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在手，王妃一路开挂了》 第1章 一张免费体验券引发的穿越 “咕噜噜……” 钟沐羽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经被水呛到浑身难受，身体的本能让她不断向水面扑腾。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胳膊被人抓起，然后像被钓上的鱼一样扔在冰凉的石板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 钟沐羽狂躁地往外吐水，可迷茫的眼前却不是之前的样子了。 “王妃！王妃您没事吧？” “快叫大夫！” “……” 周围的男男女女乱做一团，一名温柔清秀的少女给她披上一件衣服，脸色是显而易见的慌乱与害怕。 “嘶~” 大脑一阵剧痛，痛的钟沐羽倒吸一口气，紧接着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 她疼的面容扭曲，婢女早春以为她快不行了，叫声更加慌乱:“王妃您不能有事啊！千万不能有事！” 钟沐羽紧紧抓住早春的衣袖，费力出声:“你别叫了，我没事。” 至此，她已经理清了情况。 她居然穿越了！ 而且还穿越在一个大婚之日殉情，拿着祝英台结局的女人身上！ 靠！早知道就不该收下那张体验券！说什么大脑理疗仪，促进脑细胞开发的新兴产品，这下好了，直接给她体验到古代了！ 钟沐羽万分后悔，当初，在看到那理疗仪发明者长得跟雷电法王杨永信一样，她就该知道这是多么不靠谱的玩意。 眼下说什么都没用了，原主钟沐羽不想成亲甘愿自杀，已经华丽丽地去世了，如今她占据这具身体，就算想回去也不能再死一次啊！ 万一失败了那不是白白送死？她可是很惜命的！ 就在钟沐羽梳理着现在的情况时，等来的却不是大夫，而是一个身着金丝红绸喜袍，头戴紫金镶玉冠，身姿挺拔优雅的男人。 钟沐羽还跪坐在地上，一身红绿喜袍湿哒哒的，十分沉重，头上的凤冠早就掉到水里了，湿掉散开的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身上。 她抹了一把脸上半干的水，把那男人从脚打量到头。 这就是原主要嫁的男人吗？元祁国皇帝第七子，陵王！ 他长的那么高，钟沐羽要使劲仰头看他，身材的比例堪称完美，五官就更不用说了，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宛如上天精心雕琢的一件艺术品。 钟沐羽一介颜控，自认为见惯了美男，也被对方绝佳的容颜和身材比例给震住了。 美中不足的是，如果他不是黑着一张脸就好了。 原主啊原主，你要是早一点见到自己的未婚夫，或许能打消轻生的念头呢？ 钟沐羽正在那里胡思乱想，陆子渊的脸色又黑了黑。 这个婚事他明明是不同意的，可不知这钟沐羽给太后灌了什么迷魂汤，太后非要给他们赐婚，害得他的柔儿只能做侧妃！钟沐羽有一个已经病死的心仪之人这回事，他略有耳闻，这本就让他非常不爽了，可现在居然在大婚之日自杀，闹的满城风雨，让别人看陵王府的笑话。 是可忍孰不可忍！ 钟沐羽自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大脑快速转了一下，然后抓住陆子渊的衣摆:“王爷，都怪臣妾不小心，一不小心崴了脚，跌到湖里，请王爷恕罪！” 真是点背，还要替原主收拾烂摊子。 钟沐羽小小腹诽了一下，但面上是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她挣扎着让早春扶她站起来，然后装出一副扭了一只脚的样子。 陆子渊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王妃居然这样不小心，下次可别失足落水了。你们快扶王妃去休息，别让王妃着凉。” 钟沐羽看着他艰难说出这种关心的话，脸上的肌肉都不带动的。 这里的皇家人居然还是性情中人，连装样子都不会？ 钟沐羽微微福身:“多谢王爷关怀。” 说完，她也不再理会那些看客，在早春和张嬷嬷一左一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 崴脚落水？只怕谁也不信，大家都是看到钟沐羽一个箭步冲到水里的，然而陵王府总要顾忌脸面，陵王说是失足落水，那就是失足落水。 …… 馨香院。 这是钟沐羽的住所，也是正妃的院子。 院子很大，各种打理精美的假山怪石，树木花卉，无不体现当家女主人该有的大气。 钟沐羽洗了一个热水澡，紧接着换了一身新衣服窝在床上。 现在的天气还有点冷，泡在水里那么久还真受不住。 “王妃，喝点热茶吧。” 贴身婢女早春捧着热茶来到她身边，氤氲的热气蒸腾而上。 “谢谢。” 钟沐羽接过茶，双手包覆在白瓷茶杯上。 “王妃不必客气，奴婢只希望王妃以后不要做傻事了，您现在是陵王妃，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之前的一切都请您必须忘记。” 早春语重心长地规劝着，她和钟沐羽同龄，可常年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性格要比许多同龄丫头稳重的多。 原主是个孤儿，钟家保家卫国满门忠烈，太后怜惜她，所以将她养在身边，还赐了个翡翠郡主的名号。可能是因为孤身一人没有家族牵绊，所以原主才能做出这种殉情赴死的举动吧。 如今原主也算求仁得仁了。 钟沐羽长长呼出一口气，颇有些轻松自在的意味:“我那是头脑发热，你放心，以后我不会了，就像你说的，过去的事我都忘了。” 早春很惊讶钟沐羽的反应，以前她每次劝，钟沐羽都是以沉默来应对的。 “王妃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 “那可不，就这样死了，岂不是让一直疼爱我的太后娘娘伤心？那我可太自私太不孝了！” 钟沐羽再次着重强调自己的态度，太后对原主确实好，记忆中，那是一个头发花白，不怒自威的老太太，但是对原主很温柔慈祥。 就在两人谈心的时候，另一个陪嫁张嬷嬷来了:“启禀王妃，王爷来了。” 王爷？他来干什么？ 这个时间，新郎应该在前厅招待宾客吧？ 想到刚才陆子渊那张黑脸，钟沐羽本能感觉，他现在过来没有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一身喜袍的陆子渊，迈着他那两条大长腿就急匆匆进来了。 屏退下人后，房间的气氛降到冰点。 钟沐羽感觉他那眼神要杀人，就在她思考要不要下去行礼时，那愠怒的声音就像大喇叭一样朝她输出过来。 “钟沐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2章 我怎么有这么倒霉的境遇 钟沐羽眨巴眨巴眼睛，憋出一个十分站不住脚的理由:“那是意外，意外。” “意外？” 陆子渊冷笑，紧接着阴沉着一张脸:“钟沐羽，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那件破事，若不是为了娶柔儿，本王才不会娶你这种女人！你最好给本王老实一点！” 柔儿？苏芷柔？ 传言，这陵王确实对那个苏芷柔有意思，只不过那苏芷柔父亲官职不高，皇上不希望他娶她，最后太后娘娘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就是让陆子渊娶钟沐羽做正妃，然后让苏芷柔做个侧妃。 这件事陆子渊可以说相当不满意。 钟沐羽欲哭无泪，她知道太后娘娘是给她寻个好归宿，可这活生生拆散有情人的事也太过缺德了吧？ 钟沐羽突然抬起头，明亮的双眸平静无波:“王爷这话可真招人误会，什么破事？我从小长在太后娘娘身边，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的，你这话说的，好像后宫宫规不严似的。” 陆子渊没料到钟沐羽会这样反驳，不是说翡翠郡主非常少言寡语吗？ “本王绝无此意，但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嫁给本王还为别的男人要死要活的，你枉费了皇祖母的教导！” 钟沐羽瞬间不服:“你搞清楚，这是太后和皇上的赐婚，不是我有多稀罕你要嫁你好吗？你都看上别人了我还不想嫁给你呢！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和离，保证井水不犯河水！” “你！” 钟沐羽一个大写的嫌弃，气的陆子渊上不来话。 “你居然这样跟本王说话！” 钟沐羽觉得十分可笑:“这样说话又怎么样？明明是你先嫌弃我的，还不让我嫌弃你吗？看我不顺眼你就走，要不，那我走？” 陆子渊气的双手颤抖，他上过战场杀过敌人，可言语怼人的功夫却并不好。 而且这和传说中的翡翠郡主完全不一样啊！ “和离之事本王会去求皇上，但是你在这陵王府一天，就要老老实实地，不要惹是生非，给王府丢脸！” “那我期待你快点成功，只要你们不来烦我，我保证老老实实的。” “哼！” 陆子渊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待人完全消失后，钟沐羽长长呼出一口气，仰头倒在床上。 吵架好累啊！ 这个陆子渊，再好看的皮囊也掩盖不住这糟糕的脾气，这种人不能处，一定要远离他！ “王妃！王妃！” 外面，早春和张嬷嬷一起进来了。 两人脸上挂着同样的担忧，早春问:“王妃，奴婢看王爷十分生气地走了，王爷可是说什么了？” “他能说什么？不过吵了一架而已，放心放心。” “您和王爷吵架？” 这话惊呆了早春，也惊呆了张嬷嬷。 “哎呦王妃哟！您怎么能和王爷吵架呢？出嫁前老奴等人的教导您不是都答应的好好的吗？” 张嬷嬷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紧接着又拿出她的“女德题纲”，什么三从四德，夫为妻纲，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起来。 钟沐羽连忙打断她:“嬷嬷，这些我都知道，放心我一定改，但是我现在需要休息，让我好好休息好吗？” “唉，但愿王妃真的能听进去。” 张嬷嬷停下了她的长篇大论，但早春觉得，钟沐羽分明没有知错要改的样子，她一定会再犯的。 而且，她总觉得钟沐羽从水里救上来就不一样了，就像是原本那具安静的身体里注入了灵气一样。 既然钟沐羽说要休息，两人也不便打扰，一起退出去了。 前厅还在宴请宾客，吵嚷声不绝于耳，与馨香院的孤寂形成鲜明对比。 同样与馨香院形成鲜明对比的还有旁边的汀芷院。 虽然是侧妃，可因为陆子渊重视，苏芷柔过门的规格直逼正妃，整个院子里也是人来人往，喜气洋洋。 苏芷柔坐在房间里，也受到这喜庆气氛的感染，整个人满面春光。 她终于如愿嫁给陵王殿下了。 唯一不足的是她是个侧妃，身上穿的是玫红色的衣服，可那又如何？只要王爷喜欢她，她就有扶正的可能。 门轻轻打开一条缝，苏芷柔的婢女莲叶小心翼翼地进来了。 苏芷柔急不可耐地问:“情况怎么样？” “回侧妃娘娘，王妃娘娘又被救回来了，看上去身体无大碍，王爷没有安排大夫去看。” 苏芷柔一阵失望:“她若就这么死了多好，怎么能让人救她呢？” 在听到钟沐羽那边出事后，苏芷柔还窃喜了一把，想不到快乐这么快就没了。 “娘娘别担心，奴婢看王爷很生气呢，王妃娘娘给王爷丢脸，王爷怎么可能会喜欢她？王爷的心始终是在您这里的。” 苏芷柔得意道:“你说的对，我要好好准备着，等王爷今晚过来！” …… 馨香院。 等钟沐羽迷迷糊糊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揉了揉朦胧的眼睛，是肚子的叫声让她快速清醒过来。 靠！好饿！ 吵架伤元气，而她不仅吵架了，还饿了两顿饭！ 眼下肚子正在对她进行严重的抗议。 “早春？” 钟沐羽试探地叫了一声，早春立刻就进来了:“奴婢在，王妃，奴婢一直在外面侯着呢。” “早春，我好饿啊，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这……照理来说，新婚夜是没有东西可以吃的。” 钟沐羽一脸悲苦，不给人饭吃，这是什么传统啊！ 此时，她瞥见桌子上的东西，一瓶酒两个酒盅，还有一盒子的花生，桂圆，红枣，莲子。 钟沐羽立刻蹿下床，来到桌子旁边，剥了一个花生吃。 “王妃，这是不能吃的！” 钟沐羽毫不在意:“有什么不能吃的，反正我气了陆子渊，他今晚肯定不会来，这些寓意也毫无用处，还不如让我吃了，给我做点贡献。” 钟沐羽坐下，不一会就剥了一桌子壳。 人生悲苦，居然倒霉成这样，只能靠干果充饥。 “倒霉，太倒霉了！” 早春一听，连忙道:“王妃，莫要说不吉利的话。” 钟沐羽毫不在意:“说不说现在的境遇都属于倒霉了，早春你也不必像在宫里那般谨小慎微，在这里不用怕那些。” 这边的钟沐羽在欢快地啃干果，另一边的苏芷柔则满怀期待地等着陆子渊。 宾客散去，周围寂静无声，唯有蜡烛燃烧着，滴落红红的烛泪。 门外，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第3章 应付白莲花侧妃，我没兴趣 一步一步，好像踩在苏芷柔心上，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满心期待地看着门打开，然而进来的人却不是陆子渊，而是她的陪嫁周嬷嬷。 她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怎么是你啊嬷嬷，这么晚了，王爷还不来吗？” 周嬷嬷遗憾道:“夫人早些休息吧，王爷今晚不会来了。这里的规矩是新婚之夜王爷必须要在王妃那里过夜才行。” “怎么会这样？那王爷是去王妃那里了？” “这个夫人放心，王爷还在气头上呢，现在在书房休息。” 苏芷柔一整个的失落，可是规矩如此，她也不能说什么，只好挥挥手:“那就好，让莲叶来伺候我休息吧。” 时间还长，她不必急于一时。 …… 钟沐羽只觉得自己没睡多久，就被早春叫醒了。 “王妃，该起床了。” 钟沐羽看着外面蒙蒙亮的天，睡眼惺忪道:“这才几点，起那么早做什么。” 说完就要翻身继续睡。 早春连忙拍了她几下:“不可以啊王妃，一会侧妃会来拜见您，您不去见会很失礼的。” “侧妃”这个词一下子点醒了钟沐羽的神经。 是了，她现在可不是在家里的大床，而是穿越了。 回过神来的钟沐羽不情愿地坐起来，挠了挠头:“算了算了，更衣吧。” 她的王妃服制太过繁琐，早春给她穿好衣服，又给她梳了一个大气的发髻，上了淡妆。而这也是钟沐羽第一次在铜镜中看到自己的脸。 好在这张脸与她本来的面容没多大差别，钟沐羽本来就是一个美人，而这张脸比起她之前，更多了一丝温婉娴静。 整理好后，钟沐羽才不疾不徐地跟着早春去了前厅，没想到苏芷柔已经坐在那里等了。 钟沐羽无语望天，看这天色还不到七点吧？苏芷柔这是起多早？而且，是不是以后每天早晨都要这样？ 钟沐羽突然觉得，这古代锦衣玉食的王妃或许并不比现代社畜过的好。 苏芷柔一身粉白衣裙，十分端庄地坐在那里，见到钟沐羽来了，则落落大方地起身行礼。 是个美人，这陆子渊眼光还不差。 钟沐羽暗自赞叹，就见苏芷柔先开口了:“王妃娘娘休息的可还好？妾身可是在这里等了好久呢，想到昨夜王爷也没在王妃娘娘这里休息，妾身想，是不是昨日落水身体还没恢复呢？” 状似关心，实则眼里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 来者不善。 钟沐羽无所谓道:“多谢苏侧妃关心，本妃那一失足落水啊，确实身体不爽利，所以需要好好休息，就把王爷撵出去了。本妃一直听说王爷很喜欢苏侧妃，看来昨晚苏侧妃伺候王爷伺候的很好？” 苏芷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个钟沐羽，分明是故意的！ “王妃说笑了，昨晚王爷并没有来妾身房里。” “哦~对，我听人说，这里的规矩是，新婚之夜夫君不能宿在妾室那里，忘了。” 钟沐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妾室，是苏芷柔的意难平，钟沐羽的话，无异于在她伤口上撒盐。 她不悦道:“提醒一下王妃娘娘，王爷本来可并不想娶你的，你心里有了别的男人，还要强行嫁给王爷，可别怪王爷厌弃你。” 这两个人还真登对，连对她的说辞都那么像。 还厌弃，她需要他喜欢吗？ “这事本妃说了不算，不服你找太后，还是说你质疑太后的决策？” 搬出太后果然好用，苏芷柔立刻否认:“妾身不敢质疑太后，但是你敢说你心里没有别的男人？你昨天都甘愿去跳水而死。” 钟沐羽道:“本妃那是失足落水，王爷承认了，难道你质疑王爷？说我有别的男人就拿出证据，没有证据抹黑王妃，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这苏芷柔真是紧咬着她不放，看来不得不拿出王妃特权来用一下了。 “王妃娘娘心里清楚，妾身没必要去抹黑。但是妾身也要告诉王妃娘娘，王爷爱的是妾身，你再怎么折腾，王爷也不会喜欢你的。” 苏芷柔窝了一肚子火，她想不到今天的钟沐羽这么反常，以往在各种宴会上见到的钟沐羽，分明就没有这么多话的。 好气啊，但是无可奈何。 看到苏芷柔那不好的脸色，钟沐羽在心里默念:快走吧快走吧，到了吃早饭时间了。 果然，苏芷柔匆匆行了一礼，就气呼呼地出去了。 “呼，可算走了。” 钟沐羽长舒一口气。 早春走上前来，脸色同样不好:“这苏侧妃居然如此不知规矩，亏得还是户部侍郎家的嫡小姐。” “别管她，吃饭去。” 钟沐羽整理好衣服就要去吃饭，早春问:“王妃，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王爷？苏侧妃这样无礼，相信王爷会为我们做主的。” “没必要，你没听她说王爷爱的是她吗？这俩人都没什么指望，我们管好自己就可以了，有人敢来闹就想办法气走。” 钟沐羽摆摆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早春一脸踌躇:“王妃……” “嗯，怎么了？” “奴婢觉得，您和之前不大一样了。” 钟沐羽脚步一顿:“有……吗？” “有，您以前不会这样尖锐地与人争论的。” “这个嘛，人总是会变的，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的处境，若不反击，难不成还要被一个妾室欺负不成？” 早春想了想，点点头:“王妃说的没错，到底是成为当家主母，王妃也成长了许多，早春也可以放心了。” 钟沐羽尴尬地笑笑，看来以后还是尽量收敛一点吧。 …… 苏芷柔气呼呼地回到她的汀芷院，路上还特地绕过陆子渊的书房，吃过饭，陆子渊果然来了。 “参见王爷。” 陆子渊连忙扶住她:“柔儿，昨天委屈你了。” 苏芷柔笑的羞怯:“妾身不委屈，能守在王爷身边，就是柔儿最大的幸福。” 陆子渊拉着苏芷柔坐下，看到苏芷柔微红的眼圈，关心道:“怎么回事？哭了？” “妾身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刚才乘风还说，看到你脸色不好，你早晨去给钟沐羽请安，是不是她欺负你了？” 听到陆子渊这样问，苏芷柔仿佛一个登上舞台的演员，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 这幅悲伤却又极力隐忍地模样，堪称斩男神器！ 第4章 空间在手，要啥啥都有 陆子渊自然没有应付这种情况的经验，心中一沉:“她果然欺负你了是不是！” “王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苏芷柔哭着哭着就靠到了陆子渊身上，双手抱的牢牢的，好像一只扯不开的八爪鱼。 “王妃姐姐她……妾身本来是好好去请安，可王妃姐姐话里话外嘲讽妾身是侧妃，妾身不过回了一句，王妃姐姐就搬出太后来。王爷，妾身知道自己不受太后和王妃姐姐喜欢，若是每日都这样，王爷还是尽早休了妾身，也好过这样被人嘲笑。” 苏芷柔声泪俱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听的陆子渊拳头都硬了:“好一个钟沐羽，居然敢这样放肆！乘风！” 守在门外的护卫乘风应声:“王爷。” “告诉府里的人，从今以后不必把她钟沐羽当王妃侍奉，她那样的人不配做本王的妃！” “是。” 乘风退去后，苏芷柔心里窃喜，但脸上是一副惶恐的神色:“不可啊王爷，此事若是传到宫里，对王爷您也有影响。” “陵清距离元京甚远，只要本王不同意，什么事也传不过去。柔儿别怕，她既然这样，以后你也不必去给她请安了，在府里有本王护你，谁也不能欺负你！” 陆子渊也抱着苏芷柔，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安心。 苏芷柔终于破涕为笑:“妾身多谢王爷！” 不一会，汀芷院就传来一阵美妙的琴声，伴随着琴声的，还有温柔到让人心醉的歌声。 早春正好路过汀芷院，就看到苏芷柔的婢女正守在外面，朝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神情。 早春不想理她，白了她一眼就要走，就听到莲叶在身后道:“什么王妃？让她好好看看，王爷最喜欢的可一直是我们娘娘！” 早春停下脚步，在看到莲叶得意的嘴脸后，突然就想到了钟沐羽曾经说的话。 难道还要被一个妾室欺负不成？ 她冷笑:“最喜欢又如何，我家郡主依然是陵王正妃。这些献媚邀宠的伎俩，不过是妾室不入流的手段罢了。” “你！” 莲叶气的满脸通红，刚想上前争论，可考虑到现在的情况，她看看后院，然后“砰”地把院门关上了。 怼了莲叶虽然内心舒爽，可早春还是没那么高兴，王爷若是一直对王妃这样恶语相向，也不是办法呀！ 看到早春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回来，钟沐羽问:“这是怎么了？让人欺负了？告诉我，我带你欺负回去！” 早春摇摇头:“不是，奴婢想，王妃也该为自己以后考虑考虑了。” “以后？你是遇上苏芷柔的人了吧？” 早春点点头。 钟沐羽道:“我说呢，主子和下人一个德行。但是早春你别忧虑，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我们还有更好的未来，不用跟苏芷柔死磕。” 钟沐羽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让早春愁也愁的无可奈何。 “是，奴婢相信王妃。现在这时间，王妃可要绣帕子？您以前的工具，奴婢可都随着嫁妆带来了。” “绣？也可以，你去拿来吧。” 记忆中，原主在嬷嬷的教导下，有一手不错的绣工，钟沐羽倒是不会这个，可凭着原主的知识和肌肉记忆，还是可以比划两下。 正想着，早春已经将工具准备齐全了。 钟沐羽将工具仔细看了看，然后就让早春退出去了。 正当她在研究要绣个什么东西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冰冷的机械音:“编号4601机械官家已经激活。 空间载入中……载入完成。 是否开启？” 钟沐羽一愣，4601管家怎么会在这里？ 在现代，微缩空间物品几乎人手一个，而为了方便管理空间的东西，每个人都会给空间物品配备一个电子机器人，4601号就是钟沐羽在旧货市场淘到的。 可是她穿越了啊，身上根本没有之前的空间手环！ 就在此时，声音再次传来:“是否开启空间？” “开……” 话音刚落，钟沐羽眼前的空间就出现扭曲，她伸出手试探一下，紧接着就被吸进去了。 面前的景象惊呆了钟沐羽，只见一个密封的白色圆形大厅内，中间只悬浮着一个蓝色光球。 “欢迎回来，我的主人。” 蓝球发出声音。 钟沐羽试探问:“你是4601？” “是的，我是4601纳米形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球道:“4601是隐藏的新型机器人，受到突然电流刺激而激活，如今已经与您融为一体。” 这么说钟沐羽好听懂了。 她穿越了，而空间和空间机器人变了个形态和她一起穿越了。 要这么说，自己以前储存在空间的东西岂不是都用的上？ “4601，查询空间地图与空间物资！” 很快，钟沐羽面前出现一个蓝色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巨大的地图，以及物资信息。 那一个个名字和一串串的零，惊呆了她。 “4601，这不是我的空间，还有怎么那么多物资？” “空间与物资都是4601的隐藏储备，里面有千亿物资可任您使用，至于您以前的东西，4601已给您存放在特定地点。” 说完，钟沐羽右手边出现一道门。 好家伙，这是在旧货市场淘到件大宝贝！ 有了这个空间别说在古代，在现代也可以过的顺风顺水！ 钟沐羽打开那道门，里面的东西和摆设果然与她以前那个空间一模一样。 她从一个箱子里翻出一个手表，然后毫不犹豫脱掉了手腕上那只价值连城的玉镯。 现在时代变了，该是科技改变生活的时候了！ 出来后，4601又道:“因系统变化，主人以后进入空间，呼唤4601即可。” “我知道了，送我出去吧。” 后面的白墙渐渐显露出钟沐羽房间的样子，钟沐羽一脚踏出，果然又回去了。 她拍拍脸颊，刚刚的一切好像一场梦，可手腕上的滴答声却告诉她，这都是真的。 钟沐羽兴奋的恨不得要蹦起来。 想到早春说的嫁妆，钟沐羽眼珠一转，叫道:“早春！” “奴婢在。” 作为钟沐羽的贴身婢女，她自然是时时刻刻守在外面。 “早春，我的嫁妆单子可是在你那里？” “是，一直由奴婢保存的。” “快给我看看！” 早春虽然不明白钟沐羽为什么提起这个，但还是自怀里摸出嫁妆单子给她。 只见长长的嫁妆单子上，多是生活用品，衣服首饰，下人奴仆。 另外还有十万两白银在钱庄。 这太后娘娘给的还真不少，阔气！ 这么多钱要是不在自己手里，钟沐羽睡觉都睡不着！ 第5章 不给饭吃，你们也别想睡觉 “早春，一会我们去趟钱庄！” 钟沐羽将嫁妆单子三两下折好放在贴身衣服里，接着就要整理衣服出门。 早春一脸懵:“王妃去钱庄做什么？若是缺钱了，派奴婢去取就是，您不必亲自去。” “不不不，我是要全部取出来。” 钟沐羽伸出食指比划了几下。 早春吓到了:“全部？王妃，您到底要做什么啊？” 钟沐羽道:“当然是把钱放身边啊，钱在身边，又安全又方便，你不这样认为吗？” “这样是没错，可平日用钱，直接去王府账房取就是了，您何必动用嫁妆。” “你觉得陵王会让我用他的钱吗？” 想到那个大呼小叫的陆子渊，钟沐羽潜意识觉得，要是自己敢花他一分钱，他非把自己吃了不可！ “走吧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钟沐羽拉着早春，两人坐着牛车，悄咪咪地从后门出去了。 第一次坐牛车，钟沐羽觉得十分新鲜。牛走的很慢，但是很稳，钟沐羽正好可以好好欣赏街上的景色。 陵王府距离钱庄的路不算远，一会就到了。两人下马车后，见两人衣着不凡，钱庄的伙计连忙乐呵呵地上前迎接:“贵人里面请！贵人这是存钱呢，还是取钱啊？” 钟沐羽示意早春过去，早春拍下一张凭据道:“取钱，十万全部！” 这样大的数额，钱庄老板和伙计自然不敢大意，连忙回去算了算，最后拿出一大摞银票装在盒子里，交给早春。 早春数了一下，确定数额无误后，两人就出去了。 看着繁华的街市，钟沐羽道:“早春，时间还早，要不我们逛逛街市？” 早春低声道:“不行啊王妃，您这样抛头露面，如果让王爷知道了，王爷又要生气了。” “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车夫不说，谁会知道。就一会，我们速度快点。” 在钟沐羽的撺掇下，早春也有些蠢蠢欲动。她再怎么老成，毕竟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从小长在宫里，都没逛过街市。 钟沐羽抽出一张银票，然后悄悄将银票盒子藏在空间里，两人便大摇大摆地在路上走。 古代有的东西并不多，但也不乏一些好玩的，两人并没有买什么，但钟沐羽却将路上看到的东西悉数记在心里。 两人从后门回到王府时，一切都很顺利。天色渐晚，王府厨房也传来阵阵饭菜的香味。 然而到了天黑，钟沐羽都没等到饭送来。 “怎么回事？厨房的人不会把我忘了吧？” 早春思索道:“许是去拿饭的小丫头贪玩了，奴婢去瞧瞧。” 早春说完，刚一走到院子里，就见一个小丫头低着头进来，还抹了一把眼泪。 “巧儿？” 叫巧儿的小丫鬟看到早春，连忙行礼:“早春姐姐。” “你不是替王妃娘娘拿晚饭了吗？怎么哭着回来了？” 闻言，巧儿又开始掉眼泪:“早春姐姐，厨房的人说，王爷下令了，从今以后不再将我们郡主当王妃侍奉，所以他们没有做王妃娘娘的晚饭。奴婢气不过说了他们几句，他们就……” 剩下的话不说，早春也能猜到会有多难听。 “王爷怎么能这样！不行，这件事不能让王妃娘娘知道。巧儿，我这里有几两银子，你先去打点一下他们，至少要让王妃娘娘吃的上饭。” 早春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子，交给巧儿。 谁知，身后响起钟沐羽的声音:“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我怎么就吃不上饭了？” 早春有些惊讶:“王妃？您不是在休息吗？” “都快饿死了哪里能休息，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早春没有办法，只好将事情告诉钟沐羽，气的钟沐羽大骂:“好你个陆子渊，连饭都不给人吃，简直小气又蛮横！” “王妃慎言，这件事可能是厨房自作主张，不是王爷授意的……” “就算不是他授意的，他都下了那种命令，底下的人听到肯定更不把我当回事了，所以就是他的问题。不行，退一步越想越气，早春，给我找根棍子，不用，我自己去找。” 气急的钟沐羽回到房间，直接从她空间里找出了电棍。 看到拿着棍子气势汹汹的钟沐羽，早春急忙拦住她:“王妃三思呀！” “我已经六思了！但是我饿！” 她拨开早春就直奔厨房，后面的早春提着灯急忙追去。 陆子渊和苏芷柔已经用过晚膳了，如今厨房正在收拾东西以及准备明日早晨的食材，就见钟沐羽风风火火地来了。 “王妃娘娘。” 一群人敷衍地低头问候一声，紧接着各干各的。 早春追上来后，也不忘维持自己的风度:“王妃娘娘饿了，想来看看晚膳的进度如何。” 只见厨房管事的婆子上前道:“回王妃娘娘，今日食材不够了，没有准备您的饭菜，若您不嫌弃，这里还有一些剩饭。” 早春大怒:“放肆，你竟敢让王妃娘娘吃剩饭！” 管事婆子翻了个白眼，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态度。 钟沐羽冷笑:“食材不够了，是吗？” 管事婆子没说话，但头低的更低了。 钟沐羽甩着手里的棍子，一个“不小心”，就把一个小火炉扫到地上，摔个粉碎。 只见火炉上炖着明早给苏芷柔准备的鸡汤。 “有食材给别人炖鸡汤，没食材给我准备晚饭。厨房都不能提供食物，那留着有什么用？” 钟沐羽慢条斯理地说完，手上的棍子再一扫，把桌上的工具通通扫到了地上。 “我既然没得吃，就都不用吃了。” 说着，钟沐羽使了个眼色，早春和巧儿立刻会意地上前砸东西。 厨房的人不敢拿钟沐羽怎么样，不代表他们允许两个婢女肆意妄为，当即便上来阻止，整个厨房乱作一团。 眼见一个婆子就要去抓早春的脸，钟沐羽一把扯过早春，电了那婆子一下。 婆子只感觉全身发麻，紧接着就看到钟沐羽的拳头朝她脸上呼过来。 厨房的声音也吸引了府里的护卫，陆子渊的护卫止雨在见识到这幅恐怖的景象后，连忙马不停蹄地去找陆子渊。 此时的陆子渊正在汀芷院和苏芷柔浓情蜜意，他喝了些酒，整个人也有点迷蒙。 苏芷柔温柔浅笑道:“王爷，夜深了，我们该就寝了吧？” “是啊。” 陆子渊摸着苏芷柔的脸，还没亲上去，就被一声不合时宜的大叫打断。 第6章 理亏还敢这么讲话 “王爷！大事不好了！” 门外的乘风一整个大无语，什么事能比王爷的事大？ 陆子渊一整个停住了:“发生何事？” “王妃，王妃娘娘她……” “她怎么了？” 陆子渊一脸不耐烦，不知道钟沐羽又要耍什么花招。 他打开门，就见止雨拱手站在门口:“王爷，王妃娘娘突然大闹厨房，不仅把厨房砸了，而且还打伤了人。” “钟沐羽？她把人打了？” 陆子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些粗使的丫头婆子个个有力气，居然让一个养在深宫的丫头给打了！ “去看看。” 陆子渊刚要走，就听到苏芷柔叫他:“王爷……” “柔儿先歇息吧，本王处理好后就回来陪你。” 待到陆子渊的身影消失，苏芷柔脸上的温柔便转为愤怒。 可恶的钟沐羽，定是她故意搞的鬼！ …… 厨房那边，战争很快就结束了，不过是以钟沐羽胜利为结局的结束。 钟沐羽本来就比这些女人高，当年也是练过散打的，手里拿着电棍，收拾这些人还不是轻轻松松？ 陆子渊身边的乘风和止雨直接傻眼了。 王妃娘娘居然这样彪悍…… 见到黑脸的陆子渊，钟沐羽反而无所谓地摊手:“哟，来了啊，不好意思，明日你的早饭没了。” 陆子渊低吼:“钟沐羽，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在隐忍怒气，但是…… “教训奴才啊，他们不给我饭吃，我就只能教训一下他们了。嗯……陵王妃在王府没有饭吃，王爷也不希望这种事传出去吧？” 没饭吃？ 陆子渊看向地上的管事婆子，只见那流着鼻血的婆子爬过来道:“请王爷给我们做主啊！” 钟沐羽笑道:“哎呀，妾身也想让王爷做主呢！巧儿！你把事情告诉王爷！” 巧儿战战兢兢地走出来，把来厨房拿晚膳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钟沐羽脸上依然挂着笑意:“敢问王爷，不把我当王妃侍奉，就可以不给我饭吃吗？您不喜欢我这个王妃，您就和离，犯不着这样欺负我，而我虽然性格温和，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性格温和？鬼才信！ 陆子渊一副一肚子气没处发的模样，怒问那管事婆子:“刚才那婢女说的事，是不是真的？” “王爷，老奴，老奴……” 婆子支支吾吾说不上话。 “乘风！把这群刁奴发卖了，以后记得，不能缺了王妃的吃穿用度。” 毕竟是他理亏在先，如今他也没有立场与钟沐羽争论。 钟沐羽道:“多谢王爷，不过发卖的事明日再说吧，我今晚打架饿的很，先留着他们给我准备晚饭。” “钟沐羽，你不要得寸进尺！” “这不是得寸进尺，人是铁饭是钢，这是正常需求。” 身后，乘风和止雨忍不住笑了。 王妃娘娘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儿，当真有趣。 伶牙俐齿，活泼好斗，哪里像传言那般？ 陆子渊道:“哼！你不是想和离吗？本王今晚就修书一封给父皇母后，满足你的愿望。” “你快点去，求之不得！” 陆子渊捏着拳头，气呼呼地走了。 人都走了，钟沐羽道:“巧儿，找几个人看好他们，做不出来今晚就不要睡觉了。” 与心情很好的钟沐羽不同，早春却哭丧着脸:“王妃，您何苦如此，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有错在先，您要好好说话，也不必闹到和离的地步啊！” 钟沐羽一脸无奈:“人家都不给我王妃的待遇了，我还死皮赖脸留在这有什么意思，强扭的瓜不甜，不如早早分开，各自安好。” 钟沐羽伸了个懒腰，她知道一时半会无法说服早春，但是只要她获得自由，她们早晚会明白的。 时至深夜。 汀芷院那边，苏芷柔还在那里等，莲叶已经进来剪了两次烛花了。 “夫人早点休息吧，看样子王爷不会回来了。” 苏芷柔一脸不甘:“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王爷去了馨香院吗？这个钟沐羽真是好手段。” “应该没有，奴婢听说，王妃和人打起来了，这样的王妃，王爷怎么可能会喜欢呢？夫人就别多心了。” “打起来？哼！庸俗不堪，王爷定然不喜欢。但是，王爷若不留在汀芷院，那也毫无意义啊。” 苏芷柔不由得感叹，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尽快为陆子渊生下长子。 经过一晚上的忙碌，当钟沐羽吃上饭时，已经是深夜了。 吃饭不自由是坚决不可以的，当钟沐羽知道空间里有食材也有厨具时，她便萌生了另一个想法。 第二天，她便让张嬷嬷带人清出一间空房，然后派人找来了几位泥瓦匠。 她要建一个小厨房，自己准备东西吃。 张嬷嬷见状，又是一副惶恐的样子:“王妃，您怎么能私自让外男入后院呢？这件事王爷知道吗？” “就做个厨房而已，用不了几天，没事的。” 说着，钟沐羽就扔给泥瓦匠一袋水泥:“用这个拌石子，坚固！” 张嬷嬷一脸为难:“早春啊，你为何不劝劝王妃呢？” 早春叹了一口气:“王妃现在可劝不住啊。” 钟沐羽将自己画的图纸交给泥瓦匠，哪个地方造什么她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包括预留的安放机器的位置，就算在这里住不几天，她也不能受气。 许是闹的动静太大，陆子渊从外面回来后就听到管家的禀报，连衣服也没换，直接就去了馨香院。 一行人一进去，就看到钟沐羽在指点那些泥瓦匠工作。 看到陆子渊，泥瓦匠们准备下跪问安，就被钟沐羽制止了:“你们继续干活，这些事不用管。” 钟沐羽抱着胳膊，一脸玩味:“王爷好兴致啊，是昨天不够尽兴，所以今天又来找我啊！” 陆子渊怒道:“钟沐羽，你还有没有廉耻，居然将外男带到王府后院！就算要和离，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陵王妃！” “我当然记得，但是为了避免昨天的情况，我需要个厨房，你放心，工具、材料、泥瓦匠都是我出钱，不会用你王府一分钱的。” “这不是钱的问题！昨天本王说了，不会缺你的吃穿用度！” “但我不放心。王爷啊，有空多和你的柔儿谈情说爱不好吗？非要来找我不痛快，吵架我也很累的！” 只见陆子渊神色一凛:“乘风，止雨！” “属下在！” “把这些泥瓦匠给本王撵出去，从今以后不许王妃踏出王府一步！” 第7章 我也忍你很久了 “谁敢动手！” 钟沐羽捞过旁边的铁锨，用力往地上一杵。 乘风和止雨踌躇不前，再怎么说，这也是王爷的王妃啊。 陆子渊眯起眼睛，周身的气场也变得十分危险:“你敢忤逆本王？” “妾身不敢，但是人总要讲道理不是？你处处不让我好过，我想自力更生你也不允许，天底下没有这么欺负人的事。” 乘风和止雨悻悻躲在一旁，这两天陆子渊阴郁的很，今天好像更加可怕了，他们可得躲远点，免得惹祸上身。 只见陆子渊大步上前，一把钳住钟沐羽的手腕，蛮横地把她往屋子里面拉。 “你做什么？好疼啊快放开我！” 钟沐羽想挣脱，奈何陆子渊力气太大，她感觉手腕都要捏碎了。 乘风见状，连忙清清嗓子道:“今天发生的事谁也不能说出去，若是让我知道谁嘴巴不严实，当心你们以后的前途！” 婢女们早就被吓傻了，连连点头保证，而泥瓦匠们更是不敢，他们只不过是个普通百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钟沐羽被带到房间后，陆子渊直接将门重重关上，然后一把把钟沐羽摁在墙上。 正常情况下，这好像壁咚的姿势，然而钟沐羽却从中感受不到一点浪漫。 “钟沐羽，本王忍你很久了！就算不能和离，但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本王也不是做不到！” “你……你想干嘛？” 冷冽的话传入耳中，竟让钟沐羽感受到一丝丝杀气。 “你只要老实点，安分守己，本王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哪里没有安分守己？我只是想要个厨房！唔！” 话还没说完，钟沐羽的下巴就被捏住了，陆子渊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痛痛痛……” 钟沐羽吃痛地叫出来，他的手劲也太大了。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这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让钟沐羽也生气了:“不管怎么说厨房我是一定要建，不服憋着！” 她连忙设法打开空间，终于在袖子里摸出了她的电棍，开足马力，直接朝陆子渊身上来了一棍。 吃痛的陆子渊松开手，好看的面容扭做一团。 钟沐羽扶着墙揉了揉下巴:“神经病！就这么点事至于吗？” 钟沐羽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然后夺路而逃。 外面的人只见到钟沐羽风风火火跑出来，紧接着陆子渊也出来了。 张嬷嬷惊叫:“王妃您没事吧？” 钟沐羽没好气道:“没事！只不过就是被个神经病给莫名其妙威胁了！” “嗯？” 陆子渊杀人的眼神又看过来了！ 钟沐羽立刻话锋一转:“不过都是小事，已经和王爷商量解决了。” 一旁的乘风看出了不对劲:“王爷，切勿冲动。” 钟沐羽道:“王爷要是不放心我，那就找个人在这里盯着总可以了吧？” 陆子渊尽力平复下怒气:“好，那就让乘风留下来看着你，不过这件事结束后，在你正式离开前，你永远也不能离开王府一步！” 陆子渊甩袖离去，钟沐羽十分不满:“你这要求没道理啊！” 早春连忙拉住她:“王妃，您少说两句吧，可别再激怒王爷了。” 钟沐羽虽心有不忿，可却毫无办法。 她虽然是功臣遗孤，有太后撑腰，可到底是没有家世的孤女，独自一人在外，除了夫家根本没有依靠。 钟沐羽有些委屈，径直走到树下的石凳上坐着。 唉，封建强权害人不浅！ 倒是乘风矗立在那里，整个人尴尬的不行。 王爷为什么要让他留在这里啊？他可不想当监工的工头。 …… 气急败坏的陆子渊回到书房，他本想看看书缓解一下情绪，可没翻几页就草草了事，把书扔到一边。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止雨，你说本王该怎么办？” “属下不知，不过属下觉得，王妃娘娘说的也在理。” 陆子渊瞥了他一眼:“怎么说？” 止雨道:“属下斗胆。王爷您想，王妃娘娘也是不愿意嫁给您的，她也同意和离，所以王爷也不需要理会王妃，等时机一到和离，岂不各自安好？” 陆子渊摇摇头:“哪里有那么简单，虽然本王已经把信送出去了，可本王知道希望渺茫。正因如此，所以本王希望她收敛一点，若是她老老实实地，本王也可保留她正妃的身份，让她一辈子荣华富贵，过的安稳。假以时日再把柔儿抬为平妃，也不算委屈了她。 可是你看看那个钟沐羽，这几天一点也不安静，若是继续留她在后院，岂不是天天吵的不可安生？” 说到激动处，陆子渊突然觉得手背一阵刺痛，他这才发现自己手背被钟沐羽给挠了，划出一根血丝。 止雨道:“可是王爷，王妃闹的几次也不无道理，您不给她王妃待遇，害得王妃都没有饭吃了。王妃脾气大，闹到厨房也在情理之中。” 陆子渊一时语塞，这件事是他理亏，可要大张旗鼓地修建小厨房又算怎么回事？ 止雨见陆子渊不说话，又继续道:“至于修厨房，王妃娘娘是过于武断了些，但也能理解。王爷虽然换了厨房的人手，可王爷不重视王妃，谁敢说这一批的下人会不会也不给王妃饭吃呢？难道每次出这种事王妃都要去闹一趟吗？要属下看，王妃这是已经不相信王爷了，所以她宁可自建厨房，自食其力。” 这样一听，止雨说的也有道理。 可他心里还是有气，他真后悔让乘风留在那里，乘风少言寡语的，可没止雨这么会说。 “要你这么说，本王以后还是不要去打扰她比较好？” 止雨笑了笑:“属下知道王爷还生气呢，要不然就出去躲两天清净吧，正好太守有事要找王爷，您不是也决定处理这件事吗？” “确实，那便依你所言吧，去叫来吴嬷嬷，让她收拾一下东西。” 吴嬷嬷是陆子渊的奶娘，也是这王府除管家外第二老的老人了，以前他一直在外打仗，偶尔回来都是吴嬷嬷替他收拾东西。 吴嬷嬷把陆子渊需要的东西收拾好后，便去书房复命。 “王爷，老奴已经将您的东西收拾好了。” “辛苦嬷嬷了，嬷嬷请坐。” 虽是下人，但对吴嬷嬷，陆子渊一直很尊重她。 “王爷折煞老奴了。” 吴嬷嬷坐下后，就有婢女给她上茶。 陆子渊问:“如今府上人多了，嬷嬷住的可还习惯？” 吴嬷嬷道:“人多热闹，老奴很喜欢，只不过老奴最盼望的还是小世子快快出生，相信舒妃娘娘在天之灵也是如此想的。” 提到母妃，陆子渊心中难免遗憾。 此时，吴嬷嬷却注意到了陆子渊的手。 第8章 一天天的没个消停 “王爷，您的手怎么了？” 陆子渊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划痕:“无妨，不碍事。” “哪里不碍事，都红肿了。” 吴嬷嬷大惊小怪地凑过去，一脸心疼:“看样子是被人挠的，到底是谁有胆量敢这样对王爷啊？” “真的没事，嬷嬷，你退下吧。” 见陆子渊面色冷下来，吴嬷嬷也不再多问，老老实实退出去了。 路上，吴嬷嬷见到要去书房的止雨，连忙拦住他:“老奴见过止雨护卫。” “吴嬷嬷，您不用多礼！” 止雨见状，连忙要扶她。 虽然他是护卫，比奴婢的地位高，可吴嬷嬷毕竟是陆子渊的奶娘，他也不能怠慢了。 吴嬷嬷问:“止雨护卫，老奴见王爷手上有那么多划痕，王爷的手是怎么了？” “手？” 止雨被问的一愣，想了想，笑道:“不打紧，王爷和王妃起了一点争端，许是不小心划到了。” 吴嬷嬷脸色沉下来，虽然她没见过这个王妃，可也听过她这段时间的事迹，加上陆子渊不喜欢她，她心里也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王妃有意见了。 真是放肆，连自己夫君都敢下手去挠！ 生气的吴嬷嬷都没注意止雨已经走了，她想去看看钟沐羽在搞什么鬼，可还没走到馨香院，就看到几个进进出出的泥瓦匠。 “这，这简直是胡来！” 吴嬷嬷大怒，拉过一个小丫鬟问:“王妃娘娘这是在干什么？” 小丫鬟被生气的吴嬷嬷吓了一跳，低头道:“回嬷嬷，王妃娘娘说要在院子里建一个小厨房。” “所以王爷同意了？” “这个，奴婢不知……” 吴嬷嬷挥挥手让小丫鬟退下，联想到陆子渊手上的几道抓痕，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太不像话了！ 王爷不管，她可不能坐视不理！ 另一边，见到盛怒的吴嬷嬷，莲叶并没有上前问好，而是悄悄回到汀芷院，将事情告诉苏芷柔。 苏芷柔道:“这个吴嬷嬷是王爷的奶娘，王爷很尊敬她，若是跟她打好关系，对我们也有好处。” “奴婢也是这样想，如今吴嬷嬷很讨厌王妃，夫人不妨从这方面入手。” “说的不错，周嬷嬷——” 苏芷柔叫来了她的陪嫁周嬷嬷。 周嬷嬷走进来福身道:“老奴在。” 苏芷柔道:“去准备点好的礼物，来王府这段时间，我还没去拜访一下吴嬷嬷呢。” 周嬷嬷立刻会意道:“老奴明白了，您的嫁妆里有几匹上好的锦缎，就拿那些如何？” “嗯，再挑些合适的首饰吧。” 几人挑好东西后，就在下午去拜访了吴嬷嬷。 对于苏芷柔的到访，吴嬷嬷有些意外。却见苏芷柔笑盈盈地进来，举手投足间，十分地温婉得体。 吴嬷嬷行礼道:“老奴见过侧妃娘娘，不知侧妃娘娘找老奴有何事啊？” 苏芷柔笑道:“之前听王爷说起过嬷嬷，我便一直想来拜访一下，如今得空便来拜见，这是一点薄礼，还望嬷嬷不要嫌弃。” 说完，苏芷柔让开路，就见莲叶手中捧着几匹锦缎，而另一个小丫头手里捧着几件首饰。 吴嬷嬷见苏芷柔这样大手笔，立刻两眼放光:“哎呀，侧妃娘娘真是客气，让老奴受宠若惊，老奴多谢侧妃娘娘。小梅，还不快收着。” 吴嬷嬷高兴地让贴身婢女收下这些东西，然后立刻殷勤地让人端茶倒水。苏芷柔将这些全部看在眼里。 还以为是什么心机深沉的老嬷嬷，这样一看也不过如此。 这样也好，毕竟是陆子渊的奶娘，讨好一下她也没坏处。 苏芷柔笑道:“嬷嬷是王爷的奶娘，为王爷操持府内事务辛劳，妾身理应前来拜见。” “不过分内之事，如今王爷也成家立业了，有娘娘这样温婉得体的媳妇在，老奴也算安心了。” 苏芷柔掩面轻笑，眼珠转了转:“嬷嬷过奖了，若说温婉得体，妾身自知不如王妃姐姐。” 不提还好，苏芷柔这一说，吴嬷嬷又想到了陆子渊被抓花的手与那进进出出的泥瓦匠，当即脸冷下来:“侧妃娘娘可真是谦虚，依老奴看，王妃娘娘可不及您分毫，她不仅抓伤了王爷的手，竟然还让外男私自进出王府后院，简直没有规矩。” 苏芷柔作势装出意外的神情:“怎么会？王妃姐姐虽然性子泼辣些，但怎么会伤害王爷啊？” “性子泼辣不会坏事，但若是过分娇纵那就不好了，如今连自己夫君也敢伤。哎，也不知王爷为何会答应赐婚。” 陆子渊和苏芷柔之间的交情吴嬷嬷并不知道，所以她不明白陆子渊明明不喜欢王妃，为什么还要娶她。 苏芷柔道:“皇命难违，王爷也是不得已。再怎么说王妃姐姐也是名门之后，翡翠郡主，性格独特些也不意外。” 吴嬷嬷冷哼:“不过是个孤女，身无依靠，空有个郡主的名头，既然嫁进王府，就该老实安分，她这样子，简直是给王府，给王爷丢脸！” 见吴嬷嬷已经被她刺激的生气了，苏芷柔心满意足地笑了，她连忙将话题引开，与吴嬷嬷闲聊几句后就走了。 回到汀芷院后，莲叶问:“夫人，吴嬷嬷看上去很生气，您说她会替我们除去王妃吗？” “王妃是除不掉的，我只要王爷厌弃她不想见她，王府里的所有人都讨厌她。” 莲叶道:“王爷现在已经十分讨厌王妃了。假以时日，定会将她视作弃妇。” 苏芷柔摇摇头:“还是不能大意，莲叶，记得叫人盯着馨香院，有什么事立刻向我汇报。” 她必须要尽快抹除钟沐羽这个威胁。 …… 汀芷院在密谋，而馨香院却是一派和谐。 陆子渊出门了，难得没有人打扰，钟沐羽快速催着泥瓦匠们干活，争取在陆子渊回来之前就完工。 这天中午，钟沐羽正准备吃饭，却见早春提着食盒，一脸哭唧唧的模样进来。 钟沐羽问:“这是怎么了？厨房的大妈又欺负你了？” 早春生气道:“并非是欺负奴婢，厨房的婆子们说，这是王府的厨房，他们只给王府的人做饭，外人是不行的。可是她们前两天收银子时可不是这样的！” 钟沐羽停下筷子:“哦？谁指使的？” “是吴嬷嬷。” “吴嬷嬷？不认识。她本事这么大啊，什么来头？” 早春道:“她是王爷的奶娘，舒妃娘娘去的早，在王妃没过门时，一直是她管理后院大大小小的事。” “原来如此。” 钟沐羽叹了一口气，一天天的怎么全是事情。 第9章 老妖婆，太把自己当回事 钟沐羽站起来问:“泥瓦匠们还好吗？” “他们还在等着开饭呢，迟一点应该不打紧。” “今天中午他们是吃不上了，派人给他们点钱表示一下歉意，你跟我去厨房。” 钟沐羽转了转手腕，还把手指捏的咔咔响，早春吓到了:“王妃，可别再去打人了，这样下去不好！” “放心，这次不打他们，我很讲理的，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钟沐羽大步走出去，见她手里没拿棍子，早春多少放心了些。 厨房的人见钟沐羽来了，纷纷行礼请安，只不过一个个低着头，像做了亏心事一般战战兢兢。 之前钟沐羽做的事她们可都听说过，如今一来厨房便知不能得罪王妃，然而吴嬷嬷她们也不敢得罪啊。 这可麻烦了。 钟沐羽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们:“别怕，我今天不会对你们做什么，就是想问一下，在这王府后院，你们是听我的，还是听吴嬷嬷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你说。” 钟沐羽随手指了一个婆子，婆子瞬间跪下了:“自然是，听王妃的。” “那就好，钱都给你们了，该怎么做不用是重复，吴嬷嬷要是找你们的麻烦，不用理会，让她有问题直接找我，听到了没有？” “听，听到了……” 那些人战战兢兢地应下，钟沐羽倒是真没为难她们。 离开厨房后，早春问:“王妃打算就这样放过那个吴嬷嬷吗？” 钟沐羽道:“先放着吧，这几天好累的，只要不来找我麻烦，我就不去计较了。下午你派人去盯着厨房，让她们好好做饭，可别让我的工人们没饭吃。” 两人大摇大摆地回到馨香院，可这样，吴嬷嬷那边反而不淡定了，尤其是她得知厨房又开始给那些泥瓦匠做饭。 晚上，她怒气冲冲地来到厨房质问:“你们这样做，岂不是助长王妃毁坏王府名声？” 做饭的婆子看了她一眼，只低声道:“这是王妃的命令，老奴等人也是按照规矩做事。” 婆子婢女们默不作声，王妃让她们做饭，没有花王府一分钱，还给她们钱，她们要再搞事情，就只能像上一批人一样挨打了。 吴嬷嬷气急:“王爷都不拿她做王妃，你们倒是听话了，我听说王妃给你们钱去采买，想来是收了不少好处吧？” 此时，被派来盯着的巧儿正好进来，听到这话瞬间就怒了:“嬷嬷好大的口气！你一个奶娘，居然都管到王妃头上了？我们王妃是王爷明媒正娶的正妃，无论做什么，都轮不到你这个奶娘插嘴！” 吴嬷嬷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教训过，尤其见对面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当即大怒:“小蹄子，凭你也想教训我？” 说完，直接抡了巧儿一巴掌。 巧儿的脸瞬间红肿起来，她捂着脸，心里一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吴嬷嬷得意道:“看来宫里出来的也不过如此，既然不会管教下人，那就让王府的人好好管教一下。” 此时，吴嬷嬷身边的丫头小梅抓住巧儿，把她往外拖。 巧儿惊惧道:“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 小梅恶狠狠地掐着她:“做什么？当然是好好教教你规矩，你不要轻举妄动，到时候吃苦的可是你。” 两人生拉硬拽地带走巧儿，厨房的人见了，虽然可怜这个小姑娘，可此事不该她们管，她们也只能默不作声。 直到第二天一早—— 钟沐羽正坐在镜子前梳头，早春突然急匆匆进来，低声道:“王妃，巧儿不见了。” “不见了？她昨天晚上没有回来吗？” 早春一脸担心:“听那些丫头说，她一晚上没有回来。王妃，不会出什么事吧？” 钟沐羽停下手上的动作，这样一想也确实蹊跷。 “她不是被安排去厨房监工么？去问问厨房的人，她们要不说你就诈她们一下。” 早春点点头退出去后，就见张嬷嬷带人捧着华丽的衣服进来了。 “老奴参见王妃！” 钟沐羽很意外:“张嬷嬷？你怎么来了？” 张嬷嬷笑道:“这是府里给您做的新衣服，老奴去取时，听说王爷今天就要回来了，老奴想，您正好穿上这身衣服去迎接王爷！” 钟沐羽瞥了一眼那件流光溢彩的丝绸衣裙，又想到外面那些累死累活即将完工的泥瓦匠，摆摆手: “不用，穿寻常衣服就好，再说我忙着呢，没空去迎接他。” “王妃您又说胡话！您身为当家主母，怎么能这样做呢？快别任性了。” 眼见张嬷嬷又要摆出她那一套理论，钟沐羽连忙认输:“穿穿穿！我穿！王爷我也去接，您别担心了！” 见她认输，张嬷嬷一脸欣慰:“哎呦，这样才对嘛！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送走张嬷嬷后，钟沐羽在婢女的伺候下，换上了那身淡金色的衣裙。 这套衣服确实制作精良，丝绸上有漂亮的暗纹，上面还绣着精致的图案。只不过此时的钟沐羽却无心欣赏，一直想着巧儿的事。 就在钟沐羽思索之时，早春急匆匆回来了。 “不好了王妃，巧儿她被吴嬷嬷抓走了！” “吴嬷嬷抓她做什么？” “听厨房的人说，吴嬷嬷因为巧儿出言不逊冲撞了她，将巧儿带回去教导了。” 钟沐羽嘴角一抽:“老妖婆，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抓我的人还不告诉我！” 说着，钟沐羽连饭都不吃了，抄起家伙就要去找吴嬷嬷要人。 行至院中，乘风本来在监工摸鱼，见钟沐羽气势汹汹出来，他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立刻冲出来拦住她。 “你做什么？” 钟沐羽审视着这个护卫，自他来这里监工，钟沐羽就没当他存在过，好在他也比较老实，不会像陆子渊那样没事找事，挺让人放心的。 乘风抱拳:“不知王妃娘娘要去哪里？属下听说王爷今天就要回来了，王妃娘娘还是尽快做好准备去迎接王爷吧。” “我会的，不过我现在有事，待会我一定去接他。” 这样敷衍的态度，乘风显然很难相信。 但钟沐羽可不给他相信的时间，直接绕过他就走了。 吴嬷嬷的住所在后院的西南边，是个十分幽静的住所，钟沐羽去敲门时，是小梅开的门。 见到钟沐羽，小梅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但一直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第10章 把你当奶娘，你却想当亲娘 “吴嬷嬷在吗？” 钟沐羽的声音透露着冰冷和不耐，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低着头的小梅。 小梅道:“嬷嬷正在洗漱，您且稍等片刻。” 早春不满道:“稍等？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王妃等一个仆人？你可真是大胆！” 钟沐羽冷笑，抬手制止了早春:“等她？也可以。反正，昨晚抓巧儿的人里也有你，问你也是可以的，巧儿在哪里？” “奴婢……不明白王妃说什么。” “不明白？也好。” 钟沐羽使了个眼色，直接让早春把她擒住了。 “王妃您做什么呀？” 小梅剧烈挣扎着。 钟沐羽道:“不做什么，既然不交出巧儿，我就只能把你绑走了。到时候巧儿什么时候出现我什么时候放了你，她少了一根指头，你也少一个指头。” 听到这话，小梅不禁抖了一下。 昨晚吴嬷嬷怎么折腾巧儿她可是看在眼里，她可不想被那样对待！ 钟沐羽声音不小，屋子里的吴嬷嬷自然是听到了，小梅是她的远亲，来这里给她做丫鬟，她不能不保她。 紧接着，就见院里的房门打开，吴嬷嬷理了理头发，不紧不慢地出来。 “大清早的，王妃娘娘在我们这嚷嚷什么啊？” “哟，出来了？” 钟沐羽转而看向她:“巧儿在哪里？” 吴嬷嬷望着钟沐羽，倒也无所畏惧:“不过一个粗使丫头，王妃就在这里大呼小叫，至于吗？” “粗使丫头也是我的丫头，容不得他人打骂。我懒得和你扯皮，你快把人交出来！” 见钟沐羽毫不给她面子，吴嬷嬷也更加生气了。 偏偏这个时候，陆子渊的马车已经来到王府门前，众人正守在外面迎接。 为首的苏芷柔一袭桃粉衣裙，娇俏可人，只是眼中隐隐有些哀愁。 她不喜欢这个颜色。 只是她身为妾室，穿不了正红和金色，这也是她心中的痛。 然而在见到陆子渊时，她立刻甩掉了脑中不好的情绪，笑着迎上去:“欢迎王爷回来。” “嗯。”陆子渊拉着她的手，淡淡道:“这几日过的如何？” “多谢王爷关心，妾身过的很好。王爷累了吧？妾身已经在汀芷院备好饭菜茶点，王爷去吃点吧！” “你有心了。” 陆子渊正要跟着她往里走，却突然发现，周围没有钟沐羽的身影。 在这种时候，她身为正妃，不能不出来。 陆子渊脚步一顿:“王妃怎么不在这里？” 苏芷柔心中一沉，不及她开口，管家道:“这……已经通知过王妃时辰了，许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吧？” “耽搁？她能有什么事？” “王爷息怒，老奴再去派人催一下。” 陆子渊摆摆手:“不必了，她既然不愿意来，本王也不愿意见她。” 苏芷柔听出他话里隐隐有怒气，但知趣地没有搭话，而是引着陆子渊去汀芷院。 另一边，吴嬷嬷见钟沐羽如此强硬，虽是心中生气，但还是让小梅带她去见巧儿。 巧儿被关在院子里的杂物间内，门一打开便是尘土飞扬，巧儿被绑在那里，嘴里塞着布，头上身上满是脏污。 早春连忙取下巧儿嘴上的布，见到她们，巧儿又哭了出来:“王妃，早春姐姐，你们可算来了。” 钟沐羽连忙蹲下给她松绑，一不小心碰到她的胳膊，巧儿顿时倒吸一口气。 “怎么了？哪里痛？” 巧儿却只是摇头。 钟沐羽强势地撸起她的衣袖，就看到巧儿胳膊上有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 她面色一冷:“谁打的？你说，我绝对会给你做主。” “是……吴嬷嬷，还有小梅。” “早春，用这绳子把那个小梅绑起来！” 她站起来指着小梅，早春本来也心疼巧儿，听到钟沐羽这样说，当即拿着绳子就去绑小梅。 “吴嬷嬷，您救救我啊！” 小梅无奈，只能向吴嬷嬷求救。 吴嬷嬷道:“王妃娘娘，是您的丫鬟出言不逊在先，老奴只是替您调教一下，您绑我的丫鬟可不对吧？” “要这么说，你在厨房对我出言不逊，我是不是也该将你绑去调教一下？” 钟沐羽随手拿过杂物间里的一根竹竿，递给早春:“早春，她把巧儿打成什么样，你就把她打成什么样。” 见到小梅挨打，吴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王妃娘娘，难道老奴说的不对？你私自放外男入王府后院，惹得王爷不悦不说，还抓伤王爷的手！你说你的行为，怎担得起陵王妃的身份！” “这些事王爷都不计较，你倒是替他做了主了！你别忘了，你是王爷的奶娘，他尊重你对你好，那是出于情谊，不代表你是这后院的老夫人！” 被戳破心思，吴嬷嬷气的直发抖:“你！你这个女人……” 话未说完，钟沐羽直接给了她一巴掌:“就算我不是王妃，也容不得你这种小人对我指指点点！” 吴嬷嬷一整个懵了，跌坐在地上，哭了几声，愤恨道:“王爷真正喜欢的是侧妃娘娘，她一定会休了你这个女人的！等到你变成弃妇，可是连下人都不如！” “好啊，那我就等着那一天。不过，下人也好平民也好，都比你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好太多了。” 就在此时，乘风急匆匆过来了:“王妃娘娘，您手下留情啊！” 见到乘风，吴嬷嬷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立刻爬过去哭诉:“乘风护卫救救老奴啊！王妃娘娘想杀了老奴！” 钟沐羽突然很佩服她搬弄是非的能力，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呢！ 好在刚才的那些话，乘风也听进去一些，没有信吴嬷嬷的片面之词，只是这件事实在不好办，一个是王爷的奶娘，另一个是王妃。 乘风连忙阻止打人的早春，又拦在钟沐羽和吴嬷嬷中间，朝钟沐羽抱拳:“王妃娘娘，吴嬷嬷是王爷的奶娘，王爷一向对她关照，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她一次吧。” “饶她？饶了她让她在府里四处说我的坏话么？不管我是不是王妃，这种随随便便坏人名声的事，也够缺德的吧？” 见钟沐羽咄咄逼人，乘风彻底没办法了:“那王妃想如何处置？” “简单，让她离开王府。我知道，像她这样的嬷嬷，在城里不可能没有住所，就让她出去住，别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吴嬷嬷大惊，指着钟沐羽道:“你，你居然要撵我出去？你别忘了王爷一定会……” “王爷一定会跟我和离。” 钟沐羽走近她:“那也好办，等我走了你再回来。” 说完，钟沐羽的眼神扫过乘风:“将我的话告诉王爷，顺便告诉他，就算他不同意，我也有办法。” 第11章 让不让她走，给句痛快话 钟沐羽的眼神让乘风脊背发凉。 他潜意识觉得，如果陆子渊不同意，那吴嬷嬷一定会被王妃整的很惨。 乘风缓缓后退一步，然后快速跑出去找陆子渊了。 吴嬷嬷虽然坐在地上，但脸上并没有恐慌，她坚信，只要陆子渊来了一定会为她主持公道，好好教训钟沐羽。 汀芷院。 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苏芷柔坐在陆子渊身边，正温柔地给他倒酒。 “王爷多吃点，外面的饭食终究比不得王府的。” “确实，柔儿真的很贴心。” 陆子渊象征性地夸赞了一下，他这次外出本来就是为了躲清净，事情并不多，但是苏芷柔这样关心他，他还是挺受用的。 而苏芷柔则甜甜一笑，轻轻靠在陆子渊身边:“王爷，这几天妾身真的很想您，您今天就留下来多陪陪妾身，好吗？” 想到自己自成亲以来就一直冷落着苏芷柔，陆子渊心里也有些愧疚，于是道:“好，本王先去处理一下后续的公务，傍晚时再来。” “那王爷可一定要来啊。” 苏芷柔还是不放心。 “本王答应你，会尽快做完事情来的。” 陆子渊示意她安心，酒足饭饱后，便要起身去书房。 只是没想到，他刚刚走出汀芷院，就看到急匆匆跑来的乘风。 “王爷不好了，王妃和吴嬷嬷发生口角，吴嬷嬷出言不逊，王妃非要将她撵出王府！” 陆子渊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他就知道钟沐羽不会老老实实地，这不他一回来就闹出事来。 陆子渊问:“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吴嬷嬷平日里安分守己的，怎么能跟她闹起来？” 乘风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具体情况属下也不清楚，不过吴嬷嬷确实对王妃不友好，曾经不许厨房给王妃的工人做饭吃。” 又是厨房，钟沐羽本来就对吃饭十分上心，吴嬷嬷偏偏挑这个跟她对着干。 “去看看。” 陆子渊和乘风，止雨两人来到吴嬷嬷的小院，就见院子里一片狼藉。 吴嬷嬷跌坐在地上，钟沐羽抱着胳膊看戏，小梅被结结实实绑起来扔在草丛那里，早春和巧儿在钟沐羽身后低头不语。 见到陆子渊，吴嬷嬷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爬过去，连连磕头:“求王爷救救老奴！王妃要打老奴，还要将老奴撵出王府！” 钟沐羽心中腹诽:你刚才面对乘风可不是这样说的。 陆子渊示意乘风将她扶起来，转而看向钟沐羽。 他脸色不好，钟沐羽以为他还会继续发火，却没想到陆子渊酝酿了一会，反而没有像之前那样大呼小叫。 “这次又是什么事？” 钟沐羽很意外他没有发火，但还是一五一十将事情告诉他了。 “就因为一个小丫鬟，你就要将吴嬷嬷撵出去？打了小梅，难道还不够你出气？” 钟沐羽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小丫鬟的事，她不喜欢我，鼓动府里的下人反抗我，还说我坏话。如今我可还是这府里的王妃，她这样闹的沸沸扬扬地，难道对你有好处？” 吴嬷嬷连忙道:“老奴没有！老奴只是想劝诫一下王妃，谁知道王妃她……” 钟沐羽冷笑:“劝诫？劝诫你不会来馨香院找我说么？用得着私底下和厨房的婆子丫鬟说？我的丫鬟冒犯于你，你就可以不通知我将她囚禁起来动用私刑？然后指着我骂我会变成弃妇？” 钟沐羽一连串的问题砸过去，不仅吴嬷嬷懵了，那三个人也懵了。 吴嬷嬷在王府里的地位确实比寻常奴婢高，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她会对王妃这样无礼。 哪怕王爷不喜欢王妃，钟沐羽贵为郡主，也不是一个奴婢可以指手画脚的。 “老奴冤枉啊，老奴没有辱骂王妃娘娘！” 如今的吴嬷嬷只能一遍遍地辩解。 “够了！” 陆子渊低吼一声，以往没娶媳妇时，他从来不关心这府里的人和事，万万没想到如今会变得这样乱。 就连一直很慈爱的奶娘也…… 陆子渊看向吴嬷嬷:“吴嬷嬷，此事，确实是你有错。” 吴嬷嬷脸色大变，她不想被赶出去，虽然她手里有钱，在城郊也有房子，但那里远不及王府好！ 在王府，她不仅有人伺候，每个月还有月银，有时候也会收府里下人的贿赂，可谓是过的神仙日子。 离开了王府，这些可都就没了！ 于是吴嬷嬷立刻跪下了:“老奴知错了，求王爷不要赶老奴走！当年舒妃娘娘把王爷托付给老奴，老奴可是发誓要伺候王爷一辈子的！” 提到舒妃，陆子渊想到了母妃临死前的样子。 钟沐羽见她打感情牌，开口道:“现在把她赶出去，等和离时你再接回来不就得了？不过你若是不把她赶走，到时候再出事，事情传到外面，或者传到太后，皇后，甚至皇上耳朵里，那可就遭了。” “你威胁本王？” “这是实事求是，毕竟你确实管不好自己的王府，所以才发生这种恶奴欺主的事情。所以，赶不赶？” 钟沐羽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被这么一说，陆子渊心里十分不甘，尤其是看到钟沐羽现在这样子，可若是留下吴嬷嬷，日后少不了鸡飞狗跳。 他不想再继续上火了。 “乘风，止雨，去收拾一下吴嬷嬷的东西，今天下午，就让她和小梅离开王府吧。” “王爷不要啊！” 不理会吴嬷嬷的哭喊，陆子渊先一步逃离了现场。 然而，他没有回汀芷院，而是去了书房。 本来还想着快速处理完公务去陪苏芷柔，如今心里却是烦的一个字也不想写。 就在此时，一个护卫轻轻敲门:“王爷，有皇宫传来的密信。” “拿上来。” 护卫呈上密信，陆子渊一看，正是之前的回信。 他打开信纸，结果不出所料。 想和离？怎么可能！ 他的信只有皇后娘娘看了，皇后娘娘便严肃地警告了他，若是让皇上和太后知道，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陆子渊把信纸团成球，直接扔地上了。 乘风和止雨速度倒是快，午后就把吴嬷嬷送走了，与此同时，钟沐羽的小厨房也顺利完工，一群丫鬟婆子正在利索地打扫卫生。 看着崭新的厨房，钟沐羽十分满意。 然而站在外面的乘风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王爷让他来监工，如今完成了，那他是不是该回去复命了？ 第12章 好饭菜就要大家一起吃 钟沐羽抚摸着灶台:“今天晚上就开伙，先试试效果怎么样。” 早春道:“那奴婢就吩咐底下人去买些食材，王妃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今天晚上我们院里所有人一起吃，所以多买点！” “好！” 看得出来，早春很高兴。 钟沐羽又看向杵在那里的乘风:“这几天你也辛苦了，留下一起吃。” 乘风没料到还有他，却是婉拒了:“多谢王妃，只不过事情结束，属下也要向王爷复命。” “这种事明天跟他说也是一样的，他现在一定不想听到关于我的信息，你就让他老老实实处理公务，有空去找他的柔儿玩，别让他想起我来找我麻烦。” 乘风一整个无语，原来王妃也这样不喜欢王爷，不然哪有妻子把丈夫往外赶的呢？ 之后，钟沐羽便从空间里找出一些能用的厨具，还有部分调料。 这个时代太落后了，没有那么多调味料，仅有的胡椒和肉桂之类是都贵的吓死人，她这几天也很难吃到。 社会生产力低下，蔬菜水果少的可怜，鸡鸭鱼肉也不多……没办法，这些以后再说吧。 很快，外面采买的人都回来了，蔬菜和鸡鸭鱼肉一大堆，整个馨香院的大家也忙活起来了。 而钟沐羽也穿好短打围裙，准备下厨房。 看到钟沐羽进来，下人们一脸惶恐，连忙让她回去歇着，张嬷嬷也劝阻她:“王妃使不得啊！这种事交给奴婢们就可以了！” 钟沐羽笑的灿烂:“你们不必介意，要说厨艺我也是不差的！” 早春道:“可您这样有失身份。” “天天端着身份又累又没意义，反正这里都是自己人，怕什么。” 钟沐羽毫不在意，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她们说服，尽管如此，她们还是有所顾忌。 乘风正在后院劈柴火，但也一直观察着厨房的情况，见钟沐羽进进出出地忙活，一点也没有王妃架子，心中不由得对她改观许多。 就在此时，乘风见钟沐羽来抱柴火，连忙道:“王妃且慢，这等粗活让属下来做吧。” “也好，把这些柴火送到烤炉里，记得烧旺一点。” 钟沐羽指着那两个泥土砌的烤炉，并告诉他使用方法。 乘风从未见过这东西，当下只觉得新奇，不过还是依照钟沐羽的指示做了。 没过多久，炉子里就只剩下炭火，钟沐羽戴着隔热手套，捧着两大盘排骨来到后院，放到其中一个烤炉里，紧接钟沐羽着又捧着满满一大盘面食，放到另一个烤炉里。 虽然都是生的，但是那香味十分独特。 没过多久，整个馨香院就弥漫着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这香味引的院外的人也悄悄凑过来，他们很奇怪，馨香院里到底在做什么？怎么这么香？ 此时的陆子渊还在书房奋斗，期间苏芷柔派人来找过，可见他这样忙，便只留了饭菜回去了。 饭菜做好后，钟沐羽直接在院子里大摆宴席。 然而等她落座，其他人却迟迟不敢坐下。 “都吃啊，怎么不吃？” 早春摇摇头:“王妃，奴婢们怎能和您一同吃饭呢？” “有什么不能的，都是自己人，今天就当是我的命令，不会有人责怪你们的，谁敢责怪你们我揍他。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那奴婢们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所有人才不情愿地坐下。 很快，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众人便吃的津津有味。 乘风夹起一块排骨，看着上面的黑点问:“王妃，这黑色的是什么？” 钟沐羽头也没抬:“黑胡椒啊。” “胡椒！” 乘风差点跳起来。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王妃，这胡椒可是很金贵的东西，您就这样给我们吃……” 钟沐羽看着乘风，恍惚间似乎看到他眼里有感动的泪花。 听到乘风说胡椒，其他人也纷纷观察起排骨，一个个又是惊讶又是感动。 “王妃竟然用胡椒做菜给我们吃……” “王妃对我们真好啊！” 眼看他们就要跪下，钟沐羽连忙道:“高兴就老老实实吃饭，吃光了，不要浪费，你们是我的人，我自然要好好对待你们。” “奴婢定誓死追随王妃！” “当然不浪费！我们怎么能浪费这么好吃的东西！” 钟沐羽又看向乘风:“你好好吃饭，不要一惊一乍的。” “是，属下刚刚冒失了。” 如今，乘风对钟沐羽的好感正蹭蹭往上涨。 或许，王妃并不像王爷说的那么讨厌。 排骨入口是鲜香的味道，没有半分腥味，乘风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猪排骨！ 当然这里的每一道菜都很好吃，感觉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上。 考虑到这里人的饮食，今晚的饭菜没有放辣椒，这对无辣不欢的钟沐羽来说异常痛苦。 看来以后要试着培养他们吃辣椒了。 晚饭过后是饭后甜点，钟沐羽给每人准备了一杯水果汁与一块蛋糕。 早春看着盘子里那个切的方方正正的东西问:“王妃，这又是什么？” “这个叫蛋糕。” 乘风道:“很软，和烤馍很像。” “这和烤馍不一样，你们尝尝。” 乘风尝了一口，松软香甜的口感，确实与众不同。 …… 吃过晚饭后，乘风一脸不好意思地来到钟沐羽面前:“王妃，属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钟沐羽正在涂护手霜，没有抬头:“你说。” “刚才那个叫蛋糕的东西非常好吃，可还有多余的？” “应该有剩，你想带回去吃吗？我让早春去给你拿些。” “……其实，属下是想带去给王爷吃。王爷公务繁忙，如今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属下也不想王爷饿坏身体。” 乘风拼命地解释，然而，钟沐羽却没有生气:“行，你带给他吧。” 乘风先是意外，紧接着欣喜道:“多谢王妃！” “不用谢我，我占了他王府的地做饭，总要有点表示。” 不一会，早春就提着一个小食盒递给乘风。 乘风千恩万谢地接过后，就快去前往书房。 书房内，当陆子渊终于完成所有公务后，苏芷柔派人准备的饭菜都凉了。 止雨进来道:“王爷，饭菜凉了，属下带去厨房热一下吧？” 陆子渊看着那些饭菜，感觉没什么食欲。 就在此时，止雨看到提着食盒进来的乘风。 “属下参见王爷。” 第13章 有那么好吃吗？ 止雨问:“回来了？这么说王妃那边的厨房完工了？” “是，已经完工了，今晚王妃准备的饭菜犒劳大家，这是给王爷的。” 乘风将食盒放在桌上。 陆子渊却一脸怀疑，她有那么好心给他准备吃的？ “这些都是王妃做的，请王爷尝尝。” 乘风打开食盒，里面有两块方方正正的蛋糕。 止雨探过头去:“是点心吗？以前没见过这样的。” “王妃说，这叫蛋糕。” 陆子渊没见过这种点心，但是自食盒中传出的香甜气味，竟让他感觉饥饿。 将信将疑地拿起来吃一口，松软香甜的口感自口腔中弥漫开来。 陆子渊眼睛一亮，随即镇定道:“味道还可以。” 嘴上说着还可以，但两块蛋糕却以极快的速度吃没了。 看这样子，乘风自然知道陆子渊喜欢。 陆子渊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问:“除了这些，你们还吃了什么？” “王妃准备的很丰盛，鸡鸭鱼肉一应俱全，不仅如此，王妃的厨艺也很好呢，很多菜都是她做的。” 止雨很是惊讶:“你是说，王妃做饭给你们吃？” “不全是，府里的人都一起忙活的，一起做事时王妃很开心，没有半点架子。” 看样子，乘风对钟沐羽有很大的改观，这让陆子渊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作为丈夫都没吃到妻子亲手做的食物，倒让下属捷足先登了。 看到乘风那回味无穷的样子，止雨更加好奇了:“王妃做的饭有那么好吃吗？” “不夸张地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感觉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上！” 乘风越是这么说，陆子渊心里就越难受。 陆子渊道:“乘风，明天早晨让她做一份饭菜送到书房，还有这个蛋糕，也要。” 这蛋糕他没吃够。 “这，属下遵命。” 乘风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王爷这个要求，王妃未必会答应啊。 乘风退出去后，止雨问:“王爷，那这侧妃送来的饭菜还要热一下吗？” 陆子渊瞥了一眼，淡淡道:“不必了，拿出去吧。” 虽然还有点饿，不过他现在不想吃其他东西。 …… 乘风的猜测是正确的。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钟沐羽后，钟沐羽一口回绝了:“没门！ 蹬鼻子上脸，还想让我做饭给他送过去，他府上没有厨房吗？没有煮饭婆子吗？” “王妃，王爷觉得还是您做的最好吃，其他人比不过，所以才让您做的。” “那是他以为，但是我不同意。” 乘风还要继续劝说，就见钟沐羽挥挥手，早春便开始往外撵人。 “我们王妃要休息了，乘风护卫还请回吧。” 乘风被撵出去后，连忙拦住早春:“早春姑娘劝劝王妃吧，王妃若是不同意，明日两人定会再吵起来。” 早春叹了一口气:“王妃并非是喜欢拒绝别人的人，只是因为王爷此前做的事让王妃很生气。所以她才拒绝，要我看你就别继续纠缠了，因为你帮馨香院做了许多事，所以王妃才留你吃饭让你进来，你再这样下去，王妃可就不让你来了。” 闻言，乘风连忙闭嘴。 不让他来馨香院？那可不行，他还想继续来蹭饭呢！ 于是乘风只好灰溜溜地回去报告。 不出意外，陆子渊的脸又黑了。 止雨抢先道:“属下也能猜到王妃为什么会拒绝，之前王爷和王妃闹的这么不愉快，王妃不想做也是情有可原。王爷以后对王妃态度好点吧，假以时日，王妃气消了就好了。” “她是本王的妃，本王难道还要看她的脸色？” “可是按照王妃的脾气，您越是这样，她越不会做。” “本王当然明白，所以说这个女人真是岂有此理，半点没有为人妇的样子！” 乘风和止雨在心里腹诽:王爷您也没有为人夫的样子啊。 陆子渊心里生着闷气，但是对钟沐羽的厨艺又好奇的不得了，抓狂之下，便选择在书房挑灯夜战。 他想好了，明早去馨香院蹭饭，难不成钟沐羽还能把他撵出去？ 另一边，苏芷柔派人去书房请了三回，都让陆子渊以公务繁忙打发走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苏芷柔满心的不甘。 莲叶安慰她:“夫人别伤心了，王爷公务繁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知道，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莲叶愤愤不平道:“还不是王妃和吴嬷嬷闹事，耽搁了王爷的时间，不然王爷一定会尽快处理完的。” 苏芷柔道:“这个吴嬷嬷也不过如此，罢了，她既然被撵出去就不要想了。莲叶，明早的燕窝，你去厨房吩咐了没有？” 莲叶点点头:“已经说了，明日就请王爷来用早膳。” “那就好。” 苏芷柔稍稍平复了心情，陆子渊既然回来了，她就要主动出击，想方设法将他留下。 …… 第二天清晨，钟沐羽起床做了一些烤甜点和咸粥，又把昨天剩下的菜做成腌菜密封起来。 看着钟沐羽变出的一堆瓶瓶罐罐，早春十分好奇:“王妃，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呀？” “这可都是我准备的好东西！” 钟沐羽挨个将小瓷瓶摆在架子上，擦拭灶台。 为了不让她们起疑心，她特地替换了原先的玻璃瓶，换成了瓷瓶。 早春将信将疑，她心里的疑问颇多，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钟沐羽呢？” “回王爷，王妃在厨房。” 钟沐羽微微蹙眉，这个人又来这里做什么？ 不等她出门，陆子渊已经进来了。 他打量了一下整个厨房，最后把目光停在钟沐羽身上。 如今的钟沐羽只穿的一件简单的粗布衣服，戴着围裙，头发也只扎了一个马尾。 对比之下，她旁边的早春打扮都比她精致。 陆子渊微微蹙眉:“你那是什么打扮？” “厨房这种地方，自然是穿的越简单越好。王爷来我这里做什么？” 钟沐羽不太想招待他，可人都来了，她总不能撵出去。 陆子渊倒也没有继续计较:“没什么，本王公务繁忙，没来得及用早膳，就想来你这里吃点东西。” 钟沐羽嘴角抽了抽，这种理由当她是傻子吗？ “王爷的一日三餐厨房可不敢怠慢，再不济，你可以去找苏侧妃，我想她一定很乐意为王爷洗手做羹汤。” 第14章 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他们做的没有你做的好吃。” 没想到陆子渊毫不理会钟沐羽话里的刺，反而认真地说出了实情。 钟沐羽道:“你又没吃过。” “乘风是本王的心腹，他说好吃，自然是好吃。” 钟沐羽想翻白眼，这个乘风，早知道就不招待他了。 不过，钟沐羽更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和陆子渊吵起来，于是道:“我已经吃过了，你去客厅坐着，我再做一份给你送过去。” 陆子渊倒也听话，乖乖去坐着等了。早春问:“王妃，王爷这个时候来，我们做点什么招待王爷呢？” 钟沐羽一边准备一边回答:“还能做什么，我们吃的什么他就吃什么。” “这……不好吧？王爷应该没吃过那样简陋的早饭。” “不想吃就走，反正我这里只有这个。” 说着，钟沐羽拿出剩下的两个烤点心放在盘子里。 浪费可耻，所以这两个就用来招待他了。 不多时，早春便端着一份食物来到陆子渊面前。 一份点心一份咸肉粥，还有钟沐羽额外给他加的一个鸡蛋。 “就这些？” 陆子渊有些怀疑，这确实简陋了些。 早春道:“回王爷，只有这些，王妃娘娘说了，我们今天早晨也吃的这些，所以没有准备多余的食材。” 点心散发着甜甜的蜂蜜味道，倒是和昨日吃的蛋糕不同，而这粥的味道也很香。 做完饭后，钟沐羽也换上了正常的衣服来到陆子渊面前。她的长发自然散落，脸上不施粉黛，显得更加清新自然。 就在此时，外面有人来报:“启禀王爷，王妃，苏侧妃求见。” “柔儿？她来这里做什么？让她进来吧。” 钟沐羽瞬间不满，都不问问她同不同意么？她才是馨香院的主人啊！ 很快，人未至，声先闻:“好香啊！妾身听闻王妃姐姐手艺一绝，如今光是闻着香味，就已经让人垂涎了呢！” 苏芷柔翩然而至，脸上的笑意却不及眼底。 王爷居然拒绝了她，来王妃这里吃饭了，她怎么能忍受！ 陆子渊问:“你怎么来这里了？” “妾身给王爷准备了早饭，就听说王爷来姐姐这里了。正巧近日有人说王妃姐姐的厨艺十分了得，所以也想来看看。” 说着，苏芷柔还不忘深吸一口气:“这香味闻着就很有食欲！” 陆子渊道:“王妃手艺确实不错。” 这是来自陆子渊的肯定，然而落到苏芷柔耳中，却让她分外生气。 想靠厨艺吸引王爷，真是好手段！ 苏芷柔连忙道:“味道这么香，感觉多少都能吃的下，正好妾身没有吃早饭，王妃姐姐能不能也给妾身做一份尝尝呢？” “不能。” 钟沐羽拒绝的很干脆，一个她都不想伺候，何况是两个。 被直接拒绝，苏芷柔脸上有些尴尬:“是呀，王妃姐姐只能给王爷做饭，是妾身无福消受了。” 陆子渊看苏芷柔一脸失落，开口道:“正好柔儿没吃早饭，你便做一份给她吧。” 钟沐羽没想到这两个蹭吃蹭喝的人这么厚脸皮，都蹬鼻子上脸了。 “饿就去王府厨房，那里什么山珍海味都有，我不是府里的下人，没有义务这么做。” “钟沐羽，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不过一份早饭而已。” 钟沐羽冷笑:“确实，不过一份早饭，那么府里那么多人，凭什么一定要我做？况且我是王妃，还有让王妃伺候侧妃吃饭的道理吗？” 苏芷柔一委屈，眼中便盈满了泪水，而她明白，陆子渊根本招架不住女人哭。 “妾身并没有想让王妃姐姐伺候，妾身只是对王妃姐姐的手艺心生向往而已啊！既然姐姐如此不喜妾身，那妾身便不在这里碍眼了。” 说完，苏芷柔就起身拜别。 只见陆子渊慌乱地追出去几步，紧接着回头，十分不满地看着钟沐羽:“她又没有恶意，你为什么要这样夹枪带棒地说话？” 钟沐羽耸耸肩:“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早春，王爷吃饱了，把剩下的都拿去倒了喂狗吧。” “王妃，这……” 早春踌躇不前，实际上，那点心陆子渊才吃了一个，粥更是没喝几口。 这下陆子渊更生气了:“钟沐羽，你竟然敢把本王的食物拿去喂狗！” 他还没吃饱，也没吃够啊！ “你都要走了，肯定是吃完了啊！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我会用这些食物慰劳一下府里尽职尽责的大黄狗。” 钟沐羽不禁在心里感叹，看来这陆子渊也没有多么喜欢苏芷柔嘛，到现在还在纠结吃的，没追上去。 “随便你！” 气急败坏的陆子渊也不欲与她多纠缠，快速追出去了。 “啧！麻烦。” 好好的早晨就这样被破坏了。 早春走过来道:“苏侧妃摆明了是来找王爷的，她实在不自量力，为了争宠，居然要王妃做饭给她吃。” “是啊，只不过我真没心思和她抢陆子渊这个狗男人，装白莲花也不要装到我面前，我可不吃这一套。” 早春愤愤不平道:“可惜，王爷就吃她这一套。” “嗯……或许是吧。” 钟沐羽模棱两可地答应着，那陆子渊一看就是和女子交往经验为零的人，也难怪会被苏芷柔这样的白莲花吃定了。 …… 苏芷柔跑出去后，便坐在园中凉亭独自哭泣，听到陆子渊来了，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哭的更加哀戚了。 “王爷，妾身没有不敬王妃，您要相信妾身啊！” 陆子渊轻轻靠近她，面露愧疚:“本王当然知道，是本王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当初他明明想让苏芷柔做正妃，若是没有钟沐羽，现在也不会这样鸡飞狗跳的。 苏芷柔擦了擦眼泪:“王妃姐姐不喜欢妾身，那妾身以后在这府里岂不是每日都要受气！” “不会的，有本王护着你，柔儿只管放心，钟沐羽她不敢把你怎么样。” 越是这样说，陆子渊对钟沐羽的成见越大，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苏芷柔受委屈。 苏芷柔勉强露出一个笑:“妾身当然相信王爷，也只求王爷心里永远有妾身。” “当然，别哭了，本王还饿着呢，柔儿可愿意招待一下本王？” “自然是愿意的，王爷随妾身去汀芷院吧。” 两人站起来，亲昵地手拉手去了汀芷院。 第15章 铁骨铮铮陆子渊，真香 书房。 陆子渊很后悔。 他的确在苏芷柔那里吃饱了，可此时他发现，府里的食物远比不上钟沐羽做的好吃，具体差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这才过了一个时辰，他就无比想念那没吃完的点心和粥。 然而想到钟沐羽那脾气，他就不想再去馨香院了。 此时，乘风送来一封信:“王爷，这是公孙先生送来的信，说是商会有事，要王爷下午去讨论一下。” 陆子渊接下信来看了看:“知道了，去准备吧，一会就去。” 罢了，天下美食那么多，何必执着馨香院，以后再也不去了！ 然而等他晚上回来后…… 即便只是路过馨香院，那里面传出来的香味，那里面的欢声笑语，都深深刺激到了他的神经。 真香！ 见他停下脚步，乘风很奇怪:“王爷怎么了？” “本王突然想去馨香院看看。” 乘风掩住嘴边的笑意:“王爷是饿了吧？晚饭时，就没见王爷吃多少。” 陆子渊拉下脸，被人戳破心思，他有些尴尬。 止雨连忙道:“王爷走吧，属下也很好奇馨香院里的情况，看院中还有炊烟升起，想来王妃她们还没有吃饭呢。” 陆子渊面色稍缓，抬脚就折返去了馨香院。 馨香院中， 钟沐羽正搭的架子和众人一起吃露天烧烤，早春殷勤地举着烤好的肉串来到张嬷嬷跟前。 “嬷嬷尝尝这个，这个也很好吃呢！” 张嬷嬷一脸无奈，可眼中却是止不住的高兴。虽然王妃嫁过来的许多行为不合乎常理，可她对这院里的人是真心的好。 “我老了，吃不下那么多，倒是王妃忙活了一下午，也没见她吃多少。” “说的是，那我去拿给王妃。” 早春将烤好的肉串放在盘子里，拿给钟沐羽:“王妃歇一会吧，奴婢已经烤了很多，够吃了。” 钟沐羽正在和几个丫头翻转那长长一排的烤串，见早春给她送来吃的，连忙擦擦手走过去坐下。 “正好我饿了，还好早春你惦记我！” “王妃呀，不是奴婢说，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不就可以了吗？您何必亲力亲为？” 钟沐羽摆摆手:“此言差矣！不自己烤那就失了烧烤的灵魂了！” 说完，钟沐羽自身上摸出一个小瓶，然后在那些烤串上洒下些许红色粉末。 之前，早春也时不时看到钟沐羽拿着这个小瓶晃悠，但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于是问:“王妃，这些红色的是什么呀？” “这是辣椒，一种辛辣的调味料，没吃过的人一开始很难适应，所以我就没给你们加。” “从未听说过，看来最近西域商人们又带来不少新奇的东西呢。” “嗯，嗯，是啊。” 钟沐羽含含糊糊地应着。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敲门声，一个小丫鬟去开门，见到来人后，便慌慌张张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王爷？ 一时间，吃东西的、烤肉的、聊天的，纷纷起身行礼:“奴婢（老奴）参见王爷。” 看来他真的很厚脸皮。 钟沐羽只感觉，陆子渊一来，院里的气氛都变拘谨了，手里的烤串瞬间就不香了。 “王妃好兴致啊，这又是在吃什么？” 陆子渊竭力遏制着自己的口水，不行了，钟沐羽到底在食物里加的什么药，居然这么香！ 钟沐羽挑眉:“烤串，王爷有兴趣？” “自然，本王没有吃饭，如今厨房的下人都休息了，本王没办法，只能来你这里，你应该不介意吧？” 厨房休息？骗鬼呢？ 然而这次钟沐羽并没有严词拒绝他，而是让早春把腌制好的食材和竹签放到陆子渊面前。 “烧烤这种东西呢，想吃就要自己动手，把东西穿到竹签上，然后自己放到火上烤，需要什么调料，那边也有，你们自己动手吧。” 陆子渊盯着那些东西，吃个饭还要自己动手？ 乘风道:“王爷可坐在那边稍等一会，这些事交给属下和止雨！” 两人二话不说就上手，陆子渊则真坐在那里等了，只不过他总觉着钟沐羽的眼神不太正常，好像在嘲笑他！ 一个连这种小事都要别人伺候的家伙！ 他越想越觉得钟沐羽就是在嘲讽他，于是突然走到钟沐羽身边:“钟沐羽，听说你的手艺不错，就让你为本王烤肉吧。” 钟沐羽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去，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 “不是……还有乘风和止雨吗？” “他们只是本王的护卫，不该做这种事的，你身为本王的王妃，伺候本王衣食住行，是你份内之事。” 分内你大爷！ 钟沐羽在心里忍不住吐槽，然而脸上却强行挤出个笑:“王爷，烧烤这东西谁烤都一样，我烤的并不会更好吃一些。” “不一样，本王可是知道，烤肉这东西火候时间很重要，差一点，口感便完全不同，王妃手艺最好，本王放心。” 钟沐羽咬咬牙:“听起来王爷很懂啊，那王爷自己去烤不是更好吗？” “你如果不去，以后本王禁止你馨香院的人外出采买任何东西。” 陆子渊面色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然而无形中有一种他言出必行的感觉。 “你威胁我？” “彼此彼此。” 钟沐羽感觉嘴里的辣椒更辣了，她随时想喷火。 陆子渊似乎很高兴自己扳回一局，也让钟沐羽认清自己是人在屋檐下的事实。 就算是王妃，她头顶上还有个陆子渊呢。 “去就去！” 她气呼呼地挤开乘风和止雨，利索地翻转烤串。 早春见状，凑过去道:“王妃，奴婢来帮您吧。” “不用，我应付的来。” 钟沐羽面色平静，只不过望着那一排烤串，她心里突然生出一个鬼点子。 很快，冒着滋滋热气，烤的焦香扑鼻的烤串便端到了陆子渊面前。 钟沐羽顺势拿走了边上几个烤串道:“这些是我的，给你烤了那么久，我也饿了，所以顺便给我烤了一些，王爷不介意吧？” “无妨，只不过……” 陆子渊拦下钟沐羽，接着眼神在两份烤串间对比了一下。 “你的为什么不一样？” 钟沐羽很奇怪:“哪里不一样？” “气味，你的有点冲，上面有没见过的红色粉末。” “这个啊，这是一种特殊的西域调料，一般人吃不了的。” “给本王尝尝。” 钟沐羽一看，嘿嘿！上套了！ 第16章 辣到你窜火 她装作不满道:“给，吃着难受可不要怪我！” 钟沐羽内心窃喜，这次她可是多放了点辣椒面。若是在以前，她可是吃辣高手，可惜穿越后，这些的人因为没被辣椒折磨过，肠胃都脆弱些，她一次只能吃一点。如今，陆子渊只需要一口，她就能保证他再也来不了这馨香院！ 陆子渊狐疑地接过烤串，只一口，脸色瞬间就红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水！水！” 陆子渊突然扭曲的面容让两个护卫瞬间慌乱，紧接着就有人捧着茶来了，陆子渊直接猛灌一口，这才好些。 钟沐羽忍着笑意:“都说你不能吃，以为我骗你呢？” 只是钟沐羽没想到，陆子渊被辣过后，反而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你是不是故意捉弄本王？” “冤枉啊，我闲着没事捉弄你吗？我是真的爱吃这种口味。” 说着，钟沐羽若无其事地拿起一个烤串，吃的干净。 陆子渊道:“味道辛辣与芥末不同，但却十分让人畅快。” “王爷若是习惯了，一定会喜欢这种味道，当然也有的人就是不能吃，那就没办法了。” 钟沐羽正要端着盘子离开，却被陆子渊叫下了:“等等，本王很喜欢这个味道，就吃你这份了。” 钟沐羽挑眉:“看来王爷对辣椒的接受度挺高啊，那我就把这份一起留给王爷了。” 她答应的很干脆，几个人都没有怀疑。乘风和止雨也好奇地凑过来:“王爷，真的好吃吗？看您刚才面容都扭曲了。” “颜色这么鲜艳，好像有毒一样。” 陆子渊道:“本王很喜欢这味道，独有一股鲜香，就是需要备着茶水，不然受不了。” 他一边吃着一边大喘气，好像痛并快乐着，看的乘风和止雨更加害怕了。 这样的东西就算好吃他们也不吃！ 酒足饭饱后，陆子渊可谓是十分满意，而钟沐羽好不容易将他请走，整个人已经瘫在椅子上不想动了。 张嬷嬷捧着茶来，一脸的可惜:“王妃，看样子王爷心情不错，王妃为何不将王爷留下来呢？” “不能留，王爷虽然心情好，但是身体有些不爽，所以不能留，让他好好休养吧。” 张嬷嬷一脸疑惑:“可老奴看王爷的样子，并非是身体不适啊？” 钟沐羽神神秘秘地笑了笑:“有的身体问题，不会立即表现出来的，嬷嬷就不必再问了。” 明天有的好戏看，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洗澡，睡觉。 …… 比起钟沐羽这边舒舒服服地洗澡睡觉，陆子渊那边可就不太妙了。 陆子渊平日里在书房工作，若是想一个人休息了，便宿在书房旁边的秀玉舍。偏偏这天晚上刚睡下不久，肚子便如同着火一般，将他闹醒了。 他急急忙忙奔向茅房，来回跑了两趟，把守夜的侍卫都吓了一跳:“王爷这是怎么了？可要叫府医？” 陆子渊艰难道:“本王肚子很疼，像……火烧一样，快去叫府医！” 侍卫被吓的不轻，连忙跑去叫府医，折腾了半宿，终于安静下来了。 府医开了一副养护肠胃的药方，又嘱咐了一些忌口的食物，陆子渊虚脱地问:“本王，是不是被人给下毒了？” 事已至此，他坚信那些红色粉末是有毒的，不然怎么能这样。 府医摇摇头:“王爷并不是中毒，只是吃多了刺激的食物，敢问王爷是吃了什么？” 陆子渊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一种叫辣椒的粉末。” “辣椒？老夫并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王爷放心，回头老夫去各种医书古籍上查一查。” 府医看上去对这种未知的东西很感兴趣，送走府医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止雨看着脸色发白的陆子渊，关心道:“王爷还是睡一会吧，说不定睡醒就好了。” 陆子渊躺在床上，咬牙切齿道:“本王现在根本睡不着！本王就知道，她钟沐羽没安好心！” “可是王妃在吃之前有提醒过您啊！” “……” 陆子渊无法反驳。 如今不仅全身无力肚子疼，连屁股那里都火烧火燎的，简直难以启齿！ 天亮之后，府里便传来消息:王爷因为身体不适，推掉了所有的工作，需要静养几日。 听到这个消息，钟沐羽笑的合不拢嘴:“看来他被辣的不轻，不过也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吃那么多！” 早春一脸不解:“辣椒吃多了就会这样吗？” 她不明白这东西哪里好吃，吃了嘴里特别难受，她绝对不想吃第二次。 钟沐羽道:“也不一定，分人的，不过第一次吃就吃那么多，肠胃肯定不舒服。” “哦。那，我们待会要不要去看看王爷？我听其他下人说，王爷好像很痛苦，一晚上没睡呢。” 钟沐羽立刻拒绝了:“我才不去，去了他要是再折腾我，我可受不了。” 然而陆子渊正在气头上，不是她想不见就可以不见的。 于是到了中午，就见乘风一溜烟小跑来到馨香院。 “属下参见王妃。” 钟沐羽正坐在树下看书，只看了他一眼:“今天来蹭饭啊？行，你去跟早春说一下吧。” “不是，王妃，王爷肠胃不好，没什么食欲，想让王妃做一些温和的粥菜送过去。” 钟沐羽依旧没有抬头:“他就不怕我在饭菜里再加点东西？” “所以王爷说，要属下全程盯着您……做饭。” 沉默几秒后，钟沐羽放下书:“他这是赖上我了啊？罢了，我这就去做，做好后你就送过去吧。” 钟沐羽快速走向厨房，在乘风的监督下，做好了一份浓香扑鼻的饭菜。 将东西装在食盒里后，乘风又道:“王妃，王爷说是要您亲自送过去，他有话要跟您说。” 钟沐羽冷笑:“只怕是又想审判我了吧？去就去，他不怕被气的病情加重，我更不怕。” “……” 见钟沐羽一副要干架的模样，联想到陆子渊嘱咐他时咬牙切齿的模样，乘风只感觉头要疼了。 这两人见面就没有和平说话的时候。 来到秀玉舍，钟沐羽仔细打量了一下，倒是一处清雅安静的居所，然而住在这里的人却是一个特别吵的。 到达之后，乘风便选择守在外面，让钟沐羽一个人进去。 美其名曰，王爷不想让其他人打扰。 大厅内规矩摆放着许多东西，多是书本卷宗和陆子渊的私人物品，收拾的还算干净利落。钟沐羽扫了一眼，却被其中一个东西吸引了目光。 第17章 这个风筝看起来很眼熟 只见华丽的木架子上，摆放着一只鸟形的风筝。 那风筝上有着绚丽精致的彩绘，只需一眼便让人过目不忘，在这样一个低调的男人房间里显得尤其突出。 卧室静悄悄的，陆子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钟沐羽也不着急，便走到架子旁边，细细打量那个风筝。 直到走近了看才发现，这风筝与寻常风筝并不一样。它的木质骨架上设计了一些较为复杂的机械，可以让这个风筝飞的更加灵活稳定。 只不过，这个东西怎么越看越让人觉得眼熟？ 正当钟沐羽要拿下来仔细观看时，一声轻微的咳嗽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还要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别妄想碰这里的东西。” 原来他一直醒着，只是因为难受不想搭理钟沐羽。 钟沐羽收回手，白了他一眼:“我以为你睡着了，不想打扰你。” “你还好意思说，本王这样子怎么可能睡得着！” 陆子渊声音蓦然拔高，就见钟沐羽走过去，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把饭菜拿出来。 浓郁的香味，引的陆子渊肚子更饿了。 “我又不是没提醒过你，是你自己不节制，吃多了反而怪我。吃点粥吧，能好受些。” 陆子渊自知理亏，坐起来后，便开始火急火燎地吃饭。 他确实饿了，这时候就觉得钟沐羽做的饭格外好吃，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硬要说的话，就是有一种温暖的味道吧。 钟沐羽全程很安静，等他吃完便收拾东西就要走，不料陆子渊叫住了她:“等等，晚饭时也送些来吧……” 钟沐羽回头:“我说王爷，你打算在我这蹭吃蹭喝到什么时候？” 陆子渊连忙辩解:“你现在是本王的王妃，不算蹭吃蹭喝！王府每月都会给你发月银的。” “我会为了那几个月银给你做厨子吗？你放心，和离这事虽然不成，但我会想别的办法的，总之你少打扰我，我不会在这王府待很久的。” 钟沐羽没好气地说完，提着食盒就走了。 陆子渊怔在原地，没想到她这么坚决。 当然，陆子渊还是把这一切归咎于钟沐羽那个死去的旧情人身上。 对旧情人念念不忘，想到这里他就生气！ 钟沐羽出来后不久，外面的一处灌木丛后，苏芷柔一直在看着秀玉舍里的动静。 如今陆子渊的行为让她产生了危机感，她得始思考对策了。 …… 下午。 许是怕钟沐羽不给他做饭，回到馨香院后，陆子渊直接打发乘风去给钟沐羽做下属了。 看着听候发落的乘风，钟沐羽有些不满:“行啊，直接派你来监视我了，我不给他做饭还不行是吗？” 乘风低着头:“王爷不是这个意思，王爷让属下来，是单纯地做工的。” 比起上次，这次乘风心里没有任何怨言。王妃待下人极好，还会做各种美食，在这里没有累活也没有危险的任务，他乐得留在王妃这里。 钟沐羽摆摆手:“去找张嬷嬷安排吧，你的房间自己打扫，晚饭时你去把饭菜拿给王爷。” “属下遵命！” 乘风看上去很高兴，一溜烟地就去找张嬷嬷了，轻车熟路的样子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钟沐羽只感觉头又疼了。 晚饭做好后，钟沐羽正要让乘风送去，然而脑子里却想到了白天在陆子渊那里看到的风筝。 若说独特，她一个未来人什么独特的东西没见过，然而那个风筝却让她印象深刻。 只不过她想不起来自己与那风筝的渊源。原主的一些记忆比较模糊，她潜意识觉得，那东西应该和原主有关系。 只是和原主有关系的东西怎么会在陆子渊那里？ 就在乘风接过食盒后，钟沐羽突然道:“等等，这次我也去吧。” 乘风十分惊愕:“王妃也去？那真是太好了！” 这两人若能修复关系，他喜闻乐见。 “别那么高兴，我只是有别的事。” 乘风只当她是羞于承认，两人来到秀玉舍后，陆子渊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本来也不是大毛病，她手里一粒药能解决的事，而她就是要让陆子渊多喝点苦药。 见到钟沐羽，陆子渊道:“本王以为你不会来了。” “想想还是来吧，免得出什么差错，我可不喜欢吵架和解释。” 陆子渊垂下眼帘:“你可以相信乘风。” 钟沐羽没接他的话，而是把饭菜都拿出来了。 她不出声，陆子渊也没继续说话，屋内只余碗筷发出的细微声响。 没过多久，陆子渊道:“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后日我们要启程前往元京，父皇要举办祭神典礼，本王也要去上报封地情况。” “嗯，我会准备的。” 钟沐羽只是淡漠地应下。记忆中，这里每年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活动，如今她是陵王妃，需要参与的活动只会多不会少。 而现在，钟沐羽一直在偷偷打量那个风筝。 可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为什么会如此在意。 趁着陆子渊吃饭，钟沐羽径直走过去，打算一看究竟。 就在此时，陆子渊沉声道:“不要随便碰那个东西！” 钟沐羽看向他，他似乎有点生气。 “怎么？这个风筝对你很重要？” “这可不是一般的风筝，而且本王也不希望你碰它！” 钟沐羽连忙后退一步:“我不碰，只是好奇而已，你安心吃饭吧。” 看来这个风筝对陆子渊很重要。 钟沐羽打算先不纠结这件事。陆子渊吃完后，钟沐羽在他面前放下一粒药片。 “一会把这个吃了，明天你基本就痊愈了。” “这是什么？” “专治你这毛病的药。” 陆子渊显然不相信:“本王怎不知你还会医术？” “你才知道我多少？爱吃不吃，不吃就扔了。” 钟沐羽没好气地说完，提着食盒走了，陆子渊则拿着那小药片反复研究。 只是看看不出什么，不过钟沐羽也不会做出给他下毒这种事，于是他打算相信她。 将药片吃下没多久，陆子渊就感觉浑身好太多了，同时屁股也没那么火烧火燎的。 他不禁有些生气，钟沐羽明明有药还要看他受折磨，绝对是故意报复！ 今天要不是他说出祭神典礼的事，钟沐羽定然不会拿出药给他！ 这样一想，陆子渊简直气到七窍生烟。 第18章 那是一只狐狸？ 陆子渊在吃下药片后，身体就完全恢复了，到了要启程的那天，整个人神采奕奕的，半点没有虚脱的迹象。 而在馨香院内，早春和张嬷嬷正在捯饬钟沐羽。 见她们在自己头上插满了发饰，钟沐羽显得很难受:“我说，陵清府城距离元京很远的，这些东西拿着等到了再戴不行吗？” 张嬷嬷道:“不行，您这次外出意义非凡，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必须时刻保持王妃的尊贵才行！” 戳完头饰，张嬷嬷又拿来一件华美的金红外袍给她穿上。 打扮过后，张嬷嬷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样就很有王妃的气势了。” 钟沐羽求救般地看向早春:“真的要这么夸张吗？” 早春点点头:“王妃暂且忍耐吧，至少在出府城这段路，城里百姓都看着呢。” “好吧，不过这衣服还真是行动不便。” 钟沐羽往前走了两步，就被早春搀扶住了。 这次去京城，她只能带早春一个贴心的人，其他的侍女都是王府的仪仗。 钟沐羽被簇拥着来到门口，就看到身着金丝绣花黑色蟒袍的陆子渊。 英俊帅气，贵气逼人。难得的盛装打扮，钟沐羽只感觉他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 前提是他不要开口讲话。 就在钟沐羽走过来时，苏芷柔也来了，作为贵妾，她也是可以参加这次典礼的。 看着一身王妃服制的钟沐羽，苏芷柔只感觉心里怒火中烧。 明明她才是该穿这身衣服的人！明明她该站在陆子渊身边！如今，她却只能穿着一身玫粉色的衣服跟在他们后面！ 她不服！ “走吧。” 陆子渊牵起钟沐羽的手，先把她送上马车。 在外人面前，该做的一定要做到完美。 三人三辆马车，带着浩浩荡荡的仪仗，前往京城。 马车十分华美宽敞，坐在里面也不颠簸，早春守在她身边，而马车门口还守着四个侍女。 钟沐羽想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景象，却被早春阻止了:“王妃，您盛装出行，还是不要过于抛头露面的好。” 钟沐羽悻悻收回手:“我们要走多久才能到达元京？” “我们来的时候用了两天，若是王爷走的快一点，应该一天就到了。” “一天？那么说是要在外面过夜？” 早春点点头:“照理来说是这样。” 钟沐羽突然察觉了什么，声音都拔高了:“这么说我要和那个陆子渊住一起？” “王妃您小点声！” 钟沐羽连忙捂住嘴，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好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要和那个陆子渊住一起，她还不如现在就想办法跳车逃跑比较好。 早春有些可怜地看着她:“反正只是一晚上，王妃凑合凑合吧。” “对于陆子渊这种人，我不觉得凑合凑合就安全了。” 钟沐羽有些郁闷地低下头，马车驶出城后，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车身也更晃了。 钟沐羽紧抓着旁边的扶手，而后便掀开车帘悄悄探出头去。 随行的护卫都有骑马，陆子渊的马车在她前面，而苏芷柔的马车在她后面。在队伍经过时，沿路的旅客和商人纷纷让出道路，低头等他们通过。 外面是一派山清水秀的自然景象，空气清新，沿路还有一处细小的瀑布。 趁着没人，钟沐羽悄悄拿出一个照相机，对着美景就来了一发。 只是在照完后，树丛中突然反射出一阵刺眼的光，刺的她睁不开眼睛。 钟沐羽抬手遮挡，光芒消失后，就看到远处一个草丛动了一下。 “这山上好像有什么动物？” 听到钟沐羽的声音，早春也往外看去:“这里荒郊野岭的，肯定有很多动物，不过应该没有危险的动物。王妃可是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刚刚那阵光，难不成是有人故意拿铜镜反射的恶作剧？ 不过对于穷苦人家来说，这种打磨精细的铜镜也很难买到吧？ 待一行人离开后，却见树丛晃动，里面突然蹿出来一只……狐狸？ …… 官道宽阔平整，在队伍的加紧赶路下，到了晚上，便到达了元京之外的一处驿站。 虽然是一处小城镇，但这驿站规模却很大，看上去与这里格格不入，里面来往客商络绎不绝，想来也是一处很重要的驿站。 三人下了马车，刚走进大厅，就听到一声惊呼:“七哥？”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在楼梯上，手里拿着一块吃了一半的糕点，惊喜地望着他们。 陆子渊显然也很意外:“子清？” “好巧啊，居然能在这里看到七哥！” 华服少年急忙奔下来，连忙行礼:“子清拜见七哥！还有七嫂，七小嫂！” 这个七小嫂什么鬼？ 瞥见苏芷柔的脸色，钟沐羽忍不住想笑。 陆子渊解释道:“这是子清，十二弟，你应该听说过。”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皇帝有一堆儿子，但顺利活到成年还有封地的并不多，这个陆子清应该算一个。只不过他们长大去封地后她基本就看不到了，如今这个陆子清，她根本就不认识。 不过此人看上去不拘小节，应该比这个陆子渊好相处。 钟沐羽只好礼貌地微笑:“你好。” “哎呀！两个嫂子都长得真好看，七哥你艳福不浅啊！早知道你成亲那天我去吃酒就好了，可惜我因为有急事走不开，可惜啊可惜。” 陆子渊尴尬地扯出一个笑，还好他成亲那天一个兄弟都没来，不然那真是丢人丢到全国了。 陆子渊道:“这次回来能待很多天，有的是看到的机会。对了，你的母妃没有一起来吗？” 陆子清突然忧愁起来:“母妃的病情还是不见好转，不能长途奔波，我这次回来也是为了给母妃祈福。” “嗯，这样就很好，你也长大了。” 陆子渊欣慰地拍拍他的肩。 “当然，我现在可是把我的封地管理的井井有条，一派繁荣，不比七哥那里差！七哥还没吃饭吧？瞧我，一说话什么都忘记了，你们旅途劳累，快快回房休息吧，一会我安排人送饭菜过来！” “有劳。” 陆子清宛如一阵风，来的快去的也快，人也很热心肠，不仅将他们带到房间休息，还拉着陆子渊出去说这说那，热情的让陆子渊都无所适从。 房间内，钟沐羽卸下那一身累赘，伸伸懒腰，问:“早春，这陆子清的事，你知道多少？” 第19章 听说王爷是个正人君子 “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是当今皇上的第十二子，容王，八岁时便被送去封地了。” “那么小就送去了？” “嗯，容王的母妃出身不高，也不受宠，因为犯了错被皇上厌弃，连带着也不喜欢容王，所以就一起送走了。” 钟沐羽感叹:“那是真可怜，也难为他经历这些还能活的这样阳光。” “这对容王殿下来说也是好事，在封地里没人欺负也不用受人冷眼，活的自由自在的。” “嗯，也对。” 两人在房间内吃饱喝足，说着悄悄话，过的好不惬意，然而陆子渊的突然出现却打破了这份美好。 早春见状，给了钟沐羽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悄悄退出去了。 看到陆子渊一脸的抗拒，钟沐羽也一脸嫌弃地回应他:“这么不乐意你可以去找你的柔儿啊，她现在指不定有多落寞呢。” “柔儿已经歇下了，再说本王来找王妃，也是天经地义。” 陆子渊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理由，其实他就是怕别人说闲话，尤其是在这种接近京城的地方，若传出他过分宠爱妾室的闲话，这几天的日子就别想好过了。 苏芷柔伤心他当然知道，所以安慰了她好一阵子呢。 钟沐羽露出一个好笑的神情:“别装模作样，外人面前我有分寸，如今这里只有你和我，就别摆这种态度了。” 她抱着被子来到外面看书吃茶的座榻上，朝床的方向努努嘴:“床留给你了。” “你这样让外人看到像什么话？” “外人？哪里有外人？我们带的人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还怕他们看见？那么好面子回去找你的苏芷柔去。” 钟沐羽不想再和他白费口舌，仔细放好被子就要睡觉。地方是小了些，但是也可以凑合一下。 不料，陆子渊直接将她拎起来了。 “你干什么啊！” “这几天你好好跟我装装样子，回去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我能做到。当然，和离不可能。” 钟沐羽本来还想发火，但听到这个条件突然就有了兴趣:“行啊，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演戏好了。” 钟沐羽撇撇嘴，不太情愿地抱着被子回到床上。 那一晚上她一点也没睡好。 早晨醒来，早春看到她眼底的乌青，直接吓了一跳:“王妃，您是一夜没睡吗？” “差不多，和那么个人一个屋，谁能睡得着。” 钟沐羽打了个哈欠，任由早春替她洗漱打扮。 早春道:“其实您不必这样防备王爷，听乘风说，王爷也是个正人君子呢，当初打仗俘虏了敌人的舞女，他都一个没留，反而安排人送她们回家。” “那不一样，我现在跟他有仇。” “有什么仇啊，依奴婢看，最近王爷对您的态度也好了不少，您或许也可以试着接受他。” 钟沐羽一听，连忙拒绝:“就算他对我特别好我也不想接受，接受他做什么？和那个苏芷柔一起争风吃醋？共事一夫？这种事我做不来。况且他心里根本没我，我才不要做他的面子王妃，花瓶王妃。” “可是，您现在也无法和离啊，难道就一直这样？” “总有办法的，那什么七出的罪名随便犯一个试试，再不行我跑，我直接跑到外国，看他们怎么抓我！”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咳嗽声。 两人立刻噤声，就见陆子渊摆着一副阴沉脸进来了。 不得不说，刚才钟沐羽的话足够大逆不道，在这个时代一般人是容不下的。 钟沐羽连忙换上一个尴尬的笑:“王爷怎么又来了？” “我们该启程了。” “哦好，王爷稍等一下。” 钟沐羽整理了一下衣摆，走到陆子渊身边时却突然被他抓住了手腕。 陆子渊低声道:“刚才那些话以后最好不要说，那种做法更是想都不要想，不然后果你承受不起。” 这是忠告，也是警告。 钟沐羽吞了一下口水:“我……随便说的，你就当没听到，没听到。” 看着那跟刀剑一样锐利的眼神，钟沐羽连忙把胳膊抽回来，低头出去了。 早春也瑟缩着跟出去，刚才王爷的眼神像要杀人一般，她突然很后悔和钟沐羽聊那些。 唉，果然离了皇宫就放飞自我了。 …… 一行人离开驿站后，不过用了半天时间便到达元祁的首都——元京。 作为一国之都，繁华程度自是不必多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连马车的行进速度都慢了下来。 钟沐羽好奇地透过车帘的缝隙往外瞧，之前原主一直生活在皇宫中，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外面的景象，而关于她幼时的记忆也已经模糊不清。 见她还是这么没心没肺的，早春忍不住提醒道:“王妃，待会到了皇家别苑，您千万千万要注意言行啊，不能像在王府那般随意了。” “皇家别苑？这几日我们就是住那里么？” “是啊，除了太子，每年因为各种原因回来的皇亲国戚们都会住在那里，王妃您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认识一下其他几位王爷和王妃。” 钟沐羽想了想，那些人都不确定是不是好相处，看来这几日是要谨言慎行了。 很快，一行人便抵达了皇家别苑，那是一片面积很大的建筑群，紧挨着一些朝廷官员的府邸，就像一个贵族聚居地。 一下马车，就有很多护卫和奴仆迎上来，轮流搬东西，带他们去住的地方。 相较于陆子渊，陆子清就只有他一个，带的东西也少，他越过那群人，径直来到陆子渊身边:“七哥，反正就这几天，我和你住一起吧！” 陆子渊面上波澜不惊:“为何？” “当然是许久不见想和你聊聊天啊！还有就是，我也想多和你切磋武艺，我现在不比以前，你三招之内肯定不能把我打输！” 陆子渊竟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这次回来事情多着呢，没有功夫和你胡闹，与其想这个，你不如先想想父皇问起你封地治理的事，你该怎么回答吧。” 说完，陆子渊便不再理会他，钟沐羽亲眼见到陆子清的笑容僵在脸上，紧接着转而慌乱。 “坏了！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怎么办啊七哥，我完全没有准备啊！” 第20章 你是我哥，你是我妹 然而陆子渊的脚步愈发的快，直接将钟沐羽和苏芷柔扔在后面了。 看得出来，他很不希望陆子清缠着他，而陆子清似乎对他很亲近，还有一点崇拜。 看到苏芷柔紧紧追上陆子渊，钟沐羽不由得放缓脚步，走到陆子清旁边:“明日是祭天大典，后日才是聚会，容王还是有时间做功课的，先不要着急呀！” “话是这么说，可是封地的事我管的真不多，太守辛勤为官清廉，真没有我可以插手的事。” 陆子清不由得有些失落。 钟沐羽想了想:“嗯……你可以先问问你带的随从，关于民生问题他们知道的肯定比你多，至于回答方式，你可以请教一下陆子渊，当然也可以请教一下别的王爷，总之别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这个方法或许可行，我这就去试试！七嫂，真谢谢你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问问！” 钟沐羽只是随口一说安慰他，没想到他真燃起了斗志，一时间愣在原地。 早春感叹道:“容王殿下真是性情中人啊，还好王妃给他想了个办法，不然他定会继续缠着王爷了。” “那样也好，看他对陆子渊那么热情，想来他们关系不差，我们就不用跟着操心了。对了，我们住哪呢？” 钟沐羽看看四周，这里比起陵王府，人倒是不少，护卫仆从一大堆，都忙忙碌碌的，远处大门那边似乎又有王爷来了，聚满了人。 “刚刚奴婢看苏侧妃追着王爷去那边了，我们也过去吧。” 早春带着钟沐羽穿过花园，来到一处庭院前。 下人们正在忙碌，早春叫住一个:“王爷呢？” “回姑娘，王爷现在在苏侧妃那呢。” “你可知道王妃现在住在哪里？” “王妃与王爷住在同一个地方，请随奴婢来。” 二人跟着那婢女绕过回廊，便去了一个华丽宽敞的房屋。 房子的占地面积很大，是主屋，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还配备的书房。 钟沐羽在院子里打量着这里的设施，一不小心就看到乘风和止雨在偏房进进出出。 早春自然也看到了，就问那个婢女:“那里是苏侧妃住的地方吗？” “是，苏侧妃被安排住在那里。” “行了，你下去忙吧。” 早春打发走了婢女，钟沐羽盯着那偏房若有所思:“离的可真近啊。” “这也没办法，诸位王爷和家眷都住在这里，难免拥挤些。” “我说的不是这个，管他呢，我们先看看我们住的地方！”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乘风急忙奔来:“属下参见王妃！” “乘风？你来做什么？” 乘风不好意思道:“王爷将属下安排在王妃身边工作，所以属下就来找王妃了，刚才因为王爷交代了事情，所以就来晚了，还请王妃恕罪！” 钟沐羽想了想:“我这里没有什么需要你去做的……等等，要不，我们几个去街市上逛逛？” 钟沐羽话锋一转，眼睛瞬间亮晶晶的。 这个地方从内到外都透露着一股肃穆的气氛，待在这也没什么好处，不如出去看看。 只是她一说出口，早春和乘风两人便断然拒绝: “不可！” “不行！” 早春觉得自己刚才反应过大了，连忙压低声音道:“您这样往外跑，王爷知道又要生气了。王妃，在这里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您要实在无聊，不如去找其他几位王妃聊聊天？” “跟她们有什么好聊的，我又不认识她们。而且我们不用怕王爷生气，他现在正和苏芷柔卿卿我我好不快活，不会管我们的。你们快去换衣服，我们低调点出门。” 钟沐羽说完就打算去换衣服，这下是乘风拦住她了:“王妃三思，就算您不考虑王爷，可这皇家别苑守卫森严，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 钟沐羽问:“那下人们都怎么出去？” 乘风道:“这里的下人都是记录在册的，像我们这种护卫有专属的令牌，至于各位王妃的贴身婢女也不会轻易出去。” “我想想……” 钟沐羽把衣带缠在手指上，当缠到第三圈后，突然心生一计。 很快，别苑侧门那里，就出现三个人，护卫模样的乘风，与两个低头垂手的丫鬟。 乘风清清嗓子，掩去面上的不自然道:“我们家陵王妃想采买点东西，特地让我带着两个婢女出去，还请守官放行。” 一副官员打扮，官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在他们之间来来回回看了几遍，道:“可有证明？” 乘风拿出令牌放到他眼前:“这是陵王府护卫的令牌。” 守官拿起来看了看，确认无误后，便挥挥手放行:“别苑酉时关门禁止出入，记得速速归来。” “守官放心，我们速去速回。” 三人顺利出去后，早春立刻松了一口气:“比预想的容易啊。” 钟沐羽道:“我就说嘛，没那么困难，是你们大惊小怪了。” 乘风道:“还是属下的令牌有作用，一般这种地方，对皇族的近身护卫会更信任些，属下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守官可能也认得。” 钟沐羽两只手拍向他们的后背:“出来了就别自称属下奴婢了，说好了隐藏身份，现在你是我哥，你是我妹，待会别叫错了。” “唉。” 乘风也只能无奈叹气。 还是早春接受的比较快:“那么接下来要去哪呢？王……姐姐想去哪？” 钟沐羽想了想:“想四处逛逛吧，毕竟我从来没来过，你们呢？” 早春自是不必说，自幼被送进宫，没出过门，剩下的只有乘风了。 他也知道躲不过，于是只能接受:“还是跟着我走吧，我玩的地方我还算知道几个。” 钟沐羽咧嘴一笑，就知道叫着乘风出来有用。 京城的繁华果然不是陵清那种偏远府城可以比的，道路两旁店铺林立，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许多东西都不输于现代。 比起钟沐羽，早春似乎适应的更快，没过多久，手里已经拿满了东西。 钟沐羽从她手中随便抽出一个东西问:“为什么要买这么多？这些你根本不缺吧？” 早春略微尴尬道:“确实不缺，只是看着花样新奇，便想着买一点，一不小心就买多了。对了，王……姐姐怎么什么都没买？” “我还没看到什么想买的东西，不过我有些饿了，乘风，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推荐一下？” “元京有各地的特色菜馆，但若说本地特色，那个悦食坊当算一个。” 乘风指向不远处一家店。 第21章 我偏偏就不惯着她们 顺着乘风的视线，钟沐羽看到街道的尽头有一家不起眼的店铺。 三人走过去后，就见店铺呈现出一种古朴老旧的气质，描金的牌匾似乎也有些年份了，然而店里的人还不少，排着长长的队伍。 钟沐羽道:“这么多人排队，一看就很靠谱，乘风，这家店有些年份了吧？” “听说有上百年历史了，我幼时来过几次。店里多是各色点心，味道一绝，价格也很亲民，不过每天卖的数量有限，晚了就买不到了。” “那我们赶紧排上，这么受欢迎，我倒要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 钟沐羽说着便排在队伍后头，店里只有两个伙计和一个中年妇人在忙活，虽然很忙但也应付的来。 没过多久三人就排到了店里，只见店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玲珑精巧的点心，空气中充满着一股诱人的甜香。 乘风问:“可想好了买什么？” “反正都没吃过，每一样都买一点吧，大家一起吃。” 钟沐羽叫过一个伙计，把店里的点心都包了一份。 正当伙计要包最后一份水晶糕时，一个姑娘突然蹿到她们旁边道:“包一份水晶糕。” 小伙计为难道:“这位姑娘，水晶糕只剩下最后一份了，已经被这位姑娘给买去了。 那姑娘只是瞥了一眼钟沐羽，不依不饶道:“她不是还没给钱吗？这一份我带走了。” 说着便要伸手去拿，店伙计自然不敢给她:“姑娘您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们家小姐可在外面等着，点名就要吃这个，这位姑娘买那么多吃的完吗？也不缺这一个吧？” 看到她那鄙夷的眼神，早春率先忍不住了:“凡事要讲先来后到，明明是我们先来的，而且刚才排队时姑娘也并不在我身后，怎么插队还这样理直气壮？” “因为我家小姐着急！而且我们只买这一份，不耽误时间。快把水晶糕给我吧。” 那姑娘得意洋洋地说着，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伙计面前道:“不用找了。” 这一锭银子，够买十份水晶糕了。 看着她的神情，便知这姑娘的主子不是一般人。钟沐羽不欲与她计较，转而拿出银子递给伙计:“不必理会她，将我们的东西给我们吧。” 就在此时，一个女声从外面传来:“小茵，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久？” 一名打扮精致华丽的女子走进来，那个叫小茵的丫鬟立刻靠过去，指着钟沐羽他们道:“小姐，刚刚奴婢给您买糕点，这几个人非要抢。” 女子打量着他们，而他们也毫不迟疑地瞪回去。 钟沐羽道:“这位小姐，插队本来就不是好行为，您的婢女为何要恶人先告状呢？” 乔艳如挑眉，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本小姐的婢女怎么做，轮不到你来教训。既然这糕点只有一份了，那必然是归本小姐。” 早春气不过:“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小茵道:“不讲理？你们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莫说我们小姐想吃块糕点，就算想要一只蚂蚁，你们也不配和她抢！” 钟沐羽道:“我还真不知道她是谁。” “呵！怪不得，原来是外地来的啊，那就告诉你，我们家小姐是乔大将军的千金，乔艳如乔小姐。” 钟沐羽看向乘风，乘风微微点头，表示听说过这个人，此时，排在后面的一个妇女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姑娘别争了，这些人惹不起的，别为了几个糕点害了自己呀！” 钟沐羽笑着摇摇头:“没事，嚣张是吧？我偏偏就不惯着她们！” “你！” 小丫头气结，钟沐羽直接给了乘风一个眼神，乘风眼疾手快地接过所有糕点，三人大步迈出悦食坊。 “你们三个站住！” 那两人不依不饶地追出来，那个乔艳如气急败坏道:“真是胆大包天，抢了本小姐的东西就想这样走吗？” 钟沐羽问:“那你想怎么样？” “将本小姐的东西还来，然后磕头认错，本小姐就放过你！” “你插队不说，还撒泼耍赖抢我东西，该认错的是你才对吧？” “那是属于本小姐的！” 钟沐羽没再理她，而是提高声音对周围的看客道:“大家看一看啊，堂堂大户人家的千金，买东西插队，还想抢别人糕点，让别人给她磕头认错，原来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家风啊！”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不少人对乔艳如窃窃私语，可能她这种事没少做，一时间也没有人出来指责她。 不过被这样看热闹，乔艳如的脸上也挂不住，立刻怒了:“休要胡说八道！你居然敢侮辱本小姐，看来你是不想在这京城待了，劝你放聪明一点，乖乖把东西让出来，本小姐还能放你一马，不然……” 事已至此，已经不是一份糕点的事，而是乔艳如的面子。 “不然怎么样？行啊，想找我那就来皇家别苑吧。” 钟沐羽不想闹太大，所以也没有报上名字的打算。 “皇家别苑？” 乔艳如一愣，又看了看他们三人，刚才一着急她都没注意到，这两个姑娘是普通打扮，而边上站着的那个男的，似乎是护卫打扮，而且看上去品级不低。 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家里有人在大人物身边任职啊。 “小姐……” 看到自家小姐的神色变化，小茵担心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哼！那又如何，再怎么说也是下人罢了！ 然而等乔艳如回神后，那三人早已挤出人群不见了，气的她直跺脚: “居然跑了！可恶！” 人群散去，小茵道:“小姐，那三人在皇家别苑当值，只怕没办法找他们报仇。” “怕什么，反正也是区区下人，就算是哪个王爷王妃身边的，也是上不得台面的，气死我了！” 乔艳如又跺了跺脚。 …… 而钟沐羽三人在混入人群后，立刻拐入一个街角停了下来。 钟沐羽松了一口气:“不怕人讲道理，就怕人耍赖。还好我们跑的快，不然被缠的久了可就无法收拾了。” 早春还是气呼呼的:“这个乔小姐实在欺负人，太让人生气了！” “别生气了，反正她也没占到便宜，该生气的是她。” 乘风道:“京城里达官贵人很多，这样的人也不少，乔家算是特别猖狂的，乔将军不通礼法，乔艳如的姑姑又是皇上宠妃，他们自然目中无人，王妃，今后出来还是多多注意些吧。” 第22章 区区杂物间而已 “说的是，我会注意，不过这些人横行霸道的，皇上也不会管吗？” “不过是些小打小闹，只要没有过分出格的事，也不会有人管。” 钟沐羽摇摇头，果然封建强权害人不浅。 早春道:“想不到元京里居然是这样，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钟沐羽却好像一点也没受到影响:“不着急，我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吃完再回去。” “可是我们酉时之前要回去……” 钟沐羽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袖下的手表:“还有时间，我们吃快一点！” 于是三人在酒楼里大快朵颐了一顿后，终于赶在酉时之前回到了皇家别苑。 钟沐羽一脸的意犹未尽:“乘风推荐的酒楼不错啊！菜式丰富味道好，性价比很高，简直是个宝藏店家！” 早春也无比认同:“是啊，乘风护卫推荐的店都是质量好价格也好的，今天买到不少好东西。” 乘风道:“不过是经验使然，做护卫的出门在外，不能铺张浪费。” “但是你很会享受生活~” 钟沐羽笑着夸赞她，然而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一迈进院门，充满压迫感的气氛就让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陆子渊和苏芷柔，还有他们的护卫丫鬟，一串的人正在那里等他们回来。 钟沐羽确信，绝对是在等他们。 陆子渊的脸又黑成锅底了。 他还没说话，倒是苏芷柔先开口了:“姐姐这是去哪了？怎么还穿着这种衣服？” 她一言难尽地指着钟沐羽的衣服，脸上是惊讶，眼中却是幸灾乐祸。 钟沐羽不想回答她，陆子渊转而看向乘风，一脸严肃:“乘风，你来说。” 乘风立刻单膝下跪，认错态度极其良好:“回王爷，王妃娘娘想出去买一些生活用品，属下担心王妃娘娘的安危，故而属下便随着一起去了，还让王妃娘娘打扮的不那么惹人注目。” 仗义！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钟沐羽在心底默默为乘风竖起大拇指。 苏芷柔冷笑:“只怕是王妃姐姐自己要这样打扮并拉着你出去，乘风护卫不必为她辩驳。” 陆子渊又看向钟沐羽:“这里的生活用品难道还不够你用吗？还用得着出去？身为王妃四处乱跑，若被人知道像什么话！” “所以打扮的很低调，不会让人认出来啊……” 钟沐羽越说声音越小，陆子渊看上去在这里等了一会了，她在外面疯玩的时间太久，他肯定早有察觉。 陆子渊走到她跟前，鼻翼动了一下。钟沐羽是闻不到，但是外人凑近立刻就能闻到她们周围的点心甜香，何况钟沐羽嘴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油光。 “你们胆子不小，还出去吃了饭！” 钟沐羽嘟哝道:“这么晚了，饿了当然要吃饭啊！” “……” 陆子渊确实很生气，尤其是面对钟沐羽这满不在乎的模样，而苏芷柔则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在一旁说风凉话: “王妃姐姐，不是妾身说您，您一个王妃，打扮成这样偷跑出去已经够不合礼数了，居然还私自和外男吃饭，这要传出什么恐怕不好吧？” “我行的正做的直，堂堂正正做人，不过若是有爱嚼舌根的四处散播谣言，那就真的不好了。” 钟沐羽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是真传出什么风言风语，那嚼舌根的脱不了干系。 苏芷柔一脸受伤的神情:“妾身也是好心提醒，王妃姐姐，您之前做的事本来就够失礼了，如今还这样，您就算不顾及自己名声，也要顾忌王爷的名声啊。” “够了！” 陆子渊突然出声打断她。 钟沐羽看到陆子渊的神情正在急剧愤怒中，不得不说苏芷柔的煽风点火能力很不错。 钟沐羽道:“你看，王爷都受不了了，你说话就说话，可惜说不出有用的东西，不是嚼舌根就是煽风点火，看来苏侧妃非常希望王爷将事情闹大，让整个皇家别苑的人都知道。 那么王爷便尽情按照苏侧妃的意愿，惩罚我吧！” 钟沐羽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墩上，直接摆烂。 他们若要闹那就闹，这里的墙隔音也不好，陆子渊敢吼一声保准都能听见，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陆子渊阴沉着脸:“你以为在这皇家别苑本王就拿你没办法吗？” “那王爷想怎么处置我呢？” 陆子渊握紧拳头，然后又松开:“今天晚上就把她关进杂物间去睡，不许给她送枕头被褥！” 钟沐羽突然哈哈大笑:“我以为什么呢，我还没那么娇贵，区区杂物间，不成问题。” “好，好，那在京城的这几天你每天都住杂物间吧！” 闻言，早春突然跪下来了:“王爷请三思啊！” 杂物间又脏又乱的，怎么能住人？王妃也真是，为什么就不肯服软呢？ “她乐意住就让她住！乘风！现在就带她去！” “……是。” 乘风极不情愿地站起来，和早春二人带着钟沐羽来到杂物间。 一打开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钟沐羽挥挥面前的灰尘，也不知道陆子渊怎么找到这么个犄角旮旯。 早春一脸哀愁:“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王妃您受委屈了。” 乘风则坚定道:“王妃暂且忍耐一下，属下会再去向王爷求情的！” “不必了，他现在在气头上，你去求情当心也罚去杂物间住，到时候让人看看，陵王府的人怎么都喜欢住杂物间呢？” 钟沐羽说的轻松，但那两人完全笑不出来，他们无法替钟沐羽提供任何帮助，最后只留下那些悦食坊的糕点。 钟沐羽打开一只手电筒，又拿出白天随手买的小话本，一边吃一边看，过的好不快活，没过多久，外面竟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钟沐羽眼神一凛，不会有老鼠吧？ 环境脏点她倒是不介意，但如果有老鼠或蟑螂，那她能立地跳舞。 钟沐羽小心翼翼拿着手电筒观察周围，却看到门那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七嫂！七嫂！是我啊，陆子清！” “容王？” 钟沐羽打开门，就看到一脸笑嘻嘻的容王陆子清。 “你怎么在这里？” 陆子清道:“我来找七哥，可是我发现七哥似乎很生气，这里的气氛也不同寻常，再加上没看到七嫂，所以我就问了乘风，他将事情全部告诉我了。” 说着，陆子清又打量了一下钟沐羽:“七嫂您真是好胆量，我想偷跑出去都不容易呢。” 第23章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钟沐羽问:“所以你只是来看看我？还是乘风托你帮忙？” “嘿嘿！乘风确实有托我替你求情，不过七哥现在看上去很可怕，我不敢，所以就只能来看看您啦！” “乘风还真是有心，不过如你所见，我现在就是这样子。” 钟沐羽侧身把他迎进去，没想到陆子渊一下子就看到了钟沐羽放在那的糕点。 “哇！悦食坊的糕点，我一直想去买都没有机会呢！” “嗯，想吃就吃吧。” 得到允许，陆子清也丝毫不见外，嘴里塞的满满的。 “真好吃，离开元京后，就再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了！” 钟沐羽道:“慢慢吃，吃不完你打包带走吧。” “真的？那我就谢谢七嫂啦！” 陆子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继续往嘴里填糕点，一边吃一边忍不住道:“七哥也真是，不过就是出去买个糕点嘛，发那么大火，我见了都害怕。” 钟沐羽问:“你很怕他？” “有一点，准确地说，他武功好，惹到他没几个兄弟能打赢他。” 陆子清吞下最后一口点心，钟沐羽适时地变出一纸杯的清水给他。 “呼~” 陆子清将水一饮而尽，紧接着又端详起那只纸杯。 “居然是纸做的杯子，纸怎么能盛水呢？还有这个发光的东西，我刚刚就注意了，这么神奇！” 看完纸杯，陆子清又盯上了钟沐羽的手电筒。 钟沐羽笑道:“怎么？对我的小玩意感兴趣？” “非常感兴趣，它怎么能这么亮？”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不过我这里还有个小的，你回去路上就用这个照着路吧。” 钟沐羽自袖里拿出一个小一点的手电筒递给陆子清:“不过它也不能一直这么亮，若哪一天不亮了，来找我，我帮你修！” 陆子清接过手电筒，按了几下开关，看上去非常喜欢。 “那子清就多谢七嫂了，七嫂还是这样厉害，以前太子送我一个您做的木工玩意就很有趣，想不到没过几年七嫂都能做出发光的东西了！” 陆子清把手电筒想当然地想成了钟沐羽做的，经他这一提钟沐羽也有些印象，原主虽长在宫廷，可做木工器械的手艺还不错，连太后都说她的喜好不似寻常女儿家。 罢了，他愿意这样想就这样想吧，不然解释这些东西的来源会更加麻烦。 钟沐羽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吃饱喝足你就快走吧，一会若是让人看到了，你七哥少不了生气。” “不，我不能走！” 陆子清突然站起来，大义凛然道:“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呢？七哥也太过分了，不行，我要求七哥把你放出来。” 钟沐羽只感觉他一阵一阵的，有些无奈地问:“你不是怕他发火不敢去吗？怎么突然就想去了？” “因为七嫂你人很好啊，刚刚的交谈让我十分确信，七哥这样做是不对的，也不知道七哥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个苏……苏什么来着？我就不喜欢她。” “是苏芷柔。你都没接触过她，你就不喜欢她？” “虽然没接触过，但是感觉上还是七嫂最好。” 陆子清笑了笑，露出一颗小虎牙。 钟沐羽突然觉得这小子也不错，当然她心里明白，陆子清这是吃她的嘴短，拿她的手短，所以才打算替她出头。 不过钟沐羽还是不打算回去的，回去要和陆子渊共处一室，过的战战兢兢，而在杂物间，她可以进入随身空间搞一套席梦思床，不比这里的硬木板床舒服？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打扰你七哥了，天色已晚，他恐怕已经睡下了。” 陆子清道:“放心吧，我了解七哥，他事情多着呢，肯定没睡，七嫂就等我好消息吧！对了，下次七嫂要去悦食坊，记得叫上我啊！” 说完，陆子清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就去找陆子渊了。 …… 后来，钟沐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早春来把她接回房间，根据她所听到的消息，似乎是陆子清搅和了苏芷柔的好事，还在陆子渊身边舌灿莲花了好一阵子，直接磨的陆子渊没了脾气。 早春似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容王殿下真的替王妃求情了，乘风果然没有找错人。” “嗯，陆子清这人能处。” 钟沐羽坐在床沿上，欲哭无泪。 单人单间啊！ 席梦思床啊！ 都没了！ 早春很奇怪:“王妃，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我高兴的很呢！” “那就好，奴婢先出去了，稍后王爷会来。” 钟沐羽茫然地转头:“他来干什么？” 早春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奴婢也不知，总之王妃您好好准备着吧。” 准备？她要准备什么？ 就在钟沐羽愣神的功夫，早春已经退出去了，紧接着来的是陆子渊。 他重重地把门打开，吹起的风让屋子里的烛火都恍了一下。 “嘴上说想去住杂物间，最后还不是让子清来求情？钟沐羽，你真是好手段，来这里半天不到，就勾搭上了十二弟。” 陆子渊面带讽刺，这话听的钟沐羽十分刺耳，她连忙站起来和他拉开距离:“什么叫勾搭？会不会说话？我只是举手之劳帮了他一下，他比较热心肠自己去找你了，怎么反怪在我身上？” “哦？热心肠？本王怎么不知道本王的弟弟如此热心肠？” 陆子渊显然不信她的说辞，钟沐羽忍不住在心里想:你和他相处的时间也不长，怎么就知道他不热心肠？ 不等她反应，陆子渊竟闪身来到钟沐羽面前，用手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起头。 “看来本王低估了你，成婚那日跳湖，本王还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女，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人！” 看到陆子渊眼中浓浓的愤怒，钟沐羽疯狂挣扎，甩掉了他的手。 好疼，感觉下巴都要捏碎了。 “陆子渊！把你嘴巴放干净点！不要拿你的肮脏心思来恶意揣度我！” “你竟敢辱骂本王！” “只许你骂我不许我骂你吗？你不喜欢我就算了，我不介意，但你还不许我和别人相处的好一点，你倒是喜欢苏芷柔啊，最后还不是让她做妾？妻妾成群是不是可高兴了？你就一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家伙，而且锅不愿意你还要连锅端走！我钟沐羽真是受够了！” 许是越说越生气，钟沐羽整个人都发飙了，一张脸涨的通红。 第24章 我要自由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十分安静…… 钟沐羽在发飙后的五秒之后，突然有些后怕，她刚刚是不是太暴躁了？ 就在此时，早春和乘风等人也冲到了门口。 然而他们还没开口求情，就被陆子渊抬手制止了:“你们出去，关上门。” 早春又看向钟沐羽，似在问她发生了什么，但钟沐羽也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门再次被关上，陆子渊朝钟沐羽走近一步，就见钟沐羽有些后怕地退后道:“刚才是我一时情绪激动，骂你我很抱歉！但是你注意一点，这里是皇家别苑，发生命案就不好了！” 她能感觉到，陆子渊身上的怒气依然没有消散，她不希望自己再次被掐脖子或者掐下巴。 “刚才不是挺能说的么？如今怎么怕了？”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钟沐羽退到墙角，就差打开柜子躲进去了，而陆子渊却是步步紧逼。 回想一下，刚刚他说的也确实过分，钟沐羽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都是他怒气攻心恶意揣度的。 可，钟沐羽骂的也忒难听了，他也很生气！ 如今看钟沐羽这光速认怂的样子，他的气竟也消了大半。 陆子渊思考着钟沐羽的话，突然产生一个奇异的想法:“你……在吃苏芷柔的醋？” 嘎？ 钟沐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想到这方面？ 钟沐羽一副看傻子的神情:“你是不是很希望出现二女争一夫的戏码？很抱歉，我没有抢别人男人的兴趣，也没有拆散情侣的爱好。” 感觉被轻视了！ 陆子渊拦住她:“可是你是陵王妃，你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若是舍弃这一切，你觉得你能活下去？” 在这个时代，一个孤身女人想活下去谈何容易！ 钟沐羽好笑地看着他:“王爷竟然还会顾忌我的死活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我老老实实地做你的王妃，你和你的苏芷柔花前月下，这样我能安身立命，你也能追寻爱情。 可得了吧！ 就算死我也不要做后宅怨妇！” 被戳破心思，陆子渊并没有生气，相反，他竟觉得钟沐羽有哪里不一样了。 陆子渊试探地问:“是因为石熙吗？你还想着他？” 毕竟，陆子渊将她嫁入王府来的一切反应，全部归咎于钟沐羽那个死去的情人——石熙身上。 然而，钟沐羽的脸上没有失落和悲伤，眼中是一片清明。 “人死事了，从今以后一切都与他无关，我也不会为了一个已故之人要死要活的。” 钟沐羽轻轻推开他，自顾自地去抱来被子铺在榻上，就好像陆子渊不存在一般。 “总之你好好想想吧，这几天我会配合你演夫妻和睦的戏码，等回去以后，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不想和你们相处了，我要自由。” 说完，钟沐羽便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不再理他。 …… 翌日。 清早，祭天大典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结束之后，已婚的皇族女眷便被引进宫中拜访皇后。 再次回到这个皇宫，钟沐羽有种恍若隔世之感，也不知是不是勾起了原主尚存的情绪，她内心竟有一股酸楚的感觉。 两人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来到皇后的凤仪宫，一进门，就看到两边坐满了人，除了皇后，还有几个受宠的妃嫔，包括几个王爷的王妃与侧妃。 都是女人！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女人要唱多少出戏啊！ 钟沐羽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朝众人行礼:“臣妇拜见皇后娘娘，丽妃娘娘，惠妃娘娘，还有诸位皇嫂……” 见一个拜一个，简直要累死了。 谁让她是在座的里面最小的呢？ 皇后娘娘点点头，笑着让她起身:“昨日太后她老人家还念叨你呢，今日就来了，快快入座。” 钟沐羽和苏芷柔落座后，就听到皇后在给众人训话，太子妃和几位王妃有意无意地回应几句，总之没有钟沐羽感兴趣的地方。 她也不想参与她们的话题，一直坐在最后一排做透明人，而她不出声苏芷柔是不能逾越的，于是钟沐羽总能感受到苏芷柔那带着怨怼的视线。 这可是一个与皇后娘娘和几位王妃拉近关系的好机会，怎么能白白错过？ 而钟沐羽权当没看见。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出了凤仪宫，一个老嬷嬷拦住钟沐羽:“陵王妃娘娘，太后娘娘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这是太后身边的老宫女，钟沐羽自然认得，神情也明艳了许多:“洵芳姑姑，劳太后娘娘挂念，请带我过去吧。” 就在此时，苏芷柔突然追上来:“王妃姐姐，妾身也想和姐姐一起去拜访太后娘娘，不知姐姐能否应允？” 钟沐羽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要拒绝了也不好，而不拒绝，苏芷柔摆明了是想和太后套近乎。 “当然可以，妹妹便与我一起吧。” “多谢王妃姐姐！” 苏芷柔看上去很感激，一言一行无不以她为尊，谨小慎微。 仁寿宫内，熏香袅袅，主位之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老妇人衣着素净淡雅，头上并未装饰过多珠翠，脸上虽显苍老，但那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孙媳妇拜见皇祖母。” 钟沐羽乖巧地行礼，太后见她来了，连忙伸出手:“羽儿，快过来，让哀家看看！” 钟沐羽走过去，太后将她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稍稍放下心来:“看你气色不错，哀家也就放心了。” 此时，太后突然看到跟在后面的苏芷柔，脸色一变:“她怎么也来了？” “侧妃妹妹也想来拜见皇祖母，所以孙媳妇就带她一起来了。” 苏芷柔知道太后不喜欢她，所以一直很乖巧地低头站在那里。 “你便是那个苏芷柔？抬起头让哀家看看。” “是。” 苏芷柔轻轻抬起头，然而看到的却是太后脸上的不悦。 “模样还不错，但愿不是一个狐媚的。” 听到太后这么说，钟沐羽不由得感叹，不愧是上一届宫斗高手，眼光毒辣呀！ 给苏芷柔赐座后，太后便拉起钟沐羽的手道:“羽儿，今天天气不错，你陪哀家出去转转吧。” 苏芷柔一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是彻底把她晾那了？ 第25章 眼光毒辣的上届宫斗冠军 钟沐羽点点头:“园中的花开的正好，孙媳妇带您去那里吧。” 两人自苏芷柔身边走过，没有给她留一个眼神。 苏芷柔气鼓鼓的，但在这里，她也无可奈何。 两人走到花园，随侍的只有太后身边的洵芳姑姑和两个宫女，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没了闲杂人，太后的神情也放松了许多:“羽儿，你老实告诉哀家，在陵王府渊儿没有欺负你吧？” 钟沐羽笑着摇摇头:“怎么会，王爷待我很好。” “你不必瞒着哀家，渊儿那孩子哀家知道，哀家也知道那个苏芷柔不是个老实的，你在王府必然受了不少委屈。但是哀家仍然要告诉你，渊儿是个好孩子，他不过是一时糊涂，你多多包容他，他会知道你的好。你若受了委屈也不要忍着，时刻记着你是正妃，不要被一个侧妃骑在头上。” “是，谨遵皇祖母教诲。” 这些话，钟沐羽也就是含含糊糊地听着，眼下只要讨太后开心就可以了。 太后见她如此安静乖巧，又叹了一口气:“当务之急，你还是快点生一个孩子最为紧要，只要你生下陵王府的嫡长子，那你的一切都就稳固了。” 还要生孩子？！ 钟沐羽连忙扯出一个笑:“多谢皇祖母关怀，孙媳妇会尽力。” 两人在花园里走了一会，太后便扶着额头坐下来休息:“哎，哀家年纪大了，走不动了。” “皇祖母又头痛了吗？” “老毛病了，你不用太过操心。” 钟沐羽想了想，开口道:“皇祖母，孙媳妇在陵清寻得一位名医，据说很擅长治疗头痛等疾病，孙媳妇挂念皇祖母的头疾，故而将此法学来，不知皇祖母可否让羽儿试试？” “哦？是什么方法？” “皇祖母放心，是一种按摩方法，孙媳妇已经找人试过了，非常安全。” 太后一脸欣慰，却并没有抱太大希望:“罢了，就让你试试吧。” 两人回到宫中，太后躺在软榻上，钟沐羽便小心翼翼地替太后按摩头部。她的按摩手法很独特，看得出来太后并不反感，反而很享受。 看着太后越来越放松，钟沐羽便不动声色地替她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 还好，除了头疾，太后的身体没什么问题。 这头痛是太后的旧疾，自她小时候就经常见太后头痛，吃什么药也不管用，如今她带着神奇空间，又给太后做了检查，便可传信给4601按她的要求配药。 说起来，这4601自变换形态后，能做的事还真不少。 按摩结束，太后长长舒了一口气，神情看上去舒爽不少。 钟沐羽问:“皇祖母感觉如何？” “整个人放松许多，头痛也减弱了，羽儿的手艺还真是不错！” 太后笑着拍拍她的手，宛如在夸自己的亲生孙女。 即便钟沐羽不是她亲生的，但因为自幼养在她膝下，钟沐羽的祖父又是她的弟弟，两人也有亲缘，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钟沐羽紧接着自袖中拿出一个透明塑料瓶，里面有一堆棕色的药丸，瓶上还贴着打印的标签。 “皇祖母，这是孙媳妇自那名医手里求来的药，孙媳妇已让人试过了，自己也亲自试过了，没问题。您可要记得每日饭后吃上一粒。” 太后十分惊异:“这，你竟然亲自试药？” 钟沐羽笑道:“事关太后，孙媳妇不得不谨慎。” “好孩子，为难你了。” 太后让洵芳姑姑接过药瓶，但脸上仍有迟疑。 毕竟涉及到吃的东西，太后必然不能大意，而原主以前对医术也是一窍不通。 钟沐羽立刻跪下道:“皇祖母尽可拿去让太医院查验。只是，里面有几味药独特，只怕太医院也不能查出来，但绝无问题，孙媳妇愿以性命担保。” “说的什么话，哀家自然选择信你，快起来吧。” 太后连忙让洵芳姑姑将她扶起来，眼中的迟疑也消失不见了。 当然，钟沐羽知道太后一定会让太医查验这药丸，不过她知道没问题。 此时，钟沐羽突然看到，太后卧室的一角柜子上，还摆放着她以前做的小玩意。 钟沐羽感叹:“这些木雕……皇祖母还留着呢。” 顺着她的视线，太后笑道:“那些啊，哀家怎么舍得扔掉呢？你自幼便对木工机械感兴趣，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送给哀家的礼物，哀家自然要好好保存。” 钟沐羽小心走过去，架子上的四五个木雕都是拼接而成，上面有着金属装饰与彩绘，十分精巧。 钟沐羽一怔，突然想到陆子渊房间的鸟形风筝。 怪不得那么眼熟，那分明是原主的东西！ 只不过他如此讨厌钟沐羽，又怎么会保存钟沐羽的东西呢？ 就在钟沐羽思索之际，太后起身道:“好啦，那个侧妃也在外面等很久了，你陪哀家去看看她吧，她毕竟是渊儿的侧妃，也不好冷落了她。” 经太后提醒，钟沐羽这才想到被她们晾在大殿的苏芷柔，立刻应下扶着太后出去。 两人出来后，苏芷柔立刻坐直了身子，但钟沐羽能看出来，她脸色有点不好。 太后威严道:“哀家与羽儿多日未见，聊的有些投入，抱歉让你在这里等了许久。” “太后说的什么话，妾身惶恐，妾身并不介意。” 苏芷柔连忙站起来，低着头。 “你会等的着急哀家也不怪你，只是哀家要给你一句忠告，身为侧妃就要安分守己，一切以渊儿为主，切莫生了什么不该的念头，不然，哀家定不饶你。” 苏芷柔浑身紧绷:“多谢太后娘娘教诲，妾身谨记。”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如此便好。羽儿，哀家乏了，你也和侧妃回去休息吧。” “是，那孙媳妇便告退了。” 两人退出去后，钟沐羽看到苏芷柔的脸色还是没有变好。 她忍不住向苏芷柔搭话:“让你先回去你不回，如今是身体不适了？” “你不用这样假惺惺的。” 苏芷柔的语气冷了几分。 钟沐羽却不在意:“哦？你居然这样理解我。给你下马威的是太后娘娘，又不是我。我劝你还是安分守己一段时间吧，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想掺和你和陆子渊的事，等祭天大典彻底结束，我就要和他好好商量这件事。” 第26章 这个郡主看上去不太正常的样子 听到这话，苏芷柔有些拿不准了。 这么说，钟沐羽果然还对那个旧情念念不忘？只是，她以后又有什么打算？ “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离开你们，越远越好。我知道和离不可能，但是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到那时你再想办法去争取你的王妃之位吧。” 说完，不再理会将信将疑的苏芷柔，钟沐羽大步离开了。 据说晚上还有什么宴会，她要回去抓紧时间养精蓄锐，补觉！ …… 入夜，华灯初上。 大典与民同乐，今日没有宵禁，热闹的夜市将一直持续到亥时。 一辆辆华丽的马车驶入皇宫，衣着华丽的贵人们在仆从的搀扶下进入举办宴会的大殿。 宴会上，许多早到的人都在寒暄问候，钟沐羽应付着几个年轻夫人的场面话，一坐下，旁边的人就轻轻扯她袖子。 “七嫂！” 钟沐羽一看:“陆子清？你坐我旁边？” “当然不是，只不过是来跟你打声招呼，对了，上次的灯很好用！” “灯？哦，那个叫手电筒，你小心拿着，别让人看到。” “放心吧，那可是我的宝物。” 陆子清走后，钟沐羽看到许多人都纷纷落座了，苏芷柔似乎找到了什么相熟的人，聊的很开心，到开席才依依不舍地回来。 钟沐羽有些恍惚，原主儿时的玩伴只有两位公主，但那两位公主如今都送走和亲了，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面，太后每每想到她们，都会心有不舍。 人都到齐后，太后，皇上，皇后也带着几位嫔妃浩浩荡荡地来了，钟沐羽一向对那些高谈阔论不感兴趣，好在他们也没说多久，就有一队宫女捧着饭菜鱼贯而入。 那些菜肴外表精致，摆盘漂亮，看着就让人有食欲。钟沐羽本来就有些饿了，于是在皇上的一声令下之后，她便摒弃一切，专心干饭。 不得不说，皇宫的御厨手艺就是好，只可惜调料缺乏，有的食物过于清淡了。 于是她偷偷自袖中摸出调料，悄悄洒在部分食物上。 旁边，陆子渊兴趣平平，不管多少年，皇宫的菜式都不会轻易变化，他都吃腻了，此刻他回味的，还是钟沐羽的手艺。 果然是御厨都比不上的手艺。 就在此时，陆子渊看到钟沐羽悄悄往食物上倒调料，便悄悄凑过去压低声音:“你在做什么？” 钟沐羽一惊，连忙收起调料瓶:“没做什么啊。” “等一下。” 陆子渊按住她的左手:“你在饭菜里加的什么？若是不说，本王就要吃你这份。” 钟沐羽白了他一眼:“突然这么孩子气，大庭广众你真敢吗？” “你可以试试。” 陆子渊说的很认真，无论如何，他要把那调料瓶给要出来。 钟沐羽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周围，道:“你不就是想要我的调料瓶吗？给你给你，少用点，里面有少量辣椒。” 听到辣椒，陆子渊条件反射般抖了一下，那种如火灼烧的感觉又出现了。 不过只有少量，应该没问题吧？ 悄无声息地接过调料瓶，陆子渊连忙用它改善自己的伙食。 只是他们不知道，许多双眼睛都有看到他们的互动，尤其是他们身后，苏芷柔那怨恨的眼睛。 旁边的四王妃笑道:“到底是夫妻，一开始成亲时百般不愿，如今倒是夫妻和睦，让人羡慕啊。” 钟沐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四嫂说笑了。” 皇上也呵呵笑道:“是啊，老七这孩子外冷内热，又一门心思扑在带兵打仗上，想不到也能这样疼媳妇，看他这样，朕也十分欣慰。” 这下轮到了陆子渊尴尬，不过他很自然地没表现出来:“父皇过誉了。” 此时歌舞已停，远道而来的定国公笑呵呵地站起来道:“陛下，今日大典普天同庆，小女也准备了一段才艺要献给大家，还望陛下应允。” “哦？” 皇上看向老国公身后的一个女孩:“云霓都长这么大了，提起你，你父亲时常夸赞，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你要带来什么才艺啊？” 云霓郡主纪馨儿落落大方地走出来，行礼道:“臣女最近新谱了一首曲子，正好适合宴会的氛围。” “好，来人，去取琴！” 一声令下，就有几个小太监抱着古琴与琴架来到大殿中央。 纪馨儿双手抚上琴弦，优美的声音便从指尖倾泻而出。 连一心只扑在吃上的钟沐羽都不自觉地被吸引了。 这琴声婉转空灵，技艺高超，令人叹为观止。 一曲结束，周围的人迟迟没回过神来，紧接着赞叹不已。 “好技艺啊！” “云霓郡主的琴技果然高超！” 皇上也笑着鼓掌道:“云霓的琴艺果然不俗，如此技艺若无好琴来配实在可惜，就将那凤尾琴赏给你吧！” 凤尾琴可是难得一见的宝物，是一名制琴大师的毕生心血，皇上这一赏，让在场不少女眷都投来羡慕的神情。 纪馨儿立刻行礼道:“多谢陛下赏赐。只不过，臣女还有个不情之请。” 皇上此刻心情大好，立刻问:“你且说说看。” “臣女听说宫中的贵人们个个惊才绝艳，非是臣女可比。所以臣女也想开一开眼界。” 说完，纪馨儿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扫过她们那一片，原本正在做吃瓜群众的钟沐羽突然一愣。 她清清楚楚感觉到，纪馨儿的视线最后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最久。 不是无意，而是带有挑衅。 难道吃瓜吃到自己家？可她记得自己和这个纪馨儿没有来往啊？ 一定是错觉吧？ 钟沐羽继续吃瓜，就见那心直口快的四王妃道:“云霓郡主真是说笑了，谁不知道云霓郡主是我元祁第一才女啊，我们的本事在你面前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上不得台面。” “文王妃过奖，臣女自知学海无涯，有许多东西自然是比不了各位娘娘的，所以也想借此学习一下。” 皇上也附和道:“云霓好学，这是好事，朕记得，丽妃善舞，便让丽妃来跳一支舞如何？” 皇上的丽妃是宫里四妃中最为年轻的，年纪不过二十几岁，容貌美丽富贵宛如牡丹，听到皇上提起她，便柔和地笑着站起来:“既然陛下这么说，那臣妾就献丑了，且容臣妾下去换身衣服。” 第27章 果然吃瓜吃到自己家 丽妃献舞，纪馨儿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期待之情，她淡定地看着丽妃换完衣服出来，在中央翩翩起舞。 记忆中，钟沐羽也看过几次她跳舞，丽妃为人温婉亲和，舞姿更是美的不得了，原主幼时很是喜欢她。 一舞结束，再次迎来一片赞叹。 纪馨儿道:“丽妃娘娘的舞姿宛如天人，臣女佩服。” “丽妃的舞姿确实无人可比，赏。” 皇上赏赐过后，丽妃便重新换好衣服落座，然而纪馨儿又突然站起来:“陛下，臣女听说翡翠郡主与臣女年龄相仿，亦是才艺超群，臣女也想见识一下呢。” 钟沐羽身形一滞，坏了，原来不是错觉，是真·吃瓜吃到自己家。 闻言，皇上笑道:“她啊，如今已经是老七的王妃了。” 纪馨儿立即看向钟沐羽:“原来如此，臣女在此恭贺陵王妃，不知陵王妃可否也出来献艺呢？”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钟沐羽，她若是不出去，丽妃娘娘都献艺了，她不去实在不好，可若是去，总觉得这个纪馨儿在挖坑给她跳。 原主虽然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可惜技能加点大多数都点了创造，自然不能跟纪馨儿比。 就连陆子渊也露出一丝担忧的神情。 算了，豁出去了。 钟沐羽站起来，微微笑道:“自然可以，只不过儿媳不通舞艺，琴艺自然也比不过云霓郡主，故而只能表演别的，还望父皇允许儿媳下去准备一下。” “准。” 听到这个字，钟沐羽立刻松了一口气，同时大脑的cpu在高速运转，寻找解决方法。 陆子渊在沉默，而苏芷柔则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偏殿的房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用品，钟沐羽环顾四周，最终选择了一个方案。让宫女去准备东西后，她便闪身进了空间。 一段时间后…… 大殿的众人迟迟等不到钟沐羽，部分人已经着急了，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皇上也有些不悦，问身边的宫人:“怎么还没来？” “回皇上，奴才已经去催过了，陵王妃说等会就来。” 纪馨儿也不着急，就在那里等着，那钟沐羽有几斤几两她还算清楚，除了会玩些小玩意，琴棋书画远远比不上城里的千金贵女们。 这种日子，她总不能拿着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来笑话人吧？ 好在，这时候钟沐羽来了。 只见她穿着一身简洁干练的衣服，身后的宫女们捧着许多画画的材料。 钟沐羽行礼道:“儿臣准备材料耗费了时间，还请父皇恕罪。” “无妨，你带着这些东西，是打算作画吗？” “是，儿媳打算画一幅特别的画。” “哦？那便开始吧。” 皇上一声令下，宫人们便抬来桌子，铺上一块粗布。 底下人一看，都很奇怪，见过在纸上、绢纱上，木板上画画的，可从没见过在粗布上画画的啊。 那粗布手感那么糙，还不吸水，如何能画画？ 一时间，许多人都好奇地探出头，想看看钟沐羽要搞什么名堂。 只见钟沐羽挑起一块颜料，旁若无人地画起来。她实在专注，以至于周围一些等的不耐烦的人的声音都听不到。 钟沐羽已经尽可能地压缩时间，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完工了，当宫人将画举起来时，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那是一幅农人在工作的风景画，取自钟沐羽来元京路上所拍下的景象，只不过画面色彩绚丽真实，与其他的画都不一样。 钟沐羽想擦一下汗，但考虑到手上还沾着颜料，便把手放下了，转而对皇上道:“父皇，儿媳来元京路上，见农人劳作辛苦，一时有感而发，便画下了这幅画。” “这农人劳作的背影很是准确，你观察细致入微，画的不错，可见在陵清，你有仔细地去了解过农人的生活。” 钟沐羽道:“儿媳在陵清时，王爷也有带儿媳去慰问关照劳作的农民，农民辛苦，也是元祁的根基，儿媳时刻记得自己的衣食住行皆是来自辛苦的农民。”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朕很欣慰。” 看来皇上确实对这幅画挺满意的，连看向陆子渊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赞赏。 钟沐羽松了一口气，看来皇上这关是过了。 皇后也笑道:“钟沐羽，本宫看着你长大，竟不知你的画技已经如此进步，这幅画本宫很喜欢，不知你可否将这幅画送给本宫？” “当然可以。” “那可太好了，本宫可要找人好好装裱起来。” 皇后让宫人带走这幅画时，钟沐羽也下去洗手换衣服了，而在这个时间，在座的人也在悄声议论着。 在座的臣子有不少随风倒的，皇上都夸钟沐羽了，他们自然也不能落下，况且钟沐羽的画本来就别具一格，让人眼前一亮。 纪馨儿握紧拳头，本来想借机让人嘲笑钟沐羽的，万万没想到让她扳回一局，不仅没有让她丢人，反而让皇上更对她另眼相看了。 回到座位上坐好后，陆子渊不禁多看了她几眼，钟沐羽疑惑地看看身上问:“看什么？难道我身上有没洗掉的颜料？” “没有，本王觉得，你表现不错。” “那还用说？不是为了你，我自己也怕丢脸。” 钟沐羽拈起一块糕点吃到嘴里，画画都画饿了。 陆子渊有些不自然地回头，钟沐羽刚才专注又自信的模样，还真挺吸引人的。 事到如今，纪馨儿也不好说什么了，于是场地重新安排上歌舞，人们再次觥筹交错起来。 酒过三巡，钟沐羽要出去上茅房，没想到回来的时候迎面碰上了纪馨儿。 本来她就觉得这个纪馨儿不太正常，如今更是不想和她有过多接触，没想到纪馨儿反而将她拦住了。 “七王妃的画技当真不俗，馨儿十分欣赏。” “过奖，云霓郡主的琴艺也是不俗。” 纪馨儿笑道:“只是我没想到，之前不学无术只会玩木工的翡翠郡主，如今也能画出那样的画了，看来是石公子教的好，亦或者，你是为了陵王殿下特地改变的？” 看到纪馨儿满脸诡异的笑，钟沐羽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钟沐羽道:“我从未见过云霓郡主，你又知道我多少呢？别太自以为是了，我的技艺是我学来的结果，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第28章 看来以后要当心她 钟沐羽转身就要走，没想到纪馨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钟沐羽，今天是你逃过一劫，但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你什么意思？我和你有什么过节吗？” “没什么过节，只是我觉得你配不上陵王妃的身份罢了。” 钟沐羽盯着她看了看，闹了半天原来是陆子渊的爱慕者啊。 那种坏脾气的男人有什么好的，除了脸一无是处。 钟沐羽挑眉:“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反正我现在是陵王妃，与其找我麻烦，你还不如去找那个苏芷柔，她可是王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而你他都未必认识。” “我和陵王殿下相识的时候，你和那个苏芷柔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哼，罢了，且让你得意几天吧。” 说完，纪馨儿松开手就走了。钟沐羽只觉得这女人的眼神实在恐怖，她这是想弄死自己么？ 看来这几天要小心提防她。 钟沐羽转了转手腕，在回去的路上，却突然感觉胳膊很痒。 瘙痒的感觉是自手腕传到身上的，钟沐羽拿出手电筒一照，手腕上已经起了一片红疹，而且正在往胳膊上蔓延。 这个纪馨儿，这是使了什么有毒物质！ 不能抓，越抓越痒，但如果就这么回去，少不了让人笑话。 真够歹毒的！ 钟沐羽脚步一顿，立刻转到一个阴暗的角落，默念4601。 下一秒进入空间，面前的光球传来机械的声音:“主人，4601已经激活，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吗？” “检查我的身体，帮我配置解药！” 只见一个特殊扫描仪出现在钟沐羽面前。 “收到，仪器正在检查。 检查结束，配置解药中…… 解药完成。” 仪器推出一个盘子，上面出现一粒一粒药丸与一小盒软膏。 钟沐羽连忙吃下药丸，在手腕胳膊等地方上涂上软膏，瘙痒的感觉立刻减轻了许多。 她闪身出了空间，不远处，一个人影正朝这边走来。 “是……陵王妃吗？” 宫女试探地问。 钟沐羽从阴影中走出来:“是我，你找我何事？” “回娘娘，奴婢见娘娘久久未归，特地前来寻找。” “皇宫美丽非凡，加上地方有点大，不自觉看了一会，吹吹风，你不必担心，我这就回去。” 跟着小宫女再次回到大殿，钟沐羽若无其事地坐下，继续吃吃喝喝。 倒是纪馨儿，时不时朝她这边看来，看了许久，见她不发作，眼里满是疑惑。 钟沐羽只当没看见，而纪馨儿则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这痒痒粉她调配过许多次了，照理说不可能出错啊，怎么对钟沐羽没有用？ 钟沐羽不通医理，这个她之前都打听过了。 可惜，回去再检查一下这次的药粉吧。 …… 很快，时间已到亥时，宴席也将结束。 众人散去时，陆子渊似乎喝了许多酒，在他身边能闻到轻微的酒气，但他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挺正常的。 苏芷柔讨好似的过去搀扶他:“王爷没事吧？喝了那么多酒，可是醉了？” “本王没事，今天你也喝了不少，有没有醉？” “妾身还好，只是感觉头有些晕晕的。” 说完，苏芷柔便一个劲地往陆子渊身上靠，脚步都比刚才虚浮了些。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陆子渊道:“回去后记得让厨房给你熬醒酒汤。” 三人坐上马车回去后，钟沐羽立即找到早春洗漱睡觉，在皇宫正襟危坐了那么久，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僵直了。 早春问:“王爷没一起回来吗？” “回来了啊，可能让苏芷柔拉走了吧，别管他，我困了。” 钟沐羽裹上被子就要睡觉，就见一个身影挡住了烛光。 陆子渊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钟沐羽揉揉眼睛:“哟，王爷啊，怎么回来了？你的柔儿没留你？” “你睡的倒是早。” “不早了，都快11点了。” “什么？” “啊，我是说，都快子时了！” 钟沐羽瞬间清醒，刚才那嘴怎么就秃噜皮了！ 好在陆子渊也没计较:“本王需要你去做一碗醒酒汤。” “我做？苏芷柔不是已经让厨房准备醒酒汤了么？你让她多准备一份不就得了？” 陆子渊欲言又止:“那个醒酒汤的味道……并不好。” 钟沐羽撇撇嘴:“这种东西就别挑食了，醒酒汤是醒酒的，要什么味道。” “你若不做，那本王……” “停停！” 钟沐羽连忙制止他:“我不想和你吵，我做我做。” 这个男人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她连忙从被窝爬出来，匆忙穿好衣服后一溜烟去了厨房。 皇家别苑有好几个厨房，这个时间基本都在做醒酒汤。钟沐羽去了最近的那个，她本以为自己的出现会很让人意外，没想到里面也有几位王妃侧妃在。 见到钟沐羽，一向快人快语的四王妃道:“七弟妹也来做醒酒汤啊？” “是呀，皇嫂也是？” “当然，王爷喝的太多了，我没办法，只能来做醒酒汤。” 钟沐羽找到食材，便开始忙活起来，此时，其他人已经陆陆续续完成离开了，四王妃嗅了嗅，笑道:“七弟妹厨艺不错啊，这醒酒汤的味道真香！” “是吗？那我多做一份给皇嫂吧！” 四王妃连忙制止她:“不用不用。你的心意就留着给七皇弟吧，我就先走了。” 看到四王妃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钟沐羽都能想到她是怎么看待自己和陆子渊的。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做醒酒汤。 此时，一个护卫模样的年轻男子走进来，对厨房的人道:“容王殿下要一份醒酒汤，记得做好派人送到容王的院子里。” 钟沐羽一听:“容王？陆子清也醉了？” 护卫这才注意到钟沐羽，立刻抱拳道:“原来陵王妃也在，我家王爷一向不善饮酒，如今正醉着。” “哦，那我也给他做一份吧，一会你来找我取就是。” 护卫十分犹豫:“这……不会太麻烦了吗？” “不麻烦，子清毕竟也是我的弟弟嘛。” “那属下就谢过王妃娘娘了。” 钟沐羽点点头，将陆子渊那份盛好放凉后，就开始准备陆子清那份。 第29章 这个男人又吃错药了 过了一会，陆子清的护卫回来端走了一份醒酒汤，钟沐羽便把那碗放凉的刚刚好的醒酒汤带回去了。 “给你，喝吧。” 钟沐羽将醒酒汤放在陆子渊面前，转身就去换衣服。 陆子渊问:“怎么这么久？” “这么久也不耽误你喝啊，快点喝完吹蜡烛睡觉，我困了。” 钟沐羽打了一个哈欠，她真的觉得困了。 陆子渊不再说话，慢慢把醒酒汤喝了。醒酒汤的温度刚刚好，他以为钟沐羽是怕他觉得烫才花时间放凉的，一时间竟觉得钟沐羽还挺贴心。 …… 第二天一早，钟沐羽本以为事情都结束了，想悠闲地度过，或者再溜出去逛逛，然而东宫那边却送来消息，太子妃要邀请众人去百花园聚一聚。 叫那么多人，事情肯定不是赏花嗑瓜子那么简单。 早春替钟沐羽做好发髻后，又给她挑了一套华贵的淡紫色衣裙，振振有词道:“王妃别担心，这种聚会有别于宫宴，氛围轻松的很，您只管打扮地漂漂亮亮去就可以了。” “人多的地方没有轻松的，今天还不知道能有什么事呢，我还是穿的简单一点，尽量降低存在感吧。” 钟沐羽拔下头上几根多余的金簪，只留了几个青玉头饰，衣服也选了一件绣着水仙的青色衣裙，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清新自然。 早春有点不太满意:“王妃，今日去的夫人小姐不少，她们必然身着盛装，您这样会不会太寡淡了？” “不会，我这样正好衬的她们姹紫嫣红，让她们互相争奇斗艳去吧。” 钟沐羽在镜子前满意地看了看，然后就出门了。 百花园是元京一处独特的场所，园中繁花盛开，有许多珍稀品种的花卉，多是文人墨客和青年男女造访，而今天则被太子妃包场了，整个百花园外围满了士兵。 早春说的果然没错，一进到园中，钟沐羽就看到那些年轻的夫人小姐们打扮的分外华丽，钟沐羽和她们相比确实清淡。 就连苏芷柔也选了一套淡红偏粉色的衣裙，耀眼的像只蝴蝶。 此时，陆子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七哥！七嫂！你们终于来了！” 陆子渊问:“子清？你一个人在门口做什么？” “当然是来感谢七嫂的！” 陆子清蹿到钟沐羽面前，无比认真道:“多谢七嫂昨晚的醒酒汤，真的很有用，味道也很好，是我这辈子吃到过最好的醒酒汤！为了感谢七嫂，这是我特地为七嫂准备的礼物！” 说完，陆子清便从身上摸出一个长长的锦袋给她。 钟沐羽打开一看，是一把小短剑，剑刃轻薄锋利，剑柄和剑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用镀金装饰，镶嵌着宝石。 陆子渊见此，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闹了半天，昨晚的醒酒汤是他自作多情了，钟沐羽居然还有闲心替别人做醒酒汤。 钟沐羽道:“看上去好贵重啊，我不过举手之劳，你不必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 “不不不，我觉得这短剑很配七嫂的气质。” 推诿间，陆子渊突然夺过那短剑，一把塞到陆子清手里:“你七嫂不能玩这么危险的东西，你自己拿着吧。” 他的语气闷闷的，像是在不满，钟沐羽很不解，这和他没关系吧？ 陆子清还在解释:“这不危险，七嫂可以用来防身，再不济可以用来切水果啊！” “有我在她不需要防身也不需要切水果！” 陆子渊显然很烦躁，钟沐羽有些不满:“且慢，你也不用这么反感，这是我和陆子清的事，而且我倒不觉得有你在能万事大吉。” 说完，钟沐羽转向陆子清，笑眯眯地接下了礼物。 直到陆子清离开，陆子渊还是一脸不满。 “你下次最好不要这样多事。” 钟沐羽刚想反问，就见陆子渊直接一甩袖子跑路了。 “真是，又吃错药了。” 钟沐羽嘟哝一句，又看向身后的背景板苏芷柔:“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你要不要自便？” 苏芷柔巴不得离开，刚才陆子渊的反应都快把她急疯了。 凭借女人的直觉，她感觉陆子渊的心不再完完全全向着她了。 就在此时，又一个人走过来，试探地问:“你是……柔儿姐姐？” 苏芷柔一看，顿时又惊又喜:“呀，是艳如！好久不见！” 乔艳如也一脸的高兴:“柔儿姐姐，不，现在该称呼为侧妃娘娘了！” “你我姐妹不要这么生分，还和一起那样叫我就好了。” 钟沐羽一看，居然是乔艳如，离谱的是这俩人还认识，关系还非常好的样子。 能和乔艳如这种素质女做朋友，苏芷柔交朋友的眼光还真有些一言难尽啊。 此时，乔艳如也发现了钟沐羽，本着礼貌的原则也行礼问候道:“臣女乔艳如，拜见陵王妃娘娘。” “呃……免礼。” 乔艳如抬起头来，瞬间脸色大变:“怎么是你？” 苏芷柔问:“艳如，你之前认识王妃姐姐吗？” 乔艳如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是陵王妃？这怎么可能呢？” 钟沐羽耸耸肩:“为什么不可能？那日的乔小姐可是威风凛凛呢，今日怎么拘谨了许多？” “你，你……” 乔艳如也想起了那日和她抢糕点的三人组，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是翡翠郡主，如今的陵王妃，难怪那么有恃无恐的。 “哎，乔小姐，奉劝一句，做人不能太狂妄，那日的事我不想计较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钟沐羽也不想理会这对狐朋狗友了，转身去赏花了。 而苏芷柔还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艳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 乔艳如只好断断续续将那日的事情经过告诉了她。 苏芷柔叹了一口气:“想不到你竟然遇上了她，你以后还是注意点吧，钟沐羽最近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你那么冲，遇上她难免吃亏。” “可是我不服！那样的粗野女人居然是陵王妃！柔儿姐姐，你在王府肯定受了她不少气吧？” 提起这个，苏芷柔突然一脸伤感道:“这些就别说了。” 而苏芷柔不说，在乔艳如眼里就是很严重，她愤愤不平道:“太过分了！这种人不配做王妃！” 第30章 还来挖坑？早有准备 苏芷柔更伤感了:“她毕竟是翡翠郡主，还是太后指婚，王爷就算照顾我也没办法。” 乔艳如愤愤不平道:“柔儿姐姐放心，我可不怕她，新仇旧怨，我们一起讨回来。” 苏芷柔点点头，乔艳如一向轻狂，也惯会整人，有她出面正好可以试试钟沐羽的本事。 而钟沐羽百无聊赖地在园子里瞎逛，却在一处树荫下见到一个分外熟悉的身影。 她心头一痛，正好那个身影也转过来看到了她。 只不过，那人只是匆匆一瞥后，便再次与身边的人说笑了。 石恒。 钟沐羽心头掠过这样一个名字。 他是石熙的双胞胎弟弟，二人长得十分相像，但性格完全不同。 石熙热衷于琴棋书画，古玩玉器等风雅事物，这也是原主喜欢他的原因，而石恒则喜欢舞刀弄枪，武功也不错，常年在军中历练，所以皮肤能黑一点。 钟沐羽压下心底不属于自己的冲动，转身走远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原主都求仁得仁和石熙共赴黄泉了，现在拥有这个身体的是她钟沐羽。 殊不知，当她走远后，暗处的纪馨儿也悄悄退去了。 现在众人都散落在百花园里三三两两地赏花，没过多久，侍女们端上来甜点，大家也就聚在一起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 聚会是太子妃安排的，座位是男女分开坐，而这聚会上最吸引人的，无疑是那一排皇子。 钟沐羽实在搞不明白，那几位皇子有的孩子都在绕着花园跑了，某些千金们还殷切地盯着他们做什么。 要说像太子那种风度翩翩有成熟男人韵味的也就罢了，像三皇子一家全员胖成球，嫁过去不怕被压死吗？ 当然，钟沐羽也发现，纪馨儿一直在盯着陆子渊。 每个人都有目的和心思，大家不过是心照不宣。 太子妃是个外表十分柔和的女子，眼下，她正笑眯眯道:“今日是本宫的私人聚会，为的是增进大家的交流，不必约束，尽兴就好，若有什么才艺也可拿出来展示一番，在座的不乏有才学之人，也可以品评一二。” 这像一个信号，很快就有一位千金出来弹琵琶，获得了众人的好评。 纪馨儿道:“这琵琶的技巧当真出神入化，让人叹服。” 此时，乔艳如迎合道:“若说出神入化，云霓郡主的琴艺也是不凡，我们早就听说过了，可从未真正听过呢！”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献丑了。” 纪馨儿掩唇轻笑，似乎很开心，而她来献艺，无疑是许多人都期盼的。 一曲结束，众人喝彩。 唯有陆子渊神情淡漠，他不喜欢这种聚会，因为很拘谨，若非必要，他实在不想来。 纪馨儿有些着急:“陵王殿下，不知臣女的琴曲可入了殿下的耳？” “弹的不错。” 他不通音律，自然也夸不出什么花里胡哨的词汇。 纪馨儿显然不满足这个答案，但见陆子渊不想再开口，她也只能下去，换其他人上来。 很快，又有几个人上来献艺，但他们无一例外都选择了乐器。 箜篌、筝、笛子，箫……感觉都没有重样的，水平钟沐羽品不出来，但都挺好听的。 此时，纪馨儿道:“这宴会真是没白来，感觉像参与了一场音律盛会，不知陵王妃，可有准备献艺？” 就知道，纪馨儿不会轻易放过她。 好在她这次有准备，面对纪馨儿她总要防着一手。 众人齐刷刷向她看来，而乔艳如则煽风点火地添了一句:“今日大家的才艺都是乐器，陵王妃不如也表演乐器吧，木工雕刻那些东西，终究与这花间风雅格格不入啊。” 纪馨儿道:“陵王妃不仅仅会雕刻，作画水平也一流呢，不过乔小姐说的没错，今日都是乐器，陵王妃便演奏一件乐器吧？” 这两人一人一句就把她定下了，都不许她拒绝！ 事到如今，太子妃也开口了:“七弟妹不妨也弹奏一件乐器，本宫记得你有学琴。现在都是这些年轻孩子的主场，你我若要献艺，也不过是逗小孩子开心罢了。” 太子妃说的轻松，可真表现的一般般，少不了招人闲话，尤其还有两个那么会说风凉话的纪馨儿和乔艳如。 钟沐羽扬起嘴角，得体地站起来:“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我若是不表现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也罢，我这就去取我的乐器，大家稍等。” 闻言，陆子渊和苏芷柔同时一脸诧异，他们一起来的，没见钟沐羽带乐器啊？ 这次，钟沐羽回来的很快，手里还抱着一个特殊的乐器。 众人互相交头接耳，他们谁也没见过这种乐器，而喜好音律者则对其十分感兴趣。 钟沐羽向大家致意后，便开始静静地弹奏。 悠扬的音乐带着不输于这个时代的气息扑面而来，钟沐羽也没想到，她那闲置在仓库的里拉琴，如今竟会以这种方式登场见面。 一曲结束，寂静无声。 片刻后，一些人便开始按捺不住地讨论。 “这乐声空灵独特，我此生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音乐。” “听的人心情都平静下来了，不知道这是什么乐器。” “……” 终于有人大胆地站起来问:“王妃娘娘，不知您弹奏的是什么乐器？” “里拉琴。” “里拉琴？从未听说过。” 那人懵懵懂懂地坐下，乔艳如不满道:“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怕是使了什么法子糊弄人吧！” 钟沐羽挑眉:“糊弄人？乔小姐倒是说说我怎么糊弄人？” “王妃娘娘精通木工，这种东西指不定是你做的，任何人都能弹奏出好听的曲子！” “乔小姐既然不信，要不要亲自试试？” 见她这么坦然，乔艳如却有些退却了，她在音乐这一块实在没有天赋，不敢贸然出手。 “那就不必了，多谢王妃娘娘美意。” 而在这场宴会上，陆子渊却抓住另一个重点:钟沐羽会木工。 一个生长在皇宫的千金小姐居然会木工，这真让人觉得稀奇，难道现在京城的千金都流行学木工了么？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那边纪馨儿就出声了。 “王妃娘娘技艺高超，只是臣女有一事不解，这乐器王妃娘娘从何得来？” 第31章 真正的钟沐羽已经殉情了 别说纪馨儿好奇，其他人也十分好奇。 钟沐羽道:“这乐器是我在陵海港那里向一个外国商人买的，当然这首曲子也是那商人教的。” 陆子渊一整个的无语，她自去了陵王府就没怎么出过门，更没有去过陵海港，上哪里找外国商人？ 不得不佩服钟沐羽编瞎话的能力，只不过陵海港虽然常有外国客商，但若不是亲眼所见一般人是不清楚的，钟沐羽居然知道，实在让人疑惑。 纪馨儿冷笑:”外国商人教你乐器？王妃娘娘的瞎话还能再扯一点吗？” “这元京深居内陆，自然少有海上来的外国商人，可这不代表陵清没有，云霓郡主若不信，可以向王爷求证。” 纪馨儿信心满满地看向陆子渊，钟沐羽这个王妃不受宠，陆子渊未必会帮她说话。 然而陆子渊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确实如此。” 纪馨儿的笑容僵在脸上，此时，还是太子妃开口打圆场:“七弟妹果然才华过人，连这种外来的乐器都会，更是让我们了解了不知道的东西，很不错。” 太子也点点头:“云霓啊，学无止境，七弟妹现在不比在皇宫，会学到更多东西。” 纪馨儿不甘地应和，如今也只能默不作声。 钟沐羽回到座位后，一切好似恢复如常，大家继续开开心心地喝酒聊天，只是较之刚才，几个喜好音律的公子小姐一直围着钟沐羽敬酒，话里话外一直在问里拉琴哪里有卖，怎么弹等问题。 钟沐羽尽可能回应他们，宴会的氛围顿时变得散漫又轻松，太子妃见状，也与太子去别处赏花游玩了。 就在此时，钟沐羽发现远离人群的地方，石恒正在看她。 与石熙不同，石恒和钟沐羽没什么交情，她本不想理会，可直觉却让她离开那些热烈讨论的公子千金，转而朝石恒的方向走去。 这一幕，纪馨儿和陆子渊他们都看到了。 纪馨儿下意识看向陆子渊，发现他的眸光冷了许多。 寂静无人的湖边，石恒停下脚步，而钟沐羽亦在他不远处停下。 “这段时间，王妃娘娘过的可还好？” 钟沐羽道:“挺好的，你有什么事吗？” “挺好的……”石恒似在隐忍，转而叹了一口气:“大哥生前，一直有挂念你。” “石熙的事，请你节哀。” 钟沐羽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能顺着他的话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石恒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自怀里摸出一个布包要交给钟沐羽。 “这是大哥留下的，说是一定要交给你。” “这是什么？” “我没打开过，我不知道。” 钟沐羽迟疑了一下，终究是接过来了。 不是她谨慎，她已经是陵王妃，这时候要是拿到什么不清不楚的东西，对她也不好。 轻轻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封信和和一枚精致的玉佩。 钟沐羽将信大体浏览一遍，然后立刻将东西原封不动装好还给石恒。 信上满满的思念与祝君安好，还有贴身玉佩相赠，这种东西她可不敢收。 “我已经明白了，但是东西我不能收，我已经是陵王妃，再收外男的东西于礼不合。” 石恒紧盯着她，他以为钟沐羽会悲伤，会惋惜，甚至哭泣，然而什么都没有，明亮的眼眸一片清明，不带一丝感情。 他喃喃道:“这是大哥最后的想念，他至死都想让我把东西给你，然而你居然说于礼不合？难道说，当初你与大哥的感情都是假的？你是在欺骗大哥吗？” “我不是！再怎么说，斯人已逝，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我大哥为了你而死，你居然就这样心安理得说过去了？” 石恒的声音突然拔高，言语中充满着愤怒。 钟沐羽脸上满是纠结，她该怎么说？难道说真正的钟沐羽已经殉情了，现在自己是占着她身体的外来魂魄？ 这种事别人会轻易相信吗？ 钟沐羽道:“对于石熙我很抱歉，但是东西我真的不能收。” 她转身欲走，然而石恒却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你变心变得可真快！难不成，你真的是在玩弄我哥的感情？因为攀上了陵王，所以就抛弃我哥，任由他受相思之苦一病不起，最后痛苦离去！” “你别胡说八道，我可从没玩弄他的感情！实话告诉你，真正的钟沐羽已经为他殉情而死了！” 管他信不信，先摆脱这种场面再说。 石恒愕然，没料到钟沐羽会说出这种奇怪的话，然而此时，不远处已经有两个人朝这边走来了。 是陆子渊和纪馨儿。 真不是时候！ 钟沐羽连忙甩开石恒的手，刚要走，就听到陆子渊的声音:“你要去哪里？” 陆子渊生气了，而纪馨儿正得意地看着她。 “话说完了，我就该走了。” “说完了？本王看你是做贼心虚！” 旁边，石恒丝毫不介意这混乱的场面，一脸探究地问:“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陆子渊转而看向石恒:“石公子与本王的王妃在这里，意欲为何？” “只是对以前的事做个了结，既然王妃娘娘已经做出决定，在下也不再纠缠，祝愿王妃娘娘以后平安顺遂。” 钟沐羽听的出来，他那句“平安顺遂”是带着怨气的，看来他真的没有把钟沐羽的话往离奇的地方想，而是将她想成个玩弄感情的负心女了！ 然而眼下钟沐羽不想给他解释，她面临的最大麻烦是眼前这位。 纪馨儿幸灾乐祸道:“王妃娘娘躲到这种地方和石二公子说话，看来是对旧情人念念不忘啊。” 钟沐羽只感觉自己火冒三丈:“你知道什么啊就在这里揣测？我跟他们石家的人没有一分钱关系。” 可钟沐羽的回怼在纪馨儿眼里就是恼羞成怒，她怂恿道:“殿下您看，石二公子走的匆忙，王妃娘娘又这么急着否认，这里面我不信没有事，毕竟王妃娘娘未出阁那会的风流事，我们也听说过呢。” 陆子渊低声道:“云霓，你退下。” “殿下……” “退下！” 见陆子渊真火了，纪馨儿就算再想留下来也知道不能，于是道:“那我就先去赏花了，殿下放心，此事我不会往外说。” 第32章 云霓郡主你作恶多端 纪馨儿走后，湖边又只剩下钟沐羽和陆子渊两个人。 见他迟迟不说话，钟沐羽反而先开口了:“刚才，我说的没有半句假话，我跟他们真的没有一点关系了，只不过是石恒过不去心里的坎，所以才来找我。但是你知道吧，为了你我的名声，我也不能轻易答应他任何事。” 钟沐羽这番斩钉截铁的表态似乎真的有点用处，陆子渊看上去不那么生气了，不过他心里依然无法容忍，这种感觉，好像被戴绿帽一样。 “他心里过不去，本王又怎知你心里是不是真正放下了？” “我说放下了，你信么？” 被这样反问，陆子渊有些焦躁。就算他说信，但潜意识还是不信的。 他一直因此而厌恶钟沐羽。 钟沐羽道:“看样子我怎么说你都不信，罢了，信不信都无所谓，总之回去后我们就没关系了。” 她言语洒脱，陆子渊怀疑道:“这可是你说的，回到陵清，我们就把这些事好好算算。” “那求之不得！对了，在此之前，你看好那个云霓郡主，她可很讨厌我呢，当心她不小心把今天的事添油加醋说出去，我还好说，拖你下水就不好了。” 钟沐羽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可在陆子渊眼中却格外刺眼。 “本王知道。” 陆子渊走后，钟沐羽亲眼看着他穿过人群，没有去找纪馨儿，也没有去找苏芷柔。 然而等钟沐羽离开后，纪馨儿却突然蹿出来挡在她前面。 “王妃娘娘还有兴致赏花，事到如今，陵王殿下只怕很生你的气呢，当心他以你不忠之名告到皇上那里，把你休了。” 钟沐羽笑了笑:“云霓郡主似乎很希望我被休呢，然而让你失望了，王爷没有要休我的打算，你说气不气？” 纪馨儿冷笑:“呵！你得意什么？即便没有被休，惹出这种事，殿下也不会再正眼瞧你！” “那也和你一个外人没关系，等真到了那一天你再嘚瑟也不迟。” 钟沐羽毫不客气地回击，纪馨儿虽然愤怒却仍保持的理智，只是眼神怨毒的可怕。 “会有这一天的！” 她走后，钟沐羽自言自语道:“眼神真可怕。” 这个地方牛鬼蛇神太多了，她真希望早早离开这里。 只不过钟沐羽没想到，纪馨儿的作妖之路根本没有停止。 赏花宴持续了一天，到了晚上，京城的千金与公子们都陆陆续续回去了，而太子妃似乎玩的还不尽兴，又将众人请去东宫招待。 明日大家便要各奔东西，身为东宫太子，也是想与自家兄弟再聚一聚。 这一次，钟沐羽一直在尽力避免与纪馨儿接触，免得再让她耍什么手段，也不知是不是她太防备了，纪馨儿果然没有再靠近她，连一句话也没说。 就在钟沐羽想的出神之际，身后的苏芷柔突然捧着一杯酒敬她:“王妃姐姐，妾身敬您！” 若是别人敬酒还好说，这苏芷柔是抽什么风？ 她将信将疑地应下，就听苏芷柔道:“王妃姐姐，回到陵清后，您可就再没机会参与这种宴会了，妾身真的很开心。” “你什么意思？” “姐姐就别瞒着我了，王爷都和我说了，没想到那日王妃姐姐说的是真的，既然是王妃姐姐选择的路，那妾身就只能祝您以后过的快乐了。” 苏芷柔又倒了一杯酒，她眼中闪烁着不寻常的光，钟沐羽突然想到她之前和她说的话: 离开你们，越远越好。 看来陆子渊是和她透露什么了，所以她才那么高兴。 这样一想，钟沐羽也释然了:“你要真心这么想，那我也希望你以后在陵王府过的快乐。” 一连被苏芷柔敬了两杯酒，钟沐羽只感觉头晕乎乎的。 这太子家的酒劲真大啊！ 就在此时，一个宫人上前倒酒，却不小心碰洒了茶杯，茶水溅到了钟沐羽的裙摆上。 宫女连忙跪下:“是奴婢不小心，还请王妃娘娘饶恕奴婢！” 所有人都没料到东宫做事的人还能这样不小心，但也没有过多苛责，太子妃道:“怎么做事这样毛手毛脚的？罚你一个月的月银，你先下去吧。” 宫人退下后，太子妃又问钟沐羽:“七弟妹可有受伤？” “没有，只是溅了一点茶渍，不碍事。” “那就好，来人，带陵王妃下去换身衣服。” 钟沐羽刚想说不用，然而东宫的人效率很高，这就来了。 两个宫女带着钟沐羽来到一处偏殿，其中一个道:“陵王妃您先稍等，奴婢这就去取衣服来。” 两人出去后，钟沐羽环顾四周，突然闻到一股独特的熏香香味。 她顺势看向桌子，只见桌上的小香炉正升起一缕浅淡的白烟。 钟沐羽恍惚了一下，突然捂住口鼻，连忙要冲出去。 然而，门在外面被人用插销插死了，从里面根本无法打开。意识到被人算计了，钟沐羽立刻跑到就近屏风后的窗户那，从空间中捞出一把斧子劈开了窗户。 她连忙爬出去，整个人狼狈的不行，刚刚因为剧烈运动吸入了不少气体，如今整个身体热的要命。 若只是普通的魅药熏香没这么大威力，钟沐羽突然想到刚才苏芷柔一直在给她劝酒。 原来是她搞的鬼么？ 若是内服加外用，就不难理解了。 当务之急是快点配好解药，就在钟沐羽要找个阴暗的地方进入空间时，突然看到刚才的宫女带着一个醉醺醺的胖男人朝这边走来。 她连忙躲到一处花丛里暗中观察，没想到那个胖男人是三王爷，也就是当今的福王陆子撼。 福王喝了不少酒，只见他摇摇晃晃的，嘴里还叫道:“美人在哪里？怎么还没见到？” 宫女道:“殿下莫急，美人就在这殿里等着呢。” 福王好色，但又非常惧内，也就借着酒劲才敢这样大声嚷嚷，钟沐羽有理由怀疑，他喝成这样都是被人安排的。 若此事是苏芷柔所为，那她是没那个本事对福王做手脚的。 钟沐羽突然想到纪馨儿。 她可没忘还有一个比苏芷柔更难缠的云霓郡主呢。 做到这一步，真可以说是作恶多端。 就在钟沐羽思索之际，宫女已经带着福王进去了。 钟沐羽也没多想，在他们进去后，立刻快步跑过去，将门一关，插销插紧。 不管是谁，作恶就要自食恶果。 第33章 做这种事，当别人是傻子？ 进屋的宫女没看到钟沐羽，正疑惑着，突然关上的门把她吓了一跳，她连忙去推门，可门却纹丝不动。 那边的福王还在嚷嚷:“你不是说美人在这里吗？怎么没看到人？” 小宫女正急的满头大汗，福王又叫道:“好香啊……” 说着，他就朝那宫女扑过来了。 屋内响起阵阵尖叫，钟沐羽已不想再听，此刻她的状况也不太妙，她连忙自空间内摸出一粒解药吞下，反正魅药这种东西，成分应该都差不多。 约莫过了一刻钟，身上的灼热感减轻了许多，与此同时，不远处也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 这一听就是捉奸看她笑话的，这些女人的手段真的毫无新意呢。 领头的宫人打着灯笼，来的人是太子妃、福王妃、纪馨儿，还有陆子渊。 毕竟是东宫发生的丑事，太子妃应该也不想闹大。 屋内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地出现，纪馨儿躲在太子妃身后十分乖巧，而太子妃的脸色则变了又变。 钟沐羽确实是来这里换衣服，若里面的人真的是钟沐羽和福王，那闹出这丑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不过，太子妃还是让人去把门打开了。 纪馨儿还是未出阁的女子，太子妃只让她在外面等着，三人进去后，屋内的熏香已经燃尽，香味随着破损的窗户消散了不少，而床上的两个人，似乎还未尽兴。 突然闯进来这么一群人，福王吓得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退到床角。 而盛怒的福王妃脸上的肉颤抖着，恨不得撕了他。 作为将门之女，福王妃长得彪悍，人也彪悍，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丈夫在外面拈花惹草。见此状况，她抄起一个花瓶就要砸过去，却被众人拦下了。 太子妃叫道:“事已至此，三弟妹忍住，莫要把事情闹大！” “干出这等腌臜事，我怎么忍得住？看来一段时间不教训他，他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床上的小宫女本就哭的上不来气，见福王妃凶神恶煞的，以为要打她，连忙胡乱套了件衣服就跪下磕头:“太子妃娘娘饶命！福王妃娘娘饶命啊！” 见床上的人并不是钟沐羽，陆子渊瞬间心安，他本来也不觉得钟沐羽会和福王苟且，她那样的女人，会看上这种人？ 那么又是谁在假传消息？钟沐羽现在又在哪？ 他拦下福王妃道:“三嫂莫急，如今先理清状况要紧。臣弟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门外，纪馨儿听的一清二楚。 她瞪大眼睛，床上的人居然不是钟沐羽！ 苏芷柔让她喝了那么多酒，来时门窗又都锁死了，她怎么可能逃出去呢？ 正当她想不明白的时候，屋内的人也都穿好了衣服，面临审问。 福王妃猛拍桌子:“说！从实招来！” 福王抖了一下道:“是，是她是说这里有美人在等着我，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来了？好啊，看来你果然是皮痒了！” 福王妃作势就要打，太子妃连忙拦住她:“先等等！那个小宫女，你叫什么？” “奴婢叫彩贝。” 小宫女满脸泪痕，也是吓坏了。 “彩贝，你为何要引福王来这里，你之前不是带陵王妃来这里换衣服吗？” “奴婢，奴婢……” 小宫女吞吞吐吐的，不敢说。 “不招，那本宫就只能用刑了！” 听到用刑，纪馨儿慌了。是她收买了这个小宫女，若是她受不了刑，肯定会把自己供出来的！ 纪馨儿连忙跑进去道:“太子妃娘娘，此事既是丑闻，那便不宜闹大，外面的宾客还没散呢。” 太子妃想了想:“也是，那便先把她收押吧。” 陆子渊问那小宫女:“陵王妃跟你来的，她现在在哪里？” “这个，奴婢不知。” 就在此时，钟沐羽竟从外面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见这一屋子人，她装作惊讶的样子问:“刚刚听到这里有吵闹的声音，没想到你们在这里，这是怎么了？” 见她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纪馨儿咬牙切齿道:“钟沐羽，你是去哪里了？” “我么？她带我来换衣服，我久等不到人，想出去上厕所，可是门打不开，我憋的急，就找东西砸开窗跑出去咯！” 说着，钟沐羽还挪了一下屏风，让大家看看被砸烂的窗户。 宫里人都不是傻子，钟沐羽被锁在这里，紧接着出现福王，怎么说都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陆子渊握紧拳头，就算他和钟沐羽关系不好，可钟沐羽毕竟还是他的王妃，算计钟沐羽，就等于算计他。 “皇嫂，此事重大，只怕有人要对臣弟不利，这件事不如就在这里直接审了吧。” 太子妃也十分认可:“确实如此，来人，去通知太子，让他结束宴会，本宫要立即处理这件事。” 而纪馨儿在一旁干着急。 钟沐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这宫女既然敢做这种事，一般刑罚只怕对她没有用，王爷身上正好带的佩剑，她要不说就凌迟一下，如何？” 纪馨儿急了:“这么残忍的方式，只怕会屈打成招！” “怎么会，真与她无关，她也没得招啊，你说是吗？王爷？” 钟沐羽挑眉看向陆子渊。 陆子渊点点头:“王妃说的不错，就用此法。” 说完，陆子渊抽出佩剑，钟沐羽连忙接过:“打女人这种事还是不用王爷来了，既然有人要害我，当然要我亲自审问才行。” 她拿着剑在小宫女身上比划了几下，笑的十分危险:“从实招来，你还能留一条命，运气好呢，说不定福王妃也会好心留下你，你要不说，那后果，你可是知道的，我看看先剁哪里好呢？” 小宫女早就吓破了胆，连连求饶:“王妃娘娘饶命！王妃娘娘饶命！是云霓郡主指使奴婢的，奴婢也是一时糊涂！” 纪馨儿大怒:“贱婢！你不要血口喷人！” “奴婢没有撒谎！是云霓郡主给了奴婢一百两银子，让奴婢把陵王妃与福王引到这里，屋子的合欢香也是她给奴婢让奴婢点上的！” 纪馨儿脸色煞白，恨不得撕了那个宫女。 钟沐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么说，之前那个把茶水洒我身上的宫女，也是故意的？” 太子妃心神领会，立刻就派人去把那个宫女控制住。 纪馨儿则哀求道:“太子妃娘娘，不是我做的啊！是这个贱婢诬陷我！” 第34章 纪馨儿的药可真厉害啊 陆子渊适时出声:“是不是诬陷，去搜搜这个宫女的房间就知道了，一百两不是小数目。” “去查！” 太子妃没有理会纪馨儿的狡辩，着人去查，很快，就有人拿来一个钱袋，数了数，正好一百两银子。 太子妃大怒:“云霓，你还有什么话说？这钱袋是用上好的生绢做的，我府里的下人可用不起这种东西！” “不！不是！” 福王妃也十分生气:“还以为你是什么举止得体的千金小姐，想不到能做出这种恶心的事！连皇家人都敢算计！看来是不要命了！” 这下彻底吓住了纪馨儿，她连忙跪下，扒着太子妃的裙摆求情:“太子妃娘娘，福王妃娘娘，是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求你们饶了我吧！” “你该求情的不是我，而是七弟妹！你为何要这样害她？” “我只是一时糊涂！陵王妃娘娘，求求你饶了我吧！” 面前这个声泪俱下的纪馨儿，和刚才那个叫她钟沐羽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自作孽不可活，这件事我会让王爷秉公处理，一个都不能放过。” 陆子渊也配合道:“自然。” 太子妃揉了揉眉心:“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众人可以回去了，纪馨儿，你要留下，听候发落。至于彩贝……” 太子妃看向福王妃，似在征求她的意见。 本来福王妃对这件事已经非常生气了，怎么可能还要纳了这个小宫女，连忙道:“她是从犯，秉公处理即可！” 这等于判了死刑，彩贝直接吓昏过去了。 “那就这么办了吧。” 尘埃落定，天色已晚，所有人也该回去了。 福王妃说会补偿钟沐羽，然后提着福王先走了，而钟沐羽和陆子渊则还要去找苏芷柔。 此刻在前厅，苏芷柔正在焦急地等待结果。 纪馨儿并没有和她说太多，只说让她劝钟沐羽喝酒就能除掉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当她看到陆子渊和钟沐羽两人出现时，她的心跌到了谷底。 不过她还是笑盈盈地上去迎接:“王爷和王妃姐姐可回来了，妾身等了好久呢！王妃姐姐是去哪了？” 钟沐羽笑道:“不过闹肚子去了趟茅厕，没想到看了一出大戏，纪馨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今后，只怕难过咯！” 苏芷柔心里咯噔一下。 “到底是什么事呀！” 钟沐羽摇摇头:“此事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吓着你，总之就是纪馨儿做了坏事，太子妃要彻查呢！” 听到这话，苏芷柔也被吓到了，她也算从犯之一，不会查到她身上吧？ 陆子渊道:“时候不早了，走吧，今日之事不要往外提起，明白吗？” 陆子渊这话看似对钟沐羽说，实则也是对苏芷柔说的。 苏芷柔唯唯诺诺地应下，三人便上了马车回到皇家别苑。 …… 一路无言，回去后，大概是太害怕了，苏芷柔直接说自己累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而钟沐羽则去泡了个凉水澡。 察觉到她身上的凉气，陆子渊很奇怪:“你用的凉水？” “是啊，天太热了，我就用凉水了。” 钟沐羽不想理他，纪馨儿下的药十分霸道狠辣，最恐怖的是里面还有新成分，她磕了两个解药加洗了冷水澡才感觉好一些。 要不然，她不敢保证今晚会不会吃了陆子渊。虽然他这皮囊是数一数二的好看，可目前钟沐羽还是对他烦的很。 陆子渊知道她是在糊弄他，却也没有生气:“今日之事纪馨儿是冲着你来的。” “我知道，她对你有意思，所以一直看我不顺眼。哎，陆子渊啊，看来喜欢你的人不少啊，她一片痴情，你要不考虑娶了她？” 钟沐羽脸上带着戏谑，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陆子渊冷下脸:“钟沐羽，你当本王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吗？” “哦，原来你不是啊，不过你是不是都与我无关。” “你！” 陆子渊觉得此刻的钟沐羽十分欠揍。 钟沐羽立刻后退:“打住，离我远点！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我累了！” 陆子渊心里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而且他感觉今晚的钟沐羽格外排斥他，一直跟他保持着距离。 两种感觉融合成了一种不正常的感觉，他突然逼近钟沐羽:“你不是担心本王是不是随便的人吗？那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钟沐羽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别开玩笑了！” “本王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就像！你明明讨厌我，可居然还想做那种事，还说自己不是随便的人……” 说到这里，钟沐羽眼珠一转，之前在东宫时，那房间的熏香虽然已经灭了，也有通风，但屋子里还是有一股淡淡的味道，纪馨儿这药厉害，陆子渊不会中招了吧？ 这么一想，她的眼神不自然地向下瞟了一下。 似乎，还没有？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陆子渊的眼睛:“你在怀疑本王？” 这话说的，钟沐羽感觉他是个笨蛋。 不过眼下有最要紧的事，她总不能让陆子渊兽性大发，男女共处一室的，她招架不住。 “当然不是！你先冷静一点，我们捋一捋。你说的只要我配合你不给你丢脸，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而我要的条件是自由，可我配合你，不代表这种事也要配合，我们毕竟算不得真夫妻，而且还两看相厌，所以就不要互相为难了。” 钟沐羽小心地斟酌词句，摆事实讲道理，说的陆子渊神色缓和许多。 但有一点他不同意，钟沐羽说他讨厌她，可现在，钟沐羽除了惹他生气，其他的他并不讨厌。 “其实本王并不讨厌你，至于你说的自由，本王可没答应过，就算给了你目前的自由，只要无法和离，你还是陵王妃，就算你死了也没有用。” “那你可以休了我。” “你疯了？变成弃妇，太后也容不下你，到时候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钟沐羽想了想，她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贸然坏了名声还一无所有，只怕不好生存，还是先不要这么莽了。 “好吧。但是就算我走不了，目前的自由我也要，我不想看到你们，说好了。” “你执意如此？” “对的，我就算孤独终老也不和别的女人分享男人，别跟我说别人都这样，别人都跟着做的事，我没必要也跟着做。” 第35章 我等不及要离开了 钟沐羽说的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那神情看的人都肃然起敬了。 陆子渊一怔，这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意思么？ 曾经他也是这样想的，可无奈败给了现实，只能让苏芷柔屈居侧妃，而钟沐羽已经是陵王妃，她的坚持又怎么会有结果呢？ 想是这么想，但陆子渊却没有劝她，只是说道:“若你决定了，本王就答应你，就算以后后悔，本王也不会对你弃之不顾。” 钟沐羽点点头，其实在心里冷笑，谁要你照顾，只不过是现在根基不稳不敢冒险，待到时机成熟，她一定会跑的。 守着他孤独终老，她又不傻！ 钟沐羽从袖中拿出一支录音笔:“这可是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录音在这笔里了，以后可别想抵赖。” “录音？笔？”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反正是能记录你声音的东西。承诺得到了，我也该给你解药了。” 钟沐羽走到陆子渊跟前，抬头看他。 “张开嘴。” 陆子渊很奇怪:“你要做什么？” 钟沐羽轻轻攀上他的脖颈，把他的脑袋往下按，笑道:“反正不会害你，你别怕。” 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一颗细小药丸塞在他嘴里。 微凉手指的触感附在唇上，陆子渊心里一颤，药丸已经滑入口中，带着淡淡的清香和苦味。 等他想吐的时候已经吐不出来了:“你给我吃的什么？” “魅药的解药。纪馨儿让人把我骗进的那个房间，里面有燃着魅药熏香。她这药挺厉害的，我看你刚才那么不正常，怕你中招，所以给你吃解药，保险！” “原来如此，她果然狠毒，竟用了这么阴损的法子，只不过你怎么会有解药？” 钟沐羽模棱两可道:“周围那么多危险，总要有备无患的好。” 好在陆子渊没有再深入追究:“她敢这样算计皇家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是胆大，不过这件事也不必你操心，太子妃会给我们一个公平的结果。明日就别管他们了，快点回陵清，我等不及了！” 钟沐羽心情大好地回到她的“床铺”，这些天她可一直很照顾陆子渊，都没睡过床呢。 …… 次日一早，一行人便要离开皇家别苑了，临行前，钟沐羽收到了来自福王妃的补偿——一根乌木的家法棍。 钟沐羽满头黑线:“三皇嫂还真是实在人呐……” 早春笑道:“福王妃的家法在元祁可是人尽皆知呢，要不怎么能管的福王服服帖帖的，至今府里只有一个侍妾，侧妃舞女什么都没有。” “这么彪悍，我学不来，罢了，毕竟是她的心意，收起来吧。” …… 马车晃晃悠悠离开元京，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回到了陵王府。 回到熟悉的馨香院，钟沐羽直接往床上一躺，神情无比惬意。 “终于离开元京那个处处拘束的地方了，虽然这陵王府也不算好，可陵清这片地方确实好啊。” 早春捧着茶进来道:“这几天王妃也累坏了吧，奴婢去泡了茶，张嬷嬷听说您回来了，也去做了些清爽的点心给您呢。” 钟沐羽自床上坐起来:“辛苦你们了，早春也很累吧？一起吃。” “多谢王妃，只不过奴婢还有事呢，我们不在馨香院这几天，虽然有张嬷嬷看着，可许多事情奴婢也不放心。” 听早春这么说，钟沐羽也想到了王府管家之前让她看的下人名单与王府的账本。管理这么大的王府不容易，一开始陆子渊让他们不把她当王妃看，她也疏于管这些事情，如今想来，真管也麻烦的很。 而且极其吃力不讨好。 这个王妃果然是一天也不想做了。 休息一天，到了晚上，钟沐羽竟难得让早春去请陆子渊。 张嬷嬷还以为她开窍了，忙前忙后地给她安排，梳洗，打扮，钟沐羽无奈道:“嬷嬷，我叫王爷来，不是你要想的那种事。” “王妃不必害羞，老奴懂的，这夫妻之间只有经历过了，以前的那点矛盾都不是问题。” 钟沐羽已经懒得应付了，严肃道:“我没有害羞，实话告诉嬷嬷，我根本就没想过和陆子渊在一起，我叫他来就是在无法和离的情况下正常分开，各不相干。” 张嬷嬷吓了一跳:“王妃……您说的不是真的的吧？” “很抱歉，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我知道太后娘娘是为我好，可我真的不满意这亲事，陆子渊也不满意，所以我不会委曲求全做个王妃的。听懂了就好好想想，你以后是跟着我，还是守着所谓的“王妃”之名，留在这陵王府？” 钟沐羽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张嬷嬷确信她是认真的，短时间她还无法接受，然而她是看着钟沐羽长大的，这份感情已经让她做出了选择。 她失落地跪下:“老奴虽然不知道王妃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您是老奴带大的，您在哪里，老奴就在哪里。” 钟沐羽叹了一口气，将她扶起来:“别这样，这个中缘由你可能无法理解，但嬷嬷既然相信我，那就足够了。” 张嬷嬷点点头，这时候，早春也回来了。 “王妃，王爷说稍后就到。” “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钟沐羽一个人，她将衣服穿戴整齐，就看到陆子渊来了。 她坐在椅子上，晃了晃手中的录音笔:“坐。” 对于她的邀请，陆子渊也能猜到七八分，于是他便听话地坐在钟沐羽对面。 钟沐羽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你说我得了怪病，需要静养，然后封锁馨香院，我带着我的嫁妆离开，之后我们各不相干。” 陆子渊显然不认可她的说法:“你可知你有多少嫁妆？这馨香院的每一个摆设每一个人可都是你的嫁妆，带着这么多东西离开不觉得招摇吗？旁人一看就知道，除了和离和休妻，没有人会带着这么多嫁妆。” 钟沐羽想了想，也觉得不妥:“确实如此，那便只带走少部分吧，早春和张嬷嬷是决定不会离开我的，其他的随你安排，反正我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 见钟沐羽竟舍弃至此，陆子渊原本做好的心理建设又塌了。 钟沐羽和他说完那些后，他怀疑过，生气过，不解过，可最后还是打算答应她，无人打扰地和苏芷柔在一起，这不正是他想要的么？ 为什么现在居然这么烦躁？ 第36章 离开王府，总得有个窝住 钟沐羽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我现在讨论的事情非常严肃，你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或耍花招。” “本王没有那么想，随你吧。” 陆子渊烦躁地站起来，也不想继续商谈了，快步离去。 留下钟沐羽一脸茫然:这又抽什么风？ 不管他了，明天就去挑房子，过新的生活！ 而在书房，乘风和止雨正在处理这几天堆积的公务，见陆子渊出去了又回来了，皆是十分疑惑。 止雨小心翼翼地问:“您和王妃该不会又……发生口角了？” 乘风道:“应该不会了，王妃打算和王爷他……” 乘风欲言又止，陆子渊坐在桌前不说话，那两人也知趣地没有打扰他，这个时候谁敢去打扰，谁就是不怕吃苦的家伙。 过了一会，陆子渊似乎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乘风！” “属，属下在！” 突然被叫，乘风还没回过神来。 “本王不是把你派到王妃身边了吗？你就跟着王妃吧！” 乘风以为自己听错了:“王爷，您是要连属下一起赶走吗？” “不是赶走，你去留意着她，定期给我汇报。” “可是这件事若是让王妃发现了，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不会武功，没有那么敏锐，你只要小心点就不会有问题。” 陆子渊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一旁的止雨忍不住了:“王爷，没想到您如今这么在乎王妃了，既然如此，为何要闹到这种地步？与她修复关系不就好了？” 陆子渊道:“你以为本王没有试过？可钟沐羽她犟的很，说什么都不听！再说，本王也并没有在乎她，只不过她顶着陵王妃的名头，得时刻注意别给陵王府惹事。” 在乎？怎么可能？他心里喜欢的可是苏芷柔。 止雨撇撇嘴，既然王爷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 那天晚上，书房三人似乎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而馨香院的主仆二人，则早早起床，在城里四处看房了。 既然要离开王府，那总得有个窝才行，总不能睡在露天地里。 大街上，两人手里提着各种零食，悠哉悠哉的样子，仿佛是在逛街。 早春问:“王妃，我们逛了这么久了，您可有找到中意的店铺？” “这些地方好是好，可还差点什么。出门在外别叫我王妃，叫姐姐。” “这……奴婢还是叫您小姐吧。” 早春想了想，若论年纪，钟沐羽似乎还比她小一点。 钟沐羽将嘴里的干果嚼的卡巴卡巴响，一转眼就看到一支商队带着满满的货物经过。 她拍拍早春:“这些商人，都是从陵海港过来的？” 早春道:“要是那个方向确实是陵海港，况且陵清的贸易大多都是从海上走的。” “原来如此，我们去看看。” 似乎找到了新的目标，钟沐羽拉起早春的手，一路飞奔至陵海港。 除了街市，港口也是一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钟沐羽看到那边停靠着许多商船，来来往往的商人正在搬运货物。 咸湿的海风吹拂在脸上，让人心旷神怡。 早春问:“小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看房啊，我觉得这个地方就不错。” 钟沐羽顺手指向这条街对面的一些房屋。 “这里？这个地方哪有城里好啊？小姐我们还是重新选地方吧，这里不好。” 看到早春一脸忌惮的模样，钟沐羽问:“你看上去似乎有点讨厌这里？” 早春悄悄将她拉近:“小姐，外面来的人那么多，保不准都是好人，奴婢听说，还有海盗呢！” 早春笑道:“我当是什么，这个你别担心，以后我们开店生活，大不了雇几个江湖侠客做保镖。” “保镖？是什么？” “就相当于王府的护卫。走吧，我们去打听一下价格。” 钟沐羽带着早春来到街上一家店铺前。 这家店铺的位置还不错，规模也挺大的，但看上去是一副倒闭的模样。 两人去敲了敲后门，没过多久，里面出来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 他疑惑地打量她们:“两位姑娘有何贵干？” 钟沐羽道:“我想问一下，大白天的，这家店怎么不开门？” 男人摆摆手:“不会开了，以后也不会开了，你们去别处吧。” 他作势要关门，却被钟沐羽拦住了。 “怎么不开了？实不相瞒，我们是想买一间商铺，所以一直在这里打听，您若有意我们可以商量一下，若是不卖我们也就不打扰了。” 钟沐羽诚恳地说出实情，男人看了看她，最终打开门:“你们进来谈吧。” 看来有戏。 两人进到院子里，钟沐羽发现，这商铺比外表看上去的还要大一些，但眼下院中的花草都疏于打理，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老爷，她们是谁啊？” 屋内，一个中年女人走出来，看样子他们是夫妻。 “要买我们这栋老房子的人，你快去泡茶。” 男人带着钟沐羽二人来到客厅，坐下后，钟沐羽问:“我能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卖掉这里吗？据我观察，这间店铺的位置不错，应该不至于开不下去。” 男人叹了一口气:“本来我们是开餐馆开的好好的，谁能想到去年冻灾那么严重，今年又干旱，欠下许多债务。我们本想让儿子出钱还上这债务，可我两个儿子都在元京，他们极力劝说我们去享福，叫我们这几天就走。我们夫妻俩只能想办法把这店卖了，可今年生意不好做，这拖了几个月也没人买，好在你们来了。” 男人说完，女人也端着茶上来了。 钟沐羽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一副萧索的景象，我对这里挺满意的，不过也不着急用，你先开个价吧。” 男人许是见钟沐羽和早春气度不凡，衣着富贵，又年龄很小，开口就报了个大数字:“这个地方，少说也要六百两。” 早春很惊讶:“这么多？” 男人道:“这是正常价格，我这间铺子可是这陵海港周围最大的普通商铺，再比它大的就只有客栈和妓院了。” 钟沐羽确实摇摇头制止了早春，而后道:“这个大小确实是我满意的，不过据我所知，城里最好的那条街的商铺也要六百两呢，虽不及你这里大，但也差不多，能有三分之二吧。” 钟沐羽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况且你也说今年行情不好，那这个地方能和城里比吗？” 第37章 有超级外挂傍身，直接起飞 男人一愣，没想到她们提前了解过行情，但这也不奇怪，买东西的肯定要先了解一下行情，免得被骗。 “那姑娘觉得，多少合适？” 钟沐羽扬起三根手指:“三百两。” “这，不行不行！这样吧，我着急离开，姑娘也说了城里的行情，就五百两吧。” “……” 早春站在一旁，就见钟沐羽和那个男人在扯皮，扯了半天，最终定下四百两。 将房契仔细收好，离开的时候，早春震惊的无以言表:“小姐，您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把价格打下这么多！” 在早春眼里，砍价这种事是从未见过，毕竟生活在宫里什么都有，也根本不需要学习砍价这种市井技术。 钟沐羽撇撇嘴:“跟他扯就是了，他们既然喜欢故意抬价，我们就先狠狠压价。啧！这个价我也觉得亏了，还能再砍五十两的，毕竟他房子那么旧，还要好好翻新一下。” “还能再便宜吗？这么厉害？” “当然，以后有空我教你，我们先去官府登记。” 钟沐羽拉着早春，两人去官府盖章。 盖上章了，就代表那房子正式属于她了。 好在她平日里不出门，也不与那些贵妇聚会，官府里的人并没有认出她来，这些手续来来回回办完，天已经快黑了。 刚迈进王府大门，就看到等在那里的乘风，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等钟沐羽的。 “王妃您这是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钟沐羽道:“四处逛逛，怎么了？” “王爷正找您呢，说有要紧事商量。” “之前不都商量好了吗？这又得商量什么？” 乘风摇摇头:“属下也不知道，总之您快去吧，王爷等了一下午呢。” 虽然搞不懂陆子渊又要做什么，不过钟沐羽还是跟着去了他的书房。 陆子渊正在伏案工作，钟沐羽不便打扰他，就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着喝茶。 然而陆子渊很快就停下笔，钟沐羽问:“说吧，又有什么事？” 陆子渊反问:“你今天一天又跑哪里去了？” “我去哪里要跟你报备吗？罢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去打听房子了，离开这里，总得有地方住。” “何必多此一举，我已经想好了，我们不是和离，你既然要清净，本王正要有个清净的去处。” 陆子渊拿出一张地图，指向地图上一个地方:“城外清水村有本王的田产与一处院落，你就搬去那里吧，那里适合你静养。” 钟沐羽反复看了看城里到清水村的距离，不算远，但也不近。 “你居然将我打发到村里？果然你没安好心，不劳烦你了。” 陆子渊有些不耐:“你以为别人都不认识你？别忘了，成亲那日，见过你的人不少，你在这城里跑来跑去，事情早晚也会传出去。” 钟沐羽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不过…… “你就这一处房产吗？还有没有好地方了，我挑一挑。” 陆子渊脸划黑线。 不过他还是很耐心地挨个指出来:“这里，在山上；这里靠着军营比较近，再就是这里……” “好了好了，就清水村吧，那些地方看上去更糟糕。” 钟沐羽摆摆手，不就是一个村子吗？还有地呢，照样好好生活，她正愁这个世界吃的少，不妨借此机会多种一点。 “那本王明天先派人去知会一声，过几天你就搬去吧。” “不用！明天我就去，东西早就收拾好了。” 闻言，陆子渊突然气结:“你就一刻也待不下去？” “我说过我等不及了。对了，祝你和苏芷柔夫妻和睦，早生贵子哈！满月酒那天记得叫我吃席！” 钟沐羽挥舞着手臂，一蹦一跳地走了，留下烦躁的陆子渊锤了一下桌子。 什么早生贵子？什么吃席？她居然连这些东西都想好了？ 偏偏这个时候，止雨进来了:“王爷，侧妃身边的莲叶姑娘来请您了。” “莲叶？” 陆子渊这才想起，白天他被苏芷柔拖去汀芷院吃了顿饭，苏芷柔好像说晚上要叫他去。 这段时间他确实冷落了苏芷柔，可是如今他竟一点也不想去汀芷院。 “让她回去吧，就说本王在忙公务，没时间。” “是。” 止雨退出去后，陆子渊情不自禁地来到架子上，望着那个风筝出神。 当初在那场宴会上，这个风筝突然掉下来砸到他的头，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精妙设计的风筝，因此觉得能做出这种东西的人，必是心思玲珑之人。 而就在那时，苏芷柔慌慌张张地跑来，她说风筝是她的，然后要走了风筝，并给他道歉。 那时的苏芷柔举止得体，温柔似水，和现在似乎没什么区别。 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比起陆子渊的烦躁，钟沐羽这边可是十分的快乐。 回到馨香院，张嬷嬷已经将必需品打包好了，陪嫁的四个丫鬟正聚在那里，看上去十分忧伤。 巧儿哭的稀里哗啦:“王妃，早春姐姐，张嬷嬷，你们真的要离开吗？” “王妃要抛弃我们吗？求王妃带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不怕苦的，一样侍奉王妃！” 钟沐羽道:“我不是要抛弃你们，我只是出去暂避一下，等时机到了，我会带你们走，或给你们自由，眼下你们先在这里待着，你们是我的人，这里的人不敢欺负你们，谁要是欺负你们了，便设法给我报信，我自然会保护你们。” 丫鬟们点点头:“奴婢们相信王妃，王妃在外面也要保重啊。” 钟沐羽笑了笑:“放心吧，我肯定会阔起来的，到时候咱不用再受这陵王府的气！” 暗处，乘风险些呛到。 这说的好像陵王府十恶不赦一样。事实上除了王妃受过王爷的气，其他人他们可从没有为难。 唉！他私心希望王爷和王妃和好，但看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任重而道远啊！ 安抚了丫鬟们，钟沐羽清点了一下东西就要去休息，然而早春却是一脸忧愁。 钟沐羽拍拍她:“安心，就算在小山村也没关系。” “奴婢知道，可那种地方一定十分艰苦，王妃怎么能住在那里呢？王爷也真是绝情！” “我怎么不能住那里？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人，是人就可以创造美好的生活！相信我！” 钟沐羽整个人燃烧着斗志，她可是有超级空间傍身！一个超级外挂，玩好了，她能在这个世界起飞！ 第38章 从今以后我们一起生活 次日一早，陆子渊便派人去清水村报信，而同日的下午，钟沐羽也收拾好了东西，从侧门坐着牛车，悄咪咪地走了。 莲叶趴在门后看着牛车离开，欢天喜地地奔回汀芷院。 “夫人！夫人！” 苏芷柔问:“怎么样？她真的走了？” “千真万确！王爷看来是真的厌弃了她，打发去清水村那种地方，就别指望能回来了！” 苏芷柔难掩激动的神情:“太好了，可算把这个碍事的女人除掉了！” “是啊，以后您就是王府唯一的女主人，夫人，不，是王妃娘娘！” 莲叶讨好地给她行了一个郑重的礼。 苏芷柔笑的合不拢嘴，却还是装作严肃道:“好了好了，就数你嘴甜，这种话别在旁人面前说。” “王妃娘娘放心，奴婢有分寸。” 苏芷柔宛如被捧到天上，整个人内心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对了，王爷在府上吗？” 莲叶道:“王爷今日有事出去了，乘风和止雨两位护卫都不在呢。” “这样啊，真可惜。不过没关系，今晚王爷一定会来的。” 苏芷柔理了理头发，今晚她可一定要留下陆子渊！ …… 而在牛车上，三人挤在一起，除了钟沐羽，早春和张嬷嬷显然没有那么开心。 钟沐羽问:“怎么愁眉苦脸的，要不要我弹个曲子给你们听？” 张嬷嬷唉声叹气道:“王妃，您被安排到这个地方，我们以后可怎么生活啊，虽说王爷给您留的月银，可那点钱在这里也很难生活下去。” “什么？陆子渊竟然还给我发月银？” 钟沐羽很意外，她本以为这一走陆子渊就不会再管她了。 早春点点头:“是啊，王妃，看样子王爷心里还是有您的，所以他还会每月给您月银，可长此以往下去就很难说了。” “我才不稀罕那几个钱，不过他都给了，我就勉为其难地收着，别忘了我们在陵海港那边还有铺子呢，实在不行过一阵子偷偷搬过去，陆子渊也不知道。” 钟沐羽拨弄着琴弦，没过多久，马车便来到清水村。 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住户不多。村如其名，绕过村子的小河水质清澈，都能看到水底的小鱼。 而村子里最大的那栋建筑，便是陆子渊的房产。 这一片有王府的农田，而这宅子也是看守农田所建立的，据说以前是陆子渊的一个下属看守在这里，后来打仗，那个下属战死，这里就只剩下那个下属的两个亲戚。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送她们来的是乘风，他还带了两个王妃侍卫帮忙。钟沐羽下了马车后，就看到一对恭恭敬敬等在门口的中年夫妇。 那对夫妇衣着朴素却整洁干净，眼神也非常和善，气质感觉挺温和，钟沐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模样应该不是很难相处的人。 两人见到钟沐羽，便一起行礼:“老奴参见王妃。” 乘风道:“王妃，这二位便是王爷安排看守这里的郑氏夫妇。” “那我就叫你们郑叔和郑大嫂，以后我们就一起生活，互相关照了。” 听钟沐羽这么说，夫妇二人连忙道:“王妃这样说可折煞老奴了！” “不必担心，我和我的人都很好相处的，快把东西搬进去，我们有的忙呢。” 乘风指挥两个侍卫帮忙，钟沐羽被迎进去后，就看到一个大院子，除了主屋还有偏房，总之十分宽敞。 郑叔介绍道:“我们夫妇二人住在右边的偏房，用不了这么多房间，所以一直空着，今天是听说王妃要搬来休养，所以匆忙打扫了一下。” “嗯嗯，感觉还不错呢。” 一路上，钟沐羽看到他们细心侍弄的几盆花草，墙边围栏里还养的猪和鸡鸭，而房屋后面也有一小片田地，总体没有过多装饰，显得非常有生活气息。 众人将东西搬进屋安顿好后，郑氏夫妇就决定去做饭招待，而钟沐羽几人则一同坐在客厅休息。 乘风起身道:“王妃，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属下也该告辞了。您别担心，郑氏夫妇都是好相处的人，当然您要有什么委屈，也可以告诉王爷，属下相信王爷会主持公道的。” 见乘风一脸不舍的样子，钟沐羽笑道:“谢谢你的好心，不过应该不会麻烦陆子渊了，除非他想把我赶走，当然，我求之不得。” “王爷不会这么做的！” 近乎是下意识地喊出，乘风自知失礼，于是只默默地抱拳，带着那两个侍卫走了。 室内重新恢复寂静，郑氏夫妇做了一大桌子饭菜，他们手艺不错，钟沐羽便招呼他们一起吃。 郑大嫂道:“我们是下人，和主子同桌吃饭于礼不合。” 钟沐羽道:“这里就我们几个，没关系的，你们不也忙了一天吗？过来吧。” 见钟沐羽也是个脾气温和的主子，郑氏夫妇也松了一口气。 之前，他们听说王妃和王爷关系不合，所以自愿来这里休养，他们还担心是个脾气刁钻的主子，如今看来倒是不必担心这些了。 晚饭过后，钟沐羽便守着煤油灯制定以后的计划，想好好生活，没钱总归是不行的。可写了一会，她便有点抓狂了。 “再这样写下去，我感觉明天就要近视了！” 早春走进来道:“王妃还是早点休息吧，我们来时偏偏忘记带蜡烛，这煤油灯的光确实暗了些。” “不仅灯暗，要改造的地方不少呢！” 钟沐羽环视一眼房间。 不行，这个地方一定要改造！ 大不了以后赚钱了找陆子渊买下这里！ …… 与此同时，陵王府。 苏芷柔正把自己洗干净，打扮的花枝招展坐在那里等着。 而这次，外面希冀的脚步声确确实实就是陆子渊。 “王爷，您来了……” 声音绵软又含情脉脉，能听的人骨头软三分，只不过却没有扰动陆子渊的心。 他淡淡地问:“还没休息？” “是啊，妾身在等王爷一起。” 苏芷柔拉起陆子渊的衣袖，将他拉到床边。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衫和小衣，底下的皮肤都若隐若现的，十分诱人。 偏偏在此时，陆子渊想到了钟沐羽。 那个表情丰富，动不动就炸毛的钟沐羽。 他好像从没见过她露出这种娇羞的表情。 不对不对！ 为什么会想到钟沐羽呢？他明明喜欢的是苏芷柔啊！ 慌神的功夫，苏芷柔已经脱下了他的外衫，开始给他解腰带了。 第39章 这一家人，我买了 就在此时，陆子渊下意识按住了苏芷柔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王爷？” 苏芷柔不解地抬头，正好对上陆子渊那双带着烦躁的眼眸。 是的，烦躁，不解，没有情意。 她内心一颤，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柔儿，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所以今晚，就不能陪你了。” 此时此刻，他真的没那个兴趣。 就在陆子渊转身要离开时，苏芷柔突然冲过去抓住他的衣袖:“王爷不要走，难道王爷不喜欢柔儿了吗？” 陆子渊一脸纠结，他松开苏芷柔的手:“本王并不是不喜欢你了，只是本王确实有公务没处理完，你早点睡吧。” 说完，他逃也似地跑出了汀芷院。 门外的止雨只见陆子渊进去了，然后飞一般地跑出来，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跟上去了。 陆子渊只顾着闷头往前走，当他停下时，竟不知不觉走到了馨香院外面。 此时的馨香院黑漆漆的一片，钟沐羽陪嫁的丫鬟们也都歇下了。 她无法带走这些丫鬟，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会带她们走的，到时候馨香院真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陆子渊心中烦闷，止雨追上来问:“王爷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可是有事？” “没事，我们回秀玉舍吧。” 见陆子渊神情失落，止雨什么都没说，轻轻叹了一口气。 之前闹的那么僵，现在后悔也晚了！ …… 陵王府的事钟沐羽是全然不知的，比起他们，如今的钟沐羽可有一堆事情要忙。 她找来泥瓦匠，把改造方案和图纸交给他们，打算好好改一下这个旧宅子。 倒是郑叔夫妇看到这个场景，瞬间头痛。 王妃确实不是个刁钻的，但是个能闹腾的，这架势是要把宅子拆了吗？ 郑叔问:“王妃，老奴斗胆问一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改造啊。” 钟沐羽把图纸递给他们:“这房子太老旧了，有的设施还没有，我给它改造一下，加点新东西，以后我们的生活也会方便很多。” 钟沐羽一边说，一边在图纸上比划，郑叔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潜意识觉得似乎很厉害。 “既然王妃心有计较，那我们自然相信王妃。” “放宽心，王府我也是这么改的，没问题。只不过他们的午餐就有劳你们和张嬷嬷了，钱记在我账上即可。” 安排完这边，钟沐羽又拉上早春，两人租了驴车去陵海港。 早春十分忐忑:“王妃，王爷不是说不许我们去城里吗？” “他有说吗？他没有。再说腿长我们身上，他管不着。” “……” 早春脸划黑线。 对于钟沐羽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两人来到买下的那处商铺，如今那户人家已经收拾好东西，就要启程了，钟沐羽也是来送送他们，顺便换个锁。 人走后，这个三进的大院子，显得更加空空荡荡了。 钟沐羽挨个屋子检查后，思索道:“既然以前是餐馆，那么以后也开餐馆好了，在这种地方不缺客人。” “奴婢也觉得不错，王妃的厨艺好，到时候可以培养几个厨子，这里一定会红红火火的。” “没错，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当务之急，就是去挑一些好的人来，然后，再找泥瓦匠来改造一下。” 早春很惊讶:“还要改造？” “当然，我们一定要足够创新，学会发展，生活才能更方便！” 说着，钟沐羽又掏出一份改造图纸。 翻看着图纸，早春一脸佩服:“王妃，您昨晚到底写了多少？” “不多，就这两份。今天去买点蜡烛吧，那煤油灯太暗了。” 钟沐羽打了个哈欠。 两人离开餐馆后，便去找了城里有名的牙婆，打算买几个下人看着店铺。 牙婆一见是两个打扮富贵的女子，连忙热情地迎上来:“这位夫人，您是要挑婢子，还是伙计？我们这里什么样的都有，保证身份干净！” “嗯……我需要两个干活的伙计，要老实有力气的。” “伙计我们有的是，您随我来。” 跟着牙婆来到后院，钟沐羽就看到一群男男女女缩在那边，他们在看到钟沐羽时，脸上都露出了希冀。 这些人，都是被发卖或拐卖的，生活本来就苦，再被卖无疑是雪上加霜。 钟沐羽知道他们可怜，可她不是圣人，救不了这么多人，也改变不了这个时代的制度。 于是她别过脸，装出一副高冷女主人的模样，看着牙婆领出来一队人。 清一色的年轻男子，皮肤晒的黝黑，看上去都很壮实。 钟沐羽本想挨个询问一下再决定，此时，一个约有二十的青年突然从后面蹿出来，跪在牙婆面前。 “王妈妈，求求你救救我爹吧！求求你了！” 牙婆大惊:“谁把他放出来的？快拉回去！惊到了贵人仔细你们的皮！” 两个壮汉上前要拉走那青年，钟沐羽制止了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牙婆赔笑道:“让夫人见笑了，这个下人以前在官家当差，后来那个官家下狱被抄家，他们便卖到我们这，路上他那个爹生了重病，他一直吵吵着要给他爹治病，打多少遍都没有用，因为太闹腾了，也没有人买他。哎，我也没办法。” 那青年衣服虽破旧，但面容白净颇有气质，想来之前在大户人家也不是寻常奴仆。 钟沐羽问他:“你以前跟着旧主，是做什么的？” “回夫人，小的以前是公子的伴读。” “原来如此。可否带我去见见你爹？” 青年眼睛一亮，仿佛看到希望一般，连忙带着钟沐羽去了后面的一个房间。 钟沐羽看到，除了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还有他的母亲，以及一个和钟沐羽差不多大的妹妹。 牙婆拦住钟沐羽道:“夫人别过去了，那个老头活不了多久的，可别给您带来晦气。” “无妨，我从不信这些。” 钟沐羽检查了一下那个中年男人，是最常见的风寒引起的发烧，已经很严重了。 在这个时代，那些微不足道的小病，就能轻易要了一个人的命。 钟沐羽自空间摸出一粒退烧药喂给他，当务之急是先退烧。 见她如此细心地检查喂药，牙婆和青年都愣在原地，当钟沐羽站起来后，青年和他妹妹连忙上前观察情况。 “我给他吃了退烧药，当务之急，还是要看大夫的。” 紧接着，钟沐羽转向牙婆:“这一家人，我买了。” 第40章 让晚上不再黑暗 牙婆以为自己听错了:“您？您要买下他们？” 青年一听，连忙带着家人给钟沐羽磕头:“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小的一定为夫人尽心尽力，做牛做马！” 钟沐羽点点头:“当然。这个大个子挺符合我的要求的，而且还有文化。当然如果我只买下他，他和他的家人应该会很痛苦吧。” 牙婆眼睛一亮，看来还是个好心的主顾，也好，与其让这个老头白白死了赔钱，还不如打包卖了，也省了一个麻烦。 两人来到前厅，牙婆计算道:“像那样的青年奴仆，我们都是十两银子，而他妹妹那样的女孩能贵一些，十二两。既然夫人好心，那两个老的，就一起算做十两，总共三十二两银子。” “就三十二两吧。” “夫人爽快！” 牙婆笑的眉眼乐开花，连忙吩咐人取来他们四个的户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离开时，青年背着他父亲，一行人没有去医馆，而是去了钟沐羽的铺子。 青年正奇怪，就见钟沐羽拿来酒精和毛巾，还有一些药片，告诉青年该怎么用怎么吃。 青年问:“难道夫人是大夫？” “我不是大夫，但是小毛病还是会治的，你快按照我说的做。” 钟沐羽说完，三个人又齐刷刷跪下了:“刘平多谢夫人！” 钟沐羽连忙和早春扶他们起来:“别动不动就跪的，你们只要忠心，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是，我们一定忠心为夫人办事！” “好了好了，先介绍一下吧，我叫钟沐羽，这是我的丫鬟早春，你们呢？” 三人挨个介绍了一下自己，经他们一说，钟沐羽才知道。原来他们以前在官家做活，地位也不是普通下人。 难怪刘平能做公子的伴读。 几人来到前厅，钟沐羽就给他们吩咐下去了——看着泥瓦匠装修。 这也在所难免，她有两个地方装修，分身乏术。 即便如此，钟沐羽还是提前给他们支付了月银。 钟沐羽道:“刘富的病可能还要看大夫，所以月银先给你们，还有工人的饭钱。这个月的监工就拜托你们了，我会定期来看情况。” 刘平郑重道:“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做事的。” 安顿好他们后，钟沐羽又去找了泥瓦匠，把装修计划书和图纸给他们。 由于这批泥瓦匠还是之前王府那批人，钟沐羽安排他们也容易许多，她待人和善，想法精妙，泥瓦匠们也很乐意给她干活。 回去后，钟沐羽揉了揉酸痛的脚，今后只怕还有的忙呢，这具小姐身体可不能太金贵呀！ …… 泥瓦匠们干活利索，没过几天，装修已经进入到收尾阶段了。 钟沐羽对泥瓦匠的工作非常满意。为了不让人怀疑，她先跑出去拿出太阳能充电板，然后找村里人帮忙运回来。 一屋子人吓了一跳，早春问:“王妃，这个板子是什么东西啊？” “这可是好东西，小心点，我花大价钱在海港那买的！” 钟沐羽编了一个谎话，然后便自顾自架起梯子，要把充电板固定在房顶上。 众人连忙拦住她，郑叔道:“王妃！这种危险的事还是让老奴来做吧！” “那不行，你不会装这东西，还是得我来。” “那，那老奴可以帮您扶着固定，这么重的东西，老奴实在担心……” 钟沐羽看了看房顶:“也好，你帮我固定它我负责安装，记住，我安装的时候谁也不能靠近，谁也不要乱碰，明白吗？” “是……” 早春和张嬷嬷一脸担心，却也只能在钟沐羽严肃的目光下把话憋回去。 如今钟沐羽是越来越佩服她的随身空间了，不管她要什么，4601都能给她找出来，还是最先进的那种，就比如这个太阳能发电器，效率高，安装还方便。 完成后，众人仰望着那大大的板子和一个黑箱子，十分不解。 早春问:“王妃，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处？” “用处大着呢！比如让晚上不再黑暗。” 因为受够了蜡烛和煤油灯，所以钟沐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的宅子全部拉上节能灯。 当然这里条件简陋，就算是节能灯也要节约使用，不过也足够了。 早春似懂非懂:“奴婢不明白，不过奴婢相信王妃。” “相信我就行。” 钟沐羽抹了一把汗，张嬷嬷连忙道:“王妃出了一身汗吧，快去换身衣服，老奴给王妃准备洗澡水。” 在这个地方洗澡也很奢侈，这么多天钟沐羽才洗了两次澡，她感觉自己要馊了。 早春也点点头:“那我去给王妃打水！” 郑叔去劈柴，郑大嫂去做饭，一群人如往常一般井然有序地忙活。 然而过了一会，却见早春一脸怒气地挑着水回来了。 郑大嫂问:“早春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郑大嫂，你可知道吴嬷嬷？” “吴嬷嬷？哦！你是说住在村头的吴秀英吴夫人吧？我记得，她以前也在陵王府做事，后来犯错被赶出来了。” “就是她，可恶至极！一个被扫地出门的人，竟然敢公开羞辱王妃！” 钟沐羽正好听到了她们的谈话，走出来道:“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老熟人。” 郑大嫂道:“她丈夫是清水村的人，只不过她丈夫死的早，儿子也早早病死了，如今只有她一个人住。” 早春问:“她不是还有个婢女小梅吗？好像是她的亲戚？” 郑大嫂摇摇头:“那个小梅见她没本事了，没过多久就走了。” “叫她不好好做人，留她一个孤家寡人也是活该！” 钟沐羽道:“早春，看来她以为我也被撵出来了，所以在幸灾乐祸呢。” “是啊，可奴婢都解释了，她还是不信，一直在嘲讽王妃您。” “别去理她，如果哪天舞到我头上，我不介意让她再丢人一次。” 郑大嫂看着那两桶水，突然想到了了什么:“王妃，您要沐浴的话，或许可以去山上看看。我们这里之所以叫清水村，不仅仅是因为那条清水河，山上还有许多温泉呢。” “这里有温泉？” “有，山上有的是。因为水源金贵，加上每日挑水劳累，所以我们这些村妇偶尔也会去山上的温泉沐浴，王妃有空也可以去试试。” 这么一说，钟沐羽顿时来了兴趣:“那可一定要去看看了。” 第41章 就你那么菜，还想冒犯王妃 说干就干，次日，钟沐羽去给店铺装上太阳能板和发电机后，就要带着早春去泡温泉。 那一家四口十分听话，办事也利索，很让人放心。 根据郑大嫂说的位置，钟沐羽和早春走了很远，终于发现山上一处泉水散发着氤氲的热气。 “王妃快看！是温泉！” 早春兴高采烈地跑过去，钟沐羽连忙提醒她:“你小心一点，可不要被烫着！” “王妃，水温正好呢！一点也不烫。” 两人脱下衣服鞋袜，整个人浸入水中，被水包裹着，好似能洗去了这几天所有的疲惫。 “啊！舒服！” 钟沐羽凝视着挂满水珠的手臂，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早春道:“要是能天天来就好了，只可惜这个地方那么远，要走好久，磨的脚疼。” “天天泡温泉啊……” 这话引的钟沐羽若有所思。 突然，温泉旁边的灌木丛出现刷刷刷的声音。 “什么人？” 早春惊叫一声，连忙游到钟沐羽身边，警惕地盯着灌木丛。 钟沐羽也戒备起来，在这深山老林里，什么危险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灌木丛还在晃动，就在钟沐羽考虑要不要从空间中找个武器拿出来时，一个火红的小身影突然从灌木丛中蹿出来。 “狐狸？” 两人一怔，又同时松了一口气。 火红的狐狸看了她们一眼，紧接着就快速消失在树林中。 早春拍拍胸脯:“还好是狐狸，刚才可吓死我了。” “不过那狐狸可真漂亮，这片山的生态不错啊。” “王妃您别管这些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刚刚只是个狐狸，回头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呢，要是蹿出狼和熊来，我们可就危险了。” 心有余悸的早春连忙回到岸上，七手八脚地穿好衣服。 钟沐羽笑道:“哪里那么容易遇到野兽，这山里有猎人有农田的。” 话虽这么说，钟沐羽还是从水里出来了，这温泉泡久了容易头晕。 两人带着东西，顺着山路回到清水村，没想到在半路上，正好遇上和村里妇女一起去洗衣服的吴嬷嬷。 怎么说呢，冤家路窄。 早春想到之前的事，气不打一处来，吴嬷嬷反而先嘲讽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被丢在这里的陵王妃啊。” 早春大怒:“你胡说什么？我家王妃不是被丢在这里的！” “怎么不是？谁家的皇亲国戚会住在这种地方？表面上还叫一声王妃，实际上谁不知道她已经被贬为弃妇，没被撵出去已经是王爷的慈悲了。” 吴嬷嬷竭尽所能地嘲讽，然而她身边那两个村妇却笑不出来，一直躲在后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们可不想趟这浑水。 钟沐羽道:“我想吴嬷嬷你搞错了，我是正妃，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夫人，他没办法随便把我贬了或者撵出去，那是只有妾室才有的待遇。本妃身体抱恙，王爷知道清水村有温泉最适合疗养，所以让我来这里住几日，有问题么？” 吴嬷嬷冷笑:“王爷那么讨厌你，会让你来疗养？要我看，王爷只是无法废你，所以才把你扔到这里，自生自灭！你现在就是个弃妇，还在我面前摆什么王妃的谱！” 早春气急:“放肆！你敢这么对王妃说话！” 钟沐羽轻轻抬起头，不怒自威:“她是放肆，掌她的嘴。” 早春巴不得揍这个老婆子一顿，两步并作一步，直接扇了吴嬷嬷一巴掌。 宫里出来的人，掌嘴是基本技能。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吴嬷嬷整个人被打懵了。 “你！你敢打我？” “早春，再打。” 早春得令，又在另一半脸来了一巴掌，这下吴嬷嬷两个脸全部红肿起来了。 吴嬷嬷又羞又怒:“你一个弃妇还这么嚣张，别忘了这是清水村的地盘，不是陵王府！” 吴嬷嬷大喊大叫地要扑上来，早春堪堪拦住她，钟沐羽看准时机一脚把她踹在地上。 那两个村妇吓坏了，撒腿就跑，钟沐羽懒得理她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吴嬷嬷，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就算我现在在这个地方，我也是皇上赐婚的陵王妃，圣旨还在我房间里呢，要不跟我去看看？正好也把村里的那些村长保长叫过来，让他们看看，冒犯王妃，是个什么罪名。” 吴嬷嬷被吓的一个激灵，她一莽撞，倒是把这件事忽略了。 是啊，就算钟沐羽不得陆子渊喜爱，被扔在这里，可只要她一日是王妃，王府就不可能有第二个王妃，她就依然有王妃的权利。 这下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吴嬷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连忙爬起来磕头:“是草民错了，求王妃娘娘饶恕我吧！” “哦？真知道错了？” “真的知道错了！求王妃娘娘宽恕！” 吴嬷嬷磕了好几个头，倒是让钟沐羽觉得索然无味。 胆子这么小还这么菜，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敢惹是生非。 “这次我就放过你，还不快滚。” 吴嬷嬷一听，如临大赦一般连忙带着她的东西跑了。四十多岁的年纪，跑的还挺快。 早春愤愤不平道:“王妃，就这么放过她了？这种人就应该把她抓起来！” “不用了，我都决定离开陵王府了，还拿着这个王妃的名头压人有什么意思？至少有了这次教训，吴嬷嬷也不敢再为难你们了。” 钟沐羽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回去就打算小憩一会，这温泉泡久了，还真的挺困的。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钟沐羽就听到外面响起吵嚷声。 她抓了抓头发:“早春，外面怎么这么吵？” 听到钟沐羽叫她，早春急匆匆地跑进来:“王妃不好了，郑叔好像受伤了！” “受伤了？” 钟沐羽顿时睡意全无，理了理头发裹上外衫就出去了。 偏僻的院落中，郑叔是被村里的壮年男子给背回来的。 几个村民围在房间里，隐约还传出郑大嫂焦急的哭腔。 早春拨开人群:“发生何事？” 见是钟沐羽，众人自动让出一条路。 只见郑叔的小腿上有两个冒血的小洞，是被毒蛇咬了。 村里一个有经验的老人正在设法挤出毒血，边挤边说:“我也只能处理到这种程度了，要不你们就去城里看大夫。” “可是城里路途遥远，要走半天啊，郑大叔能撑得住吗？” “还是去看看吧，被毒蛇咬了可不是小事。”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钟沐羽上前一步:“让我来看看。” 第42章 用水自由的梦想 听到钟沐羽这么说，村民们同时停止讨论。 郑大嫂道:“这可万万使不得！您可是王妃……” “王妃怎么样，救人要紧。早春，让无关人等出去！” 说完，钟沐羽就挤开那个老人，屋内只剩下他们几个。 她收集一部分毒血送进袖口，让4601管家替她化验，在空间深处的储藏室里，她记得有抗毒血清等药物。 刚才那个老人已经替郑叔做了简单处理，如今钟沐羽只在伤口上抹了一些消毒的药，没过一会，抗毒血清就出来了。 看到钟沐羽手上的针管，郑大嫂和早春同时被吓到了。 郑大嫂将信将疑地问:“王妃，这个真的有用吗？” “放心吧，这个最有用。” 说完，钟沐羽便快速将抗毒血清注射进郑叔体内。 “好了，接下来就等他醒过来了，好在是毒性不强的蛇，再加上处理及时，才保住一命。” 钟沐羽不过是寻常语气，可在如今的郑大嫂眼中，却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这几天发生了许多事，越来越让她觉得，王妃不是个寻常女子。 早春还是不放心:“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你怎么不信我！” “不是，只是王妃以前可从没有学过医术，奴婢也是担心。” “怕什么，我不会医术，不代表我不会去买伤药，这深山老林里蛇虫鼠蚁那么多，我总得备着。” 没错，这样一说就显得很合理了。 过了一会，郑叔悠悠转醒。 “老郑！你可醒了，谢天谢地！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里屋郑大嫂的声音，钟沐羽和早春放下茶杯就进去了。 郑叔摇摇头:“就是感觉有点累。” “是王妃娘娘救了你啊，王妃把自己的解药拿出来给你用，你还不快点谢谢王妃！” “啊？原来是王妃？老奴叩谢王妃娘娘救命之恩！” 郑叔一听，直接整个人弹起来就要跪拜，被钟沐羽制止了。 “别动不动就跪的，这里是清水村，不讲究那么多。” 郑叔坐下后，还是止不住地道谢:“多谢王妃，让王妃娘娘救老奴，老奴真是惶恐。” “先别说那些了，这个时节山上什么都有，以后劳作可要注意点。” 郑叔叹了一口气:“唉，这也是我一时大意，其实这一带山上的毒蛇猛兽并不多，只不过仍然要小心啊。王妃也要小心，以后可不能单独去山上。” 郑大嫂也附和道:“是啊，今天发生这种事我还心有余悸，王妃以后还是不要去山上泡温泉了吧。您若是想泡澡就尽管吩咐我们，我们自当尽心。” 钟沐羽正想感谢他们。就见郑叔突然叫起来:“什么？你让王妃去山上泡温泉？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郑大嫂一脸愧疚:“我……我也是好心……” 钟沐羽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这件事我自有想法，你们就别操心了。” “……” 安抚了即将要吵架的郑叔夫妇，钟沐羽和早春就出了偏房，早春也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王妃，还好我们回来的早，奴婢就说山上很危险，为了您的安全，以后就不要去了吧。” “有道理……” 钟沐羽嘴上应着，目光却落在堆在角落的粗竹竿。 那是改造房子剩下的材料，这一带竹子很多质量也不错。 早春还在那自顾自地说:“那奴婢就去村里打听一下手艺好的木匠，给您做一个大浴盆，王妃若是想泡澡了，奴婢便给您烧一大盆的水，肯定和泡温泉一个感觉！” “那样还不得累死你呀！不过我确实需要一个手艺不错的木匠，你去找找吧。” “啊？好，那奴婢这就去打听。” 早春一脸懵，刚刚她看出了钟沐羽在思考，估计是又有什么想法了吧。 等早春将人找回来，钟沐羽正在大厅画图，神情很是专注。 “王妃，这位就是村里最好的木匠。” 木匠拱手行礼:“草民拜见王妃娘娘！” “不必多礼。” 钟沐羽站起来把手上刚刚画完的图交给他。 木匠伸出带着老茧的手接过看了看，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您看看，用竹子能不能做这样一个长长的管子？” 木匠分析道:“若只是管子还是很容易的，很多人都喜欢用竹子做水管，只是这几个地方老夫还不明白。” 看到木匠用手指的地方，钟沐羽笑道:“那些地方您并不担心，我会协助准备的，您只需要做水管就可以，多久能做好？” 木匠想了想:“像这种长度，两天就可以了，这种粗细的竹子我那里有很多，也不需要额外去砍。” “那就谢谢您了，越快越好！” 钟沐羽叫来早春，先给了木匠一部分定金，待木匠走后，早春十分好奇:“王妃又要做什么呀？” “我看大家每天挑水很辛苦，所以想试着做一根水管，清水村周围水源丰富，应该很容易把水引过来，到时候我们就实现了用水自由！” 早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但若是真的能不用出去挑水，那可就太轻松啦！” 钟沐羽拍拍手:“早春，这两天你先去看看餐馆的装修情况，顺便观察着那一家四口。” “王妃您对他们还是不放心？” “总归还是留个心眼，毕竟我们一直不在那边，再说也不是监视。” “嗯，奴婢知道了。只是王妃在家也要多多休息，您最近忙里忙外的，奴婢也很担心。” 钟沐羽道:“放心吧！我又不是纸糊的，结实着呢！” …… 次日一早，早春租了辆驴车去餐馆，而钟沐羽则来到后院一小片农田，准备大展身手。 这是她特地向郑叔夫妇要的试验田，专门种植那些这里没有的农作物。 钟沐羽取出她事前准备的红薯、马铃薯、玉米这些基本农作物，最后还种了些辣椒。 若是它们长势良好，那在这种古代能有效避免饥荒。 将手上准备的种子全部种好，各种东西也都完成后，钟沐羽发现在角落里还有一块空地。 这样空着也不是办法，钟沐羽便进入空间，准备再找一些适合的东西种植。 就在此时，4601的大屏幕突然弹出在钟沐羽面前:此种植物对环境要求较高，建议进入培养室种植。 培养室？这空间里还有这种地方？ 其实钟沐羽心里清楚，她对这空间的探索，也只有十分之一罢了，很多东西她还不知道。 第43章 万能的外国商人啊 “4601！” 钟沐羽大喊一声，空中浮现出一个光球，还有冰冷的机械声音:“4601管家为您服务。” “启动培养室。” 她真的万分好奇那是个什么地方，如果像她之前的实验室那般……不，应该会更好，至少这个空间所有的科技都远超她以前世界的科技。 “收到。” 伴随一声机械音，周围的景象开始急剧重组，钟沐羽推开眼前的机械大门，放眼望去，是一个非常宽阔的空间。 而旁边架子上的显示屏则详细介绍了这里的使用方法，方方面面，事无巨细。 绝了！ 钟沐羽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两个字。 在这里她就可以放开手脚种植更多的东西，而且不用担心什么入侵物种泛滥成灾。 将手中最后一颗种子种下后，手表电子屏上显示的时间是12点。 钟沐羽伸了个懒腰，然后便退出了随身空间。 也就在此时，张嬷嬷朝这边走来了。 “王妃，原来您在这儿啊，可让老奴好找！” “张嬷嬷，找我有事？” “能有什么事，今天一上午没见到您的人影，如今已经到了吃饭时间啦！” 要不是张嬷嬷提醒，她还真的不觉得饿。 还是先吃饭吧，这几天有的忙。 之后，钟沐羽便到村子周围和山上踩点，直到约定的时间，木匠带着东西上门。 看着地上那些竹子水管，钟沐羽满意地点点头。 木匠问:“王妃，您觉得如何？” “和想象的一样好，只不过有的地方还有点欠缺。” 钟沐羽让早春给她拿来工具箱，为了避免时常从袖子里掏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钟沐羽把一些常用的东西都存放在一个木质的工具箱中。 一番改造后，钟沐羽带着木匠和早春，又叫上郑叔，四个人一路来到半山腰的一处水潭边，固定水管。 这是距离他们住宅最近的水潭，上面有源源不断的清泉流下，形成一个小瀑布。 做完后，郑叔擦擦汗，却还是一脸不解:“王妃娘娘，不是老奴怀疑，这样真的有用吗？” “看这样子是绝对有用，继续！” 四人一路将水管接到住宅的院子里，直至到了院子，她才用塑料水管接到水泵上。 打开阀门，看到汩汩流出的泉水，众人无不惊叹。 木匠瞪大眼睛:“我从未想到还有这种方法！王妃娘娘的巧思，实在让草民佩服！” “不敢当，不过是从他人那里学来的方法，这也是第一次动手实验，没想到成功了。” “王妃娘娘谦虚了，不知这个铁器是从哪里得来的，草民对它十分好奇。” 早春也点点头:“奴婢也很好奇，王妃，您什么时候买了这么个东西，而且这是什么东西呀？” “呃……这个，这个叫水泵，我从港口的外国商人那里买的。” 外国商人果然是个万能的借口。 管他呢，他们又不知道是哪个商人！ 早春若有所思道:“港口的商人可真是神奇，什么都有卖的。” 钟沐羽尴尬地笑了两声，不管怎么说，以后在这小村子里，用电用水是不愁了。 …… 然而，钟沐羽还没高兴两天，水管就出问题了。 这天早晨，正要去打扫卫生的早春急匆匆来报:“王妃，不好了！那个东西怎么不出水了？” 钟沐羽才刚刚起床，有点迷糊地问:“是突然不出水了？” “不是，张嬷嬷洗脸时就发现不出水了，眼下郑大嫂已经出去挑水了。” “可能水管漏了吧……” 钟沐羽伸了个懒腰，果然就该用塑料管才行吗？可她的初衷是想把这个方法推广到全村使用啊。 于是早饭过后，钟沐羽就带着早春去排查问题。 沿着水管一路向上，她们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早春大惊:“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做的？” 眼前的竹子水管被人用斧头之类的东西砸的稀碎，山上的水都流在周围的杂草丛中，踩一脚都能沾一鞋的泥。 钟沐羽想过去仔细看看，早春扶住她:“王妃小心，当心弄湿鞋袜！” “没事，我过去看看能不能补救一下。” “都变成这样了还怎么补救？只能换一根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可恶！我知道了，一定是看我们不用出去挑水有人嫉妒，所以才搞破坏，这群山野刁民！” 早春发了一通牢骚，挑水那么累，好不容易不用挑了，居然有人搞破坏！ “别发牢骚了，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呢，可不能得罪一村的人啊。” 钟沐羽细细观察着现场，同时不忘留意一下有没有脚印这种东西。 只不过她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徒劳，她根本找不到人，除非在这里装个监控。 可监控这东西目前她可做不到。 就在此时，耀眼的太阳从云层中出来，阳光照在草丛里，闪烁出明亮的光芒。 钟沐羽被晃了一下，连忙走过去，只见草丛中有一枚金耳坠。 她小心翼翼地捡起耳坠，早春凑过来道:“这定是那搞破坏的人不小心留下的！” “嗯……说不准，早春，你觉得这清水村有多少人能戴的起这么大的金耳坠？” 早春想了想:“除了村长和几位保长，村里还有两户富农，都有可能吧？” “未必，早春，你忘了一个人。” “啊！您是说……” 早春恍然大悟。 钟沐羽点点头:“她在陵王府待了将近二十年，手里有的资产，只怕这里的富农豪绅都望尘莫及，况且，她还跟咱有仇。” “确实吴嬷嬷的嫌疑最大，可……我们就这样去找她，她不承认怎么办？” 钟沐羽掂了掂手上的金耳坠:“吴嬷嬷这人爱财，现在被赶到这里断了财路，自然更加珍惜手中的钱。这耳坠子这么大，我不信丢了她不着急，反正她住的离我们不远，我们去蹲一下。” 两人特地去吴嬷嬷家不远处，找了个阴凉地方守株待兔，反正最近一直忙活，就当忙里偷闲了。 过了一会，还真有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来了。 “王妃，吴嬷嬷出来了。” 早春小声提醒了一下正在操作手表解闷的钟沐羽，她抬起头，就看到吴嬷嬷正低着头一路寻找着什么，朝山里走去。 果然丢了东西着急，都不打算谨慎点晚上再来。 第44章 把她抓去官府，长长记性 就在吴嬷嬷聚精会神地翻草丛时，身后冷不防有人叫她:吴嬷嬷，找什么呢？” 吴嬷嬷吓的一个激灵，整个清水村，叫她“吴嬷嬷”的人也只有一个了。 她战战兢兢地回头，尽力掩饰心虚地行礼:“王妃娘娘。” 钟沐羽虚抬了一下手:“刚才看吴嬷嬷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呀？” “王妃说笑了，草民只是丢了一个东西，想出来找找，王妃若没别的事，草民就继续去找东西了。” 说着，吴嬷嬷一副想逃的样子就要跑，钟沐羽默默地举起那枚耳坠晃了晃:“吴嬷嬷要找的该不会是这个吧？” 吴嬷嬷一看，瞬间慌了神，她尽力平复下来道:“正是正是！王妃是在哪里找到的？草民多谢王妃娘娘！” 钟沐羽把手一收:“先别急着谢，我问你，你到我水管那里做什么了？” “水管？草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知道？这耳坠是我在水管边的草丛中发现的，而我的水管偏偏在昨天晚上被人毁坏了，那种地方杂草丛生鲜少有人，你说，这会是巧合吗？” “王妃是怀疑我？可是……可是您没有证据！单凭一个落在那里的耳坠就可以断定是草民吗？” 见吴嬷嬷这么理直气壮，钟沐羽冷笑道:“这有何难？水管破损那里积了许多水，只要在那里走过鞋上肯定会沾上水和泥吧？吴嬷嬷能否让我看看你所有的鞋？” 吴嬷嬷心下一沉，她是黎明时分去做的，来来回回忙活，那沾泥的鞋可没来得及洗。 不过她还是不松口:“王妃娘娘执意要为难草民吗？您已经认定是草民做的，只怕我说什么都不会信了。” “怎会，凡事要讲究有理有据，是不是你，我自然会公平判断。” 钟沐羽对早春耳语了几句，早春点点头，快步跑开了。 “王妃娘娘是要做什么？” “为了防止你说我诬陷你，我让早春去叫人来见证了，你破坏我辛辛苦苦做好的东西，我总得讨个说法。” 钟沐羽直接往路边的石头上一坐，不紧不慢的，直看的吴嬷嬷冒冷汗。 她想跑，可若是跑了，不就坐实她心虚了吗？ 就那么战战兢兢地等了一会，早春带人来了。 她去找了村长，路上有喜欢看热闹的村民也跟来了。值得注意的是，村长身边还跟了一个衣着得体的年轻男子，看上去颇像是家境良好的读书人。 众人向钟沐羽作揖行礼后，村长问:“王妃娘娘派人来找老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钟沐羽也很礼貌地回了礼:“村长您来的正好，我前几天修的水管被人破坏了，我今天去检查，在现场发现了吴嬷嬷的耳坠子，所以想请村长来帮我评评理，看看是不是她干的。” “王妃娘娘客气了，既是您的事，老夫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那好，我水管被破坏的地方全是水，踩过的人鞋子肯定会湿还带着泥，就请村长带众人一起去吴嬷嬷家检查一下看看吧。” 闻言，有的村民却开口了:“村长不可啊，吴大娘是一个寡居妇人，我们就这样去她家检查，于礼不合啊。” 男村民们点点头，古代男女大防严重，怎么能让这么多男人去搜寡妇的房子呢？ 钟沐羽道:“这有何难，就让早春带人去搜，叫诸位来，也不过是做个见证。” 众人点点头，钟沐羽便示意早春挑几个人去找找，不一会，早春就带着一双沾着泥的鞋出来了。 鞋上的水还未干，可单凭这个也证明不了什么。 “王妃，奴婢还发现了一把斧头。” 早春把斧头交给钟沐羽。 吴嬷嬷道:“斧头这种东西，不是每家每户都有么？” 村长道:“王妃娘娘，单凭这双鞋子也证明不了什么啊。” “村长别急，我们一起去毁坏的地方看看吧。” 于是，钟沐羽又带着人去了水管被破坏的地方。 她走过去，拿着几根小树枝把一个地方围了起来。 “我来时发现这里有脚印，如今就请大家来看看，这鞋和这脚印是不是匹配。” 闻言，一直跟在村长身边的男子开口了:“就让我来吧。” 钟沐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有点古怪，衣着和气质都跟这里格格不入，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村长道:“那就让赤先生看看吧。王妃娘娘别担心，赤玄竹先生是村里最有名望的教书先生，由他来办老夫也放心。” 原来是村里的教书先生么？ 赤玄竹先是仔细观察了地上的脚印，然后又检查了吴嬷嬷的鞋，对众人道:“这鞋和这脚印确实是吻合的。” 吴嬷嬷大惊:“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就是我做的！” 早春问:”如果不是你，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闲着没事出来散步！” 早春冷笑:“散步不走大路走杂草丛生的山路？你还不从实招来！” 吴嬷嬷吓的一个趔趄，不由地跪下。 钟沐羽转而看向村长:“村长，您也看到了，她蓄意破坏我的东西，您说该怎么办？” 村长没想到会这样，然而钟沐羽就算问他，他也没有权利处置，只好道:“全凭王妃娘娘做主。” “好，那就让她赔偿我做水管的银子，然后送去官府吃几天牢饭，长长记性。” 说完，钟沐羽就把手中的金耳坠扔给她了。 听到钟沐羽这么说，吴嬷嬷反而松了一口气。 事情已定，不过吃几个月的牢饭，不算太苦，若是钟沐羽以王妃的身份计较起来，她只怕要受刑，到时候这条命能不能撑住还是个问题。 村长应下来，然后对吴嬷嬷道:“来人啊，把吴秀英送去官府。” 两个村民上前架住吴嬷嬷的胳膊，此刻吴嬷嬷也认了，没有反抗就让他们带走了。 解决了事情，看客也纷纷散去，待村长等人走后，钟沐羽又看向那节水管，内心五味杂陈。 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东西就这么被人破坏了。 “早春，我们把坏掉的这一节拆了吧。” “啊？王妃您……” 钟沐羽解释道:“拆了这些坏掉的，把出水口堵上，免得浪费水，回头再做一根接上。” 两人七手八脚地拆掉水管，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让我也来帮你们吧。” 第45章 原来都是些封建迷信的人 钟沐羽一愣，回头一看，竟是刚才那个帮忙的教书先生，好像是叫赤玄竹。 不过这个人怎么还在这里，她都没听见脚步声。 钟沐羽道:“你一个教书先生，还会做这些？” “玄竹一直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一些手工上的活也是可以的。再说了您身为王妃，竟也能做这些粗活，也很让人意外。” “我啊，只是兴趣而已，你如果想帮忙，就一起来吧。” 说干就干，赤玄竹撸起袖子，倒还真像那么回事，他的手很灵巧，几下就帮钟沐羽处理好了。 三人手上沾满了泥土，钟沐羽道:“谢谢你啊，你做的很不错，下次我就可以再换一根水管了。” “举手之劳而已，我想帮忙，也是对王妃做的这个水管感兴趣，看它的构造，应该是能将水引到住宅吧？” “你说的没错，大家挑水辛苦，所以我就想了这个办法。本来我们已经可以实现用水自由了，可惜被人给破坏了。” 说着，钟沐羽叹了一口气。 赤玄竹道:“王妃的想法十分精妙，我想，若是能将这种方法应用于所有人，那可就太方便了。” 钟沐羽点点头:“我有这样想过，不过那样的话用竹子可就不方便了，再说有的人家也不方便引水过去。” “嗯……先实验一下再说，管子用陶瓷烧制，如何？” “当然可以，只是，上哪里去找人做呢？” 赤玄竹笑了笑:“这个简单，邻村就有人烧制陶器，我可拜托他们帮忙，但是此事若想实行还是要征求村长他们的意见。” “确实，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取了图纸去村长家！” “那玄竹就先行一步去通知了。” 赤玄竹十分有礼貌地和钟沐羽告别，待他走后，早春道:“这个赤先生倒是很为民着想呢。” “是啊，多亏他提出来，不过这个方法要具体实施，其实难度很大啊……” 钟沐羽一边走一边想，她能把水顺利引过来，靠的是水泵，若是帮助全村人，那可就要费一番力气了。 两人取了图纸就赶往村长家，到了之后，钟沐羽看到赤玄竹把保长也叫来了。 然而，赤玄竹的神情似乎不太妙。 “王妃娘娘来了。” “是啊，我是有事要与你们商量。” 村长道:“王妃娘娘的事，赤先生已经和我们说了，对于这件事，我们觉得，还是不要弄比较好。” 钟沐羽十分不解:“为何？” “在山上装各种陶瓷管子，对人也很不方便，再说这种东西需要花很多钱，只怕村里人不会同意。” 这时，保长也开口了:“况且，炎山有山神庇护，山神也庇护着我们清水村，在山上建立这些东西，只怕山神要发怒的。” 如果说村长的想法还让人理解，那保长的说法就十分让人迷惑了。 没想到村长也跟了句:“这确实是村里大多数人的想法。” 好封建迷信…… 钟沐羽真的很想说没有山神这种东西，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对于一些迷信的人来说，这种话容易挨打，她虽然还带着个王妃名头，也不能这么莽撞。 钟沐羽看向赤玄竹，谁知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玄竹的本意是为村里人图个方便，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此事便作罢。” 村长和保长连声附和:“是啊，不过还是多谢王妃娘娘为村里人着想，您的心意我们就心领了。” 钟沐羽一脸无奈地扯了个笑，谁知离开村长家后，赤玄竹却追上来了。 钟沐羽问:“这种情况你早就知道？” 赤玄竹点点头:“这里的人崇拜山神已经许久了，我也想过改变他们的想法，可他们十分虔诚，一朝一夕无法改变。” “我知道，信仰这种东西确实不好办。” 赤玄竹突然试探地问:“那王妃娘娘也有信仰吗？” “我？” 钟沐羽想了想:“当然有，不过我不会信仰神明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对我来说，信仰就是一个很高很远的目标，我会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这番回答让赤玄竹想了很久，而后，他也好似认同一般:“原来如此，玄竹了解了。” 钟沐羽道:“那你呢？你也会和他们一样，信什么神什么宗教吗？” 赤玄竹认真道:“若真说信仰什么，那玄竹只会信仰自己。” “喔，很自信，不过也很不错！” “多谢王妃赞赏。” 钟沐羽摆摆手:“别说这些了，水管的事，他们不需要就算了，你要不要弄一个？我亲自给你安装，算是你帮我忙的回礼！” “多谢王妃，不过玄竹一直是一个人住，不必那么麻烦。再说我一介书生，多挑水锻炼一下，对身体也好。” 这话说的钟沐羽笑了，不过赤玄竹虽自称是书生，可他看上去和那些柔弱书生一点都不一样。 …… 城外，陵军军营。 比起忙里忙外的钟沐羽，陆子渊也一刻都没闲着，倒不是他有多喜欢工作，而是军营这边恰好有事情，他便一直在那里住下了。 陵清靠近北边边境，而北边山地流窜的细戎部落又常常闹事，所以他不得不时刻注意。 眼下陆子渊正在帐中处理公务，乘风就进来了。 “王爷……” 陆子渊没有抬头:“怎么样？她在那个地方过的如何？” “王妃过的很不错，每天都很充实。” 乘风把他搜集的信息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包括吴嬷嬷被送去官府的事。 陆子渊有些想不明白了:“那些粗活累活她都心甘情愿地在做？” “是啊，王妃一点架子都没有，每天都和大家一起干活，看上去真的很开心，而且她似乎还在捣鼓新东西，宅子的房顶铺了黑乎乎的板子，属下想踩着房顶潜入都没有办法。” “不愧是她，宁可在那里吃苦都不肯当一个王妃！” 陆子渊嘴上抱怨钟沐羽，可这话听起来更像生闷气。 乘风试探道:“王爷若是担心，不妨去看看王妃吧。” “本王去看她？本王用什么理由去？她根本不想看见我！算了算了，就让她先在那里待着吧。” 乘风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家王爷这种不坦诚的行为，他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乘风打算退出去的时候，止雨恰好回来了。 第46章 败家娘们就不要管钱了 “王爷，您要的东西属下带来了。” 止雨将手上的东西交给陆子渊。 “嗯。” 陆子渊淡淡应了一声，但是止雨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王爷，属下去取东西的时候遇见了侧妃娘娘，侧妃娘娘说，她已经许多天没见到您了，十分想念您，想问一下您什么时候回王府。” “你说柔儿？” 提到苏芷柔，陆子渊内心有些歉疚。 明明苏芷柔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苏芷柔那么喜欢他，明明，他也该喜欢苏芷柔的。 可是心里却那么烦躁，哪怕逃到这里都不能平静，只能靠各种各样的工作来转移注意力。 看到陆子渊的纠结，止雨道:“属下觉得，王爷是该回去看看侧妃娘娘了。” “怎么说？” “本来侧妃娘娘也没犯错，您这么冷落她不好，属下知道您还想着王妃娘娘，可侧妃娘娘也是您的人啊，不妨很侧妃娘娘多多相处一下，您或许就不会烦躁王妃娘娘的事了。” 止雨的本意是开导陆子渊，可听到这话，陆子渊还没说什么，乘风先不同意了:“不妥，怎么说也是尊卑有别，王妃娘娘和侧妃娘娘又一向不和，侧妃娘娘娇纵，若是王爷过分宠爱侧妃，只怕落得个宠妾灭妻的名声。” 止雨有些意外:“乘风，平时话不多的你怎么突然这么会说了？” “只是说出我的想法而已，该怎么做还是看王爷自己。” 陆子渊道:“好了，本王知道你们的想法，这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去把你们该做的事都做了。” 两人撇撇嘴，悻悻地退出营帐。 走出一段距离后，止雨问:“乘风，王妃娘娘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怎么处处帮她说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天天撮合王爷和侧妃娘娘，怕不是侧妃娘娘给你好处了。” “哪里有好处，我也是为王爷着想，侧妃娘娘是娇纵些，可她毕竟也是王爷后院的人，是王爷放在心尖上的人。” 乘风轻笑一声:“我看未必。” 是啊，未必。 他看的最真切，像王妃娘娘那样的女子，任谁都会被她吸引，何况是王爷呢。 …… 最终，陆子渊在处理好手头上的事务后，还是决定回王府一趟。 听说陆子渊要回来了，苏芷柔早早便起来准备，她盼了那么多天终于把人盼回来了，这次可一定要设法留住。 “莲叶，快把前几日新做的那件衣服拿来！” 周嬷嬷指挥着汀芷院的那群小丫鬟，每个人忙里忙外的，好不热闹。 “嬷嬷，拿来了！” “快去给夫人换上，王爷一会可就回来了。” 莲叶连忙帮苏芷柔换上衣服，那是一套海绿色的纱质衣裙，上面用丝线绣着春日的花朵，点缀着细碎的水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莲叶夸赞道:“王妃娘娘可真漂亮，王爷一定会心动的！” 苏芷柔嗔怪道:“别贫嘴了，将我那支翠玉水仙步摇拿出来戴上吧。” 莲叶笑着称是，不仅替她挽了个当下最流行的发髻，还给她戴上了那只价值不菲的步摇。 忙活完后就去门口等着陆子渊回来。 一开始陆子渊离开时，苏芷柔真的很怕他去找钟沐羽，好在他是去了军营。那种地方举目四望不是沙土就是男人，陆子渊也是男人，他不可能不怀念家里的温柔乡的。 就在苏芷柔思索之际，陆子渊回来了。 “妾身欢迎王爷回来~” 陆子渊有些意外:“柔儿？你在这里等了很久吧？” “等王爷回来，不管多久都是值得的。” 苏芷柔上来挽住陆子渊的胳膊。 被她衣袖上的细碎水晶硌了一下手，陆子渊下意识打量起她来。 银光闪闪，耀眼夺目。 盯的久了，苏芷柔羞涩地低下头:“王爷~” 陆子渊收回目光:“嗯，这身衣服何时做的？” “回王爷，是妾身前几日做的。” “很漂亮，但是太华丽了，若无要事就不要穿出来了。” 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么句话，苏芷柔失望地低下头:“是，妾身谨记。” 两人一路无言，在汀芷院吃过饭后，陆子渊便立刻起身去了他的书房。 得知他回来，管家仇叔特地去了书房，还拿来了这个月的账目。 照理来说这些事都是王府的女主人在管，可钟沐羽还没来得及管就被剥夺了王妃的权利，现在她走了，重任就落到了苏芷柔手里。 “王爷这是王府这个月的账目，请您过目。” 陆子渊略有疑惑地抬起头:“现在府里的事情不都是柔儿在管吗？为何要让本王过目？” “这，老奴觉得王爷也要看一看才好。” 见仇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陆子渊接过账目，越看，脸色越凝重。 仇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也能感觉到陆子渊的情绪不妙。 果然，陆子渊“啪”的一声把账目扔在桌子上:“她取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听侧妃娘娘身边的莲叶说，这都是娘娘的日常开销。” 陆子渊蓦然想起苏芷柔身上那套华丽的衣服，还有头上价值不菲的珠翠。 他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让她花钱节制着些，就说是本王的命令，还有，这管家之权就再劳烦你了，若是柔儿有心学习，你可以教一教她。” “是。” 听陆子渊这样说，仇叔总算放下心来，本来他就对苏芷柔花钱大手大脚的样子不满，如今管家之权重新回到他手上，总算没有人胡作非为了。 当仇叔派人将这个消息告诉苏芷柔，她立刻就不淡定了。 “为什么？王爷难道是对我不满吗？我要去找王爷！” 莲叶急忙拦住她:“夫人先别急，王爷既然除了您的管家大权，必然是您有什么做的让王爷不高兴了，您还是想想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然后快点改正吧。”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不如奴婢派人去管家那边打听一下吧，许是仇管家在那里搞的鬼呢。” 苏芷柔此刻已不想听这些，连忙挥挥手:“快去快去！” 莲叶答应着跑出去，而管家那边似乎知道她们会去问原因，也没藏着掖着就告诉她们了，还顺便说了每月除了规定的月银，其他的钱都不能随便取。 这可让苏芷柔急的不行。 就那点月银，怎么能买的了华丽的衣服首饰呢？ 莲叶想安慰苏芷柔，可她知道苏芷柔的脾气，这个时候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第47章 这真的是她做的吗？ 倒是周嬷嬷提出了解决方法:“王爷既是责怪您花钱，您不如就顺着王爷的意思，节俭一点，您现在不是闺阁中的小姐，有许多事情确实不能再随心所欲了。” 苏芷柔不满地抱怨:“可是嬷嬷，就那么点月银，能做什么啊！” 对周嬷嬷，她还是比较尊敬的。 周嬷嬷继续劝导:“哎呀夫人啊，您要看的长远一点，您按照王爷的想法去做，王爷一高兴了，这管家之权不就回来了吗？眼下抓住王爷的心，尽早生出长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您虽然贵为侧妃，可也是妾室，光有王爷的喜爱是远远不够的。” “倒是有点道理……” 苏芷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以前，她以为有陆子渊的喜爱什么都不用怕，可如今她上面还有一个王妃呢，虽然这个王妃目前不在王府，可王爷的心也不似从前了。 她有点害怕。 于是苏芷柔立刻听从周嬷嬷的安排，把那些金贵的衣服首饰锁在柜子里，换上了一身素净的柿色衣服，头上只戴了一支玉簪，带着一份糕点去找陆子渊了。 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陆子渊正在那里喝茶休息，就见一身素雅衣服的苏芷柔带着食盒，飘飘然地进来了。 “妾身给王爷请安。” “柔儿，你怎会过来？” 陆子渊让苏芷柔坐下苏芷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情，虽然没有生气，但看上去也没有多开心。 “王爷公务繁忙，妾身怕您累着，特地做了一些糕点给您。” “哦？柔儿特地下厨做的，那本王可要好好尝尝！” 对于她会做糕点，陆子渊还挺意外的。 而苏芷柔则含糊地笑笑糊弄过去了，这糕点还是周嬷嬷教的她，她试了好多次，总算能做的像模像样了。 陆子渊试着吃了一个:“味道还不错，想不到柔儿还有这样的手艺。” “多谢王爷夸奖！” 苏芷柔乐的眉开眼笑，她以为陆子渊的心情好了，却并不知道陆子渊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就在此时，苏芷柔发现了放在陆子渊身边的那个风筝。 于是问:“王爷怎么把这风筝取下来了？以前不都是放在架子上吗？” “本王闲暇时也会把玩一会，就当作消磨时间，也能暂时忘却公务上的烦恼。” “那王爷现在可是遇到烦恼了？” “是啊，军中的战车出了点故障，需要改造修理一番，可本王迟迟没有找到能修理的人。对了，你既能做出这种风筝，对这战车改造可有想法？” 苏芷柔没料到话题竟会扯到她身上，一时愕然。 不过她还是快速反应过来:“这个……还是要看过实际情况才能了解吧。” “也对，你看看。” 陆子渊从旁边一摞文件中抽出一本书，放到苏芷柔面前。 居然还带回来了？ 苏芷柔犹犹豫豫地接过来，翻看了几页，只觉得是在看天书。 她后悔了，她根本就不会这个，之前说风筝是她做的也是骗陆子渊，想不到这么快就要打脸了吗？ 苏芷柔慢慢合上书页:“王爷，这战车构造可复杂的多，妾身看不明白。” “是吗？” 陆子渊接过书，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气氛突然诡异的安静，苏芷柔怕陆子渊再问些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就谎称有事走掉了。 苏芷柔离开后，陆子渊再次拿起那个风筝，眼中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战车复杂，这风筝也不简单啊，能操控风筝线变形的风筝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苏芷柔说是她做的，可这真是她做的吗？ 陆子渊蓦然想到别人说钟沐羽会木工。 可苏芷柔可从来没说过她会木工。 难道？ …… 陵海港。 清水村的事情差不多已经步入正轨，如今钟沐羽正和早春来到餐馆，给餐馆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一切的装修都是按照钟沐羽的吩咐来做，钟沐羽非常满意，而刘家四口也把餐馆打理的井井有条。 刘平的父亲刘富病也好了，见到钟沐羽便感激地迎上来:“夫人您来了。” “嗯，你们在这里住的可习惯？” “夫人安排的都很好，我们住的非常习惯。” 钟沐羽点点头，又看了看她装的充电板，以及一些电器设备，问:“这些东西你们没有随便乱碰吧？” “当然没有，您的吩咐我们完全照做。” “那就好，不过看你们的样子也知道没有碰，这东西虽不能致死，但致残还是可以的。” 听到这话，四个人同时抖了一下。 在他们眼里，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好像格外让钟沐羽重视，时时刻刻提醒他们危险。 不过那东西也真的神奇，只需按一下开关就会发光，屋子里就会明亮无比。除此之外，这里神奇的东西多的数不胜数。 一行人来到吃饭的大厅，在最上方，钟沐羽还特地让人吊了一个大的水晶吊灯，一打开开关，整个大厅整个大厅便是光华流转，宛如仙境。 “哇！” 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的早春惊叹了:“夫人，这个电灯怎么这么漂亮？” “多放几个灯不就漂亮了？这个记得不要总是开，开时间太长可能就不亮了。” 说着，钟沐羽又按下了开关。 刘平问:“夫人，现在这样应该可以开业了，您想好餐馆的名字了吗？” “我想了好多，最终定下一个，就叫陵港酒楼如何？” 早春道:“陵港酒楼，倒是十分与众不同的名字呢！” 刘平道:“既然定下名字了，那小的这就去找人做个牌匾挂上去。” 刘平倒是个利索的青年，说干就干，刘富问:“这万事俱备，可厨子还没定呢，夫人，可有想过招什么样的厨子？” “不必，我先亲自出马，看看反响如何，若是不错，那就招几个厨子吧！” “只有夫人您吗？这可如何使得！” 早春笑道:“别看我家夫人这样，其实她的厨艺可是数一数二呢！” 钟沐羽道:“到时候我会和早春一起负责厨子的工作，我的嬷嬷做帮手。” 刘富想了想:“夫人，不如让老奴的内人也去厨房帮忙吧？她之前也是有在厨房待过的。” “不用，她和小丫负责上菜，你们每个人我都有安排！” 