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拯救世界2[火影]》 1. 十分 X 忍耐 X 怀疑 风和日丽,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木叶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短短几十年爆发的三次忍界大战未能给这座村落带来多少影响,街道繁忙有序,大人们吆喝着孩子或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着。 忍者学校,学生们井然有序地坐在教室内听着老师们的教导,直到—— “宇智波带土!!”一声咆哮穿透云霄:“你为什么又只考了十分!?!!” 男孩子的惨叫紧随其后:“老姐你不要喊那么大声啊!!” “在学校喊我老师!!” “……蠢货。” “你才是蠢货!笨蛋卡卡西!” “人家门门满分,你哪来的脸反驳!?” “老姐你就是偏心!!!” 一片嘈杂中,其他班级的学生和老师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安静如鸡。 办公室里,黑发黑眸的女子目光如炬,大力地将划满了叉叉的试卷一把拍在桌上,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理不直气也壮的宇智波带土,咬牙切齿:“宇智波带土,十天后的补考如果再不及格,你的零花钱就没了!” 宇智波带土双目含泪,气愤道:“千手希音,你别吓唬我!大不了我出去打工自己赚钱!” 希音摁了摁太阳穴:“你如果不想在学校挨打的话,现在带着你的试卷给我滚。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逼逼赖赖的宇智波带土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一边看戏的卡卡西满足地耸了耸肩,跟着离开了办公室。 这倒霉孩子。 希音气得气都不顺了。 “哎呀,在门口就听见您教训带土的声音,怎么样,孩子很难管吧?”一个金灿灿的脑袋从身后窗户冒了出来。 希音侧身对上来人碧蓝的眼眸,太阳的反射下,来人的金色头发让希音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 “你能不能从正门进来?”随口吐槽一句后,希音才回答对方的问题:“我真不知道我们宇智波怎么会出这样一个笨蛋……!果然他不是纯种的宇智波基因被污染了吧!” “别这样说啊。”来人爽朗一笑:“带土是个很优秀的少年,心地善良,我很好看他的。” 希音撇了撇嘴。 来人名为波风水门,金发蓝眸,长相英俊帅气,在木叶拥有极高的人气,被尊称为金色闪光。 身为木叶如今名副其实的TOP1精英上忍、三代火影的直系下属兼孙辈徒弟,他是内定的下一任火影。 这一世,希音没有尝试改变任何一件事一个人。 她在忍。 忍到泉奈哥被千手扉间所杀; 忍到大哥和千手柱间联盟建立了木叶; 忍到大哥被排挤、千手柱间违背诺言拿走了火影之位; 忍到大哥众叛亲离带着她一起离村; 忍到黑绝出现对大哥百般利用; 忍到千手柱间和大哥的最后一战。 当千手柱间面色冷峻地将大哥一刀刺透,冷漠地说“我要守护好我们的……不,是我的村子”时,希音和宇智波斑遥遥相望。 那时候大哥是什么表情希音的记忆已然模糊不清,可知道一切的她却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痛苦与茫然。 “临死”前,大哥低哑着声音将她托付给了千手柱间。她沉默着被千手柱间带回了木叶,而后千手柱间力排众议,让她嫁给了千手瓦间。 没多久,带有极强自愈能力与恢复能力的千手柱间居然缠绵病榻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已然是要撒手人寰。 千手扉间和千手水户用尽了办法无济于事,千手柱间没有死志,然而他像是被什么带走了全部的念想,再也提不起精神。 临去时,他没有去见自己的孩子和妻子,而是将希音叫到了病房。 他久久地凝视着她,低哑无力地问:“你恨我吗?” 希音知道,千手柱间想听的不是她的答案。 希音轻声地反问:“柱间哥,你后悔吗?” 千手柱间惆怅一笑,他偏过头仰望着天空,许久,静静地合上了双眼。 ——他不后悔。 自此,代表着世间最强的忍者之神、一代传奇宣告了落幕。 再后来,失去了千手柱间的木叶成为了众矢之的,忍界大战正式爆发,希音以游历为由重新和宇智波斑接头。 千手瓦间和千手扉间相继离世后,希音又瞒着宇智波斑悄悄地生下了宇智波带土,并将带土带回了村里说是刚刚离世的一对心腹的孩子。 至此,世上无一人知晓宇智波带土是她的亲生子,包括宇智波带土本人。 按照现有的辈分,宇智波带土实际该喊她祖宗,可惜宇智波带土看着她那张年轻的面孔就觉得别扭,索性一直没大没小地喊她老姐。 大家都以为千手柱间为希音做了什么,外加宇智波特殊的写轮眼瞳术和千手纲手同样维持着年轻状态的面容,并未有人多想。 话说回来…… 为什么她亲生的儿子会那么笨啊啊啊啊啊!! 带土的爹老谋深算、心思深沉,她本人也绝对属于聪明那一类,为什么他们的孩子连考试都没办法及格啊!!!! 难道隔代遗传了他外祖父吗(某外祖父:?)!? “前辈,您不要这样啊。”波风水门又想笑又不敢笑:“孩子快乐最重要啦……” 屁话。 孩子快乐了,可代价是大人的快乐没了! 这是什么该死的快乐守恒定律!? 希音有气无力地将试卷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眼不见为净:“行了,说吧有什么事。” 没事的话,波风水门这个大忙人才不会过来。 果然,波风水门挠了挠头,尴尬道:“三代和长老请您过去一趟。” “哈?”希音不可思议的挑了挑眉:“你重复一遍?” 波风水门:“……” 波风水门不吭声了。 眼前这女子素日与所有忍者平辈相交,然而木叶还真的没人有资格在她面前挺直腰杆子说话。想要和对方说事情,向来只有亲自过来求见这位祖宗的份,哪有命令这祖宗过去的道理? 希音嗤笑了一声,并不去为难波风水门:“不去。” 波风水门意料之内地应了声,干净利落地告退。 看着他的背影,希音冷哼一声。 人善被人欺,团藏那群家伙越来越不知所谓。 没过多久,三代和长老团们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几人私下怎么讨论不谈,到了希音面前,他们还是毕恭毕敬地给希音行了个礼。 哪怕猿飞日斩身为火影,当年他在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手下学习忍术时,也是规规矩矩地喊过希音师伯母的。希音教导过他幻术,他们这一群人在希音面前实打实地是晚辈——更别提连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都对对方万分纵容,从来不摆火影的架子。 希音坐在那里,平静地受了几个老人的礼,办公室里一时间陷入了安静之中。 片刻后,希音放下手中的笔,抬眸扫了眼几人的表情,最终落在了三代的身上,不咸不淡地问:“是谁吩咐水门来通知我过去?” 三代:“……” 此时此刻,三代心里把擅作主张的团藏从头到尾骂了个遍。 这位主的确从不参与木叶和宇智波的事务,专心在学校里教书,可这不代表对方真就是个好脾气了啊! 曾经他们几个被师伯母的写轮眼反复□□,团藏是忘了吗!?那么多年过去,师伯母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三代想都不敢想! “师伯母。”三代不敢接这话,硬着头皮转移话题:“是我们一时太忙昏了头了,这次是想和您确认一下,关于宇智波带土毕业后的安排,您有什么想法吗?” 如今正逢第三次忍界大战,每个从忍者学校毕业的孩子都要立刻前往战场,然而宇智波带土是千手希音的养子,他们不敢擅作主张。 希音轻哼了声:“我没什么想法,你看着安排。” 三代和两位顾问同时松了口气,他们不敢多留,说了些场面话就想走。 希音冷淡地叫住了他们:“日斩,还有小春和门炎。” 三人连忙应声:“您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提醒你们几个人,下不为例,这句话,你们也转达给团藏。” 希音对三代没有意见,三代为人宽厚,是个尽职尽责的火影。可惜位高权重者最忌讳无能与优柔寡断。 初代和二代由选举选出,他却是由二代直接任命,以至于他的火影之位带着“得位不正”的阴影,为了稳住地位、安抚团藏和宇智波,他不得不容忍团藏建立了“根”,为木叶处理各种他无法处理的黑暗之情,以至于形成了新的黑暗。 希音看得真切,却不准备参与进去。 . 傍晚下班后,希音回去的路上顺道买了些食材。 宇智波带土好养活,标准的宇智波胃口,希音做什么他都爱吃,而另一个孩子旗木卡卡西则对各种各样的鱼情有独钟。 还未进门,两个孩子的吵闹声便透过门传了出来。 ——当然,更吵的肯定是亲生的那个,旗木卡卡西一如既往地吊着死鱼眼,凭借超常发挥的鄙夷激得她的傻儿子上蹿下跳。 几年前,卡卡西的父亲木叶白牙因流言蜚语自杀,带土嘴硬心软地天天跟在卡卡西身后,嘴上还叨叨着什么不想卡卡西懦弱地自杀之类的屁话。确认不会影响他们本该有的命运后,希音干脆将卡卡西收养了。 希音视若无睹地进厨房准备料理。 他们既没有住在宇智波族地,也没有住在千手的族地。 希音对如今挑选了新的族长、舍弃了宇智波斑的族人早已没了归属感,后来打破宇智波内部联姻的规矩,嫁给了千手瓦间后更直接连姓氏都变了。 后来千手瓦间去世,为了表达什么都不想管的立场,希音干脆从千手族地搬出,和千手家也断了联系。 饭桌上,希音见带土没心没肺地埋头吃饭,训道:“就知道吃!带土,别忘了十天后的补考!” 带土顿时觉得手中的小火锅不香了,他苦着脸:“我知道了啦,你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很倒胃口的!” “我都没胃口,你这个不及格的还有胃口?!”希音恨铁不成钢:“你看看卡卡西,你再看看你!” 带土喷火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卡卡西身上。 卡卡西:“……” 卡卡西冷艳高贵地“哼”了声:“不要拿我和他比,这是对我侮辱。” 带土炸毛:“旗木卡卡西!” “坐下!”希音呵斥。 带土:“……” 带土又怂又生气地坐了回去。 2. 过去 X 学生 X 希望 月明星稀,希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千手瓦间没去世时,每逢夜晚,他总会握着她的手,。有的时候千手瓦间会和她做些亲密的事情,有的时候是单纯的相对无言,避免提到横亘在两人之间无法弥补的裂痕 他去世后,希音前所未有地孤寂起来。 仔细想想,来到这个世界的每一天每一秒,都有一个希泽陪在她身边。这个家伙将自己一分为三,变成了火之国国主九院神斛、千手老三千手瓦间和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本体希泽,从未给予她一时一刻独自一人的自由。 如今他倒是干脆利落地说走就走。 想到这里,最后的一点睡意也消失了。 希音起身披了件外袍,收敛起查克拉和气息,轻手轻脚地来到两个孩子的卧室。他们两人的卧室相连,希音先轻轻地拉开卡卡西的门——这孩子的睡姿一如既往地规整,才十岁出头的孩子,睡梦间眉眼轻微地皱着。 希音叹了口气,阖上门后又去看自家的傻儿子——更没意外的,宇智波带土睡得四仰八叉,一条腿悬挂在床边,被子被踢得七零八落。 希音:“……” 希音无奈的轻手轻脚地来到带土床头为带土盖上被子,对方若有所觉,不高兴地嘟囔了几句又困得不想睁眼,翻了个身睡得更加香甜。 这警惕性要是在战场不知道得死多少次,难怪考试总不及格。 希音心中腹诽,又忍不住摸了摸带土的小脑袋。 她在第一世有了带土,那时她不知道希泽和千手瓦间、九院神斛实际上是一个人,在和希泽对立的情况下爱上了千手瓦间,还因为希泽的逼迫和设计与千手瓦间发生了关系。 之后,她被希泽一刀穿透,一尸两命。 她的任务是改变让世界走向和平,共有五次机会。每次重启时,她都可以许下一个愿望。 她第一世的愿望便是复活带土。 带土身为她和希泽的孩子,哪怕是她的父神插手也没那么容易复活,后来是希尔大哥参与了进来才成功保住了带土的命。 ——代价是整个第二世,带土都要在她的体内吸收着她母体的养分,而希音则完全失去了生育能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带土总有种傻乎乎的感觉…… 希音戳了戳带土的脸,低声嗤道:“小混蛋。” 再多的仇恨在看到带土平安出生,在她的怀中哇哇大哭时都不重要了。 她不能让带土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自己。 一来,命运警告她这样做会影响本来的命运走向; 二来,哪怕希泽这一世没有露面,千手瓦间和九院神斛相继离世,她和希泽之间的事情也远远没有结束。希泽用自己的神格作为代价试图封印希音的记忆,可希音的愿望却是要知道一切的真相。 如此相悖的愿望,既然最终希音没有忘记,那么希泽的“交换”便定然不成立。 神格未散,希泽便一定还活着。 一切仍旧是未知数的此时,希音只希望带土可以快快乐乐地长大,不要参与进杀父还是杀母的漩涡中来。 . 希音和宇智波关系疏远,到了这一代的族长,除了必要时刻,希音甚至没见过。 希音亲自来到了宇智波族地,门口守卫看到她时露出震惊的神色。两人对视一眼,谁都不敢拦,索性转身匆匆地往里跑,想也知道是去告知如今的族长宇智波富岳去了。 希音目不斜视,手中拎着个乱挣扎的带土径直向里走。一路上,宇智波族人努力压着声音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直到被人迎进了门,希音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一个孩子身上。 她笑着摇了摇手中的带土:“鼬。” 带土迎风摇荡。 带土:“……” 年仅两岁的宇智波鼬眼睛一亮:“老师!” 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泉奈,也就是她的二哥之间存在着微妙的联系。 泉奈在这一世恢复了前两二世的记忆,想到第一世希音的一尸两命,这位兄长疯得差点冲进千手族地和千手瓦间拼命。 无奈之下,希音将一些事情和盘托出。出乎意料的是,泉奈冷静下来后同样支持了Reborn不要改变命运的想法。 为此,泉奈选择了顺从命运,死在了千手扉间的手下,和她一起见证了宇智波斑逐渐走向疯狂。 两年前,泉奈寿终正寝,宇智波鼬出生。再发现两人之间的联系后,希音难得主动地收了宇智波鼬做学生。 ……以至于三代以为她的立场发生了改变,一段时间他担忧的头发都掉了不少。 不过,与其说宇智波鼬是宇智波泉奈的转世,不如宇智波鼬是泉奈意志的一部分,和泉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希音总归是爱屋及乌就是了。 希音放下剧烈挣扎的带土,从美琴手中接过宇智波鼬颠了颠:“重了。” “孩子长得快,难免的。”宇智波美琴笑道。 她们此时正在宇智波主宅的会客厅,希音坐在上首,宇智波美琴很自然地坐在了下首边,以晚辈的姿态恭敬地回道。 宇智波带土对这幅画面太熟悉了,他撇了撇嘴,瞪了眼抓着希音胸前衣服的宇智波鼬,不满地扭过头去。 希音的视线从带土气呼呼的小脸上掠过,心下无奈。 带土这个孩子非常缺乏安全感且敏感,他认定自己是个孤儿,寄人篱下,小时候便小心翼翼地从不找希音要东西。后来在希音百般呵护下,他又变成了另一种程度的偏执。 他不断地从希音索取他不会被希音抛弃的证明,不断地来安慰自己不会被希音抛弃,这种不安感深入他的骨髓,希音只能尽量地安抚。 恰逢此时,接到消息的宇智波富岳匆匆而来。他应该是从警卫处赶回来的,身上还穿着警卫处的制服:“音大人。” 希音颔首:“坐。” 希音没有和他们寒暄,单刀直入:“鼬已经两岁了,我想开始履行身为他师父的职责,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说来讽刺,千手柱间建立的、以大哥的命为代价的“和平”在他死后迅速崩塌,如今几十年间已然发生了三次忍界大战,孩子们进入战场的年龄甚至比之前的战国时代还要早。 2岁孩子不懂什么,可战场不会这样想。 宇智波富岳和担忧的美琴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忧虑和纠结。 一方面,宇智波希音的力量绝对是不可置疑的强悍,甚至可以说,对方的立场可以轻而易举地改变当世的格局。如果她愿意参战,三战估计早就结束,其他忍村甚至不敢发动忍界大战。 这是一个足以和千手柱间、宇智波斑比肩并立的存在——宇智波历史上最先开眼的并非传说中的忍界修罗宇智波斑,而是眼前这位宇智波希音。那么多年过去,对方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根本没人敢于猜测。 然而另一方面,对方的立场与态度极其微妙,无人知晓她真正的想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宇智波希音对宇智波和木叶都毫无归属感。 如果将鼬送过去,鼬在她的言传身教之下有样学样,这对本来就饱受排挤的宇智波而言,简直是雪上加霜。 大厅里安静许久,反倒是事不关己的带土先开了口:“鼬还小,老姐,让人家母子分离不好吧?” 在木叶敢反驳宇智波希音的,也就这一位小祖宗了。 希音哪能猜不到带土的小心思? 真的是…… 希音解释道:“只是每天抽点时间来我这边学习而已,什么叫母子分离?富岳。”她看向沉默的宇智波富岳:“你不希望鼬更了解写轮眼吗?” 她这句话的含义不言而喻。 富岳面色一变。 宇智波只认力量,宗族和旁支并无太大的区别,说白了谁强谁就是族长。可不得不承认,宇智波在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希音那一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辉煌。 强悍得和千手柱间并列天下第一的宇智波斑; 足智多谋、智多近妖的宇智波泉奈; 最强的治愈系的宇智波希音和……某个隐而不宣的秘密。 哪怕富岳成为家主后有权限查看所有写轮眼的机密卷轴,他也确信宇智波希音手中一定有更多的筹码,比如——为什么她的眼睛从未因为过度使用写轮眼而失明,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富岳去进行一场豪赌。 心思百转千回也不过只用了短短几秒,富岳面容坚毅:“只要不打扰音大人,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 回去的路上,不出意外地,带土又发起了脾气。 看着如同一个河豚般气鼓鼓走在前面的带土,希音喊道:“带土!” 带土脚步不停。 希音:“……” 真是宠坏了。 希音一个瞬步拎起带土,几个起跳回了家。 卡卡西出门有事,家里只有他们两人。 眼见带土头也不回的扎进自己的卧室,希音连忙跟上。 一把将带土关上的门推开,希音无奈地靠着门,看着躺在床上背对着她的带土:“又生气什么啊小祖宗?我没准备接鼬过来住啊。” 带土没回头,阴阳怪气:“是没接,毕竟你怕鼬和母亲分开会不高兴,真是够体贴哦?” ……这不是你提出来的吗!怎么满足了你你还是不高兴啊! 希音无语的上前,敲了敲带土的脑袋:“胡说八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又怎么了?” 带土不吭声了。 希音索性双腿盘膝,手托着下巴打量这孩子。 许久,带土闷声闷气地问:“你为什么不教我?” “……?”希音懵:“我不是每天都在教你吗?” 她甚至为了带土特地成为了他的班主任! “可你从来没有私下教我!你只在学校里教我,在你这里我能学到的东西和其他的同学没有任何区别,为什么?” 希音怔。 她潜意识里不想让带土从她这里学太多和忍者无关的东西,她有意识地避开了一切带土可以接触到她和希泽相关的一切事情的可能性,却没想到她对鼬的“关照”,会刺到了带土敏感的心。 说实话,不高兴就直说的带土已经是宇智波的异类,这更是带土对她极其信任的表现。 希音瞅见某个小哭包眼圈已然委屈地红了,心立刻揪痛了下。她伸手给带土擦了擦眼角:“乱想什么?在我心里,你只是我的孩子,我对你的期望是希望你一辈子快快乐乐的,不要承担任何的责任,是不是忍者都无所谓。” “可鼬不一样,他是宇智波族长的孩子,未来注定要承担起宇智波的责任。我将我知道的一切教给他,是为了对得起我的兄长和父亲,毕竟我留着宇智波的血。” 随着希音的解释,带土的面色逐渐缓和。 希音的言下之意很清楚——她对带土是感情,对鼬是责任。这极大地安抚了他内心的不安。 希音无奈地问:“这个解释可以了吗?高兴了吗?” “这还差不多。”明明很感动,宇智波带土还是哼唧了声:“我要吃饭!我饿死了!” “知道了,不过我明天要出去一趟,零钱放你和卡卡西的储钱罐里了,想吃什么自己去吃。” “你要去哪?”带土立刻警惕。 除非必要,希音不会离开木叶,她如今快八十岁高龄,哪怕看上去不过二十少女,随意走动依旧让带土很不放心。 “大人的私事,小孩子不要管。”希音翻了个白眼,径直地离开带土的卧室。 带土盯着她的背影,气恼地锤了锤床。 3. 大哥 X 对错 X 幻术 忍者离开村子需要递交申请,未递交申请的,视为叛村。 希音将千手扉间制定的一系列规定记得清清楚楚,而后违反得彻彻底底。 山岳之墓场位于火之国正上方,与海接邻,了无人烟,由于单独坐落在小岛上且物资匮乏,连九院神斛都懒得派兵驻守。 希音用幻术遮挡住面容,穿着普通常服,一路隐蔽查克拉踏入此处无人之境。确认无人跟踪后,在距离小岛还有一座城市的地方淡去了身形。 再次出现,已然深处一处被结界包裹得密不透风的洞穴之中。 希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油灯,顺着洞穴一路来到最深处。 长相诡异的外道魔像盘踞在墙壁之上,一眼望不到顶,在下面,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链接着管道,沉默着不发一眼。 希音眼睛酸涩,她眨了眨,沙哑道:“大哥。” 哪怕见过大哥这副模样很多次,她还是从内心深处升腾起了心疼。 这是她意气风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哥,他本该是在战场上肆意妄为的鹰隼,而非如今这般虚弱无力。 英雄迟暮,最是悲哀。 老人闻声抬头:“音。”他吐字很慢:“过来。” 希音听话地上前,跪坐在地,亲密地靠在了宇智波斑的膝盖上。 宇智波斑抚摸着她的发丝:“瘦了。” 他说。 “哪有。”希音答道:“倒是大哥你消瘦了不少,我和你说过多少次要好好地生活,别随便对付……” 宇智波斑没有打断她,等到她念叨完,他才道:“你很重视宇智波带土?” 希音身体瞬间紧绷。 她不意外宇智波斑对她的情况了若指掌,黑绝那东西可以在千手柱间眼皮子底下靠近大哥并蛊惑大哥,简直是天生的情报探测者。如今的木叶压根没有阻拦黑绝的实力。 只是不易察觉的停顿,宇智波斑的指腹已然从她的发丝渐渐地来到她的眼睑上。 宇智波的写轮眼十分敏感,没有一个宇智波会容忍他人以如此威胁的方式触碰他们的眼睛。 最开始希音也不习惯,可那么多年过去,她早就不会去反抗了。 她闭上眼睛,放纵着宇智波斑的摩挲,忍耐一阵又一阵奇异的感觉。 这是顺服的姿态。 那么多年,宇智波斑最疯狂的时候,手指已然落在了她的眼珠上。 可最终,一切的执念与偏执都未能让宇智波斑做出任何伤害希音的事情。 他是宇智波斑,他不会伤害自己的妹妹,一次都不曾。 宇智波斑再度提问:“你会为了他和我作对吗?” 【警告:请勿影响人物命运。】 【警告:请勿影响人物命运。】 【警告:请勿影响人物命运。】 希音想要说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她瞳孔剧颤。 她用力的握拳,任凭疼痛刺激着神经。 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洞穴内,兄妹二人谁都不曾先开口打断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希音听见自己一字一顿道:“我不会。” 她蹭了蹭宇智波斑的膝盖,无能为力地闭上了眼睛。 . 千手和宇智波共同创建木叶后,最开始的分工十分明确——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主外,希音和千手扉间主内。 这明确的分工随着越来越多家族的加入逐渐被打破了平衡。 千手柱间认定所有家族理应有相同的管理权,他的“一视同仁”让不少家族发现了木叶高层有机可趁。 他们虽然动摇不了千手家族的地位,但是可以联起手来先打压宇智波啊!最起码先剥夺宇智波的话语权,让宇智波失去建村家族之一的地位! 只要宇智波的权利被瓦解,那么其他家族的权力便都得到了增强。 于是,在所有人默契地配合下,宇智波斑失去了火影之位,而后进一步被排挤出了木叶核心。 甚至于木叶决定和漩涡联姻的事情,宇智波斑都是最后一个得知的——那甚至不是告知,而是通知。 千手柱间忙于木叶的各项事务,他为了感谢涡之国对木叶的帮助,慷慨地让木叶的制服上刻上了漩涡的标志,以示对自己妻子的尊重与感谢。 希音拿到新的制服时,讽刺地想:如果是大哥迎娶了姬君,木叶还会在忍者制服上加上那位姬君国家的标志吗? 不会。 明明是宇智波和千手共同创建的村子,宇智波却被后进来坐享其成的家族们联合起来排挤到如此地步,和千手之间的“上下”关系也如同鸿沟,无法跨越。 很多东西一旦涉及到权力斗争,少年心中虚幻的美好便再也无法寻回。 宇智波斑看到了和平下的斗争,看穿了木叶已然滋生的黑暗,与其让宇智波困于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作为所有家族的众矢之被针对,倒不如长痛不如短痛离开木叶,另寻发展。 然而得到的是宇智波族人的反抗。 当年,一意孤行地相信千手柱间,非要结盟的是你。 如今,我们好不容易过上安稳日子,可是对千手柱间再无信任、非要离开的也是你。 你到底把我们当成了什么? 希音知道族人的想法没有错,那么真正做错的是谁呢? 好像谁都没有错。 除了和平以外,大哥的确是千手柱间第一优先级;可在村子面前,千手柱间的天平永远在和平和责任上。只要能让孩子们快乐的成长,让大家不用妻离子散,千手柱间愿意牺牲一切,包括他自己。 所以,他没有精力去维护某一个家族,在他心中,所有的家族一视同仁,包括千手。 所以,他无法身临其境地感受到宇智波斑的处境。 没有对错,只有选择。 又或许,其实每个人都错了。 千手柱间不该招惹一个感情极端的宇智波,宇智波斑不该如此信任千手柱间,其他家族不该以为排挤走宇智波斑后一切就万事大吉,她不该对一切保持沉默……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决裂的那一天,希音守在神社外,抱着刀眺望天空。 许久后,千手柱间面色苍白地从神社中走出。 他想不明白宇智波斑为何如此决绝地放弃了他们的梦想,也想不通宇智波斑新的道路是什么,更想不通是什么时候和他无所不谈的斑,竟然和他生分到那种地步。 他唯一知道的是,宇智波斑从此和他割裂,一拍两散,对方的梦想再也没有他的存在。 他问希音:“斑到底要做什么?” 希音看着千手柱间。 千手柱间曾经说过,宇智波斑和希音离开的那段时光,他每每做梦,一部分梦到的是宇智波斑拒绝的背影,另一部分便是希音的眼神。 明明很平淡,可千手柱间却总觉得在里面看到了无尽的失望与悲伤。 希音说:“柱间哥,保重。” 于是,希音成为宇智波族中唯一一个舍弃一切,坚定地跟随宇智波斑而去的人。 宇智波斑带她来到山岳之墓场,在这座巨大的山峰之下建立起了基地,并收集了外道魔像。 这期间,希音对他的一切动作不置一词,也不对黑绝的存在表现出异样,只全心全意地照顾着宇智波斑的饮食起居。 那时的宇智波泉奈是假死,然而为了让世界走向原本的命运,他也保持着沉默。 他们一明一暗地陪着宇智波斑走过那几年,一起见证了他和千手柱间的结局。 想到曾经的一切,希音手上动作未曾有半刻停歇——她在为宇智波斑准备饭菜。 前两世她养尊处优,这一世为了照顾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带土,她早已不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宇智波斑靠着外道魔像提供的查克拉维系着生命,严格意义上来说不需要吃东西,架不住希音心疼他,每次过来必要为他好好地准备一顿。 宇智波斑心底到底疼爱着这个唯一的妹妹,若说如今世上他还在乎着什么,一个便是他和千手柱间的梦想,另一个便是他在这世间仅存的温暖与亲人。所以,他每每都会吃完。 这次也不例外。 吃完后,希音忙前忙后地收拾着碗筷,宇智波斑道:“音,以后不要过来了。” 希音手一顿:“……为什么?” “我的计划要开始了。”宇智波斑停顿了下,他见希音僵在那里一动不动,语气不由自主地缓和下来:“音,你好好地过日子,不要牵扯进哥哥的事情来,哥哥也不会让任何事情打扰到你。听话,好吗?” 可我只想和我的至亲们能得到平凡的快乐。 希音再一次恨起了自己的理智。 她低声道:“我知道了,哥哥。” . 希音正在上课。 作为木叶创设F4身边的一员,希音在体能、幻术、忍术都是顶级水准,更别提这是她的第三世,让她来忍者学校实在是大材小用。 不过希音不在意,木叶又只希望她能继续安稳地呆在木叶,因此双方都乐得自在。 “幻术和忍术有本质区别。”希音拿着教鞭指了指黑板上的人体图:“忍术来源是查克拉,通过对查克拉的掌控注入结印来释放不同的忍术。查克拉类比电,结印是各类不同的电器,通过电和电器得到不同的效果。然而幻术不同。” 希音指了指头脑:“幻术是通过精神力夹带着查克拉强行侵入他人的识海,并且强行链接他人的思想来控制对方的感官。幻术能力越强的人,精神力越强,但并不代表对方拥有多少查克拉。” “这样的特征意味着想要成为一名强大的幻术忍者,你必须拥有异于常人的共情能力、更深的感情,同时意味着你的情绪更加极端、难以控制。幻术施放时要注意被释放幻术的一方反过来攻击你的大脑,或者从你释放的幻术里发现重要情报——毕竟所有的幻术都由你创造,务必小心会被反过来利用。” 教室里的学生们奋笔疾书记着笔记,只有一个头顶风镜的小屁孩眼睛黏在了另一个小女孩身上。 希音挑眉:“宇智波带土,上来。” 走神中的宇智波带土虎躯一震:“……” 他懵逼地抬头和希音对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不怀好意。 宇智波带土垂死挣扎:“……老师,我肚子疼。” 希音微笑:“没事,很快你就不疼了。” 宇智波带土:“……” 这是威胁吧!?这一定是威胁吧!? 你怎么让我不疼!?难道是指一辈子都不疼的那种!? 不至于吧!? “快点上去啦,不要耽误时间!”其他同学闹哄哄地开始起哄,野原琳也跟着附和了几声。 没有人发现(或者发现了也不关心——by 旗木卡卡西)宇智波带土的悲伤与恐惧。 在野原琳鼓励的目光和卡卡西看好戏的目光下,带土磨磨蹭蹭地来到了讲台。 他警惕地问:“干什么啊?” 希音笑眯眯:“大家猜一猜目前最厉害的幻术师是谁。” 教室里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 “肯定是哪个宇智波!” “但是有好多宇智波……包括历史的话,最强的肯定是宇智波斑吧?不包括的话,应该是宇智波族长大人!” “啊,我觉得每个宇智波都好强哦,不然我怎么看到他们就失去理智了呢?一定是他们被动技能就是展开幻术!” “花痴滚开,现在是学术讨论啦!” “不一定是族长吧?宇智波族内好多天才呢~” “反正不会是宇智波带土啦!” “哈哈,宇智波带土这个吊车尾如果最厉害的话,宇智波就不会是最强家族之一了~” 宇智波带土:“……………………喂!?谁在见缝插针骂我!?” 教室里传出善意的哄笑声。 希音等他们讨论够了,才拍了拍桌子示意他们安静:“老师告诉你们,当今世界上最强的,是你们老师我哦~” 台下立马传来嘘声。 希音的身份并未特地宣扬,这群小孩子迟早会知道,只是不是现在。 希音不在意地挑了挑眉,她指了指带土:“来,老师给你们演示一下幻术的几种使用方式。” 说着,希音命令带土:“看着我的眼睛。” 带土:“?你当我傻吗?我好歹也是个宇智波,我会去看另一个宇智波的眼……” 希音放下掐着带土下巴的手,拍了拍带土的脸,带土迷茫地站在原地。 卡卡西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全班同学目不转睛的看着带土,只见带土脸上的神情从茫然变成震惊,而后是喜悦,最后变成了瞠目结舌。 希音面对班级里一片清澈的愚蠢的目光,谆谆教诲:“我对带土使用的是建立于现实的幻术,也是目前最常用的幻术。这个幻术的特点是会根据对方如今深处的现实继续往下进行活动,而后慢慢地增加施术者的想法进去。” “此类幻术的优点是隐蔽、不易察觉,中了幻术的对手不会发现自己不在现实中。现在带土经历的是他拒绝看我的眼睛,我无奈之下让他回到座位,换了另外一个人施展了幻术。下课后,他喜欢的女生向他告了白,他羞涩地同意后,惊悚地发现喜欢的女孩子其实是男生。更恐怖的是对方的脸变成了卡卡西的脸,还穿着碎花小裙子……” 台下的卡卡西:“????” 全班同学:“哇?????” 大家盯着瞠目结舌的宇智波带土,跟着一起瞠目结舌了起来。 希音喜形于色:“看,如果你和谁有仇,可以通过这个方式不断地刺激对方,并且控制幻术空间里的时间流逝。幻施术者越强大,时间比例便可以调整得越夸张;这种幻术缺点也很明显——幻术本身的杀伤力不足,一般需要我们利用对方陷于幻术失去行动能力的这几秒,对对方造成真正意义上的精神攻击或者物理攻击。” “比如这样——” 带土刚从噩梦般的场景出来,浑浑噩噩地还未有反应,一抬眸便再度对上鲜红的写轮眼。 下一刻,他的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趾高气昂地如同老巫婆的希音继续逼逼:“这种便是直接的精神攻击,会对带土的精神造成污染。现在,带土没有办法思考或者去维持身体机能,已经失去所有行动力。至于物理攻击是字面的意思,我不再赘述。” 希音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如果我想,我可以为你们创造出一个维持一辈子的幻术世界,甚至连细节都会安排的天衣无缝,这是拥有极强精神力的忍者才可以做到的事情。日后你们战斗时务必要注意周围的蛛丝马迹,不要进入了敌人的幻术里都意识不到。” 从幻术中出来的带土花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从智障恢复成了小笨蛋。 他恶狠狠地抬头,悲愤交加地冲向了希音:“我和你拼了——!!!!” 4. 闲聊 X 使臣 X 改变 惨遭希音针对的宇智波带土气得一天没和希音说话。 希音自觉理亏,放学后主动带着两个孩子逛了逛街,买了些必用品,又带着他们在外面吃了顿饭。 宇智波斑建造基地耗资巨大,靠着他那些年积攒的积蓄和黑绝隐藏起来的珍宝才成功建造。 希音不忍心看宇智波斑吃苦,但也知道宇智波斑绝对不会动她的钱,索性私下里先为宇智波斑将一应设施全部买好,先斩后奏。 和千手瓦间结婚后,千手瓦间把她捧在手里疼着;她不乐意出门,千手瓦间便接双倍的活,并将工资悉数上交。 去世前,千手瓦间更是忧心忡忡、殚精竭虑,恨不得为希音考虑到方方面面,不但给希音留了一大笔钱,还留了大量的不动产。 再之后,火之国国主九院神斛驾崩,他和千手瓦间如出一辙地给希音准备了各种各样的无价之宝,稀奇的是连火之国新的国主九院幽跖都对此不置一词。 可惜,希音对这些钱财看都懒得看,悉数为宇智波带土存了起来,她自己从未碰过一下。 如今的她虽然不接任务,可在忍者学校当老师多多少少让她有了生活来源,不至于连出门吃饭都付不起。 对面的两个孩子又吵了起来。 卡卡西五岁时从忍者学校毕业,不到两年白牙被流言干扰而死。希音收养了卡卡西后发现了他情绪上的不对,当机立断地取消了卡卡西全部的任务,硬是将他重新塞回了学校。 卡卡西最开始还不乐意,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收养自己的人在木叶是什么地位,直到三代亲自下达了命令,卡卡西才满怀疑惑地顺从了命令。 事实证明希音的决定没有错,在学校那么多年,卡卡西周身那种让她感到不详的气质逐渐被属于孩子的一面复所替代。 两个孩子吵闹着点完菜后,希音摁了摁被吵到头疼的太阳穴,呼出了一口气,问道:“卡卡西,你毕业后准备做什么?三人小队还是另有其他打算?” 按照常理,学生从忍者学校毕业会由一个上忍代领组成四人小队;但是卡卡西的情况特殊,按照资历,他甚至可以直接变成上忍带别人,还可以进入暗部。 卡卡西理所当然地耸肩:“当然是去战场。” 如今木叶四面受敌,他不能坐视不管。 不得不说,木叶的教育很成功,每一个孩子的梦想都是守卫木叶。 就连卡卡西这个遭受到迫害的也是如此。 木叶白牙的事情为什么闹得那么大?是因为他威胁到了别人的地位。 那时,木叶白牙声望甚高,隐隐传出希望他当火影的议论,没多久,这位在众人心中的英雄便被迫自杀以证清白。 希音不认为这是巧合,毕竟这种手法宇智波斑也经历过,她太清楚背后都是哪些人了。 希音不想和卡卡西说这些隐于表面的阴谋,她心不在焉地应了声,手摩挲着茶杯,心下思量。 旗木卡卡西面罩下的嘴角有轻微地弧度,他瞥了眼气成河豚的带土,语中带笑:“阿姐,不用担心,就算是为了这个吊车尾,我也要先去四人小组里历练一下。阿姐,你能放心带土这智商自己去战场吗?” 希音:“……” 虽然我儿子的确笨,好吧,很笨,但是卡卡西你说得那么直白他还是听得懂的啊! 果然,一声尖叫直入云霄:“卡卡西!你说谁是吊车尾!!!” 希音:“……” 妈的,这要不是亲生的,我早把他扔出去了。 这一边,卡卡西还在毒舌:“谁倒数谁是,反正我次次第一。” “可恶,第一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迟早要让你跪着喊我爹!” “你这种智商应该没有指望。” 两个孩子又旁若无人地吵了起来。 希音脑壳子嗡嗡的。 这两个熊孩子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时间,卡卡西这个冷冰冰的小天才每次遇到带土就和变了个人似的,生动是生动,可掩盖不住他也在熊啊! . 趁夜回到了家,带土累得不行,草草地洗了澡倒头就睡,希音给他盖好被子后,这才独自一人去了书房,开始新一轮的忙碌。 卡卡西和带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希音很少在外面给他们买衣服,都是亲力亲为。 一来打发时间,二来静下心来思考事情。 卡卡西轻手轻脚地坐在她身边,灯光下,他凝视着希音的面容,只觉得心中因为父亲的死而空旷冷硬的那一处复又回归了柔软。 “阿姐,你今天问我规划,是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等希音手中的活计告一段落,卡卡西才低声问。 他还是带着些幼稚的少年声,柔柔和和的,很是好听。 “嗯?”希音莫名其妙地将手中做完上半部分的衣服放在一边,又拿了一块布料,奇怪地问:“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阿姐收养我那么多年,却从来都没对我提过要求,我不明白那阿姐收养我的意义是什么呢?” 希音手上动作一顿。 她侧目看去,年幼的卡卡西表情毫无遮掩,他是真的很困惑。 他不是质疑希音收养他的目的,更不是质疑希音对他的感情是否作假——这些年来,希音如母亲一般照顾着他,无微不至,和带土毫无区别。 