? 这绝对是一个大大的bug! 4. 奇奇怪怪的小孩4 阎夏的联系人列表里没几个人。 局里各个分部各司其职,管理三千世界忙碌得很,像他们这样的任务执行者和系统分部更是需要穿梭各个世界,大家任务不一样,也没啥好联系的。 阎夏把滚动条一拉到底,点进了一个昵称为【南无阿弥陀佛】的对话框。 【又是个人了】:“佛小哥,出现了一个大bug!” bug这词一出现,那就是摁了程序员小哥的天灵盖开关,秒回。 【南无阿弥陀佛】:“哪里的问题?怎么操作的?” 阎夏如实回答,极其详细,“耳朵的问题,具体操作就是我头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然后睡着了,据说有人对着我哭了三分钟,我没听见。” 这次的消息发过去没有得到秒回的待遇了。 直接间隔了好几分钟,等得阎夏都快以为对方是不是摸鱼念经去了。 【又是个人了】:“???” 【又是个人了】:[木鱼顶头,独自忧愁].gif 佛小哥的回复姗姗来迟。 【南无阿弥陀佛】:“不是bug,这是正常程序设定。” 阎夏:“???” 你管这叫正常?? 【又是个人了】:“虽然我确实大学没读完,但是……” 你也不能这么驴我! 课外书还是看过很多的,不好驴! 佛小哥的经好像念完了,又开启了秒回模式。 【南无阿弥陀佛】:“需求文件上写的,人类大多存在睡眠问题,所以设定了睡眠模式,识别到睡眠意识后,会进入酣睡模式,午间1小时,夜间8小时。” 听起来确实挺正常的,但是…… “叫不醒是怎么回事?” 好似提前知道阎夏会问什么,他的消息一发出去,佛小哥的回复同步就过来了。 “睡着后听不见外界声音只是因为分贝没有达到,这也是为了防止睡觉途中受到环境干扰惊醒,外界气温和分贝达到设定的数值时会自动解除酣睡模式。” “你要是不需要这个功能,可以先填反馈单,我注释掉后,等回局里了更新,现在不能更新。” 刚看完佛小哥的话,阎夏识海里就收到了表格。 阎夏瞟了眼表格,又瞟了眼佛小哥的那两段话。 这么一解释后,为什么莫名有点心动? 谁不想有个好睡眠呀,没当系统之前,他也是失眠过很多次的。 虽然叫醒有点困难,但总体来说好像问题不大。 来这个世界好几天了,阎夏其实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毕竟前几天的时候,还充满了刚能重新做人的新鲜感,中午哪里舍得睡觉,晚上睡觉也是一觉睡到自然醒,自然而然就忽略了这个问题。 阎夏把反馈单先放到了一边,目前来看这功能还是能要的,利大于弊。 “解决了?”,意识刚准备退出识海,阎夏就听到了他哥的声音。 阎夏直接简单粗暴地把他跟佛小哥的对话打包给了他哥。 十来秒后,阎季回复了一个句号。 阎夏撇撇嘴,从这个句号中读出了跟他当时一样的心情。 看嘛,要不是了解了程序逻辑,谁都会以为这是个bug的。 - 问题得到了解决后,飞机也已经到目的地了。 出了机场还不算结束,大部队又坐上了去村里的大巴车,最终的目的地是一个叫龙屯村的小村子。 据说这里绿水青山环绕,自然风光很是优美。 大巴车晃晃悠悠到村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折腾了这么多个小时,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脸上都带了点疲惫。 一行人就默默地排成一排,站在空旷的地方等着节目组安排。 摄像师架起了摄影机,工作人员又围成了一堆,站在正中间的导演尚常鸣拿着个喇叭,对着摄像机念了一通赞助广告后才宣布第一站的节目录制正式开始。 尚导话刚说完就有几个工作人员拿来了六个大的空箱子,阎夏了然状,看来这是到了上午谭艺下意识透露出来的内容了。 没收小孩的零食玩具。 对此阎夏很淡定,他没带啥玩具,也就行李箱里还装了一点零食,本来他是想把行李箱里装满零食,换洗衣服拿个塑料袋拎着的。 痛失了几年味觉的人就是这么不受控制,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嘴巴不停歇,把他渴望了几年的食物都尝个遍。 最后这个决定自然是被他有洁癖又有点龟毛强迫症的哥哥给否定了。 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干净的衣服装在塑料袋里它就不干净了,但阎夏还是选择了听他哥的话。 - 等工作人员把箱子摆成一排后,尚导举起了他那专属的大喇叭,脸上笑得像个不怀好意的狼外婆,“现在请爸爸们把所有行李箱打开。” “我来开,我会开!”,乐观派的小胖墩还以为要进行一个什么好玩的游戏,配合得格外积极。 阎夏一边蹲下开自己的行李箱,一边还不忘在心里为小胖墩默哀三秒钟。 抓紧时间多笑笑吧,一会可能就笑不出来了。 据前面冯乐乐小朋友自己透露出的信息来看,他的小行李箱里装的全是零食和玩具,都是他的心头好,一天都不舍得分开的那种。 等所有箱子都打开后,尚导那37度的嘴终于还是说出了令小孩冰冷的话,“现在请大家把玩具和零食都放到面前的箱子里,最多只能留一样。” 三句话,让小孩儿哭声响彻了村口。 幼小的心灵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怪叔叔要把他们的零食玩具抢走。 除了这个怪叔叔,直播间还有一些怪阿姨也笑得很开心。 【终于到了我最喜欢看的戏码(bushi)】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他们哭得好大声我笑得好大声!】 【xswl,乐乐直接把一整个箱子交上去吧。】 【呜呜呜宝贝快来姨姨怀里哭~】 【这种爱哭的小孩,我一般一口一个】 直播间热热闹闹,村口的气氛也不相上下。 爸爸们都在耐心安抚或者干脆威逼利诱地劝导哭闹的孩子,除了阎.假小孩.夏。 阎夏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蹲下身拿起了行李箱里的几袋零食,这东西他先交为敬,就不等哭个不停的小伙伴们了。 只是还没等他把零食放到几米远的箱子里,阎夏忽然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太对劲。 下一秒,只见怀里抱着东西的小手背像是被雨滴打湿了,来不及思考,阎夏先把零食稳稳地放进了箱子里,空出来手后伸向了问题的根源,掌心瞬间变得湿漉漉的了。 这是…… 眼泪??? 阎夏:“???” 他哭了? 阎夏下意识抬头看向自家大哥,想让对方也看看,这个样子绝对是个bug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副安静落泪、泪眼朦胧的样子看起来有多委屈巴巴,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击中了一大堆姨母心。 【啊啊啊啊啊啊让他吃!!还给他!!!】 【呜呜呜宝贝不哭,姐姐给你买,买一车!!】 【尚常鸣你的心是不是铁做的?!】 【宝贝你这么哭是会出问题的,我跟你说我是医生,你来我这里给你检查检查。】 …… 站在箱子跟前的阎夏眼泪珠子还在滴答滴答往下掉,如断了线的珍珠,那画面简直可以写进哭戏教材里。 阎夏目光所及之处的人也给出了回应,清冷的声音在识海里响起,说的是…… “至于么?” 阎夏:“???” 识海里回答的声音格外大:“我没有想哭!!!我也没有伤心难过!!!” 到底是哪里给了他哥错觉,觉得他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会因为三天不能吃零食而哭鼻子。 阎季淡定地收回始终看向阎夏的视线,“哦,不见得。” 阎夏:“……” 他暂时不想跟他哥沟通了。 阎夏走回原来的位置乖巧站好,保持着泪眼婆娑的状态翻出了联系人列表,点进了熟悉的对话框。 【又是个人了】:“佛小哥,我哭了!!!” 消息一发出就收到了回应。 【南无阿弥陀佛】:“哦,那你别哭。” 阎夏:“……” 这一个二个都是怎么回事!! 【又是个人了】:“是我不受控制地哭了,不受控!不受控!不是我想哭!” 【南无阿弥陀佛】:“哦?展开说说。” 阎夏把刚才的情况详详细细地描述了一遍。 佛小哥的回复跟第一句话一样毫无感情色彩,“只是合群设置,程序检测到了你的同类们做出了除日常行为外的相同行为,只有你没有做的时候,就会启动合群模式。” 阎夏语气平静中带了点一言难尽,“那我要是就想做那不一样的烟火呢?” 【南无阿弥陀佛】:“填单子,回来更新。” 阎夏几乎不带思考地把单子调了出来,从头到尾开始填,合群是不可能合群的,他就要做那最美的烟火。 5. 奇奇怪怪的小孩5 阎夏单子只填了一个开头,佛小哥又发来了消息。 【南无阿弥陀佛】:“如果不是严重故障的话,可以少联系,打扰到我念经了。” “…………”,阎夏沉默。 念经难道不是开玩笑的吗?? 据他所知,这小哥只是因为写代码写得头发掉光了,并不是真的和尚,这是眼看头发长不出来了,干脆直接皈依佛门吗?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阎夏秉承着同事的私生活不该过多好奇的原则,对此只表示了尊重祝福,顺便真挚地提出了自己的一点小小请求…… 禅定的时候能不能帮他也敲几下木鱼。 毕竟他以后也是一个需要功德的人了呢。 - 搞定了功德入账后,阎夏意识刚刚退出识海,就因为看到了小胖墩哭出来的鼻涕泡而破了攻。 抽一下就冒一个泡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这谁忍得住。 阎夏擦了擦自己快干的眼泪,庆幸研发部同僚们没把功能做得那么全面,不然现在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冒泡的人就是他了。 那场面想都不敢想,绝对能进童年黑历史前十。 闹也闹过哭也哭过后,一群只有幼儿园文凭的小孩还是被哄住了,大箱子的盖子一盖就开始走下个流程了。 选他们接下来要住三天的房子。 尚导简单粗暴地掏出了六张图片,上面印着不一样的小动物,都是一些农村常见的家禽家畜,让嘉宾们商量着一人选一张,选完就可以进村找对应的房子了。 阎夏拿到的是印着鸡的图片,图片后面还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图,标注了他们当前所在的位置以及房子的位置。 都分配好以后,一行人分成了好几拨开始往村里移动,因为六个房子并不全在一个方向,工作人员住的地方也跟他们的不在一起。 阎夏继续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跟冯乐乐并排走,冯乐乐空着两双手显得有些闷闷不乐,被收缴了玩具零食后,之前宝贝的小箱子现在已经空了,就没有继续拿着的必要了,直接给节目组工作人员一起收走了。 易景辰被他爸爸抱在怀里,大概是折腾得有点累,又睡着了,另外三组嘉宾跟他们不在一个方向。 没了小孩子的叽叽喳喳,大人就担当起了活跃气氛的重任,毕竟镜头还在拍着,都是圈内老人了,综艺怎么拍那是再熟悉不过了,反正不能把气氛冷下来。 冯建贤和易立肖对着村里的自然风光评价了一路,自觉也是家里顶梁柱的阎夏对于两人的谈话时不时地附和两句。 走走停停就先到了阎夏所抽到的房子,节目组像是生怕嘉宾找不到路似的,房子的外墙上贴了一个大大的母鸡图片,隔老远都能看见。 等他们走近后,里面还时不时传来几声鸡叫,像是母鸡又在虚报业绩,说它下了好几个蛋。 外墙旁边的院子大门是关着的,阎夏刚准备抬起手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主人像是等待了许久,掐着点就等着给他们开门。 门里面是一位看着很和蔼的大婶。 阎夏还没说话,大婶就先开口了,她看着站在最前面的阎夏,“你们就是要来借住的游客吧?我们家倒是可以借住,但是你们要付钱,没钱的话干活抵也可以。” 大婶顶着慈祥的面容像是背书一般地说着不知道准备了多久的话,一看就是节目组交代的,不然说话的语气也不能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说出来的内容也不符合正常的逻辑。 大.机器.婶还在继续背词儿:“我们家鸡圈里的蛋好几天没人捡了,如果你们能帮忙捡出来的话,就……就可以让你们住几天。” 背到后面还出现了卡顿,差点忘词了。 阎夏仰着小脸儿,把明显有点紧张还适应不了镜头的大婶儿解救了出来。 “可以的阿姨,我们保证捡干净。” 大婶仿佛是觉得终于完成了任务,露出来的笑容都真实了几分,带着他们一行人往院子里走。 冯建贤跟易立肖也不着急去找自己的房子,跟着进来参观。 易立肖抱着还没醒的易景辰一边参观一边担忧,“我那个房子不会是要我捡鹅蛋吧?” 选图片的时候,他家小孩儿一眼就看上了鹅,说是看起来很威风他很喜欢。 威风是挺威风的,但一想到要近距离接触,易立肖还不知道等待他的任务是啥就先打了一个寒颤,农村大鹅撮一口,那得疼上好几宿啊。 这谁顶得住。 图片是鱼的冯建贤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带了点酒精纱布,要不提前给你,我看你到时候用得上。” 易立肖不甘示弱地回了几句,两个中年男人在院子里就打起了嘴炮。 这边的战场阎夏倒是没参与,他的行李箱被阎季拿进了屋内。 阎夏就带着稍微恢复了元气的冯乐乐去看了看房费支付点,鸡圈。 农村的自建房占地很大,大婶家除了前院还有一个后院,鸡圈就在后院,老大一个。 阎夏垫着脚目测了一下,里面起码二三十只,角落里散落着一些鸡蛋,也不知道大婶几天没捡了,还是捡完后今天又重新放了进去。 阎夏对上大婶略显有点尴尬的目光,觉得后者可能性大一点。 从后院回到前院的路上,完完全全的城里小孩冯乐乐又兴奋了起来,“我第一次见到活的鸡,这么多鸡蛋,你一天可以吃一百个!我可喜欢吃鸡蛋了,我也想一天吃一百个。” 对于小孩的大胆想法,阎夏表示,可以但是没有必要。 来接小孩走的冯建贤也对自家儿子的豪迈言论提出了反对意见。 以至于冯乐乐被冯建贤拉走去找自家房子的时候,嘴里还在喊着,“我吃得完,不会浪费!” 等冯乐乐的喊声远去后,院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了摄像师和他们组的随行PD谭艺。 阎夏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上楼去找阎季,他们这个房子是个小二楼的构造,这次要住两三天的房间也在二楼。 阎夏上楼后看到的就是他哥已经把行李整理地差不多了,他只需跟着扫个尾就行。 不愧是前世一小时就能挣好多钱的男人,就是高效啊,阎夏在心里感慨,他其实也挺高效的,一小时能花好多钱。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阎夏的心里活动,他踩着小拖鞋到门口,打开门就收到了谭艺递来的卡片,说是有新任务。 节目组为了增加直播的看点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一点也不想嘉宾闲着。 卡片上说要去一个村民家领取晚餐食材,制作两道菜品,然后再拿去跟大家一起享用,这是他们到村里的第一餐,理当一起吃。 看了几眼卡片后面的地图后,阎季就带着一个摄像师去了,阎夏懒得跟着,拿东西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他直接拎了一个小篮子去了后院,捡鸡蛋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谭艺跟在阎夏后面犹豫地劝道,“你要不等你爸回来再去?” 万一小孩被鸡叨了怎么办? 阎夏小手一挥,“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那鸡圈里面都是鸡屎,有些鸡蛋上面也有,他怕他哥进去以后洁癖发作晚上吃不下饭。 谭艺欲言又止,头疼地觉得小孩太懂事太有主见也不是件好事。 阎夏走在前面丝毫没有担心过被鸡叨的问题,他这身体就是一堆材料,测试阶段也是屏蔽了痛觉的。 - 大婶家鸡圈的棚顶建得不是很高,成年人进去估计得低着头,对阎夏这个小孩身体来说,那是半点没有压力。 阎夏打开鸡圈门后挺着小胸膛就进去了,他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顿时引得里面骚乱一片。 大部分家养的鸡还是很胆小的,见到人就躲,生怕自己变成那下酒的菜。 这就给了阎夏很多方便,捡蛋捡得格外顺利,没一小会儿就装满了小半篮子。 阎夏小心翼翼地拎着篮子往门口走,才走到半路,他前面的鸡群突然又骚乱一片,门口两只大公鸡不知道为啥打了起来,飞起来你戳我一下,我叨你一口的,大有一种要把对方鸡冠戳下来当头花戴的架势。 鸡来鸡往间直接就把阎夏要出去的路堵死了。 门口谭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长棍子,试图去把打得不可开交的大公鸡分开,结果那棍子戳了半天也没碰到鸡一根毫毛,大公鸡们边打架边躲棍子的身姿相当灵敏,看起来是个老手了。 站在鸡圈中间的阎夏倒是没着急,看得津津有味,心里还在想着这鸡冠红灿灿的确实好看,这么健康有活力的鸡,鸡肉估计也很好吃。 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了的大公鸡打得越发凶残,飞起来的动作也越来越大,甚至差点波及到了看戏的人儿。 阎夏当即也顾不上看戏了,一边灵敏地踱步贴墙准备出去,一边试图劝阻,结果一出声就发出了一声极其标准又嘹亮的鸡叫,那声音响彻了整个后院。 “???”,阎夏贴墙走的步伐停住了。 “???”,眼看情况不对弯腰进来准备把小孩抱出去的谭艺也停住了。 刚刚他是看到小孩张嘴了吧?? 还是他眼花了,其实是别的公鸡叫的? 跟怀疑自我的谭艺不一样,直播间的观众眼睛那可是雪亮亮。 【标准,实在是标准。】 【哈哈哈哈哈笑死了,这学得也太像了吧!】 【点击就看小孩鸡叫~】 【谁鸡语八级,给翻译一下吧,听不懂啊。】 连打架的两只大公鸡都不打了,小小的眼睛盯着阎夏,仿佛是在好奇,怎么好好的鸡长了个人样? 还是外面的鸡都悄咪咪进化了?唯独没带上它们这一圈。 这多少就有点不讲鸡德了。 阎.现进化鸡种.夏懵逼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咳了两下后试探地出声,“咳、看来它们是打完了。” 呼呼……还好,说的是人话。 没有发出毫无征兆的鸡叫,看来是可以控制的,就是不知道这又是啥功能了。 谭艺接过阎夏手里的篮子,静静地跟着出去。 阎夏一出鸡圈门就看到了不知道啥时候又来了他们家的冯乐乐父子俩,冯建贤笑眯眯的,“小夏你还有这技能呢,学得真像啊!” 阎夏无言,默默接下了这夸奖。 他也刚知道他还有这技能。 就是不知道自己刚刚鸡叫了个啥,叫是叫了,也没人给他翻译一下。 那些鸡看起来倒是听懂了。 可惜也没办法给他当翻译。 6. 奇奇怪怪的小孩6 阎夏这厢刚接受完冯父的夸奖,那边冯乐乐也凑了过来,语气很是兴奋。 “阎夏你也太会鸡叫了!我也想学。” 阎夏:“…………” 为什么听起来有些奇怪? 阎夏在心里默念了两遍童言无忌,小脸儿上一本正经:“那你回去多听听就会了。” 小胖墩对此表示怀疑,“这样可以了吗?” 阎夏点头:“当然,你学英语不也是这样学的,学新的语言都是这样的。” 听久了自然就烦了,就不会吵着要学了。 阎夏忽悠完小胖墩后,把小半篮子鸡蛋交给了闻讯而来的大婶,心里悄悄琢磨着一会儿还是得戳一戳佛小哥。 看能不能给整个他自己的使用说明啥的,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功能稳不稳定的问题了,是他不知道自己咋用呀! 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阎夏打算好后,那边冯乐乐三秒钟的热度,又开启了新的话题,“我家那个房子离你房子好近,拐个弯居然就到了,那晚上我也可以来找你玩,我爸爸说我们明天要去钓鱼,你要不要去钓鱼?要去的话明天早上我来喊你,唉!对了,我爸爸说要来找你爸爸的。” 扯了半天才扯到他们为什么又跑来了阎夏家。 冯建贤闻言接话道:“你爸爸是不是已经去拿了?还是在屋里呢?” 阎夏点头,“已经去了,现在应该快到了。” 冯建贤:“那我也去看看,乖乖你在这玩儿还是跟爸爸走?” 冯乐乐小朋友毫不犹豫抛弃了老父亲,拉着阎夏在院子里转悠,研究一些他没见过的东西。 等两人把前院后院研究了个遍后,门外传来了喧闹的声音,拿菜大人组回来了。 一同回来的还有易立肖和跟在他身后哒哒哒跑的易景辰小朋友,睡了一觉后满血复活的小朋友跑得飞快,没一会儿就越过了大人们跑到了阎夏身边。 “小夏哥哥~我爸爸说他们一起做饭!我可以在你这里玩啦!” 阎夏摸了摸易景辰脑袋上软软的小卷毛,瞥向进门的几个大人,看来是他们在路上说好了,一起做确实省事一点。 原本还想着去厨房帮忙的阎夏只能带起了两个小孩,于是大人做饭的功夫,大婶家的前后院子又被研究了一遍。 对于没有来过的易景辰小朋友来说还是很新奇的,但已经逛了两三遍的冯乐乐就有点待不住了,开始嘟囔着想玩点别的。 “要不我们去你家吧?我还没看过你家的房子呢。”,冯乐乐低头看着易景辰提议道。 才四岁的小孩处在一种喜欢盲目跟随大孩子的状态中,“好呀~我们家有大鹅,不过我爸爸说我们小孩不能离太近,凶凶!”,说这话的时候小脸儿上的婴儿肥一颤一颤的,萌死个人。 阎夏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小孩儿不知道是不是被捏习惯了,还是真的很喜欢这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大哥哥,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捏了,甚至还往阎夏这边靠了靠,像个软软糯糯的小羊羔。 