听到钟沐羽这么说，刘富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而钟沐羽也给他们安排了详细的工作。 第48章 都说冤家路窄 一切安排妥当后，钟沐羽和早春便在周围闲逛起来，陵海港的街市，繁华程度可不输于城里。 就在此时，一个试探的声音在叫她:“陵王妃？” 钟沐羽一惊，下意识回头，就看到站在摊位后面的赤玄竹。 “是你！” “原来真的是王妃。” 钟沐羽连忙走过去:“别这么叫我，太惹人注目了，叫我名字就好。” “是我唐突了，不过您怎么会在这里闲逛？” “当然是有我自己的事情，你又是在这里做什么？” 钟沐羽看了看他面前的摊子，上面摆满了字画，手绘的扇子，还有一个牌子上写着“代写书信”。 赤玄竹笑了笑:“就像您看到的这样，我闲来无事会卖这些东西补贴家用。” 钟沐羽拿起一幅山水画:“买的人多么？” “若是有外国商人来，他们倒是会感兴趣，其他的，还是代写书信的更多。” 钟沐羽转了转眼珠，突然有一个想法。 “赤先生，你若有空的话，要不要来我的酒楼帮忙？放心，我开的工钱绝对比你卖字画写信赚的多！” “酒楼？” 钟沐羽指向街道尽头:“港口右边第二家店，就是我的酒楼。” 赤玄竹略微有些惊讶:“想不到您在这里还有一家酒楼！” “还没开张呢，总之，你答不答应？” “若是王妃，您的要求，玄竹自然是答应的。” 钟沐羽笑道:“那就好！剩下的我们找个地方细谈，另外别那么拘谨，我比你小得多呢，在外面就不必管那些身份了！” 看到钟沐羽眉开眼笑的样子，赤玄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变得特别好了，便任由她带着自己找了个不错的酒楼。 钟沐羽包了个雅间，此时接近正午，她便顺手点了几个菜。 看着菜谱上那么多的圈，赤玄竹连忙摆摆手:“不用这么多的！” “没关系，我食量大。” 钟沐羽自顾自地点了一堆酒楼的招牌菜，不一会，菜就陆陆续续上来了。 三人吃了一会，钟沐羽突然问:“赤先生，你觉得这里的饭菜怎么样？” “甚是美味。” 钟沐羽又问早春:“早春你觉得呢？” “很好吃，不过与王妃相比，还差了点。” “这话我爱听！不管是你是奉承还是真心，我觉得，确实没有我做的好吃。” 早春认真道:“不是奉承，奴婢真心觉得王妃做的更好吃。” “我当然信你，这样就好。这里可是这一片最好的酒楼，现在看看也不过如此，突然更有信心了！” 赤玄竹问:“你这么说，我倒是越发好奇你的手艺了。” 钟沐羽神秘道:“想知道就来我的陵港酒楼，包你一天三顿饭，晚上有夜宵。” 三人在包间说说笑笑，殊不知，在隔壁的房间，陆子渊也在跟人谈事情。 乘风和止雨疑守在门口，就听到隔壁传来爽朗的说话声。 乘风觉得这声音熟悉，不由得凑过去仔细听听，止雨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呢？” “有点奇怪，隔壁房间好像是王妃的声音。” “怎么可能！你听错了吧？王妃怎么会在这里？” “不好说，王妃最近可一直来这边装修她的铺子，听说要开酒楼，来这里吃饭也是有可能的。” 止雨道:“不管是不是，你也不能进去瞧瞧，还是好好职守吧，莫要在客人面前丢了王爷的脸。” 两个人正悄悄地聊天，此时，谈话结束的陆子渊跟着客人出来了，与此同时，隔壁房间也恰好打开了门。 “就这么说定了，一切就靠你啦！玄竹！” 钟沐羽爽朗地拍了一下赤玄竹的肩膀，还没笑几声，早春就急忙扯着钟沐羽的衣袖。 “干嘛啊早春，吃太多了了吗？” “不是，您看！” 早春一脸紧张地用眼神示意，钟沐羽一看，直接愣在当场。 都说冤家路窄，这可真是好不巧啊。 客人见陆子渊的脸色凝固，心有疑惑，就听陆子渊道:“乘风止雨，你们先送王大人他们回去。” “是……” 乘风偷偷瞥了他们一眼，留给钟沐羽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察觉到气氛不同寻常，赤玄竹问:“钟沐羽，他……” “啊，没事没事！我们回去吧，家里事情多的数不完呢！” 钟沐羽打哈哈就要从相反的方向离开，就听到身后压抑怒气的声音:“站住！” 三人停下脚步，早春一副要完了的表情，而钟沐羽在思考如何脱身。 只是陆子渊并不打算给她机会，他上前一步，抓起钟沐羽的手腕就把她拉进了包间。” “钟沐羽！” 赤玄竹甚为奇怪，想冲过去阻止，就被早春拦下了。 “赤先生，这件事您就不用管了！” “为何？” 早春小声道:“因为，他是王爷啊！” 赤玄竹大惊:“陵王？” “没错，因为王妃私自出来，再加上身边还有您这么个外男，王爷现在应该在生气呢，您还是快点回去吧，这件事王妃应付的来。” 赤玄竹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点头:“好，我先离开，你们也要小心，若是遇到困难了，一定要找我！” 赤玄竹再三叮嘱，得到早春的保证后，他就先一步离开了酒楼。 而在包间里，钟沐羽不停地甩着手腕，大叫道:“放手！好疼啊，骨头要断了！” 甩了好几下，陆子渊终于松手了，钟沐羽揉了揉自己的左手腕，上面已经红了一圈。 她没好气道:“你发什么疯！” 陆子渊也同样很生气:“你还好意思说，钟沐羽你别忘了，本王许你自由，但没有和离，你这才离开几天就和别的男人出现在大街上？竟然还一起吃饭！” 钟沐羽稳定了一下心态，一字一句道:“听好了，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只是朋友而已，他帮我忙，我请他吃饭。我知道我们还没有和离，所以我也不会做出那种会丢命的事情，你明白？” “朋友？你觉得是朋友，外面的人怎么想？钟沐羽，别忘了你答应本王的事！” “我当然没忘！而且我一直安分守己，出了那个村没人知道我是王妃！但是我没想到你这人这么计较！要是按照你这么说，这算个屁的自由！” 钟沐羽越说越气，本来她还想赚够了钱再跑，但现在她真想立刻，马上，消失！ 第49章 她逃，他追，她没有飞 谁知，陆子渊道:“你的身份注定了现在的结果，这已经是本王能许你最大的自由了。” 钟沐羽感觉肚子里的怒火要喷发出来了。 怪她天真，当初就不该跟陆子渊谈判，就该一走了之！ 现在投入那么多设备和资金，割舍了还肉疼。 钟沐羽深吸一口气:“行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和你不认识的男人吃饭上街了。” 陆子渊本以为钟沐羽还会像以前一样张牙舞爪地恼怒，然而她这么顺从的样子倒是让他措手不及。 “你……认真的？”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 “但愿你说到做到，其实本王也不会过多约束你，你想开酒楼，那便开，只是要注意身份。” “呵……” 钟沐羽只是冷笑一声，摔门而去。 路上，早春一脸不安:“王妃，可是王爷又吼您了？” “嗯，不过我已经受够了，早春，我们走吧。” 早春一头雾水:“走？去哪里？” “离开元祁。” 这话把早春吓了一跳:“王妃不可啊！您为什么突然要决定离开？之前不是好好的吗？酒楼马上也要开业了。” “干不了了，只要还是陵王妃，这日子就永远无法安宁，只有离开元祁才能真正自由，他们皇室的手可伸不到外国吧？” “王妃，奴婢当然会永远追随您，可也请您想清楚，这不是小事，至少要好好合计合计。” 钟沐羽道:“当然要合计，我们要带走的东西可不少，但是对我来说拆了它们轻而易举，所以今晚我们要留在酒楼，先打听来往船只。” …… 入夜，王府书房。 陆子渊正在看书，心里却十分别扭，脑中一直萦绕着白天钟沐羽说的话。 “王爷？王爷？” 乘风叫了两声，陆子渊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从酒楼回来您看上去就有些奇怪，还经常发呆，可是王妃娘娘又做了什么？” “没有，她这次什么也没有做。” “那王爷这是怎么了？” 陆子渊道:“就是因为这次她太正常了，反而让本王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以前总是会反驳本王的话，可这次居然那么顺从，实在不正常。” 乘风也很意外:“王妃娘娘很顺从？确实反常，该不会，王妃娘娘又憋的什么想法吧？” “若是她确实有可能。” 陆子渊陷入沉思，此时，一件事突然闪过他的脑海。 那是在去京城的路上，钟沐羽曾说过的话: “总有办法的，那什么七出的罪名随便犯一个试试，再不行我跑，我直接跑到外国，看他们怎么抓我！” ！！！ 陆子渊心里一惊，该不会！ 变成弃妇身败名裂这种事钟沐羽已经否定了，那她肯定不会去做，剩下的就只有跑到国外这一个选项。 只怕按照她的性子，今晚就跑了也是有可能。 陆子渊“蹭”地站起来:“乘风！备马，我们去港口！” “是！” “还有，让止雨快马加鞭去清水村，看看钟沐羽在不在那里！” 乘风虽然不明白陆子渊为什么这么着急，却还是利索地照做了。 很快三匹快马离开王府，陆子渊和乘风骑着马一路直奔陵海港。 而在港口，新一批的货船也到了，港口人来人往，丝毫没有受到夜晚的影响。 钟沐羽穿梭其中寻找去外国的船，此时，清晰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港口的工人们被吓了一跳，而管理港口的官员一见是陆子渊，连忙上来迎接。 “微臣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大晚上来此有何贵干？” 陆子渊比划道:“有没有见到一个女人？身高这么高，长得很漂亮？” 官员一脸为难:“回王爷，这样的女人，港口每天都有很多啊。” 的确，来往的商人有的会带上姬妾，还有的风尘女子会来这里揽客，没有主要特征就来找人，实在困难。 陆子渊一脸焦急，此刻钟沐羽或许正在其中，听到他的声音就跑了！ 他撇下乘风和一脸懵逼的官员，独自一人跑过去找了。 他倒也不含糊，看到一个女人就抓过来看看，不是就找下一个，惹的不少女人惊叫连连。 钟沐羽正在与一个船商讨论，他三天后会自陵海港启程，前往北边的国家细戎，但是话还没谈妥，就被混乱的女人尖叫打断了。 钟沐羽知道，在靠近海港这里有条花街，在那里可是时有发生混乱，不是酒鬼闹事，就是妓女私奔。 然而当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立刻就慌了神。 “这件事先这么定着，我先走了，改日再聊！” 钟沐羽正要逃跑，不料陆子渊抢先发现了她，快速拦在她身前。 “钟沐羽，你果然，是要乘船逃跑。” 他因为着急，气息有些混乱。钟沐羽后退一步:“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找你，本王怎么能允许你逃走。” 钟沐羽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是想办法知道了。 毕竟是陆子渊的地盘，他什么都容易知道，是她做的还是不够仔细。 “你想怎么办？把我抓回去囚禁起来？我告诉你，如果你这么做，我不介意使用暴力炸了你的王府炸死你，我不是在虚张声势，我可以做到。” 钟沐羽语气平静，但是神情凌厉认真，没有半分虚张声势的样子。 “本王答应你自由，自然不会做那种事，但是，不管为什么，本王不能让你走，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 同样的，陆子渊也很坚定，他有种预感，钟沐羽这次若是跑了，他不仅会追悔莫及，还可能会付出代价。 钟沐羽想了想，她带的人和物太多了，若是这样跑了，未免太不负责任，于是道:“我不走，可以。但是有的事情还是要说清楚。” …… 陵港酒楼内。 房间里只坐着陆子渊和钟沐羽两个人，陆子渊万万没想到，这个酒楼的装潢居然是这么与众不同，尤其是房间里居然没有蜡烛，钟沐羽按了一下墙壁，空中一个白球就发出明亮的光。 陆子渊想伸手触碰，钟沐羽轻咳一声:“别乱动，那东西会伤人。” 陆子渊收回手，问:“你想谈什么？” 钟沐羽道:“还是白天那件事，你别随意干涉我的生活。” “可是你毕竟还是王妃，不能与外男如此亲近。” 想到这里，陆子渊就分外生气。 “别胡思乱想，我跟他没什么关系，说朋友都勉强。你那么计较我王妃的身份，就想办法让我不是王妃吧，我话就放这了，以后少来干涉我。” 第50章 陵港酒楼开业啦 “钟沐羽……” “早春，送客！” 钟沐羽毫不含糊，陆子渊也只好离开。 不过好在钟沐羽不会跑了，而他也会安排港口上的人盯着。 而钟沐羽确实没有再跑，没了陆子渊的打扰，酒楼进行的很顺利，很快就到了开张的日子了。 当天晚上，钟沐羽再三确定了各种事务，之前她发出不少传单，还有优惠券，想来第一天人是最多的。 见钟沐羽安排的事无巨细，张嬷嬷十分心疼:“王妃何苦这样累自己，就说厨房的事，就算不找厨子，交给老奴和早春也行啊，您何必亲自下厨。” 钟沐羽道:“我知道你们心疼我，我也相信我教给你们的厨艺，但是一开始还是谨慎点的好。再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 “唉，老奴只希望您多爱惜自己。” 张嬷嬷叠着手里的衣服，这是按照钟沐羽的要求，她特地做的工作服。 早春看着自己的那份，笑道:“嬷嬷做衣服的手艺还是那么好，这绣花真好看！” 张嬷嬷一脸自豪:“那是当然，老奴我当年可是宫里有名的绣娘！” 绣娘啊…… 听张嬷嬷这么说，钟沐羽看向衣服上的花纹。 或许以后也可以拓展一下业务。 …… 次日清晨，鞭炮声响彻整条街道，陵港酒楼正式开业。 由于提前做了宣传，这一天人非常多，大家都对这个酒楼十分感兴趣。 开业的事情也同样传到了王府，乘风急匆匆地跑来，手里还拿着两张优惠券。 “王爷，您让属下找的券属下找到了。” 接过优惠券，陆子渊十分满意。 止雨道:“王妃也太不厚道了，这优惠券发那么多，怎么就不给王爷一份呢？” “她还怨着本王，这个本王明白。乘风，你陪本王去看看。” 陆子渊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要出去，身后的止雨问:“可是王爷，苏侧妃说中午要留您吃饭啊？” “就说我忙，让她自己吃吧。” 撇下止雨，陆子渊跟着乘风一路来到刚刚开业的陵港酒楼。 酒楼里人山人海，座无虚席，正在和刘富招揽客人的赤玄竹见陆子渊来了，连忙从柜台后面出来。 “陵王爷。” “钟沐羽呢？” “钟，王妃她，现在正在后厨忙活，实在抽不出时间见您。” 言外之意，见钟沐羽你是别想了。 陆子渊倒是不在意他话中的意思，只是很意外:“她在后厨？她没有雇厨子吗？” “王妃觉得厨子的手艺都不如她，所以她打算亲自上阵，除了王妃，她的婢女和嬷嬷也在帮忙。” 陆子渊点点头，不是钟沐羽自恋，若是一般厨子还真比不上她。 “这里还有空位吗？” 赤玄竹看了看周围:“王爷，楼下已经没有空位了，楼上的雅间也满了，您要不就等等吧。” 乘风一听，瞬间不乐意了:“等？你让我们王爷在这里等着？” “我只是王妃雇来打工的，我也没有办法。” 赤玄竹无奈摊手，不卑不亢的样子，丝毫没有在意陆子渊会不会发怒。 而陆子渊只是脸色有一点点不好，当真没有发怒:“那本王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劳烦王爷去边上坐着等，一会有空位会提醒您的。” 赤玄竹说完，又忙着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空出一个雅间，刘小丫打扫过后，赤玄竹便带着陆子渊他们上了二楼。 看到菜单上那一堆没听说过的名字，陆子渊问:“这些都是什么？” “都是王妃自己研究的菜式，王爷要是选不出来，这里还有套餐。” “那就套餐吧。” 陆子渊点了两份套餐，不一会就有人送来了。 闻到这个香味，乘风瞬间精神了:“嗯！这么香，果然是王妃娘娘的手艺！” 陆子渊默默地吃了一口，熟悉的感觉让他十分怀念。 只是一想到钟沐羽这饭菜不仅仅是给他做的，他心里就有些不爽。 见陆子渊的脸色并没有变好，乘风很奇怪:“王爷，难道这饭菜不合您的胃口？” “不是，她做的一向好吃，吃完了就走吧。” 乘风也不知道陆子渊又是因为什么不开心了，不过既然王爷说要走，那吃完就走吧。 这么好吃的套餐，以后有空可要多来逛逛。 …… 一天下来，酒楼里的人都累的人仰马翻，钟沐羽虽然疲惫，却还是喜滋滋地趴在柜台上数钱。 赤玄竹颇为无奈:“你都数了好几遍了。” “没办法，因为我太开心了。” “对了，今天中午陵王爷也来吃饭了，他似乎是想见你，可能是觉得你忙，吃过饭就走了。” 钟沐羽停下数钱的手:“他啊，没有惹事就不用去管，当普通客人对付得了。” “你对王爷可当真冷淡。” “是他先讨厌我的，我没必要去讨好他。” 说着，钟沐羽自其中数出几张银票交给赤玄竹:“这次谢谢你啦，这是今天的工钱，过了今天人就不会那么多了，当然如果你还想来帮忙，我很乐意！” 赤玄竹接过银票，笑的温和:“说的什么话，你既然当我是朋友，那朋友之间自然要互相帮忙。” “够意思！” 收好今天的账本，钟沐羽便去看了看其他人的情况，回到房间后，钟沐羽却看到早春和张嬷嬷都在。 “早春，嬷嬷，你们怎么还不去休息？” 早春道:“王妃，我和嬷嬷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您找个厨子比较好。” “哦？今天你们是累坏了吗？也对，嬷嬷年纪大了，今天确实挺累的。” 张嬷嬷连忙道:“老奴没有很累，老奴和早春都是担心王妃您，今天一天，王妃可比我们忙的多啊，我们实在不忍心看您这么累，所以才商量找个厨子。” 钟沐羽想了想:“你们说的也对，只是我担心，外面雇的厨子若是学成我的菜式跑了，那我们的秘方不就泄露了吗？若是去买那些贱籍的厨子，就怕他们水平不行。” “总归还是要找找的，慢慢找，王妃若是想找厨子，老奴和早春便替您留意着。” “行，那就麻烦你们了，不用太着急，仔细挑人。” 早春点点头:“王妃放心吧，嬷嬷作为宫里的老人，挑人是没问题的。” 第51章 真找来两个厨子 钟沐羽没想到，只不过几天时间，张嬷嬷和早春还真就给她找来了两个厨子。 看到面前两个壮实的青年，钟沐羽眨眨眼睛，问早春:“这两个你们哪里找的？靠谱吗？” “夫人放心，这两人以前都是在大户人家做厨子的，水平我们尝过了，没话说。” 早春和张嬷嬷都是吃过山珍海味的人，又都受过钟沐羽厨艺的洗礼，她们说水平好，那应该就差不了。 钟沐羽点点头:“那就好，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比较瘦的青年道:“小的叫吴衷，他叫方大壮，我们都曾在李员外家做过厨子，不管是各种炒菜还是煮粥煲汤，我们都做得！” 见这个吴衷能说会道的，钟沐羽问:“既然你们水平这么好，怎么会离开李员外家呢？” “夫人您不知道，那李员外的夫人是出了名的小气多事，经常克扣下人的工钱，因此除了他家的贱籍佣人，其他人都是做不长久的。” 钟沐羽又看向那个方大壮，比起吴衷，他倒是沉默寡言许多。 “说的倒是不错，只是我得评估一下。早春，让他们去厨房做两个菜，我亲自品评一下。” 早春应下，带着两人就去厨房了，此时不是饭点，钟沐羽也难得清闲一下。 过了一会，那两人各自端着一盘菜出来了。 都是用当季的新鲜蔬菜做的，早春让他们自由发挥。钟沐羽扫了一眼，卖相还是很不错的，闻着也很香。 钟沐羽全部尝了一下，神情没什么变化，那两人便偷偷看着她，神情有些焦急。 对于他们来说，钟沐羽开出的薪水十分可观，他们可不想错失这个机会。 钟沐羽轻轻把筷子放下:“口感还不错，留下吧。这几日你们先跟着早春和张嬷嬷学习一下，这里不比其他酒楼客栈，很多东西你们都要学。” 说完，她便让早春取出两本薄薄的“规章制度”，分别交给他们。 看到一脸诧异的两人，钟沐羽问:“不识字？” 两人很惭愧地摇摇头。 吴衷道:“夫人，我们都是生在穷苦人家，在李府时倒是学了几个字，但这书……” 钟沐羽叹了一口气，在这个时代，穷人普遍文盲，她居然把这茬忘了。 “早春，等赤先生来了，让他教教他们认字，不必学的太多，能把菜谱和这里的标识认全即可。” 早春应下:“是，那奴婢就先带他们下去了。” …… 酒楼一如往常地运转，新来的厨子确实很勤快，钟沐羽也轻松许多，因此有空抽出时间回清水村照料她的农田。 偏偏在这个时候，陆子渊来了。 他因为前段时间酒楼人多，所以不便去打扰钟沐羽，如今人能少一些，就迫不及待地来了。 赤玄竹不在这里，这让陆子渊能放心些，不知为何，他一想到钟沐羽对那个人笑，他心里就不舒服。 选了一处楼下靠窗的座位，不一会，饭菜就端上来了。 陆子渊尝了一口，感觉有些不对，就叫住了送菜的刘平:“小二，这菜，怎么不对？” 刘平一听，心里有些忐忑，难不成食材有问题？ “客官可是吃出什么了？若是饭菜有问题，我们这就给您换一份！” “不是饭菜有问题，你们的厨子是不是换了？” 刘平松了一口气:“客官真是仔细。实不相瞒，之前酒楼的饭菜一直是我们老板做的，但是最近她有别的事要忙回老家去了，所以就雇来两个厨子帮忙。” “原来如此，你们老板很厉害。” “客官要没别的事，小的就先去忙了。” 陆子渊挥挥手，刘平走后，他便盯着饭菜出神。 想不到她又回清水村了。 陆子渊内心有些失落，又有点庆幸。 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钟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顺着钟声望去，在酒楼最上面的一处高台上有一个复杂的机械，看上去像个计时的东西，刚才正是它发出的声音。 陆子渊又拦住了穿梭过来的刘平。 “那个是什么？” 刘平道:“那个啊，是我们老板安装的时计，叫机械钟，每半个时辰敲一下，每一个时辰敲对应时辰的声音。多亏客官提醒，小的今天忘记给它上发条了！” 刘平一拍脑袋，似乎想到什么，连忙跑的没影了。 会发光的东西，透明的窗户，会报时的机器……钟沐羽你还会什么？ 陆子渊盯着那些有节奏旋转的齿轮，神情蓦然收紧。 难不成，真的是她？ …… 对于陆子渊的来访，钟沐羽全然不知，从清水村回来后，她还带来许多新鲜的蔬菜和羊肉，打算犒劳一下众人。 吴衷和方大壮眼睛都直了，尤其是方大壮，一脸的不可置信:“这……真是给我们吃的？” 刘平拍拍他的肩膀:“真的，主子对我们可好了，跟其他人一点也不一样，时间长了你们就知道了。” 刘小丫笑着过来拉走刘平:“好了哥，主子让你去后院劈柴呢，快去吧！” 兄妹两人说说笑笑地离开，却见方大壮眼底竟有些羡慕。 吴衷揽过他的肩膀:“别想啦，老板人这么好，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忙活啊，我们也快去帮忙！” 两人来到厨房，就见钟沐羽正在利索地切着蔬菜，切菜刀发出有规律的声音。 钟沐羽没有抬头:“你们两个也来啦！快去把剩下的肉和菜洗了切好，一会就用。” 两人应下，钟沐羽结束了手头上的活计，就准备调制所需的调料。 见钟沐羽摆弄着一堆不知名的瓶瓶罐罐，吴衷走过去问:“老板，让小的来帮您吧！” 未及钟沐羽开口，就见早春抢先道:“这种小事我来就行，你去后院把炉子点上。” 吴衷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好嘞，那有需要帮忙的就叫我！” 见吴衷走远，早春连忙把钟沐羽拉到角落，神神秘秘道:“王妃，以后您要小心那个吴衷。” “怎么了？他趁我不在做什么坏事了？” 早春谨慎地点点头:“奴婢发现，最近他有往外跑，神神秘秘的样子，奴婢担心他心怀不轨。王妃别忘了，我们酒楼生意这么好，其他酒楼怎可罢休？说不定……” 后面的话早春没有说，钟沐羽也明白。 这两人是雇来的工人，不是卖身的，若是把这里学到的技术给别人，她也没有办法。 虽说她的调料别人也弄不来，学了菜谱也没有用，可这种人留在身边到底是麻烦。 第52章 吃里扒外的人不会有好结果 钟沐羽道:“这几日你盯紧了他们，看看他们都有什么反应，另外……” 钟沐羽对早春低声耳语了几句。 早春问:“王妃，我们不用引出他背后的人吗？” “引出来也没用，这种事官府又不会管，再说我们生意这么红火，这种人以后会有很多，多多提防就是了。” 早春点点头:“那奴婢以后会嘱咐一下刘富父子，也让他们注意一点。” 两人这边说完了悄悄话，另一边方大壮已经将许多事都办妥了。 见他没有触碰那些调料罐，只是聚精会神地专心手上的事，钟沐羽觉得，这个人老实勤恳，应该是信得过的。 一顿晚饭吃的各怀心思，隔天，钟沐羽便叫来早春，交给她一本薄薄的菜谱。 “这几道菜虽然麻烦点，可你也要学着做一做，你好好收着。” 早春看了一眼菜谱，颇有些为难:“这不是我们酒楼的招牌菜吗？而且这也太难了吧？用料都那么金贵，奴婢不敢，若是做坏了浪费了，那多可惜啊！” “不会，以你现在的厨艺，就算做失败了也不难吃，大不了我和你一起吃，反正是不会浪费的。” “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那奴婢就努力试试看吧！” 将菜谱收在身上，早春便在钟沐羽的指导下开始学习新的菜式。 待到钟沐羽离开，吴衷便凑过来问:“早春姑娘，需要帮忙吗？我现在正好有空。” 早春笑着摆摆手:“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既然是主子安排给我的事，我还是希望能靠自己的努力完成。” “早春姑娘好认真啊，我真是惭愧。” “毕竟是主子托付给我的重任，哎，这么多菜品，也不知道要学多久才能和主子一样厉害。” 早春从衣服口袋中掏出菜谱，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吴衷道:“主子也是重视你啊，所以才把她会的东西都教给你，这么多慢慢学呗！我也很乐意帮助你。” “真的吗？那就谢谢吴大哥了！” 早春笑的一脸纯真，那声吴大哥更是叫到了吴衷的心坎里。 在吴衷眼里，早春不过就是个寻常的少女，钟沐羽则是个有钱人家的少妇，而他来这么久都没见过钟沐羽的丈夫，很有可能她丈夫死了或者有顽疾，所以才让一个女人抛头露面。 这一切正好方便他下手。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经进入了两人的监视和圈套中。 钟沐羽既然能装上电灯，自然也能装上监控和报警器，这座酒楼的暗处，全部都是高科技。 入夜，洗过澡正要回去睡觉的路上，遇见了正要去洗澡的刘小丫。 “呀！早春姐姐，可看到你了！” “小丫？有什么事吗？” “夫人找你有事呢，我这边寻不着，原来你是去沐浴了。” “夫人找我？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早春擦了擦未干的头发，便去了钟沐羽的屋子。 钟沐羽住在后院的二楼，他们则住在一楼或者偏房。早春本想着守在钟沐羽身边可以随时伺候，却被钟沐羽以“好好休息，不需要伺候”的理由，给她单独弄了一个房间。 二人上下楼之间还有一段距离。 等到早春敲门进去，钟沐羽已经坐在靠墙的桌前，面前是一堆花花绿绿的线与一块显示屏。 对于钟沐羽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早春已经见怪不怪了，在她眼里，钟沐羽就是一个化腐朽为神奇的人。 “王妃，您找我？” 钟沐羽站起来道:“我没找你，可能有人让你来找我。” 早春心中顿时明白了，惊呼:“难道是？” “嗯，他现在正在你的屋子里呢？” “什么？他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闯我的房间！” 早春大怒，怎么说她也是钟沐羽身边的丫鬟，未出阁的姑娘。 钟沐羽挡着身后的显示屏，尽量不要让早春注意到，以往她看到这些东西，都会反复问个不停，看上去求知欲非常旺盛。 “现在还不晚，我们快过去！” 两人快步下楼，早春的屋子里黑漆漆的，钟沐羽悄悄靠近作势推了一下门，但门是反锁的。 “王妃，怎么办？” “只能等他出来了，他肯定是找菜谱，菜谱你放在哪里？” “在床头的抽屉里，应该不难找。” “嗯，那就等等他。” 两人藏在阴影处，不一会，就见吴衷蹑手蹑脚地出来了。 只不过他还没开溜，就被钟沐羽和早春抓个正着。 钟沐羽挑眉:“吴大厨这是做什么啊？晚上溜进人家姑娘的房间，是想图谋不轨吗？” “夫人？我，我……” 吴衷百口莫辩，毕竟菜谱还拿在手里呢。 早春附和道:“看他的样子，是想来偷菜谱啊，我们夫人对你不好吗？你居然敢做出这种事！” 见事情败露，吴衷立刻露出凶狠的神情:“哼！跟着一个女人做活能有什么出路！你们快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早春神情一凛:“你还想动粗？来人呐！有贼啊！” 听到她的叫喊，刘平和方大壮等人的房间都亮起灯，刘平房间的门“砰”地一声打开。 “保护夫人！贼在哪里？” “嘁！” 吴衷见有人出来了，打算撞开两人逃跑，没想到刚冲过来，就见钟沐羽手上突然出现一根棍子，他一碰到这根棍子，顿时一股酸麻疼痛的感觉传遍全身。 钟沐羽又朝他腿上来了一下，他彻底瘫在了地上。 就这一会的功夫，人都出来了。 最先过来的刘平问:“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早春道:“这个人吃里扒外，进我房间偷菜谱！” “还有这种事？太可恶了！” 刘平义愤填膺地夺过吴衷手里的菜谱，交给钟沐羽。 钟沐羽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说吧，是谁指使你做的？” 吴衷别过头，不说话。 反正他知道，钟沐羽也不能把他送去官府。 “不说也没好处，别人让你偷菜谱，肯定许你钱财了，那我也给你钱，你告诉我呗！” 听到这话，吴衷有些心动:“当真？” “真的，我给你五十两。” 吴衷瞬间两眼放光:“我说！是喜和酒楼的掌柜让我这么做的，他们说事成之后给我二十两银子做报酬，并让我去他们酒楼做厨子，薪水翻倍。” 钟沐羽撇撇嘴:“这种话一看就是骗人的，亏你为了钱就替人卖命。你到最后只能赚那二十两，根本不可能成为他们的厨子。” 第53章 还要给山神娶媳妇？ “不可能，他们答应我的！” “怎么不可能？一个能轻易背叛旧主，偷走秘方的人，他们敢用吗？” 听到钟沐羽的反问，吴衷沉默了。 是啊，他怎么就那么糊涂啊！ “早春，给他银子，打发他走吧。以后做事好好想想，另外拿银子去谋新的出路吧，在这一带，厨子你是做不成了。” 早春轻哼一声，一脸鄙夷地扔给他一个钱袋，却见吴衷痛哭流涕地跪下磕头:“夫人小的错了！您饶了小的这一次吧，小的以后一定加倍替夫人干活！不会有歪心眼了！” 然而钟沐羽没有看他，只挥挥手让刘平和方大壮把他扔出去。 哭喊声渐渐远去，在酒楼后门门口，吴衷扒着方大壮的胳膊，哀求道:大壮，我们俩这一年的交情了，你知道我是一时糊涂，求求你去向夫人求情，留下我吧！” 方大壮一脸哀伤地摇摇头:“阿衷，你太让我太失望了。” “难道你也不帮我吗？” “我不想帮你，做人不能昧着良心，你好自为之吧。” 刘平也附和道:“是啊，好自为之吧！” 两人把吴衷扔到外面，任凭他怎么敲门都不回应。 回去路上，刘平问:“大壮，你跟吴衷很熟吗？” “我们一起在李府做了一年多的厨子，而他为人开朗，所以一直很照顾我。许是以前穷怕了，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 “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好好干，主子是不会亏待你的。” 而在院子里，早春也审起了刘小丫:“小丫，是吴衷让你说夫人找我吗？” 刘小丫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怯生生地点点头:“是，吴大厨说找不到你，所以让我转告你，但是我绝对没有帮他做坏事！求你们相信我！” 刘大嫂也附和道:“求夫人明鉴，我们家小丫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卖主求荣的事！” 钟沐羽道:“好了好了，这件事我早有防备，所以我相信你们，但是也请你们引以为戒，做人就要踏踏实实地，不要异想天开。” 两人低下头:“奴婢谨记。” 正好刘平和方大壮也回来了，钟沐羽就当没事人一样，让他们各自回屋睡觉。 酒楼一夜之间少了一个大厨，但对酒楼倒是没有影响，方大壮十分能干，一个人能抵两个人，事情反而比以前还轻松了。 因此抽出时间，钟沐羽便回到了清水村，顺便去看望一下赤玄竹。 他有空去酒楼帮忙，平常的时间都在村子里教书，在这个时代，一个留在村子里教人识字的先生，还是十分少见的。 只不过这次回来，钟沐羽发现村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张灯结彩的，好像要过节一样。 就连赤玄竹也难得的不在家，让钟沐羽扑了个空。 她回到住处，郑叔夫妇连忙出来迎接，钟沐羽看到，他们也在房子外挂了红灯笼，就问:“村子这是怎么了？要过节吗？” 郑大嫂道:“看来王妃还不知道，这可是清水村的大事！” 跟着两人进屋，就着茶水氤氲的热气，郑叔和郑大嫂讲起了清水村的故事。 原来，清水村自古就有信仰山神的习俗，因此在炎山上修有一座山神庙，每年都要祭祀，若是遇到灾荒年了，那就是山神发怒了，这时候就要用少女祭祀，意为给山神娶个媳妇，平息山神的怒火。 据说，这个习俗已经延续了几百年。 钟沐羽只觉得扯淡:“所以现在这个是普通祭祀还是娶媳妇？” 郑大嫂道:“挂红灯笼，就是娶媳妇，去年冬天太冷了，今年农田收成不好，过年那会就选出了山神媳妇，如今马上就要祭祀了。” “难道奉献一条人命就能风调雨顺了？你们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郑大嫂微微叹气:“我们也见过两次，可怜的女孩就那么被绑着抬到山上，可是我们也没办法啊，这是村里根深蒂固的信仰。” 郑叔也叮嘱钟沐羽:“王妃，您是王妃，照理来说我们不该这么说，但是我们还是要叮嘱您，这件事千万不要插手，之前也有官府的人来阻止过，根本没有用。” “谢谢你们的好意，只不过我仍然无法接受这种事，能告诉我今年献祭的女孩在哪里吗？” 郑叔一听，显然吓了一跳:“王妃！您可不能帮助她逃跑啊！” “我不会，我只是想看看她，你们放心，我不会惹事的。” “她现在被关在半山腰上的山神庙里，不许人探望，但若是王妃，应该没问题。” “行，那我去看看她。” 不及二人阻止，钟沐羽便去找那个山神庙了。 这一路上张灯结彩的，钟沐羽只是看着，就觉得十分荒诞。 山神庙修的富丽堂皇，算是这村里最华丽的建筑，钟沐羽不用走多远就能看到，然而此时的山神庙外面守着很多人，看管的非常严格。 钟沐羽走过去后，两个看门的村民就把她拦下了。 “站住！这里闲人勿进。” 钟沐羽扬起头，拿出一个腰牌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我是太后亲赐的翡翠郡主，当今陵王的王妃，今日听说这里的祭祀，特地过来看看。” 一个金光闪闪的令牌与一串的身份确实很唬人，村民们并没有都见过钟沐羽，但确实都听说过陵王妃在清水村休养。 两人连忙跪下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见过王妃娘娘！”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王妃请！” 大门打开，钟沐羽被人引着来到正殿，只见正中有一个一身华服，慈眉善目的金像，想必就是他们想象中的山神了。 钟沐羽问:“不是说祭祀的少女也在这里吗？” 那个引她来的村民叮嘱道:“王妃，祭祀的女子在祭祀当天之前外人不能见面，您若想看看，也只能隔着门。” “没问题，我就是想看看她的精神状态，一个人一直被关在这里，若是出了什么毛病，那献给山神，山神也是会不高兴的。” “王妃娘娘说的在理，请随小的来。” 村民引着钟沐羽来到偏殿，那里大门紧闭，屋内静悄悄的。 钟沐羽笑着塞给他两个碎银子:“谢谢你了。” 村民满怀欣喜地收起来，乐呵呵地点点头:“王妃想和她说什么在这里说就行，只不过别太久，小的会在外面等着。” 第54章 我会想办法废除祭祀 村民离去后，钟沐羽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的人能听到吗？” 过了几秒，里面传来微弱又略带迟疑的声音:“你，你是谁？” “我是一个暂住在这个村子里的人，听说这个村子里有祭祀山神的习俗，特地来看看你。” 少女的语气带着认命般的平静:“没有什么好看的，你想看，等到祭祀那天看也不晚。” “可是那天你会死，你真的心甘情愿被献祭？” “我不愿意有什么办法？他们说山神选择了我，山神的意志不能改变。我活不了了，每一个被献祭的人都是活不了的。” 少女的声音愈发低落，她似乎已经认命。 钟沐羽问:“那么，你想活吗？” “活？” “活下来。人不可能不害怕死亡吧？山神那种子虚乌有的东西，谁真正见过呢？” 少女身体抖了一下，本已熄灭的求生意志又再次燃烧起来。 “如果真能活下来，我当然不想死！” 少女走到门边上，抓住了窗棂。 然而隔着一层窗户纸，她们只能看到彼此的轮廓。 “你……能救救我吗？” 少女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语气里却又充满急切。 钟沐羽道:“我会尽力帮你，但我不会保证一定能成功。” “只要有希望，我就不想放弃。” “好，那你先安心，我回去想想办法。” 就在此时，那个带她进来的村民在走来了，钟沐羽立刻不慌不忙地走过去。 村民问:“怎么样？她没问题吧？” “还可以，但是很虔诚，如此看来，祭祀应该会顺利举行。” “那是自然！清水村的祭祀可从来没出过问题呢！” 村民笑呵呵地将钟沐羽送出山神庙，在下山时，她竟碰到了赤玄竹。 钟沐羽立刻打招呼:“赤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是你啊，这个方向……你去山神庙了？” 钟沐羽点点头:“我已经了解祭祀山神的事了，所以顺便去看看那个要祭祀的少女。” 赤玄竹神情凝重:“这不是什么好看的事，祭祀当天，你最好不要去了。” “不，我要去。赤先生，难道你也认可这种祭祀吗？” “我当然不认可。” 说完，可能是察觉自己声音有点大，赤玄竹压低了声音道:“去我家说吧，外面人多眼杂。” 钟沐羽看了看四周，这种话题确实不能在这里说，于是跟着赤玄竹去了他家。 赤玄竹的住所简洁而干净，墙上挂着许多漂亮的字画装饰。赤玄竹给她沏了一壶茶，而后才坐下来，慢慢开口: “我知道你遇见这种事不会认可，可能也不会坐视不理，但是你什么也做不了，习俗已经流传上百年，即使有人制止了，多年后也会死灰复燃。” “那也要想办法制止，总不能随意牺牲无辜的人吧？” “我曾经劝过他们，没有用。” 钟沐羽想了想:“劝肯定是没有用的，不如……我们设计假扮山神显灵，告诉他们不要再献祭女子了，这个方法如何？” 在虔诚信众的眼中，没有什么比神仙显灵更有说服力了。 然而赤玄竹却无奈地摇摇头:“以前这个方法也有试过，短期有效，但若是出现厉害的天灾人祸，祭祀还会重启。况且，轻信了虚假的神迹，只会让他们对山神的存在更加深信不疑。”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一定要想办法废除这害人的祭祀……” 钟沐羽轻轻敲了敲脑袋，要想完全根除陋习，一定要将他们从封建迷信中解救出来。 见她想破了头，赤玄竹道:“钟沐羽，我知道你会认为这些是无稽之谈，但，排除活人祭祀这件事，山神一事确实是有迹可循的。” “开什么玩笑？这都是封建迷信！” 钟沐羽下意识地反驳，虽然她穿越这个事不合常理，神奇的空间也很神秘，可那存在的科技，总不能用神学来解释吧？ 赤玄竹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她，叹气道:“那便不说这个，首要的问题不还是活人祭祀吗？距离祭祀还有两天时间，你真想改变，可要抓紧时间了。” “两天，两天，确实很紧迫……有了！” 钟沐羽突然灵光一闪。 “想到办法了？” “嗯，或许可行，我回去合计合计。” 见钟沐羽那精神抖擞的模样，赤玄竹很好奇她有什么办法。然而他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他以前可是什么方法都试过了。 钟沐羽回到家里，若是想用这个方法，排场是一定要有的。 看来得让酒楼先歇业几天了。 有了想法，钟沐羽一刻也没停下，蹭了村民的驴车就去了陵海港。 到达酒楼时，天已经黑了，街道上传来饭菜的香味，钟沐羽的肚子也咕噜噜叫起来。 忙活了一天她都没吃多少东西，现在回过神来，可真饿啊。 在整条街上，唯独陵港酒楼最是明亮，玻璃窗透出的金碧辉煌，引的许多人驻足。 钟沐羽正要绕到后门进去，却在周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连忙追过去，并成功在后门的小巷中追上了。 “站住！” 对面的人回头，不好意思地抱拳行礼:“王妃娘娘。” “乘风，果然是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王妃，属下是受王爷所托，来港口办事情。” “办事？你就算谈事情不走酒楼正门走后门啊？到底想干什么？” 钟沐羽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乘风只好认输:“王妃息怒，是王爷让属下来这里看着您，怕您再次坐船跑了？” “就这？他也真够小心眼的。” 这理由着实让人无语。 “行了，告诉他我不会随便逃跑了，以后你别在这里瞎转悠了……等等！” 钟沐羽正要轰他离开，可想到清水村的事，又叫住了他。 “王妃还有何事？” 乘风看到，钟沐羽正走近他，神情有些奸诈。 他吞了吞口水，总觉得，接下来不会有好事发生啊。 …… 陵港酒楼，大厅中。 乘风被钟沐羽拉去做了苦力，等到酒楼关门后，钟沐羽把早春和张嬷嬷叫出来，说了清水村的事以及她的计划。 只不过他们似乎都不认可。 就连早春这次也没有认同钟沐羽:“王妃，奴婢觉得乘风说的有道理，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而且官府都屡禁不止，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第55章 救人计划 “官府是官府，他们不行我们未必不行，总要试一下，不能让无辜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给害死。” 钟沐羽说的有些激动，乘风连忙道:“这点属下明白了，那王妃找我就是为了凑个排场吗？” “也不尽然，村民的信仰根深蒂固，所以我需要你去控场，当然！人多一点就更好咯！” 本以为乘风会拒绝，没想到乘风却认真道:“既然是王妃的要求，那属下会抽调几个手下的护卫来帮忙。” “王府的护卫？你这样做陆子渊知道了会生气吧？” “不会，王爷让属下留在酒楼附近，另一方面就是为了保护王妃，王妃若有事，王爷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保护我？” 钟沐羽转了转眼珠，嘟哝道:“好个陆子渊，其实是监视我吧，说那么好听。” “王爷并不是想监视您……” “行了，别替他辩解了，要不是你出现我还不知道这些东西，等回头再找你们算账。当然这次你们如果肯帮我，我也会报答你们的。” “王爷当然会帮忙！事不宜迟，属下这就回王府！” 乘风向钟沐羽行了一礼，离去后，张嬷嬷一脸忧心道:“王妃，您怎么总是喜欢掺和这些麻烦事。” “因为这些事不能坐视不理。嬷嬷，您年纪大了，这件事就不必参与了吧，您留在酒楼里，我跟早春一起去。” “那怎么行？这太危险了！” “不是还有乘风吗？不会有事的。” 张嬷嬷叹了一口气:“要是王爷也来就好了。” “他？他肯答应乘风来帮我就是谢天谢地了。” 钟沐羽一脸的不相信，她甚至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陆子渊不让乘风来帮忙，到那时候，她直接雇几个打手帮忙也不是不可以。 早春道:“奴婢觉得，乘风既然那么笃定，那么他肯定就是有把握的。” “所以我现在还相信他，我们快点准备，时间可不多了。” …… 经过两日的忙碌，时间很快来到祭祀当天。 整个清水村一派热闹景象，低矮的房屋外挂满了各色灯笼、花饰、红绸，还放了鞭炮，喜庆的不输于过年。 祭祀山神也是清水村的头等大事，到了这天的清早，家家户户的妇女都会早起置办各种东西，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迎出新娘，带领她前往她的归宿。 钟沐羽细细地阅读自己写的仪式流程，生怕错过一个地方，身后，早春等人正在帮她整理头发和仪容仪表。 既然是以陵王妃的身份出面，肯定要打扮的足够尊贵才行。 “差不多了，走吧！” 钟沐羽站起来，在早春的搀扶下出了宅院。 后山的祭祀场上，抬着新娘的轿子已经到达，村长等人正在焚香祭拜，还有打扮的如同巫婆一样的老妇人在神秘兮兮地念词。 此时，一声高喝吸引了众人。 “王妃娘娘驾到！” 围观群众散开，一身华服的钟沐羽被人簇拥着来到祭坛前。 见她来了，村长等人纷纷上前行礼:“参见王妃娘娘，不知王妃娘娘也来参加祭典，是我们失礼了。” 钟沐羽虚抬一下手:“我这是难得闲暇，听说村里有这种习俗，这么重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 “王妃娘娘说的有理，还请王妃娘娘上座。” 钟沐羽被引到一处座位前坐下，在那里正好能看到那巫婆诡异的舞蹈。 赤玄竹挤开众人，悄无声息地凑到钟沐羽旁边，低声道:“那是巫祝特有的祈神舞，等她跳完，新娘就会被推到那个山崖下面。” “神神道道的，这巫婆也是村里人？” “是，她已经做巫婆四十多年了，这一行都是单传，传女不传男，而且不能成婚。她旁边站着那个就是她的弟子。” “知道了，一会看我的。” “你小心一点，我一会也有仪式的事，不能留在这里。” “放心吧。” 钟沐羽刚说完，就见巫婆的舞已经跳完了，两个村妇要将少女从轿子里拉出来。 “等一下。” 钟沐羽开口制止了他们。 众人疑惑地看向她，而钟沐羽则看向村长:“村长，既然是给山神娶的媳妇，当然大意不得，我要验一验，看看这女子好不好。”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钟沐羽为什么会提这个要求。 此时，保长发话了:“这是巫祝自整个村子里选的，自然没问题，王妃娘娘多心了。” “那巫祝又是通过什么标准评判的呢？长相？或者身体是否有疾病？” “这……” 保长说不上话来，巫婆怎么挑人那是他们这一行的秘密，外人可不会知道。 钟沐羽故作严重道:“若是有什么疏漏，那山神会不会发怒呀？我身为皇家的女子，对于检验女性的问题自然得心应手，这个我想你们明白。” 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头窃窃私语了几句，最后由村长道:“那便有劳王妃娘娘去检验一下了。” 钟沐羽点点头，离开座位后来到轿子跟前，轻轻掀起轿帘。 “你……” 少女被吓了一跳，之前有人说会救她，可到现在都没出现，她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陵王妃居然要检验她。 “嘘！” 钟沐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抓住她的胳膊，在她胳膊上抹了一些药粉。 “一会看我的。” 少女惊慌地点点头，就见钟沐羽一把将她拉出轿子，还把她白皙的胳膊举的高高的。 “这就是你们挑出的女子？看她身上的疹子！这种生病的人也能成为山神的媳妇吗？” “什么？” 其他人大惊失色，连忙凑过去，只见少女胳膊上有一堆密密麻麻的红点，看着十分渗人。 巫婆也吓到了:“怎么可能？之前我检查时还没有的！” 钟沐羽道:“你怕是不知道，疾病会潜伏，而疾病发作也是不分时间的。” 不知道是谁高呼:“罪过！罪过！这要是献给山神山神一定会生气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香都燃了，祈神舞都跳了！” “没想到居然出这种事！唉！” 看着人群乱作一团，钟沐羽拍拍手，示意他们安静:“稍安勿躁，我有一个办法。” 她的声音不高，但很有穿透力，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村长问:“王妃娘娘可有良策？” 第56章 这和书上说的不一样啊 钟沐羽道:“这有何难，就让巫祝去告诉山神，今日的媳妇是送不成了，改日挑个好的，选个良辰吉日再送。” “呃，这……” 众人哑然。 钟沐羽笑了笑:“这个方法很不错吧？况且在场的除了巫祝大人，没有任何人有这个资格。乘风，劳烦你们送巫祝大人去和山神谈谈。” “是！” 乘风应下后，就指挥手底下的人，一左一右架起那个巫婆，把她推下山崖。 众人被惊到了，想指责钟沐羽，可不知为什么，他们也不明白该怎么说。 钟沐羽也不急，等了一会，又开口了:“巫祝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让她的弟子去催一催！” 巫婆的弟子一听，吓的脸都白了:“我不要！我不要！” “这可是去见山神啊，我相信山神是明事理的人，听了你们的话会理解的，然后把你们送回来，你就安心的去吧。” 只见两个人又架起那个女弟子，把她推下山崖。 这下，居然有村里的长老不干了:“王妃娘娘，您把巫祝全部推下山崖，以后谁再来主持祭祀？” 钟沐羽装作疑惑地问:“我只是让她们去给山神送信，可没有不让她们回来呀！” “人死后才能看到神灵，您让她们去见山神，她们就回不来了！” “哦？那倒是奇怪了，人死后才能看到神灵，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有山神在的？你们作为活人，从哪里看到过山神？” “你！山神有灵！若不是山神，怎么能保我们清水村风调雨顺？就算您是王妃，也不能亵渎神明！” 钟沐羽摊手:“是您说人死才能看到神，大家都不是死过又活过来的人，没有人能证明山神的存在，这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 你们无法证明山神的存在，又怎么证明它的意志呢？” 一番话说的那老头哑口无言，他气的胡子都抖了，却还是不认可钟沐羽的说法。 “你今日亵渎山神，来日山神一定会给清水村降下灾祸的！” “那么就劳烦德高望重的您去跟山神解释一下，您如此虔诚，想必很想亲眼见一见山神吧。” 钟沐羽冷着脸挥挥手，两个侍卫就要去架那长老。 这下周围其他家族的长老可坐不住了，纷纷上来阻止。 钟沐羽又看向底下的村民:“你们若是信仰虔诚，应该都很想看看山神，最好还能得到个山神祝福什么的。正好仪式进行到这里了，山神也请来了，谁想见一见，就亲自跳下去，完成梦想。” 在她凌厉的目光下，村民们纷纷低下头，谁也不想找死啊。 见他们不动，钟沐羽笑道:“连山神都不想见，还说自己信仰虔诚？” 身后，几个生气的长老还在怒吼:“这是大不敬！会触怒神灵！” 钟沐羽道:“杀死一个无辜的人就能保证丰收吗？自己的生活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跟神灵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可以把神作为一个心理安慰，但是别真为它投入所有。看看这些贡品，这些蜡烛，这些钱财，与其把它们投给莫须有的神，留给自己，能让你们的生活更好……” 钟沐羽捏着袖子里的草稿，激情演讲，村里的年轻人已经有些醒悟了，可身后那群长老却还是执迷不悟。 越是年长的人越不容易说服。 “王妃娘娘说的有道理啊！” “哪里有道理？全部都是花言巧语！她出现在这里就是想破坏仪式！” 人群中各执一词，只见村长出来道:“各位先安静！” 一个长老气急败坏道:“她破坏仪式，妖言惑众，绝对不能放过她！” 村长看向钟沐羽:“王妃娘娘，您看村里的人都是深深信仰着山神，您这样破坏仪式于礼不合，就算您是王妃，这也绝对无法容忍。” “那么村长也和那些老人一样，相信着这些莫须有的东西，继续支持惨无人道的活人祭祀吗？” 村长一脸严肃:“这是清水村的传统，是祖宗的规矩！” “祖宗的规矩也不是全对的！” 真是服了这群老顽固，钟沐羽感觉自己的脾气都要炸了。 “既然您不认可，那我们只好情愿让您离开清水村了！来人，照顾好王妃娘娘，将她请回陵王府！” “谁敢造次！” 乘风护在钟沐羽身前，钟沐羽十分不解，这和书上说的不一样啊！为什么西门豹治邺可以成功，自己就不行呢？ 或许因为自己是个女人，又或许邺那个地方的人是以捞钱为目的，而这群人的迷信过于根深蒂固。 可不管哪一种…… “王妃，现在情况复杂，我们先走吧！” 乘风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看着混乱的人群，她连忙拉上那个少女，高呼:“走为上策！” 他们冲破人群，急忙往山下跑去。 只是钟沐羽穿的裙子又长又复杂，在这崎岖的山路上，她的速度反而拖累了队伍的进度。 若是被他们绑回王府，不仅丢脸，事情还不好收拾。 就在此时，钟沐羽一不小心踩到一块乱石，伴随着脚踝的疼痛，整个人向前摔去！ “我xx！” 钟沐羽下意识蹦出一句国骂，在这里摔倒一不小心就会滚下山，到那时可就是遍体鳞伤了。 然而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她。 钟沐羽一抬头，就看到了男人精致的下颌线。 这个人还挺眼熟的，好像陆子渊…… 不对，这就是陆子渊吧！ 回过神来的钟沐羽当即就要弹开，却被陆子渊稳稳地搂住了。 “王爷！” 见是陆子渊，乘风与早春等人纷纷行礼，与此同时，陆子渊带的人也全部都来了。 看到这种状况，村里的人也不敢继续追，纷纷跪下:“参见王爷！”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追杀本王的王妃！” 陆子渊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村长抖了一下，连忙把头低的更低:“草民没有，王妃娘娘意图破坏村里的祭祀仪式，引得群情激愤，我们只是想将王妃娘娘送回去。” 钟沐羽道:“你们分明是要绑了我！而且别说什么群情激愤，不肯醒悟的只有你们这些老顽固罢了，你们看看肯跟你们追来的人有几个？” 几个长老四下看了看，来追钟沐羽的人连一半都没有。 第57章 这次就先谢谢你了 村长有些不满:“就算如此，可这是村子流传几百年的仪式，官府都是无权过问的。” 陆子渊冷声道:“这种害人的仪式就不该存在。你们以为官府是不想管吗？是你们屡教不改！既然王妃破坏了仪式，那便从今日起废除好了！” “王爷！您不能这样啊！” 那些长老开始抱怨，可看到陆子渊的黑脸，也只敢小声抱怨。 钟沐羽道:“我也不要求你们太多，活人祭祀废除就可以了，那山神庙你们愿意拜就去拜。但如果你们不答应，那我也不会任由你们靠信仰来祸害人！” “王妃说的在理，止雨，这件事就交给官府监督，切勿再出现活人祭祀的事情，若是以后再犯，当事人一律送官严办！” “是！” 止雨得令离开，钟沐羽在心里默默竖起大拇指。 想不到陆子渊在大是大非上，还挺正常的。 有了陆子渊严苛的命令，村长等人再怎么不满也只能憋着，等人都散去后，陆子渊察觉到有一双锋利的视线在盯着他。 视线来自于钟沐羽，虽然事情比较圆满地解决了，可她对这个姿势也忍无可忍了。 “这次就先谢谢你了，还不快放开！” 陆子渊道:“今天若不是本王，你不仅会被他们抓，还会摔个狗吃屎。” “你才吃屎！一码归一码，你先放开我，这件事我会报答你的，但是我禁止你趁机揩油！” 看到钟沐羽这张牙舞爪的样子，陆子渊默默地松开了她，然而钟沐羽一站直，脚踝的刺痛便让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妃！王妃您怎么了？” 早春连忙过去扶起她来。 “好像，不小心崴到脚了……” “天哪，那可要快点治疗！” 早春架着钟沐羽，两人小心翼翼，颤颤巍巍地往前挪动。 乘风有些看不下去了:“早春，山路这么陡，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扶着王妃下山呢？还是我来帮忙吧！” “咳！咳咳！” 乘风正要上手，就被陆子渊的咳嗽声打断了。 “哦！属下搀扶王妃于礼不合，是属下思虑不周，还请王妃勿怪。” “行了乘风，你们也累了，带着早春去休息吧，这里有本王即可。” “说的也是，早春，我们先回去准备午饭吧？王爷和王妃肯定也饿了。” 早春一脸茫然:“可是王妃她……” “有王爷在呢，你就别操心了，还是说你能带王妃下山？” “好像，不能。” “这不就得了，我们快回去吧。” 乘风生拉硬拽地要带早春离开，钟沐羽一听，马上不干了:“早春！你干嘛跟他们走啊？” 然而乘风的速度非常快，不一会两人就消失在灌木丛尽头。 气急败坏的钟沐羽拍了一下路边的草丛，就看到陆子渊老老实实站在她旁边，虽然没什么表情，但钟沐羽总觉得他在看自己笑话。 “都走了你干嘛不走？杵在这里做电线杆子吗？” 陆子渊却抓错了重点:“电线杆子……是什么？” “那是……是什么不重要！果然求人不如求自己，一个都靠不住！” 钟沐羽自周围摸出一根枯树棍子，用它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可右脚一落地，便是钻心的疼痛。 “嘶~” 她疼的吸了一口气，刚才精力不在这上面，还没觉得那么疼。 不过这可以忍忍，大不了慢慢挪回去，反正，一定能吃上今晚的晚饭。 就在她一瘸一拐地往回挪时，陆子渊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前走。 钟沐羽大惊:“你！你干什么？” “凭你的挪动速度，只怕还没回去就被野兽给吃了，就算侥幸没有被吃，右脚也会废掉。” 许是为了证明陆子渊的话，他刚刚说完，远处深山里就传来一声不知名的野兽叫唤。 比起未知的危险，让陆子渊带回去自然是最好。 可这样被抱着也过于暧昧了吧？他们的关系又没有那么好。 察觉到钟沐羽在动来动去，陆子渊又补充道:“你要是不抓紧了，一会再摔下去我可没办法，还是说，你觉得这样子难受，要我扛着你？” “不用！就这样！你走快一点！” 钟沐羽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开什么玩笑，扛着还不如抱着，更丢人。 两人一路无言，走回村子的时候，他们竟在村口看到了赤玄竹。 赤玄竹见他们这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他更担心钟沐羽的状况，现在的钟沐羽衣服上沾满了草屑泥土，别提多狼狈了。 “王爷，王妃，你们没事吧？王妃可是受伤了？” 钟沐羽刚想回答，陆子渊抢先道:“她没事，就是走累了，要本王抱她回去。” 陆子渊的语气十分不善，显然不希望赤玄竹多管闲事。 “什么乱七八糟的？赤先生你别担心，我就是崴了一下脚，没有大问题。” 钟沐羽笑着，故作轻松道。 赤玄竹有些担心，可终究没有多说:“那王妃回去可要好好上药。” “我会的。对了，村子里那群老古董情况怎么样？” “他们……现在还生气呢，但因为有王爷的命令，他们也不能做什么，不过有很多人确实理解了王妃你说的话，觉得活人祭祀不可取。那个祭祀的女子如今也回家了，她的家人并没有责备她。” “那就好，只要有足够的人清醒，那么陋习总有一天会消失。” “玄竹也是这样想的。” 见钟沐羽和赤玄竹一来二去地聊天，陆子渊有点站不住了，他把钟沐羽往怀里紧了紧，责备道:“这种时候别关心别人了，快点回去上药。” “是啊，快回去，我可不想变成跛脚。那么赤先生，改天再找你聊天啊！” 钟沐羽朝身后挥挥手。 陆子渊更加不满了，连带脚步都快了几分。 二人回到住所，那里已经围满了人，不仅有守门的，院子里还有帮忙的。这座别苑虽然不小，可突然来这么多人也显得十分拥挤。 看见陆子渊和钟沐羽回来，郑叔和郑大嫂立刻跪下了。 “草民参见王爷！王妃！” 钟沐羽立刻道:“你们别这样啊！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不就好了，动不动就跪，多麻烦！” 可陆子渊在这里，他不发话，郑叔夫妇也不敢起来。 “起来吧，就按照王妃说的，别动不动就跪。” “谢王爷，王妃。” 两人松了一口气，退到一边继续忙活了，而陆子渊则把钟沐羽带到房间，放在塌上。 第58章 为什么总跟着我 陆子渊问:“药箱在哪里？我去拿。” “药箱？不用，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你走吧。” “你？你能走着去拿药箱？” “我……我让早春帮我，毕竟她是我的贴身婢女。” 钟沐羽搬出早春来，要不她怎么说？她一直从空间里取东西，这里根本没有准备药箱。 陆子渊看向厨房的方向，早春正在那里来来回回地忙着做饭，而乘风也被她指挥着做这做那。 “她那么忙，你就不用麻烦她了。” 钟沐羽见状，只好坦诚:“好吧，其实我根本没准备药箱。” “什么？你在这种地方生活，怎么能连这种必需品都不准备呢？” “也没什么必要，我三天两头往陵海港跑，需要什么去医馆就可以了，谁知道今天还能把脚崴了。” 陆子渊一脸糟心的样子，看来必须打发个人去城里买了。 钟沐羽当然看出了他的想法，她转了转眼珠，直接从袖中摸出一盒药膏:“不用打发人去买了，我虽然没有药箱，可我随身带着药膏呢。” “你有带的？” “当然，我也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跌打损伤的药膏还是有的。行了，你走吧，我自己来。” 谁知，陆子渊一把夺过药膏，然后就给她脱鞋子。 钟沐羽吓了一跳:“这种事不用你做，我是崴了脚不是崴了手！” 然而等她说完，陆子渊已经给她把袜子脱了，裤腿也挽上去了。 “果然，肿了，还好没有伤到筋骨，抹点药很快就好了。” 陆子渊细心检查着，还按了一下。 “嗷！痛痛痛痛！” 钟沐羽惨叫一声，直锤桌子。 只是疼痛过后，脚上便感觉到一股药膏的清凉，陆子渊仔细给她抹上药膏，又用布细细包扎好。 他的包扎水平十分高超，看手法就很让人模样。 钟沐羽戏谑道:“包扎水平不错啊，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仔细的时候。” “行军打仗时，这是基本的能力。好了，这段时间先不要动，等消肿了再下地走路。” “唉！” 钟沐羽看着自己包扎的脚，悠悠地叹气:“这多耽误事啊。” “你如果不怕疼，就不用在意。” “那算了，我很怕疼。” 钟沐羽立刻把脚缩回去。 “你真是帮大忙，我真要好好谢谢你。不过，你怎么会突然来清水村？” 陆子渊道:“你找乘风帮忙，我自然会知道，你是陵王妃，你的安危自然由本王来保护。” “这算什么理由，说的你很在乎我似的。啊也对，我还是陵王妃呢，他们要是闹到王府，又会影响你心心念念的名声了，这一点是我失策。” 陆子渊蹙眉，显然对钟沐羽这个解释很不满意:“不是名声的问题，本……我来时没想那么多。” “要这么说我还能开心一点，至少觉得你还有点人情味。” “……” 什么叫还有点人情味？ 他陆子渊也是人，很有人情味的好不好！ 两人相对无言，直到吃饭时间，早春将饭菜送到钟沐羽房间的客厅，整间屋子里只有钟沐羽和陆子渊面对面吃饭。 简单几个青菜，但是色香味俱全，然而跟陆子渊对坐着吃饭，钟沐羽有种食难下咽的感觉。 况且以前都是一群人一桌子吃饭，热热闹闹的，现在就觉得好冷清。 陆子渊见她没怎么动筷子，就问:“怎么了？不好吃？” “没有，早春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怎么可能不好吃。” “嗯，但是跟你相比还差一点。” 被陆子渊夸了她也不会高兴。 本想着吃过饭陆子渊就走了，可没成想午饭后，陆子渊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看书。 察觉到紧盯他的视线，陆子渊抬头:“不休息？” “我事情多着呢，你怎么还在这里？事情已经解决了吧？” “眼下的已经解决了，但没有完全解决。你的脚还没有恢复，村子的事也没处理完，我会在这里等着。” “这种小地方的事还要陵王亲自过问吗？你应该有得忙，再不济，你可以去陪你的柔儿。” 陆子渊再次把眼睛转移到书本，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那些都不重要。” 钟沐羽盯着他手上的书，这里的书都是她从城里买的志怪故事和各种话本，王爷也爱看这种书么？ “行，那你就留在这吧，我不打扰，我走了。” 钟沐羽扶着家具，一步一步地往门那里挪。 好像脚没那么痛了。 陆子渊立刻放下书:“站住，你要去哪？” “酒楼啊，为了今天的事，我可是让酒楼歇业一天呢，这一天的利润都没了，没了就是损失。明天可不能继续损失了，我得去盯着。” 钟沐羽唤来早春，早春一脸茫然地扶着她:“王妃，您这是要去哪啊？” “回酒楼，明天继续开工。” 早春看看陆子渊，又看着钟沐羽:“可是，您的脚……” “小问题，已经不那么痛了，明天应该就好了。” 早春却不敢动，王爷的眼神好像不太友善呢。 “钟沐羽，如果你执意要去酒楼，那就让本王送你去吧。” “为什么总跟着我，我又不喜欢欠你人情。” “不是人情，你是本王的妃，有何不可。” “只有字面的王妃也叫王妃吗？哎！你等等！” 陆子渊不由分说地抄起钟沐羽，也不理会她的大喊大叫。 “乘风，准备马车，去陵港酒楼。” “是，那清水村这边……” “等止雨回来让他处理。” 钟沐羽一听:“你不是要自己处理吗？怎么又扔给别人？” “我可没有这么说。” 钟沐羽撇撇嘴，行吧，你是王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坐上马车，一行四人就去了陵港酒楼。此刻刘家四口在休假，而方大壮则回老家了，晚上才能回来。 开门的是刘平，见到被抱着的钟沐羽，他一脸茫然:“夫人这是……” “崴到脚了，暂时不敢走动。张嬷嬷呢？” “她在楼上您的办公室里呢。” “哦，谢谢，你继续休假，该忙的事明天再做。” 刘平答应着，眼神却在钟沐羽和陆子渊身上来回转。 看样子，这位就是自家主子的丈夫了？ 长的一表人才气宇轩昂，看样子是位大人物呢。 第59章 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王妃 来到楼上，张嬷嬷正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绣花，一见到陆子渊，针都拿不稳了:“王爷？老奴没看错吧？老奴见过王爷！” 钟沐羽一脸的无奈:“嬷嬷您没看错，就是他。” 本来她和这些人相处的挺好，陆子渊一来，个个都谨小慎微的，实在麻烦！ “可，王妃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崴到脚而已，明天就好啦！” “唉！您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有王爷将您送上来。” 张嬷嬷满眼都是对陆子渊的感激，急忙跑出去烧水泡茶。 钟沐羽摊手:“你看你把张嬷嬷吓的，不过你既然来了，那今晚就在这里吃饭，就当做我报答你救我一次，这里食材多的很，想吃什么？” 听到钟沐羽允许他留下来，陆子渊竟有些开心:“什么都好。” “不挑食？这是好事。” 钟沐羽挪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准备今晚的菜式与明天的东西。 她很认真，陆子渊悄悄走过去，看到那罗列的整齐表格与账本，十分惊讶:“这些都是你做的？” “基本都是，有的是刘富和赤玄竹做的，不过他们写的吧，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难以理解。” 毕竟他们都是用繁体字计算，钟沐羽读起来有些累眼睛。 陆子渊赞叹道:“你倒是管家的高手。” “过誉了，我只是更关心我的钱。” 此时，张嬷嬷端着茶进来了。 “哎呦王妃啊！难得王爷在这里，您怎么还在忙这些事！”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您放下茶出去吧，我还有的忙呢！啊对了，王爷要是觉得无聊，不妨也出去转转。” 陆子渊答应道:“也好，正好本王对你这酒楼也挺感兴趣的。” “看就看，别随便乱动啊，不然少个胳膊少个腿可别怪我。” 钟沐羽没抬头，挥挥手就当做告别，陆子渊出去后，乘风正守在那里。 “乘风，你跟本王在这里转转。” “属下明白。” 两人一路转悠到大厅，此由于没开张，室内有些暗，只见乘风轻车熟路地打开灯，周围瞬间亮起来。 陆子渊很惊讶:“你怎么让它亮起来的？” “王妃说这是电灯，按墙上的开关就可以了，不过王妃也告诫大家，除了开关，与电灯有关的其他东西都不能碰。” “电灯……” 陆子渊看着水晶吊灯出神，一声沉重的钟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说起来，他想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看这个机械时计。 如此庞大又巧妙的东西，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陆子渊走过去想仔细看看，正好遇到了迎面走来的刘平。 “啊，老爷。” 刘平拱手行礼。 陆子渊一脸懵逼，乘风连忙打圆场:“王妃并没有告诉他们她的真实身份，所以他们一直称呼王妃为“夫人”，自然称呼您是老爷。” “原来如此，这种事有什么好瞒着的，就告诉他们吧。” …… 屋内，钟沐羽正在专心致志地工作，早春却急匆匆跑进来。 “王妃，不好了！” 钟沐羽一脸不在意地问:“怎么了？陆子渊触电了？” “不，不是！王爷他把我们的真实身份都告诉刘平他们了，眼下刘平一家人都惶恐的不得了呢！” 闻言，钟沐羽“啪”地放下笔:“这个陆子渊是想干嘛？就那么喜欢别人鞍前马后地伺候着？我倒宁愿他触电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一脸不耐烦地让早春扶着她去院子，就看到刘家四口大气不敢喘地杵在那里，看见钟沐羽也比以前恭敬十分。 “王妃娘娘。” 钟沐羽没好气地回答:“什么王妃娘娘！我就想出来创个业，就非要把这个称呼弄的人尽皆知吗？” 没错，陆子渊就是这样想的。 陆子渊一本正经道:“本王，不喜欢他们称呼我为老爷。” “就这？陆子渊，你有时候也挺幼稚的。” 钟沐羽不想再继续理他了，没想到陆子渊伸手一拉，钟沐羽一个不稳直接撞到他身上。 钟沐羽甩了甩脚，崴一下脚这么严重吗？怎么踩一下还疼呢？什么时候可以健步如飞不再被人抱来抱去了！ “先别着急走，我还有事要问你。” “你又想干什么？” 只见陆子渊把她挪到那机械钟面前，指着那钟问:“这个东西你哪里弄的？” “时钟吗？我找来零件自己组装的啊！” 陆子渊显然不相信:“你自己能组装这么个庞然大物？” “不信算了。” 钟沐羽翻了个白眼，这玩意她空间里有，她不过按照说明书组起来，改了一些地方，配合原主有的木工技巧，组起来又不是难事。 “不是不信，只是一时间有些惊讶而已。你既然能组装这个，那有件事我需要你帮忙。” 陆子渊有些激动，要这么说，那风筝就极有可能是她的，而战车的改造也有着落了！ 钟沐羽找了个椅子坐下，轻轻翘起二郎腿:“这么认真，看来是很重要的事了？” “非常重要。” “好说好说，钱给够了就行。看什么看？要是很麻烦的事，我可不白出力的！” “放心，钱少不了你的，明日我会让人把图纸过来，等你脚好了我们再去处理。” 陆子渊颇有些无语，钟沐羽从小到大也不缺钱啊，怎么突然这么计较钱。 “也好，我先看看再做决定。” …… 陆子渊在这里待了一下午，不知怎么了，方大壮从上午回家后，说是晚上回来却没回来，这让钟沐羽十分奇怪。 “方大壮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在路上出事了吧？” 早春道:“放心吧，听刘平说，大壮家就在海港周围的一个渔村里，很近的，到现在没回来，估计是家里有事忙吧。” “但愿是这样，他可一定要回来啊，我这样子，明天可不一定能工作呢。” 然而，等陆子渊吃饭离开，大家就要休息了，方大壮还是没回来。 乘风见钟沐羽一脸的担心，自告奋勇道:“要不，让属下去找找吧。” 这次，陆子渊特地留下乘风给钟沐羽帮忙，有了前车之鉴，陆子渊还特地解释了不是监视。 钟沐羽道:“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再等等吧，她要不回来，明天让你当厨子。” 乘风吓了一跳:“属下的厨艺，只怕会砸了酒楼的招牌。” 第60章 答应帮你找妹妹 钟沐羽笑了笑:“我开玩笑的，不过大壮要是不回来，明天确实需要你帮忙了。” “这是份内之事。” 钟沐羽点点头，又踩了踩地面。晚上她换药时，脚已经消肿了，虽然走几步还有点疼，好在不用人特地扶着了。 就在此时，后门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钟沐羽连忙离开客厅，就看到刘平已经打开门，方大壮满头大汗地冲进来。 她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方大壮一下子扑到她面前跪下:“求夫人救救我！救救我的妹妹！” 钟沐羽将他扶起来，问:“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方大壮不太会说话，通过他断断续续的表述，钟沐羽听懂了前因后果。 原来，方大壮家当初在饥荒的时候，为了养活全家，他爹娘欠了孙家的钱，可没想到孙家人狮子大开口，连本带利要五十两银子。方大壮在李员外家工作多年，好不容易攒够钱，可孙家说逾期太久，连本带利涨到一百两了。如今他们拿不出那么多钱，就抓走了方大壮的妹妹，要把她卖到花街抵债。 方大壮又着急又伤心，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哭的涕泗横流。 乘风道:“这一看就是盯上了你妹妹，你可知她什么时候被卖了？卖到哪里去了？” “应该就是前几天，被卖到哪里我也不知道，今天我找遍了花街柳巷，可……根本找不到。” 钟沐羽拍拍他的肩:“你先别哭，你妹妹我帮你找，只不过找花街是没有用，最直观的办法是去孙家，问问他们到底把人卖到哪了。” “孙家……夫人您可要小心啊，那孙家可是出名的泼辣流氓，一般人惹不得的。” 谁知，刘平道:“不用怕，你可知道我们主子的真实身份是陵王妃啊！在这陵清地盘上，哪个流氓敢惹王妃！” 钟沐羽脸划黑线，知道了真相，他们好像还挺光荣的。 方大壮很惊讶，显然不敢相信:“什么意思？夫人是陵王妃？” “是真的，今天陵王都来了，错不了，这位小哥，啊不，乘风护卫，是王爷的亲卫呢！” 方大壮看了看他们，紧接着磕了几个头:“原来是王妃！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求王妃救救我妹妹吧！” “你怎么又跪下了！我都说了我答应帮忙，快别哭了，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帮你去找。” 众人将方大壮拉起来，他擦擦眼泪，郑重地点点头。 把他送回去后，房间里，早春问:“王妃，您明天带大壮去找妹妹，那我们酒楼怎么办？连续两天不开工，这样不太好。” “这倒是。对了，不如明天卖些甜点吧。你和张嬷嬷一起做，让小丫他们打下手。” “是个好主意！只是，就让乘风陪着去能行吗？那孙家看上去很不好惹啊。” 早春面露担心，钟沐羽拍拍她，示意她放宽心:“没事，乘风可是有武功的，再说那孙家做这些事不就是要钱嘛，再不济花点钱。”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钟沐羽才不会给那种人钱。 …… 次日一早，钟沐羽和乘风就在方大壮的带领下来到孙家门口。 孙家一直做海鱼生意，算是个较为富足的商人之家。方大壮敲开门，孙家的人一看是方大壮，白了他一眼就要关门。 “又是你，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拿不出钱来就别想找到你妹妹！” 方大壮气红了眼睛:“可你们已经把我妹妹给卖了！不告诉我她在哪里，我是不会罢休的！” “卖了又怎么样？那也是你们自找的！再不走，当心我们对你不客气！” 门房正要关门，乘风立刻上前把门拦住了。 见方大壮还带了人，那个门房更嚣张了:“怎么？不服气还找人来了？我告诉你，找人也没有用！” 钟沐羽道:“有没有用也不是你说了算，去通知你家主子，就说我们要见他。” “去去去！我家主子忙着呢，没空应付你们！” “乘风，他不放我们就闯进去！” 钟沐羽一声令下，乘风直接把门推开，也不管那个呆愣的门房，三个人就闯进去了。 “等等！你们不能这样！” 门房想拦也拦不住，此刻在屋里逗鸟的孙家老爷听到声音，不耐烦地问:“怎么了？吵吵闹闹的！” “老爷，这方大壮找来人擅闯我们府邸，拦都拦不住。” 孙老爷打量着钟沐羽和乘风二人，这两人不论是衣着还是气质，都不像一般人。 情况不明，孙老爷没有立即翻脸，而是笑嘻嘻地问:“二位来我府上有何贵干啊？” 钟沐羽道:“我们是大壮的朋友，来帮他问问，你们把他妹妹卖去哪了？” 孙老爷斜睨了一眼方大壮，又看向钟沐羽:“朋友？怎么从没听说他有朋友啊？” 钟沐羽说话也不客气:“你没听说不代表没有，他有没有朋友还要给你报备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你们未经同意擅闯我的府邸，这样于礼不合吧？” “你擅自抢别人的妹妹怎么不说于礼不合？我今天来也不是跟你们争论的，你把他妹妹卖了，那就代表他欠你的钱还清了，那么我们只想知道他妹妹的下落，剩下的不会再找你。” 孙老爷眼珠一转，一脸为难的样子:“谁说还清了？他妹妹不过一个普通农女，卖不多少钱，他欠我的钱还没还清呢！只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剩下的不再跟他清算了而已。” 听到这话，乘风也非常生气:“你这分明是敲诈！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什么敲诈，有本事你去告啊！我这正常放贷收利息，可没有犯王法！” 孙老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也想过，就算这两人不是寻常人家，可既然是方大壮这个贫民的朋友，能厉害到哪里去？ 钟沐羽挑眉:“看来孙老爷后台很硬啊。” “不过如此而已。你们若想知道方晚的下落，其实也不难，只要你陪老爷我聊聊，我开心了，或许就告诉你们了。” 说着，孙老爷的眼神在钟沐羽身上滴溜溜地转。 这女子发型衣着简单干练，倒是让人分不清是不是已婚，不过一个女子这样出来抛头露面，想来也只是商贾家的女儿，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况且，面前这女子年龄也不大，而且生的英气美丽，他家里那群姬妾可比不上。 第61章 我要带走她 这猥琐的眼神看的钟沐羽直犯恶心，乘风则更加愤怒。 这可是他王爷的女人，也是这种人可以肖想的？ 乘风当即挡在钟沐羽前面:“大胆！” 说着，他摸出自己的护卫令牌，举到孙老爷面前。 “你做出这种欺男霸女的事，以为上面有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别忘了这陵清可是王爷在管！” 看到那枚令牌，孙老爷也不嚣张了，直接吓的腿软:“陵王府！是小的眼拙，请护卫大人恕罪！” 钟沐羽摸了摸下巴，怪哉，陆子渊的贴身护卫身份都这么高吗？ 乘风一脸的冷漠:“快说，他妹妹在哪里？” “回，回大人，在迎香楼……” 乘风满意地收回令牌:“我们这就去找，要是你敢骗我们，那就等着吧！” 三人正要走，不料孙老爷一把抓住乘风的胳膊，然后不停地朝身后的丫鬟做手势。 丫鬟心神领会，急忙进屋取来一个拳头大小的包裹，孙老爷笑嘻嘻地伺候把包裹放在乘风手中。 “大人，我已经把地方告诉你们了，那今天这件小事就不要报告给王爷了，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 乘风掂了掂包裹，还挺沉。 钟沐羽抱着胳膊，说着风凉话:“贿赂王府护卫，也是重罪哦！一旦被查出，不仅你全家要进大牢，乘风也会进去的。” 乘风也非常同意:“没错，所以你的钱就留着打点狱卒吧。” “高利贷，强抢民女，贿赂，孙老爷，想想自己能坐几年牢吧。” 钟沐羽掰着手指头数着，三人不再理会那脸色惨白的孙老爷，马不停蹄地赶去迎香楼。 迎香楼坐在陵海港的那条花街上，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青楼。三人一进到那花街，迎面便是花灯纱帐，空气中都散发着甜腻的气息。 这种地方不分白天夜晚，也是罪恶聚集的地方。 乘风小声叮嘱道:“王妃，此地危险，您可千万不要四处乱走。” “我知道，找人要紧，快找找迎香楼在哪。” 钟沐羽四处看着建筑上的牌匾，好在这里是白天，大街上没那么多人，找什么都好找。 两人几乎走到头了，终于在花街尽头看到了迎香楼。 迎香楼的建筑在这条街里不算大的，看装潢也不像那种很随便的窑子。方大壮激动万分，直接就冲进去了。 “呀！这位爷，这个时候来玩啊。” 门口一个曼妙女子拦下方大壮，在上午时段，大家都很闲，有个客人算是新奇的。 方大壮后退一步，他没跟女人打过交道，如今被一个媚眼如丝，前凸后翘的女人拦下，他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女人轻笑一声:“爷是第一次来吧？别怕，姐妹们准保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我不要你们伺候！快说我妹妹在哪里？她叫方晚！” 女人一听是来找人的，热情瞬间降下大半，这种事在花街里也不少见，她只是失望这生意做不成了。 “我可不认识什么方晚，您既然不是来消遣的，我们也不招待了。” 钟沐羽走上前，一把将方大壮扯向身后。这方大壮笨嘴拙舌的，哪能应付这些女人。 “将你们的鸨母叫出来，你们不知道的人，她肯定会知道的。” 女人打量了一下钟沐羽，倒是没说什么，撇撇嘴，扭着腰肢去找老鸨了。 干这一行的人，一般不会轻易得罪人。 不一会，楼上就下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 妇人年纪约莫三四十岁，可保养的很好，一双丹凤眼风情万种，身上挂满了珠宝首饰，无不显示着她的身份身份地位。 去叫人的女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迎香楼的金妈妈。” 金妈妈睨了他们一眼，没有烦躁也没有厌恶。 “听说你们来找人？” 钟沐羽说明来意，金妈妈道:“那个叫方晚的确实在我这儿，不过她已经接客了，现在是我迎香楼的姑娘，想赎她，就要按规矩来。” “啊！” 方大壮如遭五雷轰顶，跌跌撞撞地退到一根柱子上。 都怪他，要是他早几天回家看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钟沐羽微微蹙眉:“先带我们见见她再说。” 金妈妈也没有拒绝，带着他们三人去了后院，后院中，方晚正蹲在地上洗衣服。 这也是这里的规矩，新来的做的活最多。 “妹妹！” 方大壮情不自禁地叫她，方晚怔怔地转过头，原本呆滞的双眼瞬间涌出泪水。 “哥哥！” 方大壮冲过去，二人抱头痛哭，只是方大壮刚刚碰到她的肩膀，就听见她疼的抽了一口气。 “怎么了？他们打你了？” 方大壮慌乱地撸起方晚的袖子，只见少女纤细的胳臂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他怒吼道:“你们凭什么打我妹妹！” 金妈妈翻了个白眼:“来了这种地方就是要接客，不听话就要挨打，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不过就算挨打也免不了接客，至少我们不会伤到她的脸。” 这种话别说方大壮生气了，钟沐羽听了也想揍这个老鸨一拳。这哪里是人，简直是拿人当商品！ 况且看她们住的后院，卫生条件是很差的，除了顶层的姑娘，她们这些下层的，就只能任由别人磋磨，直至死亡！ 钟沐羽道:“金妈妈，方晚我是无论如何要带走的，您开个价吧。” “可以，我见她生的好看，买下她时用了一百两银子，算上她这些天吃的穿的住的，二百两银子就可以带她走了。” 老鸨倒是爽快，只是这报价典型是狮子大开口。 钟沐羽冷笑:“就她住这破地方，能花几个钱？而且方晚来时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这清白姑娘来这里，初夜可都是不便宜的，你赚的别说一百两回本，比二百两只多不少。” 钟沐羽这一套一套的，直接把乘风给唬住了。 王妃这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说起这种事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大家闺秀都做不到，何况一个长在皇宫里的郡主！ 金妈妈垂下眼帘，本以为这是个普通的姑娘，想不到对他们这行还有些了解。 “这位姑娘，我们也是做生意的，她来这里就是卖的皮肉生意，而您买下她，我给的价钱也是公正合理的。” 第62章 妹妹，我们回家 “我可不是以嫖客的身份在跟你谈，她是被人抢走拐卖的，在我朝，拐卖良家女子为奴为娼，买家卖家的罪名都不小呢。 孙家已经在进大牢的路上了，你们迎香楼也不想关门吧？” 这种事法律是法律，可在底下，只要能动用关系的，法律也管不了青楼赌场这些地方。 钟沐羽能准确地说出孙家，这让金妈妈内心十分忐忑。 孙家那是什么人，他们都能给弄去大牢，那面前的二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有些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好，就按照姑娘说的，一百两。” 钟沐羽使了个眼色，乘风便将钱袋子交给她们。 金妈妈身边的的女人数了数，确认无误后点点头。 乘风道:“把方晚的卖身契和籍契全部都拿来吧。” 女人不声不响地回去，不一会就拿来两张纸，交给乘风。 乘风仔细检查后，朝钟沐羽道:“都没问题。” “好，人赎出来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大壮，带着你妹妹，我们走。” “走，妹妹，我们回家！” 方大壮将方晚背在肩上，一行人出了迎香楼，钟沐羽道:“先不着急回去，她身上有伤，先去医馆吧。” 于是他们绕了路，来到医馆。 方晚只呆愣愣地看着钟沐羽指挥，此刻，她好像还没回过状态。 自从被卖到迎香楼，她就像跌入黑暗一样，每天都是挨打和做不完的活，还要被那些女人欺负。后来她被卖了除夜，她的双眼就没有一丝神采了。 方大壮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妹妹，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哥哥？我真的离开迎香楼了？” “没错，我们不会再去那个地方了，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看到妹妹魂不守舍的样子，方大壮心都碎了。 买好药，四人便回到酒楼，甫一进门，钟沐羽就看到坐在大厅悠闲喝茶的陆子渊。 这人怎么一直往这里跑？ 钟沐羽想起来了，之前他说会来送图纸，没想到竟自己来了。 “送图纸这种小事，还劳烦王爷亲自来？” 陆子渊放下茶盏，脸色有些不悦:“原来你还记得，本王还以为你忘了，否则怎么又会去管闲事？” “我怎么会忘，只是这两件事也不冲突。你既然都等了，那就再等等吧，我安顿好他们再说。” 钟沐羽催促方大壮把人搬到厢房，又指挥乘风去找刘家大嫂要生活用品。 陆子渊感觉自己被忽略了。 可恶，为什么她总是四处管闲事！ 在厢房里，方大壮让方晚先睡下，而后钟沐羽将那两张纸拿出来交给他。 “大壮，这是你妹妹的卖身契和籍契，你好好收着。因为卖去了青楼，所以她现在是贱籍，想脱籍并不容易，这个我没有办法，不过只要你们在酒楼一天，我就会庇护你们的。” 谁知，方大壮却推脱了:“王妃，小晚已经这样了，我保护不了她，但是我知道王妃会保护她。 既然她已经是贱籍，王妃若不嫌弃，就留她做个粗使丫头吧。” 钟沐羽面露犹豫:“身不由己的感觉，她尝过了，这个决定还是等她醒了，你亲自问问她吧。” 她救方晚只是看方大壮可怜，她可没想过要那么多粗使丫头。 安排好方晚的事，钟沐羽这才来到前厅去见陆子渊。 此刻他已经喝了一壶茶，整个人闷闷的。 “让王爷久等了，辛苦你了。图纸给我看看。” 钟沐羽也不拘束，一屁股坐在陆子渊对面开门见山。 她的寒暄很敷衍，陆子渊虽不满，但到底没说什么，从怀里掏出几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给她。 “这些都是现在军营有使用的战车，图纸都是打造战车的匠人亲手画的。” 钟沐羽把每一张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匠人们画的很仔细，标注的也仔细，不难懂。 “只是看图纸的话，改造很容易。” “当真？” “当然。” 钟沐羽将图纸叠好:“只是我不知道你们要怎么改，一切在见到实物才能下定论。” 陆子渊难以抑制激动的神情，若是钟沐羽能改，那北边的事或许就有办法了！ 而他激动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还有那个风筝。 他今天也带来了。 因为这件事，昨天晚上他激动的睡不着觉，早晨就迫不及待地拿着风筝和图纸来找钟沐羽。 偏偏在路过的花园见到了苏芷柔。 苏芷柔见陆子渊手中的风筝，瞳孔蓦然一缩。 这些天，她从护卫口中知道了不少事，陆子渊不仅亲自去帮钟沐羽的忙，如今竟要拿着这风筝去找她！ 不仅如此，从前几天开始，陆子渊对她的态度就不对劲！ 难道事情要败露了吗？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苏芷柔不动声色地行礼:“妾身见过王爷，王爷这一大早的是要去哪？” “本王军中有要事，需要尽快处理。” 他面上的期待和激动毫不掩饰。 “军中之事，需要带着一个风筝吗？” 顺着她的视线，陆子渊看向那个风筝。 “这风筝有大用处。” 说完这句话，陆子渊就扔下她走了。 苏芷柔一个趔趄，莲叶急忙扶住她:“夫人，您怎么了？” “完了，莲叶，我们完了，他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么？” “我们快去找周嬷嬷！时至今日只有她还能帮我了！” 苏芷柔也没心情遛弯了，连忙跑回汀芷院，无论如何，她要保住这侧妃的位置，只要她还是陆子渊的女人，那她就有机会！ 陆子渊轻轻闭上眼睛，不再想遇到苏芷柔的事，这件事总要有个结果。 他拿出那个风筝，小心翼翼地放到钟沐羽面前。 钟沐羽不明所以:“你不是很金贵这个风筝吗？拿过来干什么？难道是坏了找我修？” 一连三问，钟沐羽也不敢碰，上次碰一下陆子渊的脸可黑了，她可不会自讨没趣。 所以她只是那样看着，看看有没有哪里坏了。 “这个东西，是你做的吗？” 陆子渊好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问出这句话，哪知道钟沐羽只是很轻描淡写道:“是啊，怎么了？” “当真是你做的？” 陆子渊探出身子，直视着钟沐羽的眼睛，不敢放过她一个眼神。 第63章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 钟沐羽觉得他的样子很奇怪，不过，倒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当然！我做的东西我还能不认识么？ 我在宫里做了那么多玩意，拿着四处去玩，丢了好几个呢，那天看到你把它摆书房里，我还纳闷这东西怎么在你这。”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钟沐羽拿起风筝，三下五除二地又拆又拧，风筝立刻就换了一个形态，翅膀也变了。 之前陆子渊把玩时，也曾重组成这样。 此时，钟沐羽突然把风筝头拧下来给他:“没仔细检查过吧？其实我的东西上面都有标注的。” 在这个时代，能自己做东西的人，都会在物件的隐蔽地方刻上自己的标识，钟沐羽也不例外。 原主在她的每一件作品上都刻了“羽”字，恰好，钟沐羽以前做东西时也有这个习惯。 陆子渊接过一看，只见木头的断面上，真的刻了个“羽”。 “果然是你！竟然是你！” 陆子渊的情绪有些复杂。 他惊喜于自己终于找到了人，同时也想揍自己轻信于人，只因那时苏芷柔过来认领，他就觉得是苏芷柔。 钟沐羽一脸探究:“你今天好反常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子渊放下木头，不自觉地抓住了钟沐羽的手，却被她立刻抽开了。 “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陆子渊也顾不得尴尬，便把这风筝的事告诉了钟沐羽。 钟沐羽满头黑线。 这个人，还能再傻一点么？ 不，可能正是因为久经沙场太过纯情，所以才能轻易着了苏芷柔的道。 陆子渊一脸真诚:“钟沐羽，对于以前的事，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告诉苏芷柔，是她骗了我，这件事她要付出代价。” 钟沐羽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还要别人付出代价，她是为了攀附你骗了你，可你不是喜欢她吗？还计较这些？” “我……并不喜欢她。” “哦？喜新厌旧了？” 什么喜新厌旧！ “她当时拉着我说了很多话，后来我们也只见过两次。在战场上，我是朝不保夕的人，可她说不在意，当时我就想，和一个关系不错的人成亲，总好过娶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姐。 况且，当时皇上赐婚时，因为你之前的流言蜚语，我也确实生气，因此才对你不满。” 钟沐羽听着他的辩解，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陆子渊还真是傻的可以，只不过他如今也才二十岁的年纪，当时认识苏芷柔时也才十几岁，又一直在军营里没感受过女人的弯弯绕绕，被骗也情有可原。 “我说，我还以为你们多么情比金坚，结果你告诉我就这？兄弟，你不要纠结骗这个问题了，左不过她现在是你的女人，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钟沐羽一副情感导师的态度，说的语重心长。 可陆子渊却心凉了一截。 她怎么总是锲而不舍地撮合自己和苏芷柔？ 一瞬间有些不满:“那你也是我的女人，感情我们可以慢慢培养。” 钟沐羽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是王妃。 “我觉得……我们培养不起来。” “我看未必，反正你也摘不掉王妃的身份，为什么不试试呢？” 看着陆子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钟沐羽愈发觉得这家伙有阴谋。 好好地跟她培养感情做什么？就为了一个童年时候的破风筝？ 钟沐羽只好转移话题:“这些事先别扯上我，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处理你那边的事吧。” “当然，我会去找她谈个清楚，不过军营那边的事，我希望你能去帮我，也只有你可以了。 报酬绝对少不了你的。” 看到钟沐羽那副拿钱办事的样子，陆子渊连忙在后面追加一句。 他知道自己的形象在钟沐羽那里并不好，既然人不行，那就用钱笼络。 钟沐羽很满意他的上道:“给多少啊？” “一千两银子！” “大手笔啊，就这么定了！” 见钟沐羽这么爽快，陆子渊也十分高兴。改造几辆战车根本不需要这么多钱，反正钟沐羽人是他的，那他的钱不也是钟沐羽的钱？ “那你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我让乘风带你去军营，那个地方简陋恶劣些，记得带足了日用品。” 谈妥了事情，陆子渊就走了，走时还把风筝和图纸都留在那里，等钟沐羽想起来，人都走远了。 钟沐羽把风筝头装回去，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陆子渊竟是因为这么个玩意闹出这些事来。 “王妃。” 乘风走过来:“这是……王爷的风筝？怎么会在这里？” “你知道关于这个风筝的事吗？” 钟沐羽把玩着风筝，饮下一口茶。 乘风想了想:“我也只知道一部分，王爷说这是他和苏侧妃的定情信物。” 钟沐羽一口茶水差点笑喷出来:“定情信物？其实也对，要不是这个风筝，苏芷柔还搭不上他陆子渊呢。” 见钟沐羽这么夸张地笑着，乘风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他来钟沐羽身边还有个艰巨的任务就是撮合王爷王妃和好，这时候说这种话，王妃更不可能与王爷和好了。 于是他连忙补救:“不过那也是之前的事，最近王爷对苏侧妃冷淡了许多。最近，王爷开始怀疑苏侧妃了，当年是她冒领的这个风筝，风筝的制作者另有其人。” 钟沐羽的笑声还是没停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就苏芷柔那个柔柔弱弱的人，他倒是真的信了？我感觉你家王爷需要多吃点核桃。” “吃核桃？” “多补补这里。” 钟沐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乘风扁着嘴，王妃说话还是这么厉害。 “王爷也不是轻信于人的人，当时，苏侧妃是有备而来，而王爷素来不会应付女人，所以就被她骗了。” “感情的事嘛，她能骗到手也是本事，你不用解释了，我现在最关心的可是陆子渊给我的工作报酬。” 钟沐羽拿着风筝没走几步，就把那风筝往后随手一抛，让乘风接住了。 “王妃您这是……” “你王爷不要的东西，送你了！” “王爷不要的？这……” 乘风拿着风筝，一脸纠结。 这到底是怎么了？ 第64章 改造战车的工作 清晨，通往军营的马车停在酒楼外面，乘风正在将钟沐羽的日用品往车上搬。 早春握着钟沐羽的手，送到门口了也不松开。 “乘风怎么这样，去军营那么危险的地方，为什么不让奴婢跟着？” “正因为危险所以才不让你跟着啊，你好好看着我们的酒楼，现在它可是我们的身家性命。” 钟沐羽拍拍早春的手，她不在这里，早春就是这里管事的人，钟沐羽也放心。 “奴婢明白，王妃您可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伤！” 早春再三嘱咐，似乎总放不下心来，张嬷嬷安慰她:“早春姑娘你就别唠叨了，王妃可是王爷郑重请去的，有王爷护着，一定没问题的。” 钟沐羽笑着点点头:“嬷嬷说的对，所以你们回去忙吧，不必送我了。” 朝着身后挥挥手，钟沐羽便坐上马车，跟着乘风出发了。 军营在城外的最北边，接近边境，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等他们到达已是日上三竿，不过陆子渊仍然遣了人来迎接，他自己也在那里，给足了钟沐羽排面。 在这里的陆子渊不比在城里，褪去了宽袍大袖，整个人身姿挺拔，肩宽腰细，一双大长腿格外引人注目。 钟沐羽也是一身轻便行头，长长的头发只扎成一个马尾，显得格外英气。 见到钟沐羽，周围的人纷纷露出意外的神情，在他们印象中，王妃应该是那种端庄的大家闺秀，这种样子的王妃倒是打破了他们的固有印象。 不过陆子渊却不意外，反而非常满意:“你这样，也挺好看的。” “做事情方便最重要的，战车在哪里，我先去看看。” “不着急，先把你的东西搬到住所，吃过饭，一会再去。” 军营里的一切设施都透露着粗犷的气息，连住所都一样。 钟沐羽被安排在与陆子渊相邻的房间，两人之间仅仅隔着一道门。 钟沐羽怀疑他是故意的，但是没有证据。 看着从马车上卸下的成箱的东西，陆子渊被惊到了:“怎么这么多东西？” “这算少的，我的日用品加上各种工具零件，就这些我还觉得带的少了。” 钟沐羽指挥着人归置东西，哪些能打开哪些不能，安排的事无巨细。 来这里她可以什么都不带，毕竟东西都在空间里，可那样也太容易让人怀疑了，所以她昨晚提前将需要的东西拿出来打包，因为东西太多，最后经过一番取舍，带了这些。 原本钟沐羽的房间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以及两个柜子椅子，等她来了之后，大到镜子窗帘，小到一根牙刷，全部安排妥当。 陆子渊环视了一圈，不得不说，他的小王妃还真会享受生活。 “你带了那么多东西，怎么没带那个晚上会发光的球？” “你说电灯？那种东西可不仅仅是个球，想让它发光，需要的东西不少呢，我可带不了那么多。” 陆子渊问:“那能不能在军营里也装上那个东西？” “这个嘛……要看情况，毕竟那东西危险，操作不当会死人。” 钟沐羽故意说的很夸张，其实她只会安装那些基础的电力设施，供一栋房子的电灯是够了，但要供这么大的军营，她未必做的来。 “如果可以，我希望军营也能有电灯，那么明亮的光，不仅方便晚上工作，也能尽快察觉到是否有敌人潜入。” 陆子渊说的很认真，钟沐羽发现，他最近也不那么牛气轰轰地自称“本王”了。 钟沐羽抓了抓头发:“以后再说吧。” 她真不能给陆子渊保证。 …… 军营简单地招待了钟沐羽，午饭过后，她便被陆子渊带去修理战车的位置，在那边，还有几个战车的工匠。 在这个时代，平原作战战车是必不可少的东西。钟沐羽细细检查一番，问:“你想怎么改造？” 陆子渊给她一个本子:“具体的都在这上面了，这是众人共同商议的结果。” 钟沐羽翻看了一遍，倒是没有复杂的东西，无非就是加固，平稳这些基础的改造。 “简单，我去画图纸拿材料，你给我几个人帮忙。” “让乘风帮你去吧，另外材料这里都有……” 钟沐羽摆摆手:“你那些当然可以用，不过我这些更好用。” 陆子渊便不再多说，只叮嘱她:“这些工匠任你驱使，有什么事尽管让他们做。” 有人用，不用白不用。 钟沐羽当然不会傻了吧唧地全部揽下，况且看这些工匠恭恭敬敬的态度，想来陆子渊已经敲打过他们了。 等乘风运来材料，钟沐羽的图纸也完成了，工匠们拿过来一看，便互相窃窃私语。 “这！这和我们改造的图纸也没什么不同啊！” “毕竟是王妃娘娘，能懂得这些已经不容易了，王爷宠妻让她帮忙，我们也别多说什么。” “没错没错，一会我们动手，尽量别让王妃娘娘来，她若伤着了，我们可担待不起。” 众工匠们达成一致，而这些话钟沐羽并不知道。 只是到了改造的时候，工匠们看到钟沐羽带来的工具和材料，纷纷睁大眼睛。 这都没见过啊！ 钟沐羽道:“我知道你们不会，一会我教你们用，我想改造的方法你们比我熟悉，用这些工具会让你们更加得心应手。” 众人连连答应，可在帮忙的过程，渐渐发现王妃做这些事非常熟练，而且毫不在意身份，直接钻车底了。 “王妃娘娘这可使不得！您快出来！” “这种事让我们来就可以了！” 钟沐羽只露出一只手来:“做你们自己的事，顺便给我一个螺丝刀，要十字的！” 众人劝不得，只好作罢。等到夜幕降临，一辆崭新的战车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妙啊！虽然结构没多大变化，可这外表完全不一样了！” “快拉来马试试！” 工匠们找来马匹，一个个都坐上去在场地转了一圈。 钟沐羽拍拍手上的灰尘:“怎么样？比以前好多了吧？” “王妃娘娘可真是妙啊！这么平稳！” 其中一个工匠戳了戳轮胎:“这轮子还有点软，不知道王妃娘娘从哪里找来这种东西做轮子？” 钟沐羽支支吾吾地搜集理由瞎编:“啊？这……我偶然看到外国商人有卖这材料，所以就买回来做了轮子。” 呃，外国商人背的锅已经太多了…… 第65章 要不要一起去打猎？ 正说着，陆子渊来了。 钟沐羽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弯腰行礼，只是笑着打招呼:“来了啊，看看，怎么样？” 然而此刻的陆子渊没有再看战车，视线完全被钟沐羽吸引了。 只见她衣服上蹭满了灰尘，头发也有些凌乱，脸上还有两道灰。 陆子渊微微蹙眉:“不是说你可以吩咐他们去做吗？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工匠们一个个把头低下去。 不是他们不做，实在是王妃不听劝啊！ 钟沐羽看他眼神不对，立刻打圆场:“你不要怪他们，有的东西他们不会用，我要示范给他们看。再说，拿你那么多的报酬，我总要亲力亲为不是？” 闻言，陆子渊神情好些了:“如果他们学会了，明天就多让他们做，别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见钟沐羽这么在意他的事，陆子渊是高兴的，尽管钟沐羽的目的是为了钱。 离开改造的地方，钟沐羽问:“陆子渊，厨房有烧热水吧？这幅样子可不行，我得去洗洗澡。” “营中的将士洗澡都会去不远处的河边，不会特地烧水。” “啥？” 钟沐羽涨红了脸，难道她也要去河边吗？ 洗凉水澡她倒是不怕，可这个环境也太危险了。 乘风立刻道:“王妃放心，属下这就安排人去挑水回来，给您烧水洗澡！” “呼！还好有你，谢谢啦！” 不过这话却让陆子渊心中泛出酸味，钟沐羽就从没对他这么温柔过！ 不过在军营的日子长着呢，有的是机会！ 乘风速度很快，不一会就烧好了热水，倒进一个大浴桶中。只是有一件事让人不满，浴桶居然是放在陆子渊的房间！ “乘风！你干嘛把浴桶放在这里？” 乘风道:“王妃，您的房间也放不开浴桶。军营里并没有特供沐浴的地方，就连这浴桶都是王爷的，而王爷都是在自己屋子里沐浴……” 乘风越说，钟沐羽的脸越黑。 她不仅要用陆子渊的浴桶，还要在他的房间洗澡！ 陆子渊憋住笑，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要不你就去院子里洗，瞧不上这浴桶，就只能去河边了。” 钟沐羽咬咬牙，洗就洗！ 明天她就去空间里翻翻，看看有没有浴桶！ “我洗！但是你们要出去，锁好门！” 乘风应下，陆子渊笑而不语，等他们都走了，钟沐羽才敢脱下衣服进入水中。 微烫的热水洗去了一天的疲惫，钟沐羽舒服地眯起眼睛。 洗过澡后，钟沐羽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乘风将饭菜给她送来。 许是白天太累了，没过多久，钟沐羽便沉沉睡去。 深夜，等陆子渊回来时，屋子里只剩下钟沐羽浅浅的呼吸声，他轻轻推一下门，想进去看看，哪知道门纹丝不动。 陆子渊十分无奈，她防自己防的还挺严密。 看来以后的追妻之路道阻且长啊。 …… 次日一早，当钟沐羽再去帮忙改造战车时，工匠们的手脚已经变得麻利许多，竟让她省了不少力气。 没想到他们的学习能力还挺强，钟沐羽乐得轻松，便打算在周围逛逛。 钟沐羽来到河边，这里山清水秀，风景很是宜人，钟沐羽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空气也很清新。 此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陆子渊的声音:“有时间在这里放松，看来他们没有让我失望。” “陆子渊？你怎么在这里？” 钟沐羽回头，看他正牵着一匹马站在那里。 “听工匠说你往这里走了，我就来看看。” “他们学的很快，很多事情也不让我做，所以我就把工具留给他们了。” 陆子渊牵着马来到钟沐羽身边，并顺手指着不远处:“今天天气不错，有几个人去打猎了，我正要去，你呢？” 钟沐羽很意外:“你还会邀请我？” “别忘了，你是本王的王妃，再说以你的性格，应该会对打猎感兴趣。” 钟沐羽在心里腹诽，为什么他每次都要强调这种事啊。 不过钟沐羽确实对打猎挺感兴趣的。 在她的时代，因为人类的发展，凡是在野外，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下跑的，都是保护动物。 “好啊，那我就去看看。” 就知道她会答应，陆子渊翻身上马，朝她伸出手来:“上马！” “什么？” 陆子渊故意问:“难道你会骑马？” “我……不会。” 她还是坦诚了自己不会骑马。 这样一想，生在忠烈之家居然不会骑马，未免有点夸张，可谁让她是从小生在皇宫呢。 “那就上来，若是走，天黑也走不到。” 钟沐羽纠结了几秒，最终还是抓着他的手坐到马上。 感受到多了一个人的重量，那匹马似乎不太乐意，一直在动，这让钟沐羽的心脏有些忐忑，不由得抓紧马鞍和陆子渊。 看她跟八爪鱼一样紧紧抓着，陆子渊拼命地憋笑，钟沐羽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还有这样战战兢兢的时候。 他轻轻安抚马儿:“黑云，别怕。” 马儿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渐渐安静下来，但钟沐羽可安静不下来，和陆子渊靠这么近，浑身跟长刺一样难受。 不知道陆子渊是不是故意的，马儿跑的非常慢，钟沐羽在马上的每一秒都如坐针毡。 “怎么？紧张？” 陆子渊的声音出现在耳边，钟沐羽连忙尽可能地与他拉开距离。 “你别凑我那么近说话。” “那可没办法，两人骑在马上就这样，谁让你不会骑马呢。” 听到陆子渊话里的愉悦，钟沐羽咬咬牙，回去她一定要设法学会骑马！ 过了一会，马儿停下了，陆子渊指着眼前的一片山林:“到了，这里就是猎场。” 陆子渊扶着钟沐羽下马，她环顾四周，就看到一只灰毛兔子轻巧地钻进草丛。 好可爱！可惜她不会打猎，不然定打了回去做麻辣兔肉吃。 陆子渊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他巡视着周围，然后搭箭拉弓，只听“嗖”的一声，箭矢飞入不远处的草丛中。 “你……” 钟沐羽将信将疑地看着草丛，兔子的毛色和枯草融为一体，他竟能看到？ 两人走过去一看，刚才果真射中一只肥硕的兔子。 陆子渊晃了晃手中的兔子:“刚才见你一直盯着兔子，所以就抓了一只，给你。” 第66章 麻辣兔肉，很香 兔子只是射伤了，还没死，包扎一下应该能活。 钟沐羽抓着兔子的耳朵，看上去很高兴:“谢谢啦，我今晚正想做麻辣兔肉吃呢！” “麻辣兔肉？你不是想养它？” 钟沐羽很奇怪:“养它做什么？它是很可爱，可野兔子养不熟的，只能做熟。” 做熟了，会很香。 好吧，是他陆子渊想多了。 就在此时，不远处有几个人影骑着马，欢呼着跑来。 看到陆子渊，他们纷纷下马行礼:“王爷和王妃也来了。” 陆子渊问:“嗯，来散散心，你们结束了？” “是啊，大丰收呢！今晚我们烤鹿肉吃！” 钟沐羽看到，他们马背上有不少猎物，有鹿，有野猪，最多的是兔子。 陆子渊凑近钟沐羽:“看来今天你可以多做一点麻辣兔肉了。” 钟沐羽挑眉:“是你想吃了吧？不怕再像上一次一样，肚子窜火？” 提到那个不好的回忆，陆子渊还是下意识地肚子疼。 后来，虽然他几次三番去钟沐羽那里吃饭，可吃多了辣还是会难受，反观其他人就不会。 看来他的胃和辣椒是有冲突的。 可他嘴上却十分贪恋这种味道。 “本王，少吃一点就是。” 钟沐羽轻笑，那辣的难受，这次她就不管了，就让陆子渊多跑几趟茅房吧。 一行人带着猎物满载而归，军营的厨子利索地将猎物扒皮清洗，而钟沐羽则要来两只兔子，亲自处理。 去腥，腌渍，再将切块的兔肉和辣椒花椒等调料倒入锅中爆炒，顿时升腾起一股油烟，呛的钟沐羽直打喷嚏。 这露天大锅也太可怕了。 周围的士兵闻到香味凑过来，一个个也开始打喷嚏。 “好香啊，但是好呛人！啊……啊……切！” “这什么东西？我鼻子要受不了了！” 不明真相的士兵们围上来，看到钟沐羽锅中那红彤彤的东西。 “咳咳咳！好了好了，拿盘子来！” 钟沐羽咳嗽几声，立刻有人拿来一个大号盘子，将麻辣兔肉盛出来后，周围的人都围上来了。 这味道，还挺让人垂涎欲滴的。 “王妃，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叫麻辣兔肉，你们尝尝？” 士兵们正跃跃欲试，外围响起乘风的声音:“让开让开，王爷来了！” 听到陆子渊来了，众人立刻让出地方。 反观陆子渊，对他们这么围着自己的媳妇，内心是相当不满。 他媳妇做的菜，怎么也轮不到其他人吃第一口吧？ 钟沐羽抱着胳膊:“尝尝？” 陆子渊吃了一块兔肉，立刻被香辣味打通七窍。 太好吃了！比之前的那些辣味炒菜更好吃！ 不，应该说辣味更香更刺激！ 钟沐羽看到陆子渊的筷子一下又一下，提醒道:“想想你的胃，这次吃坏了我可不给你药了。” 陆子渊的手一顿，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英明一世，怎么偏偏胃吃不了辣呢？ 他咽下嘴里的肉，有些不情愿地开口:“我会克制。” 看着周围差点流口水的士兵，钟沐羽道:“再拿几只切好的兔子，我给大家多炒几份。” “不必！”陆子渊连忙阻止:“这东西辣味太重，他们第一次吃，未必受得了，还是不要吃了。” 闻言，周围的人都在内心哀嚎:到底什么滋味，哪怕尝一口也好啊！ 可钟沐羽心里清楚，陆子渊哪里是照顾其他人，分明是他心眼小，想吃独食。 其他人不甘心地散去，钟沐羽道:“既然你不能吃太多，那么我也吃不了两只兔子，就分一部分给乘风吧，让他和其他人一起吃。” “这个可以。” 虽然不情愿，可总不能浪费粮食是吧？ 乘风没想到王妃还会分给他，高高兴兴地拿着一盘子麻辣兔肉走了。 人都走了，陆子渊问:“你不吃？” “我对烤鹿肉更感兴趣。” “烤鹿肉，嗯，烤鹿肉也可以，拿着一起去吃吧。” 两人来到烤鹿肉的地方，这次钟沐羽拿出了自己的所有调料，吃的所有士兵直呼过瘾。 而陆子渊看着钟沐羽从袖子底下拿出一个又一个的调料瓶，仿佛那是一个百宝袋。 她身上是怎么带那么多调料瓶的？ 另一边，乘风也在和几个相好的弟兄吃肉喝酒，恰好止雨来了。 陆子渊不在的时候，止雨帮忙处理完了清水村的事，哪知道一结束就听说王爷带着王妃在军营，就加紧赶来了。 一见是止雨，乘风连忙将他拉过来:“你可算回来了，知不知道再晚一会，你就没口福了。” “什么口福？” “来？尝尝这个。” 乘风指了指桌上所剩无几的麻辣兔肉。 止雨将信将疑地吃了一口，双眼立刻大放异彩。 “这是什么？” 乘风神神秘秘道:“你就说好不好吃？” “好吃，太好吃了！” “这是王妃做的麻辣兔肉，别人都没有呢，王妃就分给了我一盘。” 止雨思索道:“王妃？嗯，王妃厨艺精湛，这样好吃的东西，军营的厨子可做不出来。” “可不是，这东西下酒最好，眼下王爷和王妃在吃烤鹿肉呢，我们也喝一点。” …… 酒过三巡，食物也吃的差不多了。 钟沐羽只感觉她的世界在天旋地转。 这军营里的人太热情了，吃高兴了就喝酒，自己喝还不过瘾，还一直劝酒，她这具身体毕竟是个千金小姐，浅喝几杯淡酒没问题，喝这种军营的烈酒，几杯下去就不行了。 她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试了试还是跌坐在凳子上，陆子渊用一只手撑着她，就听到钟沐羽打结的声音:“下次，不喝你们的酒了……” “军营都是烈酒，难道你事先不清楚？” “我又没来过，我怎么知道？头晕，我要去休息……” 看上去意识还是挺清醒的，陆子渊将她抱起来带走时，还能听到身后的起哄声。 “我自己能走，别让人误会了。” 陆子渊道:“有什么好误会的，这是事实。” “事实个屁，有名无实。” 钟沐羽又嗫嚅了几句话，但那嘴打结的太厉害了，说了半天也听不清。 她一直在强迫自己清醒，可沉重的眼皮却怎么也睁不开。 失去意识之前，她还在想着自己千万不要失态，她可没试过，若是自己酒品太差，那就丢人了。 第67章 我只能和你共享床榻了 可惜行动却不跟着意识走。 钟沐羽被送回去后，一直紧紧扒着陆子渊，好不容易把她弄床上，陆子渊却不小心摸到了她的左手手腕。 手腕上好像戴了个什么，很硬，不像镯子。 陆子渊突然想到之前，他总是不小心看到钟沐羽手腕上有个奇怪的东西，有时候甚至还会发光。 他慢慢撸起钟沐羽的袖子，不知是碰到哪了，手表亮起光，还显示了时间。 这是什么？ 陆子渊想进一步研究研究，可钟沐羽却不给他机会，一翻身就把手表藏起来。 “别动……” 钟沐羽把自己蜷缩起来，她的睡颜很平静，和白天简直判若两人。 陆子渊感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可爱呢？ 在京城时，两人就跟仇人一样，哪怕在同一个屋里，也要尽可能选个最远距离背对背。 可现在，居然这么近。 想到刚才钟沐羽那八爪鱼一样的姿势，陆子渊想，反正都是夫妻了，睡一张床上有什么关系呢？ 而熟睡的钟沐羽完全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到了后半夜，她感觉有点冷，就不自觉地抱紧了身边的庞然大物。 好暖和，像以前床上的玩偶熊。 她这一抱，倒是让陆子渊睡不着了。本来他睡眠就浅，钟沐羽这么靠近，他只感觉浑身散发着热气。 糟糕的是，这股热流一直在往下走。 这种感觉，在和苏芷柔相处时都没有过。 抱着钟沐羽，陆子渊做了几个深呼吸，忍住！一定要忍住！现在还不是时候！ 直到天亮。 钟沐羽迷迷糊糊醒来后，映入眼帘的就是陆子渊的下巴。 她惊的睡意全无，连忙坐起来与他拉开距离，就看到陆子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醒了？” “陆子渊？你怎么会在这里？” 钟沐羽环视一下四周，是自己的房间，再瞥一眼衣服，没有问题。 还好还好。 陆子渊撑着下巴，看着如同受惊兔子一样的钟沐羽:“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抱着我不撒手，我只能和你共享床榻了。” “我，抱，抱着你？” 钟沐羽脸上升腾起一片红色，可还是不肯相信。 昨天晚上她喝醉了，睡着时，只记得身边很暖和，她就朝那边靠过去了。 难道是真的？ “没想到你这么依恋我，那身为你的夫君，我要是坐视不理，就不是男人了。” 陆子渊朝她探出身子，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方寸之间。 很少见到钟沐羽这种又惊又羞的模样，这不变本加厉地闹一闹她，那就亏大了。 “谁依恋你！我睡的迷迷糊糊的，哪知道身边的是什么东西？” “那就证明你太松懈了，我更要好好守着你。” 钟沐羽抓了抓头发，这个陆子渊最近是吃错药了吧？ 想到之前他说要跟自己慢慢培养感情，钟沐羽惊觉，他好像要来真的！ 此时，陆子渊突然抓起她的胳膊，衣袖落下，露出她洁白的手臂与腕上的手表。 钟沐羽不明所以:“你要做什么？” “我昨天就发现了，你手上戴的这个是什么？” 钟沐羽垂下眼帘，想了想:“手表啊，就和酒楼那个时计一样，计时的！” “你做的？” “不是，我买的。” 陆子渊将信将疑地看了那手表一眼。 买的？别说又是从什么外国商人那买的，陵海港来往的外国商人他还不知道么？哪里有卖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钟沐羽身上一定有秘密。 不过看钟沐羽这样子，就算问她也不会说，陆子渊也不着急，就等她愿意了再说吧。 见他迟迟不离开，钟沐羽道:“你快走吧，你难道就没别的事了么？你要是没有我还有呢，战车还没改造完。” “现在那些事交给工匠们做，也未尝不可。” 话是这么说，但陆子渊还是选择放开她。点到即止，闹过头了，他的王妃会不高兴的。 陆子渊一离开，就见钟沐羽像兔子一样蹿到一边，直看着他出门。 确定陆子渊不会回来了，她才开始洗漱换衣服。 她这次起的晚了，到的时候，工匠们已经开始着手干活。 钟沐羽现在只负责在旁边指点帮忙，对于她的本事，工匠们还是挺佩服的，一个两个都很虚心向她求教。 忙完之后，距离晚饭还有一点时间，钟沐羽想了想，便生出了钓鱼的心思。 以前，她闲着没事也喜欢跟人钓鱼，昨天她看到军营这边的河不小，就猜里面肯定有鱼。 于是，钟沐羽自空间里找到她以前的渔具，高高兴兴去钓鱼了。 此时正值士兵训练，河边上空无一人，钟沐羽挑了个合适的地方，把从军营顺来的小马扎放下，便在那专心钓起鱼来。 阳光正好，晒的人昏昏欲睡，再加上鱼迟迟不咬钩，钟沐羽便在河边打起盹来。 就在此时，周围有人踩到枯树枝，惊醒了钟沐羽。 她揉揉眼睛，就看到军营外有一个人，朝着远处跑去。 他一直注视着周围，神情古怪，看上去十分戒备。钟沐羽的身后有灌木丛挡着，他估计是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人。 大白天的鬼鬼祟祟的，反常。 钟沐羽想追上去一看究竟，只见那人也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朝着远处跑了。 他穿着士兵的衣服，钟沐羽并不能确定他是士兵还是坏人，总之一定是有问题的人。 必须要告诉陆子渊，让他提防一点。 钟沐羽鱼也不钓了，收拾收拾东西就往回跑。 营帐内，陆子渊正在处理从城中送来的文件。 他现在在军营没别的事，公务完全可以在王府做，可毕竟钟沐羽在这，就算安排乘风看着，在这群狼环伺的军营也是不安全的。 自己的媳妇当然要自己盯着。 只是苦了乘风和止雨等一干护卫，每天都要往返于两地之间。 陆子渊正在专心致志地批阅，门外响起护卫的声音:“王妃娘娘。” “陆子渊在吗？” “王爷正在里面处理公务。” 这一抬头的功夫，钟沐羽就闯进来了。 她一进门，倒是不着急打扰，反而很随意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你忙吗？有空听我说点事吗？” 看她这么郑重的样子，陆子渊想不出会有什么事。 “不忙，你说吧，什么事？” 第68章 细作潜入军营 钟沐羽道:“我刚才去河边钓鱼，看到一个人在军营外鬼鬼祟祟的，虽然他穿着士兵的衣服，可是我不放心，过来提醒你注意一点。当然如果你这边是有什么计划，那就当我多嘴了。” 闻言，陆子渊的神情瞬间凝重:“这个时间，士兵们是不会四处乱跑的，那人既然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只怕是敌人的细作。你可看到他有什么特征，往哪去了？” “我离的太远，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他一路往西边去了。” “西边……我知道了。” 陆子渊召来一个护卫，对他耳语了几句，护卫点点头，然后出去了。 钟沐羽问:“没问题吗？” “军营周围常有细作，若是为打探军中消息的，那倒是好抓。最近的细作动向我们已经派人监视了，你既然能看到一个，那就证明他们开始行动了。” “你们既有安排，那我就放心了。” 钟沐羽从椅子上站起来，陆子渊问:“还要去钓鱼？” “钓什么鱼，都有坏人出现了，我可不敢去，我啊，还是去厨房看看今晚吃什么吧。” 钟沐羽说的一派轻松，今天晚上她一定不要再和那些士兵喝酒吃肉了，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她脑袋就疼。 只是细作的事一直萦绕在钟沐羽的脑海中，想起身边可能有潜伏的间谍，她就担心。 这一胡思乱想，晚上就睡不着了。 偏偏这个时候想去上厕所了…… 钟沐羽没办法，只好裹上一件外套，打开手表的照明功能，蹑手蹑脚地去上茅房。 就在回来的时候，钟沐羽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她感觉自己的汗毛要竖起来了。 这里距离住所有一段路，周围也没个人，而黑影离开的方向，是军中的营帐？ 钟沐羽立刻追了过去，跑了一段路，就看到一阵火光，一队士兵朝一个方向跑去。 “快追！不能让细作跑了！” 看着他们追的相反的方向，钟沐羽心里一紧，这只怕是调虎离山之计！ 顾不得多想，钟沐羽摸出常用的电棍给自己加油打气，朝黑影的方向追去。 可等到了营帐，那黑影消失了，就在她紧张之时，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 钟沐羽一惊，立刻用手表的灯光照射身后人的眼睛。身后的人在黑暗中突然看到强光，连忙眯起眼睛用手挡着。 就在这个时候，钟沐羽连忙和他拉开距离，同时用电棍挡在身前，大喊: “抓细作！细作在这里！” 她想跑，可那男人是会武功的，跑的比她快，抬手就攻击。 钟沐羽用通电的电棍一挡，男人的手臂一阵发麻，可他接下来就明白了，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打掉了钟沐羽的电棍，然后将她抓在身前，用匕首抵住她的脖子。 男人没有选择立刻逃跑，因为他知道跑不了，刚才钟沐羽那一声大叫，已经把人都引来了。 周围围满了火把，照的他们透亮，男人脸上的黑面具反射出金属的光芒。 陆子渊也来了。 男人的匕首又逼近几分:“都别动！想让这个女人活命，就都老实一点！” 这可是王妃，周围的的人也十分犹豫。 钟沐羽不敢轻举妄动，刀刃卡在她的脖子上，她敢动一下，就能血溅当场。 前面传来陆子渊森冷的声音:“放开她。” 钟沐羽能听出来，他生气了，非常非常生气。 面具人猜测身前的女人十分重要，否则他们为何这么犹豫，陆子渊又为何这么生气？ 所以他更不可能松手，紧紧挟持着钟沐羽，不断地向后退。 “放我离开，否则，我就杀了她！” 陆子渊紧盯着他，挥挥手，示意周围的人让开一条路。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钟沐羽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疼。 她倒吸一口气:“他们肯定会放你走的，你稳一点，我感觉脖子好痛，我要是死了，你也跑不了。” “闭嘴！” 男人低声训斥，这个女人，竟然还有心思说闲话，不知道自己的命在别人手上吗？ 不过钟沐羽怕死，被人一吼，立刻乖乖闭上嘴了。 陆子渊十分谨慎，他没有让大军追上来，而是只有他自己带着几个人对面具男步步紧逼，直到离开军营。 到了安全的地方，男人停下脚步:“算你们识相！” 说完，她把钟沐羽往前一推，遁入夜色之中。 失去钳制的钟沐羽差点摔到河里，气的她在心里骂了那个男人祖宗十八代。 “钟沐羽！” 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扶起来，紧紧搂在怀里。 “别怕，已经没事了。” 钟沐羽有些不自然道:“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倒是你们，他没有偷走什么东西吧？” “这些事回去再说，你应该受惊了，需要好好休息。” 钟沐羽点点头，当时，她还真的有些害怕，当人质的滋味真不好受。 …… 回到房间，钟沐羽摇着被打的生疼的手腕，陆子渊要给她的脖子上药膏。 她摸了摸脖子，手上还沾了一点血。 “我自己来吧。” 陆子渊问:“那你能看到伤在哪里吗？” “哪里疼抹哪里。” “……” 陆子渊觉得，他就不该问钟沐羽，她总有理由能对付他。 于是，他强行按着钟沐羽，将药膏抹在她脖子上。 钟沐羽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而是问了陆子渊她一直关心的问题:“你还没告诉我结果呢，有偷走什么东西吗？” “多亏你及时出现，他们没有偷走任何东西，这些人来这里就是为了偷布防图，你放心，那种东西轻易偷不走的。” “可是，那个男人看上去武功很高，不像一般细作。” “不用怕，你的夫君武功更高，那些细作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生事。” “是是是，那么下次武功更高的你就别把细作放跑了。” “当然。” 陆子渊可不在意钟沐羽的敷衍，他正为钟沐羽没有反驳他是她的夫君而高兴。 钟沐羽撇撇嘴，这人现在怎么这么喜欢占她便宜。 不过她现在可没心情和陆子渊斗嘴，被人挟持着跑了半个军营，精神高度紧张，如今一松懈下来，倒是困的不行。 临睡觉前，钟沐羽还想着，别忘了把她的电棍拿回来。 第69章 王妃在哪，我就在哪 在军营待了约莫七天，钟沐羽终于完成她全部的任务，尽管大部分时间都不是她出力。 回去时，士兵们来送行，知道她爱吃烤鹿肉，还特地打了一头鹿给她，钟沐羽一一谢过之后，便钻进马车。 只是看到马车里那个正襟危坐的人，她愣住了。 陆子渊正在闭目养神，见钟沐羽上来，只吐出一个字:“坐。” “你怎么在这？” “军营的事做完了，要回城，正好和你顺路。” “顺路……怎么可能这么巧。” 钟沐羽嘟哝一句，默默坐在他旁边。 这个陆子渊，说要与她培养感情，还真是不遗余力。 要是他是个正常人，凭他的身份颜值，妥妥的高富帅，钟沐羽当然巴不得跟他在一起，可惜，这家伙识人不清，家里还有个白莲花。 富贵人家三妻四妾很正常，可她身为一个现代社会的人，实在无法忍受和一群女人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她已经想好了，等她赚足了钱，根基稳定了，即便付出名声也要和陆子渊散伙，走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钟沐羽心中的想法陆子渊并不清楚，如今他也不想思考其他，只想牢牢抓着钟沐羽，她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 马车驶进城，行至陵王府门口停下，止雨掀开车帘:“王爷，王府到了。” “不回王府了，跟着王妃走。” 钟沐羽一惊:“开什么玩笑！” “本王早就想好了，王妃在哪，我就在哪，王妃不去的地方，我也不去。” 居然这么执着。 钟沐羽那颗不算大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很快，钟沐羽露出一个略带阴险的笑:“可以啊，到时候王爷可别后悔。” 她这样一笑准没好事，然而陆子渊已经准备好了。 “既已决定，有何后悔？” “行，去酒楼。” 钟沐羽笑着招呼车夫，在止雨不解的眼神中，二人来到陵港酒楼。 酒楼一如往常地在运行着，生意非常好，两人回去后，也只有刘家大嫂出来迎接，其他人都在前面忙活。 喝着新茶，陆子渊道:“你这里人还是太少了，从王府那里调几个人过来吧，你也能轻松一些。” 经陆子渊这么说，钟沐羽才想起那些被她留在王府的“嫁妆”。 “巧儿她们……还好吗？” “都在馨香院，我跟管家说了，不要让人去打扰她们。” 钟沐羽没再说话，虽然这些婢女被算作陪嫁，像商品一样拿来拿去的，可钟沐羽还是无法将她们当成商品。 此时，刘大嫂端上来两碗热乎乎的粥:“王爷和王妃旅途辛劳，吃点东西吧。” 钟沐羽道:“谢谢你，前面那么忙还要你照顾我们。” “王妃说的什么话，老奴怎么能将王爷和王妃晾在这呢？” 钟沐羽想了想:“这么说，现在只有方大壮一个正式的厨子，算上早春就是两个人，忙的过来吗？” “王妃放心，现在方大厨子的妹妹方晚也在厨房帮忙呢，方晚不想在前厅招待客人，方大厨子就留她在后厨帮忙了。可别说，她干活很卖力，厨艺也不错，就不像我们家小丫，笨手笨脚的。” 刘大嫂说起方晚那是赞不绝口，听的钟沐羽立刻就想见她，于是她站起来道:“你对她的评价倒是很高，我去看看她。” “哎！方晚也很想见见王妃呢，您要是去见她她一定很高兴！” 钟沐羽转头看向陆子渊:“不是想跟着我吗？王爷也别闲着，跟着我来吧。” “王爷，这……” 乘风和止雨为难地看着陆子渊。 陆子渊摆摆手:“无妨，止雨，你去将今天的公务拿来酒楼，乘风，你在这里工作过，挑一些能做的事做吧。” 安排的明明白白。 乘风道:“那属下就去劈柴了。” 除了劈柴他想不出还能做什么，但不管做什么，打死他也不去招待客人！ 陆子渊跟着钟沐羽来到后厨，只见一个身形瘦小的女孩忙前忙后，利索地洗菜，切肉。 “王妃！还有王爷！” 早春率先发现他们，立刻跑过去，想握着钟沐羽的手，可考虑到她手上还有水，便尴尬地垂下了。 “嗯，全部完成了，所以就回来了，还可以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这里人手正好，我们酒楼也不算大，三个人就够了。” “三个？” “当然还有方晚啦！” 早春将方晚拉到跟前，见到钟沐羽，方晚满眼是激动，立刻就跪下了:“多谢王妃救命之恩，方晚无以为报，只愿为王妃赴汤蹈火。” 钟沐羽连忙把她拉起来:“举手之劳而已，而且我也没有什么需要你赴汤蹈火的事。我问你，现在这样你觉得开心吗？” 方晚连连点头:“和哥哥一起做菜，我已经很开心了。” “那你就留下来和你哥哥一起，在后厨工作吧，我也需要一个和你一样的小厨娘！” 钟沐羽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明明只比方晚大一岁，可因为身形和气质的原因，钟沐羽更像个母亲。 “谢王妃娘娘！” “我也不能干坐着，既然后厨有你们了，那我去前面帮着刘富收账去。” 钟沐羽大步走出去，陆子渊紧随其后:“那我做什么？” “豁！这么有上进心啊，那就先给后院的菜园子浇浇水，记得少浇一点，淹死了唯你是问。” “好好好。” 陆子渊有些啼笑皆非，刚才钟沐羽这样子真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花猫。 不过想到她去前面对别人微笑热情，他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果然要从王府里挑几个人来酒楼帮忙。 …… 饭点转瞬即逝，刚才的匆忙就好似不存在一般，转眼间酒楼大厅便空空如也。 处理完柜台的账本，钟沐羽又回去核对这两天落下的账本，而陆子渊则在她旁边办公，两人共处一室，第一次有了岁月静好的感觉。 窗外，路过的方晚看到这一幕，不自觉地笑起来:“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真好啊！” “是啊，而且很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 刘小丫提着一篮子菜路过，看着这样的神仙眷侣也十分羡慕。 只不过她们还没看多久就被早春打断了:“快忙你们的吧，待会小心刘叔骂你们！” 早春心里也是开心的，王爷和王妃若是能修复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70章 你心里舍不得 为了充分地让陆子渊知难而退，第二，第三天，钟沐羽都给他安排了成堆的活儿，加上他原本的公务，直压的他喘不过气。 止雨十分心疼:“王爷，我们还是回王府去吧，王妃摆明了就是累您，她都不给我们安排活干。” “不必，只要她高兴就好，再说，本王并不觉得累，反而很充实。” 乘风看着陆子渊眼底的乌青不置可否。 这两天，他们可是看着王爷半天连轴转，晚上转半宿。 王妃曾经给他讲过一个“爱情的傻瓜”的故事，王爷现在这个样子，倒是和故事里如出一辙。 啪！啪！啪！ 此时，门外响起鼓掌的声音。 钟沐羽一脸笑意地走进来:“说的我都感动了，都有点不忍心再累着你了。” 可这张笑脸，哪里有半点感动和不忍心？ 乘风和止雨见状立刻退下了，钟沐羽两手撑在桌子上，自上往下地看着陆子渊。 陆子渊笑着抬头:“既然感动了，那能不能给你夫君点奖励？” “……是该给你点奖励。” 让你知难而退。 钟沐羽直起身子:“这段时间我要回清水村一趟，王爷要一起来吗？” “当然。” “那里山清水秀的，能让你放松一下，毕竟把你累猝死了，也是我的责任。” 陆子渊提醒道:“本王若是死了，你若没有子嗣，是可以改嫁的。” “呀！这么好？可惜我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害死你我良心不安。” 陆子渊笑的一脸得逞，一把将钟沐羽拉在怀里:“可我觉得，你是舍不得。” “我才没有舍不得……算了。” 钟沐羽能听出来，陆子渊声音里都带着疲惫，这三天时间他睡眠加起来都没有八小时，现在这样看上去是她被陆子渊抱着，实际上是陆子渊在靠着她。 听到钟沐羽的话，陆子渊的笑容更加得逞了。 当然钟沐羽没有计较这些，只是立刻把他撵到房间:“去睡半个时辰，等你醒了我们再走。” 钟沐羽叹了一口气，明明是自己在折腾他，怎么感觉被他反拿捏了一样。 两人带着一堆东西，坐着稳当的牛车回到清水村。 听说钟沐羽回来了，还有陆子渊，郑叔夫妇立刻忙前忙后地迎接。 听他们说，在钟沐羽不在的这些日子，她的房间一直都有打扫，后院的试验田也一直是他们照顾的。 这一点钟沐羽很感激，放下东西后，就换了一身更轻便的衣服去了后院。 陆子渊自然也跟去了，当他看到后院那一大片土地上绿油油的植物时，眼睛都直了。 “这些都是你种的？” 钟沐羽白了他一眼:“不是我还能有谁？” 陆子渊摸着玉米叶子:“这都是些什么植物？为什么我从没见过？” “因为这都是元祁没有的植物，你当然不认识。” 钟沐羽一个个检查它们的长势，头也不抬。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植物？” “从外国商人那买的。” 又是外国商人，陆子渊就知道她会使用这个理由。 “那我手边这个是什么植物？” 钟沐羽没回答，陆子渊只看到凭空一本书飞向他，他连忙用双手接住。 搞什么？这么大的书她是藏在哪里？ 按下心中的问号，陆子渊翻开书，只见上面写着这些植物的名字，还配备的彩色插图。 钟沐羽道:“记熟了，这几天你也要照顾它们的。” “若是有这书，一切就直观许多了，只是你这书真神奇，画的跟真的一模一样。” “是啊，毕竟是打印机画的。” “打印机？那我真的很想认识认识这个画师。” “啊哈哈哈，有机会再说吧。” 钟沐羽打着哈哈糊弄过去。这些植物长势很好，也没有虫害，到了秋天就可以收获了。 吃一部分，留一部分做种子，发扬光大，以后元祁的食物不仅会更加丰富多彩，还能有效避免饥荒。 另一边，陆子渊还真在细细地看那本书。 看完还不住点头，神情凝重:“这些植物若能推广种植，以后就不怕饥荒了。” “和我想到一起了，等收获的时候我会留下一部分种子，交给你，你是王爷，由你来推广自是再好不过了。” “钟沐羽，你真是我的大功臣，不，是整个元祁的大功臣！” 陆子渊一脸激动，也不介意钟沐羽身上的泥，抱着她转了一个圈。 “哇！你放我下来！会打到东西的！” 钟沐羽惊叫。 陆子渊将钟沐羽放到地上:“你这样，本王就更不可能放你走了。” “呵！我是为了我自己，为了人民，又不是为了你，想留下我，你还差的远呢。” 钟沐羽掰开他的胳膊，照顾其他植物去了，一边照顾，一边不忘指使陆子渊:“你把那些杂草除了，一会我要施肥！” 刚刚的话似乎让陆子渊更加有斗志，除草，那有什么难！ 就这样，陆子渊被钟沐羽使唤了一天，等到回房休息时，整个人已经累瘫了。 种地，真的很累啊。 这天晚上是止雨守在这边，他是第一次看到王妃在这里的生活，除了她的厨艺，止雨对钟沐羽的印象又改观许多。 只是，她怎么能指使王爷下地干活呢？ “王爷，明日那些事还是让属下去做吧。” 陆子渊摆摆手:“不用，做这些事不仅仅是为了钟沐羽，也是为了我，体验过农民的劳作，方知一粥一饭来之不易。” “王爷教训的是，只是一直这样下去，王爷您的身体受得了吗？” 陆子渊笑道:“她不会一直这样的，她不舍得。” “啊？” 止雨不明白，看王妃那样子明明很舍得。 可陆子渊只是笑而不语。 翌日，钟沐羽便决定带着陆子渊去山上打猎。 其实她本来是想让陆子渊跟着郑叔去砍柴，可看到郑叔那一脸惶恐的样子，想想还是算了吧。 再者，村里不比酒楼，食材少，肉更是珍贵，天天累着陆子渊干活，还让他一直吃青菜，钟沐羽心里也会有罪恶感。 黑心的老板也不过如此。 所以当听到钟沐羽说要去打猎时，陆子渊可以说是相当开心。 第71章 我们比试一番如何 钟沐羽提醒他:“你别太高兴，我可不会打猎，所以能不能吃到肉要看你自己。” “这有何难！以前的宫里的秋日围猎，我可经常拿第一。” 秋日围猎…… 钟沐羽想起以前在宫里的时候，确实有这么回事。只是原主喜静，在秋日围猎也没心思看别人打猎。 “也不要打太多，够吃就行。” 钟沐羽拿着部分打猎的工具，将弓箭交给陆子渊。 郑叔年轻时也会去打猎补贴家用，所以打猎的工具都有，如今他年纪大了，去山上一般都是用捕兽夹抓兔子。 陆子渊制止了止雨的跟随，所以此行只有他们两人。 山路崎岖难行，因为对路不熟悉，两人不敢走太远。钟沐羽只当是来山上散心，这还没走多远，就已经用草编了一个花朵手镯。 “等等。” 陆子渊轻轻按住她的肩。 钟沐羽看他一脸认真，顺着他的视线，钟沐羽看到不远处的树上站着一只野鸡。 那是一只公野鸡，有着长长的尾羽，叫声也很有力，钟沐羽默默地点点头，就见旁边的陆子渊拉弓搭箭，直指那只野鸡。 只听嗖的一声，野鸡便从树上落下来了。 “厉害厉害，第一个菜有着落了。” 钟沐羽竖起大拇指，然后一路小跑过去，拾起那只肥硕的野鸡。 被夸了，陆子渊心里十分得意:“你夫君的厉害，可不止这一个。” “那你就继续表现吧，我们可是五个人，一只野鸡不够分。” 钟沐羽话音刚落，不远处的灌木丛便开始晃动。 陆子渊率先反应过来，把钟沐羽拢在身后，弓箭直指那片灌木丛。 虽然现在是大白天，可难保这里没有觅食的野兽。 千钧一发之际，灌木丛中钻出一个人。 “咦？赤玄竹？” 钟沐羽十分意外，赤玄竹竟然也在山上。 此刻他一身利落的短衣，比起以前，少了几分书卷气。 钟沐羽离开走过去:“原来是你啊，刚刚吓死我了，还以为是野兽。” “王爷，王妃。” 赤玄竹对两人行礼。 钟沐羽问:“你这么也在这里？这些工具是……你在打猎？” 赤玄竹腼腆地笑了笑:“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来山上打猎，以做消遣。” “没想到你也会打猎，真厉害！” （陆子渊怒气值＋10） 赤玄竹道:“我的技术不算好，今天上来一趟还什么都没打到呢，就遇到了你，实在是太巧了。” “是挺巧的。” 陆子渊适时出声，将钟沐羽拨到他身后。 这个让他讨厌的男人怎么又出现了！ 陆子渊将他从头打量到脚:“既然什么都没打到，那就不要费时间闲聊了，省的到天黑空手而归。” “这一点王爷不必操心，玄竹有信心能捉到满意的猎物。” 钟沐羽盯着他们两个，总感觉气氛不太对…… 陆子渊那小心眼她还能理解，可平日里温润的赤玄竹，现在的气场也有点可怕。 陆子渊突然哼笑一声:“赤先生既然这么有信心，何不比试一番？” 钟沐羽的笑僵在脸上:“没必要吧？” 哪知道赤玄竹竟然同意:“比试我当然是乐意的，然而自然的一切皆是上天赐予，取用需有定数，只为了一争高下便妄杀性命，玄竹做不到。” 这番说辞，钟沐羽十分认同。 见钟沐羽这么认同，陆子渊感觉怒气值又要暴涨。 “那便不妄杀，我们只抓五只猎物，谁先抓够，谁就赢。” 钟沐羽刚想劝他们没必要这样，就听到赤玄竹的声音:“就这么办。” 这就死磕到底了？ 说开始就开始，两人紧盯着草丛，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突然，陆子渊射出一支箭，抓到一只兔子，紧接着，赤玄竹也射出一支箭，抓到一只野鸡。 赤玄竹这水平也不赖嘛。 钟沐羽看着这两人，他们谁也不服谁，基本上第一个抓到一只，另一个也会抓到。 很快，两人都抓到四只猎物了。 胜负在此一举。 此时，赤玄竹前方闪过一只兔子，他连忙搭上箭，与此同时，陆子渊那里也出现一只火红的狐狸。 他十分惊喜，狐狸可是难得，抓了它，可以给钟沐羽做一件狐皮的披肩。 赤玄竹也看到了狐狸，只不过他在见陆子渊目标是狐狸时，立刻调转目标。 陆子渊箭已离弦，而赤玄竹的目标却不是狐狸，而是将陆子渊的箭打开了。 狐狸和兔子都受惊逃跑了，陆子渊讶异于赤玄竹射箭的技术，更多的是生气。 “你做什么？” “放过那只狐狸吧，算我输给王爷了。” “你这算什么意思？羞辱本王吗？” 他可看的清清楚楚，赤玄竹比他更早发现目标，若不是为了阻止他抓那狐狸，赢的该是赤玄竹。 赤玄竹摇摇头:“玄竹并无此意，只是常听村里人说，狐狸是山中灵兽，得道可化形成仙，保佑一方水土，故而于心不忍。” “哼，无稽之谈。” 这个村里的人果然都是迷信的。 然而钟沐羽可不觉得赤玄竹迷信，他都帮自己大闹祭祀了，这种人还能叫迷信吗？ 在钟沐羽看来，他就是不忍心伤害那只狐狸。 钟沐羽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就是出来打猎，都至于吗？我们已经打了不少了，这些够吃几天了，不打那狐狸就挺好。” 赤玄竹道:“多谢王妃，这些猎物就送给王妃吧，算是玄竹偶遇的心意。” “不不不，我可不能随便要你的东西，我们也有不少呢！” 两人经过一番极限拉扯，最终赤玄竹只带走两只兔子，剩下的给了钟沐羽。 望着他离开的身影，陆子渊告诫钟沐羽:“此人不一般，你以后少与他接触。” “是不一般，没有计较你的小心眼，还跟你比试。” “钟沐羽，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钟沐羽将地上的猎物捡起来:“差不多了回去吧。” 见陆子渊没有动:“还生气呢？走啦，那今晚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 钟沐羽一脸无奈，谁让猎物是人家打的呢？ 听她这么说，陆子渊才终于不情不愿地跟着走了。 这小心眼男人，脾气上来跟小孩一样，当真难以应付，必须再给他设置点困难，让他知难而退。 第72章 劁猪给你看看 天气晴好，钟沐羽将房间的被褥拿出来晾晒，然后便独自在院中晒太阳。在这种日子，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当真是一件美事。 与之相对的，陆子渊正在房间内伏案办公。 一般这种时候，钟沐羽都不会去搭理他。就在此时，钟沐羽看到郑大嫂端着一盆猪食去了猪圈。 “哎，猪娃子都长大了，是时候找劁猪匠来了。” 劁猪？ 听到郑大嫂的自言自语，钟沐羽蓦地坐起来，一个邪恶的想法油然而生。 “郑大嫂，我来帮你吧！” 钟沐羽来到猪圈。 郑大嫂以为她要喂猪，连忙拒绝:“猪圈里脏的很，王妃您还是歇息去吧，这些事有我做就可以了。” “我不说要喂猪，我是说劁猪这个事，我可以做。” 钟沐羽看向猪圈，在老母猪身边，五只小猪崽看上去活泼又健康。 “王妃，您？您会这个？” “会啊，但是许久不做了，怕是手艺生疏了，正好有机会，来练练手！” 见钟沐羽这信心百倍的模样，郑大嫂还是不敢相信:“可是这活很脏的，您……” “怕什么，这段时间脏活累活没少干，你等一下，我去找找工具。” 钟沐羽蹦蹦跳跳地回屋，她回去可不仅仅是找工具。 屋内，陆子渊还在批阅文件，外面响起敲门声。 “进来。” 钟沐羽轻轻推开门，手里还捧着一杯茶。 “钟沐羽？有事？” “没事呀，只是看你在屋子里闷了一上午了，给你泡了茶，这茶是我的私藏，最解乏了。” 钟沐羽把茶放在桌子上。 陆子渊一脸探究地看着她。 他当然希望钟沐羽对他好一点，柔情似水一点，可这么没来由地来这么一出，他只觉得钟沐羽又憋了坏心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不自觉地盯着茶杯。 察觉他的想法，钟沐羽佯装生气:“你怀疑我？我就是怕你累死了，所以才关心你的，你居然怀疑我！那好，我喝给你看。” 钟沐羽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看，没事吧？你要不喝，我拿出去倒了。” 说着钟沐羽就要走，陆子渊连忙拦下她:“我不是怀疑你，我喝就是了。” 陆子渊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这还差不多，走，出去休息一会，晒晒太阳，不然会缺钙。” 陆子渊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啊，学堂的学生还有下课时间呢，我只是让你休息一会，真没别的心思。” 