可哪怕是最普通的家长也会对孩子有所期待。 希音叹了口气:“卡卡西,哪怕是我,也有求而不得的时候。” 卡卡西疑惑。 “我们都失去了亲人。”希音垂眸:“所以,我需要你们的陪伴,是你们的存在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卡卡西心中触动。 眼前的人明明语调平淡,可硬生生地让他难过了起来。 “对不起。”他不知所措地道歉。 “没什么。”希音拍了拍他的脑袋:“有什么疑惑就问是个好习惯,以后要保持。” 小天才轻轻地应下。 . 一周后,带土的成绩在希音的斯巴达教育下成功及格,正式毕业,同年毕业的还有旗木卡卡西、夕日红、猿飞阿斯玛等人。 作为他们的幻术老师,希音参加了他们的毕业表彰大会且理所当然地站在C位,笑意盈盈的接受孩子们的感谢。 又过去三天,四人小组的分配队伍名单正式下达,不出意外,旗木卡卡西、宇智波带土和野原琳是一组,而他们的带队上忍则是声望颇高的波风水门。 波风水门结婚不久前新婚,若非队伍特殊,他也不会那么早当带队上忍。 ——那可是被木叶老祖宗收养的两个孩子,也就是波风水门性子爽朗又有点天然呆,从来都不怕希音不自觉传出的压迫感,也只有他才能顶住压力成为两个孩子的老师。 在此之前,希音本顺路想去和三代说些事情,却好巧不巧地遇到了另外一件事。 “……前因后果就是这样,师叔母,您看……” 火影办公楼里,三代、木叶两位顾问外加许久没出现的团藏、宇智波富岳和波风水门齐聚一堂,包括团藏在内的所有人都面色凝重。 火影座位旁,一个身着朝服的男人举着擅自盖住半张脸,恭敬地等待着希音的答复。 ——火之国新一任的国主想亲自来木叶“拜见”希音。 火之国上上任的国主九院神斛和宇智波希音是青梅竹马,若非宇智波希音在千手柱间的安排下嫁给了千手瓦间,不少人猜测宇智波希音甚至会成为火之国王后。 这位以一己之力将火之国带上巅峰、屹立于所有国家之上的国主九院神斛在希音婚后多次亲临木叶探望希音,甚至夜不归宿,以至于天下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 在流言蜚语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千手柱间大发雷霆,部分小国家一夜之间不知缘由的灰飞烟灭,加之千手瓦间站出来明确支持自己的妻子,才让一切舆论平息;像三代这些和千手家族走得极近的人心知肚明,希音和九院神斛之间绝对存在过界的关系,只是千手选择视而不见,他们这些外人也不敢置喙。 说白了,火之国的确和木叶相互依存,可若非有希音的存在,以九院神斛的能力未必不能完全掌控忍者;正是因为顾虑着希音,木叶才能在和火之国的合作中占尽优势与便宜,甚至不像其他几个国家的忍村那般完全受制于王室,毫无话语权,甚至时不时还会被缩减用资。 因此,希音在木叶地位超然,除了她本身的强大与辈分外,更多的是因为她身后实际站着的是火之国。 九院神斛终身未娶,后将王位传给了侄子九院幽跖。九院幽跖对希音十分尊重,甚至几次跟着九院神斛前来探望希音,更是让他的后宫妃嫔都将希音敬为长辈。 九院幽跖继位没几年便撒手人寰,将位子传给了如今的新君,也正是如今想要来木叶亲自拜访希音的这一位。 论辈分以及和火之国王室之间的关系,希音当然受的起这个拜见,可问题在于那个新任的火之国国主,名为——九院神斛。 希音心下除了无可奈何外,居然还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放松。 如今新任的国主九院神斛才刚成年,算一下日子,正好卡在了千手瓦间和九院神斛相继死亡的那一年……果然祸害遗千年,难怪一个两个死的那么干脆。 “他过来干什么?”希音抬了抬下巴,示意使臣回答。 原本面对三代等人还趾高气昂的使臣如今恭敬有加,拱手道:“陛下说晚辈理应给长辈见礼,希望殿下允准。” 使臣小心翼翼地抬头,等待希音的回复。 “幽跖的王后还在,他的长辈怎么都轮不到我这个外人吧?”希音不客气道。 使臣想到王宫的情况,不由得苦笑。 现在的这位九院神斛国主和上上任“九院神斛”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若非知道上上任国主的确已然薨逝,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诈死。更别提两人连性格和手腕都如出一辙。 同样的,新国主对于九院幽跖的后宫妃嫔毫无尊重之意,不过是供着养老罢了。 这种话不是他一个小小使臣可以说的,他只能低头拱手,不敢多言。 希音无奈地叹了口气。 希泽那三个家伙不知从何处得知她这一世不会改变命运,因此只要希音顺着他,他就也不会去做什么。可一旦她反抗或者违拗他的意思,父神为她准备的警报变会疯狂预警命运即将遭到改变。 真是够糟心的。 “我知道了。”希音颇有些无语地达到:“让他来吧。” 使臣大喜过望,他连耽搁都不敢耽搁,立刻起身就走,生怕多待一秒希音就会反悔似的。 火影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掌控木叶最高层的几位忍者。 “师伯母,您坐下说。”三代起身让出了位置。 希音无所谓地示意他坐下,自己则坐在了原先使臣的位置。 她瞥了眼团藏和两位顾问,不客气道:“你们还有富岳都先出去,我有事要和他们两人聊。” 团藏面色不太好看,然而两位顾问刚再一次直面了火之国使臣对他们双方态度的差异,摆明了新一任的国主依旧还是希音最强大的靠山,他们不敢违拗,强行拉着团藏离开。 宇智波富岳冲着希音行了个礼,率先出了房间。 等几人全部离开了火影大楼,三代开口问道:“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正常都是她有什么事情吩咐他们过去,向上次团藏的那种试探还是第一次发生。 希音简洁明了:“最近战场什么情况?” 提到这个话题,室内两人都沉重了起来。 “……还在焦灼。” “是还在焦灼,还是其他忍村在联手攻打木叶?” 三代:“……” 忍者之间的战争,各个国家的王室贵族不会参与,他们甚至巴不得忍者互相内耗,以免发展太快反过来威胁到普通人的政权。 作为最强盛的火之国的忍村木叶享有着巨大的资源优势,与此同时又致命地失去了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这般强悍的忍者,唯一可以改变局势的千手希音不问世事,以至于木叶在三次忍界大战中都是众矢之的。 除此之外,团藏的存在更是导火索。 “日斩,你为人宽厚,这既是你的长处,也是你的短处。你制造了一把利刃,那么你该掌控好它,而不是让它四面树敌、再反过来掌控你。” 这个利刃指的是谁,三人心知肚明。 希音失望地摇了摇头,起身离开:“水门,等你成为火影后,努力让我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木叶吧。” 哪怕三代不提,希音也知道波风水门板上钉钉是下一任火影。 实在是讽刺,最开始是千手扉间以“民主”为由,逼迫千手柱间违反诺言,将答应给宇智波斑的火影之位夺去;几十年后,这“民主”的火影之位同样在千手扉间的手中失去了“民主”,被他未经选举传给了嫡传底子猿飞日斩,以至于木叶政治再次出现了隐患。 现在,四代火影将是猿飞日斩的直系徒孙波风水门,还是因为直系弟子自来也不乐意当火影。 那么下一个火影会是谁呢? 旗木卡卡西? 再之后呢? 旗木卡卡西的学生? 目前除了他们这一脉师生,没有其他人成为过火影,眼看有点希望的,像是木叶白牙,没多久便被逼自杀。 木叶啊…… 希音冷漠地想。 柱间哥,你一个人的木叶已经变了。 5. 聚餐 X 上忍 X 要求 火之国京都距离木叶甚远,如今正逢忍界大战,国主出行不是小事。如今木叶战力匮乏,精英集中在前线战场,然国主亲访,作为火之国的忍村木叶必须派人前往护卫,这样一通安排下来,来来回回怎么也要等上半年。 希音用脚趾头都知道九院神斛过来要干什么。 在带土和卡卡西正式跟在波风水门手下开始他们的忍者生涯之前,希音邀请了波风水门和他的妻子玖辛奈,外加三人小组的野原琳来到家里吃了顿饭。 饭桌上,波风水门夫妇和希音闲聊一些有的没的,双方默契地避开了木叶内务。 孩子们的世界不像大人这般负责,带土最开始因为琳的在场难得安分乖巧了一段时间,没有卡卡西互掐,那副没出息的模样让希音忍不住心下发笑。 可惜那啥改不了那啥,坚持没到半路,带土这个贤二本性毕露,一摔筷子又和卡卡西掐成了一团。 “啊,带土和卡卡西的关系真好呢。”琳坐在希音身边,顶着满天飞的苦无、暗器,笑盈盈地睁眼说瞎话。 两个大人和希音听到这话,忍俊不禁。 不过其实说得也没错。这两个小冤家吵归吵闹归闹,明眼人却都能看出来双方感情羁绊有多么深。 只有在带土面前,卡卡西这个冷傲的小天才才会露出完全不同的一面,带土又何尝不是? “之后可怜你要忍受他们的聒噪了。”希音看了眼女孩子,温和道。 这是她儿子喜欢的女孩子,她自然也有几分好感,更别提琳真的是一个非常懂事乖巧且温柔的孩子,行为处事落落大方、井井有条。 “音音姐不要这样说嘛!带土和卡卡西都是很温柔的人,以后要辛苦他们照顾我啦~” 希音揉了揉琳的脑袋。 木叶的新一代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希望他们永远不要理解他们这群老不死的尔虞我诈。 波风水门细细地观摩希音的表情。 对方显然处于很放松的状态,眼神柔和,表情恬淡,一点都看不出在三代等人面前时的高深莫测。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带土和卡卡西的身上。 是因为这两个孩子吧? 再如何难以揣摩,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也会流露出属于普通人的一面,连希音前辈也不例外啊。 想到这,波风水门犹豫地挠了挠头,问了一个其实有些越界的问题:“希音前辈不担心带土和卡卡西吗?战场上我可能也顾不上他们,希音前辈为什么不亲自带他们呢?” 三战战事吃紧,木叶四面受敌。 作为晚辈,他没有经历过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希音的时代,然而作为目前板上钉钉的火影接班人,近期他接触到了不少只有高层才能接触的隐秘,对宇智波希音一旦参战可以对战局造成的影响有了更深刻的体会,也进一步了解了宇智波希音如今在木叶高层心中究竟强悍到了什么地步,背后的势力又多么庞大。 难怪木叶高层除了团藏,其他人从来不敢挑衅对方。 可这样的存在却她选择不动如山,任谁都猜不透她究竟在谋划些什么,这种不安与无法捉摸,使得波风水门不由自主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希音头大了一下。 她知道波风水门真正想问、想试探的是什么,可有些人不知道啊……! 眼角余光中,某个小孩子的眼珠子和几千瓦的电灯泡似的瞬间移了过来。 希音:“……” 波风水门,你难道不知道宇智波有多么敏感多思吗?! “……我好歹上了年纪了。”希音随口胡诌,假装没看到某个小祖宗已经开始泪汪汪的眼:“而且那么多年了,我本来就不参与这些事。” 波风水门欲言又止。 玖辛奈见氛围不对,连忙拉了拉丈夫:“好啦水门,休息时间不谈这些!” 玖辛奈初入木叶时单独去面见过千手柱间的第二任妻子水户。 当年,和千手世代联姻的涡之国帮助木叶封印了几大尾兽,并将漩涡族的封印术带来了木叶。为了感谢对方,千手柱间和漩涡水户联姻,漩涡水户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世界上最早的人柱力。 后来水户去世,漩涡玖辛奈成为了下一任人柱力,水户和她细细交代了木叶的复杂情况。 那时,除却已然变得错综复杂的高层权力分配和家族关系外,水户还明确地告诉她:“不要去招惹千手希音。” 年幼的玖辛奈懵懂地和年老体弱的漩涡水户对视,茫然地问:“为什么呢?她是您丈夫的弟弟的妻子啊。” 漩涡水户摇了摇头:“玖辛奈,千手宗家并非你所想的那般和谐。每一次,她看我的眼神都让我觉得……在她的眼中,或许我并非是一个生命,甚至和她不是一个物种。” 已经十分虚弱的水户轻声解释:“在她的眼睛里,我感受不到属于人类的感情,好似全世界不过是与她无关的存在。我很怕这样一个野兽有一天真正的爆发,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我和柱间大人提到过这件事,柱间大人说,无论如何,那是他的妹妹。” 漩涡水户自嘲地笑了笑:“那是我永远都无法介入的、属于宇智波和千手的羁绊,哪怕他们曾为仇敌,哪怕宇智波如今被排斥在外,可世人依旧知道能和千手并列的只有宇智波,而非漩涡;柱间大人心中亦是如此。” 时至今日,玖辛奈明白了漩涡水户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在外人看来,千手柱间和漩涡水户是一对模范夫妻,然而千手柱间对漩涡水户只有敬重,水户大人临去时说:“我想要真正地感受被爱。” 想来,水户大人嫁入木叶是寂寞的吧。 而千手希音果然如水户大人所料,成为了谁都不敢招惹的存在,连她也在日复一日地相处中,某一天猛然回神,发现她对千手希音的恐惧与忌惮早已刻入灵魂。 哪怕对方收养了带土和卡卡西后,越来越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非无所羁绊、无法揣摩的上位者。 . 夜色深重,送走了波风水门一行人后,热闹的宅院复又回归了安静。 旗木卡卡西靠在沙发上休闲地摸了摸面罩,做出了看好戏的姿态。 希音:“……” 宇智波带土开始原地撒泼。 “带土。”希音手忙脚乱地摁住就差满地乱爬的带土:“现在我真的不能参与这些事,以后我会给你解释,好吗?” 带土眼泪汪汪:“到底有什么事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希音哑口无言。 带土是个非常善良的孩子,他不像表面那般大大咧咧,很多时候他都能敏感地察觉到别人的心思并且在别人为难之前先退一步。 可他到底是一个彻头彻尾地宇智波,和其他宇智波一样,他对爱有着超出寻常的执著——一如大哥对泉奈哥和她,同样的,她和泉奈哥又何尝不是? 身为母亲,她没有给予带土足够的安全感,她无法否认。 她没有尽到一个母亲最基本的责任,她让她的儿子从小就处于随时可能被抛弃的、自以为是孤儿的恐慌下,这是她永远亏欠带土且无法弥补的。 她和希泽的事情还未得到解决、不能影响世界命运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希泽是这个世界的掌控者,哪怕他恶毒、残暴,可正因为他的存在,才让其他世界不敢轻举妄动。 她是诸神黄昏,是所有神明的眼中钉、肉中刺,她的神明技能只能发动一次,可一旦发动,便是万千世界所有神明连同她本人同归于尽。所有的神明都不会容忍她正式继承这个神格。 说来讽刺,在此之前百般折磨她的是希泽,事到如今,她才发现一直牢牢地将她护住的也是希泽。 在希泽出事的情况下,其他忌惮于希泽的世界定然趁机反扑,她是否能活下去是未知数,希泽是否能复活更是未知数,一旦让人探测到带土和希泽、和她真正的关系,带土的处境定然更加危险。 希音更深层次地怀疑起了希泽的身份。 按照父神的说法,他真的仅仅是一个世界的神明那么简单吗?或者说,他真的是神明吗?如果是,为什么他能凭一己之力抵抗住希尔大哥的搜索、抵抗住万千世界其他神明甚至更胜一筹? 除了神明之外,和神明共生的,到底是什么呢? 想到这些,希音面色凝重。 在两个孩子面前,她总是会忘记伪装。 带土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知道希音活了那么久,遇到的事情不是还小的他可以想象的了的。她经历了战国,又经历了木叶的创立,他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后她这一脉只剩下她孤身一人。 这样的她还嫁给了与宇智波世代仇敌的千手家族的千手瓦间,那时木叶反对声浪很大,失去了家族庇护与亲人陪伴的希音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嫁入了千手呢?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冠上了千手的名号? 这么多年过去,她坚定地拒绝参与木叶的任何事情,是因为伤透了心还是对如今的木叶彻底失望?如果他变成了火影,他能不能带给希音一个真正有意义的家? 再换位思考,如果希音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会如何? 他一定会崩溃吧…… 带土手足无措起来,他笨拙地试图补救:“……我就是开个玩笑啦,老姐你不要这样啊!” “什么?”希音猛然回神,身前的带土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面上被担忧与不知所措代替。 旗木卡卡西同样直起了身:“音姐,你不要理这家伙,他就是瞎闹腾。” 带土难得没有反驳旗木卡卡西的话,他抿了抿唇,垂头丧气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瞎想什么。”希音条件反射地柔软了语调。 说带土是她的眼珠子也不为过,她用了三世才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刚出生时,带土小小的像个小团子,脆弱的随时都可能失去呼吸。 她耗费了全部的神力护着他,哪怕看到他跌倒,她都会心疼得不行。 希音一把拉过带土抱进怀里:“我在想别的事情,和你们没关系。带土,卡卡西,我很抱歉不能参与你们的成长,但是我很欣慰你们都长大了,知道体谅我了。” 带土犹犹豫豫地嗯了声,倒是卡卡西耸了耸肩:“又不是没断奶,什么都要家长跟着。” 带土:“……” 这小子是不是又阴阳怪气我呢? . 时间不知不觉地从指缝中流逝,眨眼间,带土、卡卡西和琳的三人小组已形成许久,三个孩子的感情与羁绊与日俱增。 在生死相搏的战场中,交托后背的同伴永远是最容易成为无法割舍的羁绊的。 希音看得出三人之间微妙的感情倾向,只笑道了一句青春,而后自己也有一时的愣神。 初来这个世界,她不过二八少女,饱受父母偏爱。 不过眨眼,她已不再年轻。 今天是卡卡西升为上忍的日子,可惜并没有没有多少时间给他们庆祝,他们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任务——前往神无毗之桥切断岩忍补给。 这是一场关系到整个战争走向的任务,如今木叶其他小队都在战场中厮杀,且轮实力,唯有波风水门这个拥有两个上忍的队伍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九死一生。 希音为他们准备了精心缝制的护甲。 她站在木叶村的门口,目送着师徒四人转身离去,直到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她才握紧手中带土别别扭扭送来的护身符,喃喃自语:“活着回来。” 活着回来,这是她对他们唯一的要求。 6. 出事 X 命运 X 爱恨 希音没能等回来带土。 那是个阴沉沉的天,乌云遮盖阳光,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可等了整整一天,都没能等到雨水冲刷这一切。 希音手中动作不停,看了眼窗外的天,心中不详的预感达到了顶峰。 从带土他们离开村子后,希音就一直惴惴不安。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烦躁地放下活计。 她看了眼悬挂在腰间的护身符。 护身符做得歪歪扭扭,上面还绣着一个傻乎乎的笑脸,边边角角的针线扭曲得不行,还沾上了丝丝血迹,想也知道那个傻孩子在做的时候一定笨手笨脚地戳到了自己无数次。 希音握着护身符,目光再度看向木叶的大门,像是在响应她的实现,从视野的尽头出现了三个身影,紧随其后的是穿着火影袍的三代和木叶高层长老们。 希音目光在接触到那几人身上时霎时变得锋利。 ——没有带土! 她目光恐怖阴森地看着卡卡西沉默地打开门,他站在他的面前,头发凌乱,乱糟糟地黏在脸上,一只眼睛绑着绷带,浑身上下是早已干透的血斑。 他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身后,波风水门和野原琳难过地垂着头,三代和长老团守在门外,留给了他们空间。 “带土为了救我……半边身子被压碎了。他让我和琳快走,他说……”卡卡西痛苦地浑身颤抖,大滴大滴的鲜血从他的眼睛上的绷带渗透而出,不知道是泪水还是血水。 天才卡卡西双目赤红,头紧紧地压在地上,沙哑又绝望地说:“他让我和你说对不起,他没有办法回来穿你新做的衣服了。” 希音的表情如同慢动作片般一点一点地龟裂,她的嘴唇开始颤抖,逐渐地全身都在抖。 她手里还拿着一件新的衣服。 马上就是带土的生日了,她每年都会在那一天送给他一件新衣服,而往年的衣服都被她精心收藏着记录他的成长。 针刺入指尖,在衣服上留下一道刺目惊心的红。 不,不仅仅是衣服上出现了刺目的红,应该是天地间全都变成了嗜血的红色。 波风水门被庞大到足以毁天灭地的查克拉震撼到,野原琳早已承受不住“哇”地吐出了一口血,窗外的暗部一个接一个抵抗不住被生生的摁压着跪在了地上。 波风水门惊骇地看向这股浩然力量的来源,只见一直以来平平淡淡地千手希音此时双目赤红,一勾玉在她的瞳孔中疯狂旋转,眨眼进化成三勾玉,而后肉眼难辨地组合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 ——这是什么眼睛!?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在其他宇智波的写轮眼里见到过这种奇怪的形状!? 然而此时此刻并非想这些的时候,波风水门竭力抵抗着已经变成猩红色的、充斥在天地间的查克拉,嘶声道:“前辈!你冷静点!” “前辈!”波风水门立时发现了不对:“前辈,你冷静点!” 门外守候着的三代等人破门而入——可暴走的希音与他们之间力量的差距,又哪里仅仅是碾压那么简单? 同一时间,整个世界所有人抬起头,惊恐万分地看着一轮红色月亮冲天而起,遮天蔽日盖住了天空,不详的死亡之气笼罩在万物身上。 而一切的源头依旧坐在那里,颤抖着死死地握紧一块小小的护身护。 【警告:请勿干扰命运走向!】 【警告:请勿干扰命运走向!】 【警告:请勿干扰命运走向!】 此时的警告除了激化希音的恶念再无其他作用。 带土未成年前灵魂不稳,一旦出事便是魂飞魄散,她…… 一道女声急促地覆盖住了警告声: 【带土没死,你冷静点。如果你破坏世界命运,他才真的活不了了!】 【冷静下来!】 【他现在在你大哥宇智波斑那里,音音,不要破坏命运,这是老爸承担风险能给你的最大提醒!】 世间众人绝望地望着天空。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如同神罚。 三代和高层顾问嘴唇发白,何止是普通人,连他们都被这恐怖的查克拉和毁天灭地的景象惊骇到无言以对。 卡卡西依旧痛苦地埋着头,浑身颤抖。 带土和希音一样,是他生命里的一束光,是和他说“白牙在我心中是一个英雄”的无法分离的羁绊。 他就这样没了。 而他甚至没有好好地夸过他一次。 三代失神地想——他从未见过千手希音全盛时期的景象,这些年来,他对对方的尊重一来是出自于真心,二来是有火之国国主为她撑腰;可直到如今,他才更加深切地明白千手希音到底恐怖到何种地步,更明白能在战国时期有一席之地、被称为当世强者的忍者远不是他们这群活在相对和平年代的忍者可以与之媲美的。 若非对方一直不问世事,在千手柱间去世后,木叶只怕早成为宇智波的天下。 “带土的身体在哪?”希音忍下满心的暴戾,将足以碾碎众生的查克拉收回体内,冷冰冰地问。 波风水门连忙说出了方位。 希音扫了眼全场,在她的力量收回的同一刻,无数家族的忍纷至沓来。 志村、宇智波、猿飞、日向……他们神情紧绷,有人甚至作出了战斗姿势。 她闭了闭眼,握紧护身符,起身疾驰而去。 . 希音没有去波风水门说的那个地方,她那样问,不过是让木叶的人以为她出村是为了寻找宇智波带土的“尸体”,这种认知会为她省下很多麻烦。 在真切地感受过她的力量后,她相信木叶没有人敢于找她的麻烦。 希音的目的地很明确——山岳之墓场。 二姐希兰说带土在宇智波斑那里,那么除了这个地方希音不做他想。 她一路狂奔,甚至顾不上隐匿身形抹去踪迹。然而此时此刻,全世界的忍村在经历了方才如同地狱般的场景后,都默契地选择了安静如鸡,一个两个和鹌鹑似的在躲在自己的势力范围,更别提去跟踪希音。 哪怕情报得到慢一点的也机智地选择了闭门不出,包括导致这一切的岩忍。 实际上,闯祸的那一对忍者当天就被杀了。 开战前,忍者们得到一份密令——绝对不能去杀宇智波带土和旗木卡卡西,谁成想,总有几个不怕死的对所谓的木叶老祖宗嗤之以鼻。 这也可以理解,千手希音几十年未出过一次手,新一代哪能知道对方的恐怖?初生牛犊不怕虎,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一定要做什么。 以至于让事情恶化到了如今的地步。 希音冲进宇智波斑的基地时,宇智波斑正坐在带土的床边打量着带土。 他挑了挑眉,颇有些讶异地对着开着写轮眼的希音不紧不慢道:“他对你那么重要吗?你居然会亲自过来。” 希音没有理他,她的目光凝固在了床上小小的人身上。 他半边身子都没了,厚厚的绷带缠绕,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白色粘稠物填充着。 少年满脸冷汗,嘴里一直在喊着些什么。他显然是很痛很痛,面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应该是发烧了。 希音的眼睛立时酸涩起来,写轮眼在她的眼中疯狂旋转,她双手死死地握拳。 她双腿都在发抖,努力地走到带土身边,咬牙切齿问:“是你做的?” 宇智波斑饶有兴味地勾唇:“音音,你第一次让我感觉你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有血有肉的人。” 希音冷冷地和他对视。 “一直以来,无论事情如何发展,你永远在袖手旁观。当然,你一直坚定地站在我这边,可是同样是你袖手旁观的方式。这是第一次我觉得你会让自己参与进一件事来,是为了这个小子吗?为什么?你还记得你说过不会为了他和我反目成仇吗?” 希音心底的痛苦如岩浆般沸腾起来。 为什么都要逼她,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逼她! 她只是想让亲人们好好的过完一生,她甚至忍受了一切成为了木偶,只为了给予他们真正的安宁! 为什么那么简单的愿望,为什么普通人都可以实现的愿望,到了她的身上就那么难! 为什么,为什么连宇智波斑都要逼她! “哥哥。”希音一字一顿,如同泣血:“我从来没想过要对你袖手旁观。” “是吗?”宇智波斑似笑非笑,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什么。 洞穴里烛火明明灭灭,兄妹二人表情难以捉摸。 当一滴烛火悄然滴在桌面上时,宇智波斑终于问出了一直以来深埋于心的问题:“妹妹,你告诉我,我的眼睛……你当真救不了吗?当真……需要泉奈以死相换吗?” 希音面上血色尽失。 宇智波斑的眼睛和宇智波泉奈的死,是将一切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导火索,是他们五人之间永远无法解开的仇恨与疯狂。 希音和泉奈本以为忘了前几世、对泉奈只有对立而无感情的千手扉间,在泉奈死亡后恨透了宇智波斑,宇智波斑又何尝不恨千手扉间? 后来,千手扉间研发出了复活死人的秽土转生,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千手扉间将实验室里一应器材砸得七零八落。 希音还记得当时他跟在千手瓦间的身后,沉默地看着向来以冷静严肃著称的千手扉间癫狂地说:“没有执念之人无法复生……宇智波泉奈,你这个浑蛋!” 希音的反应说明了一切,宇智波斑意料之中地勾起了唇。 他的目光移到了带土身上:“我不怪你,妹妹,我不知道你袖手旁观的原因,但是你是我的妹妹,我尊重你的选择。带土的伤不是我做的,我的确需要一个宇智波的孩子来帮我,但是我最开始选定的不是带土。只是事已至此,妹妹,我想你应该也会“尊重”带土和我的选择吧?就像我尊重了你的“选择”一样。” 【警告:请勿干扰命运走向!】 【警告:请勿干扰命运走向!】 【警告:请勿干扰命运走向!】 希音双手攥紧。 许久,她垂下了头,发丝遮挡住了她的神情:“……好。” 宇智波斑没有立刻接话。 洞穴里,兄妹二人的呼吸声交缠,时不时有带土的痛哼和□□声夹杂在其中。 带土胡乱地喊着“姐姐”、“疼”,声音里带着委屈的哭腔。 他是被希音宠大的,何曾如此疼过? 又过了片刻,宇智波斑才道:“音,如果有一天带土知道你明明就在他的身边,伸手便可以将他带回“家”却选择了放弃,他会恨你的。” 希音的身体抖了抖。 【警告:请勿干扰命运走向!】 【警告:请勿干扰命运走向!】 【警告:请勿干扰命运走向!】 “不插手的“尊重”,实际上是另一种形式的冷漠。对你而言,我们没有重要到可以让你参与进来的地步。音,越爱你的人,就会越恨你。” 希音没有回答。 她俯身抱住带土消瘦的身体,轻声道:“痛苦转移。” 霎时间,半边身体的剧痛让希音额头一片冷汗。 与此同时,原本说胡话的带土眉头渐渐松缓了下来,连呼吸都平稳了不少。 希音亲了亲带土的额头,在宇智波斑失望的目光下,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7. 自责 X 劝服 X 真相 带土的“死”,在希音确认对方安全后,最痛苦的是旗木卡卡西。 他陷入了自我怀疑、自我责怪的漩涡之中,他怪自己没有好好地和带土说过话,怪自己对带土还不够好,怪自己实力太弱不配当上忍。 他时不时就看着镜子中那红到如同滴血的眼睛发呆,哪怕知道这只眼睛给他的查克拉带来了极大的负担,却倔强地不愿意摘除。 从未流过泪的卡卡西,自此以后有一边的眼睛终于有了泪水。 希音因为半身的剧痛在外面修养了一段时间,直到剧痛回归到可以忍耐的地步,她才回归了木叶。 第一眼便见到瘦的形销骨立的旗木卡卡西,他身边站着琳,两人低着头,在带土的慰灵碑前相顾无言。 曾经那个骄傲的小天才,自此后再也无法昂起高贵的头颅。 希音悄无声息地站在两人身后,陪着他们站了一天一夜。 翌日,琳被父母强行带走,慰灵碑前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清晨的风带着凉意,裹挟着枯叶在空中回旋,吹得希音的长袍簌簌作响。 旗木卡卡西沙哑道:“音姐,你骂我吧……如果不解恨,你杀了我也可以。” 希音俯视着身前小小的卡卡西,心中升起无限的难过来。 同样经历过这一切的她当然知道卡卡西的心境。 她难过的是,她没有办法阻拦带土的命运,更没有办法告诉卡卡西真相。 她必须残忍地去看他们经历这一切,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骄傲的孩子自此后走向另一条路,对她来说,这何尝不残忍? 卡卡西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她蹲下身,伸手握住卡卡西冰冷的手。 卡卡西的手颤了颤,泪水顺着左边的眼睛扑簌簌地滑落,也不知道到底是卡卡西的眼泪,还是带土的。 “卡卡西。” 卡卡西抬起眼睑和希音对视,他的双目黯淡无神,再无丝毫光亮。 “这不是你的错。你是我在木叶唯一的亲人了,带土没了,我需要你的陪伴,你知道吗?” 他们双手交叠,希音的手包裹住卡卡西的,直到卡卡西冰冷的手复又有了温度,反过来温暖了希音,卡卡西才终于应声:“音姐,我会陪着你的。” 连同带土那一份,他一定会好好陪伴着对方,陪伴着他最后的一个亲人。 后来,希音晚上会陪着卡卡西一起入睡,如同以前一般,有的时候还会拍着卡卡西的后背给他讲木叶初立的故事。 等到这个心思沉重的孩子安静地入睡,希音才会对方施加一些幻术,帮助他睡得更沉,之后便独自一人回到卧室。 没有人敢对她当时因为带土的死而发的疯做出抗议,甚至没有人敢对她明目张胆地离开村子的行为表达任何的不满。或者说,从那之后,木叶再次刷新了对她的认知,对她的态度再也不是“顺便”尊重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规矩不过是一纸空文。 半年后,火之国的国主九院神斛终于抵达了木叶,迫不及待地和希音见了面。 . 宇智波斑没有想到,他即将走到尽头的老年生涯能再一次感受到某种年轻时才有的情绪。 ——手痒。 ——想打人。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的妹妹养出来的孩子,会是一个那么大的熊孩子啊!! 为什么我们宇智波里混进来一个千手?????宇智波带土不是妹妹领养的吗???怎么那么像她和千手瓦间亲生的!?!! 他真的叫宇宙波带土而不是千手带土???性子怎么和柱间一模一样!! 宇智波斑用冷漠的表情掩盖住内心的暴躁,顶着宇智波带土的十万个为什么,只想痛打这小子一顿。 “斑哥,我姐姐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啊?她总吹牛说自己从小就是天才而我笨,我怎么觉得我比她聪明!” “斑哥,你怎么上厕所啊?白绝连拉屎是什么都不知道,你难道没当他们的面去过厕所?” “斑哥斑哥,天天在这里不会很无聊吗?你不会几十年都没洗澡了吧?咿,好臭的!” “今天想吃三色丸子,让黑绝去帮我买一点呗!?” “斑哥我总觉得你像是进入了什么传销组织,还想带着我一起……” “我教你唱歌跳舞呀?虽然老人唱歌跳舞有点辣眼睛,可是就我们两好无聊啊……” “我一直知道宇智波性冷淡,但是没想到宇智波斑在这方面也是各种翘楚,难道你可以让白绝变成女人吗?”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深呼吸,告诉自己:这是妹妹放心尖上的小孩子,不能打。 而且打死了还要再去找个宇智波小孩,得不偿失。 忍住,忍住。 宇智波斑“和颜悦色”地对面前手舞足蹈的带土道:“带土,你的梦想是什么?” 带土立刻收声,熟练地翻了个白眼,摆出“妈妈已经十天没有打我了”的态度:“哥,你每次这样开头都是要忽悠我跟你一起做傻事,我确定了,宇智波里你才是最笨的!” 宇智波斑:“……” 忍住,自家的孩子。 忍住。 “你不想为你所珍视的人建立一个和平的世界吗?” “当然想。”宇智波带土哼道:“但是现在虽然战场不断,可音姐过得一直很好,木叶对她敬重,火之国将她奉为太后;等我出去后,我自己也可以保护好卡卡西和琳,我为什么要和你一样极端啊?” “过得很好……”宇智波斑重复了这几个字,突然讽刺地笑了下:“你真的觉得音过得很好吗?如果你发现你如今享受的一切,包括你最爱的木叶、你为之努力地一切,其实都建立在音的鲜血与耻辱上呢?而你敬重的三代目等人一直心知肚明呢?” 宇智波带土倏然正经了起来,他和宇智波斑对视着,过了片刻才状似无事地说:“怎么可能?音姐那么强大,谁能牺牲她?如果真的牺牲了她,你作为兄长的怎么会忍?你们联手的话,哪怕是初代目活过来也没有办法吧?” “我和音虽然是兄妹,但是我们有不同的人生和选择。” “那我和你连兄妹都不是,我为什么不能有不同的人生和选择?”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想,这小子怎么这时候脑袋就转弯得那么快,他之前可是听音抱怨过这小子考试次次不及格的壮举,还哀叹宇智波大概几百年才会出那么一个小废物。 他叹了口气。 “你别叹气啊。”宇智波带土挠了挠头,压下心中升腾起的不安:“你是音姐的哥哥,那就是我的亲人啊!就算我们没办法站在同一战线上,可我愿意和音姐他们一起陪你找另一条通往和平的路!带着木叶的大家一起!” 可是木叶从创立之初便是建立在宇智波的失败上。 宇智波斑看着带土满怀希望的脸,不无讽刺地想。 这个孩子太天真了,被希音宠着无忧无虑。 好在他到底是个宇智波,要如何逼疯一个宇智波呢? 太简单了。 宇智波斑和黑绝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底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 亲眼见证旗木卡卡西的手穿透野原琳的心脏,是宇智波斑送给宇智波带土的第一份大礼。 宇智波带土由此大开杀戒,和旗木卡卡西同时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带土的痛苦不仅仅是野原琳的死,还有他心中那个无所不能的小英雄,自此以后彻底毁了。 他没有守护好琳,没有履行他们之间的承诺,这对卡卡西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 手穿透琳的身体,卡卡西又将如何走出来? 而琳呢? 她才十二岁,她还没有体会过这个世界的万千美好,还没有完成她的梦想。 她的人生就这样戛然而止,永远地停留在了对未来最憧憬的这一年。 都是因为战争。 当带土满身是血地站在宇智波斑面前时,他属于孩子的天真终于快被被残忍的现实消耗殆尽。 带土麻木地任由自己浑身滴血,木然道:“我想去见音姐。” “找她做什么?复活野原琳?” 宇智波带土形如槁木:“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 他只想见她。 在这世上,她是他唯一的后盾,是他的光,是他的依靠,更是他的家。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想去找她。 宇智波斑意味深长地问:“你现在还在想着守护木叶吗?” 带土没有回答。 宇智波斑嘲讽地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视线倏然冷厉。 在带土倔强地目光下,他颔首应道:“好吧,我可以同意你回去看一看,记得带上这个。” 宇智波斑扔给带土一个钻石形状的结晶:“带上后,音不会察觉到你。去看看吧,你的木叶的和平与强大,究竟建立在什么上面。” . 火之国国主九院神斛的到来为木叶带来了巨大的改变,不仅仅是其他国家的忍者不再靠近木叶范围之内,以免造成国家之间的战乱外,木叶本身也戒备森严。 深夜,木叶安静得落针可闻。凭借着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带土轻而易举地回到了他和希音以及卡卡西的家中。 卡卡西昏昏沉沉地睡着,卧室里燃烧着安眠香,还有希音留下来的幻术的痕迹,想也知道卡卡西如今正被失眠困扰。 带土沉默着为卡卡西盖上被子,握紧手中的结晶,这才感知了一下希音气息的方向,向着对方赶去。 这里是火之国国主的宅院。 之前两人的火之国国主三五不时地来木叶探望希音,为了方便国主,木叶单独建造了这样一个独门独栋的小别墅,专门用于国主的临时住处。 宇智波带土皱了皱眉。 宅院守卫重重,随着他越发靠近希音,守卫便越来越少。 到最后,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带土心中更加古怪,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他的潜意识叫嚣着让他不要继续,快离开,可是他的身体却依旧不由自主地靠近了那座明明灭灭的房间。 一阵奇怪的声音自房间内传出,带土心下奇怪,靠得更近了些。 而后,如坠冰窟。 那是带着痛苦的闷哼声。 那痛苦的声音来自于他最亲近之人。 他从未听见过音姐发出过这种声音。 与此同时,另一道带着嘲笑的男声紧随其后,哪怕没有看到对方的表情,带土也知道对方定然是居高临下的趾高气昂,话语里就像是在耍弄一个玩具。 