阎夏一把揽住,顺手揉了揉小卷毛,无比满足。 但,小羊羔的软萌好像只有他这个大学生灵魂get了,旁边的冯乐乐小朋友注意力都在刚才的话上,“一只鹅能有多凶?它要是敢咬我们,我就打他!我可是练过跆拳道的,我一个人能打十只鹅!” 阎夏瞅着一脸自信的冯乐乐,很想说一句,你在说什么屁话?!它能打十个你还差不多。 单纯的易景辰小朋友显然不这么想,对着冯乐乐一脸崇拜,“哇~乐乐哥哥好厉害!!” 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真诚,显然小孩打心里就是这么以为的,比他高、比他胖的乐乐哥哥这么厉害很正常! 冯乐乐自信的头颅仰了仰,挥手间很是潇洒,“到时候你就跟在我后面,我保护你!!” 眼看两人的你吹我捧还要继续,阎夏紧急转移了话题,对着易景辰问道,“那你们家的任务是什么呀?” 他怕两人再说下去,这没见过世间险恶的小胖墩就要直接跑去找大鹅单挑了。 被问道的易景辰黢黑的瞳孔里有点迷茫,“任务?” 过了两秒,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小奶音带着回忆状,“我爸爸说要捉大鹅给家里的那个爷爷,爷爷……结婚,娶、娶小姑凉!” 阎夏:“…………” 你确定吗?? 阎夏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给你们开门的是个老爷爷?老爷爷要结婚娶小姑娘?” 易景辰很肯定地点了点他的小脑瓜。 “嗯嗯!!” 阎夏沉默了,随口一问,居然还问出一个乡村艳闻。 冯乐乐也不再执着于单挑大鹅了,发表起了一番自己的看法,“老爷爷不能娶小姑娘,要娶老奶奶!” 遭到反驳的易景辰再次强调他没有记错,“就是小姑凉!” “老奶奶!!” “小姑凉!!” “…………” 夹在两人中间的阎夏揉了揉耳朵,脑袋一转就看了几个随行PD坐在一堆憋笑。 阎夏瞬间懂了,看来还是小孩儿记忆出了问题。 殊不知直播间观众也快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只能娶老奶奶,逻辑没毛病。】 【笑得想死,老爷爷分明说的是他侄儿订婚。】 【老爷爷:你可不要虾嗦啊!】 【哈哈哈爷爷晚节不保。】 【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小朋友一枚呀~】 【爷爷: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老伴儿你听我解释啊!】 院子里,两个小朋友还在各持己见,不想夹在中间的阎夏干脆跑到院子角落里的水龙头下面洗了洗脚上的拖鞋。 去捡鸡蛋的时候专门换了拖鞋,就是为了防止踩到鸡屎不好洗,事实证明他可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鞋底板上稀得、干的都沾了不少。 等阎夏连鞋带脚洗干净后,不远处的两人已经吵出了结果,也不知道老爷爷最后要娶的到底是谁?究竟是冲破世俗还是遵循伦理?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两人的话题又拐到了大鹅上,冯乐乐跑到阎夏跟前,“我们现在就去易景辰家吧!” 阎夏关好水龙头,“可以,等我换个鞋。” 全是水的拖鞋有点滑,他怕一会儿一个下坡路鞋就跑到小腿上去了。 然后三人组又咚咚咚地上了楼。 阎夏找鞋袜的时候,两人也没什么好玩的,就乖巧地站在门口等着。 屋里行李放置得井然有序,阎夏从架子上随便拿了一双长袜,想坐上\床的念头一转,换成了旁边的小板凳。 拟态成小孩后就是这么不方便,小短腿上\床都得用爬的,希望下个世界局里别再给他整成个小孩儿了。 阎夏一边在心里叹息小孩身体的不便,一边把袜子往脚上套,只是那套袜子的手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半路忽然变了道。 预感到不对的阎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把袜子套到了自己的脑瓜上。 阎夏:“???” 这是个什么逻辑?? 他头上有脚气不成??? 阎夏保持着棉袜套头的造型,努力尝试着去理解这动作后面的逻辑,然后发现除了他头上有脚气外,貌似没有别的原因可以解释了。 总不能是程序后台把他脑袋识别成了脚吧?且不说形状不对,就是数量也不对啊! 阎夏心里百转千回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在门口等他的两个小伙伴已经跑到了他面前,发出了带着好奇的疑问,“小夏哥哥,你为什么把袜子穿在头上?” “…………”,阎夏沉思。 问得好,我也想问为什么?! 片刻后,阎夏略微有些做作地扬了下巴,把小脸儿仰在四十五度的方向,“你不觉得这样超酷吗?!” 说完又找理由把这行为艺术合理化了一点,“我这是……葫芦娃造型!” 冯乐乐:“葫芦娃头上是个葫芦,有两个圆球球。” 见这逻辑在两个小伙伴这里通了,阎夏站起来演得无比自然,“这还不简单!” 当即就揉了两团卫生纸塞到了袜子里。 “这不就行了。” 冯乐乐左看右看,眼神逐渐狂热:“真的挺像!我也想要葫芦娃造型,我喜欢四娃,可以喷火,超酷!!” 然后还眼尖地发现了架子上一堆袜子中有一抹绿色,冯乐乐跑到架子边,“你这个绿袜子可以借我用用吗?” 阎夏能说什么呢,自己编出来的剧情,跪着也要演完。 “可以。” 易景辰也举起了他的小胳膊,“我也想要~我是什么娃?” 很明显他并没有看过这个动画片,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玩。 “你这么小,你是七娃。”,冯乐乐递过来一个带了点紫色的袜子。 几分钟后,三个头戴棉袜,棉袜里还包着两团纸的简易版葫芦娃就出炉了。 顺带还勾起了直播间一些叔叔阿姨的回忆。 【这不就是曾经床单身上披的我么?】 【果然没有哪个小孩子不想cos一下偶像。】 【造型全靠脸撑着。】 【这不纯纯葫芦娃戴帽,老高了么。】 出门下楼的时候,阎夏走在了最后面,思考着只是换个鞋而已,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么离谱的程度。 甚至心里还隐隐生出了一点后悔的情绪,这任务或许大概可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轻松,只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阎夏慢慢吞吞刚下了楼,就听到院子里冯建贤夸张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弄成这样干什么?!” 阎夏刚迈过门槛就对了自家大哥的目光,与此同时响起的是易景辰小朋友诚实的声音,“小夏哥哥给我弄的,他说这样很酷!” 阎季:“…………” 阎夏:“…………” 阎夏就这么眼睁睁地感受着他大哥目光的变化。 “不是我想弄!我只是想穿个袜子,那爪子它不受控地就往头上伸了。”,阎夏在识海里快速解释,免得他哥以为他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了真的觉得cos葫芦娃很酷。 阎季手里还拿着一把刚拔出来的葱,声音一如既往没什么起伏,远没有他的眼神来得精彩。 “不用解释。” “又不是第一次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阎夏愣了一下,然后才在脑海中翻出了好久以前的回忆。 袜子套头这种事情他确实好像不是第一次干了。 那还是在前世,十五岁的时候,一个周末的晚上,家里又只有他一个人,整个别墅空荡荡的,十分安静,他哥又加班半夜不回来。 他那会睡不着觉,觉得无聊就叫了好些狐朋狗友跑出去玩,也不知道当时是玩了什么游戏打赌输了。 输了的三个人要完成赌注——丝袜套头去银行取钱,丝袜还是现跑去24小时成\人用品店买的。 最后赌注并没有完成,因为他们刚靠近银行就被热心市民举报了。 紧接着就喜提了警局两小时游,被警察叔叔严厉批评教育了一顿,还挨个打电话让家长来接。 他记得当时是助理来的。 没想到他都快忘了,他哥居然还记得。 7. 奇奇怪怪的小孩7 阎夏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的时候,阎季已经进厨房去了,其他两位老父亲也欣赏够了自家儿子奇特的造型,让他们自己去玩。 阎夏就领着两小孩儿往易景辰家住的地方去,他并没有看过大鹅图片后面的地图,也就不知道那房子具体在哪。 拐弯的时候倒是看到了冯乐乐家的房子,确实是离得很近,不到百米的距离。 路过冯乐乐家后,易景辰小朋友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表示可以带路,他记得路! 然后…… 成功地在村里绕了大半个圈也没有找到他家房子在哪。 途中还碰到了不少出来看热闹的乡亲和村里的小孩,在面对第一道新奇目光的时候,阎夏就已经悄咪咪把头上的袜子拿下来了。 什么逻辑不逻辑的,反正已经圆回来了。 实在是乡亲的目光对于一个成年人灵魂来说,有点过于羞耻了,顶不太住。 那一双双质朴的眼睛里全是对城里时尚的不解,两个真小朋友对此倒是无所畏惧,还在认真研究到底是哪条路走错了,明明就是这样拐那样拐再这样拐就到了呀。 最后等他们绕到易景辰家的时候,天都阴了不少。 村里的自建房长得都差不多,估计是出自同一个工程队之手。 从大门进去也是一个大大的前院子,院子的菜地里面还有一个头发略微有些白了的爷爷在锄地,那锄地的矫健身姿看起来身体还很硬朗。 大概是受了之前易景辰话的影响,阎夏多看了老爷爷几眼。对上大爷和蔼的目光时,阎夏还略带心虚地笑了笑。 走在他前面的冯乐乐早就已经奔向了鹅圈,那奔跑的架势看起来像是要单挑十只鹅。 最后在抵达鹅圈的瞬间,气势就像那漏了气的气球一般,荡然无存。 懒得跑的阎夏和跑得慢的易景辰姗姗来迟,抵达鹅圈门口。 鹅圈不大但是收拾得很干净,里面只有七八只鹅,一个两个雄赳赳气昂昂的,仰着个脖子都快跟易景辰差不多高了,看得出来主人家养得很用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多了路还是跑累了,易景辰小胸膛一起一伏的,扯着个小奶音,“这就是爷爷结婚要用的鹅,是不是好大,好凶!爸爸说了我们可不能进去。” 他话刚落,阎夏下意识扭头看向不远处菜地里的大爷,大爷锄地的动作肉眼可见地停顿了,抬头看向了他们这个方向。 然后阎夏就看着大爷放下了锄头,从旁边的几米远处拔了一颗大绿叶子菜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十来秒的功夫,大爷一边拿着上好纯绿色蔬菜喂鹅,一边不经意状地说道,“是我侄儿订婚。” 阎夏:“……” 他就说嘛,要是节目组真的编出那样一个剧情,大爷估计都说不出口。 不过也就他这个成年人会关注这不合理的剧情了,旁边一个还沉浸地看着大鹅,一个知道自己记错了,不好意思地笑着卖萌。 直播间观众对这剧情像是也期待了很久,弹幕疯狂滚动。 【爷爷:我要二婚的事情我咋不知道?】 【哈哈哈笑得我想死,你们刚才看到角落里大爷的反应了吗?直接一整个大懵逼。】 【大爷估计在想这小朋友长得怪可爱的,就是记性不太好。】 【只有我关注到这鹅了吗?这戳上一口得流血吧。】 【也就一般般吧,被叨了人不会有逝的。】 【看得出来大爷急于解释了,居然给鹅喂这么好的菜,我好久没吃到过农村的纯天然蔬菜了,不如鹅系列。】 【大鹅:鹅鹅我呀今天加餐咯!】 三人在鹅圈门口站了好几分钟才进屋里。 冯乐乐靠在门框上,胖嘟嘟的脸上若有所思状,“他们就吃菜就能长这么大吗?” 阎夏脑袋点地毫不犹豫,忽悠起小孩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所以你也要多吃蔬菜,那样就可以长得更高了。” 冯乐乐小脸瞬间纠结起来了,看得出来小胖墩是个纯纯的肉食爱好者,不喜欢吃蔬菜但又想跟大鹅一样。 对于一个单纯的小孩儿来说这确实是个艰难的选择。 小胖墩还没抉择出来,有些阴沉的天空忽然传来了一声雷响。 声音之大,瞬间引起了三个小孩的注意,门口从左往右探出来三个脑袋,双眼齐齐地看向天空。 “要下雨了嘛?”,易景辰看起来又些怕打雷,问完还往阎夏背后躲了躲,躲得只剩下眼睛伸了出来。 阎夏:“估计是。” 说完又看了几眼天上飘着的乌云以及两个小伙伴头顶的袜子,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八月份的天,也是说变就变。 从打雷到下雨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哗哗的雨滴伴着雷声疾驰而下,大有要越下越大的架势。 三人被困在屋里,院子是没办法继续参观了。 除了阎夏这个成年人觉得无所谓以外,两个小孩很快就有点待不住了,喜欢下雨天的人还是只占小部分,对于有些大人而言,有时候都会觉得大雨加雷声有点沉闷和吓人,更何况是小孩子了。 易景辰小朋友很快就染上了哭腔,眼眶湿漉漉委屈巴巴的,“我想要爸爸~” 冯乐乐倒是没哭,只是神情看起来有些低落,估计也是想爸爸了。 阎夏一边安慰要哭的小孩一边在意识联系了一下自家大哥。 得到的结果是,已经在准备过来接了,就是雨有点过于大,可能要等一会儿。 看这不着急的样子,看来那两位老父亲是联系过这边的工作人员了,知道自家孩子好好得在屋里,也就不用过于担心了。 阎夏哄了哄小孩,“爸爸很快就来了。” 眼看语言攻势不奏效,阎夏在得到主人家允许后,拿了客厅桌子上几张白纸,小短手指在纸间快速移动,几个纸飞机纸船就出现了。 两小孩果然被吸引了过来,爸爸也不想了,拿着纸飞机飞得不亦乐乎。 阎夏拿了一只铅笔随意在白纸上画着,实际意识已经进入识海联系起了佛小哥。 打扰人家念经损失的功德,让佛小哥再帮他敲回来就是。 嗯,羊毛总归是要出在羊身上的。 计划通√。 【又是个人了】:“佛小哥,我有好些问题不知道从何说起。” 佛小哥看起来没有在念经,回复得飞快。 【南无阿弥陀佛】:“那就先不说。” 【南无阿弥陀佛】:[披上这个裟,做个好哑巴].gif 阎夏拒绝了佛小哥甩过来的变哑袈裟,并向对方丢了几个六十秒语音包,一条又一条,把问题阐述地明明白白的。 佛小哥又变回成了一个合格的打工人,逐条解释。 关于棉袜套头这一操作,也跟阎夏刚刚想得差不多,就是因为检测到了天气变化的一个自我保护。 阎夏对这逻辑存了点怀疑态度,“屋里有伞呢,咋不直接去拿伞呢?” 佛小哥扔了一个你咋不上天的表情包,“交互不到那么远。” 阎夏不甘示弱地回了一个五指山柱图,表示他不仅想上天,还想到天的尽头瞅瞅。 【又是个人了】:“那我当时要是手里拿的是鞋,岂不是会把鞋往到脑袋上放。” 佛小哥回了六个点后才姗姗解释,“有判断条件,合适才会走下一步。”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们研发的是人工智能,不是人工智障。” 阎夏直接回了十二个点,“…………” 棉袜套头难道不智障? 很明显,佛小哥觉得自己的代码没有什么问题,衣服都可以顶头上避雨,同为布料做成的袜子当然也可以。 因为两人想法不一致,这个问题就暂时搁置了。 阎夏又关注起了突然鸡叫的问题,其实他多少有点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当时刚成为系统的时候,技术部就在他的识海里植入了好多技能,只是他作为系统的时间到底不长,任务也只执行了两轮而已,好些技能都没有摸索完全。 以至于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还有些什么惊喜在等着他。 只是,这跟动物沟通的技能是不是有点过于敷衍了,光会叫有什么用?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呀。 沟通了又没完全沟通。 对于这个问题,佛小哥直接发了一个小程序文件过来,并附送了一张对话图片。 阎夏先点开图片看了看,发现是先前大公鸡打架时的对话翻译。 大公鸡1:“小花已经跟我了,你离它远点!” 大公鸡2:“小花才没有答应,它是我的!” 互啄中…… 大公鸡1:“输的鸡离开小花!” 大公鸡2:“小花是谁?好好的你叨我干什么?!我扇死你!” 阎夏:“……” 看出来了,这鸡不能吃,吃了对脑子不好。 阎夏一直把图片拉到最底下才看到自己说的话。 大公鸡1:“吃我一嘴!” 大公鸡2:“我扇死你!” 阎夏:“喔喔喔~额锤死你!” 阎夏:“???” 这翻译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正经,咋还有方言的? 况且他当时明明只是想劝个架 ,喊的难道不是你们不要再打了? 佛小哥对此的解释是:第一次开嗓不熟练,就像婴儿牙牙学语一样,有误差很正常,后面就好了。 阎夏被说服了,关了图片后研究起了佛小哥发的小程序,是个临时翻译器,阎夏给自己装上后,又有了新的疑问。 【又是个人了】:“来之前咋没给我?” 【南无阿弥陀佛】:“刚写的,将就用。” 【又是个人了】:“…………” 听起来有点不太靠谱的样子,反正能用到的机会也不多,阎夏没再说什么,开始关心起了使用说明的问题。 佛小哥对此像是早有对策,阎夏刚说完,佛小哥就发来了一个文档,并附带了说明,“需求设计文件,你想了解的功能它都有。” 阎夏看到这句话还美滋滋,终于不用两眼一抹黑了,结果一点开…… 多达上万页。 阎夏:“…………” 其实,他也不是那么迫切地想了解自己,阎夏关文档的手毫不犹豫。 好像是有一个名人说过,生命的真谛在于探索,那他想先探索试试。 等阎夏意识退出识海的时候,两个小孩已经在旁边用纸研究出了飞机与船的结合体,还取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叫奥特曼冲锋号。 可惜飞出去一秒就落地了,这冲锋号看起来不咋能冲。 作为冲锋号创造者,两个小朋友并没有就这样放弃他们的飞机船,小脑袋凑在一起又仔细研究了起来。 还没等他们研究出这折纸世界中的奥秘,院子里传来了大人们的呼喊声,由远及近。 随着三位大人的到来,屋里瞬间变得拥挤了起来。 叽叽呱呱好一阵吵闹后才动身回阎夏他们的屋子,三家人的晚饭还在那呢,原本六组嘉宾一起吃的计划也因为下雨取消了。 外面雨小了不少,但也没有小到可以在雨中不打伞就乱跑的程度。 一行人挤在门口,冯建贤和易立肖或背或抱地把小孩抗在了身上。 阎夏站在靠后的位置看了一眼他哥,阎季同时也低下了头,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半响,阎季蹲下了,阎夏也就犹豫了一秒钟,接着很自然地就趴到了他哥背上。 两只小胳膊圈住了阎季的脖子,语气故作矜持,“这多不好意思呀~” 阎季:“呵。” 阎夏没理会他哥的嗤笑,脸上笑嘻嘻的。 谁还不是个要背背抱抱举高高的小宝宝了。 8. 奇奇怪怪的小孩8 伴随着小小的雨声,晚饭结束的时候,外面已经一片黢黑。 一起收拾完厨房后,其余两家就各回各家了。 乡村的夜晚是静谧的,阎夏睡醒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出来了,他旁边的阎季还双眼紧闭着。 阎夏看了眼他哥耳朵上的耳塞,明明睡觉前还是没有的,想想后院里那一圈的鸡,半夜爬起来堵耳朵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阎夏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换了衣服,一出门就对上了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果然拿着高薪的打工人都是敬业的。 昨天见过的大婶大叔这会儿并不在家,八月份的农村地里还有很多活,白天又太热,估计是想趁着清晨凉快的时候多干点。 阎夏在屋里转悠了一圈,又在院子里晃了一会儿,因为昨晚下过雨的缘故,早上空气的清新程度简直可以拿到高原上去卖了。 十块钱一袋,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呼吸着这好多十块的空气,阎夏晃着晃着就晃到了鸡圈,里面的鸡们一个二个精神抖擞地戳着地上的玉米粒,时不时还咯咯咯几声。 有了佛小哥临时给写了翻译器的阎夏这次听懂了,只见大母鸡1下了个蛋,大母鸡2踱步走在它旁边很是大声地咯咯咯,“我下的!我下的!” 大母鸡3456……不甘示弱:“是我下的!是我下的!” 果真是鸡有多大胆,蛋有多大产,谎报业绩很有一套。 阎夏站在鸡圈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边看还边跟着咯咯咯两声。 咯咯完的阎夏看了一眼翻译出来的内容,直接顿住了,页面上明晃晃写了四个大字…… “额锤死你!” 阎夏:“???” 咋回事呀? 他明明是想来加入这个虚报业绩大家庭的,只想也跟着来一句——是我下的。 咋就变成了鸡圈锤王,他真的没有锤鸡的爱好,也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那一鸡圈的鸡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一个二个也不叫了,好似真的怕被外来的进化鸡给锤死。 阎夏站在鸡圈门口也跟着安静了,这临时写的程序果真是不太靠谱,之前植入的多语言技能看着也不咋靠谱。 