陆子渊将信将疑地跟着她出去，他倒要看看，钟沐羽又要耍什么花招。 院子里，将陆子渊按在躺椅上，钟沐羽轻轻晃了晃，问:“怎么样？不错吧？” “嗯，确实不错。” “那你先晒着，我去做别的事了。” 陆子渊也没多想，过了一会，就听到猪圈里小猪的嚎叫。 郑大嫂一脸的不放心:“王妃，您小心一点！” “没问题，就三只是公的对吧？” “是，就三只。” “那先从它开始吧！” 钟沐羽将小猪按在地上，亮起明晃晃的刀。 钟沐羽那边的声音吸引了陆子渊，尤其是小猪的惨嚎，他见钟沐羽撸起袖子，以为她在杀猪，于是好奇地走过去看看。 以往抓到的活物都是有人专门处理的，钟沐羽从不插手，不知她今天怎么打起猪的主意了。 头顶的阳光被遮住一半，钟沐羽抬头:“你不晒太阳了？” “你在做什么？” “哦，正好，我现在有点紧张，你站我旁边，我平复一下心情。” 听到钟沐羽需要他，陆子渊还是挺开心的，不过他也不希望钟沐羽什么事都做，就劝她:“这些事就交给别人做吧，你不用事事亲力亲为。” “叫别人做还要花时间，我来正好，你看着——” 钟沐羽掰开小猪的后腿，绷住中间，一割一挤，再用力一拽，一气呵成。 “还好，只流了一点点血。” 钟沐羽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又用同样的方法再来了一遍，事后在伤口上抹了一点药水，就把吓的半死的小猪送回猪圈了。 看着她割的位置，和扔在地上的两粒，陆子渊感觉胯下一凉。 他的王妃会的到底都是什么技术啊，总感觉以后的幸福生活要完蛋了！ 钟沐羽偷偷看着陆子渊，把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她忍着笑，招呼郑大嫂:“下一个。” 又一个小猪崽被送到钟沐羽跟前，这次比上次熟练了许多，不过一会的功夫，小猪就变成了公公猪。 一连阉完三只后，钟沐羽还特地把那六粒排成一排，放在陆子渊跟前。 钟沐羽问:“郑大嫂，你觉得怎么样？” 郑大嫂连连点头:“王妃的手艺不输于劁猪匠！” “哈哈！谢谢夸奖。其实这个方法很简单的，而且适用于大部分雄性生物。” 钟沐羽加重了“雄性”两个字，就听到陆子渊吞了一下口水。 钟沐羽站起来，拍拍陆子渊:“机会难得，我就好人做到底，帮全村人劁猪好了。” 陆子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你身为王妃，还是不要这样了。” “你不去，我自己去。郑大嫂，把那猪卵子收拾起来，我多收集几个，今晚给陆子渊弄盘菜。 可饶了他吧！ 只见钟沐羽还真提着她的小工具箱出门了，直到傍晚才回来。 农村人养猪的不少，这算是普通人能吃到难得的肉食，而有钱人和贵族更偏爱羊肉，胆子大的会铤而走险去吃牛。钟沐羽这一趟下来，也算有点收获。 晚上，陆子渊盯着那盘独属于他的菜，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在这个时代，这些东西是极少有人吃的，尤其是他这种皇亲国戚，对这些食物更是嗤之以鼻，要不是钟沐羽再三保证这可以吃，他都怀疑钟沐羽是不是在坑他。 而且，想想白天钟沐羽那利落的手法，他心里就直打哆嗦。 钟沐羽却把话撂下了:“不吃，以后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吃了。” “我吃。” 几乎是脱口而出，想让他不再吃钟沐羽做的饭，那怎么可以！ 不得不说，钟沐羽真是把他的心理给拿捏准了。可当他真吃下去后，却发现也不难吃。 甚至，还挺好吃的。 第73章：两个条件，做不到，免谈 将爆炒猪卵吃完后，陆子渊擦擦嘴，一脸的不自然:“想不到这东西也挺好吃的。” 他还是不能接受吃这种东西，实在是钟沐羽的手艺太好了。 钟沐羽道:“那是当然，经过我的手，不好吃的也能给你做好吃了，而且你可别嫌弃，人们不是都说，吃啥补啥么？” 钟沐羽得意洋洋地收拾着东西，而后将她锋利的小刀收入工具箱。 说是吃啥补啥，可在陆子渊眼里，这分明是给他的警告，警告他不能有非分之想，不然就给他切了。 他的小王妃当真是厉害。 不行，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了。 陆子渊深思熟虑了一会，趁收拾东西的钟沐羽不注意，直接将她拎起来扔到她的床上。 因为这处庄园不大，再加上钟沐羽和陆子渊要维系表面的和平，所以陆子渊来了后，一直都是和钟沐羽挤一个房间。 而钟沐羽当然不会把她的席梦思分给这么个危险人物，所以就改造了一下外面早春睡的软塌，把陆子渊撵去了那里。 这几天，倒还算相安无事。 可如今，钟沐羽还没反应过来，陆子渊就把她摁在床上了。 “陆子渊，你发什么疯！” 钟沐羽揉了揉吃痛的手肘，她的床是够软，可突然被扔上来摔的也很疼。 “你不是说吃啥补啥吗？我合理怀疑，你是担心我的能力，那补都补了，不打算试试么？” 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钟沐羽算是信了一个道理，言多必失。 “我才不担心你，你想试爱找谁找谁，这清水村的女人又不止我一个！” “可眼下不是只有你一个？” 陆子渊看着她慌乱的样子，钟沐羽很少这样，但每次都是因为他，会脸红，是不是心里就是有他呢？ 灼热的气息喷吐在脸上，钟沐羽的心跳越来越快。 此时，她心底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要是陆子渊不是王爷就好了。 不是王爷？ 钟沐羽突然安静下来，她直直盯着陆子渊，越是这样，反而让陆子渊心里毛毛的。 “陆子渊，我知道你的想法。” 钟沐羽深吸一口气:“可是你也要听听我的想法，你这样对我，难道只是一时兴起吗？” 不料陆子渊非常笃定道:“我做任何事都不会一时兴起。” “那好，你听清楚了，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就抛弃你陵王的身份，休了苏芷柔，我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会和别人分享丈夫，你能做到吗？” 这个问题，陆子渊没有立即回答。 钟沐羽当然知道他回答不上来:“做不到吧？那就起开。” “这就是你的要求吗？” “没错，你好好想想吧，不用着急给我答案。” 趁陆子渊愣神的功夫，钟沐羽费力地推开他，指着门，一脸不容辩驳的神情:“出去。” 陆子渊默默地走出去，同时心里也在不断地想着钟沐羽提的要求。 苏芷柔是侧妃，算是贵妾，不能随意休弃，会很麻烦。若是不休，就算他跟钟沐羽保证以前从未碰过苏芷柔，以后也不会，钟沐羽也不会信。 舍弃陵王身份就更难了，而且，他也不能。 看着钟沐羽房间内熄灭的灯，陆子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次日，两人罕见地没有说话聊天，甚至连眼神都不给，止雨等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敢说，也不敢问。 陆子渊把自己埋在房里处理公务，此时，乘风也带着新的公务来了。 从陆子渊房里退出来，乘风悄悄地问守在外面的止雨:“王爷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的样子。王妃也是，对我爱答不理的，他们吵架了？” “不知道从今天早上开始，王爷和王妃谁也没搭理谁，可是昨晚上也没听到他们吵架。” 乘风有些担忧:“王妃本来就对王爷印象不好，再吵架印象就更不好了，我们要想办法。” “主子的事，你我能有什么办法？” 乘风想了想，然后把止雨拉过来，悄悄凑在他耳朵旁边说了计划。 止雨问:“能行吗？王爷真生气了可是很可怕的。” “可是除了你也没人能劝王爷，我去设法跟王妃聊聊。” 提到去找钟沐羽，乘风心里也没底。以前他都是靠早春帮忙才能问出一些事情来，现在早春不在这里，靠他自己，未必能成。 两人确定好计划，就开始分头行动。 乘风转了一圈没找到钟沐羽，而此时的钟沐羽，正骑着她的自行车，跑到村尾的湖边去钓鱼。 她也想找个清净地方躲着。 另一边，止雨捧着茶点，敲开了陆子渊的房门。 “王爷歇一会吧，属下去让郑大嫂做了些点心。” “放下吧。” 陆子渊笔没停，也没抬头。 然而止雨却没有离开。 陆子渊抬眼，就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事？” 止雨低下头:“属下斗胆，看您今天心情不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属下十分担心。” 陆子渊叹了一口气:“没别的事。” “是因为王妃吧？” 陆子渊一怔，但随即一想，止雨天天和他们待在一起，发现问题也不奇怪，便道:“对于钟沐羽，本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止雨想了想:“像王妃那种性子，必是受不得一点委屈的。” “是啊，本王想让她回来，可她的条件竟然是让本王休了苏芷柔，放弃陵王之位。” “属下说实话，苏侧妃和王妃一向不和，这个条件也可以理解。” “本王也理解她，只是休了苏芷柔不是一时一刻可以做到的，就怕她不相信本王。” 陆子渊说着，突然抬头看向止雨。 止雨感觉自家王爷又有什么奇怪的主意了。 “止雨……” “属下在。” 止雨低下头。 “本王有个计划，需要你和乘风一起去做。” 陆子渊招招手，止雨便把耳朵凑过去了。 听完后，止雨的神情变得很为难:“王爷，您居然让我们去当说客。” “双管齐下，本王也会给她个满意的答复，总之，靠你们了。” “王爷……唉，属下知道了。” 止雨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不来劝王爷了，王妃那个人，是那么容易说的动的吗？ 第74章 我就是一个妒妇 止雨退出去后，正好看到灰溜溜的乘风。 止雨连忙招呼他:“乘风！王妃怎么说？” 乘风摆摆手:“别提了，根本不知道王妃去哪了。” “难道王妃回陵港酒楼了？” “不会，王妃不是那种不辞而别的人，听郑大嫂说，王妃要出去散散心。” 止雨一脸无奈:“王妃真是我见过最闲不住的女子了，这周围荒山野岭的，一个人跑出去，也不怕危险。” “可能这就是王妃的特点。对了，王爷那边怎么说？” 经乘风这一问，止雨才把陆子渊的计划告诉了他。 相较于止雨的为难，乘风倒是干劲满满:“原来如此，这个好说。” “怎么，你有办法？” 乘风振振有词道:“据我所知，王妃和王爷的想法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现在王爷无法自由休弃苏侧妃，那就想办法让他表明态度不就好了？不过，不管是不是当说客，这件事还是告诉王妃比较好，如果她心里真的有王爷，也算是让她安心。” 止雨看乘风那胸有成竹的模样，紧接着，乘风就开始往外跑，止雨连忙问:“你去哪里？” “找王妃去！” 这种事，还是越早说越好。 止雨挠了挠头，这荒山野岭的，他上哪找王妃？ 不过钟沐羽也没走太远，乘风绕着村子边找了一会，就发现泥泞的地上有一道不一样的车辙。 那条又细又长的车辙蜿蜒至路的尽头，以乘风对钟沐羽的了解，只要是古怪的东西，十有八九是他们王妃造出来的。 于是他顺着车辙走去，果然发现了在湖边钓鱼的钟沐羽。 “王妃！” 乘风连忙走过去，就见钟沐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钓鱼可是很忌讳大吵大闹的。 乘风就站在那等，不一会，钟沐羽奋力收杆，一条不小的草鱼便被她收入竹篓中。 “说吧，出来找我做什么？” 钟沐羽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问，乘风和止雨这俩人，只要找她，十有八九是因为陆子渊。 “王妃，属下回来时，听止雨说起您和王爷的事，属下十分担心。” 钟沐羽一脸茫然:“担心？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又没和陆子渊吵架。止雨的心思也太多了吧？” “其实属下已经知道您和王爷的事了，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您那两个条件。” 钟沐羽手一顿，感情这是来当说客了。 她是耳根子软，可这种事她可不会让步，只要肯退一步，以后就是无止尽的委曲求全。 于是她把东西收好，蹬开自行车就要走:“别想着来劝我，我的要求是不会改的，做不到就让陆子渊自己放弃吧，省的他心烦我也心烦。” “不是！属下不是来劝王妃的！” 乘风连忙拦在钟沐羽身前。 钟沐羽抬眼看他，倒也想看看他说什么。 乘风道:“王爷说，苏侧妃是贵妾，不容易休弃，但是他从来没碰过她！今后也不会！而且他也会想办法让苏侧妃离开王府，请您给他点时间。 至于王爷的身份，这个实在是不能抛弃。您看这陵清有了王爷管理，百姓安居乐业，王爷也把这当成自己的家自己的责任，若是抛弃在一切，那可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了。 ……王妃也不希望王爷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吧？” 乘风有些心累，自己这辈子还从未这样极力解释过。 听罢，钟沐羽叹了口气:“乘风，你不明白，我当然不希望他不负责任，可是我知道身居高位的责任不仅是这些。皇家的条条框框那么多，子嗣摆在第一位，名声也讲究，我就算能生一个两个三个孩子，他们也会觉得不够，若是陆子渊一个侧妃侍妾都没有，那我就是遭人攻击的妒妇。” 这些事，乘风还真没想过，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王妃就像自由的鸟儿，皇室虽然可以带给她荣华富贵，但是会限制她飞翔。 倒是钟沐羽，收拾心情的速度非常快:“但是吧，我就是妒妇，我就是不想跟其他女人分享男人，我也不想像母猪一样生那么多孩子把自己耗到英年早逝。请将这些话转告给陆子渊，这就是我的想法。” 说完，钟沐羽握紧车把，骑上车扬长而去。 乘风呆愣在原地，他思考着钟沐羽的话，一时间都没注意钟沐羽到底是骑了个什么工具，居然能跑那么快。 …… 厨房里，洁白的鱼汤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钟沐羽将钓来的鱼熬了一大锅鱼汤，光是闻着香味就让人心情满足。 而另一边，乘风将钟沐羽的话原封不动传达给了陆子渊。 陆子渊颇为感叹地点点头:“她想的确实都是实际的东西。” 止雨道:“王爷，这些规矩历来便是如此，就算王妃想改变，又怎能轻易改变呢？” “历来如此，也并不一定是对的。说起来，本王还是不够了解她，所以便天真地想将她留在身边。” 乘风和止雨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王妃的要求如此不同，王爷应该会放弃吧？ 哪知道，陆子渊一拍桌子:“本王会亲自找她聊聊，她所畏惧的担心的东西，本王会一一为她消灭，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看着陆子渊神采奕奕的没有，旁边两人差点惊掉下巴。 王爷这是，越挫越勇吗？ 午饭过后，陆子渊直接敲开了钟沐羽的房门。 钟沐羽只看了他一眼，又专注于手上的书本:“有事？” “本王想带你去个地方。” 钟沐羽一脸疑惑:“你又要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走吧，正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陆子渊一脸诚恳，这倒是让钟沐羽不再戒备。 应该不是要把她带去哪里干活吧？ 而且她有预感，总觉得是非去不可的事。 “行，那就走吧。” 钟沐羽放下书，两人来到门口，就看到乘风已经准备好一匹马。 只有马没有马车，到底是去哪？ 钟沐羽坐到马背上，陆子渊的双臂便环住了她，萦绕在身边的气息，让她心跳都快了许多。 第二次骑马，钟沐羽也没那么害怕了，却见陆子渊带着她离开清水村，走了许久，来到一处路边茶摊。 第75章 此生我定不负你 钟沐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跟着他下马，来到茶摊跟前。 经营茶摊的是一对年老夫妻，见到他们，老婆婆乐呵呵地迎上来:“二位快请坐！” 陆子渊招呼道:“一壶茶，外加一份点心。” “好嘞！” 不一会，茶水和点心就上来了。 钟沐羽一看，点心是一些小年糕，虽然是普通农家的点心，但看上去很不错。 正好被太阳晒的口干舌燥的，钟沐羽直接来了一大口茶。 嗯，年糕点心也挺好吃的。 就在钟沐羽吃吃喝喝的时候，陆子渊已经与那两个老人攀谈起来了，他们虽不熟悉，但聊的很投机，关于一些民生问题，陆子渊也十分了解。 老人感叹道:“像您这样的贵人能这么了解我们平民老百姓的生活，真是不一般啊。” “老人家别这么说，农民是我们每个人的衣食父母……” 钟沐羽看着陆子渊和老人攀谈，不知不觉，心底升起一股别样的情绪。 对这片土地的人来说，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王爷。 察觉到钟沐羽的视线，陆子渊问:“怎么了？茶点不合胃口？” 钟沐羽摇摇头:“不是，这个很好吃。” “那就再要一份吧。” “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钟沐羽连忙拒绝，再吃一盘可就不好消化了。 放下茶杯，钟沐羽问:“你带我出来，就是来茶摊喝茶？” “当然不是，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路，怕你口渴，所以带你来茶摊。若是吃完了，我们就继续走吧。” 付了茶钱，两人再次骑上马，最终的目的地，是一片花海。 花海在一片斜坡上，上面长满了五颜六色的花，微风吹来，便能闻到阵阵花香。 钟沐羽深吸一口气，确实是一个既漂亮又让人心情舒畅的地方。 “就是这里？” “嗯……” 陆子渊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神情也不似之前那么坦然了。 “所以，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看花？” 肯定不是看花。钟沐羽心里清楚，那些话乘风应该已经转达给陆子渊了，而陆子渊叫她出来，她倒是想听听陆子渊会怎么说。 陆子渊思索了一会，开口道:“你和乘风说的那些，他已经转告给我了。” “嗯” 钟沐羽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目前我无法跟你保证什么，但我会尽力排除你忧虑的事，只要你在我身边。” 陆子渊看上去斟酌了好久，相较于乘风和止雨，这种话他确实不会说。 应该说在这种时候，所有的解释其实都没什么意义，保证也好，誓言也好，未来谁也说不准。 钟沐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你的难处，算了，在此之前我给你机会。” 钟沐羽移开视线，转而看向那片花海。 她现在不讨厌陆子渊了。 不过目前她对他的感情终究不多，理智还在上风。及时止损最好，可心底终究还是多了一份希冀。 而陆子渊却好似得到保证一般，一脸高兴地抓住钟沐羽的手:“那便好！此生我定不负你。” 钟沐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在看到他眼中的希望时，心中突然一暖。 此时此地，就别想那么多了。 …… 两人在花海游荡了一会，原本晴朗的天气便阴沉了许多，待到两人回去后，天上已经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了。 去年有冻害，今年年初又比较干旱，所以这场雨算是及时雨，村里人看上去都挺开心的。 雨越下越大，待到入夜，不仅风雨交加，还电闪雷鸣的。 钟沐羽仔细检查着屋子里的窗户，她实在不信任这些用油纸糊的窗，总担心它们被风吹破。 此时，陆子渊走过来:“怎么了？睡不着？” “不是，我担心窗户被风吹破。” “那没什么好担心的，就这种雨是吹不破窗户的。” 陆子渊不明白，钟沐羽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这个，家家户户都是纸窗，只要每年勤于更换，是没有问题的。 可钟沐羽心里想的是，或许可以教这里的工匠烧制玻璃。 玻璃窗可比纸窗好多了。 钟沐羽离开窗边，就在此时，天空闪过一道明亮的闪电，一声惊雷炸响，钟沐羽连忙切断了房间的电源。 屋子瞬间漆黑一片。 “陆子渊，你能帮我找找蜡烛吗？我这屋子里没有蜡烛。” 陆子渊以为她被雷声吓到了，连忙安慰她的情绪:“你别怕，我这就去找，你先把那个灯打开。” “打雷时候不能开灯，我们今晚要用蜡烛。” 钟沐羽一本正经地跟他说，考虑到外面的电器，她决定出去切断总电源。 这些东西要是烧坏了，她的损失就太大了。 陆子渊刚出去找蜡烛，就见钟沐羽披上蓑衣就要出去。 止雨问:“王妃，您要去哪里？” “切断电源！” 钟沐羽没走几步，又回头抓起一件蓑衣扔给陆子渊:“你也跟我一起来。” 陆子渊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看她这么郑重，想来是很重要的事，便没有多问，跟着她冲入雨中。 雨太大了，手电筒的光也照不了多远，两人来到一个空屋子，陆子渊发现里面有许多器材和花花绿绿的线，还有几个细微的灯光亮着。 钟沐羽大体给他解释这些东西的功用，最后拉下总闸道:“下雨天不能用电，安全第一，你也不想莫名其妙被雷劈吧？” 而陆子渊完全激动于钟沐羽说的那些东西，这是何等厉害的东西！若是普及使用，全国都能受益！ 他愈发觉得钟沐羽是个宝藏，每天都能给他带来惊喜。 陆子渊好奇地看着钟沐羽:“我真不明白，这些东西你是在哪里学的，别再用外国商人敷衍我了，能告诉我吗？” 钟沐羽垂下眼帘，她就知道一个理由用烂了别人是不会信的，可是她真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若是把空间的事说出来，她会有危险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事重大，她无法信任陆子渊。 见她久久不出声，陆子渊又解释:“就算不是为了我，这些东西普及使用，受益的也是百姓，你应该明白。” 他心系百姓，这一点钟沐羽很相信。 空气静默三秒，钟沐羽缓缓抬起头:“这些事我目前不能告诉你，知道太多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不过，我会用我的能力，去尽力帮助大家。” 第76章 抢客人？那就把客人抢回来 虽然只是一个保证，但陆子渊知道她所忧虑为何。 元祁并非绝对太平的王朝，尤其在陵清这种靠近边境的地方，外族虎视眈眈，城内必有间谍，钟沐羽的事若是泄露风声，只能把她暴露在危险中。 于是陆子渊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等时机成熟，等你愿意告诉我。” 钟沐羽笑了笑，变正常的陆子渊，果然善解人意了许多。 一夜暴雨。 直到次日一早，雨势却还没有停的迹象。 钟沐羽忧虑她的农作物，便带着油纸和郑大嫂他们去搭棚子，忙活一上午，浑身都湿透了。 换好衣服，钟沐羽捧着郑大嫂煮的姜汤，正在那慢慢地喝着，就见止雨冲进屋子。 “王爷，陵安县派人来了，说是有大事要见王爷。” “让他进来。” 钟沐羽正思量着要不要回避一下，就听到陆子渊柔和的声音:“你便留在这里吧，不打紧。” 钟沐羽点点头:“也行，若有困难，我也会设法帮忙。” 正说着，人就进来了。 屋内带来一股凉风与水汽，来者行色匆匆，见到陆子渊就跪下了:“王爷，陵安县突发山洪，掩埋了许多房屋，求王爷救救我们！” “起来，慢慢说。” 陆子渊抬手让他起来，眉宇间透露着紧张。 来人站起来后，便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昨晚的雨比他们想象的要大，陵安县作为一个靠山的小县城，如今已被山上的泥石流冲倒了大批房屋，有许多人都被埋了。 听他说完，陆子渊直接停下手中的笔，站起来道:“你先别急，本王这就回去带人前往救援。” 看得出来，陆子渊更着急，钟沐羽也知道事情不小，可若是跟着去，她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陆子渊也来到钟沐羽面前:“钟沐羽，我不能在这里陪你了，此事重大，我必须去。” 钟沐羽笑了笑:“我明白，正好我也有日子没去酒楼看看了，各忙各的，不必挂心。” 陆子渊点点头，而后抓起蓑衣，就跟着那人走了。 像往常一样，陆子渊留下了乘风以做接应。 …… 这场雨下了三天三夜，钟沐羽忧心酒楼的情况，雨稍小一点的时候，便急忙让乘风赶着马车带她回去。 城内的大路上空空荡荡的，因为下雨，没人摆摊，出行的人也很少，所以酒楼里面也没什么客人。 钟沐羽回去的时候，酒楼的人都热情地出来迎接她。她不在这里，酒楼都是早春全权管理，看样子，她又雇了几个人打杂。 “王妃，您可回来了！” 一见到钟沐羽，早春便急不可耐地拉她进屋坐下。 看到她眼底的乌青，钟沐羽十分心疼:“累坏了吧？都这么憔悴了。” “奴婢不累，奴婢可算盼到您回来了，奴婢还想，您若是不快点回来，奴婢就该派人去找您了。” 看她那么急切，钟沐羽问:“发生什么事了？” “王妃，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隔壁的喜和酒楼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偷到了我们的菜谱，把客人都抢走了！” “这样啊。” 钟沐羽并没有多意外，酒楼生意好，让人眼红是肯定的，这种事光是防也防不住。 早春愤愤不平道:“王妃，这个喜和酒楼一直视我们为对手，如今他们偷学了我们的招牌菜，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这东西又防不住，至少我们的糕点还是没人能学去。” 早春想了想，突然有了一个主意:“王妃，要不，您找一个卖外国香料的商人做固定供货商，我们去用那些香料做菜，就算是同样的东西，味道他们也比不了。” 闻言，钟沐羽喝水险些被呛到。 她立刻拒绝:“不行不行不行！” “为何不行？” “那些香料很贵啊，你想想我们国家没有的，不是物以稀为贵吗？饭菜要是涨价了更没人吃了，真是馊主意。” 钟沐羽摆摆手，且不说没有这种外国商人，就算有，她也供不起这个酒楼。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被人抢了配方，奴婢气不过。” 钟沐羽看着早春气鼓鼓的脸，以前在宫里，她还没受过这种气。 “好啦好啦，过去的就过去吧，我再看看做些新的东西，把客人抢回来不就成了？” 钟沐羽安抚着早春的情绪，紧接着摸出一支钢笔，便开始思考接下来酒楼的发展。 一切安排好后，钟沐羽又去后厨，熬了一锅秘制调料汤。 这天晚上，钟沐羽把所有人都叫来，把最新研制的菜式一个个摆出来。 乘风看上去跃跃欲试:“王妃，这又是新的菜式吗？” “没错，都尝尝，给点意见。” “要是王妃做的东西，那不用说也知道好吃！” 乘风早就按捺不住了，其他人也都拿起了筷子。 方大壮问:“王妃，接下来我们就推出这些菜式吗？” “没错，不过这次我们不能像以前那么卖了。” 说着，钟沐羽拿出几份她订在一起的文件，发给众人传看。 “这是我今天下午想到的想法，你们看看怎么样？” 方大壮兄妹和刘富一家对这些不太懂，只是附和着说可以，早春道:“方法倒是不错，不过近日多雨，客人不多，等到天气好了再开始如何？” 钟沐羽点点头:“我正有此意，所以下雨这几天我们便先准备着，等天气好了再开始。” 众人一致同意，待散会后，钟沐羽便离开去准备了。 …… 天气阴沉了几天，终于，在一个难得的晴朗日子，城里的人开始走出家门，街上又变得熙熙攘攘起来。 钟沐羽让人在门口扯了一个大横幅，新品试吃八折，又开办了卡，请了说书人，整个酒楼好不热闹。 不远暗处的一辆马车内，一只骨感硬朗的手轻轻掀开车帘，看向陵港酒楼的方向。 身边的护卫问:“公子，可是发现什么了？” “没有，走吧。” 男人语气阴恻恻的，嘴角却带着耐人寻味的笑。 身旁的护卫挥挥手，马车穿过街道，自陵港酒楼外路过，去了喜和酒楼的后门。 第77章 存心来找茬 房间内，钟沐羽正在她的办公桌前看账本，这次做的还不错，新菜大受好评，这几天客人又都回来了。 不过在闲暇之余，钟沐羽也会不知不觉地想起陆子渊。 这两天听酒楼的客人们说，陵安县的灾害想象的要严重许多。 就在钟沐羽愣神的功夫，早春端着茶点进来了。 “王妃？您在想什么呢？眼神都直了。” “没什么，就是在想，陵安县的灾害好像很严重啊。” 早春一听，又想起前两天乘风跟她说的事，窃笑道:“难不成王妃是思念王爷了？” “才没有！” 钟沐羽急忙反应，而后又觉得不妥，脸上也晕染出些许红晕。 “说起来还真有点担心他，据说陵安县的路都给埋了，也不知道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早春笑看着自家王妃傲娇又坦诚的模样，又正色道:“放心吧，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至于其他百姓，也祈祷他们平安无事吧。” 钟沐羽叹了一口气，紧接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灾害过后，百姓肯定缺少物资，我们可以准备些吃的和日用品派人送过去。” “那当然好啊，正好也可以派人去看看王爷的情况，免得您担心！” “我这就把东西写下来，你快去准备。” 钟沐羽没注意到早春的揶揄，撕下一张纸便罗列了许多东西，从吃的到用的，十分全面。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有人急匆匆地敲门。 早春去打开门，发现是一脸着急的刘小丫。 “小丫？你怎么了？” “王妃，早春姐姐，外面，外面有人闹事！” 刘小丫哪见过那种阵仗，此刻吓的不行，钟沐羽眉头一凛，连忙起身跟着出去了。 大厅内，角落的客人们都在默默吃饭，不管这些事情，靠近门口的桌子边，椅子被掀倒，地上还有水渍与碎瓷片。 三个身形健壮的大汉站在那里，领头的脸上有道疤，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钟沐羽不解，这年头地痞流氓这么胆大了么？都敢打砸酒楼。 见她出来，乘风立刻护在钟沐羽身前。 领头的男人看到钟沐羽，将她从头打量到脚，露出一个十分不屑的神情:“你就是这酒楼的老板？” “正是，不知这位客人遇到什么问题了，居然生这么大气，若真是我们酒楼的问题，我们一定负责到底。” 许是觉得钟沐羽是一个年纪小的女子，男人十分不客气:“我的兄弟昨天买在这里了五份肉回去，吃了就拉肚子，肯定是你们的肉不新鲜！今天老子就是来讨个说法，要么赔医药费，要么，老子让你这酒楼开不下去！” 男人吼声震天，刘小丫吓的一哆嗦，钟沐羽连忙把她往身后拢了拢。 钟沐羽将刘富叫来问了几句，刘富点点头，表示昨天傍晚确实有人来买了五份红烧肉。 这几天她都在这里，白天大部分时间泡在厨房，这红烧肉有没有问题她能不知道？ 这摆明了是有人故意搞事情。 于是她挑眉，毫不畏惧地直视对方:“说我的卖的东西有问题，可有证据？” “证据？证据就是我那弟兄还在家里躺着！你还想抵赖不成？” 男人“啪”地一声将医药费单子拍桌子上，企图以凶神恶煞的气势吓退对方。 早春扫了一眼单子，愤怒道:“一百两！谁家拉肚子的药有这么贵？你是有几十个弟兄吗？” “就是有几十个弟兄，你有问题吗？” 早春被吼的撇撇嘴，几十人分五份红烧肉，有的人一口也吃不上。 钟沐羽道:“你要说法，好，既然有纠纷，那报官不就得了，刘平，你去报官，让他们来检查检查我的后厨，看看有没有问题。” 刘平答应着，刚要走，就被男人的两个下属拦住了。 “报什么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开酒楼的都和官府串通一气？等到他们来查，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钟沐羽抱着胳膊，一副无语的神情:“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昨天的肉卖了上百份，怎么别人没问题就你们出问题了？今天在座的还有昨天来过的客人呢，人家就好好的，你直接说存心来找茬的不就得了。” “难不成老子还冤枉了你？你一个女人家，老子才懒得跟你费口舌，今天不赔这医药费，老子就不走了！” 男人拉过椅子坐下，一副泼皮无赖的架势。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客人都不敢进来吃饭，钟沐羽也火了，她这酒楼老老实实开着，若说真招惹了什么人，那一定是同行。 钟沐羽把一个电棍塞给乘风:“我这酒楼不招待寻衅滋事的人，乘风，用这个把他们给我打出去，不是喜欢找事吗？直接把人带去官府！” 钟沐羽声音不大，但极富威严，乘风拿着电棍就过去了。 这玩意王妃教他用过，比普通棍子好用多了，又不像刀剑能砍伤人。 那三个人见她怒了，内心也有点害怕:“你干什么？明明我们是受害者，你还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切交给官府来定夺。” 她已经可以确定了，对方以为她是个年轻女老板就软弱可欺，派人上门来找事，可她钟沐羽就是个不怕事的，更何况，她还有陵王妃这个身份buff，几个混混就能扳倒她了？ 笑话！ 那三个男人虽然害怕，可一想对方一个人他们三个人，便又生出了底气:“想赶老子，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 “乘风，打出去，别坏了我们酒楼的东西！脏了我们的地儿！” 乘风抬手便攻，跟他比起来，那些混混的三脚猫功夫根本不值一提，不过几招就把他们扔出了酒楼。 连钟沐羽都一脸惊叹，她虽然知道陆子渊的护卫们武功很高，可亲眼见了仍忍不住鼓掌。 太帅了！ 的亏陆子渊不在这里，不然他一定吃醋吃到酸死。 那三人不停地求饶，然而乘风可不打算放过他们，直接抓起领头的那个，提到官府去了。 大厅内，众人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钟沐羽给每个食客都发了受惊的礼物，这事才算完。 却不想，暗处一人，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第78章 这个喜和酒楼有问题 “公子，这女人不一般啊。” 男人笑的神秘:“她当然不一般，洛掌柜还想用几个混混去试探她，不自量力。” “可，她的酒楼到底影响了我们的生意，长此以往下去对我们非常不利……” “急什么。” 男人打断下属的话:“我自有办法对付她，慢慢来，不着急。” 男人的折扇轻轻拍打着手心。 …… 事情告一段落后，傍晚，乘风也从官府回来了。 “回王妃，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 钟沐羽问:“可有查出他们背后之人。” “没有，那几个人本就是街上的混混，是有人给他们钱让他们这样做，而给他们钱的人他们也不认识，官府没办法，便只好先把他们收押，剩下的慢慢查。” “这个慢慢查查到最后估计也就没了，不指望。乘风，你觉得是谁做的？” 乘风想了想:“属下觉得，喜和酒楼的嫌疑最大。” “早春也这么说，其实我也这么想，但我们根本就没有证据，他们居心不良，以后可有的是麻烦。” 钟沐羽用手撑着下巴，这种阴险小人，她可真不喜欢应付。 乘风道:“王妃，这做生意的，哪个都不是绝对的没问题，只要想找，肯定能找到。” 钟沐羽若有所思:“有道理。” 然而他们不能堂而皇之地去他们店里查，这一出一出的事，对方早就知道他们这里有什么人了，他们只要敢进那个门，保准什么也查不到。 可被人这么折腾终究不是办法。 此时，钟沐羽想到一个办法。 “那便偷偷去查一下吧，能查到就好，查不到，再想别的办法。” “那便交给属下……” “不，我也要去。” 钟沐羽打断他的话，他当然知道乘风的能力，不过这种事，她也很感兴趣。 钟沐羽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乘风，乘风露出一副古怪的神情:“王妃，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但是这样保险，你是有本事潜入他们家里，可也很危险不是吗？被人看到你就当小偷给抓起来了。” 乘风以为钟沐羽质疑他的业务能力，可钟沐羽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乘风和钟沐羽全副武装，来到市场。 乘风不禁感叹:“王妃，您这易容术是哪里学的，竟和乌弥人你们像。” “小点声，别暴露了，我们现在就是乌弥来的商人，说话的调调别太正了。” 钟沐羽拢了拢自己的棕色卷发，用着怪异腔调提醒乘风。 听说，元祁最西边的乌弥国，人们都是长得高高大大，五官立体，头发卷曲的，钟沐羽便自空间找到这些玩意，给自己化了个妆，还给乘风装上一副络腮胡子。 两人假装是远道而来的商人家属，在市场上溜达。 早晨是市场上最热闹的时间，来往都是各地的商人，由于外国商人也不少，两人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转了一圈后，乘风戳戳钟沐羽的胳膊低声道:“那个就是喜和酒楼的货车。” 钟沐羽点点头，两人不动声色地跟着他们，始终保持距离。 货车装上满满一车的食材，朝着市场外走去，一路上，两人一直保持着距离跟着，看着他们车速越来越快，周围的行人越来越少。 “王妃，不对劲，这条路不是去喜和酒楼的。” 乘风出声提醒。 钟沐羽扫视一眼周围:“确实，他们绕了路，这是要去干嘛？” 不明所以的两人压下心头的疑惑，直到货车停在一家店前。 钟沐羽看了看店的招牌:“香满园，是调料店吗？” 钟沐羽之所以这样猜，是看到他们门口晒着一些香料。 “看样子是，不过调料店开在这样冷清的街道，实在很可疑。” 车夫还在前面打盹，两人不敢贸然上前，等了一会，几个人抱着麻袋箱子出来了，将东西全部放到车上后，马车又走了。 “追！” 两人再次跟上去，不过钟沐羽心里却有了疑惑，这香料的数量都快和食材一样多了，他们喜和酒楼饭菜里都放那么多调料吗？ 钟沐羽对乘风道:“乘风，你能悄悄钻上车拿点东西下来吗？记得每样都拿点。” “可以。” “那就麻烦你了。” 钟沐羽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小布包，塞到他手上。 只见乘风轻手轻脚点靠近，几乎没发出声音，就钻到了马车上。 钟沐羽从未见过轻功，没想到乘风的轻功那么厉害，轻飘飘的，还十分灵活。 不一会，乘风就带着东西回来了。 钟沐羽一脸欣喜:“好样的，没让人发现吧？” “当然没有，属下跟着王爷时，偶尔深入敌营，这种事经常做。” “那我就放心了，回去说。” 两人快速回到酒楼，一进屋，早春就迎上来了:“王妃，乘风，你们可算回来了，有查到什么吗？” 其实这种事早春是不同意钟沐羽去做的，无奈钟沐羽兴致很高，她也不好说什么。 “拿到点东西，但是不确定有没有问题。” 钟沐羽接过布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拿出来。 青菜，虾蟹，肉类……乘风果然每样都拿了些。 早春拿起一颗青菜疑惑道:“这些看上去都没问题啊，他们挑的青菜还挺仔细的，什么连泥都没有。” 乘风道:“难说，越是完美越古怪。” 将食材都拿出来后，钟沐羽又看向那些调料。由于时间匆忙，乘风只每样抓了一点，而木箱子他打不开，所以那些箱子里有什么他也不知道。 钟沐羽捻起一点调料，仔细观察一下，又闻了闻。 这一看一闻，钟沐羽神情就不好了。 乘风问:“王妃，可是发现了什么？” 钟沐羽捻出一点黑色颗粒:“乘风，这些是单独装的，还是和别的调料混装的？” 乘风仔细看了看:“这些黑色颗粒是单独装在一个袋子里，压在底下，我费了好大劲才拿出一点。” “你可知这是什么？” 乘风摇摇头。 “罂粟听说过没？” 乘风还是摇摇头，倒是早春想起来了:“这个我知道，宫里百花园有，开着很鲜艳的花，据说是几十年前外国送来的贡品，都尽着太医院用，宫里也很少见呢。” 第79章 私藏火药 钟沐羽也不想给他们解释的太复杂，便言简意赅道:“这东西有毒，吃多了会上瘾，还会死。” 闻言，两人同时吓了一跳:“这么厉害？” “非常厉害，无药可救。” 乘风神情一凛:“如此严重，需立刻报告给官府才是！” 钟沐羽道:“这东西少见，官府也不见得有人认识，他们能弄来这么多，想来有固定合作的商人，看来以后需要加紧管控外国商船，总之，这件事要等陆子渊回来从长计议。” “王妃所言极是，是我莽撞了。” 早春得意道:“看来喜和酒楼为了留住客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若是这件事闹大了，他们不仅酒楼开不下去，人也要全部坐牢！” “没错，毕竟这东西非常危险。” 钟沐羽示意早春把这些东西处理了，早春正要收拾，突然捻起几个颗粒，好像发现了什么。 “这是什么？是沙子吗？要说沙子，怎么有这么多？” “什么东西？” 钟沐羽好奇地凑过去。 “王妃您看。” 早春从那摊调料中，捡出十来粒黑黑的东西放在钟沐羽手上。 这东西小而且不多，以至于他们都没注意。 钟沐羽拿起来闻了闻，又把它放到乘风跟前:“不像调料，乘风，你来看看。” 哪知道，乘风只看一眼，便大惊失色:“这是！” “是什么？” “王妃，这是火药！” 钟沐羽有些不敢相信:“你确定吗？” “千真万确。属下跟随王爷在军中多年，火药自是认得的！” “那就奇怪了，他们把火药混在调料里干什么？” 乘风思索着当时的情况，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王妃，也许，他们把火药藏在调料下面，因为我拿的是上面的调料，所以只能拿到一点混入其中的火药。” “我说那调料店为什么要开在偏僻的地方，原来私藏火药，不过，他们为什么要藏火药？” 乘风好像想到了什么，神情也变得可怕了:“恐怕……是很严重的事……” 早春被吓了一跳:“乘风，你别吓我们。” “王妃！此事重大，属下不能留在您身边了，必须立刻前往陵安县报告给王爷！” “行，你去吧。” 钟沐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个小小的酒楼出现火药，不用想也知道背后会有什么。 就在乘风刚走没多久，喜和酒楼也发现问题了。 为了防止别人看到他们运火药，人们先把食材搬出来，然后悄悄把剩下的东西搬去地下密室里。 下人们正准备把调料和火药分离出来，就见一名神秘男子突然出现。 “公子，您怎么来了？” 洛掌柜见到来者，一脸谨慎地走过去。 “东西都安排妥当了？” “公子放心，和以前一样，很顺利。” “顺利？我看未必。” 男人冷笑一声，来到其中一个麻袋前，只见原本被缝上的麻袋，赫然露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豁口。 豁口是用小刀给划断的，若是寻常调料袋没人会注意，可他们运的不是调料，自然比别人慎重万分。 男人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这个袋子。 洛掌柜一看，大惊失色:“这！会不会是哪个贪心的下人做的？” 男人没有接话，吩咐身边的人去检查其他袋子和箱子。 最终结果是箱子没问题，而还有两个袋子被豁了差不多的口子。 心知情况不好，洛掌柜连忙叫停干活的下人，把运送食材的下人都叫出来。 男人问:“这一路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下人们互相看看，全部表示没有。 男人思索道:“香满园和酒楼距离不远，动手的人要么潜入了香满园内部，要么就是在路上动手，不管哪种，对方的实力都不可小觑，我们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洛掌柜此刻心里早就七上八下的:“那我现在就带着人去香满园，看看有没有线索。” “不用了，你留在这里，我会让手下的人去查。” 男人示意身后的随从，随从立刻领命，带人去了香满园。 一番质疑和搜查，确保香满园里没有卧底，一行人才回来了。 随从将事情报告后，又担忧道:“公子，现在就只有路上被人发现这一个可能了，不知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他们谁都想不明白，这件事他们做的非常隐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此时，男人想起了那个一直与他们竞争的陵港酒楼。 会不会是…… 不可能。他也曾让人有意无意地监视他们，陵港酒楼除了是陆子渊的产业，其他地方都没有问题。 只是他还是不放心。 “狄龙，你亲自去监视陵港酒楼，若有异常立刻来报。” 男人吩咐自己的下属。 另一边，在陵港酒楼，钟沐羽更担心的是对面喜和酒楼的来头。 在她眼里，能这么干的，早就跟恐怖分子没有区别了。 如今只期望乘风快点把陆子渊带回来，免得他们察觉，提早转移。 夜晚，唯有陵港酒楼还是灯火通明的。 这些东西太过奇妙，狄龙也不敢靠太近，但作为一个近乎全能的下属，这都难不倒他。 他很快就回去了，并报告了情况。 男人摩挲着手上的折扇，眼睛危险地眯起:“那个护卫不见了。” 那可是陆子渊的下属，实力自不用说，他突然不见了，那还用想吗？ “果然是他们，那个护卫应该已经去找陆子渊了。公子，眼下我们一定要在陆子渊回来之前把所有东西都转移！” “嗯，你快点去做，争取到明天全部转移走。” “公子放心，我们的人随时都待命着呢。” 可男人却迟迟不敢放心。 那个钟沐羽不是个一般人啊。 喜和酒楼的应对厉害，甚至可以用巧妙高效来形容，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是败在高科技手上。 这得益于钟沐羽喜欢看监控。 陵港酒楼的前厅，后院，后门口全部装有微小的监控，这一看，就看到了问题。 狄龙已经非常谨慎了，每个监控都只能拍到一点点他，也看不清脸，但连起来一看，傻子也知道有人要图谋不轨。 钟沐羽立刻站起来，看来对方速度也很快。 第80章 行踪暴露，争分夺秒 钟沐羽立刻把早春叫来:“早春，我们做的事已经被对方发现了，眼下他们应该在转移东西，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眼见她穿好衣服就要往外冲，早春立刻拦住她:“王妃！先等一等！您这样出去，能有什么办法啊！” 钟沐羽停下脚步。 是啊，她能有什么办法？ 可内心的焦急使得她不停地转圈:“我得想个办法……可是该怎么办呢？” 钟沐羽抓抓头发。 早春道:“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向王府寻求帮助。” “王府，对了！” 钟沐羽连忙冲出去，敲开了张嬷嬷的门。 张嬷嬷被吓了一跳:“王妃？这是怎么了？” “嬷嬷，我的王妃服呢？挑个正式的出来，没有的话郡主服也可以！” “王妃您别着急，老奴这就给您找。” 说着，张嬷嬷手上不停，立刻就开始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套王妃服制。 钟沐羽在两人的服侍下匆忙把衣服套上，又找出一堆证明身份的令牌玉佩，揣身上就带着早春走了。 还好她们这里不止一匹马，若是坐着牛车，那不得慢死。 不过钟沐羽并没有去王府，而是去找了太守。 太守府晚上被敲门，一听说是陵王妃，太守吓的魂都没了，连忙穿戴好衣服出来迎接。 他是有听说过王爷王妃不和，王妃现在不在王府，可到底对方还是王妃，他不能怠慢。 “下官拜见王妃娘娘，不知娘娘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钟沐羽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太守大人，赶快安排人封住出城的路，还有港口，禁止任何船只离开！” “这，这是为什么？” “你看看这个。” 钟沐羽示意早春把混着火药的调料拿给太守。 太守仔细观察一番，蓦然大惊:“这是……火药！王妃娘娘怎么会有这个？” “今天我发现喜和酒楼的食材车古怪，便派人去偷了些调料回来，发现里面混入火药，普通商户私藏火药，大人应该知道这是多严重的事吧？” “下官明白。” “我已经让乘风护卫先一步去找王爷了，但是对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若是对方真的图谋不轨，那么他们应该会尽快把火药转移走。” 太守越听越严肃，不住地点头:“好，好，下官知道了。只不过，突然派人堵住所有出口，难免引起恐慌，让贼人趁乱逃脱，此事不能这么莽撞。” “你有何办法？” 此刻的钟沐羽十分着急，毕竟只要多磨蹭一分钟，他们可能就逃之夭夭了。 太守道:“城里的运输多是靠港口，而夜晚城门是不开的，依下官看，应该先控制港口。” “反正抓紧时间，别让他们跑了。” 钟沐羽跟着太守来到外面，纠集官兵向港口跑去。 一队人先去通知港口的官员，剩下的分别去搜查香满园与喜和酒楼。 钟沐羽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便先回了酒楼，打算暗中观察喜和酒楼的情况。她的酒楼地理位置很好，站在二楼基本都能看到。 艳红的火把划破夜空，钟沐羽只看到一队人敲开喜和酒楼的门，然后进去搜查。 然而过了一会，官兵们只是表示打扰了，然后就走了。 走了？ 钟沐羽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们离开，这喜和酒楼转移物资的速度也太快了！ 也不知道港口那边怎么样。 钟沐羽一脸不甘，此时，暗处的一道锐利的视线引起她的注意。 街角那里站着一个男人，因为天色太暗，所以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按理说，她把房间的光线设置的很暗，对方看不到她才对。 然而那道锐利的视线就是直视着她，让人脊背生寒。 此人气势很强，钟沐羽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就那么对峙了一会，男人转身离开了。 当他走出阴影时，钟沐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面具。 和军营挟持她的人脸上的面具一模一样。 钟沐羽心中一惊，连忙奔到门口，可空荡荡的街道上哪里还有人影？ …… 次日一早，酒楼内又聚满了客人，钟沐羽正在柜台整理东西，就见一只手出现在她视线中。 “掌柜，今日可需要我帮忙？” 钟沐羽猛一抬头，就见一袭青衫的赤玄竹，笑盈盈地看着她。 “赤先生！” 钟沐羽十分惊喜，她正愁酒楼没有人手呢。 赤玄竹道:“抱歉，最近事务繁杂，所以没时间来帮你。” “没事没事，反正你也是个兼职，有空就来，我也是前几天才回来的。” “陵王爷不在？” “他有事去陵安县了。” “陵安县啊……” 赤玄竹若有所思地重复道。 钟沐羽问:“怎么了？” “没事，我这次来城里也是卖字画，不过在路上却听到了别的事情。” “什么事？” 钟沐羽好奇地问，她很想知道昨晚的清剿情况如何，正打算收拾完就去太守那里问问。 “听说昨晚有贼人出没，官府围住了贼人潜藏的店铺，没想到他们竟敢放火，然后趁机夺船逃跑了。” “跑了？” 钟沐羽很不理解，带那么多人去围剿还能让人跑了？ “嗯，他们是这么说的，人基本都跑了，据说是私藏的火药，他们把火药都引燃，引起动乱，然后趁乱逃跑。” 钟沐羽想到那个潜入军营的面具男。 若是细戎的奸细，那确实是一群胆很肥的家伙。 这次他们跑了，应该就不会回来了吧？ 钟沐羽垂下眼帘:“那真是可惜，要是抓到他们就好了。” “嗯，官府也在尽全力追捕。” 钟沐羽点点头，然后合上账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新闻很不错，接下来这里就靠你了！” “乐意之至。” 赤玄竹同样回以笑容。 钟沐羽离开柜台，回去后，便换上一身简单的衣服，从后门离开酒楼。 香满园已近乎完全被烧毁，钟沐羽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 他们这一放火，连带旁边的店铺也都遭了殃，如今官府把这周围都围起来了，闲杂人等不许进入。 钟沐羽也没有靠近，看他们烧的这样子，应该找不到多少证据。 顺着路，钟沐羽又去了码头，那里同样也在收拾烂摊子，不过情况比香满园要轻很多，至少那些人没有在码头放火烧船。 就在此时，钟沐羽又感受到了一阵锐利的视线。 第81章 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她脊背一冷，连忙看向四周，却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 莫名让人觉得害怕。 对了，喜和酒楼还没有事呢。 钟沐羽立刻折返，却见喜和酒楼大门紧闭，她悄悄往里探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钟沐羽来到街角，扔给一个乞丐一锭银子。 乞丐瞬间两眼放光，连忙将银子揣到怀里。 他戳戳绑着一串袋子的打狗棍，问:“姑娘大气！您想知道什么？” 这个老乞丐，算是这条街的乞丐头子，表面上是要饭的，其实很多小道消息他门清。 “对面这喜和酒楼，怎么关门了？” “嗐！昨晚一群官府的人冲进去，不知道要查什么，总之应该是没查出问题，可大人们多疑，让他们先停业，人都留在里面不许出来，估计之后还要查呢！” 钟沐羽点点头，把他们留在里面也好过他们偷偷传递消息。 只是官府不派人守着，他们里面又有高手，终究是不安全。 “麻烦你今天盯着他们，有什么状况记得去我酒楼后门敲四下门，到时候自有你的好处。” 老乞丐当然知道她的身份，咧嘴笑道:“有钱好办事，包您满意！” 钟沐羽扫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可疑人员后才走的。 做了这种事，对方估计早就盯上她了，为了安全起见，最近还是待在酒楼少出去吧。 回到酒楼，早春便兴冲冲地找她:“王妃您这是去哪了？您听说了吗？昨晚香满园被烧了，那些贼人夺船跑了！” “我知道，我刚刚就是出去看情况了。” 闻言，早春又惊又怕:“王妃！您怎么还敢出去呢？他们跑了，势必对您怀恨在心，眼下估计正躲在哪里伺机报复我们呢，这段时间您还是老老实实待在酒楼吧，实在不行……奴婢去趟王府，看看能不能借几个府兵来保护酒楼。” “不用不用！” 钟沐羽拉住早春:“这几天我不会出门，等陆子渊他们回来再说，反正陵安县也不远，不出两天应该就回来了。” “可是，奴婢还是不放心。” “要实在不放心，我就连前厅也不去了，就守着后院，正好看看能不能多留赤先生几天，让他帮忙打理。” “也好，总之，您这段时间千万千万不能见陌生人！” 钟沐羽忍住笑，摆摆手:“好好好，我什么陌生人都不见。” 早春这才放心地去做事，钟沐羽百无聊赖地回到房间，想到对方那边有武功高强之人，钟沐羽打算给她的酒楼安装一些防御装置。 比如，通电铁丝网就不错。 想到这里，钟沐羽便进入那个他许久没有涉足的空间，打算找找有没有安装通电铁丝网的材料。 这种东西好找，4601当即就给她找来一堆。 可是，要把它们运出去装好，似乎也是个麻烦事呢。 钟沐羽只好先把一些容易安装的东西找出来，一直折腾到晚上，倒也有模有样的。 酒楼打烊的时候，赤玄竹也完成了一天的兼职，特地前来告别。 钟沐羽问:“这么晚了，你还要走吗？” “我不回清水村了，不过我会找一家客栈暂住一晚，明日我还会来酒楼帮忙的。” “那就住在酒楼吧，反正我这里有的是客房，让刘平他们给你打扫一间。”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钟沐羽笑道:“不麻烦，倒是我，最近要麻烦你了。” 闻言，赤玄竹也笑了:“说起来，我还真没想到，昨天晚上那么大的事竟有你的手笔，真是让人意外。” “不过是碰巧发现的，谁知道他们一个寻常酒楼还能做犯法的事呢？不说这些了，反正最近几天我出不了门，一切都要靠你，作为朋友，我会管你吃住，还有工资！” “那就多谢王妃盛情了。” 赤玄竹笑容腼腆，钟沐羽越看越觉得他就是个文弱书生。 唉，她这酒楼里人是不少，可惜没有一个能打的，万一有刺客，直接就能一窝端了。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飞来一支利箭，目标直指钟沐羽！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赤玄竹拉过钟沐羽，飞箭擦着赤玄竹的头发，钉在后面的窗框上。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钟沐羽还没弄清情况，就看到赤玄竹把她护在身前，一支箭钉在后面，上面还绑着东西。 刚才，赤玄竹的反应实在太快了。 不过钟沐羽并没有深思这件事，赤玄竹以为她吓到了，还晃了晃她:“你没事吧？” “没事，但是那箭上有东西。” 钟沐羽抬手指向后面。 赤玄竹松开她，两人来到那支箭的位置。钟沐羽想伸手取下，却被赤玄竹拦住了:“当心，上面可能有毒药。” 这么一说，钟沐羽连忙把手缩回来:“可是那是一张纸，应该是信之类的东西吧？” “不可大意。” 赤玄竹凑上去嗅了嗅:“没毒。” 钟沐羽这才放心将其解下，那张纸果然是信，只不过里面还夹的东西。 “这是！” 一卷信纸打开，里面就掉出一个东西。 竟是陆子渊随身佩戴的玉佩！ 玉佩的系绳是被人砍断的，最要命的是，玉佩和流苏上面还沾着血迹。 偌大的纸上只有短短几个字: 想要陆子渊活，明日酉时，一个人到城西十里外的落虎坡，不然，你就只能见到他的尸体。 钟沐羽心底一颤，赤玄竹连忙凑过来，同样看到了纸上的字。 “这分明是引你出去，钟沐羽，切不可上当！” “我知道，可，万一是真的呢？这枚玉佩，陆子渊可从不离身。” 钟沐羽拿起那枚玉佩，此刻心乱如麻。 “也许只是打斗中不小心被敌人划掉了，陵王的威名人尽皆知，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人捉住呢？” 钟沐羽握紧玉佩，赤玄竹说的有道理，可是这种事谁也说不准，谁也不能保证他百分百不会被人抓。 深吸一口气，钟沐羽道:“这次是我坏了他们的计划，严格来说，我坏了两次他们的计划，所以他们想除掉我，很正常。 去就去，我不能拿陆子渊的生命做赌注，就看看他们想做什么好了。” 赤玄竹大惊:“你疯了？你可只是一个弱女子！” “我可不仅仅是个弱女子。” 第82章 做好准备来到虎穴 钟沐羽沉下心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赤玄竹不解:“什么意思？” 钟沐羽没有回答他:“放心好了，我惜命的很，不会那么容易死。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告诉酒楼里的其他人，我会告诉他们我有急事要回清水村，酒楼的事，就只能再麻烦你了。” 赤玄竹还是不放心:“你真的要这么做？” “真的。” 钟沐羽露出一个笑容，尽管这笑容看上去十分勉强。 话已至此，赤玄竹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他便应下了钟沐羽的请求。 次日一上午，钟沐羽都没有离开过她的房间，等她出来后，已经换上了一身简洁又干练的衣服，头发也梳成一个简单的马尾。 早春问:“王妃又要回清水村啊？这次让奴婢陪着吧？” “不用，只不过回去照看一下我的植物，应该很快就回来了，酒楼很忙，这里可离不开你啊。” 钟沐羽故作轻松道。 “那好吧，王妃不在的日子里，奴婢会替您好好打理酒楼的，就请王妃放心吧！” 钟沐羽满意地拍拍她的肩，走到门口时，竟看到等在那里的赤玄竹。 “小心。” 赤玄竹低声说着，紧接着把一个东西塞进钟沐羽手心。 钟沐羽低头一看，竟是一个小小的竹制口哨。 “给我这个做什么？” “护身符，也可以做求救使用。” 钟沐羽道:“谢谢你的好意。” 尽管可能用不上。 离开酒楼后，钟沐羽雇了一辆普通的骡车，朝城外走去。 车主是一个外表憨厚的农民，靠着来城中采买，偶尔也拉些客人，听说钟沐羽要去落虎坡，一脸的不敢相信。 “我说姑娘，你看上去也像好人家的姑娘，怎么要去那种鬼地方？” “哦？那地方有什么问题？” “听名字就知道啦，那地方老虎去了都活不下来。那里地形古怪，常有山贼出没，进去可就不容易出来了。” “原来如此，你放心，我不是要深入其中，我有亲戚住在那周围的村子里，我是要拜访亲戚的。” 中年车夫一听就来劲了:“周围的村子？哪一个？上北村？下河村？我也住那边，下河村。告诉我，我直接把你送到家门口得了，省的你还要走那么远。” “啊哈哈哈！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走正好熟悉熟悉路，顺便散散步。” 这车夫的淳朴和热情，真是让人抵挡不住啊。 不过这车夫倒也说了点有用的信息，落虎坡有山贼出没，难道那些人还勾结的山贼？ 她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可万一人太多，她也应付不来。 就在钟沐羽凝神思考之际，骡车上又陆陆续续上来几个人，都是底下村子前来采买的，坐在他们其中，显得钟沐羽十分格格不入。 妇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各种八卦，钟沐羽便坐在一旁，客气又疏离地应付着，随着车上的人一个个下去，钟沐羽最终也到达了她的目的地。 钟沐羽看看手表，时间刚刚好。 车夫关切道:“姑娘，快些去你亲戚家，这里不比城里，入夜可危险着呢！” “多谢你的好意，我会注意的。” 付了钱，钟沐羽默默走入林中。 一开始，脚下还有人踩出来的羊肠小道，随着逐渐深入，路也渐渐消失，好在，眼前出现了不少人，看来就是等她的。 “陵王妃当真一人来了，好气魄。” 站在正中的男人转身，脸上戴着熟悉的金属面具。 周围站着至少有十个人，为了她一个女子，这个阵仗怎么说也太大了。 钟沐羽道:“不是你让我一个人来的吗？陆子渊在哪里？” “王妃别急，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他就死不了。带走。” 两个男人上来钳住钟沐羽的双臂，钟沐羽内心直打鼓:“你要做什么？” “放心，不会害你。” 话一说完，一个袋子直接从钟沐羽头上套下来了。 眼前一片漆黑，钟沐羽只能跟着他们，磕磕绊绊走过一段路，直到走到一个屋子里，然后被扔进去。 钟沐羽迫不及待地摘下头上的袋子，突然的强光让她眯起眼睛，但是接下来她就看到自己被锁在一个破屋子里。 “你们这是做什么？陆子渊呢？” 蒙面男人道:“王妃放心吧，你在这里，陆子渊怎么可能不会来呢？” “他没事？你骗我？” “这怎么能叫骗，你完全可以不来，决定权在你。” “卑鄙！不要脸！” 得知自己被骗了，钟沐羽气呼呼地踹了两脚木门。 “老实歇着吧，陵王妃。” 门外的脚步声渐远，钟沐羽跌坐在草床上，准备想个办法出去。 这个屋子很破了，四面透风不说，唯一的窗子也是现钉的木头，那窗户很高，像她这种长得不矮的人，也仅仅能够到窗台。 钟沐羽把简陋的木床拖过来，然后站在上面，掏出一个望远镜朝外面看去。 这里似乎是一个山贼的据点，只不过看起来十分破败，就像是匆忙修理一下就用了。那些看守的人看上去很普通，应该就是山贼，而紧跟着面具男的几个男人，看身形就是练家子。 这种架势，就算她拿着最强武器，她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坐在床上，钟沐羽打算等天黑再行动。 没过一会，一个大盘子从门的下方推进来。 钟沐羽一看，里面有两个窝窝头，似乎是为了照顾她，还给她配了个青菜。 钟沐羽拿筷子戳了戳，他们的东西她可不敢吃，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毒。 于是她将盘子扔出去，以表达自己的抗议。 “不吃拉倒，饿没力气了正好。” 门外的看守嘟哝一句，把盘子拿走了。 笑死，她钟沐羽会把自己饿死吗？ 门外的脚步声渐远，天也暗了下来，一轮明月升到空中。 借着月光，钟沐羽勉强能看清周围的情况，她看到外面的人已经少了很多，于是悄悄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小锯子，开始锯窗上的木头。 几块木头很快就锯断了，钟沐羽费力地爬出去，从窗上跳下来。 这里没有人，但是大门那边有人在驻守，钟沐羽打算摸着墙走，看看哪里有个狗洞可以让她钻出去。 第83章 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分毫 没过一会，小屋那边的看守叫道:“不好了！那个女人跑了！” 外面的看守纷纷跑过去，钟沐羽吓得心脏直跳，同时加快了寻找出口。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里本就不大，周围的石墙又年久失修，有一块地方竟让她不小心推倒了，钟沐羽便趁机七手八脚地爬出去。 钟沐羽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杂草丛中行走，她不敢开手电筒，所以这里是哪里，该往哪走，她完全看不清。 但只要记着离火把光越来越远就好。 然而，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两个人翻滚着从天而降，落在钟沐羽前面。 “陵王妃，回去吧。” 钟沐羽戒备起来，果然是会武功的，也太敏感了，在那么混乱的情况都能知道她逃跑的方向。 身后的火把越来越近，伴随着人的吵嚷声，钟沐羽后退一步，紧接着左手用小锯子抵在自己脖子上。 “你们别动，敢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许是她发狠的样子太过吓人，那两人确实不敢轻举妄动了。 钟沐羽赌的就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不然论速度，她是拼不过他们的。 他们的距离很近，钟沐羽因为紧张身体都在抖，不过求生的意志还是让她快速从袖中拿出一个东西，对准他们就是两下。 消音的枪，即便打了，其他人也听不见，这样可以减缓后面人找到的时间。 还好以前她念书时练过射击，这两人离的又近，打中他们轻而易举。 那两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因为惯性向后倒去。 “怎么……回事……” 他们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钟沐羽呆呆地看着倒下的两人，难以想象，她居然做了这种事。 不过现在她没时间去细想了，后面的人越来越近，她只能继续跑。 “那里有人！在那边！快追！” 叫喊声不绝于耳，他们很快就看到了倒下的那两人。 一个正中心脏，已经没了气息，另一个打在肚子上，还有气在喘。 “公子……” 见到面具男，那个喘气的人挤出两个字。 面具男身边的随从狄龙道:“这……这是被暗器伤了吗？难道那个陵王妃并不是一个普通女子？” 面具男眉头紧锁，只冷冷抛出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抓住她。” 闻言，守在面具男身边的人，以狄龙为首，全部运使轻功追上去了。 钟沐羽拼命地跑，可她不熟悉地形，还摔了一跤，相反，山贼们很熟悉这里，追的很紧，而且一直能看到她。钟沐羽咬咬牙，直接掏出一个炸弹。 来之前，她可是让4601管家把所有简单的，容易的，有杀伤力的武器都准备好了，不怕炸不死他们。 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顿时火光冲天，一些山贼被炸飞了。 同样被震惊的还有面具男与他们的属下。 还好他们不是和山贼一起行动，不然被炸的也有他们。 这一炸很有效果，成功吓退了那些杂牌山贼，但却不能遏制面具男身边的高手，他们移动速度很快，来去不定，钟沐羽根本无法瞄准。 千钧一发之际，钟沐羽撞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一柄长剑挡下了即将要靠近她的危险。 狄龙微微眯起眼睛:“陆子渊？” 什么？陆子渊？ 钟沐羽不可置信地抬头，竟然真的是陆子渊！ 不过他怎么在这里？而且衣服凌乱身上有伤，看样子像刚刚打过一架。 陆子渊将钟沐羽紧紧护在怀里，问:“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我没事，倒是你……” “我也没事，他们竟然想对你动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陆子渊打断她的话，看上去他很生气。 钟沐羽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面具男和他的人已经到了。 面具男冷笑:“我正愁找不到你，想不到你竟自投罗网。” “找不到本王便抓王妃吗？好歹毒的心思。” 陆子渊眼神一冷，长剑直指对方。 他的剑上沾满了干涸的血，想来也经过一番厮杀。陆子渊把钟沐羽护在身后:“别怕，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分毫。” “我相信你，但是你也要小心。” 钟沐羽后退几步，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面具男道:“经历了几轮厮杀，你就算能站在这里，就真的能活下来？” “能不能，打了再说！” 说完，陆子渊便率先冲上去，面具男拦住手下，也抽出剑上前。一对一的战斗，两人转眼已过数招，金属交击的声音在这山野尤为突出。 陆子渊招式狠辣迅猛，完全没有经过几轮厮杀负伤的样子，面具男心中疑惑，迟疑间，已是杀机临身！ 没成想，陆子渊剑势急转，划伤了面具男拿着剑的手，面具男手一抖，剑也有些拿不稳。 陆子渊趁这个机会扑到钟沐羽跟前，抱起她就跑。 钟沐羽一脸茫然，看着陆子渊运使轻功起起落落，紧接着就听到后面气急败坏的声音: “给我追！” “陆子渊你……” “嘶……” 钟沐羽还没问出来，就听到陆子渊倒吸一口气，她这才发觉，自己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心，已经湿了。 此刻她也才发现，陆子渊的肩膀湿了一大片，血腥味直冲鼻腔。 “原来你受伤了！那你还要跟他们打！” 陆子渊道:“不这样做，怎么能骗过他们把你救下来？抓紧了，我们必须甩掉他们！” 听他的声音都在颤抖，可想而知他现在情况一定不好，钟沐羽朝后面探出头，那些人还在穷追不舍，而且距离越来越近。 “你这样可甩不掉他们，还是我来吧，我敢孤身一人来这里，我就有办法对付他们。” “你有什么办法？” “轻功稳一点，走直线！” 陆子渊虽不解，但此刻他打算相信钟沐羽。 他潜意识觉得，钟沐羽能从他们手里逃出来，就一定有她的本事。 只见钟沐羽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陆子渊只听到“滴滴”两声，紧接着身后就响起了爆炸声。 陆子渊就算不回头也知道，那情况和他一开始来这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若不是那突然的爆炸，他也不会发现钟沐羽。 第84章 总有机会抓住她 有了前车之鉴，后面追赶的人看到有东西飞来，每个人都迅速地躲开。 只是就算躲开，他们还是没有算准爆炸的杀伤力。 狄龙第一时间护在面具男身前，两人滚到地上，显得狼狈至极。 “公子！您没事吧？” “咳咳！没事……” 面具男呛了一口烟，爬起来看着现场的状况。 那几棵树都被点燃了，跟随他的几个人都不同程度地被炸伤，但是没有人被炸死。 狄龙挨个把他们扶起来，然后逃出这个火圈。 陆子渊和钟沐羽已经跑远了，现在想追也追不上了，面具男气的一拍树干，其他人立刻就跪下了。 “公子恕罪！” “起来吧。” 面具男没好气地转身，狄龙凑过去:“公子，那女人不简单。我们来这里这么久，可从没见过元祁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可自从这个女人出现，不仅战车改造的不同以往，她周围还总是出现很多奇怪的东西。” “所以我才想抓到她！失了这个机会，下次可就难了。” “公子放心，那女人不是个安分守己的王妃，总会有机会的。” 几人愤愤不平地回去，本来以为抓个女人没什么难的，哪知道不仅人没抓到，还折损了那么多部下。 另一边，钟沐羽见陆子渊的呼吸愈发紊乱，便劝他:“应该追不上来了，你歇一会吧，伤口一直在流血呢。” “好……” 许是还不放心，陆子渊特地找了个比较隐蔽的石头后面，才把钟沐羽放下。 这一放松，陆子渊整个人都脱力了，直挺挺朝后倒去。 “哎！陆子渊！” 钟沐羽伸手要扶住他，可因为他太重了，整个人也被压的跌坐在地上。 她打开手表上的手电筒，在冷光灯下，陆子渊双眼紧闭，嘴唇失色，脸色煞白。 此刻她才注意到，他不仅肩膀上的伤很严重，侧腹有一处伤也不轻。 钟沐羽整个人都慌乱起来，她翻出空间里备好的急救用品，偏偏这个时候，山中传出一声兽吼。 陆子渊身上的血腥味那么重，看来用不多久就会引来野兽，一个两个还能应付来，但如果是一群…… 钟沐羽觉得，还是把他送进空间系统治疗比较好，可是她的空间会允许外人进入吗？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钟沐羽打开空间询问:“4601，我可以带其他人进来吗？” 不一会，里面传来机械的声音:“其他人进入空间会损耗您的精神力，且一次只能一人，外人在空间内时间越久您的精神力损失越大，时间过长会对您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您是否确定？” 钟沐羽没想到还有副作用，就问:“能有什么不可逆的损伤？” “空间使用权限会减少，直至消失，颅脑损伤，记忆衰退，寿命减少……” “行行行，我知道了。” 钟沐羽吞吞口水，这么恐怖的吗？还附带折寿的？ 可眼下为了救陆子渊，她也只能这么做了。 “4601，我确定带一个人进去，记得帮我计时！” “收到。” 只见眼前的空间逐渐扩大，钟沐羽从里面搬出一个推车来，把陆子渊带进去。 空间内有专门的医疗室，可以自动操作和手动操作。钟沐羽把他搬上去，便开始操作机器给他清理伤口和包扎。 当她把陆子渊的衣服都扒掉，整个人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那精壮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最新的伤口大多已经结痂了，可还是染红了他大半个身体。 看着都疼，也难为他能坚持着跑那么远。 钟沐羽身上也沾了灰尘血迹，趁这个时间她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也给陆子渊找了一身衣服。 这空间里还真是什么衣服都有。 钟沐羽回来的时候，陆子渊的伤已经被处理完了，钟沐羽七手八脚地给他换上衣服，就见陆子渊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钟沐羽……我这是在哪里？” 他的声音还很微弱，整个人似乎不是很清醒，钟沐羽道:“反正不是在天堂，你活着，放心吧。” 刚一说完，就见陆子渊又昏过去了。 钟沐羽摇摇头，不过这样也好，潜意识里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个空间。 过了一会，4601突然蹿出来:“警告，精神力已至极限，是否将外来者清除？注意，继续将外来者留在这里将会对您造成损伤。” “这么快？” 钟沐羽看了看紧闭双眼的陆子渊，他们在这里待了总共不过半个小时。 “出去吧。” “收到。” 话一说完，空间便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周围的杂草与黑暗。 夜晚还很长。 钟沐羽没办法，她在旁边找来一些枯树枝，升起一堆火。 许是还不放心，钟沐羽又从空间里捞出一个折叠帐篷，把陆子渊塞进去。 今晚就这样吧，权当出来露营。 兽吼仍时不时出现，钟沐羽不敢大意，打算坐那守夜，然而没过多久，就败给了困意。 …… 一夜无事。 清早，陆子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钟沐羽的蓝色帐篷顶。 身下铺着毯子，身上也盖着毯子，就连衣服也换了，伤口也包扎了。 身边的钟沐羽还在睡，似乎怕碰着陆子渊的伤口，紧紧地缩在一边。 听到身边的动静，钟沐羽揉了揉眼睛，也起来了。 “嗯？醒啦？伤好了吗？” 钟沐羽顶着黑眼圈，打了个哈欠。 “已经不疼了，昨晚是你给我包扎的？” “除了我还能有谁？” 钟沐羽拉开帐篷，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陆子渊又指着周围:“那这些东西……” “当然都是我带的。” 钟沐羽钻出帐篷，又催促他:“快出来，我们还要继续赶路，你也不希望再被那些人抓到吧？” 提到那些人，钟沐羽还是心有余悸。 陆子渊钻出来后，就看到钟沐羽熟练地收纳帐篷，直至变成一个大布包背在身上。 “走吧，早点离开，兴许还能遇到过路的人捎我们一程呢！” “等等。” 陆子渊拉住钟沐羽的手，此刻他的脸上好像有一堆问题要问。 看这架势，不回答他是不行了。 “做什么？” 钟沐羽呼出一口气，开始让自己的大脑疯狂编织理由。 第85章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陆子渊沉下心来，他的问题确实多，醒来这一切都太过奇怪了，加上以前钟沐羽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打算全部问清楚。 “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可什么都没带，还有这衣服这包扎……我记得中途我醒来时，看到的景象不是这里。”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很确定那个地方不是野外，那里有很亮的光，银白色的天花板，还有柔软舒适的床铺…… 钟沐羽一拍脑袋，昨晚到底是让他看见了。 “你那是出现幻觉了吧？毕竟伤的那么重……” 钟沐羽觉得她的理由要顶不住了。 “那这些东西呢？还有你在酒楼和清水村置办的东西。别说什么外国商人，我管理港口多年，见过的外国商人无数，可从未见过他们卖那些东西。 钟沐羽，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或者说，你到底是不是钟沐羽？ 最后那句话，陆子渊没敢问出口，他早就怀疑了，出嫁前的钟沐羽和出嫁后的钟沐羽完全不同，就好像是两个人。 潜意识里，他不希望现在的钟沐羽是什么山野精怪，因为他喜欢的是现在的钟沐羽。 钟沐羽搅着手指头，最后像是认栽一般，正色道:“既然你都逼到这个份上了，我再不坦白就像有阴谋了。” 陆子渊没说话，示意她继续说。 只见钟沐羽撸起袖子，手腕上的手表便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你之前不是也好奇这个吗？其实这个叫手表，不仅仅是看时间的，里面也可以藏东西。” 莫名其妙的空间也不好形容，钟沐羽便想到了拿这个手表做文章。 “手表？藏东西？” 果然，陆子渊一头雾水。 “具体的操作方法呢，那个……比较复杂，总之这手表里有很多东西，我可以把东西放进去，也可以拿出来。” 说完，钟沐羽把布包往手表上一放，布包就消失了。 “这！” 陆子渊脸上的震惊已经无法形容了。 “啊当然，这不是什么妖术，我也不是妖怪，你不要害怕。” 陆子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仔细端详:“这样就对了，我早就看出这个东西不一般。” “啊，哈哈哈，是吧？” 钟沐羽尴尬地笑了。 “那么，这个东西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吗？” “当然不能啊，里面的物资也是有数的，早晚会用光，不过也可以往里面存东西。” 陆子渊沉思道:“若是如此，以后这东西就不要明晃晃戴在手上了，免得被有心人抢去。” 人心是贪婪的，为了争抢宝物而厮杀的戏码，他见过太多。 钟沐羽却一脸无所谓:“没事，这东西除了我能操作，其他人抢去了，就算砸碎了也没有用。” “可万一有人抓了你逼迫你帮他们呢？就像这次一般，如果我没出现，你可就危险了！” 比起刚才的忧心，现在的陆子渊就有些害怕了。 他的媳妇厉害不说，身上还带着宝物，这得有多危险！ 钟沐羽道:“你想错了，是我自己要来的，因为他们告诉我你在他们手上，哪知道是个圈套，目的是用我引你出现。但我也并不是全无准备，所以趁着天黑逃出来了。说起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来说去，她还没问陆子渊怎么会在这呢。 “你让乘风把消息告诉我，我很快就想到了之前一直追踪的卧底，怕你遇到危险，所以我就带着乘风和少数几个人抄近路回来，哪知道他们半路设置陷阱截杀我们，我让乘风先去报信，然后自己一个人甩掉了他们。” 钟沐羽接着他的话:“虽然甩掉了，但受了重伤，他们怕你回去报告官府，所以抓紧时间把我引过来，目的是引你现身。” 陆子渊苦笑:“确实如此，是我连累你了。” “所以你是听到他们放出的消息了？” “没有，当时我走到落虎坡这里，正打算去就近的村子求救，没成想听到一声巨响，然后就看到林中火光冲天。我知道这林中还有几个山贼残党，正打算看看情况，然后就看到了你。” 该怎么说呢？身受重伤还有心情关心山贼。 就这么说话的功夫，前方已经能看到一条路。 钟沐羽指着那路:“我们也算歪打正着，接下来就走官道吧，免得又要被人追杀，你的伤虽然包扎了，但也不能剧烈活动。” “确实是歪打正着，这一路上听你的。” 陆子渊紧紧跟在钟沐羽身边，一会替她拨开草丛，一会摘掉她头上的枯叶，简直听话的不得了。 此时，陆子渊突然想起一件事:“钟沐羽，那城里的香满园和喜和酒楼现在情况如何？” “他们啊，我第一时间报官了，喜和酒楼动作很快，什么也没查到，香满园被查到时，他们把店烧了，然后夺船逃跑。官府只抓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伙计，至于香满园里的东西全部烧的一干二净。” “看来也是早有准备。” “是啊，没准备能卧底那么久吗？” 钟沐羽似是在感叹。那个面具男不是一般人，陆子渊追踪他们那么久都没抓到他，看来以后要小心点了。 来到大路上，两人便顺着路往城里的方向走，好巧不巧，这次钟沐羽又遇到了那个骡车车夫。 “哎呀！这不是昨天那个姑娘吗？你怎么在这？” “呃……我，我们今天要回去了，正愁是不是要走回去呢，还好大叔你及时出现了！” “那可真是太巧了！上来吧，我送你们去城里！” 此时时间还早，车上并没有其他人，上面堆了几个筐子，连忙装满了蔬菜。 两人上车后，车夫很熟稔地与他们攀谈起来:“我经常给城里的酒楼客栈送菜，你们哪次要再想回来，就去城西客栈找我，我给你们便宜一点。” “一定，一定。” 钟沐羽尴尬地笑了笑，这鬼地方，她再也不想来了。 这时，车夫又注意到了她旁边的陆子渊:“这位是？” “啊，他是我……” “我是她夫君。” 陆子渊强势打断她的话。 钟沐羽瞪了他一眼，名义上的夫妻，她可不认可！ 况且，钟沐羽也没有盘妇人发型，车夫笑呵呵道:“想来是即将要成亲吧？哈哈！恭喜啊！” 第86章 随我回王府吧 陆子渊礼貌道:“同喜。” 说完，还特地把钟沐羽往身旁搂了搂。 这个人！ 钟沐羽低声道:“差不多得了，少说两句，不然以后你想不说话都不能了！” 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示意他往前看。 只见前方路边上站着三个妇女，都拐着篮子在聊天。 她们看上去和车夫很熟悉，说笑着就上车了。 但是陆子渊不理解:“为何？” “看就知道了。” 钟沐羽不再搭理他，面色一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三位年长的妇女叽叽喳喳的，说的都是村子里各家的长短，言语也不讲究，一件小事都能让她们编出个一波三折来，听上去十分热闹。 陆子渊听着她们聊天，似乎明白了钟沐羽话里的意思。 而钟沐羽就当没看见她们，专心编着手上的草环。 可能是她的疏离气质太过明显，三个妇女几次想搭话都失败了，而像陆子渊这样过分端正的年轻男子，她们更不敢随意搭话。 空气逐渐静默，好在后来路上又上来几个人，那些妇女便调转目标，在她们的热情下，对方竟是什么八卦都说。 好不容易熬进城里，两人下车后，钟沐羽笑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确实，她们……真的很聒噪。” “但她们心眼不坏，只是对什么事都感兴趣，我觉得我嘴巴没有那么严实，只怕在她们的攻势下，什么都说了。” 陆子渊似笑非笑道:“要是那样，我还真好奇你还有什么秘密我不知道。” “那你就继续努力吧。” 钟沐羽加快速度，打算先回酒楼，按照计划，陆子渊那边应该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 然而陆子渊却紧跟着她，并低声道:“这里有人在盯着你，我必须要跟你一起去酒楼。” 钟沐羽很吃惊:“还有？你不是骗我吧？” “左边灯笼摊的那个摊贩，从我们出现便时不时看我们。” 钟沐羽悄悄瞟了一眼那个摊贩，结果正好和他对上视线，摊贩先一步移开视线，这倒是让钟沐羽觉得古怪了。 陆子渊道:“有了之前的事，我实在不放心你。” “那官府那边，还有乘风他们，你不担心？” “担心。不过乘风和止雨都不是一般护卫，我相信他知道该怎么做。要不然，你跟我回王府？” “那还是算了吧。” 想到那个苏芷柔，她就头痛。 “你不必担心苏芷柔，她不会威胁到你，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你在酒楼很危险。” 陆子渊猜中了她的想法。港口人员密集，在那种地方就算安排护卫也会非常危险，相反，若是在王府，那条街住的都是城内的官员，安全性也更高。 钟沐羽当然也明白，陆子渊还要处理后续的事，总不能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王府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 麻烦和命一比，当然是命更重要。 见她一直不说话，陆子渊又诚恳道:“钟沐羽，回去吧。” “唉！” 钟沐羽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那就回去吧，不过酒楼这边的事也得处理一下。” 两人回到酒楼，众人看到他们活生生地回来，又惊又喜之下，也免不了松了一口气。 钟沐羽问了情况才知道，原来乘风负伤先一步回来了，他先将事情报告官府，后又过来通知钟沐羽，哪知道钟沐羽不在。他正要去清水村，听了赤玄竹说出实情后直接受不住晕过去了。 人没事就好。 两人奔去房间探望乘风，此时他还昏睡着，但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早春解释道:“大夫说他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过度劳心劳力，只要休息足了，应该很快就醒了。” 钟沐羽道:“他也够拼命的，就让他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早春，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他。” 早春点点头，钟沐羽出来后，正好遇到了赤玄竹。 “王妃。”赤玄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 “既然王妃平安回来了，那我也就不多待了，傍晚就走。” “辛苦你了，以后若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陆子渊虽然不喜欢赤玄竹，但这次难得没有对他表现的很反感，他只是跟着钟沐羽，从乘风的房间跟到她自己的房间。 待到四下无人，钟沐羽道:“眼下乘风还在这里，要不等他伤好了再回去吧？” “你不必担心他，倒是你的安全迫在眉睫。喜和酒楼就在你斜对面，他们随时能掌握你的动向。钟沐羽，昨晚的事，我真的不希望再发生。” 陆子渊说的很诚恳，钟沐羽心里还有一大堆顾虑，可考虑到现在的情况，她只好点点头:“我知道了，明天回去吧。” 陆子渊道:“那我明天派人来接你，其他的不用担心，王府之内，一切由你做主。” 这是一个很有分量的承诺。陆子渊轻轻抱了她一下，然后便快速离开酒楼，后续还有一大堆事情要他处理呢。 钟沐羽愣了一下，那熟悉的气息在靠近她之后又轻飘飘地走了，这让人感觉十分寂寞。 这让她十分不解: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依赖陆子渊了？ …… 另一边，王府长草若干天的苏芷柔，在听到钟沐羽要回来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我就知道！王爷那日跟我说了那么绝情的话，肯定是去找她了，现在她就要回来了，这王府还能有我的容身之处吗？” 她欺骗陆子渊的事已经让陆子渊知道了，那日陆子渊虽然对她语气不善，但到底还保留着侧妃的颜面，如今钟沐羽回来了，只怕钟沐羽容不下她。 想到这里，苏芷柔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莲叶陪在她身边，小心地递给她手绢:“夫人切莫悲伤，我们还有机会啊，这段时间您做的很好了，王府众人对您十分信服，只要您肯努力，王爷会看到您的付出的！” 苏芷柔擦擦眼泪:“真的会吗？自从钟沐羽走了，他都不会来看我了！” “一定会的，您对王爷那么好，替他操持王府，他一定会记得您的，当然，王妃那边您还是不要对她有敌意，让她看到您作为侧妃的恭顺，相信她也不会为难您的。” 苏芷柔点点头:“好，就依你的方法。” 本来她身为侧妃也没多少指望，以前她指望陆子渊的宠爱，现在她只指望能生下长子。 第87章 又见面了，苏侧妃 钟沐羽的回归，陆子渊做足了排场。除了远在陵安县的止雨和还在养伤的乘风，他近乎调出了所有的贴身护卫，护送她回来。 王府大门口，苏芷柔一身低调的粉蓝色长裙，整个人打扮的克制而简单，尽显妾室的谦卑。 只不过那僵硬的神情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思。 莲叶在她身边小声嘱咐:“夫人，您的神情也太严肃了，柔和一点。” “我做不到！这个样子已经够让人难受了，还想让我对她笑吗？” 听到苏芷柔的呵斥，莲叶立刻不出声了，主子心情不好，那她就老实一点，不然倒霉的还是她。 远远地就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过来。这次回来的只有钟沐羽和张嬷嬷，早春在那边照顾乘风，至于其他人，也没有带来王府的必要。 苏芷柔调整好状态，就见陆子渊先下了马车。 “妾身恭迎王爷，王妃！” “嗯。” 哪知道陆子渊只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就去扶钟沐羽下车。 钟沐羽责怪道:“下个车而已，你不必这样，别忘了你的伤也没好。” 陆子渊的伤比乘风要重，可如今乘风还在那躺着，他倒是活蹦乱跳的。 “有你的治疗，这伤恢复的很快。” “那还是要注意，等回去了我再给你换药。换我的，不用其他人的。” 钟沐羽和陆子渊一边说着话一边下马车，直接就把苏芷柔晾在那，这让苏芷柔脸上的表情更加僵硬了。 她真想离开这里，但是她不能，她要忍。 于是她强行凑上去:“王爷怎么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钟沐羽笑道:“那可是很重呢，要不是我，他可能就让野兽给吃了。” 陆子渊不满道:“那还不是为了救你！” “就算你不去救我，就那身血腥味，还愁引不来野兽？” “就算有野兽，我也能斩了它们。” …… 两人说说笑笑到前往馨香院，苏芷柔完全插不上话，她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就算想表现的关心些，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慢慢地就落在了后面。 她握紧拳头，想要一走了之，莲叶却一直扶着她的胳膊:“夫人，忍住啊！” 深吸一口气，苏芷柔道:“我知道了，继续走吧。” 无论如何，她不能崩溃逃走。 沉寂了一段时间，馨香院再次热闹起来。他们到了后，管家仇叔正在指挥下人往里面搬东西。 钟沐羽很奇怪:“怎么这么多东西？” “家具和日用品都给你换新的了，既然你回来了，那一切肯定要焕然一新才对。”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不过还是多谢你的好意了。” 两人走进去后，原本等在那里的婢女们纷纷行礼:“恭迎王妃娘娘回归！” 钟沐羽回来，最开心的当属她们。本来她们还以为钟沐羽不要她们了，一个个都愁眉苦脸地等着未知的命运，如今可真是喜从天降。 “巧儿！还有你们！” 巧儿简直要喜极而泣了:“王妃，奴婢终于把您给盼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你们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 “王府上下待我们很好，但是没有王妃在，终究还是很孤独。” 钟沐羽拉过她的手:“现在你们就不会孤独啦！” “是呢！唔……早春姐姐怎么不在？” 巧儿向他们身后看了一圈。 钟沐羽道:“早春还有事，等过几天才能回来呢，放心，大家都会见面的。” 陆子渊挥挥手:“王妃既然回来了，你们便好好做事，莫要辜负了王妃的期待。” “奴婢遵命！” 婢女们散开后，几人进屋，只见房间里焕然一新，不仅换新了窗帘家具，桌上盆栽也都换成开花的，里面燃着好闻的熏香，让人十分放松。 苏芷柔找准时机出声:“为欢迎王妃姐姐回来，妾身也特地准备了礼物呢！” 说完，她拍拍手，两个下人便抬了个东西上来。 苏芷柔掀开红布，只见托盘上放着一个漂亮的玉雕树枝。 雕工精美让人叹为观止，这让钟沐羽想到了辉夜姬曾让爱慕者去寻找的宝物——蓬莱玉枝。 就连钟沐羽这种外行都能看出这东西价值不菲，不知道这次苏芷柔到底想做什么。 陆子渊问:“这玉雕，本王记得是你的嫁妆吧？” 苏芷柔低头浅笑:“是，难为王爷还记得。” 钟沐羽道:“这东西一看就十分不凡，想来也是侧妃重要的陪嫁之物，我怎么能收呢？” “妹妹久在后宅，也用不上这些赏玩之物，而且此物确实珍贵，妹妹觉得，只有姐姐才能配得上。” 钟沐羽在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嘴叭叭的，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看着那玉雕，钟沐羽突然道:“这雕刻的植物，是花椒？” “姐姐好眼力，这玉雕正是花椒树枝。花椒有温中行气、逐寒、止痛、杀虫等功效，且花椒多子，也是寓意姐姐能多为王府开枝散叶。” 天知道苏芷柔每说一句心里都在滴血，而钟沐羽却是非常不领情。 陆子渊本来想夸一句寓意好，可此时他想起来钟沐羽说“不想像母猪一样生那么多孩子”，那么这花椒多子，她肯定不喜欢。 不等钟沐羽开口，陆子渊就先接过话了:“既然王妃不收，苏侧妃，你就留着自己赏玩吧。” “苏侧妃”三个字，直接让苏芷柔的心又冷了几分。 是啊，从那次谈话之后，他就再也没叫过自己柔儿，她已经不再是他心里那个天真单纯的柔儿了。 “……是。” 苏芷柔强行挤出一个字，紧接着终于绷不住了，带着莲叶他们退出了馨香院。 直到苏芷柔离开，钟沐羽才开口:“我以为，你会让我收下那个玉雕。” “怎会，你不喜欢的东西，我不会强迫你收。” 钟沐羽撑着头，一脸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 排除寓意什么的，那玉雕一看就很值钱。 “因为我记得你说过不喜欢生太多孩子，要是让你像花椒一样结那么多子，你可能当场就要跳起来打人了。” 钟沐羽脸微微红了一点，这话他还真记得呢，当时明明是她一时着急说出来的。 陆子渊脸上是藏不住的笑:“不过，太多孩子不行，一个两个总可以吧？” 第88章 我绝对不能放弃 “呃……这种事先不着急讨论，你先别激动，我到回来是避难的，不是来讨论什么生孩子的。” 钟沐羽的脸更红了。 都怪那个苏芷柔，有事没事提什么花椒多子，闹的现在这么尴尬！ 钟沐羽找了个借口离开现场，要是在王府里住着，有许多东西她也要安排上，过日子不能苦了自己，这是钟沐羽的人生信条。 而在汀芷院，压抑许久的苏芷柔终于爆发了。 她捞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外扔，把莲叶等婢女们吓的直哆嗦。 “钟沐羽，你这个贱人！” 莲叶根本不敢上前，于是她朝周嬷嬷递了个眼色。 这种时候，也只有周嬷嬷敢上前了。 “夫人慎言，若是让王爷听到了……” “王爷又不来这里，他怎么可能听到！” 此刻的苏芷柔，竟是连周嬷嬷的面子都不给了。 “那您也要消消气，您要是气坏了身子，还不是别人得意？” 周嬷嬷给她倒了一杯茶，苏芷柔一饮而尽，也顾不得什么夫人礼仪了。 这一放松下来，各种不甘和委屈又涌上来了。 “嬷嬷，您说我有什么错？我只是心悦王爷而已，难道这也有错吗？不过一个破风筝，他为什么知道了真相就不喜欢我了？难道他喜欢我要娶我都是假的吗？” 苏芷柔是真的不明白，当年她娘就是靠类似的方法坐上正室的位置，虽然过了十多年后她父亲发现了，可，也没见影响他们夫妻感情啊。 周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一遍一遍安慰她:“夫人没错，错的是王妃，您千万不要气馁，王爷肯定还是喜欢您的，只不过王妃使了手段勾引了王爷，而且因为她是王妃，王爷在人前总要和她做做样子的。” “王妃！凭什么她是王妃！一个连母家都没有的孤女，不过是有太后娘娘撑腰罢了！若是太后娘娘不在……” “夫人，夫人！您就算再生气，这个不要乱说！” 苏芷柔也及时捂住嘴，她真的是太生气了，骂一骂钟沐羽还好，诅咒太后娘娘，不仅是她，她的家人也会被牵连。 “是我太着急了。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在这王府里老死了。” 周嬷嬷见状，连忙给她打气:“夫人先别急着放弃，我们还是有机会的，您想，现在虽然王爷和王妃关系不错，可到底王妃还没有子嗣不是？别忘了您成为侧妃的初衷！只要您努努力，先怀上孩子，王爷为了孩子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提起这个，苏芷柔果然有了点精神。 “可是，王爷现在也不来找我，书房也不让我靠近，我有什么办法生孩子？” “夫人啊，办法有的是，只要您不放弃。现在开始还不晚，您在王府经营这些时日，终归是有用到的时候。” 周嬷嬷意有所指。 苏芷柔恍然大悟:“你是说？对！我怎么这么快就要放弃呢？她钟沐羽是王妃又如何？王妃，也不一定能坐的安稳！” 看着苏芷柔眼中重燃的斗志，不仅是周嬷嬷，门口的莲叶也松了一口气。 还是周嬷嬷有办法。 馨香院内，钟沐羽把陆子渊关在房间，要给他换药。 一圈圈绷带拆解下来，钟沐羽分析着他的伤口，满意道:“看起来恢复的不错，你的恢复力可真是强大。” “在战场上，若是一点小伤就要养许久，我的命只怕早就没有了。” 钟沐羽点点头，看他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疤，就知道他以前受过多少苦了。 她取出药箱，里面摆满了各种急救用品。为了防止其他人疑心，她特意把东西都拿出来，摆在房间显眼的位置。 陆子渊见她轻轻地给自己抹好药膏，又拿出绷带，不放心道:“你，会包扎？” “看不起人是吧？虽然没有机器包的尽善尽美，但也很不错了！” “机器？” 陆子渊的眼睛忍不住看向她的手表:“你这东西里还能存放那么大的机器？” “当然。” “那能不能把那日帮我包扎的机器拿出来看看？” 看到他眼里的期待，钟沐羽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不能，那东西太大了，屋子装不下，你也没办法和别人解释王府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吧？” “这倒是。” 见他放弃，钟沐羽松了一口气，以后关于空间的话题还是少说为好。 钟沐羽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着，这个过程中，她还不小心碰到了陆子渊的腹肌。 陆子渊身材本来就不错，肩宽腰细腿长，加上是习武之人，这手感真让人忍不住多摸一下。 钟沐羽的脑子里正在想些有的没的，被包扎的陆子渊却是如坐针毡。 钟沐羽的手指每抚过一个地方，他就感觉那个地方热的很，就像一片羽毛一般，挠的他心痒。 好在钟沐羽很快就包扎完了，他放松下来的同时，内心也有一点失落。 “好了，你看，还不错吧？” “勉强可以。” “切！” 钟沐羽撇撇嘴，收拾好工具。 陆子渊难掩笑意:“但是我很满意。” “这还差不多。” 钟沐羽拿过衣服给他穿上，收拾一番后，又是一个元气满满的王爷！ 陆子渊诚恳道:“只可惜陵安县的事情还没结束，再加上城内奸细一事，今晚不能回来了，不然，我真的很想陪着你。” 陆子渊靠的很近，近的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钟沐羽移开眼睛:“我最希望的当然是先抓到卧底，你可要努力啊，我的身家性命可就全靠你了！” “当然，我会护你一辈子的。” 陆子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轻吻了她的额头。 等到他离开，钟沐羽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 这几天，她和陆子渊，好像都不太正常…… 就在这时，巧儿敲敲门:“王妃，您在吗？” “在！什么事？” 巧儿轻轻打开门:“王妃，刚刚管家仇叔来找您，说有要事商议。” “仇叔？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之前在王府时，钟沐羽和这个管家接触的并不多，只知道他是个爱财如命的人，不知道这次有什么事。 第89章 以后在王府全凭你的心意来 钟沐羽来到前厅，就看到仇叔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不仅如此，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手上捧着一摞摞的账本。 钟沐羽连忙让巧儿给仇叔赐座，寒暄几句后，仇叔便让人把东西放在钟沐羽面前。 “这是？” 钟沐羽随便拿起一个，上面写着“花名册”。 仇叔道:“您回来之前王爷交代过，这府中中馈理应交给您，所以老奴今日便把府中所有事项都带过来了，请您过目。” 钟沐羽翻开手中的花名册，只见上面记录着王府所有下人的名字，身份，掌管的事务，以及亲属关系。 除此之外，还有日常节庆，宴请宾客的置办方法，开销，外面铺子田地的收益……林林总总，事无巨细。 钟沐羽只看着就头疼。 她忍不住问:“所有这一切，都要交给我管吗？” “王爷是这么说的。” “这个陆子渊，看来是想把我累死！我就说回来不是那么简单。” 仇叔解释道:“王妃莫急，王爷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好。” 钟沐羽没有反驳，在这个时代，能掌握这么大的管家大权，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 可是，她钟沐羽素来怕麻烦，那些下人之间的关系，光是看着就头疼，她怎么会调解呢？ “我知道，可是仇叔，我到底还是个新人，有许多事情还是要劳烦您协助一下。” “那是自然，王爷知道您突然管家难免手忙脚乱，特许了老奴多多帮衬着。” “那就太好了，那王府里这些人乱七八糟的事就交给您了，至于宴会……王府还经常宴请宾客吗？” 仇叔想了想:“以前太妃在时经常有，后来王爷只宴请了几回军中将士，之后除了特殊节日，便不曾开过宴会。” “那宴会这个就不要了，反正也不办。” 看到钟沐羽把宴会账本一扔，仇叔连忙道:“可是您如今回来，总该经常宴请府城内的夫人小姐们，与她们加深一下关系啊！” “之前不和她们加深关系也没事啊！我不喜欢人多，也不想去认识她们，这个不要了。” 什么加深关系，这种戏码她又不是没听说过，无非就是一些人想巴结，或者把女儿塞进来。 是嫌这王府人不够多吗？ 把府里这些杂七杂八的事都扔掉后，钟沐羽这才看向她最关心的王府资产。 她真的很好奇陆子渊手底下有多少铺子，或许，还能捞一个开发一下。 见钟沐羽拿起那些铺子的收支账本，仇叔道:“王妃，这些铺子都是王府的产业，大部分都经营的很好，每月的收入用于王府的日常开支与下人的月银，您可以看看这个。” 仇叔把另一个账本递给她。 “嗯，先不急。” 仇叔很奇怪，这些铺子的经营，王妃看了也没多大用处吧？ 钟沐羽浏览了一遍，想不到陆子渊的产业种类还挺丰富，客栈酒楼她是不会掺和了，毕竟已经有一个了，倒是那个制衣坊可以试试。 在所有店铺里，这个制衣坊算是收入少的，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基本都会刺绣制衣，而每个地方都会有制衣店，门槛低，竞争大，想出头就不容易。 钟沐羽问:“仇叔，这个制衣坊在哪里？” “就在主街道靠南的拐角处，王妃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比较感兴趣。” “这处制衣坊收入不高，如今我们正打算把它换掉……” “不！别换！兴许还能活过来呢？” 钟沐羽立刻打断他的话。 “王妃您这……” “相信我！算了，回头我和陆子渊说。总之就只有这些东西是吧？该安排的都安排了，仇叔，辛苦您啦！” 看着钟沐羽这样子，仇叔只能无奈叹气。 侧妃靠不住，王妃也靠不住，王爷也太惨了，娶了两个女人都不是个能管家的。 等到仇叔走了，巧儿不解地问:“王妃，您为何要推掉王府的事务呢？” “嗯，为什么呢？” 钟沐羽神神秘秘地笑了笑，原因就不和她们解释了，反正她们也不理解。 来到这王府，钟沐羽一下子从大忙人变成了咸鱼，不是吃就是玩，生活真是相当无聊。 而当陆子渊处理完外面的事回来后，仇叔竟先一步跑去了秀玉舍，告状！ 听到巧儿的报告，钟沐羽只觉得好笑又无语。 仇叔到底有多害怕这王府被人败光啊！ 不过他害怕也情有可原，毕竟王府破产了对他也没有好处。 而书房的陆子渊在听到仇叔的报告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忍不住笑了。 “王爷您这……” “没事，本王就是觉得，这果然是她的作风。” 仇叔道:“依老奴看，王妃娘娘这样下去，对王府绝无益处啊！” “未必，再说了，以前王府的事不都是你在管吗？本王觉得仇叔管的就挺好，不必麻烦王妃。” 仇叔还是不打算放弃:“可正室夫人管家，这是历来就有的规矩，就算王妃管不好，那也可以学。” “如果她愿意管就教给她，如果她不愿意，就不要勉强她了。仇叔，你可不要惹她，本王的王妃可是个厉害人物，你见识过的。” “这……” 想到钟沐羽以前那风风火火的性格，仇叔确实心有余悸。 就在此时，外面有人来报:“启禀王爷，王妃来了。” 陆子渊笑道:“看吧，一定是她知道了你来告状，心里不痛快了。你还是快走吧，王府的事就保持原状即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仇叔也只能退下，不过他是真的想不明白，王爷怎么能这么纵容一个人，以前哪怕对太妃，他都没这么好性子。 仇叔退出去的时候，还和钟沐羽打了个照面，不过钟沐羽并没有生气。 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钟沐羽神秘兮兮地凑过去:“仇叔来告状啦？” “他看上去很为难。” 钟沐羽明知故问:“那怎么办呢？” “你放心，我已经将他打发走了，以后在王府全凭你的心意来。既然让你回来住了，又怎么能让你住的不舒服？” 陆子渊满眼的宠溺，这让钟沐羽愈发难以招架了。 第90章 早春也有心上人了 钟沐羽压下那突然起来的色心，正色道:“这件事我当然谢谢你，不过我来还是有别的事的。” “什么事？” “你那几间铺子，尤其是收入不太好的，能不能给我试着经营一下？” 陆子渊一听就明白了:“酒楼你还不满足，又有新想法了？” “当然，反正它们现在经营的也不好，交给我兴许还能创造奇迹呢？” 虽然是试探的语气，但钟沐羽的神情却好像在告诉他，店铺落到她手里，一定能起死回生。 正好他也很好奇钟沐羽的本事，便同意了:“想做什么便去做。你看上了哪间店铺？” “制衣坊。” “那确实是一个不算盈利的店，便交给你吧，稍后我会让人去店里通知，你以后只要带着王府的令牌去，他们就知道了。” “好啊！” 钟沐羽看上去十分高兴，双眼亮晶晶的。” “那我先走啦，给你做的点心放在那里，记得吃！” 钟沐羽指着桌上的食盒。 陆子渊问:“你要去哪里？” “收拾一下先去探探路，顺便去酒楼看看。” “为防止意外，带上两个护卫一起去。” 本来陆子渊最相信的就是乘风和止雨，如今止雨还在陵安县，就只能另找两个护卫了。 钟沐羽虽是不喜欢浩浩荡荡的人，可到底还是要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就这样，钟沐羽在两个护卫和一个车夫的陪同下，先去了制衣坊看看地址，紧接着又去了酒楼。 酒楼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意火爆，如今除了钟沐羽和早春，就是刘富在管理，他也果然不负期待，把酒楼管理的井井有条。 见到钟沐羽，刘小丫先一步去报告给早春:“早春姐姐，王妃来啦！” 早春打开门，就见钟沐羽已经到门口了。 “王妃，您怎么来了？” 见早春神情有些不自然，钟沐羽十分奇怪。 “来看看你们，顺便问问你们什么时候能跟我回王府呀？” “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乘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早春说完，进屋的钟沐羽就见乘风一身便服，急急忙忙地下床给她行礼:“属下见过王妃。” “你是伤患，就不用多礼了。” 钟沐羽示意他起来。 房间内有一股很重的药苦味，旁边桌子上还放着没来得及收拾的药箱，加上乘风那松散的便服，钟沐羽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转而看向早春:“刚刚，你在给他换药？” “是……” 早春低下头，脸上染上一抹可疑的绯红。 钟沐羽转了转眼珠，忍住笑，正色道:“伤者确实要仔细保养，只不过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又作为宫里出来的人，一定要谨守礼仪，这种时候还是注意一点。” “嗯，奴婢会注意。” 紧接着钟沐羽又转向乘风:“你也是，你们王爷现在都已经能满地跑了，你居然比他还脆弱。” “是属下之过，其实属下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乘风把头低的更低。 其实他也能满地跑了，只是在酒楼的生活十分滋润，让他有点不舍。 “既然恢复了就回去给陆子渊帮忙吧，止雨现在不在这里，这里的事就靠你顶起来了。” “是，那属下这就走？” “去吧！” 乘风本来是试探的语气，可没想到钟沐羽毫不留情，直接就撵他走了。 套上外套，临走之前，他还依依不舍地看了早春一眼。 钟沐羽就装作没看见，等他彻底出了那个门，钟沐羽便拉过早春道:“今天我回来虽然是要接你回去，可那王府实在太无聊了，人又多，所以我们就在酒楼多待一会，吃了饭再走。” “那，王爷那边不用着急吗？” “他最近忙的团团转，只要我不是被人抓走了，他是不会着急的，况且，他派的护卫就在后院，安全性肯定没问题。” “原来如此，那奴婢这就让方大壮他们多做几个菜。” “嗯，正好也让我尝尝他们兄妹的手艺！” 钟沐羽爽朗地拍拍早春的肩，丝毫没关心她高兴的脸上那一丝丝的失落。 待到早春离开房间，钟沐羽也不由得感叹:早春也有心上人了。 这不是超级无敌的大喜事吗？ 钟沐羽恨不得蹦起来，可眼下她不能草率地做决定，乘风那小子靠不靠谱，她还不清楚呢。 后厨中，方大壮兄妹俩忙活的热火朝天。早春之前还雇了两个婆子，专门从事简单的洗菜剁肉工作，人一多起来，效率就很高了。 听说钟沐羽要留下来吃饭，兄妹两人都非常高兴，忙的更起劲了。 方晚打算熬一锅鲜美的鱼汤，炉子的火生的很旺，此时就见刘平抱着柴火来了。 “小晚，你要的柴我送来了。” “哎呀！怎么是你送来的，这种事交给后院的人做不就好了吗？你看你！” 方晚十分心疼地拿出手绢给他擦汗。 刘平憨厚地笑道:“我不过顺路送来，然后，来看看你。” 方晚脸刷的红了:“说什么呢，快去忙，酒楼的活若是怠慢了，王妃可饶不了你！” 两人腻歪了几句就分开了，旁边帮忙的早春忍不住叹气。 现在除了钟沐羽，满酒楼的人都知道方晚和刘平两情相悦了，可她呢？王妃似乎不太看好她和乘风的事。 分神之际，刀刃不小心切到了手指，早春惊叫一声，就见指甲被切下一点，露出的手指肉渗出红色的液滴。 旁边的方大壮惊呼:“早春姑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刚才分神了。” 早春拿出钟沐羽给他们准备的急救用品，包好受伤的手指。 方大壮问:“你这是怎么了？以前你可从来不会这样魂不守舍的。” 早春笑了笑:“真的没事，我们还是继续干活吧，别耽误了。” 早春显然不想说，而一根筋的方大壮也不会去细想，话题就这么结束了。 吃饭的时候，看着他们准备的精致菜肴，钟沐羽显得十分开心:“方大壮兄妹两个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这样把酒楼交给他们，我也放心。” “是啊，奴婢也觉得他们是很好的人。” “不过我刚刚听说啊，方晚和刘平关系似乎不错？” 第91章 不能让你们受欺负 早春的筷子一顿，紧接着点点头:“是，他们两个正准备找机会把这件事告诉您呢，若是能得到您的赐婚，他们一定很开心。” 他们这些奴婢，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因此即便两情相悦，也要主人同意才行。 钟沐羽思索道:“这样的喜事，我当然同意。方晚和刘平都是我的人，可方大壮不是，他们在乡下还有父母，回头问问他们的意愿，婚礼一定给他们办体面了。” “若是这样，那他们一定很开心。” 至于她早春，她现在可不太开心。 当然钟沐羽无视了这一切，在即将离开酒楼时，钟沐羽特地去见了刘平和方晚，并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风风光光地办婚礼。 回到王府，众人见早春也回来了，纷纷围上去欢迎她，看着馨香院里崭新的摆设，早春感叹道:“王妃，王爷可真的很在乎您啊。” “啊？嗯，貌似是这样。” 钟沐羽心不在焉地应着，一双眼睛却在环视着早春的专属房间。这是她特地准备的，若是让早春一直守在她的房间里休息，那就太可怜了。 “来个人！过来！” 钟沐羽招呼着那群叽叽喳喳的婢女。 “王妃，有何吩咐？” 虽然刚才聊的热闹，可钟沐羽一叫，她们立刻老老实实跑过来，垂手站在一旁。 “这纱帘我不是说尽快换成早春喜欢的天青色吗？还有这衣柜，不仅小了还掉漆，不知道多久以前的玩意了。我回来那天就吩咐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换？” 婢女们低头不语，早春道:“王妃不必为我这么费心，奴婢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哪里好，这个深棕纱帘对你来说太老气了，还有这柜子，以后衣服多了放哪？” 说完，钟沐羽又面向那些婢女:“这件事是谁去做的？” 一个小婢女站出来:“是奴婢。” “怎么回事？” “奴婢去找管事的要过，可他们一直推脱，要么说现在没有天青色的纱帘，要么就说现在没有大柜子，定做还需要时间。” 钟沐羽很奇怪:“这王府里的人效率不是一向很高吗？难道是因为早春是个婢女，所以就不上心？” 这时，巧儿为难道:“以前因为王妃不在，府里的管事就经常克扣我们的东西，如今即便您回来了，他们好像还是这样。 “这怎么能行！我亲自去问问他们。” 早春立刻拦住她:“王妃，这种小事，您没必要亲自去的。” “他们以前能欺负你们，现在还不知收敛，如果放过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当我好欺负，我可不能让你们受委屈。” 说完，钟沐羽就带人去找王府管事了。 在王府中，主子的东西和下人的东西是分开管理的，而管下人的那个管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 她是之前是舒妃的陪嫁，后来跟着来到这里，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很受人敬重。 见到钟沐羽，她也和其他下人一样，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行礼。 钟沐羽将事情说给他们听后，他们依然保持原样，纹丝不动。 此时，管事婆子开口了:“奴婢之前说过了，现在没有天青色的纱帘，想要只能等新一批货来，而柜子现在也没有，还要再等等。” “没有？我回王府前不久你们就采购了新的货，现在你告诉我这个没有那个也没有，我很想知道你们都采购了什么。” 他们又不说话了。 见他们不出声，钟沐羽也没耐心陪他们耗:“带我去库房看看，我自己挑。” “王妃，库房那种地方乱的很，您还是不要去的好。” “没事，我不怕乱。” 管事婆子见挪不过她，只好带着钟沐羽去了库房。 打开门，一股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钟沐羽挥挥面前的灰尘，便看到屋子里放了那么多东西，都是日用品。 和主子的库房不同，下人的库房虽然摆放规整，但看上去还是杂乱些。 在这里面找东西，估计要找很久。 管事婆子也知道不好找，于是劝她:“王妃，这里面脏乱的很，您要找，什么时候能找的完啊？” 她看上去理直气壮的，这让钟沐羽想到了之前那个傲慢的吴嬷嬷。 “我不是带了人吗？你这里也有人，一起找。” 说着，她拍拍手，示意外面的婢女们进来，管事婆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平静地退在一边。 那些婢女也不好忤逆她，几人在库房里七手八脚地翻找，很快钟沐羽的小丫头就翻出一个纱帘。 “王妃您看，是不是这个？” “嗯不错，就是这个颜色。” 钟沐羽摸了一下，转而看向管事婆子:“你不是说没有了吗？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解释。” “这，这个是去年的东西，没人要的。老奴知道早春姑娘是您身边的人，不敢怠慢，所以准备挑个好的给您送去。” 这婆子脑子转的还挺快。 钟沐羽道:“那行，快点挑，三天后我要看到新纱帘和新柜子，办不成你给我等着。” 听她这么说，管事婆子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就算办不成，王妃也不能拿她怎么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她这也不算犯错，闹久了，倒是显得王妃无理取闹。 只是她刚刚放下心，就见钟沐羽招呼她带来的婢女们:“反正今天来都来了，大家看看有缺什么的，尽量拿，拿不了的，我找人帮你们拿！” 钟沐羽一边说，一边给早春她们使眼色。 早春会意地点点头，直接带着婢女们去扫货了。 在买东西这一点，无论哪个时代的女性都一样，如果是不花钱的，那就更好了。 她们这一行动，管事婆子那边的人先急了，钟沐羽只静静地看着他们忍耐，就看他们忍到什么时候。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份活计里面，油水也足着呢。 此时，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不行！这个你不能拿走，这是汀芷院定好的！” 循声望去，钟沐羽笑的意味深长:“汀芷院定的啊……” 那个婢女见自己说漏嘴，连忙低下头:“是昨日汀芷院的人订下的，奴婢正准备送去呢。” 第92章 把没有用的人通通裁掉 管事婆子轻轻别过脸，这个嘴上没把门的东西！ 出人意料的是，钟沐羽并没有计较:“既然是别人要的东西，那我们就不要了。给她们送去吧。” 婢女点点头，逃也似地离开现场。 钟沐羽点点头:“差不多得了，总得给府上其他人留点。” 众人停下动作，管事婆子气的脸色都不好了，但又不能发作。 因为钟沐羽的婢女拿的东西绝大部分都是她们这些看管库房的人自留的好东西。 这些丫头是什么人啊，在宫里待过的，钟沐羽叫她们来做什么，拿什么，她们心里能不清楚么？ 就在她们要回去时，管事婆子终于忍不住了:“王妃，就算您是王妃，您也不能这么放纵下人啊？她们拿那么多东西，这让我们府里的人以后怎么生活？” “我看她们拿的也不多，怎么就没办法生活了？难不成留着你们中饱私囊就可以？” “王妃，您这是说什么？老奴在府里待了那么多年，一直勤勤恳恳的，您可不能血口喷人！” 钟沐羽冷笑:“我倒是希望你能一直勤勤恳恳的。” 留下这句话，钟沐羽便不再理会他们。 回去后，钟沐羽便去找了仇叔，这王府的下人有点太多了，还是把那些年纪大的不干活的，通通裁掉吧。 第二天，裁员令一下，远在汀芷院的苏芷柔却也吓了一跳:“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那些人可都是府里的老人啊！” 莲叶道:“可不是，那些人都有在府里成家立业，子女成群的，要把他们赶出去，不知要闹多久呢！这下好了，王爷看到王府这一团糟肯定会生气，收回王妃的管家权！” “若是这样就太好了！莲叶，你快去打听打听！不，叫一个人去通知王爷，这种事一定要让王爷知道！” 苏芷柔脸上难得有了笑容，这种时候就要越乱越好！ 前院大厅内外全是人，钟沐羽就端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一个个争来争去。 这府里现有的老奴婢其实并不多，排除已经被她弄走的吴嬷嬷，总体上还剩下六七个，其中有三人是之前就跟随老舒妃的。 而钟沐羽裁的就是舒妃身边这三个，包括那个管事婆子。 只不过他们已经在王府成家立业，孩子都不小了，甚至孙子都有了，要是就那么把他们撵出去，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于是钟沐羽以她们年纪大了，送出去颐养天年为由，给他们在城里安排了房产，让他们搬出去住。 可失去了捞油水的机会，他们定然不愿意，其中闹的最凶的就是之前管事婆子的儿子。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要把我爹娘赶出去？” 钟沐羽在屋内，是早春先出来安抚他们:“你这是什么话？王妃要是赶人，还能给你们安排房子和钱？王妃体谅他们年纪大了，送他们颐养天年，若是换了别的主子，只怕会让他们在王府做活到死。” “这只不过是她怕被骂的借口！我们爹娘跟着太妃来到这陵清，王爷都不赶他们，王妃这才来几天，就要赶他们走吗？这样没有道义的王妃，传出去不是让人耻笑我们王府吗？” 那人说话也挺冲，早春也怒了:“大胆！你算什么人，竟敢诋毁王妃？” “什么诋毁？她要是坦坦荡荡，为什么躲在屋内？” 就在此时，钟沐羽出来了:“谁说我躲在屋内啊？” 外面的人瞬间安静下来了，敷衍地给钟沐羽行礼。 钟沐羽扫视着他们:“我就在屋子里忙了一会，你们想象力倒是丰富。那你说，你觉得我要赶走你爹娘，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钟沐羽看向那个叫嚣的男子。 男人的气焰瞬间降下来，有点心虚:“王妃的想法我等怎么能揣测？” 他肯定不能承认自家母亲暗地里克扣馨香院的东西，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可是要被发卖的。 “既然不能揣测，那你在这里瞎嚷嚷什么？” 钟沐羽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喝茶:“恶意揣测，诋毁王妃，来馨香院闹事，这样的恶奴，为何要留在府里呢？早春，去告诉仇叔，这位，不想在王府里待了，即刻发卖，还有要闹的，一起卖。” 她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清，但气势却是不容置疑的。 此刻男人终于慌了:“王妃，您不能这么做！小人知错了！” 钟沐羽挥挥手:“拉下去。” “王妃！求您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是一时情急！” 就在早春得令出去时，正好在门口遇见了乘风。 “乘风？你回来啦？” 乘风朝里面探头:“刚才和王爷回来了，王爷现在去了书房，我无他事，就来看看你。这里面，是怎么了？” “别提了……” 早春把发生的事告诉了乘风。 乘风十分生气:“他们怎么能这样！” “别说了，我要赶紧去办，一会让王爷知道了，事情会更乱。” 早春正要走，乘风立刻拦住她:“等等，这件事还是让王爷知道比较好，省的他们出去了说王妃的坏话。你先去找仇叔，我这就把王爷请来！” 两人分头行动，而馨香院里的吵嚷也没有之前厉害了。 毕竟谁都怕被发卖。 而管事婆子就没那么幸运了，听人报信她唯一的儿子要被卖了，带着家人火急火燎地来求情。 “王妃，是小儿唐突了您，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他吧！” 地下跪了一群人，除了管事婆子，还有她的丈夫，儿媳妇，孙子，两个女儿。 尤其那个小孩，看上去只有七八岁，这小小年纪就失去父亲，确实挺让人于心不忍的。 可反过来一想这管事婆子的黑料，钟沐羽就觉得，家风也是会传承的。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外面有人叫道:“王爷来了！” 一行人让开一条路，而管事婆子一家像抓到新的救命稻草一般，又转向陆子渊。 越过满地的人，陆子渊坐在了钟沐羽旁边。 “王爷求求您劝劝王妃，饶恕兴儿吧，他只是话不过脑，真的不至于发卖啊！” 管事婆子哭天喊地的，钟沐羽看向陆子渊，就见他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第93章 把他们一家都卖了吧 钟沐羽正奇怪，就见后面的乘风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难道他们知道事情经过了？ 陆子渊冷冷地看向管事婆子，似乎很生气:“什么叫话不过脑？诋毁王妃没有道义，散播谣言说王妃要赶你们走，你们好大的胆子！” “王爷，兴儿知错了……” “知错有用，要官府做什么？乘风，把他们一家都拉出去卖了吧，这样人留在王府，只会兴风作浪。” 听到陆子渊这么说，管事婆子直接吓呆了。 本来是为儿子求情，这下全家遭殃。 此刻他们不得不开始为了自保，哭着认错磕头。 而其他人看到这个状况，哪里还敢有怨言？一个个生怕牵扯到自己，都躲的远远的。 人都被拉下去后，陆子渊又看着剩下的人:“本王说过，这王府现在是王妃说了算，你们谁再敢生事，掂量掂量后果！” 漂亮！ 虽然面上没过分表现，可钟沐羽在心里已经把陆子渊夸了十来回了。 其他人悻悻地退出去，钟沐羽一脸兴奋地蹦起来:“干的漂亮啊！我本来就想把那个管事婆子撵出去了，可目前手里没有把柄，又不想她继续在王府搞事情，所以就找了个借口让她搬出去，没想到你直接就给人送走了！真好真好！” 陆子渊笑道:“我能不清楚你的想法么？她们是跟母妃一起来的，以前有母妃撑腰，买卖贿赂之事也不少做，好了虽然母妃不在了，可因为我不常在王府，加上她们是母妃留下的人，便由着他们。” “那现在舍得撵走了？” 陆子渊一脸真诚:“因为他们欺负我媳妇，这个不能忍。” 钟沐羽笑着嗔怪道:“好听话倒是会说。” 乘风等人见状，识趣地退下了。 四下无人，陆子渊问:“那媳妇，今晚能不能……” 说着，陆子渊的手已经揽上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此刻的钟沐羽却清醒了几分。 “不能。” “为什么？” “那个，还太早了，再说我的生命安全还没保证呢，先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钟沐羽不停地摆摆手，虽然脸上的热气还没消散，可她就是觉得不行。 这具身体才只有十六岁啊，虽然在这个时代十五六岁结婚很普遍，可她还是觉得太小了。 可陆子渊觉得这个说法很新奇，他们都成亲了，也不小了啊？ 钟沐羽推着他的背:“总之，你快些抓住犯人，我这几天出个门都心惊胆战的，以后睡觉都不安稳了。” 陆子渊就这么被钟沐羽推出门，看着一脸羞怯的钟沐羽，他愈发觉得有趣。 也罢，不急于这一时。 只是被媳妇拒绝了，心中多少还是失落的，偏偏此时，他还看到躲在一旁说说笑笑的乘风和早春。 “乘风！” 陆子渊一脸不悦。 “王爷！您，您出来了？” “对啊，不出来留在里面做什么？快去书房，今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乘风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今天有很多事情吗？ 可不管怎么说，陆子渊还是把他强行拖走了。 另一边，苏芷柔在屋子里期待了一天，最终却得到这么个结果，这让她分外丧气。 她能说什么呢？王爷偏袒至此，只怕王妃想拆了这个王府，他眼睛也不眨一下。 她再次找来周嬷嬷:“嬷嬷您看，王爷都这么纵容王妃了，您的方法根本不管用啊！” “夫人先别急！别急！不过就失败一次，我们也没什么损失，既然王妃动不了，我们就从王爷下手啊！搞定了王爷，还怕王妃变成？” 苏芷柔冷笑:“您看王爷现在这个样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哎呀夫人啊，女人就是对付男人的最佳利器，而足够温顺可怜的女人更能吸引男人，您不妨……” 周嬷嬷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苏芷柔一脸怀疑:“这能成吗？” “试试，只要把王爷引来这汀芷院，我们就成功一半了。” 苏芷柔点点头，如今她顾不得了，自然是有什么办法就用什么。 …… 馨香院很大，钟沐羽待的无聊，便把其中一块地开垦了一下，种上一些蔬菜和几株合适的农作物，无论走到哪里，吃总是必不可少的。 倒是早春一脸可惜:“这些花都是王爷精挑细选给您找来的啊，您居然就这么刨了，改种蔬菜。” “所以你要是喜欢就找个地方再种上呗，我也没说要扔了它们。” “可是，奴婢也不知道该种哪里。” “那就找几只花盆，种花盆里。” 早春一听，立刻惊喜道:“好主意，那奴婢这就去找花盆，顺便问问其他人要不要，大家一起种上，别浪费了。” 早春高高兴兴地跑出去，还真去找来了花盆，而那几株花也都分给了府里爱养花的人。 整理完那块小农田后，钟沐羽坐在树下喝茶歇息，紧接着就看到早春急急忙忙跑回来。 “慢点，就去找个花盆而已，这么着急？” “不是！王妃，有事！” 钟沐羽立刻竖起耳朵:“什么事？” “苏侧妃病了！” 钟沐羽一脸的无语:“这算什么事，正常人都会生病吧？” “不是啊，刚刚奴婢听人说，侧妃这病不一般！” “不一般？难道是传染病？” 钟沐羽一下子紧张起来，怎么隔离封控都在脑子里想好了。 早春连忙否认:“不是传染病，据说是突发的心疾，现在人还昏迷着呢，王府的府医都去了呢！” “哦，心疾啊。” 钟沐羽立刻放松下来，显然对此什么兴趣。 那个苏芷柔以前活蹦乱跳的，从来没听说她有什么心疾，这次估计又是想耍什么花招，所以先卖惨。 早春猜测道:“据说她那病来势凶猛，很厉害呢，王妃，您说她会不会直接就……” 早春比了个要死的动作。 “想什么呢，我可不觉得她那么容易死，你没听说过吗？祸害遗千年。她爬进这个王府是有目的的，目的没达到她绝对不会死。” “可是世事无常，什么都很难说。对了，如果她病的真的很重，按照规矩，您身为王妃，合该去看看她。” 第94章 一计不成又一计 “我去看她？算了吧，别到时候出事赖我身上，这段时间我们的人离那汀芷院远一点，听到没有？当心被她们赖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早春谨慎地点点头，她仔细思考了一会，觉得钟沐羽说的很有道理，以往在宫里，很多娘娘也会这么嫁祸于人。 过了一段时间，汀芷院那边安静下来了，据说苏芷柔的病已经稳定了，但人还昏迷着，目前府医们正忙着抓药。 而陆子渊回来的时候，也第一时间听到了这个消息。 “病了？什么病？” “府医说是突发的心疾，目前已经控制住了，但人还在昏迷不醒。” “嗯，让他们好生治着吧。” 陆子渊点点头，显然没那么上心。 来报告的侍卫等了几秒，又补充道:“按理说，侧妃有事，王妃应该去探望一下，只不过王妃并不想去，王爷您要不要……” “不去。” 陆子渊一下子拒绝了他。 “本王与王妃去了能有什么用？我们又不会医术，也没办法让她痊愈。不过……去让人找些补品给她送去吧。” 再怎么说也是个挂名的侧妃，陆子渊不好太过苛待她。 侍卫被噎了一下，悻悻地退出去了。 秀玉舍外的拐角处，莲叶正在焦急地等待，见那个侍卫出来了，连忙招呼他过来。 “侍卫大哥，王爷可有想去看看？” 侍卫摇摇头:“我说了，可王爷不想去，只让我们找些补品送给侧妃。” “怎么能这样！侍卫大哥，你能不能，再去求求王爷啊？” “王爷一看就不太上心，我求多少次都没办法啊，莲叶姑娘，我真的爱莫能助了。” 莲叶不甘地咬着下唇，这个护卫可是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拉拢过来的，没想到什么事都办不成。 “好吧。这次也多谢你帮忙了。” “嗯，以后你若有需要，就来找我吧，我会尽力帮你的。” “我知道了。” 莲叶一心想着苏芷柔的事，对侍卫的话也没听进多少。 没过多久，陆子渊赏赐的补品就送去汀芷院了。 翻看着那些补品，周嬷嬷一脸失望:“王爷不来，就送这些司空见惯的补品有什么用？” 莲叶有些烦闷:“就先这样吧，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夫人醒了吗？” “刚醒，你去看看吧。” 莲叶小心翼翼地进屋，就见苏芷柔轻轻转过头来:“莲叶？” “夫人，您受苦了。” “只要能挽回王爷，这点苦不算什么。” 苏芷柔脸色苍白，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莲叶道:“夫人，看样子是铁了心的不来，这药您以后就别吃了，虽然是可以伪装心疾，但到底对身体有损伤，您当时的样子可把奴婢吓坏了。” “不，还不到下结论的时候。” 苏芷柔虽然病卧在床上，可一双眼睛却锐利的很。 “我要卧病在床，他们巴不得我立刻死了呢，没了我他们还清净，我岂会让他们如愿？” 苏芷柔挣扎地爬起来，却很快因为虚弱倒下了。 看来她还是太心急，这药劲太大了。 另一边，难得闲暇的乘风离开书房，偷偷摸摸来到馨香院，把早春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王爷知道吗？” “王爷现在忙着呢，所以我就来看看你，在王府感觉如何？” “还能如何，跟着王妃，在哪里都很好。” 提起钟沐羽，乘风试探地问:“那我们的事，王妃她，有没有什么表示？” “没有，我几次想说，可都让王妃给糊弄过去了。要我看，王妃肯定知道我要说什么，只是她不同意罢了。” “不同意？为什么啊？” “我哪里知道？可能王妃瞧不上你吧。不过若是能永远侍奉在王妃左右，我也挺满足的。” 嘴上说着满足，可脸上的失望也不像假的。 乘风却十分着急:“你不能就这么容易满足啊！我也会努力的，要不，等这些事结束了，我先去跟王爷说。” 早春点点头:“那我等着你的消息。” 两人趁着这个时间说了好一会话，钟沐羽知道也没有过分在意，如今她正在为另一件事制定计划。 …… 苏芷柔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钟沐羽只当这是府里的八卦逸闻，并不过多在意。 如今，王府里的花开的正好，钟沐羽一时兴起，想起府里她的香料都是早春她们做的，便拉着早春去摘花瓣做香料，而香囊便由张嬷嬷缝制。 钟沐羽摘的正起劲，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说话。 她好奇地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苏芷柔和她的婢女。 这地方离汀芷院挺近的，看来她太过专心，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 苏芷柔一身月白衣裙，好像风一吹就倒了，莲叶正扶着她。 “夫人，您病还没完全好呢，何苦出来吹风？” “我这病和吹风没关系，大夫说了多出来走走对身体有好处，你就陪我走一会吧，一会就回去。” 早春自然也看到了她们，于是对钟沐羽道:“我们竟然走到这里来了，王妃，咱回去吧，别跟她们遇上。” 钟沐羽笑了笑:“怎么，怕她碰瓷我？” “确实有可能，就算碰瓷不成，也晦气的很。” 钟沐羽又看向苏芷柔:“不过看样子，她好像真的病了，那脸色一点也不好看。” “真病假病，反正和我们没关系。” 早春是真的很不喜欢她们。 钟沐羽道:“好好好，那就不看她们，反正这一片的花也快薅没了，我们去别处再找些。” 两人正要离开，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苏芷柔那柔弱又可怜的声音:“王爷！妾身见过王爷！” 钟沐羽惊诧地回头，只见苏芷柔已经不在原地了，而是跑到刚回来的陆子渊面前，“偶遇”。 刚刚还病的像是走不动一般，这一瞬间居然能跑那么远！ 要是她没病，跑个奥运冠军是没问题的。 果然陆子渊对她的吸引力巨大。 旁边的早春一脸嫌弃:“果然是妾室做派，想尽一切办法去勾引王爷！” “别骂了，她就是吃这碗饭的，努力一点也很正常。” “王妃，您怎么还替她说话？” “……” 钟沐羽不想和她多说了，专心在一旁吃瓜。 她很好奇。 第95章 改造制衣坊 陆子渊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冒出来的，刚刚他从太守那里回来，正准备去拿些文件，没想到就这么突然被人挡下了。 于是他只是冷淡地回了她一句:“不是生病了吗？为何不在屋子里养着？” 苏芷柔心中窃喜:“大夫说，妾身这病要多走动，所以妾身就照做了，没想到妾身这么幸运，立刻就遇见了王爷。” “嗯，那就继续吧。” 陆子渊抬脚就要走，却一下子被苏芷柔抓住了衣袖一脸悲戚:“王爷，妾身的心疾是心病，大夫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可妾身明白，妾身的心病就是王爷您啊！ 妾身知道是妾身的欺骗伤害了您，可妾身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妾身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服侍您的！” 苏芷柔一口气说完，累的不停喘息。 这药的效力还是太强，哪怕吃了解药，还是很虚弱。 一番情真意切，换来的却不是陆子渊的怜惜。 他冷冷地扯掉苏芷柔的手:“苏芷柔，本王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本王并不爱你，也不需要你的服侍。” “可再怎么说，妾身也是您的侧妃……” “正因为你是侧妃，所以你还能留在这个王府，苏芷柔，本王已经仁至义尽了。” 冷冷的一句话吓到了苏芷柔，她呆愣愣地看着陆子渊走远，心中仅存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莲叶轻轻地扶起苏芷柔的胳膊:“夫人我们先回去吧。” 谁知道苏芷柔冷冷地甩开莲叶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回院子。 不远处的钟沐羽抱着胳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早春冷笑:“自取其辱。” “你说她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走呢？如果她选择离开王府，就算之前做过妾室，凭她的身份，以后再嫁也能做正室啊？” 早春道:“王妃呀，您不明白，这侧妃不同于寻常妾室，这可是半个皇家人啊，谁肯放弃这到手的高贵身份和荣华富贵，去做个普通人的正室呢？” 钟沐羽摆摆手:“反正我是不理解，走吧走吧。” 关于苏芷柔的事，她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两人回去后，早春和其他婢女将花瓣制成能长久保存的香料，而钟沐羽则去找张嬷嬷了。 “嬷嬷，我要的东西您做出来了吗？” “都做好了，您看看。” 张嬷嬷拿出十来个香囊，每个都做的精巧美丽，上面绣的图样都是钟沐羽画给她的。 “做的真好！” 张嬷嬷笑道:“王妃设计这些图样都挺好看的，老奴觉得，若是绣在衣服上，应该会更好看。” “我正有这个想法，嬷嬷，如果我画出一个衣服的图样，您能做出来吗？” “这要看是什么样的，不过大部分都能做出来。” “好！那您等一下！” 钟沐羽兴冲冲地回到房间，取来一卷纸。 将纸摊开，只见上面不仅画着衣服的图样，还有前后平铺图，甚至连结构图都画好了，就差现场打版。 张嬷嬷仔细看着，越看越忍不住赞赏:“王妃这画法倒是新奇，衣服的样式也很新奇，老奴从未见过这种，但，真的很漂亮。” “能做到吗？” “可以，这件简单的，两天就能完成。” “那就先从简单的开始吧，这几天您什么都不用做，就负责这几件衣服！” “这怎么行？” “没关系，一会带您去制衣坊，那里环境好工具多，您也能做的快些！” 钟沐羽安排好张嬷嬷的工作后，便立刻带人去了制衣坊。 上次，她只是来跟他们打了招呼，如今她再次来，掌柜柳娘十分热情地欢迎她:“王妃您又来啦！这次是看账本还是定做衣服？” “都不做，我是有事要和你谈谈。” 柳娘眨眨眼，钟沐羽这么认真，倒是让她无所适从了。 作为制衣坊的掌柜，她的制衣能力自然十分出众，可经营能力相对就一般般了，当初钟沐羽说会让制衣坊变得受欢迎，她也没当回事。 难道王妃是当真的？ 钟沐羽把张嬷嬷来此的目的告诉她，柳娘便让人把张嬷嬷带到后院好生招待，然后二人便去了二楼——一个谈话的地方。 “王妃想谈什么？” “改造一下这制衣坊，费用我出，改造方案都写在这上面了。 钟沐羽拿出一个文件夹给她。 柳娘将信将疑地接过文件夹，打开看了一遍，问:“这样真的行吗？” “试试呗，反正我出钱。先关门几日，按照我的要求重新装修，店名也换了，就叫云裳阁。至于那里面的衣服图样，你看看这几天能不能做出来？” 柳娘本就在翻看文件夹，正好数了数，一共二十套。 这里一共养了十二个工人，要加紧做的话，也能做出来。 “加紧赶制的话，半个月应该可以。” 钟沐羽道:“那就半个月，抓紧时间。” “好，那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安排。” 说到这，柳娘也隐隐有些期待，不仅仅是钟沐羽设计的衣服十分新奇大胆，而是她有个预感，她也觉得这个计划可以成功。 于是，原本就经营一般的制衣坊，在这一天悄无声息地关门了。 折腾了一天，回去后，钟沐羽便和其他人一起将香料装进香囊中，然后将香囊送给她们。 本来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没想到那些小婢女们还挺喜欢的。 这个时候，陆子渊竟来了:“怎么这么热闹？” 钟沐羽挑眉:“稀客啊，大忙人今天怎么想起来这里了？” “当然是想你了。” “我看你是又想蹭饭了。” 嘴上这么说，可钟沐羽还是挺开心的，这几天陆子渊忙里忙外，都没有好好吃饭。 就在她要去准备食材时，陆子渊拦住了她:“等等，刚才的香囊，就没有我的份？” 钟沐羽一脸奇怪:“你一个大男人，也想要那种香囊？” “你做的好东西，哪有其他人都有，唯独夫君没有的道理？” “这算什么好东西，而且也不是我做的，是张嬷嬷做的。算了算了，你要喜欢，就把我的给你吧。” 钟沐羽从身上解下香囊，放在陆子渊手上，然后就走了。 陆子渊轻轻嗅了一下，嗯，挺好，上面沾着媳妇的味道。 第96章 她终究还是不敢 汀芷院内。 苏芷柔捞起桌上的花瓶，疯狂地往地上砸去，在此之前，地上已经满是碎瓷片。 莲叶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她是真没见过苏芷柔能发这么大脾气，以前苏芷柔脾气再大，至少不会摔东西。 “凭什么？凭什么？” 苏芷柔怒吼，可紧接着心中刺痛，让她摇摇欲坠。 “夫人！” 莲叶立刻把她扶到床上:“夫人啊，您的病还没好，何苦自己生气！” “这气我不发泄出来，我心里不舒畅！” “可您这样，受伤的只是您自己，只会让馨香院那边更加得意！” 此刻苏芷柔的气息已经平稳了些:“你说的对，我不能失了理智。就算我得不到，我也要让她付出代价。” “夫人您……” 看着苏芷柔那怨毒的神情，莲叶吓坏了。 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如今，真的好可怕。 莲叶默默地指挥人收拾地上的碎瓷片，此刻，她还是让苏芷柔一个人冷静一点吧。 次日，在钟沐羽等人出府后，苏芷柔和莲叶也伪装成普通丫鬟，偷偷离开王府。 大街上，莲叶还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夫人，您为何要这样出府？