一个高贵的、在他人眼里无所不能的玩具。 “音音,你伺候千手瓦间的时候可没那么生疏。怎么,十几年过去,木叶没有再让你去伺候别人吗?比如九院幽跖?” 带土面色遽然惨白。 宇智波斑嘲讽的话在他脑海中回旋—— 如果,你挚爱的木叶是建立在音的鲜血与耻辱上呢? 他的眼睛无意识地变成了万花筒,他如同雕塑般站在庭院中,恍若深处地狱。 地狱里,恶鬼的声音还未停歇。 他听见他的音姐痛苦怒斥:“王八蛋……啊!” 那是一声鞭子抽打在身上的声音,伴随着千手希音痛苦的闷哼。 “怎么气性还是那么大?你说,木叶真的猜不到每次我们几个国主过来找你都做了些什么吗?你说他们是在心里辱骂你的淫-荡,还是感谢你对木叶做出的贡献?不是你的话,木叶哪能得到火之国如此倾力的相助,从而发展成几大忍村最强的呢?” “……闭嘴!” “音音,当年几个人一起上你,你的嘴可空闲不下来说话。你说,如果你的孩子宇智波带土和旗木卡卡西知道你要像现在这样跪着伺候别人,他们会不会为了你毁了火之国和木叶?还是和其他既得利益者一样保持沉默呢?” 带土没有听到希音的回答。 而那个短短须臾,便让他痛恨到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的男音再度响起,内容简洁明了:“舔。” 屋内女子的声音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时不时干呕和痛苦的吞咽声。 此时此刻,宇智波带土站在寒风凛冽的宅院,木然地脸上逐渐拉扯出一抹触目惊心的僵硬微笑。 那是冰冷与恨。 8. 闲聊 X 过往 X 选择 九院神斛不易察觉地扫了眼窗外,而后温柔的看向一边困倦得不行的希音。 他抚摸着希音的发丝,笑意盈盈:“那么累?快变成百岁老人了,身体不行了啊音音。” “结束了就别说变态的话。”希音踹了他一脚,打了个哈欠:“我要洗澡。” 九院神斛应了声,为希音裹好被子,这才起身披了件外袍,去浴室放水。 希音不耐烦地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放在外面,片刻后,九院神斛回来,见到她这个模样不满地皱了下眉,不过看了眼希音的脸色,到底没说什么。 他俯身打横抱起她。 希音作为忍者,身上该有的肌肉一块不少,比起寻常女子要重的多,可每次九院神斛抱起她时都轻轻松松地仿佛她是一个玩偶。 她靠在九院神斛的肩上,见他细皮嫩肉,再看看自己满身齿痕,心中一个不爽,一口咬上了对方的脖颈。 对方眉峰甚至都没有皱起来一下,只是扫了她一眼,而后低低地笑了声。 浴室里水雾蒸腾,希音懒散地拉伸了下,热水刺激在细细密密的小伤口上。 “疼。”她轻声嘟囔。 希泽“死亡”后,千手瓦间和九院神斛似乎各自继承了一半希泽的坏毛病,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的,一道某些时候就露出残暴的本性。好在千手瓦间和九院神斛本身的性格中和了这种暴戾,多多少少能够克制一二。 也不知道今天对方突然发什么疯,又开始胡言乱语。 “那么娇气?你要是想,你可以对我做一样的事情啊。”九院神斛理不直气也壮地答。 “神经病,我对那种事情才没兴趣。”希音又踹了他一脚。 九院神斛闷笑着抓住她的脚踝。 . 在九院神斛的宅邸住了一宿,希音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带土出事后,她很担心卡卡西的精神状态,昨天也是等卡卡西睡着后她才来到九院神斛这边,为此九院神斛还忍不住阴阳怪气了几句。 这一大早,见希音不顾身体难受就急着回去,九院神斛又开始拿腔作调:“急着回去给你家小崽子做饭?你都没这样对待过孤。” 希音手停顿了一下。 她和希泽之间是有孩子的,那个孩子叫宇智波带土,如今命运不定,她这个做母亲的明明有能力为他遮风挡雨,却只能沉默着任由孩子饱受苦难。 他们这对父母,谁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她这个知情者责任最大。 愣神只是一瞬间,她佯装无事发生,推开九院神斛就想走,谁知九院神斛不依不饶:“我要去看看那小子到底长什么样,对了,你没让他喊过你母亲吧?还有那个宇智波带土。” “……”希音闭了闭眼,遮住眸底一闪而过的难过:“没有,他们一直喊我姐姐。” 天空已蒙蒙亮,两人起身后便有不少随从宫人跟着一起动了起来,三代等人很快接到了消息。 等希音和九院神斛出门,便看到三代等人依然等在了外面。现如今火之国一家独大,从各个角度傲视其他国家,他们废除了大部分的大名,履行了前一世希音提议的科举制,经济发达,军事强盛。 因此,哪怕火之国从不参与忍者间的斗争,对于木叶而言,火之国的国主依旧是不可言说的尊贵。 “嗯?”九院神斛身着国主长袍,站在那里和木叶格格不入。他歪了歪头:“火影,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过来放松一下,你去工作吧,我和音音游览一下木叶,不想太多人跟着。” 三代被他的称呼弄的一怔。 之前九院幽跖过来时,公开场合只会称呼希音为“音大人”之类和国主身份不符合的尊称,可私下里,三代分明听见九院幽跖称呼希音为“母亲”。 三代不敢深想这句“母亲”称谓下的含义,一如现在,他不敢去深想这两人一起起身、而九院神斛如此亲密地喊千手希音所代表的含义。 他忧虑地和两个同样眸中闪烁着惊涛骇浪的高层顾问们对视,三人眼神官司了半天,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希音将三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她道:“就按陛下说得做吧,木叶的事务繁杂,你们先去忙。” 三人沉默着退了下去。 “木叶这群老东西们看上去还是很尊重你的。不过时间过的真快,眨眼间你也是当别人祖宗的年纪了。” “我可不想突然变成他们的晚辈,想想都别扭。九院,你喊幽跖什么?总不可能是父王吧?” 九院神斛哑然失笑:“他那个脑子,不可能猜不出来我到底是谁,哪来的胆子让我喊?” 彼时,两人正往希音的家走去,一路上见到两人的人不是低身行李,便是噤若寒蝉不敢妄言。 这两个丝毫没有给普通民众带来麻烦、毫无自觉的家伙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九院幽跖知道,其他人未必知道。你都十八了,没人劝你成婚?” “我可不是九院幽跖那种人,嘴上说着爱一个人,可后宫同样妻妾成群。”九院神斛冷嘲热讽:“知道吗?九院芷兰也来了。” 希音脚步一顿:“她来做什么?” 九院芷兰,九院幽跖的正妻,火之国王后,如今的太后。 这一世一共有六个人恢复了前几世的记忆:希泽、千手瓦间、九院神斛、宇智波泉奈、九院幽跖,剩下的一个便是九院芷兰。 这个女子每次见到她都低眉顺耳,沉默不言;九院幽跖死后,她更是闭门不出。 这次她为什么要来? “因为她的丈夫深爱着你,而如今我也对你“敬爱有加”,所以心里不平衡吧。” 希音不赞同地掐了九院幽跖一下:“不要这样说她,她的人生本就因为我们不慎美满。” “难道是我们欠她?”九院神斛不屑一顾地侧身看向希音,不可思议道:“九院幽跖喜欢你是你的错?九院幽跖不愿意她生下孩子是你的错?她这一辈子荣华富贵,哪怕是前一世九院幽跖谋反,你也护下了她还让她的孩子登基,我们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非要把话说明白是吗?”希音反问:“那你告诉我,幽跖是怎么死的?” 幽跖是怎么死的?怎么就那么巧地死在了九院神斛可以继承皇位的那一年? 九院神斛再度理不直气也壮:“火之国本来就是我的,物归原主而已。” “那又伤他性命?” “谁让他对你有那种心思?这一世,他居然还试图趁我虚弱时杀了我!他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我死了,他就可以保护你了。严格说起来,我不过是自保!” “那你该反思为什么幽跖认为保护我的前提是你非死不可,你做的那些烂事,但凡是我的亲朋好友都会找你拼命。” 九院神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又如何?我还是活着。” 哪怕是希泽自杀,他们依旧活着。 希音翻了个白眼,终结了这个话题。 . 宇智波斑想,他的时间不多了。或者说,他厌倦了这样无能的自己,宁愿一死去换那个可能的未来。 他只需要等——等待宇智波带土发现真相时,他扭曲的面目。 应该快了。 他想。 像是回应他的想法,虚空中陡然扭曲变形,像是空气被什么无形之物挤压,发出了嗡鸣之声。 下一秒,一个人影从里冲了过来,死死地抓住了宇智波斑的衣领。 来人咆哮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宇智波斑冷淡地应了声, “为什么!?”带土崩溃,他目眦欲裂,眼睛红到如同滴血:“她是你的妹妹!你为什么不救她!?” “因为这是音选择的通往和平的路。”宇智波斑云淡风轻道,他声音压得低低地,满是讽刺:“当年我发现这件事后,第一时间便想杀了所有知情者,可是音拦下了我。她说,我选择了月之眼来达到和平,为此可以不惜付出一切;那么她也有做选择的权利,不允许我插手干涉。” “荒唐!她的和平就是把自己送出去给别人……!?你为什么要同意!” “那我能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宇智波斑冷漠地反问:“带土,你能改变她的想法吗?” 带土的话戛然而止。 ——他改变不了。 “从结果上来说,她很成功。”宇智波斑拉扯出一抹触目惊心地笑:“这些年来,无论多少忍村针对木叶,火之国从未抛弃过它。但凡木叶开口,火之国永远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其他忍村费尽心机,依旧伤不到木叶的根基。多幸福啊,你们生活在那么“和平”的木叶,只要不离开木叶,便可以安心快乐地长大……” 宇智波斑笑道:“带土,这个和平你喜欢吗?你的梦想不是成为火影吗?牺牲一个人换来的幸福,你不觉得很划算吗?” 宇智波带土的面目在宇智波斑充满浓重讽刺意味微笑中变得越发扭曲。 他沉重的呼吸声在地穴中回荡,如同被激怒地野兽。 一想到这些年,他居然还因为希音在木叶的地位而窃喜,他就恨到想毁灭一些什么来平复心情。 许久,他冷冷道:“我要他们都付出代价。” “哪怕你知道这是音的决定?” “如果她不同意,那就把她关起来好了。”带土咬牙切齿,狠厉道:“她也要付出代价!这种“自由”,她不配拥有。” 9. 噩梦 X 接见 X 九尾 短短半年时间失去了两个羁绊,对年仅十二岁的卡卡西而言,就像是昭示着他不幸的一生的开始。 自此以后,他的骄傲成为了历史。 希音坐在孩子的床边。 卡卡西的苍白的嘴唇映衬着透着红的脸颊不甚自然,希音摸了摸他的脑袋,果不其然,又发起了烧。 希音心中沉甸甸的。 “这个世界太残忍了。” 九院神斛从浴室里拿出准备好的毛巾,放在了卡卡西的头上。 希音看着他动作,叹息道:“先是他的父亲,再是他的同伴……这种无能为力、无法履行诺言的感觉,一定让他很痛苦。” 九院神斛“嗯”了声,坐在希音身边:“弱是原罪。” “原罪是世界还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秩序。”希音不赞同地摇头:“我的那个世界有特殊能力的人才是少数,大多数普通人一辈子平平淡淡的。虽然也会遇到天灾人祸,却绝对不像这边这样频繁。” 九院神斛没有接她的话。他向来不太喜欢参与另一个世界的话题,每次提到态度都很是微妙。 他转移话题:“这孩子的父亲不仅仅是自杀那么简单吧?” “团藏。”希音答。 九院神斛对这个名字不陌生。木叶会派人前往京都汇报每年的情况,这其中自然包含团藏的根。 在九院神斛看来,权力斗争没有对错,冷血一点地说,只怪旗木朔风太天真,在政治斗争中最终沦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地步。 九院神斛握紧希音的手,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他又不是希泽,才不会故意刺激希音呢。 . 两个大人就这样放下了一切的事务在家里等卡卡西醒过来等了一早上,期间希音喂着卡卡西喝下了退烧药,确认卡卡西出了汗才放松不少。 卡卡西清醒过来时,迷茫地眨了眨眼。 他想起来了,昨天音姐说要去和火之国的国主谈事情,家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不。 卡卡西想。 何止是家里呢,整个世界,似乎都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怀揣着沉重的心情,卡卡西有气无力的起身,然而打开门的瞬间,卡卡西才意识到了什么,他猝然抬头。 餐桌边,希音和一个他并不熟悉的男人坐在那里。 希音冲着他笑着,如同母亲一般:“终于醒了?来吃点东西,一直给你热着。” 恍惚间,卡卡西竟然有一种噩梦还未发生的错觉。 很快,现实再度将他的奢望击碎。 带土没了。 琳也没了。 他沉默地坐了下来,午餐十分丰盛,每一道菜都是他喜欢的口味。 就是不再有带土喜欢的了。 为什么音姐可以那么快地忘掉带土? 为什么她的痛苦只有那么一瞬? 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那么快地遗忘掉,有两个还未成年的孩子的死亡与牺牲? 他们是为了木叶而死啊! 这就是战争啊…… 吃完饭,眼睁睁地看着卡卡西头也不回地离开家去往慰灵碑的方向,希音神情忧虑。 “别叹气。”九院神斛收拾着碗筷:“到了下一世,所有的痛苦都会成为过去。” “那这对这一世的他们公平吗?”希音捏了捏眉心:“经历了痛苦的是如今的他们,下一世的种种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谁知道呢。”九院神斛无所谓的耸肩:“就当作是心理安慰吧。” . 午后,九院神斛正式地接见了木叶。 三代、高层顾问、团藏等各个高层;宇智波、日向、志村等各大家族;波风水门、漩涡玖辛奈,以及长期未归的千手纲手、自来也、大蛇丸也;外加新一代的忍者们:旗木卡卡西、夕日红、猿飞阿斯玛等齐聚一堂。 九院神斛站在高高的塔顶,身边围绕着这些重量级人物,俯视着相较于建村初期已然扩张了数倍有余的木叶,在普通人畏惧的目光中,他扶着希音先行落座,而后才坐在了象征着最高地位的位置上。 这番举动是什么含义不言而喻。 双方说了些场面话,九院神斛批了木叶的军需物资等申请后,这才话锋一转:“这些年,音音没有给木叶添麻烦吧?” 这话一下子把希音和木叶的关系拉开,显得像是他和希音才是一家人一般。 三代心如明镜:“照顾师伯母是我们晚辈的荣幸,师伯母于我们犹如恩师。” 九院神斛笑意盈盈地颔首:“那就好,不过呢三代,音音快百岁了,她的腿脚难免不利索。” 希音:“……” 希音差点一个猛扭头,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翻了白眼。 神经病啊! 一边的其他忍者们也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九院神斛脸皮厚的和城墙一般,他担忧地看向希音,还给她拍了拍后背,活似希音真的老的连喝口水都能呛着。 他惺惺作态道:“能不劳烦她走动的事情,还望你们体谅一二不要让她走动了。如果你们事务繁忙到没有时间来见她,那请你们派个下属来告诉她。让她亲自过去还是太为难她了,你们说是吗?” 三代:“……” 三代确信千手希音没那么闲,当时团藏一时兴起让波风水门找希音过去这种小事,既然她当面怼了回去那就没事了,她绝对不可能拿到国主面前再说一次。 看来,木叶的一举一动一直在火之国的监视下。 也是,火之国强盛得无人能敌,若非上上任国主九院神斛去世,如今世界早被一统了也说不定。 三代只能假装没听出九院神斛的潜台词:“是,国主放心。” . 一周后,波风水门正式接任四代目火影之位。 一个月后,宇智波斑与世长辞。 同一时间,宇智波鼬的母亲怀孕; 又过了几个月,漩涡玖辛奈怀孕。 至此,希音再次得到了命运的重大提示—— 【提示:请保护命运之子。】 【提示:请保护命运之子。】 【提示:请保护命运之子。】 原来,无论是千手柱间还是宇智波斑,都只是这两个孩子的踏脚石。 波风水门的家里,希音坐在漩涡玖辛奈身边,复杂地盯着女子的小腹。 玖辛奈幸福地摸着小腹,和宇智波美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孩子出生后要如何教育的事情。 宇智波佐助刚出生没多久,此时正在一边的婴儿床里睡得香甜,时不时还吧唧一下嘴。富岳和水门关系很好,美琴和玖辛奈自然会时常走动,两人还约定好要让彼此的孩子结伴长大。 这到底是什么解不开的缘分。 希音心中暗暗吐槽。 大哥,你生生世世都被千手柱间缠上了吧…… 两个母亲聊着孩子教育的事情,自然逃不开忍者这一块,玖辛奈拽了拽希音的衣袖:“音前辈,等两个孩子出生,音前辈要不要当他们的老师啊?” 这段时间的陪伴,玖辛奈不再像之前那般害怕希音。 “我?”希音回神,她有些迷茫:“为什么是我?” 她很多年没有展示过实力,除却带土出事那次她情绪爆发以外,更是无人知晓她究竟擅长什么忍术。 当然,宇智波都擅长的幻术不算。 “美琴说鼬在家里说过好多次您很厉害呢,是个非常负责的好老师。”玖辛奈央求道:“而且拜了您为师,光是辈分上就很高,到时候连自来也老师都要喊我儿子为师叔呢!哈哈哈哈哈!” 美琴:“……” 希音:“……” 美琴拼命地像开始傻笑、脑子少根弦的闺蜜使眼色,然而玖辛奈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毫无察觉。 希音无奈地想,那你儿子的辈分不也比你老公大了吗…… 不过,希音并不打算拒绝:“好。” 一边应下,希音一边伸手摸了摸玖辛奈的肚子,结果就这一瞬,玖辛奈肚子里的孩子竟然也伸出小手,和希音掌心相贴。 “呀,这孩子很喜欢您呢。”玖辛奈惊喜道。 “我家佐助也很喜欢音前辈哦。”宇智波美琴笑意盈盈:“这家伙一天见不到音前辈和鼬就又哭又闹的。” 玖辛奈羡慕道:“音前辈意外的很受孩子们欢迎呢~” 希音笑了笑:“希望这两个小家伙快点长大吧。” . 和平的日子在这个世界向来弥足珍贵,玖辛奈临盆的那一天,希音心中便隐有不安。 当毁天灭地的震颤自木叶外围传来时,正在带着鼬哄着哭闹不止的佐助的希音抬头看了过去,心中有种果然如此的大石落地感。 在那里,一只尾兽遮天蔽地,如同天灾般降落在了木叶,摧毁了一切虚假的安宁。 宇智波鼬瞪大双眸:“姐姐,那是什么?” 希音面色凝重。 从九尾身上,她察觉到了一股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查克拉,结合九尾眼中红色复杂图案,究竟是谁搞的鬼不言而喻。 她倏然起身:“鼬,带着佐助躲起来。” “你去哪?” “我去找四代。” 鼬不多问,在这种情况下,时间是最宝贵的东西,更不用提他清楚对方的实力。 他利落地转身就走。 【警告:请阻止宇智波带土杀死命运之子。】 【警告:请阻止宇智波带土杀死命运之子。】 【警告:请阻止宇智波带土杀死命运之子。】 希音眉峰紧皱,在众多避难的人群中反方向疾驰,快到如同一阵风,许多人甚至没意识到有人擦肩而过。 等希音来到纷乱中心,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抱着襁褓,而在病床上刚刚产子的母亲正在嘶声力竭的喊着孩子—— “鸣人。” 希音目光一凛。 “前辈,救救鸣人!”漩涡玖辛奈睁大着眼睛,绝望又无助地乞求着。 希音瞬步到她床边扶稳她的身体,又为她盖上了被褥:“我知道。” 她安抚着玖辛奈。 而后她回身看向与波风水门对峙着的面具人,来人一直保持着古怪的沉默,直到实现对上,他才沙哑道:“千手希音,你不是不问世事吗?” “对,所以只要你把孩子给我,我就不会插手其他事情” 波风水门没有责怪希音,反而感激于希音对鸣人的维护。 有希音在,他的孩子不会出事。 “……你居然那么在意这个孩子。”来人声音冷了几分:“怎么,你的孩子出事时,你也没有出手吧?他叫什么来着——宇智波带土?” 希音看了眼孩子,顾不得回对方的话,而是再次重复:“把鸣人给我。” 来人似乎被激怒了:“哈,真是伟大的老祖宗啊!你是因为自己的孩子没有了,所以想再领养一个孩子吗?亦或者在你心中,谁是你的孩子都无所谓呢?” 10. 质问 X 祭奠 X 疯狂 希音一顿。 从对方露在外面的血红色眼睛里,希音竟然看出了伤心。 然而面具人没有留给她太多时间去思考,他虽然问了这个问题,却像是对问题的答案漠不关心一般,暴戾的查克拉冲天而起。 希音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他居然真的对鸣人动了杀意! 警告声催命符般急促,希音厉声道:“有什么事之后再说,现在,放下他!” 这已经是她不暴露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可以给的最多的暗示了。 面具人并不买账,或者说,在他看见希音的视线死死地凝固在鸣人身上时,他的凶光更盛。 他冷笑一声,孩子被他高高地抛起—— “鸣人——”玖辛奈声嘶力竭。 波风水门的查克拉瞬间暴涨! 二姐希兰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开: 【音,保护好孩子!杀了命运之子,世界之力会全部反噬到带土身上——】 希音眸中红光闪现,黑紫色雾气烈然充斥在天地之间! 肉眼难辨,眨眼间希音已然纵身试图接住婴儿,同一时间,波风水门抱着漩涡玖辛奈冲出了病房。 面具人完全不去看波风水门和漩涡玖辛奈,他狂暴的查克拉盘旋在婴儿周身,被黑紫色的雾气牢牢地隔开,这夹杂着雷电的雾气没有攻击他,只是牢牢地将另一个孩子护在其中。 他冷笑一声,在希音即将碰到孩子之时,他居然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手中黑色棍棒延展,直直地刺向鸣人的心脏。 希音察觉到身后疯狂的杀意——她当然知道带土不可能伤害她,但是—— 带土是她一手带大的,他是如何良善之人她再清楚不过,眼前这个要置婴儿于死地的人到底是谁!? 带土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变成这样!?哥哥到底做了什么!? 再多的震惊也来不及做其他的反应,希音神力条件反射的倾泻而出,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转瞬间将面具人压制得动弹不得。 电光火石之间,希音的死神出鞘,死神与主人心意相通,第一时间攻向了“敌人”。 希音接住鸣人的刹那就知不好,死神被面具人如此猛烈的杀意催动,竟也对着面具人下了杀手。 她遽然回身,在死神即将碰到对方最后一刻硬生生地收了百分之九十的力。 可面具人居然完全没有闪躲,他冷冷地看着希音,目光落在她抱着的孩子身上,哪怕看不到他的表情,希音也知道这孩子定然在冷笑。 他蓄意一般迎面去撞死神。 希音瞳孔急剧收缩,她在最后一秒强迫着死神转了方向,可已经来不及了——死神的刀锋凌厉地击碎了面具一角,在对方半边面颊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刀痕。 空气瞬间凝固。 希音抖着唇。 面具人被击碎的面具一角露出了触目惊心的伤痕,如今又多了长达十厘米的深深地一道划痕,鲜血喷涌而出,像是岩浆在灼烧着希音的心。 希音面色苍白。 “哈……”面具人讽刺地笑出了声。 她抱着鸣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为什么?”面具人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为什么要保护木叶?你就没有一点怨恨木叶吗?你就那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愿意改变吗?” “你又为什么要保护这个孩子?你那么急着养另一个孩子来代替带土吗?你之前的孩子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警告:请勿暴露宇智波带土身份,请勿影响命运进程。】 【警告:请勿暴露宇智波带土身份,请勿影响命运进程。】 【警告:请勿暴露宇智波带土身份,请勿影响命运进程。】 外面,三代等人已然赶到,将这小小的屋子围了个密不透风。 希音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面具人冷笑一声,他同样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留给了希音一个冰冷刺骨的眼神后,空气扭曲着,他消失在了原地。 . 后来,事情按照命运轨迹“顺利”地发展着。 为了封印九尾,四代目夫妇不得不牺牲鸣人。他们被九尾贯穿了身体,虚弱却努力着交代鸣人各样各样的话语,似乎想要将一辈子的话都告诉自己的孩子。 父母之爱,深沉又令人心情沉重。 同为人母,希音竟不忍再看。 玖辛奈低低地说:“音前辈……” “……我在。” “求您……照顾好鸣人……当不当您的学生都可以……只求您护他……” 希音闭上了眼,许久,她说:“对不起。” “不是前辈的错啊。”接话的是波风水门。 波风水门的长相出了名的英俊帅气,眼眸如天空般澄澈的蓝。这个强大温柔、又颇有手段的的四代目是希音心中最适合当火影的人,甚至连向来和村子不太合的宇智波也对这个火影信服顺从。 本来以为有他在,村子的黑暗迟早有一点会被阳光所驱散,却没有想到这样优秀的火影居然死在了最强大的这一年。 他的声音如同流水般清澈,哪怕此时他的身体被贯穿,鲜血四溅:“前辈能出手保护鸣人,我们夫妻已经非常感激了。前辈,您不要自责,我们夫妇就将鸣人交给您了,请您……” “我知道。”希音一字一句地、仿如誓言般:“我会保护好他,就像保护我自己的孩子。” 身边的三代和团藏等人沉默着一言不发,无数的高层忍者们或远或近地站在附近,共同见证了他们之间的诺言。 玖辛奈和波风水门缱绻的目光落在鸣人的身上,最终,这对父母永久地闭上了眼睛。 鸣人的哭声响彻云霄。 . 四代目火影的死为木叶带来了沉重的悲伤,举目望去,木叶的人全部穿上了黑色的丧葬服,祭奠着这位在位时间不长、却饱受尊重的四代目火影。 木叶正式进入了延绵的雨季,昏暗的天空下,连神明都在为这位惊才绝艳的火影悲鸣。 四代祭奠过去后,希音才穿着黑衣,抱着一捧花来到了四代目夫妇的墓碑。 波风水门。 漩涡玖辛奈。 人死后,便只剩下了这样一块冷冰冰地墓碑。不远处,写着宇智波带土和野原琳的墓碑同样沉默地矗立在那。 雨水顺着希音的脸颊滑落,她没有使用查克拉也没有使用神力,任由自己被淋湿。 许久,她沉默着跪了下去。 “水门,玖辛奈,三代将鸣人交给了我抚养,为了保护他,他的身份不能公之于众。” “木叶的人认为他是妖狐转世,对他深恶痛绝。三代下了封口令,谁敢在鸣人面前提他的身世或者提到妖狐,一律格杀勿论。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可是我照顾不了人心。” 她深吸了口气:“他是个健康活泼的小子,每天都要吃很多很多东西,只是你们葬礼这一天,他又哭得很厉害……你们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 “……是我的孩子对不起你们,我这个做母亲的愿意为他赎罪,希望你们在地下要怪就怪我,不要怪带土。我一定将鸣人视如己出,虽然我知道这不能赎我的罪哪怕千分之一。” “下一世……下一世我一定……” 带土入侵木叶多久,希音便在水门夫妇的墓碑前跪了多久。 起身时,天色昏暗阴沉。她浑身上下湿透,没有任何的温度,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忍耐着膝盖的疼痛,慢慢地挪回了家。 家中灯光暖黄,卡卡西正在拍哄着鸣人。 如今,他们四人小队中最后一个人也没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音姐。”卡卡西低落地喊了声。 他没有去问希音那么狼狈是发生什么了吗?如今的他又何尝不是被痛苦所淹没?他累到已经没有力气再多去说哪怕一句话了。 他被生离死别彻底压垮了脊梁。 “去休息吧。”希音压着情绪,轻声安慰:“不要太累了,最近你任务出的太频繁了。” “……嗯,音姐你也是。” . 是夜,希音平静地睁开眼,眼神清明,似乎是从未入睡。 窗边,一个带着面具的人静静地坐在那。更深露重,冷风吹的他的衣服簌簌作响。 希音条件反射地去看婴儿床里的鸣人,见对方正嗦着大拇指睡得香甜,这才松了口气。 “你倒是真的关心这个孩子。”面具人阴阳怪气:“决定放弃原则,当一个慈母了?” 希音没吭声。 “呵——”面具人冷笑了一声:“为什么沉默?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和我无话可说,还是因为自始至终你都知道我是谁,所以不敢多说?” 希音面色一变。 面具人倏然而起:“你果然知道!” 红色妖异的花纹在他眼中迅速旋转成型,转瞬间,他已经来到了床边,死死地掐住希音的肩膀:“黑绝说的都是真的?你早就知道是宇智波斑控制了我,你还去看过我!?” 【警告:请勿影响命运进程。】 【警告:请勿影响命运进程。】 【警告:请勿影响命运进程。】 “为什么!?就因为宇智波斑是你血脉相连的哥哥,所以只要是他的愿望,你就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我,对我袖手旁观吗?” “还有琳,你明明就在场,但是你是不是为了让我接受你哥哥的计划,你选择冷漠地看着琳死亡,让卡卡西和我一起陷入绝望!?” 黑绝。 又是黑绝。 【警告:请勿影响命运进程。】 【警告:请勿影响命运进程。】 【警告:请勿影响命运进程。】 带土到后面已然崩溃,他双目赤红,咆哮道:“我把你当亲生母亲啊!你到底爱过我吗?为了你的哥哥,你对我连一点心软也没有吗?只因为我和你没有血缘!?千手希音,对你而言,我到底算什么!!” 面具从他的脸上滑落,半边触目惊心的伤痕。 希音下意识地为他们之间下了一个结界,防止旗木卡卡西和鸣人被惊扰。 可她这个举措,无疑是火上浇油。 “你就那么喜欢这个孩子?你愿意为了他违背你从不干涉木叶事务的原则,可不曾为我违背过哪怕一次!千手希音,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带土,我……” 【警告:请勿影响命运进程。】 【警告:请勿影响命运进程。】 【警告:请勿影响命运进程。】 “解释啊!”带土掐着她的肩膀再度用力,希音甚至能听到骨骼嘎吱作响的声音,他低吼道。 希音从他的眼底看到了卑微的祈求与宛如尘埃般悲哀的希冀。 他希冀着希音的否认。 【警告:请勿影响命运进程。】 【警告:请勿影响命运进程。】 【警告:请勿影响命运进程。】 希音痛苦地挪开了目光。 带土的悲凉的笑声在深夜里回荡,他掐着希音的脖子将她摁在床-上。 他俯视着她,身体接触着,却再无往日的温馨。 “你不爱我。”带土喃喃自语:“你甚至不愿意欺骗我。只要你说,我可以忽视你做了什么,自欺欺人地只听你说什么……可你连这都不愿意。” 而我却愿意为了你舍弃我一切的坚持、抛弃我全部的梦想、毁掉我的人生。 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更傻的是,到了这个地步,我依旧想要为了你摧毁这个恶心的世界。 他面上的伤口再次崩裂。 死神带着幽冥之力,是希尔大哥最强大的神器之一,没有希尔大哥的帮助很难愈合。 温热的液体滴洒在脸上,希音颤抖着和带土逐渐空洞的视线对上。 这是她的孩子,从小到大一直从她的身上吸取安全感、会为了爱而发疯的宇智波。 她抖着手试图去触碰他的伤口:“疼吗?” 带土并不领情,他恶狠狠的抓住她的手:“假惺惺的做什么!?” 希音的万花筒写轮眼旋转着在眼中成型,带土并不意外她为什么会有万花筒,只是冷冷地看着代表着危险的眼睛。 随着一阵冰凉的触感,他面上的伤口一点点地复原如初,仿佛从未有过伤痕。 “自欺欺人。”带土自嘲一笑。 即便如此,他心底却又不争气地升起了一点希冀。 ——她还会关心我的伤口,是不是还是有一点爱我的呢? ——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她怎么会一点都不在乎我? ——我是不是该知足了……我不是她的亲生子,她对我有所保留也是应该的。 希音心中升腾起一股无法压抑的冲动。 她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宇智波,和宇智波带土一模一样。 哪怕平时他们的性格和宇智波显得格格不入,然而真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属于宇智波的疯狂便再也无法遮掩。 千手扉间说得对,每一个宇智波都是疯子。 她的死神倏然出窍,带土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眨眼间,死神已深深地划破了希音半边面颊。 触目惊心的伤痕。 带土身体陡然僵硬,他掐着希音的手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你……你在做什么!?” 他浑身都开始发抖,近乎于咆哮:“你疯了吗!?” “是我伤了你。”希音没有任何挣扎,哪怕因为脖颈被带土掐着以至于氧气不足,她依旧没有反抗的迹象。 她轻声道:“赔给你了,带土。你不要生气了。” 11. 要求 X 意识 X 任务 带土气到发疯。 他还小,对于美丑的定义并不准确,在他心中,千手希音便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就算是被世人成为天下第一的美人在他心中也不过是不值一提的俗物。她不是那种一眼便令人窒息的、倾国倾城的美,可她的美隐藏着风雨和凌厉。 如今就在他的眼前,这张寓意着无数特殊感情的面目被触目惊心的伤痕所覆盖,从眼角一路延展至嘴唇。 狰狞可怖。 赔什么!? 谁稀罕她这种赔偿!? 宁愿自伤都不愿意给他一丁点希望,难怪宇智波斑说,他的妹妹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冷漠。 带土掐在希音脖子上的手越缩越紧,他怒急了,眼白覆盖上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希音眼前泛起点点星光。 她压制住一切本能,无力地轻轻地拉扯着带土的衣袍,漫无边际地想: 如果我真的死于带土之手,那么我一点也不恨他。 我希望他一世……生生世世无忧无虑,不用再受生离死别之苦,最好能有个真正爱他的父母,将我这个不合格的母亲彻底忘了。 我愿意用我的灵魂去庇佑、守护他。 希音又想,在这个世间还有个人和带土一样,疯狂、扭曲、执著,对她偏执般的又爱又恨。 ……是这孩子的父亲啊。 比带土爱的深。 比带土恨的深。 而她没有失去记忆时,同样死之前都不忘为他铺好后路。 …… “咳——” 大量的氧气涌入气管,希音身体条件反射地弹跳了一下,而后剧烈地喘着气。 带怒道:“为什么不反抗!?” 他掐着希音的下巴逼她直视他的眼睛,妖艳的写轮眼在夜色中更显诡异:“你宁愿死也不愿意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真是命运轮回,希音被弄弄的讽刺感所包围。 现在的她一如这孩子的父亲,宁愿选择死亡,也闭口不谈到底发生了什么。 命运蓄意地让她和带土一起面临了希泽的处境,逼迫他们做出了和希泽一模一样的选择。 “带土,我没什么可辩解的。” 被人强行掐着下巴的滋味不太好受,希音试图挣脱开,然而带土却加重了力道。 无奈之下,希音只能顺着他的意,放平声线道:“……我的确知道所有的事,我也的确选择了袖手旁观,我拒绝参与进去。无论是你还是我的哥哥,你们做什么、不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也不会帮忙。如果你无法接受,那就杀了我吧。” 如果是陌生人或者关系一般的朋友,这种态度无可指摘。 可这是希音,是他唯一的家人!在他心中就该无条件地宠他、陪着他、与他站在一条战线的至亲! 无法抑制的心寒笼罩在心间,带土的手颤抖了起来。 那个可恶的人还在继续:“带土,如果你下不了手,作为补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说,只要我能满足的我都会满足你。” 带土想,他能下手杀了对方吗? 这甚至不需要思考,他选择毁灭木叶和这个世界至关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她,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这是抚养他长大的人,除了不爱他,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儿时的照顾与陪伴、日常的温馨与玩闹、体贴的关怀与教导……他怎么能因为对方生性凉薄而苛责? 他们本就毫无血缘关系,他不过是个孤儿,对方没有作为生母的义务必须要爱他,能得到这位老祖宗如此照顾,他宇智波带土就该谢天谢地了。 试想一下,当今世上还有谁能让这样强大的人甘愿放弃抵抗,将自己的生死拱手相送? 带土的写轮眼和希音的对上,两个孤独的宇智波对视着。 带土的音线不再是属于少年特有的清亮,低哑深沉:“姐姐,除非我的许可,你不得踏出木叶一步。或者说,除去工作,你不许离开这个家。” “好。” “搬去我的房间里住,不许改变任何布置。” “好。” “鸣人不能叫你母亲。” 希音停顿了下。 这句话实在是太耳熟,当年希泽以为带土没了,在她收养了九院幽跖后,他也说过不许幽跖喊她母亲这种话。 这对父子明明从未见过,可遇到事情后的反应居然一模一样。 只是片刻的停顿,带土便敏感地加重了掐着她下巴的力道。 希音回过神来,对上带土阴鸷的目光,应道:“好。”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他们没有开灯,鸣人睡得香甜,昏暗的室内,他们两两对望,呼吸交缠。 片刻后,带土松开了希音,僵硬着起身想走。 希音看着他瘦了不少的背影,心下酸涩,情不自禁地跟着起身,从身后抱住了他。 十三四岁的孩子还未发育完全,在另一个世界还应该是无忧无虑的上学时光,可她的儿子已经独自一人跟随上了兄长充满荆棘的“梦想”。 “带土,对不起。” “……”带土没有立刻回话,希音埋在他尚且稚嫩的肩膀,拥抱着他的力量逐渐加重。 带土想,若不是对方这种态度,他也不会有对方理所应当该和自己一条战线的错觉,也不该有对方爱着自己的错觉。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最终,他握住对方的手,说出了今晚最为平和的一句话:“治好脸上的伤,丑死了。” 希音扯了扯嘴角:“知道了。” . 黄沙遍地,一望无边,废土之上矗立着高低不平的嶙峋山脉,乌云遮天蔽地,世间一片混沌,蚊虫昆蚁为仅有的圣灵。 希音睁开眼时,入目的便是这般景象。 她茫然的四处环视,发现自己身处于苍天巨木之中。转瞬间,几个带着兔耳朵的小精灵凭空而来,一见到希音便开始欢呼雀跃:“欢迎神明大人回归!!” 希音懵懂地皱了皱眉:“……回归?” “是的!神明大人,这里是您的本命世界哦~” 希音摁了摁太阳穴——她不太记得是什么情况了,只隐约记得为了复活一个人,她必须要额外做一个任务,因此才会来到这个世界。 为了防止世界线遭到毁坏,任何可能导致她做出命运之外选择的记忆全部被封印,以至于她现在懵懵懂懂,对很多事情一知半解。 不过,基本的常识她还是有的。 