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谣》 第一章 序节 阳光照在屋顶上，发出金黄色的光，将夜城笼罩在光中。 言妃坐在床上，手中缝着小孩的衣服鞋帽。侍女暗珠从门外进来，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娘娘，该吃药了。” 言妃放下针线，伸手将碗端了去，慢慢的将药喝完，喝完后将碗递给暗珠，然后拿出帕子，将嘴边的药汁擦了下去。 暗珠站在旁边笑着说:“娘娘，要我说小殿下的衣服送去裁衣局去制作就好了，何必这么费神费力的呢？” 言妃衣服叠好“你现在还不懂，等你以后做了母亲就知道了，做了母亲，孩子的一切都放在心上。” 脚步声传来，秋容走进来，对言妃行了礼“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言妃脸色一变，喃喃自语说:“怎么会？” “快，快扶起来，去拜见皇后娘娘”作势要从床上起身。 “妹妹不用这么麻烦了。” 言妃动作一顿，脚步声传来，便进了人。 暗珠，秋容行了礼:“参见皇后娘娘。”皇后“起来吧，不用这么麻烦”“妹妹也坐着吧，不必起身了” 皇后慢慢走进来:“听闻妹妹，近几日身体欠佳，姐姐我来看望，这两年没来看过妹妹，妹妹不生气吧？” 言妃坐在床上，轻声说:“姐姐说笑了，妹妹又怎会生气呢？” 皇后也轻声一笑:“妹妹，这两年不见，我有很多话想对妹妹说呢”皇后身旁的侍女会意，便退了出去，暗珠与秋容见了也慢慢退了出去。 皇后慢慢靠近，言妃紧张的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到。 “娘娘” “妹妹，你可别这么喊我，毕竟现在你可不是两年前那个伺候我的婢女陌玉了。”言妃一慌从床上向皇后方向爬去。 “娘娘，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去勾引皇上啊” 两年前，言妃还是皇后身边的小婢女，她的父亲也是一个两袖清风的县令。当时，她贪恋美誉，并设计了一出好戏，让皇上成功的将她纳为妃子，好在她肚子争气，没过多久并怀有子嗣，虽说生的是个女儿，但甚是得皇上宠爱。 “呵呵，既然都过去了，妹妹无须再提，现在你我同在这后宫之中，最重要的就是侍奉好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 皇后说完将话题一转“小宣乐呢，睡着了吗？” 皇后朝摇篮的方向走去，言妃喘着大气，眼睛紧随着皇后移动。 皇后用手指轻轻撩起遮摇篮的薄纱，看到正在熟睡的孩子，忍不住用另一只手轻轻在孩子脸上戳了一下。 “妹妹，你可真有福气呢，生了这么可爱的孩子，我可当真羡慕。” “姐姐说笑了，太子也很可爱，也很懂事，将来一定是个好君王。” 皇后听了笑了，是啊，她的儿子以后会是一国之君，而她也将会是母仪天下的太后。 松开薄纱，言妃才松了口气。 皇后见她这样并说:“妹妹不必这么紧张，我是不会伤害宣乐公主的，她可是皇上的心尖啊！” 言妃低下头。皇后见了眼中闪过一丝毒辣。 凭什么，一个婢女也得皇上宠爱，一个婢女生的孩子会比正宫所生的皇子还更得皇上喜爱？ “本宫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了，妹妹你好生休息” “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刚离开一会儿，太子便来了，婢女通报后，太子蹦蹦跳跳地进来了。 太子急忙忙地冲过来，看小宣乐，见她还未醒，并走到床边看言妃给宣乐缝衣服。 言妃缝了一个蓝色的香包，上面沾着一个金色的念字。 “言妃娘娘，这是给小宣乐缝的吗？” “是啊，太子殿下，今天有没有好好听功课呢？” “当然了，夫子都说我完成得非常好呢”太子并说并手舞足蹈的笔画着。 “太子殿下可真是聪明呢” 宣乐醒了以后，太子便冲过去，趴在摇篮上，眼睛瞅着宣乐，眨呀眨。 “言妃娘娘，我能看看宣乐的胎记吗？” 秋容将宣乐从摇篮里抱出来，“当然可以呀” 秋容轻轻卷起衣袖，在宣乐右手手肘处有一个红色心形的胎记。 每一次太子来，太子都要在那个胎记上面盯很久，似乎每一次都是来看那个胎记的。 到了黄昏的时候 皇后与太子坐到桌前，饭菜备好，正等着皇上。 正在这时，张公公急匆匆来报说皇上已去朝阳殿。 皇后当即脸色大变。太子却为父皇去朝阳殿而开心。 “喔，父皇肯定是去看妹妹了，母妃，你知道吗？今天我去看了小宣乐了，她的胎记真的好神奇啊，言……” 太子话还没说完，皇后突然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太子顿时噎住了。就那么呆呆地呆着，他不知道母妃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母…母妃…是不是我…” “好了，言儿，坐下吃饭吧！” 皇后给太子夹了一块肉，“言儿，你以后少去点朝阳殿，你要以书业为重，知道吗？” “母后，那我以后就不能去看妹妹了吗？” 皇后看太子看着自己，慢慢的说“这，朝阳殿那里都是女眷，你不太合适去。” 太子这才点了点头。皇后摸了摸太子的头，说“快吃吧！” 第二天 言妃抱着公主在院子里晒太阳，宣乐却不老实，一只手指外面，激动得要从言妃身上爬到地上，言妃知道了，她的小宣乐是想外面了。 有一次，秋容带着宣乐偷偷去外面逛了一次，陌玉狠狠的惩罚了秋容，但是宣乐好像喜欢外面了，天天对着外面用手指啊指。 然后没过几天秋容她们便会带着公主去外面偷偷逛逛。 “秋容，暗珠” 秋容抱着小宣乐坐着一辆马车出了门。 言妃娘娘的马车，渐渐驶出宫门。 门将看着离去的马车 甲问“你说为什么言妃娘娘的侍女去买东西，每次都坐马车呢？” 乙“搞不懂，现在言妃娘娘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娘娘爱怎么整就怎么整，难道我们还能管不成？” 夜城最热闹的街上，秋蓉抱着小宣乐与暗珠并排走着。 小宣乐被远处的小贩卖的波浪鼓给吸引了。 “我，我要那个”小手指着方向，眼睛看着秋容，秋容被小宣乐给萌化了。 “只要是小殿喜欢，那买便是” 不远处，一双双眼睛正盯着她们。 此时，皇宫中 一处破旧的房子外， 一双脚停在那里，一会儿来了个男人。 “需要动手吗？” “去吧，可别让我失望” 时间过得飞快，就到黄昏了 郊外树林 一阵一阵脚步声无规律的传来，“快，快给我找”一群黑衣人开始分散开。 秋容和暗珠躲在土坡下，前面是河，后面是追杀者，这些人已经追了一下午了，怎么甩都甩不掉。 暗珠轻轻地“秋容姐，怎么办呀，他们过来了。” 秋容额头上出了细汗，“别着急，一定要保护好小殿下。” 秋容感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沙沙，脚步声近了，暗珠看了一眼小宣乐，一咬牙，“秋容姐，保护好小殿下，我去引开他们。” 暗珠滚了出去，站起来看了一眼追杀者，提起裙带向前跑。 “在那，别让她跑了”多数黑人被暗珠引过去。 秋容抱起孩子向反方向跑去，却被一个黑人发现了，大声呼唤同伴“别追了，人在这里” 弓箭对准了秋容，暗珠捡起石头对准黑人头砸去，黑衣人一躲，抽出别在腰间的长刀，对准暗珠抛出。 “嗯哼”长刀刺入暗珠的肚子， 暗珠双手捂着伤口，黑衣人冲过来将剑拔出，暗珠吐出一口血，就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又将弓箭对准了秋容，射出，秋容脚步一顿，箭刺穿了秋容的左肩。 秋容看了一眼左肩上刺出的箭头，手上使劲抱紧孩子，向前跑。 “快，给我追，她受伤了，跑不了多远” 秋容脚一痛，并摔到地上，滚入河中。 黑人纷纷围在河边，往河中射箭，然后才离去。 不远处正驶过一条渔船。 