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闭嘴，老实跟着，一会少说话！” 如今，苏芷柔的脾气是愈发糟糕了。 两人一路掩人耳目，七拐八拐的，最终来到一处隐蔽的街道。 莲叶有点害怕，这个地方不仅隐蔽，而且看上去十分破败，重点是每个人的眼神都很吓人。 “夫人，这里看上去很危险啊。” 苏芷柔当然知道这里危险，这可是城里的地下交易场所。 这是她之前出府时，无意中探听到的。 这种地方卖什么的都有，而苏芷柔的目标，是卖药的。 一个破败的木屋，怎么看怎么不像药房，可只有那里面传出淡淡的药苦味。 她停下脚步，门口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打量她们一眼:“要吃的？” 苏芷柔思索一番，点点头。 进来吧。 她不懂这些暗语，只凭直觉。 没想到还真让她蒙准了，木屋的最里面，确实有放着各种各样的药瓶。 一个带着黑色斗笠，看不清面容的男人问:“想买什么药？” 苏芷柔握紧拳头，本来她都想好了，可杀人，她终究不敢。 男人看出了她的疑虑:“不论什么药都有，杀人的，致残的，或者你想掩盖的好一点，无色无味，见血封喉的也有，只要你付得起钱。” 苏芷柔想了想，然后开口了:“不，不是杀人的……” 她还是不敢。 最终，男人递给她一个白瓷瓶。 “这是你要的东西，无色无味，溶于水。” 苏芷柔接过瓷瓶，然后示意莲叶把钱给他们。 满满一袋银子。 这里卖的东西就没有便宜的，她早做好了准备。 男人掂了掂钱袋，十分满意。 待她们走后，男人命令那个壮汉:“去，跟着她们，看她们去哪了。” 虽然来这里买药用于宅斗的妇人很多，可刚才的两位身份有很大不同。 男人看着手上的钱袋，这可是皇亲国戚才能用的布料啊…… 另一边，钟沐羽再次来到酒楼。如今酒楼生意红火，而方晚和刘平的婚礼也在如火如荼地准备着。 刘平的聘礼已经送去了，而婚礼正定在三日后。 本来两人只打算匆匆办一个即可，也不奢求什么假期，没想到钟沐羽直接大手一挥:“要办就好好办，现在就贴出告示，三天后我们停业一天，用来给他们成亲。” 刘富一脸惶恐:“小儿何德何能，能让王妃这样抬爱！” “这种人生大事，当然不可大意，以后这里谁成亲都要认真对待。” 说完，周围的人皆是一阵感动，而外来帮工的人也是羡慕的不行。 有这样的主子可真好啊。 方大壮简直都要哭了，连忙拉上方晚就磕头:“多谢王妃娘娘！多谢王妃娘娘！” 钟沐羽吓了一跳:“你这干什么？我之前不是说过，不要动不动就又跪又拜的吗？” “小的知道，可王妃的大恩大德，小的永远也不会忘！” 方晚也立刻点点头:“没错！是您救了奴婢，您的恩情奴婢也永远不会忘！” 钟沐羽连忙把他们扯起来:“不要动不动就是跪和哭的，好好生活，好好经营酒楼，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两人认真地点点头，钟沐羽难得被人这么恭维，以至于离开时，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早春，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钟沐羽突然问。 “王妃为何这么说？” “总是有这种感觉。” 钟沐羽低下头，她现在已经越来越熟悉这个身份了，也越来越融入这个时代。 两人开开心心回到馨香院，暗处，莲叶见她们回来了，便立刻去报告给苏芷柔。 “夫人，她们回来了。” “我知道，你先下去，我一个人静静。” 苏芷柔的声音有些颤抖，手中紧握那个白瓷瓶。 那人说，这药十分厉害，虽不至死，但足以让人生不如死。 这可是唯一的机会，她必须保证安全，不能冲动。 她静静地坐在床边，结果思考了一夜，最终还是没敢动手。 苏芷柔将白瓷瓶锁在小木箱里，她还是不敢。 就这么纠结了两天，直到莲叶匆匆送来一封信。 “夫人，这是老爷从元京发来给您的信！” “爹的？” 苏芷柔很惊讶，可一想到嫁给陆子渊都过去这么久了，父母亲若是想她了，写信给她也正常。 她连忙接过信，这一看不打紧，直接就是晴天霹雳！ 见她愣在原地，莲叶问:“夫人怎么了？这信上写的什么？” “爹他……” 苏芷柔缓缓将信拿起来:“爹被人告发贪污，皇上震怒，下令革职，查办……” “怎么会这样！” 莲叶不敢相信地接过那即将飘落的信纸，只见上面确实是苏芷柔父亲的笔迹，但他并不是为了告诉苏芷柔事情那么简单，而是想求她和陆子渊说情，就算保不下他们一家，至少也要保住家里的兄弟姐妹。 莲叶直接就哭了:“老爷啊，您为何偏偏就……小姐她现在如何能帮得上您呢？” 第97章 命运的悲与喜 出人意料的是，苏芷柔并没有恐慌或者伤心。 她攀上陆子渊，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母家，如今母家没指望了，她心里反而好受许多。 “夫人，如今我们可怎么办啊？” 苏芷柔冷笑:“能怎么办？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苏芷柔笑的惨淡。 她没有退路了，身为罪臣之女，即便毫无错处，她也会随时被休弃。 到那时候，她只有变为官奴，沦落到烟花巷这一条路。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木箱中的白瓷瓶，既然一无所有，那便无所畏惧。 “莲叶，将银串儿叫来。” 莲叶默默地退出去，不一会便叫来一个十五六岁，身材矮小的小姑娘。 她是个粗使丫头，也是苏芷柔的陪嫁之一，苏芷柔本不是很在意她，所以她一直在汀芷院周围做清扫的工作。 如今苏芷柔能信任的人不多，但这个银串儿性格木讷，又对苏芷柔忠心的很，用她是再好不过了。 …… 入夜，当所有人都熟睡后，两人人影躲在暗处，悄悄地靠近馨香院。 守夜的家丁打着哈欠，晃悠悠地走了，两人躲过守夜家丁的视线，悄悄藏匿在院外的一处花丛后面。 虽然是不得不出手，但今晚天气阴沉，有淡淡的雾气，确实是个好机会。 莲叶悄悄地叮嘱银串儿:“一会我想办法把你送进去，切记不要出声，按照我们的计划把事情做好。” 银串儿虽然木讷，可到底没做过这种事，畏畏缩缩地不敢出手:“可是，我，我害怕。” “怕什么？你是不是忘了夫人跟你说的话了？” “我没忘……” “没忘就好，记住，我们的生活可全靠夫人，没了夫人，我们就只能被发卖了！” 银串儿点点头，莲叶便托着她，让她爬上围墙，然后顺着树干下去。 一切都很完美，没有惊动任何人。 做完后，她便快速离开，爬上树翻出去了。 莲叶问:“这么快？成功了吗？” “嗯，我按照计划做完了，没有惊动别人。”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有人正朝这边走来。 提着灯的守夜人听到这边有动静，便过来看看，就在两人屏息凝神之际，一只野猫突然蹿出来。 守夜人摇摇头，转身走了。 莲叶松了一口气:“还好，我们快回去，别被人发现了。” 两人悄悄逃离馨香院。 苏芷柔将一切赌在这一晚，可偏偏命运就是要和她开玩笑。 这天是方晚出嫁的日子，按照规矩，刘平要去她老家接亲，婚礼仪式在酒楼举办。作为酒楼的老板，钟沐羽便一定要早早动身，前往酒楼主持大局。 于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就把早春拉起来了，钟沐羽换了一身喜庆的黑红色衣服，打算去后门那里坐车。 只是她们没想到，等在那里的除了车夫和两个护卫，还有乘风。 钟沐羽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乘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属下从他们嘴里听到了你们的事，属下想，若是需要护卫，属下也一样可以保护王妃！” 钟沐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他其实就是想去凑热闹吧？ 不过她还是要问清楚:“你就这么跟我们去，王爷那边怎么办？” “王妃放心，今天止雨就从陵安县回来了，有他替班，王爷也应允我出去了。” 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钟沐羽看了一眼早春，对于乘风的跟随，她看上去非常开心。 总感觉他们俩也串通好了。 “好吧，反正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我们快走，别耽误了吉时。”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酒楼，尽管他们已经很早了，可酒楼的人就好像一晚上没睡一般，似乎已经忙活很长时间了。 到处都挂上了红灯笼和红绸缎，一派喜气洋洋。 见到钟沐羽，刘富离刻上来迎接:“王妃娘娘来这么早啊。” “当然，这种事怎么可能晚了呢？” 钟沐羽和他们寒暄几句，没过多久，外面就响起鞭炮声。 刘平和方晚的婚礼不算复杂，刘平用王府的马车把方晚接回来，两人穿着红色的喜服，门口还雇了几个吹唢呐的。 这要拜的高堂，自然是钟沐羽。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声高喝:“陵王驾到！” 陵王？ 只见众人分开一条路，一身墨色衣袍的陆子渊风风火火地来了。 钟沐羽一看，他绝对也是有备而来，不然怎么也会穿一身黑红衣服？ 连衣服上刺绣的花纹都那么相似，钟沐羽想了想，能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乘风和陆子渊的，只有早春一个人。 钟沐羽突然有种自家闺女被人拐跑的错觉。 而陆子渊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本王有事耽搁了，还请王妃莫怪。” 钟沐羽抽了抽嘴角:“怎么会，王爷来的正是时候。” 就这样，两位“高堂”就凑齐了，拜了天地，送入洞房。 早春征得钟沐羽同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乘风也不见了，钟沐羽戳戳陆子渊:“想不到我的下人的婚礼，陵王殿下也肯赏脸来参加。” “你都来了，我怎么能不来？你喜欢凑热闹，我这几天忙里忙外，也想来凑个热闹。” “可是你在这里，大家都小心翼翼的，根本放不开。” “那还不是你的问题，谁让你跟他们处的那么融洽。” “我？？？” 绕来绕去还成她的问题了。 不过站在陆子渊的角度她也能理解，毕竟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尊卑观念没有他们那么严重。 想那么多干什么，钟沐羽直接拉过陆子渊:“走走走，婚宴站在这里说话多没意思，吃席去。” “不怕我去了他们不敢吃？” “那就单独开一个桌，我们两人吃。” 反正今天雇了别的厨子，做的是常见菜式，不愁没东西吃。 酒过三巡，钟沐羽的眼前又开始旋转了。 陆子渊放下她的酒杯:“又打算和上次一样？” 提到上次，钟沐羽也想起了在军营时的窘境。 “这次不会了，我喝醉了你就如意了，我才不这样。” 陆子渊只当她嘴硬，不过这样面色微红的钟沐羽，到底是比平常更诱人。 “说起来，早春这是去哪玩了？” 第98章 下毒之人又坏又狠 陆子渊感叹:“你真是在乎你那个婢女呢。” 钟沐羽意有所指:“我当然要在乎，王府里豺狼虎豹那么多，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是豺狼虎豹，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 “那也是豺狼虎豹。” 陆子渊忍不住笑了:“如果她真的被拐走了呢？” “那得看拐她的人是不是好人，如果不好我就打断他的腿！” 听钟沐羽这么说，陆子渊莫名地替乘风捏了一把汗。 看来这追妻之路也是道阻且长啊。 酒席还是热热闹闹的景象，此时，一个身影却穿过人群，来到陆子渊和钟沐羽面前。 “王爷，王妃，大事不好了，请速速回府！” 陆子渊眼神一凛:“发生何事？” “是馨香院，那里的人都……” 看着侍卫一言难尽的神情，钟沐羽蹭地站起来就往外跑:“她们怎么了？快带我回去看看。” “钟沐羽，你先别急。” 陆子渊跟上她，钟沐羽道:“让早春他们留在这里吧，就我们两个回去。” 陆子渊知道她想保护早春，于是同意了。 两人快马加鞭回到王府，刚进大门就看到一脸焦急的仇叔:“王爷王妃，你们可回来了！” 钟沐羽抢先一步:“馨香院到底怎么了？” “此事古怪，总之，那些婢女突发急病，现在情况惨不忍睹，府医已经在尽力救治了。” “急病？怎么可能？” 钟沐羽根本不相信，馨香院每天干干净净的，连只耗子都看不见。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掏出两个口罩:“戴上这个，以防万一。” 陆子渊学着她的样子戴上口罩，两人快速前往馨香院。 此时她们被整齐地安排在一个房间，一进院子就听到里面的哭喊声，再一打开门，顿时一股离奇的味道冲出来。 血腥味混杂着药味，让人难以忍受。 几个府医正在尽力救治，钟沐羽看到，那些婢女们身上、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红肿溃烂，但因为这个时代男女大防，所以府医也只敢研究她们的脸和胳膊。 有的人身上的脓血都染透了外衣，露出一块块淡红色的印记。 钟沐羽示意陆子渊:“要不，你先出去。” “若她们真是生病了，我不放心你在这里。” 陆子渊担心，她们是得了什么奇怪的传染病。 钟沐羽转头问其中一个府医:“查出来了吗？她们到底是怎么了？” “看样子，应该是中毒，不过这个毒很奇怪，我们也不曾见过，但是请王爷王妃放心，她们目前没有性命危险，这情况也不会传染的。” 钟沐羽问:“那解药能不能试着配出来？” “因为我们没见过这毒，所以只能尽力而为。” 陆子渊挥挥手:“那就尽快去配解药，切勿耽搁！” 府医们连连点头，全部出去了。 这些人里只有巧儿的症状看上去最轻，尽管如此，她脸上还是破了个口子，渗出血来。 “呜呜呜！王妃，奴婢是不是要死了？” 几个婢女哭的肝肠寸断，钟沐羽看着心情很复杂，就算不致命，毁了她们的身体和容貌也等于毁了她们一生，下毒之人实在太狠了。 钟沐羽安慰她们:“你们谁都不会死，我一定会尽力救治你们。” “可这毒连府医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解啊？” 钟沐羽想了想，紧接着从袖中摸出一个透明的培养皿。 “我现在需要你们身上或脸上的脓血，拜托你们挤一点。”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不过钟沐羽可没时间耽搁，她们还痛苦着呢，现在要及时查出是谁下的毒，还要试着给她们解毒。 钟沐羽小心地收集了一点，然后往袖中一放，不见了。 陆子渊问:“你这是做什么？” “我自有用处，当务之急，还是要查出她们为什么中毒。” 巧儿道:“我们也不知道，早晨起来大家都还好好的，吃过饭后身上和脸上就痒起来了，不一会就……” 巧儿越说越难过，现在她们哭不仅仅是因为身上痛痒，还有毁容对内心的打击。 “吃过饭后才这样？期间你们有接触过什么吗？或者在馨香院发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婢女们七嘴八舌地告诉她早晨起床后都做了什么，无非都是洗漱穿衣，然后扫地做饭，整理房间。 收集完信息后，钟沐羽嘱咐她们好生休养，然后和陆子渊离开房间。 陆子渊道:“这样一看馨香院里处处都不安全，钟沐羽，这几天就不要在这里住了。” “不，也不一定。为什么偏偏她们出事了，而我和早春就没有事呢？我们的房间肯定是没问题的，许是她们触碰了什么有毒的工具。或者吃了有毒的东西。馨香院里人来人往的，伺机下毒也不是不容易。” 钟沐羽越说越觉得，这件事她一定要亲自查。 没有人会为难一群婢女，下毒者很可能就是冲着她来的。 陆子渊说什么也不同意:“这太危险了，你不知道什么东西有毒，万一中毒怎么办？一会我会派人来检查的，你可千万不能涉险！” “应该没事……” 看着陆子渊那认真焦急的模样，钟沐羽把后面的话吞下去了。 她对毒并不了解，陆子渊这话也是有道理的，正好让陆子渊安排人去检查，自己找地方让4601研究一下到底是什么毒。 “好吧，你去找人查一下馨香院，我去找府医们看看有没有解药的头绪。” “放心，此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陆子渊的神情也冷了几分，敢在王府下毒，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同时，他也怀疑是不是之前的那些卧底，若是有人潜藏在王府里兴风作浪，那对谁都是危险。 两人分开行动，钟沐羽找了个无人的地方进入空间，把收集到的样本交给4601管家。 “查一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虽然府医说了不会传染，可钟沐羽不敢大意，万一是什么奇怪的病菌，那问题就严重了。 不一会，4601的检测结果就出来了。 打印出来的检测单上，赫然罗列着几种有毒物质。 还好不是病菌。 钟沐羽又问:“都有什么植物同时携带这些毒素？” 面前的4601化出一个屏幕: 查询中…… 查询结果:荼曼草。 钟沐羽没听说过这种植物，不过世界那么大，她也不可能什么东西都认识。 不过接下来4601的行为却让钟沐羽大为吃惊。 第99章 封闭王府，彻查此事 只见4601列举出了荼曼草的特性与生长环境，还附带了图片，可它所列举的这些分明是她所在的这个世界！ 钟沐羽不淡定了:“怎么回事？4601你不是我的意识空间管家吗？为什么会对这个世界的东西这么清楚？” 可4601只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4601是意识集合体，在允许的情况下，可以连通其他意识集合，获取知识。” “你这意思是，你可以侵入别人意识？” 钟沐羽感觉汗毛都要竖起来了，4601要真厉害到这种程度，那就不是她的随身空间那么简单了，很可能是个想推翻控制人类的机器人怪物。 她甚至都想象出了人类毁灭。 好在，4601没有说“是”，而是回答:“4601属于您的意识，未经您授权无法侵入他人意识，但可以与他人发出的意识信号对接。” “等等！你是说，像你这样的意识机器人，这里还有别的？” “迄今为止，未检测到与4601形态相似的机器人。” 钟沐羽松了一口气，不过这更奇怪了，也就是说有人可以操控意识检测到4601，而4601也能检测到他们。 总觉得更深奥了。 钟沐羽又问:“那，我们的空间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储存空间有自我保护机制，除非您开启授权，不然不会被检测到。” “那就好。” 钟沐羽这才放下心来，这个空间的存在告诉陆子渊已是万不得已，不能再让更多人知道了。 这次问了4601那么多问题，感觉麻烦又增加了。如今连这个空间她都不敢全然信任，科技太好用了有时候也是一种危险。 但眼下她需要的是尽快配置解药，于是她立刻安排4601去制作解除毒素的解药。 离开空间后，钟沐羽没有去找那些还在绞尽脑汁的府医，而是去找陆子渊。 陆子渊的速度很快，等她来到馨香院，那里已经有人在检查了。 见是钟沐羽，陆子渊问:“府医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都在那翻书呢，一时半会没有结果，不过我通过分析她们的脓血找到了毒素，并知道了是什么毒？” “这么快？怎么做的？” 钟沐羽晃了晃手腕:“这个啊。” 陆子渊看着手表:“这个还能做这种事？” “不能，因为我有些仪器，所以我用仪器检测的。先不说这个了，你知道荼曼草吗？” “未曾听闻。” “好吧，通过我的检测，她们中的正是荼曼草的毒。这种植物十分罕见，生长在极热的沼泽地带，它的毒少量不致死，但多了也会全身溃烂死亡的。” “那有解药吗？” “我不清楚，总之我也在极力筹备中，先看看馨香院的情况吧。” 钟沐羽看向馨香院里忙忙碌碌的人。她倒不觉得他们能查到什么，荼曼草的毒在经过浓缩过滤后，可以做到近乎无色无味，这个时代的技术手段未必查的到。 果然，那些人出来后，一个个都是失望的。 “启禀王爷，王妃，没有找到下毒的东西。” “怎么可能找不到？每个东西都查过了吗？” “都查过了。” 钟沐羽拍拍陆子渊:“别为难他们了，这不是寻常毒药，又经过特殊手段处理，肯定不好查，所以还是我们来吧。” “我们？” “嗯，我需要你的帮助。” 钟沐羽把他拉进院里，然后交给他一个有着尖尖头的奇怪机器。 “这是能验毒的东西，如果是有毒的东西接触到它，这里会亮红光，毒性越大光越亮，而且这东西防水，尽情用吧。” 陆子渊将信将疑:“这东西真的行吗？” “行，但是你记着，这东西敏感的很，所以红光只是很微弱就不用在意。” 陆子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两人便分开行动了。 从卧室到院落，他们每个地方都没有放过，直到来到厨房。 钟沐羽率先在她们的早饭里发现问题，她连忙招呼陆子渊过来。 两人在每份早饭里都检查了一遍，全部有问题。 “只有早饭有问题，还好你早晨走的早，没有吃东西，不然就中招了。” 说到这个，钟沐羽也十分庆幸:“还好除了我们院里的人，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今天要出门。至少这保证了我院里没有内奸。” “既然如此，那就是食材有问题了。” 陆子渊挨个去试那些食材，却什么问题也没发现。 正疑惑着，钟沐羽灵光一闪:“对了！水！” 她连忙跑到水缸那里，果然…… “把毒药洒在水里，真是好计策，只是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既然昨天还没有，那就只能是昨天晚上。” 陆子渊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他叫来人封住王府，准备挨个排查。 而在汀芷院。 整整一天，苏芷柔都十分忐忑。为了毁灭证据，她给了银串儿一笔钱让她逃出城先躲着，可万万没想到，这一计居然没有让钟沐羽中招！ 可更糟糕的还在后头。 莲叶悄悄走进来:“夫人，刚刚王爷说要暂时封闭王府，彻查此事。” “没事，查不到我们的，银串儿已经走了，只要你们嘴巴紧一点，不会有问题。” 就在此时，管家那边也来来人了，要叫走所有奴婢检查。 莲叶显然很慌乱，这件事她虽不是主犯，可也是个从犯啊。 “夫人……” 苏芷柔低声道:“别怕，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反正这件事也不是你做的。” 莲叶这样子让她有些不耐烦，这么点事就吓成这样，简直无用！ 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心情更不好了。 莲叶没办法，只好装作无事一般跟着其他人出去，接受检查。 全王府的下人被集中起来后，陆子渊和钟沐羽监督，仇叔等人亲自查，很快就查出了失踪的银串儿。 “银串儿……” 钟沐羽默念这个名字:“她是干什么的？在哪里做事？” 地上一个婆子道:“她是一个打扫院落的婢子，一直在汀芷院那一片打扫。昨天奴婢还看到过她呢。” 汀芷院，钟沐羽眯起眼睛。 陆子渊问:“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你们有谁都见过银串儿？” 第100章 奴婢相信您 一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粗使婆子走出来:“回王爷，今早天不亮那会，奴婢出来上茅房，看到一个人身形很像银串儿，她长得又瘦又矮，很容易辨认。应该就是她。” “她往哪走了？” “似乎是后门的方向。” 钟沐羽道:“那个时间从后门出去，守卫会怀疑吧？她长得小，或许正好能从狗洞钻出去呢。” 陆子渊也十分认同:“这么说基本可以确定是她了。” 遣散下人，吩咐府兵去捉拿银串儿，两人便去书房等待结果。 喝下一口茶，钟沐羽问:“一个小小丫头，竟能得到这么稀罕的毒药，又能在深夜潜入我的厨房下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知道，所以我也一并派人搜查府中是否有奸细。” 钟沐羽点点头，其实她更怀疑与汀芷院有关系。想让她死的人外面有不少，可想让她毁容的人应该只有那一个。 只是既然银串儿逃跑了，那么现在去查汀芷院也查不到什么证据，指不定还能被苏芷柔反将一军，还是算了吧。 眼下最重要的是治好那些婢女。 …… 下午时分，早春和乘风等人都回来了，一听说这件事，早春整个人吓得不行，说什么也要去看看她们。 钟沐羽拉住她:“你别去，她们现在正伤心着，你去了只会让她们继续哭。而且她们现在那模样……我怕你承受不住。” “天呐！若是我没有跟着王妃，只怕我也……” “若是我没有去参加刘平和方晚的婚礼，我们全部都会中招。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两天我们先暂住秀玉舍，不要去打扰她们，等她们痊愈了再搬回去。” 早春默默答应，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安抚好早春，钟沐羽来到伏案工作的陆子渊面前:“这几天你这秀玉舍可热闹了。” 陆子渊笑道:“我求之不得，只不过你不必暂时住在这里，想长久地住着也是可以的。” 这件事，最大赢家只怕就是陆子渊了。 他这秀玉舍是工作的地方，面积也不大，钟沐羽只能和他挤一起，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钟沐羽白了他一眼:想得美！ 话是这么说，可是现在和陆子渊相处，她也不反感。 出去后，她又去了馨香院。 府医们开了一些黑乎乎的药让婢女们喝，可钟沐羽总觉得靠不住，他们才刚刚查到荼曼草，连实物都没见过，还能制出解药？ 还是得她自己来。 4601管家的效率一如既往的高，待钟沐羽回到空间，它已经从空间的药库里配好了解毒的药，有吃的还有抹的，整整两大瓶。 抱着东西进入婢女们的房间，钟沐羽招呼她们:“府医开的药就先不吃了，吃这些，还有药膏，记得抹在伤口处。” 在那里分发药包的府医一愣，忙凑过来:“王妃娘娘这都是什么药？” “解毒药啊。” “您……是从哪里弄到这些药的？” 府医拿出一个小小的棕色药丸，放在鼻尖嗅了嗅，药香很淡，很难不让人怀疑。 钟沐羽道:“我知道荼曼草的特性，所以我设法配的。你不用担心，她们是我的婢女，我总不可能害她们。” “属下当然明白，可……” 您会医术吗？ 府医不敢问，又检查了一遍那个药丸。 他们这些医者都很严谨，钟沐羽当然知道他们不会相信自己，于是解释道:“放心吧，这个解毒方是我从一个云游高人那里得到的，有用的很，你如果不信，就把这个药丸拿回去研究研究，今天你就专注研究好了，她们的事我来管。” 钟沐羽抱着东西来到婢女们中间，巧儿问:“王妃，这些东西真的有用吗？” “当然，你信我吗？” “奴婢自然是信王妃的！” “奴婢也相信！” “……” 每个人都表明了她们的态度，她们的信任让钟沐羽心里十分温暖。 “那就明天好好吃药，好好涂药膏，切记伤口不能沾水……” 钟沐羽给她们讲解着使用方法，最后看向那个还愣在那里的府医:“你还不走吗？一会我要给她们上药了。” 一听上药，府医也知道非礼勿视，急忙提着他的东西慌慌张张地走了。 钟沐羽挑出一点药膏，先抹在巧儿胳膊上给大家做示范。 巧儿吓得连忙抽回手:“别……奴婢的胳膊很恶心。” “胳膊恶心什么？那就是个伤口，放心我洗手了。” 钟沐羽无视她的拒绝，抓过胳膊来就往上涂药膏。 清清凉凉的感觉，确实化解了之前的痛苦。” 钟沐羽示范给她们看:“怕疼就轻轻地涂，但一定要涂开，好，剩下的你们自己来吧，身上自己碰不到的地方，大家也可以互相帮忙。” 婢女们学会后，便开始挨个往身上脸上涂药膏。本来钟沐羽想帮助她们，可她们似乎很不想让钟沐羽看到她们的身体，没办法，钟沐羽只好回去，设法给整个馨香院消毒。 厨房里凡是沾染毒药的东西都扔掉了，现在里面空空荡荡的，钟沐羽越想越生气，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钟沐羽想了想，或许这个王府也该通通电了。 …… 入夜，当钟沐羽回去秀玉舍时，整个人已经腰酸背痛。 早春正在收拾里面的东西，按钟沐羽的意思，这个秀玉舍再挤，也总得收拾一个适合女子居住的环境。 当然早春是很开心的，因为她可以和乘风做邻居了。 “王妃，您这又是去做什么了？” “当然是把馨香院里的事处理了一下，你先别收拾那些东西了，帮我揉揉腰，我今天为了置办架发电器的东西，浑身都要累散架了。” 说完，钟沐羽直接往床上一趴，形象全无。 早春无奈地放下手里的活计:“您又去做这个啦？您不是说王府不是常住的地方，不用改造吗？” “我反悔了，这个王府也不安全，你看这才几天，就有人给我们下毒了，我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钟沐羽的声音平稳了许多，早春揉的还是挺舒服的，就是劲儿小了点。 第101章 男人，你这是在玩火 早春低声道:“是啊，奴婢也没想到，但奴婢有一个猜测，此事与汀芷院中那位脱不了关系。” “哦？原来你也这么想。” “王妃也是这样认为的吗？可是如今我们没有证据，银串儿也没抓回来，我们拿她没有办法。” “所以才要通电啊，我在这王府装满了监控，我看谁还敢在暗处搞鬼。” 钟沐羽眯着眼睛，似乎很舒服的样子。 早春还要说什么，正巧就看到陆子渊进来了。 陆子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早春点点头，两人悄悄换了位置。 这边钟沐羽还没发现:“早春你怎么停了？” “早春”没有说话，开始慢慢给她揉腰。 “这个手劲比刚才好多了，早春，我果然离了你不行。” “早春”还是没有说话。 钟沐羽又自顾自地嘟哝起来:“你说这次我们安装多少个监控好呢？酒楼那边有六个，这王府怎么大，安装十来个可能也不够。 汀芷院那边肯定要有一个，我现在很好奇苏芷柔每天都在干什么，毕竟我太怀疑她了。 秀玉舍也要装几个，这里人来人往的，我也要每天看看他在干什么。” 钟沐羽正沉浸在安装监控的想法里，都忽视了身边的“早春”为什么一直都不说话。 等等，不对！ 早春有她自己喜欢的熏香，可现在，周围没有这个熏香的味道！ 她猛的睁开眼睛一看，竟是陆子渊！ 陆子渊笑着看她:“怎么不继续说了？”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很久了，没想到你才发现。” “你这个人怎么不打声招呼啊！你怎么能听女子之间的密谈呢？” 钟沐羽十分窘迫，刚才那些随口秃噜的话都让陆子渊听去了！ 陆子渊笑的更加开怀:“这不是你讲给我听的吗？你不想让我听你们谈话，却想着能看我每天在干什么。” 陆子渊虽不知道“监控”是什么东西，可既然是能每天看到他在干什么的东西，那就和监视的感觉差不多。 不得不说他的发散思维很正确。 陆子渊突然拉近距离:“我不是说了吗，你可以常住在秀玉舍。这样你就可以天天看到我在做什么了。” 钟沐羽更窘了:“我才不想每天看你在干什么，我是怕你接见什么危险人物！” “哦？原来媳妇这么关心我？” 钟沐羽:“……” 这人的厚脸皮程度可见一斑。 陆子渊止住笑，决定不闹她了:“好了，过来。” 他伸出手。” “做什么？” “过来就知道了。” 钟沐羽将信将疑地伸出手，紧接着就被拉入他的怀抱中。 陆子渊抱着她，蹬着树就上房顶了。 钟沐羽趴着他的肩膀，看着身后的景象，这个轻功不管看多少次都感觉很神奇。 飞檐走壁的感觉可真爽啊。 两人一路飞到城门口，那里似乎早就有人在等着了，陆子渊牵过一匹马，两人骑着马就从小门出城了。 钟沐羽很不解:“还出城，你也不怕危险。” “那个地方不远，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遇到危险的。” 钟沐羽不再说话，果不其然，两人一会就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处建在半山腰的楼阁，面积不大，但看起来很雅致，楼阁上有微弱的灯火，两人敲开门后，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打开门。 “王爷，王妃。” “嗯，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钟沐羽摸了摸下巴，搞的神神秘秘的。 钟沐羽进去后，立刻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湿润气息，这里与别处不同，感觉很温暖。 陆子渊牵着钟沐羽，两人来到楼阁后面，氤氲热气中，竟是一处天然的温泉！ “哇哦！” 这温泉修的，可比清水村山上那个小温泉池子大的多。 钟沐羽问:“你怎么想带我来这里了？” “我早就想带你来了，只是一直没机会，正好你忙的腰酸背痛的，在这里泡一泡好好休息吧，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这里什么都有，我都差人准备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一直都很喜欢温泉呢！” 钟沐羽蹲下身子，用手试了试水温，温度正好。 陆子渊问:“下去试试？” “当然，不过你也要在这里？” “这里只有一个温泉。” 言外之意，陆子渊是不会离开的。 只见陆子渊走到温泉边上，借着灯光就开始脱衣服。 钟沐羽直接愣在当场，回过神来后，便要往外挪:“那我等你泡完了再……” 话还没说完，陆子渊已经近乎扒干净了。 又来了，这腹肌真是看多少次都让人大脑充血。 钟沐羽吞了吞口水，有种站在这里不行但走了又很亏的感觉。 男色有什么不好？不馋他身子的是太监！ 陆子渊自顾自地走进温泉中，墨色的长发在水中散成一朵漂亮的花。 他仰头看着钟沐羽，露出一个好看但又挑衅的笑:“当真不下来？” 钟沐羽很无奈地走过去:“你带我来这，其实就是为了和我泡温泉吧？” “夫妻一起泡温泉有何不可？” “你啊，我看还是算了……哎呀！” 钟沐羽还没说完，直接就被陆子渊一把拽入水中。 水花飞溅，钟沐羽感觉自己撞入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人没呛水，但是衣服全湿了。 一抬头，就看到一滴水顺着陆子渊的发梢，滴落在胸膛上。 陆子渊笑道:“你看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就是穿着衣服泡温泉应该挺难受吧？” “是啊，全湿了，我没有衣服可以换了。” “都准备着呢，不会让你就这么回去。” 钟沐羽并没有生气，反而认真地摸了摸陆子渊的脸:“男人，你这是在玩火。” 陆子渊抚上她的手:“那又如何？” 钟沐羽邪魅一笑，狠狠地吻了上去。 美男投怀送抱，那她就不客气了。 陆子渊没料到她竟会主动出击，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将她搂的更紧，加深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分开，在杂乱的气息中，已接近意乱情迷。 “钟沐羽……” 陆子渊的喉结动了动，声音也变得沙哑。 “嘘！” 钟沐羽的手指贴在他的嘴唇上，现在心跳的好快，她觉得自己确实玩大了。 不过那又怎样呢？ 第102章 杀人灭口，斩草除根 与此同时，陵王府内。 熟睡中的苏芷柔被一阵冷风吹醒，迷迷糊糊中，地上竟站着一个人。 “你！” 苏芷柔惊的睡意全无，立刻抱着被子退到床角。 男人只问了一句:“醒了？” “你是谁？” 男人自顾自地点了灯，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个金属面具。 苏芷柔不认识他，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你在我那里买了荼曼草的毒药，你想做一件事，但是失手了。” 男人的语速不紧不慢，但是语气冰冷至极。 “是你！你是那个卖药人？可你是怎么进来的？来找我做什么？” 苏芷柔潜意识觉得，这个人很厉害，她要是一个不小心，只怕会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上你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我特地来提醒你。”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用完的工具不处理，被人发现了，倒霉的就是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芷柔就算再笨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银串儿……” “斩草要除根，你只是将她送走，你以为陆子渊会找不到她吗？” “你是说，已经找到了？” “差不多了。” 苏芷柔被吓到了，心脏也开始怦怦跳。 “若是被找到的话……不行！绝对不可以！” 她瞪着面具男:“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处理这件事。” 眼前人似乎是想帮她一把，苏芷柔很想抓住这个救命稻草，可她还是奇怪:“我当然希望你能帮我，可你为什么要帮我？” “呵！为什么呢？也许是怕她把我们供出来吧。” 男人笑的神秘。 苏芷柔的心情平复了许多，是啊，他们这些做黑暗交易的人，肯定要十分小心。 “我希望你帮我。” 苏芷柔正色道。 “需要多少钱你开口。” 男人笑着摇摇头:“不必，我想我们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机会，这次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好。” 苏芷柔握紧拳头，她已经无路可退，多个合作者，就多一分保障。 男人吹灭灯火，待苏芷柔适应了黑暗，男人已经离开了。 果然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 次日一早，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钟沐羽迷迷糊糊地醒了。 累，腰酸背痛。 钟沐羽揉了揉眼睛，陆子渊的胳膊还搭在她身上，她想推开，却怎么也推不开。 温热的气息呼在脖颈上，陆子渊低声道:“再这样待一会吧。” 钟沐羽停止挣扎:“你……你醒啦？” “嗯，但是我现在还不想起来。” “可是王府那边还有许多事情呢。” “那就再等一会，就一会。” 陆子渊这种撒娇的语气倒是十分新奇，钟沐羽笑道:“想不到陵王殿下也是个赖床的人啊。” “偶尔也是可以的，最近我们都太累了。” 陆子渊笑了笑，如今最开心的时间莫过于此时了。 在这里吃过饭，度过短暂的快乐时光后，两人又骑着马回去王府了。 钟沐羽的药很有效，如今只过了一天，巧儿她们的症状就减轻了许多，早春在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来照顾她们。 钟沐羽检查着她们的脸和胳膊:“效果比我想的要好，过不了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要是真能恢复如初就太好了。” 巧儿说完，其他人也十分认同，她们看上去是放松了，可眉眼间还是有化不开的悲伤。 虽然她们知道毒可以清除，可这伤口如此严重，留下疤痕是在所难免的。 一个浑身是疤痕的女子，有谁会喜欢呢？ 钟沐羽轻拍巧儿的肩膀:“先别急着悲观，我们先把毒清了再说，之后再有困难，我们就尽全力克服它。” “王妃娘娘说的对，您都帮我们做到这个程度了，我们怎么能消沉呢？” 巧儿又重燃起了信心，就算以后嫁不出去又怎么样？一直守着王妃，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 这边钟沐羽正在全力救治那些婢女，而陆子渊那边，追踪银串儿的事也有了眉目。 得到消息，钟沐羽急急忙忙跑到前厅，就见陆子渊正在和府里的护卫商量事情，外面地上还蒙着一具尸体。 “陆子渊，我听说有消息了？” 陆子渊点点头:“银串儿找到了，只可惜我们晚了一步。” 钟沐羽再次看向那用布蒙着的尸体，她想去翻开看看，却被止雨拦住了:“王妃，她的模样凄惨，您还是不要看了。” 钟沐羽想了想，还是缩回了手。 “死因查出来了吗？” “正要送去仵作那里查验，根据外表看，是扭断脖子死的。” 杀人灭口，死无对证，这下是什么也查不到了。 只是这也让钟沐羽怀疑，此事是否真的是苏芷柔做的。根据她的观察，这几日苏芷柔一直称病，老老实实住在她的汀芷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上哪里去找毒药？又是去哪里安排的人杀人灭口？ 钟沐羽抓了抓头发，实在想不出。 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没有放下对苏芷柔的怀疑。 银串儿的尸体被带下去了，这件事也只能告一段落，苏芷柔松了一口气，而钟沐羽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这几天的时间，她在王府清出一块地方，架了一个大号的发电机，在电灯亮起的那一刻，所有人无不欢呼。 钟沐羽擦了擦汗，看着高台下的陆子渊，想都没想就跳下去了。 “陆子渊！接住我！” 陆子渊伸手接住了她，并抱着她在地上转了一圈。 这种互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钟沐羽很享受这种感觉。 钟沐羽仰起头，像是在寻求夸奖:“我做的怎么样？” “特别好，一直都很好。不过这东西能推广到全国就好了。” “那可不太容易，不过我允许有人来研究这个，你若是知道什么可用的人才，可以把他们带到王府，这些东西随他们研究。” 陆子渊笑道:“你以为这王府是什么地方？还想把外人引进来，想得美。” 钟沐羽耸耸肩:“那就没办法咯！” 对钟沐羽而言，现在推行电力还不是时候，等什么时候真正安定下来了，再说这个也不迟。 第103章 那就让她真病着吧 经过几天的治疗，婢女们的毒已经清的差不多了，她们的伤口也在渐渐愈合，可到底是如她们所想那般，留下了疤痕。 这种疤痕看上去很难消除，但钟沐羽还是去空间里配了去疤膏，一人分一盒先用着。 离开馨香院后，早春看上去很感慨:“王妃，您对我们可真好啊。” “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您不知道，这段时间府里的下人都在谈论呢，若是别的主子，看到婢女们都这样了，肯定会避之不及甚至把她们卖掉，可您不仅帮她们治疗，还要想办法帮她们去疤。” 钟沐羽低下头:“她们已经很可怜了，也是在替我挡灾，我要是不管她们，那不就太不仁不义了？这是不用想也知道的道理吧？” “是啊，王妃您仁善，我们都明白。” 早春笑了笑，不再多说，王妃似乎一直都不理解他们这些下人的思想呢，虽然不理解，可她总是很平等地对待每一个对她友善的人，这让早春愈发喜欢她了。 两人回到秀玉舍，如今这个时候陆子渊不在这里，是乘风在忙前忙后，像一个秀玉舍的专属管家。 同时，他对钟沐羽和早春似乎也格外关照，有时候早春想吃什么点心，哪怕只是随口一说，他都能想方设法地买回来。 看得出他很靠谱，所以钟沐羽也给他安排了一个小小的任务。 待两人回去，乘风就迫不及待地出现了。 “王妃，属下已经查到了。” 钟沐羽指着椅子:“看得出你很激动，坐下慢慢说。” “是，经过属下多日的打探，汀芷院那边的下人说，银串儿和莲叶交情不错，有传言说她是苏芷柔的陪嫁婢女，还有人说她是苏芷柔从外面捡回来的。” “有传言就是有问题，什么消息都不是空穴来风，看来这件事果然有她参与。” 早春十分认同:“肯定是她指使的，若是旁人想对王妃不利，大可以用致死的毒药，而不是罕见不至死，却只能毁容的药，这分明是想让王爷厌弃王妃，而这个结果对她有最大的好处！” 乘风道:“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啊，汀芷院那边一直安安静静的，我们抓不到把柄。” 钟沐羽问:“王爷这几天彻查王府，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并无异常。” 钟沐羽思索道:“苏芷柔想做这些事，只凭她们一两个人是不行的，很可能与外面的人勾结，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勾结的。” “王妃您若是担心，属下这就派人去紧盯着她们。” “不用去为她浪费精力。” 钟沐羽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药瓶，笑的邪恶:“她以为没有证据我就不敢把她怎么样了吗？既然她病了，那就让她一直病着吧，这种手段我也会。” 乘风吃惊地接过药瓶:“这不会是什么恐怖的毒药吧？” “不是，比她给我下的那种差远了，就是让她吃点苦头而已。” 乘风点点头，现在的钟沐羽看上去可真像个邪恶的反派。 看来以后绝对不能轻易招惹王妃。 第二天，钟沐羽和早春再次出门，这几天忙的，她都快忘了云裳阁了。 云裳阁一切都按照钟沐羽的想法改造好了，钟沐羽十分满意，柳娘又带着她去看了张嬷嬷，以及那些新做的衣服。 柳娘笑的合不拢嘴:“这些衣服式样好看，做出来也好看，应该会很受欢迎。只不过您不来，我们也不敢开张，如今心里正着急呢！” “是王府有事情耽搁了，我今日才得空出来，若是大家都准备好了，此时开张也未尝不可。”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您别担心，什么东西我们都准备好了，随时随地都可以开门。” 柳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又激动，这边她还没缓过神来，店里的人就已经行动起来了。 崭新的牌匾挂在外面，鞭炮噼里啪啦地响着，沉寂多日的云裳阁终于开业了！ 柳娘积极拉客人进店，不一会，店里就挤满了女性客人。 钟沐羽躲着后面，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但听她们说话的样子，就知道这些衣服还是很受欢迎的。 在后院，张嬷嬷缓缓走出来。 “王妃，您来了。” “嬷嬷，您快过来坐，这几日在云裳阁过的怎么样？” “这里的人都很好，我也很喜欢这里的氛围，劳王妃挂心了。” “那就好，我怕您不习惯呢。” “只是，老奴应该留在王妃您身边伺候才是。” 钟沐羽想了想，语重心长道:“嬷嬷，您要是觉得在这云裳阁比较快乐，那就顺着您的心意来就好，王府现在也不是多让人开心的地方，您还是先不要回去了。” 一听这话，张嬷嬷似乎感觉发生了什么，连忙问:“可是王府出了什么事？” “没事，不过都是琐碎小事，您清楚的。” 钟沐羽没把实情告诉她，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被人下毒了，那她肯定着急。 “唉！没事就好，王妃您是正妃，一定要好好掌管王府，侧妃什么的，不必与她们一般见识。” 见张嬷嬷往这边想，钟沐羽松了一口气，连连称是。 店里的衣服很快就卖光了，她们本来也没有做多少，想不到这么受欢迎，到了下午，都有不少千金小姐亲自过来挑衣服。 柳娘招呼没买到的客人:“今天的新款衣服已经没有了，若是大家喜欢，可以定做，把您的需求写在这里，我们会按顺序给大家做出来。” 一听这话，各家小姐的婢女们率先冲上来:“我先来！” “明明是我家小姐先来的，凭什么你在前面？” 婢女们都是维护自家主子的，谁也不让谁，最后还是柳娘保证这些衣服会同时出货，她们才作罢。 数着手里的订单，柳娘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钟沐羽悄悄凑过去:“你还挺有本事的嘛！” “哪里，还是王妃设计的衣服好看，不然我再有本事也没有用啊，这一切还是多亏了王妃姐姐不然我们这小店就关门大吉了。” “这话我爱听，好好对待张嬷嬷，可别欺负她。” “哎呦，王妃的人我们怎敢怠慢！况且她的绣工是一等一的好呢，我们这里的绣娘还要仰赖她多指导指导。” 第104章 如果我们实现玻璃自由 钟沐羽点点头，这柳娘是真的会说话，看张嬷嬷在这里过的舒心，她也能暂时放心了。 两人在云裳阁待到很晚才回去，一回去就听到乘风来报，说是苏芷柔病情加重，现在上吐下泻的。 钟沐羽问:“府医去看了吗？” “看了，不过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府里的下人一向见风使舵，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钟沐羽笑的意味深长:“看来你也够坏心眼。” 乘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到早春，又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对了，王爷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那我这就过去。” 钟沐羽打开门进去，就见陆子渊正在那悠闲地看书。 见她进来，陆子渊连忙放下书，将她拉过去坐下。 “又去制衣坊了？” “我给改名了，现在叫云裳阁。” “听他们说经营的不错，今天街上都在传，说你设计的衣服新颖独特，很好看。” 陆子渊不会什么花哨的词汇，他这么说应该就是反响很不错了。 钟沐羽道:“是啊都是我设计的，不过大部分都是她们的功劳，尤其是张嬷嬷，她的刺绣非常漂亮。” 陆子渊戳戳她的脑袋:“有时我就在想，你这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妙的想法。” “那我装的可多了，以后你有的是机会见识。” 钟沐羽说着，可总感觉脑袋有点沉，刚刚陆子渊似乎不是用手指在戳她的头发。 她伸出手，在头上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拿下来一看，是一支设计非常独特的发簪。 与寻常看到的发簪不同，这支发簪通体透明，金丝为骨，延伸出的是一支精美的玫瑰，点缀着颜色。 这个设计并不古风，像是舶来品。 陆子渊问:“喜欢吗？” “嗯，很漂亮，不过我更想知道你从哪里买到的？” “如果我说是从外国货商那里买的，你信吗？” “当然信，这是玻璃工艺的，设计也不是元祁特色，一看就是外国来的。” 钟沐羽这毫不惊讶的模样，倒是让陆子渊有种吃瘪的感觉。 “你知道的果然不少。” 听出他的语气消沉，钟沐羽连忙把簪子插在头上:“好看，我真的很喜欢，如果能天天戴着就好了，可惜玻璃是易碎品，磕了碰了我会心疼的。” 陆子渊伸出手指，轻触了一下玫瑰发簪:“那个货商也说这叫玻璃，让我小心保管。我记得，你说酒楼的门窗也是玻璃的，包括这个。” 陆子渊伸出手直指上方，那是怎么样前不久才装上的电灯。 “没错，灯的外壳也是玻璃的。唔，陆子渊，外国货商卖的玻璃制品都很贵吧？” 钟沐羽突然正经起来，一脸探究地问他。 “确实价值不菲，怎么了？” “那如果我们实现玻璃自由，那这东西不就便宜了吗？” 陆子渊想了想，外国货商出售的玻璃制品多是摆件、首饰、餐具这些，若是能有大量的玻璃做成窗户，那可比油纸窗好多了。 于是，陆子渊问她:“你有办法？” “有，不过能不能做出来，就看工匠的悟性了。” “那自然不必担心，别国的工匠能做到的，我元祁的工匠一样可以做到。” 身为元祁的王爷，他一向很有信心。 钟沐羽也十分高兴:“那我这就去找找！” “不急。” 陆子渊一把将钟沐羽捞回来，禁锢在怀里:“比起别的事，你不觉得天色已晚，我们该早些歇息了吗？” “……但愿你是真的想歇息。” 陆子渊轻笑着低下头，头发垂下一片阴影，遮盖住了钟沐羽的神情。 自那次去泡温泉后，陆子渊就有些食髓知味，平日里格外黏她了。如今晚上都不得好好休息，实在让她很困扰。 “当然，今晚不会过分勉强你。” “啊？” 钟沐羽整个人被抱起来，陆子渊带着她一步步接近床铺。 她很想抗议，可抗议声渐渐融化在热浪中。 …… 是日，天气晴朗，陵王府内也是一片祥和。 唯一不太和平的地方，当属汀芷院了。 苏芷柔的急性病病了几天了，如今除了身子虚弱已经好了许多，正当汀芷院的众人松了一口气时，一声尖叫打破了宁静。 “啊！！！！”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莲叶等人一跑进来，就看到苏芷柔坐在镜子前，神情惊恐。 “我的脸……我的身体，还有我的头发！怎么会这样！” 苏芷柔尖叫着，如今的她身形瘦削，脸面如土灰，眼窝深陷，头发也掉了大把，剩下的枯黄如杂草。 这副样子，哪还有半分当初的明媚艳丽？ 莲叶很痛心，苏芷柔一向很爱美，可如今却变成这样，而她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周嬷嬷试探道:“夫人，大夫说这是后遗症，只要好好休养，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的……” “都这样了，要多久！还要多久！滚！” 苏芷柔抄起桌上的东西，不由分说地向外面砸去。 其他人被吓了一跳，纷纷躲避，周嬷嬷见状也不敢多说了，既然夫人让她们滚，那她们现在还是退下吧。 就在她们要走时，苏芷柔叫住了莲叶:“莲叶，你等一下。” “是。” 莲叶停下脚步，内心却吓的不行，现在的苏芷柔宛如厉鬼，她真害怕自己会被她杀死。 然而苏芷柔只是平静地盯着镜子:“我这绝对不是病……” “夫人为什么这么说？” “这病古怪，我的身体一向健康，怎会突发这种病？定是……钟沐羽那个贱人，她要报复我！” 苏芷柔咬牙切齿地说到激动处，声音又变得尖锐。 莲叶有些拿不准:“可是之前那件事，她没有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 “那个女人行动毫无顾忌，没有证据她也敢做，她就是想折磨我，但，我怎么会轻易认输！” “那夫人您打算如何做？” 现在苏芷柔的样子，莲叶也不敢多说，只能顺着她的话。 苏芷柔打开自己右手边的盒子，从盒子底部抽出两张大额银票，交给莲叶:“想要反击，我这样子可不行，拿着这些银票去买补品，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补回来！” 第105章 防患于未然 很快，一堆堆的补品，如流水一般地送往汀芷院。 钟沐羽正在花园的假山凉亭里，一边吃点心一边看话本，一不小心就瞥见了这一幕。 “哟，苏芷柔她又在干什么？” “她指使莲叶出去给她买东西，如今人家正把东西往咱府上送呢。” 巧儿端着果茶来到凉亭，把她路上打听的见闻说了出来。 如今她们已经康复了，脸上和身上的疤痕也变得很淡。这已经是去疤膏的极限，除非做皮肤修复手术。能不能恢复如初，就看她们的运气了。 钟沐羽一下子来了兴致:“也不知道她大病初愈，要买什么东西。” “听说是各种补品。” 早春轻笑道:“虚成那样，肯定要买补品补回来。” 这边，钟沐羽已经默默地掏出一个望远镜，朝那边看去。 “豁！海参，燕窝，还有辣么大个人参！” 钟沐羽故意说的很夸张。 早春道也很惊讶:“这么多？她也是下了本钱吧？” “确实，不过一次补这么多东西，可不要补到上火流鼻血才好。” 说到这儿，早春和巧儿都笑了起来。 钟沐羽放下望远镜，买这么多补品，短时间内应该就补回来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记住这个教训，总之，以后也不能大意，要时刻提防她。 此时，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急急忙忙跑来，见到钟沐羽在假山凉亭上，又急忙跑上去累的气喘吁吁。 “原来王妃在这里，可让小的好找！” “找我做什么？” “是仇管家要找您，说是有极重要的事商议！” 钟沐羽思索了一番，仇叔的事一般都和钱有关，不是钱多了就是钱少了。钟沐羽自觉没花王府多少钱，那可能就是云裳阁的事了。 于是道:“这么着急？那我就去看看好了。” 跟着小厮来到账房，仇叔一见到她来了，笑的脸上堆满了花。 “王妃娘娘！快请坐！” 钟沐羽只觉得浑身不适应，前段时间他见了自己还没有这么友善呢。 “你别笑的那么诡异，到底有什么事？” 仇叔止住笑，又看看其他人，似乎在怀疑自己的笑容是不是那么奇怪。 只不过他现在重视的事可不是这个。他立刻拿起桌上的一个账本交给钟沐羽，脸上还是止不住的笑。 “王妃您真是好本事啊！这云裳阁您接手不过几天，现在生意居然这么好了！柳娘昨天跟我说，订单都排到明年了，这可都是您的功劳！” 钟沐羽翻看着账本，这营业额比起以往，确实高了几倍。 那些衣服的定价都不便宜，而城里有的是商人家的千金小姐，她们买起喜欢的东西来，真是毫不在意钱。 钟沐羽把账本放到桌上，一脸的平静:“我只不过出的设计图，生意变好了也是柳娘辛苦的功劳，你叫我来就是是这个？” “怎会！” 仇叔招招手，一个下人便捧着一大盘银子过来了。 “云裳阁现在是您接手，这些银子理应是您的。” 钟沐羽瞥向那盘银子，给的倒是不少，她本以为仇叔会克扣许多呢。 如此真诚，肯定有问题。 “早春，收下吧。” 反正是她应得的那份，就不多客套了。 只不过收下后，钟沐羽也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仇叔也立刻凑过去:“其实属下找王妃过来，还有别的事情商议。” 她就知道。 “什么事？” 只见仇叔拿来一摞账本:“您知道，王府这里有许多铺子，那些掌柜听说了云裳阁的事，都想找王妃，问问有没有让他们店铺生意更好，所以，便让我来代劳。” 钟沐羽点点头，原来如此，只不过这店铺那么多，她要一个个都忙活，也不见得能忙的过来啊。 她翻看了几个账本，有丝绸店、瓷器店、铁匠铺什么的，涵盖的类别还不少。 丝绸、瓷器之类的多是通过海运出口到别国，利润很高，也不需要她出谋划策，至于那些客栈灯笼店什么的，她也不感兴趣。 钟沐羽把账本扔回去:“不管是陵港酒楼还是云裳阁，我主要出的是设计，设计菜式，设计服装。其他的恕我无能为力。” 仇叔还是不死心:“王妃您过谦了，实在不行，您可以去店里看一眼，或许就能指点一二。” “我真的没办法，要不让他们去酒楼和云裳阁参观，有样学样，这个总能做到吧？” “这……好吧，老奴会如实转达给他们的。” 仇叔见实在不行，也只能放弃了，不过他确实对钟沐羽改观了许多。 嗯，能赚钱的就是厉害人！ 钟沐羽回到馨香院，如今婢女们都痊愈了，她也搬了回来，秀玉舍太小，加上陆子渊精力过于旺盛，她早就想搬回来了。 反正，陆子渊还是每天都来馨香院找她，而她也会时不时去书房帮陆子渊解决一些问题。 如今，陵安县的灾害告一段落，重建也正在平稳进行。为了表达感谢，陆子渊受县令之邀，商议后续之事。 陆子渊将信纸交给她:“此行需要几天时间，就有劳羽儿陪我去一趟了，就当换个地方，游山玩水。” “呃……陵安县啊，我现在对那边有心理阴影了。” 想起上次的事，钟沐羽就不想再路过那里。 “落虎坡的山匪已经全部剿灭，此行我也会让乘风，止雨一同跟着，确保安全，你不必担心。” 除了安全，去游山玩水，似乎诱惑力也挺大的。不过一个灾后重建的地方，真的有东西看吗？ 估计又是陆子渊不想离开她的借口。 钟沐羽叹了一口气，笑道:“好，去就去，反正这城里我也逛腻了，换个地方也不错。” 钟沐羽站起来，朝身后摆摆手:“我先去收拾东西，你慢慢忙。” 出了书房的门，钟沐羽快步走回馨香院。 身后的早春都有些跟不上了:“王妃，就算是收拾东西您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我可不是为了收拾东西，跟陆子渊出去那么多天，我不放心你们，所以我要嘱咐她们几句，顺便调整下监控。” “您是说汀芷院那边还会动作？她现在正为了自己的身体焦头烂额的，应该不会……” “不好说，防患于未然吧。” 第106章 你想要的东西都在这里 次日清晨，钟沐羽和陆子渊来到大门口，苏芷柔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再怎么说她还是王府的侧妃，这些面子上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钟沐羽见她瘦了许多，脸上虽然扑了厚厚的粉，却还是掩盖不住她的极差的脸色与乌青的眼睛。 见到他们，苏芷柔扯出一个柔和的微笑，端庄行礼。 两人出去后，苏芷柔又行了一礼:“恭送王爷，王妃。” “嗯，有劳你看家了，希望我们回来时，王府还是一派祥和。” 陆子渊回了她一句，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是，妾身定当尽心尽力，王爷此去也要小心，注意休息。” 苏芷柔同样是平静地回答，脸上毫无表情。 钟沐羽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尤其是一向娇弱柔和的苏芷柔，现在身体是真的娇弱了，可气势却比以往冰冷了许多。 马车远去后，钟沐羽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刚才在门口，你和苏芷柔说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这几天她自己做过什么，她心里清楚。” 钟沐羽一想就明白了:“原来你也怀疑她。” “你都能查到的消息，我怎么可能查不到。那个银串儿在汀芷院当值 ，且只与她的婢女有交情，如何不怀疑？只不过现在死无对证罢了。” “是啊，所以完全不能拿她怎么样。” “但你也并不会吃这个亏。” 陆子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是对她做过的事了然于心。 “你知道了。” 钟沐羽无奈地笑了笑，反正那种事交给乘风去做，陆子渊肯定会知道的。不过她不在意，知道就知道呗，她又没打算藏着掖着。 陆子渊道:“当然，不过我不会怪你，是她咎由自取，但是你要注意点，别闹大了。” “冤有头债有主，她不惹我也我也不找她麻烦。” 钟沐羽往后一仰，把自己卧在柔软的垫子中。 陆子渊还真贴心啊，这马车不仅宽敞，还十分舒服。 …… 而在王府，送走了陆子渊和钟沐羽，苏芷柔感觉自己多多少少能喘口气了。 以前，她知道有人在暗处盯着，一举一动总是格外小心，如今人走了一大批，王府也能松懈不少。 只是，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苏芷柔心如刀绞。 “夫人，燕窝好了。” 莲叶端着燕窝来到她面前。 苏芷柔接过来喝了几口，又放下了。 莲叶问:“难道是这次的燕窝做的不合您的胃口？” “吃了这么多天也不见好，也没有心情吃了。” “夫人您别急，会好起来的。” “哼！你们每次都这么说，不过就是敷衍我罢了！” 苏芷柔语气一冷，突然就生气了。 莲叶立刻低下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算了，我没心情跟你们置气，带些钱，一会我们出去一趟。” 莲叶如临大赦，慌慌张张就出去了。 不一会，苏芷柔戴着斗笠，就和莲叶坐着马车出去了。 她们的说法是出去买首饰，但是走到人多的地方时，苏芷柔悄无声息地下来了。 莲叶替她捏了一把汗，没想到苏芷柔还要去那个黑街，而且这次是一个人，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她们这些人全都逃不了。 苏芷柔尽量让自己不引人注意，再次找到了那个卖药的地方。 卖药人见是她，立刻让她坐下:“贵客这次来，又是想买药？” “是，我想要媚药。” “媚药这东西哪里都有卖，为何来我这里呢？” “我想要那种无药可解的魅药。” “哦？” 卖药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透过纱帘，卖药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在隐忍着痛苦。 于是卖药人道:“贵客貌若天仙，无需那种药，也能让男人神魂颠倒吧？” 苏芷柔沉默了一会:“其实我不仅仅是来买魅药的。” 她掀开纱帘，露出一张憔悴不堪的脸，这模样不算丑，但也实在说不上美若天仙。 “你们有那种能让我恢复的药吗？” 卖药人勾唇一笑，似乎了解她的境遇。 “您能坦诚相见，我真的很高兴。事实上我们就是为此等你的。” “什么意思？” 卖药人站起来，打开后面的门:“主人等候您多时了。” 苏芷柔疑惑地站起来，想到之前的面具男，她便知道了其中的联系。 跟着卖药人进去后，后面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里面堆满了各种药品。卖药人移开一个花瓶，一条密道就从地上显现出来。 卖药人提着油灯，两人穿过了阴暗潮湿的地道，最终来到一间石室。 地道很长，里面也很宽大，而且不止有一间石室，若是仅凭苏芷柔一个人是无法走出来的，看来他们真的很注重保密。 卖药人把她送到石室就退到外面等候了。 透过烛火的光，苏芷柔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那是一个身材壮实高挑的男人，剑眉星目，俊朗的容颜带着一点点粗犷与异域风情。 说真的，苏芷柔有一瞬间的心动，可当她看向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时，那瞬间的心动突然就化为冰块碎掉了。 “我恭候多时了，侧妃娘娘。” “是你！” 苏芷柔惊讶地看着他，这声音，这冰冷的眼睛，和那晚的面具男一模一样，她确定她没有认错。 男人兴致盎然的笑道:“看来侧妃的观察能力不错，竟能认出我来。那我就自报家门了，我叫乌昭，是这家药店真正的主人。” “苏芷柔，我想你应该已经打听过我的名字，甚至我的一切了。” 苏芷柔也同样自报家门，她可不相信这个男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地下交易商。 乌昭只是笑了笑:“我并不需要多余的情报，我只需要利益，而你会给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乌昭拿出一个木盒子。 “这是能让你恢复容貌的东西，至于媚药，我有比那更好的东西，不过需要你下次来拿。这些的价钱是三百两。” 苏芷柔深吸了一口气，可真是贵啊，她今天出门也不过带了五百两。 不过她疑惑的不是这个:“只是要银子？” “难道你想要情报交易吗？只可惜现在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情报，所以还是银子实在些。” 苏芷柔想了想，坚定道:“成交。” 第107章 专门为陆子渊准备的 经过一天多的长途跋涉，陆子渊和钟沐羽终于抵达了陵安县。 一落地，县令方大人便亲自带人来迎接，两人在他们的簇拥下，一路来到县令的府邸。 看着面前跪成一片的县令家眷，钟沐羽突然觉得有些后悔。 这么多人，她真的很不喜欢去应付这些高官的夫人小姐。 陆子渊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两人进入前厅，方大人已经在那里准备好了宴会。 众人落座后，陆子渊正在和县令讨论当地的事情，而县令夫人则一直在奉承她和找话题，这让钟沐羽觉得非常无趣。 就不能让她安心干饭吗？她现在很饿！ 就在钟沐羽郁闷之际，外面突然响起一阵优美的笛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乐师鱼贯而入，紧接着一队舞女甩着长长的水袖飘然而至，在她们中间，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钟沐羽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舞蹈，元祁的人开宴会，舞蹈真是必备节目呢。 而中间这个女子看上去也有些眼熟，似乎就是刚才迎接他们的方大人的嫡女。 方大人子女众多，可嫡女只有这一个，长得也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钟沐羽看到她眉目含情的模样，下意识看向陆子渊的方向。 却见陆子渊正在和县令交谈吃酒，目光没有在舞蹈上停留半分。 钟沐羽瞬间感觉面前的蜜豆糕不香了。 “王妃娘娘，臣妇再敬您一杯。” 旁边，县令夫人给她倒满酒，又要给她敬酒。 钟沐羽不好拒绝，喝下后，有意无意道:“这舞蹈可真漂亮啊，尤其是领舞的姑娘，身段真是柔美。” 听到王妃夸自家女儿，县令夫人的高兴的合不拢嘴:“王妃您有所不知，这领舞的是臣妇的女儿若彤，她为了迎接王爷和王妃，可是日夜排练了许多天呢。” “那可真是辛苦啊，令千金好毅力。” 钟沐羽移开视线，这模样看来是专门为陆子渊准备的，只是他们没想到陆子渊也会带她一起来。 有意思。 提起自己的女儿，县令夫人好像十分光荣:“若彤自幼便是个认真努力的孩子，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女红舞蹈，她都一定要努力做到最好，这种毅力，其他孩子可都比不得她。” “是吗？那令千金可真是个优秀的人呢。” 钟沐羽低头喝了一口茶，掩饰住眼底的尴尬。 方大人同样也在有意无意地提起自己女儿，可在看到陆子渊反应平平后，不禁有些失望，可再看他夫人和钟沐羽一直在聊天，他又觉得似乎还有希望。 宴会结束后，方若彤也换了衣服出来，方大人连忙道:“王爷王妃舟车劳顿，不如就在蔽府歇下吧，下官已经派人打扫好了客房，就等王爷和王妃来了。” “不必，本王的护卫已在外订好客栈，此番前来也不宜声势浩大，我们就不在此叨扰了。” 陆子渊拒绝的很干脆，这种事也没有强迫的，方大人只好应下，不过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而后面的方若彤痴痴地看着他们离开，不停地搅着手帕。 待到陆子渊和钟沐羽离开，方若彤立刻抓住方大人的衣袖:“爹爹，刚才您为何不不争取一下呢？” “陵王殿下说一不二，此事急不得，再说殿下是来这里体察民情的，不是来陪你们玩的，以后再找机会吧。” 方若彤瘪着嘴，说什么机会，哪里有那么多机会？她一个县令之女能嫁入皇室为侧妃，那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县令夫人道:“妾身觉得还是可以继续争取的，王妃娘娘此人友善又好说话，想必是一个大度贤惠之人，若是她点头同意，也是可以的。” 方大人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自古以来，妻子帮着丈夫纳妾的事数不胜数，而陵王现在后院也只有一个侧妃，身为王妃，是该张罗几个。 “那行，改日你们设法把王妃约进府中，好好相处着。” “哎，好。” 县令夫人高兴地应下，方若彤却不是很乐意:“难道要让我侍奉她吗？” “她是正妃，若无她的同意，你就算嫁入王府也是个没名分的侍妾，那怎么成？” 听了母亲的话，方若彤点点头，只是作为一个被娇纵惯了的千金，她心里还是不服。 …… 到达预定的客栈，钟沐羽急忙脱下繁复的服饰，给自己换了一身轻便简单的衣服。 听到外面的叫卖声，钟沐羽便忍不住趴在窗台望去，虽说是个小县城，但却充满活力呢。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钟沐羽没有回头:“一会你要去找县令？” “明日再开始也不迟，今日先休息一下吧。还是说你想出去看看？” “当然要出去看看，闷在客栈也无事可做。” 钟沐羽离开窗台，陆子渊笑着伸出手来:“那便就在这附近逛逛吧。” 客栈外有一条流通全县的河，当时山洪爆发，多亏有这条河，城里才免于被淹的命运，但其他地方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城里到处都有水患过后的痕迹，两人来到一处凉亭，傍晚的风吹在脸上，柔柔的很舒服。 “我说，那个县令的女儿好像对你有意思。” 钟沐羽将被风吹散的头发别回去，有意无意地说道。 “我知道。” 陆子渊坐到钟沐羽身边:“前年陵安县修建水库堤坝时，我就见过她一次，估计是那时让她注意上了。上次来治理水患时她吵着要帮忙，可总是越帮越忙，我就让她待在府里，禁止她在水患期间出门。” “噗！” 钟沐羽忍不住笑了，光是看那方若彤的行为举止，她似乎能想象出来当时的景象。 “她既然对我有意，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就尽量避免和他们打交道。” 陆子渊及时表明态度，这让钟沐羽很是满意，可她总觉得，县令夫妇不会罢休。 “我想这事早晚要摆在明面上说。” “何以见得？” “今日宴会，县令夫人跟我说了许多她女儿的好话，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就差让我同意收了她女儿，我想过不了多久，县令也会给你提。” “提就提，反正我不会纳了她。” 有一个聪明漂亮的亲亲媳妇，他就很满足了。 第108章 给方小姐打听打听对象 果不其然，一大早，陆子渊就跟着县令去视察了，紧随其后的，就是县令夫人的口信。 来者还是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说是怕她无聊，邀请她去府上聊天解闷。 钟沐羽不动声色道:“你先退下吧，我先梳洗打扮一番。” 丫鬟退下后，钟沐羽故意问旁边的乘风:“你看，躲都躲不过。” 乘风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反正闲来无事，去看看也无妨。” “呵！比起去看她们，我宁愿留在房间打游戏。” 乘风不明白什么叫“打游戏”，但看出了钟沐羽的不乐意:“要不您就说身体不舒服，不去了。” “不，要去，我倒要看看她们那有什么好玩的。” 钟沐羽突然觉得，这样也很有趣。 于是她挑了一身素雅的浅紫衣裙，挽了一个简单且端庄的发髻，配饰也都简单不失优雅，就那么去了。 这副模样，乍一看就是那种很温婉端庄的当家主母的感觉，并不符合钟沐羽日常的穿衣风格，但她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牛车缓缓来到方家府邸，在丫鬟婆子的指引下，钟沐羽来到后院，见到了县令夫人，方若彤，以及几个庶姐庶妹。 豁，这方大人家的子女还真是不少。 那几个庶出女儿打扮的十分低调，唯唯诺诺地站在后面，衬的一身橘裙的方若彤愈发明媚娇俏。 “王妃您来了，快上座。” 县令夫人笑着把她迎过去。 钟沐羽环视她们一眼:“这么多人啊，看着真热闹。” “都是家里的女孩，想着她们与王妃年龄相当，妾身便叫她们一起出来了，也是陪王妃聊天解闷的。” 正说着，钟沐羽就看到方若彤在那里泡茶。她泡茶的手法十分优美，不一会便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 “娘亲，王妃，请用茶。” 县令夫人笑道:“这孩子费心了，她当初跟一高人学了一手好的茶道，但却不会轻易展示，如今就连妾身都是沾了王妃您的光呢！” “没想到方小姐不仅精通琴棋书画，连茶道都颇具造诣，夫人果然教导有方，我见方小姐与我年纪相仿，敢问可有许配人家？” 一听这话，县令夫人和方若彤心中一喜，没想到钟沐羽直接问出来了，正好省的她们弯弯绕绕地问了。 “还没有呢，妾身与老爷疼惜这个女儿，给她挑夫家也是格外慎重，所以一直都没有合适的。” “哦，像方小姐这样的才女，确实需要好人家才能相配，夫人若信得过我，我可以回城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好的青年才俊，介绍给方小姐。” 闻言，县令夫人脸上的笑脸僵住了，她不要什么城里的青年才俊，这整个陵清哪个能比得过陆子渊……的地位？ 于是她只能强颜欢笑道:“那就麻烦王妃娘娘了。” “不麻烦，我也不会委屈了方小姐，定会给她找一户好人家，让她以正妻的身份风光地嫁过去。” 那边方若彤急了，不住地给她母亲使眼色，却被县令夫人自动忽略了。 她心里急的不行，她看上的可是陆子渊，她才不要嫁别人！ 然而此时的县令夫人知道不能着急，如果她上赶着问，钟沐羽给安排个侍妾怎么办？她女儿无论如何都不能做没名没分的侍妾！ 钟沐羽跟她们客套了几句，就寻了个借口走了。她一走，方若彤就遣散了那些看热闹的姐妹，急匆匆地去找她母亲。 “娘，刚才您为何不直接跟王妃提呢？万一她真做主把我嫁给别人可怎么办？” “你怎么那么着急？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多少还要顾忌点脸面。什么都不管地往上扑，你是想做侍妾吗？” “侍妾就侍妾，做陵王府的侍妾也好，以后总有机会熬上去。” “你说的容易，到时候王府后院那么多人，你要熬到猴年马月？” 方若彤十分不满:“那该怎么办啊？” “还是要从王爷那边下手，这件事我去跟你爹说。” 县令夫人示意她耐心等待，可方若彤哪里听的进去？上次她把事情搞砸了，错失良机，这次她可不能再错过了。 …… 离开县令府邸后，钟沐羽没有回客栈，而是让乘风带着她四处转转。 他们雇了一辆驴板车，钟沐羽又买了些糕点，悠哉悠哉地四处赏风景。 两人绕了半个县城，晃晃悠悠地就去了水库那边，这时乘风道:“王妃，前面是发生灾害的地方，还是不要去了。” “没事，去看看吧，灾民都安置好了吗？” “方大人和王爷已经着手安排了，现在他们的生活情况还可以，如今王爷只是来看看堤坝的加固情况。” 钟沐羽看向堤坝，那里果然有一排人影。 “乘风，我们快过去！” 两人来到堤坝那里，钟沐羽立刻跑下马车。 “羽儿？你怎么来了？” “我在欣赏陵安县的风景，不知不觉就来了。怎样，一切都好吗？” “都没问题。” “那就好……” 钟沐羽看向堤坝，如今水库里的水仍有不少，奔腾的水流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顺着河蜿蜒穿过城中。 钟沐羽看的出神，心想着要是能制作个简易的水利发电装置就好了，就见陆子渊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你们要是忙的话，我就再四处看看。” “差不多结束了，我们正要回去呢。” 此时，方大人道:“是啊，那下官就先告退了，今晚请王爷和王妃务必前来。” 方大人带人走后，钟沐羽问:“今晚要去哪？” “酒楼，方大人请客。” “还请客？有这钱不多帮助灾民，天天花在请客上。” 乘风道:“方大人重礼节，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钟沐羽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实在不想参加他们的宴会了。 陆子渊将她扶上驴车，而后自己也坐了上去:“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过了今晚，明天我们就痛痛快快地玩一天。” “这可是你说的，明天我不要再看到那县令一家了。” 陆子渊宠溺又无奈地环住她:“好，都听你的。” 第109章 怎么又是这种下药手段 陵安县城最大的酒楼，规模也不过如此，陆子渊和钟沐羽到达时，其他人已经提前来了，在小二的引导下，二人上了二楼雅间。 楼上点了许多漂亮的宫灯，衬的整个雅间还算明亮，觥筹交错间，已是酒过三巡。 “陵王殿下，臣女敬您一杯。” 方若彤举起酒杯，陆子渊也不好拒绝，便一饮而尽。 钟沐羽感觉自己喝的也不少了，头晕乎乎的，她还是不太擅长喝酒，而这里的酒虽说品质不太好，但酒劲却不小。 陆子渊轻轻拍了拍她:“羽儿，可是喝醉了？” “还好，我稍微休息一下就行。” 钟沐羽感觉自己的眼皮在打架，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陆子渊也觉得自己喝的挺难受，便借口出去上茅房，整个饭桌上就只剩下县令一家人了。 “小妹怎么不见了？” 方大人的嫡长子此时发现他旁边的方若彤不见了。 “是啊，该不会也出去了吧。” 方大人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而就在陆子渊回来的时候，方若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出来，拦在陆子渊面前。 “王爷安好。” “嗯。” 过道很窄，陆子渊浅浅应了一声，正准备错开她，却被方若彤抓住了衣袖。 一股独特的甜香划过鼻尖。 “王爷，臣女一直倾心于你，为何王爷总是视而不见呢？” “那是你的想法，本王对你没有意思。” 方若彤还是不松手:“王爷从未接触过臣女，如何能断定不喜欢臣女呢？臣女对您的爱不输给任何人，臣女也不奢求别的，只求留在您身边……” 方若彤紧紧抓着陆子渊的衣袖，一步步靠近他，陆子渊连忙将她甩开，方若彤一个趔趄，脸上是爱而不得的悲苦。 奇怪的甜香越来越浓，似乎是从方若彤身上散发出来的。 本来陆子渊就是微醉的状态，在闻到这股甜香后，身体突然像被点燃了一般，一股邪火迫不及待地要冲出去。 他沉吟一声，就见方若彤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将他推到隔壁房间，那个她事先准备好的房间。 “王爷，您若需要，臣女就在您身边，臣女愿意做您的人。” 方若彤缓缓贴上去，却被陆子渊一把推开了。 他力气不小，方若彤撞到了柜子上，疼的直抽气。 “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本王下药！” 陆子渊立刻摔破了花瓶，用碎瓷片朝胳膊划去。 鲜血和疼痛让他冷静了些许，陆子渊趁机运使内力，将魅药化消。 还好只是寻常媚药，没有毒性，内力强的人可以自行消解。 与此同时，柜子的轰隆声与瓷器碎裂的声音，也惊醒了昏昏欲睡的钟沐羽。 她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在里屋的椅子上休息。 外面的县令一家也听到了嘈杂的声音，钟沐羽正好跟着他们一起出去看看。 陆子渊不在，方若彤也不在，她总觉得很奇怪。 声音是从隔壁屋发出来的，盛怒的陆子渊盯着方若彤，血顺着胳膊染红了衣袖，整个人散发出慑人的气势。 方若彤到底是个闺阁小姐，哪里见过这种气势，当即吓得不敢动弹。 一群人闯进来后，也被眼前的状况吓到了，方若彤见到爹娘来了，立刻扑过去躲着。 “爹，娘！” “若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呜呜呜！王爷他……” 然而方若彤只是哭，并企图以哭蒙混过关。 钟沐羽也来了，在看到陆子渊的手时，立刻跑过去:“你这是做什么了！” 她摸出纱布和药水，替他把受伤的胳膊包扎好，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她感觉出陆子渊那不规律的气息。 “你……” “我没事。” 陆子渊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紧接着转向县令:“方大人，看看你养的好女儿！连本王都敢勾引！” “怎么可能！若彤！你先别哭，好好说说是怎么回事？” 事情败露，方若彤想了想，要是否认，王爷一定会设法查个水落石出，可若是她承认，势必会让爹丢脸，到时候她就惨了。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陆子渊上前一步:“方大人，你女儿给本王下了媚药，意图勾引，你别说这是你的意思。” “下官绝无此意！” 县令一家也吓到了，这个罪名落在身上不死也脱层皮。 钟沐羽眯起眼睛，悄悄打量着方若彤。怎么又是这种下药手段？ 陆子渊看了看县令，又看向方若彤:“本王不妨在这里把话挑明了，就算今日她得手了，本王也绝不会让她进王府，所以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陆子渊拉过钟沐羽，在一众战战兢兢的视线中离开酒楼，扬长而去。 钟沐羽还没完全回过神来，瞥见他染血的衣袖，不由得问:“你真的没事？” “不过是街头巷尾买的寻常媚药，我尚可压制，你放心，她没有得手。” 钟沐羽撇撇嘴:“我能看出来，你怎么可能是那种让人轻易得手的人。” “今天发生了这么不愉快的事，让你受惊了，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 “别为了这样一个人坏了心情，再说这个陵安县我还没逛完呢，明天再玩一天也不迟，这可是你答应我的。话说那个方若彤你打算怎么处置？” “交给方大人吧，他一向看重名声，会做出合理的处置的。” 两人回到客栈，钟沐羽找出一个褐色的小药丸，要给陆子渊吃下。 “把这个吃了，防患于未然。” “解药？” 陆子渊接过药丸，琢磨道。 “那种药怎么说也是有毒的吧？吃个解药保险。” 陆子渊将药丸放在桌上，拉过钟沐羽:“不必，我已经用内力压制化消了，再说就是没有，这不是还有你在么？” “我可犯不着用这种药，恶心。” 钟沐羽对这种说法很不满意。 “好好好，那我不这么说了，总之你现在放心了吧？” “不放心。” 钟沐羽抓起药丸，出其不意地塞在他嘴里。 “还是吃了解药最放心。” 陆子渊顺势把药丸吞下，没办法，他就知道钟沐羽不会放心。 第110章 总感觉她不一样了 王府内，苏芷柔吃过早点后，丫鬟便把她的药送来了。 只见小小的托盘上，放着一个发白的小药丸，看上去平平无奇。 苏芷柔伸出纤纤玉指，拿起那颗药丸放入口中，顿时感觉身心舒畅，她不由得笑起来。 莲叶见她心情好，自己心情也好了不少:“这药果然不同凡响，这才几天啊，夫人您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吃几天，估计就完全恢复了！” “是啊，可我记得这是最后一粒，一会我们再出去买一些。” 如今钟沐羽和陆子渊不在，她在王府可谓出入自由，十分舒心。 坐着牛车，再次来到那药店，她已经熟门熟路了，店主一见是她，便将她引去密室，而乌昭正等在那里。 只不过这次，旁边还站着另一个人。 那人一副不寻常的打扮，头上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粗看是一个年纪很大的女人，头发都花白了。 “欢迎，我等你很久了。” “乌昭，我还想买一些上次的药。” 乌昭轻笑道:“看你现在的模样，想必那药十分有效，不急，我给你准备的。另外，我找来一个人，或许可以解你的困境。” “我的困境？” “你不就是因为这个困境才买媚药吗？但是我现在有比媚药更好的东西。” 乌昭的视线转向他身后之人，那个女人便缓步来到苏芷柔身边，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苏芷柔大惊失色:“你做什么？” 女人不理会她，掰正她的手，仔细看道:“不错，不错。” 与外表不同，她的声音要沙哑很多，听上去跟吞了柴火一样难听。 乌昭道:“看来影巫认可你了。” “影巫？” 苏芷柔十分不解，这个女人，难道是个巫师？ 巫蛊之术她听说过，只不过她从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没想到今天真见到一个。 影巫抬起头，朝她咧嘴一笑。 苏芷柔愣住了，这女人容貌一般，可额头上有一些奇怪的印记，像是咒文，最神奇的是她的眼睛，金色的瞳孔摄人心魄。 就在苏芷柔愣神的功夫，影巫已经将手抚上了她的脸:“你资质不错，只要你愿意跟我学，我可以教你挽回男人的心。” “你……放开我。” 苏芷柔后退一步，她还是不敢相信。 乌昭看出了她的疑虑:“我明白，世人不信这怪力乱神的东西，可你如今还有的选择吗？” 是啊，她还有的选吗？ 苏芷柔踌躇了一会，最终答应了:“好，反正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要我怎么做？” “不急，不急……” 影巫缓缓走到柜子那里，似乎在找什么。 等到苏芷柔从药店出来，她手上已经拿着两个盒子了。 除去她要买的药，这次还有别的东西。 入夜，万籁俱寂之时，苏芷柔借着微弱的灯光，打开了那个盒子。 盒子里只有一个巴掌大的瓶子，里面是一些带着苦味的药水。 那影巫说，今晚让她喝下药水，明日再去一次。 这药水看上去很可疑，但如今的苏芷柔可顾不得了，仰起头一饮而尽。 药水下肚，苦的嘴巴难受，苏芷柔喝了一口清水润了润，紧接着眼前便天旋地转起来。 …… 在陵安县玩了一天后，陆子渊和钟沐羽便启程回去了，这一趟倒也尽兴，钟沐羽很快就忘了方若彤的不愉快。 王府大门口，苏芷柔一如既往地在那里迎接，态度谦卑。 钟沐羽看着她，这短短时日，她倒是恢复了不少，不仅容貌变回来了，眼中也更有神采了。 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到了书房，钟沐羽问:“陆子渊，你有没有觉得苏芷柔有点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 “我说不上来，总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我不在，她不装病了。” “不是这个原因。我还是去打听一下吧。” 钟沐羽离开书房，问了仇叔和早春等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早春安慰她:“王妃别多想了，她这几日光忙活自己的脸去了，许是因为这个让您觉得不同了？说起来她近日不知吃了什么补品，愈发容光焕发了。” 一旁路过的巧儿听到这话，一脸不服气:“任凭她怎么捯饬，也不及我们王妃漂亮！” 钟沐羽压下心底的疑虑:“许是我多心了吧，毕竟这么多天不见她，我还是得防备着。” 早春点点头:“定是这样，她把自己收拾的这么好，指不定又要怎么暗害我们呢，是该小心。” 钟沐羽也十分认同，她悄悄回到自己单独打造的密室里，查看了这几天的监控。 监控也是一切正常，苏芷柔并没有靠近过馨香院。 但愿真是她多心了。 入夜。 陆子渊与钟沐羽用过晚饭后，钟沐羽便坐在那研究新的服装设计稿，想让云裳阁长久地发展，单凭那几套衣服是不够的。 就在钟沐羽专心致志地画画时，陆子渊从中抽出一张:“这些就是你为云裳阁设计的衣服？” “是啊，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但我觉得，你都忙活一天了，不能歇一会吗？” 陆子渊将她拉过去，强行打断她画画。 “哎！你别打扰我呀！” 笔掉在地上，钟沐羽想捡但没捡到。 “不行，在陵安县的时候，说是陪你一起，其实我们根本没多少相处时间，所以今晚不要管那些了，陪着我坐着也好，看书也好，行不行？” 陆子渊声音软下来，钟沐羽抚摸着散落在他背上的头发，宛如在抚摸一只大狗狗。 “看在你这么求我的份上，我就答应你好了。” 钟沐羽想到以前，在这样的晚上，她会和三两好友聚在一起，一边吃零食追剧，一边讨论今天又遇到哪个长的好看的小哥哥，如今她找到这个好看的小哥哥了，就是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见她在发呆，陆子渊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 钟沐羽露出一个笑容，带着陆子渊追剧还是算了吧，可别把他吓着。 就在此时，乘风在外面敲门。 “进来。” 陆子渊有些不悦，乘风还是一样不会看时候。 “王爷，商行送来一些新文件，时间紧急，要您去批阅。” 第111章 是我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陆子渊语气无奈，身为陵清的实际管理者，事情真是一堆又一堆。 钟沐羽拍拍他:“去吧，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找我，什么吃的喝的穿的，修车修船修武器，我都可以上手。” “当然，你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吗？我只是可惜不能陪你了。” “我又不是小孩，一时半会没人陪跑不了的，去吧。” 钟沐羽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陆子渊才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路上陆子渊问身边的一个小厮:“是谁送的文件？” “小的不知，只知道有护卫来传信，小的就来馨香院叫您了。” 陆子渊一听，也没再继续问他，一些重要的事情他们也不可能告诉府里的小厮丫鬟。 来到书房，点上灯，陆子渊翻看着桌上的书本文件，却并没有找到他们所说的“商行新文件”。 就在他要找人来问问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团雾气，紧接着雾气越来越大，渐渐包围了四周，只剩下他自己。 陆子渊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周围响起似远似近的铃铛声。 声音空灵，宛如置身于宽阔的空间。 “王爷。” 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羽儿？这是什么情况？” “钟沐羽”一愣，紧接着笑道:“担心王爷太过劳累，所以我准备了可以舒缓疲劳的东西，王爷不如先歇息吧。” “歇息？” 陆子渊总觉得哪里不对，可“钟沐羽”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牵起他的手走向床榻。 “王爷可要好好歇息啊。” 陆子渊倒在床上，朝“钟沐羽”伸出手:“你，不过来？” “会过去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陆子渊只感觉眼前的女子越来越模糊，她露出的笑容也与钟沐羽的不同。 “王爷，您最爱的可是苏芷柔啊。” “我最爱的是……苏芷柔……” 陆子渊喃喃地重复一遍，失去光芒的眼睛缓缓合上了。 …… 眼前已经堆了十几张稿纸，钟沐羽停下笔，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身上的骨头都咔嚓咔嚓响。 此时早春走进来，看上去困的不行:“王妃，您该歇息了。” “嗯？哇！这么晚了！” 钟沐羽看向手表，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这在没有电灯的古代属于超级熬夜的行为，许是因为她这里有明亮的电灯，让她暂时有了前世的错觉。 早春打了个哈欠:“是啊，您总是睡的很晚，但今晚实在是太晚了。” “我觉得也是。陆子渊还没回来吗？” “没有呢。” “那你先去睡吧，我去秀玉舍看看。” “如果王妃要去，那奴婢也跟着一起吧，大晚上的，可别摔着。” 钟沐羽披上一件外套:“哪有那么娇贵，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好好休息去。” 安抚了早春，钟沐羽便拿着她的手电筒出去了。 只是当她走到秀玉舍，却发现书房已经熄灯了，外面只有值守的护卫。 “王妃。” 侍卫们见到她，恭恭敬敬地行礼。 钟沐羽问:“王爷这是睡下了？” “王爷不久前还在处理公务，许是太累了在那里睡下了。” 太累了？到底是多繁重的公务啊？ 吐槽归吐槽，钟沐羽还是忍住了没有进去打扰他。 “那就让他好好休息吧，我来的事就不必和他说了。” 虽然有点遗憾，但钟沐羽还不至于去打扰一个工作累睡着的人，转身回了馨香院。 次日一早，钟沐羽醒的很晚，吃早饭的时候，陆子渊也没来，也不知道他是有多忙，钟沐羽便要带着点心去探望一下。 可没想到，到了秀玉舍，却听到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去苏芷柔那里吃饭？” 钟沐羽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守卫的护卫认真道:“王爷是这么说的，而且朝汀芷院的方向去了。” “啊这……” 钟沐羽一时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 身旁的早春安抚她:“有没有可能是出事了？之前奴婢听府上的人说，苏侧妃的娘家似乎出事了。” “那还至于亲自跑去汀芷院？他以前对苏芷柔的态度你又不是没看到。” 钟沐羽越想越不对劲，打算亲自去汀芷院看看。 汀芷院今天似乎挺热闹的，下人们来来回回，忙的不可开交，钟沐羽还没走近，就被苏芷柔的丫鬟莲叶给拦住了。 “见过王妃娘娘。” 她挡在正前方，钟沐羽不想搭理她，打算绕过去时，莲叶又抬起胳膊挡住了她。 “王妃姐姐王爷正在和我家夫人用饭，王爷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吃饭？还不许打扰？一派胡言！” 钟沐羽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她不再理会莲叶的阻拦，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调笑声。 “王爷多吃点，这可是您最爱吃的呢。” “嗯，其实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柔儿陪在身边。” 如果不是她身处的位置，钟沐羽都要怀疑苏芷柔是不是掌握了什么黑科技。 这时，守在外面的那个护卫见是钟沐羽，连忙凑过去:“王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我觉得奇怪，王爷来找苏芷柔做什么？” “属下也不明白，王爷今天早晨醒了以后，就莫名其妙地要来汀芷院吃饭，而苏侧妃还真什么都准备好了，属下觉得有古怪，可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个护卫倒是实诚，说的钟沐羽也觉得古怪。 “确实有问题，我进去看看。” “王妃娘娘您不能进去！” 后面的莲叶追上来，这次死死地拦着门口。 “奴婢说了，王爷在和我家夫人一起吃饭，您这样擅闯也太无理了！” “早春，把她弄开。” 早春点点头，上去就拽莲叶，莲叶身为下人，钟沐羽她不敢动，但是早春她是真的打。 只是，早春是跟着钟沐羽爬过房子种过地的，论力气莲叶完全不是她的对手，直接被打的眼冒金星，哀嚎连连。 “夫人！有人擅闯汀芷院！呜呜呜！” 没叫几声，嘴就被早春捂住了。 “在吵什么？” 吵闹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人，陆子渊不耐烦地走出来，苏芷柔则跟在她身边。 第112章 所有人都不清楚状况 钟沐羽一看，陆子渊一脸的愠怒，苏芷柔则紧紧跟着他，手还缠在他都胳膊上。 这种亲密的模样，让人梦回穿越第一天。 钟沐羽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莲叶连忙甩开早春，冲上前:“是王妃和她的婢女擅闯汀芷院，奴婢想拦，但是拦不住。” 陆子渊看向钟沐羽，那双冷酷的眼睛里毫无之前的半分温情。 “你来这里做什么？馨香院已经容不下你了吗？” 钟沐羽很奇怪:“陆子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问你怎么在这里。你倒是先怪起我来了！” “本王要去哪里用得着和你报备？如果你还想当这个王妃，就滚出汀芷院，别想着来欺负柔儿！” 不对，哪里都不对。 陆子渊就像失忆一样，完全变成几个月前的陆子渊了。 可钟沐羽也没看出哪里有问题，倒是苏芷柔笑道:“王妃姐姐，王爷都发话了，难道你还要留在这里吗？” 钟沐羽还是不死心:“陆子渊，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陆子渊冷笑:“钟沐羽，你是不是出问题了？” “我感觉出问题的是你，你到底怎么了？你难道不记得我们这几天发生的事了？” “你不要胡言乱语，我和你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钟沐羽一听，脾气也上来了:“什么叫什么事都没有！昨天我们还刚从陵安县回来呢！之前你邀请我去军营，还有跟我一起去清水村，一起在酒楼的事，你都不记得了？你这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陆子渊有一瞬迟疑，苏芷柔心中紧张，手下意识抓紧陆子渊的胳膊。 “住口！滚回你的馨香院，若是再纠缠，本王便定你个七出之罪，将你撵出王府！” 钟沐羽简直要被气笑了:“神经病！想休就休，你要这样这破王府不待也罢！” 说完，她抬脚就出了汀芷院，头也不回。 “王妃！您等等奴婢！” 早春加快速度跟上去，轻轻握着她的手:“王妃……” “我没事，我就是脑子一片混乱，陆子渊他到底是怎么了？” “奴婢也不知道，但王爷此举确实奇怪，会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有什么事需要瞒着我去做吗？而且刚刚你也看到了，他完全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样子，就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演戏演成这样。” 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钟沐羽竭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回到馨香院。 回去后，她便直奔小房间，打算排查一下王府的监控，那严肃的样子把乘风吓了一跳。 “王妃这是怎么了？” “生气了，唉！” 早春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乘风，乘风也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怎么可能！王爷昨天还和王妃如胶似漆的，一点也没吵架！” “我也不明白，可今天这样子也不像假的。你说，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计划背着王妃？” “这肯定是没有的，我和止雨是他最信任的护卫，要有计划没理由不告诉我。” “那我就真想不明白了……” 乘风点点头:“我也想不明白，等止雨回来，我去问问他。” 那两人在外面分析着，钟沐羽则把几个监控都查了一遍，结果什么问题都没发现。 从昨晚陆子渊进入书房，就没有人进出过，而今天一早就变成这样了。 她打算去书房查一查，可吃完饭的陆子渊又回去书房了，并明令禁止她进入，吃了闭门羹，她只好回去。 她回去不久，外出的乘风就遇到了刚刚回来的止雨，他连忙将事情告诉止雨，并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没想到止雨也是一头雾水:“哪里有什么计划？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军营，和王爷都没接触过。” “那可真是奇怪了。” “会不会是王爷对苏侧妃回心转意了？” “就算是回心转意，也不可能待王妃如陌生人，总之你帮忙留心着，这里面只怕不简单。” 止雨点点头:“交给我吧。” 两人错开后，止雨将事情汇报给陆子渊，一切看上去毫无问题。 他正酝酿着如何开口，外面就有人来报:“启禀王爷，苏侧妃来了。” “让她进来吧。” 只见苏芷柔提着食盒，打扮的光鲜亮丽，来到陆子渊身边。 “王爷累了吧，妾身做了些小点心，您歇一会再继续吧。” “柔儿有心了，等本王处理完这些事情再吃。” “那妾身就给王爷揉揉肩，让您不那么劳累。” 旁边的止雨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几日不见，这王府的风云变幻确实让人难以琢磨。 陆子渊写了一会，便停下来休息，苏芷柔也给他泡了茶，可谓是温柔体贴，面面俱到。 “王爷，柔儿的点心可还合您胃口？” “嗯，不错，柔儿的手艺愈发精进了。” 陆子渊嘴上这么说，可他总觉得，以前吃的点心不是这个味道。 以前点心的味道让他记忆深刻，他确信自己从没吃过那么独特好吃的东西，可若是仔细回想，脑袋就宛如一片迷雾一般，让他难受不已。 好不容易熬到苏芷柔离开，止雨实在忍不住了:“王爷，您和侧妃到底在做什么？” “本王与柔儿在一起，有什么问题？” “是没有问题，可您之前不是还生气她骗了您的事，再也不见她了吗？” “本王何时说过这种话？是不是钟沐羽让你这样说的？” 陆子渊突然生气，声音都变大了。 “不，不是王妃，属下只是觉得奇怪。” “哼，那个钟沐羽，本王一定要休了她。” 止雨一看这架势，便知陆子渊是来真的，连忙劝阻他:“王爷请三思啊，之前元京不是传回消息，说不能休吗？只要王妃安分守己，相信她也不会妨碍您。” “但愿如此。” 止雨松了一口气，只不过王爷这样子确实不正常，他要好好查一查。 如今若是让钟沐羽离开王府，其实他也挺舍不得的。 此时，陆子渊突然想到什么，环视四周，问:“乘风哪去了？” “回王爷，乘风被您安排去馨香院保护王妃，现在正在馨香院那边。” “本王可不记得有说过这种事，把他叫回来！” 第113章 王爷是不是中邪了 那边钟沐羽还在绞尽脑汁地思考问题，这边，止雨已经带着陆子渊的命令来到了馨香院。 见是他，乘风立刻迎上去:“止雨！你问了吗？情况怎样？” 止雨丧气地摇摇头:“王爷跟失忆了一样，一提王妃就生气，而且还说要把你从馨香院调回去。” “怎么会这样！我可实在不想回去。” 这里有早春，还有王妃做的美味的食物，他可不想离开这里。 “还是回去吧，王爷现在有古怪，我们留在他身边也好，可以随时找找问题。” 这话早春也同意:“止雨大哥说的对，我们一直守在这里也没有办法，王妃接近不了王爷，现在只能靠你们了。” “……这，好吧，早春，这几天你和王妃都小心点，有什么问题记得找我啊。” 早春用力地点点头，既然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敢保证以后会怎么样。 依依惜别后，乘风回到陆子渊身边当值，可真正的问题远没有解决。 钟沐羽从屋子里钻出来，就听早春说乘风回去了。 她此刻也不想关注这些事:“回去就回去吧，现在我就想知道陆子渊到底是怎么了。” “王妃别急，乘风和止雨应该会给我们打听出情况的。” “我看未必，发生这种事，首先该怀疑的就是苏芷柔吧？” “苏侧妃确实很有嫌疑，难不成她偷偷给王爷下药了？” 钟沐羽想了想:“不好说，谁知道我们不在王府的这几天她都在干什么，总之我们先赖在王府，看看她耍什么花招。” …… 汀芷院那边，苏芷柔简直激动的无法形容，以前她从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可如今她不得不承认，那巫婆的方法真有用。 就在此时，她的身体一抽搐，紧接着一股难受的感觉自四肢蔓延到全身。 这种感觉最近时常发生，但也不打紧，她立刻招呼莲叶过来，莲叶看她的样子，便捧着盒子来了。 拿起一颗药丸吃下，不久后，难受的感觉消失，苏芷柔感觉浑身舒畅了许多。 她看着盒子里剩下的药，竟有再吃一颗的冲动。 莲叶连忙制止:“夫人，您不是说这药一天只能吃一粒吗？” “没错，可是吃两粒应该也没有问题吧？你看我的皮肤和容貌不是越来越好了吗？” “确实是这样，可……” 是药三分毒啊。 “今天我心情好，就吃两颗吧。” 说着，苏芷柔又拈起一粒吃下了。 看着里面仅剩的一粒丹药，莲叶道:“这药快吃完了，您还要去买吗？” “当然！反正现在王爷全听我的，我要出王府他肯定不会反对的，正好借此机会去多买一点。” 苏芷柔倒是打的好算盘，她的嫁妆钱被折腾的已经所剩无几，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她想去账房要钱，那些下人还能不给吗？ 于是她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去账房，打算要钱。 仇叔一见是她，对她以前大手大脚花钱的样子还记忆犹新，于是便爱答不理的:“侧妃娘娘来账房有何贵干？” “我要取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 仇叔不知道她哪来的脸过来要钱，于是翻开一个账本给她看:“侧妃娘娘，这个月的月银已经发给您了。” “我知道，但我现在要取银子用。” “那恕难从命，这王府不是您做主，您无权随意要银子。” 苏芷柔眼睛一瞪:“你想说王府是钟沐羽做主吗？很可惜，王爷现在已经厌弃她了，现在这王府就是我做主！” 仇叔只觉得她吃错药了，王爷怎么可能会厌弃王妃呢？就算他一时心血来潮去找苏芷柔，也不可能再让她管家。 “这件事您说了不算，需得王爷做主，老奴掌管王府的银钱，不敢大意，请您见谅。” 苏芷柔简直要气死了，这个狗奴才，从一开始就跟她对着干，这次她非要好好教训他不可。 她一甩袖子，直接哭哭啼啼去找陆子渊告状了。 陆子渊一听，立刻道:“本王何时让钟沐羽管家了？这管家之权本就该是柔儿的。去，告诉仇叔，以后府上中馈，全凭柔儿做主！” 止雨一脸为难地应下，跟着得意的苏芷柔去了账房。 见是止雨亲口说，仇叔也不好做什么，只能乖乖应下。 哪知道，这次翻看账本后，苏芷柔直接取走了一千两！ 仇叔心疼不已:“侧妃娘娘，这王府的银钱都有固定的用处，您取这么多，那其他需要用钱的地方……” “这还叫多吗？王爷的铺子那么多，每月的银子何止这一千两，就连一个制衣的云裳阁，每月进账都不少。” “呃……这云裳阁现在是王妃娘娘的产业，我等不能随意分配这些钱。” “可笑！王爷的铺子给她管，她就真当那是自己的？” 苏芷柔仔细收好银票，也不跟他们啰嗦了，带着莲叶扬长而去。 等她们走了，仇叔连忙凑到止雨跟前:“止雨护卫，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王爷今天古怪的很，突然就厌恶王妃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哎呦，要是让苏侧妃得了管家权，这王府还不得让她败光了？” “有什么办法？这是王爷的命令。” “不行，老奴也是看着王爷长大的，可不能让苏侧妃把他带坏了！” 仇叔说着就从里屋出来了，直奔馨香院，想办法！ 钟沐羽本来就很焦头烂额的，一听说苏芷柔取了一千两银子，还觊觎上了云裳阁，整个人变得和仇叔一样不好了。 仇叔一脸的苦闷:“王妃，您想想办法啊，总不能让苏侧妃这么折腾下去吧？” 钟沐羽抓了抓头发:“我能有什么办法？陆子渊跟吃错药一般，我现在都理不出个头绪。” “您说，王爷是不是中邪了？” 钟沐羽一脸的不信:“别说这么吓人的东西，任何神神鬼鬼的东西都是人心作祟，事情的症结还是在苏芷柔那里。” 她安抚了仇叔，将他打发走了，可她却低估了苏芷柔想对付她的心。 这次出门，苏芷柔多买了几盒药，又买了不少钗环首饰，把一千两花的干干净净。 第114章 辞职，通通离开 想到之前仇叔的话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放下东西就去了账房。 仇叔现在看到她就一个头两个大，碍于身份，还要低声下气地给她行礼。 苏芷柔没理会他，随意地翻找着账本，最终拿出了云裳阁的账本。 仇叔提醒她:“侧妃娘娘，那是王妃管理的云裳阁，您不能……” “闭嘴，现在是我管理了。” 她看着上面记录的净收入，每月那么多钱实在让她眼红。 没记错的话，钟沐羽在陵港那边还有一家酒楼，生意也不错。 哼！那么多钱，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花的完！ 察觉到苏芷柔的想法，仇叔连忙给一个小厮递眼色，让他去找钟沐羽。 小厮前脚刚走，苏芷柔便指使仇叔:“将云裳阁的钱全部取来给我。” 钟沐羽日常开销不大，月银基本够用，云裳阁这才第一个月，除了上次仇叔给的，还有一部分没有取出来。 仇叔这次也生气了，欺负人没有这么欺负的，于是他义正言辞道:“云裳阁不论是管理还是房契都属于王妃，您的要求老奴不能答应！” “难道你连王爷都不放在眼里吗？” “就算您去报告给王爷，事实也是如此！” “好！好！我这就去告诉王爷，将你革职，撵出王府！” 苏芷柔气呼呼地要去书房，刚走到门口，就见钟沐羽来了。 “你怎么来了？” 如今见到钟沐羽，她倒是硬气不少，也不装了，这让钟沐羽坚信陆子渊就是她搞的鬼，而且她身上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能控制陆子渊。 钟沐羽掏了掏耳朵:“走到门口就听见你在叫，整个王府就这里最吵。告状告状，除了会告状你还会干什么？” “不劳王妃姐姐费心，我就算什么都不会，会拴住王爷的心就行了。” 苏芷柔本以为钟沐羽会生气，可钟沐羽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这话也有道理，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啊。只是假的终究是假的。” 苏芷柔冷笑:“这都是真的，只不过王妃姐姐在自欺欺人罢了。” “随便你怎么想，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想要云裳阁，想要我的钱，做梦！” 见她这不怒自威的样子，苏芷柔愈发生气。凭什么？明明自己已经胜利了，可这个女人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对王爷说吧，现在管家权在我手里，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苏芷柔撞开钟沐羽，朝着秀玉舍去了。 早春十分生气:“她也太猖狂了！” “先随她猖狂吧。” 钟沐羽走进屋内，看着苦瓜脸的仇叔，立刻便想到了对策，告诉了他。 仇叔一脸摇摆不定的模样:“这样真的行吗？万一不成岂不是把王府都赔进去了？” “不会的，王爷不是傻子，孰轻孰重他知道，万一他真顺应了苏芷柔做那些事，那我倒真相信他中邪了。” 仇叔点点头，立刻安排小厮出去通风报信，钟沐羽亲自写了一封简短的信让人送去云裳阁。 不一会，陆子渊还真在苏芷柔的软磨硬泡下来了。 再见到陆子渊，钟沐羽发现他眼睛里多了许多红血丝。 一上午的工作有那么操劳吗？ 正奇怪着，陆子渊的质问声就来了:“钟沐羽，你好大的胆子，本王王府的铺子你都敢霸占！” “这怎么能叫霸占，当初明明是你给我的，你还让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忘了？” 陆子渊迟疑了一下，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苏芷柔见状，连忙道:“这是王府的东西，当初王爷能给你，现在王爷就能收回来！您说是吗？王爷？” 苏芷柔的手抚上陆子渊的脸，手腕上一条手链在他眼前晃了晃。 “收回来……没错，柔儿说的对，钟沐羽，从今以后云裳阁不属于你了，你是自己把经营和房契拿出来，还是要本王派人去馨香院搜？” 钟沐羽眯起眼睛，刚才他的反应确实不正常。 “不用那么麻烦，给你们就是！” 钟沐羽自袖中拿出两张纸，扔到他们面前。 苏芷柔满心欢喜地收下，陆子渊对她笑道:“柔儿，以后这些铺子都归你了，随便你使用。” “嗯！多谢王爷！” 看他们笑的那么灿烂，仇叔哀嚎一声:“王爷啊！您怎能这样是非不分！” “仇叔，本王心意已决，莫要多言！” “好！既然王爷执意要这么做，那这个王府管家，我也不做了！” 仇叔一脸悲愤，把算盘往桌上重重一放。 苏芷柔冷冷道:“仇叔年纪大了，这个位置，当留给年轻人，您还是告老还乡去吧。” “就依柔儿的意思，仇叔，去吧。” “那老奴就告退了，王爷珍重。” 仇叔郑重一拜，与钟沐羽错身时，两人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紧接着仇叔又对其他人使了眼色。 发生这种事，账房这边的伙计都围在这里，如今王爷不念旧情，连仇叔都辞，很快，几个仇叔手下的得力干将也都提出辞职。 眼见离开的人越来越多，苏芷柔慌了:“王爷，也不必让他们全部离开，王府的事务总要有人帮着妾身啊！” “没错，你们几个可以留下，顶替仇叔的位置。” 谁知道，那几个伙计立刻拒绝了:“仇叔不在，我们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王爷，王妃，侧妃，我们今日就走。” 苏芷柔还想劝劝他们，哪知道陆子渊怒道:“那就走吧！都走吧！” 这下，除了卖进王府的下人，其他能选择的人全部都离开了，整个账房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 愤怒的陆子渊甩袖离去，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他总感觉有一张网将他网住了，让他烦躁窒息。 或许逃离这里才会让他轻松一些。 苏芷柔连忙追过去，却被钟沐羽叫住了。 “苏芷柔。” “你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恭喜你，得偿所愿了。” 苏芷柔冷笑:“我看你还能镇定自若到何时！” “我会一直这样的，直到你崩溃为止。” 苏芷柔不再理她，等他们的身影消失，钟沐羽收起笑容，悄悄安排早春:“按照我之前说的计划进行，快去。” 第115章 我一定不会让苏芷柔好过 钟沐羽回到馨香院，在仇叔和早春等人的运作下，外面的商铺听到状况，也力挺钟沐羽，这让她又有了底气。 只是这件事让馨香院里的其他婢女十分恐慌，如今她们最担心的，是钟沐羽这次该怎么面对。 而钟沐羽像是没事人一样，做了一堆点心，和她们吃吃喝喝。 她不是不焦虑，而是事情未明前，她不能把恐慌传染给其他人。 夕阳西下。 望着天空，早春道:“今晚，王爷会去苏侧妃那里吗？” 钟沐羽同样望着天空:“照他那中毒不浅的样子，八九不离十。” “那王妃您……” “他要真那么做了，我明天就收拾收拾东西跑的远远的。不过……” 钟沐羽回去打开灯:“他那一副中邪的样子，我不信是他的本意，为了避免一失足成千古恨，所以我一定不会让苏芷柔好过！” 钟沐羽拍拍手:“趁天还没黑，抓紧时间搭把手！” 早春一头雾水地跟过去，就见钟沐羽不知从什么时候拿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受钟沐羽的教育，如今早春对安装这些东西也颇有心得，在钟沐羽的安排下，她们几个人还真就全部装好了。 钟沐羽招呼她们:“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坚固！” “放心吧王妃，肯定！坚固！” 巧儿用力绑好一个大灯。 早春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钟沐羽摸了摸下巴:“剩下的就是做晚饭了。” 几个婢女笑道:“这个王妃放心，晚饭我们已经准备上了，您的饭后甜点也做上了。” “哇！那效率真高，不过还不够，再做一些点心吧，大家一起吃。” 众人点点头，又分开去忙活了。 馨香院这边的行动没有惊扰任何人，而晚上陆子渊也被请去汀芷院吃饭了。 晚饭过后，陆子渊正要回去继续办公，却被苏芷柔抱住了胳膊。 “王爷，妾身知道您公务繁忙，可今晚就破例陪陪妾身吧，好吗？” “柔儿，本王会很快处理完公务回来的。” “公务什么时候都可以处理，今晚就破例一次吧。” 苏芷柔不甘心，又拿手链在他眼前晃了晃。 “破例一次，那就破例一次……” 见他听话，苏芷柔松了一口气。 她的幻术不过半路出家，要没有这个手链，只怕根本控不住陆子渊。 就算有了这个手链，陆子渊每次看到钟沐羽还是会迟疑，会思考，想挣脱控制。 看来要想办法把钟沐羽撵出王府了。 就在苏芷柔思索之际，陆子渊已经对守在外面的乘风和止雨发出指示:“你们两个回书房待命吧，今晚本王会留在汀芷院。” 两人退下，离开汀芷院后，却越想越不对劲。 “太奇怪了，王爷以前可不是会耽误公务的人。” 止雨道:“王爷被苏侧妃迷的神魂颠倒的，感觉完全不像他自己了。” “我们一定要想想办法啊，对了，平日里你不是办法最多么？有什么想法？” “要我猜，说不定苏侧妃是用了什么外域邪术，若真是如此，事情可就麻烦了。” 止雨在心里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是邪术。 “明日我就去查一下关于邪术的书，看看有没有线索。” 乘风点点头:“也好，只是苦了王妃，她一定会很伤心吧？” “肯定会，但王妃是个很骄傲的人，她不会表现出来。” “那她也会很难过，反正现在我们也没事做，去馨香院看看。” 也不等止雨同意，乘风拉着他就走。 钟沐羽伤心了，就是早春伤心，早春伤心了，他说什么也不能坐视不理！ 两人一接近馨香院，就被里面透出的光刺到了眼睛。虽说平日里馨香院也是最亮的地方，可今晚总感觉格外的亮。 两人敲敲门，很快一个婢女就来开门了，见是他们，婢女连忙去报告:“王妃，是乘风护卫和止雨护卫来了！” 钟沐羽正在院子里忙活，看他们来了，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乘风将实情告诉她，钟沐羽微微蹙眉:“果真病的不轻。” 乘风道:“我们来这里就是想看看王妃您有什么办法。” “倒是有一个烂的办法，我虽然没有苏芷柔那些下三滥的伎俩，但折腾他们还是可以的。怎么，你们两个想来帮忙吗？” 乘风抢先一步表明心迹:“只要王妃需要，我等在所不辞！” 止雨也微微颔首:“属下也一样。” “好！那今晚就把整个王府闹个天翻地覆！” 钟沐羽看上去兴致颇高，她打了一个响指，院子里的灯就全部亮起来了。 “哇！” 众人惊的张大嘴巴。 钟沐羽指挥他们两个:“这些东西特别耗电，为避免意外，你们两个去摇那个人工发电机。” 早春走过来，亲自给他们示范了一遍，乘风不禁疑惑，感觉就是在做苦力。 不过做苦力也无妨，能帮到王妃，使点力气也没关系。 一切准备就绪，巧儿问:“王妃，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钟沐羽拿来一个话筒，试了试音，问她们:“有没有会唱歌的？” “奴婢会。” 其中一个婢女站出来:“奴婢家是江南的，会唱采莲曲。” 钟沐羽摇摇头:“采莲曲啊，不够热烈，还有没有别的？” 巧儿道:“奴婢会唱山歌，山歌可以吗？” “可以，你过来试试。” 钟沐羽把她拉过去，给她戴上耳麦。 “不用管耳朵上这个东西，唱就行，大声一点！” 巧儿用力地点点头，只一嗓子，就差点把钟沐羽送走。 “嘿哟！！！！！” 其他人被吵的一个激灵，连忙堵住耳朵。 巧儿似乎挺喜欢这首歌的，唱的很忘我，但那调调实在不敢恭维。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早春扯了扯钟沐羽的衣袖:“没想到巧儿唱歌是这个样子的。” “这效果我喜欢！” …… 而在汀芷院，苏芷柔正在剥葡萄给陆子渊吃，也被巧儿这一声嚎叫给打断了。 “怎么了？” 苏芷柔朝外面探出头。 莲叶匆匆进来道:“奴婢也不清楚，好像是馨香院那边的声音。” 陆子渊很生气:“又是馨香院！钟沐羽她到底要做什么？” 第116章 你可是我的男人 苏芷柔立刻拉住他:“王爷莫急，管他们在闹什么，反正与我们没有关系啊。” “也对，本王才不去理会她们的事。” 苏芷柔露出一个得逞的笑。钟沐羽想设法把陆子渊引过去，她偏偏就不给她那个机会！ 但是她想错了，钟沐羽的目的可不止于此。 噪音吵到了府里的其他下人，本来在古代的夜晚，因为没有灯，大家都会早早休息，可如今馨香院这里又吵又亮，把人全都引过去了。 钟沐羽也做好了准备，让婢女们给他们解释，而且还准备了大量的点心供大家食用，一时间，馨香院就跟开演唱会一样热闹。 一旁正在转发电机的乘风一脸怀疑:“王妃此举是要引王爷来吗？可我感觉未必行得通。” “没有那么简单，我们且看着吧。” 巧儿一曲唱罢，钟沐羽又是鼓掌又是吹口哨，带动其他人也跃跃欲试，府里的下人也上来展示自己会的小曲。 钟沐羽把声音开到最大，整个馨香院里外跟跳广场舞一般热闹。 汀芷院那边忍了三首曲子，到了第四首曲子时，陆子渊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拍桌子，说什么也要去教训钟沐羽。 “王爷！王爷！” 苏芷柔连忙从身后抱住他:“别管他们了，就让他们闹吧，您不是说要陪着柔儿吗？接下来该陪柔儿就寝了！” “柔儿……” “王爷，您该陪的人是柔儿！” 苏芷柔不停地晃着手腕上的手链，闪烁的光芒与若有似无的香气，让陆子渊愈发恍惚。 “柔儿，柔儿……” “对~” 苏芷柔慢慢将他往里屋引。 而在馨香院那边，跃跃欲试的钟沐羽终于忍不住上台了。 早春一脸不敢相信:“王妃，您要唱歌？” “唱，为什么不唱？都这么热闹了。” 她捞起事先准备的电吉他，紧接着就去找伴奏。 早春扶额:“我终于知道王妃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一旁的巧儿问:“早春姐姐，王妃唱歌很难听吗？” “倒也不是难听……” 只能说没法听。 她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出现的动次打次给打断了。 原主唱歌不好听，这个钟沐羽是知道的，为了避免唱的实在难听，所以她故意把伴奏调到最大。 府里的人从来没听过这么炸耳朵的音乐，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但听一会感觉也不错，尤其是在这种热闹的氛围。 直到钟沐羽开口，早春才发现她想错了。 巧儿戳戳她:“早春姐姐，也不难听嘛。” “嗯，可能王妃私下练习了吧，小时候的王妃唱歌可实在不好听。” “那早春姐姐呢？” “我？我不会唱歌。” 早春笑了笑，这种日子她就不掺和了。 伴奏一开，吵闹的声音瞬间比之前高出数倍，覆盖全王府，钟沐羽还觉得不够热闹，直接给在场的人发了仙女棒，后院点了两排烟花，势必要闹个天翻地覆。 “今天晚上，馨香院茶水点心管饱，想唱就唱，嗨起来！！！” 止雨感觉自己耳朵嗡嗡的:“这里比战场上都吵。” 乘风却是乐在其中:“吵是吵，可我也从没感受过这种热闹。” 止雨叹了一口气，真是闹剧啊。 这声音极具穿透力，汀芷院的人也被扰的不得安宁。此时，馨香院那边又把灯照到汀芷院，而且还是变幻着不同的颜色，疯狂闪烁，终于也惹恼了苏芷柔。 不够安静的环境，就无法集中精神力催眠陆子渊，她总不能整晚上在陆子渊眼前甩自己的手链！ 于是这次她没有阻止陆子渊，跟着他去了馨香院。 狂欢的人正忘乎所以，莲叶通报了好几声都没人搭理，直到他们看到陆子渊来了，才一个个吓的躲到一边。 人群渐渐停止了躁动，自觉分出一条路，前面的钟沐羽还在忘我地弹着她的电吉他。 她完全不在意陆子渊，继续招呼其他人:“接着奏乐！接着舞！” 愤怒的陆子渊一扫桌子，杯盘碗盏一齐被扫到地上，砸的粉碎。 音乐声停了，钟沐羽定定地看着他。 陆子渊眼里的红血丝又多了。 “钟沐羽，你闹够了没有？” 钟沐羽看着他的眼睛，轻笑道:“没有！只要你一天不正常，那我就闹。陆子渊你醒醒吧，你可是堂堂正正的陵王，我的男人，不该被小人蒙蔽。” “满口胡言！” “我为何要骗你？是你告诉我你被苏芷柔骗了，是你要追着我跟我培养感情，也是你去救了我，把我接到王府，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其他人，是不是这样。” 钟沐羽斩钉截铁地说着，目光一片坦然，陆子渊心中怀疑，可细思之下，头却痛了起来。 苏芷柔又着急了:“王爷，您别听她胡言乱语，根本没有那些事！” “怎么没有？王妃说的句句属实！” 乘风站出来，紧接着，止雨，以及其他丫鬟小厮全部站出来为钟沐羽作证。 苏芷柔气急败坏道:“你们再敢胡言，当心王爷赏你们板子，把你们发卖了！” 她的威胁很有用，其他人不敢出声了，可乘风和止雨依然坚定地站在钟沐羽那边。 陆子渊指着他们:“你们，你们都要背叛本王吗？” 钟沐羽道:“不是他们要背叛你，而是你背叛了自己的心，再这样下去，你只会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你住口！” 苏芷柔的声音都颤抖了，此刻她顾不得那么多，拿起手链使劲在陆子渊眼前晃:“王爷，您看看妾身，您看看柔儿啊！” 钟沐羽察觉到了关窍，白天在账房时，她也一直在晃那个穿着五颜六色珠子和铃铛的手链。 “乘风，止雨！把苏芷柔的那个手链给我扒下来！” 两人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也顾不得主仆之分，吓得苏芷柔尖叫:“王爷救命！” 陆子渊的大脑还混乱着，但还知道护着苏芷柔，离开就与止雨动起手来。 “王爷，得罪了！” 止雨开始反击，并拖住陆子渊，乘风则趁机绕到后面，一把就拽下了苏芷柔手上的手链。 “王妃！” 乘风立刻将手链递给钟沐羽，钟沐羽拿过来看了一眼，又晃了一下，顿时觉得自己的大脑也有些眩晕。 第117章 别高兴的太早 原来就是这个东西，果然厉害。 她冷哼一声，将手链往地上一摔，紧接着用自己的高跟鞋狠狠地踩了一脚。 还好她特地换了一双高跟鞋，这一脚踩上去，上面的珠子被踩的七零八落，小铃铛也都踩扁了。 苏芷柔不住地颤抖，此时，止雨也被陆子渊打了一掌，撞到旁边的树上。 “你们简直是要造反！” 陆子渊气急败坏地怒吼一声，冷冷地看向钟沐羽。 钟沐羽试探问:“陆子渊，你还没想起来吗？” “别假惺惺的！” 陆子渊冲过去，一把扼住钟沐羽的脖子。 “唔，放手！” “钟沐羽，你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看着他那血红眼睛里的杀意，此刻的钟沐羽终于开始恐惧了。 乘风和止雨见状，连忙赶来救她:“王爷，您不能这样！快住手！” “王爷，别让自己后悔！” 两人的叫声似乎触动了陆子渊的心弦，他的大脑一阵刺痛，紧接着便松开手，把钟沐羽扔到地上。 钟沐羽直直地摔了下去，浑身骨头摔的生疼，而后，地上便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 是那支玻璃发簪。 发簪被甩了出去，摔的粉碎，钟沐羽拾起残缺的发簪，内心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和痛苦。 “王妃！” 早春吓了一跳，连忙去把她扶起来，钟沐羽的手不住地颤抖，可还是紧紧抓着那支残破的发簪。 她把发簪举到陆子渊跟前，一脸的悲伤:“这到底是为什么……” “莫名其妙。” 陆子渊不耐烦地将发簪打出去，本来就残破的发簪摔的更碎。 只是在做完这件事后，陆子渊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画面。 他找到一个金发碧眼的货商，买下这个发簪，然后珍重地插在钟沐羽的发间。 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陆子渊只感觉脑子一片混乱，这让他很想逃离这里。 于是他撇下苏芷柔，独自一人离开了馨香院。 其他下人见状，也不敢再继续留在这里，一个个全都走了。 人潮散去，但苏芷柔却没有走，她直勾勾地盯着钟沐羽，好像要将她生吞活剥。 “你以为砸碎了那个手串就能让王爷恢复吗？别做梦了，他永远都不会记起你的！” “我看未必，苏芷柔，别高兴的太早，当心死无葬身之地。” “呵！你也只有这张嘴厉害了。” 苏芷柔生气地握紧拳头，气呼呼地离开了馨香院。 五颜六色的灯光还在旋转，可钟沐羽累的却只想瘫坐在地上。 好在，早春和巧儿及时支撑了她。 “王妃您别担心，事情会有转机的。” 钟沐羽摸过一把椅子坐下:“就算我心里明白，可真正面对了，还是难受……” 太难受了。 “乘风，止雨，今天谢谢你们，麻烦你们去找找陆子渊，留心着他的情况。” 钟沐羽敲了一下桌子，重新振作。 要是不这样，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哭出来。若是在他们面前哭，那就太丢人了。 乘风点点头:“我们都是站在王妃这边的，您就放心吧！” 看着两人离去，钟沐羽握着早春的手道:“我们也收拾收拾东西，早点歇息吧。” “那王妃您先去休息，这些交给奴婢们来就行。” 钟沐羽挤出一个笑:“还是大家一起吧，速度快些。” 她知道，自己这笑肯定比哭还难看。 卸下挂在高处的灯，如今她睡不着，要不找点事情做，只怕会难受的不行。 陵王府内，一夜未眠。 …… 早晨，钟沐羽正在心情低落地吃着早饭，乘风突然急匆匆地跑来，连通报都没有。 “王妃，苏侧妃刚刚出府了。” “所以呢？” 钟沐羽似乎完全没听进去，手里的饼都味同嚼蜡。 “什么所以啊，她说她要去买首饰，所以去账房取了一笔钱，可是您不觉得奇怪吗？她怎么还要去买首饰？” 此时钟沐羽的精神才回拢过来:“你是说，她是要去见什么人？” “很有可能，昨晚您不是把她的手串给踩碎了吗？那个东西是控制王爷的，若是失去了那个东西可能就没办法控制了，属下猜测，她一定是去找给她手串的人！” 乘风分析的头头是道，颇有道理。 钟沐羽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问题，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分析的有道理，我们快去看看！” “止雨已经先跟上了，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钟沐羽连饭都没吃完，跟着乘风就往外跑。 而在大街上，苏芷柔还是先让莲叶坐着马车去首饰店，自己偷偷下来拐去暗巷。 乘风和钟沐羽追到半路，就见到了止雨。 “她没有去买首饰，趁着人多往那边走了。” 止雨指着一条暗巷。 钟沐羽思索道:“那个地方应该是通向黑街的，那边全是地下交易所，果然。” “王妃您知道那里？” “在港口开酒楼，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快追过去，光知道地方可不行，我们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个店。” 地下交易处的店铺大多十分隐蔽，可能街边一个乞丐，就是个贩卖暗器的杀手。 三个人一个在暗处两个在明处，悄悄追去黑街。 路上，为防止意外，钟沐羽摸出一把小手枪，藏在袖子里。 苏芷柔很是戒备，一路上不停地往后看，直到进了那药店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一次，迎接她的不是黑斗篷店主，而是戴着面具的乌昭。 “又见面了，苏芷柔。” 苏芷柔拍拍胸脯:“你在这里啊，正好。影巫给的迷魂铃被那个贱人给踩碎了，我想见她，再求一个迷魂铃！ 钱不是问题！” 哪知道乌昭笑着摇摇头:“你也太急躁了，那种法器岂是你想要就能有的呢？况且此时影巫已经走了，我也没办法帮你。” “那怎么办？没有迷魂铃，凭我那半吊子的术法，我根本迷惑不了他。乌昭，我求求你，有没有别的办法？迷药也行！” “控制人心的药，我可没有。不过看在你帮我引来有价值的人的份上，最后帮你一把。” 乌昭把一个瓷瓶放在她面前。 “你上次说的媚药，这次免费给你。” 第118章 抓到你了 苏芷柔看着那瓶药，免费给她？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 “你说我帮你引来有价值的人，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有人跟踪你。” “什么？” 苏芷柔脊背发凉。 她大意了，她着急要继续控制陆子渊，可忘了陆子渊那两个最强护卫还在府上呢！ 而如今他们向着钟沐羽，那他们很可能就是钟沐羽派来的！ 这样一想，苏芷柔感觉自己一出这个门就会被人绑了去。 乌昭看出了她的顾虑:“不必担心，我虽是做地下生意的，可也会保障客人的安全，我会让人带你从店里的暗道出去，不会被他们发现。” “那就好，多谢……” 乌昭挥挥手，之前那个大汉就出来了，带着苏芷柔去了之前走过的暗道。 而在外面，乘风和钟沐羽趴在墙后，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苏芷柔出来。 钟沐羽有些等不及了:“怎么回事？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可大意，万一他们人多，我们可应付不来。” 就在此时，止雨从房顶探出头来:“她好像发现我们了，我在别处看到了她的身影，那个地方应该是后门。” 钟沐羽暗搓搓地想着，这个苏芷柔的反侦查能力倒是挺强。 两人正要去后门堵她，在拐进一条巷子后，却发现前面站了三个男人堵住他们的去路。 再一转头，后面也有两个人，他们被包围了！ 原来不是苏芷柔厉害，而是这里的人厉害。 “王妃小心！” 乘风将她护在身后，抽出剑挡在前面。 钟沐羽握紧手里的手枪，她准备的还真是时候。 “乘风，要杀了他们吗？” “他们若是敢伤害您，必要的时候，属下会杀了他们！” “那你小心，不用过多顾虑我。” 乘风不明白钟沐羽为什么这么说，可敌人不会给他时间思考，一起冲了上来。 巷子狭窄，乘风一边护着钟沐羽一边战斗，看起来比较吃力，钟沐羽见状，直接掏出手枪，放倒了两个。 “乘风，走！” 钟沐羽招呼乘风，两人一口气冲出巷子，可紧接着又有人来了。 止雨正在与他们缠斗，他们三个正好被那些人包围在圈子里。 止雨道:“乘风，我拖住他们，你先带王妃走！” “那你小心，这些人可不是寻常杀手！” “放心，我比你武功高，死不了。”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说笑，乘风便不再恋战，带着钟沐羽突围。 钟沐羽闪身上前，直接两枪:“突围这种事交给我，看看什么是高科技！” 乘风惊呆了:“王妃这是什么暗器？” “回去再告诉你！” 两人突出重围，正要跑出黑街时，一道快如闪电般的身影从身后偷袭而来。 乘风急忙应对，可对方实在太快了，他被人一掌打出去，撞在墙上，与此同时，钟沐羽感觉手腕一阵刺痛，紧接着手指脱力，枪掉在地上。 “抓到你了。”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钟沐羽还没来得及出声，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退！” 抓到了钟沐羽，乌昭便不再恋战，和杀手们一起退走了。 乘风想追，可他挨那一掌实在太疼了，再加上对方速度实在太快，哪里还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此时，止雨也跑了过来:“乘风，王妃呢？” “被人抓走了，那人武功高强，只怕我们两人也不是他的对手，看他的武功路数，应该是之前潜入军营的人。” “要是这样可就麻烦了，现在追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必须去报告王爷！” 乘风拦住他:“不行，我觉得还是要先救王妃，王爷现在这样子肯定不会去救王妃的，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王妃遇到危险。” “可是你别忘了，王爷现在可能也有危险，我们还不知道苏侧妃从他们那里买的什么东西，若是毒害或控制王爷的东西怎么办？若苏侧妃已与他们勾结，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乘风想了想，止雨的思虑确实有道理，可他还是不能放任钟沐羽被抓走。 “那我去追人，你回去看着苏芷柔，不要让他靠近王爷，我那一队的护卫，也交给你差遣。” 说着，乘风把腰上的一个令牌解下来给他。 “那就这么办吧，放心，馨香院的那些人我也一并给你护着。” 乘风露出一个放心的笑，他们果然是最了解彼此的伙伴。 乘风顺了顺气，追过去了，而止雨则快马加鞭回到王府。 此时的王府门口聚集了许多人，在仇叔的游说下，各家铺子的掌柜纷纷跑来王府求个说法，可如今王府群龙无首，谁能给他们说法呢？ 陆子渊的脑袋还混乱着，闭门谢客，而苏芷柔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回来。 止雨只能临时顶替，好说歹说把他们安抚走，转身就去书房找陆子渊。 书房内本来就东西多，如今满地都是书本纸张，陆子渊正颓废地坐在桌前。 他好像被折磨了一夜，眼中遍布红血丝，眼底还有乌青，下巴也长了一片胡渣，俊美的容颜如今憔悴不堪。 见是止雨，他也没多少兴趣，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呢。 “你来做什么？” “王爷，王妃她，被人给抓走了。” “钟沐羽……” 陆子渊心里突然一阵刺痛。 “那与本王何干？本王可不在意她的死活。” 止雨也急了:“王爷您清醒一点吧，这一切都是苏侧妃给您施的邪术，您不去救王妃，她可能会有危险啊！” 有生命危险…… 陆子渊脑中再次闪过一些画面，火光，白亮光…… 他不由得抚上左肩，曾经有人触碰了那个地方的伤口，但他确定那人不是苏芷柔。 只是他越想头越疼，心也越烦躁。 “滚出去！” 陆子渊把桌上仅剩的镇纸扔向止雨。 止雨轻易地躲开了，可看现在陆子渊这模样，他也知道多说无益。 出去后，止雨嘱咐门口的护卫:“王爷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见人，谁来都不能放进去，听到没有？若是胆敢把外人放进秀玉舍，你们就滚蛋吧。” “是，属下遵命。” 两个护卫刚应下，就见苏芷柔朝这边来了。 第119章 我要你去勾引他 苏芷柔冷声道:“止雨护卫好大的权利呀，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王府现在是止雨护卫当家呢！” 止雨毫不畏惧地直视她:“王爷身体不适，仇叔现在不在，确实是我主管王府事务。” “放肆！你是不把本妃放在眼里吗？” “正因为尊您为侧妃，所以您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说话。” 苏芷柔被他噎了一句，指着他气急败坏道:“真是反了！看来你也不想待在这王府了，我这就让王爷把你革职查办！” “您要是能进去，大可一试。” “你！” 钟沐羽指着他，气的发抖。 “夫人，夫人。” 莲叶小声凑在她耳边:“您不要硬碰硬，我们且先回去，另想办法。” “好，那就先放过他。” 苏芷柔气的跺脚，总有一天她要重重地惩罚这个护卫，让他在自己面前跪地求饶！ 回到汀芷院，苏芷柔气呼呼地砸了东西，桌子扫干净了，就重重地锤了一下。 莲叶小心翼翼地捧着果茶过来:“夫人，喝些果茶吧，这是周嬷嬷今天早晨熬的，最是消火。” 谁知道苏芷柔一把将果茶盅扔到地上，飞溅的碎片和汁液险些溅到莲叶眼睛里。 “喝什么喝，我现在还哪有心情喝这些东西！” “夫人息怒！” 莲叶瑟瑟发抖，如今的苏芷柔真是愈发喜怒无常了。 苏芷柔气的踢了她一脚:“没用的东西，你们除了会奉承人，一点用处都没有！” 莲叶被踹倒在地上，手被碎瓷片划破了，可她也只能隐忍着跪到一边。 苏芷柔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喘气，如今她很不好，身心都是。 “莲叶，我的药呢？快给我拿过来！” “是！是！” 莲叶急急忙忙地把手上的血抹在身上，从桌上柜子里拿出一粒药丸，交给苏芷柔。 吃下药丸后，苏芷柔才感觉顺畅了许多。 她斜睨了一眼，正好瞥见莲叶手上的血迹。 “你受伤了？” “奴婢没事。” 莲叶立刻将手藏在身后。 哪知道苏芷柔上前一步，直接将她的手拽出来。 莲叶吓的不敢出声，苏芷柔打量着那只手，作为她身边的大丫鬟，莲叶不需要做什么重活粗活，所以她的手白净细腻，手指宛如葱管一般。 放下手，苏芷柔又掐起莲叶的脖子，强迫她抬起头。 可即便抬头，莲叶也不敢与她对视，依然垂着眼睛，这样一看倒是十分乖巧。 莲叶模样不俗，这倒是让苏芷柔想到一个办法。 “莲叶，我问你，你对我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忠诚？” “当然，奴婢一日是您的丫鬟，一辈子都是您的丫鬟。” “那好，你不是跟秀玉舍那边的一个护卫关系不错吗？我要你去勾引他，让他放我们进去。” 莲叶抖了一下，这种事要赔上自己，而且还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 她不想做，本来她跟着苏芷柔陪嫁，是奢望能成为陆子渊的侍妾，如今怎能甘心委身于一个侍卫呢？ 可如今的苏芷柔实在可怕，如果她不做，只怕小命不保。 “奴婢答应您，但是奴婢不敢保证……” 莲叶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句苏芷柔也没听清。 “那有何难？” 苏芷柔冷笑一声，从床头的盒子里取出一粒药给她:“将这个溶在食物里，给他送去即可，放心，只是普通的，没有毒。” 莲叶小心地接过，这东西是什么她可再清楚不过了。 入夜。 乘风还没回来，止雨仍锲而不舍地守在秀玉舍前面，就算早春她们给他送饭，他也不敢离开这大门半步。 而莲叶则悄悄摸出王府，来到毗邻王府的那处宅院。 那是专门为府里护卫和府兵准备的住所，今日不是那名与莲叶交好的护卫当值，莲叶经过一轮思想斗争，然后敲开了他的门。 护卫打开门，见是莲叶，非常奇怪:“是莲叶姑娘啊，你怎么来了？” “多日不见，我挂心你，特地做了些点心给你。” “你有心了，进来吧。” 莲叶进去后，将点心依次摆上桌，看到她手上的伤，护卫问:“你的手怎么了？是侧妃娘娘打的吗？” 莲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她也太狠心了，怎么连你也打！莲叶，我说句实话，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 莲叶并没有理会，反而笑道:“别说这些了，快吃吧，我若是晚回去了，夫人会生气的。” 护卫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多说。 几块点心下肚，护卫只感觉燥热难耐，看向莲叶的神情也迷离了许多。 莲叶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特地按照苏芷柔的吩咐，穿了一件极薄的外衣，里面的小衣若隐若现。 果然，护卫中招了。 …… 而在另一处的钟沐羽，此刻也悠悠转醒。 “啧！痛！” 钟沐羽从床上醒来，可后颈一片刺痛。 她想去摸摸，可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全部被捆在床上，动弹不得。 敌人还真是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知道把她捆起来了。 没办法行动，她只能在床上判断环境。