每一个神明拥有属于他的本命世界,她的父神本命世界是他们所在的那个世界,大哥的本命世界是艾泽拉斯。 二姐比较悲剧,他和父神的本命世界是同一个,以至于两人一旦碰上便天生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最终二姐被父神打败不说,还成了父神的女儿。后来她不得不和母亲一起另寻一个世界——当然,并非天生自带的“本命世界”,肯定有所缺漏。 比起二姐她要更悲剧一点,因为她的神格是诸神黄昏。 这是一个非常鸡肋的神格,唯一的作用是发动后,她将和万千世界的神明、包括她的父母兄长和世界意识,不分敌我地同归于尽、尽数陨落,属于一次性开大的技能。 这样的神格导致其他神明无法容忍她的诞生,于是她的大哥幽冥之神希尔率先出手,将她逼入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消耗她的神力,同时被连累的还有她可怜的双胞胎哥哥希律。 没成想这一次的轮回那么走运,居然轮回到了本命的世界。 “是世界意识大人救了您,还留下了我们守护您!”小精灵叽叽喳喳地将知道的一切尽数告知希音,提到世界意识,他们低落了下来:“世界意识大人为了保护您陷入了沉睡,他说,您可以将他重新孵化,因为你们是共生的关系。” 正常的世界意识不过是机械的规则化身,然而一旦本命世界的世界意识拥有了自我思想,那么神明和世界意识必定成为最亲密的灵魂伴侣。 希音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意识升起了好感,她应道:“好,但是你要教我怎么孵化他。” 小精灵立刻献宝般递上了世界意识遗留的记忆。 世界意识很孤独,他是万千世界亿万分之一才可能出现的一诞生便有自我意识的存在,可他的神明却迟迟不曾出现。 天地万物一片混沌,神明未诞生,生灵便无法出现,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他行尸走肉般游离在此间,终于,当拿到亮光划破黑暗,带来前所未有的悸动时,他知道哪怕付出一切,他也要拯救他的神明。 看完他的记忆,希音摸了摸已经开始孵化世界意识的小腹,说道:“希泽,以后他的名字就叫希泽。” 希望你以后泽陂万物,我们一起成为这个世界的守护神。 “希泽?”小精灵们重复了这个名字,而后一起开心地鼓掌:“希泽大人有名字啦!他一定很高兴的!” . 希音睁开了眼睛,过了许久,才机械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两边时间流速不同,在那个世界已然过去了一千年,真实感受不过是短暂的一个月,而在这边只是短暂的几个小时。 在小精灵的认知里,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在沉睡以滋养世界意识,实际上,是时间流速被人为地调快,跳过了无数不必要的细节。 之前,她由于无法放下对希泽的恨,更无法放下心底隐秘的令她耻辱的爱,以至于她抗拒着去执行这个任务,自欺欺人地拖着。 然而经历了和带土的对峙,希音如同迷雾中被人一棍子敲醒—— 如果,希泽是另一个带土呢? 如果带土变成了疯子,而失去一切记忆的、未来的她却拒绝去拯救他,她难道不会恨未来的自己吗? 光是这点,希音便心疼到无法忍受。 所以,哪怕是为了带土,她前所未有地想知道一切的真相。 只是没想到的是,希泽的真实身份居然是世界意识。 原来如此。 世界意识代表什么呢?代表他的想法便是世界的走向。 只有一个智慧生物太无聊了——那么另一个智慧生物便会出现。 最近世界太太平了——那么地震、海啸、火山、战争便会爆发。 想看看新的风景——那么天下万物将尽数消失,千万年后,新的物种重新诞生。 怪不得杀了希泽便可以完成“和平”的任务。 一个有自我思想的世界意识,而且是怀带着对这个世界无尽恨意的世界意识,不杀掉,如何能斩草除根? 可世界意识要怎么杀?哪怕他自杀,他也不过是个一缕意识!世界未毁灭,他便会永生,她根本无法让对方陨落! 抛开复杂地思绪,希音披了件外套,起身给鸣人温了杯牛奶。试了试温度后,她小心地抱起了鸣人。 鸣人困顿地睁开小眼睛,嗅闻到希音熟悉的气味,他吧了吧嘴,熟练地抱着奶嘴啃了起来。 这孩子小小的一团,湛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懵懂。 卡卡西听到动静也从卧室里走出,看到沙发上抱着鸣人的希音,饶是如今空了一块的心脏也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这两人是他最后的至爱了,他们一定不能再出事。 “音姐,今天一起出去买点东西吗?”等希音重新将鸣人放回摇篮中,卡卡西才轻声问道。 希音摇了摇头:“我答应了带土除了工作不再出门,卡卡西,以后家里采买就拜托你了。”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卡卡西表情失控了下,却很快地恢复正常。 他以为是希音单方面地和带土约定好了,是她逃避现实的一个选择,只好低落地应了下来。 12. 矛盾 X 根源 X 真相 草长莺飞,眨眼间,距离四代死亡已经过去了五年。 “最近宇智波和木叶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了。”晚间吃饭时,卡卡西状似不经意地提到。 这几年里,希音遵守了对带土的承诺,除了出门上班,没有主动离开家里半步。 带土凭借着写轮眼的能力,三五不时地回来看她,两人或是沉默着坐着,或是避开敏感话题闲聊几句。 “迟早的事情。”希音头也不抬地评价,同时熟练的把想要溜走的漩涡鸣人提溜回餐桌旁,客观地评价。 漩涡鸣人扁了扁嘴,不甘不愿地拿起筷子开始吃蔬菜。 近些年宇智波和木叶的矛盾逐渐上升到了水火不容的高度。 九尾事件的嫌疑集中在宇智波一族上,碍于宇智波身为创村二族之一,团藏等人不敢直接对宇智波下手,只能从各个角度进行打压排挤。曾经盛极一时、同为创村一族的宇智波,如今沦落到被后加入的家族排挤到村子边缘活动的地步,这对高傲的宇智波们来说简直无法容忍。 事情看两面,逃离宇智波的群体思维,从事实角度来论,的确只有宇智波的写轮眼才能控制九尾。即便团藏等人心知肚明,以目前宇智波一族的实力,除非是希音出手,否则不可能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但是这个猜测他们想都不敢想。 事态发展至今,木叶的其他家族隐隐形成一体,宇智波被彻底孤立,暗藏在下面的针对宇智波的血腥阴谋已然悄然生成。 兄长当年的预言终究成了真。 “音姐,你不担心吗?” “没什么好担心的。”希音耸肩:“他们的生死本就与我无关。” 卡卡西无奈地吊着死鱼眼,扯了扯面罩:“那鼬和佐助呢?” 听到佐助两个字,闹腾的鸣人干巴巴地咽了下嘴中的蔬菜。 希音瞥了他一眼,没想到哪怕转了世,这家伙依旧对大哥的转世有执念,可千手柱间杀大哥的时候完全没有手软,当时的他半边脸隐于黑暗之中,冷漠凉薄地令人心惊。 希音又给他喂了一口蔬菜,这才看向卡卡西,平静地答:“卡卡西,我负担不了那么多人的人生。” 卡卡西意料之中的“嗯”了一声,眯了眯眼睛:“啊嘞啊嘞,音姐还是老样子啊。” 不知道哪一天开始,卡卡西习惯于用微笑掩饰一切,性格和带土也越来越像。 真实的卡卡西死在了失去中,活下来的不过是一个孤独的稻草人,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慰灵碑前,没日没夜地忏悔。 “宇智波在木叶的地位特殊,拥有针对木叶众人的裁定、处决权。扉间哥反思是他对宇智波的态度导致了哥哥的出走,险先造成了木叶第一次内乱,他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因此创立了警务部。” “可这么多年过去,宇智波再也没出另一个可以和大哥媲美的、让其他家族不得不自愿低他们一等的强者,他们又牢牢地抓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不愿意分其他家族一杯羹,其他的家族早就不满已久。现在的情形归根结底是宇智波太弱,他们要么退出权力斗争休养生息,要么就在这场漩涡中鱼死网破。” 希音敲了敲桌子,为卡卡西细细分析目前的情形。 卡卡西挑眉:“音姐的意思是宇智波必败?” “这就是问题所在。”希音道:“宇智波的强大出自于强烈的爱和失去后衍生的滔天的恨,爱恨越强,宇智波则越强。一旦双方开战,鲜血之下,宇智波必出足以改变世界的鬼才,届时只怕宇智波和木叶之间还有的斗。” 木叶看似和平,实际黑暗重重,在其和平下的鲜血催发了更多的仇恨,迟早会反噬自身。 “当年我跟着大哥一起离开木叶,其实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赞同大哥的看法,柱间哥的构思终究是理想国。你看到最后,千手比宇智波还要先一步覆灭。” 多么讽刺,两个持续斗争了几千年的鼎盛家族,最终死于“和平”的木叶。 卡卡西不得不承认论阅历和筹谋,千手希音的确甩了他好几条街。这人平时不显山露水,到了这时却能一针见血。 “您真的不打算插手?三代那边一直想通过我试探您的态度,您给我一个准话我也好交差啊。” 插手? 希音摇了摇头,她真的插手了,怕是有个小东西要发疯。 根本听不懂这些的鸣人早已昏昏欲睡,希音和卡卡西对视一眼,默契地不再继续。 深夜,随时随地发疯的小东西如约而至。 窗户被无声无息地打开,早有准备的希音无奈地抬眸看去。 “说了多少次,怎么就是不爱走正门?我布下了结界,卡卡西和鸣人不会知道的。” “懒得走。”带土不耐烦地打断希音,一下子跳进了房间里,颇有些回到老家的自得感坐在了书桌上:“我听到你和卡卡西的对话了。” “嗯。” 带土窃听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希音,或者说,还是希音为他遮挡了一二,才让他的小把戏一直没有被揭穿。 “真的不出手?” “不。”希音果断道:“不用来试探我。” “真冷漠。”带土古怪地笑了下:“我真的搞不清你在想什么,或者说你到底在等什么?你为什么要为木叶付出那么多?你的亲人宇智波斑叛村被杀,宇智波泉奈也死于千手扉间,你总不会是因为爱千手瓦间那个废物吧?为了他,所以你才愿意……” “带土!”希音心中一突,听到带土提到“千手瓦间”这个名字,都足以让她条件反射地厉声呵斥:“注意分寸!” “什么分寸?”带土愣了下,反应过来一下子气笑了,他气势汹汹地起身:“提到千手瓦间就能让你那么激动?怎么,被我说中了不成?” “何必提无关的人!” “无关?”带土步步逼近,写轮眼在他眼中成型:“那你告诉我,你和……” 话说到这里,带土突然卡住了。 希音瞪他:“和什么?” 带土猛地后退了两步,他抿了抿唇,面上又烦躁又有一丝复杂。 他反过来和希音互瞪:“没什么,烦死了。” 到了这个地步,他依旧不想伤害对方。 那必定是耻辱至极的事,他不想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反正迟早一天,他一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什么火之国国主,他一定要杀了他! 正说着,隔壁的鸣人不知为何起了身。 他敲了敲希音的门,用稚嫩的声音迷迷糊糊地撒娇:“姐,开门,我要和你一起睡。” 原本还理直气壮的希音:“……” 如带土要求的那样,希音第二天便搬到了带土的房间,一应陈设未曾改动分毫。卡卡西只当她在怀念带土,默默地帮她收拾好房间便退了出去,给她留足了空间。 此时此刻,听到鸣人这要求,希音下意识的看了眼带土。 ——果然,这小祖宗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感情真好呢。”小祖宗阴阳怪气。 “……” 这是什么二胎的烦恼啊! 不对啊!真的说起来这得是三胎了吧!为什么和卡卡西一起住的时候,这祖宗的占有欲就没那么强啊! 希音摁了摁太阳穴,态度陡然软了几个度:“鸣人还小,跟小孩子生什么气?” “是,他是小孩子,我不小了,自然比不过他。” 希音:“……” 哎。 最后,带土没有继续撒泼,满足了鸣人想要和希音一起睡的愿望。 看着怀中带着小帽子,穿着小动物睡衣的鸣人,希音面色柔和了下来。 她的儿子对鸣人还是愧疚着的,她能感觉到带土态度上的松动。 这些年,带土嘴上叽叽歪歪,可每次看她老老实实地履行和他的承诺,真的闭门不出,好几次希音都能看出他的欲言又止。 这孩子的怒火多多少少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他早就心软了,只是没有找到台阶。 另一方面,由于他的算计,鸣人在村中被视作不详的妖狐,本该万千宠爱的四代目之子沦为了孤儿饱受排挤。 长期下来,鸣人养成了调皮捣蛋、其实只是想被关注的性子,和曾经的带土一模一样。想来,每次看到鸣人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坐在小秋千上,或者一个人偷偷地抹眼泪不想让希音担心时,带土定然也是心疼过的。 可惜事已至此,带土回不了头了。 . 又过去了半年,宇智波止水遇害。 那一天,鼬的眼下流淌出长长的血泪。 他站在了希音面前,浑身颤抖,杀气四溢。 “你想好要做什么了吗?”希音轻声问。 宇智波鼬跪下地上,因为痛苦和失去而颤抖着,万花筒写轮眼在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瞳孔中成了型。 那是力量的象征,也是恨的象征。 “我会想清楚的。”他一字一顿道,希音看见他握着刀柄的手过于用力,青筋毕露。 几天后,宇智波鼬找到了化名为宇智波斑的带土,要求了对方的协助。 木叶边境的树林中,月色迷蒙,黑暗悄然无声地笼罩住整个树林。 带土和鼬的脸全部隐于黑暗之中,带土意味不明地问:“全都杀吗?” “是的。”宇智波鼬坚定道:“除了佐助,我的眼睛还需要用他的来移植。” 带土嗤笑一声,没有戳穿这个脆弱的谎言。 他恶劣地问:“千手希音呢?她也是宇智波吧?” 宇智波鼬一怔,他没有露出任何异常,冷静地说:“那是你的妹妹。” 带土嘴角抽了抽——音妹? 什么鬼,好怪哦…… 然而自己开的头,怎么都要装逼装下去,他冷哼道:“为了我的梦想,牺牲一个妹妹又如何?” 宇智波鼬确信了对方在打肿脸充胖子,只怕他真的同意,对方能当场翻脸。 他直白地戳穿了对方:“你没有杀气,既然不想动她,何必试探?” 不过……宇智波鼬心底感慨,原来冷酷如宇智波斑也无法对自己的妹妹下手啊,一如他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弟弟下手。 宇智波的血液里都流淌着名为爱的血液。 带土冷哼了一声。 木叶聪明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烦! 贤二暴怒! . 宇智波灭族行动需要提前做好筹备,带土有一搭没一搭地准备着各种用具,就在此时,黑绝从地底冒出了头。 “带土,我好像发现了一件被遮掩地事情。” 带土懒得给他眼神,手上动作不停:“有屁快放。” 比起探测到的消息,黑绝完全不在意带土的态度。 他紧紧地盯着带土的面孔,不易察觉地露出扭曲的快乐,在带土不甚在意地神情下,扔出了一个惊天大雷:“带土,你的母亲还活着,你不是孤儿哦~” 带土手一顿,黑绝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对,就是这样,让我看到你最后的理智彻底消失! 像是慢镜头,带土一点一点地看向了黑绝,黑绝甚至有他脖子发出了嘎吱作响的声音的错觉。 黑绝拉扯出一个笑,满怀恶意:“宇智波希音……哦不,千手希音,她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13. 生灵 X 质问 X 污秽 一个小圆球正在郁闷地□□着枯树枝。 希音裹着狐裘靠在门框,将快和雪融为一体的小孩子收入眼底。 “殿下不太高兴呢。”一只小精灵担忧地绕着希音飞了一圈。 “前两天有个人类看到了他。”希音道:“他看到他的孩子有危险,本想去救他,谁知道人类被他的力量吓到了,到处散播谣言,说是他害得自己的孩子身处险境。那村庄不明真相地围攻了他,我赶到的时候,整个村庄除了那个孩子几乎每一个活口。” 这并不是希泽做的,然而希泽作为世界意识,任何一个针对他的伤害都会触发他还未能控制好的自我保护系统。 说不出谁对谁错,这边的时间流逝地太快,人类的一百年在希音这边不过一个小时。久而久之,希音对生死失去了概念。 希泽为此自责了许久,不过他心情本来调整得差不多了,如今又是怎么了? 希音撑起油纸伞,来到希泽身边蹲下,温声道:“希泽。” 希泽和小精灵如出一辙的兔子耳朵动了动。 “怎么了?” 希泽低落地戳着雪:“……姐姐,我是不是个怪物呀?” 希音为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这孩子心情不好时,全世界都在不分季节地下雪:“不是。你是世界意识,世间万物都是你的骨血。” “……是吗?”希泽迷茫地回头,肉乎乎的脸蛋上不知何时挂满了泪珠:“可是没有人承认我的存在,而我也控制不了这份力量。” 他伸出小胖手抱着希音的脖子,委屈地哽咽:“我是想保护他们的,可是我哪怕想一下千万不要发生海啸,不然他们就会受到伤害也不行……我控制不了我的想法啊……” 这就是世界意识的恐怖之处,哪怕他想的是“我不希望有海啸”,可他控制不好力量,哪怕他幻想了一下海啸发生时的场景,都会导致海啸真的到来。 无论他想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 希音叹了口气,故意还是不故意也有成千上万的生灵因此而亡。 她抱起小胖子颠了颠:“你现在还控制不了力量,尽量不要出去接触外人,我在这里布下了结界会阻拦你的意识外泄。等以后你熟练掌握力量了,我再带你出去好不好?” “……可我想出去玩。” “那你觉得是出去玩重要,还是生灵们的性命重要?” 希泽几乎没有思索便悻悻然道:“……好吧,那你要陪着我哦。” “知道了,我不陪着你陪着谁呀?”希音笑着亲了亲希泽的侧脸。 这个孩子的确纯善到连她都自愧不如的地步,也难怪小精灵们都真心地维护、崇敬着他。 他的确是个很美好的世界意识。 . “倏——” 希音还未从另一个世界中回过神来,身体已然在成千上万次的战斗中养成的反射下躲开了破空而来的苦无。 下一刻,她睁开了眼,凛然地锁向一个方位,双目清明,没有半点沉睡的迹象。 而后,希音莫名其妙地收敛起了杀气:“带土?怎么了?” 带土双手交叉并拢撑着下颚,浑身散发着一种震人心魄的威压。他背着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希音被他弄得有些不自在,她正想起身,便听见带土冷冰冰地命令道:“不许动。” “……” 希音不安地蜷缩起了手指。 这个孩子和他的父亲相似点实在是太多了,包括暴怒时的反应都一般无二。母子连心,希音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除此之外,她被杀气强行唤醒,对于另一个时间线的人来说,面临的是她突然昏迷。 想到这里,她皱了皱眉。 希泽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两人僵持了许久,当夜色从黑暗转变为朦胧亮光时,带土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二十二年前,你独自一人离开了木叶,与你一起离开的是你当时最衷心的下属,也就是我的父母。” 希音瞳孔一缩。 “他们回来不久后不治身亡,而我顺理成章地被你接过来抚养。姐姐,这是一切的真相吗?” “……”希音嘴唇发白。 一旦她承认,这将成为带土最痛恨的事实。 可她不能承认! 【警告:请勿影响世界进程,否则将危及当事人性命且强行唤醒沉睡的世界意识。】 【警告:请勿影响世界进程,否则将危及当事人性命且强行唤醒沉睡的世界意识。】 【警告:请勿影响世界进程,否则将危及当事人性命且强行唤醒沉睡的世界意识。】 希音直面带土的目光,一字一顿道:“是。” 夜晚寒风阵阵,带土的眼神冷到让希音宛如置身于冰窖之中。 “姐姐,从小到大,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被你抛弃。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我一直在奢想,如果我真的是你的孩子就好了。” “这些年,是因为你对我的好,才带我走出了噩梦,让我不再害怕、自卑。你是我生命中无法取代的太阳,哪怕你对宇智波斑的阴谋选择了冷眼旁观、不闻不问。可我想,谁让那是你的亲哥哥呢?在你心中,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比不过他是理所应当的。” “于是,我接受了这一切,接受了你本来就没有无条件保护我的义务。我甚至想,既然你是你希望的,那我便去做。” “为什么啊?”带土情绪终于崩溃了,他一抬手,希音便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吸了过去。 带土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拉得极近,彼此呼吸交错:“我的存在让你那么不堪吗?既然我是一个连亲生母亲都厌弃的垃圾,又为什么要让我出生?” 【警告: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较大,请勿说出毁坏世界进程或导致世界意识强行复苏的内容,禁止发表相关言论。】 【警告: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较大,请勿说出毁坏世界进程或导致世界意识强行复苏的内容,禁止发表相关言论。】 【警告: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较大,请勿说出毁坏世界进程或导致世界意识强行复苏的内容,禁止发表相关言论。】 “带土。”希音费力的握住他青筋毕露的手掌,哑声开口:“你不要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带土喃喃重复:“你还是不愿意承认。” “……” 他癫狂地低笑着,而后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是因为……你其实是被别人强行侮辱后怀的孕吗?” 希音遽然睁大眼睛。 倏然间,一切不合理的疑云都在此刻找到了答案。 为什么带土会毅然决然的叛变?为什么带土在短短时间内变了那么多?为什么带土那么憎恨她保护木叶的行为? 仅仅是因为琳的死亡吗?就足以让带土抛弃木叶的一切,包括旗木卡卡西和她吗? 原来如此! 想到先前九院神斛前来时,深夜对方说得那些堪称刻意的话,究竟有哪些人在里面捣鬼显而易见! 希音咬牙。 她没有办法去找九院神斛算账,这家伙一直在帮她让命运按照原本的走向进行,现如今她知道了希泽的真实身份,没有人会比世界意识更清楚如何维护世界走向。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就是要把带土逼入疯狂绝望的境地。 何其残忍。 “带土。” 很多的话涌入嘴边,却因为世界的禁言无法吐露分毫。 希音想说,我从来没有认为你是我的耻辱,你是我愿意用一切去换的珍宝。 希音还想说,不是的,我和你的父亲之间存在太多的矛盾与问题,可我们之间并非你想象的那般污秽。 希音更想说,你是世界上最值得疼爱的孩子,是我不配当你的母亲。 她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见证带土的绝望。 “我为了你想要杀了九院神斛啊!我为了你放弃一切希望!结果到头来,原来我才是你此生最大的耻辱!?……你为什么要生下我这个拥有强-奸犯的血脉的儿子!?……你为什么要毁了你自己!” 希音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带土松开手的瞬间倾身上前,牢牢地将带土拥入怀中。 “带土,你的父母是恩爱的,你不要……” 然而话音未落,一声轻微的“嗤——”在房间内炸开,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喷洒出来,迅速地将希音短袍睡衣沾染浸透。 希音定住了几秒后,才僵硬地一点一点地垂下头去。 一根黑色的棍状物体刺透了带土的胸膛,鲜血刺目灼人,瞬间将希音拉回了当年她被一刀贯穿时,感受着孩子生生从体内失去呼吸的痛苦。 她如同木偶般“嘎吱嘎吱”地缓慢地抬眸和带土对视,这个可恶的孩子残忍地说:“不要救我,让我这个污秽去死吧。” 他在说什么鬼话? 他简直在做梦! 希音双目赤红,水烟倾泻而出,牢牢地护住带土的心脉。 世间最强大的治疗忍术疯狂地钻入带土的体内。 “姐姐,让我死吧……如果你非要救我回来,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手软了。” 我也……绝对不会原谅你了。 14. 拯救 X 人类 X 询问 希音这一辈子放弃过很多人,忍下了很多事,可这绝对不包括带土的命。 带土是她用了两世的愿望才换回来的,他的每一次受伤无论大小都会影响到他的灵魂,希音根本没有考虑地将疼痛转移到自身,而后力量汹涌而出,牢牢地护在了带土的周身。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希音为了承担带土受到的伤害而精疲力尽入睡时,再度睁眼已然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如同她被强行叫醒时所担心的那样,希泽果然被她的突然昏厥吓到了。 在她睁开眼的同一时间,一个肉团子飙着泪扑了上来:“音音,你醒了?你怎么样?有哪里难受吗?” 希音身体一重,本就有些虚弱的她哭笑不得地接住对方胖墩墩的身体:“我没事,你先起来。” “你吓死我!”希泽扁了扁嘴,控诉道。 希音心疼了下,总觉得记忆中还有另外一个孩子也这样撒娇过,可惜她来到这个世界记忆就会被封锁一部分,实在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她为希泽擦拭着泪水,敏锐地发现短短数日,希泽的神情之中竟带上了些许不太正常的情绪——像是负面的、以前从未在纯真的希泽身上看到过的厌憎。 怎么会这样?希泽是世界意识,本该是最纯净无暇、无私善良的存在才对! “……发生什么了?” 希泽倔强地扭过去头去没有回答。 希音又重复了一遍问题,这下她也躺不住了,掀起被褥坐起身,摁着希泽的肩膀细细观摩他的神情:“怎么了?” 希泽的眼圈又红了,他愤怒地攥紧拳头,发狠道:“我不想守护这个世界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窗外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如同天灾。 希音直觉不能再继续追问,她将希泽拥入怀中,神力一点一点地安抚住希泽的情绪,哄着他入了睡。 她细心地给希泽弄了一个隔音的结界,这才看向了小精灵:“说吧,发生什么了?” 守护在一边的小精灵这才愤然开口。 原来,希音莫名其妙晕倒后,希泽焦急万分。 他还太小,想不到以他们的身份普通人的医生根本无法帮忙。他只知道希音生了病,按照从普通人身上学到的常识,他就该为希音找医生。 然而,他得到的是无情的拒绝。 人类对于居住在山顶的神明并非一无所知,他们生活在神树脚下,亲眼见证过好多次的天灾人祸都被神明们轻而易举地解决,庇护了他们长久的平安。 久而久之,神树下的城镇飞速发展,迅速成为国家的中枢地带。 人心最为难测,这份感恩之情在常年的积攒下,逐渐的扭曲了起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患寡而患不均。 ——凭什么你们可以长生不老? ——凭什么你们可以那么强大,无惧所有天灾人祸? ——凭什么你们生来便居高临下,而我们却要遭受生离死别之苦? 嫉妒的情绪滋生着,暴戾激进的一派最终取得了话语权,而温和的大多数不愿意与他们起争执且利益无关,便选择了缄口不言。 久而久之之下,一代又一代的在激进方控制舆论、而保守派保持沉默下,新出生的人类对希泽等人的厌恶与仇恨登峰造极,甚至有谣言说“他们的强大是剥夺了我们的力量,我们本该和他们一样强大”。 这次破天荒地地看到了希泽如此狼狈的模样,不少人甚至有了隐秘的快感——看啊,向来高高在上的神明也有如此卑微的时候? 他们如同戏耍蝼蚁般戏耍着希泽,一边说可以帮他,一边又在半路反悔说临时有事。 来来回回无数次后,哪怕希泽再不谙世事,也发现了对方的故意为之。 ——希泽不是蝼蚁,他是世界意识。 他的瞳孔在意识到恶意时变得极黑,像是可以吸取一切的黑洞。与此同时,天空察觉到了他的愤怒,并给予了回应,同时变得黑沉压抑。 方才还在洋洋得意笑着睥睨希泽的人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从天而降的一道天雷活活劈成了碎片。霎时间,鲜血四溢。 围观看好戏的人类终于意识到了他们招惹到了什么样的存在,恐惧之下,有的人甚至当场失禁,更多的人腿一软转身便开始屁滚尿流地往回跑。 希泽冷冷地俯视众生,心中澎湃的恨意无法消减半分——我保护了你们几万年!你们却恨我!甚至不愿意出手帮一下我的亲人! 随着他的恨意涌动,天空越发地恐怖,甚至有红色的闪电在世间嗡鸣。 最终,希泽沉沉地冷笑一声,想到希音的教诲,他不再回头,转身回到了苍天大树之下。 罢了,杀了他们只会让音音生气,他才不要让音音不高兴呢。 “……” 希音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希泽,难怪他那么不高兴。 人心贪婪,那群激进的要负最大的责任,可沉默的大多数同样是既得利益者,难道他们就没有错吗? 比如说当今的国主,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看着自己的子民攻讦神明的呢?怕是隐秘的快感与支持着的吧。 “而后殿下实在是没有办法,便一直不断地为您传输力量,可您还是没有反应……”小精灵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殿下,您到底怎么了?” 希音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先出去吧。” . 翌日清晨,宇智波富岳前来趁着天色黑沉前来求见了希音。 希音的场所是目前木叶最安全的地方,三代等人没有胆子在这里安插暗部,是谈话的最好地点。 “我不认为你们可以赢。”希音跪坐在桌案后,听完宇智波富岳决定带着宇智波全族反叛木叶后,平静地给出结论。 “我也不认为我们会输。”宇智波富岳眉心紧锁:“我们的目的不是摧毁木叶,而是脱离木叶。继续在木叶发展,宇智波迟早会被灭族!” 四代目死后,宇智波和木叶之间最后的润滑剂也没了,现如今两方的矛盾已然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希音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时过境迁,一切尘归尘土归土,舍弃了宇智波有史以来最强的宇智波斑的宇智波,最终依旧落到了这个地步。 早知如此,当年大哥就该听泉奈哥的劝,否则也不会众叛亲离。 希音道:“我不会插手这件事,富岳,你是宇智波如今的族长,你考虑清楚即可。” 宇智波鼬抬起头来,加入了对话:“有例外吗?” 正常来说,希音和富岳的对话宇智波鼬作为晚辈是不会加入的。希音心中暗叹,不亏是鼬,果然敏锐。 希音坦诚相告:“如果有一个人要求我参与的话。” 这还是第一次希音那么明确地表示自己的行为准则,富岳瞳孔缩了一下,差点失态:“您是说谁?” 宇智波鼬抬头和希音对视,眸中复杂难辨,希音知道宇智波鼬定然误会了什么。 “行了,我活那么久,怎么也有几个关系特殊的亲朋好友还活在世上。”希音不轻不重地说:“回去吧,之后不要来见我了。” 宇智波富岳本就是下意识地提问,问出口便知道自己过界了,听到希音这样说,他并没有不满。 他看了眼宇智波鼬,又看了眼上位坐姿端庄、宛如高等贵族的女子,心事重重地拱手告退。 希音等他们走后转身进了房间,打开靠着墙的衣柜门,随手抹除结界。 随着结界的消散,一个隐藏的地室显露了出来。 她犹豫了下,才端起碗,缓步走下了楼梯。 房间内,一个少年阴沉着脸,正怒气冲冲地等着她的到来。 他将楼上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一见到希音便忍不住阴阳怪气:“怎么?你的意思是我让你插手你就插手?” “如果你需要的话。”希音脚步不停,来到带土床边坐下,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你的身体还是要再养一阵,鼬那孩子找你帮忙了吧?如果身体没好全,我是不会让你去的。” 带土给自己的那一下没有留手,又狠又不留余地。 顺从命运这个决定做出来时,父亲母亲就说了很多违反会导致的结果,不让带土度过本该有的一生,带土便永远有性命之忧。 每一次的警告与其说在阻拦希音的行为,不如说在守护带土。 “呵呵,不让我去,你就不怕影响了你唯一的亲人宇智波斑的计划?” 希音任他发泄着怒意,她若无其事地将手中的粥吹了吹,喂到带土的嘴边:“张嘴。” 带土头一扭。 希音耐心劝着:“你难道不想离开这里?” 带土冷笑:“早点离开好帮你大哥做事?你想得倒美,我就是住在这里,你能奈我何?” “那你也得吃东西。” “不吃。” “生气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带土如同被激怒的小兽,他恶狠狠地瞪着希音,一把试图掀翻希音手中的饭碗:“在这里装什么贤妻良母?你是我的母亲吗?” 希音的手稳如泰山:“我不是,我也没有办法让你的母亲过来喂你吃饭。说说条件,要怎么样你才肯吃?” “呵,又是这样。”带土神情一闪而过受伤,他佯装无事地嗤笑,大大咧咧地伸展着身体,双手搭在脑后,狠毒道:“如果我要你死呢?” “如果我同意的话,你只会更生气。”希音客观地说:“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让我死,我可以满足你。” 带土的神情更加阴沉起来。 15. 调养 X 灭族 X 循环 一阵无法形容的无力感牢牢地笼罩住带土——又是这样,无论他是小时候还是如今,他永远杠不过希音,也疯不过对方。 自认为已经够疯的他悲剧地发现难怪木叶能不招惹千手希音就不招惹,这丫不愧是宇智波的祖宗,疯起来真他妈无人能敌。 脑回路也真他妈的氢奇! 希音见带土气呼呼地不吭声了,这才再度举起了勺子:“好了,吃点东西吧?” 带土瞪了她一会,希音任他眼珠子都快瞪不出来也不为所动,带土没多久便觉得没意思,终于低头。 他停顿了下。 口中的粥咸淡适宜,让他长久没能接触到正常食物的胃迅速有了反应,叫嚣着想要吃更多。 ——是他最喜欢的咸肉粥,精细到每粒米的软糯度都是他最喜欢的程度。 这位木叶老祖宗从来养尊处优,他听长辈们聊过,哪怕是当年嫁给了千手瓦间,千手瓦间也是将她当成眼珠子一般疼着,根本不让她做任何家务。这样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在生下了他后,为他学了不少家务事。 人性真的是太复杂了。 带土敛去眼底的情绪,一口一口地就着希音喂过来的手,将粥喝了个一干二净。 希音拿起湿巾给他擦了擦嘴,温润的查克拉自她体内蔓延而出,顺着经脉流淌遍带土的全身。 刀上是小事,有问题的是这次的伤足够置带土于死地。他没有死,那么自然要损耗灵魂来弥补这次的虚空,神明最怕的便是针对灵魂上的伤害。 感应到带土略有动荡的魂体,希音蹙了蹙眉。 “以后不要那么冲动。”她忍不住出口教训:“用自己的命来威胁别人,这是最愚蠢的做法。” “以后不会了。”带土回答得很果断,他握住希音放在他心脏处、正在为他输送力量的手。 手上用力,希音的双手立刻被握得生疼。 带土一字一句道:“我说过了吧?如果我没有死,以后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你能怎么着我呢?”希音反问。 带土没有回答,而是低头,同时将希音的手拉进,他一口咬上了希音的手腕。 希音眉心蹙了蹙,却没有挣扎。 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在被单上,沾染出一片又一片的血花,带土如同饥渴的小兽寻求水源般吞噬着希音的血。 神明的鲜血同样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不稍片刻,他的面色好转了些许。 他抬头,嘴角边满是鲜血:“你的确比我强,论武力我什么都做不了。” 希音试图抽回手,带土牢牢地握着没有放开。 “可是姐姐,你对我下不去手。”带土道:“而我以后不会放过你。你从最开始就输了。” 希音瞳孔缩了缩,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想起她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 希泽,你爱我,你对我永远下不去手。 所以我一定会赢。 而最终,她的确靠着希泽的心软与退让成功杀死了希泽,更确切来说,最终希泽选择了自杀。 他们这一家子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永远陷入了这诡异的轮回之中,谁都逃不脱。 “你好好休息。”希音几乎是逃避似的仓促起身:“有什么需要的就喊我。” . 没过几天,带土康复如初,他和鼬定下了行动时间。 夜黑风高,希音将鸣人哄睡着后,习惯性地为他加了一层隔音的结界。 她知道今晚要发生什么,她披了件宽松的睡袍跪坐在客厅桌案后,熟稔地煮茶、沏茶——愿或者不愿,她也在王宫之中生活了几十年,从骨子里被彻头彻尾地改变了。 然而一壶茶未品,门口传出了女孩的痛苦闷哼,哪怕看不到,希音也知道女孩子定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希音愣了下。 她的住所位于从前的千手族地和宇智波族地中间,距离宇智波有一段距离;按照带土和鼬的计划,外加根部团藏等人的配合,怎么可能会有人能逃到她的住所? 希音转瞬又想到了带土的能力——看来又是这家伙搞的鬼。 希音将茶一饮而尽,利落地起身开门。 一个女孩子形容凄惨地半跪在地上,捂着受了重伤的腹部不断地咳着血,在她的身后一个带着漩涡面具的男人居高临下地如同玩弄蝼蚁般,不甚在意的拿着刀抵着她的心脏。 她眼底的泪痣被血覆盖住了,随着门打开,她的神情从绝望带上了些微的希冀。 满是干涸血液的手努力地往前伸,努力地想触碰希音的鞋:“救救我……音前辈,救救我……鼬君在哪?” 是宇智波泉。 希音按捺住下意识想要俯身将小女孩抱起来的冲动,冷风中矗立许久,她才看向带土:“……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原本还在祈求的宇智波泉声音倏然停住。 她脸色苍白,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着希音,却见希音没有给她一个眼神,而是很专注地看着她身后的刽子手。 ……他们居然是一伙的! 音前辈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 宇智波希音,现名千手希音,是宇智波家族的禁忌,也是宇智波家族的定海神针。 身为宇智波最强者的妹妹,开创了宇智波最先开眼历史,深得宇智波斑与宇智波泉奈的信任,是当时名副其实负责内务的二把手。 