没有鸡言鸡语可以听的阎夏直接走了,回去的路上忽然福至心灵,他好像明白了昨天佛小哥说的像婴儿牙牙学语的含义。 可不就是像婴儿么,逮着一个会的词语就重复好多遍。 就是他会的这个多少有点暴/力,还是个地方恶\\势力。 - 阎夏回到前院子后,无所事事地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意识进入识海把刚才的问题填到了反馈单上。 等他填完转悠到菜地外面寻思着等大婶回来问问能不能摘两个番茄吃吃的时候,他们组的随行PD谭艺从院门进来了。 谭艺咦了一声,“你起来得还挺早。” 阎夏客气地礼尚往来,回道:“你也不算晚。” 也就比摄像师大哥晚亿点点而已,尽职打工人和摸鱼打工人的区别真是一目了然。 谭艺:“……” 总觉着这小孩话里有话怎么回事? 一定是他想多了。 见小孩蹲在地上盯着菜园子看,谭艺强调道,“按照节目规则,嘉宾不能私自拿老乡家的食材。” 阎夏有点遗憾,“我就是看看,这番茄长得还挺像个西红柿的。” 谭艺:“……” 你这小孩看着也挺像个儿童的。 是他这个大人不懂了。 我像我的哲学话题就此结束,谭艺东张张西望望后,问道:“你爸爸呢?还没起来?” 阎夏点头,“嗯。” 说完还顺带解释了一下,“后院的鸡太吵了。” 谭艺瞬间理解,脸上全是认同的表情,“确实。” 看起来也是一个凌晨打鸣受害者。 闲扯了几句后,谭艺就去忙了,几个工作人员聚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在讨论个啥。 阎夏还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跟远处菜地里红彤彤的番茄大眼瞪小眼,瞥了几眼后才打算起身进屋,这个点他哥估计也该醒了。 只是还没等阎夏完全站起来,上身突然不受控制弯了下去,整个人呈现出了一个体前屈的热身姿势。 阎夏:“???” 这又是什么逻辑? 疑惑刚划过大脑,阎夏就看到了自己一只脚的鞋带开了。 阎夏一边系着鞋带,一边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这后台程序什么时候细化到都开始规范衣着了。 他就想不系鞋带穿不行么? 事实证明,不系鞋带是可以的,因为等阎夏把松的鞋带系好后体前屈的姿势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他甚至把另外一边的鞋带解开又系了一遍后也没有变。 摄像师还站在几米远处尽职尽责地拍着,阎夏只能双手撑在地上,假装自己在热身,实际脑子里已经把所有能想到的合理逻辑都想了个遍。 想得他都差点把鞋脱了打赤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阎夏真的觉得是不是得拖鞋的时候,那在地上敷衍的手掌忽然变得用力起来,那力道像是要把地面压出个窟窿。 与此同时,阎夏惊恐地发现…… 他双脚离地了! 离地了! 了! 这还不算完,双脚离地到与地面笔直后,又蓦地转了一百八十度跟手掌来了一个交换。 一切发生地太快,等阎夏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时,他已经保持后空翻的姿势转了好几圈了,并且还在持续旋转着,那弧度标准地仿佛是个开着的仓鼠跑步机。 不远处摄像师大哥的手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连在讨论工作的几个节目组工作人员都安静了下来,齐齐地看向这个大清早开始后空翻的小孩。 直播间观众们也是一整个大震惊,原本寥寥无几的弹幕瞬间多了起来。 【??????】 【!!!】 【现在小孩都已经卷成这样了??】 【好了,我知道我是来人间凑数来了,不用提醒我。】 【我看着我还在呼呼大睡的弟弟陷入了沉默。】 【练多久能有这水平?】 【同为人,汝何秀?】 而院子里还在旋转跳跃不停歇的阎夏心里直接卧了个大艹。 没有丝毫犹豫地在识海里疯狂呼喊:“哥哥哥哥哥!大哥!大哥!阎季!!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他TM停不下来了!! “阎季!大哥!爸爸!救救孩子!!” 听到声音光脚跑下来的阎季:“…………” 阎夏很是眼尖地用余光瞟到了他哥的身影,识海里的声音跟催命一样:“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阎季站在原地没有动,意识在识海里快速按下了一键恢复按钮。 旋转得跟着陀螺似的阎夏终于停住了,笔直地站立着,过了好几秒都没有缓过神来。 直到院子大门口响起了易立肖的声音,“小夏你这也厉害了!练了多少年了?” 易立肖惊叹的声音还有点喘,脑门上也流着不少汗,一看就是刚晨跑回来路过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阎夏噎住了,这要他怎么说,他都不知道自己练过。 “三、四年吧。”,阎夏含糊其辞。 易立肖比了个大拇指,“真有毅力。” 阎夏笑容僵硬地接下了这不属于他的夸奖。 好在易立肖惦记着还在家睡觉的儿子,没有再多问,只和阎季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留下阎夏阎季两人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阎夏看了看他哥光着的脚板,阎季眼神回避,一句话直逼重点,“刚刚怎么回事?” 阎夏朝着他哥的方向走去,识海里的声音很是郁闷,“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转起来了。” 都不带通知一声的,年轻bug,不讲武德,他到现在还感觉脑袋有点晕呢。 阎夏当即边走边翻出了对话框,准备朝着佛小哥扔出几个六十秒语音包。 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阎季没再说话,自顾自上楼收拾去了。 可惜这次语音发过去后没有立马得到解释,佛小哥只给了一个等着的回复。 一直等到他们吃完了早饭,冯乐乐父子跑来找他们去钓鱼的时候,阎夏都还没有收到佛小哥的新消息。 看来确实是个不讲逻辑的bug,排查起来耗时都比较久。 阎夏没在关注佛小哥的进度问题,手里整理着大婶刚刚借给他们的钓鱼竿。 冯乐乐站在一旁聊起了他关心的话题,“易叔叔说你后空翻好厉害,有多厉害?” 阎夏理线的动作一停,委婉道:“也没有很厉害。” 小孩的好奇心明显被勾了起来,“你啥时候再翻?” 阎夏沉默两秒,他该怎么解释他其实并不会。 “下次吧。” 嗯,成年人口中的下次。 9. 奇奇怪怪的小孩9 好在小胖墩并没有亲眼看到,所以探知欲望并没有那么强烈,话题很快就被跳过,开始兴致冲冲地畅想一会儿他要以什么样的姿势抓到大鱼。 鱼塘在村子外围,算不上特别远,但也没有很近,是冯乐乐他们房子的主人承包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大学毕业就回村创业了,几年过去也算是小有所成。 这次他们的任务就是或钓或抓到五条鱼就可以了。 一切准备就绪,四人拿着工具就出门了。 去鱼塘的途中需要路过易立肖他们的房子,在远远能看到外墙上的大鹅图片时,冯建贤随意闲聊道,“也不知立肖鹅抓得怎么样了?” 易立肖昨天没有做任务,今天上午需要抓两只鹅绑上红绳,送到老爷爷的侄儿家里,说是订婚的时候要用。 不然这会儿也跟着他们去钓鱼了。 冯乐乐小胖脸思索状,“我觉得肯定不好抓。” 字里行间早就没了昨天还想在大鹅面前保护同伴的气势。 阎夏在一旁很是认同地点了一下头,说起来还是他家任务最轻松了,做起来毫不费力还有闲情雅致跑去钓鱼。 看来他在抢任务上真的是有天赋在的。 没过一会儿,远处墙上的大鹅图片逐渐变得清晰,等他们刚靠近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嘹亮的鹅叫还有……人叫。 几人快步走到大门口看到的就是易立肖跟大鹅决斗的场景,只见他一边用手厄住了一只大鹅命运的后勃颈,一边还谨慎地躲着另一只大鹅的攻击。 两只大鹅在他身边嘎嘎叫。 易景辰小朋友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拿了根棍子,看着就是想尽自己的一点小力气帮助他爸爸,小脸儿的表情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阎夏看了一眼翻译器,大鹅连续的叫声其实只在重复一句话。 “戳死你!” 脑子不太灵光的家禽就是这么简单又暴力。 看到这情况,冯建贤先一步迈进了院门就要去帮忙。 院子门口的动静瞬间分散了易立肖的注意力,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稍微一个没有察觉就被大鹅叨了一口屁股。 他自己还没觉得有什么呢,看到自己爸爸被叨的易景辰小朋友蓦地绷不住了,小奶音带着哭腔冲上前就给了大鹅一棍子,“不准咬我爸爸!爸爸屁股有疮疮,不能咬!!” 准备上前帮忙的工作人员及阎夏等人:“…………” 这是可以说的吗?? 易立肖移动的步伐短暂地僵了一下。 直播间弹幕讨论的内容也跟着变了。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疮疮?是我理解的那个痔啊那个疮吗?】 【十男十疮诚不欺我。】 【哈哈哈哈哈哈孝出强大了属于是。】 【dbq又好笑又感动是怎么肥四??】 【刚割了的我伤口差点笑裂开。】 【看得出来宝贝是真的很担心很着急了。】 【辰辰:爸爸的屁股我来守护!】 着急的易景辰小朋友自然不知道他情急之下抖出了令他爸爸尴尬的秘密,他那一棍子可谓是用足了力道,成功惹怒了大鹅,大鹅一扭头扯着脖子就朝着小孩来了。 然后就被一直在小孩身边保护的工作人员厄住了尖嘴,任务归任务,该出手时还是要出手的。 一场抓鹅行动就此结束。 易立肖手握大鹅脖颈,低头看向自己儿子的表情那叫一个复杂。 社死与尴尬齐飞,感动共长天一色。 单纯的小孩儿哪懂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很多难以启齿的病症,他抱着易立肖的大腿,小手还在他爸爸的屁股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冯建贤走上前拍了拍易立肖的肩膀,语气很是委婉,“看来运动量还是不够啊。” 易立肖捏了捏大鹅脖颈表示他想静静,把大鹅捏地都翻白眼了。 离他们几米远的阎夏一边默默当个看戏群众,还一边想着他没记错的话,定亲要送的鹅是活鹅,这要是掐死了,那岂不是还要再来一次? 就在阎夏一心二用的时候,他旁边的冯乐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朝着冯建贤说道,“爸爸,你之前不是也……” 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因为冯建贤像是一阵风一样冲了过来捂住了他乖儿子的嘴。 速度那叫一个快呀! 阎夏:“…………” 他仿佛是感觉到了一阵风从他身边吹过。 冯乐乐:“唔唔唔唔……” 观众激动搓手:【也什么?说出来听听啊!!我们可是超级大会员,没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 阎夏就这么看着冯乐乐被他爸爸捂着嘴带出了院子门,他身后是易立肖发出的幸灾乐祸的笑声,爽朗极了,仿佛之前那个尴尬到耳朵都红了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阎夏悄悄抬头看了阎季一眼,下一刹那就对上了他哥警告的眼神。 阎夏赶紧低下头晃了晃脑袋,想什么呢?!他哥肯定是个无痔青年呀,强迫症又有洁癖的禁欲系人设是不会允许自己出现这种状况的。 他以后应该也不会,毕竟他压根就没在材料列表里看到小肉球这一项。 做人身体的材料都死贵,负责管理这个部门的领导还是个极其抠门的,肯定舍不得拿出一样来做小肉球。 想到这些,阎夏拿着自己的小钓鱼竿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 笑到一半就被他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阎夏:“???” 啥意思?? 他前世没有过!今生也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阎夏回阎季的眼神含着控诉。 阎季语气理所当然:“只准你想,我还不能想一下?” 阎夏:“…………” 他不就是暗搓搓地瞎想了三秒钟么?咋还带还回来的。 阎夏闭了麦也住了脑,他怕他哥还回来更多。 阎夏眼神落在了前方父子俩身上,冯建贤弯着腰搂着冯乐乐肩膀,嘴巴在冯乐乐耳边不知道在小声嘀咕啥。 阎夏看得津津有味,盲猜了一波,嘀咕的内容估计离不开如何在外维护老父亲的颜面。 小声的遵遵教导效果很显著,冯乐乐好似已经完全忘记了刚刚自己还有话没有说完,又跑来跟阎夏凑到了一起,开始聊起了鱼的十大吃法。 听得阎夏怀疑刚才冯建贤小声嘀咕的并不是什么大道理,而是直接背了一本菜谱,什么蒸羊羔、蒸熊掌、烧花鸭…… 试图把小胖墩馋得忘乎所以。 阎夏瞅着小胖墩的样子,觉得自己可能一不小心发现了真相。 - 二十来分钟后,终于到鱼塘了。 小马扎一坐、鱼竿一甩,瞬间就有了《小儿垂钓》那味儿,他们还是两个小儿。 冯乐乐直接挨着阎夏坐,小孩子哪管间距不间距的,只想跟小伙伴贴贴,主要还是因为不贴贴没办法愉快地讲话。 阎夏哄小孩式地附和着小胖墩天马行空的聊天,目光一直落在水面上,看来鱼塘的主人创业确实很成功,就在他坐了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看到好几条鱼游来游去了。 看到是看到了,就是没有鱼咬他钩上的饵,现个身好似只是为了逗他玩。 就在阎夏叹息这家养的鱼也格外机灵的时候,他左边几米远处的冯建贤传来了欢呼,鱼钩出水的刹那,上面明晃晃地挂着一条大鱼。 同一时间,阎夏余光就看到他哥的鱼竿也动了,几秒后,又一条大鱼出水。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阎夏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冯建贤和他哥接二连三地收线甩杆。 而他的小鱼竿只有风吹过的时候才会动一下。 阎夏:“…………” 呵。 这鱼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都学会看人下菜了。 一生要强的男人怎么可能认输,阎夏哒哒哒地跑到他哥的鱼饵框里准备偷渡几个鱼饵回来。 结果小手刚抓了几个,就听到阎季说道:“拿一个就够了。” 言外之意,拿多了你也用不上。 阎夏:“…………” 他咋用不上了?他马上就能用上了! 阎夏小手非但没放回去,还伸出另一只手又抓了一小把,他要挂一个扔一个! 事实证明,有时候鱼不上钩跟鱼饵没有多大关系,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换了鱼饵的鱼竿照样一动不动。 阎夏叹气,但是看到旁边小胖墩同样丝毫没有动过的鱼竿时,又有了一点安慰。 既然不是鱼饵的问题,那也不是他的问题,就是这鱼欺负小孩儿。 听到阎夏叹气声的冯乐乐也跟着大声\''唉~\''了一口,看向冯建贤的目光有羡慕有崇拜,“我爸爸可真厉害。” 阎夏一生要强的基因蓦地动了,下意识接道:“我哥也不差!” 话说完好几秒他都没意识到哪里不对,还是冯乐乐提出了疑问:“你怎么管你爸爸叫哥?” 才反应过来的阎夏:“……” 我现在说我只是口误还来得及吗? 阎夏面上不显大脑飞速运转,接着小脸儿上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爸爸说的,父子之间应该像兄弟一样相处,血缘上他是我爸爸,生活上他更想当我哥哥。” 说完在阎季‘我就静静看着你编’的眼神下,大声总结道:“我们一直都是好哥们儿!” 这句可是实话,连标点符号都没有骗人。 听到这一番言论的冯建贤哈哈一笑,对着阎季扬声道:“都没看出来,小阎你这教育理念很民主啊,我要向你学习。” 冯建贤说完还暗戳戳地想着这年轻人平时一副严肃话少的样子,他以为是个严父呢,结果私底下居然跟儿子称兄道弟,真是看不出来还有这一面呢。 从严厉父亲变成了民主父亲的阎季扯了一下嘴角,“过奖了。” 在冯建贤笑着说年轻人就是谦虚的时候,冯乐乐举着胳膊发表了一下他的看法:“爸爸我以后也管你叫大哥好不好?我叫你大哥,你叫我小弟。” 冯建贤笑得很是灿烂,“我管你叫爹也行。”,那语气一听就是在逗小孩儿。 可惜被逗的小孩并没有听出来,还煞有其事地思考着,过了好一会儿,就在阎夏以为对方要发表什么孝顺伦理相关的话语时。 冯乐乐很是认真道,“我觉得不行,我没有钱给你发零花钱。” 可谓是很早就明白了亲子关系的真谛,给人当爹哪是那么好当的。 10. 奇奇怪怪的小孩10 童言童语引得笑声一片。 最后的结果就是冯乐乐为以后自己的零花钱考虑,选择继续给人当儿子。 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有钱就是爸爸这句话,没点钱哪好意思给人当爹。 冯建贤逗儿子的功夫又上钩了一条大鱼,加上阎季框里的,他们组的任务早就完成了。 还坐在这不走存粹就是钓上瘾了,当然这里面的乐趣,阎夏是一点也没有感受到。 两组的随行PD不知道是不是见不得他们这么优哉游哉,给阎季和冯建贤一人发了一张任务卡。 上面说的是今天午饭的事情。 让小孩两两一组到指定的村民家里做任务,完成任务以后村民会给发午饭,冯建贤的任务卡上写的跟冯乐乐一组的是另外一个素人小孩董来喜,阎夏这边要一起的是易景辰。 冯建贤收了鱼竿,语气很是颇有一点意犹未尽,“那只能先撤了。” 阎夏对此只觉得巴不得,看着他哥和冯建贤左一条右一条的,这委屈他受不了。 就在阎夏也准备收竿之际,那万年不动的鱼竿忽然就动了一下,紧接着阎夏就感受到了极大的拉扯力量,一个没留神差点被扯下水。 阎夏:“!!!” 鱼儿上钩的味道,他知道了! 下一秒,他这里的动静就引起了旁边几人的注意,冯建贤抄着捞网几步就过来了,从鱼竿弯曲程度来看,必然是一条大鱼,显然冯建贤是觉得小孩拉不起来这鱼,准备帮忙捞一下。 阎季也已经收好了自己的鱼竿走到了阎夏旁边,一只大手只是虚虚地帮忙握了一下杆,看有些小孩儿那兴奋的双眼就知道,他想自己来。 阎夏跟大鱼拉扯的同时不忘回他哥一个‘你懂我’的眼神。 果然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鱼竿摇晃几番,大鱼渐渐被扯出水面了一点,确实比两个大人之前钓上来的都要大,阎夏后退了几步把鱼拉得逐渐靠近了岸边,拿着捞网的冯建贤见机就要下网帮忙捞。 可能是过于兴奋,甩网的幅度就大了点。 阎夏站在后面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冯建贤把手里的网甩到了冯乐乐脑袋上,还在欢呼的冯乐乐都没有反应过来顺着他老父亲的力道,一头就栽进了水里,同时还伴随着‘噗通’一声响。 冯乐乐:“???” 阎夏:“!!!” 一切发生地太快,阎夏还懵逼之际,离得近的阎季已经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冯乐乐的一只脚踝。 混乱间,阎夏扔了杆子,刚往前跑了一步就看到一条鱼从天而降,直直地朝着他的脸而来。 阎夏下意识后退半步伸手接住,被一双小手禁锢住的鱼儿眼里瞬间没有了诡异的光,看起来不太聪明。 阎夏低头看着鱼,“???” 你怎么飞起来了? 鱼抬头看着阎夏,“???” 我怎么飞起来了? 这会儿也没人顾得上大眼瞪小眼的一人一鱼,冯建贤早就扔了手里的渔网,满脸担忧地抱住他乖儿子的腰把人往岸上拽,嘴上还不停说着焦急又抱歉的话。 一瞬间的功夫,冯乐乐就被两个大人拽出了水面,冯建贤担忧孩子受伤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只见冯乐乐脑袋上沾了一些淤泥,怀里…… 紧紧抱着刚刚阎夏钓到的那条大鱼,鱼儿嘴里还挂着勾,在冯乐乐怀里疯狂挣扎甩出了一堆泥点子,使得洁癖党的阎季默默后退了好几步。 不远处的摄像大哥适时地给了鱼儿一个特写镜头。 【鱼:我明明记得我快逃掉了!】 【好家伙,亮点太多,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看谁。】 【哈哈哈哈哈最好笑的难道不是我们小夏怀里那飞出来的鱼吗?】 【小飞鱼来咯~】 【这就是传说中的《舍不得孩子套不到鱼》么?】 【虾唆,这分明是《猴子捞鱼》!】 …… “乖乖,真的没伤到哪里吗?啊?有没有哪里疼啊?”,冯建贤还在不放心地把孩子从头到脚检查,那眼神看起来像是恨不得自己就是一个检查仪器,这样才好把他的宝贝儿子从里到外检查一遍。 至于冯乐乐猴子捞月捞到的鱼,心系儿子的老父亲可能压根就没注意到。 被当成瓷娃娃的冯乐乐咧着一口大白牙,在脏兮兮的小脸上很是显眼,“没事!哪里都不疼!” 说着又使劲抱住了差点出逃的鱼,那神情里一点也没有被老父亲不小心捞下水的害怕,看着很是兴奋,大有一种想再来一遍的意思。 听到自家儿子活力十足的声音后,冯建贤担忧的神情才逐渐消失,像是才看到冯乐乐怀里的大鱼一般感慨道:“这鱼可真大啊!” 说完余光瞥到了阎夏,感慨的语气蓦地变成了惊讶:“这鱼又是哪来的?” 阎夏:“…………” 就是说,替鱼委屈一秒。 阎夏看着冯乐乐,声音里还有点不可思议:“大概是……他砸上来的吧!” 冯乐乐一刹那变得更加不可思议:“我这么厉害!!” 冯乐乐举起了蠢蠢欲动的小手:“爸爸我们再玩一次吧!!” 