朝阳殿中 言妃坐在床上，婢女急匆匆冲进来。 “娘娘！！” “怎么啦，大惊小怪的” “小殿下，小殿下…” 言妃脸色大变“小殿下怎么了” 侍女焦急哽咽“小殿下，小殿下丢了！” 陌玉一激动，从床上掉了下来。“娘娘！” “来人啊，快来人啊！！” “快…快去找皇上…” 朝阳殿一片混乱… “然后呢，那小公主找到了没有啊？”一个六岁的孩童对着说书先生问道。 说书先生摸摸自己的胡子，笑着说“那怎么能找到呢？掉进河里，被水冲到哪里都不知道，还有可能被鱼吃了！” “好啦好啦，快回家吧！” “ 耶，走啦走啦，回家啦！” 围在说书先生旁边的孩子们一哄而散，纷纷跑出茶楼。 第二章 京中艺女 夜城中人头涌动，听到人们议论 “听说了吗？今天，下午言叶阁镇店之宝“苏九”要在店外进行艺唱！” “当然了，这苏九每年都进行艺唱，我跟你讲，苏九唱歌可好听了，我去年听过一次，后来我去言叶阁时才知道要苏九唱歌代价老高了，听一次就是普通百姓一年的费用。” “那是自然，言叶阁是有钱人去的地方，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去的。” “好啦好啦，快走吧，快开始了！” 言叶阁内 苏九换好衣服，正在手拿着一面纱遮在脸上，系好带子，正时暗婆婆走进来了。 暗婆婆是个美丽的女人，才30多岁吧，搞不懂为什么要叫婆婆？ “暗婆婆，今天郭员外来没来？” 暗婆婆用手轻戳了一下，嗔笑道:“这些你不用管，你管好自己，练你的歌就好了。” “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郭员外虽然胖些，但人还是好的。”苏九慢悠悠的回道。 “唉，你别管我了，你明年及笄了，要快一些，找个人嫁了，不然就成剩女了。” 苏九脸一红，:“怎么会，婆婆你也不是还没说亲。” 暗婆婆认真地说:“我就是这辈子不嫁，我也要让你过的好。” 苏九湿了眼眶，笑说:“婆婆，这辈子跟你在一起。” “好了，准备好了吗？快出台了” “嗯，准备好了”点了点头说 此时，言叶阁外搭了一个红台子，台下就是围观的人群。 台上放着一个大鼓，用来击鼓，表示开始了。 击鼓汉拿着大棒子走出来，走上台，对着大鼓狠狠地敲了三下。 穿着粉红色纱裙，蒙着白色面纱，手中拿着琵琶，缓缓走上台。对着台下人群微微行礼，击鼓，便开始了。 苏九轻轻拨动琵琶弦，朱唇微动: “………~…~…(代替歌词)…” 人群静静听着，人越来越多，台上多了几人伴舞，原本就拥挤的街道，顿时变得水泄不通。 不远处，行驶着两辆的马车，后面跟着两列由五人组成的士兵。 “吁~”马夫停住了，楚江北伸手挑开帘子，“怎么不走了？” 车夫回过头，“世子，前方挡住了。” “哦，下去瞧瞧。” 侍卫立马搬来“人架子”(有钱人下马车所用的垫脚物) 楚江北刚下地，身后便传来年老的女声:“江啊，前面怎么回事？是不是过不去了？” 楚江北回:“母亲，前面好像是游集，人挡住了去路。” 辰王妃说:“小翠，去问一下前面到底发生何事了？” “是！”站在车旁边的侍女回了声，便向人群走去。 来到人群涌动的地方，拉过一大娘一问，才得知原来是言叶阁霸姬头牌，苏九的艺唱。 “也不知这个歌女有什么好的，把我儿子魂都勾去了，年纪轻轻的，不好好找个人嫁了，偏要抛头露面，跟巷子里的人一样下贱，呸！！”大娘吐了一口口水。 小翠了解大概，便原路返回。 回到车前，恭恭敬敬 “回王妃，今日正巧言叶阁霸姬头牌苏九艺唱的日子。” 淡淡回答:“回去吧，改日再去朝音寺。” 一同前来的还有南乐郡主，南乐郡主听是言叶阁霸姬艺唱不高兴的说:“怎么又是她？去年也是因为她，我们才取消了去郊外打猎的事！” 辰王妃:“好了，南乐，今天去不成，明天去也行啊！” “姑母，这我知道，只可惜我们白准备了” 楚江北看着远处台上晃动的人影，时隐时约传来悦耳的歌声。 这，就是京城的霸姬头牌？ “江北哥哥，走啦！” “好。” 抬脚又回头望几眼，这才上了马车。 