在木叶建立后,她毅然决然地跟着兄长宇智波斑离开了木叶。宇智波斑死亡后,她没有选择在宇智波族内联姻,而是在千手柱间的坚持下嫁给了千手瓦间,成为了千手和宇智波之间的缓冲剂。 据说,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对她也如同亲哥哥一般面面俱到,没有让她受到任何舆论的伤害。 当时有一段时间漫天遍野地传她和火之国国主之间不清不楚,千手柱间这位温和宽厚的火影居然大发雷霆,狠狠地惩治了一批人,更是在火之国国主的命令下进行了一轮清洗。 甚至连下一任的火影三代也被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交给千手希音教导了一段时间,有心之人都知道,这是在给千手希音铺路,防止他们离世后希音势单力孤被人欺负。 这样的存在,在木叶从来都是地位特殊的。 宇智波泉听过很多人对希音的评价,褒贬不一,可没有人胆敢在她本人面前表露分毫,而他们这一群小辈因为鼬和希音的关系,多多少少和对方有过接触。 在宇智波泉的心中,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老祖宗和外界所传的完全不同,是以为很温和的长辈。她有几次跟着鼬来过这里,不同于其他的忍者的战斗服,千手希音一般会穿着柔软的丝薄外套,松松垮垮地套在身外,腰间系着一条丝带,头发也简单地扎在脑后。 奇异的,宇智波泉感受不到任何轻浮,反而觉得对方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与众不同的高贵。 ——是,她本该就是高贵的。她出自于宇智波的宗家,是当时最强两族共同庇护的公主,是火之国国主的青梅竹马。 而此时此刻,宇智波泉怔然地看着这位宇智波的老祖宗云淡风轻地问着另一个人为什么不杀了她。 一种刺骨的寒意笼罩了她的全身,曾经感受到的温和,如同都如同讽刺的寒风扇在了脸上,让她从灵魂深处开始颤抖。 “为什么……您早就知道了?”她自欺欺人地问。 希音和宇智波泉对视着,将少女恐惧的泪光收入眼底。 这个女孩子活泼开朗,她是真的喜欢着的。 可带土偏偏要让她见证宇智波泉的死,偏偏不愿意给这个女孩子一个痛快。 泉才十二岁啊…… “泉,我不能参与这些事情。” “宇智波全族的性命也在您不参与的范围之内吗?!”宇智波泉想到自己父母惨死的景象,泪水汹涌而出,她努力的爬上前想去拽希音的裙底,却被带土清嗤一声阻挡住了。 泉心中悲凉:这样一个残忍的刽子手,居然连让千手希音的衣服脏一点都不舍得……那又为什么要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宇智波要被灭族了!音前辈!那是几百条人命啊!” “这是斗争。”希音道:“宇智波选择和木叶作对,那么你们就应该提前做好准备,可是你们呢?在内部人心不稳、外有强敌窥视的情况下背水一战,落到如今的下场,宇智波输的不冤。” “斗争……”宇智波泉惨淡一笑,她的瞳孔中逐渐失去了光亮:“您是这样定性这件事的吗?那我们又有什么错呢?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门口的大叔大婶们又真的知道吗?” “群体斗争,没有无辜的个体。” 宇智波泉的双眼腥红一片,巨大的痛苦与仇恨下,这位才十二岁的小女孩终于开了象征着宇智波的眼睛。 “那您呢?您无辜吗?” “我是否无辜不重要,哪怕我罪孽深重,没人能杀得了我。” “力量。”宇智波泉喃喃自语:“我们遭受屠戮,根本原因是我们太弱了……前辈,到底是谁对我们下的手?” “带土和鼬,但是是团藏逼迫。” “……原来如此,原来鼬君也参与了啊……他接到的命令是全都杀掉吗?” “鼬说,他希望留下佐助。” “哈,果然如此。” 话说到这里,宇智波泉凄厉地笑着,鲜血与泪水源源不断地从她红色的瞳孔中滑落——那是三勾玉。 这个女孩子如果可以活下去,她定然会成为一个足以匹敌火影的宇智波。 乱世出天才,这是宇智波千年来亘古不变的循环,一如她的兄长宇智波斑。 惨淡的月光下,宇智波泉不知哪来的力量遽然起身,扑向了带土手中的刀刃。 鲜血喷溅着,带土瞬身到希音面前,为她遮挡住了所有的鲜血。 希音闭上了眼睛。 宇智波泉的生命力急速流逝着,最终,女孩子望着仿佛被鲜血浸染的月亮,死不瞑目。 希音推开了带土。 她蹲下身,沉默许久,才伸手轻轻地阖上了女孩子的眼睛。 “……何必这样折磨她,带土,你也陪她玩过的。” “所以我给了她特殊照顾,让她知道真相再去死,总好过一头雾水的死吧?” 希音吸了口气:“说吧,你还想做什么?” 为了提供一个完美的灭族环境,木叶的暗部几乎全员被调离了村子,卡卡西也在其中。 因此带土根本不怕弄出什么动静以至于计划失败。 “陪我去见证宇智波的覆灭吧,这样带着不详的眼睛出生的家族早该成为历史了,不是吗?” 希音沉默着不置可否。 带土阴沉一笑,压根不等希音的回答。他抱住希音——这孩子如今比希音高出不止一个头,轻而易举地便将希音打横抱起。 空间扭曲,下一秒,两人出现在了宇智波族地内。 宇智波族地内没有一丝光亮,从前热闹喧嚣的家被一层又一层的黑暗笼罩,黑色的液体喷洒四溅,无数的族人死状不同、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 透过窗户,希音看到宇智波鼬的刀已高高地举起,在他身前,是他的父母。 “我做不到鼬这样。”带土拖着下巴,像是在看戏一般指指点点:“为了什么大义杀了父母这种事情,我可没这种决心,不过我的父母就未必了~” “……”希音没有搭理带土的阴阳怪气。 不多时,一个孩子哭泣着跑了进来。 兄弟终于面对了决裂。 希音不忍地移开了目光。 这一世,泉奈哥的查克拉转世成了宇智波鼬,成为了斑哥转世的佐助的兄长,一如泉奈哥最开始说得那般,他想成为大哥的兄长,照顾兄长一辈子。 鼬用自己的一生贯彻了这个理念。 希音从来不认为鼬和泉奈是同一人,可他们到底一脉相承。 带土笑着捏着希音的下巴转向自己,让希音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恶意:“不错的好戏,对吧,姐姐?” 希音垂下眼眸:“照顾好鼬。” 带土冷嗤一声,无趣地拂袖而去。 16. 血案 X 国主 X 惩罚 翌日,宇智波血案震惊忍界,盛极一时的宇智波自此和千手家族一样成为了历史。 宇智波族地被重重包围,禁止进入的黄色横条随处可见,希音没有去见证族地的封锁,说是族地,那里已经是宇智波遭受排挤后去的木叶边缘,希音对它并无感情。 希音的家人来人往,木叶高层和暗部们络绎不绝地前来交代情况,漩涡鸣人被卡卡西抱着躲在屋里。他还小,但是他已然明白宇智波发生了什么, 他紧绷的小脸上难得带上了肃容。 又是新的宿命,鸣人在学校看到佐助的第一眼便认准了对方似的,天天嘴里都在念叨着“佐助那个浑蛋”之类的话,经历过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带土的洗礼,希音心知肚明这种“讨厌”其实就是“喜欢”。 佐助遇到这种事情,鸣人其实是木叶村里最关心佐助的那一个。 “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是这样的,师伯母,很抱歉。”三代和长老们分别落座在不同的桌案后,将事情娓娓道来。 说得很详实,除了一些他们的确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团藏窃取了多少双写轮眼,再比如宇智波带土的加入。 对于团藏,希音立场比较微妙。 实际上,当年柱间哥和扉间哥的这几个学生,希音是更喜欢团藏的。有野心、有魄力、心机手腕都足以成为合格的阴谋家,在经历了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这样光明磊落的火影后,再上任一个玩阴谋的火影未尝不是一个新的尝试。因此帮着两位兄长教育新一辈时,她格外关照着团藏。 然而千手扉间死得突然,木叶群龙无首,猿飞日斩非正常形式上位,木叶权力分化。几次不得已的退让下来,外加团藏本性阴狠好斗,竟是冲着野心家的路一路狂飙。 这家伙做的一些事情已然过了界,如果有机会,这家伙说不定连她的眼睛都想要——或者说,他早就惦记上了她的眼睛。 希音放下手中的毛笔,看了眼自己提笔所写的“上善若水”几个字,不轻不重地说:“那我再说些你们不知道的?” 三代和两位长老一惊,既是为了对方话语下的潜台词,更是为了对方如今的态度。 如今他们之间的对话保密度极高,连之前来来往往汇报宇智波如今情况的暗部也全部被隔离在外,在房间内的卡卡西和鸣人更是被隔音结界隔开,听不到半点声音。 三代隐晦地看着神色如常的希音,心下无奈。 木叶高层对师伯母的忌惮不是一天两天,试探的次数不胜枚举,可站在客观的角度来说,三代其实也觉得师伯母的存在很是骇人。 当然,这不意味着他对师伯母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就拿宇智波灭族的事情来说,他们从头到尾只是问过了师伯母的态度,确认师伯母没兴趣参加这场会导致流血冲突的内斗后,便开始正式和宇智波之间进行了较量。 从头到尾,他们没有和师伯母提过一句细节。 结果呢?结果是方才他们汇报时师伯母对细节了解的一清二楚,现在甚至于还有他们没有掌握的情报! 这样一个完全控制着他们,而他们却对对方一无所知: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她如今到底有多强?她还知道些什么?等之类的问题,足以让木叶高层寝食难安。 更寝食难安的是,他们连监视对方也做不到。 屋内一片静默。 希音喝了口茶,茶杯落在桌案上发出很轻的声响,希音弯了弯眉:“怎么?不想知道?” 【警告:请勿影响命运!请勿影响世界进程!】 【警告:请勿影响命运!请勿影响世界进程!】 【警告:请勿影响命运!请勿影响世界进程!】 ……什么嘛。 希音无趣地扫了眼座下的几人,原来找团藏的麻烦也会破坏世界进程,看来团藏的存在会影响着未来许多事。看宇智波的情况,怕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种祸害本该早杀了早省事。 希音意味深长道:“去处理其他的事情吧,日斩,有在我这里浪费时间的功夫,不如多关心下身边人。” . 宇智波惨案后半个月,火之国国主九院神斛亲临。 他来得突然,木叶得到消息时,九院神斛的座驾已然进入了木叶的防线内,等木叶确认来者身份急匆匆地赶回木叶通知时,九院神斛已经站在了木叶大门口。 面对前来迎接的代表团,这位最近把其他国家都打成了孙子的国主面色严肃,看不到定点悠闲适宜。 ——来者不善。 三代心中暗叹。 果不其然,这位国主连面子工程都不做,见到他们半点寒暄也无,径直道:“孤去看看音音,她没什么事吧?” “大人,音前辈一切安好。” “安好?”九院神斛疾风:“你们对安好的定义是不是不太对?” 三代示意接话的暗部退下,又冲着卡卡西去了个眼色。 论面子,肯定是由希音抚养的卡卡西面子最大。 果然,见到卡卡西跟随了上来,九院神斛冷哼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九院神斛明摆着是来给千手希音撑腰来了,这位日理万机的国主以这种方式明确地告诉世人,哪怕宇智波被灭了族,希音的身后也站着王室,谁也欺辱不了。 九院神斛没有去他在木叶的府邸,如他所说,他这次来只有一个目的。 进入会客厅时,希音早已坐在了那里,一如既往地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她不需要出去做任务,也不需要训练提高实力,每天除了上班便是遵循和带土的承诺闭门不出,除了练字,她的确没什么娱乐活动。 “来了。”希音头也不抬地招呼了声。 “啊。”九院神斛脱下大氅,身后的侍从立刻弯腰恭敬地接过。九院神斛大步流星地来到希音的身边。 希音眼神制止了他:“卡卡西,你先带着鸣人出去,其他人也退下,我有事情和陛下谈。” 卡卡西颔首,一个起跳消失在了原地。侍从们也没有去询问九院神斛的意思,后退着从院落里陆续离开。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九院神斛才靠着希音坐下,凑上前凑上前大大地亲了一口希音的侧脸:“想死我了。” 希音:“……” 希音手中的毛笔被他撞得一歪,写了许久的一幅字彻底成为了废纸。 “离我远点,没看到我在写东西?”希音没好气地将毛笔放在桌上,而后将写废的纸团成一团扔进垃圾篓里,瞪着九院神斛:“你脑子里除了那些东西装不下别的了吗?” “那是因为我爱你啊。”九院神斛理直气壮:“不爱你,我哪来的那种想法?” 希音翻了个白眼。 却见九院神斛上下打量着她的眼神一顿,而后透露出几分危险。 他一把抓住希音的手拽到眼前。 纤长白皙的手腕上被一个狰狞的牙印所破坏,牙印已然结痂,但不难看出下口之人用了多大的力。 “谁做的?”他声音压低着质问。 “还能是谁?”希音抽回手,没好气道:“兔崽子。” 和他爹简直是一个德行。 “你可真够宠他的。”九院神斛开始表现希音的评价,连语调都和某个兔崽子一模一样的阴阳怪气:“连伤口都不舍得恢复?怕惹他不高兴?” “那我还要问你呢。”提到这个希音就来气:“你上一次过来是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给带土听?当时带土在外面?” “哎呀,被你发现了~谁让你太专注了没注意到~或者是人家技术太好了?” “……”希音一巴掌拍上他的脸:“你有病吗?还嫌带土不够生气?” “他生气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的孩子。”九院神斛笑眯眯:“不如你给我生一个?我一定很宠他很宠他,绝对不让他生气,他要星星我都给。” “我没有生育能力。”希音强调。 “……”九院神斛沉默了下来。 许久,他撇了撇嘴,俯身打横抱起了希音:“没意思,去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 “哦?也就是说,为了维护村子稳定,你们不得已让宇智波鼬剿灭宇智波全族,正好还可以让宇智波鼬去当一个双面间谍,一石二鸟?” 第二天,听完三代的汇报,九院神斛羽扇遮着脸笑意盈盈地问。 “是的。为了更多人的性命,也为了世界不要再次陷入战争之中,我别无选择。” 希音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三代猿飞日斩过于软弱,他无法控制住团藏被逼着做出这种决定,然而他却不知道斩草除根。 想一想,如今活在世界上的宇智波都还有谁? 宇智波鼬。 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希音。 以及轮回转世的宇智波斑,也就是宇智波佐助。 更别提大哥临死前开了轮回眼,早已做好复活的准备。 这一番操作下来,宇智波剩下的几个全都是日后能改变世界的主,而佐助一旦知道真相,那么这几个宇智波除了宇智波鼬外都对木叶怀揣着恨;更不用提宇智波鼬作为宇智波泉奈的转世,将宇智波佐助看得比木叶还要重要。 这些宇智波们脑回路没一个不正常,更别提九院神斛立场鲜明,木叶隐藏的黑暗最终将导致出的战争早已在酝酿之中。 “别无选择……”九院神斛嘲讽用羽扇敲了敲桌子:“火影,孤倒是想问……” “陛下。”坐在上首的希音突然开口打断了九院神斛,她摇了摇头:“够了。” 九院神斛一噎。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许久,九院神斛才不情不愿地问:“音音,你的意思是不追究了?” “这是木叶的内务。” “……” 木叶直属于火之国国主,是火之国的军事力量,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权力相对独立,除了每年的汇报以外,国主很少会直接参与进木叶的内务之中。 九院神斛无趣地耸肩:“好吧,既然音音都这样说了,那孤尊重音音的意思。不过音音,要不要跟孤去京都?” “……”希音不易察觉地送给了九院神斛一个白眼:“不去。” 你是怕带土疯的不够厉害是吗?这两天带土忙着处理各种宇智波的尸体和眼睛,没空过来,否则让带土和九院神斛碰上面,不知道又是个什么场面。 想到都头疼,真不知道每天夜里能见到的那个软软糯糯的希泽现在成这个德行了。 “好嘛。”九院神斛委屈地应声,复又看向了三代:“火影,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却要有分寸。不要逼着孤出手。” 三代看见他的眼神直直地落在了团藏身上,许久,三代才低声应道:“是。” 团藏面色阴沉了下来。 . 九院神斛陪着希音去见了佐助。 “你对这群小孩怎么那么好?你想收养佐助?”去的路上,九院神斛问道。 “佐助是我兄长的转世,他的全族被灭和带土脱不开关系,我有这个责任。” “说到底都是为了带土。”九院神斛不爽地扫了一眼希音手腕上的牙印:“你一直都在为那个臭小子收拾烂摊子!音音,你如果你爱上别人,我的本体就算是死了也会拼着最后一口气杀了那家伙的。” 说得真够阴森的。 希音剜了他一眼:“我把带土当儿子养!” “没看出来你是个溺爱孩子的慈母,音音,对孩子不能这样没底线。” ……就你那想要孩子的劲,当年以为带土没了发疯成那样,你但凡知道带土是你的亲生儿子,怕不是会宠到带土考了0分你就要去杀了老师说是学校的错的地步,我最起码还会骂他几句呢! “你这是什么表情?”九院神斛莫名其妙。 “没什么。”希音冷笑:“看某些人唱猴戏。” 九院神斛:“?” 佐助在灭族后三天恢复了神智,他不吃不喝不言不语,除了自己偷偷跑出去看了被封锁的族地外再也没有离开病房一步。 那时,希音在宇智波空置的主宅里看到了缩成一团、躺在地上的孩子。 他作为宇智波唯一的幸存者,身份敏感,非特殊情况外人不能前来探视。希音和九院神斛显然不在此列。 佐助的身形消瘦得厉害,经历了这改变他一生的变故后,那个会抱着哥哥的大腿撒娇的孩子一夜之间失去了笑容。 听到门口传来声音,佐助没有任何反应,呆呆地侧头看着窗外。 “佐助,今天感觉怎么样?” 佐助中了鼬的月读,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这个孩子在恨意滔天与痛楚中强行开启了写轮眼,何其残忍。 佐助没有回答,甚至连动都没有动,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希音拉着九院神斛在佐助病床边坐下,为佐助削了一个苹果。 “佐助,木叶决定将你交给我抚养,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或者对卧室有什么要求吗?” “鸣人很期待你的到来,卡卡西也说会照顾好你。” “佐助,你想学习写轮眼吗?我都可以教给你。” “说来学校快考试了,我先给你请了假,你过几个月再去补考,最近安心养着伤就好。” “……” 希音和佐助说了许多,从以后的安排到目前木叶的情况,哪怕佐助一直都没有回答,希音还是事无巨细地为他一一解释。 九院神斛一言不发。 最后,希音轻声道:“佐助,你一直这样不是个办法,你……不想报仇吗?” 佐助平静如死水的脸终于缓缓地崩裂开来。 . 过了几天,九院神斛在希音的催促下启程返回京都——再不回去就要遇到带土了,希音怎么可能不急。 带土如今恨九院神斛恨入骨子里。 然而,当希音终于送走九院神斛坐在家里摆烂时,一大串的暗卫鱼贯而入,紧随其后的是面色凝重的三代。 三代甚至没时间对希音行李,急促道:“师伯母,团藏派人去暗杀国主了!” 希音:“?” 哈?????? 这个做法过于震撼,希音懵逼了半天才瞠目结舌:“他疯了吗?” 一旦有忍者对贵族下手,其他贵族必定会联合起来倾尽全力地剿灭该忍者。 不仅仅是维护政权,更是为了维护普通人的地位在忍者之上的等级体系,一切斗争在种族生存面前都不值一提。 “……他认定国主大人的立场微妙,担心国主大人会为了宇智波对木叶不利,所以想换一个国主上位……” “……” 真厉害呢,连我都不敢碰你跑去碰九院神斛? 希音无语道:“那你在做什么?日斩,你为什么不直接拿下团藏?” 猿飞日斩:“……” “你太优柔寡断了,日斩。”希音摇了摇头:“我现在去找陛下,日斩,这是最后一次。” 不出意外的,希音赶到时,九院神斛已经解决完团藏所派来的精锐,正慢条斯理地让侍从们清理现场,还很好心地给忍者们挖了个坟,让他们不至于曝尸荒野。 血泊之中,九院神斛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头上,看到希音时,他露出了意料之内的微笑:“又见面了,音音。” “没受伤吧?” 九院神斛挑眉:“你居然会关心我?看来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音音,你的态度变了好多哎。” 以前希音也会假装和他和平共处,但说话时总会针锋相对。哪像现在,九院神斛居然真的感觉到了来自于希音的关心。 希音避而不答,而是再次问道:“受没受伤?” “就算我的本体不在,我也能解决这些废物。” 被一分为三后,真正拥有力量的是希泽,九院神斛和千手瓦间的力量不过是普通上忍的水平,其中普通人九院神斛还要更弱一些。 即便如此,九院神斛依旧是世界意识。 “你准备怎么做?” “杀了团藏的话,对音音的影响很大吧?” “对。” “那就囚禁五年吧,同时缩减木叶一半的军用物资。攻击国主总要受点教训,音音认为呢?” “可以。” “那就麻烦音音传达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不再多言。 17. 毕业 X 身体 X 爱恨 五年后。 “好了,这是你们在忍者学校的最后一节课,下周你们将正式进行结业考试,成绩不合格的几位同学,回去后一定要多多训练,争取早日毕业。” 讲桌前,希音拍了拍黑板,说道。 台下的学生们齐齐应声,一眼望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都未来的向往和即将的毕业的激动,除了某个挨着窗户坐着的小孩带着狐狸须须的脸上露出了些微心虚。 他不爽地“切”了声,对上希音投射过来的目光依旧下意识地避开,结果一扭头正好又和宇智波佐助对上。 啊啊啊这家伙一定是在等着看他笑话!!这个讨厌鬼!!! 可恶! 鸣人的愤愤不平一直持续到了家中饭桌上,希音和宇智波佐助都懒得理他,吃饭时,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抱怨道:“姐,你今天那话明显在暗指我可能要没办法通过考试啊!”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希音熟练的侧身躲开鸣人的喷饭,在对方冒火的注视下,无奈地拿起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能不能过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一边的佐助发出了嘲笑声。 “可恶,你什么意思!?”鸣人拍案而起。 “你连变身术都不会,吊车尾。”佐助讥笑着耸肩:“你难道想让音姐给你开后门?” “不要小瞧人!我一定能毕业的!你给我等着!” “谁求音姐谁都可以毕业。” “啊啊啊我和你拼了——” 希音:“……” 希音眼疾手快地摁住鸣人,解救了全家的晚餐:“坐好,还有佐助,不许这样和鸣人说话。” 鸣人委委屈屈地坐了下去,佐助应了声,果然也不再继续刺激鸣人了。 夜里,早出晚归的卡卡西第一时间和希音交代了下事情。 “唔。”希音听他汇报,不意外道:“三代这个决定没什么问题,你来带鸣人和佐助本来就是最合适的。” 而且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每个火影继承班里一般都存在一个宇智波。 “嘛。”卡卡西拉了拉面罩:“和这两个小鬼太熟,我都不知道怎么演了呢~除此之外,我还有另一件事比较在意。” “说。” “团藏出来了。” 这个名字这些年安静得如同真的变成了木叶的根,他暗杀九院神斛失败,被囚禁了整整五年。 刺杀国主那是滔天大罪,木叶根本没有人敢求情。至于为什么刺杀失败,高层只以为在九院神斛的身边暗藏着高手。 “没什么好在意的。”希音明白卡卡西的顾虑:“他在或者不在,雷已经埋在了那里,顶多由于他的存在会早点炸。” “嗯。”相处那么久,卡卡西早就知道希音将自己的原则贯彻得有多么实,他无奈地叹气:“又开始了啊……” 的确又开始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环绕在鸣人和佐助周身的命运光环越来越强烈,希音知道,这个世界终于进入了最重要的一个分界线。 希音在等待着事情的发生。 多么讽刺,曾以为柱间哥和大哥的年代足够风起云涌、撞人心魄,却原来真正的“天命”是在百年后的和平时代。 由他们的转世完成。 . 希音虚弱了不少,曾经她的手臂总能稳稳地托着他,体温不算太热,却也绝对不是现在这般冰冷。 希泽握着她的手,出神地想。 既千年过去,他的世界意识之力回归,他的记忆与“神明”的无所不知的本能让他知道了许多事情。 他终于想起了陪伴着他的希音的身世。 每个神明诞生时,便有属于祂的本命世界与意识同时诞生,大部分的世界意识只是简单的规则,没有自我。 他却不是。 他作为希音的双生,在希音因为自身的神格而她的大哥摧残至死时,才终于等来了他唯一的光。 他不惜一切代价地救下了希音,将她藏匿在了此世。 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希音的灵魂像是不属于这个时间线一般,疯狂被动地消耗着她的灵魂。希泽有预感,迟早有一天希音将彻底变成普通人,经历完生老病死后便会永远离开他。 ……怎么可以呢。 你是诸神黄昏,而我也是一个可以吞噬其他世界意识的怪物,我们本该永远地在一起才对啊。 希泽眼底闪过阴鸷。 那无尽岁月中,无数的世界意识主动前来绞杀他,他从最开始的狼狈窜逃再到反过来吞噬,最终,他成为了世界意识中的怪物。 由于不断地吸食他人的力量,他的强大已经超出了法则的限定,除了主神级别的神明,比如希音的父亲与大哥,再也无人可以与他抗衡。 他的能力过于骇人听闻,以至于连高高在上的神明也忍不住露出惊骇的表情,不断地辱骂—— 怪物。 恶心。 你不配活在世上。 你这样的烂泥,存在就是令人作呕的。 他这一生之中,只有希音给过他温暖,只有希音陪伴着他长大,教会了他温柔与善良。 也只有希音会抱着他,温柔地亲吻他的额头,和他说:“我们希泽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温柔的人,谁说你坏了?那是他们瞎!” 于是,为了希音,哪怕恢复了全部记忆后,他也没有再杀过任何人,哪怕被欺负到他头上。 “在想什么?”沉思被一道虚弱的声音打断。 希泽垂眸,握着希音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在想你的身体。你这家伙要是敢死,我……” 他没有说完,只是轻轻地咬了一下希音的指尖。 希音抿了抿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那一天肯定会到来。 她的虚弱与越来越少的清醒时间都在告知她,她的命运即将走到尽头,下一次再见只怕就是她刚来这个世界做任务时。 对于希泽来说,究竟过去了多少年呢……? 希泽变得那般疯狂、那般恨她,是否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些,希音胆怯地想要逃避。 “别怕。”希音握着希泽的手,说着自己都不信的安慰。 希泽拿起软枕垫在希音的身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事……希泽,我想看星星。” 我好怀念和你一起看风景的时光,那时候只有我们两人,彼此依靠着,看尽世间的美景。 “……现在?外面冷,不要任性啊。” 这些年,希泽对她的紧张程度到了风声鹤唳的地步。 有的时候面对希泽力量透支过度而惨败的脸,希音忍不住劝希泽不要再这样折腾自己来延缓她的生命,可每次得到的都是希泽如愤怒小兽般的怒吼。 ——希泽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连重话也不曾说过,两人之间的打打闹闹也因为她的身体变成了她单方面欺压。 希泽对她的容忍程度已经到了连希音都不敢相信的地步。 这种爱,比她的父母还要深沉。 她的父母还有其他的孩子,还有同伴和使命,无法全心全意地照顾她。比如她的大哥和她之间的战争,她的父母只能保住她的命,却不能直接参与和大哥作对。 希泽不是。 希泽把她当成了唯一,当成了挚爱,如果她没了,只怕希泽也不会独活。 “房间里太闷了,让我出去透透气吧,好不好?”希音抱着他的脖颈,撒娇道。 曾经被她一点一点养大的孩子,如今已经强壮地可以单手环住她,一如他们的孩子带土。 希泽下意识地附身方便希音抱着,等希音又摇了摇他,他叹了口气,侧头亲了亲希音的脸颊:“好,但是不能太久。” 希音笑着应是。 漫漫星空之下,希音仰望星空,只觉得宇宙浩瀚。 另一个世界里也有她的家,遥远的未来,还有她的孩子和已经被她杀了本体的希泽。 记忆依旧模糊,能想的东西有限,希音握着希泽的手,感受掌心的温暖——几千年后的希泽是没有温度的——她轻声道:“希泽,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没有任务,没有迫害,无忧无虑,从她有意识起,这还是第一次经历如此平和的一世,那是希泽为她建立了一个理想的乐园。 希泽为她拢紧披风:“我也是,音音,所以我不允许你死,听见没有?” 希音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道:“什么嘛,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不可控的,你还能因为这个怪我?” “我不怪你,但是我不会同意你主动放弃。只要我还有办法,我就一定不会让你死,你也不许再说让我浪费力量这种话,听见没?” 希泽捏了捏希音的脸。 他还小的时候,希音最喜欢捏他肉乎乎的脸蛋,如今他长大了,两人之间的身份地位也出现了反转。 希泽轻声道:“我是为你而生,如果没了你,我拥有力量又有什么意义?” “……那如果天不遂人愿呢?如果我非要你活着呢?哪怕我知道你会很痛苦,你会恨我吗……?” 希泽一字一顿道:“我会恨你的。” 希泽的神情很认真,眼底像是带着火焰。 他没有撒谎。 “那就恨我吧。”希音笑了,她亲了亲希泽的唇:“如果有一天我复活了,到时候随便你怎么惩罚我,好不好?” 希泽狠狠地反咬了一口希音的唇,没有答应。 18. 记忆 X 中忍 X 袭击 天蒙蒙亮,希音疲倦地从床上起身。 在那边的任务是什么父神只说到时候她会知道,可到了如今,她的心情比起在这边几次做任务失败时还要沉重。 她想到了初见时希泽的疯狂与仇恨,又见证了过去的希泽的善良与沉重,眼睁睁地见证他一步一步走向毁灭却不知缘由,甚至无法改变——那是过去的事情——希音沉重地叹了口气。 这对父子真是她的克星。 如今穿越到过去她能想起来的记忆多了不少,然而她大部分的记忆依旧是封锁状态。这未尝不是父神的谋算?如果带着记忆,她对希泽绝对无法升起那么纯粹的感情。 那种感情,是爱。 那是整整几千年孤独的两人相依为伴的陪伴,世间万物不过过眼云烟,唯有他们二人彼此相守。 她还不能直接去见九院神斛,带土那傻小子对她的监视越发严苛,尤其是五年前她和九院神斛趁宇智波被灭族那几天碰上了面,还住在一起好几天的事情被带土知晓后,带土疯得就差杀进火之国王宫和九院神斛同归于尽。 希音不想再触他霉头。 九院神斛同样不爽带土的态度,然而架不住希音对带土没底线地宠,在希音的坚持下,他只能勉强答应减少见面次数,这才让希音在父子俩间有了喘息的机会。 希音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 鸣人和佐助成功地从忍者学校毕业,在木叶的安排下,他们和春野樱组成了三人小组,由旗木卡卡西带队,成为了新一届的第七班。 希音一直觉得一男二女的组合实在是太容易出事,琳、带土和卡卡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今这个小队还未正式建立羁绊,便已经形成了大三角。 经历几次任务后,旗木卡卡西报备给了希音,决定让他们报考中忍。 这一决定让其他的带队上忍很不解——和平年代,很少有上忍催着自己的学生们成为中忍,成为中忍后,除了实力的证明,更多的是身份改变带来的隐形的危险,更别提很多忍者究其一生也不过是下忍罢了。 对此,卡卡西对外的解释是为了历练。 中忍考试前一天,卡卡西邀请了小樱一起来家里吃饭,并且给三个孩子谆谆教诲提醒中忍考试的各项事宜。 希音的存在显然让理论知识满分的小樱非常紧张,她看上去几乎冷汗都要下来了。 希音倒是很自在地托着腮:“我好像也没有参加过中忍考试呢,我算是什么等级的忍者?” 卡卡西:“……” 卡卡西无语:“音姐,你是影级,这点没人会怀疑。” “是吗?怎么评定的?”希音好奇地问。 从被宇智波斑送回木叶开始,她几乎再也没出过手,除了上次以为带土出事。 “很多,查克拉量,忍术,体术,幻术……幻术不用说了,三代说音姐的幻术哪怕是初代目大人都感到很棘手;体术和忍术……音姐你年轻的时候就和二代目大人不相上下了吧?” “所以柱间哥和扉间哥是标准?” “……倒也不是,能到初代目和二代目大人那个水准的少之又少,具体的参考线音姐你也该看看书了啊,别天天和这群下忍待在一起固步自封。” 三个下忍:“……” 希音不甚在意地感慨道:“真好啊,没想到现在忍者等级制度发展的那么完善。当年柱间哥提出来的时候我们还觉得很难,没想到过去那么多年,居然真的成为了全忍界的标准。” 这也是为什么希音那么尊敬千手柱间的原因,哪怕千手柱间杀了大哥,也不过是双方的立场不合,并不存在仇恨那种小家子气的东西。 千手柱间是一个改变世界的忍者之神,理应得到所有人的敬重。 “哎?影级?音姐居然那么厉害?”漩涡鸣人瞪大眼睛,连手中的面都不香了,他不可思议瞪圆了碧蓝色的眼眸:“我以为音姐就和伊鲁卡老师一样只是一个中忍水平呢!” “笨蛋。”佐助忍不住道:“你木叶史的时候在学什么!?” “就是啊!”小樱更加不可思议:“鸣人,音前辈在木叶历史上的好吗!如果不是她的存在,木叶就算能得到火之国的许可,也未必能得到这样的全力支持,所以很多人都说音前辈代表着火之国……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可恶,你又骂我!还有小樱,你不要总是站在佐助那边教训我啦!”鸣人不满道:“谁知道木叶史在说什么啊!好复杂!我就记得初代目大叔很厉害了!” “你的确该看看历史,这是对你好。”卡卡西扯了扯面罩:“你看看你连常事都没有,以后去别的忍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怎么办?整个忍界只有你会认为音姐是中忍吧……你如果和伊鲁卡这样说,伊鲁卡都能被你吓死。” “那音姐为什么要当下忍学校的老师啊?音姐为什么不去当火影?” “…………所以说你该去好好学一下木叶史啊!我就说文化课成绩没合格就不该毕业!”佐助忍无可忍:“音姐是木叶五大创始人之一,五大创始人指的是千手的千手柱间、千手扉间、千手瓦间;宇智波的宇智波斑、宇智波希音。严格意义上来说,木叶实际上创始是六人,木叶很多理念都有宇智波泉奈的影子,只是宇智波泉奈死于建村之前,因此没有被算入。之后音姐作为宇智波和千手交好的证明嫁给了千手瓦间,从此才改名为千手希音。” “什么!?音姐活那么久了吗?” 饶是希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小子实在是太不学无术了!连你老姐我多少岁都不知道啊! “……音姐近百岁了。”卡卡西扶额:“你以为我为什么喊她姐,鸣人?不过还是别谈女性的年龄了吧。” 鸣人嘴巴长的可以塞下鸡蛋:“后来呢后来呢?” “你是想了解木叶历史,还是只是想八卦?”小樱无语。 “……我如果知道音姐居然是历史本身,我一定好好听课啊!”鸣人心虚地答。 得了,就是想八卦。 众人一锤定论。 佐助翻了个和日向家族一模一样的白眼,耐不住漩涡鸣人期待的眼神,这位面冷心热的宇智波还是颇为纵容地继续说道:“宇智波斑死亡后,音姐身份本就尴尬,哪怕有初代目的鼎力支持,她也不再过多木叶事宜。外加宇智波家族推选出了新的族长,和音姐那一脉并无太近的血缘关系,音姐索性也和宇智波划清了界限。千手瓦间死亡后,音姐又搬出了千手,同样和千手一刀两断。这些年来,除了上课,你看音姐离开过家里半步吗?” “……真的哎,我以为音姐只是单纯不喜欢出门?” “当然不是!”佐助恨铁不成钢地剜他一眼:“所以音姐对火影那个位置没有兴趣,不要问蠢问题!” 其实只是答应了带土不乱走的希音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选择了沉默微笑。 . 中忍考试进行了许多届,希音从未关注过,连当年带土参加中忍考试她都没有去看一眼。 然而,中忍考试进行的途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兀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门口站着好几名熟悉的上忍,曾经他们也从她的班级里毕业,按照辈分,都该喊她一声老师。 夕日红作为从希音手底毕业的幻术型忍者,本身和希音的关系便和其他学生亲近一点,她焦急道:“音老师,三代大人有危险,请您速去救援!” 希音挑了挑眉,跟在这群上忍身后的还有一群暗部,将她这个小宅子包裹的严严实实。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焦急和对火影的担忧。 希音双眸红光乍现,查克拉瞬间覆盖住整个木叶。 无论经历多少次,面对如此浩瀚的查克拉时,所有忍者还是不由自主地腿一软,被压的差点单膝跪下。 他们看着面前从不显山露水的女子,明明对方不过一米七的身高,却让他们有种在仰望的错觉。 这就是当年可以和忍者之神、忍界修罗并列的世界第一女忍啊。 不稍片刻,希音便将大致的情况了解了透彻。 战场分为几处,暗部为主一处,卡卡西等人一处,三代一处,小孩子们一处,每一处的战争都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胶状不清。 确认了下普通人的情况,发现贵族们全部陷入了昏睡,并无生命危险,况且命运并未提示有任何的问题。希音摇了摇头:“我不去。” 夕日红睁大了眼:“可是音前辈,三代大人的对手是本久不输于他的大蛇丸!他还秽土转生出了初代目和二代目大人,如果您不帮忙,只怕三代大人有生命危险!” 秽土转生…… 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希音一怔。 当年泉奈哥“死亡”后,千手扉间私下启动针对这个忍术的研究,被千手柱间发现后,哪怕千手柱间多次阻拦,强调以牺牲一个生人为代价复活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死人,既是对生者的亵渎,也是对死者的不敬。 然而从来不会真正意义上违抗自己大哥的千手扉间固执地想是失去了理智,他不管不顾,甚至将实验室移出了木叶。后来斑哥知晓后,同样透露出对这个忍术的期待,两方坚持下,最终千手柱间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是正常的千手柱间,他不同意的事情,哪怕是大哥都无法改变其心意。 说到底,是千手柱间发现了千手扉间的不对,他不能再刺-激千手扉间了。 然而,对世界了无牵挂之人是无法召回的。 几次召回后,千手扉间一把火烧了实验室,面容冷漠得宛如寒冰。他注视着手中仅剩的泉奈的物品,冷笑着让它灰飞烟灭。 自此以后,秽土转生被定性为禁术。 