这是一个陈列简单的房间，只有一张素净的床和几个家具，看起来还算干净。 身上没有外伤，衣服也没有问题，看来对方并没有把她怎么样，就在此时，门打开了。 来者是乌昭，手上还拿着一个新蜡烛。 “又见面了，陵王妃。” 乌昭自顾自地去换了蜡烛，毫不在意钟沐羽那防备的态度。 “快放开我！你到底是谁？” “乌昭。” 这次，他非常干脆地报上名字，并且自怀中摸出一个面具，放在桌上。 “原来是你。” 钟沐羽并不认识他，但她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乌昭是敌国奸细。 对方武功高强，硬来是不行的，就在她思索如何脱身时，乌昭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此地毗邻细戎，乃是元祁与细戎的争议边界，你就算侥幸逃出这里，也离不开这绵延不绝的荒山野岭，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钟沐羽一脸的不屈:“我就算死在山里，也不要留在这！倒是你，别想着再用我引陆子渊上钩了，陆子渊现在已经不喜欢我了，同样的方法你该去抓苏芷柔。” 第120章 混蛋，我可是有夫之妇 谁知，乌昭竟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陵王妃，你还不知道吧？那苏芷柔控制陆子渊的方法，可是我想办法告诉她的，而且这次我不为陆子渊，只为你。” 钟沐羽心里一沉，这家伙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敌国细作，勾结山贼，私藏军火……如今，竟连怪力乱神的东西都会！ 不不不！还是要相信科学，可能那是什么她不清楚的心理学技能。 钟沐羽问:“你抓我来干嘛？我一个小女子，又不能调兵遣将，也不知道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陵王妃谦虚了，岂不知你改造的战车，可让我们细戎军吃了好些苦头，况且，你还有这种神奇的东西。” 乌昭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钟沐羽之前用过的手枪！ 她瞳孔蓦然一缩，这便携式小手枪能容纳六颗子弹，如果她没记错，当时她打了四颗，如今里面应该还有两颗。 如果乌昭够聪明，两颗子弹怎么也够她死两次了。 乌昭把玩着手枪:“能造出这种小巧且充满杀伤力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把你拱手送给敌人？” 在钟沐羽昏迷期间，他已经里里外外把这个玩意研究了一遍，其中还用掉了一颗子弹，如今这里面还剩最后一颗。 她现在就是个靶子，可不能再硬碰硬了，于是钟沐羽讪笑道:“你太抬举我了，那战车也不全是我的功劳，还有其他工匠的想法呢，而这个东西是我买的，我可造不出来。” 然而乌昭并不相信她的实话:“别想着耍嘴皮子了，总之你逃不出这里。” 乌昭把手枪往桌上一放，然后一步步靠近她。 钟沐羽心里紧张的不行:“你要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我在想，反正陆子渊也不喜欢你了，若是我在此时得到你，你会不会移情别恋呢？” 说着，乌昭的手已经伸向她的腰带。 钟沐羽挣扎道:“曹贼吗你！我都是有夫之妇了！” “哈哈哈！我们细戎部落的人可不讲究这些，喜欢，就要得到手！” “混蛋！就算你得手了又怎么样？老子可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才不会因为这个要死要活地依附你，只要我能动，我就会找机会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此刻的钟沐羽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边挣扎着，一边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 当然她不是没想过反抗，如今她手不能动，她需要个趁手的东西，能把乌昭一击毙命。 此时，乌昭已经解下了她的腰带，包括身上的装饰一起给扔到地上，钟沐羽气的吐了他一口吐沫，正好吐在他脸上。 乌昭脸色大变:“看来堂堂的陵王妃，也有这么粗俗的时候啊。” 说罢，他就把钟沐羽的一块衣服撕下一块，团起来堵住她的嘴。 混乱中，乌昭好似踩碎了一个东西，发出咔嚓的声音。 钟沐羽寻思了半天，可能是太害怕了，她此时才想起来一个东西——迷药。 从空间里拿到迷药粉，她直接用最大的力气抖了出去。 顿时，白粉如雾气一般洒向两人。 乌昭大惊:“这是什么东西！” 钟沐羽没有说话，她必须要屏气凝神，尽量减少迷药的吸入。 “你这个贱人，唔……” 乌昭感觉周围开始旋转，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钟沐羽是把迷药藏在哪里？明明抓来时他都搜过了，除了那把小手枪，她身上再没有任何危险物品。 此时，一股力量突然打破窗户，一道黑影如风一般从窗户进来。 “什么人？” 乌昭下意识地挡住攻击，就见一个身着赤红色衣服的男人进来了。 他的一招一式强大且快速，乌昭因为吸入了迷药，所以反应能迟钝些，一不留神就被他打退，撞倒了桌子。 男人的目标是钟沐羽，他划断捆绑着钟沐羽的绳子，抱起她就跳窗走了。 钟沐羽也吸了点迷药，如今昏昏欲睡，可在关键时刻，她看清了来者的模样。 气急败坏的乌昭从地上爬起来，立刻吩咐外面的手下:“给我追！一定要把他们抓回来！” 说完，他便因迷药发作，倒下睡着了。 …… 次日一早，周嬷嬷正在给苏芷柔梳妆，就见莲叶默默地回来了。 瞥见她脖子上的红痕，苏芷柔问:“事情办妥了吗？” “办妥了，明天是他当值，他说会在晚上换岗时，帮助您进去。” “好，辛苦你了，你放心，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会将你许配个好人家，如果你想跟着那个护卫，我也可以给你做主。” “莲叶多谢夫人。” 事已至此，若是跟着那个护卫似乎也不是坏事，毕竟他是真喜欢莲叶，而且说会对她负责。 此时此刻，秀玉舍外的止雨还是不敢松懈，一直堵在那里，而后他就看到了垂头丧气的乘风。 他立刻有了精神:“找到王妃了？” “没有，我一路追到城外，可那人身法很独特，加上沿途有他的人，我跟丢了。” 止雨心一沉:“看来只能出动大批府兵去搜了，可是王爷现在这情况……” “王爷现在还不好吗？” 止雨摇摇头:“精神混乱，我怀疑他会疯掉。” “要不我们找个术士来做做法？” “你上哪去找？” 这个问题把乘风问住了，是啊，术士哪是那么好找的？只怕找来的十个有九个都是江湖骗子。 一群人全无一点办法，一直耗到傍晚，早春和几个婢女便提着食盒来了。 “乘风，止雨，你们吃点东西吧，别累坏了。” 见到早春，乘风有些羞愧:“对不起，我没有把王妃找回来。” 早春也是十分着急，可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别灰心，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况且这也不是你们的错。快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啊。” 乘风点点头，两人就在外面支起一个桌子吃饭，早春望向秀玉舍，天已经暗了，可王爷还是没有开灯。 “乘风，你们先吃着，我去把这些点心送给王爷。” “还是我去吧，王爷现在精神错乱，我怕他伤着你。” 乘风接过食盒，无论如何，他不希望任何人伤害早春，就算是王爷也不行。 第121章 苏芷柔，大势已去 门没锁，乘风轻轻推开，“吱呀”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陆子渊正斜靠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乘风进来，他只看了一眼:“你来做什么？” “王爷，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属下特地给您带了点心。” 乘风把食盒放在干净的桌上，然后打开灯，把点心一盘一盘地拿出来。 那些点心小巧精致，还散发着熟悉的诱人香气。 这让陆子渊确实感受到了饥饿。 乘风还贴心地给他倒了热茶。 他拿起一块点心吃，顿时，蛋与奶的香味在口中蔓延开来，这美味的点心，似乎与记忆中的某个地方重合了。 “这是谁做的点心？” “回王爷，是馨香院的早春姑娘。” 陆子渊思索道:“本王以前，似乎吃过这种点心。” “这是王妃发明的点心，您以前吃的是王妃做的，早春的手艺也是跟王妃学的。” “王妃？钟沐羽？” 陆子渊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明朗起来了。 “是啊，王妃会做各种各样的食物，您以前可说过，吃了王妃做的东西，其他的东西都会索然无味了。” 乘风又说了几件以前的事，陆子渊细细品味着乘风的话，手上动作却不停，不一会就消灭了所有的点心。 吃过之后，陆子渊道:“你出去吧，让本王一个静一静。” 乘风见状也不再多说，提着食盒就走了。 出了秀玉舍，早春等人便围了上去:“情况怎么样？” “王爷的情绪很稳定，至少提起王妃不会生气了。” 止雨道:“看样子只要我们不让王爷接触苏芷柔，并天天跟他说王妃的好话，假以时日他就记起来了。” “我觉得可行，可，王妃那边怎么办？” “先派出几个小队去搜一下，如今王妃那边毫无头绪，我们把重点放到王府这边。” 无论如何，止雨还是以王府的利益为重。 …… 深夜，换岗时间。 苏芷柔悄悄来到约定的地点，而那个护卫已经在等着了。 “侧妃娘娘，您来了。” “废话少说，快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进去？” “我已经帮您引开了草丛那边的人，您顺着草丛进去，切记不要发出声音，正门侧门都没有锁，您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好，你在这里留守，一定要看好了。” 说完，苏芷柔便猫着腰钻进草丛，然后趁人不注意从侧门进去了。 陆子渊正在翻找屋内的东西，企图找到点有用的东西，却闻一道脚步声渐渐靠近。 “谁？” “王爷，是我。” “柔儿？你怎么来了？” 苏芷柔一下子就扑过去了:“他们不让妾身来找王爷，可妾身真的太想念王爷了，想的夜不能寐。” “柔儿，你……” “王爷，若是想那么多会让自己头疼，那何必去想呢？您只需看着现在，现在柔儿爱您，您也是爱着柔儿的。” “我……” 他真的爱苏芷柔吗？ 而苏芷柔则竭尽全力地避免他多想，拉着他就往床铺那边走:“王爷，您不必想那么多，您只需记着，要和柔儿在一起。” 就在此时，一个暖黄色的东西突然吸引了陆子渊的目光。 是一枚精致的香囊。 香囊静静放在床头边，上面绣着卷曲的茛苕纹，看起来独树一帜。 苏芷柔还没有发现问题，却见陆子渊先一步走过去，拿起那个香囊嗅了嗅。 媳妇的味道。 陆子渊突然有这种感觉，这香囊的味道，和之前钟沐羽身上的味道十分相像。 苏芷柔见状就要去抢:“王爷您不必在意这些没用的东西……” “不，这不是没用的东西，一定有哪里错了，呃……” 陆子渊躲过苏芷柔的手，头又开始刺痛起来。 无数的记忆碎片一起涌出，像要冲破这牢笼一般，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呐喊:陆子渊，这不是真正的你，快想起来！ 他疼的摔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不一会，气息渐稳。 “王爷……” 苏芷柔有些不确定，伸出手来试探，却见陆子渊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神带着陌生和愤怒。 他眼中奇怪的红血丝减少了，双眼也渐渐凝聚了光芒。 苏芷柔暗叫不好，吓得后退一步，却被陆子渊扼住脖子，推到墙边。 “苏芷柔，你到底对本王做了什么？” “咳！王爷饶命！” 苏芷柔不停地挣扎着，陆子渊看向她的眼里充满了仇恨。 只见陆子渊手一甩，苏芷柔直直地撞到柜子上，又摔倒在地上。 “噗！” 苏芷柔吐出一口血，如今的陆子渊宛如杀神附体，望之胆寒，她知道，他已经完全想起来了。 “说，是谁让你用这种方法迷惑本王！” 苏芷柔被吓的抽搐了一下:“是黑街的一个影巫，可王爷，妾身这么做，也是因为深爱王爷，不得已而为之啊！” “不得已，可本王已经说了，本王不爱你，也恨毒了你的欺骗！” 如今他不仅愤怒苏芷柔的欺骗，钟沐羽当时绝望的眼神也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最可恨的是，钟沐羽还被人抓走了，而这一切很可能就和苏芷柔有关！ 若是钟沐羽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就在此时，大门被人打开了，乘风和止雨看着这个场面，又看着盛怒的陆子渊，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 “王爷您……想起来了？” 陆子渊见是他们，身上的怒气消减了一些:“是本王对不住你们，如今本王恢复，定要让这个毒妇付出代价！” 乘风连忙上前:“王爷，苏侧妃的事先不着急，我们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王妃啊！” “也对，苏芷柔意图迷惑本王，陷害王妃，暂且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说完，陆子渊到桌子那边搜刮出纸笔，快速写了一封休书扔给她。 止雨问:“王爷，需要上报到京城吗？” “不必，她的娘家已经被抄家，如今她是罪臣之女，去留不必过问皇家，且先将她关着，找回钟沐羽再说。” 陆子渊又安排好了王府的其他的事情，而后便开始着手救回钟沐羽。 第122章 就像再次穿越一般 清晨，刺眼的阳光照进屋内，也晒醒了床上熟睡的人。 钟沐羽揉了揉迷糊的眼睛，待到看见这陌生的房间后，猛地坐起来。 眼前是另一个房间，竹制的房屋，简单的小木床，还有衣柜书桌，充满着生活的气息。 钟沐羽感觉自己最近的经历和穿越有的一拼，每次醒来都是不一样的房间。 她掀开被子下床，这才发觉身上的衣服被人换过了，身上带的东西整齐地放在床头桌上。 此刻钟沐羽只有一个反应:我是谁？我在哪？ 就在此时，门轻轻打开了，钟沐羽戒备地看着那边，就见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女探出头来。 见她醒了，少女看上去很高兴:“主人说的没错，您果然醒了！” 主人？ 钟沐羽一脸疑惑，就见少女走过来:“既然醒了，那便快些洗漱吧，我们在外面准备了饭菜，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应该很饿吧？” “我……呃……这里是哪里？” 她必须要先搞清楚状况。 少女笑道:“主人知道你心里有许多疑问，他说等你洗漱完毕，吃过饭，他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钟沐羽只好跟着她过去，少女手很巧，还给她梳了一个不错的发髻。 “主人说这段时间就让我来伺候你，我叫文娇，你呢？” “钟沐羽。” “好像大户人家会起的名字呢，那么以后我们就好好相处吧。” 文娇的性格十分开朗，钟沐羽总觉得她和之前看到的那些丫鬟不同，很独立自主，不唯唯诺诺，相处起来很舒服。 离开小竹屋，钟沐羽发现外面是一片漂亮的山野景象，碎石子铺出一条小路，周围生长着各种珍奇植物和鲜花。 吃饭的地方就在一棵大树下，只不过树下并不是空无一人，还有三个和文娇差不多大的女子。 见到钟沐羽，她们热情地迎上来。 “这就是主人昨天晚上带回来的人啊？真漂亮，而且充满贵气的样子。” “主人说她可不是一般人，很厉害呢，看来我们以后又多一个朋友了！” “……” 文娇打断她们的叽叽喳喳:“好了好了，钟姑娘跟我们不一样，你们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快服侍她去吃饭。” 钟沐羽连忙道:“吃饭这种事我不用人服侍的。” “不用吗？我听说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吃饭都是有成群结队的人服侍的，我们虽然只有四个人，可服侍也够了吧？” 钟沐羽脸划黑线:“没有那么夸张，大家都是正常吃饭的。” 文娇笑了笑:“是吗？这些我不懂，总之你快吃吧，有需要就叫我们。” 钟沐羽坐在石桌前，只见桌上摆了一道细细切好的烤鸡，还有一道炒青菜，一碗清粥，看上去很诱人。 做饭之人的厨艺还不错，文娇见她吃的津津有味，便问:“钟姑娘，这饭菜合你口味吗？” “嗯！很好吃，是谁做的？” “这是我们主人做的，我们主人很厉害的，每个吃过他做的饭的人都会夸他厨艺好。” “确实好……” 钟沐羽含糊地应下，心里却充满疑问，这里的丫鬟那么多，居然还是主人下厨。 吃饱喝足后，四个少女便把她带到一处山洞。 钟沐羽有些不确定:“你们主人就住这儿？” 其中一个少女道:“是啊，我们主人平日里都在这里修炼……” 文娇连忙打断她:“说什么呢？主人只是觉得这里安静，适合修身养性。” “对对对！修身养性！” 钟沐羽狐疑地看着她们，总觉得她们在隐瞒什么。 文娇把那三个人留在外面，然后带着钟沐羽进入山洞。 山洞内十分宽敞，没走多远，面前就出现一道木门。 打开门，一道赤红色的身影负手而立，文娇行礼道:“主人，钟姑娘来了。” “嗯，辛苦你们了，退下吧。” 这个声音…… 钟沐羽微微眯起眼睛，昨晚在昏迷之前，她记得自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容。 待到那人转过身来，直接印证了钟沐羽的猜想。 “你！赤玄竹？怎么是你？” 一个最不可能的人，偏偏是救了她的人。 而且这个赤玄竹和她以前见过的也不一样。以前的赤玄竹总是一身青衫，气质温和，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 可眼前这位，金线绣的赤红袍缀着白色毛边，紫金冠上嵌着宝石，腰坠青玉佩，脚蹬金丝履，简直要亮瞎她的眼睛。 嗯……该不会只是长的比较像？ 就在钟沐羽犹豫着该怎么说时，对方已经朝她走过来了:“是我，你身体无碍吧？抱歉用这幅样子见你，我可以给你解释！” 还真是一个人！ “你，你真的是赤玄竹吧？” “真的是我。” 钟沐羽仔细一看，确实是一模一样，不论是容貌还是眼神。 说起来，他额头上还有一个红朱砂，这让钟沐羽想起了之前在古画上看到的神仙。 如果脑袋后面加一个光环就更像了。 钟沐羽又打量了他一遍:“那你这个衣服，还有那些丫鬟，难不成不仅是个教书先生，还是个江湖隐藏的大佬？” 闻言，赤玄竹笑道:“我不是什么江湖人士，但若说教书先生，那确实只是我的爱好。” 赤玄竹示意她坐下，钟沐羽屁股刚挨在椅子上，茶壶就自己飞起来，给她面前的茶杯倒水。 钟沐羽吓得又站起来了。 “你你你！” 没有丝线，不是魔术，尽管她不愿意那么想，可刚才真的很像故事里的魔法。 “你别害怕，坐。” 赤玄竹再次安抚她坐下。 “行，我不害怕，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可以，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听一个故事，还有，不要害怕。” “你只要不吓我我就不害怕，我胆子还没有那么小。” “那好。” 赤玄竹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拂尘，往空中一甩，顿时洞内盈满雾气。 “钟沐羽，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山神一事是有迹可循的吗？” 钟沐羽点点头:“记得。” “万物有灵，当人的信仰达到一定程度，神就会依托于生命，存在于世间……” 第123章 你就是那个狐狸山神 拂尘挥扫，一只赤色的狐狸跳跃在他们面前。 “几百年前，它只是一只普通的狐狸，可就在某一天，它撞见了因为天灾而乞求山神保佑的人民，并偷吃了贡品。 人们见这只狐狸毛色鲜艳，便捉住了它，把它献祭给山神。狐狸本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可它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变成了人的样子。 别人看不到他，可它却能听懂人话，而且能帮助村民完成一些简单的事情。 慢慢地，人们对山神深信不疑，而狐狸也在这个过程中，收获了越来越多的知识，越来越强的能力，最终成为，所谓的山神……” 伴随着赤玄竹娓娓道来的讲述，雾气中的画面几近变幻，仿佛看电影一样，直到故事讲完，电影也消失了。 钟沐羽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你是说，你就是那个狐狸山神？呃呃，这简直像传说故事一样，我感觉我还没睡醒，迷药的药效还没有消失。” 说着，她还掐了一下自己。 很疼，看来不是做梦。 赤玄竹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别人要是亲眼看见这种事，要么害怕要么惊讶，可钟沐羽居然选择不信。 “难道到现在你还不相信吗？” “虽然很不想相信，但这就是事实，我尽量去适应。” 本来她以为这是个正常的世界，想不到是个灵异的世界。 钟沐羽喝了一口水，慢慢地消化赤玄竹的身世，然后问:“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 “你还记得我给过你一个竹质的哨子吗？” “当然记得，你说是护身符嘛，我一直贴身带的。” 钟沐羽想拿出来给他看，可一翻衣服才想起来她的衣服换了，便尴尬地收回手。 赤玄竹道:“别找了，那个哨子已经碎了。” “碎了？” “我曾告诉你，遇到危险就吹响它，其实我在那上面附着了我的法力，不管是吹响还是破坏，我都会感知到，然后飞来你身边帮助你。” 钟沐羽想了想，恍然大悟:“难道是昨天晚上……” “没错，那个人踩碎了它，我才能来救你。” “原来如此，谢谢你。” 此刻钟沐羽才发觉，原来赤玄竹以前说的话都是有内涵的，只是当时她不信神仙鬼怪，所以忽略了。 赤玄竹又继续道:“这个地方是我修炼的洞府，地点就在炎山，我设立了一个守护结界，外面人看不到也进不来，你完全可以放心。” 钟沐羽思索了一下，这个地方应该就像某魔法小说里写的，被隐藏的地方吧。 “原来就在炎山啊，那我就放心了，这次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也该走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你放心，这里的事情和你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你着急回去，是因为陆子渊？” “嗯，他被人控制了，现在情况很不好，我要想办法让他恢复。” 看到她那坚定的样子，赤玄竹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你跟我来。” 赤玄竹把她带出山洞，来到山腰上，然后在草丛里摘下一个植物。” 植物的茎上长着一个红色的果实，赤玄竹把果实小心翼翼地摘下，然后变出一个小瓷盒装进去，交给钟沐羽。 “把这个果实的汁液滴在他眼睛里，他就会恢复了。” “还能这样！谢谢！” 钟沐羽惊喜地接过盒子，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与钟沐羽的欣喜不同，赤玄竹看上去有些哀愁和严肃。 “钟沐羽，在离开之前，我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你尽管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 “好，你再跟我去一个地方。” 看着赤玄竹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钟沐羽有种预感，好像是不太容易的事。 这次，赤玄竹带她来到一棵古树下，这是一棵巨大的松树，大到四人合抱都抱不过来，钟沐羽看着这棵树，不由地惊叹起来。 “好大！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松树！” “这棵树比我的年岁还大，它也是炎山护山阵法的阵眼，拥有天生的灵气。” “所以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印证一个猜测。” “猜测？” 今天的赤玄竹已经够神神叨叨了，钟沐羽很难想象接下来还会有什么。 突然，赤玄竹趁她不注意抓起她的右手，顿时一股神秘的力量自手臂蔓延而上，冲击大脑！ “你……” 钟沐羽动弹不得，只感觉赤玄竹的手在紧紧吸附着她，与此同时，脑中也响起4601急促的机械声: “警告！有不明力量在冲击意识空间！ ……” 这句话一直在重复，4601似乎根本抵挡不了赤玄竹的法力。在多次重复未果后，钟沐羽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的景象也陡然一变。 原本大松树墨绿色的松针瞬间变成橙色，散发的光芒画出一个阵法，光芒旋转间，金光变白光，周围渐渐显现出钟沐羽空间的模样。 完了，秘密被发现了。 钟沐羽此刻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然而赤玄竹眼里只露出惊叹的神情，紧接着便松开了她的手。 身体恢复自由，周围的景象也变成原样，钟沐羽立刻向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赤玄竹一脸的惊喜:“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你竟能将意识空间具象化！” 钟沐羽没有回答他，此刻她神情戒备，还有些难堪。 老底被人揭了个干干净净，还怎么让人理智！ 赤玄竹看到她被吓坏了，连忙后退一步:“你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的意识空间只有你能操纵，你不同意，我是不能进去的，我只是想印证自己的猜想，所以才用法力探查了一下，别的什么都没做！” 钟沐羽冷声问:“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实话说，从见到你的那天就发现了，因为猜测你可能是具有天赋的识灵族人，所以我才会接近你。但我绝对没有恶意！” “你布这么大的局，任谁都不会再轻易相信你了吧！” “我知道，但是你就不想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吗？比如，那个空间的秘密？” 第124章 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钟沐羽回想了一下空间里的情况以及4601所说的，眼下，她还是更相信4601。 “那你就说来听听，我自己评判一下。” “好，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放松一下？一直维持那个姿势会很累吧？” 经赤玄竹一说，钟沐羽才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块石头上，模样相当滑稽。 她尴尬地跳下来，轻咳道:“你说。” “换个地方说吧，这个事可比我的故事要长很多。” …… 而在陵王府—— 陆子渊自恢复后，就把王府那一堆烂摊子暂时交给止雨打理，然后带上自己的亲兵，先找去了黑街。 地下交易所本来就是默认存在的地方，谁都没想到陵王会突然查封这里，一时间人心惶惶。 乘风带人里里外外搜了一遍，然后来报:“王爷，没有发现王妃。” “那个药店查了吗？仔仔细细查了？” “已经查过了，主谋跑了，剩下那些人问也问不出什么。” 陆子渊握紧拳头，愤怒与焦急几乎让他失了理智。 他扭头就走，乘风在后面喊:“王爷，那黑街这里怎么办？” “全部查封！” 要不是这个地方，他也不会被人暗算，钟沐羽也不会被抓走，所以这种罪大恶极的地方一定不能留！ 他翻身上马，乘风见状，也紧紧追上去。 如今他们已经派人朝各个地方去找了，可陆子渊等不了结果，他一定要亲自把钟沐羽找回来。 乘风提醒道:“王爷，那贼人十有八九是细戎的卧底，若是他们掳走王妃，逃到细戎最为保险，难道您要单枪匹马去细戎吗？” “若是钟沐羽被抓到细戎，那本王不介意闯去救她。” “可这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所以本王不打算带其他人。” 猎猎狂风吹起陆子渊的衣摆，他看着细戎的方向，好似钟沐羽就在那里。 乘风权道:“若是王妃不在细戎，这是引您前往的圈套，那该怎么办？王爷，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陆子渊突然大吼:“你们每个人都让本王从长计议！可本王等不了了，多等一刻，羽儿就危险一分！” 说完，他不顾苦劝的乘风，加快了速度。 “唉！” 乘风没办法，也紧紧跟了上去，他不能放任陆子渊去面对危险。 两人一直跑到晚上，陆子渊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悄无声息穿过边境，于是想也没想便一头扎进山林。 “王爷，晚上山林危险啊！” 看着完全不在意他的陆子渊，乘风简直要抓狂。 两个人晚上在深山老林里，这是打算让野兽吃掉吗？ 乘风拿出打火石，点燃火把后，又急急忙忙地追过去。 没跑多久，乘风见陆子渊停下了，他也连忙勒紧缰绳，停在他旁边。 “王爷，这……” 乘风看着面前的木屋，建在这种深山老林里的双层木屋，怎么看怎么怪异。 陆子渊立刻下马，接过火把就朝里面走去。 此处已经空无一人，可周围的痕迹表示，这里的人离开不久，而且走的很仓惶。 点燃外面的火盆，陆子渊连忙朝屋内走去。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没有有用的东西，陆子渊来到二楼的房间，借着微弱的光，他看到了地上踩碎的竹哨与碎布片。 “这是羽儿的衣服，她之前曾在这里！” “王爷，王妃她可能……” 乘风心情复杂地看向床上，凌乱的床上还有撕碎的布片，捆绑手脚的绳子。 陆子渊当然知道乘风所指为何，他连忙扑过去查看道:“不可能！这绳子是被利器砍断的，这粉末是迷药，她应该是被人救走了！” 乘风没有说话，就算是被人救走了，可这现场很难不让人往那方面去想。 陆子渊却不这么认为:“我相信她没事。既然对方已经绑住了她，没有必要再使用迷药，况且……” 陆子渊看向窗户，那窗户破了一个很夸张的大洞，好像被人用什么巨物砸开一般。 “她不会让自己吃亏，一定是有人救了她。” “可什么人会来这里救王妃呢？” 乘风想了想，能在这里自由活动的，只有山中的猎户，采药人，他可不觉得那些人有本事来救钟沐羽。 “继续在这周围找，一天的时间，他们走不了多远。” 好不容易追到的线索又断了，乘风抓了抓头发，找！既然都找到这个份上了，那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王妃找回来！ …… 炎山上，赤玄竹把钟沐羽带去另外一个山洞，那里面放了许多书架，架子上满满当当的书籍，以及一些钟沐羽不认识的东西。 赤玄竹道:“在此之前，我想问一下，你是从何时发现并开始使用这个空间的？” “我……” 这个瞎话可不好编，要是说出自己是穿越的，不知赤玄竹会怎么想呢？ 见她不想说，赤玄竹也不勉强:“那就先将这个问题放一放，先说说你的身世吧。” 赤玄竹一甩拂尘，架子上的一本书就飞到了钟沐羽手中。 “《识灵秘史》？这是什么东西？” “能告诉你身世的书，身为识灵族人，你该了解的。” 钟沐羽若有所思地翻开书本，这书内容不多，只记载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事，她不一会就看完了，但是内容还需要慢慢消化。 这个世界除了普通人，还有一个族群叫识灵族，他们与普通人唯一的区别就是能自由操作意识空间，因此在历史上经常担任巫师和算命先生之类的角色。 大部分族人在历史的发展中已经融入普通人的生活，只有小部分人藏在深山里，不常与外人交流。 因为与外人通婚，所以他们后代的能力已经变得十分微弱，目前还拥有操纵意识空间能力的只剩隐居的识灵族人。 钟沐羽问:“你是说，我是识灵族人？” “这是显而易见的。” “怎么可能，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没听说过他们有什么异能。” 钟沐羽仔细回忆着那已经不在人世的父母兄弟，他们完全就是普通人，就连原主生前也是普通人，是钟沐羽来了之后，这些才存在的。 “我与钟将军有过一面之缘，他确实是普通人，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第125章 知道太多准没好事 好家伙，赤玄竹也真敢想，也可能他真的知道什么。 钟沐羽叹了一口气，说出了实情:“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不是钟沐羽。” “这是何意？” “我不是这个钟沐羽，但我的名字确实叫钟沐羽……” 钟沐羽把自己穿越过来的事简略地告诉了赤玄竹，包括她随身出现的空间，只是省去了4601的存在。 赤玄竹露出一个吃惊又疑惑的神情，想来这种事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这世间当真玄妙，竟然还有这种事。” 钟沐羽笑了笑:“我也这么认为，但比起穿越，我还是觉得你的存在更玄妙。” “那就只能说明，跟这世间万物相比，我们还是很渺小。你的事我明白了，不过你是识灵族人的事是确定的，或许正是你的到来，才激活了你的意识空间。” “要是这么说，为什么那空间是看得见摸得着呢？我还能在里面存放东西。” 说着，钟沐羽隔空便取出一个玩具小黄鸭，扔向赤玄竹。 赤玄竹伸手一抓，小黄鸭便发出“吱吱”的声音。 “识灵族人的历史上，确实有人能将意识空间转化为现实，但这种人少之又少，你确实算是珍稀人类了。” “别把我说的跟保护动物一样。那么，你既然知道这么多，还知道我不是钟将军的亲女儿，那肯定是知道我的身世了？” “我有猜测，但是不确定，你很想知道吗？” 钟沐羽摇摇头:“我不想知道，说实话，我现在只想好好生活，不想和什么识灵族，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扯上关系。” 按照钟沐羽以前看过的电影电视剧小说，好奇心害死猫，知道太多准没好事。 “也罢，反正只是我的猜测，真相等你哪天想知道了，就自己去追寻吧。反正现在的识灵族，也不适合你去。” “嗯，多谢体谅。” 赤玄竹又道:“我只简单探查了一下你的意识空间，就发现它其实广阔的难以想象，而你使用的，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这倒是真的，但这一小部分也够用，我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 “可你已经来到了这里，知道了你的身世，以后还会有经常用这空间的地方，所以一定要有更多保护自己的手段，莫要像之前那样。” 赤玄竹朝钟沐羽甩了一下拂尘，一些亮晶晶的金粉便朝她飞来，钟沐羽顿时感觉意识清明了许多。 “这是什么？” “增加你对意识空间的操控能力，至于如何做，就需要你自己摸索了。” 许是怕钟沐羽不当回事，赤玄竹又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交给她:“这书给你，照着上面说的做，会事半功倍。” 看到赤玄竹这仔细讲解和认真帮助的模样，钟沐羽只感觉前途堪忧，有了识灵族人这个身份，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谢谢你帮了我，还给我解释了这么多，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我送你出去。” 赤玄竹护送着她出去，一直走到一处杂草丛生的荒山野地。 “从这里一直往前走就离开这里了，下山之后就是清水村，至于怎么回城，你应该有办法，我看到你空间里有特殊的代步工具。” “那个你都看到了？行，有空教你骑自行车。” 赤玄竹笑道:“那就说好了，还有，以后有困难，一定要记得找我，只要在山里吹响口哨，你就能进来了。” 他再次从身上拿出一个竹哨子，放到钟沐羽手中。 新的护身符。 钟沐羽正要告别，却见文娇她们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显得十分不舍。 “钟姑娘，你这就要走了吗？” “不多待几天吗？这山上还有好多好地方，我还准备带你去看看呢！” “……” 赤玄竹挥挥手，打断她们的七嘴八舌:“钟姑娘还有要事，不便久留，以后她还会再来的，你们先退下吧。” 丫鬟们一脸遗憾，文娇朝钟沐羽道:“那你一路保重，记得回来看我们。” 钟沐羽点点头:“一定。” 待赤玄竹把她们赶走，钟沐羽道:“你的这些丫鬟个性可真独特呢，她们不会也是什么山野精怪吧？” “不是，她们……唉！以后若有空再告诉你吧，兴许你还能帮帮她们。” 看到赤玄竹一脸的悲悯，钟沐羽也不打算细问下去了，便正式告别了赤玄竹，向山外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当钟沐羽再回头时，宛如仙境一般的山林景象已经不复存在了。 之前经历的事情就好像是做梦一般，可钟沐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认为那是梦了。 来到清水村，钟沐羽并没有去宅子那里看望郑叔夫妇，当务之急，她还是想尽快回王府。 就在她思考要不要使用她的山地自行车时，迎面走来一个娇俏少女。 少女一看到她，又仔细看了看，顿时十分吃惊:“你是……陵王妃？” “你哪位？” “真的是王妃啊！您不认得我了吗？我叫文慧，就是您救了我，让我免于被献祭啊！” 钟沐羽仔细看了一下她，恍然大悟:“哦！你是那个要被献祭给山神的新娘！” “您想起来了！没错，当时时间匆忙，还没来得及跟您道谢呢，文慧多谢王妃的救命之恩！” 见她要跪下，钟沐羽连忙制止:“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不要行这么大的礼。” 文慧腼腆地笑了笑:“王妃您果然如传言般和蔼可亲。只是不知道您在这里做什么呢？有没有我能帮您的？” “呃嗯，我有事回来看看，说起来我眼下正好有个困难，这个时候村子里有进城的人吗？我要回王府，但是没有马车。” “这倒是巧了，我正要和我爹去城里买东西呢，王妃若是不嫌弃，就和我们一起吧。” 钟沐羽眼睛一亮:“有什么可嫌弃的，我可真幸运，那就一起走吧！” 文慧欣喜地带着钟沐羽来到家门口，就见文慧的父亲已经准备好了驴车，她立刻招招手:“爹！王妃要回城里，需要我们载她一程呢！” 第126章 我回来了 文慧的父亲一见是钟沐羽，立刻一脸惶恐地把文慧拉过去:“原来是陵王妃！你这丫头，怎么没大没小的，见了王妃也不行礼！” 钟沐羽道:“不必多礼，我这次是偷偷回来的，不希望引起太多人注意。” “王妃大度，听慧儿说，您是要回城？” “是啊，就劳烦您送我一程了。” “不麻烦不麻烦，王妃不嫌弃我这驴车简陋，是我们家的福分啊，您快上车吧。” 文慧的父亲手忙脚乱地将一个毯子铺在正中，邀请钟沐羽上去。 两人上了驴车后，文慧的父亲便赶着毛驴，惬意地离开清水村。 旁边，文慧正用草叶编织什么，在她灵巧的双手下，不一会就编出一个草蚂蚱。 “王妃，这个送给您！” “谢谢。” 钟沐羽笑着收下那个蚂蚱，她父亲见状，怒斥道:“没大没小的，那种东西都给王妃。” 钟沐羽道:“没事，我觉得很好，这个蚂蚱栩栩如生的。” 文慧笑了笑:“王妃喜欢就好。” 钟沐羽把这个蚂蚱小心放到自己的口袋里，然后自袖中摸出一条暖黄色的发带。 “既然你送给我礼物了，那我也送给你一个吧，虽然这个发带不是我做的，但上面的花纹是我设计的，也算是我创作的东西吧。” 看着那条质感绝佳的发带，文慧有些忐忑:“这也太贵重了。” “它的颜色与你很相配。” 钟沐羽轻轻将发带系在她头上，少女显得十分开心，整个人也更加明媚了。 两人一路上聊着天，直至到达城中。 看着开心的文慧，钟沐羽突然发觉，她的相貌与赤玄竹的那个丫鬟文娇十分相像。 而且名字也差不多，这倒是让钟沐羽好奇起来。 就在她想问问文慧还有没有姐妹时，驴车已经到达了陵王府。 “王妃，已经到了。” “啊，谢谢。” 钟沐羽交给他们一锭银子，和文慧父亲又互相推诿了几句，然后就去敲门。 “王妃？” 守门的侍卫一见是她，立刻惊喜地打开门，跑回去奔走相告。 “王妃回来啦！王妃回来啦！” 她之前被劫走时，府里少不了人担心，如今见她回来了，这种反应也没毛病。 钟沐羽走到花园，就被四面八方来的人给围住了，早春她们喜极而泣，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问她的情况。 看着仇叔和几个熟悉的人，钟沐羽很惊讶:“仇叔？你们回来啦？” “回来了，您放心，一切都恢复了。王妃您没受伤吧？” “我很好，让你们担心了。” 钟沐羽看着周围一圈人，却没看到乘风的身影。 止雨知道她在找什么，连忙道:“王妃能逃回来，应该累了吧，您的疑惑就由属下来解答吧。” “也好。” 钟沐羽跟着他来到秀玉舍，没想到，陆子渊不在这。 “王爷呢？出去处理公务了吗？” “王爷是去找您了。” 一听这个，钟沐羽心中隐隐有些期待:“他……恢复了？” “嗯。” 止雨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了钟沐羽，包括苏芷柔被押入大牢，她的下人全部发卖。 钟沐羽安静地听着，难怪回来的时候汀芷院那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听到陆子渊疯了一样地找她，钟沐羽十分感动，眼下她平安归来，也是该把陆子渊叫回来了。 止雨问:“王妃呢？您是如何逃出来的？” “那些人把我带去边境的山林里，应该是准备去细戎，也多亏了他们暂时停留在那里，所以我才能被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给救了。” 为了避免说出赤玄竹的真实身份，钟沐羽给他编了一个家庭是富商的游侠公子身份，这也是她这一路上反复思考修改的借口。 听完钟沐羽的遭遇，止雨感叹:“王妃您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也是我运气好，不过我也不能次次都运气好，那个歹人还是要尽快抓到才是。” “这个王妃放心，属下已经按照王爷的命令，密集搜寻陵清城和周围的村落，边境的进出检查也加强了，王爷也封了黑街，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但愿如此。” 虽然这么说，可钟沐羽还是觉得抓到对方的希望渺茫。 乌昭为人狡猾，武功还高，他就算回不去细戎，也有不少藏身的地方。 罢了，先不管他。钟沐羽问:“当务之急先把陆子渊找回来吧，你知道他在哪吗？” “王爷说要亲自去追查，乘风一直跟的他，具体在哪里属下也不知，但应该不会离开元祁，属下这就派人去给军营和边防的人通信，相信不日便能找到王爷。” “那就快去吧，他一直在外奔波，我也担心他的安全。” 止雨退出去后，钟沐羽也打算回到馨香院，没想到一出来就见到等在那里的早春。 “早春，你怎么在这？” “奴婢担心王妃，您还好吗？真的没有受伤吗？” 钟沐羽摊开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放心吧，我什么事都没有。” “您回来就好，这样奴婢也就放心了。” “让你们担心了。” 钟沐羽拉过她的手，两人就像散步一样，来到花园。 看到那空空如也的汀芷院，钟沐羽问:“汀芷院都空了？” “嗯，王爷对此事非常生气，不仅休了苏侧妃，还把她关进大牢，汀芷院查封，所有下人都发卖了。” “休了？不是说侧妃是入皇家玉牒的，不能轻易休弃吗？” “那是正常的侧妃，苏芷柔的父亲因为贪污受贿被抄了家，虽然她嫁出来躲过一劫，可已经变成罪臣之女了，加上谋害皇子是大罪，王爷便省去那些麻烦，直接把她休了。” 钟沐羽点点头，想不到苏芷柔的娘家还能发生这种事。 “早春，反正我们也无事可做，不如去看看苏芷柔？” 早春撇撇嘴:“她现在有什么好看的，一个阶下囚罢了。” “她敢用邪术控制陆子渊，你敢保证她不会用邪术控制狱卒越狱吗？再说她害的巧儿她们那么惨，去看她笑话我也乐意。” 这话说动了早春:“有道理，那就去看看她吧。” 第127章 她得了疯病 苏芷柔被关在城内的地牢内，距离陵王府还有一段距离，两人乘着牛车到达后，钟沐羽出示了陵王府的令牌，狱卒们就放她进去了。 苏芷柔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那里终日昏暗，压抑的感觉仿佛能让人疯掉。 与其他人的不同，苏芷柔的牢房糊的严严实实，除了门，只留一个传递食物的洞。 狱卒嘱咐她:“王爷说过，她十分危险，需要严加看管，平常送东西时注意不要看她不要和她搭话，王妃您也小心点，有什么事记得叫我们。” 看来陆子渊有防范她的邪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了。 钟沐羽点点头:“我明白了。” 狱卒打开门，钟沐羽看到，里面只有一个很小的窗户透进一点光，屋内有一张床和一个桌子，再就是一只马桶。 苏芷柔穿着囚服，手脚都被锁链栓在墙上，最远的活动范围也只到那个取饭的小洞。 如今的她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温柔美丽，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落魄，脸色也很差，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见是钟沐羽，她那不聚焦的眼睛终于凝聚了一点光:“是你！你竟然回来了？” “是啊，我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让你失望了。” “他竟然失手了？” “是我运气好，被人救走了。” 苏芷柔怒极反笑:“救走了？哈哈哈！钟沐羽，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运气好啊，什么都会，什么都有，就连遇到危险了都会有人救。” 说着说着，苏芷柔的脸色悲伤起来。 钟沐羽冷冷地看着她:“你要是一开始不欺骗，不算计，你也可以活的很好，何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不用你教训我！” 苏芷柔突然扑上来要抓钟沐羽，她那发狂的样子十分可怕。 然而还没靠近，就被狱卒挡住，扔了回去。 狱卒凶神恶煞地看着她:“还发疯，想吃鞭子吗？” 苏芷柔不敢过去了，只恶狠狠地盯着她:“钟沐羽，就算你赢了怎么样？我诅咒你以后会不得好死！” 早春握紧拳头:“太可恶了，看来得嘱咐狱卒好好关照她一下。” “不必在意她的疯言疯语，反正她也活不了几天了。” 苏芷柔凄惨地笑道:“是啊，我活不了几天了，可就算只能活一天，我也会不停诅咒你！” 早春大怒:“来人，掌嘴！” 钟沐羽没有制止，狱卒便上前去，狠狠地打她的嘴。 凄惨的叫声响彻牢房，打着打着，苏芷柔竟抽搐起来。 钟沐羽立刻喊停了狱卒。 苏芷柔的嘴已经肿了，可此时她瞪大眼睛，面容扭曲，浑身抽搐，一点都不像被打的样子，反而像是犯了失心疯。 钟沐羽问狱卒:“她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她已经得了疯病吧，王妃您离远一点，当心被她伤到。” 钟沐羽后退一步:“我会注意，她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 钟沐羽若有所思地看着在床上扭曲的苏芷柔，早春扯了扯她的衣袖:“王妃，我们还是走吧，当心她再发疯。” 就在此时，难受的苏芷柔突然叫道:“给我药，快给我……药……” “药？什么药？” 然而此刻的苏芷柔也不在乎面前的人是钟沐羽了，立刻就要爬过去:“求你……把药拿给我……” 狱卒再次拦下她:“滚滚滚！别想伤害王妃娘娘！” 钟沐羽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和早春离开大牢后，心里还在想这个事情。 见她一直在出神，早春问:“王妃还在想苏芷柔的事情？” “嗯，我觉得她的样子很奇怪。” “她现在指不定已经疯了，您就别管这些事了，想多了还生气。” 可钟沐羽不这样认为，一定有什么问题，或许该去汀芷院查一查了。 回到王府后，钟沐羽便去仇叔那里要来汀芷院的钥匙，要去查一下。 据仇叔所说，因为陆子渊急着找她，所以苏芷柔还没定罪，她的院子也只是封了，里面什么都没动，这正合她的心意。 汀芷院里一切都维持着苏芷柔在时的样子，钟沐羽打开房门，屋子里还萦绕着苏芷柔喜欢的熏香味道。 钟沐羽吩咐早春:“我们两个分头搜一下，尽量别打乱原有的布局，你要是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记得叫我。” 早春答应着，两人便开始分开搜查。 苏芷柔爱美，柜子和抽屉里存了不少衣服首饰，当然与之相对的，她的存款也所剩无几。钟沐羽没想到，她居然能把自己的陪嫁花掉那么多，难怪一直问王府的账房要钱。 但若只是衣服首饰和补品，也不至于花的银子见底，就在此时，钟沐羽听到了早春的声音:“王妃，您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钟沐羽循声过去，就见早春在苏芷柔的床头柜里发现一些东西。 正常来说，放在床上柜子里的东西大都是常用的私人物品，可苏芷柔那里面却有一些不寻常的瓶瓶罐罐。 早春打开一个瓷瓶闻了闻，被呛的直咳嗽:“什么东西这么香，好难受。” 钟沐羽立刻把瓶子盖上:“别随便闻，免得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经过之前的事，她是真怕了苏芷柔的这些东西，不仅有物理伤害，还有魔法伤害。 在这些瓶瓶罐罐里，有一个木盒相当惹人注目。钟沐羽打开它，只见木盒里存着不少药丸，闻起来还有丝丝缕缕的清香。 感觉像是补药一类的东西，可混在这里，钟沐羽便觉得它不是一般的药。 她关上盒子，示意早春:“把这些东西全部带回去，我得检查一下。” 早春把东西收拾进一个抽屉，抱起来问:“不等王爷回来再查吗？” “不用，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些都是不一般的药。” 两人带着东西离开汀芷院后，钟沐羽分出一部分交给府医检查，另一部分则送去空间让4601化验。 在空间里，4601依然按部就班地接受她的指令工作，钟沐羽心有疑虑，若这是属于她的意识空间，那4601是真正存在的，还是她根据前世的空间机器人凭空创造出来的呢？ 第128章 恐怖的毒药 不管是哪一种，只要它没有异心，那钟沐羽就是安全的，如果它有异心，那钟沐羽也对付不了它。 想那么多，徒增烦恼。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那边的4601已经把检测结果给她拿过来了。 看着检测单上那一串串的名词，钟沐羽再次佩服起苏芷柔来。 还好陆子渊及时清醒把她弄去大牢里，不然就凭她手里这些五花八门的药，足够把王府毒个人仰马翻。 在这一串成分的最下方，有几样东西吸引了钟沐羽的注意。 那正是那些奇怪药丸的配方，看到这里，钟沐羽总算明白苏芷柔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抽搐。 就在此时，钟沐羽听到早春叫她的声音，于是连忙闪身出了空间，就见早春推门而入。 “怎么了？有事？” 见钟沐羽坐在软塌上，早春问:“您是在休息吗？” “没有，在研究苏芷柔那些药呢。” “奴婢觉得，您在外经历了那么多危险，如今平安回来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下才是。罢了，府医孙先生来找您，说是关于那些药的事。” “这就有结果了？他们速度倒是快。” 钟沐羽跟着早春出去，大厅内，孙先生已经等在那里了。 “孙大夫，可是有结果了？” “回王妃，我们几人已经将这些药研究过了，只是，有的药我们分辨不出，特来向王妃求教。” 孙府医态度诚恳，自从上次钟沐羽治好了那些中毒的婢女，他们便对钟沐羽又多了些许崇拜。 东西摆放在钟沐羽眼前的桌子上，府医研究不出来的东西就是那个装有香味粉末的细长瓶，以及那些药丸。 孙府医给钟沐羽讲解了那些都是什么药，有什么功用后，便拿起那个细长瓷瓶:“这个东西我们知道它是媚药的一种，但它的药力十分霸道，已经属于一种能损害身体的毒药，可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我们也没查出来。” 钟沐羽点点头:“媚药，倒是和我想的一样。” “至于这些药丸，里面有着数十味补药，还有几样成分我们不曾见过，但应该不属于毒药。” 钟沐羽拿起一枚药丸:“要我看，这东西比其他的都毒。” “王妃为何这么说？” “寻常毒，见血封喉倒也干净，可这种东西，却是能让你散尽家财，最后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孙府医被吓到了:“什么毒这么厉害？” “罂粟，听说过么？” 孙府医想了想:“确实有听说过，不过此物是外域植物，十分珍贵，在下并没有见过。只是，这东西是没有毒的啊？” “这个东西别的毒没有，就是会让人上瘾，一旦发作，生不如死。” 借此机会，钟沐羽好好向府医科普了一下罂粟的危害，孙府医听的十分认真，到最后，竟然还要来纸笔细细地记录下来了。 “没想到罂粟还有这种功效，若是被恶人乱用，必有灾祸。” 钟沐羽道:“告诉你这个也是让你留心着，日前我曾在城里发现过这种东西，只是此物少见，大家认知不全，若是能经由大夫之口宣告，我想大家也会多多注意一些。” 孙府医点点头:“王妃说的有道理，只可惜这东西少见，若是能找来一株就好了。” “要这么说，我还真有。” 钟沐羽摸出两个大烟葫芦:“这是罂粟的种子，但是此物的种植方法我也不清楚，我把它们交给你，拿去研究也好种植也好，随你们发挥，但是不能吃，也不能烧。” 孙府医小心地接过那两个大烟葫芦，没想到王妃这里什么都有，既然把这珍贵的东西交给他，那他一定不会辜负王妃的期望。 孙府医离开后，钟沐羽便将苏芷柔的东西收好，当做证据。 等了一天，到了晚上，陆子渊还没回来，钟沐羽不由得有些担心。 按照止雨的说法，这么找都找不到，陆子渊很可能单枪匹马追去细戎了，要是这样，那就危险了。 偏偏这天晚上，外面还下起雨来。 钟沐羽缩在床上，雷声扰的她心神不宁，尽管如此，劳累了一天的她还是慢慢进入了梦乡。 恍惚间，一片雾气笼罩了她，再次醒来时，眼前已是一片荒山野岭。 钟沐羽疑惑地看着这一切，刚才她还在馨香院睡着呢，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充满迷雾的荒山野岭不辨方向，钟沐羽只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没过多久，山中突然出现一道人影。 钟沐羽看不清他的容貌，只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他一身简单极致的白衣，仿佛随时能融入雾气消散。 “你好？” 钟沐羽试探地上去打招呼，然而不管她怎么走，那人就是在她前方不远处。 这让钟沐羽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就在此时，男人伸出手来，指向一个方向。 顺着方向看去，在雾气的尽头，似乎又有一个身影。 那是陆子渊？ 钟沐羽觉得这一定是幻觉，怎么可能看到陆子渊呢？没等她多想，神秘的白衣男人就混在雾气中消失了，而她也来到了陆子渊的面前。 “钟沐羽？是你吗？” 陆子渊试探地问她，虽然他们离的比较近，可陆子渊像眼神不好一样，根本无法聚焦。 钟沐羽心一紧，想再往前，却也不能了。 于是她叫喊:“是我，陆子渊，如果你想起我了，就快回来吧，我在王府等你呢。” “王府？你回去了？你平安无事？” “是的，我好好地回去了，你也快回来吧，我……我很想你。” 陆子渊停下了搜寻的目光，然后看向钟沐羽所在的方向，就像真的看到她在那里一般:“我也很想你，你等我，我一定快马加鞭赶回去！” 钟沐羽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自己，当她伸出手去，要触碰陆子渊时，视线却陡然一转，随即便跌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这是梦吗？ 不知过了多久，钟沐羽终于有了知觉，当她睁开眼睛后，眼前已是熟悉的帷幔，熟悉的房间。 “啧！还真是梦啊。” 钟沐羽爬起来打了个哈欠，总感觉有些失望。 第129章 这就是命中注定 此时，帷幔外传来早春的声音:“王妃，您醒了吗？” “嗯，刚醒。” 钟沐羽扯开帷幔，就见早春带着一干婢女，捧着洗漱用品来了。 “您这次睡的时间很长呢，她们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奴婢觉得应是您劳累过度，您现在还好吗？” “挺好的啊……” 钟沐羽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都临近中午了，以往她再怎么赖床也不会睡到这么晚。 或许真是精神紧张加劳累过度了。 洗漱吃饭后，钟沐羽先去了一趟酒楼，又去了云裳阁，果然她最挂心的还是手底下这些产业。 回来后，钟沐羽便打算再研究一下她的空间，可还没进行多久，就被匆忙跑来的早春打断了。 “王妃！王妃！王爷回来了！” 陆子渊？ 想都没想，钟沐羽立刻冲出院子，迎面就遇上了朝这边走的陆子渊。 在外这两天，他一看就没好好打理自己，不仅灰头土脸的，人也憔悴许多。 不过在看到钟沐羽后，整个人瞬间就明亮起来了，钟沐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快速拥入怀中。 “你真的回来了，太好了。” 陆子渊的声音都在颤抖，钟沐羽拍拍他的背:“是啊，让你担心了。” 钟沐羽感觉抱的有些紧，喘不上气，不过陆子渊这么紧张，那就让他这样抱着好了。 就这样过了一会，陆子渊轻轻松开她:“我已经恢复了，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我知道都是苏芷柔的阴谋，我不怪你。” 钟沐羽轻轻抚上他的脸，真好，眼睛里有光了。 回到馨香院，钟沐羽沏了新茶，又将自己回来的过程告诉他，最后笑道:“说起来还真是巧，我昨晚想你想的都梦见你了，没想到你今天就回来了。” 闻言，陆子渊道:“因为找不到你，乘风让我回来再派人手扩大搜寻范围，我昨晚在客栈的时候也梦见你了，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 钟沐羽手一顿:“也梦见我了？梦见我什么？” “你说你在王府等我，让我回来，当时我真的很想冲破迷雾去抓住你的手，可是终究是梦，不过眼下，你就在我旁边，不是梦。” 说完，陆子渊拉过她的手，紧紧握住。 钟沐羽觉得最近发生的奇怪事太多了，她居然可以串联自己和陆子渊的梦！ 此时，她想到赤玄竹说的识灵族的事，或许，梦境也是意识空间的一种？ “怎么了？” 见她久久不说话，陆子渊问了一句。 钟沐羽笑着含糊过去:“没事，我昨天去看过苏芷柔了。” 提起苏芷柔，陆子渊瞬间觉得厌恶:“你去看她做什么？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她也该付出应有的代价了。”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毕竟她一直想跟我斗，如今怎么说也算手下败将，我也该去看看她，而且去看了还真不亏，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钟沐羽把从汀芷院搜来的东西，拿给陆子渊看。 “这都是什么？” “迷药，媚药，毒药，要不是我去她的汀芷院，我还不知道她竟藏了这么多东西。” 陆子渊嫌恶地看着那些瓶瓶罐罐:“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生长的，就那么喜欢算计和下毒。” “人心不足蛇吞象，所以说落到今天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况且就算你不杀她，她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 “怎么说？” 钟沐羽拿出那个盒子:“这种丹药，表面看没什么，但吃多了会依赖，往后若是停了将会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况且它还有毒，越吃越想吃，最后把自己吃死。” 陆子渊拿起一颗:“真有这么厉害？” “详细的我都和府医说过了，都注意着点，那些人把这东西卖给苏芷柔，我想也意在控制她，你说，要是这种东西光明正大地流进市场，或者让位高权重之人吃了，会怎样？” 听钟沐羽这么一说，陆子渊也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表情愈发严肃起来，此刻，他十分庆幸自己端掉了黑街。 若放任此物流通，后果不堪设想。 “还好发现及时，若从此刻开始注意，应不算晚。” 而后，陆子渊又叫来婢女，把这些毒药都清理掉。 这种肮脏东西，他不希望留在王府。 陆子渊本想再和钟沐羽多待一会，可无奈他发疯那几天造的烂摊子太多了，虽然有止雨帮忙善后，可毕竟需要他亲力亲为。 钟沐羽也理解，两人走到庭院，就见不远处的树荫下，乘风拉着早春的手，两人聊的很起劲。 陆子渊和钟沐羽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下，而后陆子清便故意咳的很大声。 那两人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来到他们面前。 陆子渊道:“乘风啊，该走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是。” 乘风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早春，急忙跟上去了。 早春的脸微微有些泛红，钟沐羽也没点破她:“好了， 人都走远了，我们去准备晚饭吧，今晚我们吃烤鸡！” 入夜，陆子渊来馨香院吃了晚饭，不多时，两人便歇下了。 早春横竖睡不着，便出来吹吹风，路过主屋时，听到里面细微的呻吟声和喘息声，脸瞬间红了。 她急急忙忙跑到树下的石凳上坐着，冷静下来后，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长吁短叹的，有心事？” 早春一个激灵，在看到来者是乘风后，她便放下手中的灯，但脸还是红的。 “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王爷的贴身护卫，当然要守夜啊。” “守夜……” 早春很想问他是不是听墙角听过很多次了，可这种事，她不好意思问出口。 “我说，你还没有告诉王妃？” 早春摇摇头。 乘风坐在她旁边:“我今天和王爷表明心迹了，我想，由王爷去试探王妃的态度最好，你要相信王妃，她肯定会为你的幸福着想。” “我当然相信王妃。” 如今她也只能选择相信。 乘风突然感叹:“说起来，如果我们成亲，也会像王爷和王妃那样吧。” “哪样？” 乘风轻咳一声:“就像现在王爷和王妃那样。” 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早春的脸更红了:“我怎么知道？一天天的胡思乱想，睡觉睡觉！” 第130章 成双又成对 自那之后，察觉了梦境的异常，钟沐羽想起了赤玄竹给的那本书，便时常拿出来翻阅，这控梦倒是个有趣的本事，学会了也不坏。 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经常睡觉，于是这段时间我钟沐羽时不时便蒙头大睡，以求试探出这种特殊能力的更多用处。 苏芷柔择日处以绞刑，她不在了，陆子渊便想着推了汀芷院，建个钟沐羽喜欢的东西，钟沐羽也不在意，随他折腾。 这天，陆子渊回来后，还兴冲冲地带回一个木盒子。 “猜猜这是什么？” 看着那个扁平的四四方方大盒子，钟沐羽想了想，又摇摇头:“难不成是书画？ 在她印象里，这样形状的盒子，只有披萨盒，而陆子渊肯定不会给她带块披萨当惊喜。 “你看……” 陆子渊把盒子放在桌上，打开，一个光洁透明的东西便映入眼帘。 “这是玻璃？真做出来了！还是玻璃板，做窗户简直刚刚好！” 钟沐羽可真没想到，当时把方法交给陆子渊，他就真的找工匠研究了，而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限的，这么短的时间就做的这么好。 “我说过，他们一定会做到。我已经让工匠们批量生产了，第一批就用在新的楼阁上，后续也有一些生活用品，到时候可以卖到别处，元祁那么大，相信会很受欢迎。” “一定会的！到时候我们不用再依赖外国商人，我们可以赚很多钱！” “财迷。” 陆子渊宠溺地笑道。 钟沐羽故意问:“那你喜欢我这个财迷吗？”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这辈子都不想放开！” 陆子渊把她抱在怀里，钟沐羽笑的开心，直接就吻了上去。 失而复得后，她感觉自己变得狂野了许多。 “咳咳，王爷，王妃……” 外面进来的乘风正好撞见这一幕，尴尬的留也不是退也不是，脸都涨红了。 钟沐羽见他这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想不到乘风这么纯情，这，也是好事。 陆子渊正色道:“什么事？” “仇叔说您要找的那个商人已经到了，让您过去。” “知道了，我一会就去。” 乘风退出去后，陆子渊问钟沐羽:“你觉得乘风怎么样？” 钟沐羽明知故问:“很好啊，怎么了？” “那让他和早春结为一对怎么样？” 陆子渊还真是开门见山，一点迂回都没有，钟沐羽再装傻就没意思了。 她问:“是乘风跟你求情的吧？” “你知道？难道早春也和你求情了？” “她没有，她一个女孩子，脸皮薄，不过她确实旁敲侧击地试过我的态度，让我糊弄过去了，我想还是先观察一下乘风。” 陆子渊也觉得有道理:“乘风是自幼跟的我，他的脾气秉性我很清楚，信得过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去问一下早春，尽管她一定会答应就是了。” 两人相视一笑，陆子渊离开后，过了一会，钟沐羽拿来一些甜点花茶，把早春单独叫过来。 “王妃，您找我？” 看着干净的桌子上摆放着的花茶点心，早春一脸疑惑。 “嗯，过来坐，一起吃点东西。” 早春一头雾水地坐下，钟沐羽就把一盘糕点放到她面前:“尝尝我新做的，泡芙。” 以往，钟沐羽也会这样邀请她们一起吃点心，可今天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早春偷偷地看向钟沐羽，见她神情有些郑重，更加确信了这个想法。 “王妃，您是不是有事要说啊？” “不愧是早春，还是你了解我，我确实有事找你。” 早春端坐好，似是在等待她开口。 “早春，我和陆子渊商量了一下，打算把你嫁给乘风，你有意见吗？” 闻言，早春脸上显而易见的喜悦，她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在钟沐羽面前:“奴婢愿意！” “哇！这么果断！” “实不相瞒，奴婢早已与乘风两情相悦，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告诉王妃。” 钟沐羽将她扶起来，笑的十分欠揍:“是因为我不给你机会吧？” 早春一怔:“王妃……” “其实你也看出来了，我早就知道你们的事了，我之所以没有立刻表明态度，是想着你一个女孩子，别那么火急火燎的，这种事还是先让乘风那边主动，顺便，我也看看他到底值不值得。” “那王妃现在得到结果了吗？” 钟沐羽粲然一笑:“非常满意！” 早春乐开了花，紧接着又扭捏道:“那时间……” “让仇叔帮忙选个良辰吉日，在王府办婚礼，你既然是从我这边嫁出去，那嫁妆我必定给你准备的丰厚些。” “谢谢王妃！” 此刻早春的喜悦难以言表，她真想冲出去，告诉所有人。 而钟沐羽早看出了她的想法，在吃过点心后，就去找了仇叔，商定了日期和婚礼事宜。 下月初六，宜婚嫁，好日子。 虽说时间紧迫，可大家还是利用这十几天的时间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婚礼当天，整个馨香院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作为他们的主子，钟沐羽和陆子渊就顺理成章地坐上了“高堂”的位置，接受二人的叩拜。 看着一身凤冠霞帔，眉目如画的早春，钟沐羽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知不觉，在这里已经这么久了。 拜过天地，新人送入洞房，陆子渊和钟沐羽便来到酒席，与众人小酌几杯。 这次婚礼宴请了王府的所有护卫与部分下人，可以说是热闹非凡，一开始他们还比较介意陆子渊和钟沐羽，酒过三巡后，大家也都变得融洽了。 钟沐羽实在喝不下了，趁着去上茅房的时间，拿着一壶茶去假山上的凉亭吹风。 想到早春那一脸幸福的神情，钟沐羽由衷地替她高兴，可想着想着，心里便莫名升起一股酸楚。 别人都是两情相悦再结婚，只有她是先婚后爱。她不是排斥这个，而是她和陆子渊的婚礼，只能用一团糟来形容。 “又喝醉了？” 陆子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便坐在她身边，给她披上斗篷。 “天冷了，在这种地方会着凉的。” 第131章 不想再欺骗你 钟沐羽靠在他身上:“我没事，没喝醉呢。” “可你一直在出神，想什么呢？” 陆子渊可不傻，刚刚他来时，可是看到钟沐羽的神情有些悲伤的。 “难道是自己最亲近的婢女嫁人了，让你觉得难受了？” “不是，我就是突然觉得，我们两个的相遇实在是糟糕，堪称史上最灾难的婚礼。” 钟沐羽这么一说，陆子渊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确实是很灾难。 不过这样一回想，倒是让他想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在成亲之前他并非没见过钟沐羽，可自钟沐羽落水后，她的性格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想问问钟沐羽，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此时，钟沐羽却借着酒劲说了起来。 “陆子渊，我有一个秘密，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 “是什么？” “我想，你应该怀疑过，成亲前后的我，性格变化很大吧？” 钟沐羽直视着他，虽是微醺的状态，可双眼却并不迷茫。 陆子渊内心一颤，目光闪烁。 他不是刚刚怀疑的，其实他以前也怀疑过，只是让他自动忽略了。 看他这反应，钟沐羽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钟沐羽移开目光:“会怀疑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这个秘密我只打算和你说，可能会超出你的认知，你做好心理准备。” 陆子渊静静地等在那里，似是在等她开口。 “之前我跟你说钟沐羽已经死了，那不是假话，这里的钟沐羽确实是死了，而我是从异世界穿越来的孤魂……” 钟沐羽一字一句地将真相说给他听，这种气定神闲的样子完全不像酒后的胡言乱语，平静的语言更是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讲完以后，钟沐羽看向陆子渊，似乎在等待他的反应。 若说不害怕是假的，如今他们已是真正的夫妻，可若是夫妻，隐瞒着这么重要的秘密无疑是个危险，她已经用无数个谎话来掩盖这件事了，可现在她不想再欺骗陆子渊。 然而，陆子渊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这么说来，之前的一切疑惑都解开了，虽然你说的有很多我不理解，可我已经听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而且，虽然你是转生来的魂魄，但我爱的是你，这是毋庸置疑的。” 陆子渊握紧了她的手，又靠的更近了些。 钟沐羽无奈笑道:“什么嘛，我还以为你会惊讶，会难以接受，结果这么平静，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酒后胡言吧？” “若这叫酒后胡言，那其他人酒后说的都不是人话了。我能相信你，是因为这短短时日你已经让我见识足够多非比寻常的东西了，所以再加一个也没有那么奇怪。” 钟沐羽轻轻歪头，心血来潮地问:“那你就没想过，我是什么可怕的妖怪，来祸害你的？” “哪里会有这么聪明漂亮的妖怪，再说这世界上也没有妖怪。” “唔！” 陆子渊笑着把钟沐羽揽到怀里，可钟沐羽听到这句话后神情一滞。 差点忘了，陆子渊也是个无神论者，明明不久前她也一样的，可偏偏遇到了真妖怪，啊不，是神仙。 也不知道陆子渊知道赤玄竹的真实身份会作何感想。 无形中又多了一个重要的秘密，头疼啊。 假山下面，热闹的宴席还在继续，乘风被灌了不少酒，如今正被其他护卫簇拥着去闹洞房。 钟沐羽探出头，越过栏杆往下看，不由得感叹:“真好啊，现在突然很羡慕乘风和早春。” 陆子渊很疑惑:“我们这样不是也很好？” “我是说婚礼，我都没有经历过婚礼，我穿越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经钟沐羽这么一说，陆子渊也想起来了，钟沐羽是在落水后才来的，确实没经历过，况且当时她是和苏芷柔一同入府，周围全是闲言碎语，婚礼真称不上好。 陆子渊道:“若不是那一出，你也不会来，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也有道理。” 钟沐羽收回目光，陆子渊将她拉起来:“起风了，我们也回屋吧，别着凉。” 钟沐羽点点头，而在回去的路上，陆子渊的大脑却转个不停。 或许，是该给钟沐羽补上一个正经的婚礼。 次日一早，钟沐羽起的比较晚，陆子渊已经走了，她伸了伸懒腰，感觉整个头嗡嗡的。 宿醉加探寻意识空间，让她整个人精疲力尽，休息了等于没休息。 就连巧儿也一脸惊讶:“王妃您是一夜没睡吗？怎么困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酒喝多了。” 钟沐羽直接趴在梳妆台上。 “王妃以后可要控制点，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奴婢来给您洗漱，早春姐姐正在前厅等您呢，已经等了好一会了。” “嗯？等我做什么？我不是给她放七天假休息吗？” “当然是给您敬茶啊，您可是我们的主子，这是礼节。” “还有这种礼节啊……” 钟沐羽使劲揉了揉脸，尽量让自己看着精神些。 来到前厅，就见早春一副温婉的妇人打扮，看着比以往都要温柔可人许多。 奉茶过后，早春便坐在钟沐羽的下位，钟沐羽笑着问她:“早春，昨天可高兴了？” “嗯，那是奴婢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 说着，早春便羞怯地移开目光。 钟沐羽道:“看你开心我也开心，我不是给你们放了七天假吗？这七天你们就好好休息，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多谢王妃体恤，只是奴婢和乘风商量一下，觉得还是留在王府侍奉王妃比较好，所以我们就不出去了。” “你们啊，算了，反正假期给你们了，怎么安排是你们的自由。” 说完，钟沐羽又打了个哈欠。 总感觉这辈子没这么困过。 早春很奇怪:“王妃怎么这么困？昨晚没睡好吗？” “嗯？没有没有，可能最近这天气容易让人犯困吧，最近一直这样。” 早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前几天确实见王妃变得嗜睡了，只不过今天好像更严重了。 思来想去，一个念头突然从脑海中闪过。 “王妃，要不找府医看看？” 第132章 王妃她怀孕了？ 钟沐羽不解:“我又没病，找府医做什么？你放心吧，我的事，我心里有数。” 钟沐羽笑着含糊过去，与其信任这里的府医，还不如信任她的空间。 而梦境和空间的事情，她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 早春也只好作罢:“奴婢也是担心您的身体，这段时间您要是有什么需求，尽管找奴婢就是。” “一定，毕竟你是最好的早春呀！”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早春嘱咐钟沐羽多多休息，然后退出去了。 走到院中，早春正好看到了巧儿，便招呼她过来。 “早春姐姐，找我有事？” “嗯，我问你，王妃最近除了嗜睡，还有没有别的异常？” 巧儿一脸懵懂:“异常？没有啊。” “我是说，比如恶心，或者爱吃酸什么的。” “没有啊，王妃一直身体康健，姐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早春想了想，虽然宫里嬷嬷跟她们普及了女子怀孕的知识，可嬷嬷也说了，每个女子怀孕的情况都不一样，所以依然不能大意。 于是她悄悄和巧儿说:“我怀疑王妃有孕了。” “什么？” 巧儿突然惊呼。 “你小点声，这只是我的推测，你别忘了当初嬷嬷跟我们说的，怀孕女子的症状。” 巧儿一想，总感觉早春说的有道理:“确实如此，可王妃没有吐过啊。” “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吐，唉，真让人担心，王妃一直身体健康，所以从来不爱看大夫，连例行的请脉都省了，所以我也不敢确定。” “要不我们设法让府医来瞧瞧？” “按照王妃的性格，哪有那么容易。对了！” 早春灵光一闪，连忙把巧儿拉到树荫下:“嬷嬷不是说，怀孕的女子不会来月事吗？算算时间，王妃的月事将近，到时候我们看情况不就知道了？” “确实是好主意！不愧是早春姐姐！” 两人“密谋”了一下，便各自退去了。 只可惜巧儿性子急，是个守不住秘密的，如今还没下结论，就把风声透露出去了。 另一边，钟沐羽往返于各家店铺，还兼顾着王府新楼阁的修建与电力设施的安装，忙的团团转，这一折腾，就病了。 风寒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不是小病，很有可能会要命，府医们大意不得，而钟沐羽却谢绝了他们的诊治，早就备下了退烧药，并且转头就把府医熬的药汤给偷偷倒掉了。 迷迷糊糊间，钟沐羽看到了陆子渊。 “陆子渊……” 她伸出手，陆子渊便立刻握住了。 钟沐羽笑道:“你的手好凉，但是感觉还不错。” 陆子渊责怪道:“都烧的这么烫了，还关心那些店铺，你啊，嘴上说着什么麻烦都不管，结果根本狠不下心。” “没办法，谁叫那丰厚的收益很吸引人呢？” 听到她带着鼻音的声音，陆子渊微微蹙眉:“这段时间好好养病，什么都不要做。” “知道了，会好好听你的话。” 钟沐羽又把另一只手伸过来，现在的她总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比自己凉爽。 “吃药了么？” “嗯……吃了。” 顺着她的视线，陆子渊看到旁边桌上的空碗。 可刚刚钟沐羽的反应有点古怪，而且若是喝了药，屋子里怎么还会有这么浓重的药味呢？ 许是他的第六感很准确，陆子渊松开钟沐羽，慢慢来到不远处的盆栽前。 “你把药倒了？” 钟沐羽无奈地叹气:“果然瞒不过你。” “你怎么能把药倒了？生病不吃药怎么能好起来？” 眼看陆子渊有些生气，钟沐羽急忙坐起来，把他拉到身边。 “其实我已经吃药了，但不是府医开的药。” 钟沐羽指指手上的手表:“我有从我那个时代拿来的退烧药，吃过休息一晚就好了，见效很快，若是吃汤药，得过许多天才能痊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坐得住。” “真有那么神奇？” 钟沐羽认真道:“真的！你都看到我那么多神奇的东西了，也不差这一个吧？” “确实，但愿你没骗我。” “你不相信我？” “怎会，我只是担心你怕苦不肯吃药，既然吃过了，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钟沐羽点点头，听话地躺下，陆子渊给她替换过毛巾后，就走了。 不一会，钟沐羽的眼皮就开始打架，沉入梦乡后，又再次来到那个雾气缥缈的梦境世界。 她看着四周，心底嘀咕道:怎么不自主选择也能进入梦中空间，要是这样，等醒了又会变得很累。 又病又累的，怕是没有比这再折磨人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今天的钟沐羽便不打算再探索这梦境了，她挥挥手，雾气中便出现一个围着浅紫纱帐的华美凉亭，里面有床榻，有零食，还有各种话本和游戏机。 反正是在梦中，她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即便只是一瞬间的虚幻，可也爽到爆啊！ 吃喝玩乐，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就在钟沐羽为一局游戏的失败而生气时，不远处的雾气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还真沉得住气，突然被拉进梦境，都不会怀疑，该说你是心大吗？” 钟沐羽一惊，连忙看向雾气深处:“什么人？” 这是她第一次在梦境中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只见雾气翻涌间，一个白衣背影出现其中。 是他！ 那个当初指引自己找到陆子渊的神秘人。 而且想来也蹊跷，她两次非自主进入梦境世界，都有看到这个神秘人，而且只有这两次，梦境中有除她以外的人。她能在梦里变出各种东西，可唯独变不出人。 钟沐羽朝他走去，可还是和上一次一样，不论怎么走，他们之间的距离都不会变。 神秘人道:“你无法靠近我，因为我们在两个梦境之中。” “两个梦境？你是识灵族人？” “不愧是识灵族的继承者，就是聪慧，如此也不枉我想办法联系你的梦境了。” “继承者？我可不想做你们的继承者，你联系我的梦境，是想让我回识灵族吗？抱歉，我对这个并不感兴趣。” 神秘人轻笑:“先别急着拒绝，以后我们会有机会见面的，今天只是先认识一下彼此。” 第133章 王妃她到底有没有怀孕 钟沐羽一脸的无语:“认识？认识就是这么藏头露尾的吗？未免太没有诚意。” “并非是我藏头露尾，而是你对梦境的把控还不熟练，能看到我的身影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还是我的问题了，行吧，你也认识了，可以走了吧？” 神秘人似乎很无奈:“真是性急的一个人，罢了，临走之前告诉你个情报吧，我来找你，是因为另一个人也察觉到了你，而她是识灵族的叛徒，很危险，她很快会来找你的，你可要小心，必要的时候，别忘了和那只狐狸山神求助。” 钟沐羽一头雾水:“叛徒？谁啊？” 然而对方没有回答她，很快便隐入雾气消失了。 钟沐羽有些郁闷，这人神神秘秘的，说话也不说全，她这辈子最烦谜语人了！ 不过，自赤玄竹救下她，她知道了识灵族的秘密，她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还伴随着危险。 麻烦哦！ 此刻钟沐羽也没了吃喝玩乐的心情，她回到凉亭，设法离开了梦境。 到她再次醒来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不远处的桌案上，陆子渊正在那里奋笔疾书，见她醒来，立刻放下笔过去。 “醒了？可感觉好些了？” 钟沐羽坐起来:“嗯，感觉好多了。” 就是身上的疲劳感还没有消除，但感觉已经退烧了。 陆子渊似是不放心，他凑过去，把额头贴在钟沐羽的额头上。 只见他凑上来试了一会，又离开了:“嗯，确实不热了，但还不能大意。” 钟沐羽摸了摸额头:“这样真的有用吗？” “我年幼时，母妃便是这样为我测量温度，很有用。” 钟沐羽笑道:“那你的母妃对你真好。” “母妃确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如果她还在，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会的。” 钟沐羽点点头，但心里却在吐槽:那可未必。 自古婆媳难相处，何况这种封建礼教的婆婆。虽然很失礼，可她还是庆幸，她没有婆婆！ 陆子渊道:“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是很饿，可能因为生病的原因。” “就算不饿还是要吃点东西，早春她们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就等你醒来吃。” 说完，陆子渊就去门口叫人，不一会，几个婢女就捧着食物来了。 都是清淡的粥菜，看上去很不吸引人。 陆子渊看出了她的失落:“大夫说了，生病期间不能吃太油太咸的东西，你暂且忍耐些吧。” “我就知道，所以我才吃我自己的药，就是希望病快一点好。” 钟沐羽也没抱怨，努力地吃了不少东西。 熟悉的味道，早春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就这样，钟沐羽一直在安安心心地养病，没过几天，病就完全好了。 然而，因为劳累生病的原因，钟沐羽的月事推迟了。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她自然不会多想，可巧儿就不一样了，她内心万分的激动，这是不是证明，王妃怀孕了呢？ 于是她迫不及待地把消息告诉早春。 早春十分认真地点点头:“要这么说，就八九不离十了。” “那我们必须设法让府医来看看，王妃平日里什么都不注意，万一伤到肚子里的小世子那可怎么办？” 这事情还没有明朗，巧儿就已经想到生出小世子了。 “你先别嚷嚷，我再想想办法。” 巧儿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回去后，早就把早春的叮嘱给抛在脑后，虽然只是推测，可早春姐姐都说了，八九不离十！ 于是，当钟沐羽再次来到厨房，打算做一些点心吃时，巧儿等一干婢女连忙扶着她离开。 “王妃，这种小事您让我们做就可以了，您身体还不好，需要多多休息。” 钟沐羽一头雾水:“都好了啊，昨天都好了，不用休息了。” “您身为王妃不能大意，还是去休息吧，做点心我们也可以的，早春姐姐有教过我们！” “那你们知道我要吃什么点心吗？” “呃……” 巧儿一时语塞，还好另一个小丫头反应很快:“既然王妃需要，那我们每种都做一份就可以了。” “嗯？” 钟沐羽环视着她们，只见她们每个人都抑制着激动，又小心翼翼的，看上去好像有事瞒着她。 “你们看起来有点奇怪，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几个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巧儿笑道:“我们哪有事瞒着您，我们只是关心您啊，毕竟早春姐姐嫁人了，做事难免没有以往方便细心，所以我们尽可能地替王妃分忧。” 这话从巧儿嘴里说出来，更奇怪了。 “等等，难不成你们闯祸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这个反应倒是挺真实的。 为防止钟沐羽继续问下去，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劝着，直到把钟沐羽劝烦了，就随她们去了。 钟沐羽本以为是她们又在偷偷摸摸搞什么有趣的事，哪知道晚上陆子渊来吃饭时，也变得神经兮兮的。 “羽儿，你……你可有好好休息？” “有啊，怎么了？” 钟沐羽收拾着桌上画好的纸样，头也没抬。 “我见你近日嗜睡的很，就想要不要找府医过来看看。” 又是府医，最近怎么一个两个都让她看医生。 钟沐羽抬起头，就见陆子渊也是一副隐忍着激动的模样，脸上还带着一丝期待。 联想到最近早春和巧儿她们的诡异反应，钟沐羽实在忍不住了:“你们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奇怪？” “怎么是我们背着你做了什么？难道不是你有什么秘密还没发现？” 钟沐羽心中一震，以为自己搞梦术和空间的事被人发现了，她私以为自己没有说梦话的习惯，可万一说了呢？ “她们都听到了什么？” 见钟沐羽一脸紧张，陆子渊也以为自己说中了，于是立刻摊牌:“她们没有听到什么，只是按照你最近的反应推测，你可能怀孕了。 所以，去找府医看看吧。” “哈？？？” 钟沐羽震惊到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原来她们这几天嘀咕的秘密，居然是这个？ 难怪最近对她总是神经兮兮的。 第134章 我还不想死 钟沐羽有些哭笑不得，细思下来，她这几日确实反常，再加上她嫁来王府已经有半年多了，其他人有这种猜测也情有可原。 只可惜，看着陆子渊满眼的期待，她要泼冷水了。 “不不不，我根本就没有怀孕。” 陆子渊却不肯放弃:“这种事还是要找府医看看才有定论吧？” “好吧，看来只有府医才能验证事实了。” 钟沐羽摊手。 陆子渊立刻就派人去找府医，没过一会，府医就来了。 钟沐羽安静地让府医把脉，陆子渊则急切地问:“情况怎么样？” 府医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王妃娘娘身体康健，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身孕。” 钟沐羽一副“这就是事实”的模样，其实她就不可能会怀孕，这具身体才不满十七岁，她不想那么快怀孕，所以一直想办法防着呢。 听到这个答案，陆子渊很明显有点失落，不过却还是安慰钟沐羽:“虽然不是怀孕，但身体没有大碍就好。” “你很失落？” “当然。不过我还记得你的话，不急，我们慢慢来，或许不知什么时候，孩子就有了。” 钟沐羽将他的一缕碎发别在耳后，突然间，她竟萌生出小小的负罪感。 “对不起。” 唉，这件事又瞒他了。 陆子渊以为她也是因为没怀孕的事失落，于是拍拍她的背:“别担心，子嗣一事我不会着急的。” 钟沐羽也不会与他解释，于是顺着他的话道:“所以就别让他们到处传了，传言传多了，对王府的风气不好。” 陆子渊答应着，于是第二天就对王府的下人敲打了一番。 可对于馨香院的人来说，比起告诫，她们更是对这个结果失望。 …… 而在城中大牢。 苏芷柔躺在那暗无天日的监牢中，渐渐忘记了时间。 如今的她蓬头垢面，整个人落魄到了极点，除此之外，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 期间，她发作的时间越来越密集，每次她翻滚嚎叫时，不耐烦的狱卒便过来对她拳打脚踢，而这一切并不能抑制她的痛苦，反而会让她更加难受，身上犹如有万千虫蚁啃咬。 于是，当她再次发作时，狱卒又不耐烦地拿着鞭子进来了。 “臭娘们，天天嚎！” 啪啪两鞭子打在身上，后背火辣辣的疼，可身上那难受的感觉却没有丝毫消减。 就在苏芷柔已做好准备迎接第三鞭时，预想的疼痛却没有落下来，“咔嗒”一声，狱卒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摊在地上死了。 乱发迷蒙的视线中，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你，你是……” 苏芷柔指着他，试了几次却爬不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乌昭，你怎么会……” 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苏芷柔惨叫着蜷缩起来，大口大口地吸气。 此时，一只手伸到她眼前，手心上放着一颗有熟悉气味的药丸。 苏芷柔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匆忙抓过来吞下。 不一会儿，身上的难受感觉就减轻了许多，就连后背火辣辣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乌昭丝毫不嫌弃她身上脏，仔仔细细把她散乱的头发梳理到后面，露出一张瘦削苍白的脸。 苏芷柔别过脸 似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窘迫的模样:“你还找我做什么？我已经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了。” “不，你是我的合作者，我不许你死，你就不能死。” 苏芷柔冷笑:“呵！难道我对你还有用处吗？” “若我说有，你会抓住这个机会，跟着我走吗？” “你是当真的？” “不然我何必大费周章来这里？你可知道，三天后，你就要被处死了。” 提到处死，苏芷柔瞪大眼睛，她知道自己要被处死，可没想到这么快就临近了死期。 对死亡的恐惧与对生的渴望，让苏芷柔不顾一切地抓住乌昭:“你能救我出去对吧？求求你救我出去，我不想死！” “可以，不过你要做好觉悟，出去不代表就能好好活。”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白白救我，可比起等死，能自主选择还有一线生机。” 乌昭满意地勾唇一笑:“聪明的选择。” 几个时辰后，天一亮，一匹快马便自大牢冲向陵王府，马上的人飞也似的冲进去:“王爷呢？我要求见王爷！” “王爷在书房，你在外面等一下，我进去通报。” 护卫拦下冲进来的人，转身匆匆进了秀玉舍。 得到准许后，那人火急火燎地进去，第一句话就是:“不好了！有人劫狱！” 陆子渊心里一惊:“怎么回事？是谁劫狱？” “不知道，今早狱卒去换岗时，发现当晚值守的人都死了，而那名王爷要特别关照的死囚被人救走了！” “是苏芷柔。” 陆子渊的眉头紧蹙。 “你且回去，此事不要声张，死去的那些人乘风会去处理。” 陆子渊叫来乘风，给他拨了银子让他去安抚死去狱卒的家属，然后便去联系官府，通缉苏芷柔。 此时，钟沐羽正在陵港酒楼检查最近的账本，就听刘小丫来报:“王妃，有人来了，说是要找您。” “嗯，让他进来。” 来人是止雨，钟沐羽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处理手上的事。 “是你啊，坐吧，王爷有事找我？” “王爷有令，让王妃即刻回府，近日不得外出。” 钟沐羽诧异地抬起头:“怎么了这是？这么严肃。” 在印象中，陆子渊可从没这么冷冰冰地对她下过命令。 “王妃，苏芷柔被人劫狱了。” “什么？” 钟沐羽一脸的震惊，本以为她马上就要盖棺定论了，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止雨又继续道:“王爷猜测可能是之前那帮敌国奸细救走了她，毕竟之前他们有过密的来往。苏芷柔恨您，王爷怕她逃走后会向您复仇，所以才不让您外出。” “原来如此，他的猜测不无道理，你等下，我把这些账目核对完，然后就回去。” 钟沐羽匆匆整理好东西，在止雨的护送下回到王府。 而另一边，苏芷柔早已离开陵清，在乌昭的带领下前往一个未知的地方。 第135章 真情的意义不一样 当陆子渊在街上街贴满苏芷柔的通缉令时，苏芷柔已经在乌昭手下的帮助下，顺利离开元祁了。 她早就猜到乌昭是细戎人，可当她看到那华美的宫殿和一群群的侍女时，内心还是对乌昭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正想着，一个侍女来报:“我们主人在等您了，姑娘请吧。” 跟着她们，苏芷柔来到一处房间，就见一袭华美衣装的乌昭坐在一个镶嵌宝石的虎皮椅子上。 旁边的护卫狄龙出声:“王子殿下，苏姑娘来了。” 苏芷柔十分惊讶:“王子？你是细戎的王子？” “很惊讶吗？准确说，我是细戎鬃瀚部落的王储。” 苏芷柔抿嘴不语，鬃瀚部落她略有耳闻，细戎人残暴好杀伐，彼此间并不和睦，因此散落成许多大大小小的部落，而鬃瀚部落是其中最大的那个，也是一直和元祁交恶的那个。 难怪乌昭说过，出去了也未必能好好活，落在这种地方，稍有不注意就会死的很惨。 就在苏芷柔凝神细思之时，乌昭已起身来到她面前，带着粗茧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然后抬起她的下巴。 苏芷柔直视着那双冰冷到深不见底的眼眸，只感觉后背一阵战栗。 乌昭冷笑一声:“你比初见之时要勇敢许多，不错。” 苏芷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你不会白白救我，要我做什么你就说吧。” “不急，准确说不是我要你，而是影巫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才，向我求的你。” “影巫？” 苏芷柔这才想起那个教给她幻术的女人，可是既然是影巫要她，为什么影巫不在这里呢？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乌昭道:“我会找时间带你去见她，但在此之前，我要给你找一个合适的身份让你留下来。在这个宫廷，没有身份的元祁人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乌昭掐着她的脖子，粗暴地把她甩到旁边的大床上。 吃痛的苏芷柔惊呼:“你做什么？” 乌昭覆上来:“我的宠妃这个身份，应该不委屈你。” 苏芷柔一惊，她本来只想着活下来以及复仇，可没想着要做谁的妃子。 一瞬间的抗拒，让乌昭的神情冷了下来:“还是说，你还想着那个陆子渊？” 苏芷柔看得出来，如果她的答案不能让乌昭满意，那她一定会再次被扔回那个大牢，甚至下场更惨。 想到这里，苏芷柔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双手攀附上乌昭的脖子:“那种要杀我的男人，我怎么可能还想着他？是你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所以我现在就是你的人。” 乌昭满意地笑了:“那就好好伺候我，让我高兴。” 他何尝不知苏芷柔不是真心的，不过对他来说，要那么多真心也没有用。 为了让乌昭满意，苏芷柔可谓是使尽了浑身解数，直直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最终，乌昭穿好衣服，朝她扔下一块令牌。 “明天你拿着这个去西北雪山坳，影巫就在那里，她会告诉你接下来该做什么。” 苏芷柔拿起令牌，好歹，她这条命算是彻底保住了。 …… 天气渐冷，钟沐羽也变得不太爱出门了，再加上陆子渊怕苏芷柔他们报复，不让钟沐羽出府，她就把自己的部分家当搬到秀玉舍，和陆子渊共用一个书房。 这天，陆子渊回来就先来了书房，钟沐羽只感觉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她搓了搓胳膊，就见陆子渊从身后抱住了她。 一股寒意环绕自身，钟沐羽打了个寒颤:“你不要突然回来就靠近我，很冷的。” “那抱一会不就热了？我也很冷。” “……怕冷就去把炉子点上，或者，我给你找个电热器。” 钟沐羽刚要起身，又被按下了:“不用，就这样待一会。” 陆子渊现在经常这样依赖她，钟沐羽虽没办法，但也很受用，可眼下，她正为一副设计稿绞尽脑汁，烦到抓狂。 看到地上的几个废纸团，陆子渊问:“心情不好？想不出来？” “嗯，实在想不出来了。” 钟沐羽拄着脑袋，一副认命的样子。 “想不出来就不用想了，王府也不缺那点钱，别为了这种事累坏身子，最近城里得风寒的人变多了，我可不希望你也生病。” “风寒啊，那你也小心点，虽然不是大病，可病了到底是很难受的。” 不是大病？ 对普通人来说，风寒就是不小的病了，每年换季时，都会有不少人得风寒病死。 陆子渊道:“每年因风寒而死的人不少，这可不是小病，难道你生活的地方，没有人得风寒？” “有啊，但我那个时代已经有了特效药，药也便宜，风寒自然就不算大病了。” “那可真好，真想去看看你生活过的世界。” 钟沐羽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如今她可没想过再回去了。 此时，陆子渊拿出一个盒子，放在钟沐羽面前的桌上:“打开看看。” “又是礼物？” 钟沐羽将信将疑地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条精巧的银项链，三条链条有水晶装饰，而在正中的银色底托上，镶嵌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透明石头。 这种风格一看就是舶来品。 陆子渊道:“这是我从另一个外国商人那里买的，上次那个发簪摔碎了，是我的错，但这个东西，那商人说了，非常硬，绝对摔不碎。” “摔不碎？这么说这个石头是钻石？” “他们说是叫钻石，据说在他们那里也产出很少，都是皇亲国戚才能用的上的装饰品。” 钟沐羽一脸震惊，她活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颗的天然钻石！ 元祁不产钻石，陆子渊能搞到这个东西也是不容易了。 不过要说产出很少，那就是诓人的，当然钟沐羽不会在这种时候去泼冷水，她笑着拿起来，让陆子渊帮她戴上。 “好看吗？” 陆子渊十分满意:“好看，我媳妇戴什么都好看。” “贫嘴，这项链配这衣服可算不得好看，我觉得吧……” 这么一说，要是设计出欧式风格的衣服，不知道元祁人会不会喜欢呢？ 钟沐羽突然闪现出灵感，立刻开始在纸上画起来。 第136章 急报！有时疫 看到她飞速移动的笔，陆子渊问:“有想法了？” “多亏你这条项链，我有了新的想法，陆子渊，你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意外的靠谱！” “难道我在其他地方不靠谱？” “都靠谱！” 钟沐羽快速画完了心中的想法，拿起来问:“看看，怎么样？” “嗯……不错！” 钟沐羽将信将疑地看着陆子渊，根据她之前的观察，陆子渊对衣着打扮没有审美，估计是常年待在军中的缘故，所以他的衣服黑色居多，不是为了显得高冷，而是就这个颜色简单还能凸显他作为王爷的气场。 问了也白问。 钟沐羽正打算把画稿收回来，就听到外面一个护卫匆忙来报:“王爷！有急报！” 既然是急报，肯定不是小事，钟沐羽正打算离开，就听陆子渊道:“没事，你留在这里。” 而后，他让护卫进来，就见护卫带着一身寒风，掏出一个还热乎的信交给他。 只是陆子渊在看过信后，神情变得异常凝重。 “怎么了？” “是百骏那边寄来的，那里发生了大规模的时疫，有许多难民逃走，让我们多加防范。” 百骏是容王陆子清的封地，钟沐羽之前有听陆子渊说过。陆子清一个闲散小王爷，发生这种事可够他头疼了。 钟沐羽接过信纸一看，这时疫发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古代的通讯就是弱，真耽误事，兴许最近城里的风寒也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 陆子渊道:“此事重大，我得去联合他们注意管控来往的人，免得把难民放进来，现在不能陪你了。” 钟沐羽点点头:“我明白，你自己小心，切记不要和陌生人接触，还有带上这个——” 钟沐羽交给他一个口罩，还有一个消毒喷雾。 “见外人时戴着口罩，你知道用途，消毒喷雾就喷在车上，别往人身上喷……” 钟沐羽絮絮叨叨地嘱咐了很多，陆子渊一一听着，然后拿着东西走了。 瘟疫的厉害她是了解的，好在交通不发达的时代，人口流动少，只要控住难民，一切都很容易处理。 陆子渊去处理城内的事，这个王府她也不能大意，于是她严格控制王府进出的人，并也给大家配备了口罩。 许是应对及时，这两天，外面官员呈上来的折子上，并没有形迹可疑的难民，病死的人也只有少数几个，而且是年纪大的老人。 钟沐羽放下手里的报告折子，长舒一口气:“我们这边离的远，看来问题不大，就是不知道百骏那边怎么样了。” “放心吧，前日来信，太子已经带人去了。” “太子？这种事太子也会亲力亲为吗？” “安抚民心，太子亲自去效果最好，再说，太子的政绩一直中规中矩的，有这种提升威望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钟沐羽点点头，这些事她不想多管，她本事也不大，能管好陆子渊和陵清这片地方就已经很知足了。 就在此时，乘风进来了。 “王爷，百骏的急报。” 陆子渊接过来一看，神情大变:“这是！子清的笔迹！” 匆匆打开信纸，只见陆子清寥寥几笔，内容却是苦状万分。 钟沐羽探出头:“他写了什么？” “他说，他和堇妃都沾染了时疫，太子把他们分开管控，他的情况较轻，一直吃药能好些了，可堇妃却十分严重，太子有意要放弃。” 剩下的，钟沐羽也在信上看完了。 陆子清很爱他的母亲，可是他挪不过太子，思来想去，他和陆子渊最亲，所以就设法写信向他求助。 钟沐羽捏着信纸犹疑道:“你应该不能去吧……” “嗯，我确实不能去。” 这是皇上安排太子去做的事，他要是横插一脚，让太子怎么想？ “要不我去吧，你知道我的本事，我别的不做，只救陆子清和堇妃，留下药我就回来，不耽误时间。” “不行！” 陆子渊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你别忘了，细戎奸细还没抓到，苏芷柔也被他给救走了，他们很有可能会找你复仇。再说，百骏的时疫凶险异常，我怎么能放心！” 陆子渊一脸的焦急，钟沐羽是一个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的人，他真害怕钟沐羽突然就跑去百骏救人了。 钟沐羽一脸的复杂:“可他是和你关系最好的兄弟，他费了那么大力气向你求助，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但是我更不会让自己的夫人置身危险之中。” 看得出来，陆子渊也在纠结。 于是钟沐羽极力劝他:“没事，你想想我是哪里来的人？我身上带的什么东西？我可以自保的。” 陆子渊铁了心的不同意:“我是不会让你自己去的，实在不行，我不怕把你锁在房间，如果你想，那就炸开王府自己去吧。” “你！你明知道我不会炸王府！” 此时，陆子渊安排了乘风和止雨，要他们好好看住秀玉舍，不让钟沐羽踏出一步。 钟沐羽气呼呼地回到里屋，一杯茶下肚，还是止不住的担忧。 当初陆子清帮过她，她还记得，而且她也觉得自己和陆子清挺合拍的，如今她得了这么凶险的病，一不小心可是会死的。 陆子清要是死了，她一定会很自责，而陆子渊也会自责。 这一点，陆子渊当然明白。 他重情义，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的兄弟？ 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情感占了上风。 处理完手头的公务，天色已晚，陆子渊来到里屋，就见钟沐羽伏在软塌上睡着了。 其实她是为了发泄烦躁，故意入梦，在梦里打小怪兽。 陆子渊轻轻扯过毯子给她盖上，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却是怎么也不愿意移开。 察觉到脸上的触感，钟沐羽离开梦境，就见陆子渊正站在她面前，俯身看着她。 “吵醒你了？” “也不算，公务都处理完了？” 钟沐羽捏了捏并不酸痛的胳膊，在梦里一闹腾，感觉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陆子渊道:“全部处理完了，正好，我们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一起去百骏。” “去百骏？” 钟沐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137章 接受陆子清的求助 陆子渊点点头:“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不能放着子清的求助不管，所以还是去吧。” 钟沐羽一听，立刻绽放笑颜:“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那能不能不要生气了？” 钟沐羽环住陆子渊的腰，软声道:“不生气了，我的夫君这么好，这么善解人意，这么仗义，我才不会生气呢！” “贫嘴。” 嘴上这么说，可钟沐羽的一顿夸赞让他十分受用，不由得喜上眉梢。 “事不宜迟，快点收拾东西，这次我们以私人的身份去，而且只治疗子清和堇妃，我想太子不会过多为难我们。” “肯定不会，我们是去关心亲人，又不是去抢他政绩的。” 次日清晨，钟沐羽只带了用来迷惑别人的一点点行李，而这次出行，陆子渊也只带着乘风和止雨两个最信任的护卫，四个人就这样乘着马车去了百骏。 百骏在元祁的西边，不算什么好地方，随着距离目的地渐近，钟沐羽也觉得气温越来越冷。 她裹着大氅，紧紧窝在陆子渊的怀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冬天了，以前怎么没听人说过，陆子清的封地气候这么恶劣。” “元祁地大物博，堇妃不受父皇喜爱，能把他们送到百骏已经算顾念旧情了，不过子清倒是不在意这些，他说这个地方清净，很适合游玩。” 钟沐羽轻轻打开车窗，被一阵冷风扑面后又立刻关上了。 “是清净，越往这边走人越少，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影。” “可能也是因为时疫的原因，大家都不敢出来了。” 就这么说着就马车便来到了城下，说明来意后，厚重的城门打开，一队卫兵亲自把他们送到容王府。 陆子清生病，太子奉旨慰问，所以就暂住在容王府上。见到他们来，太子陆子英显然十分意外。 “七皇弟？你们怎么会来？” 陆子渊道:“我们听说子清病了，担心他的情况，所以就来了，此行只在探望子清，所以只有我们几个。” 陆子英心下了然:“看来是十二弟托人传信给你们，他也真是不安定，百骏情势这么复杂，叫你们来看他，不是徒增危险吗？” 陆子渊不欲多说，直奔主题:“生病之人内心脆弱，可以体谅。能让我们先去看看他吗？” “他身患时疫，要看，也只能在屏风外远远地看着。你们先去客房放下东西，稍后本宫会让人带你们过去。” 说完，陆子英叫来几个小厮，他们先把东西搬去客房了。 陆子渊留下和太子说话，而钟沐羽则被丫鬟引着去客房。 容王府虽比陵王府小些，但院中一草一木都经过精心打理，处处透露着一种静谧温馨的样子。 想来容王母子都很喜欢这种氛围。 过了一会，一个小厮来报，说要带着钟沐羽去见陆子清，顺着王府的走廊来到陆子渊的房门前，就看到了同样到达的陆子渊。 陆子清的护卫道:“王爷念叨你们多时了，见你们能来，他一定很开心！” 听到外面的动静，屋内传来几声咳嗽，陆子清问:“阿逊，有人来了吗？” “回王爷，陵王和陵王妃来看您啦！” 屋子里充斥着散不去的苦药味，房间倒是暖和，但是总有一种密不透风的浑浊感。 阿逊叮嘱道:“陵王，王妃，就在这里说吧，属下在外面等候。” “等等。” 钟沐羽制止他:“你们王爷天天都待在这个屋子吗？” “是啊，因为是时疫，太子殿下不让任何人接近，连属下想进来都难，每日也只有伺候的人和府医能进来。” “堵的密不透风，不利于空气流通，对身体可没有好处。” 说着，钟沐羽把外面几个窗户半开，房间里瞬间就明亮起来了。 阿逊不解:“您这是？” “每日开窗通风一会，对他恢复有帮助。” 而后，钟沐羽和陆子渊拿出提前备好的防护工具，直接绕过屏风来到陆子清的床前。 陆子清也被吓了一跳:“你们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别传染给你们！” 钟沐羽道:“放心，我自有分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比起一开始是好多了，我一直勤恳吃药，大夫说过不了几天就全好了。” “不过我看你这样子，完全痊愈还需要点时间。” “正是，所以我才求你们帮忙，去救救母妃，她的情况危急，阿逊那日无意中听到太子的谈话，说要放弃母妃，他怎么能这样！我绝对不能让母妃孤零零地病死！” 陆子清越说越激动，陆子渊安抚道:“我们这次来就是帮你想办法的，你可知堇妃现在在何处？” “母妃一直住在后院的慈安堂，生病之后，太子便封锁了那里，除了母妃身边的老嬷嬷和一个府医，其他人不准进出。” 钟沐羽思索道:“那想进去确实不容易，陆子渊去和太子交涉显然也没有立场，当务之急，还是要你快点好起来才行。” 陆子清一脸的悲哀:“可这种病怎么能说好就好呢？” “你都这样了，堇妃的病肯定也是拖不得的，这样吧，你信得过我吗？” “既然求助了七哥和七嫂，当然是信得过你们。” 钟沐羽看向陆子渊:“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帮我放风？” “你要做什么？” “放心吧，不会是冒险的事，我只是不希望我的秘技被人瞧见了。” 陆子渊点点头，退了出去。 而后，钟沐羽自袖中摸出一个药粒，让陆子清吃下:“你先吃了这个，睡一觉，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不一会，房间内就响起了陆子清均匀的呼吸声。 钟沐羽设法把他挪进空间，先给他检查了一下身体状况，然后给他打了一针疫苗，一番收拾后，又把他挪了出来。 陆子清还在熟睡，钟沐羽做完这一切后，就从里屋出来，来到门口。 回去路上，陆子渊问:“他怎么样？” “给他用了特效药，但是要痊愈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 “我们不能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所以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去慈安堂探望堇妃。” 第138章 我只是来帮助他们的 回去全身消毒后，陆子渊就马不停蹄地去找陆子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总之最后，陆子英同意他们去探望堇妃。 次日，两人来到慈安堂，若说陆子清的住所还有点人气，那慈安堂就只能用萧索来形容。 下人都被赶走了，院子没有人打理，来这里诊治的府医也不说多上心。谁都知道堇妃病重，就连府医看了都直摇头，就差把“处理后事”给说出来了。 两人去的时候，府医正在里面例行检查，听说他们的来意后，老府医摇摇头:“不行啦，本来就病重，又得了时疫，如今也仅凭汤药吊着一口气罢了。” 钟沐羽道:“堇妃若是出事，也不利于容王的病。” “正是这样，所以太子殿下让我们先尽力救着，只等容王病好了再说。” 正说着，老嬷嬷端着汤药进去了，钟沐羽和陆子渊对视一眼，心中有数，便找了个借口先出去了。 陆子渊拖住府医，而钟沐羽则悄悄绕到慈安堂后厨，收集了一些药渣样本，拿去给4601检查，并让它配备出更好的特效药。 做完这一切，钟沐羽又装作没事的样子回去了。 “大夫，我想进去看看堇妃，容王十分挂心他母亲的情况，我们必须看了，才能如实转告，让他放宽心。” 老府医十分为难:“可……时疫传染，王妃娘娘乃千金之躯，可不能冒险啊。”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准备了免于传染的东西，带着这些进去就没事了。” 钟沐羽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些防护工具，然后还扔给了府医一份:“给你一个，这些东西可比你现在用的保险多了。” 老府医将信将疑地接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钟沐羽已经穿戴好进去了。 “王妃娘娘您不能……” 府医想追过去，陆子渊拦下了他:“相信本王的王妃吧，你身为容王府的府医，本王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解答呢。” 陆子渊早就准备了一堆理由，拖住这个府医可是轻而易举。 钟沐羽裹挟着一阵风进来，吹醒了躺在床上的堇妃，她迷迷糊糊看到眼前戴着面罩的人，艰难地问:“你是何人？” “能救您之人，您可要坚持住，子清还在等你呢。” “子清，子清……他还好吗？” “他很好，放心吧。” “他也病了，我很担心，我这个老婆子一把年纪了，活着还是死了都无所谓，但是子清，可一定要好好的……”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堇妃忍不住直咳嗽，她的脸色蜡黄，确实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钟沐羽用空间的检测系统给她检查了一下，她的病确实很凶险，不能贸然使用特效药。 看着那张憔悴苍老的脸，钟沐羽很难相信她才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 “堇妃娘娘，您不用紧张，一会我做什么都不要害怕和顾虑，只有这样，您的病才能好起来，您才能快点见到子清。” 钟沐羽细细叮嘱她，听到陆子清，她的眼里似乎又重燃起希望。 “我还能……痊愈？” “当然能，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说着，钟沐羽拿出一粒药给堇妃服下，而后从空间中摸出针剂和4601刚刚配好的药，放在一边。 4601还很贴心地把新药方给她打印出来，这正是她需要的。 如今在空间外，4601不能帮她，可因为经常学习使用这些器械，钟沐羽也熟练了许多，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搞定了。 药效已过，堇妃悠悠转醒:“刚才是怎么了？” “给您治疗了一下，身体可有不舒服？” “没有，倒不如说感觉好了不少，你是大夫？” 堇妃面露疑惑，这个女子从进来就把自己包的密不透风，连模样也看不到，但听声音，似乎年纪不大。 “您就当我是大夫吧。” 钟沐羽又把桌上的一瓶药拿给她，让她每次喝完汤药偷偷吃一粒，以及其他注意事项，堇妃一一答应了。 出去后，钟沐羽脱下那些闷的她喘不过气的防护用具，把打印出来的药方交给府医:“以后照着这个药方给堇妃熬药，一定会好起来的。” “王妃娘娘，您这……” 别开玩笑了。 府医实在很难相信，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子，还会有治疗时疫的药方，皇宫里跟着来的太医都还没研究出有效的方法呢。 钟沐羽道:“我知道短时间内你不信我，那就去研究一下这个药方，你身为大夫，这药方有没有问题应该能看出来吧？” 老府医把疑惑咽下去，仔细看了一遍药方，一边看一边点头，最后竟赞叹起来。 “若是这样，说不定……王妃娘娘这药方确实妙！敢问王妃娘娘，这方法您从何处得来的？” “这个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明白明白，事不宜迟，老夫这就去差人熬药。” “等一下。” 钟沐羽叫住老府医:“我与王爷在这里待不了几天，若是有人问起，你只管说这药方是你研究的，不可将我和王爷说出来。” “老夫虽不明白王妃娘娘的顾虑，可这药方不是老夫的，老夫也不敢窃占。” 他的本事他心里有数，是万万不能和宫中来的太医相比的，若是让人问起来，岂不是容易露馅？ 这种可能会杀头的大罪，他可不敢去冒险。 钟沐羽急了:“那你可以编个谎话，比如这是你去世的师父研究的，或者是你云游四海的同门，这很容易吧？” “这个……那老夫会尽力想个合适的理由，总之一定不会把王妃您给供出来。” 老府医带着忧虑，仔细把那张药方收好，回去路上，陆子渊问:“你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太子起疑心吧？” “正是，你不愿意惹麻烦，我也只是单纯地想帮他们，不如就把这个功劳送给这里的府医，他得了名利，我们也能全身而退。” “若是常人，自己的本事可不会轻易送人。” 钟沐羽笑道:“权宜之计嘛。”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本事，是前人的科技与狠活。 然而，陆子渊却不能像钟沐羽这样真正放下心来。 陆子英此人，正因为其政绩平平，所以多疑的很呢。 第139章 外面闹暴动了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钟沐羽还是例行去探望陆子清和堇妃，不敢耽误他们的治疗。 就在，回去途中，钟沐羽突然听到一阵吵嚷声，几个下人急匆匆朝门口跑去。 钟沐羽十分疑惑，抓住一个问:“出什么事了？” “回王妃娘娘，有人在王府门口闹事，太子殿下让我们去挡着呢！” 闹事？ 想到陆子渊还在太子那里，钟沐羽便快速折返，朝前厅走去。 越往外走吵嚷声越厉害，府里的下人堵着门，护卫们则守着墙，谨防有人翻墙进来。 “羽儿？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这里危险！” 陆子渊从前厅跑出来，直接将她护在身前，钟沐羽问:“这是什么情况？” “太子殿下打算集中处置重病不治的人，引起了他们的不满。” 这个集中处置，说白了就是划个地方把他们关起来等死，然后再集中挖个特殊的坑一起埋了，这种事放到谁身上谁都不乐意，尤其是那些家里略有底蕴的。 事实上，闹事最多的也确实是这批有点钱的人。 一旁的陆子英却是浑然不在意:“这也是为他们好，毕竟那些人救也救不活了，拉出去等死，总比传染了其他人生病强。” 钟沐羽道:“可是民怨沸腾，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糕。” “陵王妃不必担心，百姓都是惜命的人，闹腾无果，他们自然会放弃，没有人会和自己的命过不去。” “治疗时疫的药方不是已经有了吗？尽力一试不就行了？” 陆子英冷笑:“天真，有的人即便有药方也是救不了的。” 说完，陆子英指挥手下过去高喊:“再敢擅闯，杀无赦！” 这一吼果然有效，外面闹腾的声音减弱了许多，可仍然不能大意。 陆子渊道:“这方法只能震的了一时，我们没办法永远防着他们，万一他们晚上趁我们不注意闯进来，那就是大麻烦。” 陆子英转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那七皇弟以为如何？” “还是要适当安抚才好。” “难道你去吗？七皇弟，本宫知道你见惯了战场上的横尸遍野，可病死的人和杀死的不一样，稍不注意就会传染。” 钟沐羽道:“我去，我带着府医和太医给他们治疗，买药的钱我出，总可以了吧？” “羽儿！” 陆子渊一脸焦急，说好了只是来探望陆子清，怎么又管上别人的事了？ 钟沐羽拍拍他的手:“没事，我又不会医术，我就是个出钱的，外加坐镇指挥，反正不能见死不救，也不能看着他们暴动，我可不希望半夜冲进一个人来把我杀死。” 陆子英倒是不介意，反正他们只是心血来潮探望陆子清的，而且他潜意识认为，这个只会打仗的七弟和他看着长大的七弟妹，根本没有能力制服一群暴民。 况且还是陆子渊他们出钱，他根本没损失。 于是陆子英随意道:“想去就去吧，见识见识也好，以后若再遇到这种情况也知道该怎么应对，府里的府医和本宫带来的太医，就随你们使唤了。” 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同意了，陆子渊和钟沐羽同时愣在原地。 说干就干，钟沐羽先是亲自带着一群大夫作证，让他们放宽心，紧接着便把他们带去了集中处置病患的地方。 在那处破旧的别苑里，全是些半死不活的人。 来之前，钟沐羽就给他们人手一套防具，从头包到脚，并规定过几个时辰就要消毒。 此行，钟沐羽也带上了那个给堇妃诊治的老府医。 熬药的时候，钟沐羽叮嘱他:“老先生，这次我可要全靠你了，劳烦你替我挡着他们，关于治疗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王妃娘娘这是何必呢？唉，交给老夫吧。” 对于钟沐羽这种人，老府医是真没见过，别人要是有这种本事，早就扬名立万了。 钟沐羽却只是笑笑不说话，她来就是尽力做正确的事，过多的名誉她不稀罕，再高的身份她也不追求。 再说，王妃和郡主这两个身份已经够高了，她很知足。 …… 就这样过了三天，除去那些年老的重病病患，其他人的状况都稳定了许多，连太医都不得不感叹，而钟沐羽则按照之前的规定，把功劳全部留给那个老府医。 消息传回容王府，连陆子英都忍不住感叹:“原以为她在深宫长大，受不了那种环境，没想到她竟真的安抚住了他们。” 护卫道:“归根结底，还是找到了治疗时疫的方子，所以那些病患才能救回来。” “是啊，容王府内也真是有人才啊。” 陆子英放下茶盏，似是在感叹。 “对了，七皇弟还在那？” “是，陵王殿下一直守在那里，尽管做不了多少事情，可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陵王妃。” “这可有趣了，上次见面他可是很厌恶这个王妃呢，究竟是什么让她转变心意了呢？” 陆子英想不通，这半年来那两人变化很大，看来在陵清是发生了他不知道的趣事。 此时，又一名护卫传信:“殿下，不好了！” “说。” “百姓又在闹暴动了，这次聚集在别苑那边，他们要向陵王和陵王妃讨个说法！” 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好像是陵王妃不许亲人探望病患，被传只是拖延他们，加上每天都有尸体抬出，就有传言说，他们只是在表面安抚百姓，秘密处置病患。” 陆子英揉了揉脑袋，这些百姓在焦急和恐惧之中，真是什么天方夜谭的东西都能想出来。 “派一队人去保护他们，若有过激的暴民，直接处理了。” 而在别苑那边，少数几个人根本挡不住门，无奈之下，钟沐羽只好和大夫们一起去看看。 钟沐羽等人再三保证是在尽力治疗，因为有太医作证，围观的百姓已经有几分信服，此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 “要是这样，为什么不让我们去看看？” “我们只是远远看一眼，又不靠近，治病还要藏着掖着吗？” “你们穿成这样，恨不得不与他们接触，这像是在治病吗？” …… 乖乖，防护服也有错了？ 第140章 有人趁机制造混乱 因为几个人的质疑，原本有几分信服的民众又开始蠢蠢欲动。 钟沐羽严肃地眯起眼睛，刚才叫喊那几个人她虽没全部看到，可她留意的那几个，明显与其他人不一样。 声音清晰洪亮不说，就算穿着和普通人一样，可浑身的气质不一样。 他们更加壮实，在人挤人的人群中却站的更稳，而普通的百姓看上去更加落魄，脸上是颓废焦急的模样。 这种担忧和焦急是一般人演不出来的。 就在她想叫陆子渊时，陆子渊已经抢先一步护在她身前，并低声道:“小心，人群里有高手。” 她观察了这么久才看出问题，想不到人家习武的在后面扫一眼就知道了。 钟沐羽点点头:“你快去找太子，让他派人来把这些人围在这里，不能把里面的奸细给放跑了。” “可你呢？” “放心，我还能应付一会。” 陆子渊悄悄退出去后，钟沐羽便根据他们的问题，挨个仔细解答，甚至让大夫们拿出草药和药渣给他们看。 但是那些人就是不依不饶，甚至鼓动百姓冲进去把亲属都救出来。 多日不见亲人的百姓自然是着急的不行，在那几个奸细的鼓动下，一步步地接近他们。 钟沐羽不得不扯着嗓子喊:“药和药渣都给你们看了，为什么你们还不相信呢？难道把病患带回家等死，比留在这里要好吗？” 人群中有人高声道:“谁不知道现在根本没有治疗时疫的药方，你们就是用这些障眼法拖延时间罢了！你们这些皇亲贵族根本没有把我们的命放在眼里！” 旁边一个太医实在忍不了了:“谁说没有药方！药方前几天就有了，就算给你们看你们看得懂吗？会信吗？” 太医也是有几分傲气在身上的，这一生气更是让人群炸了锅，他们不停地推搡着那些大夫，要冲进去。 绝望的人就是很容易被煽动，而几个太医怎么能挡得住那些健壮的男人呢？ 他们把太医推到一边，人挤人中，钟沐羽也被他们撞了一下心口，疼的上不来气。 此时，陆子渊从天而降，直接把冲在最前面的人踹倒在地。 “羽儿！你还好吧？” 陆子渊扶着她，一脸的焦急。 还好太子那边消息也很灵通，他走到一半就见太子的人来控制场面了。 钟沐羽捂着胸口:“手劲真大，这一下险些上不来气。” 陆子渊冷冷地看着那群人，命令包围在外的士兵:“将闹事者全部抓起来严加审问！” 环视那群人，带头闹事的不过就那么几个，里面除了闹的最凶的奸细，剩下的都是几个头脑发热的年轻人。 那几个人见情况不好，纷纷打算运使轻功逃走，而陆子渊早有防备，和士兵们合力把他们打下来，只有两三人逃出去了。 “速追，如今封城他们逃不出去。” 眼见人都被抓了，剩下的闹事百姓唯恐自己也要去吃牢饭，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事情结束，陆子渊立刻把钟沐羽抱起来，头也不回地就走。 钟沐羽挣扎道:“你干什么？事情还没完呢！”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剩下的交给大夫吧，如今还不知道这城里有多少奸细，他们都是什么人，把你放在这种混乱的地方，我不放心。 再说，子清和堇妃也需要你的照顾，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他们。” 经陆子渊提醒，钟沐羽总算想起了他们之前的担忧。怪她一做起事来就没完没了，把之前的担忧全部抛之脑后了。 “你说得对，是我思虑不周，这几天我还是尽力照顾子清他们吧。” 说着，钟沐羽闷哼一声，眉头也皱了起来。 陆子渊把她带上马车，转而就看到她那难受的神情，关切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那人打的地方还挺疼，这么疼估计会有淤青吧，我回去敷点药膏就可以了。” “这可不能大意，回去我给你上药。” 然而等回去，陆子渊看到她身上的那块淤青，脸色也变了:“可恶，那人竟然用内力伤你。” “内力，果然是高手啊。” 钟沐羽丝毫不惊讶，这个世界法术都有了，也不差内力。 不过她还是有点紧张:“很严重吗？” “还好，对方的内力不算强，但留在身体里也会损伤五脏六腑，我设法把其中的内力逼出来，然后再上药。会有点疼，你忍一下，一会就好了。” “行，你开始吧，一般疼痛我忍得了……啊！！！！！！！” 一声尖叫震的陆子渊耳膜疼，钟沐羽仰面躺倒在床上，疼的缩起来。 “已经没事了，一会就不疼了。” 钟沐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叫有点疼？” 作为一个在和平时代生长的健康的人，她还真没感受过什么剧烈的疼痛。 陆子渊轻轻地把药膏涂抹在淤青上:“是我考虑不周，或许对你来说这真的很疼。” “确实疼，我以后可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能再这么冒失了。” 敷好药膏，穿好衣服，钟沐羽这才想起那些被抓的人:“敢在这里闹事，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我们要不要去监牢看看？” “这件事交给太子处理就好，不过我会让乘风和止雨帮忙去审，结果我们也会知道。” 钟沐羽点点头，这件事陆子英也很重视，对此他还是很有热情的。 三天后，乘风和止雨带回了审问结果。 “只是普通的江湖杀手？这也没什么意义嘛。” 钟沐羽有些失望。 陆子渊道:“背后之人怕引起怀疑，雇佣杀手是最好的方法。” “那他们的目的就是趁着闹病制造混乱？” “没那么容易，可能是有人针对太子，可能有人针对我们，也可能有人针对元祁，不想让时疫被消灭。” 要这么说，范围可就太大了。 此时，止雨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属下发现，有几个杀手不同，他们打了耳洞，其中一个人一只耳朵打了三个，虽然快愈合了，可还是能看出痕迹。” 元祁男人不打耳洞，而周围国家的人可就不一定了，听说有三个耳洞，陆子渊当即想到了一个地方。 第141章 真让他怀疑上了 “三个耳洞，只有细戎的人才会这样做。” 止雨道:“正是，属下也是这样想，可无奈属下试探了许多次，他什么都不说。” 陆子渊思索道:“口风这么紧，看来不是一般的杀手。” 乘风道:“依属下看，对方或许就是细戎派来的人，当务之急还是要彻查。” “目前，这里的事一切都是太子做主，本王无权过问，不过他们既然有意伤到羽儿，只怕是冲我们来的，百骏看来不能多待，必须尽快回去。” 止雨道:“那属下和乘风去收拾东西。” 两人退出去后，钟沐羽问:“这么快就走？子清和堇妃还没好呢。” “我们本来也不能等他们病好，这里不比陵清，对你我来说都太危险了。” “也是，那我去多多叮嘱他们，后日再走吧。” …… 第二天，钟沐羽就去了陆子清的住处。 外面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经过大夫们的不懈努力，不仅外面情况好了，陆子清也接近痊愈。 如今，钟沐羽刚走到院子里，陆子清就蹦蹦跳跳地出来了。 “七嫂，你来啦！” 钟沐羽吓了一跳:“你还没完全好呢，怎么出来了？” “天天闷在屋子里要憋死了，我也想出来透透气。” 陆子清刚想跑过去，可想到之前钟沐羽的叮嘱，立刻刹住脚，拿出一只口罩戴上。 钟沐羽问:“府医来看过了？” “嗯，今天府医和太医都来了，他们都不相信我恢复的这么快，一个劲地夸我的府医厉害，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是七嫂最厉害！” 钟沐羽叮嘱他:“你可要管住嘴，别把我给供出去。” “放心吧，七嫂的担忧我心里清楚的很，不会说的。就是不知道母妃那边怎么样了，你去看过母妃了吗？” “当然，这两天我都去过，她气色好多了，但不会像你这样恢复的很快。” “那就好，我真想现在去看看她。” 钟沐羽柔声道:“别担心，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如此一来我和陆子渊就放心了，我们已经打算明天就走。” 闻言，陆子清一阵失落:“什么？你们这就走了？不多留几天吗？” “陵清那边还有事情呢，不能耽搁，况且我们本来就是来帮助你的，事情结束当然要走啊。” “可是我还有不少话要和七哥七嫂说，尤其是七哥，我都没能和他说几句话，比试一番。” 此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子清说的对，难得来一趟，何不多留几日？本宫也有不少问题想请教陵王妃。” 循声望去，就见陆子英一脸笑意地走过来。 “大皇兄！您怎么也来了？” “听说你好了，本宫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 “怎会！只可惜我还没有完全好，所以不能请大皇兄喝茶了。” 陆子英道:“无妨，在这院中聊天也是一样的。” 钟沐羽看着这两人，他们兄弟俩年龄相差太大，看上去关系不算熟络，而陆子英说是来探望，其实站的老远了。 他可真是怕被传染啊。 此时，陆子英也觉得自己站的太远了，又向钟沐羽那边挪了几步:“城内的奸细已经都抓住了，时疫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陵王妃不妨多留几天，这样子清也会高兴些。” 钟沐羽道:“王爷公务繁忙，此次来百骏也是我求他的，我们实在不能再耽搁了。” “这倒是。不过陵王妃当真是非凡女子，竟然敢深入疫区帮忙，任劳任怨，本宫十分佩服。” “举手之劳罢了，既然来了总要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太子殿下若无别的事了，那我就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钟沐羽真的懒得跟他虚与委蛇下去了，找了个借口就要脱身。 没成想，陆子英竟拦住了她:“陵王妃何必着急，本宫说过还有问题要请教呢。” 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眸，钟沐羽潜意识觉得，多说多错。 好在，陆子清是个靠谱的，急忙来解围:“皇兄不是说来看我么？怎么一直和七嫂聊天？看来是我太过无聊，大皇兄都不愿意和我说话。” 不得不说，老幺仗着年纪小，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陆子英立刻露出笑容:“怎么可能，我也有很多话想和子清说，只是你的病还没完全好，不宜在风中站太久，还是先回屋歇息去吧。” 他立刻叫陆子清的护卫把他带回去休息，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实在很让人难受。 陆子清生着病，也不能把陆子英扯进屋，只好留给钟沐羽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如今，就真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钟沐羽向陆子英告别，可他竟不依不饶地跟上来了。 “七弟妹就这么不愿意与本宫多聊一会？” 钟沐羽很无奈:“我实在不知道能和太子殿下聊什么，所以就不聊了吧。” “这心直口快的性子，还和小时候一样，一点没变。” 钟沐羽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小时候他们也没有多少交流好吧。当时前太子意外病逝，陆子英被封为太子，正是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别说她一个在太后宫里的小屁孩，其他几个皇子也鲜少见到他。 钟沐羽不打算和他多说，正打算抄近路回去，陆子英却拦下了她。 “你敢无视本宫，这一出嫁，宫里的礼仪倒是忘的一干二净了。” “那弟媳就先告退了，太子殿下也请回吧。” “哦？虽然礼仪忘的差不多了，可在陵清，你学的别的东西倒是不少，比如，防控时疫的方法，本宫真的很有兴趣。” 钟沐羽握紧了袖下的手，他果然计较的很。 “太子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本宫只是觉得你变了很多，以前只会捣鼓木头玩意，如今会的越来越多了。而且自时疫发生到现在已经月余，在最艰难的时候谁都没有办法，偏偏你们来了，一起都结束的那么快，暴动停止了，时疫也快结束了。我那七弟倒是没做什么，一直忙里忙外的，都是陵王妃你吧？” 钟沐羽心里咯噔一下，绕了半天，果然是让他给怀疑上了。 第142章 这玩意可比马车快多了 可钟沐羽当然不会承认:“努力付出终有回报，我也没做什么，一切都是各位大夫的功劳。” “他们？他们要真有本事，时疫也不会拖一个月了。钟沐羽，其实带来时疫药方的人，是你吧？” 钟沐羽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可当陆子英说出这句话，她的脊背明显一颤。 毕竟对方是太子，看来她还是把事情想的太过容易了。 见她迟迟不回头，陆子英又走近一步:“你现在在想本宫是怎么知道的吧？呵！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本宫可是太子，岂会不知？” 钟沐羽心一横，回头看着他，神情淡漠:“你知道了，那正好，那我们就开门见山说吧。” 陆子英道:“既然要说，那就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 “不用，我话很少。我们来的本意就是治疗陆子清，但是既然找到方法了，我们也不会置人命于不顾，所以才会让府医隐瞒。皇上是派太子殿下来处理这件事，在整个过程中，没必要出现无关人等的名字。” 哪知道，陆子英竟然笑了起来:“这话倒是和七皇弟说的差不多，看来你们早就做好了这个打算。不过，本宫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这件事，本宫会如实向父皇禀报的。” 钟沐羽真的很想回一句大可不必。 “既然你想问的都问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陆子英连忙走到她面前:“你还不能走，本宫说过有许多事要请教你。” 钟沐羽实在不想再应付他了:“太子殿下拦下我，不就是想证实这件事吗？还有什么别的事？” “本宫的疑惑那可太多了，真要说站在外面肯定是说不完的。” 陆子英确实有很多疑惑，在钟沐羽来到这里帮忙治疗时疫的时候，他就因为疑惑，特地派他的暗卫去打听了。 得到的结果自然是有趣的很。 “可是我不想再解答太子殿下的疑惑了，我也没有必要什么都回答您，臣妇累了，先告辞了。” 钟沐羽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随即绕过陆子英，唯恐他再追上来，走的越来越快。 被这样直截了当地拒绝，陆子英脸上有些挂不住，好在这里也没别人，不然他的脸肯定会更黑。 钟沐羽一口气跑回住处，此时，陆子渊也刚刚从外面回来，见她这样十分奇怪:“怎么跑的这么着急？” 钟沐羽抓住他的胳膊，调整了一下呼吸:“我是为了躲避太子的纠缠，药方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屋子里，钟沐羽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然而陆子渊却并不意外。 “想瞒住他本就不容易，前几天他也有试探过我，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已经发现了，今天算是要向你求证。” “是我想的简单了，他说会把事情全部如实上报，可我不觉得他会说什么好话，要是全部如实上报，那他这个太子来百骏一趟岂不是什么也没干。” “他不会全部上报的，不过最后一点你说得对，就是说，也说不到多少好话，总之不会有多少影响，放宽心。” 陆子渊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但愿如此吧，现在事情结束，我们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明天早点走吧。” 陆子渊点点头，其实他所担心的事远不及于此。 …… 一夜过后，清早。 乘风和止雨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和众人一一道别后，陆子渊和钟沐羽便乘上马车，启程回陵清。 不料，没走多远，坐在车前的乘风和止雨就看到熟悉的人骑着快马朝这边跑来。 “站住！这里是陵王的马车！” 止雨站起来招呼来人。 “什么事？” 陆子渊拉开车帘，朝外面探出头。 乘风道:“王爷，是军营的报信人。” 前来的士兵一见是陆子渊，立刻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封急信交给他们。 “王爷，边关有急报，细戎以边关盘查扣押货物为由，向我们发动进攻！” 闻言，众人皆是神色一凛。 陆子渊连忙接过急信，信上简略写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大体是细戎人借机生事，以鬃瀚部落为首，朝边关发起进攻。 陆子渊问:“边关情况如何？” “当时赵将军正积极带人抵挡，可对方二十万大军来势汹汹，只怕……” 送信士兵还没说完，陆子渊便立刻下命令:“快走！以最快速度回到陵清！” “等等！” 就在此时，钟沐羽竟叫停了他们。 “羽儿，你要做什么？” “再快，也要不眠不休跑四五天吧，大家怎么可能受得了，马也受不了，你先跟我下来。” 钟沐羽跳下马车，又把陆子渊扯了下来。 紧接着，她胸有成竹地指挥在场的人:“你们先走，我和陆子渊用另外便捷的方式回去。” 然而这话在他们眼中无疑是开玩笑。 “王妃您莫要胡闹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止雨劝说她。 “我什么时候在这种大事上胡闹过？听我的，快走，你们要不走，指不定到时候我们还比你们先到呢！” 两人无奈地求助陆子渊，然而得到的回复却是:“相信你们的王妃吧，她的本事你们还不知道？” 没办法，王爷都这么说了，那他们只好照做。 马车渐渐远去，此时陆子渊问:“现在该说你的方法了吧？” 钟沐羽灿然一笑:“还是你信任我，先躲树后面闭上眼睛！” 为了不至于吓到陆子渊，钟沐羽特地让他躲起来，而陆子渊也很好奇她要做什么，便照着她说的做了。 “好了，出来吧。” 不过就几分钟的时间，钟沐羽就让陆子渊出来了，可当他看到眼前的庞然大物时，还是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东西？” 钟沐羽拿出来的，是一辆性能极好的越野车！ 其实她是没想到空间里还有这种东西的，要不是赤玄竹给的那本书上有教怎么调整使用空间，她也不会发现这些。 赤玄竹说得对，她对这个空间的使用和理解还远远不够。 钟沐羽拍拍车的引擎盖:“这是汽车，是我们那个时代改变人类出行的伟大发明之一，太细致的也没法和你说，总之快上车吧，这玩意可比马车快多了！” 第143章 守护一城人的责任 拉开车门，陆子渊坐进去后，看着里面那些陌生又全新的东西，眼里也忍不住好奇。 他自认已经很见多识广了，可钟沐羽每次都能扩大他的认知。 