南乐郡主随着楚江北的目光望去，眼中多了一丝不经意的波澜。 第三章：前往言叶阁 苏九在床上小睡，却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 “也不知她有什么福气，郡主竟然来了” “也就那副好嗓子，那脸…呵呵，不知生得怎样丑陋” “你们是闲得很？我言叶图可不养闲人！“暗婆婆站在她俩后面出声，脸色不说的说。俩人顿时哑住了，两眼对视了两条秒 “姑姑！”行了礼 “嗯，去吧”暗婆婆丹眼微抬，看向俩人。 “是！”两人急急往前走 “管好自己的嘴，别乱 嚼舌根，当心舌头没了”暗婆婆边说边推开门进入了房间。 身后的两人脚步一顿，又快步走了。 “婆婆！” 苏九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人影，揉了揉眼睛，凤眼中点点泪光，让人看了怜惜。 下床拿过外 衫 “刚听到了？” “听到了，清清楚楚呢”，只是，说来奇怪了，官家人怎会来找我 暗婆婆拿起发簪在 苏九头上比了比，找了个素的才给她插上 “未必是好事，定是找你麻烦来了，记着，要是郡主起疑心了，就让她看好了” 苏九摘下面纱，她的左脸出现了一片皱巴巴的伤疤，看着触面惊心，摸上去也很是逼真，苏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禁晃了神 “快去吧，别怠慢了郡主” 一句话将苏九拉回了神“好的婆婆！”迅速将面纱系好，走往地点。 一路上都有低声暗语 议论着。 厢房里，南阳郡主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外面又低下了头。 边上的婢女倒是着急了起来“郡主，那苏九怎么还没来啊，都半盏荼茶的时辰了，自言叶阁怎么这么怠慢咱们啊！” “小连，莫叫人看了我们笑话，诺大的公主底怎会连礼数都不懂！”郡主连眼都没抬。 小连满脸通红，欲开口辩解，张口却不出声，半晌才出声“是，郡主，我知道了，在外面我一定安分些。” 哒哒哒！！！ 急促地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一抹淡黄色便映入眼帘，不过两秒，淡黄色身影便进入了厢房。 苏九作揖行礼 “民女参见南乐郡主” “免礼，快起来吧！” “谢南乐郡主！”苏九站起来，规矩的在南东郡主身前。 “民女不知郡主前来是？”苏九干脆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南乐郡主面露 娇羞之色，缓缓说 “本郡主前来是想与苏姑娘相识一场。” 相识一场？凭南乐郡主的身份。什么达官贵人遇不到，偏偏找一个平民？ “能见到郡主，这是我莫大的福气，民女不敢！” 说完便跪到南乐郡主跟前 谁知南乐郡主竟 来扶苏九 “苏姑娘怕是误会，本郡主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我是太后亲定的郡主，太后对我很好，只是太后严 厉，不许我在外抛头露面，昨日，我见姑娘你在台上，那副模样着实叫人心动，并想与姑娘结识一场，好弥补我那遗憾” “民女愿为郡主效劳” 这话一出，南乐郡主这才露出了笑容。 “效劳就不用了，只要姑娘多来陪陪我便是，那若大的公主只有本郡主一人，清冷清的很！” “好的！ 郡主”苏九深知南乐郡主这是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南乐郡主开心的像个孩子，“那姑娘不须再喊我郡主了，显得见外了，我比姑娘大一岁，姑娘喊我南姐姐并好！” 此话一出，着实将苏九吓了不轻，和郡主称姐 妹事可不小。 苏九眼中露错愕之色，反倒是小连喊起 “郡主，不可呀郡主！！！” 苏九也合道:“是啊，郡主，万万不可啊！请您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