她知道大蛇丸这个科研狂人一直没有放弃去研究千手扉间的各种卷轴,没想到兜兜转转的,最后居然是柱间哥和扉间哥被召唤了回来。 许久未见故人,希音竟难得有些失神。 对世界了无牵挂之人才可以召回啊…… 他们,对世间还有什么牵挂呢? “前辈?前辈!”见希音一直没有回话,猿飞阿斯玛忍不住催促。 猿飞日斩是他的父亲,他比其他人要更焦急。 “……唔,我过去看看。”希音回过神来,终于应道。 众人露出惊喜的神情,忙不迭地迎着希音前往了战场。 19. 故人 X 询问 X 雨季 三代与大蛇丸的战场上被大蛇丸使用结界分离开,三代同样不希望这场战斗牵连无辜,并未费力打破结界。 最终,其他人只能在结界外如看客般经历这场影级战斗。 尘土飞扬间,一个消瘦的人影从天而降,地面因巨大的力量出现了深深的裂痕。 遮挡视线的烟雾散去,黑发黑眸的女子挺立在那,平静地将手放在了结界上。 但凡认得出对方身份的人全都低下了头,做出了十足尊敬的姿态。 “音前辈。” “音老师。” “音大人。” 宇智波灭族后,火之国对木叶的控制变得极其严苛,汇报从每年一次变成了三月一次,还派出了专人将希音的住宅保护得密不透风。 谁都知道这是九院神斛在表达他的不满,并且坚定地在表明火之国的态度。 除此之外,千手希音本身深不可测的实力也足以让她无惧任何风浪,方才那覆盖整个木叶村的查克拉绝不是他们这种等级的忍者可以肖想的。 因此,希音的地位没有因为宇智波的覆灭而受到分毫动摇。 希音颔首回应了他们的尊敬,而后示意他们后退。在众人的震撼中,死神出窍,黑红色雾气裹挟着咆哮的亡灵呼啸而去。 “咔——” 不费吹灰之力的,结界被轻而易举地破了个缝隙。 肉眼难辨的,下一秒希音已然处于结界之中。 结界里,正打得如火如荼的几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 大蛇丸戒备地皱眉:“音老师,你说过你不会干涉木叶事宜。” “对。”希音点头:“只是想来见见故人,你不介意我耽误点时间吧?” 大蛇丸意味深长地扫视了一眼全场,有的忍者因为希音的话变了眼色,有的忍者则是不忿希音的立场,至于三代则没什么情绪上的变化。 他又将视线落在从希音进来便没有移开目光的前两位火影,冷哼道:“请便。” 他放松了对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的控制。 希音这才将死神收回了刀鞘之中,她看向两位兄长,声音柔和了不少:“柱间哥,扉间哥,好久不见。” “阿音。”千手柱间懵逼地对上希音一如既往的面容,纠结道:“……你真是一点都没变,是你的写轮眼的能力吗?” 方才希音前来时,其他忍者的态度千手柱间也看到了。他心里稍微宽慰了些,看来这些年阿音过的还不错。 “啊,可以这样理解。”希音应道。 扉间直言问:“音,你想和我们说什么?” 千手扉间的性子一点都没变,有事说事,不喜欢拖泥带水,做事干脆果断。 他这一辈子,也就面对泉奈哥的时候,才会出现不同寻常的优柔寡断,除了一刀捅穿泉奈哥腹部的时候。 “唔,我是想问一下瓦间的事情。”希音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瓦间吗?”扉间想了一下,回答道:“壬戌八月子时辛未子时出生,你和瓦间交换的庚帖上有。” “有生过大病吗?” “次年生过一场大病,醒来后很多事情记不得了,不过他那时候本来就小,所以对他没什么影响。” “出生时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没有。” 希音将扉间给的答案记在心底,这才道:“谢了扉间哥,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继续。日斩,你没意见吧?” 猿飞日斩重重地喘了口气,然而不等他放平呼吸回答,一直开口不言的千手柱间却道:“阿音,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希音歪了歪头,听话地站在原地没有急着离开。 千手柱间闭了闭眼,希音很少从他的脸上看到这种神情。 千手柱间的强悍毋庸置疑,他是他们那个时代甚至于至今最强的忍者,他的种种城府掩盖在开朗光明的笑容之下。直到他亲手一刀贯彻大哥的身体时,希音才从他阴森冷酷的神色中窥探到属于这位最强者的一二分真实。 怪不得大哥曾经一边喝着酒,一边对她说:除非不得不战,否则不要轻易地激怒千手柱间。 而大哥决定回去找千手柱间决一死战时,他抚摸着一块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石头,沉默许久,才说:“音,你觉得柱间变了吗?” 事实证明,最了解千手柱间的,只有大哥。 “阿音,斑真的去世了吗?你对木叶和宇智波不管不问,是不是因为你其实在为了斑做事?”千手柱间低沉地问。 千手扉间跟着提问:“还有,泉奈那家伙是真的死了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小声的窃窃私语随着两位火影的话落一片哗然。 什么!?宇智波斑没有死!? 历史上死于木叶建村前的宇智波泉奈也没有死!? 那如今的宇智波还存活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存在……? 宇智波希音、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宇智波鼬、宇智波佐助。 如果宇智波希音真的在帮宇智波斑做事的话,那么宇智波鼬呢?会不会也是被宇智波斑所控制? 这几个宇智波足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正因为对宇智波希音的力量心知肚明,他们才更加恐惧传闻比宇智波希音还要强的宇智波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忍者。 千手柱间对旁人的哗然充耳不闻,他盯着希音继续追问:“阿音,宇智波中只有你的力量我们不知道。现在看到你的情况……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 希音歪头,她反问道:“柱间哥,如今的你是站在木叶火影的立场上在问我叛忍宇智波斑,还是站在千手柱间的立场上问你的挚友斑?” 上一世的千手柱间和大哥、千手扉间和泉奈哥是正式交换了庚帖的关系,是希音实实在在的兄长。 到了这一世,他们走向了陌路,千手扉间孤独终老,千手柱间娶了两任妻子,然而却在大哥死后紧随大哥而去。 可悲可叹。 千手柱间苦笑:“你果然是斑的妹妹。” 当年宇智波斑的一系列行为,何尝也不是逼着他二选一,而他的选择无需言明。 ——我要守护我们的……不,是我的木叶。 ——为了木叶,我可以杀死所有我身边的人,无论是挚爱还是手足。 可当被他亲手杀死的那人真的彻底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后,千手柱间开始连夜做着相同的梦。 ——本末倒置。 ——柱间,你变了啊。 千手柱间不是故意撒手人寰,可宇智波斑的离世像是带走了他全部的生机与活力,他是真的很累很累,他能为木叶做的他都做了。 他第一次发现,有的时候人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我创建村子的初衷是什么呢……? 啊对,是为了和斑一起建立一个和平的国度,将我们的挚爱与手足好好地保护起来。 可为什么最后,我们却为了这个村子反目成仇,甚至为了这个村子杀死了今生唯一的天启呢? “我不知道。”千手柱间坦诚道,他垂下了眸:“曾经,我以为我的选择是对的,可是……或许我是错的。” “我和大哥都没有认为你有错。”希音道:“大哥从未怪过你。” “这些都不重要了,音,告诉我……我们真相。”扉间忍无可忍地插入了两人的对话。 从他们对话开始,忍者们再度安静了下来。 在交谈的三人是最早创建忍者制度的、神明一般的存在,哪怕见到其中一人都足以让他们激动不已,更不用提他们三人同框。 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会被历史记录下来供后人传阅、铭记的真实,那是世人从未接触到的属于历史人物的隐秘。 “你们为什么会有这个疑惑?” “因为我们在净土根本没见到他们!”扉间怒道。 “为什么不觉得是他们早就转世了呢?” “泉奈那个没心没肺的有可能,但是宇智波斑不可能,他一定会等我大哥!” “……”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大哥那样令人仰望的存在一旦碰到千手柱间,那就真的是毫无底线。 许久,在所有人等待的目光下,希音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耸了耸肩:“没错,大哥和二哥当时都是假死。” 千手柱间:“!” 千手扉间:“……!” 三代吞咽了一口口水,联想到他们这些年对宇智波做的事情,他有一种木叶即将要亡的感觉。 希音将他们的反应收入眼底,摇了摇头:“不要阴谋论,我大哥送我回木叶是因为他不希望我接触这些事情,而不是让我当间谍。” 希音没听到命运的警告,想到大哥临死前交代的话,她继续道:“我不能说如今大哥是什么情况,但是扉间哥。泉奈哥当时的确没事,但如今已经去世了。” “呵。”千手扉间冷笑,他咬牙切齿:“好一个宇智波泉奈。” “……” 希音琢磨着泉奈哥最好祈祷千手扉间永远不会拥有其他几世的记忆,否则泉奈哥八成要无了; 如果让千手扉间知道泉奈有其他几世两人在一起的记忆的情况下,依旧选择遵从命运假死脱身…… 联想到每次泉奈哥和千手扉间鬼混后凄惨的德性,饶是希音也抽了抽嘴角。 “还有别的问题吗?”希音假装自己没有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平静地问。 千手柱间摇了摇头:“我很高兴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日斩。” “是,老师。”三代严阵以待。 “我不允许任何人逼问阿音,明白吗?” 千手柱间的声音很大,明显不单单在警告三代一个人。 在场的忍者们都陷入了安静。 其实有九院神斛在,谁又敢逼问? “是。”三代应道。 “很高兴又见到了你们,柱间哥,扉间哥。”希音笑道:“那我先走了。” 希音最后深深地看了眼千手柱间、千手扉间和猿飞日斩,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去。 当天傍晚,木叶敲响了丧钟。 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为了封印大蛇丸以命召唤了尸鬼封尽,不幸薨逝。 木叶的雨季来临了。 20. 质问 X 绑架 X 熄灭 三代目的葬礼在长老团们的操持下举办得很是隆重,几乎木叶所有人都自发自觉地穿上了黑衣、裹上了白布走上了大街,前往慰灵碑。 街道上人山人海,却静默得落针可闻。 然而,火之国国主没有下达任何抚慰。 这是九院神斛在为宇智波出气——千手希音是否真的还在意宇智波是一回事,木叶在千手希音眼皮子底下灭了宇智波的族是另一外件事。 这触碰到了九院神斛的底线,若非顾忌希音,九院神斛绝对不可能轻轻放下。 希音当天便给九院神斛送去了口信,督促他必须表态,不许让三代的家人下不来台。 猿飞日斩作为火影,德行绝对没有问题,他不能因为对方在某些时候不得已的软弱便全盘否定他的功绩。 没有办法和成为和千手柱间一样的忍者之神不是猿飞日斩的错,这世上至今也不过只有宇智波斑一人可以和千手柱间媲美。 葬礼的晚上,鸣人冲进了希音的房间:“你为什么不救火影爷爷!?他们都说你当时明明在里面,可你选择了袖手旁观!如果你愿意帮忙,火影爷爷本来不会死的!” “喂,鸣人!”身后,阻拦不及的卡卡西头大地拖着鸣人往外走:“你在做什么!?” 鸣人奋力挣扎着,因为过于激动,他甚至隐隐有九尾化的趋势。 希音正在看书,被鸣人这一打断,她阖上书看向鸣人。 这孩子和带土真的很像,卡卡西不止一次这样感慨过,连跑来质问时的神情都一般无二。 “鸣人,宇智波被灭族时,三代目也接到了风声,他选择了按兵不动。” 这是谎言,宇智波灭族的前后三代都参与其中,只是希音不能如此直说,这会破坏世界的命运走向。 鸣人的哭泣卡在了喉咙,连同卡卡西一起,两人甚至顾不上古怪的拉扯姿势,一起震惊地看着希音。 他们一边被这件事所震撼,一方面又被希音深不可测的信息渠道所震撼。 那么隐秘的事情,为什么千手希音依旧一清二楚?为什么这世界上好像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一般?她在木叶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音姐,你是因为责怪火影爷爷的袖手旁观才……” “不是。”希音摇了摇头:“鸣人,日斩不出手是因为身为火影的立场让他不得不做出取舍,我不出手同样如此。你责怪我为什么不去救他的话,你是不是也要去责怪日斩为什么不出手救宇智波?你如果能理解他,为何不能理解我?” “……可那是火影爷爷啊!音姐,火影爷爷那么慈祥,保护了木叶那么多人……” 希音再度摇了摇头:“对于你们来说,日斩是你们从小就存在的火影,是你们的心灵支柱,更是木叶本身的证明。可是对我来说,他是晚辈,我看着他从小长大到成为火影;于我而言,他是一个帮着柱间哥和扉间哥守护他们梦想的晚辈,于我并无特殊存在的意义。对不起,鸣人,我对他没有你那么深的感情,他没有到让我放弃考量出手的地步。” 卡卡西想,这就是千手希音,凉薄得让人心寒,就连当年带土去世,她的失态也只有短短的一瞬。 这些年来,她甚至从未去带土的慰灵碑前看过他一次。 “鸣人,如今火之国势大,其他国家被火之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即便如此,火之国国主从未参与过忍界大战,你难道会去责怪火之国国主不帮忙吗?在这个世界,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你不该逾矩要求他人妥协。” 鸣人还小,这些事情也是希音第一次教他。 他哭了半天,才抹了抹眼泪说道:“对不起,音姐。” 于他而言,千手希音和他的母亲别无二样。他有了什么不解或者受到了委屈,第一时间想和母亲抱怨哭诉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希音当然不会苛责。 “鸣人,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我们会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你未来也是。”希音俯身抱了抱他:“我很羡慕你可以为了一个目标不断向前的勇气,只是我已经不能那样做了。” 最后,卡卡西抱着哭得睡着的鸣人离开了希音的卧室。 希音重新坐回书桌前,复又翻开了书。 她又在看这个世界神明历史,神明相关典籍实在是太少,这百年间忍者世界已然进入了半科技时代,信息搜索还是很困难。 她拿着笔敲了敲桌面,实在看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后,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习惯性地将房间内部布上结界,她对虚空道:“出来吧。” 片刻间,宇智波带土不爽地出现在了房间中。 希音将书推到一边,起身垫着脚给他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发丝:“干什么去了?身上那么脏。” 她帮带土将皱巴巴的外套脱下叠起来放在一边,又从衣橱里拿出适合他的宽松外袍,示意他换上。 带土敞着手任她折腾,根本不搭理她手中的衣服。 他垂眸俯视着希音,一如既往阴阳怪气:“关你什么事?” ……这臭小子。 希音习惯性地无视了他的屁话。 带土冷哼:“那小子那么放肆你都不生气?是我的话,你早就教训我了吧?” 希音无语地将他黏着血的内衫扒下:“带土,说话要凭良心,我对你还不够纵容?木叶谁敢像你这样在我面前没大没小?” “那是你心虚。”带土讽刺:“可你连为什么心虚都不敢承认。” 心虚的希音再度移开了目光:“……” 她去洗手间为带土打了一盆热水,将毛巾沾湿后,她回到卧室将杵着的带土一把摁坐了椅子上。 她则半蹲下身,细细地为带土擦拭着身上凝固的血液——这小子如果能自己去洗个澡最好,不过他显然没这个打算。 血液都是别人的,她没有在带土身上看到任何伤口。 带土等希音将水倒了回来后,才再度开口:“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倒是对你还不错,可惜在利益面前,他们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姐姐,是他们默认的九院神斛侮辱你吗?” “带土!”每次听到带土提到九院神斛,希音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 “又是这样,只要提到那个男人你就会这样!”带土更怒,他拍案而起,居高临下地阴森森地看着希音:“那是不是我理解错了,其实你们之间压根不是强-奸,而是和奸!?” 他怒极冲心,这一直是他的逆鳞,提到便一定会发疯:“也是,你那么厉害,如果你不愿意,谁能强迫的了你!那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你和-奸的产物,还是你那可怜被带了绿帽子老公的不该出生的孽……” “啪——” 带土的声音戛然而止。 希音抖着手,这一巴掌用了太大的力气,连她都感觉到掌心的疼痛。 带土被扇得头偏向了一边。 希音嘴唇发抖,理智后知后觉地回笼:“带土……” “别碰我!”带土掐住希音带着治愈系查克拉的手,他的瞳孔早已变成了红色,独特的形状旋转着成型:“原来你有在乎的事情,只是我不在其中而已。” “……” “告诉我,你在意的到底是九院神斛,还是千手瓦间?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房间内一片安静。 希音听着脑海中不断嗡鸣得警告,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看着带土肿起来的半边侧脸。 许久没有得到答案,宇智波带土面若冰霜,声音低沉: “千手希音,我从小到大都做着同一个噩梦,我梦见我再一次被抛弃,成为了无依无靠的孤儿。是你虚伪地让我放下了戒心,让我有了安全感。结果最后,原来被我视若珍宝的你就是抛弃我的那个人。” “千手希音,看我战战兢兢、自以为寄人篱下的长大,是不是给你带来了许多掌控我命运的快-感?” “我的要求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难吗?我甚至可以不去在乎你对我的不管不问,任由宇智波斑实施他的计划。我唯一的祈求只是想不要这样可笑地活着,我只是想知道我的父亲到底是谁,我的存在对我的母亲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折磨我!” 话说到最后,带土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凄厉。 这是一个孩子在索求他的人生方向,何其卑微。 他只是想要一个身份。 希音缓慢又僵硬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去和带土对视:“带土,你的亲生父母已经去世了,他们是我的下属,我答应了他们要抚养你长大……” “哈。”带土大笑出声,笑着笑着,泪水却顺着眼角滑落:“姐姐,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是你逼我的。” 带土没有再给希音眼神,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 希音睁开眼来到另一个世界时,第一时间发觉了情况不对。 两边时间流速不同,如今她身体虚弱,希泽对她寸步不离,每次她睁眼,希泽定是陪在她这边的。 可这次她竟不知在何时被人绑在了石柱上,虚弱的身体让她连挣脱的力气也无。 她佯装还在沉睡,听着身边人的窃窃私语。 其他的世界意识和神明联起手来,对他们发动了总攻。 在无法直接参与其他世界的情况下,他们将如何对付他们的方法告诉了本界的人类,如今准备利用她先杀了希泽,再弄死她。 她的身上有希尔大哥准备的保命符,每次死亡只会让她的神格被削弱,最终导致神格的消散,而不会让她迎来真正的死亡。 希尔大哥再如何心狠手辣,他也不会做出真正会让母亲崩溃的事情。 而本界早就对她和希泽的存在充满复杂情绪的人类,果不其然地来了。 嫉妒、羡慕、恐惧、感恩、防备、好奇……种种情绪,最终交织成无边的贪念,所有国家联起手来,在全国百姓的支持下发动了军事行动,利用其他世界神明给予的武器短暂地控制住希泽后,他们抓住了昏迷中的希音。 如今,希音被束缚在雕刻着象征着王权的石柱上,台下却堆满了柴火。 希泽应约前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面,几乎是瞬间,他目眦欲裂。 天空瞬间阴沉着咆哮起来,可人类和异界神明们显然是早有准备,一层薄薄的结界瞬间笼罩在上空,压制了希泽全部的力量。 这个世界的国主们齐聚一堂,他们带着冠冕,站在高高的宫殿前,俯视着困兽般的希泽。 他们在享受着碾压神明的快-感,都露出了令人厌憎的笑容。 “放下她!”希泽怒吼,他的理智摇摇欲坠。 可希音身边同样结界重重,来自于其他世界神明和世界意识联手制作的囚笼逼的希泽走投无路。 他不敢轻举妄动,希音如今的身体,对方但凡做点什么…… “邪祟,想让我们放了你的同伙,你总要拿出点诚意出来。”高台之上的一名国主挺着大肚,毫不掩饰他的贪婪。 希泽冷冷地看着他:“你们想要什么?” “把你的力量全部注入这颗心脏。”另一名国主指了指希音上方巨大的心脏:“这颗心脏是神明赐予我们的,用于吸收你们两个邪祟的作恶之力,我们会利用你们邪恶的力量来保护我们的子民!只要你交出全部的力量,我们就放你们走,并且对你们既往不咎,如何?” 如何? 希音讽刺地看着天空之中遮天蔽日的心脏。 我们守护了生灵整整千万年啊……我们为了你们殚精竭虑,无时无刻不再维护着世界的正常运转,阻拦着其他世界神明的入侵。 希泽作为意识收敛起了一切该属于他的情绪,用最赤诚的心保护着你们,他学会掌控力量的第一件事,便是给你们制造出了净土,希望你们哪怕今生有无法完成的遗憾,来世也可以得到圆满。 可是,在你们的口中,我们是邪祟、是压迫你们的存在。 而你们“宽容”地对我们“既往不咎”。 可笑…… 太可笑了…… “我不同意。”希音虚弱却不容反驳地说,她看着希泽,一字一顿:“希泽,我不同意。” 希泽神情里闪过痛苦。 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当希音在对方手里时,他就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上方的国主们对视着冷笑着,其中一名国主嘲讽地挥了挥手,下一秒,希音周身火焰升腾而起。 ——这根本不是针对身体的火焰,而是灼烧灵魂的烈焰! 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袭上希音的脑海,她的神经如同被活活烫熟的动物一般试图蜷缩起来,却因为被束缚着动弹不得。惨叫被她强行压下,然而额间的冷汗和忽然惨败的脸色无一不昭示着她如今成熟的痛苦。 希泽双目瞬间通红:“……住手!” 他的声音发着抖,而后整个身体都在抖:“你们住手!不要伤害她,有什么冲着我来!” 国主笑意盈盈地说:“的确是该冲着你去,若不是你这个脏污的存在,这小美人也不会遭受这种这么。怎么样?不愧疚吗?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因为你吃苦吗?” 希泽心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曾经有许多人说,他的存在会给他人带来不幸,他就是一个脏东西,就该孤独地一个人去死。 他不懂为什么他们那么恨他,明明他是世界意识,他们都是他的子民啊…… 后来,是希音告诉他他不是,告诉他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光明的存在。 是希音用爱包裹住了他,给了他全部的力气去爱着世间万物,去成为一个博爱的神明。 神爱世人,可世人呢? 希泽恨意滔天,他用尽力气才挤出声音:“……你先住手!我可以答应你!” “不行哦~”国主们神情里的恶意与嘲讽不加掩饰:“她是你的妻子吧?她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她总该受点教训。或者你跪下来求我们,那我们可以考虑考虑免了她皮肉之苦,怎么样?” “我不同意!”希音嘶哑着怒吼。 怎么可以! 和希泽相伴那么多年,就连几千几万年后的重逢,希泽都是永远高高在上的神明。 他那般的骄傲、强大,谁都不能让他下跪,谁都不可以折辱他的尊严!哪怕是她! 然而下一刻,希音充血的瞳孔中倒映出那个强大到无懈可击的男人重重地跪了下去。 希音抖着唇,嘶声力竭“——希泽!!” 国主们却很满意眼前这个戏码,他们大笑着停止了灼烧着希音的火焰。 紧接着,在场的大臣们与士兵们都笑出了声。 王宫外的普通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听着笑声,他们似乎也感觉到了快乐。于是,这笑声阵阵地传遍整个京都。 每个人都在欢欣鼓舞,彷佛在他们的努力下,他们一起战胜了敌人。 “……希泽。”希音的泪水布满整张脸,她死死地盯着希泽:“你给我起来。” 希泽对着希音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缱绻的爱意。 这个身姿挺拔、从未低过头的神明直直地跪在地上,附身做出臣服的姿态,平静道:“你们放她离开,她如今比普通人还不如。只要她安全了,我会把力量全部都给你们。” “不要做梦了,邪祟。”一名大臣不屑地啐道:“没这个女人的话你会乖乖听话?我奉劝你少打什么鬼主意,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里,你没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 另一名大臣接口道:“你现在立刻交出力量,不然……” 他□□着:“你的妻子长得真不错啊,你再敢耽误一次,我们就脱她一件衣服。等脱-光了,我们就把她扔进军营当妓-女如何?” 希泽双拳握得死紧,他的眼神阴鸷得再无半丝光亮,如同吸收一切的黑洞。 他看向说话的大臣。 那大臣被吓得后退一步,而后察觉到自己的怯弱,勃然大怒:“大胆邪祟,来人,把那女人现在就给我——” 他话音未落,就见希泽缓缓的拿起他们早已准备好的、被其他世界的神明赋予神力的刀,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出乎意料的,原本疯狂挣扎着的希音突然平静了下来。 她说:“希泽。” 希泽拿着刀的手一顿,他的视线之中,他此生唯一的挚爱冲着他露出了一个极美极美的笑容。 希泽瞳孔猛然放大。 “不——” 他疯了一般冲向希音。 漫天的血。 刺目的红。 他此生唯一的光浑身都是血,好多好多,像是要将全世界都染红。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 “希泽。”希音轻声说:“为我报仇。” 我和你说,作为世界意识要爱世间万物。 是我错了。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和平的资格。 清脆的响声在虚空中响起。 希泽一点一点缓慢地抬起头来。 他的光熄灭了。 是否 X 发疯 X 算了 希音枯坐在窗边,双目无神。 黑夜中,她孤独地一人独自承受着沉默,身处在陌生的世界,住在再无亲人的村庄,成为了别人口中的老古董。 顺着街道视线延伸,家家户户都挂上了黑幡,沉寂在昔日热闹的木叶中蔓延,一如希音此时的心境。 所有人都在为了三代目的离去而默哀。 哪怕再擅长隐忍情绪的宇智波,也无法控制写轮眼的背叛。 沉沉夜色之中,希音猩红的眼珠妖艳得诡异。 希泽,这个王八蛋! 一阵又一阵的怒火不受控制地翻涌着。 这个王八蛋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明明那么渴望她,却为什么不愿意坦白一切? 逼她恨他、逼她杀他,最后他是干脆利落地自杀了,那她怎么办!? 为什么要这样做? 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初次重逢,希泽恨她到那般地步! 过往的疑窦尚未解开,新的困惑又出现了。 除此之外,父神所说的任务提示也没有出现,她如今已经死亡,可连任务失败的提示都没有。 希音头疼欲裂。 事到如今,她知道她有一点没有猜错——希泽果然是恨着这个世界的,恨到无法原谅。 多讽刺,身为世界意识的他,恨这个世界恨到想让他们永远生不如死、永远活在生离死别之中。 所以,想要和平,意味着希泽必须要死。 所以,她虚假的任务是【世界和平】,真正的任务其实是——【杀死希泽】。 当今世界上能让希泽心甘情愿去死的,也只有她沢田希音一个人。 那么,我的父神在这其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我的大哥希尔呢? 他们是否和其他世界的神明、世界意识一样,只是在利用失去记忆的她,逼她这个诸神黄昏和希泽这个拥有吞噬其他世界意识能力的怪物自相残杀,等她和希泽两败俱伤后,他们就可以坐享其成? 那父神为什么又要处心积虑地让她恢复记忆?这不合理。 对,母亲不止一次地暗示过她一些事情,包括不要伤害希泽…… 如果他们真的想要希泽死,怎么可能在每次她回去的都时候都对希泽避而不谈?希音本来以为是他们不想过多干涉其他世界的事情,如今想来,这未尝不是在保护希泽! 所以,至少父神和母亲的立场是希望她自己做决定。 是杀了希泽保护这个世界,而她能成为真正的神明; 亦或者放弃神格,选择和希泽一起毁灭属于她的本命世界…… 希泽该死吗? . 一夜无眠。 希音枯坐着,直到敲门声响起:“音姐。” 是卡卡西。 希音僵硬着移动着瞳孔,将写轮眼收了起来。 她放平声音:“进来。” 卡卡西推门而入。 他手中拿着文书,一边翻看一边道:“音姐,团藏……” 卡卡西声音在抬眸看到希音脸色的刹那间卡住,他惊道:“您怎么了?生病了?” 希音不用照镜子都知道她此时的状态,她拒绝道:“没什么,说吧,什么事?” “……”卡卡西担忧地皱了皱眉。 “说。”希音加重语气。 卡卡西挠了挠头,心中想着音姐任性起来还真是让人无可奈何,一边大答到:“根的人过来了,说当时只有您在结界里,想就三代目大人的死亡和您确认一些事情。” 希音冷笑。 和她确认事情?怕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希音冷若冰霜:“不见。” 卡卡西“啊”了声,不甚在意:“那我就说您身体不舒服?” “我不想见就不见,我需要给他们理由?” 卡卡西:“……” 卡卡西懵逼地站在原地,小心地打量希音的脸色。 千手希音是出了名的喜怒不形于色,忍界从来没有人会去试图揣测对方的情绪,这还是他难得得面对对方如此情绪外露。 发生什么了……? 卡卡西还在寻思,就听希音命令道:“去告诉他们,让团藏来南贺河。” “……啊好。”卡卡西下意识地服从了命令。 三十分钟后,南贺河边,宇智波家族老宅处。 团藏慢条斯理地拄着拐杖前来,他站在希音的身侧,苍老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师伯母,您有什么事?” 虽然用着敬语,可语气里究竟有多少尊重,对话的双方和隐藏在暗地里的忍者们心知肚明。 希音勾起嘴角:“团藏,我有多久没有指导你忍术了?” 团藏答:“三十多年了。” “呵……三十年。”希音低笑着重复这个数字。 人类从历史中受到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都不会记住教训。 普通人在成千上万年里忘记了神明的强大与恐怖,而团藏在短短的三十年里,也忘记了她的碾压。 在希音的写轮眼出现的一瞬间,团藏面色一变。 他显然早有准备,下一刻,无数忍者从天而降,牢牢地将他包围,堵在了希音的眼前。 “师伯母,就算您地位尊崇,袭击木叶长老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团藏警告道,他的查克拉包裹着周身,已然做出了战斗姿态。 “是吗?”希音歪头。 “轰——!” 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根们甚至不知道这是从哪来的,也不知道千手希音是何时结的印,不过眨眼,他们眼中的景色瞬移,等回过神来,所有根全部被树枝牢牢地绑缚在不同地方。 不过一秒!几乎团灭了团藏带来的全部精锐。 暗处的卡卡西、夕日红、猿飞阿斯玛等人目光一凝,默契地冲出去试图阻拦—— 他们不是帮团藏,而是担忧希音真的被对方抓住把柄。 可到了这种时候,实力上天差地别的差距才终于显现出来。 憾天动地的查克拉冲天而起,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下,黑红色的巨人羽翼飞速形成,遮天蔽日,仿如神临。 威压弥漫着,巨人中心的女子居高临下俯视世间,神情无悲无喜。普通忍者们站立不能,木叶的普通人惊恐地凝望着天空。 团藏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渺小如蝼蚁。 对了,第一次感觉自己是蝼蚁是什么时候……啊,是初代目和宇智波斑终结谷之战时。他们两人的战斗让他知道,哪怕他再努力几辈子,他都无法成为他们那样的忍者。 剧烈的不甘下,他逐渐升起了屠杀宇智波一族、抢夺他们眼睛的心思……没有想到,当他终于得到宇智波的眼睛后,他再一次得感觉到了这种无能为力的差距。 凭什么! 就因为他们有宇智波的血,他们就可以立于所有人之上吗!? 他不服!! 然而,此时想这些显然已经毫无意义——天幕中的黑红色巨人缓缓举起了刀。 …… 十五分钟后,被打成烂泥的团藏被须佐能乎仍垃圾一般扔在了地上。 希音压根不搭理什么打人不打脸的友好规则,拳拳都是招呼在团藏的脸上,如今团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的像是猪头。 卡卡西和其他上忍尴尬地站在破布一般地团藏身边,手足无措地面面相觑。 “……音老师这是怎么了?”夕日红干笑着:“她好像很生气……” 何止是生气,这简直是发疯了吧。 阿凯没敢说这就是青春,野兽的直觉让他觉得此时还是安静点比较安全。 顶着众人询问的目光,卡卡西只能苦笑。 “……现在怎么办?”猿飞阿斯玛尴尬地不敢去看团藏的脸,这毕竟是长辈啊! “能怎么办?”发泄完毕的希音一跃而下,居高临下地踢了踢团藏:“又没死,你们别管。” 几个上忍浑身一激灵,就差原地站个军姿了:“音老师!” 地上的团藏费力地睁开肿胀的眼睛,虚弱却恶狠狠道:“师伯母,您竟然敢袭击长老,我要将您……” “你敢吗?”不等他说完,希音嗤笑着打断,她嘲讽地抬了抬下巴:“我隐忍了那么多年,你就真当我好欺负了吗,团藏?” 几名上忍只敢在一边听着,无人敢上前阻拦。 团藏的确是木叶的长老没错,可千手希音的地位也的确更高啊! 希音附身,一把揪住团藏的衣领将他吊起:“团藏,宇智波的事我不追究你,不代表我就是个受气包。你不会以为你对陛下做了那种事情,我们是因为有所顾忌才没有真的动你吧?蝼蚁要有蝼蚁的活法,别给脸不要脸。” 其他几人愣。 希音很少说脏话,或者说,希音身上总带着贵族大家的气质,一些粗俗的言论从来不会从她的口中说出。他们居然能从希音的口中听到如此直白的辱骂!? “听着,木叶的事我懒得参与,你们谁死谁活也和我没关系,我不想救日斩是我的自由,以后哪怕整个木叶都死在我眼前我也不会管。如果你再敢拿这些破事来烦我,或者试图拖我下水,我就继续揍你,揍完后再绑起来挂火影岩。你不是喜欢当火影吗?我满足你。” 希音说着,一边用绳索将团藏牢牢地捆绑了起来。 团藏眼睛一瞪,然而不等他说话,一团烂布便被粗暴地塞进了他口中。 希音嫌弃的将他扔在地上:“告诉小春和门炎,这些话对他们也是。你们这三个混账东西不尊老的话,我这个长辈不介意动动手教导一下你们三个废物。当久了长老,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是吗?” 转身离去前,希音冷笑道:“当然,你们想将我定为叛忍也可以,只是不知道到时候陛下是会为了你们驱逐我,还是为了我驱逐整个木叶?” ……团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在他惊怒交加的目光下,他被迫腾空而起,朝着火影岩而去。 “把他挂三天。”希音命令道:“为了你们的生命安全,不要试图救他下来,小心被我的术伤到。” “……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音老师。他毕竟是木叶的长老……”带着面具的天藏额间带着冷汗,单膝跪地。 “这是我的命令。”希音一字一顿:“还是说你想死?” 天藏:“……” 面对发疯的希音,天藏默默地撤退了。 希音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我老妈的发疯文学真-他-妈好用,怪不得每次发疯结束,就算要被Reborn爷爷和爸爸一起教训,我妈还是坚持不懈得隔三差五发一次疯。 但是妈的,还是疯的不够,还是不解气! 三天后。 土之国:哈哈哈哈听说木叶那个团藏被他们祖宗千手希音给打了,我就说木叶越来越不行,居然被一个女人按着打,如果是我的话,一定能让那个千手希音知道什么叫做今时不同彳…… 三天后。 风之国:木叶那个千手希音好像疯了,先打了团藏,而后强行攻入土之国。恰好土之国在开会装逼,结果被破窗而入千手希音给打了。话说我们要不要加强戒备,联合一下其他国家一起对千手希音下通缉令?说不定还能从木叶那里得到一些好处……对了,火之国国主有说亻…… 三天后。 雷之国:接到消息,千手希音发疯,一路上打了好几个国家的忍者了……没有,就是光打人不杀人,路过谁看谁不爽或者听到什么不喜欢的言论就打谁。那群懦夫选择息事宁人,火之国国主也一直在她打完人后立刻对他们的国主发出慰问,其他国主不敢招惹火之国都让忍村忍了。真是废物,如果惹到我们头上,我一定讠…… 三天后。 小南:佩恩,千手希音为什么不打进来?我们都做好假人了。 佩恩:…… 佩恩看了眼水之国幕后的真正老大,对方正托着腮,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中的护身符,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佩恩才复杂地说:“可能一物降一物吧。” 小南:? 三天后,无数被希音痛殴的忍村的影们齐聚一堂。 会议室里尴尬无比,无人开口说话,他们面面相觑,最终得出结论。 ……算了,都是团藏那傻逼的错,好好的吉祥物硬是被逼疯了。 百年疯一次,他们有什么办法啊!!!! 忍了吧……QAQ 记住 X 翻车 X 心意 九院神斛心情还算稳定,或者说,千手希音做的那些事情在他看来实在是不值一提,他甚至是乐见其成的。 ——这才对嘛,千手希音作为他的妻子,合该那么无恶不作(希音:?)。 说实话,若非音音的任务需要这些国家和忍村的存在,他早和上一世一般统一世界了……这毕竟是希泽分离他出来的初衷。 察觉到一阵异常的风,九院神斛挑了挑眉。 