小手举起的一瞬,大鱼掉到地上弹了两下,试图垂死挣扎一番。 冯建贤按下了那小手,并把鱼捡起来放到了小孩儿怀里,“乖乖听话,咱不玩那个了哈,你玩它。” 挣扎太久已经没啥活力的大鱼:我好像看到我太奶了。 阎夏怀里抱着的鱼也不咋挣扎了,估计也是在跟它太奶诉说家常。 阎夏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冯乐乐,两小孩抱着两条鱼,那画面像极了年画上的娃娃从画里走出来了,可惜其中一个娃娃不太认路,一出来就一头扎进了水里。 阎夏被自己脑补的画面逗笑了,差点就对着镜头来一句,给大家拜个早年了。 “还要抱多久?”,阎季拎着装鱼的桶低头看向不知道在傻兮兮乐啥的小孩儿问道。 阎.傻兮兮.夏回神‘喔’了一声,把鱼放到了桶里,回家的路上依然喜滋滋的,虽然过程充满意外,但他也还是有收获的嘛。 一路说说笑笑,阎夏刚到家就看到了他家门口蹲了一个小不点儿。 易景辰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嘛,听到动静回头,小嘴微微嘟起,有点委屈:“小夏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呀?我等得花都谢了~~” 阎夏望向对方手里不知道从哪摘的小花朵,估计是在手里玩的时间太久,已经被玩焉巴了。 真.花谢。 阎夏rua了一把小孩脑袋:“一会儿再给你摘朵新的。” “那我想要红色的花花可以吗?”,单纯的小孩儿一蹦一跳地跟在阎夏后面,一边进门一边问。 “可以。” 阎夏把自己的小鱼竿放回了原处,哄小孩的话信手拈来。 被哄的小孩儿很是开心,然后好似才想起来自己是要来干嘛的,奶声奶音的语气一本正经:“我们还是先去做任务吧,导演叔叔说不做任务中午没有饭吃,我爸爸还在家里等我挣、挣饭回家!” 那小模样,仿佛自己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男子汉了,家里老父亲还在等待他的赡养。 阎夏没忍住又捏了一把小脸蛋,扬了扬手里刚从他哥那里拿的任务卡,“走吧。” - 乡间的小路上,两小孩小手拉着小手,一路走走停停好一会儿才到目的地。 发布任务的是一个老奶奶,奶奶用着她们村祖传的演技,教科书一般地念完了为数不多的两句话。 大致意思就是:老奶奶家里有一群鸭子,他们两人要把鸭子赶到不远处的河里,让鸭子自己在外面游完泳找完吃的,午饭之前再把鸭子赶回来,就算任务完成了。 阎夏牵着易景辰跟在老奶奶的身后,准备去迎接他们的任务鸭子,关鸭子的地方他刚刚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就在前院子的角落里。 他们刚刚靠近就听取了嘎声一片。 阎夏适时地翻出了翻译器,大部分都是纯嘎,没啥意义。 他之前就发现了,大部分的家禽脑子都不太灵光,能表达的意思有限,只有少部分格外聪明能表达多一点的内容。 好比他家大婶圈里的两只大公鸡,就属于有点聪明在身上,但是不太多。 前一秒还在为小花打地你死我活,下一秒就忘记小花是谁了。 而事故的当事鸡小花,可能至今都并不知道自己叫小花。 - 老奶奶刚带着阎夏两人走到鸭圈门口,还没打开门,一群鸭子就已经堵在门口了,看起来仿佛是知道要出门了。 阎夏一边踮起脚尖看向里面,一边还在识海里瞅着翻译出来的内容。 一片嘎声里面夹杂了几句‘粗去玩!粗去玩!’,来自站在最前面的那只鸭子,也是长得最肥最大的一只,看得出来平时没少用它的聪明才智跟同伴抢吃的。 聪明归聪明,就是多少有点平翘舌不分。 圈门打开后,在那只大鸭子的带领下,三四十只鸭子乌压压一片伴着嘎声而出。 跟着鸭子出门前,老奶奶叮嘱了一句:“粗去以后跟着它们就行,它们自己知道路。” 阎夏笑着应了一声,他好像知道那大鸭子为啥平翘舌不分了。 感情是有样学样。 在阎夏重点跑偏的时候,易景辰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一根小棍子递给他,看来这小朋友是对他家大鹅有心理阴影了,连对这长得像的鸭子都格外防范。 阎夏一手拿着小棍子一手牵着小朋友跟在鸭群身后,还没走出二三十米,就看到有鸭子不安分地开始打起了旁边菜地的主意。 捣蛋鸭子1:“嘎嘎嘎,吃的!吃的!” 捣蛋鸭子2:“嘎嘎嘎,我的!我的!” 阎夏鸭子……不是,阎夏快步到达菜地挥着他手里的小木棍加入了嘎嘎队伍。 不安分二鸭组在小木棍的威慑下回到了队伍,而赶着鸭子的阎夏看着翻译器翻译出来的内容,微微愣了一秒。 页面上显示的内容简单明了…… 阎夏:“嘎嘎嘎,回去!回去!” ?? 这是又好了? 在鸡圈的时候不还是‘额锤死你’,他还以为这地方恶\\势力要延续到鸭圈呢。 为了验证他一代锤王是不是真的要落幕了,阎夏又嘎了三声,嘎完还喔喔了两下。 翻译页面同步显示。 阎夏:“嘎嘎嘎,快点!快点!” 阎夏:“喔喔喔,额锤死你!” 阎夏:“…………” 懂了,这功能的研发人员可能是有点锤鸡爱好在身上。 阎夏一连几声鸡鸭叫,引起了前方鸭群一点小骚乱,领头的大鸭子回了好几下头,可能是在疑惑自己的鸭鸭后宫里什么时候来了野鸭子。 人类小朋友就单纯多了,易景辰笑得软软糯糯,觉得好玩也跟着叫,虽然叫声不咋像,但是看得出来他很开心,脸上的小酒窝就没下去过。 - 一路磕磕绊绊,鸭群总算进了河,在水里肆意撒欢。 阎夏就带着易景辰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没坐一会儿,易景辰就追着一只蝴蝶跑来跑去了,留阎夏一个人坐在原地发呆。 只是这个呆也没发多久就被打断了。 识海里一连响起了好几声消息提示音,阎夏意识一进去就看到了佛小哥甩来的几个六十秒语音包。 阎夏:“……” 六十秒语音包的味道,他也知道了! 阎夏花了好几分钟才把语音听完,主要内容就是围绕着他早上出现的异常。 佛小哥说他找到bug所在了,这段异常代码是技术部新来的一个技术人员写的,写的时候没注意,把双手双脚的参数写成了一样的。 所以等程序跑到那段代码的时候,就把双手识别成了双脚,那脚肯定是要着地才行呀。 但人体的结构规范了人类只有两只脚,所以直接就陷入了死循环。 读完语音的阎夏无言了好几秒,然后才给佛小哥发了消息。 【又是个人了】:“冒昧地问一句,那新来的小哥是何方人士?” [小本本疯狂记仇.gif] 佛小哥维持了他一贯简单高效的作风,直接给阎夏发了一张员工简介。 上面清晰地展示了新来小哥的基本情况。 说他原是修真界一个大乘期的大能,飞升成仙失败,大限将至后被局里捡了回去。 不想再奔波的他选择了加入技术部门,自学一系列开发语言后,终于加入了研发小队。 而这大能之所以会犯这种小错误,归根结底在于他压根就不是人修,只是一个地主家的老毛驴成精。 前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那绝美的四个蹄子,等他成为一宗长老后收的第一个弟子也不是啥天资卓越之辈,仅仅只是因为那弟子修得一手好驴蹄。 11. 奇奇怪怪的小孩11 看完简介的阎夏这次无语的时间更长了,槽点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作为局里老员工的佛小哥对这情况看起来见怪不怪,掐着阎夏读完简介的时间又补充了几句。 大意就是,他已经大致检查过了,那新来的大能小哥只是参与了项目的一小部分,目前来看问题不大,以后估计也不会再出现旋转跳跃不停歇的情况了。 至于想彻底解决这个bug的话,还是那句话,人不在局里,只能等回来更新。 阎夏盯着那几个‘大致、目前、估计’等一系列不确定的词语看了好一会儿后才给佛小哥回消息。 【又是个人了】:“你变了,你开始玩文字游戏了,你心脏了。” 并附带了一张黑不溜秋心脏图。 老员工体现之二,表情包都比别人多。 【南无阿弥陀佛】:[佛祖心中常挂,一键就能净化.JPG] 阎夏:“……” 佛祖他老人家知道他有这个功能吗? 佛祖知不知道不要紧,阎夏反手就是一个收藏,当代大学生取图都讲究一个快准狠。 取完还忘给佛小哥回一个。 有取有还,再取不难。 素质怪get。√ 你来我往好几轮,阎夏见对方看起来不急着去念经,于是就把之前鸡鸭沟通的问题截了个图发给了佛小哥。 图片展示的问题简单明了。 一个鸭圈沟通自如,一个鸡圈锤王人设不倒。 【又是个人了】:“这是之前的老功能吧?你们测试不到位呀。” [小锤锤托马斯连环敲打.gif] 他刚成为系统的时候就植入他识海里了,可不就是好几年前的了么,甚至可能更久。 【又是个人了】:“也没有别的系统反应过?” 佛小哥对此有自己的理解:“可能你天生适合。” 阎夏:“???” 天生适合什么? 做鸭?? 【又是个人了】:[佛祖叫你撤回.JPG] 佛小哥很淡定:“字面意思而已。” 言外之意就是…… 你过度理解,你心脏。 阎夏:“……” 无所谓,佛祖会出手净化。 佛祖:我这一天天的,咋恁忙嘞! 嘴炮结束,佛小哥还是那个尽责称职的小哥,虽然这古老的功能不是他研发的,但人现在是他负责,当即表示他去问问。 等待佛小哥期间,阎夏继续坐在小石头上,看着易景辰迈着他那小短腿,在田野间跟蝴蝶上演着它逃他追,它插翅就飞的戏码。 小孩儿心态也是好,就跟着蝴蝶跑来跑去,丝毫没有追不到就要闹脾气的意思。 十几分钟的功夫,佛小哥就再次发来了消息,明确地表示功能没有问题,就是某些人天生学不会鸡的表达。 就跟当代社会有人死活学不会英语是一个道理,跟着读都会读,转眼就忘了单词是什么意思。 某些人本人阎夏对此没啥过多的想法,回了佛小哥一个佛祖比ok的表情包,表示自己了解了。 反正用到的机会也不多,一个锤王人设足够他走遍鸡圈了。 对于自己冤枉了研发人员的行为,阎夏也让佛祖替他鞠了个躬。 称职老员工佛小哥还在继续他没发完的消息,是一张他和别的同事聊天的截图。 阎夏点开图,消息框的左边大概就是这个功能的研发人员,对方长篇大论摆数据讲事实,说很早就有人反应过。 那个人是死活不会猪言猪语,哼唧的时候像模像样,表达出来只有一句话…… “不要走,我们决战到天亮!” 他的宿主最开始的身份还是一个养猪大户,于是乎,后面的故事可想而知,他每次一哼唧完,他宿主就被猪猪们群攻。 一开始还以为只是他家的猪比较暴躁,好几次后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每次都在下战书。 还有人反应不会虎言虎语,去动物园的时候对着老虎就是一通挑衅,明明只是想友好地打个招呼,结果后来才知道自己全程都在说…… “你打我呀!你打我呀!” 那一天,虎园参观的游客都很满足,不仅有人学虎啸学得像,老虎们也格外活跃,一个两个都生龙活虎地想冲破玻璃,明明以前每次去的时候它们都懒洋洋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 一连两个摆事实的例子直接给阎夏看笑了,人生果然是需要对比的。 这一对比下来,他这个问题多多少少就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佛小哥发完截图就离线了,阎夏盯着页面上灰掉的头像悄咪咪揣测,对方可能是给佛祖上供去了,毕竟人家也跟着忙了一上午。 阎夏意识退出识海后,百无聊赖地挥着自己手里的小木棍,并且暗戳戳地想着等他有空了也要给佛祖供一个。 “小夏哥哥~”,一道软糯的奶音打断了阎夏正在脑海里给佛祖列的菜单。 不知道是因为跑得太久还是被太阳晒的,易景辰小脸上红扑扑的,还微微喘着气:“小夏哥哥,我们去看看鸭子吧!” 它逃他追的戏码在刚刚已经落下帷幕,小蝴蝶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插翅就飞的实力。 没了蝴蝶可以追的小孩儿终于想起了他们还有任务在身,想去瞅瞅他们的任务本务有没有乖乖在河里待着。 毕竟事关今天到底能不能挣饭赡养老父亲。 随着鸭子的游动,他们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一点鸭群尾巴,等鸭子再往远处游一点,估计就游出他们的视野范围了。 “走吧。” 阎夏自然地牵起易景辰递过来的小肉手。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两人就沿着河边跟着鸭群走走停停。 期间还伴随着四岁小朋友对乡野的好奇探索,这个花嗅嗅那个草闻闻,顺带还化身成了十万个为什么,对于他没见过的新鲜事物都要问一问。 作为十万个为什么的解答者,阎夏继今天早上的旋转跳跃后,又一次狠狠震惊了观众,弹幕刷刷而过,纷纷感叹自己又在人间凑数了一天呢,未来可期。 而被讨论的两个当事人都没有惊到了他人的自觉,一个觉得对方比自己大,知道得多很正常。 一个是自从成了系统后,腰不疼了,腿不酸了,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那叫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种科普类的问题几乎是在被问出的下一秒,答案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在任务时长接近尾声的时候,阎夏那动能旋转跳跃,静能答疑解惑,附加还能模仿小动物叫声的形象逐渐在观众的心中加深。 逢人都得感慨两句,现在的小孩真是了不得,幸好她们已经是大人了,可以理所当然地躺平。 了不得的阎夏看了看时间,觉得鸭鸭们自由的时光应该到了,再自由下去那就属于有点过了火。 就好比,正前方那不好好在水里呆着的那只小灰鸭子,水里畅游的乐趣可能已经满足不了它那颗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了树干上和几只小鸟排排站在一起。 要不是刚才他想着要回去了,数了一遍鸭子数量,他都没发现少了一只。 阎夏捏紧了手里的小木棍径直走向那棵鸟鸭混停的树,刚一靠近,排排站的几只小鸟刷的一下就飞走了。 大有一种虽然我们本停一棵树,但大难临头……哥们儿还是先走为敬的架势。 易景辰像个小尾巴一样,他的小夏哥哥走哪他跟哪,刚跟着阎夏走近那棵树,扬起圆圆的脑袋就发出了天真的感叹,“那只鸟长得好像一只鸭子呀!” 阎夏:“…………”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就是! - cos小鸟的鸭子不算大,还处在成长期,它停的树枝也并不高,再高的地方估计也飞不上去。 阎夏挥着小木棍敲了敲树枝,试图把这向往自由的鸭子敲下来。 小灰鸭子扭头看了看,微微挪动爪子后又站定了。 阎夏仰头啧了一声,转身就在旁边换了一根大N号的木根,一棍子下去,小灰鸭子‘嘎’地一声就飞到了水里,乖乖跟在下面的鸭群后面。 只是这一声没有表达出任何意义的纯嘎莫名透了几分倔强,仿佛是在说…… 控制得了它的身体,也控制不了它自由的心,它就是要去飞翔,就要去做那不被定义的鸭子。 不被定义的鸭子是啥样,河岸上的阎夏即使作为系统也并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他现在有点饿了,当与兄共吃三大碗。 阎夏拿着刚才的木棍在河岸的草丛旁有规律地敲了敲,这是出门前老奶奶的教的,说是这样一敲,那鸭子就知道要回家了。 几棍子下去,领头的大鸭子果真就往岸上来了。 等鸭子全部上岸以后,阎夏才牵着易景辰跟在鸭群最后面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去的路跟来时一样,只是多了一点小状况。 走到一条小路上的时候,阎夏和易景辰两人走在末尾眼睁睁地看着鸭群中间的几只小鸭子被大鸭子挤得掉到了一旁的空沟沟里。 易景辰小朋友当即就扯着奶音冲着那只鸭妈妈喊道:“你的小鸭子掉了!” 可惜那只鸭妈妈充耳不闻,屁股一扭一扭大步朝前没有留下一片云彩,可能是刚刚在水里的时候忘崽河水喝多了,后面的十几只大鸭子也是径直掠过。 真鸭子,从不回头看幼崽。 等最后一只鸭子掠过后,阎夏才跳到空沟沟里把惊慌失措的几只小鸭子捧起来。 几只小鸭子嘎了两声,落地后快速追赶着大部队,家长不靠谱的时候,幼崽就得努力自力更生。 后半程没有再出现什么状况,顺顺利利回到了老奶奶家。 鸭圈旁边站着一个中年大叔,是老奶奶的儿子,等鸭子都进圈以后,大叔伸着个手指头开始数数。 数完才说道:“一只也没有少,你们任务完成了。” 阎夏瞥了大叔一眼,莫名从这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遗憾。 遗憾他们居然真的一只不少带回来了么? 看来大叔对自家鸭群里有只叛逆鸭子的事情了如指掌,但是前面出门的时候却什么也没说。 感情在这等着呢! 啧啧,大人的心果然都脏得狠,佛祖都不愿意净化的那种。 阎夏还在感慨着就听到老奶奶叫他们进去拿饭。 没过两分钟,阎夏就拎着一个小篮子出来了,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两个保温桶。 拿到饭的阎夏路过鸭圈的时候,透过围栏的空隙刚好和那只领头的大胖鸭子对视了一眼,大胖鸭子扯着脖子嘎嘎两声。 “嘎嘎,好吃的!好吃的!” 阎夏想了想保温桶里的红烧鸭子,回嘎了一句。 “嘎嘎,这是你二舅姥爷。” 12. 奇奇怪怪的小孩12 二舅姥爷被吃了的大胖鸭子不出声了,可能是在害怕下一个出现在菜谱上的就是它自己。 虽然不叫了,但还是对着阎夏两人离去的背影看了两眼,小小的眼睛里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或许是艺高鸭胆大地在思考它二舅姥爷到底好不好吃?有生之年能吃上的话,鸭鸭它呀,也算是无憾啦。 熟悉的乡间小路,阎夏一手拎着他和自家大哥的口粮,一手还帮易景辰小朋友拎了一半。 这所有的重量加在一起,对于一个才四岁小朋友来说,是有点重了。 看人小孩儿拎得那么吃力,阎夏本来想直接帮忙拎走的,结果人小朋友自喻已经不是那三岁的小屁孩了,是个四岁的大孩子! 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自己做不来的话,那就……挑一半做。 两人排排走了好一段距离,期间还时不时伴随着易景辰小朋友因为拎得有点吃力而发出的嘿咻嘿咻的声音。 奶声奶气的加油打气声萌化了直播间里的一堆怪阿姨。 在路过一排房子的时候,排排走的两人忽然听到了身后有人在喊他们,两个小脑袋一高一低同步回头。 然后就看到了两个小泥人直冲冲地朝他们奔来,两个小泥人身后还有两个小泥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旁边的村民家里。 泥到什么程度呢,全身上下一个色儿,不凑近根本看不清五官,要是半夜遇到的话,估计会给某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来一个热线电话告诉他们,你家兵马俑成精跑出来了。 在阎夏饶有兴致观赏的时候,他右手边的篮子陡然一重,原来是易景辰扔下篮子躲到他身后了。 小手手揪着阎夏的衣摆,小声道:“小夏哥哥,我害pia!” 给孩子吓得声音都劈叉了。 在他那短短四年的人生里,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样造型的人。 说话间,两个小泥人已经吭哧吭哧跑到了他们跟前,一手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另一只手提溜着一条小鱼的冯乐乐喘着粗气,嘴角咧开露出了全身上下唯一干净的牙齿说道:“给你们看我自己摸到的鱼,是不是很厉害?!我可是第一个摸到的,有好几个人摸了半天都没摸到!” 一边说还一边把鱼炫耀式地朝着阎夏跟前舞了舞,随着他的舞动还甩出了几个泥点子。 阎夏不动声色地挪了几步,避免被泥点子波及到。 他身后的易景辰小朋友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已经松开了阎夏的衣摆,探出个脑袋很是惊奇地睁大眼睛:“居然是乐乐哥哥。” 眼里的不可置信昭然若揭,看得出来刚刚确实是很害怕了,压根一点也没认出来这是自己的小伙伴。 一直在阎夏和易景辰直播间,并不知道冯乐乐两人干了什么的观众也是称奇一片。 【谁知道他们怎么搞成这样的?快来给朕科普一下。】 【王秘书,三分钟内我要这两个小泥人的全部资料。】 【哈哈哈哈哈哈这也太夸张了吧!】 【女娲:咦?怎么有没捏好的泥点子跑出去了?】 【请告诉我不是我一个人没有认出来。】 …… …… 阎夏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冯乐乐小胖墩尚可凭借体型认出一二,他旁边的董来喜被糊得确确实实就是亲妈不识了。 阎夏盯着冯乐乐的大白牙发出了真挚的疑问:“你这是在泥潭子里摸的鱼?” 见两个小伙伴都没有对于自己能摸到鱼这件事情表现出惊讶,冯乐乐有点不太满意,但还是顺着阎夏的问话回答了:“是个小泥潭,村里的小孩先在那摸的,他们说里面有鱼,果然被我摸到了!!他们先去的好几个都没摸到!” 说到后面又骄傲地举了举手里的鱼,可见小胖墩对于自己能徒手摸鱼的事情真的是很骄傲了。 阎夏眉梢一动,就在他准备适当地附和骄傲的小伙伴两句时,旁边的那一排房子里突然蹿出来两个小泥人,看形态应该就是刚刚跟在冯乐乐两人身后的村里小孩。 两个小泥人跑得飞快,他们的身后还跟了两个……拿着小木棍的阿姨。 嗯,小泥人的两条腿变身风火轮果然是有原因的。 其中一个健硕一点的阿姨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喊着:“你给老娘站住!” 两个小泥人奔跑的背影丝毫没有停顿,飞扬出来的泥点子上面好似都写着‘我又不是傻子!’ 小泥人虽然跑得飞快,但显然阿姨们也不是吃素的,没一会儿,健硕一点的阿姨就追上了其中一个小泥人,手里的木棍甩过去,朝着屁股就是一棍子。 