这边钟沐羽给他系好安全带，自己也坐上驾驶位，高声道:“坐好了，我们要出发了！” 一声发动机的轰鸣声，车子就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行驶出去。 陆子渊心想，钟沐羽果然没说错，要是按照这个速度，确实会比乘风他们早到。 这边，钟沐羽开着车道:“我可不认识路，你可得帮我指路，要走官道，路面平整跑的快，而且尽量不要进入城镇，别吓着其他人。” 陆子渊点点头:“好，交给我吧。” 车上也有导航系统和网络，可在这里连卫星都没有，这些功能就是形同虚设，不仅功能，车子也是个消耗品，毕竟坏了她不会修，这里的路又容易损坏车子。 在陆子渊的指挥下，钟沐羽一脚油门踩到底，速度之快连过往的游商都反应不来。 按照这个速度，他们只需一天就可以到达，就是这么任性！ 路上，陆子渊一直都很担心边关的战事，眉头紧皱，钟沐羽开导他:“现在干着急也没有用，放松一下吧。” “这种情况我如何能放松？” “可以的，比如听听我们那边流行的音乐。” 钟沐羽打开车载音乐，特地选了外语歌，总之热闹就行。在这个氛围下，虽然歌词听不懂，可确实挺感染人的，陆子渊感觉也乐在其中。 要是在那个世界，和喜欢的人去旅行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可惜古代这个破路也只能开这种车了。 耗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在次日太阳升起的时候，钟沐羽总算是到达了陵清城外的军营。 顶着黑眼圈，钟沐羽总算松了一口气，晃晃胳膊扭扭腰，感觉全身骨头都在响。 昨晚她只休息了四个小时，这要在文明社会，高低要按照疲劳驾驶处分她。 好在赶上了，终于赶上了。 钟沐羽开着车来到军营门口，守门的士兵谁也没见过这速度奇快的东西，一个个严阵以待，拿着武器守在那里。 车子在军营门口停下了，下车的是陆子渊和钟沐羽。 “王爷？还有王妃？” “真是王爷和王妃！快去报告给赵将军，王爷回来了！” “” 不得不说，陆子渊回来真的很鼓舞人心，几个士兵连忙跑去报信了。 钟沐羽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的不行的腿，陆子渊道:“外面危险，你且先回城里，等我处理完战事。” “那怎么可以！我也能协助你的，车都有了，武器我也有” “我明白，我明白。” 陆子渊打断她的话:“除了战场凶险，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我需要你回去守护陵清，免得敌人突袭。我会派一队人马跟你一起回去，我的后方，这一城人的性命，可就交给你了。” 这句话是责任，更是信任。 钟沐羽郑重地点点头:“放心交给我吧，有我在，保准都好好的。但是你也要好好的，可别死了，伤着也不行！” “我答应你，我” 陆子渊还没说完，钟沐羽立刻捂住他的嘴:“答应就好，剩下的话不用说，别乱立fg，我这里有几个东西，你肯定用得上。” 说着，钟沐羽掏出防弹衣，头盔，以及几个弹药，一股脑塞给他。 “这个是穿的，这些这么用，不难” 钟沐羽把使用方法简单教给他，陆子渊倒是学的很快，就是不知道实战会怎么样。 做好这些，她便收回了越野车，跟着陆子渊安排的一队人马，返回陵清。 战事紧张，陵清城里自然也有收到通知，一时间人心惶惶。 钟沐羽指挥大家关好城门和港口，禁止人员来往，然后便安排其他士兵巡守城门。 站在城墙上，钟沐羽还给侦查的士兵配备了望远镜。 既然安排了她来守护陵清城，那她就绝不会放一个可疑人员进来。 早春给她披上一件斗篷，神情颇为担忧:“也不知道王爷那边怎么样了，王妃，乘风他们也会上战场吗？” “应该会，他们还在路上，回来的时候应该会和我们报平安，你就放宽心吧。” 说着，钟沐羽打了个哈欠。 早春轻轻扶着她:“王妃，我们还是先回府吧，从回来您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奴婢真的很担心，这种时候您可不能再生病啊。” “嗯……从回来就精神紧张，也没觉得怎么样，现在还真有点累了。不过我哪里敢休息啊，万一有敌人闯进来，我们可就麻烦了。” 此时，统领曹霖曹校尉听到她们谈话，便走过来:“王妃尽管去歇息便是，陵军战无不胜，我们一定会保护好陵清城的！” “当然，有你们在我才放心。好吧，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巡视时记得注意一下那些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边边角角，还有港口注意不要有可疑船只。” 曹霖连连应下，以前只知道王妃很会修理战车和吃喝玩乐，想不到也有这么爱操心的时候。 回到王府，钟沐羽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半夜的时候，睡饱的钟沐羽突然醒来，就听到本该沉寂的王府出现阵阵脚步声。 “早春？巧儿？” 钟沐羽打开灯，呼叫着婢女们。 进来的是早春，巧儿和其他婢女也在外面，照理说是不必早春来伺候的，可她竟然来了，还穿戴整齐。 “王妃是睡不着了么？” “我睡够了。外面这是什么情况？” “城门那边似有变故，曹校尉把保护王府的一部分士兵调了去，不过您别担心，曹校尉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都从这里调人了还不是大问题！早春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要是敢隐瞒我可是会处罚你的！” 钟沐羽十分严肃，可不是跟她开玩笑，她虽从没罚过手底下的人，可不代表她不会这么做。 早春底下头:“是有敌军突袭，可是曹校尉说了，他可以解决，不必打扰王妃。” “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见对面多少人，就说能解决，我可不信！” 第144章 擒贼先擒王 钟沐羽就急不可耐地下去穿衣服，早春一边服侍一边道:“奴婢觉得您还是不要去冒险了，再怎么说突袭也不会有太多人，您想边关那边还有王爷他们在扛着，要是有很多人突袭，那边关岂不是……” 说到这里，早春不敢说下去了。 钟沐羽也想到这一层，但是她可不相信陆子渊会挡不住细戎大军，他们可是多年的老对手了。 “别胡思乱想，陆子渊又不是第一次打仗，不会那么容易失败，我只是担心敌人用什么讨厌的计策。” 穿好衣服，把头发简单扎个马尾，钟沐羽便带着她的手灯出门了。 临行前，她特地没有让早春她们跟着，自己骑着自行车去了。 边关是主战场，而有一部分敌人确实是靠着主战场分散注意力，偷偷潜入进来，并利用深夜对陵清城发动突袭。 钟沐羽到达时，城外吵吵嚷嚷，有部分士兵堵的城门，城墙上的火盆全部点燃了。 “放箭放箭！不可让他们接近城门！” 曹校尉喊的嗓子都要哑了，钟沐羽刚刚走到城墙下，就听到对面也在叫喊:“放箭！” 钟沐羽心中一惊，就看到箭矢如雨点一般从空中飞进来，要不是她紧靠着城墙，只怕会被打到。 她立刻爬上城墙，站在瞭望塔里面，曹校尉一见是她，连忙跑过去:“王妃您怎么来了？不是说不用您来的吗？” “我不放心，看来情况不妙啊。” 钟沐羽瞥向城外，敌人也带的火把，看上去人不少。 曹霖气愤道:“这群突袭者应是对方早就准备好的，人数不算多，但是他们带了火炮，还有攻城武器。” “是这样么？看来那个乌昭在陵清这一片经营那么多年，也不仅仅是贩卖违禁品。我们这里有什么武器？” “来时您也看到了，除了最先进的单发三支的弓弩，其他的东西都没有。” 正说着，外面的敌人又在喊:“攻城车准备！火炮准备！” 曹霖大惊:“他们要上火炮了，这里不安全，王妃您快回去！” 似是要印证曹霖的话，一枚炮弹落在不远处的城墙上，轰然炸开，激起一片碎石。 “集中攻击攻城车上的敌人！不可让他们攻破城门！” 曹霖朝外面叫着。 此时，钟沐羽也看到对面使用火炮的敌人，他们只有两架火炮，而且由于技术原因，威力不算大。 钟沐羽拿出枪来，对着那几个装弹点火的士兵就是一通射击。 在一阵枪声后，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也没注意是从哪里攻击，但是那几个士兵就倒在地上死了。 突如其来的变数吓到了对面的统领，他们连忙严阵以待地防守。 “对面有暗器，小心行事！” 钟沐羽冷笑，外面的曹霖发现声音出自瞭望塔那边，就急急忙忙跑过去:“王妃您没事吧？您这是……” “这个武器，一会教你用，当务之急，还是阻止他们攻城吧。” 钟沐羽摸出两个手榴弹给他，然后示范了一遍。 一扔出去，对面便发出一声巨响，巨大的爆炸升腾起一片火光。 曹霖惊的的嘴都合不上了，他见过各种各样的火炮，但手中这个小小的东西，竟比他见过的威力都大！ 然而此时，对方看到了钟沐羽，于是便气急败坏地叫道:“在瞭望塔！把那里炸了！” 钟沐羽还没反应过来，曹霖就先一步把她扑倒在一边。 伴随着耳边的轰鸣，碎渣和石块扑了钟沐羽一身，她只感觉脑袋被石块打的有点疼，好在曹霖护的她，没有让她受伤。 “王妃，他们已经发现你了，你快走吧，你要是受伤了，我们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看到曹霖为护她而被碎石块划伤的额头，钟沐羽也不敢再留在这里了，她离开瞭望塔，却没有离开城墙去躲藏。 城墙的战役还在如火如荼地打着，而钟沐羽则躲到不远处，特地藏在火光的阴影中。 擒贼先擒王，她懂这个道理。 于是她拿出夜视仪，并用手中的枪瞄准了对面的将领。 这个距离有点远，而且角度还很刁钻，想射中还是挺困难的。但钟沐羽还是打算试一试，反正打不中还有机会的。 “砰！” 就在混乱中，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空气瞬间安静。 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骑在马上的敌方将领直直地摔下马，额头滴下一滴血，划出一道骇人的红线。 敌人瞬间慌乱，七手八脚地把将领的尸体抬走，见到这种突发情况，敌人也不敢贸然进攻，全部灰溜溜地败退了。 此时，曹霖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他觉得有些奇怪，走过去一看，果然看到了笑的得意的钟沐羽。 “怎么样，曹校尉，我的水平还不错吧？” “刚才，是王妃您？” “当然是我，这东西想学吗？” 钟沐羽摸了摸手里的枪。 从刚才他就觉得钟沐羽手里的玩意很厉害，如今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当然想学，只是让王妃教大家，恐怕……” “王妃怎么了，保家卫国人人都可以出力，你也不希望每次都是我躲在暗处打暗枪吧？” “这……好吧，那就有劳王妃娘娘了。” 比起让钟沐羽这样四处乱窜不让人放心，还是让她教会大家用枪更让人放心。 “行，那你统计一下都有谁，明天早晨记得到城里的大广场集合。” 曹霖一脸懵逼:“这么快？” “特殊时刻，耽搁不得。” 说完，钟沐羽拍拍他的肩，一脸潇洒地走了。 曹霖握着手里剩下的那个手榴弹，心中对钟沐羽的好奇更深了。 此次突袭，陵军大获全胜，死伤也极少，曹霖安排好伤员后，便去询问有谁想跟着王妃学新武器，没想到，最后还真召集了不少人。 另一边，突袭的敌人退走，到达边境据点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看着地上那一排尸体，影巫冷笑一声:“我说过，凭你们几个去突袭陵清城，是痴心妄想。” 来之前，他们听到影巫这句话都不约而同地嗤之以鼻，心道一个神神叨叨的女人懂什么，可如今他们已经无话可说了。 第145章 对付好战野蛮的人 影巫倒也没有再多刺激他们，只让他们先把尸体处理了，不要轻举妄动。 其中一个士兵急了:“若不攻城，安排我们在这里做什么？那个陵王妃不知使了什么妖法，竟能瞬息取人性命，避无可避，要是守在这里，难不成是要等着别人来打吗？” “你们知道她有本事，再去突袭还不是一样送死？别忘了，你们现在攻城车没了，火炮也没了，靠你们的血肉之躯去挡别人的攻击？” 影巫这话有理，其他人也不再出声了。 为了让他们安心，影巫又道:“你们别着急，此番我们的目的就是擒住那个钟沐羽，一切尚在我的掌握之中。” 士兵们退下去后，一直坐在后面默不作声的苏芷柔也出来了。 “何必费劲去擒她，直接杀了她不就好了吗？” 苏芷柔对乌昭和影巫的这个决定非常不满，要是杀了钟沐羽，就不必这么麻烦了，方法多的是。 影巫面不改色:“她可不能杀，她的用处大着呢。” “她到底有什么用处。”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总之她不能死。虽然你因为有几分天资成了我的徒弟，可也要记住，要是敢擅自行动杀了钟沐羽，你也要付出代价。” 影巫的眼神森冷，看的苏芷柔心颤。 又是这样，难道她注定无法报仇吗？ 她的怨恨影巫都看在眼里，于是影巫叮嘱她:“你好不容易留下一条命，更应该珍惜，有些事情就不要轻易去挑战。” “芷柔知道了。” 苏芷柔不甘心地低下头，惜命？从乌昭救下这条命开始，她就时刻为复仇做准备，哪怕赔上这条命。 …… 清早，钟沐羽穿上一身利索的衣服去找了曹霖，在得到人员名单后，便拿了几十条枪，让人带着去了广场。 这片广场在人迹罕至的角落处，不用担心会影响到普通居民，曹霖按照她的要求准备了防护措施，等到她来，现场已经聚集了几十号人。 大部分人都对此事持怀疑态度，曹霖能找来这几十个人也算不错了。 看到那么多枪，曹霖很吃惊:“这么多！王妃您是从哪里搞到的？”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过我也只有这么多，所以先教会一批，以后如果还有想学的，就要你们自己找工匠研究了。” 当然大概率研究不出一模一样的。 空间里的武器都是当时最先进的设备，那种土猎枪想都不用想，根本没有。 曹霖已经让人在远处竖起靶子，钟沐羽给他们介绍了构造和使用方法后，便亲自演示了一遍。 砰的一声，快的人眼都来不及辨别。 旁边的人过去一看，招呼道:“正中靶心！” “哇！” “王妃娘娘真厉害，这都能正中靶心，那射箭岂不是也很厉害！” 周围一片惊叹，钟沐羽道:“弓箭我不确定，现在轮到你们了，切记要压好枪，不要打偏，不要打到别人，这可不是弓箭，杀伤力很大的。” 给他们嘱咐一遍过后，第一队的人便排成一排，开始练习。钟沐羽站在一边，曹霖喊道: “开始！” 砰砰砰！ 毕竟都是经历过战场的人，还都会使用弓弩，这东西上手还算可以，钟沐羽点点头，有了他们，以后自己也可以省点力气了。 就这么训练了几天，大家的枪法都有了实质性的进步，然而不知是不是被打怕了，敌人并没有再次突袭。 边关倒是传回了消息，战况还在持续，不容乐观，根据汇报，细戎的冬天来的更早，为了应对食物短缺，他们打算侵占边关往南这一带的土地。 但这一片都是陆子渊的封地，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拼命抵抗，就目前来说，还不需要支援，但元京那边似乎已经派人去支援了。 钟沐羽揉了揉额头:“就这个距离，支援一到估计就打完了。” 早春却没有那么乐观:“看这样子奴婢真的很担心。乘风他们也在战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居然连个平安信都不送。” “不送信就代表很平安，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守着城里，别让他们有后顾之忧。” “可是奴婢就是无法安心。您说那些细戎人为什么那么野蛮，他们的土地已经够大了，却还那么贪婪，想着我们元祁的土地！” 看到早春那愤愤不平的样子，钟沐羽拿过一张地图，在桌上摊开。 “王妃您要做什么？” “给你看看各国的情况。” 元祁的地图收录了周围有记载的各个国家，还算详细，当然更远的地方他们没去过，所以都没画。 钟沐羽指了指细戎那一片:“他们的土地是和元祁差不多大，可是你也不看看都是什么地方。 高寒，山地，荒漠……连片树林子都没有，这样的土地根本不适合种植，而且很气候恶劣，人活着都难，所以他们渴望元祁的土地，也不是不能理解。” 早春仔仔细细看着，也看懂了:“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能做出侵略之事！您想想，七十年前的连关屠杀，他们完全就没有人性！” “这个当然，毕竟是寒风中野蛮生长的民族，总之就是人各有命。” 钟沐羽感叹了一声，自来了这里，这个世界的历史她也读了个七七八八。按理说，就算气候恶劣，细戎人因为畜牧业和游商贸易生活也很富足，可他们天生好战贪婪，这个无解。 收起地图，钟沐羽揉了揉眼睛，这几天精神高度紧张，都没睡个好觉。 早春关切道:“王妃也累了吧？要不要午睡一会？” “嗯，睡一会吧，两点多的时候还要去操练士兵。” 钟沐羽伸了个懒腰，如今她还是习惯说现在的时间，好在早春已经懂了，她还给早春戴了一个手表。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眼前是一片纯白的雾气。 钟沐羽很惊讶，她是为了休息，并没有想入梦，这次是谁让她入梦的？ 一时间，钟沐羽想到了那个神秘的白衣男。 然而她在梦中走了许久，都没遇见那个白衣男。 此时，前面突然出现一个水塘，水面波光粼粼，宛如虚幻。 第146章 这人算盘打的也太响了 钟沐羽好奇地走过去，蹲下身子，自己的面容也倒映在水面上。 只是，水底好像有什么东西…… 看着不算深，钟沐羽伸出手，打算去捞一下看看，然而她刚刚伸出手，底下便有东西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入水中。 砰的一声，水花四溅。 王府花园中，听到声音的婢女连忙叫道:“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听到声音，众人急急忙忙拿着竹竿去捞，然而水花过后哪里有人的身影？只有水面上浅浅的涟漪。 “哪里有人？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一个家丁问。 小丫鬟着急道:“没有！我看的准确，就是有个人走到湖边，然后突然就掉下去了！” “那人呢？该不会是游走了？” “我，我也不知道。” 吵吵嚷嚷间，早春来了:“你们在闹什么呢？知不知道王妃娘娘现在在休息？” “早春姑姑……” 一群人排成一排，低下头。 “出什么事了？” 一个婢女指着身旁的人:“她说看到有人落水了，但是我们来了却没有发现。” “我真的有看到人落水！那人还穿着一身烟紫色裙子，是个女子！” 烟紫色？ 早春眉头一皱，刚才她伺候钟沐羽午睡时，就给钟沐羽拿了一套烟紫色的舒适衣裙。 “既然没找到人，那就是看错了，都散了吧！别在这种时候吵吵闹闹的。” 下人们点点头，慢慢散去，早春则急不可耐地奔向钟沐羽的房间。 房间内安安静静的，早春轻轻走过去，却见床铺是空的！ 她心中一惊，却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将房门一插，然后默不作声地四处寻找钟沐羽。 钟沐羽不是那种会不打招呼就私自去做什么的人，加上刚才小丫鬟说有人落水，她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直到找遍了周围各种地方，她才印证了心中的猜测:钟沐羽失踪了！ …… 而钟沐羽落水后，瞬间就被一股寒凉的感觉包围，可却没有那种在水中的窒息感，她挣扎着，恍惚间只看到抓着她的是一只人手。 活人的手。 不及她反应，那手用力一拉，钟沐羽直接摔到了地上。 脚下铺的干净的石板，一只黑色的绒面鞋子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顺着抬起头，就见一个戴着兜帽的中年女人在看她。 刚才的手就是她的，也就是说是这个女人把钟沐羽带到这里。 钟沐羽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空荡的石头大厅，内中的装饰粗犷中带着异域风情，而这屋子里除了那个女人，就只剩下她身后的一面镜子。 只是镜子里并没有映照出她清晰的模样，而是如同水波纹一般，照的人破碎。 钟沐羽从地上爬起来，直视着那个女人:“你是谁？想干什么？” 唯一能确定的是她还在梦中，只是这个梦已经不归她掌控了。 影巫的嘴角诡异地上扬:“我是影巫。” 钟沐羽一脸戒备:“我不认识你。” 虽然不认识，可对方绝对不是一般人，此刻她想到了之前神秘人给的忠告，看来她是遇上这个识灵族的叛徒了。 影巫道:“那没关系，你不用这样戒备，我不会伤害你，相反，我是有事相求，算是合作，事成之后，你会得到的回馈也是巨大的。” “哦？你先说来听听。” 情况不明，钟沐羽不打算轻举妄动。 “关于你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钟沐羽并不打算如实回答她:“那可再清楚不过了，我是忠烈之后，父亲钟将军可是抗击细戎的大英雄。” 钟沐羽故意提了细戎，但是对方不为所动。 “错了，这都是一个骗局，你根本不是什么钟将军的女儿，而是当年识灵族的圣女遗孤。” 钟沐羽冷笑:“胡说八道，你不让我信别人的，难道你说的就可信？什么识灵族，我都没听说过。” “识灵族因为有特殊能力，为保存性命，所以都躲起来了，鲜有人知，但我不会看错，你就是识灵族的圣女遗孤，否则，你如何解释你的梦境的能力？不，以你现在的一些行为，只怕不止这点能力。” 说到这里，影巫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钟沐羽心中紧张，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当初赤玄竹查探她的空间都使用了法术，这个影巫还能比山神厉害？空间的事应该不会轻易被人知道，影巫所说也只是她的推测。 “梦境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要说别的能力，日常生活中也没发现，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这是识灵族人独有的能力，而身为圣女遗孤，你该担负起你的责任，去拿回属于你的东西，而这个过程你一个人做不到。” 钟沐羽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不好意思我对权利没兴趣。” 想让她回去做个傀儡，这个影巫的算盘打的也太响了。 影巫见她的态度这样，也不死心:“难道你希望你父母留给你的东西让贼人霸占？不仅仅是土地，还有金钱，以及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识灵术！” “土地我有一些了，金钱我不缺，识灵术我不需要。再说我那所谓的父母和族人，我都不认识他们，他们也没帮过我一分，谈什么感情和责任？” 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彻底惹恼了影巫，她眼神一凛，钟沐羽便感觉有千斤重物压的她站不稳。 身上越来越重，钟沐羽不得不半跪在地上，但她还是勉强抬起头:“软的不行……来硬的……是吧？” “带你来这里，我就没想过你拒绝，你不同意，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同意。” “严刑拷打吗？这样就算我同意了，你就不怕我记恨你暗中捅你刀子？ 再说，我要是挺不过去死了，你的计划就落空了……” 钟沐羽感觉身上的重压越来越大，最后已经坐在地上了。 不过这话确实有用，她感觉身上的重压减轻了许多。 影巫冷冷看着她:“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死，在我的梦境空间里，你没有死的机会，哪怕你寻死都不可能。” 这么变态！ 钟沐羽感觉自己真的时运不济，招惹上这些非科学的东西。 第147章 自梦境中脱身 钟沐羽一直在寻思脱身之法，可如今她身在别人的梦境，她想变什么都不可能，召唤4601也没有回应。 此时，影巫突然召唤两条绳索，把她吊起来。 重压加吊着，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我调过梦境的时间流速，我可以陪你耗，如今你别无选择，还是同意吧，同意了没有坏处，我不会亏待你。” 钟沐羽轻笑:“没有坏处，只当一个傀儡，骗傻子呢！” 果不其然，身上的重压又更重了，这次似乎脖子也被扼住了，喘不上气。 “如你这样的人，当识灵族的傀儡也便宜你了，你贪财我可是知道的，识灵族的金银珠宝也不少……嗯？不……” 影巫突然想到了什么，松开她的脖子和身上的重压，终于可以呼吸的钟沐羽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我险些忘了，你很喜欢那个陆子渊。” 钟沐羽身子一颤，要是她把想法打到陆子渊身上可就糟了！ 影巫很满意她的反应:“只要你答应我，我可以让陆子渊和你在识灵族团聚，如果你愿意，你还可以有很多面首。” “这个我确实很心动，但如果我不愿意呢？你会杀了他吗？” “不会。我会用幻术再次迷惑他，让他重新选一个正妃，然后给他找一堆姬妾，让他彻底忘了你，就算你不答应我，你也无处可去，要知道，我想做到很容易。” 钟沐羽握紧拳头:“原来是你。” 教给苏芷柔幻术的人就是她，这么说，她确实是和乌昭一伙的。 似乎是为了进一步刺激她，影巫又幻化出一个苏芷柔的形象:“让她和陆子渊在一起似乎也不错，你一定不想看到这种景象吧？” 只见幻化出来的“陆子渊”和“苏芷柔”笑的异常开心，两人搂搂抱抱，彼此间的深情都要满溢出来了。 虽然知道是假的，可这一幕还是很让人不爽！ 这个影巫，看上去年纪不小，没想到这么贱。 钟沐羽嘲讽道:“一把年纪了还干这种下三滥的事，一看就是年轻时没少做，可惜你都老了，所以老黑莲花就让小黑莲花去做？” “什么？” 影巫拔高了音量，声音变得像粉笔划过黑板一样刺耳。 她最不喜别人说她老！ 老不仅代表容颜的逝去，还有身体和精神的虚弱，这一切她都不想面对，所以她一直在寻求延迟衰老的方法。 此时，一阵风刮过，啪的一声，钟沐羽的左脸瞬间火辣辣地疼。 不过她还是笑着:“生气了？看来我说对了，你知道自己年纪大了，所以还是赶快准备好棺材给自己养老送终吧，别四处作妖了。” 钟沐羽一直凝聚着精神，很快，她的右脸也打了一巴掌，脖子又被人扼住了。 “钟沐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打我也不少了，现在威胁我有屁用！” “好，喜欢挨打是吧？” 影巫眼睛一眯，很快，周围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这女人真够变态的，居然要让她尝遍这些刑罚！ 影巫冷笑道:“那就让你在痛苦折磨中好好反思一下，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钟沐羽看到她脸上的肉都有些颤抖，她现在一定很生气，可越生气，精神就越不稳，这个梦境就会有问题，钟沐羽就可以趁机打破。 影巫挥起衣袖，一支带着辣椒水的狼牙棒就飞到钟沐羽面前。 “就先从这个开始吧。” 钟沐羽镇定地看着她:“老女人，你以为你的梦境就是天衣无缝的吗？” “你是什么意思？” 看到她镇定自若的模样，影巫心里也没底。 把钟沐羽整个人摄到这里已经耗费了她太多精力，如今还要维持梦境控制钟沐羽，她保不准会不会出纰漏。 只见钟沐羽勾唇一笑:“你这个梦境，说不定瞬间就会坏掉。” “胡言乱语！会不会坏掉，就让你亲自感受吧！” 只见那狼牙棒挥起来就要打在钟沐羽身上，却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停下了。 影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就见一股狂风携带白雾卷起这里的一切，影巫想让风停止，可完全没有用。 此时，钟沐羽从风中现身，她打了个响指，那一堆破烂刑具便齐齐朝影巫撞去。 在她的梦境里再造梦境，这种玩法，之前那个神秘人早做过了，就是破解费了点时间，白挨了这老妖婆的打。 想到这里，钟沐羽就感觉脸上还疼着呢。 影巫也不是全无反手之力，她一边躲避着一边设法抵挡，依然被打的狼狈不堪。 “你怎么可能破解我的梦境……” “我又不是第一天发现这种能力，当然能破解，所以之前挨的打，我可要尽数奉还。” 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到了影巫的脸上。 “你！” 愤怒的影巫企图再次困住钟沐羽，但为时已晚，这梦境早已不归她控制，现在她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直到被钟沐羽扔出去，揍的吐血，影巫颤颤巍巍地掏出一串铃铛，摇响了它。 钟沐羽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又有什么花招？我说，你既然什么都做不了，还是快点结束这梦境把我送回去，这样你好我也好，省的再吃苦头。” 刚才，钟沐羽也顺便探了一下这梦境，虽然现在是她的了，可影巫似乎用什么术法困住了她的身体，想醒来还得靠影巫施术。 影巫愤怒道:“没有我的允许，你永远也回不去！你就待在梦境中，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放你出来！” 一声惊雷在外面炸开，面前的一切如破碎的灰烬一般渐渐消失，钟沐羽感觉又有人在扰动她的梦境。 她不由得感觉眩晕，难道这个影巫在外还有帮手？ 没错，她猜对了。 只见一个让她料想不到的熟悉身影慢慢出现。 “苏芷柔？” 来者正是苏芷柔，只是比起在王府的时候，现在的她看上去更瘦，也更妖冶了，之前那种富家小姐的气质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疏离的杀气。 影巫道:“这段时间，就让你的老朋友陪你好好玩玩吧。” 第148章 王妃她失踪了 影巫凭空打开一道裂隙，身影慢慢消失，如今这里只剩钟沐羽和苏芷柔，周围的一切旋转着，两人好似处在风暴的中心，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好久不见了，钟沐羽。” 面对她不怀好意的招呼，钟沐羽忍不住咂舌:“你还真是有本事，都被赐死了，还能有人救你，现在居然成那个老妖婆的徒弟了。” “你都没死，我怎么能轻易死掉呢？至少，我也要亲眼看着你死才行。” “想不到你这么恨我。” “我当然恨你，都是你我才沦落至此，所以去死吧！” 苏芷柔的神情突然变的狰狞，无数狂风也化为利刃刺向钟沐羽。 如今这是她们两人的梦境，苏芷柔可以想尽一切办法对付她，而她也同理。 钟沐羽化消了所有风刃，如今她只想快点醒过来，可方法掌握在影巫手上，那就只有擒住苏芷柔来逼迫她了。 可是想在这里擒住苏芷柔谈何容易。 两人拥有相同的能力与自由，唯一不同的，就是谁比的精神力更持久一些。 …… 而在王府，所有人四处都找遍了，还是没有钟沐羽的踪迹。 早春急的团团转:“坏了，王妃定是被坏人劫走了！” 巧儿一脸的不信:“可王妃房间里一切都好好的啊，况且这光天化日之下，什么人能逃过王府的看守，来劫走王妃呢？” “我不知道，可王妃就是失踪了，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她说不定会有危险！” “不如就将此事告诉曹校尉吧，让他派人在城里找找，这样瞒着也不是办法。” 早春揉了揉太阳穴:“我要镇定，镇定！就算是告诉曹校尉，也不能太多人知道，免得引起恐慌。” “我知道，仇叔已经告诫过府里的人，王妃失踪的事不能往外说，我想曹校尉当知其中的道理，也不会把事情宣扬的。” “行，那就让他帮忙一起找。” 早春冲出王府，来到城门楼那边。 曹霖很意外:“是你，难道是王妃有事要说？” “不是，我是来跟你说，王妃她失踪了。” “失踪？怎么会这样？会不会是王妃去哪里没告诉你？” “不可能，王妃若要做什么，不会这样不告而别的，我感觉这件事蹊跷，所以来求你帮忙。” 早春把当时的情况细细讲给曹霖听，听着听着，曹霖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若是寻常高手，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一个人很困难，，可若是不寻常的人……” 早春十分焦急:“眼下顾不得推测这些东西了，还是尽快找到王妃要紧。不知道他们掳走王妃要做什么，万一关系到战事，那就不是你我能担待的了的！” “现在情况不明，我们不能妄加揣测。” “实在不行，或许只能求助王爷了。” 早春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边关战事紧张，这种时候把这个消息告诉陆子渊，很容易让人恐慌，军心不稳。 而曹霖亦明白这个道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告诉王爷，所以我会尽力派人在城里搜，也会加派人手严密监视城里城外，无论如何，此事不能告诉王爷。” “好，那就有劳曹校尉了，事不宜迟，我也让王府的人四处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线索。” 两人确定好计划，就开始分头行动。 …… 而在细戎军那边，乌昭正率领大军严阵以待，此时一个士兵来报:“殿下，影巫大人来了。” “让她进来。” 只见影巫披着大氅，裹挟这寒风进入营帐。 她的兜帽压的很低，可乌昭还是在一瞬看到了她脸上的疲惫和衰老。 “你的力量看样子损耗了不少，怎样，人抓到了？” “抓到了，不过她确实是个不好对付的，我险些被她反噬，好在我想办法困住了她，并让苏芷柔去拖住她。” “苏芷柔在你的训练下进步不少，再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想想她不会让我们失望，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你说此事让陆子渊知道会如何？” 影巫道:“这些事与我无关，我只想等事情结束后带她去做该做的事。” “当然，我不会阻止你们，不过眼下，既然钟沐羽有用处，那就让她物尽其用。” 乌昭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好似这世间一切都是物件，只有他可以用的和不能用的区别。 影巫倒是不在乎这些，她只要能达成目的即可，其他的也无所谓。 “那我去从她身上找个物件带过来给你。” 影巫离开后，乌昭也下令暂时停止动作。 过了一天一夜，陆子渊和赵将军望着对面的点点星火，内心直犯嘀咕。 “他们今天安静的反常，不知又在密谋什么。” 陆子渊面无表情:“不管他们在密谋什么，总之不可大意，继续盯紧了。” 这种反常的感觉他也注意到了，而除此之外，他内心也十分不安。 次日清晨，外面就传来一声惊呼:“敌袭！” 细戎军很擅长突袭，好在陆子渊早有准备，哪怕他们突袭的时间是清早，也能应对得宜。 擂起战鼓，整顿军队，一气呵成。 两军对峙中，陆子渊骑着马，看向对面的乌昭。 “贼心不死。” 乌昭笑的狂傲:“这次我就是为了攻下陵关这片地方，当然不会轻易退缩，而这次，我一定会让你含恨！” “不管多少次，本王都不会让你如愿。” 短兵相接，转眼已过数招。 陆子渊发现，乌昭今日狂傲的很，他的武功不如陆子渊，但马术很好，以往他是不会这样正面迎击的，今天不知怎的一反常态。 谨慎应对间，乌昭拉开距离，发号施令:“将士们，冲！拿下陆子渊人头者，赏千金！” “哦哦！！！” 敌军气势高涨，而陵军也不甘示弱，催动战鼓，赵将军的声音穿透云霄。 两军混战间，乌昭再次向陆子渊冲过来。 没过几个回合，乌昭被打的节节败退，而几个意图偷袭陆子渊的士兵，也被陆子渊尽数斩于马下。 乌昭冷笑:“不愧是元祁的战神王爷。” “乌昭，到此为止了。” 就在陆子渊一剑刺向乌昭时，乌昭突然抛出一个东西。 看清那东西后，陆子渊神色一惊，剑锋直转！ 第149章 土地和王妃，二选一 剑刃一弹，那东西正好落入陆子渊的手中。 影巫抓钟沐羽的时候，她正在午休，身上几乎没有带东西，可唯独脖子上的那个项链是不会摘下的。 那正是之前陆子渊送她的钻石项链，虽然钟沐羽说过太麻烦或者舍得戴，可她一直都很珍惜地戴在身上，不曾拿下来。 这确实是陆子渊送的那条，因为银托后面有刻着匠人的名字，这东西想仿一个也不容易。 他紧握着项链，质问乌昭:“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很熟悉是吧？当然是从你心爱的王妃身上拿下来的。” “你！” 陆子渊握紧手中的项链，双眼充血，仿佛一头即将要扑过去的野兽。 乌昭唯恐他不够生气，又继续添油加醋道:“她现在就在我那边，我一直让人好吃好喝地对待她，没有把她怎么样，但你接下来的态度，可是关乎她的生死，你可要想明白了。” 陆子渊眼神扫过周围，两军交战正酣，这种时候叫停显然是没有用的，于是他又看向乌昭:“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这一片的土地和你的王妃，你只能二选一。” 陆子渊握紧拳头，沾满血的手背上青筋直露。 此刻不知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上来偷袭，他直接斩断对方的头颅，并把头颅打向乌昭。 乌昭轻易地躲开了，却见陆子渊宛如杀神附体，以比刚才更狠辣的招式向他冲来。 陆子渊现在很愤怒，乌昭心里很清楚，但他就是要这种效果，陆子渊越愤怒，就越容易失去理智，他就有机会。 可惜他低估了陆子渊的武功，只见陆子渊一脚把他从马上踢下来，两人的战斗从马背上转移到地面。 由于两人打的激烈，其他人也不敢靠近，渐渐给他们划出一片区域。 几个回合下来，乌昭终究不敌，败下阵来。 陆子渊的剑抵在他脖子上，千钧一发之际，乌昭叫道:“你敢杀我，那你以后也见不到钟沐羽了！” 闻言，剑锋在他的脖子处停下了。 其他的细戎将领见到王子被擒，也纷纷拿出武器对准陆子渊，而赵将军等人，也率先过来护着陆子渊。 乌昭又继续道:“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和你打仗，当然知道你的本事，所以我跟他们说了，如果我死在战场，那么钟沐羽就任他们处置，杀了或者做点什么都可以。 你就算现在杀了我，面对这么多愤怒的细戎军，你能快速找到她吗？” 他的语速很快，眼中充斥着癫狂的色彩。 “卑鄙！钟沐羽现在在哪里？” “别废话那么多，有本事杀了我。” 乌昭一副放弃抵抗的模样，他知道，陆子渊不会不顾钟沐羽的生死，而他，除了钟沐羽，还有其他底牌没出呢。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道身影突然出手，以极快的速度从背后突袭陆子渊！ 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包括陆子渊。 可接下来的事更是让他们没料到。 只见那人的剑猛刺向陆子渊的后背，却是纹丝不动。 就在他疑惑之际，陆子渊闪身出手，直接砍断了那人的胳膊。 “啊！！！！” “金都尉，你怎么偷袭王爷！”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虽然他的偷袭失败了，可他倒是给乌昭争取了机会，乌昭被他的将领带走，死死护在后面。 陆子渊盯着地上捂着胳膊的人:“金瓒，你居然背叛本王。” “殿下救命……” 金瓒虽然疼的要抽过去，可依然为了活命不停地向乌昭求饶。 然而他的刺杀失败，乌昭怎可能还会保他，只别过脸，充耳不闻。 陆子渊摸了摸身上的铠甲，还好这衣服里面穿了钟沐羽给的防弹衣，此时此刻，也可以说是钟沐羽护了他一命。 愤怒的陆子渊挥剑就要斩杀金瓒，却被赵将军挡下了:“王爷且慢，此时还不急于处理他。” 回过神来的陆子渊看向乌昭的方向:“赵将军说的对，那就先将这个叛徒押下去。” 乌昭也同样看向陆子渊，眼中依然是那种让人讨厌的冷血和疯狂:“陆子渊，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截止到明日一早，你可要想清楚了。” 目的既成，乌昭也没有再打的必要，便宣布退兵了。 …… 营帐内，陆子渊心神不宁地来回踱步，只有半下午加一个晚上的时间，想进入敌营找出钟沐羽谈何容易？ 一旁的乘风道:“王爷，属下不觉得王妃会那么容易被他们抓走，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止雨倚在柱子上:“可是那项链不似作假，想知道是不是真实情况，还需派人回城里问问。” “也对，不管王妃有没有危险，关系到这边的战况，他们都不会把消息透露出来，可这一来一回就需要不少时间，万一王妃真的被抓走了，我们这不是平白耽误时间吗？” “不如……” 止雨看向陆子渊:“王爷，就让属下带人去敌营里探一探吧，这样干坐着也不是办法。” “我也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陆子渊道:“回来时我已经让赵将军派人去打探了，同时也安排人去城里问情况，如今对方敢口出狂言，那就代表他们确实不怕我们做任何事。” 乘风想了想:“那不如去问问金瓒，看看他知道什么？作为一个卧底多年的奸细，我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边正审着呢，要是问出什么了早就来报告了。” …… 就这样想了各种办法，也出动不少人去打探，到了晚上，还是没有钟沐羽的消息。 看着端来的饭菜，陆子渊实在没有心情，又让人端走了。 止雨不忍心看他这样:“王爷，您不吃东西，怎么能有精力对付敌人呢？” “一想到羽儿不知在什么地方受苦，本王就吃不下去。” “王妃本事过人，她一定会没事的，王爷要相信她啊。” “本王当然知道她有本事，她不是一个被抓了就等死的人，她能设法自救，再不行也能发出信号，可什么都没有，那才是真让人担心。” 钟沐羽的空间只有陆子渊知道，所以他更清楚，单凡钟沐羽手脚能动，就能自救。 除非…… 第150章 以梦境为指引 一个可怕的想法闪过脑海，陆子渊坐不住了。 “王爷，怎么了？” “钟沐羽她，此刻或许非常危险。” 陆子渊设想了一下，万一钟沐羽在自救时让人知道了她的空间，从而被抢走那个手表，那钟沐羽现在的情况必然是危险百倍。 甚至已经经受酷刑了。 酷刑，她一个弱女子，怎能受得了酷刑！ 陆子渊恨不得单枪匹马冲进敌营。 “王爷，您冷静一点！” “止雨你不明白，她没有自救，现在情况一定很危急，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救她，不能再等了！” 止雨紧紧地拦住他:“可我们现在不知道她在哪里，您就算去了又能如何？王爷，现在您是这军中的核心，您要是失去理智，可就威胁全军人的性命啊！” 一番话让陆子渊清醒过来。是了，他不仅仅是王爷，还是这万军的将领。 军中大乱，战败丢失领土，他难辞其咎；钟沐羽因此而死，他也难逃罪责。 两难抉择压的他喘不过气，但确实让他冷静了不少。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一阵吵嚷声。 止雨安抚好陆子渊，走到门口问:“在吵什么呢？” “有个书生模样的人非要求见王爷，吵的不可开交。” 陆子渊道:“或许是有急事，让他进来吧。” 陆子渊都亲口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再阻止，只见那人一袭青衫，温文儒雅的气质倒是和这里格格不入。 “是你？” “王爷还记得我，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来人正是赤玄竹，此刻他站在下面，那副超脱的模样，对比陆子渊的焦急，倒是更像是个首领。 陆子渊当然不想应付他:“这种时候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告诉王爷，钟沐羽出事了，而且只有你或许可以救她。” 听到这个消息，陆子渊直接蹿过去了:“你知道她在哪？” “我不知道他在哪，但是我有个办法救她，而这个办法，不能被外人打扰。” 赤玄竹看了看周围。 止雨道:“王爷，此人来路不明，切不可轻信他！” 赤玄竹道:“不信就不信吧，反正钟沐羽不会死，可我还是要告诉你们，若不救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会让你们后悔莫及。” “止雨，下去待命吧。” 陆子渊选择相信他。 一直以来他帮了钟沐羽不少忙，行事也很有规矩，如今他什么头绪都没有，如今有办法了，自然要尽力一试。 赤玄竹很满意他的选择，接下来，他就把陆子渊带到休息的软塌前。 “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 赤玄竹把钟沐羽有空间和梦术的事简单告诉陆子渊，然而他并不意外。 “这个我知道，所以呢？” “她竟然把这个也告诉你了，那就容易很多了。对面的人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抓走她，就是利用了这个空间的原理，而她没办法反抗，正是被束缚在梦中。 救她的方法就是先让她脱离那么束缚的梦境，接下来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见陆子渊在仔细思考其中的关窍，赤玄竹又补充道:“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玄妙，可这就是当下能救她的方法了。” “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你到底是什么人？” “放心，不是什么奇怪的人，但我们和她，确实是和你们不一样的人。现在先不说这个，你是和她联系最深的人，所以只能找你来救，可尽管如此，这条路也十分危险，你确实要做吗？” “若是真能救出她，当然要尽力一试！我该怎么做？” 陆子渊此刻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他此刻觉得，面前的赤玄竹有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睡一觉即可。” “睡一觉？” “当然不是寻常的睡一觉了。” 说完，赤玄竹朝他吹出一口白烟，陆子渊便在这股白烟中缓缓失去知觉。 迷迷糊糊间，陆子渊来到一个白茫茫的世界，那个世界空旷无比，仿佛天地俱为一体。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赤玄竹也出现了。 他环视四周，似乎很满意:“看样子一切顺利。” “这是什么地方？” “这就是最初的梦境，想去救钟沐羽，需要自这里走到她的梦境里，当然你先别急，我负责给你护法，真正带你去的另有其人。” 就在他们说话期间，另一个一身白衣，仿佛能融入雾中的男子出现了。 “玄竹先生，好慢啊。” “赶路还要时间呢，已经很快了。我来介绍一下，他是闻神师，是一个操控梦境的大师，有他带着你，我可放心许多。” 陆子渊打量着眼前人，这人丰神俊朗，一身神秘气息，可此前他并未听说过此人的名号。 看来一些有特殊异能的人，都会尽量让自己低调。 闻神师很无奈:“早前我也设法提醒过钟沐羽，没想到她还是被抓了，真是不小心。” 早前？钟沐羽到底认识了多少怪人？ “你也认识她？” “谈不上认识，她并未见过我，但我知道她也有危险了，所以提醒过她。” 还好。 陆子渊莫名其妙地放心了。 一旁的赤玄竹开口了:“时间紧迫，你们快去快回，记得小心那个影巫。” “说的也是，就劳烦玄竹先生送一程了。” 只见赤玄竹突然变出一根拂尘，大力一挥，一股风便将他们吹向远方。 陆子渊遮住眼睛，耳边传来闻神师的声音:“无论发生什么，切记集中精神，不可冲动。” “我记住了，现在是要去钟沐羽的梦境吗？” “没错，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些困难要处理。” 闻神师说完，周围的白雾缓缓消散，二人落地后，眼前已是漫天星光。 只是仔细一看，那些“星星”只是一些形状不规则的晶体碎片，陆子渊触碰了一下，脑海中就闪过几个陌生画面。 “这些似乎是谁的记忆……” “梦境中总会留下这些东西，我们要做的就是在里面找到钟沐羽的记忆碎片，以此做钥匙。” “这么多！那要找到何年何日？” 陆子渊看着漫天星光，一个一个找肯定不行，看闻神师这神在在的模样，想来还有其他方法。 第151章 入了别人的地盘 “你应该有方法可以解决吧？” 见陆子渊没有生气或焦虑，闻神师很满意:“看来有把我的话听进去，精神很稳定。你有钟沐羽的贴身物品吗？” 要说贴身物品，现在只剩下那个钻石项链了。 陆子渊把钻石项链拿出来:“这个可以吗？” 闻神师拿过来扫了一眼:“可以，这个东西是跟着她一起被带走的，更有用处。” 说完，他又把项链还给陆子渊:“拿着它，闭上眼睛，凝神静气……” 陆子渊照做后，不知闻神师施了什么法术，他感觉自己正穿梭在那些记忆中，虽然转瞬即逝，却都很清晰。 突然，陆子渊叫道:“找到了！” “那，睁开眼睛。” 陆子渊一睁开眼，就见手上的项链散发出数条光线，连通着其中一些晶体。 闻神师抬起手将找出的晶体聚集起来，只见它们渐渐凝聚，光芒越来越亮，直至其他晶体黯淡无光，而他们面前也出现一个像镜子一样的大晶石。 晶石映照出他们破碎的模样，闻神师把手覆在上面，晶石光滑的表面便如水波纹一样扩散开。 “原来如此。” “什么？” “我已经知道她是怎么被抓走的，从这里进入应该就能找到她了。” “事不宜迟，我们快点过去！” “等等等等。” 闻神师拦下着急的陆子渊，拿出一个编织的红绳交给他。 “这个有什么用？” “进入这里，我们可就落在别人的地盘了，为防止意外走散，你把这条红绳戴在手腕上，这样我也能尽快找到你，不然，在梦境中迷失，那就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陆子渊听罢，小心地将红绳系在手腕上，然后两人才进入晶石中。 一阵白光闪过，面前已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陆子渊环视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看上去是一个平常的树林，但是充满缥缈雾气，天空也是一些扭曲的灰暗云雾，透出灰蓝的光芒，整体环境十分安静压抑。 钟沐羽就是被关在这种地方么？ 此时，陆子渊发现，一直跟在身边的闻神师不见了。 他晃了晃红绳，红绳丝毫没有变化。 事到如今只能往前走，如今陆子渊一心只想救出钟沐羽，倒也没有害怕。 四周安静的可怕，陆子渊走了许久，却是根本走不到头，他怀疑这里可能有什么障眼法，可他又找不出其中关窍。 此时，一阵打斗声破空而来，循声望去，一节被打断的树干朝他飞来！ 陆子渊闪身躲开，就听到周围传出闻神师的声音:“小心周围！” 几根削尖的木棍不知从何处飞来，直刺陆子渊。陆子渊一边躲避一边挥剑抵挡，却还是被划破了衣服。 “发生什么事了？” 陆子渊问向周围，闻神师的声音又传过来了:“她发现我们了，你先应付着，我随后就到，切记不要乱走，免得她再把我们分散开。” 陆子渊仔细分析着眼下的情况，这种时候走到哪里都一样，对方似乎能发动这里的一切攻击他。 于是陆子渊专心应付这些攻击，过了一会，攻击又变成了一群凭空出现的黑衣人，他们速度很快，似乎永远不会停歇。 陆子渊即便砍中他们，他们也只是化为一股烟消失，然后再次出现，杀之不尽。 脸上的汗水滴落下来，化为一股青烟消失。陆子渊喘息着，却是不敢停歇，这梦境的攻击没完没了的，若是普通人死在里面当真很容易。 他身上已经受伤多次，却仍是靠着意志和本能坚持着。 就在这群黑衣人再次朝他进攻时，远处突然发出一阵白光，所有黑衣人在光芒下全部消失殆尽了。 陆子渊拄着剑，看到从光的那边飞过来的闻神师。 “坚持的够久啊，你的意志当真不俗。” “为了救出钟沐羽，这不算什么。” 陆子渊胡乱擦了一把汗，调整好气息后，就看到一个穿着长袍戴着兜帽的女人，紧随其后。 闻神师看着她:“你还是放弃吧，如我所料不错，钟沐羽那边也没有那么好对付吧？你为了维持困住她的梦境已经耗费了不少心力，现在可对付不了我们。” “区区晚辈，你以为我对付不了你们？” “这些年不仅你在变强，识灵族也大有变化，轻敌可是会死的很惨。” 闻神师说的轻松，可眼中的杀意却不是作假。 “夸口。” 不知之前闻神师是怎么对付她的，此刻的影巫非常生气，恨不得要把他们全部给杀了。 两人严阵以待，丝毫不敢大意，闻神师阻挡住四处飞来的攻击，陆子渊便趁机靠近影巫与她缠战，虽是初见，两人的配合却意外默契。 此时，闻神师的声音悄悄传达到他耳边:“她精神不稳定，这是个好时机，一会我会打破这个梦境，你快去救人，剩下的我能应付。” 陆子渊默默应下，几个回合之后，在影巫挡下陆子渊攻击的时候，闻神师趁机打开一条缝隙，陆子渊见状，一踩树干，借力飞过去了。 影巫冷笑:“你居然让一个普通人自己去，就不怕他死在那边？” “我相信他的本事，也相信钟沐羽的本事。不过我这次跟来可不仅仅是为帮他，否则也不会在来的时候与他分开，故意去刺激你。” “这么多年你们还是不肯放弃，老的死了小的又找上来。”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识灵族没理由放过你，再说老的也没有全死，你这么说，要是东山先生听到了，他可是会很生气的哦？” 提到这个东山先生，影巫下意识地心底发怵，作为当年识灵族的最强者，要不是细戎人的帮助，她可能就被对方给打死了。 不过影巫也不傻:“他若出面就是识灵族打算正式现身了，东山懿不会如此愚蠢，为了抓我而不顾识灵族的安危。” “那可不好说，你既然在意这个，不如就亲自去问问他好了。” 闻神师眼睛一眯，宛如一只狡猾的狐狸，顷刻，梦境的场景再次变化，白雾幻化间，宛如一张涵盖天地的巨网。 “现在，这是我的梦境了。” 第152章 恐惧的来源是火力不足 而在梦境的监牢中，钟沐羽还在和苏芷柔争斗不休，已经十分疲惫。 苏芷柔似乎铁了心的要杀她，没了顾忌，在梦里什么手段都使的出来，钟沐羽与她打了一会，身体却开始衰弱下来。 一不小心，就被一条带刺的铁链划伤了手臂。 血顺着衣袖滴落下来，虽然不是很疼，可这鲜艳的红色还是刺眼的很。 苏芷柔笑的开怀:“你再嚣张啊？真以为这就是你自己的梦境了吗？别忘了，你的躯体还在我们手上，若不是影巫不允许，我想让你死就是轻而易举！” 钟沐羽总觉得，苏芷柔会死于话多。她要不提这个，钟沐羽还不会想到自己的躯体也被人控制着，虽然她有梦境的控制权，可若是影巫对她的躯体动动手脚，也够她吃些苦头。 “呵！多谢提醒，不然我还真就会打的忘乎所以呢。” 钟沐羽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接下来，她就不能与苏芷柔正面对抗了，若是真落在她手里，只怕会被折磨的万分悲惨。 所以，跑吧。 钟沐羽拿出一个巨大的流星锤，奋力甩向苏芷柔，那完美的弧度，若是重回高中扔铅球，应该能得个冠军。 这样的攻击她们已经对打了许多次，苏芷柔当然不放在眼里，可就在她挡下流星锤的时候，那流星锤却自己炸开了，飘出一片彩色的礼花，迷住了视线。 “钟沐羽，以为耍花招我就会放过你了吗？” 苏芷柔刮起一阵风，吹开那些彩色礼花，可眼前的景象却大变样，无数高墙像迷宫一样，将她团团围住。 作为一个生活在未来世界的人，别的不说，娱乐东西最是不缺，与其和苏芷柔打的你死我活，还不如掌控主导权，多画几个地图给她玩玩。 暗处，钟沐羽看着面前的透明显示屏，上面就是她创建的这个地图。 不就是真人vr嘛，钟沐羽有点后悔到现在才想出这个绝顶精妙的办法。 “钟沐羽，别装神弄鬼的，你给我出来！” 苏芷柔打破一堵高墙，可墙后面还是墙，让人分不清方向。 她想飞起来看看，可钟沐羽直接在上面加了个空气墙，让她飞不出去。 空气墙好啊，只能看不能过去，足够气死她了。 苏芷柔也确实很生气:“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是吗？那我就看看你能躲藏到几时！” 她用力打破这些墙，这暴力拆除的手段让钟沐羽也拿不准了。 于是她立刻改变地图，刚才还是迷宫高墙，一瞬间，天就黑下来了。 苏芷柔也不惧，如今她铁了心了，不管周围怎么变，她只要暴力拆除，不信找不到钟沐羽。 就在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到苏芷柔耳中。 循声而去，苏芷柔看到地上放着一个摇摇椅，上面坐着一个眼睛滚圆，扎着麻花辫，笑容古怪的娃娃。 娃娃娃娃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苏芷柔，让人很不舒服，而她身上却发出如八音盒一样的音乐声，就在苏芷柔慢慢走近的时候，摇椅也开始轻轻摇晃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娃娃发出古怪的笑声，由远及近，苏芷柔不敢轻易靠近，只能慢慢试探，此时，身后却发出“哐啷”的声音。 苏芷柔被惊了一下，回头一看，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一幅画，画面上是一些逼真的水果，却在顷刻间腐烂成一片黏糊糊的黑色。 她正觉得恶心，一回头，就见那恐怖的娃娃尖叫着朝她扑来！ “啊！” 苏芷柔吓了一跳，险些站不稳，暗处的钟沐羽笑的前仰后合。 能看到苏芷柔被吓的花容失色的模样，倒也有趣的很。 娃娃消失了，察觉被愚弄的苏芷柔非常生气，再次爆破了那个地方。 钟沐羽叹了一口气，果然恐惧的来源是火力不足。 “装神弄鬼，钟沐羽我告诉你，这对我没有用！” 有没有用试试不就知道了。 钟沐羽就铁了心不和她说话，再一挥手，苏芷柔眼前又被一面墙给挡住了。 无论如何钟沐羽是不会让她找到自己的。 此时，一只巨型大摆锤打向苏芷柔，苏芷柔只能不停后撤来躲开，在想象力这一块她是真的不敌钟沐羽，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她可变不出来。 甫一站定，苏芷柔就感觉脚下黏黏糊糊的，低头一看，竟是一片尸山血海！ 脚边是成片的骷髅，还有血和一些恶心的粘液，踩一下发出那“啪叽”的声音，恶心的苏芷柔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钟沐羽，你竟能想出这种东西来，太恶心了！” 她想飞起来站到对面的一个树桩上，可她刚刚凌空而起，地面突然伸出数条带着粘液的触手，将她拉到地面。 伤害没有，恶心是真恶心。 看着衣服上沾满了血污和粘液，苏芷柔虽然生气，可还是瞬间清理了，然而钟沐羽就是要恶心她，她只要清理了，那些触手和畸形骷髅就去抓她的裙摆和脚踝。 几次过后，苏芷柔直接摆烂，选择杀死这些恶心的东西。 可这些畸形怪物是杀不尽的，不仅如此，鼻腔中还充盈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 所以当她看到一团扭曲的肉块朝她蠕动过来时，苏芷柔终于忍不住，吐了。 她一直在吐，直到吐不出来了还在干呕，整个人脸色苍白，看上去和钟沐羽一样虚弱了。 “都滚开，滚开！” 苏芷柔不顾一切地打退这些东西，此刻她终于想到了一点关窍，开始改变环境，变出一些花花草草。 可她毕竟不是识灵族人，见识也有限，根本比不上钟沐羽的造怪能力，钟沐羽唯恐她不害怕，还在天空中变出一个巨大的眼珠子，四周分散出无数条触手，什么都不做，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苏芷柔。 这边钟沐羽玩的正欢，另一边，陆子渊费了那么大力气，一来到这里，就对眼前的一幕给傻眼了。 他握紧手里的剑，忍不住怒气翻腾。 陆子渊简直不敢想象，这样恐怖的景象一个人如何能熬的过来。 该死的老妖婆，居然敢用这么可怕的梦境欺负他媳妇！ 第153章 我来救你了 陆子渊自然而然地把锅甩在影巫身上，却不知那边的钟沐羽玩的正欢，比起那些尸山血海，她自己倒是设置了个温馨的地方，坐在躺椅上摇啊摇，好不自在。 陆子渊谨慎地在其中穿梭，怕钟沐羽找不到，还在不停地叫她:“钟沐羽，你能听到吗？ 我来救你了！” 然而周围一片寂静。 没走多远，周围那片惊悚恶心的景象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鲜花盛开的美丽景象。 当周围充满着植物和鲜花的香气，苏芷柔感觉自己的胃好受多了，只是这样做消耗了她不少精神力，她也不知道钟沐羽是怎么不停歇地造出那些东西，难道她不会累么？ 听到不远处的声音，苏芷柔险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陆子渊的声音？怎么可能？ 然而当她跑过去时，确实看到了陆子渊。 陆子渊也很讶异:“你……苏芷柔？” 苏芷柔虽惊讶，却还是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怎么，一段时间不见，陵王就忘记那个被他赐死的侧妃了？” “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钟沐羽呢？” “她？许是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了吧，我在这里就是为了关押她，顺便给她点颜色瞧瞧，你既然也来了，是想跟她一起下地狱么？” 没想到陆子渊异常镇定:“你不用想着激怒我，她不会轻易死去，尤其还是在你这种人手里。你现在气息不稳，神态疲惫，看来是在和她争斗的过程中丝毫没有占得上风。” 苏芷柔咬紧牙关，整张脸绷的僵硬。 “自以为是！她能在这里活下来，难道你也能吗？你就是一个普通人，来这里就是死路一条！” 苏芷柔的声音越来越大，她恨钟沐羽，但更恨陆子渊！ 钟沐羽她杀不了，但陆子渊能！ 说完，周围那副如画景象瞬间崩毁碎裂，狂风卷起的废墟携带万钧力量，砸向陆子渊。 这宛如末日一般的景象，让陆子渊也免不了惊讶:“你怎么会……” “我早就不是以前的苏芷柔了！你去死吧！” 苏芷柔把自己的愤怒化为怒吼，那破音的嗓门直刺耳朵。 陆子渊虽然武功盖世，可也难敌这毁天灭地的能为，只能尽力躲开那些攻击。 轻功是他目前自保的唯一手段。 然而在他躲过几次后，苏芷柔直接用一些白丝带把他绑起来，吊在半空。 陆子渊来不及挣扎，就见数把闪着寒芒的刀朝他飞来。 “让你直接死了就太便宜你了，我要将你凌迟！” 千钧一发之时，束缚着陆子渊的丝带突然断裂，那些刀自然也没打中。 “还凌迟，是当我不存在么？” 钟沐羽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来，手一挥，那些刀便消失了。 “钟沐羽，你可算出来了。” “我当然要出来，都有人来救我了，我还赖在这里不走做什么？” 钟沐羽走到陆子渊身边，将他身上缠绕的丝带全部扒下来。 陆子渊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激动的难以言表:“羽儿！你还好吗？你可有受伤？” 钟沐羽拍拍他的手，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神情:“放心吧，苏芷柔的这点招数伤不了我。” “那就好，我找到了离开的方法，你快跟我走！”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那么苏芷柔，我们后会有期了！” 钟沐羽挑衅地看向苏芷柔。 “走的了吗？” “不用你操心，肯定走的了！” 两人腾空而起，为了挡住苏芷柔，钟沐羽直接让空中的大眼珠子去攻击苏芷柔。 “就让我设计的古神陪你玩玩吧！告辞！” 看着那个如此听她话的巨怪，陆子渊问:“这怪物是你造出来的？” “对啊。” “那我来时看到的那些怪物？” “也是我。我受制于人，不能跟她一直消耗，所以就躲起来保存实力，造出一些怪物去对付她，反正梦境嘛，造出什么也不奇怪。” 陆子渊听后，露出一副难以言喻的神情。 真不知道钟沐羽是怎么想象的，看来这个媳妇的内心远比外表可怕。 见陆子渊这糟糕的表情，钟沐羽道:“你别误会，这些都是别人设计的，我只不过拿来用用，我也知道它们长的一言难尽，所以还躲起来了！” 然而此刻陆子渊什么都不想说，出了那个梦境，就把钟沐羽紧紧抱在怀里。 能感觉的出来，他紧绷的精神突然松懈下来了。 “你没事就好……” “好了好了，我还要谢谢你来救我呢，要不是你，这一时半会地还出不去。对了，你是怎么来的？” 此时钟沐羽才发现这个问题，若无他人帮助，陆子渊断然不会找到她。 “自然是有高人相助，你认识的。” “赤玄竹？” “猜的这么快，看来你对他知道的不少。” 钟沐羽有些不好意思:“这其中的事说起来很复杂，等出去以后再和你解释，现在我们必须快点出去。” 陆子渊道:“就算是出去了，你也只是从梦中醒过来，你可知道自己被关在哪里？” “我是在睡梦中被她们抓走的，恢复意识时就是在梦里，所以我也不清楚，不过你放心，我的本事你还不了解吗？” 钟沐羽示意他安心，此时，一道白影从远处出现，是闻神师。 “看来你们这边也一切顺利。” 钟沐羽很吃惊:“还有你！” 闻神师笑道:“在下闻神师。钟沐羽，这算是我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确实，你怎么也在这里？” “当然是我带他来救你的啊。” 闻神师看向陆子渊，陆子渊点点头，以示确定。 “我就说嘛，这次真是多谢你们了！” “先别着急谢，我这次也不仅仅是帮你，而是为了找出这个叛徒。况且，就算把你救出，你也只是从梦境中清醒过来，而不是真正得救了，接下来还要靠你自己。” 钟沐羽对这个结论并不意外:“我明白，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说完，只见闻神师长袖挥扫，一股迷雾就包裹住了钟沐羽，渐渐将她向远处拉去。 陆子渊叫道:“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我很快就会去救你的！” 第154章 后会无期 迷雾中，陆子渊只看到钟沐羽挥了挥手，也没听到她说的什么。 待钟沐羽完全消失，闻神师又转向陆子渊:“方才我已经查出了她们的所在地，救人时，玄竹先生应该也会和你们一起，如此一来我也就放心了。” 陆子渊答应着，也没有多问，此人神秘，他不想多掺和他们的事，只要能救出钟沐羽就好。 而在另一边…… 钟沐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触及到皮肤的寒冷空气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只见她被绑在一个阴暗的石室内，地上以她为中心画了一个圈，里面全是一些不知名的图案，周围还点了一圈蜡烛。 特别像那种邪恶的宗教仪式。 影巫似乎也没有把她捆的太结实，钟沐羽摸出小刀割开身上的草绳，很快就就割断了，双脚触及地面时，凉的她倒吸一口气。 钟沐羽很庆幸陆子渊能这么快来救她，不然凭这里的温度，她多趟一会直接就冻死了。 从空间里拿出备用的衣服鞋子穿上，钟沐羽便来到石室的大门前，拧开门上的机关，大门便开启了。 这个地方像是在地下，道路纵横交错的。钟沐羽不敢大意，只能小心地往前走。 没走多远，钟沐羽就听到前面有人声。 “她现在应该醒了，我们快点带上她，离开这里！” “为什么？这个地方不是很隐蔽吗？” “识灵族的人找到这里了，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你快按照我说的做，我们先转移到乌昭殿下那边，把这个东西给她用上，免得她再生事端。” 是影巫与苏芷柔的声音！ 钟沐羽四下看了看，这个过道十分狭窄，根本无处躲藏，也不知道影巫要给她用什么东西，遇事不决，谨慎为先。 于是钟沐羽快速向后退，躲进了岔路的另一个拐角处。 那两人果然没有发现她，钟沐羽趁机溜出去，可这个地方实在太复杂了，钟沐羽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此时，一缕风吹起了她的发丝。 有风？ 钟沐羽眼前一亮，有风就代表有出口，她连忙朝着风的方向跑去。 不知走了多久，钟沐羽终于跑出了那个地方，此刻天还是黑的，但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这里似乎是一个建在山中的建筑，钟沐羽小心摸索着前行。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可只要跑出去什么都好办。 然而天不遂人愿。 “钟沐羽，你想跑到哪里去？” 面前亮起了几支火把，影巫和苏芷柔正堵在她前面，而身后也被她们的人给堵死了。 影巫冷冷地盯着她:“想跑，哪有那么容易，今后你只能跟我们一起走。” 这种看猎物的眼神让钟沐羽分外不舒服，她不由得怒了:“谁要跟你们一起！” 说完，她掏出枪，直接朝着堵路的几个人打去。 “啊！这是什么武器！” 苏芷柔被吓了一跳，一脸恐惧地后退，离开那个能让她呼风唤雨的梦境，在现实就完全暴露了她的胆小。 影巫急忙安抚众人:“不用怕，我们人多，她伤不了你们！” “你确定？” 钟沐羽毫不犹豫给苏芷柔来了一枪。 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苏芷柔！你们快抓住她！” 那些人虽害怕钟沐羽手里的武器，可也不得不听影巫的命令，朝她扑去。 钟沐羽不停地跑，终于发现了一条平整的下山道路，于是找出那辆顺手的自行车，骑上就跑，边跑边向后补枪。 山坡略陡，自行车蹦蹦跳跳就冲下去了，钟沐羽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能顺着这条路。没成想走着走着竟然没路了，她直接连人带车摔到草丛里。 “呸呸！” 钟沐羽吐出嘴里的草叶，艰难地爬起来，可身后的追逐还没停止。 这个地方已经不适合骑自行车了，钟沐羽只能把自行车收起来，小心下山。 而在山上，苏芷柔看着肚子上渗出的血，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 “师父，救我……” “别怕，先吃了这个。” 影巫给她塞了一粒药丸，然后静静将她放在地上。 “师父，我很疼，我需要大夫啊。” “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有大夫，苏芷柔，是你命该如此，我救不了你。” 影巫神情冷漠，可眼中还是有着遗憾。 难得找到一个天资不错适合学习梦术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钟沐羽给杀了，太可惜了。 当然，也只是可惜失去一个有用的工具罢了。 影巫说完，就丢下她，跟着那些人去追钟沐羽了，苏芷柔一脸绝望:“师父，你不能丢下我啊！” 她匍匐着向前爬去，地上拖出一条短短的血痕。 “钟沐羽，钟沐羽……” 她愤恨地盯着前方，视线越来越模糊，身上却没那么痛了。 汲汲营营半生，哪怕死也放不下复仇的执念，苏芷柔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落得个这般下场。 …… 当钟沐羽好不容易走下山坡，来到一条相对平坦的大路时，后面追她的人也拉近了距离。 “她在那里，别让她跑了！” 钟沐羽却不怕，她放了两声空枪，果然震慑住他们了。 “队长！她是不是打中了我们？” “没有，应该没有，你们摸摸身上，没有洞就没问题！我们熄灭火把悄悄靠近她，这样她就不会发现我们了！” “没错！就这么办。” 那些人扑灭火把，钟沐羽果然看不到他们的踪迹了。 然而，就在他们摸下去的时候，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庞然大物。 紧接着，庞然大物突然亮起来，又把他们吓一跳。 钟沐羽摇下车窗，跟他们摆摆手:“后会无期！” “什么？” 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和扬起的尘土，庞然大物载着钟沐羽，瞬间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队长，刚才那是个什么？” 而那个队长也彻底懵了:“我，我也不明白……” “蠢货！” 身后响起影巫愤怒的声音。 几个人立刻跪下了:“大人，那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庞然大物，坐上去一瞬间就没影了，我们根本追不上。” “变出的庞然大物？” 影巫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看来她一直在装傻，其实隐瞒的东西不少啊。 第155章 希望我回来的不算晚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转眼便来到早晨，约定的时间将至。 虽说是把钟沐羽从梦境中救出来了，可陆子渊还是不放心，到最后还是要她自救，如何能让人不担心？ 赤玄竹还没走，看到他脸上的忧愁，于是开解他:“放心吧，她现在没事，过不了多久准能好好地来见你。” “说的容易，你如何得知？” 赤玄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是我先与她的意识和梦境联结，她若出事，我必是第一个知道的。” 闻言，陆子渊却觉得十分不爽，自己的媳妇有没有事，不是自己这个夫君先知道，而是别人先知道？ 况且梦境里有多自由他也见识过了，这些古怪的男人能闯入钟沐羽的梦境，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眼见陆子渊的神情愈发不妙，赤玄竹笑道:“别胡思乱想，识灵族的梦境就是为了自救与追逐更高的精神境界而存在，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 “但愿如此，不然本王可不会放过你们！” 陆子渊撂下狠话，看来以后他不能让钟沐羽和这些怪人接触了，可就算不能现实接触，在梦里呢？ 麻烦啊！ 陆子渊甩甩头发，既然那个苏芷柔都能学梦术，要不他也试着学学？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陆子渊跨上马，来到阵前，乌昭已经如约而至。 见他来了，乌昭眯起眼睛，宛如一只看到猎物的狼:“陵王殿下，考虑好了吗？” 从对方的神情和态度上，陆子渊看不出端倪，可既然得到赤玄竹如此肯定的保证，陆子渊也不再那么谨慎，冷声道:“当然。” “哦？” “无论是元祁的土地，还是本王的王妃，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乌昭的眼神冷下来:“陆子渊，你未免过于狂妄自大了。” “因为本王知道，钟沐羽根本不在你的手上。” “哈哈哈哈！” 乌昭突然狂笑:“你是在做梦吗？我是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可你也清楚，就算她清醒了，可人还在我们手里，细戎军戒备森严，你觉得她跑得了？” 陆子渊双眼笃定:“我相信她。” “好！来人啊，按照我之前说的，先拨几个人过去，让陵王妃好好快活快活！” 乌昭吩咐左右护卫，其中一人道:“殿下，据说那陵王妃美若天仙，跟我们细戎美人的韵味完全不同，属下也很想一亲芳泽，不知殿下可允？” “允了！随便你们赏玩。既然陵王殿下用他的王妃换来边境土地，那我们本着公平交易的原则，便不必为难他们了。” 一时间，乌昭那边一片嬉笑和欢呼，而陆子渊这边的人则愤恨地握紧拳头，见陆子渊不动作，有的人便低下头。 乘风看不下去了，想冲过去，却被止雨按住肩膀:“你先别冲动。” “他们这么羞辱王妃，我怎么可能不生气！王爷，我们必须要去救回王妃！” 乘风吼声震天，突然，军中也有人跟着他吼，慢慢地，所有人都叫起来:“救回王妃！” 陆子渊抬起手，示意他们安静。 “乌昭，戏演的再真，终究是假的，钟沐羽根本不在你们那边，她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这样愚弄本王，羞辱本王的王妃，本王不会放过你。” “你说是假的，那你的话又如何算真？” 是啊，陆子渊也一样无凭无据，因为乌昭的先入为主，如今陵军人心不稳，士气早就不及他们了。 就在僵持之际，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枪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乌昭阵营那边，有几个士兵跌跌撞撞跑来:“殿下！有怪物冲破我们的防线了！浑身铁甲，速度很快，我们挡不住！” “胡说八道！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怪物？” 陆子渊一听，心中隐隐有种预感，果不其然，一辆熟悉的越野车自不远处向这边疾驰而来。 大家都没见过这东西，一时间十分慌乱。 只见那“怪物”越过众人，来到陆子渊面前，自里面出来的是那道久违的身影。 “希望我回来的不算晚。” 陆子渊抑制着激动的神情，定定地看着她:“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妃没事！” “太好了！王妃没事！” “……”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陆子渊高声道:“细戎人如此恶劣行径，实在令人不齿！众军听令！进攻！” 钟沐羽完好无损地回来一时间士气大振，将士们如饿狼一般扑向敌人。 陆子渊再次看向钟沐羽:“战场危险，你……” “我这一路上可没少遇到危险，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打赢这场仗！” 虽然折腾的身心俱疲，可钟沐羽依然神采奕奕的，在此时此刻，她似乎也被这个气氛所感染，内心热血沸腾！ 对面，乌昭面对这个情况，已经慌了神。 军师指挥着战局，在两军人数旗鼓相当的情况下，因为士气不同，细戎军已显败象。 “殿下，情况不妙，我们必须要撤退！” “混账！” 乌昭一拳打开那个报告的士兵，气的胸口不停地起伏。 他的护卫狄龙道:“殿下，现在情势于我们不利，您不能意气用事。” “我明白，撤退。” 乌昭咬牙下令，同时死死地盯着对面。 陆子渊，钟沐羽，你们给我等着，此事还不算完。 细戎大军节节败退，直至退回属于他们的领土，此战以元祁的胜利告终。 “干杯！” 入夜，军营中，钟沐羽举着酒碗，与众将士响亮地碰了一下。 在经历过各种混乱后，现在的放松才弥足珍贵。庆功宴上，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陆子渊更是解了他们这段时间的禁制，因此喝酒划拳声不绝于耳。 钟沐羽给赤玄竹倒满酒，笑得开怀:“赤先生，这次多亏了你救我，我敬你一杯！” “举手之劳罢了，就算我不出手，闻神师也不会坐以待毙。” “说起这个闻神师，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三番两次地找我？” 赤玄竹放下酒碗，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他是识灵族的灵台三长之一，他找到你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回归识灵族。” 第156章 不简单的封赏 钟沐羽一愣:“这个，我必须要去吗？” 从知道自己真实身份那一天，钟沐羽心里就清楚，麻烦早晚都要来，她就算是无视也没有用。 “你不是说你不想去吗？闻神师目前也只是试探你，他的首要目的还是抓回叛徒，只要他不说，你就不用在意。 他一向随性，让你回去或许也只是他一时兴起。” 钟沐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好，只希望我下次不要再遇见这种麻烦了。” “想避免这种麻烦就好好看我给你的书，免得再被人用术法给抓了去。” “这倒是真的，不能每次都麻烦你，我已经欠了你两条命了。” “是啊，所以你这条命是我这个山神的，可要好好珍惜，不能轻易丢掉。” “嘿嘿！一定一定！” 钟沐羽笑着应下，或许在她看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可她不知道，与山神定下这个承诺将意味着什么。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时，陆子渊突然从身后出现，揽住钟沐羽。 “哇！你做什么？吓我一跳！” “我是来告诉你，已经深夜了，其他人都休息了，你也该去休息了。” 钟沐羽望向外面，确实有部分人走了，现在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还在喝酒划拳。 “已经这么晚了啊……” 此时，钟沐羽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点疲惫。 陆子渊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起来，对着赤玄竹道:“时间不早了，本王和王妃就不打扰赤先生了。” “无妨，我本来就是找王妃有话说，既然说完了，我也该离开这里了。” 钟沐羽很惊讶:“你现在就走？回清水村？” “是。” “这大半夜的，明天一早再走也好啊。” “王妃不用担心，这是小事。离开之前，我只希望王爷能守住秘密，识灵族的事情，不要告诉其他人。” 陆子渊道:“为了羽儿的安全，本王不会告诉任何人。当然，如果识灵族的人敢对她不利，那本王也不介意让你们灭族。” “我相信王爷是信守承诺之人，那么，告辞。” 说完，赤玄竹离开营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陆子渊郁闷道:“怪人一个，羽儿，以后你少和他们接触，免得再被卷进麻烦中。” “好好好，以后就跟着你，不和麻烦人接触。” 钟沐羽笑着靠在他身上，这醋坛子又打翻了。 …… 边关平定后，没过多久，细戎那边就送来了议和书，此事就算尘埃落定了，与此同时，元京那边也加急送来了圣旨。 书房内，钟沐羽拿着圣旨看了两遍，低声自言自语:“这太子还真没按照我们的想法去做，如今治疗时疫的功劳加平定边关的功劳，这要是封赏起来，会不会很夸张？” 陆子渊道:“要只是简单的封赏就好了，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担忧的事我也想到了，可我们也必须去不是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不必忧心，还有我在呢。” 陆子渊拍拍她的肩，示意她放宽心。 这次去元京，钟沐羽带的是巧儿，早春则帮着她们收拾东西。 能跟着钟沐羽出门，巧儿无疑是最开心的那个，早春叮嘱她:“这可不是去玩的，你可要小心伺候王妃。” “我明白，早春姐姐就放心吧！” 早春叹了一口气:“唉，你这样我哪里放心的下，王妃为什么不能带上我啊。” “因为你已经嫁人了，哪能再跟着我忙前忙后地辛苦。” 钟沐羽从外面回来，正好听到她们在聊天。 “王妃？” 钟沐羽拉过早春的手，给了她一袋银子。 早春很奇怪:“王妃，这是做什么？” “我刚刚从仇叔那里取的银子。这次去元京只有止雨跟着，乘风也不去，你们两人也都辛苦了，从成亲以来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一直聚少离多，所以这次我特地给你们放假，你们一起去吃点玩点，彻底放松一下！” 闻言，早春把银子推了回去:“奴婢不要。您和王爷出生入死地都没时间休息，我们怎么能只为自己着想呢？” “嘿呀，早春你就不要推诿了，这是你们应得的。如果你实在觉得不踏实，那这样吧，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替我看着酒楼和店铺的生意，顺便去清水村，看看我种的农作物的情况，行不行？” “这……那好吧。” 早春终于还是收下了银子，出去了。 收拾好行李的巧儿嘿嘿一笑:“王妃，早春姐姐既然答应了您，那她这几天必是舍不得让自己休息的。” “她总是那么认真，我也劝不动，算了，这些事就让她和乘风自己安排吧。倒是你，跟着我出门挺开心啊？” “那是自然！奴婢也许久没回京看看了。但是王妃放心，奴婢一定会恪尽职守，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巧儿拍着胸脯保证，钟沐羽揉揉她的头发，笑的贼兮兮的:“那好啊，你可要好好干，等回来的时候我也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哎呀！王妃！” 巧儿瞬间羞红了脸，钟沐羽则笑的前仰后合。 这些古代小姑娘就是有趣，动不动就红脸，看着真的可爱极了。 …… 全部准备妥当后，第二天一早，陆子渊和钟沐羽便乘上马车，前往京城接受封赏。 第二次入京，无论是风景还是心境都与以往不同。一进入城中，街道两旁就挤满了来观望的百姓，热闹程度与之前完全不同。 钟沐羽穿着正装，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此时，几朵花从飞起的车帘外被扔进来。 钟沐羽小心地拿起一朵花，陆子渊解释道:“这是他们欢迎我们的方式，以前每次打胜仗回来，他们都会向马车扔花，扔的越多就代表他们越高兴。” “那要是讨厌的人是不是就扔烂菜叶了？” “当然，每次有死囚游街时，扔的都是烂菜叶。” 钟沐羽本就是随口一问，想不到还真是这样。 闻到周围充盈的花香，感觉整个人的心情都好起来了。 马车停在皇宫外，看着那威严的建筑，钟沐羽心中竟紧张起来，明明上次来都没这么紧张的。 第157章 太子妃意有所指 “走吧。” 陆子渊伸出手，轻轻握住钟沐羽的手，感受到熟悉的温度，钟沐羽内心渐渐平静下来了，她点点头，两人便朝着大殿走去。 钟沐羽穿着非常繁琐的礼服，一路上不得不走的又慢又小心，陆子渊便配合着她的步伐，慢慢往前走，此时，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七弟和七弟妹真是伉俪情深，让人好生羡慕啊。” 两人回头一看，正是太子和太子妃。 太子妃也附和道:“是啊，一段时间不见，七弟和七弟妹的感情变得更好了，只是远远看着就很般配。” 两人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可那笑意却不及眼底，陆子渊客气地回应他们:“皇兄和皇嫂说笑了，若说伉俪情深，自是不及皇兄和皇嫂，当年皇兄那番气魄，可是震慑整个皇城。” 陆子英笑着摆摆手:“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太子妃笑道:“都是自家人，就别在外面聊天了。今天是你们的好日子，父皇应该已经在等着了，可别耽误了时间。” 四人互相虚与委蛇了一番，便共同来到大殿。 这次的封赏，不仅皇上和皇后在，文武百官也都来了，场面甚是严肃。 皇上看起来很高兴，不仅封了陆子渊一个“战王”的名号，还赏赐了不少东西，钟沐羽也没落下，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被各种荣誉和夸赞裹挟，钟沐羽不仅没觉得飘飘然，反而更加深了担忧。 这些笑的一脸灿烂的人，谁知道有哪个是口是心非的。 太子就更不用说了，从一开始就是来者不善。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些流程，陆子渊被叫去了御书房，而钟沐羽则打算去探望一下太后。 “七弟妹，且慢！” 钟沐羽回头，是太子妃。 钟沐羽微微行礼:“见过太子妃，您有事要说吗？” “本宫也有些日子没去探望一下太后了，所以便想着与你一起去，也算结伴而行。” “那自然是好。” 两人先是乘着轿子来到太后住的仁寿宫，然后便一起进去。 太子妃忧心道:“听说这些日子太后身体不适，着实让人担心。” “哦？可是生病了？太医怎么说？” “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左不过是开一些补药先吃着，一直都是那个样子。” 钟沐羽没什么反应，只顺着她的话:“宫里的太医自然是医术最优秀的，只要谨遵医嘱，相信太后她老人家一定会好起来的。” “是啊，不过说起来，听太子说，百骏的时疫能治好，还是因为七弟妹的缘故？” 钟沐羽心里咯噔一下，就说她拐着弯说那么多，肯定没好事，这是来向她套情报了。 “我也是偶然得到一个方子，想着兴许用的上，就一并拿过去了。” 太子妃道:“原来是这样，本宫听说，父皇好一顿夸奖你呢，本宫还想着，若是你有这么大本事，或许可以给太后看看，毕竟从小到大，太后对你都如亲皇孙一般疼爱。” “太子妃过誉了，我哪有那种神通广大的本事。” 钟沐羽暗暗握紧拳头，本来还想着帮太后看看病，这下好了，有太子妃在旁边，她完全不能轻举妄动。 好在她们很快就到了寝殿外面，经人通传，两人便进去了。 室内还是宁静古朴的熏香，但隐隐有着一丝掩盖不住的药味。 见到钟沐羽，太后显然十分高兴，从软塌上坐起来:“哀家正念叨着你呢，没想到你这就来了，快过来坐！” 钟沐羽坐在太后旁边，太子妃笑道:“太后自听到你们胜利就一直盼望着能见你，如今可算是盼来了。” 钟沐羽乖巧地低下头:“让皇祖母挂念了。” “北方边境苦寒，又是时疫又是战乱的，你可要保重身体。” 钟沐羽点点头应下，此后她们每说些什么，钟沐羽一直都保持着那种乖巧娴静的模样，给人留足了好印象。 说起来，太子妃在这里也有好处，就是所有话题都不会点的太透，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聊了一盏茶的时间，钟沐羽和太子妃起身要走，太后拉住钟沐羽道:“难得回来一趟，记得多来陪陪哀家，若是回去了，哀家又会有好长时间见不到你了。” 钟沐羽知道，太后还另有话和她说，不然也不会让太子妃先出去，后面跟她说这句话了。 “孙媳妇明白，明天还会来看您的。” 得到保证，太后放心地放开她。 回去路上，太子妃问:“七弟妹，时间还早，要不要去东宫小聚一会？上次招待不周，本宫心里总觉得很是歉疚，这次一定会好好招待七弟妹的。” 提起上次，钟沐羽想到了那个纪馨儿，确实是挺不好的回忆。 “说起上次的事，那个云霓郡主怎么样了？” “她啊……” 太子妃垂下眼帘，似乎颇为鄙夷:“做出这种有辱门楣的事来，皇上褫夺了她的郡主封号，她的家人也把她赶出来了，据说最后被安排嫁给了一个小官，那也是她母亲力保的，不然她不会留下一条命。” 听到太子妃这么说，钟沐羽脸上不悲不喜，左不过就是个不相干的人，好坏如何都和她没关系。 “七弟妹，这大好的日子就不必提这些人了，本宫新请了一个戏帮，听说排了一部新戏，一会随本宫去看看吧。” 钟沐羽客气地拒绝了:“一路舟车劳顿，弟媳现在还是十分疲劳，就不去打搅了，等改日再拜访吧。” “这……也是，本宫倒是把这茬给忘了，陵清距离京城十分遥远，这一路上应该很累，你该好好保重身体，可别劳累过度，影响了子嗣。” 太子妃一副意有所指的神情，钟沐羽尴尬地笑了一声，她都成亲半年了，还没个一儿半女，在这种看重子嗣的古代皇室，那可就不是小事了，太子妃内涵她也没毛病。 好不容易把太子妃糊弄走，回到住处后，陆子渊已经回来了。 “怎么这么长时间，莫非是太子妃为难你了？” “她倒是没有为难我，但一直在设法套我的话，看那样子就有问题。” 钟沐羽把身上的装饰换下来，婢女们也在旁边给她换衣服。 第158章 皇后不能得罪 这衣服一个人穿不了，一个人更脱不了。 好不容易换下那几斤重的衣服，钟沐羽瞬间感觉轻松了。 钟沐羽坐到陆子渊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那边怎么样？” “父皇一切都好，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我们不能大意，这几日一定要防着太子他们。” “你要这么说，太子妃刚刚还叫我去东宫喝茶呢，我虽推却了，可也仅限于今天，看她的样子不会善罢甘休。” 陆子渊道:“不想去就不必勉强自己去了，这几天你可以经常去宫里看看皇祖母，她应该很想看到你。” “这倒是真的，就算听皇祖母唠叨，也比听那些女人叽叽喳喳的好。” “……” 两人闲聊了一会，到了晚上就去皇宫参加宴会。 这是皇上举办的庆功宴会，也是家宴，人数并不多，钟沐羽也在尽力做好一个陪衬的角色。酒过三巡，众人的气氛也融洽起来了，钟沐羽觉得屋子里有些闷，就跑出去透透气。 一旁随侍的巧儿搓了搓胳膊:“王妃，夜里天凉，奴婢去给您拿件斗篷来，您可不要乱走啊。” “嗯，谢谢你。” 钟沐羽笑着目送她离开，转头就看到了陆子英。 这该说是运气差吗？ 没等她反应，陆子英已经走过来了:“七弟妹，你在这里做什么？” “里面闷，出来透透气。” 钟沐羽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可没想到陆子英竟自顾自地说起来:“这皇宫人多也严肃，自然不比在自己的王府自由放松，这点本宫明白，可这皇宫也有皇宫的好处，你知道吗？” “可能吧，每个人都有适合他的环境。” “你自幼长在皇宫，按理说你该更适应这里才是，没想到仅仅离开半年多，就和这里这么疏离了。” “可能因为血脉的原因，我还是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我的婢女回来了，太子殿下要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正好此时巧儿带着斗篷来了，钟沐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打算终止和陆子英的话题。 陆子英倒也没为难她，待到她的身影消失，陆子英收起脸上的笑，露出一脸凝重的神情。 血脉原因么…… 这半年的时间她的变化那么大，很难说是血脉原因，陵清必是藏着什么秘密，他还是不能大意了。 …… 宴会过后，钟沐羽还记得和太后的约定，为了防止自己被太子妃请走，所以便去了宫中。 只是没走多远，一个突然蹿出来的大太监便拦住了她。 “老奴拜见陵王妃娘娘。” “你是？” “老奴是凤仪宫的人，奉皇后娘娘之命，特地来请王妃娘娘。” 钟沐羽一听，她素来跟皇后也没什么交集，来了以后礼节性的拜访也都做了，这种时候找她做什么？ 于是她试探地问:“皇后娘娘找我有事？” “老奴只是个传话的，有什么事老奴可不知道。” 钟沐羽看向旁边引路的小太监，本来是要去拜访太后的，可要是拒绝皇后，似乎也不太好。 皇后是太子的生母，太子都看她不爽了，皇后就更不能得罪，免得她在暗中动手脚。 在皇权大过天的时代，皇后只要轻轻动他们一下，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见她迟迟不出声，大太监又提醒道:“王妃娘娘可想好了？皇后娘娘可等不了太久。” 好吧，这下她清楚了。 于是她吩咐小太监先去仁寿宫通传一声，然后就跟着皇后娘娘身边的太监走了。 与其他地方不同，凤仪宫可是整个皇宫中最为华丽的地方，内中摆设多是成双成对的，无不显示着皇后正宫的威仪。 记忆中，她并不常来这里。皇后掌管六宫，每天都忙里忙外不停歇，而她一直和太后在一起，并不关心这些事情。 后来前太子病死，皇后受了很大的打击卧病在床，一般人更是见不到她，直到陆子英封为太子才慢慢好起来。 钟沐羽回想着过去的事情，直至来到大殿外，待人通传后，便进去了。 水晶帘幕后，皇后正坐在高高在上的宝座上，高高的发髻端庄又大方，暗红与深青交错的衣袍上，绣着大朵的牡丹和飞舞的凤凰，雍容华贵。 皇后已经四十多岁了，可她保养的很好，这么多年都没多少变化，此刻见到钟沐羽，神情也是平静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媳妇见过母后。” 钟沐羽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嗯。” 皇后淡淡应了一声，让人拿过茶来，慢悠悠喝了一口，丝毫没有让她免礼的意思。 钟沐羽就那么低着头，腿弯曲着，现在还好，要是站久了肯定累。 她不由得想:一进门就给下马威，看来皇后是真的挺讨厌自己的。 好在皇后没有多为难她，在钟沐羽觉得腿酸的时候就放她起来了，并给她赐座。 “本宫近日闲着无聊，想到也有日子没见你了，所以找你来说说话。在陵清住的可还习惯？陆子渊对你可还好？” 钟沐羽还是一副低着头的恭顺模样:“回皇后，一切都好，陵王殿下他对我也很好。” “嗯，那本宫就放心了，陵清那地方人杰地灵的，你在那里的这段时间也学了不少东西吧？” 钟沐羽想了想:“那里的风土人情与元京很不一样，媳妇自然每一样都要学，不能拖了王爷的后腿。” “那是自然，不过本宫这次找你来，也确实有一些问题想问问你。” 皇后这样开门见山，倒是让钟沐羽松了一口气。 “母后想问什么？” “听说你在对抗细戎一战中也出了不少力，还带着人护住了陵清城，打退突袭者，你虽为忠烈之后，可以前在宫里，倒是不曾见你有这个本事啊。” 原来是这件事。 钟沐羽道:“媳妇一介女流，也没有多大本事，只是王爷在边关浴血奋战，我身为王妃总要安抚好后方，不让王爷有后顾之忧。再说，王爷平日里对排兵布阵也十分痴迷，媳妇得空时也会学习一二。” “这种做法确实是为人妻的责任，也正因如此，陵清的百姓才更加爱戴你们吧？” 第159章 回头给你挑个侧妃 “陵清是天子的陵清，我们身为臣子，身为儿女，自然要为皇上分忧，百姓生活好了，自然更加爱戴天子。” 钟沐羽说完，默默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希望这个回答能让皇后满意，她和陆子渊是真的无心无意去争抢这个破皇位。 “你说的很对，你能有这个想法，本宫就很放心了。” 听到她这么说，皇后脸上的神情柔和了许多，虽然心里不知道怎么想，好在表面上没有再为难她。 钟沐羽喝了一口茶，掩盖了眼底的情绪，此时，皇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她的肚子。 “如果本宫记得没错，你嫁给渊儿已经半年有余了吧？” “是。” 钟沐羽点点头，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这身为皇家的媳妇，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首当其冲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怎的这半年多了你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钟沐羽尴尬地笑了笑:“这种事还是要看缘分，急不得，王爷也是这样认为，顺应天意，孩子自然就来了。” “话是这么说，还是马虎不得。苏芷柔出了那种事被赐死，如今你府上也该填点新人了。” 钟沐羽一听，立刻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这是准备安排几个人去给她添堵了，只怕生孩子是假，借机监视他们为真，送来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 钟沐羽的大脑转了转，开口道:“府上如今也有不少人了，之前王爷纳了几个侍妾，平日里相处很不错，假以时日应该很快就会有孩子。” “不过都是些侍妾，小门小户的女人，当不得门面，还需要挑些正经的千金贵女才行，况且一个王爷，怎能一个侧妃都没有呢？” 皇后看起来非常坚决，似乎并不允许她反驳。钟沐羽在心中腹诽了她几句，可也是无计可施。 皇后道:“此事就让本宫和皇上商议一下，定会给你们挑一个不错的人。你不是还要去探望太后吗？本宫乏了，你且去吧。” 钟沐羽无法，只能退下。出了凤仪宫，巧儿愤愤不平道:“皇后娘娘那是什么意思呀？是不是王爷和王妃关系太好碍她眼了，竟然要送人来添堵。” “少说两句吧，这是在宫里，小心隔墙有耳。” 巧儿连忙捂住嘴:“忘了，毕竟离开皇宫太长时间，自由惯了。” “那从现在开始注意着，少说话。” 巧儿点点头:“奴婢知道。那皇后娘娘这件事，您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她要强迫我我也只能接受，啧！走一步看一步吧。” 钟沐羽眼下也想不出办法，只能烦躁地摆摆手，加快了脚步。 这次前往仁寿宫，正好赶上太后吃药的时间，钟沐羽便和洵芳姑姑一同伺候太后吃药。 太后看上去精神好了不少:“多亏了你之前带来的药，哀家的头疼病已经好多了，也没有再复发，只可惜人老了，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治好那个病，另一个病就找来了。” “太后您洪福齐天，一定会好起来的。” “连你也说这种话，哀家的身体哀家自己知道，哀家现在唯一不放心的可就是你们这些孩子了。” 太后拍拍钟沐羽的手，示意她靠近一点，并屏退了其他人。 钟沐羽轻轻凑过去，太后问:“哀家听小卓子说你被皇后叫走了，她跟你说什么了？” “左不过就是些家常的闲话。” “闲话？哀家可不觉得她会随便找人聊天。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渊儿这次和上次的功劳，可把她吓的不轻，她现在最宝贝的是太子之位，这次叫你去定是借机敲打你，哀家说的对不对？” 钟沐羽轻轻叹气，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太后她老人家。 太后又补充道:“渊儿那孩子哀家清楚，是个老实的，可毕竟人都长大了，也成家立业了，不敢说会不会生出不该有的野心，皇后的担忧其实也不无道理。” 闻言，钟沐羽光速滑轨:“太后娘娘，王爷他绝对没有觊觎皇位之心，孙媳妇也同样。当初去百骏治疗时疫时，也是因为王爷与容王交好，而当初容王也曾有恩于我，所以我们才出手帮忙，绝对没有存别的心思！” 这一番表明态度果然有用，太后连忙让洵芳姑姑把她拉起来:“别动不动就跪的，你的心思哀家最是明白，有你在渊儿身边，相信他也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 “谢皇祖母。” 钟沐羽重新坐回凳子上。 “可哀家这样想，不代表皇后也这样想，如果哀家所料不差，她应该已经对你们出手了吧？” 事已至此，钟沐羽也不再隐瞒:“是，皇后她以孙媳妇无子为由，要给王爷塞几个新人侧妃。” 太后听完，并不意外:“果然是这样，名为侧妃，实则为监视。 不过这也无妨，只要你们问心无愧，这种人就放在府里随便养着就可以了。” 钟沐羽只好附和:“孙媳妇也这么觉得……” “不过还是要小心她送进府里的人，万一是个能惹是生非的，像之前那个苏芷柔那般，这对你可大为不利。” “这个，孙媳妇会小心应对的。” “光是小心不行，万一对方先一步怀上孩子，这可就麻烦了。这一有了孩子，很多事情可就大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太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对了，这次你回来怎么没带早春？” “早春她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孙媳妇便把她嫁出去了。” “糊涂啊！你把谁嫁出去不好偏偏要把早春送走，唉！要不然，也可以让她做渊儿的侍妾，到时候她生的孩子认你为母亲，你也可以稳固势力。” “呃……其实早春还在王府，她看上的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乘风，如今她还在我身边，做什么事都挺容易的。” 钟沐羽有些一言难尽，靠牺牲别人的幸福为自己争取权利，她可做不到。 再说这后宅的权利她也不稀罕，她喜欢的是陆子渊，又不是一个会宅斗的王妃身份。 第160章 给你的王府塞点人 “那也不行，用处不大。” 太后显然对她这个行为不满，要知道，当初她把早春给钟沐羽，就是存了这个心思，让钟沐羽和她的人牢牢掌握住陆子渊。 沉默过后，太后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罢了。洵芳，把怜花和怜芩叫来。” 这两个名字，钟沐羽知道。 当初在宫里时，也算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只不过后来没有跟着她一起嫁去陵清。 不一会，怜花和怜芩就来了。 钟沐羽问:“皇祖母，您找她们来做什么？” “当初哀家是想让她们三个跟你一起出嫁，去做通房，只是后来担心人太多也不好，就把她们两个留下了。如今早春既然已经嫁出去，那就让她们两个跟着你去吧。” 怎么还要塞人？ 皇后那边还不够，太后这边也塞，真把个小王府后院当后宫了？ “皇祖母，孙媳妇那边还有不少丫头的，到时候孙媳妇挑两个好的也行，也不必再从您这里要人。” “除了早春，那些都是些粗使丫头，当不得事，怜花和怜芩你知道的，模样不错，性格也好，有她们在哀家也放心。” 而后，太后提点了一下那两人，便借口休息，让钟沐羽带她们走了。 察觉到多出的两人，还有钟沐羽那压抑的神情，巧儿小心地凑过去:“王妃，这是怎么了？” “没事，少说话，我们回去。” 钟沐羽好像在压抑自己的怒气，巧儿见状也不再多说，一路上倒是难得的乖巧。 回去之后，钟沐羽便把怜花和怜芩叫到跟前来。 她们和早春一样，学过严格的宫廷礼仪，而且模样姣好，也会识字。 只是钟沐羽和她们可就不像和早春那么熟络了。 于是她刻意板着一张脸，让自己看上去严肃且不好惹。 “以后你们就不是宫里的宫女，而是我的贴身婢女，这王府和宫里的规矩也不同，你们一定要时刻注意，等回去之后，我会让人重新教你们规矩的。” “是。” 两人低着头，乖巧地应下。 “只要好好跟着我，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这一点府里的人都知道，倘若敢有异心，那苏芷柔的下场也就是你们的下场。” 苏芷柔被乌昭劫走的事并没有传到京城，所以这里的人都以为她是行巫蛊之术，最后被陆子渊送去大牢折磨，然后赐死。 两人恭恭敬敬地答应着，此时，巧儿来报:“王妃，王爷回来了！” “嗯，让她进来吧。” 钟沐羽轻轻抿了一口茶，满意半点起身迎接的意思，仿佛是陆子渊要来拜见她一般。 陆子渊也不介意:“羽儿，这次宫里一行可还好？” “可好了，好的不得了呢！” 陆子渊一脸懵，钟沐羽这阴阳怪气的样子，可是有好久都没看过了。 不一会，他就发现旁边多出来两个人。 “她们是谁？” “我介绍一下，怜花，怜芩，以前在宫里时侍奉我的婢女，然后太后她老人家就让我带回来了。” “你在王府也不缺婢女，皇祖母这是何意？” “我是不缺婢女，可皇祖母觉得你缺，而且很缺。”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子渊稍一想就明白了，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难怪这一回来气氛就不同寻常，合着是他的小媳妇吃醋了。 于是他立刻屏退了其他人，坐到钟沐羽旁边:“原来是因为这个生气？嗯？” “你以为就这两个？” 钟沐羽又把皇后那边的事说给他听，只见陆子渊的神情越来越严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嗯，皇祖母也这么觉得，为了防止皇后送来的女人霸占了你，所以她就把怜花和怜芩送给我，看看她老人家多体恤我，我快要感动哭了。” 陆子渊轻轻搂住她:“皇祖母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我可是答应过你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再肖想其他女人，难道你信不过我？” “我当然相信你，毕竟选择权在我。我只是觉得，好不容易清净的王府，指不定又要乌烟瘴气了。” “不会的，谁要敢闹事，惹你不高兴了，我就把他们送去大牢。” “但皇后送来的侧妃确实棘手，你可要看紧她，免得她添油加醋地给皇后送什么情报，一个不注意就招来杀身之祸。” “这个确实麻烦……” 陆子渊仔细想了想，看来还要跟皇上说说，避免皇后给他送侧妃。 于是第二天，陆子渊就去了宫中。 钟沐羽也没闲着，靠着几个贵妇人的拜访成功推掉了太子妃的邀请，没想到到了晚上，陆子渊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事情没谈成？” “我已经很尽力和父皇说了，可最后他们还是指了一名侧妃，是尹大人家的女儿，尹蕊心。” 钟沐羽道:“不认识，她有什么特点吗？” “她父亲是太子的人，母亲是皇后娘家的人，所以这铁定就是来监视的。其实一开始皇后还指了一个乔艳如，可因为她个性轻狂，在我指明之后，就只留下尹蕊心。” 提起乔艳如，钟沐羽就想到她那个趾高气扬的模样，连忙道:“还好没有那个乔艳如，和苏芷柔一路货色的人，进了王府必定鸡飞狗跳。” “可那个尹蕊心也不敢说是好的，明日我们启程离开，她也会跟着我们一起走。” 钟沐羽一脸郁闷:“就这样吧，再说别的也没用了。” 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打算去就寝，谁知道陆子渊竟揽上她的腰，把她抱起来了。 “干什么？” “你还说，闹出这些事还不是因为我们没有孩子，我们必须尽快生一个孩子，这样他们也就没有借口送些乱七八糟的人来了。” 似乎有点道理…… “可孩子不是说有就有，再说只要他们想，没有这个借口还有下一个。” 潜意识里，钟沐羽还不想那么快生小孩。 “可我很想要一个孩子，只是我们的孩子，与其他人无关。” 陆子渊一脸诚恳，眼中的焦急神情十分触动人。 这让钟沐羽想到了之前闹乌龙时，陆子渊那难以抑制的激动与知道真相的失落。 还真不想看到他失落啊。 第161章 秋收大典 到了离开元京的那一天，除了陆子渊和钟沐羽的马车，还多出那么长长一串。 尹蕊心，还有她的嫁妆们都要跟着他们一起去陵清。 离开之前，她还要先来拜见陆子渊和钟沐羽。 看着面前那个给她敬茶的华服少女，钟沐羽心里五味杂陈的。 尹蕊心长着精致的鹅蛋脸，模样很温婉内敛，说话也很小声，看上去家教极好的样子。 越是这样的人钟沐羽越清楚，要么真的老实本分，要么内心深沉又会装。 皇后送来的人能是一般人么？ 一通胡思乱想后，她便乘上马车，和陆子渊回陵清了。 路上，钟沐羽瞥向车外那长长一串，随口道:“这下好了，来时几个人，回去竟是一串人。” “多余的人再多都是无意义的，羽儿，就别去想他们了。” “不想有什么用？本来我们说好的，回去路上去各个府城逛逛，如今带着他们，还能去逛么？” “怎么不能，都说好的事情，岂能因她们更改？如今是秋收时节，各府城都会有秋收大典，等到了驿站我们就去看看。” “好，听你的！” 提到有热闹看，钟沐羽瞬间来了兴致，烦心事再想也是烦心，快乐是绝对不能丢的。 到达目的地后，一下马车，陆子渊和钟沐羽便跑去玩了，都没有让驿站准备午饭。 路边的小餐馆内，钟沐羽吃着那满满一碗的汤菜，眼睛直放光。 “好吃！也不知道都是什么配料，回去我也试着做一下，加点辣就更好了。” 说完，钟沐羽就摸出一个装辣椒油的小壶，往里面倒了一点，果然更香了。 陆子渊见状，也把辣椒油要了过去:“这时候你竟然还带着这东西，真有你的。” “随手拿着嘛，毕竟我是无辣不欢的人。” 见她吃的那么香，陆子渊颇为无奈:“你啊，叫你去酒楼你不去，偏偏来吃这路边摊，真有那么好吃吗？” “越是这样的路边小摊，越有些想象不到的美食，再说偶尔在这种有人情味的地方吃饭，其实也不错嘛。” “也有道理。” 陆子渊慢慢地吃着他的那一份，确实如钟沐羽所说，味道很不错。 而在驿站那边，午饭过后，尹蕊心便百无聊赖地待在屋子里看书打发时间，约么看了一会觉得不对劲，便叫来了她的侍女。 “小姐，您有何吩咐？” 侍女秋葵恭恭敬敬地进来，出声问她。 “这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启程呢？” 秋葵道:“王爷说，今天我们要在这里留宿一晚，明早再启程。” “为何要这么做？” “听说王爷和王妃要在这里玩一会，如今王爷和王妃现在也不在驿站，而是出去了。 听罢，尹蕊心放下书，眉眼间略带忧愁:“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很不错吧？” “似乎是这样，不然王妃也不会跟着王爷到处走，又是治疗时疫又是打仗的。” “若是这样，那我以后可该怎么办，皇后娘娘安排的任务又该怎么办？” 此刻尹蕊心眼中满是对未来的迷茫。 秋葵安慰她:“小姐只管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奴婢觉得王妃娘娘也不是那种尖酸刻薄之人，只要小姐恭敬待她，她是不会为难您的。” “王妃看上去不是个尖酸刻薄的人，可也是个有手段的人。上一个侧妃可是王爷很看重的人呢，然而不过半年时间便失宠了，她还意图使用巫蛊之术控制王爷，陷害王妃，最后落得个赐死的下场。” 秋葵听着，然后点点头:“这样说来王妃确实很厉害，不过之前那个侧妃什么德行，小姐未出阁时也知道的，那样的人落得这个下场也不意外，小姐就别烦恼了，一切会好的。” 尹蕊心叹了一口气，就算她不怕这些，可她的身份，她嫁去陵清的目的，这些事哪一个都会让陆子渊厌弃。 若是按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说法，她该全心全意帮助陆子渊，不必听皇后的话，可她要真这么做了，就是断了家族后路，来日必定大祸临头。 她受家族培养，理应为家族奉献。 尹蕊心握紧拳头，似乎已经有所觉悟了。 …… 另一边，城内的广场上正在举办秋收大典，有各种杂耍，还有变戏法的。 钟沐羽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他们表演，不由得觉得新奇，受到围观人群的感染，也会跟着他们欢呼。 而陆子渊则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一场表演结束后，钟沐羽照例给了表演费，一转头却发现陆子渊不见了。 她正纠结要不要去找他，就见陆子渊跑回来了。 “你这是去哪了？” 陆子渊看上去很兴奋:“我们还真来对了，这里有一个不错的活动，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说完，他便拉起钟沐羽的手穿梭进人群中。 “什么活动？” “去看了你就知道了。” 钟沐羽一脸疑惑，怎么还神神秘秘的，或许是真的有意思的活动，也或许是陆子渊压根不知道那是干嘛的。 不一会，两人就来到活动现场。那里的人格外多，里三层外三层的，中间圈了一个很大的地方，搭建了一个超大的高台。 台上一个人在高声呼喊:“还有没有人要报名参加了？只要取得高台上的麦穗，就可以获得今年的纪念奖品——金镶玉麦穗腰佩！” 顺着他的手指，钟沐羽看到颁奖台上的奖品，一个用黄金雕刻的麦穗嵌在白玉上的腰佩，上面用红色丝线和缎带缠绕着流苏。 钟沐羽问:“难不成你想要那个？” “南岳城秋收大典纪念奖品都十分有意义，想拿到可不容易，难得有机会，挑战一下也无妨。” 陆子渊说完，又听到台上的主持人说:“得不到冠军也没关系，只要是参与者都有纪念品！” 很快，又有人拿出一盘纪念品，是一些一模一样的印章。 钟沐羽道:“那就去参加看看吧，正好我也想看看这个活动多有意思。” “好，那你就好好坐在那边看着，我一定得个冠军回来，把腰佩亲手系在你身上！” 第162章 亲手系在你的腰间 陆子渊充满自信地说着，声音不小，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在察觉他不凡的衣着和相貌后，许多人都目送着他上台。 参与者不少，而且都是男人，不论贫穷或富贵都可以，在这个活动上，一切凭实力说话。 钟沐羽来到活动方准备的观看席就坐，在那里可以看到活动场地的全貌。看着那些花里胡哨的设施，钟沐羽想到了以前看过的古老电视节目——男生女生向前冲。 这些设施虽然简陋，但看上去可困难多了呢。 不一会，大家便各就各位。 第一关是把所有人的手在后背绑起来，然后把匕首吊在一个杆上，所有人需要用嘴咬下匕首，然后放在固定位置，咬下刀鞘，再凭着感觉割断绳子。 钟沐羽听着主持人的讲解，这匕首的数量少两个，也就是说第一轮会有两个人强制淘汰。 只听一声令下，所有人便冲向挂着匕首的栏杆。陆子渊的速度很快，第一个精准咬下匕首，又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固定位置，割开绳子一气呵成，惹来阵阵欢呼。 紧接着他还要走过在空中飘摇的木桥，极细的梅花桩，这对会轻功的人来说不是难事。 让钟沐羽没想到的是，过完了体力劳动，还要爬到一个高台上做一道数学题一道脑筋急转弯，可真是什么东西都有。 “加油加油！” 钟沐羽掏出一个彩色的小旗子，不停地挥舞给陆子渊加油，受到她的鼓动，原本就很激动的人们纷纷为摇旗呐喊，热闹非凡。 到了挂着麦穗的高台下，原本二十多个人只剩下了八个，而到了这一步，就是比拼武功的时候了。 武功这个钟沐羽不担心，可如何在不伤到人的情况下抢到东西，那就是个技术活。 此刻钟沐羽也和在场的人一样，伸直了脖子不敢眨眼生怕错过有意思的场面。 只见陆子渊先一步爬上去，可后面的人也不会让他如意，企图抓着他的脚把他拉下来。陆子渊甩开底下的人，可又有别人趁机爬到他前头了。 他立刻往上追赶，却见前面一人竟要猛踹他，还搞偷袭！ 钟沐羽握紧双手，这里面有的人可真不含糊啊，陆子渊一直都是保留着实力，哪像他们这么狠。 到这一步剩下的人都是富家子弟，也不差一个金镶玉腰佩的钱，至于这样打人吗？ 想到这里，钟沐羽发现已经有两个人打起来了。 见他们丝毫不客气，陆子渊也不打算和他们耗了，直接飞起一脚，借力在空中转了一圈，手一捞就捞到了那捆麦穗，然后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稳稳落地。 动作优雅，干净利落！ 钟沐羽立刻站起来鼓掌，紧接着周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失败的人有的垂头丧气，而有的也从心里佩服他。 “比赛结束！冠军出现了！” 激动的主持人冲上台，也在不停地鼓掌。 “这位公子，不知尊姓大名啊？” 陆子渊想了想:“阿渊。” “噗！” 钟沐羽忍不住笑了，居然还是个昵称。 好在主持人并不介意:“让我们祝贺这位阿渊公子！奖品是您的了！” 拿到奖品，陆子渊飞奔下台，直接来到钟沐羽面前，像个在邀功的小狗。 “夫人，我没有食言吧？” “当然，你的表现可太棒了！” 钟沐羽恨不得扑上去抱着他转圈圈，可碍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这里还没那么开放，她还是克制一点吧。 “那么还差最后一步。” 陆子渊蹲下身子，将腰佩系在钟沐羽的腰带上。 “这样就完美了。” “哇！” 钟沐羽还没开口，周围就传来一片羡慕的声音。 无数大姑娘小媳妇都痴痴地看着他们。 “居然把纪念奖品亲手系在自己娘子的身上，这也太好了吧？” “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哎，居然已经婚配了。” “就算没有婚配也轮不到你，还是老老实实卖你的菜吧。” “……” 周围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可两人就当没听见。 此时，主持人道:“阿渊公子，还有夫人，我们大人想见见今年的获胜者，还请二位跟随我们一起去太守府邸吧。” “不了，我们只是途经此地，一时心血来潮参加活动，就不去打扰了。” “哎！我们大人是惜才之人，只一盏茶功夫就好，耽误不了你们多长时间的！” “是啊，你们就去看看吧，我们也很想结识一下阿渊公子！”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钟沐羽低声问:“是不是不能暴露身份？” “嗯，所以该跑了。” 两人心念一定，拉着手便跑出了人群。 耳边的吵嚷声越来越远，不知道跑了多久，两人终于在一处人少的湖边停下了。 钟沐羽靠着树，大口地喘气:“跑到哪了？他们没追来吧。” “没有，已经甩掉他们了。” 陆子渊的体能不错，跑这么远只是气息有些乱，根本不需要大口喘气和休息。 “那就好，跑太急了，我得歇一会。” 钟沐羽坐在湖边的石凳子上，虽然累，可看上去依然很兴奋。 陆子渊坐在她旁边，两人就这样肩靠着肩，不远处的庆典嘈杂已经听不真切，耳边只余呼呼风声。 “要回去吗？出了那么多汗，当心着凉。” 陆子渊触碰了一下钟沐羽的额头，他们跑的距离不短，都出汗了。 钟沐羽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兴致却丝毫不减:“那么早回去做什么，坐在这里容易着凉，那我们就再去逛逛好了。” “也好，今天晚上也不会有宵禁，应该还有烟火要放。” 两人又四处逛了一会，没过多久，天就暗下来了，站在河边，一簇簇彩色烟火升空，美不胜收。 虽然都是很常见的烟火样式，可胜在氛围很好，钟沐羽不由得和其他人一样，看的入迷。 “羽儿。” 陆子渊扯了一下她的衣服，钟沐羽一看，他手里正拿着两个点亮的花灯，莹莹灯光透露出温暖的感觉。 “这个时候该放花灯了，所以我特地去买了两个。” 顺着他的视线，钟沐羽看到河边观看烟火的人都三三两两地开始放灯，水面上星星点点地全是花灯。 第163章 低眉顺眼的侧妃 钟沐羽捧着灯蹲在河边，周围的不少男女都在默默地许愿，钟沐羽也同样许了一个愿望，然后将花灯往水中一推。 花灯顺水而流，渐渐汇入其中，变成点点星火的其中一个。 而陆子渊也同样放了他的花灯，他用力一推，还撞了一下钟沐羽的那个花灯。 “羽儿，你许的什么愿望？” “这个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陆子渊很疑惑:“还有这种说法？” “当然，你不知道？” 陆子渊苦笑:“不知道，就连秋收大典放花灯的活动，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想着寓意好，便买来和你一起放。” “这个你都不知道，那陵清没有秋收大典吗？” “你忘了吗？陵清的发展多是靠商业的，秋收活动只有那些村镇会办。” 钟沐羽一听，有一丝丝的失望:“那这么说我们岂不是没有这么有趣的活动？” “倒也不是。” 陆子渊拉过她的手，两人走在回驿站的路上。 “商人们会在年底时分准备盛大的祁礼节，热闹程度不输于秋收大典。而海商和渔民会在春季举办祭海节，祭祀龙王爷和海神娘娘，所以你不用怕没有热闹可以看。” 陆子渊仔细给她讲着陵清的部分风俗和节日庆典，这还是钟沐羽头一次这样了解她居住的地方。 果然，要想更好地爱护管理陵清，就必须要更加了解它。 怀着对未来的期待，两人迈着轻快的脚步回到驿站，可没想到在大厅见到一个意外的人。 时间已经不早了，因为明天还要赶路，不少人已经早早休息，偌大的大厅内只有尹蕊心和她的婢女留在那里。 见到他们回来，尹蕊心立刻自凳子上站起来，悠悠行礼:“王爷，王妃，你们回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颇为意外。 没想到尹蕊心会在这里等他们。 陆子渊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爷和王妃这么晚还没回来，妾身担心，所以就出来等着了。” “嗯，我们无事，明早还要赶路，你也早早去休息吧。” “是。” 尹蕊心一直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即便被陆子渊这样冷淡应对，也只是淡然回应，然后默默回到自己屋内。 钟沐羽摸了摸下巴:“这态度真是做小伏低的极致，许是为了给我们留下个好印象吧。” “她要是老老实实地，我可以给她安排一个平稳的后路，要是像苏芷柔那样……” 陆子渊的神情瞬间冷下来。 钟沐羽道:“她不像苏芷柔那样的人，不过她既然是皇后送给你的人，就不可能老老实实的，你做好准备吧。” “我明白，所以我早就准备了应对方法。” “嗯？是什么？” 看到钟沐羽那一副好奇的神情，陆子渊竟给她留了个悬念:“总之对你没坏处，就先不告诉你了。” “不说就不说，反正早晚会知道。” 钟沐羽压下心底的好奇，倒也没有追究。 次日一早，他们便尽快赶路，没过几日，终于回到了陵清。 一进城，百姓们便夹道欢迎，围的水泄不通，热闹程度不亚于在元京。 钟沐羽也不再那么保守，拉起车帘就和外面的人互动，最后被塞了无数鲜花。 尹蕊心坐在后面的马车，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王妃竟也这样受城中百姓欢迎，而且她一点架子都没有，不论对方是谁都会和他们握手。” 秋葵道:“还是要注意点，小姐您可不能这样，这些人里保不准会有坏人。” “嗯，我不会的，可有时我也挺羡慕王妃这样的。” 尹蕊心低下头，自小的礼仪规矩教给她不能这样做，可是看到钟沐羽那样肆意和别人聊天说笑，她也挺羡慕的。 马车到达王府后，乘风和早春，还有仇叔等人都出来迎接了。 早春正疑惑怎么会有这么长的车队，当她看到怜花和怜芩，还有那个她不认识的千金贵女时，脸色立刻就变了。 旁边的乘风见状，轻轻碰她:“脸色怎么不好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我就是觉得，王妃可能要不开心一段时间了。” “什么？” 乘风还一头雾水，他倒是没注意怜花和怜芩，可当他看到尹蕊心和她随行的丫鬟时，心里也猜出一个七八分。 一个千金小姐跟着他们王爷千里迢迢来到陵清，绝对不是游山玩水的。而他相信陆子渊深爱钟沐羽，不会去求娶别的小姐，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是被赐婚来的。 还没等乘风再开口，就见钟沐羽欢快地朝他们走来:“乘风，早春！想我没？” 早春笑着迎上去:“当然想您了，您在元京过的还好吗？” “也就那样，自然比不上家里。不过皇上赏赐了不少东西，这几日我们找机会去酒楼吃火锅！” 一旁的陆子渊轻咳一声:“刚回来就想着吃什么，难道只带他们吃？” “怎么可能忘了你，都有份！” 钟沐羽狗腿地过去抱着他的胳膊，一群人其乐融融的，尹蕊心显得更加格格不入了。 将东西都安置好后，钟沐羽这才想到那个被晾在那里半天的尹蕊心。 “尹小姐对吧？初来乍到没有住所，让我想想你住哪……” 钟沐羽将王府的布局想了一遍，本来王府有几个院的，可因为苏芷柔的事，陆子渊将汀芷院及其周围的一些偏房拆了，目前的楼阁还在建设中。 而钟沐羽还自作主张占了一个院的空地架设发电机等各种设备，好的地段已经完全没有了。 此时陆子渊打断她的思绪:“听风堂不是空着吗？就去那吧，我们快去清点东西入库。” 陆子渊不由分说地将钟沐羽拉走，钟沐羽一头雾水，一时半会还想不起听风堂在哪个位置。 此时，一个家丁来到尹蕊心面前:“尹小姐，请随小的来。” 尹蕊心点点头，跟着他绕了半个王府，最后来到听风堂。 秋葵，简直不敢相信:“就是这里？” “是，这里就是听风堂。” 只见一个小院坐落在王府的西北角，院落倒是整洁，屋内常用家具也齐全，可院子里只有一些简单的植被，显得十分萧索。 第164章 今晚开个宴会 这个地方那么偏远，平常都没有人路过，怪不得叫听风堂，除了风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秋葵十分不满:“小姐怎么说也是个侧妃，怎能住在这种地方呢？” 尹蕊心按住她:“别说了，这地方没什么不好，环境清幽，我很喜欢，有劳你了。” 说完，尹蕊心便给了那个带路家丁一些小费。 好在陆子渊给她安排了几个人伺候，也让人给她准备了日用品，全部收拾一番也有模有样的，无非就是地方偏比较安静，其他的都还行。 将东西清点完后，钟沐羽和众人回到馨香院，也顺便把怜花和怜芩安排到巧儿住处的偏房。 巧儿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如今早春嫁出去了，现在盯着这群下人的重任就交给她了，她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喝茶休息的时候，钟沐羽忽然想起，听风堂那个地方，似乎很偏远。 远一点也好，如今这王府被她改造的大变样，外来者乱跑很容易受伤的。 见她久久不说话，陆子渊问:“怎么了？累了？” 钟沐羽笑了笑，没有明说:“不是，我在想一会通知酒楼那边准备着，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吃饭，最好把底下铺子的掌柜们都叫上，哦还有张嬷嬷。” 见她一直细数着人名，早春也笑了:“那可有不少人呢，王妃要是定好了，奴婢这就去和酒楼那边说说。” “嗯，差不多就这些人了，你去让他们准备好食材，一会我去安排。” 早春点点头退下，而乘风也趁机跟着她一起去了。 此时，止雨突然冒出来:“王爷，那个尹小姐已经住进听风堂了。” “她没说什么吧？” “没有，一直很安分守己的。” “不要掉以轻心，继续让人监视着她们。” 钟沐羽道:“原来还监视着。” “她是皇后的人，我不能放任她四处乱跑，更不能让她向京城传信。” “要这么说，作为一个棋子，也很可怜啊。” 钟沐羽不由得感叹，若她是个安分的女孩，那这种为家族做棋子的命运，确实太悲惨了。 而陆子渊却不为所动:“就算她明知是棋子，为了家族，她也甘之如饴。” “为什么这么说？” “羽儿，你没有家族，所以你也不了解这种与家族紧紧依附的感觉，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不可轻易改变。” 钟沐羽突然问:“那你，也是？” “我么？皇家的事，当然不能以寻常方式来思考。” 钟沐羽点点头，这种感觉她当然不懂，她一直是孤身一人，不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如今有了陆子渊，才算有了牵绊。 然而此时她想到了赤玄竹曾说的话，若她真的不是钟将军的女儿，那身后不也有一个叫识灵族的家族吗？ 还是个神秘家族，想想就头疼。 钟沐羽不打算细想这个话题了，她站起来:“好吧，这些事我也不愿意去想，尹蕊心的事你心里应该有数，我呢，就处理我这边的事吧。” “不休息一下吗？也舟车劳顿那么多天了。” “之后有的是时间休息呢，你要是有空，今晚别忘了去酒楼帮忙，人这么多，我那几个人可忙不过来。” 陆子渊笑道:“哪能让你操劳那么多事，我自然会去帮忙。一会走时也带上府里的人帮忙吧。” “好主意，那我就带走几个厨师和家丁。” 钟沐羽将要做的事准备好计划后，休息了一个时辰，便启程前往陵港酒楼了。 酒楼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只是因为晚上有宴会，所以中午一过，酒楼便提早关门准备晚上的事。钟沐羽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大厅的桌椅地板擦的锃亮，墙上也挂上了喜庆的装饰。 “再往左一点，哎，好！” 刘富正在指挥着刘平挂装饰灯笼，见到钟沐羽过来，立刻惊喜地迎上去:“王妃娘娘！您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这里有我们就好，您今天才回来，还是去休息一会吧！” “王妃，是啊，这里有我们，您不用担心！” 架子上的刘平也想给她行礼，可无奈他站的地方实在陡峭，只能晃悠两下，然后尴尬地保持平衡。 钟沐羽笑着制止刘平:“你们不必多礼，马上入冬了，我准备了不一样的食物，所以还是要我亲自准备的。正好我从王府带了帮手，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他们去做。” 刘平立刻来了兴致:“那可帮大忙了！不过王妃您又研究出什么新花样了？” “先保密，你们且忙着，我去后厨了。” 钟沐羽一溜烟地来到后厨，在那里，一群人正在那里忙前忙后地准备，包括早春，而乘风也在给她打下手，只不过他是越帮越忙，最后被早春赶出来了。 见到钟沐羽，乘风不由得开始诉苦:“唉，在厨艺上我是真的没有天赋，王妃，要不您交给我一些简单的工作？” “人都有不会的东西，没有天赋就不用勉强了，我这里正好有别的东西要你去准备，就麻烦你替我跑腿了。” 钟沐羽将一张纸交给他，看了上面的内容后，乘风虽是觉得无趣，可还是照做了。 王妃似乎总喜欢让他去劈柴啊。 忙碌到天渐黑的时候，陆子渊也处理完手头的事务来了，一进屋就见钟沐羽正在调制调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醇厚的香味，还有微微的辛辣气息。 陆子渊被呛了一下，抹了一下鼻子走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调料汁啊，我新配的，还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尝尝？” 钟沐羽说着，拿来一个小勺舀了一点给他。 陆子渊尝了尝:“有点咸。” 钟沐羽也尝了一下:“是咸点，回头加点汤融了吃也是一样的。” 陆子渊道:“虽是大型宴会，可你身为王妃，倒是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不是还带了不少人来吗？” 钟沐羽看向身后忙碌的一排人:“这不都在忙着吗，但是有的东西还得我来，他们不会。” “看出来了，但有时候不用这么费心，累坏了就不值得了。” 第165章 今年推广种植，来年吃火锅 钟沐羽道:“我有分寸，也没干多少活。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整理的得体一些，免得被人认成厨娘，那就太尴尬了。” “就算是厨娘，那也是最好看的厨娘。” 陆子渊温和地看着她，并轻轻擦掉她脸上蹭的一小块灰。 钟沐羽笑了笑，解下围裙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大家看着那一排排的食材调料，以及面前盛着高汤的小锅，不由得面露疑惑。 此时，陆子渊和钟沐羽携手从楼上下来了。 众人纷纷行礼:“拜见王爷，王妃。” 陆子渊虚抬了一下手:“免礼，今日就是自家人的庆功宴会，大家不必拘礼，尽情吃喝就好。” 此时仇叔盯着眼前的小锅，百思不得其解:“若说宴会，那放个锅在这里又是为何？” 陆子渊神秘一笑:“这就有劳王妃为大家解答了。” 说完，众人的眼睛又齐齐看向钟沐羽。 钟沐羽叫来乘风和早春，先让乘风把锅下面的木炭给点燃，等锅沸腾后，又让早春把各种食材放进去，其他人看后，也都纷纷照做。 有人觉得奇怪:“若是这样，那和自己做饭吃有何不同？” 钟沐羽道:“就是自己选择自己的吃法，这些食材你们随便挑，火候你们自己掌控，酱料随意搭配，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样不是很自由吗？” 柳娘因为跟钟沐羽相熟，迫不及待地试了起来，顿时赞不绝口:“确实好吃！这汤底很鲜，酱料也很好！” 仇叔十分高兴:“王妃对食物颇有研究，宫里的御厨都比不得！你们都是来陵港酒楼吃过饭的，这点还不清楚？” 听他这么说，大家也觉得有道理，纷纷试了起来。 早春扶着钟沐羽坐到座位上，钟沐羽道:“你和乘风带着大家去后面吃吧，这里留了足够的奴婢和小厮，应付的来。” 陆子渊也附和:“是啊，今天本就是大家一起庆祝，你们准备这些也辛苦了，一起下去吧。” “既然王爷也这么说，那属下和早春就退下了。” 乘风低下头，然后拉着早春退回后面。 大厅内，钟沐羽准备了十几张桌子，中间是大家吃饭的，而周围则摆满了食材，大家可以自己去取，也可以安排下人帮忙拿。 酒过三巡后，气氛融洽了许多，几位掌柜便借着敬酒的名义和陆子渊攀谈起来。 钟沐羽有意无意地听着，当提到那些调料的配方和一些陌生食材时，陆子渊便提到了钟沐羽。 几个掌柜十分惊讶:“这些都是王妃培育的？” “当然，本王怎会欺骗你们呢？” “王妃，可否让我们看看这些食材的植株？这可都是好东西啊，以后必会有大用处！” 钟沐羽微笑道:“我当然明白，今日的宴会我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今日无法拿给你们看，酒楼种植的全都做成食材让大家吃了，不过我在别的地方也有种植，到时候会请大家仔细来仔细商议！” “如此，那我们就静候王妃的消息了。” 那几个人显然十分激动，和陆子渊说了好一会话才走。 和他们不同，陆子渊和钟沐羽共用一个稍大一点的锅，里面放了红油与辣椒。陆子渊似乎也很好这一口，吃的直冒汗。 钟沐羽递给他一条手绢:“克制一点，免得又辣到窜火。” 提起之前的事，陆子渊还是有些尴尬:“能不能不提旧事了，而且我跟你吃了半年辣，肚子早就不像当年那么脆弱了。” “你之前跟我吃的只能叫微辣，我这锅底可是麻辣的，比之前的烧烤要厉害。你非要跟我一起吃也行，到时候可别怪我没警告你。” 钟沐羽捞出一块涮好的肉片，美滋滋地吃着，陆子渊也不遑多让:“一定没事，况且，我就喜欢跟我媳妇一个锅吃饭。” 钟沐羽吃了不少，脸色涨红，辣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便急忙灌了杯茶。 陆子渊问:“你答应他们的事，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清水村那里不是还有大片的农作物吗？放心吧，我已经让郑叔他们小心照顾了，到时候不管土豆玉米还是辣椒，都有的吃，推广种植后，来年家家吃火锅！” 一口气说完，钟沐羽长出一口气，辣的爽！ 一群人在前厅吃着，而早春他们则在后院的房间里吃，觥筹交错间，不知不觉已至深夜。 酒楼门口，掌柜们纷纷坐上自家的马车牛车还有驴车离开，待到他们都走了以后，大厅已经是一片狼藉。 钟沐羽无奈地看着这幅景象:“这群人还真能吃，酒都一滴不剩了。” 陆子渊在一旁道:“这不正说明你准备的这个火锅好吃吗？” 此时，刘富从后面出来，指挥人打扫现场。钟沐羽笑着走过去:“刘叔，今晚可还尽兴？” 刘富一脸的高兴:“王妃准备的宴会果真不俗，大家都很开心。就是，这幅样子，明天可能不好开张。” “无妨，那就休息一天吧，正好食材和酒都吃的差不多了，明天让刘平他们去进货。” “好，那老奴这就去通知他们。王妃，这火锅之后要加到酒楼的菜单上吗？” 钟沐羽想了想:“先不用，这东西需要很多工具，弄起来麻烦，还和往常一样吧。” 钟沐羽有条不紊地安排他们处理酒楼后续的事，倒是真像一个干练的酒楼老板。 等到一切处理完回府，两人已经累到瘫倒在床上。 到了后半夜…… 钟沐羽本想着可以好好休息到天亮，甚至赖床啥的，可没想到，陆子渊竟闹起了肚子。 于是，下人们把睡眼惺忪的府医叫来，开了药，钟沐羽也摸黑起厨房给他做了凉茶。 看着瘫在床上的陆子渊，钟沐羽又好气又好笑地把凉茶放在床头。 “给，叫你注意你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会没事的，看来还需要锻炼。” “这东西是锻炼出来的吗？可能你肠胃就不适合，还是告别麻辣调料吧。” 第166章 没有机会就争取机会 陆子渊一脸不服:“不……我感觉这次没有第一次那么疼了，所以应该会锻炼出来。” 他小心地接过凉茶，一口气喝光后，也没见有什么用处，于是求钟沐羽:“羽儿，你之前不是有可以治这个的药吗？为何这次给我凉茶？” “这是让你涨涨记性，下次不要贪图口腹之欲。再说府医开的药也没问题，无非就是苦了一点。” “那我不吃。我不是贪图口腹之欲的人，但你喜欢的食物，我也想和你一起体验，所以就算下次我还是会和你一起吃，府医开的药我不喝了。” 难得见到陆子渊这有些任性的模样，钟沐羽意外地瞪起眼睛:“这怎么还任性上了呢？” 陆子渊委委屈屈:“我还不能任性了吗？” “不是，你这……违和感太强，你还是正常一点，不然我不习惯。” 钟沐羽一脸的哭笑不得，陆子渊这样真的好别扭啊。 “那，我要吃你的药。” “行吧，真是挪不过你。” 钟沐羽从袖子里掏出一板药片，却没有放在他手上，而是放在桌子上。 “你刚刚喝了凉茶，为防止解了药性，早晨再吃吧，这段时间要是还难受，就喝凉茶，我准备了一大缸，不愁你喝。” “……” 陆子渊只能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药片，欲哭无泪。 就这样好不容易熬到太阳出来，陆子渊连忙吃过早饭，吞下药片就去他的秀玉舍做公务了。 钟沐羽则悠闲地吃过早饭，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喝凉茶。 早春从乘风那里听到陆子渊的事，不由地担心:“王爷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辣几次不成问题，他在外打仗那么多年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吃过，能轻易败倒在辣椒上？倒是你，昨晚也吃了不少辣吧？” 早春笑道:“奴婢可是跟着您吃饭的，那点辣算什么，乘风也没有事。” “看来胃不好的也只有他陆子渊一个了。” 钟沐羽站起来，让婢女去找一套衣服，打算出门去搜罗一些新话本看。 早春问:“王妃要去出门买什么？” “看看新话本有没有出，从你那里借来的早看完了，一会你拿回去吧。” “如此，那奴婢也去吧。前些日子听云裳阁的人说，根据您以前的衣服稿子设计了新的款式，打算让您去看看呢，您要是觉得好，就先让张嬷嬷给您做一身穿着。” “钟沐羽一边换衣服一边道:“不错啊，都能自己设计稿子了，那我可一定要去看看！” 换好衣服，两人手挽着手，乘着牛车就出门了。 两人开开心心出门的模样，正好让怜花和怜芩遇见了。 她们两人正在馨香院的小花园里散步。馨香院虽不小，可也是一眼能望到头的地方王妃不让她们出门，也不理会她们，给她们事做，这让她们心里十分没底。 如今，又正好看到这一幕。 怜芩羡慕道:“早春和王妃娘娘关系真好啊，可惜当初我们没有跟着王妃，不然我们也能过的这样肆意潇洒了。” 怜花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造化弄人。况且早春过的再好，那也只是个护卫的妻子，可我们不同，太后娘娘让我们来是伺候王爷的，再不济也是个侍妾啊。” “话是这么说，可王妃娘娘把我们关在这馨香院，就像忘了我们一样，我们怎么伺候王爷？怎么当侍妾？” “哎，王妃娘娘还年轻，想霸占着王爷也能理解，可时间不等人，她把我们晾在这，我们可要自己争取。” 怜花语气十分焦急，她今年十九了，再不争取，只怕以后都没机会了。她作为太后娘娘调教出来的婢女，怎能嫁给一个家丁草草一生呢？ 许是被怜花的情绪所感染，怜芩也给自己打了打气:“你说的没错，王妃娘娘这种行为就是善妒，要是这样我们可就完了。怜花姐姐，你有什么办法吗？” 怜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早就想好办法了，离不开这个馨香院不要紧，只要能在馨香院走动就行，王爷经常来看王妃，还怕我们没有机会？当务之急，我们先稳住那个看管我们的丫头。” “你是说巧儿？” “就是她，眼下我们还需要靠她。” 怜芩一脸的不满:“虽然同为宫里出来的，可她毕竟是个下等宫女，我们竟然还要笼络她！” “这有什么，你别忘了，宫里的娘娘们，平日里也不少笼络太后和皇上跟前的太监宫女。” 经怜花一番点拨，怜芩心里也明白不少了，正好，这个时候巧儿路过，见她们两人站在那里窃窃私语，便走过去问:“你们两个这是在干嘛呢？” 巧儿知道钟沐羽不喜欢她们，既然钟沐羽授意她管理这两人，那她对这两人也不会客气。 怜花讨好地笑道:“我们初来王府，对这里还不了解呢，所以就打算在这里散散步，聊聊天。” 巧儿一脸怀疑:“散步聊天？没有王妃的命令，你们不能四处乱走，快回屋去吧。” 说完巧儿就要去忙别的事，怜花一个箭步上前，讨好地抓住她的胳膊。 “好巧儿，你看我们同是宫里出来的，也算有些情分吧？待在屋子里什么也不做实在太无聊了，哪怕让我们去伺候王妃做点做饭洒扫的活也好啊！” “不是我不想，而是王妃没有给你们安排活计，馨香院里各种活都有人做了，实在空不出你们的位置。” “你可以和王妃提一提，或者重新分配一下人手，我们做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的！早春嫁出去了，现在你是王妃身边的红人，难道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怜花极力地劝说，还不停地给怜芩使眼色。 怜芩会意地凑过来:“是啊，我们既然来到王府，总不能吃白饭，巧儿妹妹，帮帮我们吧。” 说着，怜芩摘下手腕上的玉镯，塞到巧儿手上。 巧儿立刻拒绝了:“贿赂我也没有用，这样吧，你们既然无聊，我去给你们找些绣品来，让你们打发时间。” 说完她就挣脱她们的钳制，走了。 第167章 把她们安排的好好的 巧儿走远后，怜花和怜芩立刻收起脸上讨好的笑。 怜芩生气道:“这个死丫头，居然这么不上道！” “别气了，一个小丫头而已，以后还有机会的。不过她看不上你那点东西也在情理之中，这馨香院的下人个个穿着不凡，可想而知王妃对她们很不错。” 怜芩白了她一眼:“呵！难道你羡慕了？那就和她们一样好了。” “我怎么可能和她们一样！当上王爷的侍妾，穿金戴银的不比她们好？” 这话说的怜花也生气了，她扔下怜芩，独自一人回屋。 没过多久，巧儿就让人送来一些绣品，两人没办法，便只能窝在房间绣花。 直到下午，钟沐羽和早春才满载而归。 看着下人拿的那么多东西，巧儿一脸震惊:“王妃，早春姐姐，你们到底买了多少东西啊？” 早春笑道:“这都不是买的，而是云裳阁的新品。阁主和张嬷嬷特地给王妃做的冬装，所以能厚一些多一些。” “都是不错的款式，我也让她们给你们置办了冬装，到了冬天，这陵清可比元京冷的多，得多穿点。” 钟沐羽一边说着，一边把冰凉的手指覆在温暖的茶杯上。 下人们将东西都归置好后，巧儿还特地置办了点心与热奶茶。 钟沐羽尝了一口，大为惊叹:“不错啊巧儿，这么快就做的有模有样了，我记得你只跟我学了一次啊？” “是一次，不过奴婢也很喜欢这个味道，便私底下练习了许多遍。” “不错，有天赋，早春会厨艺，你会做甜点饮料，若是就咱们三个出门在外，保证饿不死。” 巧儿被夸的飘飘然，腼腆地笑了。 三人一边吃一边闲聊，说着说着就聊到府上的人，此刻巧儿才想起怜花和怜芩，将她们出去时发生的事告诉了钟沐羽。 