他批阅奏折的手不停,只是命令道:“都下去。” 宫侍们一一垂首退出大殿,为九院神斛留下了私密的空间。 不稍片刻,一个人影凭空出现,语气暴躁:“九院。” 九院神斛慢条斯理地在奏折上写下一个“准”:“音音,打完忍村,开始打国主了吗?” 希音:“……” 打你个头! 希音不想让九院神斛知道如今的她正在经历千万年前的事情,她有预感,如果这件事让九院神斛知道,怕是会惊动希泽。 希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一无所知,万一那家伙冒着危险强行复苏,希音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担得起后果。 见希音无语地看着他,九院神斛笑着扔下奏折:“你这一路上每个忍村都打了,为什么单单饶过了水之国?” “明知故问。”希音哼了声。 “你太宠宇智波带土了。”九院神斛摇头叹息:“你连打他手下的人都不忍心?我听说他总是对你大呼小叫、毫无尊重,这种小孩就该好好教训。” “你不要见缝插针地表达对带土的不满。他是我的孩子,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他不是。”九院神斛声音一冷:“音音,我说过我不允许任何人叫你母亲,我也绝对不允许你把任何人当成亲生子看待,你才该最好记住这一点。” “……” 希音横跨在九院神斛的腿上,抓着九院神斛的头发比他抬着头,胡乱地和他接吻。 九院神斛挑了挑眉,换气间低笑着问:“那么主动?” 希音神情复杂:“九院。” “嗯?” “我有点想再要个孩子了。” 九院神斛眼睛瞬间加深。 . 发完疯后的希音在半个月后回归了木叶。 理智回笼后,希音其实有些心虚——当然不是心虚打遍了忍界,而是她在最后一天暗搓搓地打了个时间差去见了九院神斛,还和对方发生了一些事情。 应该没事吧? 希音望天。 她回归的动静不小,毕竟一个黑红色的铠甲巨人惊天动地地在天上飞着,木叶眼瞎了才看不到。 等她解除了被当成交通坐骑的须佐能乎,卡卡西等人早已等在了木叶门口。 第三天时,团藏身上属于千手希音的忍术自动消散,在此之前所有忍者共同努力、外加千手纲手的帮助,都对那看上去纤细的绳索束手无策。 团藏算是丢尽了脸。 见到希音,卡卡西等人上前来迎接。 希音才不吃他们这一套,挑了挑眉:“那么急切?是想宣布我以后是叛忍吗?” “……您别乱说了!”卡卡西头疼:“您心情好一点了吗?” 希音撇了撇嘴:“没什么。” 的确没什么,希泽那混蛋在几千年后依旧生龙活虎地找她麻烦,说明希泽最后没有大碍。 “说吧,什么事。” 卡卡西道:“纲手大人被鸣人和自来也大人找了回来,将正式接任五代目的位置,相关申请已经发给了国主,等待国主的任命。” “纲手?” 千手纲手是千手柱间的孙女,是他第一任妻子九院彩云的后代。 漩涡水户嫁给千手柱间不久,宇智波斑便离开了木叶,再次回来时和千手柱间彻底决裂,并被千手柱间所杀。不到半年的时间,失去了宇智波斑的千手柱间病入膏肓,撒手人寰。 千手柱间痛快地和天启同生共死,却可怜了漩涡水户。除了雕刻在木叶忍者服上的漩涡图文和口口相传的初代目夫妻恩爱,再无其他。 不,严格说起来还是大哥更惨一点,同为创村者,大哥连在忍者服上刻上宇智波的图文的权力也没有。 明明是大哥为他和千手柱间的孩子起名为“木叶”的村庄,也被历史改写成了另一个含义。 记载上,如同终结谷雕像一般,他和千手柱间永远是对立的、无法和解的敌人。 太讽刺了啊……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柱间哥的孙女也是火影了。”想到往事,希音心中又有些不痛快。她歪了歪头,平淡地问道:“我怎么没听说选举开始了?我没有投票权吗?” 卡卡西:“……” 跟在后面的夕日红等人:“……” 场面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希音嗤笑着摇头:“扉间哥的民主选举火影真的履行的很好啊,现在还没出过他们直系以外的人呢。” 卡卡西:“……” 猿飞阿斯玛:“……” 希音将他们尴尬的神情收入眼底却并不在意:“行了,纲手想见我?” 卡卡西大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希音不提,他也几乎忘了最开始火影是民主选举这件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所有的火影都变成了高层指派与上忍的默认,和初代目一样的全民选举彻底成为了历史。 面对希音直白地问题,他是真的不知道该作何答复,还好希音主动换了话题。 “是的,纲手大人说许久未和您联系,想请见您。”卡卡西答。 “明天下午一点让她过来吧。今天有点累,我需要休息。” “是。”卡卡西应诺。 “团藏那边怎么说?想惩罚我吗?”希音又问道。 卡卡西:“……” 您老还不忘记这一茬呢!? 卡卡西纠结:“……您离开的当天下午,国主大人便发来了斥责令,严令要求木叶立刻整改,否则木叶将不再是火之国唯一承认的忍村……” 这可是最严重的警告。 “哼。”希音嘲笑道:“陛下太怕我受委屈了,让团藏见谅吧~” 卡卡西:“……” 行吧,您开心就好。 团藏迟早被您给气死。 . 然而,幸运值为负的希音翻车的速度也很快。 傍晚,当宇智波带土神情冷淡地坐在窗户上冷睨着她时,希音移开了目光:“……” “姐姐你这几天去了不少地方嘛?我还是第一次见您那么活跃呢。”带土不阴不阳道。 希音欲盖弥彰地翻开书,状似无事地答:“心情不好,散散心。” “那都去了哪里呢?” “……就几个临近的国家。” “怎么不去水之国?” “……” “果然,姐姐的信息网真的很奇怪,明明你从来没有离开木叶,可你好像什么都知道,连我如今实际掌控了水之国的事情都知道。我很好奇你的信息来源是什么?” 希音没有回答。 带土压根也没指望他回答,他嗤笑了一声。 当年他的遭遇和琳的死亡,希音全部都选择了袖手旁观。 如今越是知道希音的无所不知,越让带土心寒。 不过现在纠结于往事于事无补,反正该做的决定他已经做了,也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更改。 他冷冷地问:“你殴打了大蛇丸之后,又去了哪里?” “……” 带土冷笑:“火之国的王宫舒服吗?” “……………………” 这父子俩有完没完了!!! . 希音费力地转了转眼珠,花了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视线之中,神情狼狈的希泽欣喜若狂。 ……我果然没死啊,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音音,你吓死我了……”希泽浑身都在抖,哽咽道。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希音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的确对不起我……谁允许你自杀的!” “希泽。”希音反抱住他,察觉到对方体温已然是不正常的寒凉,希音眼神黯淡了些许:“我没有办法接受你被人羞辱,我也没办法接受你失去力量。” 哪怕我曾经恨你恨到想生啖其肉、哪怕你曾经逼着我下跪、哪怕我们之间存在那么多的隔阂,可当你真的对着别人下跪时,击碎的何止是你一个人的自尊。 “我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而存在,除了你,那些不值一提。”希泽恨声道:“谁允许你为了那种东西放弃生命的!?” 希音窝在他的怀中,不吭声了。 “你如果再敢为了这些事情放弃你自己,我就再也不会原谅你了!”希泽咬牙切齿,可拍抚着希音的手却很温柔:“记住了吗?” “……好,对不起。”希音垂下眼睑:“我不会再这样了。” 希泽抱着她,缓缓的将力量输送进她的体内,同时和她解释了之后的事情。 希音自杀后,束缚希泽的绳索断裂。不过是须臾之间,希泽发动了本源之力,数秒内屠杀了近六七个正在窥探的世界意识。 吞噬之后,希泽从这群世界意识的识海中提取了信息——那颗心脏不但可以吸纳他的力量,同时还可以作为无尽的力量源泉给予普通人使用。 这是那群国主疯狂的根本原因,他们妄图成神,长生不老。 这颗心脏是数以百计的神明和世界意识共同所制造的专门用来对付诸神黄昏与希泽的神器,却没有想到最终成为了他们墓碑。 为了复活希音,希泽将希音即将破灭的神格全部放了进去,而后反过来将被屠杀的神明和世界意识封印在里面,供希音的神格吸收,最终成功让希音复活。 从此以后,只要心脏还在,希音便不会出事。 可复活神明哪有那么简单?何况还是诸神黄昏这种神格的神明,心脏所需要的力量,仅靠那群废物神明和世界意识依旧远远不够。 希泽将自己的全部的力量灌入依旧满足不了,于是,他将人类做成了心脏的养分,同时保留了他们的意识,让他们日日夜夜承受煎熬,生死不能。 “世界意识的强大除了取决于本命世界圣灵的繁盛外,还取决于他们的痛苦。”希泽讽刺道:“只是我不愿意如此对待他们,哪怕知道让他们痛苦是增长我力量的捷径,我也从未试图如此做过!” 他恨意滔天,眼睛充血:“可是他们不配!他们只配活在痛苦里!” 面对希泽近乎丧失理智的仇恨,希音看着希泽扭曲的面孔,心沉了沉。 她当然不会责怪希泽的手段偏激,她死前想的同样是报仇。 可是…… 希音沉重地想。 孩子无辜,老弱妇孺无辜,只是想平静地活着的那群人也罪不至此。 全世界啊,那是上亿的人类…… 曾经的她被希尔大哥送去转世无数次,每一世都是低入尘埃的普通人,力量渺小,面对他人的折磨、欺压毫无反抗之力。 她的声音小得如同蝼蚁,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她是一个空有神明的地位,内里却饱受人间疾苦、经历过漫长底层时期的奇怪的神明。 希泽察觉到了她的逃避,他停下了诉说,沉默地凝视着希音。 许久,他亲了亲希音的耳朵:“音音,我想要你。” 希音身体颤了下。 她抬眸,希泽注视着她的目光十分专注认真,没有任何的玩笑。 希音清楚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千万年后的希泽对她的欲-望不加掩饰,她自然不会以为这个时间线的希泽对她只是亲人的感情。 随着希泽一天又一天的长大,他神情里的侵略性和独占欲也越发得不加掩饰,这不是亲人之间应该拥有的。 “……过些时候吧。”希音垂眸。 “可我不想等了。”希泽轻声诱哄:“音音,早一天晚一点有什么区别?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们是一体的。” 他的声音轻柔缓和,抱着希音的手却很坚定,神情里的不容反抗毫不遮掩。 哪怕她拒绝了,希泽也不会善罢甘休。 希音顺着希泽的力道躺下,她闭上了眼睛:“……随你吧。” 反正她的确喜欢着希泽。 很纯粹的喜欢。 希泽压了上来:“我还想要个孩子,可以吗?” “……”希音双手因为紧张缩了缩。 她和千万年后的希泽发生过数不清次数的关系,一般都是希泽单方面的发泄,希音冷漠地承受。 对于希音来说,这种事除了羞辱与控制不住的身体反应以外,很少能感觉到其他。 这是第一次他们之间心意相通,彼此相爱着来做这件事…… 如今希泽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经历人事的希音心知肚明。 她不受控制地脸颊一红。 理智告诉她,她不可能有孩子,她不是这个世界线的人,有孩子是违背法则的。 她不想多说,轻轻地抱住了希泽肌肉分明的腰,轻声地答:“好啊。” 纲手 X 裂痕 X 怀孕 千手纲手第二天准时来见了希音。 “坐。”希音抬了抬下巴,纲手和到了自己家一样,随便扯过一张椅子便在希音对面坐了下去。 静音欲言又止,想提醒纲手不要那么大大咧咧啊……你忘了你眼前这人这些天的壮举了吗! 可见希音面色不变,她只好咽下了未说出口的话。 静音不知道的是,希音就嫁进千手时纲手还小,在此之前宇智波和千手已经结盟,那时候漩涡水户还未来木叶联姻。作为长辈中唯一一个女性长辈,纲手和希音之间的关系向来更亲密。 再后来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相继离世,纲手真正意义上的长辈只剩下了千手瓦间和希音。 希音对孩子向来纵容,但凡是她真正意义上抚养长大的孩子,对她的态度都是随意要打过于恭敬。 纲手大大咧咧地打招呼:“三伯母,好久不见。” “嗯。”希音温和地点了点头:“在外面游历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纲手往后一躺,神情中曾经的阴郁消散了不少:“多亏鸣人那小子,不然我还不知道要颓废多久,真是太对不起你们的教导了。” 纲手的弟弟和爱人都死于忍界大战,而她的二伯父千手扉间也在二战中死于敌手。 见证过他们的惨状后,纲手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见到鲜血——一个忍者却恐血,这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恢复了就好。”希音心情松快了不少:“长老没为难你吧?” “他们被您吓死了。”想到长老团看到她时的脸色,纲手“哈哈”大笑出声:“本来还想在我面前摆架子,我一说我三伯母快回来了,他们立刻就闭嘴了。” 静音:…… 纲手大人,您不要那么明显的狐假虎威啊! 希音笑着摇了摇头:“你啊……” 对于这唯一带大的女孩子,她要比对男孩子们纵容许多。 “不过三伯母您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不是选举上来的!?他们还以为您对我不满呢。” “你难道是选举上来的吗?”希音反问。 纲手“切”了一声:“说得和我稀罕一样,要不是为了爷爷的心血不白费,为了炼他们的牺牲不成为笑话……” 希音笑而不语。 聊完正事,纲手提议道:“等会一起去看看鸣人吗?他不也是你带大的吗?” “好。” . 希音和纲手来到医院的时间点很不凑巧,此时此刻,鸣人和佐助在天台上对彼此使用出了绝招,而小樱哭着冲上前试图阻拦。 在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之前,卡卡西瞬间出现,握住两人的手腕将双方甩到一边,同时保护下了小樱。 第七队以一种命运轮回的方式再次上演了一场裂痕,而希音目光暗了暗,从鸣人和佐助的身上还看到了另一对熟悉的影子,更从佐助的身上感受到了曾经大哥决定与所有羁绊背道而驰的冷漠。 佐助孤独地一人站在所有人的对面,与身后站在希音、卡卡西、小樱、纲手和静音的鸣人遥遥对望。 没有人理解他如今的心境。 这些人,除了纲手和静音是他珍视的同伴,其中鸣人对他的意义最为不同,他是他唯一的朋友与羁绊。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相同的心情和遭遇让他们永远可以在对方痛苦低落时最先发现彼此的异样,鸣人永远可以保持热烈且善良地面对这个世界。 可他做不到。 所以,如今鸣人得到了越来越多的支持,身后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却最终只剩下了孤身一人,只要斩断和鸣人的羁绊,他就可以安心地沉入黑暗之中了吧? 佐助无时无刻都在厌恶着贪恋着阳光与温暖的自己,他这样的人,在哥哥举起屠刀的那一天便不该再拥有太阳。 鸣人咬着牙瞪视着佐助。 他不懂佐助在想什么,可方才,佐助对他明明有了杀意。 为什么! 他愤怒到想咆哮、想质问,若非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当着纲手婆婆的面前说这种话,他只怕已经冲上去了。 希音上前几步,面容温和。 她轻声地问:“佐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其他几人听不出她的意思,可佐助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潜台词。 果然是千手希音,她经历得太多太多,仅凭一个照面便可以猜出他的选择。 更明显的是,对方选择了尊重。 他不是没有质疑过对方那么强大,为什么宇智波灭族时不出手帮忙; 随着年龄渐长,他自己得到了答案。 他不怪她。 “音姐,我可以的。”他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半晌,他低沉道:“音姐,要照顾好自己。鸣人,你该长大了,做事不要那么莽撞。卡卡西老师,小樱的实力还是太弱,她该有属于她的修炼方式了。” 天台上一片静默,无人应声。 最后,是希音回答道:“好。” 当天晚上,宇智波佐助叛逃。 . 三年后。 三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佐助叛逃后,鸣人因为没有成功追回他而自责痛苦不以,一度情绪过激以至于九尾化。为了帮忙鸣人控制九尾的力量,同时增强实力,鸣人正式拜入了自来也门下。 小樱沉下了心开始认真钻研忍术,纲手和静音惊讶得发现她的医疗忍术上的天赋,在经历考验后,小樱拜入了纲手门下。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 木叶在三年后的今天,发生了足以轰动世界的大事。 事情的起源是木叶接到了风之国的求助,他们的风影我爱罗被晓组织抓走,请求木叶支援。 鸣人担心好友我爱罗,听到消息后就急着出发,可事情哪有简单? 三年前中忍考试后,宇智波鼬短暂地回归了木叶,展示了他无与伦比的强大,同时将【晓】这个组织带进了众人的视野。 这些年哪怕木叶各个情报部门日夜不休地努力,他们对【晓】的了解依旧停留于表面—— 这是一个由叛忍构成的组织,每一个成员都拥有影级以上的实力,身穿黑底红云袍,手上戴着象征身份的戒指。 更麻烦的是,他们永远两两行动。 面对这样的组织,每一次的任务都是生死相搏。 考虑到这些情况,纲手亲自带着一众上忍来到鸣人的家,也就是希音的家里询问关于【晓】的情报——千手希音的情报网出奇的厉害,哪怕对方足不出户,天天家里学校二点一线,然而对方就是能知道所有的事情。 就算老祖宗不想参与这些事情,但是总可以说一些关于写轮眼的秘密吧?【晓】里难对付的,宇智波鼬绝对名列前茅! 希音见一提到宇智波鼬,鸣人便一脸凝重严肃的模样,心中叹了声。 在泉奈哥的查克拉转世成宇智波鼬后,大哥转世的佐助长成了和泉奈哥一模一样的人……这一对兄弟将宇智波的兄弟情刻画的深入人心。 只是这种事情,她不能告诉其他人,她也不知道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最终会走向什么结果。 佐助报仇后,就真的能放下吗?对佐助来说,他恨的到底是宇智波鼬杀了全族,还是恨宇智波鼬对他的抛弃? 这事情怕是没那么容易结束。 还有暗地里虎视眈眈的带土那兔崽子,如果佐助成功复仇,他会放弃佐助那么好用的棋子不告诉他真相吗? 想到大哥和千手柱间的结局,希音忍不住开口问道:“鸣人,如果有一天佐助决定和木叶为敌,你要怎么做?” 鸣人一怔,在场的其他忍者们也面色一变。 许久的沉默后,鸣人神情坚定,眸中是不死不休的执着,甚至到了扭曲的地步。 每次提到佐助,如太阳一般的鸣人就变得执拗非常。 “如果他要对木叶不利,我就算打断他的手脚也要阻止他!” “……”希音哑口无言,她想了想又问:“如果他一定要屠杀木叶呢?你会……你会杀了他吗?” 鸣人铿锵有力:“我会让他的恨全部发泄在我的身上!” “……” “我不会杀了他,我和他会同生共死。如果他的罪孽偿还不清,那就让我们一起背负着仇恨与罪恶共同面对,我绝对不会让他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希音眸子颤了颤。 虽然她从未将鸣人和佐助当成是柱间和宇智波斑,可是显然他们多多少少带上了一些执念。 千手柱间的执念只怕就是杀死了宇智波斑,所以刻入灵魂的悔意让这一世的鸣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杀死佐助的决定。 如果千手柱间早一点意识到这一点…… 想到这里,本就疲惫的希音眼前一阵眩晕,原本想起身拍一拍鸣人的肩膀的动作被中途打断。 下一刻,在鸣人惊讶的视线中,希音腿一软——卡卡西反应极快地上前一把扶住了希音,皱着眉将她打横抱起,轻柔地将她放在了一侧沙发上。 其他上忍们全部猝然起身,担忧地围了过来。 希音年岁渐长,私下里他们不是没有担心过希音会不会哪一天突然离世。 小樱连忙上前来,绿色的查克拉围绕在掌心周围,立刻开始给希音治疗。 而后,她脸色大变。 “……音前辈,您怀孕了!?” 希音:“……!?” “……” “!!!???” “????” “………………!” 死寂。 无边蔓延的死寂。 众人的表情先是一片空白,而后慢慢演变成了不同的情绪,最终,大部分人的情绪停在了“惊骇”上。 怀孕!? 是谁的孩子!? 千手希音每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她哪来的时间见外人? 除了时不时过来陪她、给她撑腰的火之国国主外,她根本见不到其他…… 等等!? 反应过来的几位上忍们倒抽一口冷气。 他们骇然地立在原地,连呼吸都不敢了。 火之国国主如今二十多岁却一直没有娶妻生子,连侍妾也无,不少人都担忧火之国的子嗣问题。 ……如果,火之国国主不是没有妻子,只是妻子的身份不便对方透露呢!? 那这个孩子岂不是…… 知道更多的纲手面色更为难看起来。 她多多少少从长老团那边听说过希音和之前国主的事情,当时那群老不死地还说不管三伯母的心情如何,只要这件事能给木叶带来好处和利益,他们就会睁一只眼闭一眼。 为此,纲手没少和那群老不死的争论,她心疼自己的三伯母。 万万没想到,几十年过去,新一任的火之国国主居然也…… 欺人太甚! 纲手愤怒起身,她咬牙切齿,眸中喷火,转身就想往外冲。 “纲手。”希音虚弱地叫住了她。 眩晕一阵一阵的,希音只好给卡卡西使了个眼色。 卡卡西连忙上前阻拦纲手:“纲手大人,音姐找到了新的归宿,我们作为晚辈应该祝福才是啊~” 他故意用轻松的语调将大事往小了说。 希音怀上了火之国国主的孩子,和希音只是找了个爱人组建了新的家庭,这两件事情的概念是不一样的。 卡卡西在为希音铺好路,让她可进可退。 纲手咬着后槽牙,双拳握紧。 她在原地深呼吸好几次,才强拉扯出笑容,转身对希音道:“三伯母,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希音茫然地摇了摇头。 另一边终于回过神来的鸣人语无伦次地在希音身边手舞足蹈:“……音姐你这边……你需要我照顾吗?我要不要留小樱在这边?啊啊啊卡卡西老师你要不也留下来吧?音姐身边离不开人啊!” “没事……”希音摸着小腹,语气中依旧带着满是意外的茫然:“你们先出去,让我静一静。” 片刻之后,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希音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从空白中回过神来,开始用神力探查孩子的情况。 果不其然,这个孩子是属于以前时间线的希泽的,而非九院神斛。 难道因为她不是那个时间线的人,所以在那个时间线怀孕,在这边也会受到影响? 这个孩子实际上是属于过去的、在现如今早已存在过的一条生命?其实是带土的哥哥或者姐姐? 为什么希泽从未提及过他们之间有过一个孩子? 真的是好奇怪…… 还有,我该怎么瞒过带土……? 希音想着,疲惫地眨了眨眼睛,陷入了沉睡之中。 突袭 X 交易 X 接受 希音没将怀孕的事情告知希泽——希泽无所不知,然而他们是双生神明,天生对彼此的能力互相制衡。 从两人发生关系至今已然过去百年,希泽也只以为他和希音之间是无法有孩子的。 再度清醒时,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 希音迷茫了半天,四处打量一下,迟钝的脑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如今身处医院。 不稍片刻,听到动静的人医忍们鱼贯而入,围着希音给她做检查;不过十来分钟,得到消息的纲手匆匆地赶了过来。 “三伯母,您醒了?” “怎么回事?”希音示意医忍们退下,不明所以地问大步流星走进来的纲手。 纲手担忧没有回答,在她身后抱着小猪的静音担忧地说:“我们第二天回来想找您聊一下孩子的事情,可是敲门一直没有人响应,情急之下纲手大人破门而入,发现您昏在沙发上人事不省。” ……我居然昏迷了? 希音懵逼。 她一般睡过去后就会到希泽的时间线,但是她没有办法通过停留在那边的时间确定自己昏睡的时间。 两边的时间流速会时不时出现变化。 当他们觉得无聊时,流速也会变快;相反的,当他们遇到什么愉悦的事情,时间流速最慢的时候甚至会和这个世界保持一致。 “您太不注意身体了!”纲手忍不住训斥道:“我检查了,您是营养不良,身体里还有旧伤;有了孩子以后,这些旧伤外加怀孩子不注意补充营养的虚空才让您昏迷不醒!” 希音摁了摁太阳穴:“……纲手,小声点。” 千手纲手:“……” 她翻了个白眼。 在希音的询问下,静音细细地交代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第一,希音怀孕的事情瞒不住。当时听到的忍者太多了,他们去找希音的目的就是为去救风影而询问希音晓的事情,事关重大,连根的人都在。 第二,鸣人先行离开了木叶,虽然他担忧希音的身体,可说到底希音身处木叶,纲手实打实的希音一派,团藏奈何不了希音。与之相对的,我爱罗那边十万火急,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第三,木叶将希音怀孕的事情正式递交了文书给京都,信件还未送到,但是最迟也是明天。 “……你告诉陛下了?” “瞒不住。”纲手阴郁地吐出一口浊气:“这个消息传得太快,我们必须要在传到国主耳朵里之前将这个消息正式告知,否则就是对他的不敬。三伯母……” 纲手顿了顿,站在她身后的静音也垂下了眼眸:“这个孩子,是国主的吗?” 病房里又安静了下来。 在纲手逐渐变得要吃人的目光下,希音轻轻地点了点头:“是他的。” 纲手遽然起身,双目喷火:“可恶!” 她一拳砸向墙壁:“可恶!!” 静音张了张嘴,看了看希音,又看了看纲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她怀抱里的小猪也感觉到了气愤的不对,弱弱地叫了两声。 “纲手,不是你想的那样。”希音头疼:“我是自愿的……算了,我有点饿了,你给我准备些吃的吧。” 纲手胸口上下起伏着,片刻后,她才强忍着怒火接过静音提着的保温盒,重重地坐在了希音的身侧:“吃。” “……” 这孩子被气得太狠了吧。 希音心中暗忖。 . 风和景明,春暖花开。 春天的午后,太阳暖融融地照应着大地,木叶街道上,孩子们追逐着嬉戏打闹,大人们三三两两地闲聊着,小摊点的摊主们笑着说最近的八卦异闻,木叶书店照旧人来人往。 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 然而—— “轰——!” 震天的警报声冲天而起,原本带着幸福笑容的木叶村民们如同慢动作慢,表情逐渐僵硬扭曲了起来。 他们缓缓地回头,巨大的蜈蚣遮天蔽日,狰狞的身躯上,尖利的百足闪烁着耀眼的寒光。 “啊——” 尖叫和惨叫声瞬间打破了午后的宁静,人群慌乱恐惧地四处逃窜着,却依旧逃不开刽子手的屠戮。 正在透过窗户欣赏景色的希音瞳孔一缩,还未有动作,夕日红和猿飞阿斯玛已经闯了进来:“音老师,晓突袭,快跟我们走!” “什么情况?”希音手上还挂着吊瓶,她一把扯下针头,披上了披风:“晓不是在风之国那边吗?” 根据木叶的情报,晓组织需要一段时间去从我爱罗的体内剥离尾兽,剥离期间,所有的晓成员都要在场。 考虑到这个情况,木叶除了卡卡西一组外,还派了大量的战斗人员前往风之国;也就是说,如今的木叶正是守卫空虚的时候。 为什么晓会突然出现在木叶!? “不清楚。”猿飞阿斯玛语速极快,他一边为希音收拾着孕妇必背的、这几天陆陆续续送到希音这边的物资,一边神情凝重地解释情况:“一共检测到十五个敌人,从我们接到敌袭到他们进入木叶,这之间几乎没有时间差,我们怀疑他们之间有空间类的忍者,可以直接将他们送进木叶。” “十五个人……”希音喃喃。 算上佩恩的分身,除了幕后的带土,居然全员到齐。 暗部的忍者们一个接一个出现在了病房之中。 在希音怀了火之国国主的孩子的情况下,她的安全是首要的,否则木叶没有办法和火之国国主交代。 希音放在小腹上的手逐渐收紧,她的眸中闪过深思与不确定的复杂。 【警告:请阻止晓攻击木叶,请维护命运走向。】 【警告:请阻止晓攻击木叶,请维护命运走向。】 【警告:请阻止晓攻击木叶,请维护命运走向。】 “音老师,不要耽误了,快走。”夕日红见希音一直在原地不动,催促道:“阿斯玛留在这里为您收拾一下东西,您先跟我们走。” 希音冷静地说:“不要管我,红,阿斯玛,还有你们。” 希音环视一圈,对每一个暗部说道:“去保护木叶。” “您在说什么!?”阿斯玛大声道:“外面还有其他人,您先……” “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希音打断了他。 猿飞阿斯玛怔住。 他回头,只见如今世界上最后一个宇智波、也是唯二冠上了千手姓氏的女子傲然而立,神情淡漠却强硬地看着他。 ……是了,哪怕怀孕,她也是当今世上最强,她不是脆弱的娃娃。 希音强调道:“现在有危险的是木叶的其他人,你们不要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夕日红咬牙。 窗户外,无数奇形怪状的怪物在木叶肆虐着,平民的哀嚎声不断。与此同时,十几个黑底红袍的叛忍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在木叶横冲直撞。 可恶! “快去!”希音再度催促:“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夕日红和阿斯玛对视了一眼,两人冲着希音鞠了一躬,下一秒,和在场的暗部们一起消失在病房。 希音闭上眼睛,查克拉迅速覆盖住了整个木叶——他们收到的情报没有错,的确除了带土全员到齐。 以当下的情况,她不出手的话,木叶必定要被灭村。 该死,带土这个兔崽子……! 希音双眸变红,她将悬挂在墙壁上的死神拿下,再度抬眼时,她已然变成了那个久经战场的希音。 希音的战斗力碾压在场的所有人,然而顾忌着他们都是带土手下的人,希音并不能直接下死手。 相较起来,敌人对她下手时却是每一次都冲着要她的命而来,活像是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渐渐地,希音察觉到了不对。 ——为什么,晓组织的人全部聚拢到了她的身边? ——木叶其他人呢!? 她眼神一凛,长期战斗养成的警惕让她瞬间做出了选择,几个起跳间和敌人拉开了距离。 敌人也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也停下了手,和她遥遥相望。 天空中的佩恩面无表情地说:“千手希音,去看看火影岩吧。” ……什么? 希音下意识望向火影岩。 在她的注视下,一颗大树拔地而起,木叶所有的人被树枝捆绑悬挂着,或惊恐或愤怒或冷静地看着他们这边。 【警告:请阻止晓攻击木叶,请维护命运走向。】 【警告:请阻止晓攻击木叶,请维护命运走向。】 【警告:请阻止晓攻击木叶,请维护命运走向。】 “……” 疯了,全都疯了。 下一秒,希音和晓的全员身形一闪,同一时间出现在了树木之下。 在晓得身后是被捆住的木叶的人们。 希音冷冷地和他们对视,披风被风吹起,带着额前的发丝跟着飘荡:“你们想干什么?” 晓组织目的是尾兽,鸣人不在,他们趁着这个时机攻过来根本不合理。 迪达拉发出了一声不满地嗤笑:“我也想知道,啊啊真是无聊死了。” “闭嘴,迪达拉。”蝎瞥他一眼,训道。 “啊!旦那你不这样觉得吗?他们真的好弱啊~比风影还弱哎~” “那是因为木叶为了救风影,将最强的战力全都拍了出去,不然我们没那么容易得手。”干柿鬼鲛笑着解释。 “那也没必要让我们全员出动,真是无聊。”角都嘟囔。 飞段耸肩:“不如让他们全部加入邪神教好了。” 小南、宇智波鼬、佩恩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只是静静地和希音对视。 佩恩掌心向上,一颗黑色的药丸升在了半空之中,他平静地说:“千手希音,吃了这个跟我们走,我们就放了木叶。” 希音瞳孔紧缩,心中隐隐的猜测果然成真。 带土这次发疯是冲着她来的! 随着佩恩的话音落下,夕日红等人骇然地睁大了眼。 他们也想清楚晓想做什么了——晓想杀死火之国国主的孩子同时控制住希音,届时国主必定震怒,没有尽好保护职责的木叶定然要被责罚。 与此同时,由于千手希音在晓的手中,火之国必定投鼠忌器;一旦可以统一天下的国主为了千手希音选择和晓合作,忍界就完了! 这招简直歹毒至极! “不要吃!”静音愤怒地挣扎着,大声嘶吼:“前辈,不要管我们,纲手大人晕倒了,您先去找救援——” “音老师,快走!”夕日红跟着嘶吼。 “大人,您不要听他们的!” “大人,快离开这里!!” “……” 无数的声音汇聚在一起,都在祈求着希音离开。 希音的手缓缓地放在了死神的刀柄上,面若冰霜。 她不至于被几个小孩子威胁,现在知道他们的目标后,她完全可以将他们打晕——只是打晕后要怎么还给带土是个问题。 “你不想吃?”佩恩状似毫无察觉,毫无起伏地问。 希音不动声色:“我在考虑。” “不,你在准备动手。”站在佩恩身后的小南突然开了口,女孩冷冰冰地歪头:“有人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让我们转告你——如果你不吃,他会亲自过来“请”你,到时候兵刃相向,你不杀了他,他也定然会杀了你的孩子。他希望你慎重做选择。” “不用担心,这颗药丸只会让你短暂地失去查克拉。”宇智波鼬平静地说:“音姐,不要做无用功。” 希音的杀气渐渐地消散,被风一吹,消失于无形。 她的眼睛恢复成纯粹的黑,垂眸间,没有让任何人看清她的神情。 小南见她的手终于从死神上拿了下来,心中暗暗地松了口气。 千手希音的强大他们太清楚了,哪怕怀了孕也绝对不是他们可以对付的了的,虽然不知道“宇智波斑”为什么认定对方会妥协,可现在看,对方的判断果然没错。 果然是兄妹,居然那么了解彼此。 树上的忍者们察觉到了不妙,他们挣扎的更加剧烈了,甚至有几个人嗓子都快喊出了血。 在他们绝望的视线下,希音将身上的武器全部卸了下来,而后接过佩恩手中的药,当场服下。 下一秒,力量极速地流失让希音腿一软。 宇智波鼬眼神一闪,霎时间出现在希音的身侧扶住了她,而后将她打横抱起。 他回身,对佩恩道:“走吧。” 佩恩点了点头。 “鼬!”夕日红嘶声力竭:“她是你的老师,你所有的忍术都是她教的,你——你不要——” 鼬回过身来,声音不大不小:“放心吧,有人比我更不愿意伤害她。” 众目睽睽之下,晓组织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木叶。 见面 X 失望 X 抹杀 希音是真的不太舒服。 她靠在宇智波鼬的肩膀上,努力压抑着炙热的呼吸,一声不吭。 饶是如此,她越发急促的吐息依旧让宇智波鼬的脚步停了停。 佩恩回身:“怎么?” “她不太舒服。”宇智波鼬示意佩恩去看希音惨白的面色。 他们身处于茂密的丛林之中,希音眉头紧锁着,对两人之间简单的问答没多少反应。 “吃了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舒服?”飞段嗤笑:“不是说木叶这老祖宗不会管木叶死活吗?之前几次忍界大战也没见她出来过,没想到她还真的为了木叶吃了这东西。” 宇智波鼬淡淡地瞥了飞段一眼。 希音身体又抖了下,她抓紧鼬的衣服,勉强开口:“鼬,我不行了。” 陈年旧伤和几次因死亡而重生所无法避免的灵魂上的亏空反噬得她痛苦不已。 她还没有完成任务,没能得到神格的奖励来清除旧伤。 先前在她强悍的力量保护下,她一直没有受到影响;现在的她简直和上一世被死神穿透灵魂后一样虚弱。 不,应该说更加虚弱……带土到底是从哪里搞出来的这个玩意儿? “嗯。”宇智波鼬应了声:“佩恩,我带她找个落脚处休息一天。” “不行。”佩恩不假思索地拒绝:“我们不能在路上耽误时间。” 希音的呼吸越发急促,她感觉得到抱着她的那双沉稳有力的胳膊紧了紧,然而费力地抬眸看去,对方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在她的记忆中,宇智波鼬是一个很温和的孩子,为人处事都极其的温柔宽厚,心软得不像话。 命运把这样一个孩子逼迫成了如今的模样,一如她的儿子带土。 宇智波鼬情绪状似毫无起伏:“我们的任务是将她带回去,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们的任务就失败了。” 佩恩深思了一下。 小南冷漠地站在佩恩身侧,晓的其他人则站在宇智波的身后,或不耐烦或无所谓或兴趣盎然地围观着两人。 佩恩摇了摇头:“不行,夜长梦多,先回去。” 希音沉重地喘着粗气,眼前一阵阵发晕,胃部的反胃让她全身冷汗密布,脑海中一阵又一阵的轰鸣声不断。 ——带土居然真的会对她下这种死手。 希音苦笑。 宇智波鼬眼神一凛,他当机立断的掐住希音的脖颈,指尖稍一用力。 他的查克拉迅速包裹住昏迷过去的希音,干脆利落道:“走,她要坚持不住了。” 话音一落,这位向来行事不紧不慢的叛忍几个起跳消失在了原地。 “哎呀哎呀,鼬那家伙。”迪达拉嘟囔两声。 “果然还是在意的吧。”鬼鲛咧着嘴笑。 其他人懒得参与这种无聊的话题,跟着宇智波鼬向着同个方向疾驰而去。 . 这是一件简单的石房,没有华丽舒适的家具,也没有作为装饰用的绿植,举目望去,只有单调粗糙的石块。 床也是由巨石简单地构成,上面铺了几层被褥,不远处摆放着桌子,这便是整间房间的布局了。 希音疲惫地眨了眨眼睛。 这就是兄长度过了几十年的地方,也是带土度过了十多年的地方,简直就像是远古时代,远远地断开了和人世间的联系。 希音摸了摸手臂上被连接着的管道。 这管道由树枝制成,一路连接到看不见尽头的上空,希音知道上空的另一侧是什么。此时此刻,源源不断地查克拉从那里稳定地传送进她的体内,既限制了她的行动,又让她不至于因为失去力量而如之前那般险些丧命。 她抿了抿唇,终于将目光落在了一边托着腮,如同蛰伏的凶兽一般。 带土的声音早已失去了少年时的清脆:“感觉怎么样?” 希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带土。 她猜到带土发疯的原因,同时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情定然会让带土疯狂; 可另一边,她又不由自主地感到委屈。 “呵。”没得到她的答复,带土讽刺自嘲地笑道:“有了亲生的孩子,我这种和你没血缘关系的孩子自然就不重要了,连理都不想理了是吗?” 他压根不给希音反应的时间,倏然起身,下一秒出现在了希音的上方,一把狠狠地掐住了希音的脖子。 他被肌肉裹盖的手臂上青筋必露:“这个孩子真幸福啊,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 希音虚弱的试图掰开带土的手。 不同于之前是她自愿放弃抵抗,任由带土泄恨,现在的她是无能为力。 这种不能掌控生命的感觉,只有在面对带土的父亲时她才感受过。 带土眼底的狠意松动了些许,他眼神闪了闪,手不由自主地稍稍松了些。 希音立刻掉转头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在意,没想到你会为了木叶把自己搞成得那么狼狈。”带土喃喃自语:“果然,只是因为对于你来说,我这个砝码不够重量,所以你才不会为了我打破原则。