然后节目组一行围观的众大人和小孩就听到,那被打的小泥人嗷地一声大喊道:“哇啊啊!周阿姨你打我干啥!!小昊子在前面!!” 围观众人:“…………” 认错了自家儿子的周阿姨甩木棍的手肉眼可见地停顿了好几秒,然后不知道说了啥,阎夏众人离得远也没有听清,只看到健硕的周阿姨又马不停蹄地朝着更前面的小泥人追去了。 耽误得这么一小会儿功夫,瘦弱一点的阿姨也追上去了,先前被打错的小孩,这次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好几棍子,被打得哇哇哭,哭声中还夹杂着阿姨教育孩子的声音。 静静围观了全程的四个小孩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阎夏拎起两个篮子先动了,看呆了的易景辰小朋友回神后立马帮忙拎了一半。 跟在他俩身后走的冯乐乐也不炫耀自己摸到的鱼了。 被糊了满脸泥的小脸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半响才问道:“一会儿我爸爸不会也要打我吧?” 阎夏想了想冯建贤平时的作风,然后回答道:“我觉得不会。” 冯乐乐像是被安慰到了,手里的小鱼跟着步伐又甩了起来。 只是这种担忧像是会传染一样,一旁的董来喜看看冯乐乐的鱼又看了看自己空着的手,叹了好大一口气:“我可能完了。” 冯乐乐安慰的话脱口而出:“你那爸爸是假的,肯定不会打你的!” 董来喜并没有被安慰到,丧气道:“我真爸爸也在呀。” 冯乐乐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我忘记你有两个爸爸了。” 竖着耳朵听了全程的阎夏:“……” 这说的是什么话。 四人一起又走了一小段路后,方向不同的董来喜就跟他们分开了,一个人拎着塑料袋装着的饭盒,带着怕被打的担忧使得那小小的背影看起来莫名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道。 少了一个小孩的路程依旧叽叽喳喳,小胖墩即使被泥糊了满脸,也丝毫不影响他说话的速度,嘚吧嘚地就说起了他们究竟是怎么风里去泥里回的。 其实两队的任务差不多,阎夏两人是放鸭子,冯乐乐他们是放牛,牛主人跟他们说把牛赶到坡上,吃饱了再牵回来就行。 刚开始两人也确实完成地挺好,乖乖地看着牛,只是看着看着就被远处的欢闹声吸引了注意力。 是一群村里的小孩,在无主的野生泥潭里摸鱼,泥潭旁边挨着一条河,一般下过雨后,河里的鱼都会被冲上来一点。 前面刚感受过猴子捞鱼的冯乐乐没带丝毫犹豫地就加入了摸鱼小孩队。 阎夏盯着身旁眉飞色舞开始讲自己如何过五关斩六将逮住鱼的冯乐乐看了好几眼,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告诉这小胖墩还是安静一点好,因为那泥巴慢慢变干以后,随着他那丰富的表情,这小泥人肉眼可见地开始掉渣了!! 泥巴在脸上一点点裂开,那样子属实是有点骇人,没看到另一边的易景辰小朋友眼神已经很久没往这边瞟了么。 看着小胖墩那高昂的兴致,阎夏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咽下去了。 在小胖墩的讲解接近尾声的时候,他们也到易景辰家了。 院门口,小孩儿把篮子放在脚边,仰着小脸儿乖巧地跟两个哥哥道别,只是在说到乐乐哥哥再见的时候,脑袋只抬了一秒就飞快低下了。 道完别走远的阎夏两人并没注意到,他们刚拐弯,听到动静的易立肖就出来了。 只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小泥背影的易立肖眨了眨眼睛,大脑袋冒出了很多问号。 ???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稍纵即逝了? “不是脏东西,是乐乐哥哥。” 不小心把心里话嘀咕出来了的易立肖得到了易景辰小朋友清晰的解释。 解释完,小眉头还皱了一下,小脸儿上带着点嫌弃:“乐乐哥哥确实是有点脏。” 易立肖咂舌,拎起篮子问起了详细经过,父子俩一问一答地进了屋。 另一边,没走出多远的阎夏冯乐乐两人老远就看到了几人迎面而来,走在最前面的是摄像师,扛着摄像机的大哥稳定展示着他那什么路都能倒着走的绝技。 摄像大哥一个微微扭身后,被他挡住了视线的人立马朝着阎夏挥了挥手,还有十几二十米的距离就开始喊道:“是小夏呀,你看到我家乐乐没有?” 阎夏瞥向旁边突然安静的冯乐乐,“……” 他该说看到还是没看到啊? 也就一个犹豫的功夫,冯建贤已经快步到跟前了,阎夏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冯建贤朝着他而来,至于一旁他要找的乐乐本乐,只是略带诧异地扫了一眼就忽略了。 那小眼神,很明显把冯乐乐当成了同行的村里小孩,可能还在想着小孩去哪了能把自己造成这个鬼样子。 阎夏:“……” 这是什么父子相见不相识的名场面? “你都回来了,我家乐乐估计也快了吧?”,毫无察觉场面有点过于安静的冯建贤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在自家爸爸连续两次都没认出自己后,因为担心被打而变得安静的冯乐乐终于忍不住出了声,控诉道:“爸爸你居然没认出来我!!” 骤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冯建贤直接吓了一个大激灵,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大激灵就走了。 阎夏又一次听到了早上钓鱼时那熟悉的焦急声,“乖乖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受伤了没有啊??” 一边说着还一边直接上手把小泥人抱在了怀里检查。 好一副子不嫌父瞎,父不嫌子土的温馨画面。 阎夏瞅着冯建贤脏兮兮的手,默默拎起自己的篮子走了。 这感天动地却又相见不相识的父子情他就不围观了,他家里也有一个老哥哥还等着他挣饭赡养呢。 13. 奇奇怪怪的小孩13 二十来分钟后,阎夏终于实现了与兄共吃三大碗的愿望,也细细品尝到了大胖鸭子它二舅姥爷的滋味。 只能说不愧是姥爷辈的,肉确实有那么一丢丢老,但被老奶奶那精湛无比的厨艺烹饪过后,二舅姥爷的肉质问题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最后一粒米进肚后,阎夏背靠着椅子咂巴了一下嘴,计划着下一次他一定要一个人吃三大碗。 这个下一次很快就来了。 因为昨天下雨没有完成的六组嘉宾一起吃饭的计划,下午又被节目组重新提了出来。 于是,晚上的时候,阎夏就尝到了其他三个大人做的菜,那味道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三个人加在一起都凑不出来一个色香味俱全中的味。 把大胖鸭子它二舅姥爷放在锅里能直接召唤出它八辈祖宗,肉柴到要是牙齿能说话的话都要直呼这是一把高端局。 饭桌上,阎夏又一次不动声色地吐掉了一口嚼不动的肉,并且默默地收回了要吃三大碗的话,他也是没想到,这六个大人里面,菜做得最好的居然是他亲大哥。 其实阎季的厨艺也只能用一般来形容,他前世是没咋进过厨房的,后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不得不学了一点。 但是就这一点,在几个酱醋不分的艺人面前已经算得上是巧夺天工了。 阎夏眼疾手快地夹走了他哥炖的最后一块肉,决定下次有机会还是得自己动手,好歹也要让鸡鸭鱼们死得其所。 只是这个机会一直到他们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也没有找到。 这一顿废牙又废胃的晚饭结束后,节目组直接公布了第二天的录制内容,要帮村里的一户人家收一上午的西瓜,主人家提供早午饭。 劳累了一上午后,接近傍晚时分一行人又做了游戏,阎夏组直接以第一名的成绩赢得了节目组提供的晚饭。 晚饭后,这个美丽的小村庄变得格外安静,这是他们在这里待的最后一个晚上,明天上午就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房间内,阎夏收拾好了自己的小行李箱,先他哥一步拿着浴巾进了卫生间,热水哗哗流了十几分钟后,阎夏才抬手关了淋浴器的开关。 就在他按下开关的一刹那,不仅水停了,头顶的灯泡……也跟着灭了。 阎夏:“???” 黑暗中,阎夏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浴室门就被敲响了,阎季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 “停电了。” “洗完了吗?” 阎夏一边摸黑拿浴巾一边回了他哥一句:“洗完了。” 一秒不多一秒不少的,刚刚好。 今天也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幸运儿。 摸到浴巾的阎.小幸运儿.夏用女士裹法三下五除二给自己包起来了,拉浴巾的动作熟练到他自己都心疼自己。 曾几何时,他也是潇洒地只裹下半身,现在…… 这小身高,只裹下半身的话,剩下的一截浴巾能直接变拖把。 - 浴室门打开,外面也是一片漆黑,阎夏露着香\\肩探出个脑袋。 还真是物理停电啊,他刚刚差点以为自己加入古武行列了,别人隔山打牛,他隔水断电。 还想着佛小哥的研发既然都到这个境界了,咋没给他顺便来个黑暗中视物呢。 远在几个光年外的佛小哥:好像听到了有人在想桃子。 …… 想桃子的阎夏一手抓紧了门外阎季的胳膊,一手捏着裹到胸前的浴巾,两人还没回到卧室就听到楼下大婶在喊他们。 大婶拿着个手机站在楼梯口,手机屏幕散发出来的光照在她脸上,平添了几分诡异。 幸好这会儿只留下了卧室里的固定相机,也没有别的摄像大哥在拍摄,不然这画面要是进入直播间,不知道可能还以为他们在直播荒野乡村探险。 大婶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有点吓人,连比带画道着她来的目的,说这电也知道啥时候来,卧室里的衣柜顶上应该有蜡烛,让他们先拿来用。 阎季跟大婶说话的功夫,阎夏已经摸黑先回了卧室,站在衣柜旁的小凳子上伸手摸了摸,然后…… 摸了个寂寞。 那小手连衣柜顶的边缘都没碰到。 阎夏就这么举着个胳膊跟进门的阎季对上了视线,虽然黑暗中看不太清他哥的眼神,但是他明晃晃地感受到了他哥好像在说:“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身高没点逼数?” 没AC数的阎夏优雅地扯了下浴巾,从小凳子上跳了下来。 “是我鲁莽了,您来。” 紧接着,阎夏抬头就看着他哥在衣柜顶上摸索半天也摸了个寂寞。 一高一低的两人再次对上了视线。 “…………” 感情是被大婶虚晃了一木仓。 阎夏踩着他的小拖鞋走到楼梯口对着楼下喊了一句:“包租婆,不是……” “婶儿,婶儿呀!!” 好几声后,大婶才不知道从哪个房间里走了出来,依旧拿着她的手机:“咋的啦??” 阎夏:“衣柜上没蜡烛啊。” “我瞅瞅。”,大婶打着个手机手电筒上了楼。 片刻后,衣柜在短短的时间内迎来了第三个翻它脑袋顶的人,不……应该说是两个,毕竟第一个压根没够着。 一旁跟自家大哥一起等待的阎夏吐了口气,暗暗地想得这个小村庄电力发展应该不错,一年到头估计也停不了一两次电。 不然也不至于偌大的一个家却找不出半根蜡烛。 阎夏瞅了一眼拿手机照明的大婶,觉得自己大概率真相了。 “咦?” 一两分钟后,大婶发出了疑问。 阎夏刚想张口说要不算了,就听到大婶咦完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记得我老爹死那天还剩了几根的呀。” “可能是他拿去用了吧。”,阎夏没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 然后…… 整个房间安静了。 看了一个黑黢黢直播的观众也安静了。 好几秒过后,弹幕变得密集。 【本来我是想看会儿催眠的。】 【是谁默默收回了被子外面的脚我不说。】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诸邪退散!】 【我听我奶奶说,那个啥就是吃蜡烛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前面的住嘴!!】 …… “哈哈。” 阎夏缓解尴尬的笑声短暂但是有用。 起码执着于找蜡烛的大婶她终于放过了衣柜的脑袋顶。 大婶摸黑来又摸黑走,最终也没有找到那薛定谔的蜡烛。 也没人知道黑暗中下楼的大婶心里还在悄悄琢磨,莫不真是她那老爹拿去吃了?她记得她的卧室里也是有蜡烛的,刚刚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大婶想到这些不由加快了下楼的步伐,有点瘆人得勒。 楼上,阎夏两人只能在黑暗中等待节目组工作人员送来光明,谁让他们连手机也上交了呢。 三五分钟后,跟节目组工作人员一起到的还有两组热心嘉宾。 冯乐乐拿着个手电筒晃了晃二楼的窗户,扯着嗓子喊:“阎夏,阎夏,出来玩呀!” “你怎么躲在屋里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阎夏:“……” 他只是跑去换了个衣服。 阎夏下楼后收到了随行PD谭艺送来的代表光明的手电筒,同时还收到了另外两组嘉宾的热心邀请,问他们俩要不要一起去山坡上看星星。 还说他们得到了小道消息,这次停电是有个地方线路坏了,修好可能得一两个小时后了。 阎夏对此倒是无所谓,主要是看他哥,不过停电两小时就意味着两个小时没有热水可以洗澡,他哥的龟毛习惯,不洗澡是不可以上床睡觉的。 虽然洗凉水澡确实是每个禁欲系霸总的标配,但他哥一个单身狗就…… 可以,但是没有必要。 况且现在时间还早。 不出阎夏所料,他哥对于此项小组活动表示了支持,已经先他一步走在了前面。 三个小朋友走在大人和工作人员中间,一路热热闹闹很快就到了小山坡。 陷入黑暗的小乡村,在天上星星点点的映射下,比起白日里的青山绿水多了几分独属于夜间的美感,小山坡上偶尔还飞来几只萤火虫。 白日里喜欢追蝴蝶的小孩儿,夜晚也没有经住萤火虫的诱惑。 有人跑跑跳跳,有人仰头看星空,小小的山坡上一片岁月静好。 阎夏半靠在他哥的胳膊上抬眸,思维在清幽中跑偏,盯着那漫天星空想着,这会儿录制的内容肯定会放到剪辑版的片尾。 一期结束的时候煽个情或者来几个优美的远景,老综艺套路了。 14. 奇奇怪怪的小孩14 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的时间持续了大半个小时。 这场景要是搁在有些大学士长子、御前侍卫身上,或许还能再聊个十两银子的,但放到好动的小朋友身上就有些待不住了。 易景辰小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跟萤火虫它逃他追的游戏,靠在易立肖身上显得有些扭捏。 扭捏了不到一分钟,他起身拽了拽易立肖,奶音里有些许焦急:“爸爸,我想上厕所!” 说话间小手还捂了捂自己的小小辰。 坐在他们前方的阎夏听到声音回头了然状,感情是体内废弃水待不住了。 这么一想,阎夏瞬间觉得自己的体内废弃水也有点想出来看看这个世界。 阎夏手撑在地上,边起身边说道:“我也一起去吧。” 他旁边的冯建贤见状便出声问了还在研究星星的冯乐乐一句,“乖乖你要不要去?” 冯乐乐回头,“我不去。” 说完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表情有点小骄傲:“我肾好!可以半天不上厕所。” 阎夏:“……” 会不会懂得太多了点? 见两个小伙伴没给出自己想要的反应,冯乐乐以为对方不信,试图提高说服力:“我爸爸在家就跟我妈妈说……”唔唔唔…… 后面的话消失在了冯建贤的大手间。 梅开二度的捂嘴操作搞得观众都兴奋了,在家说了啥?说肾好不好吗? 说出来给她们这些成年了的VIP听听嘛。 在阎夏跟着易立肖父子下山坡的时候,冯乐乐小胖墩又一次喜提了老父亲的耳边低语,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又低语了一本菜谱,以目前的效果来看,菜谱好像也没啥用。 小山坡的窸窣动静渐渐远去,因为小小辰看起来比较急,所以易立肖是直接抱着易景辰走的。 幸好不远处刚好有公厕,不然小小辰恐怕得探头出来感受一下露天大自然。 厕所小分队一路上都显得有些安静,摄像大哥像是没有感情的拍摄机器,从录制开始就没有听到过他们说话。 能量守恒果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什么路都能倒着走的技能很酷炫,但是得拿嘴来换。 至于嘉宾三人组,在生理情况的支配下更没什么话了。 从公厕出来后,易景辰小朋友元气肉眼可见地变满了,从他爸手里把手电筒拿了过来四处照耀,像是势必要成为每一棵草木的光。 当白光又一次从左边普照到右边时,阎夏突然听到易景辰发出了极大的一声惊叹。 “哇啊!” 阎夏顺着灯光移动视线,看到的就是两只肥嘟嘟的小奶狗站在旁边的路中间哼哼唧唧。 被灯光这么一照,两个小家伙瞬间往彼此的身上靠了靠,小耳朵一动一动看起来更萌了。 “爸爸,是狗狗!它们怎么在这里?它们好可爱啊~”,易景辰话虽然是对着易立肖说的,但是压根就没回头看自家老父亲一眼,小短腿甚至已经开始朝着小奶狗移动了。 小短腿一捣一捣,每一步都在宣誓着对小狗狗的喜爱。 可惜两个小家伙不是很领情,在易景辰追过去的刹那,稍微大一点的小狗狗扭头就跑了,剩下的一只有样学样,只留了两个一扭一扭的圆屁股给满腔热情的小孩。 “不要跑嘛~” “慢点慢点,看着路。” 父子俩的声音先后响起,阎夏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觉得这小孩真的是有点霸总天赋在身上的,从小就喜欢它逃他追的小游戏。 跑出一段距离后,哼哼唧唧的小奶狗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小霸总爱的抱抱。 小可爱抱着小小可爱的场景萌得直播间一堆怪阿姨们嘴角差点飞上天与星星肩并肩。 阎夏没忍住也蹲下\\身抱起了另外一只,那手感让人rua了一次后就忍不住rua第二次。 也不知道两个小奶狗是怎么孤身跑到这边的,看它们肥嘟嘟的小身体也不像是被遗弃的。 阎夏疑问的念头刚落,骤然感觉后背一凉,像是被什么锁定了似的,转身扭头就看到了黑暗中一双绿眼睛直勾勾地朝着这边。 “怎么了?”,见阎夏动易立肖问道。 答案都不用阎夏说,易立肖顺着视线已经看到了。 一双绿眼睛逐渐从黑暗走向手电筒照耀出来的光明,眼里发出来的绿色渐渐变黑。 一条油光滑亮的大黑狗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身份不言而喻,毕竟肚皮上那一排小狗口粮还没缩回去呢。 大黑狗并没有叫,定定地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警惕犀利的眼神锁定在两小孩身上极其有压迫感,好似是在霸气质问:“你们手里抱的是什么?!我问你们手里抱的是什么?!” 作为被眼神锁定对象之一的阎夏默默把手里的小狗狗放到了地上,以此证明他真的没有要偷它小孩的意思。 小奶狗落地后飞快地奔向了它那霸气的母亲,蹭着大黑狗有力的前腿嗯嗯唧唧,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刚刚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 面对撒娇的崽子,大黑狗只是略微低头安抚了一下,立马又抬头锁定住还在状况外的易景辰。 易立肖一双眼睛也时刻在注意着大黑狗的动静。 看得出来,双方家长都很紧张。 阎夏扯了扯易景辰小胳膊提醒,小孩这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小小的一团蹲在地上看向头也不回的小狗崽。 好一副难舍难分的乡间美画,可惜是单方面的。 两个崽子回到跟前的大黑狗终于收起了它那看谁谁是狗贩子的眼神,用爪子扒拉了几下小奶狗,估计是在教育小孩不要再乱跑,像它们这样的,外面的人一口一个。 …… 这个意外的小插曲随着母子三狗的离去宣告结束,徒留下一个焉巴了的四岁小朋友,明明十几分钟前还誓要做那草木的光。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光就黯淡了。 回小山坡的路跟来时一样安静了,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就在于一个是生理上的急切,一个是心理上的失落。 再精准一点来说的话,其实路也不一样了,因为刚刚追小狗狗,导致他们直接偏离了原来的路,换一条路的结果就是…… 阎夏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又走了几步后,他后面的父子俩都没啥反应,易景辰窝在易立肖怀里闷闷不乐,易立肖时不时小声安慰两句,看起来父慈子孝。 使得阎夏一度以为是他耳朵出现了故障,但是又走了七八米过后,似有似无的声音依旧还在,听起来像是某段熟悉的旋律。 注意力全在这声音上的阎夏越走越慢,易立肖见人不走了也跟着停下,疑问:“咋啦?” 阎夏微微歪着头,指了一个方向:“你们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吗?” 易立肖顿足,竖起耳朵,“好像是有声音。” 他怀里的易景辰注意力也不在小狗狗上了,歪着脑袋还把小手手弯到了耳朵后作括弧状,像模像样地听了几秒才萌哒哒的点头:“有声音~” 停电的村庄,黑暗中远方的声音,两个元素一叠加瞬间就把原本的萌娃直播平添上了几分惊悚色彩…… 【好吓人,啥声音啊?我咋没听到。】 【我缩脚了,我又缩脚了。】 【我也没听到,有人听到了吗?】 【难道只有现场的人能听到?】 【咦~更吓人了。】 【只是离得远收音不好吧,要相信科学……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她大姑奶奶二姑爷爷列祖列宗保佑,无意打扰大吉大利。】 【笑死,相信科学但更相信祖宗。】 …… 路上,几人朝着声音源头移了移,没一小会儿的功夫,原本模糊不清的声音渐渐清晰了起来,就是听着感觉有点闷得慌,像是从地下传上来的一样。 阎夏脚步刚停,他身后的易景辰小朋友就发出了格外惊喜的奶音,“是生日快乐歌。” 说完还拍了拍手,指了指地面,“有人在地下过生日耶。” 语气里小孩独有的天真无邪直接把一众人干沉默了。 “…………” 弹幕上飘过一堆双手合十表情包,又有不少祖宗清梦被搅。 易立肖手忙脚乱地捂住了易景辰的小嘴巴,“宝贝乖,别乱说话。” 你爹害怕。 站在最前面的阎夏:“……” 虽然他无比确定这个世界没有鬼神,毕竟来之前是看过局里给的资料的,但是莫名也觉得空气冷了三分是怎么回事? 秉承着相信局里判断的原则,阎夏移动着脚步准备一探究竟,挪了十来米的距离后,声音更清晰了,确确实实是从地下传出来的。 就在阎夏想再往前的时候,闷闷的生日快乐歌里伴随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边的易立肖晃了晃手里的手电筒,紧张害怕中夹杂了丝丝兴奋。 游离的白光再一次从左扫到右,左边视野暗区的动静加大,闻声而动的易立肖一束白光径直扫射,阎夏视线跟着转移,一刹那的功夫瞳孔骤然放大。 只见平坦的地面蓦地出现了一双手,紧接着一张惨白的脸映入视野。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 工作人员吓得吱哇乱叫。 “嚯!!”,易立肖手里的手电筒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出去。 而接受了正面暴击的阎夏却是一动没动,瞳孔放大的瞬间心脏猛地加快了跳动,然后他只感觉到眼前一黑,身体便不受控地向后倒去。 意识消失前,阎夏只有一个想法,原来摄像大哥是会说话的,声音还挺大。 随着‘咚’的一声响,场面陷入了极度的混乱,哭声、狗叫声、打电话的声音夹杂在一起。 等小山坡上一众人赶到现场时,阎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他的系统弟弟一动不动躺在路中间,脸上带着熟悉的安详,节目组急救医生按压着胸口施救,导演满脸严肃站在一边不知道跟谁打着电话,不远处还围了一些本地的村民。 其中,一个看着三十来岁的女人格外显眼,她脸上敷着白色的面膜,焦急害怕的神情隔着面膜都昭然若揭。身份不言而喻,就是工作人员口中意外把阎夏吓晕了的当事人。 通知他们来的时候,这边的工作人员就已经快速地在对讲里交代了事情经过。 总的来说,其实就是一场完完全全的意外。 当事人名叫薛绿兰,今天是她儿子六岁的生日,上午去拿蛋糕的时候店家送了会唱歌开花的莲花蜡烛。中午吃了蛋糕后,她儿子拿着蛋糕上的莲花蜡烛跟小伙伴玩,玩着玩着就给扔到了地窖里,后面也没人在意。 直到晚上停电,家里电视开不了,原本想敷个面膜就躺下的她听到了院子地窖里传来的声音,那莲花从中午唱到晚上居然还有电,她觉得吵便想着下去把它拿上来关掉。 结果好巧不巧地就被阎夏一行人遇上了,更巧的是她们家这个院子本来是有院墙的,但是前段时间拆了准备翻修,还没修好便迎来了直面地窖的厕所小分队。 谁也没有想到能活生生地把人小孩吓晕了。 - 现场的氛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嘈杂与紧张,连直播间都涌入了许多闻讯赶来的网友。 【怎么还没醒?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去看了录屏回放,毫不夸张地说我刚刚直接把手机扔出去了。】 【祈祷,小孩还挺可爱的,希望没事。】 …… 一片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作为阎夏直系亲属的阎季,眼里并没有多少担忧与着急,更多是…… 在思考,在权衡。 阎季微抿着唇,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地面上那安详的小脸,他识海里联系阎夏并没有得到回应,那现在摆在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项—— 一个是继续等着医生急救,另一个就是直接按按钮重启。 两个选项都有弊端,第一个正常人类急救是有黄金期限的,超出太多不好解释,以阎夏的情况普通的急救也未必有用。 第二个一键恢复的话,按照程序设定会恢复到正常、清醒、直立的状态,可是人此刻笔直地躺在地上,他现在一按,阎夏就会直挺挺地站起来,膝盖都不带打弯的。 那样看起来不像是苏醒,更像是诈尸。 “还是没有心跳。”,阎季还在思考的时候,急救医生擦着额间的汗说道,不容乐观几个字明晃晃地写在了他的脸上。 阎季拧眉,心里计算了一下施救的时间后,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到了阎夏脑袋后面,趁医护人员没注意直接把阎夏上半身扶了起来。 半卧的姿势外加一会儿他可以趁机用力按一按,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的话应该不会显得过于夸张。 “唉!别动啊!!”,见人被扶起来,急救医生严肃地说道。 家属的着急他可以理解,但是心脏骤停的病人能乱动吗? 急救医生紧紧地皱着眉就要把人放平,只是还没等他动手,便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他做了几分钟心肺复苏都没醒的小孩挣开了眼睛,并且…… 无比利索地站起来了。 已经做了最坏打算的节目组负责人们:“……” 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了好几秒。 在一众愣神的人中,阎季不露声色地甩了甩自己发痛的胳膊,他也是没想到,程序设定的这个直立状态会这么霸道,人起来的一刹简直比过年的猪还难按。 清醒站着的阎夏还有点懵,并不知道他哥此刻在心里把他比作那过年的猪,眨了眨眼睛意识刚全部回拢,耳边响起了安静退去后五花八门关心的话语…… “小夏哥哥醒啦!!” “阎夏你没事了吗?” “小夏,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哪里疼?胸闷气短头发昏的感觉有没有?” 一张张脸怼到眼前,密集地像机关枪一样的问话,弄得阎夏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回答谁的好,只能笼统且无比肯定地回了三个字:“没事了!” 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当时人冒出来的一刻,确实是吓了一机灵,但要说害怕到晕过去,那肯定是不至于的。 这拟态身体背后的设定他现在暂时没时间去盘,因为开场时铁面无情的尚导已经操着如沐春光般的关怀凑到了他跟前。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阎夏脑袋摇得无比坚定,“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完还表演了一番经典小品的台词……‘走两步,没事你走两步’。 阎夏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步,以示自己真的啥事没有,健康得狠。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走完以后大家好像更担心了。 疑问方起,识海里就响起了他哥清冷且带着一言难尽的声音。 “顺拐了。” 阎夏:“……???” 15. 奇奇怪怪的小孩15 激.情表演了一番顺拐的后果就是…… 阎夏被带上了救护车。 一同去的还有冯乐乐和易景辰两组,几天相处下来,还是很有感情的,两小孩对自己小伙伴的身体很是担忧。 尤其是目睹了全程的易景辰小朋友,先是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紧接着又亲眼目睹了喜欢的大哥哥‘咚’的一声倒下,幼小的心灵承受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以至于小孩哭得到现在还眼眶红红,好不可怜。 - 小县城的医院医疗条件谈不上多好,阎夏被一群人簇拥着,做了个大致的检查,得到的结果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 阎夏原本以为这次意外事件到此就能画上一个句号了,但是作为节目组总负责人的尚常鸣导演对小县城的医院充满了不信任,对检查出来的结果也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在一通电话结束后,直接敲定了阎夏他们这组明天的行程。 他们两人不用参与明天上午的录制,早上直接由节目组工作人员送到临近的大城市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阎夏不想折腾,更不想连累一堆人围着他折腾,他很清楚自己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也就是一键重启的事儿。 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啊,特别是在面对尚导那强势又慎重的眼神时,阎夏默默妥协了。 注重安全是好事,有些节目组还做不到呢。 回村坐的是节目组自己的面包车,直播的录制早在救护车来的时候就已经关了,没了摄像头大家明显自在了不少。 阎夏挨着冯乐乐和他哥坐在后排,冯建贤和易立肖父子坐在前面,易景辰小朋友大概是哭累了,这会儿已经在易立肖怀里睡着了。 路程过半时,阎夏已经接受了冯乐乐一百零八遍爱的询问和关怀,第一百零九遍没能响起,因为他的老父亲冯建贤接过了闲聊的话棒。 冯建贤扭头看了看阎季:“我记得你们就是宁休本市的吧?” 阎季:“嗯。” 落地在那,算是吧。 冯建贤继续开口,语气里带了一点略显刻意的随意:“听说宁休有个清安寺特别灵啊?” 听懂了潜在意思的阎夏:“…………” 感情在外人眼里,他现在不仅身体存在潜在的问题,还疑似中邪了。 冯建贤看似随意地问完以后,摸了摸鼻子也有一点不自在,鬼知道他是真的有点怕啊。 活了五十多年,头一次见到有人醒的时候像个弹簧一样直接站起来,还有顺拐走的那几步,看着就像是那啥上身后还不熟悉身体。 这么想着冯建贤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咦……不能想,不能想,越想越吓人。 冯建贤一个脑补的功夫,识别到关键词的冯乐乐没等阎夏回答先开口了,“爸爸你又想去拜佛了是不是?!妈妈都说了你这是封建迷信,再去你又得睡书房!” “……”,车内安静了三秒。 这小孩儿是能处的,不管家里发生啥他是真的说。 七岁的小孩不懂大人话语背后的潜在意思,只按照他听到的来理解。 “妈妈说了我们下飞机就回家,你要去寺庙的话我就告诉妈妈!” 冯建贤尴尬地笑了笑:“不去不去,我就随便问问,没想去。” 冯乐乐哼了一声,算是勉强放过了他那求饶的老父亲。 近距离看了一出戏,阎夏嘴角微扬有点想笑,怪不得会认为他中邪了呢。 以冯乐乐这get关键词的熟练程度来看,他老父亲拜过的佛像估摸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后面小半程没人再提这个话题,宁休的清安寺到底灵不灵还有待确认。 - 车子驶向村里,不少的房子亮起了灯,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电早就来了。 阎夏双脚跨过熟悉的院门时,发现一向安静的大婶家热闹了不少,屋里时不时传来了一些说话的声音。 等再走近些后,屋里说话的几人就透过没关的大门看到了回来的阎夏两人,两拨人目光触及的一霎,说话声戛然而止。 然后阎夏就看着这次意外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领着个篮子朝他而来,人还未到声已出。 “哎哟总算是回来了,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大碍啊?实在是对不住啊小兄弟……” 叽里咕噜一大串,有对阎夏说的,也有对阎季说的。 完事后还把手里一个大大的果篮递到了阎夏跟前,即过年的猪后这个村庄又迎来了过年才会出现的撕巴桥段。 只是一个三十多岁一个七岁,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 最后薛绿兰扔下篮子拔腿就跑了,速度快得好似有鬼在追。 阎夏站在原地,眼尖地发现这个果篮还另有乾坤,下面埋了一个类似红包的东西,刚才都没发现。 这哪能要啊!! 阎夏一用力一提速,拎着篮子拔腿就追,速度快得好似要去追鬼。 俗话又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薛绿兰再被用相同方式塞了篮子时还是懵的,回家的路上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有小孩力气大速度快,瞅着健康极了,胆子却那么小。 一通折腾完,等阎夏躺床上已经十一点多了。 -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 阎季刚坐起来,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房门打开,谭艺笑着问:“阎哥,收拾好了吗?” 阎季:“……” 他记得昨天说的是6点出发。 阎季停顿不到两秒,“还没有,稍等。” 谭艺摆摆手:“没事,不急。” 话是这么说,人却站在门口没有走。 简短的交流结束,阎季回到床边望着床上睡得格外安详的人,沉默了。 夜间八小时的睡眠设定,现在才过去了六个小时。 思考片刻,阎季动手快速收拾起了房间的东西和……人。 门口的谭艺只等了十来分钟就等到了两个行李箱出门,以及行李箱后面抱着小孩的阎季。 四目相对,阎季率先出声,“没睡醒。” 谭艺哦了两声,帮忙拎着行李箱下楼。 节目组的车停在了不远处的路边,司机和尚导坐在前排,其余几组今天上午的录制交给了副导演负责。 阎季抱着阎夏上车后,尚导扭头发出了疑问中带着紧张的眼神。 “小孩儿起不来,估计昨天折腾得够呛。”,帮忙开门的谭艺快速给上司解释了一遍。 尚常鸣点头,没再说什么。 就是车子出了村子后,车速明显快了不少。 车内很安静,阎季拢了拢怀里睡得毫无知觉的小孩,脑袋微微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从村里到医院要差不多两个小时,足够小孩儿自然醒了。 窗外的景色快速移动,等车子停到了一家私立医院停车场时,阎季盯着手机上只过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沉默了。 “…………” 后排的车门被尚导打开,他弯着腰,“还没醒呢,这都到了,得叫起来啊。” “小夏,小夏,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 被叫的阎夏本人纹丝不动,那模样看着别说屁股晒太阳了,就是屁股着火了可能也醒不了。 阎季抱着人出车门,“等进去再说吧。” 他刚刚计算了一下,应该就是这几分钟的事了。 尚常鸣没说话,几秒钟过后…… 他动了。 他伸出了一个手指凑到了阎夏鼻子底下,新手妈妈啥样他啥样。 阎季:“……” “哈哈哈。”,尚常鸣尬笑着收回了手。 鉴于后面还有五期的录制,要打交道的地方不会少,阎季郑重地说明了一下:“他睡觉一向比较死。” 尚常鸣继续尬笑,“看出来了。” 哪是比较死,简直就更死了一样,这种话尚常鸣当然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阎季没再说话,抱着人目视前方走进了医院。 没人注意到离他们不远处的一辆车内,两个男人举着照相机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尚常鸣带着一行人径直地走到了一个医生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门打开,里面出来了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像极了霸总文里每个男主标配的医生朋友。 朋友推了推眼镜,“就是这小孩啊,挺能睡呀,现在还没醒。” 阎夏意识缓缓苏醒,眼睛还没挣开耳边就听到了好像有人在讨论他。 刚刚的声音再次响起,“就这些,都准备好了,直接去就行。”,朋友递给了尚常鸣一堆单子。 于是,等阎夏回过神来,他已经在儿科了。 谁能想到呢,走出半生,归来仍看儿科。 一通全面检查下来,一上午就过去了。 上午十二点左右,同一间办公室。 一堆人围在一起看到了一份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检查结果,从二十几项血常规到别的大大小小项目,每一项都在正常范围内。 用那位医生朋友的话说,这简直是照着书长的。 从来只见大人照书养,没见过小孩照书长。 至于被吓晕这件事,医生朋友给出的结果是…… 小孩健康是健康,就是胆子可能没比针眼大多少。 阎.针眼.夏:“……” 也行吧。 以后要是再出现啥意外,不失为一个借口。 结局皆大欢喜,可尚导看起来好像没有太高兴,在阎夏不明所以的时候,阎季递过来了一个手机。 手机页面亮着,上面显示了一个热搜…… #七十二小时小嘉宾阎夏去世# 阎夏:“??????” 阎夏翻了翻博文,博主写得有板有眼,好像他参与了收尸一样。 配图有昨天晚上直播的截图,也有今天早上他哥抱他进医院的偷拍,还有最具有信服力的一张…… 尚导把手指放到了他鼻子下面。 阎夏看着照片:“……” 博主说,这个时候人已经去世了,转发里有不少营销号甚至信誓旦旦地分析了起来。 阎夏刷着刷着就看到了,有人解读他昨天晕倒后无比利索醒来站立的行为,说他那是…… 回光返照。 16. 奇奇怪怪的小孩16 去机场的车上,阎夏刷手机的手指没有停,心里代表无语的点点连起来都能绕地球两圈了。 《七十二小时》虽然是个新综艺,但是前期宣传地透,加上尚导这个活招牌,还是大有名气在的。 这么一档综艺里面疑似出现嘉宾死亡事件,热度飞快地就爆了。 阎夏甚至刷到了自己的视频合集,里面包括了他的旋转跳跃,鸡叫鸭叫,cos葫芦娃,还有在河边放鸭子时给易景辰的答疑解惑。 视频剪得很好,很温馨,可惜发布者在标题上用了天妒英才四个大字,评论区也是一水的震惊惋惜之词,中心思想就是…… 这么好的小孩,怎么就没了呢。 阎夏:“……” 就……心情复杂。 [想点根烟.JPG] 于是,阎夏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准备抽根糖冷静冷静,这还是在医院的时候尚导给他的,说是为了防止他抽血的时候哭鼻子。 阎夏嘴里叼着糖,看到节目组官微发了新微博,一份圈内标准的辟谣声明,下面评论飞快增长,很多闻讯赶来的网友,有人真情实感说没事就好,有人大骂特骂营销号不做人。 一场闹剧接近尾声,就在阎夏准备退出的时候,页面上蓦地有蹦出来了新的内容…… 一个链接,还配上了一句话,“点击就看小孩诈尸。” 话是刚刚看到的,手机是下一秒怼到跟前的。 副驾驶上尚常鸣举着个胳膊,把手机放到了座位的正上方,阎夏微微抬头,就在屏幕上看了自己的小脸蛋。 阎夏:“……” 他就说刚刚尚导为啥一直低着头玩手机不说话呢,感情是在跟自家宣发部抢账号登录权。 屏幕上弹幕飘得飞快,这还是阎夏直播了这么多天第一次能看到弹幕。 【哇!活的!真的是活的!】 【谁造谣的啊,真缺德。】 【笑死,诈尸可还行。】 【难道就我一个人想知道早上导演为啥伸手指探鼻息吗?那图看着也不像是P的。】 【可能他想当妈妈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谁说的尚导想当妈妈了,简直不要太离谱。】 【就要男妈妈,男妈妈yyds。】 眼看着入目的弹幕越来越离谱,阎夏挥了挥手,像个标准的乖小孩跟大家打了声招呼。 有了互动后,跑偏的弹幕终于回来了不少,旁边的谭艺还贴心地帮忙读了一些弹幕,都是问他身体怎么样啊之类的。 谭艺一念,阎夏一答,直播间的氛围倒也分外和谐。 至于那些不和谐的言论,谭艺没念也没回应,大概是不想说出来污了小孩耳朵,但是阎夏看到了。 阎夏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笑了笑,“要不我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吧?” 他一说完弹幕就给了反馈。 【??这年头,小孩都是自己cue吗?】 【哈哈哈是不是逢年过节表演多了?所以没事就想给大家演一个。】 