我还在想,你到底是因为我才愿意过来,还是为了木叶……算了。” “带土……”希音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拽住起身的带土,瞳孔紧缩,小心翼翼又警惕地开口。 “放开。”带土如同死水一般命令着。 他俯首和希音对视着,可以希音惊恐地发现,她从带土的眼中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了。 她没有松开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抓住了带土的袖口。 带土神情陌生得让希音觉得恐慌,他摁了摁额头,没有强行甩开希音。 他自言自语道:“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的情绪了,我的身体里好像住了另外一个人。” 希音一震,不安越发浓重:“你怎么了?” “可能是因为,现在的我的确不是一个值得喜欢的存在吧。”带土平静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成一个被承认的存在,才能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一样,生来便不会被父母否认。这样的我,活在这个世上本就没有意义。” 希音的不安加剧,她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带土没有立刻回答,他凝视着希音不似作伪的交情神情,心中悲哀的又了有点“原来她还是有点爱我的”可笑的自我安慰。 可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了,太累了。 带土摸了摸希音的发丝,平淡如水:“你是被我抓来的,没有人会认为你是我的同伙。我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所以我必须要让你失去力量。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孩子。我想得很清楚,作为陌生人,你抚养我长大,怎么算都是我欠你。作为回报,我没有资格伤害你们一家三口。” 他的手一路向下,轻轻地碰了碰希音被他掐出紫痕的脖颈:“音姐。” 希音心口一缩,看着带土的瞳孔震颤着,难以言语的痛楚浮上心头。 带土一直喊她姐姐或者老姐,从未像卡卡西他们一般喊过她一次音姐。 这个称呼瞬间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的很大很大。 一直以来,都是带土拼了命的想要靠近她,想要得到她的承认。 他的疯狂与恨意,都源于她的冷漠与否定。 如今一切化为了死灰,人越平静,所下定的决心便越重。 “在这里生下你的孩子吧,我的事情处理完后,我会恢复你的力量。” 带土从希音身-上起身,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去。 “如果未来我赢了,我希望我们以后再无交集;如果我死了,音姐,请你来世放过我吧,不要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了。” “……我累了。” . 希音做了个噩梦,深夜之中,她陡然睁开了眼睛。 希泽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她才刚有些动作,希泽便敏锐地跟着睁开了眼睛。 他担忧地侧身轻轻的拍抚着希音的后背,柔声问道:“怎么了?” 希音缩在他的怀中,只是不断地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带土离开前的脸在她的脑海中回旋着,对方黯淡下来的瞳孔、平静的话语、毫不留恋的背影比之前的暴怒、憎恨和质问更像是锋利的、带着剧毒的刀刃,割得希音痛不欲生。 那是心寒与失望。 带土放弃她了。 “希泽,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许久,希音抖着声对希泽道。 希泽皱了皱眉:“为什么?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 “拜托了。”希音剧烈地摇了摇头,已然带上了崩溃的哽咽:“你出去吧。” “……” 室内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拥抱着希音的温暖还是缓缓地站起了身,沉默着离开了房间。 希音立刻布下了结界——复活后,得益于希泽为她吸收的那群神明和世界意识,她的身体好了不少,但是依旧不断地因为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而消耗着。 如今这个结界是她能做的最大极限,好在希泽向来尊重她,绝对不会因为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打破这个结界而违反她的意思。 希音抖着手摸着小腹。 怪不得希泽从未提过这个孩子,原来,她从未让他知晓这个孩子的存在。 一炷香后,希音坚定地睁开了眼睛。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再要一个孩子,对她而言,带土就是她的全部。 无论是答应希泽的要求,还是和九院神斛说那些话,都是因为她知道她不会再有孩子了。 她看向自己的小腹,轻声却毫无迟疑地说:“对不起,但是,我不能失去带土。” 那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 是她用两世才换回来珍宝。 是她的救赎。 她在这个时候有了孩子,对一直没有办法被承认的带土而言,所带来伤害足以毁灭他。 她不能这样伤害带土,他那平静的失望和毫不犹豫地转身足以让希音痛到无法再去想别的事情。 神力在希音的指尖逐渐汇聚成型,在即将抹杀掉这个孩子的那一刻,尖锐的警报声刺耳急促地响了起来—— 【警告:请勿抹杀宇智波带土!抹杀将导致严重后果,世界命运将遭受无法修复的破坏——】 【警告:请勿抹杀宇智波带土!抹杀将导致严重后果,世界命运将遭受无法修复的破坏——】 【警告:请勿抹杀宇智波带土!抹杀将导致严重后果,世界命运将遭受无法修复的破坏——】 和解 X 温柔 X 安全 希泽得知希音怀孕时,他想是世界都明媚了起来。 他先是怔在原地半晌,而后,向来黝黑的瞳孔中星星点点地亮起了光。 小精灵们围绕在他们的周身,七嘴八舌地说着恭喜。 “……我要当父亲了。”希泽不敢置信地自言自语。 他单膝下跪,耳朵贴在希音的小腹,茫然又不知所措。 希音抚摸着他的头发,忧愁地看向窗外遮天蔽地的大树。 这个世界已无人类,树木横生,一颗又一颗白色的茧悬挂在枝桠上,整个星球安静到恐怖。 然而,希音的灵魂终归不是这个时间线上的人,违规法则育有子嗣,哪怕是神明也支撑不住如此成倍的反噬。 希音每天反应严重,身体消瘦得厉害,吃不下东西也没什么力气。 希泽看在眼中,有了孩子的喜悦渐渐散去。 孩子三个月大时,希泽一直以来偷偷摸摸研究的事情终于得到了可以进行的证实。 他轻柔地抱起眉心紧蹙的希音,爱怜又愧疚地亲吻着她的眉心,柔声道:“音音,孩子可以放在我的体内了。” 希音疲惫地睁开眼睛,混沌的大脑半天才反应过来希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在意吗?”希音茫然地问。 男人生子……世间能有几个男人会愿意? 希泽不解地和希音对视:“……有什么好在意的?你是我的妻子,他是我的孩子,这难道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希音眼圈红了红。 孕期情绪总是不稳定的,她记得第二次怀上带土时,她孤身一人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连生下带土时身边也无人照料陪伴。 哪像现在,希泽简直把她当成了眼珠子在照顾。 即便如此,希泽和希音发现进入希泽体内的孩子只有一半的灵魂。希音心知肚明原因是什么,含糊地将事情掩盖了过去。 希泽发现希音身体的确好了很多,在他体内的孩子生命力强盛,没有异常,便也不再深究。 随着孩子的月份越来越大,强盛的希泽也不太能吃得消。 希音反过来开始细心地照顾起希泽的饮食起居。 有时,面对希音担忧的目光,希泽总是带着笑的:“音音,你不要这种表情啊,我其实很开心能孕育这个孩子。” 他拉着希音坐下,又牵着希音的手去摸着他鼓起来的小腹:“孩子和父亲之间本身是没有联系,只有母亲和孩子之间才存在天生的羁绊,这是生命的法则。可是你看我们多么幸运,能让孩子先在你的体内三个月,而后再由我诞育。” 希泽眉眼柔和,曾经因为被人类背叛的戾气在这几个月间被一点一点地抹去。 “我感受到活着的意义是因为遇见了你;感受到生命的意义是因为有了他。因为珍视着这个脆弱的生命,让我知晓了生命的宝贵。” “音音,我明白你为什么依旧会对人类心存不忍了……他们和我们的孩子一样,在出生时,他们的父母也在般殷殷地期盼着,将他们视为无法替换的珍宝。我不该那么轻易地剥夺他们的生命。” 希音目光闪动。 希泽如今再度成为了那个悲悯众生的世界意识,一如最开始他们相遇时。那时候希泽还小,什么都不懂,也没有接触太多人类的恶意,他甚至会因为生擒走兽的死亡而伤心难过。 再后来,人类的恶意越来越重,希泽在不知不觉间裹上了厚重的盔甲;在被背叛后,希泽更是变得冷血残暴。 这个孩子为希泽带来了太多的改变,如果这个在希泽体内,由希泽日日夜夜浇灌的孩子没了…… 希音心口紧缩。 希泽还在轻柔地说着:“曾经好多人说,我生来罪恶,活该孤独一人,接近我的人都会遭受厄运。但是你看,现在的我,真的很幸福。所以,我决定放过那群人类。” “……什么?” 希音讶然地抬起头来,却见希泽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不开心,从我报复了他们后,你就一直欲言又止。” 希音摇了摇头:“我没有因为这件事情不开心。” “你心有不忍。”希泽笑着捏了捏希音的脸颊:“作为世界意识,摄取生灵的负面情绪的确可以更快地增长力量,可是为了你和孩子,我想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以后生活在这个只有仇恨的世界,我要为他创造一个和平的、快乐的世界。” 这个除了在妻儿面前永远令人恐惧的世界意识,此时此刻被柔软的温暖所覆盖。 他的目光如水,神情中带着对未来的向往与憧憬,如同世界上最普通的、期盼着美好的普通人。 希音应声:“放过那些没有参与的人,参与的人,就让他们死个痛快吧。” 希泽笑着应下。 . 另一个时间线的希音睁开了眼睛。 在过去,她的记忆被迷迷糊糊地遮掩住,类似于刻意去想是可以想起来的,但是正常情况下是一片雾蒙蒙的,这种情况和过去联系越深的记忆,受到的影响就越大。 再度回到这个世界,神思清明,希音的不安扩大到了极致。 她在几千万年前就怀上了带土,而带土却是在几千万年后才出生,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带土一共经历了两次死亡! 一次是几千万年前,第二次是她的第一世,如今直到第三世,带土才真正地迎来了诞生。 希音终于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为什么希泽在得知她流产后,会那般的情绪激动。 他不止一次地试图复活带土,不止一次地说,只要可以复活带土,他什么都可以付出。 那时候她恨着希泽,恨到恨不得将他凌迟,作为报应,她带着恶意一次又一次地强调是他亲手杀了孩子,他们之间永远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而希泽说了什么呢? 希泽失魂落魄地说—— 为什么我们的孩子都保不住。 他用了“都”这个字。 想到希泽充满希望的笑容和话语,希音死死地抓住了胸口的衣裳。 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她仿佛置身于悬崖峭壁,残忍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孤独的神明,自以为迎来幸福地走向深渊地狱。 此时天才蒙蒙亮,希音在洞穴中被窒息感笼罩着。 她扶着墙,抱着小腹——另一半的带土自然在这个时间线——费力地向洞口走去。 管道自动延伸着,直到洞口处才传来阻力。希音也不勉强,裹上暖融融的大氅,枯坐在洞穴门口。 清晨雾气环绕在这座小岛周身,遮掩住了视线。 希音也没有多少心情去欣赏一成不变的风景——突然,一个小石子扔在了她的脚下。 希音一怔,下意识地顺着石头子向下看去,却正好和一个□□对上了视线。 她现在真的是太虚弱了,连有个□□靠近她到如此地步,她都没能意识得到。 “音老师。”□□先是警惕地环顾了一圈,这才声音压低,轻声喊道。 希音回过神来:“自来也?” “是我,音老师,你还好吗?” “还好,你怎么过来了?” □□显然不信,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希音。 对方的精神不再是他记忆中那般的强健,面上毫无血色。方才他都快跳到她的膝盖上了,对方都毫无反应,简直就像是变成了普通人。 想到村里汇报千手希音被逼着吃下了未知的药丸后连站都站不住,再看到她手臂上接着的明显是限制她行动的管道,自来也心中确认了希音的处境。 自来也□□叹了口气:“鸣人得知你被抓走后发了疯,理智全无,被我和其他几个上忍联合起来强行封印了九尾化。可是他清醒后一直处于暴怒状态无法交流,对他来说,你就是他的母亲……唯一能拦住他的卡卡西也站在了他那边,甚至提出愿意背负叛忍的名号,只求纲手同意他们来救你。” “佐助也知道了这件事,不久前他强行闯进了木叶想带走鸣人联手来救你,不过在半路被宇智波鼬拦了下来。宇智波鼬说只要佐助能杀了他,他就告诉他你的位置,总比他们无头苍蝇一样地来找你要快。” “火之国国主正在集结兵力,为了将你救出来,逼着长老团他们放了鸣人;同时晓组织派了两人入侵木叶抓捕鸣人,为了保护鸣人,阿斯玛被杀;鹿丸他们也反杀了晓。” 听着□□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交代,希音点了点头。 她早就猜到一旦她出事,以鸣人和佐助的性子定是会如此,只是没有想到向来隐忍的卡卡西居然也跟着一起失去了理智。 想来,卡卡西失去了太多太多,他不想再经历失去了。 希音问道:“那你呢?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有我自己的渠道,我很快就要潜伏水之国去确认一些事情。”自来也眼神黯了黯,他甩了甩头打起精神,问道:“不过,音老师,你这边需要我救你出去吗?” □□担忧地看着希音隆起来的小腹。 这孩子至少七个月大了,既然对方那么久都没有对孩子动手,那说明希音是安全的。 况且如果晓真的想用孩子来威胁火之国合作的话,那么希音的处境便更加得到了保障。 “……不用了。”希音看着□□,欲言又止:“真的要去吗?佩恩……” “音。”一道低沉的声音突如其来地在身后响了起来,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听了多久。 希音和□□同时一僵。 来人伸手摁压在希音的肩膀上:“聊够了就结束话题吧,你该回去休息了,嗯?” 希音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反驳。 她冲着□□摇了摇头,低声道:“快走。” □□忌惮地看着脸上带着面具的人,转身疾驰而去。 消息 X 未来 X 最终 自来也一离开面具人的视线范围之内便将希音的信息加速传回了木叶;纲手看了一下后立刻派人前去通知了鸣人一行人。 此时鸣人正在追踪佐助的踪迹,木叶上下忙得不可开交,火之国国主不知何故集结大军后按兵不动。 说来也是讽刺,千手希音平安无事时,忍界只当她是个吉祥物;不去招惹却也不会事事都顾忌她;可她真的出了事,忍界才发现什么叫定海神针。 这位老祖宗都出了事,敌人究竟有多强悍,足以让人胆颤。 “音前辈的状态还可以。”前来汇报情况的夕日红说道。 她生下孩子不久,木叶人手不足,实在没办法才派了她前来送信。好在佐助的踪迹距离木叶不远,这才没让她太过于辛劳。 其他人担忧地对视一眼,目光聚焦在了鸣人身上。 千手希音的出事对于鸣人的打击最大,他不止一次地自责于他对希音的疏忽,想到希音还怀着孩子,他便更加暴怒。 然而谁都知道当时那情况,哪怕是鸣人在场也无能为力。 “音姐在哪!?”鸣人急切接过夕日红手中的信件,上上下下翻看了遍,没看到任何提到希音地理位置的内容。 他双目出现了不详的红色,狐狸的迹象在他的周身隐隐爆发。 “冷静点,鸣人。”卡卡西一把摁住鸣人的肩膀:“自来也大人不说位置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这样的状态别说救音姐了,可能还没见到音姐自己就先出事了。你想让音姐怀着孩子还为你担心吗?” “……都是我的错!”鸣人捏紧手中的信件,痛苦地一锤身边的树干:“我不该在明知道音姐怀孕的情况下还不守在她身边!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鸣人,冷静!”小樱沉声道。 夕日红叹了口气,她将火影办公室那边讨论出来的结果娓娓道来:“鸣人,这句话不是安慰你,而是目前最大的可能。” 见鸣人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她,夕日红才继续说道:“音老师很大可能是自愿离开的……不,就算不是完全自愿,也肯定是半推半就。” 卡卡西皱眉:“从何说起?” “第一,火之国国主按兵不动,以陛下对音老师的在意,他不可能犹豫。”夕日红犹豫了下,继续道:“更别提音老师怀了他的孩子,这可是火之国目前唯一的皇室血脉。那么我们只能判断,陛下认为音老师目前是安全的,甚至是放心于对方的照顾的。” “第二,当时对方威胁音老师说不要逼某个人亲自来,音老师是听到这句话后才选择了服从;静音说,她本来分明看到音老师的死神出窍了。” “第三,自来也提到对方喊音老师为“音”,同时他还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写轮眼。能让音老师乖乖听话、且称呼音老师为“音”、还能让音老师不反驳的……” “宇智波斑!”熟读历史的春野樱条件反射地低呼出声。 但凡通读过历史都知道能让如今的千手希音乖乖听话的,也就那几个人了。 “没错。”夕日红神情凝重。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宇智波斑还活在世上,但如今种种迹象表明,那个面具人大概率就是宇智波斑。 联想到千手希音几十年如一日的脸,和到了这个年龄依旧可以怀孕生子的身体,她只能暗暗心惊于宇智波一族隐含的力量。 她看向沉默下来的鸣人,劝慰道:“明白了吗?或许我们都想错了,敌人将她带走不是为了威胁我们,否则怎么可能几个月都没有任何消息?我们目前倾向于是他即将要有所行动——比如抓捕你——但是他担心他的妹妹在木叶不安全,所以才不得不冒着提前暴露的风险也要带走音老师。” “纲手大人说,当年宇智波斑被初代目大人杀死前,还不忘记安排好音老师。对他来说,音老师一定很重要。自来也也说看到音老师的时候,她并没有想要逃的想法。” “这其实是件好事。”一旁听完前因后果的大和沉吟片刻,说道:“首先陛下那边一定不会伤害音前辈,至于我们更不用说。现如今唯一一个不安定因素如果证实是宇智波斑的话,那让音前辈待在那边未尝不可。” 小树林里沙沙声不断,一行人逐渐陷入了沉默之中。 鸟扑棱着翅膀迎风飞起,鸣人看着他们在天空中飞翔,恍然想起音姐似乎自他有记忆起,就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家里或者偏离过去学校的轨道。她像是一个笼中鸟,被囚禁在了这两个场合。 方才夕日红提到音姐没有逃的想法,他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这一点,而后一种直觉告诉他——一定是那个面具人搞的鬼。 是他不孝,居然从未发现过这一点 鸣人的拳头越攥越紧,在小樱担忧的目光下,一滴血顺着他的掌心滑落在地,而后汇聚得越来越多。 他压抑住九尾的暴虐情绪,一字一句道:“我一定要找到音姐,我要听见她听口告诉我愿她的意愿!” 他湛蓝色的眸子里被眸中风暴所覆盖着,阴沉无比:“如果音姐不是自愿的,而我们这边却选择放弃救她,那音姐该有多绝望!?我做不到!” 卡卡西神情微动,他闭上了眼睛,放任了自己的任性:“鸣人说得没错,我也做不到。” 哪怕知道这个分析百分之九十是正确的,他也不敢去赌那百分之十。 人的一生,总该能留住一些东西,否则还有什么意义。 . 山岳之墓场。 小南给希音铺好被褥,又在她的身后垫好枕头,这才扶着她躺在了床上。 短短几个月时间,原本只有石头的小房间里摆放上了各种适宜的家具,小南垂眸看着身体日渐沉重的希音,心中有些许的复杂。 她和这位化名为“阿飞”的宇智波斑关系并不亲厚,纯粹是为了长门才也加入了晓。在她的认知里,对方一直是个冷漠无情的阴谋家;当时对这位怀有身孕的木叶老祖宗出手时,她心底也有些许的迟疑。 没成想,她却能从宇智波斑的身上看到完全不同的一面。 果然,哪怕忍界修罗也是有软肋的。 “今天感觉怎么样?”正想着,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边脱下披风,一边问道。 小南看了眼疲倦的希音,面无表情地回答:“老样子,她一直没什么精神。” 带土面具下的眉心蹙了一下,他坐到希音的床边,伸手摸了摸希音的额头,低声道:“退烧了。” “嗯,不过她还是没力气。” 带土“嗯”了声,声音柔和了不少:“先别睡,先吃点药。” “不想吃。”希音困倦地扭过头:“别烦我。” “那也要吃药。”带土不容拒绝地将她扶起来:“吃了我就告诉你鼬那小子的情况,怎么样?” 希音不耐烦却无可奈何,她顺着带土的力气起身,无言地吃下了带土喂过来的药。 小南在带土的示意下转身离开了室内。 希音等难受的劲缓过去后,开口问道:“说吧,鼬怎么样了?” 带土耐心地为希音整理好被褥,确认她不会有定点受寒,才将鼬和佐助的事情一一道来。很多细节希音或知晓或猜到,她放在小腹的手越来越紧。 “他会死吗?”哪怕知道答案,希音还是忍不住问道。 “应该会。”带土残忍地摇了摇头,状似无奈:“不过他想为佐助建立的理想城从来都不存在,至少我一定会告知佐助真相。说来,如果我和佐助说你在我这里,他一定会主动过来的。他和漩涡鸣人一样,一直想救你出去呢。” 希音心情低落地没有回答。 “怎么?不忍心了?”带土笑问。 “我不想鼬死。” 希音又想到了当年泉奈死亡时大哥的疯狂,没有想到这一世,他们居然又走了老路。 当宇智波鼬死亡、而佐助知道一切真相后,佐助一定会成为第二个大哥。 宇智波的宿命啊…… “他这辈子太苦了。” “哦?”带土慢条斯理地拿起手帕为希音擦了擦嘴角:“宇智波有几个不命苦的呢?况且他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这世上除非你出手,否则他药石无医。” 【警告:请勿影响世界走向!】 【警告:请勿影响世界走向!】 【警告:请勿影响世界走向!】 “……算了。”希音垂眸:“人各有命。” “原来你也会难过。”带土捏住希音的下巴转向自己,对上她黯淡的眸子,他饶有兴味的表情收敛了些许:“我以为你袖手旁观的时候,一直可以保持冷静。” “人非草木。”希音平静地答。 许是这一世接近终点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希音情绪上的波动也跟着放大。 “呵。” 带土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 如同希音所想,希泽以为的幸福未来,其实是无尽深渊。 此世的人类无视了是他们的亲人先对希音和希泽下手的这件事,再度联合起异世界的神明和世界意识对希音和希泽发动总攻。 希泽的所有的力量被孩子所吸收,当属于他和希音的家被一把火焚烧殆尽、小精灵全部惨死后,他睁着狰狞的眼睛,死死地看着结界外的漫天神明和满地数不清有多少人的人类。 希音护在希泽的身前,听着脑海中【保护希泽】的警报,终于明白了她的任务是什么。 原来又是时间悖论。 希音早有猜测,心中越发地冷。 不是她穿越成了过去的自己,而是过去的她本来就是未来这个时间线的她。 【提醒:宇智波带土的灵魂已稳定,请杀了宇智波带土,并用他的灵魂保护希泽;请勿影响世界进程,将会导致宇智波带土的彻底死亡!】 【提醒:宇智波带土的灵魂已稳定,请杀了宇智波带土,并用他的灵魂保护希泽;请勿影响世界进程,将会导致宇智波带土的彻底死亡!】 【提醒:宇智波带土的灵魂已稳定,请杀了宇智波带土,并用他的灵魂保护希泽;请勿影响世界进程,将会导致宇智波带土的彻底死亡!】 希音拉扯住一抹惨淡的笑容。 杀了带土,希泽可以活;千万年后,带土也可以活。 不杀带土,希泽和带土都得死。 “希泽,你听我说——” 【警告:请勿泄露世界机密!】 【警告:请勿泄露世界机密!】 【警告:请勿泄露世界机密!】 希音张了张嘴:“……” 她如同木偶般缓缓地抬起头,死死地看向遥远的天空。 所有人、所有神明都在逼她,所有人都想让希泽疯狂。 希泽如何能不疯!? 难怪希泽未来那么恨她。 难怪希泽那么地恨着这个世界。 希音咬牙切齿,心中的痛苦如同岩浆般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回过头来。 希泽哪怕虚弱到这种地步,全身的力量一半用于保护她,一半用于保护孩子;见她回过头来,他强行压住眼角眉梢令人心惊的恨意,努力冲着希音露出一个笑:“音音,不要怕,你先走。孩子我先转移到你的体内……” 他话音未落,几个神明联合起来的共同一击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冲向了结界。坚固的结界晃动了一下,一丝残留的神力击碎了一个小孔,冲着二人疾驰而来—— 希音瞬间扑在希泽身上,用身体为他挡下了所有伤害。 希泽双眸瞬间充血! 然而,在希泽惊骇的目光下,希音指尖翻转,将希泽绑了个严严实实。 双生神明,心意相通,希泽瞬间明白了希音的意图。 “放开我!你疯了吗!?”希泽咆哮着挣扎。 许是没想到他们两人之间会起内讧,原本准备第二次攻击的神明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猴戏般围观着两人。 “我还以为他们有多么情比金坚。”一个神明嗤笑。 “一个肮脏的世界意识,出生起就没人待见他,怎么可能会有人真心对他。”另一个神明跟着讽刺。 “他这种垃圾也配自称为神明,怪物就该好好地被关在笼子里。” “诸神黄昏也不是该有的存在,要怪就怪他们自己太弱,连他们本命世界的圣灵都容不下他们。” “……” “…………” 那群神明的冷嘲热讽不断,希音和希泽却都没有分出半点给他们。 在希泽绝望的目光中,希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吐出来的一般:“恨我吧,希泽。” 随着她话音落下,希泽只觉得身体一空,一个小小的、只有巴掌大的孩子的魂魄出现在了希音的掌心。 孩子非常的脆弱,手指塞在嘴里,吧唧吧唧地吮吸着。 希泽看到这个在他体内一点一点长大的小生命,正因为离开了父亲的身体,而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他当然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他似乎本能的知道围绕在他身边的两人是他最亲密的存在。 希泽看见孩子伸着手试图触碰他,试图触碰他这个父亲。 而后—— “不要——!”希泽目眦欲裂。 他的小天使被抛上了半空之中,希泽甚至能看到还未理解人世到底是什么的、他用骨血浇灌的宝贝面上露出的迷茫和不该属于婴儿的恐惧。 他似乎想要哭泣,想要寻找安全的角落,想要回到父亲的体内。 然而,他才刚刚张开嘴,还未能发出出世以后第一声哭喊,一道神力将他击得粉碎。 魂飞魄散。 “不……” 希泽双唇剧烈颤抖着,此时此刻,他已经忘了自己身处何方。 他双目留下血流,空洞地看着孩子消失的地方,而后浑身颤抖着。 “不……” 许久,他的目光挪向了希音:“……你为什么!我明明可以让你和孩子都活下来,你为什么——!!” 希音指尖发着抖,她站起身,俯视着近乎崩溃的希泽:“因为你太软弱,我想清楚了,我不会留在那么弱小的你的身边,把这个孩子留下来会拖累我。” 希音机械般地重复:“恨我吧,希泽。如果你有一天能找到我,再来找我报仇也不迟。现在的你,没有留住我的力量。” 她一把将希泽推开,而后转过身,目光冷厉如刀锋。 她想,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的神格会遗落在这个世界了。 “以我的神格诅咒——” . 后来发生了什么,希泽不记得了。 他杀了很久很久的人,吞噬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界意识和神明。 他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我不该杀了那群普通人吗? 可明明是他们先来杀我和音音的啊……我只是自卫,并且还放了他们的家人。 是我不该放了他们的家人吗? 那我难道不是在作恶吗?为什么不作恶反而会陷入万劫不复?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啊,应该就是因为我有过善念吧?我怎么能对魔鬼有任何的心软?这世间每一个人都是魔鬼,都是披着人皮的牲畜! 他们说的对,我是一个脏污的存在,若非为了音音…… 对,音音喜欢干净的我,我不能自暴自弃。 不对,音音也离开我了。 希泽坐在巨大的神树上,低低地笑出了声。 他没有家了。 吞噬了万千神明和世界意识,希泽如今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怪物。 他喃喃自语。 “我的第一个灵魂,你将带走我的善良、温柔、宽和……以后遇到音音,你会成为她喜欢的人。” “我的第二个灵魂,你将带走我的理智、谋划、城府……你会成为天下的君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保护着音音。” “至于我自己嘛……”希音癫狂地大笑:“我的确是他们口中的恶鬼,任何人接近我都会变得不幸。” “音音,希望你永远不要落在我这个疯子手里。” 第 28 章 话虽如此,佐助和宇智波鼬之间的大战却已经爆发。 当鸣人赶到时,现场只剩下一片狼藉,曾经属于顶级家族的宇智波祖传集会如今残垣断壁,现场惨不忍睹。 通过蛛丝马迹,鸣人等人一路追踪,直到来了一座偏僻的杳无人烟的小岛。 山岳之墓场。 根本不用去想这里是不是对方的老巢,因为当他们踏入这座小岛的一瞬间,一股强悍的查克拉扑面而来。 鸣人等人瞬间做出了防备的姿态,警惕地看向上空屈膝坐在洞穴之上的面具人。 他们在追踪佐助时便和对方正面接触过,深知对方看似脱线的言辞下究竟有多强悍。 鸣人恶狠狠地盯着对方,九尾的特征又开始在他的周身若隐若现。 他厉声质问:“音姐在哪!?” 宇智波带土歪了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行人。 到了这种地步,他也懒得装疯卖傻。视线从几人身上一一划过,路过卡卡西时,他不由自主地停顿了片刻。 他状似无意地重新将目光放回鸣人身上。 宇智波带土对鸣人的观感非常复杂; 一来,的确是他害死了对方的父母,也是他的老师,对于这个孩子,他心中的愧疚无法抹除。 可二来,自从漩涡鸣人出生,漩涡鸣人似乎继承了他原本有的一切:旗木卡卡西、千手希音,甚至于他的梦想。 在他的身上,带土无时无刻能能感觉到从前的自己的影子。 他有的时候甚至想,千手希音会那么容易地抛弃他,是不是因为在鸣人的身上找到了他的影子,所以他这个“失败品”就不值一提了呢? 他和鸣人像是相同的灵魂走向了两个不同的命运,是宇智波带土再也无法奢望的未来。 “你在找音?”宇智波带土明知故问。 “废话!你把音姐藏在哪了?!” “呵呵。”宇智波带土的左眼变成了独属于宇智波家族才有的鲜红,他嘲讽地问:“在我的这双眼睛之下,你在以什么立场问我呢?” 他又像是在提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漩涡鸣人,你觉得在音更在意谁、更愿意和谁在一起?是我还是你?” “……果然是写轮眼。”小樱喃喃:“你是……宇智波斑!?” 卡卡西也伸手拦住想要上前的鸣人。 如果对方真的是宇智波斑,只怕在场所有人一起上都没有办法奈何对方。 更别提宇智波斑是音姐的哥哥,是当年音姐宁愿叛出木叶也要跟随的存在,正如对方所问的那般,很难说音姐究竟更在意谁、更愿意和谁在一起。 “你们太可笑了,需要我提醒一下,她和你们毫无血缘关系吗?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把妹妹交还给你们。” “让我见到音姐,只要她亲口说,我立刻离开。” “你以为你们能活着离开?” “……” 双方硝烟一触即发,眼看漩涡鸣人的九尾痕迹越来越明显,一个女人凭空出现,打断了一切。 小南根本顾不上在场的其他人,冲着带土喊道:“千手希音状态不对,她要生了!” 此话一出,在场人脸色全部一边。 “怎么可能?”饶是宇智波带土也愣住了:“不是才七个月吗?” 他是提前为希音准备好了医生,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会七个月就生。 明明之前来的医生都说希音身体虽然虚弱,可孩子很健康,怎么都要再等两个月才会出生。 “不知道,她状态很不好,怎么办?” 宇智波带土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的神威空间只有他和卡卡西能进去,根本没办法及时找个医生来;而他和小南都不会接生…… 该死! “我可以。”下方的春野樱突然高高地扬起手,她青涩的脸庞上满是自信与坚韧:“我跟着纲手大人学过相关经验,也在医院实习过。让我来,你们现在找不到医生吧?” 小南欲言又止,可带土却完全没有犹豫。 他挥手解开结界,扔给他们一人一个眼罩:“带好,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卡卡西一行人顾不上可能有的危险,立刻带好照做。 . 为了方便身上被连着管道的希音随时可以出去散散心透透气,她的房间很靠近洞穴入口。 现在这样的安排也同样方便了带土,避免了让鸣人更深入洞穴内部。 不过转了两个弯,带土冷声道:“到了。” 卡卡西等人立刻拿下了眼罩,鸣人急切地什么都顾不得了往里冲。 “鸣人。”卡卡西眼疾手快拉住他:“音姐要生孩子,你现在不能进去。” 语毕,他看向小樱:“小樱,拜托你了。” 小樱神情凝重:“嗯。” 她拿起随身携带的医疗包查了一下,皱了皱眉:“里面有其他的医疗设施吗?” “有。”小南答:“我们早就准备好了。” “那就好。”小樱松了口气,立刻往里走去。 “小樱。” 春野樱疑惑地回头,在她心中一直大大咧咧的鸣人眉头紧锁,神情认真,带上了从未有过的祈求:“小樱……” 这一刻,什么都不需要说出口。 当年,佐助叛逃出村,小樱也用同样的神情祈求过鸣人。 这个从小就饱受排挤的同伴,在祈求她保护好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 小樱心中酸涩,面上却十分郑重地点头:“我会竭尽全力的。” …… 房间里没有传出声嘶力竭地惨叫,只有时不时忍耐不住的闷哼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鸣人的额头出现了显而易见的汗水,他死死地盯着房间。 原本还闲适着站在那里的面具人身形也逐渐紧绷了起来,他靠在墙上的身体越发紧绷,鲜红的写轮眼里满是卡卡西熟悉的情绪——那是鸣人同样有的。 果然,宇智波斑真的很在乎自己的妹妹。 卡卡西心想。 整整过去了一天一夜,房间里的闷哼终于消失。 而后是死一样的沉默。 在鸣人和面具人陡然抬起的视线中,房间门被打了开来,小樱面色苍白,抖着声音道:“孩子生下来就去世了,音姐晕过去了……” . 希音不吃不喝一天了。 从她醒过来,她便没有开口说过话。 带土耐心地为她擦干净身上的汗,又拜托小南为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 鸣人和卡卡西等人在外面守着,带土轻声道:“姐,吃点东西吧。” 希音用被子将自己裹得死紧,压制着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漏风,累到不想说任何话。 不是不想吃,是实在吃不下。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一下孩子,他需要下葬了。” “……火化了吧。”希音终于开了口,她声音嘶哑:“我不想看。” “……”带土闭了闭眼,他轻柔地说:“可是他应该很希望你去看看他。” “我不看!”希音猛地转身,写轮眼在她瞳孔中令人生畏:“烧了他!” 带土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你吃点东西,你吃东西我就去处理。” 希音回身和带土对视着。 他的目光里的残忍消失了不少,如今他在心疼她,可与此同时,希音又如何能忽视他眼底早已生成的疏离。 这个孩子如今对她失望至极,就如同他所说的那般,他不会再对她有任何妄想。 这都是谁导致的? 是那群贪婪的神明!是那群忘恩负义的人类! 凭什么我和希泽什么都没做,就因为我们天生的神格和能力,就要被如此百般欺辱! 连我们的孩子都在万年前不得好死! 凭什么! 这群神明凭什么有资格活着! 诸神黄昏,难道不是他们该得的吗!? 我的神格之所以会消失,是因为我用我的神格化做了世界的保护屏障,用于保护希泽。 而讽刺的,如果我想要拿回神格,需要付出的代价居然是希泽的死亡。 你们都在逼我和希泽自相残杀,你们不配! 希音恍然想到第一世她来到这个世界时希泽的疯狂。 是啊,希泽等了她上万年,结果终于等到了她,却发现她的任务居然是让这个世界和平,居然是杀了他。 难怪希泽恨之入骨。 这个世界根本就不配! 希音冷冷地想,好,我就看看你们这个世界还想怎么走。 我看看你们还能怎么恶心我。 她接过带土手中的汤一饮而尽,而后沉沉地说:“让鸣人他们进来。” 带土不知道那么短的时间里希音都想了些什么,他观摩着希音的表情,虽然看不出什么变化,可带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懒得深究,只是点了点头:“好。” 说罢,他起身离开。 没过多久,鸣人等人鱼贯而入,看到瘦了一大圈的希音,鸣人眼眶瞬间红了。 这个小男子汉冲了上来,急切地问:“音姐,你怎么样了?有哪里不舒服吗?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弟弟,对不起……!” 他说到后面,竟然直接跪了下来,痛苦地垂着地。 “鸣人。”希音冷冷地开口。 漩涡鸣人满脸是泪的抬头。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不要在我这里耽误时间。”希音命令道:“鸣人,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我在这里很好,就不跟你们回去了。下面做什么都不用考虑我。” 她看向宇智波带土:“你做什么也不用考虑我,你们之间的斗争我不会参与。” 宇智波带土低笑了一声:“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