【呵,23岁,过年亲戚让给唱个小燕子,[微笑.jpg]】 【哈哈哈共脑了属于是,我刚想说背首诗来听听。】 阎夏只扫了一眼屏幕,然后拿出他哥的手机捣鼓了一番后闭上了双眼,观众屏息以待,以为会听到小孩深情演唱,结果听到了…… 一段有规律的木鱼敲击声,以及一段……经文。 【???】 【这是在……念经?】 【好家伙,手机电子木鱼,你在念一种很新的经。】 【有点好听,不确定,再听听。】 【所以后空翻是在寺庙里学的?】 弹幕内容五花八门,阎夏没看,稚嫩的声音继续诵着系统库里找出来的古老经文,局里出品必是精品,和善之人听完只会觉得神清气爽,心平气和,反之浮躁不安,百爪挠心。 他愿把这段表演称之为---代表佛祖净化你。 佛祖不接的净化单他接了。 阎夏的净化单以五星好评的水平接近了尾声,只是当他念到最后一段的时候,车内除了木鱼声和经文声外,蓦地又想起了一道……电钻声。 “???” 虔诚无比的小脸上,双眼睁开了。 入目便是一个歪着的大脑袋,副驾驶上的尚导鼾声响彻在了整个车内。 阎夏:“……” 不愧是面时冷时热,但心常热的尚导,36度的嘴虽然会说出冰冷的话,可一颗火红的心永远滚烫! 不然在这气氛中也不可能睡得那么安稳。 前面还在激.情诈尸,没一会儿就变成了,容我调个好睡姿。 这场临时的直播以导演熟睡而结束,尚导最后的神来之笔又给节目增加了一把热度,阎夏也切切实实地火了一把。 窗外的景色一直倒退到机场,一个半小时后,阎夏跟他哥回到了在宁休市的家,一个高档小区的大三居。 装修精致面积也大,但比起前世的别墅还是差远了,就这还是他们自己补了差价的,局里起先安排的落地点只是一个普通小区的两室一厅,麻雀很小,五脏也不咋全,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用财政部门那位负责人的话来说,这叫……小空间,大温馨。从无到有,充分给了他们自己布置的自由。阎夏头一回见人把抠门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对于局里财政部门这种抠门行为,不是没人反映过,只是每次都没成功就是了。 阎夏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负责人的时候,还是在他哥的识海里,那时候他们已经完全适应了新身份新生活,准备去做第一轮任务了。 去选任务的路上,他见到了比他们早来几天的同事拦住了一个络腮胡大汉。同事一通滔滔不绝控诉局里给安排的落脚点条件太差,同事话都还没说完呢,阎夏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位大汉流下了两行清泪。 泪眼婆娑语气嘤嘤,说人员如何如何多、材料怎么怎么贵、局里穷得都要揭不开锅了,直接就把同事哭懵逼了,也把阎夏哭得抖了抖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大汉像是没有看到几人被他哭得僵住了,粗狂的嗓音不急不慢温和婉转,逐条举例说着局里的不易,一边说一边眼泪还哗哗流,关键是也没流到地上,全被他的络腮胡兜住了,让人深刻地觉得那胡子之所以长得如此茂密,可能是因为眼泪浇多了。 等同事以妥协告终后,阎夏觉得他那胡子肯定都能拧出一把水来。 因为亲眼目睹过大汉嘤嘤的威力,所以等他们的落脚点出来时,阎夏便见他哥只是沉默了一秒,然后就付了差价换了个好的。 后来阎夏才知道,看大汉嘤嘤是局里的老节目了,老员工在对新人传授经验的时候都闭口不谈这位络腮胡负责人的尿性,就喜欢看新人义正言辞地去,满脸菜色地回。 自己淋过雨也要把别人的伞撕坏才行,可谓是很有同事爱了。 - 房间内,三四天没有住过的房子需要打扫的地方还是挺多的,相伴了二十多年的兄弟俩配合默契,阎夏干了拖地扫地的活,至于其他需要擦擦抹抹的,他倒是想帮忙干,可有些地方……他压根够不着。 时间悄然而过,夜幕很快降临,晚饭是阎夏做的,小孩不能碰火碰电的规定,在他们家自然是不存在的。 虽然重新做人才十来天,但两人分工已经很明确了,阎夏负责衣食住行,他哥就负责赚钱养家,主要还是阎夏对自己的赚钱能力有自知之明,天赋没有点在那上面就不要盲目行动了,这些年他的小金库资金能稳步上涨靠的就是坚定地跟着他哥。 书房内,桌子上电脑屏幕亮着,阎季还在忙碌。房门被敲响后,阎夏端着一杯热牛奶放到了阎季手边,顺眼就看到了他哥电脑屏幕上股票涨势页面一片飘红。 红红火火的,看着很是喜人,是不管看多少次都不会腻歪的程度,阎夏眼里金光闪闪并没有说话,只是示意阎季赶紧把牛奶喝了。 拿着空杯子准备出去前,阎夏拍了拍他哥的胳膊,大有一种哥哥你大胆往前走,弟弟我跟紧了绝不回头的意思。 阎季:“……” - 收拾妥当后阎夏没管他哥自己先回房间躺着看电影去了,电影看了个开头,识海里消息提示音叮咚响了两声,是好几天没联系了的佛小哥。 佛小哥发了一段他上午在车上念经的音频,先是给了一个他念得挺好的结论,然后用十分认真严瑾的态度询问起了经验。 阎夏盯着对话框思考了好一会儿,思考无果,只能模棱两可地回:“可能是,有一颗看破红尘的心?” 以前也没念过。 佛小哥思考的时间更久,久到阎夏以为对方不会回了,准备退出识海的时候,新消息才弹出来。 【南无阿弥陀佛】:“单身二十多年就能有?” 阎夏:“……” 你多冒昧啊。 17. 奇奇怪怪的小孩17 佛小哥语气之严瑾,态度之真诚,很明显不是故意冒犯,是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可能性。 那么久没有回复的时间里,估计就是在斟酌用单身二十几年来换取一颗看破红尘的心到底值不值得。 阎夏对此也有自己的疑惑。 【又是个人了】:“你单了没二十年?” 看状态,他以为对方起码单两百年了。 佛小哥:“…………” 你也挺冒昧的。 【南无阿弥陀佛】:“不才,刚单了两个月。” 【又是个人了】:“哦,那你看开点。” 怪不得念不好经,感情刚失恋,佛祖跟前任共住心房,这委屈佛祖他老人家怎么可能受得了。 佛小哥没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失恋的伤心事,倒是阎夏盯着佛小哥的头像想起了自己被吓晕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本来他是想着抽时间自己去看看那上万张设计文件的,但是一直没打开,每次想点开之前就莫名有一种被学术论文支配的恐惧。 他把这归结于……灵魂深处属于大学生的本能在作祟。 现在有一个懂的、空闲的人摆在面前,阎夏没客气,几个60秒语音包把问题描述地明明白白的。 佛小哥这次没有回语音包了,直接甩了一堆数据,阎夏点开瞅了瞅,数据并不复杂,就是针对这个小世界人体运行的一些标准,比如心脏快到多少会骤停,缺氧多久会窒息等等,规范且严瑾。 截图的数据阎夏还没看完,佛小哥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南无阿弥陀佛】:“你可能对自己不是很了解。” 下面还配了一张对比图片,一个是正常人类的心跳,一个是阎夏晕倒时的心跳,数值快是正常的两三倍了。 话外之音就是,你的胆量可能超乎你的想象,你以为它有碗大,其实它或许只有针眼大。 再一次喜提针眼的阎夏:“…………” 佛小哥下线后,阎夏盯着电视屏幕上那号称史上最恐怖的电影安静了好几秒,然后默默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喜剧片。 他已经不是十几分钟前的他了,他现在是用数据盖了章的……阎.纽扣子针眼.夏。 胆子不大,但听话。 - 阎夏伴着喜剧片入睡,跟着朝阳的脚步醒来,《七十二小时》节目每两次录制之间都会间隔一个多星期,用来给节目组踩点安排做准备。 阎夏一连几天都过得优哉游哉,闲情雅致来了会慢吞吞地做一顿大餐,吃撑了再出去逛逛,只是晚上一个人出去的话有被热心的广场舞大妈当成走失儿童的风险。 阎夏在连续两次晚上出去,被不同的两拨人问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家里大人在哪后,晚上就不怎么出门了。 这个城市的人真是格外热情,可惜热情的人们不能透过现象看到他自己就是个大人的本质。 阎夏在感受热情的时候,阎季也没有闲着。 阎夏火了以后最直接的影响体现在了他哥的手机上,时不时就有陌生电话打进来,询问要不要跟他们签约,开的条件天花乱坠,鱼龙混杂的小公司被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那口才听得让人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都是一个传\\销公司出来的。 且不说这里面的虚实真假,他们本来也是不可能签约的,毕竟是待不了多久就要走的人,要是留下一纸合约,等他们离开这个世界就要多一起人口失踪悬案了。 可能是拒绝地多了,后面的陌生电话少了不少,零零散散的几个里面夹杂了一个谭艺的电话。 说是下一期录制的地方过几天可能有极端天气,节目组需要换个地方,然后直接给了他们一个目的地的地址,阎夏搜了一下,是一个临海小城市,原本定的地方好像是在沙漠边上来着,不得不说跨度还挺大。 临行前一天,吃过饭后阎夏照例拿出了自己的小行李箱准备收拾几件衣服,衣服才从衣柜里拿出来,识海里就响起了熟悉的叮咚声,意识进入前阎夏还在暗戳戳地想着,是不是佛小哥终于在深夜悟出了念经一百零八式想跟他分享。 结果一点进去,列表里佛小哥的头像依旧黯淡无光,跟有些魔性广告里的指甲一样灰,倒是新朋友里多了一个昵称叫【脑部挂件成精】发来的好友请求。 昵称没听说过,但是头像上那个长发飘飘的俊美男人阎夏是见过的,领任务的时候就排在他后面,名叫颜蒙。 阎夏盯着那长发飘飘美得雌雄莫辨的头像看了好几眼,再一次在心里感叹了一遍局里真的是颜狗的天堂,每一个被捡回来的人放在他们原本的世界那都是响当当的存在,俗称天道宠儿,长得好看是他们最不起眼的优点了。 把他放到这一堆人里面简直有点格格不入,按照这种标准来说,他哥倒是附和,但是他一个家里有钱长得好看的普普通通男大学生,有点自知之明地说多多少少是有点不配了。 阎夏刚进局里的时候也问过同事,但人家说他们只负责按照名单接应,名单来源他们不知道也管不着。疑问压在心底,答案无从而知。 阎夏回过神,给请求点了通过,下一秒联系人列表里蓦地多出来……两、两行? 阎夏定睛一看,颜蒙在短短的一秒钟内又拉一个群---【统界高质量男大系统11.0】 里面加上他一共就三人,除了颜蒙外另一位成员阎夏也是有所耳闻,昵称就是本名,叫乔十八,是这次测试任务中唯一的一个原始系统,由局里研发,从诞生起就是一个系统。 至于为啥好好的系统不做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世界上那么多人,多他一个怎么了? 群里其余两个人还没说话,阎夏敲了两下虚拟屏幕。 【又是个人了】:“11.0??” 这玩意还有版本的? 【脑部挂件成精】:“编号,前面我还拉了十个,这样好区分。” 阎夏:“……” 你到底有几个好群群? 这又让阎夏想起了之前他听到过的一个传言,刚来那会儿,负责接应的同事介绍局里规章制度的时候一向流畅的语速罕见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如果他们对这些制度有什么不满,可以走正规流程提出建议,不要在背后骂领导。 后来阎夏无意间听一个同僚说,曾经有些人对局里即将改革的制度不满,几人拉了个群大骂特骂,结果不知道是谁拉人的时候不小心把领导拉进去了。 领导听完全程后以为是在点他,第二天就颁布了新制度。 阎夏在那11.0上瞅了好几眼,莫名有种传言跟人对上号了的感觉。 群里颜蒙已经率先发表了一番言论,说大家同为测试统以后可以多交流交流,至于为啥参与这次任务的不止他们三个,但群里却只有三个人。 颜蒙对此给出的答案是……三角关系最稳定,人多了到时候混进来个啥都看不出来。 阎夏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一口水差点喷到了行李箱上,看得出来拉领导进群骂领导的操作给对方留下了哪怕是作为系统也计算不出来的心理阴影。 两人在群里你来我往交流了一番后,另一位成员才姗姗来迟。 【乔十八】:“终于能动了,我刚卡了几分钟。” 此话一出,阎夏原本半卧在床的小身体一下就坐起来了。 【又是个人了】:“???这么快就卡了?” 【乔十八】:“是挺快的,我也就重启了七八次。” 阎夏:“???” 一共不也才落地了十来天么? 乔十八这次没发文字了,直接发了一堆语音。 于是,阎夏在刷屏的语音中见识到了一个真正的系统第一次做人时,仗着测试阶段死不了是如何花式作死的。 乔十八和他的宿主落地在了一个不算特别太平的古代,他们是逃荒到一个小岛的兄弟俩。 小岛四面环海,村民靠打渔为生,第一次有了人类感官的乔十八新奇地宛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第一天,被海底花花世界眯了眼忘记了时间,待得过久窒息了。 第二天,时间控制好了,但是抓到了一条奇形怪状的鱼,资料显示肉味美极嫩,可是有毒,他想尝尝到底有多嫩多美,然后中毒了。 ………… …… 今天,又一次下海,调戏了一条漂亮小海蛇,被咬了。 阎夏:“……” 原来还可以这么玩,是他格局小了。 乔十八刷屏的语音还在继续,说现在村里人看到他都躲着走了,私下还传言他们不愧是逃荒来的,命就是硬,这种命硬的人得离远一点,免得哪天被克死了。 乔十八语气大大咧咧,像个地主家的二傻子,丝毫没有因为村民的孤立难过,还说他又找到了一种有毒但好吃的鱼,明儿就去试试。 至于重启了多次后卡顿的事情,作为一个原始系统的乔十八表示…… 有不卡的产品吗?卡是常态,不卡才是意外,一些小说阅读软件还时不时就卡呢。 18. 奇奇怪怪的小孩18 阎夏把乔十八描述那鱼有多好吃的语音来回听了好多遍,莫名有点蠢蠢欲动,他们明天要去的地方也是海边呢。 上午时分,机场多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阎夏手里拿着刚取出来的机票,因为临时换了录制地点,所以他们要自己飞过去,直接在那边集合。 一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在了凌港市。 机场外,谭艺已经等候多时,看到阎夏两人从通道出来,他上前帮忙接过阎夏手里的行李箱,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 阎夏熟练接话:“如隔三秋?” 谭艺:“……” 倒也没有到那种程度! - 行李放进后备箱后,车子缓慢启动径直离开了机场,要去往凌港市下面的舟通村,是他们接下来要待三天的地方,据说又是一个美不胜收的小村子。 车子一直在路上行驶了三个多小时才晃晃悠悠地到达目的地,村口已经停了好些车,都是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属于嘉宾的车除了他们外只有一辆。 阎夏刚把车门拉开,外面就探进来一个小胖脑袋,冯乐乐热情似火,“阎夏!!好久不见啊啊!” 阳光的照耀下,阎夏甚至看到了一点热情的唾沫星子。 阎夏:“…………” 看得出来小胖墩这是如隔了好几秋。 冯乐乐让开车门的位置继续嘚吧嘚,“我是第一个到的,你是第二个,他们都还没来,好慢呀,给我都等瘦了。” 现在还没有开始录制,阎夏跟着冯乐乐站到阴凉的地方,“你们来很久了吗?” 来这么早,看来这次路上没有扶老奶奶闯红灯了。 一侧的冯建贤笑着插话:“就比你们早到了十分钟。” 阎夏:“……” 十分钟速成瘦身,减肥博主看了得流泪。 冯乐乐对自己老父亲的笑有点不满,小胖身体蛄蛹到冯建贤的怀里,“就是瘦了,不信爸爸你摸我的肚子,都瘪了。” 冯建贤真就附和着摸了两下,还捏了捏,“嗯,好像是瘦了点。” 冯乐乐朝阎夏扬了扬小脸…… 看吧,他就是等瘦了。 可惜扬出来的双下巴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 四人站在阴凉处闲聊了好一会儿,其他组陆陆续续地到了。 到齐以后,节目的录制才算正式开始,六组人排排站在路中间闲扯些有的没的,五六分钟后,尚常鸣拿起了他那熟悉的大喇叭说让大家跟着他进村。 他话刚落,排排站的队伍里就发出了代表疑问的声音。 尚常鸣听到后回头,“这次大家都住一起,所以不选房子了。” 解释了大人的疑惑,小孩的跟没看见一样,还是走在最前面的董来喜自告奋勇举起小手:“尚叔叔你还没有检查行李呢。” 他说完除了阎夏外,其余几个小孩都附合了几声,显然是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都做了充足的准备,就等着让他们心中那魔鬼叔叔收个空。 尚常鸣笑得很和蔼,“我没说要检查呀,你们带了啥这几天都可以用。”,说完又略带做作地问:“你们不会都没带吧?” 一句话,差点给几个兴致勃勃的小孩气哭。 小孩圈子的低气压一直持续,一颗颗小毛绒脑袋焉巴巴的,阎夏夹杂在中间一路东张西望,欣赏了好一番自然美景。 不得不说,尚导这人有时候虽然魔鬼了一点,但对待工作还是很认真的,找的录制地点都极具代表性,天空蓝得跟画一样。 他们这次要住的房子离海边不远,一行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一转弯入目的是一栋农村自建小别墅,外面刷了白蓝相间的漆,透着一股文艺风。 六组嘉宾要住的房间大小都差不多,选得也很随意,阎夏两人分到的房间面朝大海,窗户一开就能看到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这几天天气都很不错,时不时还会吹来一阵微风。 收拾房间加上休息,等再次集合的时候已经四五十分钟过去了。 好在尚导这一次延续了上期的作风,第一天都不会怎么折腾嘉宾,晚饭的食材都给他们准备好了,自己做就行。 阎夏望着那一堆新鲜食材,想想几位大人的厨艺…… 这何尝不是一种折腾。 这会儿太阳已经快要落了,挂在海面上像个糖心蛋黄,果然饿了的人看啥都像个吃的。 中午赶飞机那会儿虽然是饭点,但是短途并没有提供飞机餐,午饭就随便在便利店买的零食垫吧了几口,以至于阎夏这会儿都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看看识海里乔十八同学新发来的有毒但极其好吃美鱼图,想想一会儿自己可能会吃到啥,阎夏就有点不淡定了。 他拒绝了几个小朋友发来的让他扮演爸爸的过家家邀请,直接跟着阎季进了厨房。 农村自建房的厨房非常大,他们六七个人外加摄像大哥站在里面位置还很宽敞。 宽敞的厨房里没一会儿就忙忙碌碌了起来,阎夏之前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几个厨房小白们很有自知之明,各自开始了切切涮涮,默认自己不配站在灶台跟前。 阎夏跟着阎季忙碌了一会儿,中间喜提了几句别人家孩子般的夸奖。 灶台下柴火正旺,阎夏把一把大蒜放到案板上时,接受到了他哥投来的视线,阎夏秒懂,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有些精英霸总也很是嫌弃自己做的菜。 阎夏接过锅铲,倒油放菜一番操作行云流水,看上去仿佛是个从业多年大师傅。 “嚯!!!” “厉害啊!” 厨房里几个大人停下了动作,瞳孔微微放大像是在看杂技表演似的。 众人惊叹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时候,阎夏一个快炒已经出锅了,幸好这灶台不高,都不需要垫个脚尖他就能行动自如。 接下来的好长时间,厨房宛如被按下了暂停键,静静地看着阎夏一通操作猛如虎,再观菜色起码能卖二十五。 本来想看厨房小白们鸡飞狗跳的观众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了不争气的口水。 【真的好6啊,专业炸厨房选手羡慕了。】 【二十三岁,爸妈出门前还叮嘱我不要碰火[微笑.jpg]。】 【啊啊啊啊啊看着好香啊,我好饿!本来决定今晚不吃了减肥的!】 【看了看旁边连开水都不会烧的十岁弟弟,反手就是一巴掌。】 【不懂就问,用什么姿势能生出这样的崽??】 【???这种问题是可以讨论的吗?】 【呜呜呜呜呜这不就是我的梦中情崽吗?我是你走失多年的妈妈啊!】 梦中情崽的话题刷得过多,加上阎夏上一期的热度,没过多久就被刷上了热搜小尾巴,引起了一众不想结婚生子的年轻人共鸣,纷纷表示要是孩子都是这样的话,她们能把开放三胎再生回当年的计划生育。 当然这是后话了,眼下厨房的安静被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打破,小崽子们闻香而来…… “好香好香啊!” “是谁的爸爸做的呀?” “反正不可能是我爸爸,我爸爸做的饭我家狗都不吃。” 里面的大人们:“……” 真是你爸爸的好大儿! 易景辰小朋友先迈进了厨房,看到灶台前忙活的小身影,稚嫩的声音脱口而出:“哇~是小夏爸爸!” 阎夏:“……” 哪来的好大儿? 易立肖眼睛瞪得溜圆:“???” 还沉浸在过家家游戏中的易景辰小朋友朝着他的好爸爸露出了一个软萌的笑容企图蒙混过关,“是小夏哥哥,小夏哥哥好厉害!” 叽叽喳喳的小崽子们叫得更厉害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叫到最后厨房已经没大人们什么事了。 洗洗刷刷的活被小孩们包揽了过去,大点的可能是真心想帮忙,小点的估计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玩。 需要切的备菜早就弄好了,几个大人见没他们也不是不行,干脆直接让到了一边。 易景辰把刚刚洗好的菜叶子装在篮子里递给了阎夏,完事后也不走,站在旁边仰着个小脸盯着阎夏看,然后一本正经地得出了一个结论:“我觉得小夏哥哥适合当妈妈。” 不知道啥时候挪到了他旁边的冯乐乐想了想一脸赞同,“那就换我来当爸爸,你还是继续当儿子。” 阎夏:“…………” 这个家庭组建得是不是有点过于草率? 剩下的三小孩倒是兴高采烈地参与,董来喜举手,“那我们当什么?” 冯乐乐摸着下巴煞有其事地思考,“你们三个是隔壁老王家,我妈说了一个家里有一个小孩就够了,小孩多了养不起!” 易景辰扭头萌哒哒地插话:“我很好养的!” “我也好养!” “我也是,我吃得可少了。”,没有小孩想承认自己不好养。 冯乐乐老父亲做派,很是入戏:“行,那都是我们家的孩子,我明天就出去打工挣钱养你们。”,说完后还拍了拍阎夏肩膀,“孩子他们妈,你辛苦了。” 阎夏:“…………” 阎夏扭头拍了回去,“你挣钱也辛苦了。” 打不过就加入。 冯乐乐挺了挺胸膛:“应该的!” 平均年龄6岁的一家六口其乐融融,笑得后面几位老父亲见牙不见眼的,一个两个扎堆或靠着墙或坐在椅子上看着小孩们,期间还伴随着不知道谁肚子唱起的空城计。 前有乌鸦反哺羊羔跪乳。 今有老父空腹等孩烹煮。 19. 奇奇怪怪的小孩19 又一个菜出锅,盘子陆陆续续被端上桌的时候,尚导拿着个卡片进屋了,说是来给他们发布第二天的任务。 说是这么说,可是另一只空着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双筷子,人在餐桌旁边站定着,一步也没挪,仿佛脚下有胶水粘住了一般。 没一小会儿的功夫,桌子边缘的一盘小炒肉就不见了一个角。 冯建贤端着空碗路过,伴随着一声‘嘿’眼疾手快地筷下夺盘,“再吃收钱了啊。” 尚导啧了一声,“还你们一盒。”,说完真就让工作人员拿了一盒盒饭来,可惜并没有人多看那盒子一眼。 尚常鸣又在厨房转悠了一会儿,身手敏捷地掏走两根鸡翅后才意犹未尽地说了第二天的任务。 早上大人和小孩要分开,大人出海钓鱼,小孩儿去赶海,收获换的钱归他们自己所有。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但是也没人关心就是了,十来个人心思全在一桌垂涎欲滴的菜上了。 阎夏被几个小孩围着坐在了最中间,几个大人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阎夏倒也没觉得多辛苦,主要是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嘴。 大人说完后,阎夏旁边的冯乐乐端起了赞助的牛奶,举着瓶子像模像样地冲着阎夏:“敬你一瓶,想说的都在奶里了,我先干为敬。” 说完就吨吨吨对着吹了个瓶。 “干了!” 剩下的几个有样学样跑来跟阎夏面前的瓶子碰了一下。 阎夏:“…………” 不是很想加入这奇奇怪怪的奶桌文化。 - 一顿晚饭从夕阳西下吃到了夜幕降临,毫不例外每个人都吃得肚子溜圆,摊在椅子上像个在晒肚皮的旅行青蛙,自己跟小伙伴们大吃大喝,全然不顾还在家里等明信片的老母亲。 晒完肚皮后,几个大人收拾完碗筷,大吃大喝后的结果就是急需散步消食,所以一行人又去了不远处的海边,夜间的微风伴着海浪,除了有点热外还算怡然自得。 大人谈天说地的时候,不安分的小孩们已经追逐打闹了好一会儿,把沙子当雪花,一场沙仗打得满天飞尘。 阎夏自我定位已经是个成熟的大学生了,混在大人堆里时不时接上几句话,在前面的几个小孩跑过去跑过来,冯乐乐小胖墩带着满脸的沙子最终停在了阎夏跟前,睁着个大眼睛像是才发现他们的沙仗组少了一个人。 冯乐乐小胖墩气喘吁吁:“你咋不玩呀?一起玩嘛!我们两个去打他们四个,肯定能完胜!!” 阎夏婉拒,并且有理有据:“刚吃完饭就跑,你小心吐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验证他的理论,阎夏话一说完,喘着气的冯乐乐突然大大地yue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阎夏伴随着一句没说出口的国粹,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做出了反应,还没消化的食物喷出来的那一刻,阎夏直接一个原地起跳树袋熊一般地挂在了他身后不知道是哪位‘幸运嘉宾’的身上。 阎夏一招考拉挂脖式稳定后才发现他挂的是小胖墩的老父亲,因为他的一个起跳,原本要喷洒在他身上的未消化食物直奔着冯建贤膝盖以下洒去。 空气中一时之间弥漫着一股有点难以言说的味道,在冯建贤担忧中待了点意外,意外中又带了点恶心的复杂表情下,阎夏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原汤化原食,原食喷原父。 没什么毛病。 阎夏落地的时候还给了这位原父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礼貌微笑,虽然也没有得到回应就是了。 冯建贤一颗心扑在冯乐乐身上,至于膝盖以下的滴滴答答那是完全没顾上,冯乐乐在众人的目光中,几乎把晚上吃的东西全吐了。 经过一番检查,最后自然是没啥事,就是小孩吃太多后又激烈运动导致的。 前车之鉴摆在这,后半程倒是安静了许多,约莫一个小时左右,众人又回到了熟悉的院子。 虽然外面漆黑一片,但院子里大灯打着,宛如白日,尚导拿着万年不变的大喇叭盘腿坐在地上,一看就是觉得时间还早,他想搞点事情。 熟悉的排排站定后,一行人就听着尚常鸣先是把明天的安排又详细说明了一遍,然后才操着一副看起来很为他们着想的表情说,考虑到明天要早早起来,等出海回来估计大家都累得不行了,现在有一个可以免费提供早午餐的机会,问大家要不要? 等尚常鸣说完,院子里非常配合地响起了要声一片。 然后尚导大手一挥,就出现了两个工作人员给每个小孩都发了一个可以用来直播的gopro。 跟董来喜搭档的临时爸爸应炀一看了几眼问:“我们咋没有?” 尚常鸣:“爸爸们不用参加,游戏非常简单,经典的捉迷藏,范围就是屋内以及屋外方圆五米内,小朋友们有十分钟藏的时间,我们工作人员出一个人抓,一刻钟内要是都抓到了,那你们就输了。” 尚导话落,不用参加的爸爸们表示意见很大。 “那这也太好找了点,他们哪里会藏。” “就是说啊!” “我家这个玩捉迷藏,你喊他他可是会答应的。”,这话来自易景辰小朋友的老父亲。 而被吐槽不会玩的小朋友当事人毫无察觉说的是他自己,易景辰很是新奇地挨着阎夏,研究起了这小小的运动相机。 一片杂乱声中,阎夏默默举起了小手,问:“是要抓住,碰到才算吗?” 尚常鸣沉默了两秒:“碰到就算。”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任何地方。” 阎夏点头,没再说什么。 很快,尚常鸣又是一挥手就宣布了游戏开始,工作人员堆里出来了一个目测一八五往上的帅小哥。 直播间瞬间飘过一堆来自颜狗的嗷嗷弹幕。 不得不说,尚导是懂观众爱看什么的。 帅小哥戴上了尚导给的耳塞眼罩,背对着大门站立,一声哨子声响起,几个小孩十分新奇地往各个房间里冲。 阎夏被易景辰拉着手,两人进客厅的时候,跑在他们前面的董来喜和另一个素人小女孩尹思思径直地跑上了楼,看起来目标很明确。 同样目标明确的还有阎夏身边的四岁小朋友,阎夏还在四处寻找合适位置的时候,那小孩已经哒哒哒地跑到了窗帘后面,一双小脚明晃晃地露着,语气相当开朗:“小夏哥哥,你过来呀,我们一起躲这儿吧!” 阎夏:“……” 虽然但是,好歹还是挣扎一下。 阎夏把人牵了出来,“这位置不好,我们也上楼。” 易景辰噢噢点头,无比乖巧。 室内几个房间的布局都相似且简单,能藏人的地方属实是不多,阎夏领着易景辰转悠的时候甚至看到了藏在被子里的董来喜和藏在门后面的尹思思。 …… 就,简单粗暴还好找。 大人们的意见真的是不无道理。 显而易见,尚导安排这个游戏的目的仅仅是想活跃一下直播间的气氛,并没有真的想给他们解决早午饭问题。 跟门后的尹思思说了两句话后,阎夏牵着小孩进到了易景辰父子俩这次住的房间,没犹豫两秒钟,阎夏就把人塞到了衣柜里,那里面挂满了衣服,他还拿了最里面的大人短袖套在了小孩身上。 四岁的小孩小小一只,藏在一堆衣服里面不仔细看其实不怎么显眼。 只是…… 阎夏关门前扭头,试探道:“里面有人吗?” 下一秒,衣柜里立马传来了天真的稚音:“有~” 阎夏:“……” 院子里,一堆坐在显示器前面观察的家长笑得好大声,易立肖手捂着脸,笑得很无奈。 直播间里观众们也是笑得花枝乱颤,并真情实感地为大家的免费早午饭表示了担忧。 只是这种担忧并没有持续多久,分为六块的显示屏下方,两个相似的画面映入了大家的眼帘。 是在外面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的冯乐乐和除尹思思外的另一个女孩袁筱。 两人转到了厨房,正在探头探脑。 大家都在猜他们会躲到哪里时,袁筱动了,原本摇晃的gopro镜头忽然一片漆黑,在冯乐乐的拍摄画面中,那个长得可可爱爱漂漂亮亮的小女孩…… 一头钻进了土灶台孔里。 显示屏前,袁筱的爸爸袁彦凯‘嚯’地一声,一个原地起跳就站了起来。 被这起身撞了一下的冯建贤提醒:“那个今天没用过。” 所以,里面还有火星子的情况并不存在。 袁彦凯哦了一声又坐下了,只是坐得也不咋安稳,眉梢甚至突突地跳,因为显示屏里又出现了他漂亮小棉袄的画面…… 袁筱调整好位置后探出了个头,原本白皙的小脸在锅底上蹭地乌漆嘛黑。 看得一堆妈粉很是心痛,纷纷表示这个游戏,被抓到了也不犯法。 不管大人在外面怎么血压上升,反正厨房里两个小孩正在为这个绝佳的藏身点而喝彩。 因为小伙伴的成功示范,冯乐乐开心的表情中掺杂上了跃跃欲试。 当大圆脑袋伸进灶台孔的瞬间,显示屏前弹跳起来的人变成冯建贤了。 他家乖乖钻的这个可是今天用过的,虽然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但是保不齐就还有火星子呢。 冯建贤的担心也就维持了几秒钟,因为当事小孩…… 压根进不去。 20. 奇奇怪怪的小孩20 冯乐乐给脑袋蹭了一头灰后,只能退而求其次把自己藏进一个没有水的水缸里。 …… 厨房里的精彩画面,远在屋内楼上的阎夏并不知道,他帮易景辰关上了门,又在别的屋内观察了一番,实在是没有找到一个完全隐蔽且安全的地方。 屋内的简单设施过于一目了然了。 阎夏盯着窗外看了三秒,接着直接跑下了楼,不用自己做早午餐的诱惑还是很大的。 阎夏前脚刚迈过客厅大门,后脚就听到尚导吹哨提醒:“还有最后一分钟。” 众目睽睽下,阎夏走到了那位帅小哥旁边……不远处的大树下,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阎夏嘴里叼着gopro的杆子,一个助跑手脚并用像个壁虎一样上树了。 直播间观众:“?????” 院子里众人:“!!!!!” 这次原地起跳的人更多了。 他们组的随行PD谭艺更是直接跑到了大树底下,抬头看到人好好地坐在树干上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嘀咕着这对父子果然是他带过最奇怪的一届,没看到人亲爸还安安稳稳地坐在那么,稳如老狗的姿态仿佛刚刚爬树的不是他家小孩一样。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连尚导都站起来了,望向这边嘴里嘟囔着:“倒也不至于。” 活跃气氛小游戏而已,一个二个咋还玩出了生死局的架势。 --- 冯建贤从一而终的慈父人设不倒,对自己孩子如此,对别人孩子也是一样,他操心地看着阎季:“这是不是有点危险?” 阎季默然,隔了几秒才说:“没事,他专门学过,心里有数。” 冯建贤:“哦。” 冯建贤安静地坐下了,不过心里不咋安静,如果他能读懂别人想法就会发现他跟很多人共脑了,觉得这对父子真的是奇奇怪怪。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专门送小孩儿去爬树,这是主打一个……技多不压身吗? --- 而此时的阎.奇奇怪怪.夏明面上正安安稳稳地坐着,实际上是在跟他一米远处鸟窝里的鸟儿大眼瞪小眼。 结实的鸟窝里,一只成年雄鸟一直冲着人骂骂咧咧,防备的姿态中带着凶巴巴。 阎夏叹了口气,他也是没想到,因为他的到来终止了一起未成年鸟不能看的运动,他还没到这树杈上呢,雌鸟嗖地一下就飞走了,留下的雄鸟看上去又怕人又不甘心。 树底下,响起了哨声和帅小哥跑进屋的声音,树上阎夏无奈,他早就真挚地道过歉了,奈何老婆跑了的雄鸟它不听,叽叽喳喳骂地可难听了,至于具体骂了啥,他也不知道,因为翻译出来的页面里……一堆乱码。 只能听得出来骂得真的很脏。 帅小哥找人的功夫,阎夏晃了晃小腿直接把gopro翻了一个面,让观众欣赏一下单身鸟是如何骂街的。 【刚来,咋还有只鸟,叫成这样,是受伤了吗?】 【哈哈哈哈是受伤了,心里创伤。】 【好事终结者.夏。】 【从这镜头往下看好高,是我会腿软的程度。】 【一般般吧,我小时候也能爬。】 【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死活学不会爬树吗?】 …… 分屏直播间,以鸟骂声为bgm,聊着各个话题的弹幕飘飘洒洒。 三四分钟过去,帅小哥从客厅大门出来了,后面毫不意外跟了三个小尾巴。 阎夏盯着帅小哥从树下路过的身影,其实要是前世的话,他也是不会爬的,但这不是换了个身体嘛,属于系统的储备库里一堆攀爬小技巧,再搭配上这个身体,那就像是给机器人写了一段固定程序,运行起来就行了。 帅小哥路过大树后,走进了厨房,从阎夏这个角度,刚好可以透过厨房窗户看清里面的全貌。 经过自家大哥的识海传播,阎夏这会儿清楚地知道其余两个小伙伴的藏身位置,知道的那一刻属实是惊讶了一把,看得出来袁筱小朋友是一点偶像包袱没有。 阎夏望着冯乐乐藏身的水缸,感觉小胖墩估计撑不过一分钟。 不出所料,十几秒后,冯乐乐被帅小哥抱出了水缸,出门前又被帅小哥拉住了,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半蹲着,笑得像个温柔的邻家小哥:“这里还有别人吗?” 七岁的小孩跟四岁比起来多了一个幼儿园文凭,那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冯乐乐演技很在线,摇头:“没有。” 帅小哥继续笑:“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另外两个朋友躲哪了?” 冯乐乐继续摇头:“不知道。” 帅小哥无法,里三圈外三圈地转也没找到人,最后不得不在尚导的哨声中结束转圈。 尚导除了喜欢搞事情外,还算是个有格局的导演,当即就宣布明天的早午大餐他包了,没被找到的两小孩也可以出来了。 袁彦凯当即跑向了厨房,准备去迎接他那乌漆嘛黑小棉袄,阎夏也在帅小哥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缓缓往下爬,没下两米,不可思议的目光便多了一道。 一直待在窝里的鸟儿眼睛比之前瞪大了不少,骂骂咧咧的输出也快了一倍,看着就像是很不明白这个人类把它好不容易找到的老婆吓跑了后居然还敢走?? 这就导致了阎夏在快落地时,差点遭受到了单身鸟俯冲下来的迎面暴击,愤怒的小鸟直直冲着他的脸而来,阎夏下意识一躲,在树底下人的惊呼中,侧身直接跳到了地上。 落地时,双手自然而然撑地做了缓冲,在旁边一句‘没事吧’的问句中,阎夏意识到了一丢丢不对劲,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 接着…… 在一行工作人员觉得小孩是不是扭伤脚了的疑问中,树底下的小孩开始了…… 360度后空翻!! 梅开二度,旋转跳跃它又不停歇。 旋转起来的有力双腿甚至直接甩了俯冲小鸟一个大比兜,鸟儿被扫到地上晕晕乎乎了好半天也没站稳。 赶来的阎季:“…………” 一堆工作人员及观众:“????” 好不容易站稳的鸟儿:“???!!!!” 嘤嘤嘤~~~ 当事人阎夏:卧了个大槽!! 识海里意识开始发疯:“草草草!!救救我!救救我,救……” 第三声还没喊出来,阎夏就已经停下来笔直站好了。 这次两人在一起,重启得很是及时。 在一大群人的注视中,阎夏冲着刚刚问他有没有事的工作人员笑了一下。 “没扭到。” “庆祝一下。” 工作人员:“……” 他看出来了! 有事估计也翻不动。 “阎夏,你怎么翻的呀?教教我好不好?!”,小胖墩崇拜的声音打破了大树底下的安静。 继上次被那下一次的说法忽悠后,冯乐乐也终于算是亲眼见到了自己的小伙伴旋转跳跃,整个人兴奋得不得了,恨不得立马掌握要领,那样的话以后他岂不是也可以这样庆祝。 不像他爸爸,每次开心的时候,只会空气投篮。 你来我往的稚气声中,没人注意到角落一只猛鸟大汉正在嘤嘤哭泣,等阎夏回过神并决定抽空要再找一下佛小哥的时候,那只老婆被吓走后又被扇了一个大比兜的鸟儿,已经在他的翻译器里嘤嘤嘤了好多页。 阎夏:“……” 热闹退去,阎夏走到了鸟儿旁边,曾经骂骂咧咧的叫声现在变得哼哼唧唧,见到人也不躲,阎夏把鸟捧在手上看了一下,没有外伤,心里的创伤他计算不出来。 阎夏去厨房抓了一把晚上没做完的米喂了喂,过了好一会儿才把鸟儿安抚好,总算是不嘤嘤了,但是也没回自己窝里,它就窝在阎夏屋里的窗户边缘。 大有一种不赔它老婆它就不走了的意思。 阎夏:“……” 他也不认识它媳妇儿啊,这让他上哪找去。 --- 翌日,清晨。 阎夏睁眼的时候,床的另一边没有他大哥的身影,窗户上单身鸟哥还在。 阎夏在识海呼叫了一下阎季,得知他们船都开出去快一个小时了。 对门房间隐隐有传来工作人员喊小孩起来的声音,阎夏收拾完出去,对面房门刚好打开,小胖墩顶着一头小炸毛呢喃:“我好饿啊~” …… 晚饭全吐了,现在才喊饿,可以说是很克制了。 阎夏跟快饿扁了的冯乐乐到院子的时候,餐桌上摆了好些个碗盘,尚导履行了他昨晚的承诺,说到做到童叟无欺,除了热腾腾的当地特色海鲜面,还有好些小吃。 其余小孩还没下来,两人拿了属于自己的排排坐,只剩下了吸面的声音,小胖墩吃得飞快,喝掉了最后一口汤,迷茫了好一会儿后好似才想起了什么,扭头问工作人员:“我爸爸啥时候走的?” 工作人员:“……” 可真孝,现在才问。 另一个也孝,问都没问。 阎夏没感受到工作人员的目光,注意力都被单身鸟哥吸走了,跟昨天的成篇乱码和嘤嘤嘤不同,此时的鸟哥表达很清晰。 “饿啦!饿啦!”,叫完直接飞向了厨房,熟门熟路。 阎夏:“……” 有理由怀疑,这鸟哥醉翁之意不在老婆,可能只是单纯地想混一口免费的口粮。 阎夏喂了鸟,其余几个小孩才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姗姗来迟。 等都吃完饭收拾好,四五十分钟过去了。 几个小孩拿着属于自己的小桶小工具坐了一段节目组的车才到赶海的地方,潮水褪了有一会儿,放眼望去有不少人在忙碌。 摄像机对着海面,瞬间馋哭了一堆内陆地区的观众。 阎夏也没赶过,但这不妨碍他理论知识满级,刚到目的地走出几米远就从小胖墩的脚下拯救了一只卧沙的猫眼螺。 小手轻轻一碰,便呲了许多水。 没见过的几个小孩新奇不已,叽叽喳喳的频率跟昨天的鸟哥有得一拼。 “这是啥东东?” “它怎么躲在沙子里面?” “它好像一个花洒。” “那我们可以拿它来洗澡吗?” ………… 兴趣值拉满,小孩们欣赏完后津津有味地扒拉着沙子,寻找着还有没有好玩的东西,小屁股一厥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阎夏没跟几个小不点聚在一起,沿着海边走走停停,倒是让他找到了不少好东西,深感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新鲜的海货怎么吃都是好吃的。 水里的木头桩子一动,阎夏一个眼疾手快,小夹子进水捞出了一只肥美大螃蟹。 跟在后面的谭艺看看桶看看小孩,真诚地感叹:“厉害呀!” 小孩儿有时候奇怪是奇怪了点,但做起事情真的像模像样,仿佛是个小大人。 阎.小大人.夏接下来好似捅了螃蟹窝,钓鱼那会儿没有的运气都在这里展现了,一个个螃蟹入桶,光瞅着就很馋人。 阎夏拎着他的桶忙得不亦乐乎,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身后忽然又响起了谭艺的声音,语气奇奇怪怪,惊呼中透着一言难尽,一言难尽中又夹杂着着急…… “我的天,你……不疼吗?” 阎夏:“???” 阎夏顺着对方的视线低头,然后就看到桶提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来一只螃蟹,夹着他中间的手指,夹……流血了。 桶里面挤在一起的螃蟹也都伸着个钳子耀武扬威,宛如在给同伴加油打气。 别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它们蟹蟹报仇呀,过了今晚没有明晚。 谭艺快步上前的同时,阎夏伸手把这报仇的蟹蟹扒拉到了桶里。 谭艺握着阎夏的手看了看,另一只手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还好不算很严重,谁能想到他就打了两分钟电话没盯着而已,摄像师大哥估计也是因为拍摄角度在另一边没看到。 “你可真厉害!”,谭艺吸气。 夹成这样都没吭声。 阎夏面上故意染上了一点属于小皮男孩子的孤勇:“不咋疼,我都没感觉到!” 事实就是,屏蔽痛感的系统,真的一点疼也没感觉到。 因为见了血,阎夏被勒令待在原地等医护人员来处理伤口,他就只能眼睁睁地望向刚刚追了半天的大螃蟹飞快逃走。 于是乎,收到消息赶来的医护大哥,看到的画面就是…… 一个小孩,眺望着海面。 面朝大海,竖着个中指。 医护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