钟沐羽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拿着勺子，不停地搅着杯里的奶茶:“这两人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啊。” 巧儿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对，奴婢也觉得她们定是不安好心。” 早春附和道:“总这样关着也不是办法，她们两人的年纪比奴婢大，若说着急肯定是着急的，只要能在这王府走动，就不愁没机会。” 杯中的小料被卷起翻腾，转眼又沉到底下，钟沐羽面上平静无波:“那就把她们放出来好了，总这样关着确实不是办法。” “王妃！她们两人一看就没安好心啊！” 见巧儿开始着急，早春安抚道:“巧儿你先别急，王妃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只见钟沐羽将剩下的奶茶喝光，拿着手帕胡乱抹了一下嘴道:“她们不是觉得无所事事吗？就把洗衣那些活计交给她们好了，记住，做就别让她们太闲了。” 巧儿会意道:“奴婢懂了！” “等等。” 钟沐羽又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巧儿转了转眼珠，点头如捣蒜:“放心交给奴婢吧，奴婢一定给您办的好好的！” 等她蹦蹦跳跳离开，早春疑惑地问:“王妃这是有什么坏点子了？” “也不算坏点子，她们不安分，总要敲打一下她们，不然这王府又不安宁了。” …… 到了晚上，怜花和怜芩终于绣好了各自的作品看着手里的绣样，怜芩高兴道:“我的绣工还是那么好！之后把它裁下来，做成两个香囊，一个留给我，另一个给王爷！” 怜花叹了一口气:“还给王爷呢，先能见到王爷再说吧。” 看着手里的绣样，怜花还是觉得无趣，立刻把它们收起来了。 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该不会还要绣一天花吧？她们又不是绣娘！ 就在怜花郁闷着的时候，巧儿来了。 “呀，巧儿！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过来？” 怜花立刻换上一副面孔，笑盈盈地走过去。 巧儿刻意与她们拉开距离:“王妃听说你们太闲，有事要安排给你们。” 怜芩心中一喜，抢先问:“王妃终于想到我们了！到底是什么事？” “明日卯时三刻去后院，会有婆子给你们安排工作的。” “后院？” 怜芩正想深入问问，却被怜花满脸堆笑地挤在后面:“好，我们一定会准时到达的。” 巧儿冷着脸点点头，这种故作严肃的模样实在不适合她，在这张稚嫩的脸上显得十分违和。 待她离开，怜芩不满道:“后院能有什么好差事，要是前院就好了。” “后院前院无妨，只要能自由走动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怜花不停地给自己打气，整个人信心满满。 到了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两人便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后院。 巧儿不在这里，钟沐羽贴身伺候的那些婢女也不在，只有两个粗使丫头和一个年纪不大但很干练的婆子。 “王府里的人这个时间都开始做事了，你们还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成何体统！” 其实这两人在宫里也不是不早起，只是自从被划到钟沐羽这里，整天无所事事的，难免有些不习惯。 但是，被一个下等婆子这么说，两人心里也同样不满。 怜芩道:“我们这不都来了嘛，要安排什么事你直说就是了！” 婆子没接她的话说转头拿来两个盛着脏衣服的大盆，一人一个。 “喏，这就是你们今天的活，把这些衣服都洗了，晒好，然后再叠的整整齐齐，到时候我会来查验的。” “洗衣服？这！” 两人一脸难以置信。 怜花不死心地问:“敢问这位嬷嬷，真的是洗衣服吗？” “这种事我会跟你们开玩笑？今天你们就在这个后院洗吧，不用到处乱跑了。” 撇下这句话，婆子就走了。 怜芩把盆一扔，气的跺脚:“本姑娘可是太后娘娘钦定的侍妾，不是来洗衣服的！” 怜花看着那一盆衣服，也嫌弃的不想动手。 “定是巧儿那丫头故意这么安排的，我们要找到她！” “可是我们在后院，要想找她也只能晚上找了。” 怜花道:“今天找机会溜出去也可以。” “那现在呢？” 怜花咬咬牙:“洗衣服！” 第168章 把她们嫁出去得了 就这样，两人哼哧哼哧洗了半天衣服，此时的水已经冰冷凉，两人双手就冻的通红，午间吃饭时不停地挫手。 怜花嘟哝道:“再这样下去手可要毁了。” “那怎么能行！现在吃饭正是个好时机，我们快借口上茅厕，去前院吧？” 怜芩话音刚落，一个声音问:“你们两个要去前院做什么啊？” 两人抬头一看，是巧儿。 “是巧儿啊，你怎么来了？我们说去前院是想去找你呢！” 怜花率先迎上去。 “找我？事情都给你们安排好了，还找我做什么？” “巧儿，你看我们同为宫里出来的，怎么说都是受到宫里嬷嬷严格调教的，怎能做这种粗活？要不您再去求求王妃娘娘，给我们换个活计吧？” “你们毛病可真多，清闲日子不过要找活干，给你们安排了又挑三拣四，真当这王府是你们予取予求的地方？” 一旁的怜芩不满了，她早就看不惯巧儿这副态度，气冲冲地上前:“我们要活干，是不想做个吃白饭的闲人，但我们也不是干这种脏活累活的，说不定正是你跟王妃娘娘出的这鬼主意，故意折腾我们！” 巧儿一听，怒气也上来了，什么话都开始往外说:“我有那么大本事能折腾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心思，想勾引王爷，劝你们还是不要白日做梦了！” “你！” 怜芩气的直跺脚，怜花也十分生气:“巧儿，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们？说到底你也只是个普通丫头罢了。” “我是个普通丫头，可你们也别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哼！那就走着瞧。” 三人闹的不欢而散，到了晚上，怜花和怜芩已经累的直不起腰，于是次日，她们直接选择不去了。 钟沐羽倒也没当回事，只让巧儿去问问，巧儿打开门，就见她们两人坐在那里看书绣花，好不自在。 这次，她们完全无视巧儿，巧儿问:“王妃娘娘让我来问你们，为什么不去干活？” 怜花头也不抬地回她:“我们是太后娘娘派来伺候王爷和王妃的，不是来干粗活的。” “可现在是在王府，王妃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要做什么？” “粗活我们绝对不做，有本事就闹大了去！” 怜芩一副摆烂的态度，她们已经想好了，闹到陆子渊那里，反而对她们有利，她们巴不得钟沐羽闹。 巧儿冷笑:“连个侍妾都不是就学会耀武扬威了，就凭你们那点手段，当初在宫里连皇上都勾引不了，现在还想勾引王爷？当心王妃像柏妃娘娘一样，扇你们巴掌！” 提起她们难堪的旧事，两人瞬间炸毛，怜芩脾气大，直接把手里的书扔出去，砸在巧儿头上。 “你这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怜芩要冲过去，好在怜花急忙拦下她了:“你别冲动！巧儿，你何必提起旧事，不过就是不干粗活，你和王妃说说，也不妨事吧？” 巧儿捂着吃痛的脑袋，恨不得去揍她们。 但此时，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两位的精神不错啊，看来昨天洗衣服还是不够累。” 钟沐羽来到屋内，两人的气焰立刻消失，悻悻地站在一旁行礼。 看到巧儿略微凌乱的头发，钟沐羽问:“巧儿，这头发是怎么了？走时还不曾这样。” 巧儿理直气壮地告状:“她们不听从您的安排，还拿书打奴婢。” “脾气不小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王妃呢。” 怜芩立刻低下头:“不是不是！是巧儿故意出言不逊，奴婢一时情急，才……” “是啊，奴婢们可是太后娘娘派来伺候您的婢女，对您是绝对恭敬的，不敢有半分异心！” 怜花急不可耐地表明心迹。事实上，她们只是想做侍妾，将来有什么搞事情的侧妃，她们也会和钟沐羽站在同一阵营。 可惜，这种情况钟沐羽不会允许它出现。 “欺负我身边的人，就是对我有意见，巧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以前在宫里她是不如你们，可现在这里是王府，敢目无尊卑，仔细你们的小命！” 两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知错了，请王妃娘娘饶恕奴婢吧！” “那就罚你们这一个月的月银，衣服照样洗，谁敢再不听话，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地上的两人点头如捣蒜。钟沐羽带着巧儿出去后，摸了摸她的额头:“没事吧？还疼不？” “不疼了，只是王妃就这么容易放过她们了吗？” 钟沐羽道:“我是不会把她们两个留在王府的，但是碍于我们在宫里还有情谊，加上她们是太后娘娘赏的，我不想委屈了她们，等我挑两户好人家，把她们嫁出去得了。” “王妃，您就是心肠太好了，按理说，把她们发卖了都无所谓。” “呵呵！也许吧。” 钟沐羽不再多言。 …… 经过钟沐羽的告诫，怜花和怜芩果然安分了些日子，而在秀玉舍，钟沐羽特地要来军营人员的一份花名册，打算在上面挑两个“有志青年”。 陆子渊对此倒是不在意，可就是苦了止雨，一直在那里给她做顾问。 钟沐羽指着其中一个人的名字道:“这个我觉得也不错，家世还行，就是不知道长得什么样，人品怎么样。” 止雨一脸无奈:“王妃，此事根本不用这么麻烦，您把她们交给府里的下人不就得了？” “我可不想把她们留在王府，一定要在军营里挑。” 钟沐羽挑了半天，最终圈定了几个看上去不错的，打算改日带着那两人亲自去军营看看。 就在此时，乘风兴冲冲地来了:“王妃，这是王爷托属下带来的东西，您看看这是什么？” 打开盒子，钟沐羽看到里面的东西，琢磨了一下:“火枪？” “王爷果然说的没错，您一猜就中！” “这么快就造出来了？” “是啊，这是第一批，王爷试过后就让我带给您了，说是让您检查一下，看看还有哪里不足。” 钟沐羽点点头，这陆子渊手底下的工匠，还真是些人才。 第169章 捡不完不许回去 钟沐羽拿起来仔细检查一番，止雨担忧道:“这东西危险，要不我们还是去户外检查吧？” “也好，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好不好用。” 三人来到王府内的训练场，这种枪是那种老式火枪，一次只能一发，可钟沐羽也很满意了，生产力这么低，仅凭部分成品和一些图纸就能造出来，很值得钦佩。 “砰！” 正中靶心。 “王妃厉害啊！” 乘风在一旁欢呼。 “嗯，不错，到时候可以给府里的护卫每人配一把。” “王爷正有此意。” 钟沐羽把枪放到乘风手上，又问:“陆子渊什么时候回来？” “王爷说今晚就回来，不过公务繁忙，许是不能陪您吃晚饭了。” “那我就做一份带给他好了。” 钟沐羽细细想着，便回到了秀玉舍。 到了晚上，钟沐羽本想让早春去给陆子渊送饭，可早春却急急忙忙跑来:“王妃，您给王爷准备的晚饭不见了！” “还能不见了？” “嗯，巧儿说她把东西装进食盒放在灶台那里，可奴婢并没有看到，又去问了一遍，巧儿也不清楚。” “怪事，这院里的人我也没饿着他们，难不成是老鼠给偷吃了？” 就在她们疑惑不解的时候，怜花正提着食盒，脚下生风地朝秀玉舍走去。 这几天洗衣服实在让她焦躁，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她吃饭时无意间听到几个丫头的谈话。 于是她衣服也不洗了，也没告诉怜芩，偷偷跑回去换衣服化妆，趁人不注意偷了食盒就跑。 这是给陆子渊的晚饭，胜败在此一举了！ 守门的两个护卫见一陌生女子袅袅婷婷而来，立刻拦下她:“站住，干什么的？” “侍卫大哥好，奴婢是馨香院的，奉王妃娘娘之命来给王爷送晚饭。” 两个护卫狐疑地打量着她，却见她身着烟紫色的衣裙，穿着打扮不似寻常婢女。 钟沐羽对下人好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这倒也正常，况且这食盒也是他们熟悉的那一个，想了想，便放她进去了。 怜花松了一口气，走到无人处时，特地把领口拉开，雪白的胸脯若隐若现。 这天气穿这些有点冷，但此刻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敲敲门，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来。” 推门而入，陆子渊一直在伏案工作，并没有抬头。 怜花把食盒放在桌上，她身上的熏香便飘到了陆子渊的鼻子里。 “王爷，该用晚饭了。” 陌生又婉转的声音，让陆子渊疑惑地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低头行礼的怜花。 “你是谁？” “奴婢是王妃娘娘身边的婢女怜花，奉王妃娘娘之命，来给王爷送晚饭。” 陆子渊没说话，可心底已经笑了个遍。 当初钟沐羽那吃醋的模样还印在他脑海里，她怎么可能会让这样一个人来给他送饭？那不是引狼入室嘛！ 不过他也十分好奇，这个怜花究竟想做什么，于是冷声道:“你抬起头来。” 怜花心中一喜，娇羞地抬起头。 “王爷，让奴婢伺候您吃饭吧。” 一句话，千回百转。 陆子渊故意道:“本王现在还不饿。” “那王爷想要奴婢做什么？无论什么事，奴婢都可以做。” 说着，怜花还状似无意地抖开虚掩的领口。 “还真有要你做的，你过来。” 怜花大喜过望，屁颠屁颠地走过去，却见陆子渊直接从身后捞出一只木桶给她。 捧着木桶，怜花一脸的疑惑:“王爷，这是？” “秀玉舍的树落了不少叶子，你去一个个捡回来，没捡干净就不必回去了。” “王爷，这……” “本王会派人看着你的，一定要捡的干干净净。” 陆子渊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怜花愣在原地，这个季节树叶还没完全落下，就算捡干净了，风一吹又是一片落叶，得捡到什么时候？ 不及她反应，陆子渊便叫来一个护卫，带她出去了。 另一边，钟沐羽和早春正百思不得其解，巧儿急匆匆来报:“王妃，刚刚后院的王婆子说，那个怜花不见了，就连怜芩都不知道。” 闻言，钟沐羽和早春恍然大悟。 “我说呢，原来如此。” 早春道:“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把东西送去了吧？怎么还没回来？王妃，要不要去看看？” “你带巧儿去打听一下，看看她在做什么，不必多说，回来告诉我即可。” 钟沐羽倒不觉得陆子渊还会被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勾引，可怜花一直没回来，她也很想知道是为什么。 早春应下后，就带着巧儿去了秀玉舍，还没走近，就看到一盏荧荧灯火，追着一个俏丽的身影在园子里走来走去。 巧儿一脸懵:“这是……在干嘛？” 怜花本来穿的就少，还让她去捡树叶，冻的瑟瑟发抖，早春一看就明白了，这准是陆子渊在罚她。 守着的护卫见是早春，都很恭敬地问候她:“是早春啊，你们来是有事吗？” “王妃让我们来看看送饭人的情况，她这是在做什么？” “她不是王妃派来送饭的吗？也不知道是不是惹怒了王爷，王爷让她把秀玉舍的树叶都捡干净，捡不完不许回去。” “原来如此，那便无事了。” 早春忍住笑意，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钟沐羽。 “不愧是陆子渊，还真是会想折腾人的法子！” 早春道:“捡一个晚上的叶子，也算是个不小的惩罚了，只是王妃，这样的人继续留着终究也不好。” “我心里有数，她既然敢有非分之想，那我也不会再客气了。” 没过多久，陆子渊便完成了他的公务，来到馨香院。 “羽儿，今天一切可好？” 他今天一天都没时间陪钟沐羽，如今一回来就粘着她不放。 “和以前一样。倒是你，我今晚做的晚饭好吃吗？” “本来是挺好吃的，可因为送来的人不对，倒失了不少滋味。” 钟沐羽问:“你是说怜花？她没做什么吧？” “她倒是有想法，可我怎么会让她如愿？我把她打发去捡树叶了，捡不完不许回去。” 说这话的时候，陆子渊像邀功一样看着钟沐羽。 第170章 送走之后，清净多了 钟沐羽道:“亏你想的出来这种法子，不过这也算给她一个教训了。” 陆子渊认真道:“她是皇祖母给你的人，可既然背着你做出这种事，以后还不知道会背着你做什么，此人不能留了。” “我明白，之前不是让止雨去物色人选了吗？本来我是想给她们嫁一个好人家的，既然有人不想，那就没办法了。” “不要因为是皇祖母给你的人就不敢动她们，不好的尽管打发走了就是，这种小事一切有我担着。” 陆子渊把钟沐羽抱在怀里，认真地说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真是不及他的羽儿十分之一的好！ 钟沐羽轻轻蹭了蹭他的脸:“我可是你的王妃，不必大大小小事都要你操心，放心吧，我会好好处理的。” …… 一夜过后。 看管怜花捡叶子的护卫已经换了四五个，秀玉舍的落叶也捡的差不多了，怜花搓着冻僵的手指，只感觉整个人都冻透了。 虽然这两天气温有所回升，可晚上到底还是冷，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室外一夜，免不了会生病。 而怜花也确实感觉自己有些头晕。 好不容易捡完她能找到的最后一片叶子，一阵西北风吹来，树叶吹的哗哗作响，又是一部分泛黄的叶子被吹落下来。 看着满地落叶，怜花终于受不了了，瘫坐在地上。 看守她的护卫也毫不怜香惜玉，反而因为这额外多出的工作大为不满:“快起来，捡完你就可以回去了，我也能回去了！” 怜花瑟缩着，语气虚弱:“我难受，能不能让我歇一会……” “你歇一会还要我陪你挨冻吗？” 那侍卫还想继续说什么，瞥见来人后，便退到一边。 怜花跪坐在地上，突然感觉头顶的阳光被遮挡，紧接着视线里便出现一只精致的绣鞋。 见到来人后，她立刻跪下，不住地求饶:“王妃娘娘，奴婢知错了，求王妃娘娘饶恕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连磕了几个头，现在真是非常后悔。 当然比起后悔，她更多的是怕死，如今她冷的厉害，身上很烫，钟沐羽若不救治她，那她只有死路一条。 钟沐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倒是大胆，敢背着我这么做，落到现在这样，不是咎由自取么？” 怜花哭的泪眼朦胧，嘴里不住地说自己知错了。 “不用捡了，把人带回馨香院。” 怜花一听，以为钟沐羽放过了她，大喜过望，尽管病的摇摇欲坠，也尽力在后面跟上她的脚步。 到了馨香院后，早春正和一个貌美妇人在说话，见到钟沐羽立刻行礼道:“王妃，这是钱妈妈。” 怜花一看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妇人，大惊失色，不顾一切地抓住钟沐羽的腿:“王妃不要啊！不要把奴婢卖了！我不要去青楼，我不要去那些地方！” 钟沐羽挣脱了一下，没挣脱开，便示意旁边的婢女们把她拉开。 “我曾想给你们找一个好人家，人都打听好了，可惜，现在你没那个福气了。” 为防止她再次扑上来，两个粗使丫头紧紧地拽着她。 只见那名美妇人上下打量了一遍怜花:“确实是个美人坯子，就是这得了风寒，身子骨不大好啊。” "我会负责她的医药费，其他的一切你都不必担心。” 听钟沐羽这么说，美妇人立刻咧开嘴笑了:“王妃娘娘是个爽快人。” 钟沐羽示意早春和钱妈妈商议具体的事情，接着转向怜花:“我也不把你卖去做什么普通丫头，教坊那种地方就很适合你，你要是看上哪个达官贵人了随便去勾引，或许也确实是我一厢情愿，给你指一个普通人家，你根本就看不上。” “王妃娘娘，奴婢，奴婢” 怜花很想辩解，可钟沐羽说的都是实话，此刻再怎么辩解估计都是没有用的。 既然辩解没用，怜花跌坐在地上，混乱的脑袋已经开始思考以后的路了。 另一边，早春也把事情处理好了，钱妈妈便让人拖着怜花，离开了王府。 而这一切，怜芩都看在眼里。 怜花做这件事时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也疑惑过为什么怜花一夜未归，直到早晨才知道。 看着怜花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冲动。 可，要是一直跟在钟沐羽身边，嫁给一个王府下人，也是她不愿意的。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钟沐羽突然出声了:“躲在那里看了那么久，不打算出来说点什么？” 怜芩心中一惊，她不确定钟沐羽是不是在叫自己，可眼下这里也没有别人在偷听了。 于是她瑟缩着走出来，一直低着头不敢大喘气。 钟沐羽平静地看着她:“你倒是比她谨慎，不然的话我就想把你们打包给卖了。” 怜芩吓得离开跪下了:“王妃娘娘明鉴，此事奴婢并不知情，是怜花自作主张的！”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还在这里。” 说着，钟沐羽俯下身子，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可是我也知道你的想法，你是不会甘心做一个普通人的，你其实和她一样。” 锐利的眼神，让怜芩眼中的动摇一览无余。 “奴婢，奴婢不会再对王爷有非分之想了！” “有野心不是坏事，可招数要是太烂俗就很讨人厌了。我也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圣母，而你也没说犯错，就送你去云裳阁吧，让张嬷嬷带着你，用自己的本事去生活，好好想想自己以后的路。” “云裳阁？” 见她一脸茫然，早春解释道:“是王妃娘娘管理的制衣坊，你女红不错，所以王妃娘娘把你送去那里。你若是争气，有一番造化，自然可以选择以后的路。” 怜芩虽然不是很懂具体的内容，可她也听出来了，钟沐羽这是在给她一个机会。 于是她连忙磕头道:“多谢王妃娘娘！多谢王妃娘娘！” 钟沐羽不再理会她，只让人去帮她收拾东西，明天就搬去云裳阁。 送走了这两人，世界果然清净多了。 第171章 一起去吧 送走怜花和怜芩后，给她们安排的亲事自然就泡汤了，止雨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钟沐羽听说，她挑的那几个士兵似乎挺失望的。 不过，这都与她无关了，止雨会处理好这些杂事。 怜花和怜芩不过是王府中的一段小插曲，谁都没当回事，除了听风堂那边。 尹蕊心和她的婢女不能离开听风堂，可不代表她们不会打听府里的事情，这件事她们自然是知道的。 秋葵将那两人的结果报告给尹蕊心后，不住地担忧:“王妃果然不是个大度好惹的，而王爷对王妃也是一往情深，一般人难以插足，小姐，这可怎么办啊？下一个会不会是我们？” “不会，我们又不是卖死契的婢女，怎么会被人卖了？况且我们整日关在这听风堂，什么都没做呢。” 尹蕊心似乎并不在意，继续在纸上写字。 陆子渊什么都不缺她的，如今她吃好喝好，想写字画画还是绣花都可以，而她看起来似乎也安于现状。 秋葵着急道:“只怕是时间问题，在奴婢看来，王妃是个很善妒的人。” “这有什么，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男人是人之常情吧，只是碍于现实不得不低头。不过王妃此人，确实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陵王殿下，是她的逆鳞，别人不能肖想。” 尹蕊心停下笔，对自己写的诗十分满意。 “王爷确实对王妃一心一意的，可总不能一直这样吧？万一哪一天王爷看上别人了，王妃又会如何？” “以后的事谁敢说，总之我们安分守己，静待时机即可，别忘了，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搞宅斗争宠那些手段的。” 尹蕊心将写好的诗扔进炭火盆，掩去了心底的想法。 是日。 天气晴朗，无风。 难得的暖和天气，钟沐羽身着干练的衣服，来到秀玉舍。 见她这样打扮，陆子渊问:“这又是要出去？” “嗯，去清水村收获我的农作物，你要不要一起来？” 虽是询问，可那极尽期待的眼神，就差把“陪我一起去”写在脸上了。 陆子渊第一次见她这样，突然想逗一下她，故意苦恼道:“容我想想，今天的公务还有这些，这些……” “去吧去吧，去清水村也是可以做的，难得有时间去散散心，而且我也很想带你看看那些新作物，你难道不感兴趣吗？那么大的玉米，米粒是整整齐齐一排一排的……” 钟沐羽凑过去，嘴上可怜巴巴地劝他，手可没停下，把陆子渊刚刚指的那些东西都收进一个包里。 原来是早有准备。 不过钟沐羽说的也确实吸引人，他也很想见识一下一排排的玉米粒，还有长在地下的白房子红胖子…… 再一转眼，桌上的公务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钟沐羽笑的开怀，牙齿都露出来了。 “好好好，我们一起去，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了，看看你嘴里说的东西到底是何方神圣。” “好奇就好，总之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人收拾好东西，又带上乘风，止雨和早春，驱车前往清水村。 一行人从天而降，这可忙坏了郑叔夫妇，好在他们比较低调，没有引起村里人的注意。 趁着郑叔和郑大嫂他们忙活做饭的时候，钟沐羽便带着陆子渊来到后面那一大片属于她的农田。 如今，农田已经被郁郁葱葱的植物覆盖，由于收获的季节过了一点，它们的叶子都泛黄了。 钟沐羽用力掰下一个玉米，看了看:“果然老了，那就留着明年做种子吧。” 陆子渊问:“这就是你说的玉米？” “不错，去找个筐子来把它们掰了，我挑几个还嫩的煮了吃。” 陆子渊去找来筐子，两人不一会就收获了满满一筐玉米。 虽然做农活很累，可要是两个人一起，似乎也很有趣。 收完了玉米，还有其他的农作物，两人用了近乎一天的时间，终于把后院的地给清出来了。 晚上，钟沐羽每一种都做了一份，分给大家尝尝。 玉米花生之类的粗粮大家都很容易接受，只是那盘炒西红柿却无人问津。 钟沐羽问:“怎么不吃啊？这个也很好吃的！” 乘风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呃，可看上去不太好吃，王爷曾说，颜色太鲜艳的东西都不能吃。” “那是蘑菇，这个是西红柿，没有毒的，收获的时候我吃了一个你们也看到了，那不是没事吗？” 就在此时，陆子渊伸过筷子来，吃了第一口。 “还不错，有点酸，我不是很喜欢。” “确实，因为西红柿就是酸的嘛。” 钟沐羽知道陆子渊不太喜欢酸口的食物，所以也没勉强他吃。 直到他先动手了，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尝试起来，结果，原先最担忧的乘风反而是吃的最多的。 酒足饭饱之后，陆子渊去处理他剩下的公务，而钟沐羽则回卧室看书，且没看多久就困了。 迷迷糊糊，她又来到梦境之中。 自上次影巫的事后，她已有许久没被人唤进梦境里了。 “赤玄竹？” 见到梦境中的身影，钟沐羽很意外。 “希望我没有打扰你，我找你确实有事。” 钟沐羽道:“不打扰，只不过我现在就在清水村，有事我可以明天去找你，不必浪费梦境。” “就因为感知到你在清水村，所以我才入梦。炎山有一事还需你帮忙处理，明日记得独自前往。” “什么事啊？搞的神神秘秘的。” “是和你见过的那几位婢女有关系，此事说来话长，不过你放心，不是危险的事。” 提起那四个婢女，倒是让钟沐羽印象深刻。 于是她答应道:“那就好，不过一个人去深山老林里，想瞒过其他人不容易呢，啧，怎么有种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感觉。” 想到这里，钟沐羽就觉得麻烦的很。 若是让陆子渊知道了，他定会不允许，可要是不让他知道…… 赤玄竹笑道:“不必担忧，即便有其他人，我也会设法接应你的。” “那就好！”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第172章 离去之前的执念 次日一早，钟沐羽吃过早饭后，便借口要出去逛逛。 早春自是不放心她一个人:“王妃要去哪啊？这深山老林的，还是让奴婢陪同吧！” 乘风也附和:“山上还有野兽，你们两个女子怎么能行，属下也要一起去。” “你们两个，难得的田园放松生活，还是先让自己过的舒适一点吧。这清水村我都走了多少回了，就在周围散散步找点东西，没问题的。” 钟沐羽把他们两人推一块，摆摆手就出门了。 早春道:“乘风，要不你偷偷跟着王妃？我不放心。” “这要是让王妃看到了，定会不满吧？” “可更不能让王妃出事，王爷还在处理公务呢，就别让王爷分心了，你快去。” 乘风想了想，而后点点头，跟上了钟沐羽。 钟沐羽哼着小曲，慢悠悠走在山路上，乘风盯的很紧，可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跟丢了。 他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侦查能力。 而钟沐羽也发觉炎山的景色瞬间变化，知道自己是进入赤玄竹的结界了。 “钟沐羽，我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钟沐羽打量着周围:“你这里似乎一直都没变呢，是法术吗？” “这炎山结界里确实都是由我的法术维持的，说起来还好我早有准备，把你拉进来，不然就被外人发现了。” “外人？谁？” “陵王手下的护卫，他一直跟的你。” 钟沐羽一听，紧接着笑道:“是乘风啊，哎，一定是早春让他来的，他们总是很关心我。” “有这样的人陪伴，也是一件幸事。” “那你呢？你不是也有四位美人陪伴吗？你说是她们的事，到底是什么？” “她们……唉，你随我来。” 提到那些婢女，赤玄竹面露纠结，钟沐羽也很好奇，便跟着他去了。 穿过那座木屋，两人又走了好久，只是路上一个人影都没看见。钟沐羽正好奇着，就见太阳被山峰挡住，不知不觉竟来到一个像崖底一样的地方。 这里很是阴冷，似乎已经进入深冬，与外面那鲜花盛开的景象大为不同，顺着凹凸不平的石字路又走了一会，他们终于看到了那些婢女。 “主人，您……钟姑娘也在？” 婢女们见到钟沐羽，显然很意外。 “文娇的事还需要她帮忙，所以我就找她来了。文娇现在怎么样？” 婢女摇摇头:“我们也说不清，您还是自己看看吧。” 此时，钟沐羽才发现，在她们身后有一片寒潭，而文娇正浸在潭水中，只留出上半身。 她双眼紧闭，浑身散发着微弱的荧光，就好像光芒合成的人一般，感觉随时随地都会消失。 钟沐羽问:“她这是怎么了？” “她的身体已到极限，是该离去的日子了。” “我不明白。” 赤玄竹叹了一口气，便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了。 原来之前献祭给山神的少女，赤玄竹因为怜惜她们的生命，便给她们重塑肉身，让她们再次活下去。只是他的能力有限，肉身只能维持十几年，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赤玄竹会化消她们的怨气与执念，直至时间到了送她们入轮回。 钟沐羽点点头:“那这么说，文娇是该入轮回了吧？” “本来应该是这样，可她有一执念未消，迟迟不肯离去。” 钟沐羽瞬间明白了:“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解决她的执念？” 赤玄竹苦笑道:“这本是我的私事，可此事麻烦，总归还需要人帮忙。” “我们毕竟是朋友嘛，你说说看，我尽力而为！” 一般情况下，她们离去的心愿都是见一见亲人，而赤玄竹会安排她们进入一个至亲的梦境告别，可文娇偏偏不同，她已经入梦见了自己的母亲，可她还想亲自见见自己的妹妹。 说到这，钟沐羽大胆猜测道:“难不成她妹妹叫……文慧？” 赤玄竹略微有点惊讶:“原来你知道她妹妹的名字，没错，就是那个你救下的祭品，文慧。” “她为什么想见她妹妹？” “说起来这也是我的疏忽。几年前炎山的法阵出现扰动，我让文娇去另一边查验，她却不小心走到了结界外面。我的法力只能维持在结界范围，若是离开，她的肉身将难以维持，直至魂飞魄散，而那个时候，是文慧发现了她，并把她救了回来。” 钟沐羽突然发现一个疑点:“文慧难道不认识她？” “文娇被献祭时，文慧只有二三岁的年纪，自然不认得，可这些年她家里发生的事，文娇却是清清楚楚，想去见文慧，一是为道别，二是为感谢。” “至亲加救命恩人，难怪。” 赤玄竹又看向潭中的文娇:“时间不多了，如今她想继续维持肉身，只能浸在这潭中。这潭底是冥界的裂隙，所以能维持她几个时辰的肉身，所以我们要加快了。” “可是你都没有办法的事，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说完，只见赤玄竹轻轻眯起眼睛，上下打量钟沐羽:“你不是还要一个随身的空间吗？”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钟沐羽万万没想到，赤玄竹的方法，竟然是让文娇以灵体的方式寄存于她的空间中，关键还成功了！ 4601也没有排斥的意思，只是警告她会消耗一定的精神力，为了安全，它会让文娇进入暂时的休眠状态。 钟沐羽忍不住想吐槽:这到底是什么赛博灵异的世界啊！ 而赤玄竹在做完这一切后，又从那棵神树上折下一根枝条，交到钟沐羽手上。 “以此树枝做媒介，到时候她就可以在结界外暂时保持身形了，你带她去吧，记住日落之前一定要回来，不然她还是会魂飞魄散，切记不要让任何人触碰她，包括你。” 钟沐羽认认真真地记在心里，又问:“那你呢？” 赤玄竹抬手触碰了一下神树上绑着的一条红色发带，那发带经年累月挂在那里，已经有些褪色，甚至有种碰一下就会碎掉的感觉。 “我也会在这里护住她的媒介。” 第173章 尽可能地帮助她 钟沐羽就这样带着文娇离开结界。出了炎山，她就把空间打开，只见一道如云气一般的东西飞出来，附着在她手上的树枝，慢慢落地，化现成文娇的样子。 “钟姑娘，多谢你的帮忙。” 文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钟沐羽盯着她那苍白的脸色，问:“你真的没问题吗？你看上去好虚弱。” “不用担心，这是正常情况，能维持到这种样子已经十分不易，我真的很感谢你和主人。” “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 既然文娇都这么说了，钟沐羽也不再多问，反正她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也不懂，尽可能帮助她就行了。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直至即将下山之时。 站在那个小山坡上，可以望见文娇他们家的屋顶，钟沐羽转头问紧跟在身后的文娇:“你去见了他们可有想好要说什么？” “我只想感谢文慧，至于我的家人……我已经在梦里与他们告别了，此刻再在他们面前出现，只怕会引起恐慌。” “说的也是，要是这样的话，我得去把文慧引出来。你且寻个地方躲着，可别被人看见了。” 村里白天人来人往的，钟沐羽就不打算带她去了，毕竟一个死了十多年的人突然出现，会吓坏他们的。 好不容易让他们不再迷信山神用人祭祀，可不能让之前的努力白费。 文娇却拒绝道:“不可以，我不能离开你太远，此处和我家，距离太远了。” “这样啊……” 钟沐羽想了想，突然打了个响指:“这样吧，你先藏在我的随身空间里，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见面，这样也保险。” 文娇点点头，很快就化作一片青烟飞进她的衣袖里，而钟沐羽手上又是那半截树枝。 她把树枝一同藏进空间，而后变出一个竹篮与一个小锄头，前往文慧家。 文慧的父亲和兄长大人去做农活了，家里只有文慧和她的母亲，一见到钟沐羽文慧的母亲吓了一跳，慌张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哪了。 “王，王妃！草民参见王妃！” “不要多礼！” 钟沐羽扶住了即将要跪下的文慧母亲，问:“文慧在家吗？” “在的在的！慧儿！” 文慧母亲朝屋里叫了一声，只闻一声答应，文慧急急忙忙出来了:“娘，怎么了？王妃娘娘？” “见了王妃还不快行礼！真是不懂规矩！” 钟沐羽摆摆手:“不用，我这次就是来找文慧的。” 文慧母亲小心翼翼地询问:“王妃娘娘，是不是慧儿之前做错了什么？” “不是，你多想了。我是想去山上挖点冬笋吃，可我根本不会分辨这东西，王府的人也不会。郑叔他们忙的不可开交，在这清水村，我也只和文慧有交情了。” “哎呦，王妃这话可折煞草民了，能得王妃娘娘惦念，是我们慧儿的福分！” 钟沐羽又转向文慧:“文慧，你能帮我吗？” 文慧倒是和她的父母不一样，开朗美丽的像一朵花一般:“当然好啊，之前承蒙王妃搭救和关照，能帮到王妃我也很开心！” “那就快走吧。” 文慧高高兴兴地去找来工具，走之前，又被她母亲啰嗦了一通，这才跟着钟沐羽去了山上。 看到钟沐羽孤身一人，文慧百思不得其解:“奇怪，王妃不该是仆从一大堆，想要什么有什么吗？为什么王妃娘娘您总是一个人跑来跑去的，连挖笋都要亲自去呢？” “王妃的身份也不那么好啊。想要什么都是别人给你，那这生活也太无趣了，很多事情亲自体验也不坏。而且一群仆从跟着真的不是好事，他们时时刻刻盯着你，不要你做这个，不许你做那个，也很烦的。” 文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一想，就像我娘一样唠叨呢。” “是呢，而且是好几个娘一起唠叨。” 两人说着闲话，联动竹林中，文慧告诉钟沐羽哪种可以挖，便亲自示范起来。 很快，一个大笋就落在她手上。 钟沐羽端详道:“这个很新鲜呢！我也按照你说的试试吧。” 她挑了一个，哼哧哼哧地挖出来给文慧看，文慧点点头:“不错！王妃娘娘学的很快呢！” “过奖过奖！还是你这个小师父教的好，这样我去那边，你去那边，挖满一篮再汇合！” 钟沐羽指着竹林的两边。 “好，都听王妃的！” 两人分开行动，钟沐羽留意着文慧的动向，趁她走出老远，且专心挖笋的功夫，钟沐羽便在一颗大石头后面放出了文娇。 “成了，她现在就在那边，你过去吧，我在这里给你们留意外人。” “多谢你，话说，我竟不知道，你的身份是王妃。” 在空间里，文娇和4601一样，是可以听到她说话的。 钟沐羽笑了笑:“身份于我从来不是多重要的东西，你也不要见外，好了，快去吧。” 文娇微微福身，接着飘起来似的走向文慧。 文慧正沉浸在挖笋的快乐中，冷不防看到身后的人影，吓得差点跳起来:“哇！谁啊？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是我，你还记得我吗？” 文娇小心翼翼地问。 文慧上下打量着她，如今文娇穿着的衣服正是文慧当时帮助她时穿的衣服，所以文慧很快就认出来了:“哦！你是两年前我帮助过的那个姐姐！” “还好你记得我，我真怕你记不得了。” “怎么会，我记性很好的。你怎么在这里呢？难道还是来走亲戚？” 之前，文娇为了不暴露，便告诉她自己是别村的，来清水村走亲戚。 文娇点点头:“是啊，只不过我要走了，临走之前想就上次的事和你道谢，谢谢你之前帮助我。” “举手之劳罢了，你看上去比两年前更虚弱了，身体不要紧吗？” “还是老样子，你能陪我四处走走吗？” 文慧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另一个方向。 而钟沐羽则“很巧”地朝她走来，装作不认识文娇:“怎么了文慧？这是你的朋友？” “算是吧，她……” 文慧这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第174章 我会好好珍惜 于是她问文娇:“我叫文慧，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我叫阿娇。” 文娇想了想，念出自己的小名。 小时候，娘亲就是这样叫她，此刻说出这个名字也不算骗人，若是说自己叫文娇，就很容易让文慧怀疑了。 “我叫钟沐羽。” 钟沐羽抢先一步说出自己的名字，省的王妃长王妃短地客套，耽误时间。 钟沐羽又故意问文慧:“之前怎么没在清水村见过她？” “哦，她是邻村的，偶尔来走亲戚。” “原来如此，那你们好长时间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继续去挖我的笋咯！” 钟沐羽朝她们摆摆手，并对文娇露出一个“坚定的眼神”。 文慧觉得钟沐羽突然怪怪的，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文娇扯去了别的话题。 钟沐羽躲在不远处，一边作势挖笋，一边关注她们。 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文慧看上去很开心:“我真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你，这样我们就可以成为好朋友了，不过现在认识也不晚，你下次什么时候来清水村呀？” 文娇虽然是笑着，可眼底却盈满哀伤:“我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啊？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不不不，虽然见不到，但是我们可以书信啊，你应该会写字吧？” 文娇摇摇头，就差哭出来了:“书信也不可能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向你告别，我舍不得你。” 这话说的哀切，可文慧一时半会还不知道什么意思。 她一脸慌张:“你别这样啊，搞的像生离死别一样，我也感觉好难过了，这样吧，就算不能见面，那你拿着这个东西，应该也会想起我。” 文慧说着，在身上摸出一个小香囊。香囊有些年代了，而且是用各种花花绿绿的布头拼接而成，里面填的草药，闻起来有股苦味。 普通百姓做这种东西不是为了熏香，而是为了防止蚊虫叮咬。 文慧腼腆道:“虽然看上去很破旧了，可这是我娘给我的，可以防止蚊虫叮咬，现在我身上也只有这一个东西，希望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我会好好珍惜它的，就像珍惜性命一般！” “倒也不用这么夸张……” 文娇小心地接过那个香囊，紧紧地攥在手心。 以前，她也有一个这样的香囊。 拿着它，就像感受到母亲的关爱，文娇再也忍不住了，瞬间泪如雨下。 “你别哭啊！” 文慧慌张地打算触碰她，却被文娇快速躲开了。 “别碰我，会把厄运和病气传给你的。” 她现在是灵体，普通人碰了确实不会有好事发生。 文慧尴尬地收回手，既然别人这样介意，她也不好意思再去碰。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如果还有时间的话，就让我带你四处转转吧，清水村不小，好看的地方你应该都没看过吧？” 文娇点点头:“好啊，我确实还有时间，跟你在一起我会很开心。” 此刻文慧放下了挖笋这茬，反正钟沐羽答应让她和文娇玩，也不算玩忽职守吧。 两人走过竹林，又去了温泉，来到河边，这一路上，钟沐羽都在暗中注意着她们，以及时间。 到了中午，文慧想带文娇去她们家吃饭，却被文娇拒绝了:“我就不去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从未在野外吃过东西，这次能不能试一试？” 文慧看着她的打扮，便想她应该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姑娘，没在野外吃过饭也正常，她便没多想，拍拍胸脯道:“放心交给我吧！” 可到底要吃什么也挺让人犯难的，做烤鱼？ 就在此时，钟沐羽又突然出现了:“你们玩的可还开心？” “王妃娘娘！真是很对不起，我本来是要和王妃娘娘挖笋的。” “无妨，我不介意，刚刚听说你们要野餐，我就来了。” 文慧很惊讶:“王妃娘娘也想和我们一起？” “当然，在野餐这件事上，我也是行家，你们不知道吃什么，就让我来帮忙吧！” “可我爹娘那边，还有郑叔家……” “这还不简单，我去说说就是了。” 钟沐羽眨着眼睛，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一肚子的想法。 和钟沐羽一起吃饭，文慧的父母自然是一千个乐意，，这倒是很容易说通，可陆子渊那边…… 就在她思考之际，乘风找到她了。 “王妃，可算找到您了，您这到底是跑哪去了？” “呀！乘风，你出现的刚刚好！” 钟沐羽一拍手，紧接着把那一篮竹笋塞到他怀里:“把这个带回去做了吃吧，我今天中午不回去了，和文慧她们在外面吃！” “她们？可王爷也在等您……” “我经常和他吃饭，可和她们一起吃却十分难得，他要不高兴了晚上我亲自下厨做给他吃。” 丢下风中凌乱的乘风，钟沐羽就带着文慧和文娇走了。 乘风一脸郁闷，宁可陪两个小村姑都不陪王爷，只怕王爷要不高兴了。 而另一边，文慧和文娇自制了简易的钓鱼工具，又抓了蚯蚓做饵，不一会就钓上几条大鱼。 文慧一边清理鱼一边道:“王妃，这鱼烤了吃吧？” “当然，架子和柴火我已经准备妥当了，可也不能立即烤，还要准备准备。” 钟沐羽接过一条清理好的鱼，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些瓶瓶罐罐，先在鱼身上划了几个花刀，又用酒和各种酱料把鱼抹了个遍。不仅如此，她还挖了一些好吃的野菜填充在鱼肚子里，再把鱼穿起来，架在火上。 文慧一脸惊讶:“哇！王妃娘娘您出门在外还自备调料啊？” “因为我喜欢各种调料，所以都带着。” 文娇别有深意地看着她:“王妃娘娘当真不凡。” 她进入过那个空间，虽然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可也能猜出来钟沐羽会把东西藏在那里，这些调料都是从空间拿出来的。 她觉得钟沐羽很神秘，也是，被山神主人重视的人，哪一个是一般人？ 不一会，烤鱼的焦香混合着调料的香气就发散出来了，勾引着肚子里的馋虫不停地抗议。 第175章 心愿已解，执念已放 “真香，简直比我吃过的所有东西都香！” 文慧的眼睛亮晶晶地，十分新奇地看着那几条烤鱼。 “当然香，这鱼本身就新鲜，加上我的秘制调料，在这元祁你都吃不到第二份。” 说着，钟沐羽把烤好的那条最大的鱼递给文慧，文慧吃的满嘴流油，别提多高兴了。 而旁边，文娇只是看着，并没有动手。 钟沐羽心里咯噔一下，大意了，文娇现在是灵体化形，这样子根本不能吃任何东西。 文慧也察觉到了:“阿娇，你吃呀！” “我还不饿。” “现在不饿过一会准会饿，这可是王妃娘娘亲自烤的东西，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你现在不吃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看着伸在她面前的烤鱼，文娇一脸的为难，并求助地看向钟沐羽。 钟沐羽笑道:“既然现在不饿，那就等会再吃吧，我会给你留着。” 文慧道:“可是，凉了的鱼不会有腥味吗？” “没事，我不介意！” 文娇摆摆手。 既然如此，文慧也不再强求，大快朵颐起来，直接吃了两条鱼还意犹未尽。 午饭的事成功给应付过去了，钟沐羽让她们二人又去游览了其他地方，直至夕阳西下。 该分别的时候了。 文慧一脸的不舍:“真希望以后还能和你一起玩啊。” “虽然没有机会了，可我会永远记得你，也会永远记得今天。” “嗯，是啊，我也会。那么我先回家了，你也要多保重啊！” 文慧朝着文娇挥挥手，而文娇也同样笑着挥手告别。 待她彻底离开，暗处的钟沐羽走过去道:“时间到了，文娇，我们该回去了。” “是啊，走吧。” 在夕阳下，文娇的身体开始变得有些透明，钟沐羽问:“要不要再进我的空间？” “不用，这段路没关系的，我还想多看看这个清水村。” “好。” 钟沐羽不再多说，两人一路无言，直至回到结界中。 赤玄竹已等候多时:“文娇，今日一行，心愿可解？” “心愿已解，执念已放，请主人开始吧。” 文娇语气平静，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好，随我来吧。” 赤玄竹一挥拂尘，文娇就变成一股青烟，跟着他来到一处悬崖。 “由此地开始，一路向下，便可直达冥界地府，你的魂灵上有我的术法印记，鬼差们自会明白，不会为难你。” “多谢主人，也多谢王妃娘娘。” 文娇最后一次化出人形，朝他们重行了一礼，而后便如一缕青烟飞到悬崖底下，不见踪影。 “文娇姐姐，呜呜呜……” 身后，剩下的三个婢女哀切地哭了起来。 毕竟是相处多年的姐妹，她们心中难免不舍。 “她们……” 钟沐羽刚想上前安慰，却被赤玄竹挡下了:“让她们哭吧，这是她们必须要经历的。” 两人悄悄离开悬崖边，赤玄竹再次真诚道:“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容我再次道谢。” “举手之劳嘛，况且做好事我也开心，不过最重要的是，希望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悲剧。” “你不是成功救下文慧了吗？这是个好的开始。只要肯努力去做，一定能改变这个陋习，我也希望有一天我这炎山里一个婢女都没有。” “说的没错，好了，事情结束，我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他们会着急的。” “是啊，他们都很重视你，也很爱你。” 赤玄竹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但钟沐羽可没来得及细想，和赤玄竹告别后，她就离开了炎山。 等她下山，天边只剩下一点淡淡的红色云霞，山下的人家都点起了油灯，袅袅炊烟缓缓升起。 晚风吹拂着钟沐羽的发丝，对于今天所经历的事，她是觉得又新奇又畅快。 就在此时，不远处有两个人影朝她跑来，仔细一看，竟是乘风和止雨。 “王妃娘娘！可算是找到您了！” 他们似乎找了很久，乘风在见到她之后，累的气息都不稳了。 止雨问:“您这是又跑去哪里了？怎么到处都找不到？我们去之前那个叫文慧的姑娘家问，他们居然也不清楚。” “难得遇见故人，便好心为故人送行，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乘风道:“您先别说这个，王爷见您这个时间还没回来，已经快急死了。” “陆子渊啊，也是，那我们就快点回去吧。” 听说他担心，钟沐羽便立刻跟着他们两人回到了住所。 院子里飘出晚饭的香气，早春一见到她就高兴地扑过来，钟沐羽问:“陆子渊呢？” “王爷他还在屋子里呢，不过他似乎很生气。” “行，我去看看他。” 钟沐羽走到屋外，轻轻敲了敲门，但是无人应答。 门是虚掩的，灯光映照出陆子渊的身影，一动不动。 钟沐羽轻咳一声:“不开门我就进来了啊！” 说完，她直接推开门进去。 陆子渊正在那里看书，听到动静也不抬头，似乎当钟沐羽不存在。 真生气了啊。 “陆子渊？阿渊？王爷？” 钟沐羽连叫了他三遍，他别过头，冷哼一声。 “哎呀，真的生气啦？别气了，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被她啰嗦了几遍，陆子渊放下书，反正他也只是做做样子，根本就没看进去。 “我问你，你今天是去哪了？” “到处玩了啊，这个你可以找乘风作证，或者去找文慧。” 陆子渊还是一脸不满:“你让我跟你来清水村，却整天跑去跟别人玩，你肯定又去找那个赤玄竹了吧？” 赤玄竹也住在这里，这是最让他放心不下的。 钟沐羽一脸淡然:“对啊，他找我有事情帮忙，帮完他后我就去找文慧了。” 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但关于文娇的真相她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是约定。 哪知道陆子渊更加不满，翻涌的醋意几乎要淹没了钟沐羽:“你，你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何不敢承认？好啦，你别胡思乱想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所谓同村之间，朋友之间，互帮互助多正常，是不是？况且人家还救过我呢。” 第176章 农产品展会 钟沐羽提到了上次的梦境事件。 陆子渊道:“可……那也是我去救了你。” “嗯嗯嗯，你的功劳最大。” 钟沐羽笑嘻嘻地绕到他座椅的后方，从身后环住他的脖子。 “你，唉……” 陆子渊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钟沐羽轻轻蹭了蹭他:“别吃醋了，今天是我不对，不告而别还这么晚回来，之后这几天，我只和你四处去玩，好不好？” 陆子渊把她拉过来，轻轻抱在怀里:“抱歉，这几天我没有多少时间和你去玩，我也不是想一直将你束缚在身边，可是我害怕，怕你逃走了，怕你像上次一样，被那些有妖术的怪人们抓走。” 钟沐羽拍拍他的背:“我不会逃走的，我也会保护自己，你要相信我啊。” 陆子渊正色道:“没错，我要相信你，也不能畏惧那些妖术，要是你被人抓走了，我一定会舍命把你救回来！” 他想清楚了，一味害怕未知的东西是没有用的，他要战胜它，自己的媳妇还得自己护着！ 想到这里，陆子渊抱着钟沐羽的手更紧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乘风叫道:“王爷，王妃，该吃晚饭了。” 这个乘风，怎么成亲了还是这么没有眼力见，没看到他正在和媳妇卿卿我我吗？ 哦，门关的，他也看不见。 “知道了，退下吧。” 陆子渊语气不善，钟沐羽笑着拍拍他:“好啦，别随便朝他们发脾气，走，吃饭。” 钟沐羽拉着不甚满意的陆子渊，两人去吃饭了。 …… 在清水村休息几天后，两人回到了王府，跟随他们回去的，还有满满一牛车的农作物。 城里的百姓都好奇地探头，不知道这车上都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沿途不小心掉下几个玉米粒，都被人拾起来研究好半天。 回去后，钟沐羽把那些农作物交给仇叔，又给他交代了一些事情。 仇叔点点头:“放心交给老奴吧！” 钟沐羽嘱咐道:“记得找一个宽阔的大厅，具体的事情我会和你们一起准备。” 此时，陆子渊从后面凑过来:“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少了本王？” “你？你要做什么？” “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反正不能让我的王妃累着。” 钟沐羽狡黠一笑:”那我可要好好使唤你了！” “随便使唤。” 陆子渊没想到，钟沐羽是说真的。 钟沐羽安排他去和那些商铺掌柜交涉，加上他自己的陵清城公务，整整一天都在忙，像陀螺一般转个不停。 一天过后，展会已经布置好了，请柬也发出去了，就等人来了。 这次邀请的不仅仅是王府旗下铺子的掌柜，还有城里那些有头有脸的商人，陵清商会的会长。 晚上回到房间，陆子渊累趴在钟沐羽肩头:“羽儿，我按照你说的都做完了。” “做完了？那辛苦你了。” 陆子渊很不满意:“就这？不给个奖励吗？” 又来又来，让钟沐羽不习惯的撒娇语气又来了。 她无奈叹了一口气，朝陆子渊脸上亲了一口。 “这样可以了吧？” “还不够，还要更多。” 说着，陆子渊竟解开了她的腰带。 不是说很累了吗？ 看他这眼里的精光，钟沐羽就知道他在骗人。 “羽儿……” 陆子渊轻轻地叫她。 “嗯？” “越和你在一起就越不想放开你，这个毛病只怕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突然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把这些话说给你听。” 陆子渊把她放到床上，又凑在她耳边道:“羽儿，我们可要努力了。” 努力？ 钟沐羽略一思索，就懂了其中的意思。 她已经停了避子药，可生孩子这种事还是可遇不可求的，陆子渊是挺着急的，但是她不着急。 顺其自然就好。 “嗯……” 她轻声应下，然后闭上眼睛。 …… 第二天，展会如期举行。 钟沐羽在门口放了两串鞭炮，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人们只看到各种富贵人物来这里，但是这里连个牌匾都没有，不知道里面是要干什么。 钟沐羽已经把各种农产品摆放好了，还亲手制作了许多美食，来者都可以享受一份。 看着那些他们从未见过的农作物，掌柜们互相看看，似乎难以下口。 从没见过的东西，可不要有毒啊。 陆子渊见状，安抚道:“大家放心试吃，这些都是安全的。” 说完，他亲自示范，吃了一块花生酥。 有陵王带头，其他人也不那样戒备了，纷纷吃起来，这一吃，之前脸上的疑云瞬间烟消云散。 “好吃啊！真的好吃？” “这食材香，做的也好，王府里厨子可真是厉害。” 陆子渊道:“其实这些都是王妃亲手所做，为的就是让大家真正感受到这些食物的美味。” “竟是王妃！真让草民惶恐！” “无妨，大家吃过后，只需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即可。” 陆子渊说完，立刻就有几人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在里屋的钟沐羽听着，全部都记录了下来。 这种应酬她懒得去抛头露面，等需要她的时候她再登场。 粮食类的农产品上来之后，又是蔬菜水果，种这些东西还是挺费力气的，钟沐羽只在她空间的培养室和酒楼的后院种了一些，数量很少。 不过这些颜色鲜艳的东西不比粮食，就算陆子渊亲自示范，他们也不太敢。 可架不住这是王爷的命令，大家只能硬着头皮，试吃一点。 人的口味并不相同，这种东西就算是吃过了，也总有人会觉得不好吃。 很快有几人脸色变了，但另外几人却吃的津津有味。 陆子渊把钟沐羽事先准备好的手册发给他们，这样可以一边吃，一边知道是什么东西，然后进行对比。 和钟沐羽想象的一样，辣椒这东西确实少有人喜欢。 陆子渊大喇喇地坐在那里，见他们吃也吃完了，看也看完了，就问:“诸位感觉如何？” 其中一人道:“东西都是好东西，可要是让大家都种植不仅仅是好吃这么容易。我们可以用王府的土地种一些，每年供给王爷和京城。” 第177章 堆雪人吧 此时，钟沐羽从后面出来道:“若是这样，那就有违我的初衷了。” “王妃娘娘！” 众人起身行礼。 钟沐羽坐在陆子渊旁边，示意他们免礼:“如你们所见，在场的所有农作物，食物，都是我培养的。” “啊？这……” 人群中骚动起来，他们根本难以想象，钟沐羽一个女子竟能培养这些，不过更大的疑惑却在此时浮现。 “若是真的，王妃娘娘确实不凡，只是我们不清楚，王妃娘娘是从何处得来这些种子的呢？” 以前元祁从未出现过这些农作物，却突然在某一天出现这么多，想不让人怀疑都难。 这一点钟沐羽早有准备。 “陵清外来商人众多，而我手底下也有外出做交易的商人，别国的人对这种关乎民生的东西十分保密，我自知道后，便让他们设法去搞到一些，先试着种植，成功后才邀各位来品尝。” “嗯？要这样说，岂不是和偷盗无异，要是让别国的人知道了……” “我都种了近一年了，也没见他们来找我，再说，这是关乎我们元祁民生的东西，你们也都看到了，这些东西个头大，产量不低，口感，相信你们自有评判，还需要多说什么吗？” 被钟沐羽这样一说，底下的人窃窃私语，不少都认可了。 陆子渊适时出声:“后续若有其他问题，可移步后厅，与本王和王妃交谈，我们必定知无不言。” 底下异口同声道:“多谢王爷，王妃娘娘！” 试吃鉴赏过后，钟沐羽和陆子渊便与他们讨论具体的事宜，最终决定好了，等明年开春将这些种子种下试试。 只要他们带头做了，过了一年又一年，这些农作物就会在元祁遍地开花，能大大改善人们的生活质量。 …… 几日后，天气忽然降温，风吹落了树上仅剩的几片枯叶，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王妃，下雪了，您快出来看看！” 早春在外面叫她，而钟沐羽坐在暖炉跟前，整个人不想动。 陵清这几天也太冷了，她真的受不了这种冻入骨髓的冷。 可雪这么大，应该很好看吧。 钟沐羽望向窗外，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遮蔽了视线，早春和巧儿等人正在那里嬉闹。 元京一年也下不几次雪，好不容易下了也是薄薄的小雪，她们难得见到大雪，肯定会高兴。 钟沐羽戴上手套，出去了。 巧儿一见她，高兴道:“王妃，您可出来了，早春姐姐说要堆一个雪人，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您会堆雪人吗？” “堆雪人？嗯，这个雪量倒是可以堆个大大的雪人。” 钟沐羽搓出一个拳头大的雪球，然后推着它在地上滚。 雪球越滚越大，其他人见状，也开始照做。 最终，她们滚出一大一小两个雪球，并把小的那个放在大的上面。 钟沐羽用两个玻璃珠做眼睛，用胡萝卜做鼻子，又用一些小石子做嘴巴。 巧儿欢呼道:“这样确实像一个小人了！” 早春折来两根树枝，分别插在两边:“用这个做手如何？” “对，就是这样，还要有帽子。” 钟沐羽把自己的毡帽脱下来，戴在雪人头上，而巧儿则脱下她的红斗篷，披在雪人身上。 “这样就完美了！” 早春责怪道:“你怎么能把斗篷脱了？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钟沐羽笑道:“没关系，再回去拿一件穿上吧。” 见钟沐羽堆好一个雪人，其他婢女也各自发挥自己的奇思妙想，准备堆几个动物。 在大雪中，披着大氅的陆子渊也来了:“在玩什么，这么高兴。” “陆子渊！我们在堆雪人呢，你看看！” 钟沐羽伸手招呼他。 “雪人？” 他注意到了旁边那个快要和人一样高的雪人:“还挺好看的，你堆的？” “我和大家一起堆的。” 此时，钟沐羽发现他手里还抱着两支红梅。 “原来梅花已经开了啊。” “傲雪红梅，这个时候正是梅花开的最好的，我便折了几支回来。” “那就快回去插到瓶里，走吧，外面越来越冷了。” 钟沐羽搓了搓手。 “是啊，你的手现在很烫。” 陆子渊拉过钟沐羽的手，因为刚才抓了雪，所以手心冻的通红，而且很热。 这样子最容易生冻疮。 巧儿将梅花插在花瓶中，阵阵梅香传来，而陆子渊则拿出一张请柬模样的东西放在桌上。 钟沐羽一看:“皇上的寿辰？” “今天早上发来的，后天我们就启程，因为是父皇的五十大寿，所以今年会办的格外热闹。” “那应该会多留几日吧？” 钟沐羽心里十分忐忑，上次的事让她很不高兴，她实在不想再去元京了。 可身为皇家人，这不得不去，而且又要去待好多天。 “照理来说是这样，不过你放心，上次他们都安排好了，这次肯定不会为难你的。” 钟沐羽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 几天后，大家便坐上前往元京的马车，启程了。 这次带的人不少，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做足了排场，同样其他王爷们也是如此。 初到皇家别苑，陆子清就来了:“七哥！七嫂！” 陆子渊问:“子清？你怎么来了？” 两人才刚刚到，身子都没暖和过来，陆子清就带着一股风进来了。 陆子清笑的灿烂:“当然是来找七嫂玩啊！我来时见城里又新开了几家店，七嫂我们一起去逛逛吧。” 钟沐羽的“好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陆子渊抢先了:“不行！你七嫂才刚刚到，你就不能让她休息吗？冻坏了可不行。” 陆子清有一瞬失落，可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活泼:“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不过七哥对七嫂当真是好啊，让人羡慕！” “羡慕也给你找个王妃。” “那不行！我还是挺喜欢现在的生活的！唉，既然今日不能出去，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了。” 钟沐羽很奇怪:“怎么会，我们会在这里待很多天的。” “是待很多天，可是有别的事啊，我听说有冬日围猎。” 第178章 宫中的密谋 “冬日围猎？” 钟沐羽看向陆子渊，陆子渊道:“以往在父皇寿辰时，确实会举办冬日围猎活动，看来今年也有，你这小子 ，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陆子清神秘一笑:“嘿嘿！我的小道消息可就不能告诉七哥了，既然七嫂不能出去玩，那我就先走了。” 钟沐羽细想着冬日围猎，或许也是个不错的活动呢。 …… 到了晚上，众人如期前往皇宫，由于是皇帝寿辰，这次的宴会更加盛大，流程也更加繁琐。 这次活动，作为侧妃的尹蕊心也要参加，相较于之前的苏芷柔，她更加安静，整个人坐在后排，仿佛一个透明人。 酒过三巡后，气氛也变得散漫了许多，钟沐羽正被人拉着聊天，一转头，发现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尹蕊心不见了。 她很奇怪，可人有三急，说不定去茅厕了呢？ 而另一边，尹蕊心躲开众人，来到一个僻静的凉亭，一个挺拔的身影已经在等候多时了 尹蕊心见到此人，立刻行礼:“太子殿下。” 陆子英站在亭子里，天气很冷，可再冷也浇不灭他的怒火。 “尹蕊心，你还知道来见本宫？莫不是已经被陆子渊给收买了吧！” 尹蕊心一听，吓得立刻跪下了:“太子殿下明鉴，蕊心一直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人，从不敢有二心，若是违背，必遭天打雷劈！” 听到她的毒誓，陆子英心情稍稍好些了，可还是不满:“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嫁过去那么久都不传回一点消息？。 “殿下，蕊心也是没办法，蕊心虽是陵王侧妃，可陵王殿下从未与我举行过纳侧妃的仪式，更别说同房。王爷把我安排在最偏僻的地方，不让我离开半步，还派人严密监视，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她低着头，内心十分忐忑，这个时候，视线中伸出一只手来。 尹蕊心小心地握上这只手，任凭陆子英把她扶起来。 “本宫知道你过的不容易，你放心，本宫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等本宫坐上皇位，处置了陆子渊，你就得救了，本宫会把你接回来，做本宫的妃子，封号都想好了，就叫贤妃。” 贤妃…… 这一切实在太过诱人，本来尹蕊心已经心死，却又在这一瞬间燃起希望。 “多谢太子殿下，蕊心定不负您的期望。” “好了，现在说说你在陵王府里有没有听到什么？什么都好，什么都有可能是重要的消息。别急，慢慢说。” 陆子英实在不甘心，他不希望尹蕊心嫁去那么久什么消息都带不回来，到时候他也没办法和皇后交代。 尹蕊心想了想，道:“蕊心的婢女秋葵曾听人说，王妃娘娘智慧过人，会制造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 来之前我也匆匆看过一眼，王府里竖着一些奇怪的东西，还有像木板一样的板子，会反光，空中连着很多线，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尹蕊心将仅知道的消息尽数告诉他，虽然陆子英也没听明白，但他确定尹蕊心不是在骗他。 奇怪的东西么？只怕都不是好东西，但不管是不是有危险的，只要到时候告他个私藏宝物或者私藏军火，也够了。 “本宫明白了，你先回去吧。” 尹蕊心应下，退下去后，陆子英便设法去找皇后。 待到尹蕊心回来，她的脸已经冻的通红，钟沐羽一看，立刻问她:“你这是去哪了？怎么去那么久？” 尹蕊心温顺道:“妾身身子不适，许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去的久了些，还请王妃娘娘见谅。” “那你注意点，没看到宴席要结束了吗？万一离开时找不到你，你可得自己坐马车回来了。” 钟沐羽不过是随口一说，也没有上心，尹蕊心把她糊弄过去后，便坐在后面吃闷酒。 虽然答应的好好的，可以后怎么做，到底是很麻烦啊。 …… 一夜宴席，第二天是个大晴天，难得的好日子。 钟沐羽虽没喝多少酒，可喝过之后的早晨一向是起不来的，被早春她们好一顿催。 “王妃，您该起床了，今天还有事情要做呢。” 钟沐羽翻了个身，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别吵，还能有什么事。” “当然有啊，一早宫里就来了消息，今天天气好，皇上高兴，要提前举办冬日围猎呢！我们要是迟到了，当心被皇上怪罪。” “今天就冬日围猎？” 钟沐羽揉了揉眼睛，瞬间清醒不少。 “是啊，王爷已经提前去准备了，待会他回来看到您还在睡，说不定会生气。” “啊！知道了。” 钟沐羽坐起来，看向外面还不算亮堂的天，叹了一口气。 这皇帝的精力也太旺盛了吧？昨晚吃宴席喝酒，今早就要去打猎，倒是苦了她，连休息都不行。 被早春等人按在梳妆台前一通捯饬，钟沐羽也彻底清醒了。 因为是运动类活动，所以她穿的很简单。一番收拾后，出门就看到了陆子渊。 “还好你起床了，我还以为要亲自去叫你。” “早春她们那么吵，不想醒也得醒。” “那就好，我们快走。” 陆子渊也是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两人刚要往外走，钟沐羽突然问:“那早饭……” “我们晚了些，就不吃了，不过去了那边也有吃的，马车上给你准备的糕点。放心，不会饿着我媳妇的。” 钟沐羽笑了笑，还是他最懂自己。 一辆辆马车离开皇家别苑，驶向城外的皇家狩猎场。到达目的地后，钟沐羽第一个跳下马车，呼吸了一口清新又冰冷的空气。 “野外更冷一些，别着凉。” 陆子渊自身后给她披上保暖的斗篷。 “这里的感觉可真好，就是更冷一些，不过也好，活动活动不就暖和了。” 两人跟着其他人来到此处的行宫，而行宫外就是一片巨大的空地，连接着远山。 不愧是皇家的地盘，这得多大啊，在这里骑马奔跑，想想就爽！ “七哥！七嫂！” 陆子清从远处跑过来:“七哥，一会我们俩一组打猎怎么样？我可太想和你一起去了！” 第179章 冬日围猎 “先别急，看看父皇怎么说。” “好！七嫂也一起去吗？很好玩的！” 钟沐羽笑道:“当然一起去，我也喜欢打猎。” 陆子渊担心道:“此处不比其他猎场，还有不少达官贵人，你……” “怕什么，这里不也有几位将门虎女吗？” 钟沐羽轻轻指向不远处几个女子。 元祁的女子，也有不少是英姿飒爽的呢。 “那好，你可一定要小心，不可受伤。” 几人说着话，就来到了行宫里面。 今日的围猎，到场的女眷少了很多，尹蕊心说她不擅长这种场合，陆子渊便准许她不来，而其他人，有的是受了风寒，还有的是怀孕不能来。 大殿虽然空旷，可里面已经燃了很旺盛的炉火，加上人多，坐在那里也不觉得冷。大家先休息闲聊了一会，直到皇上前来，带着大家出去。 所有皇子都摩拳擦掌，争取在比赛中拔得头筹，陆子渊也换好衣服，拿上了最趁手的弓箭。 钟沐羽把收拾好的箭袋递给他:“加油！雪天路滑，你也要小心些。” 陆子渊笑道:“放心吧，我会拿个好成绩回来的。到时候猎头鹿，我们一边看雪一边烤鹿肉吃，也别有一番风味。”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就在他们刚说完的时候，不远处的陆子清挥挥手:“七哥！快走啦！” 陆子渊无奈的摇头，每次围猎，陆子清的兴致总是那么高。 钟沐羽来到观众席上坐好，就见几位皇子已经准备就绪，一声令下，大家便骑马深入林中，转眼便不见踪影。 等待总是难熬的，没过一会，大家就开始三三两两地吃东西聊天。钟沐羽和福王妃有点交情，加上她为人爽快，所以很快就和钟沐羽聊了起来。 福王妃一脸的可惜:“可惜四弟妹有了身孕没来，不然以她的性子，我们三个完全可以组个队去打猎，现在坐在这里干等着，可真是无趣。” 钟沐羽问:“皇嫂也喜欢打猎？” “那是当然，未出阁之前我经常去打猎，可惜到了现在，一年也只有冬日围猎能过过瘾了。与我不同，王爷他可一点也不喜欢这些，他也不在意，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垫底，美其名曰重在参与。” 提起福王，福王妃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这是别人的家事，钟沐羽也不好多说，于是她安慰道:“反正冬日围猎有不少天，得空我们两个去打猎也是一样的。” 福王妃立刻双眼放光:“那也好，正好我也想看看七弟妹的狩猎能力。” 在王府时她就听说过钟沐羽的事，一直想和她多相处些，如今能和钟沐羽一起打猎，她自然很乐意。 她潜意识认为钟沐羽很会打猎，不像四王妃，虽然也很喜欢打猎，但是眼神不太好，属于又菜又爱玩的那种。 钟沐羽笑道:“我哪有什么打猎技巧，之前倒是和陆子渊去打过猎，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做，我骑马也不熟练。” “你就不用谦虚啦，到时候我会亲自看清楚的。” …… 两人说了一会，时间到了，出去打猎的皇子们便陆陆续续回来了，每个人的马上都载着猎物，最先回来的那几个人里，其中就有福王陆子撼。 福王妃看到他马上那几只惨淡的野兔，就气冲冲地跑过去:“你可真好意思，去年还有一只狐狸，今年就只有三只兔子！” 福王挪着他肥胖的身体，小声嘟哝:“不是都说了重在参与嘛。” “你！我真是受不了你这样了！” “哎呀夫人啊，这兔子也挺好的不是吗？做成兔肉也挺香的，你不是也很爱吃我做的兔肉吗？” 福王笑嘻嘻地哄着福王妃，偏偏福王妃就很吃这一套，没过多久怒气就烟消云散了。 钟沐羽正想去看看陆子渊回来了没有，福王一看到她，眼神先直了一下，紧接着便轻轻垂下眼帘，神情有些羞愧。 “七弟妹也出来了啊，本王看七皇弟应该还要过一会才能出来，他和太子他们都跑出去很远了。” 福王妃道:“那可不是，真正的大猎物都在树林里面呢，外面能有什么猎物。” 钟沐羽微微笑道:“无妨，里面坐着也无聊，我出来转转。” 福王道:“也好也好，多去转转吧，中午若是不嫌弃，七弟妹也可以和七皇弟跟我们一起吃饭。” 在中午，大家一般会把打到的猎物做成食物，钟沐羽之前听说福王好吃，所以他那里的厨子一直都很优秀，他自己也有不错的厨艺。 福王妃附和道:“是啊，你别看你三皇兄这样子，他最优秀的一点就是厨艺了。” 钟沐羽看着他们两个，她知道福王还介意之前的纪馨儿下药的事，若不是钟沐羽提前察觉躲过一劫，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自知羞愧，说是一起吃饭也是想做出一点补偿，免得他们心有芥蒂。 可钟沐羽早就不在意了，她婉拒了他们，径直走到外面，也就在此时，她看到了陆子清回来了，紧接着太子和陆子渊也一前一后地往回赶。 陆子清先看到了钟沐羽，他不由得加速了，下马之后，便卸下了满满的猎物。 “父皇，这是儿臣打到的猎物，请您过目！”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十二今年也收获颇丰啊。” “还是不及几位皇兄，不过我总有一天能赢了他们！” 陆子清还处在兴奋中，整个人神采奕奕的，他带着猎物下去后，就是太子和陆子渊上来了。 皇上和皇后明显更在意太子陆子英，毕竟是太子，若是表现不好岂不是让人笑话。 陆子英一如之前几届那般，带回不少猎物，陆子渊也同样，宫人们清点之后，结果是陆子渊比太子少五只。 这让不少人都意外了，大家纷纷来看。 毕竟以往，都是陆子渊得第一的次数多，即便输，也只是差了一两只。 皇后非常高兴:辛苦了，你们的表现都不错，那么皇上，这第一已经显而易见了吧。” 此时，宫人却又补充道:“皇上，皇后娘娘，可陵王他的猎物……” 第180章 冠军花落谁家 皇上道:“有话就说，怎么吞吞吐吐的？” “回皇上，陵王殿下的猎物虽少，但都不是一般的猎物。” 太子陆子英一听，浑身倏然紧绷起来。 他们虽是一道回来的，可陆子渊为了猎物好搬运，一直都会带一个大布袋，是以不到最后他也不知道陆子渊都能打到什么。 此时，陆子渊上前道:“父皇，母后，今日儿臣确实打到不少有趣的东西，请父皇母后移步一观。” 被陆子渊这么说，皇上和皇后也来了兴致，两人离开座位，众人也跟着他们来到外面雪地。 雪地上，两份猎物平整摆放在那里，一目了然。 陆子英蓦然瞳孔一缩。 怪不得这次陆子渊没有像往常一样打的多。 只见陆子渊的猎物里没有一只兔子，而是鹿，羊，狼，狐狸这些动物，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只很大的猛虎！ 放眼望去，能猎到老虎的，也只有陆子渊一个了，何况这还是一只体型巨大的成年公虎。 跟他的一比，其他人的猎物都显得寒碜许多，周围的人也忍不住赞叹:“居然是老虎啊，陵王真了不起！”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老虎，不愧是骁勇善战的七皇弟！” 周围的夸赞声让陆子英黑了脸，他偷偷看向旁边，皇后也是一脸凝重，倒是皇上高兴的嘴要咧到天上了。 “好！好！不愧是我儿！” 皇后适时出声:“皇上，那这冠军……” 此时，一个大臣道:“冬日围猎素来是以猎物数量决定第一，冠军当然是太子殿下！” “可一般人也猎不到老虎，陵王殿下也是十分不凡了。” 有的人虽然帮着陆子渊说话，可毕竟不敢得罪太子，因此说的十分委婉。 可不管大家怎么说，最终决定权在皇上手里，皇上说谁是第一，谁就是第一。 在大家争论过后，皇上终于开口了:“太子今年猎到的数量比去年多，成果不错，而老七更是猎到了老虎，独一份，朕觉得这冠军还是该属于老七，也是为激励大家，以后多多锻炼，敢于去挑战。” “皇上圣明！” 结果出来后，众人都十分高兴，七嘴八舌地讨论怎么处理这只老虎，而陆子渊则去领了他的第一名赏赐——一把崭新的神弓。 那张弓十分精良，也很重，陆子渊拉了一下，十分满意。 这种赏赐不求多精良，关键是皇上的态度，况且这弓陆子渊也挺喜欢的。 宫人们把所有猎物带下去处理，陆子渊便先去找了钟沐羽。 “羽儿，你可有看到我的猎物？” 钟沐羽笑道:“看到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老虎，一开始我以为你不会是第一，没想到最后是你赢了，恭喜。” 陆子渊高兴地问:“打猎这种事对我来说可不难，一会你想吃烤鹿肉，还是难得一见的虎肉？” 钟沐羽想了想，老虎这种东西她还是不想吃的，于是道:“吃烤鹿肉吧，我有带的调料。” 陆子渊点点头，便让人挑出最好的一大块鹿肉，收拾干净后，便架起烧烤架。 炭火的温度驱散了寒冷，钟沐羽坐在那里一边取暖一边烤肉，不一会，外面由纷纷扬扬下起雪来。 “一边吃烤肉一边看雪景，没有比这更逍遥自在的事了！” 钟沐羽欢快地说着，将烤好的肉放到嘴里，没想到因为太着急被烫了一下。 “嘶~” “小心，慢点吃。” 陆子渊笑着擦掉她嘴边的调料，此时路过的福王和王妃正好看到这一幕。 “哎呀，你们两个可真是恩爱，看的人好生羡慕！” “是三皇兄和三嫂！” 钟沐羽向他们招手。 福王盯着那些烤鹿肉，忍不住问:“这烤的什么？怎么这么香，在外面就闻到了。” “是烤鹿肉！你们也一起来吃吧！” 钟沐羽热情地让人搬来椅子，倒是陆子渊隐隐有些不悦，他和钟沐羽的两人时光为什么要被其他人打扰啊！ 而且他的三皇兄那么能吃，这一块鹿肉根本就不够！ 福王妃推脱道:“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儿！我再去让人弄一块肉来烤，今天打了那么多猎物，什么兔肉羊肉鹿肉随便吃！” 陆子渊道:“也是，那我这就去让人再准备些，我打算把那只老虎留给父皇，我们吃这些就可以了。” “嗯嗯！快去吧！” 陆子渊只好再去厨房拿肉，可等他回来时，烤肉架那里的人又多了。 陆子清也是闻着味来的，说什么也要留下来蹭饭，还有他另外的几个皇兄皇弟，带着他们的王妃，把烤肉架围的水泄不通。 “呀！七哥，你回来了！” 陆子清率先发现了他，朝他打招呼，看到他神情不悦，陆子清连忙补充道:“七嫂这里实在是太香了，我忍不住就来蹭饭，还请七哥见谅。对了，我也不是白来的，我也带了食材！” 说完，就见陆子清的护卫阿逊带着被处理干净的鹿肉鹿腿来了。 见他这么说，其余人也表示自己不是白来，都带的自己的猎物。 钟沐羽倒是乐在其中:“陆子渊，你快坐啊，当心一会再有人来你就没地方了，哎，早知道一开始搭一个大一点的烧烤架就好了。” “这个也够了，若是再有人来，我们额外搭一个也可。” “对！” …… 大家聊的热火朝天，陆子渊虽是无奈，可看到钟沐羽这么高兴，他便也不说什么了。 好在之后没有人再来，大家吃的高兴，一口烈酒下肚，浑身便暖和起来了。 与这边其乐融融的氛围不同，太子那边就显得紧张许多。 屋子里，皇后正坐在主位上，陆子英站在下面。 “母后，您找我？” “母后找你来是有事要说。母后年纪大了，很多事情没办法帮你，你自己也要争气，你是太子，别什么事都被人压一头，这样不是好事。” 陆子英低下头:“母后教训的是，可……陆子渊和他的王妃实在是难对付，儿臣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好对付那就不用对付，设法除掉便是。” 第181章 制造一个意外 陆子英心中一惊:“母后您是说……” “他不是会打猎吗？这山里有的是凶猛的猎物，尽管让他去打。” 说着，皇后便招呼陆子英靠近，一个阴谋渐渐酝酿而出。 …… 次日，因为陆子渊猎到了老虎，搞得皇上也跃跃欲试，说什么也要带着大家一起去狩猎，而这次。女眷想去的也可以去。 福王妃早就等这个机会了，迫不及待要和钟沐羽组一队，完了还看着一脸不满的陆子渊，故意揶揄他:“将你的王妃借我一上午，七弟不会介意吧？” “三嫂说笑了，只是羽儿不擅长打猎，希望她不会拖累了三嫂。” 陆子渊笑的勉强，他介意！很介意！ 福王妃笑的开怀:“不会不会！我和陵王妃一见如故，她就算什么都不做，我也乐意和她一起打猎。” 欺负弟弟，就是爽！ 就在此时，皇上道:“渊儿，你过来。” 钟沐羽一听，立刻和福王妃看向那边，不知道皇上找陆子渊是什么事。 “渊儿，今日狩猎朕和你一起，也让朕亲眼看看你的实力吧。” “是，父皇。” 跟在皇上身边那可是莫大的殊荣，一时间众人无不羡慕。 陆子英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待众人都开始进入林中时，他借着和皇后说话的机会问:“怎么办母后？他和父皇一队，那我们的计划……” “没事，照常进行。” “可那是父皇……” 皇后冷冷看着他:“他确实是你的父皇，可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太子。” 皇后意有所指，陆子英瞬间明白了。父皇正值壮年，陆子渊又那么优秀，他这个太子做的未必稳当，可若是父皇和陆子渊都没了…… 那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儿臣明白了。” 掩去脸上的冷厉，陆子英骑上马，追上众人，一同进入山林。 陆子渊一直跟着皇上，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头山羊，陆子渊没有动手，而皇上则兴致勃勃地拉弓射箭，一击，必中！ “哈哈哈！好啊！” 看上看上去非常高兴，陆子渊道:“父皇还如当年一般，箭术让人赞叹。” “不比当年啦，走，我们去把猎物捡回来。” 山羊倒下的位置有些刁钻，两人不能骑马过去，便一起下马。 陆子渊阻止他:“父皇，前面比较难走，就让儿臣去捡吧。” “不用，那山羊够大，朕和你一起去。” 皇上兴致勃勃地下马，两人走向那头倒下的山羊，只是他们没注意，在他们走后，一个人影借着杂草的掩护，偷偷摸摸靠过去。 那人拿着一个烟壶在两匹马鼻子下晃了晃，而后便快速离开了。 马匹嘶鸣了一声，陆子渊回头一看，只见寒风吹拂着杂草晃动，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根据多年的作战经验，陆子渊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不放心地回去查看，转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渊儿，怎么了？” 身后，皇上拖着猎物走回来。 “回父皇，或许是儿臣多心了，总觉得这里不对劲。” “不对劲？这山里猛兽很多，有的狡猾擅长偷袭，确实要注意点，不过若是你和朕联手，倒也不必担忧。” “是。” 陆子渊心想，或许真是自己多心了，若是太过疑神疑鬼，可能会让皇上不高兴，所以还是不要多说了。 两人把猎物搬到马背上，再次出发，没走多远，皇上的马突然扬起前蹄嘶鸣，把两人吓了一跳。 马突然受惊，多亏皇上抓紧缰绳才没掉下去，可紧接着，两匹马都躁动不安起来，任凭他们怎么安抚都没有用。 “这是这么一回事？” 皇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自己的马再次扬起前蹄，飞奔而去！ “父皇！” 担心皇上出事，陆子渊奋力控制着自己的马匹，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它跑起来追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跑进深山，惊起一片飞鸟。 此时的山上尽是皑皑白雪，他们不能太过深入，可马就跟发狂了一样，横冲直撞的，任凭他们怎么做都不肯停下。 皇上的马跑的飞快，不一会就看不到人影了。陆子渊紧紧追过去，很快在不远处看到了摔下马的皇上。 可他的马也控制不住，无奈之下，陆子渊只好任由马发狂，自己从马背上跳下来。 马匹消失在山林中，陆子渊将摔下来的皇上扶起来，发现他的胳膊和手心都被划伤了。 陆子渊问“父皇，您的身体可有大碍？” 皇上扶着腰站起来，显得有气无力的:“朕只是受了点轻伤，没事 ，只是这马为何会突然发狂？” 陆子渊神情严肃起来:“我们的马都是严格挑选的，照理说不会发生这种事，除非有人动了手脚。” “谁能有这么大胆子？” “儿臣不知。眼下马已经跑掉了，现在先不必想这些，尽早离开才是主要的。” 陆子渊环顾四周，冬日深入山林是非常危险的，眼下他们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哪里，不过顺着马蹄的痕迹，也能找回去。 皇上点点头，也认可他的说法。两人互相搀扶着，顺着马蹄印往回走去。 然而，今天的事是有人故意设计的，怎会让他们轻易回去？ 两人走了一会，陆子渊突然停下了。 皇上问:“渊儿，怎么了？” “父皇，有东西朝这边来了，那东西不小，我们必须躲一下。” 皇上神情一凛，这山中不乏猛兽，若是此时有什么厉害的猛兽过来，凭他们两人必是难以应付。 弓箭和干粮都跟着马一起没了，眼下他们两人身上只有一把处理猎物的匕首。 吼声由远及近，仅仅凭借着声音，陆子渊便知道了是什么，于是大声道:“父皇，我们必须要爬到粗的树上！” “好，爬树这事朕做的来。” 皇上忍着胳膊的疼痛，费力爬到一棵粗树上，毕竟多年没好好运动了，他爬的有些笨拙，可一旦爬到高处，他便立刻看到那个飞奔过来的庞然大物。 “渊儿也快爬到树上，那是一头熊！” 熊！陆子渊沉下心来，他猜的果然没错！ 第182章 困在山中 陆子渊足尖轻点，爬到另一棵粗树上，而后便看到那头发狂的巨熊朝这边跑来。 这种时候熊都在冬眠，按理说很难醒过来，可一旦被吵醒事情就糟糕了，若是再被刺激一下，狮子老虎见了都怵。 巨熊早就发现了他们，许是他们身上生人的气息和血腥味让它不高兴了，它立起身子，费了好大劲想够树上的人，可是够不到。 树上的人屏息凝神，不敢大意，巨熊在底下绕了几圈，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陆子渊心想，若是这样耗着还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天色越晚山上越危险，必须先解决这个麻烦。 想到这里，他慢慢向下移动，企图杀掉这头巨熊。 巨熊虽然身体笨重，可动起来却飞快，那巨大的熊掌拍一下就能把人打飞，陆子渊丝毫马虎不得，他趁巨熊攻击皇上那棵树时，偷偷潜过去，锋利的匕首直刺熊的脖子。 巨熊疼的嚎叫一声，反手要打陆子渊，却见陆子渊轻巧避开，几下便跳到树上。 皇上吓得捏了一把汗，刚才陆子渊也太冒险了，巨熊差一点就要擦到他的衣摆。 匕首还在巨熊的身体上，因为有刀刃堵的，所以并没有流很多血，可因为疼痛，巨熊变得异常狂躁，不停地拍打面前的树。 陆子渊心急如焚，再这样下去这树会撑不住的。 沉重的身体轰击着大树，任凭树木笔直坚韧，也经不住这样摧残，一时间，树开始剧烈晃动，朝一旁缓缓倒去。 “父皇！” 陆子渊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他试图拔出匕首，彻底杀死这头熊，可巨熊狂躁又力大无穷，陆子渊不仅无法近身，还差点受伤。 陆子渊叫道:“父皇您先跑，儿臣会拖住它！” 哪知道皇上拒绝了:“朕不会留下儿子面对危险！” 说完，他拔出自己的匕首，交给陆子渊，手中有了武器，陆子渊便更添胜算，他再次找准时机，终于重伤了巨熊。 巨熊咆哮着追赶着他们，没追多远，终于因失血过多倒地身亡了。 陆子渊大口喘着气，皇上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感觉，两人再三确认，确定巨熊死了才松了一口气。 皇上道:“朕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熊，渊儿，若不是有你在，只怕朕今日是回不去了。” 陆子渊紧锁眉头:“这样的巨熊不可能在冬天无缘无故跑出来，必是有人刺激的，父皇，儿臣觉得此事不简单。” “确实，以往冬日狩猎，无论闹出多大动静都不会出现熊。” 皇上也发觉了不对劲，从马匹发狂到熊发狂，这不可能是巧合，只是他们还是不敢相信，究竟是什么人这样胆大包天，敢暗害皇上？ 陆子渊蹲下身去检查了一下熊的尸体，尸体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照理说熊浑身是宝，能把它带回去就好了，只是如今两人失去了马匹，又深入到山林，想带走这么大的熊简直难如登天。 况且两人刚刚脱离危险，也没那个心思管猎物了。 天阴沉起来，就在陆子渊检查熊的时候，天空中又飘落了雪花，没一会便落下白白的一层。 陆子渊站起来道:“父皇，眼下先不用纠结这些了，这是场大雪，我们必须趁着天亮地上有脚印快点回去，要是雪下大了，路可就不好走了。” “也对，我们为了对付这头熊又往山里跑了那么远，必须尽快回去。” 两人在山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进，如今天空阴沉着，周围一片灰白，想辨别方向都困难。 …… 另一边，其他人也狩猎的差不多了，钟沐羽的弓箭用的不熟练，可也捕到不少猎物，此时，雪越下越大。 福王妃乐呵呵地把猎物固定在马上，兴致勃勃道:“雪下大了，我们今天也弄了不少东西，先回去吧！” 不得不说，作为将门虎女，福王妃尽管年纪比她大的多，可身体素质和精气神远超那些同龄人。 两人骑着马往回走，钟沐羽心里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自回去后，这预感便成真了。 她们两人算是回来晚的，此时大殿里已经坐着不少人烤火，可等了一会，却只剩下皇上和陆子渊没回来了。 人们议论纷纷，生怕他们出什么事。 “皇后娘娘，皇上和陵王到现在还没回来，不如派亲兵去找一下吧？” 这个大臣还没说完，偏向陆子英一党的大臣反驳道:“皇上和陵王或许正在兴头上，这时候去打扰干什么？” “可是现在只有他们没回来，实在让人担心。” “陵王武功高强，有陵王殿下护着，肯定不会有问题，再等一会，兴许一会就回来了。” “那可是皇上！现在雪越来越大，谁敢保证安全？走之前都说了要派亲兵跟着，你偏偏不让皇上带着，不知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眼见两个大臣就要吵起来了，皇后威严道:“够了！” 人群同时安静下来，皇后娘娘扫视了所有人，不紧不慢开口道:“眼下雪很大，不宜出去，大家且等待消息，况且皇上身边有陵王保护，相信他定会优先护着皇上，平安归来，大家就莫要吵闹了，各自回去吧。” 有的人虽然不服，可皇后娘娘都发话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各自回去。 人群中，看着那样气定神闲的皇后和太子，钟沐羽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一个不好的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她不由得停下脚步，福王妃问:“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皇嫂，皇上他们可能有危险，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他们！” 说完，她脚步一转，本来还在宫殿的屋檐下，转身便冲进茫茫大雪中。 “七弟妹！钟沐羽！” 福王妃立刻追上她，扯住她的胳膊道:“我知道你担心，可你也不能这样横冲直撞啊？静静等着吧。他们会没事的，可别到时候他们回来了，你不见了。” 钟沐羽平静下来，仔细想想福王妃说的也对，山里环境复杂，她无法保证自己不迷路，况且有危险这事也只是她自己猜测的，并不能确定。 第183章 变数发生 钟沐羽便任由福王妃把她拉回房间，而在皇后屋内，皇后和陆子英正在商量后续的计策。 捧着手里的热茶，陆子英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母后，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这么大的雪，也是上天助我们。他们没了马匹和武器，又遇到熊的袭击，想安全脱身都不可能。” “可陆子渊武功不凡，儿臣只怕有变数。” “变数啊……” 皇后揉了揉额角，而后把陆子英叫到跟前，悄悄耳语了几句。 陆子英吓了一跳:“这可太危险！” “可一旦成功，一切也都不同了不是吗？” 陆子英想了想，也确实如此，不能让他们活着走出那片树林。 于是他悄悄退出去，找了几个亲兵，付诸于行动了。 …… 山林中，皇上和陆子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大雪模糊了视线，手脚也冻的麻木了，皇上身上的伤口也止住了血，不再疼痛。可这不是好事，他们心知，停下就意味着永远留在这里。 一不小心，皇上摔了一跤，陆子渊连忙把他扶起来:“父皇小心。” 皇上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如今眼前除了杂乱的枯树枯草，就只剩下白茫茫的雪花。 “渊儿，我们已经走到何处了？” “回父皇，已经快到了，我们再加把劲，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皇上咳嗽了一声，不再言语，两人再次搀扶着往回走。 陆子渊虽然确定了大致的方向，可他们消耗了太多体力，又有风雪遮挡视线，如今他竟也不确定有没有偏离回去的方向。 总之还是不能停下，一定要赶在天黑之前离开山林。 另一边，钟沐羽却怎么也坐不住，她不欲打扰福王和王妃，便找了个理由回到自己的房间。 钟沐羽想通过梦境找到陆子渊，至少也要确定他们的近况，可若是陆子渊是醒着的，她也没有办法连接他的梦境。 无奈之下，她拿出一个信号烟花出门，只希望这个东西能给他们指明回来的方向。 烟花升上天空，炸开成一朵红色的花，此时天色很暗，烟花也可以衬的清晰些，钟沐羽真心希望这东西有用。 做完后，她便拢着斗篷往回走，回去途中，她竟看到陆子英带着几个士兵出去了。 这种日子外面连个人都没有，太子带着这么几个人要去哪里？ 钟沐羽心中疑惑，便不自觉地想跟上去看看。 她眼看着陆子英带人渐渐远离行宫，没走多远，却被突然窜出来的太子妃吓了一跳。 “皇嫂？” 钟沐羽很疑惑她为什么在外面，就见太子妃那端庄美丽的面容上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七弟妹行色匆匆的，这是要去哪啊？” “我担心父皇和王爷，坐不住，便出来四处转转，皇嫂又是在做什么？” 钟沐羽一脸坦然，毫不畏惧，她看得出来太子妃的神情有些微妙，好像她再上前一步就要揍她一般。 这样一看，太子的行为就更加可疑了。 太子妃道:“唉！我怎不知你的心思？我也一样很担心他们，可担心不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啊？若是你再受了风寒，那七皇弟回来得多伤心？” “说的也是，所以我正打算回去呢，不过既然不能四处乱转，那太子殿下又为何带人外出呢？眼下雪这么大，也不好带人去找吧？” 钟沐羽故作探究，越是做亏心事的人越喜欢遮遮掩掩，她偏就要把这个话题找出来说。 太子妃的笑容僵在脸上:“太子同大家一样，也担心他们的安危，所以特地命令士兵留意着，又怕传话的说不好，便亲自去了。七弟妹若还担心，不如就来我房间，我们好好聊聊天怎么样？” “原来如此，多谢皇嫂的美意，我还是回自己的住处吧。” “也是，这大冷天的，你也不多穿点，带个人出来，仔细冻坏了。” 太子妃故作关心地提醒她，虽然语气平和，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古怪。 钟沐羽也不想和她强硬地对抗，便告辞了，回去路上太子妃也一直在注意她，生怕她路上有什么动作。 回到房间，钟沐羽确信他们在密谋什么，仔细想想，若是皇上回不来，最大利益者不就是他们么？ 可眼下她并没有任何证据，轻举妄动肯定是不行的，钟沐羽想，顶多到天黑，若是天黑了他们还不回来，就算是有暴风雪她也要亲自去找！ …… 山里，正在行进的陆子渊和皇上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可因为山势崎岖，加上风雪遮挡视线，他们并没有看到烟花的光芒。 “什么声音？”皇上问。 “听起来像放烟花的声音，或许是提醒我们回去的方位。” 烟花只有一声，可也足够了，陆子渊庆幸自己没有偏离方向，同时他也猜测信号是钟沐羽放的。 内心的动力更盛，他不由得抓紧了皇上的胳膊。 然而天不遂人愿，没过多久，他们就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 伴随这股味道的，还有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 雪天的狼群最是饥饿，有时它们会冒险靠近人类的居所偷窃食物，而他们就是这么倒霉遇到了狼群。 “父皇小心！” 陆子渊把皇上护在身后，同时拔出匕首谨慎应对，可匕首上沾了熊的血，血腥味让狼更加兴奋，它们把两人团团围住，伺机而动。 瞬间，一匹强壮的狼率先扑过去，陆子渊手起刀落，一刀划破了那狼的咽喉，可这就像个信号，其他的狼也扑上来了。 若是陆子渊自己，应付它们还是可以的，然而他带的皇上，此时皇上受着伤，体力又耗尽，也没有武器，根本无法与狼群搏斗。 转眼间，他们杀死了几匹狼，而身上也添了新伤，在寒风中又冷又疼。 同伴的死让剩下的狼畏惧了，它们看着陆子渊手中滴血的匕首，思考再三，还是选择掉头逃走。 狼一离开，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跌坐在地上，也不管汩汩冒着血的伤口，对陆子渊道:“渊儿不用管朕了，你快回去吧，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们两人都会死在这里。” 第184章 亲自去找他们 陆子渊立刻单膝跪地:“父皇怎么能说这种话，儿臣绝对不会抛下您独自逃走！您要是走不动了，儿臣背您，我们一定可以出去，您千万不要放弃。” 说完，他便示意皇上上他的后背，大有皇上不走他也不走的架势。 皇上一声叹息，便任由陆子渊背着离开，不管怎么说，人都是不想等死的，何况是九五之尊。 此刻他非常后悔，后悔当时没有多带一些亲兵跟着一起来，非要和陆子渊单独狩猎，结果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自己的儿子。 …… 天色渐暗，雪也慢慢变小了，此刻陆子英才召集士兵，出发去寻找他们。 只不过，钟沐羽发现，陆子英把自己的亲兵分派在其他队伍里，这倒是让她觉得奇怪了。 此行由他亲自带队去寻找，士兵们出发后，钟沐羽也偷偷离开人群，牵来一匹马，打算自己去找。 她不放心太子。 晚上找人比白天更加困难，何况这个时节天黑的早，还灰蒙蒙的，好在是没有风。雪变小后，钟沐羽带着夜视仪也能看清周围的情况。 夜视仪，无人机，罗盘……钟沐羽拿出了所有能用的东西，要不是这山林难以行走，此刻她都想直接开着车把山给平推掉。 这种时候科技就显得尤其重要。钟沐羽坐在马上，一点点看着无人机传回的热成像画面，终于发现他们的踪迹。 夜晚体温流失迅速，加上陆子渊和皇上都受了伤，体力也到极限了，尤其是皇上，整个人精神萎靡，眼皮沉重。 可这种时候万万不能睡着，他只能强撑着精神，感觉世界天旋地转。就在他们停下来休息时，一阵唰唰的声音出现在他们上方。 “是什么东西？” 皇上瞬间紧张起来，这一路上太过凶险，他实在害怕再遇到什么猛兽。 陆子渊也警觉起来，可当他看到树杈之上漂浮的一个红点时，冻僵的脸上终于绽放了笑容。 是钟沐羽！钟沐羽发现他了！ 激动的陆子渊忍不住朝着那里招招手。 这可把皇上吓坏了，本来他就看不清那个晃动的黑影，再加上突然激动的陆子渊，这让他有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出现了某些诡异的东西。 毕竟传说中，山上的精怪很喜欢附在人身上。 “渊儿？渊儿你没事吧？你可不要吓唬朕……” 陆子渊这才想起倚着树干休息的皇上，他连忙跑过去，激动道:“父皇不用怕，我们很快就没事了，您先休息一会吧。” 说完，他清理出一块地方让皇上坐下，并紧紧靠着他两人互相取暖。 “渊儿，不继续走了吗？” “您先保存体力，一会再走。” 陆子渊不想将高科技的事透露给皇上，便模糊过去了。 而钟沐羽在发现他们的踪迹后，立刻驾着马，朝着目的地前进。 太子安排的人都在分散开寻找，钟沐羽适当地躲开他们，用了最快速度，终于找到了陆子渊和皇上。 “陆子渊！父皇！” 见到他们，钟沐羽摘下夜视仪，拿着手电筒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她跳下马跑过去，皇上一见是她，十分惊讶:“是……渊儿的王妃？你怎么会来这里？” “父皇，儿臣也一样担心您啊，所以便躲过了众人，亲自来找了。” 皇上虽然虚弱，可还是责备她:“胡闹，你一个女子，就不怕遇到什么危险吗？实在太乱来了。” 钟沐羽笑了笑:“这不是没事嘛，而且我还是第一个找到你们的，要是等其他人不知道要多久，太子殿下可是带了大批的人搜山呢。” 陆子渊道:“父皇先别说这些了，您快上马。” “对，看你们都受伤了，我带的两件大氅，快穿上！” 钟沐羽把大氅给两人披上，而后将皇上扶上马。 “父皇，我还带了一些干粮和热水，您吃一点吧。” 钟沐羽拿出一些干粮和一个保温壶递给皇上，虽然走了一天又饥肠辘辘，可不知道是不是冻病了，皇上只喝了点水，没有吃进多少东西。 钟沐羽很奇怪，一碰到皇上的手，立刻道:“不好！父皇生病了，我们必须快点回去！” 陆子渊问:“可这马带不了三个人，这里距离行宫有多远？我们这样走回去没问题吗？” “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加快速度，半路上肯定能见到来搜救的士兵，我们不会走多久。” 钟沐羽又拿出一个保温水壶和几块干粮给他，陆子渊吃喝干净后，钟沐羽心疼地摸了摸他手上的伤。 “没事，都是小伤。” “哪里是小伤，你以为我刚才没看见？那是猛兽抓伤的吧？” “嗯，不过已经没感觉了，不痛了。” “那不是更麻烦吗？” 钟沐羽十分心疼，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这一天肯定是九死一生。 因为心系皇上的病，两人走的飞快，没过一会，前面就出现星星点点的火把，钟沐羽用手电筒奋力挥舞着，那些人就过来了。 “是皇上！还有陵王殿下和陵王妃！” “属下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来的人都是皇上的亲兵，没有陆子英，一来就齐刷刷地单膝跪地，一副请罪模样。 皇上虚弱地摆摆手:“别说这些了，快带我们回去。” “是！王爷，王妃，请上这匹马吧。” 两人上马后，亲兵统领这才发现不对劲，不由得看向钟沐羽:“陵王妃怎么也在这里？” 钟沐羽道:“我当然是担心皇上和王爷，亲自来找他们啊，皇上都生病了，一刻也不能耽搁，好在我带着食物率先找到他们，他们才又能走这么远和你们汇合。” 亲兵统领显然不太相信，皇上道:“她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 皇上迷迷糊糊的，竟然还有心情和人搭话，众人加快速度，在即将离开山林时终于遇到了陆子英的人。 他看上去一直在山林外围晃悠，见到皇上，他先是惊讶，而后跑过去一阵嘘寒问暖，担心的不得了。 陆子渊道:“父皇受了伤，还生病了，先回去吧，剩下的话之后说。” 陆子英更加惊讶:“啊？那我们快回去请太医诊治！” 第185章 后续还有的阴谋 钟沐羽总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夸张，可也不好说什么，回到行宫后，他们便立刻换衣服洗澡，请太医诊治。 房间内，看着陆子渊身上那一道道抓痕，钟沐羽感觉头皮发麻。 大大小小的伤那么多，之前在外面伤冻住了没有感觉，现在解冻了，那真是又痒又疼，难以忍受。 太医检查了一遍，虽然伤口深浅不一，但好在都是皮外伤。钟沐羽觉得这里的药效果慢，便屏退了下人和太医，亲自为陆子渊上药包扎。 “啧！都冻伤了，等伤口愈合，还要继续上一遍冻疮膏。” 说着，她拿出一管冻疮膏放到陆子渊手上:“我看你手指也冻伤了，抹一点这个吧。” 陆子渊安慰心疼的钟沐羽:“不碍事，以往打仗时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 “那也要上药注意！肯定又疼又痒吧？” 陆子渊点点头，现在他身上的伤口确实是又疼又痒的，手上的冻疮也十分的痒。 全部收拾好后，钟沐羽本想让陆子渊躺下来休息，哪知道他穿好衣服就要往外走，钟沐羽连忙拦住他:“你又要去哪？” “去看看父皇，另外去马厩那些地方转转，这次的事情有些蹊跷，我不放心。” “蹊跷？” 陆子渊低声道:“马无缘无故发狂，冬眠的熊趁这个时候发狂攻击人，我不认为这是巧合，必须要趁他们把注意力放在皇上身上的时候，去找找线索。” “可是你身上的伤不能再出去奔波了，到时候感冒发烧，你肯定爬不起来！” “没关系，父皇的安危重要。羽儿，劳烦你去看看父皇的情况，我还是不放心。” 钟沐羽见他如此认真，便只好答应他了。 陆子渊是偷偷摸摸跑出去的，钟沐羽告诉下人他在休息，不要去打扰，而后自己便裹上斗篷，去看看皇上的情况。 屋子里围了许多太医，皇上虽然受伤多处，好在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脏腑，但因为极度疲累和受寒，皇上此刻正发着高烧，烧的迷迷糊糊的。 陆子英和他的太子妃离开人群，太子妃问:“这下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事已至此，还是不要声张了，母后让我们静观其变。” 太子妃点点头，他们站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没过一会，其他人就都走了，那里只剩下陆子英和几个看护的太医。 看着虚弱的皇上，他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可因为不敢实施而紧张的手抖。 罢了，再去问问母后吧。 陆子英正要退出去，却正好看到了迎面而来的钟沐羽。 “是你？你不看护着七皇弟，怎么跑这来了？” 钟沐羽道:“他睡下了，父皇伤的比他严重，我过来看看。” “父皇也休息了，太医正在尽力救治，不便打扰，你且回去吧。” 陆子英堵在门口，丝毫没有想让她进去的意思。 钟沐羽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传来走动的声音，还有太医低声交谈的声音，她心有怀疑，却不敢贸然上前，毕竟陆子英还是太子。 “好吧，那我就回去了。” 钟沐羽微微福身，陆子英却还是不放心她，一直盯着她的身影消失，才松了一口气。 他搓了搓手心，回去的半路上，皇后却托人去找他。 陆子英来到皇后的住所，皇后问:“你父皇情况还好吗？” “伤势不严重，但一直在高烧，昏迷不醒。” “唉，真是上天保佑。” 皇后虽然这样说，可表面上没有一丝放松的感觉。 陆子英道:“经过这件事，父皇必会对陆子渊青眼有加，母后，我……” “怕什么？有母后在，谁也抢不走你的太子之位！” 陆子英低下头，虽然他着急，可也不敢贸然实施大逆不道的计划。 四周一片寂静，空气凝固了许久，不一会，皇后压低声音道:“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陆子英瞬间抬起头，然而又顾忌道:“可是如今各位皇子与部分大臣都在这里，还有父皇的亲兵日夜照看，怕是……” 不好下手。 “无妨，我已有决断。” …… 次日一早，钟沐羽正在替陆子渊换药，一边换一边埋怨:“你要是再出去奔波，伤就更难好了。” “我的身体还没有那么娇贵，只可惜找不到任何问题，对方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狡猾。” “在这种地方想神不知鬼不觉做点什么太容易了，一场大雪什么痕迹都找不见，不过……” 钟沐羽手一顿，陆子渊问:“不过什么？” “昨天是问给你们放的信号烟花，我在回来时，看到太子带着他的亲兵神神秘秘地跑出去了。” “嗯？那你可有看到他们去哪了？” “我有追上去，可被太子妃发现了，她一副不想让我深究的模样，我只好作罢。” 陆子渊思索道:“鬼鬼祟祟的，肯定有问题。” 可现在，就算是怀疑，他们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钟沐羽道:“若是他们，想陷害你也就顺理成章了，他也真毒啊，连父皇都不顾忌。陆子渊，眼下父皇病重，我们还是早点结束围猎回去吧，免得在这里他们又要耍什么手段。” “也对，只是父皇这边……” 就这么离开，陆子渊还是不放心。 就在此时，外面有人敲门。 下人打开门后，一个小太监走进来，行礼过后道:“陵王，王妃，皇后娘娘有令，因皇上病重，行宫不方便疗养，特地命大家收拾东西，今天就启程回宫。” “这么快？” 钟沐羽很惊讶，皇上现在还没醒呢，就算这里不方便疗养，也不能舟车劳顿啊！ “是，还请王爷王妃快些收拾吧。” 小太监通知完就走了，钟沐羽疑惑地问陆子渊:“这样真的好吗？” “行宫确实不是个好养病的地方，可是父皇现在这样还要舟车劳顿，也不妥。” “那可真是麻烦……” 钟沐羽站起来收拾东西，好好的冬日围猎，还没玩几天呢，就接二连三地发生这些事。 他们带的东西不多，下人收拾好后，两人便要去坐马车，皇上因为还昏迷着，需要有人把他抬出来，费了不少时间，自始至终，皇后都是寸步不离。 第186章 转移回宫 一辆辆马车缓缓离开行宫，踩过的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皇上的马车在最前面，封闭的最好，周围还有亲兵一层层护着。 皇后坐在旁边，听着皇上偶尔出现的咳嗽，不由得有些厌烦。 她也怕自己传染上风寒，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不得不坐在这里。 外面的亲兵虽然看的紧，可就近那些都是陆子英的人。皇后稍稍放下心来，便小心拿过温在小火炉上的药，悄悄在里面加了点东西。 太医里面有她的心腹，做这些还是轻而易举的。 “皇上？” 皇后轻轻摇醒了皇上。 皇上迷迷糊糊睁开眼:“阿舞，是你吗？” 皇后一怔，看来他真的烧糊涂了，居然把她认成那个女人。 阿舞正是陆子渊母亲的闺名，当初她是宫里最得荣宠的女人，被封为唯一的贵妃。皇上喜欢她到什么程度呢？自陆子渊出生后，他竟然生了要把陆子渊立为太子的心思。 虽然只是个转瞬即逝的心思，但也足够可怕了，为确保陆子英的太子之位，皇后联合部分后妃，给舒妃布下了许多陷阱。 可她实在谨慎，这些陷阱并不能让皇上废了她，不过也让皇上厌弃她了，心灰意冷的舒妃受不了这种日子，正好陆子渊也到了年纪，便让皇上顺势皇上封陆子渊为王爷，自己则跟着去了陵清封地，永世不回来。 明明当时都那么厌弃了，病重的时候到底还是怀念。 皇后的眼眸暗了暗，后宫争宠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只有她的儿子顺利继位。皇上既然还心心念念着旧人，那么自然对旧人的儿子青眼有加。 绝对不可以！ 皇后戴上温柔的面具，轻轻扶起皇上:“皇上，您现在该吃药了。” “朕的身体很沉重，阿舞，你别离开朕，自你去了陵清，朕一直很后悔，本想找机会去看看你，可没想到你却……” 皇上迷迷糊糊说着话，说到激动处，便剧烈咳嗽起来。 皇后表面安抚着，心中却忍不住冷笑，人活着的时候不在意，葬礼也是草草置办的，现在想起后悔了，开始装深情了。 “皇上，臣妾一直在这里，在您身边，您只管安心。” 皇后一边安抚，一边半强迫地让他喝药，待到药喝尽了，皇上又迷迷糊糊道:“你说，朕看到你，是不是代表你要带朕离开呢？” 可是朕还不想走，阿舞，你先回去吧，等到了时间，朕一定会去找你的。” 皇上躺在那里，轻轻闭上眼睛。世人都怕死，何况是九五之尊的皇上。 皇后放下碗，轻轻挪到马车的最外边，那药是无毒的，可是混着这草药喝下去却有意外的效果。据太医所说，这药很伤脾胃，而皇上的脾胃一直都有毛病到时候只能说是病情恶化，其他太医也是查不出来的。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京城，回到皇宫那封闭的地方，那时候下手就更容易了。 …… 一行人用了半天的时间返回。因为皇上要静养，所以皇后下令不许任何人探望，大家只能干着急，很快，有几位皇子便提出要回到封地。 看着他们不做停留就往回走，钟沐羽问陆子渊:“我们什么时候走？” “再等等吧，我还想确认一下父皇的情况。” “虽然皇后说了不便打扰，可我想，若是去求求太后，应该可以带我们去看看。” “那便如此做吧，我们一会就进宫。” 陆子渊看起来很着急，两人简单收拾一番，便进宫了。 皇上出了意外，太后自然着急，她正打算去探望，就听到有人通报，陆子渊和钟沐羽来了。 “快让他们进来！” 两人一进来，还没行礼，陆子渊就被太后一把抱住，从头打量到脚。 “皇祖母，您这是怎么了？” 太后摩挲着陆子渊受伤的手，眼里满是心疼:“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是想吓死我这个老婆子吗？” 陆子渊道:“皇祖母，孙儿没受多少伤，父皇也一样，，很快就会醒了。” 太后一脸哀愁:“你父皇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父皇是受了风寒，我们正要去探望他，可母后说禁止打扰父皇休息，我们就来找皇祖母了。” “难为你们有心，哀家也正要去看看，你们便随哀家一起去吧。” 两人不再多说，跟着太后前往皇上的寝宫。 皇后正和太医守在那里，见到太后他们三人，守门的太监也不敢拦，只得去通报。 想不到陆子渊竟找了太后一起来，皇后握紧拳头，给正在旁边诊治的太医使了个眼色。 太医会意地点点头，将东西收拾好后，才让他们进来。 温暖的房间内气流不通畅，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钟沐羽觉得闷的慌，可在这里她也不能说什么。 皇后立刻起身迎接:“母后，您怎么也来了啊？” “哀家听到这件事就坐立难安，皇上他现在怎么样了？快让哀家看看！” 太后说着便火急火燎地要去看，太医和皇后立刻扶着她:“母后您还是不要过去了，您的病本来就没好利索，如今天寒地冻的，莫要让皇上过了病气给您。” 皇后把太后扶到一边坐下，陆子渊和钟沐羽也只好坐在外面。 这样看，似乎并无任何异常。 太后问了一下太医，太医一直都是对答如流，他们只在枯坐了一会，远远看了一眼，然后就被送了出去。 回去路上，陆子渊问钟沐羽:“刚才你可有发现问题？”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陆子渊，我们也尽快走吧，太子殿下这么明晃晃地针对你，我只怕他再出什么阴招，你别忘了，尹蕊心还在这呢。” “我倒是把她忘了，她是皇后家族的人，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有没有做什么。” 钟沐羽道:“有巧儿在府里盯着，问题不大，不过皇家别苑不比王府，巧儿未必防得住她。” 陆子渊也表示认可，两人回去后便也着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第187章 尹蕊心的行动 人们陆陆续续离开京城，陆子渊他们也启程了。由于雪天路难行，他们走了许多天才到达陵清城。 望着“陵清城”三个字，尹蕊心轻轻叹息一声。 自由的时光转瞬即逝，她又要回这里坐牢了。 侍女秋葵看出了她的忧郁，安慰道:“小姐别担心了，我们一定能克服这里的困难，请暂且忍耐些吧。” “是啊，一定要忍，但其实就算不忍又能怎么样呢？” 尹蕊心放下车帘，如今她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她身为皇后母家的人，又牢牢抱紧太子的大腿，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众人回到王府，早春和乘风他们已经在等着了，一群人其乐融融的，当真是主仆情深的一家人，让人欣羡。 在他们之中，尹蕊心仿佛是空气，没有人问候她，也没有人关心她。 尹蕊心也不生气，她掩藏好自己的心情，看准时机道:“王爷，王妃，妾身畏寒，就先回去休息了。” 陆子渊道:“本王派人送你回去。” 他指派两个护卫送尹蕊心回听风堂，尹蕊心在心底冷笑，当真是一刻都不松懈，一直防着她，不过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这个王府有秘密，她一定要找出来。 她们从最偏僻的路线走回听风堂，下人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们面无表情，宛如一个听候命令的木偶人。 入夜，卧室内。 尹蕊心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惊动了守在外面的秋葵。 “小姐，可是冷的睡不着？奴婢这就去添些炭火来。” “不用，秋葵，你过来坐。” 尹蕊心掀开床帘，示意秋葵过来。 秋葵一脸疑惑，她想去点灯，但被制止了，只好摸黑坐到床外边。 雪停天晴，屋子里只有微弱的光线，秋葵虽看不清尹蕊心的表情，可能感觉她散发出来的凝重气息。 沉默一会，尹蕊心问:“秋葵，我们的事，我们的计划，你可都记清楚了？” 秋葵点点头:“奴婢一直记得。” “那好，眼下我们有一个机会，太子殿下已经行动了，我们若想逃离这个牢笼，就不能坐以待毙。” “秋葵与小姐是一体的，小姐要做什么，秋葵便做什么。” 尹蕊心点点头，两人商谈了一下初步的计划。 现在，就等京城那边的消息了。 …… 大雪一下，众人便知年关将近，许多事情便开始着实准备，钟沐羽也制定了新一年的计划，可还没来得及让仇叔去安排，就见乘风火急火燎地来了:“王妃，不好了！” 钟沐羽接到消息，急急忙忙奔向秀玉舍，一进门就看到捏着信纸一脸悲伤歉疚的陆子渊。 “王爷，这……” 钟沐羽接过信纸，里面寥寥数语，写下了皇上因为重病不治身亡的消息。 陆子渊轻轻闭上眼睛:“都是我不好，父皇还是……” “不，这不是你的错！可是这不应该啊！” 钟沐羽也一脸不敢相信，她再次重复看了一遍信的内容，可任凭她看多少遍都是那样。 陆子渊十分痛苦，费劲救回来的亲父皇就这么驾崩了，他必然很伤心。钟沐羽虽然跟皇上没有多少交集，可心里也挺不舒服的。她没有再打扰陆子渊，带着乘风和止雨退出了书房。 一离开，钟沐羽便安排乘风:“之前说的那些计划先放放吧，把让仇叔定的过年用的花哨物品都退了，今年还是一切从简的好。” 乘风应声退下，钟沐羽又让止雨去通知整个王府和陵清城，发生这么大的事，大家务必都要接到消息，也都要知道该怎么做。 一夜之间，原本为了迎接过年准备的五彩缤纷的东西全部都收起来了，整个元祁覆上了一片压抑的灰白。 宫廷中正忙着准备葬礼，届时皇家所有的成员和朝中大臣都要参加。 在悲伤又忙碌的氛围中，有的人却在暗中偷偷地开心。 尹蕊心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皇上驾崩，那就说明太子要继位了，在这种时候，她要是不拿出点成绩来，就只能跟着陵王府一起等死了。 “秋葵！秋葵！” 尹蕊心连忙把秋葵叫来。 秋葵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小姐，您有吩咐吗？” “之前交给你的事办妥了？” 秋葵点点头:“没问题的。那个叫小绵的丫头答应帮我们。” “可别出了什么差错。” “放心吧小姐，您给她许了那样的诺言，她又收了我们那么多好处，把我们供出去她也没有好下场。” 尹蕊心点点头，小绵是给听风堂跑腿的粗使丫头，她的身份就捞不到油水，又是给听风堂做工，虽然下人们嘴上不说，可尹蕊心知道她们是不乐意的。 而她和秋葵就从这些人里面挑出一个心态最不好的，成功离间。 从小绵那里，尹蕊心知道了不少王府的奇怪之处。于是到了晚上，她让小绵假扮自己，自己则换上下人的衣服，化了个和小绵相似的妆，借着处理院子垃圾的理由，成功离开了听风堂。 听小绵说，钟沐羽在王府里装有监视的法宝，可以看到每个人在做什么。听她说的煞有其事的模样，尹蕊心也不敢大意了，于是她只捡人少的地方走，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 冬日的夜晚刺骨的寒冷，尹蕊心搓了搓手，可倒霉的是，风把提灯给吹灭了。 她懊恼地看看四周，在这种地方，哪里会有人帮她啊。 无奈之下，她只能照着微弱的月光，顺着路往回走，可走着走着她就发现，自己走错了。 也不怪她，晚上看不见，这王府她又不熟悉，还要躲躲藏藏地，能顺利回去才奇怪。 就在此时，一阵说笑声朝她这边来了，尹蕊心瞬间慌了神，四下看了看，便躲在不远处的灌木丛后面。 厚厚的雪掩盖了她的身形，她刚藏好，就见一对府中护卫朝这边走来。 “今天运气不错啊，一直是正中靶心！” “这枪你是越来越熟练了，我就不行，怎么练都没有进展。” “王妃不是说了么？这个也靠天赋，或许我就是王妃所说的神枪手吧！” 说完，那个高兴的护卫拿出枪比了个姿势。 第188章 陆子英的心思 “哎呦，你可小心些，这东西危险着呢，当心擦枪走火！王妃有规定，在王府里可不能瞎摆弄，让人知道了，当心给你没收！” “嗐！我就比划比划，再说这里也没别人不是？” “……” 士兵们说说笑笑地离开，尹蕊心听到了他们的话，却没看清他们手里的东西。 她只看到那是个很小的东西，听他们话里的意思，那个小东西和弓箭的功效类似，而且他们叫它枪…… 尹蕊心越想越不明白，她潜意识里觉得有问题，便偷偷跟上了那些护卫。 钟沐羽在培训完曹霖那群人后，也将枪的使用方法教给了府里的护卫，如今曹霖他们守着城门，护卫守着王府，整个陵清可以说是非常安全了。 护卫们的住处紧邻王府，之间有可以进出的通路，尹蕊心悄悄跟着他们，可若是混进护卫的住处，那可不容易。 想了想，尹蕊心拉下几捋碎发遮住脸，低着头怯懦地走过去。 “站住！干什么的？” “我……我是来送东西的。” 见她是王府下人的打扮，护卫放松了警惕，其中一个护卫问:“你两手空空，是来送什么？” 尹蕊心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荷包，只给他们展示了其中一角。 那是她母亲给她的护身荷包，里面有一个能保佑她的护身符，她一直带着这东西不离身，想不到今日还真的帮了她大忙。 两个护卫虽然没看清，可也一脸了然地笑笑:“知道了，进去吧，就是要离开的话记得早点，天太冷了，我们不会守很晚。” 另一个也笑道:“实在不行明早走也可以！” 在各种贵族府邸中，下人之间，下人和护卫之间暗通款曲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两个护卫也只当她是一个护卫的小情人，没有多想。 尹蕊心道谢后，急匆匆进去了。 她找到了之前跟踪的护卫们，那些人正围在火炉前喝酒，衣服和随身之物放在别处。 尹蕊心十分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手都是抖的，不过事已至此，想退却是来不及了，她只能硬着头皮悄悄溜进房间，在那些衣服中摸索。 外面房间光线昏暗，里面喝酒吵闹的人没有发现她。男人的衣服上泛着臭味，尹蕊心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虽然慌乱，可还是自其中一件外套上摸到了枪，揣到怀里就出去了。 一路心情激动地回到听风堂，秋葵已经急得团团转，见到她，立刻跑过去:“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我什么事都没有，秋葵，小绵，辛苦你们了。” 两人换好衣服，小绵退出去后，秋葵问:“小姐，这次出去您可有什么发现？” “倒还真有，不过一切还需要验证。秋葵，我乏了，你先出去吧。” 秋葵点点头，当屋子里只剩下尹蕊心一人时，她才把那个东西拿出来仔细端详。 连护卫们都有些忌惮的东西，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偷出来了，想想也是冒险，若是再让她做一次，她未必还敢做。 她轻轻抚摸着这个冰冷小巧的东西，生怕不小心碰到哪里。而后，她找来一个垫着软布的木盒，将东西放进去，悄悄藏在床下的角落里，等到时候带去京城。 …… 皇上驾崩，照理来说，各位皇子都要去参加葬礼。钟沐羽早就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偏偏这时候又传来护卫那边的骚乱。 无意间听到声音的钟沐羽问:“这是怎么了？” 止雨道:“今早护卫那边传来消息，少了一支火枪，好像是一个护卫不小心遗失了。您给的火枪都有定数，珍贵无比，如今护卫队长正十分生气呢。” “可是在王府里丢的？” “正是。” 钟沐羽微微蹙眉:“那就好好找找吧，眼下工匠还未钻研出来，府里的人对这东西没有概念，可别让人随便捡去，擦枪走火丢了性命。” 止雨点点头:“是，那要搜查王府吗？” “这种时候就别添乱了……等我们离开王府，再让人搜，就算实在找不到，也要普及一下这些东西的危害，以后别让护卫们私自带凶器回来。” 如今这些事情一个接一个，钟沐羽连店铺的事都管不上了，更别提这些小小的骚乱。 待到一切处理妥当，他们便带上东西，前往元京。 途中又下了几场雪，路变得分外难行，钟沐羽心中对皇上的死十分惋惜，可很快就想到了更重要的事。 “这么说，现在是太子继位了？” “照理说是这样。” 陆子渊还在处理着手头上的文件，面无表情。 虽然皇上的死不是他的错，可他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自责，对他来说，就是陆子英欲陷害他，却阴差阳错导致皇上受伤去世。 也正因如此，当他想到陆子英因此加速继位后，心中更加烦闷。 钟沐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这可麻烦了……” 按照陆子英的性格，这次他们去京城不会有好事发生。 而事实也确实应验了他们的预感。 几天后，诸位皇子都陆陆续续来到了皇宫。太后因为受到打击，病倒了，钟沐羽抽空去看了她后，便与众人一同为皇上送灵。 回到皇宫后，获得权利的陆子英便迫不及待向陆子渊发难。 “父皇是重伤高烧不治而亡，当时只有陵王在父皇身边，父皇之死，陵王难辞其咎。陵王，你可有异议？” 陆子渊还未开口，陆子清就迫不及待上来打断:“皇兄这是什么话？当时雪有多大，他们两人情况多凶险，诸位兄弟都有目睹，若不是七哥，父皇可能都走不出山林，这怎么能说是七哥的错？” 听了这话，以福王为首的一些人点点头，表示认同。 而支持陆子英的皇子却冷笑一声:“你和陆子渊关系好，你当然给他开脱。当初林子里可就父皇和他两个人，父皇昏迷不醒，发生了什么还不是仅凭他一面之词？就是他保护不利才害死了父皇，他自知理亏，所以找了理由给自己开脱！” 陆子清怒道:“血口喷人！这也不过是你的臆想！你也没有证据！” 第189章 杀人于无形的大杀器 说着说着，又有更多皇子和大臣加入进来，大殿上的争论瞬间变成吵架，各有各的理由。 钟沐羽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他们这样吵也没个结果，无非就是给陆子渊增加压力，等陆子英最终拍板定论，给陆子渊安个罪名。 很讨厌的计策，而且她没有任何办法破解。 陆子渊也是一样，所以他只静静站在那里，任凭两波人据理力争。 此时，陆子英发话了:“安静！” 吵架渐渐平息下来，陆子英问:“陵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臣弟与父皇在树林中所经历的凶险皆是真实，臣弟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未能护住父皇，是臣弟的错，皇兄若是要责罚，臣弟不会有半句怨言 。” 钟沐羽握紧拳头，她最怕这种情况，可事情已经逼到这一步了，陆子英就是利用了陆子渊的悲伤和对皇上的愧疚！ 陆子英点点头:“本宫相信你爱护父皇的决心，可事已至此，说这些都无法抵消你的过错。那就罚你半年俸禄，将陵清周围的亦县和枫县划给六弟宁王吧。”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骚乱，只是这样就割走陆子渊的封地，罚的未免有些重了。 陆子渊神情一滞，最终还是应下了。 这种情况他就算反驳也是徒劳，那两座县城是富饶之地，宁王觊觎它们很久了，而宁王亲近太子，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还不清楚么？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场火药味十足的大会，回去后，钟沐羽忍不住道:“他还真是急不可耐，皇位都没正经坐上，就开始拿你开刀了。” “早晚的事，我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我。” 陆子渊出人意料的平静，钟沐羽问:“那你？” 当待宰的鱼肉，陆子渊可不是那样的人。 他伸出手来，钟沐羽轻轻握住，被他带到身边。 “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这种事要问我么？我当然不希望他伤害你，一点都不行！” 陆子渊道:“我也不会任凭他伤害我，我只是想知道你想要什么，我现在只有你了，你想要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意思钟沐羽明白了。实话说，陆子渊有威望，手里也有军权，他若想篡位也不是不可以，可政变意味着血流成河，骨肉相残，谁都不想看到这种情况。 而要是安安稳稳这么过，那就意味着失去很多东西，可能最后也就偏安一隅，做个徒有虚名的王爷王妃。 钟沐羽选择了后者。 权利从来不是她想要的，这样就很好，她也知道，陆子渊不是那种野心强大的人。 …… 将葬礼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后，陆子英便在万众瞩目下登基了。 登基大典略有些简陋，但该有的规矩一样也不少，待到宫宴之时，尹蕊心一如上次那般，去一处僻静宫殿见陆子英，并把那个木盒子交给他。 “这是？” 触感是特殊的冰凉，拿在手上很有重量，陆子英好奇地看着手中的物件。 尹蕊心道:“这是妾身从王府护卫那里拿到的，名为火枪的武器。据说此物碰到机关会杀人于无形，最好小心触碰。” 江湖那些神乎其神的暗器陆子英也有听说，他立刻谨慎起来，不像刚才那样随随便便把玩了。 不过他还是不太相信:“这东西真的有那么厉害？” 尹蕊心认真地点点头:“看那些护卫的模样，想来就是很厉害，不管如何，陛下您还是得小心点。” 陆子英把东西放回木盒:“这东西改日让工匠研究研究，若真是什么厉害的杀器，那他陆子渊私藏这种东西，便是有谋反之心了。” “是啊，妾身还听说，那王府里还有会监视人的东西，想来陵王府里秘密不少。” “不急，时候马上就要到了。你且回去等着，这种日子不会过太久了。” 说着，陆子英抬手挑起了尹蕊心的下巴。 尹蕊心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妾身会的，妾身一定会守身如玉地等着您。” 陆子英松开手，若真的解决了陆子渊，把尹蕊心纳了也不错，虽然他现在最想纳的是钟沐羽。 这样有用的女人，他是不会让她们死的。 …… 几日后，陆子渊向新帝做好了封地交接，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他还卸掉了不少职务，出来之后一片云淡风轻。 没了那些烦人的事，他乐的清闲，同时也能避免陆子英的猜忌。 …… 年关将至，钟沐羽准备了不少礼品，不仅给各个店铺的众人去发了年终奖，还亲自带人去看望郑叔夫妇。 当然她的本意还是去探望一下赤玄竹。 作为清水村唯一的先生，赤玄竹在村子里的家已经有不少礼物了，钟沐羽把东西放下后，赤玄竹一脸歉意地捧着茶来:“这里许久未收拾了，乱的很，你不要介意。” “没事，你以往都是在村子里过年的？” “不，这种日子他们都会去拜山神庙，所以我都是在山上过年，只是每年他们都会送很多礼物来，我总要处理一番，并准备好回礼。” 钟沐羽点点头，这边的人情世故也够辛苦的。 此时，赤玄竹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以梦术让你来可不止是说这些的，稍后你与我上山一趟。” 钟沐羽问:“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赤玄竹反问:“你还记得影巫吗？” “呵！那个给我制造那么多麻烦的女人，我想忘也忘不了。” 赤玄竹解释道:“自上次的事情后，闻神师就将她处理掉了，只不过识灵族的人仍心心念念想见你，闻神师怕他们真做出什么来，就打算和你通过梦术相见，也正好听听你现在的近况。” 和那些人见面，钟沐羽有些不乐意:“要见他们？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有闻神师在，就算意外也是他的意外，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闻神师毕竟也是钟沐羽的救命恩人之一，大过年的避而不见也不合礼数。钟沐羽最终还是决定和他们见见面。 两人来到山上，穿过结界，季节瞬间变换，不管看多少次都让人感觉十分神奇。 第190章 年节之前 那几个婢女见是钟沐羽来了，立刻兴高采烈地围上来:“主人？您这次把贵客带来了，是要让贵客和我们一起过年吗？” “要是钟姑娘在的话，今年应该会很有意思！” 赤玄竹挥挥手:“只怕要让你们失望了，她不会留在这里与我们一起过年。不过今天是可以的。” 几个婢女有些失望地退下去，看到几个娇俏的身影里少了文娇，钟沐羽不由得有些叹息。 过去一年发生了不少事啊。 赤玄竹没注意她微弱的神情变化，径直把她带到一处水潭边。 他扬起拂尘，水潭里的水便扬起一片水幕，宛如一面镜子，渐渐幻化出其中的景象。 钟沐羽十分惊讶:“还能这样？我以为是通过梦术！” 赤玄竹笑道:“梦术当然也可以，不过你不是担心吗？那便只通过水镜见面也是可以的。” 对于赤玄竹的体贴心思，钟沐羽还是很感谢的，有了影巫通过梦术抓人的前车之鉴，她现在对梦术确实能不用就不用。 此时，水镜里也幻化出闻神师的模样，他也和钟沐羽一样困惑:“怎么突然用水镜，吓我一跳。” 赤玄竹道:“你不是要拜年么？何必那么麻烦，钟沐羽现在事情很多，可不能通过梦术消耗太多精神力。” “也罢也罢，钟沐羽，自上次一别，你现在过的可还好？有没有兴趣来识灵族逛逛？” 钟沐羽笑道:“一切都好，但是识灵族就先不必去了。” “我还是诚心建议你来一趟，毕竟这里可能有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不过不强迫你。既然你一切都好那便好。” 闻神师没有说很多，钟沐羽虽对他的话有几分好奇，可之前她都说了不去，现在再问也不好，便将疑惑压在了心里。 他们并没有说多久的话，过了一会，钟沐羽便在赤玄竹的护送下离开了山林。 “就到这吧，今天多谢你。” 钟沐羽行了一礼，示意他不必再送。 赤玄竹问:“不回村子吗？” “本来也是不打算回去的，王府那里有不少事情，若是你觉得无聊了，可以去酒楼和他们一起过年。” “若是也有你在的话，我一定去拜访。” 钟沐羽笑道:“那行，有空我就过去！” 说完她就朝赤玄竹挥挥手，自己一个人踩着雪下山了。 望着钟沐羽远去的背影，赤玄竹收起笑容，转身又回到了水潭那里。 刚才闻神师欲言又止的，看来是有事要和他单独说。 …… 钟沐羽在回程时买了不少东西，一进院子，就闻到了飘出来的饭菜香味。 见到她回来，院子里的婢女们纷纷出来迎接:“王妃！您冻坏了吧，快进屋暖暖。” 钟沐羽看向厨房的方向:“我还好，你们这么快就把饭菜做出来了？” 巧儿笑道:“是啊，您让人去把张嬷嬷接回来后，她便带着人去了厨房，说要给您准备大餐，早春姐姐也在呢！” “是吗？她都那么大年纪了，我把她接回来是趁着过年休息的，她倒是自顾自忙活起来了。” 钟沐羽一边说着一边解下斗篷，衣服都没换就去了厨房。 厨房正忙的热火朝天，一些已经准备好的菜肴发出诱人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见到钟沐羽，大家纷纷行礼问候，而早春则把她往外赶:“王妃您怎么来了？去清水村一趟也不容易，这里有我们呢，您歇着吧。” “我是来找张嬷嬷的，她人呢？” 早春无奈道:“在后面清理食材呢，奴婢们也体谅她年纪大，想让她去歇着，可她非是不听，说是一定要为您准备最丰盛的食物。” 想不到张嬷嬷也有这么执拗的时候。钟沐羽看着忙活的厨房，心想自己这一身宽袍大袖也不好进出这种地方，索性回去换了衣服，又回来了。 她悄悄越过众人，潜到厨房后面，就见张嬷嬷正在卖力地清理食材，小锅上还炖煮的东西。 钟沐羽轻声叫她:“嬷嬷……” “哎呦！原来是王妃啊，老奴给王妃娘娘请安！” 张嬷嬷明显是被她吓了一跳，可还是稳住神情认真行礼，不愧是阅历丰富的老嬷嬷。 钟沐羽立刻扶着她:“嬷嬷不必多礼！我不是叫您好好歇着吗？您怎么一回王府就直奔厨房？这些事有她们做就可以了，您不必担心，在我的历练下，她们的手艺不会差的！” 张嬷嬷摆摆手:“老奴不是担心其他人的厨艺，只是老奴想着这都年底了，也想替王妃做些您以前爱吃的东西，还有老奴家乡的一些菜式，也想让您尝尝。” 钟沐羽环顾四周，确实有不少她喜欢的食材。 记忆里，张嬷嬷从未提起过她的家乡，她大半辈子都在宫里生活，一辈子无儿无女的，能慰藉她的估计也只有这些了吧。 看着张嬷嬷忙里忙外的，钟沐羽突然发现，元祁的人似乎没有吃饺子的习俗。 仔细想想，记忆里也没有出现过这种东西，他们有包子，有各式各样的馅饼，但是没有饺子！ 钟沐羽萌生出一个想法，她好说歹说劝张嬷嬷去休息，张嬷嬷终于无奈地应下了。 而后钟沐羽回到厨房，没想到正好迎上了早春的目光。 早春本想让她回去，可多年主仆，如今钟沐羽一个眼神，她就知道钟沐羽又有新想法了。 正好此时她也不算忙，就没有开口，打算听听钟沐羽想说什么。 钟沐羽拉过早春的手，将她拉到墙角:“早春啊，我要做一种新的食物，专门过年吃的，麻烦你去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将需要的材料告诉早春，早春便点点头应下了，对她来说，钟沐羽的这些想法她早就见怪不怪了，何况准备的材料也不是什么奇怪东西。 不过她还是好奇问了一句:“您这次又想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去吧去吧！” 钟沐羽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去准备，没过一会，东西便齐全了。 早春在一旁和面，而钟沐羽则在一旁调馅，她准备了几种不同口味的饺子馅，总能照顾到大家的喜好。 不一会，一切便准备就绪。 第191章 团圆饺子宴 只见钟沐羽拿着小擀面杖，不一会就转出一个饺子皮，看着那一张张饺子皮，早春轻轻拿起来问:“就是将馅料包在这里吗？看上去和包子差不多。” “还是有点区别的……” 钟沐羽手没停，却见早春已经试着包出一个了，高高兴兴拿给她看:“王妃，这样可以吗？” “没错！捏的很漂亮！就是馅有点少了。” 早春的手很精巧，小小的饺子捏的有模有样。 得到夸奖，早春笑道:“那奴婢再多做几个。” 这边，钟沐羽擀好了一堆饺子皮，在包的时候，偶尔会拿出一颗糖包进去。 她曾想过包铜钱，可元祁的铜钱个头太大了，用碎银就有些奢侈，故而便选择了小糖块。 早春也学着她的样子包了一个糖块，并问:“王妃，包糖是有什么寓意吗？” “嗯……寓意甜甜蜜蜜。” “那真是好寓意，王妃，这些您都是从哪里学到的？” 早春只是随口问问，可这却问住钟沐羽了，无奈，她只好搜肠刮肚地想了一圈，最终想了一个理由:“我从一个外地人那里听说的，这是他们那里的习俗。” “习俗啊，元祁这么大，每个地方的习俗都不一样，当真神奇。” 早春没有多想，饺子包好后，钟沐羽便动手下锅，没一会便煮好了捞上来。 看到这些新奇的东西，其他婢女也好奇地探头过来:“王妃，这又是什么？” “饺子！大家尝尝！” 钟沐羽示意早春分给大家尝尝，这次她们做了不少饺子，为的就是让大家都能吃上。 “嗯！好吃！” 婢女们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此时，凑过来的巧儿突然叫道:“我这里面怎么还有股甜味啊？” 早春笑着解释:“那你有福了，我们在几个饺子里包了糖，吃到的人可有好运气呢！” 经过早春这么一说，巧儿瞬间高兴的不得了，大过年的，谁不喜欢听吉祥话呢！ 此时，外面响起熟悉的声音:“这是又做了什么好东西？吃到的人还能有好运气？” 人群散开，就见陆子渊风风火火地来了。 钟沐羽迎上去:“你可来了，工作处理都好了吗？” “我卸去了大部分职务，除了现有的军务，并没有很多工作，做完后我就来看你，就知道你一定在厨房。这次又做了什么？” “我和早春一起包的饺子！你也尝尝！” 钟沐羽将饺子捧过来，陆子渊吃了一个，脸上的表情更加柔和:“好吃，你做的什么东西都好吃，不过就是有点甜了。” “那你也运气不错，吃到包糖的！” “原来是这种说法？有意思。” 钟沐羽拍拍手:“没错，时候不早了，可以开饭了！” 随着她的指挥声，人们立刻将准备好的菜肴置办上，钟沐羽离开屋子，一抬头，天上正在燃放各种绚丽的烟花。 似乎从早晨开始，烟花和鞭炮的声音就不绝于耳。 今天是团圆的日子，钟沐羽免去了下人的伺候，让大家也一起去吃饭，同时也把张嬷嬷叫回来了。 “嬷嬷，这是我给您做的，叫饺子，您尝尝！” 钟沐羽将一盘饺子放到她面前，张嬷嬷吃了一个，突然就眼睛湿润了。 “嬷嬷？可是味道不好？” 张嬷嬷揉了揉眼睛:“不是，老奴只是觉得，一介奴婢而已，何德何能让王妃娘娘这样上心。” 钟沐羽笑道:“在我眼里，您可算是我的亲人了，所以别说那些见外的话，大家一起吃好喝好！” “哎！” 张嬷嬷答应着点点头，钟沐羽回去后，又对陆子渊道:“饺子还有不少，一会给管家和护卫们送一些，过年还是要吃一些热气腾腾的饺子才好。” “你居然准备了那么多？这有什么说法吗？” 钟沐羽拿出一个饺子放在一个小空碟上:“你看这个饺子像不像元宝？元宝里面包着菜，那不就是招财进宝嘛！” 陆子渊一副理解的样子:“倒像那么回事，这是你们那里的习俗？” 钟沐羽点点头。 若是陆子渊不提起，只怕她还不会有这突如其来的伤感。 这一年过的如梦似幻，可若说不怀念以前，那是骗人的。 怀着思念吃过团圆饭后，婢女们去收拾碗筷，而止雨则抱着一堆烟花爆竹来了。 “王爷，您要的烟花爆竹属下带来了。” 陆子渊道:“就放在院子里吧，我们去院子里放。” 说完，他便拉起钟沐羽的手，两人一起出门。 看到那满地的烟花，钟沐羽也惊讶了:“居然准备这么多？” “每年都会准备这么多，以往都是让他们放的，不过我想，你应该喜欢玩这个，所以便找他们拿了一些过来，让你玩个够！” “还是你懂我，我确实很喜欢玩这个！” 钟沐羽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开心心地跑过去，她真的好久都没放烟花了，如今重新拿起一根烟花棒，就像回到小时候一样。 由于时代的限制，这里的烟花并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款式，可钟沐羽已经很满足了，望着那小小的焰火，脸上满是欣喜。 不知何时，陆子渊也凑过来了，手中同样拿着一支小小的烟花:“羽儿，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当然！怎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刚刚吃饭时，我看你眉间似有忧虑，还以为你并不开心，所以怀念起家乡来。” 钟沐羽轻轻摇头:“我确实有怀念家乡，可我并没有不开心，相反，现在和你在一起，就最让我开心了！” “那就好，我真怕你不开心，我下午你以后会永远开心。” “你也一样，今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手中的烟花燃尽了，钟沐羽立刻又换了一支，此时，此刻，对于她来说就是最纯粹的幸福。 ……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同样也是一片歌舞升平的团圆景象。 与以往的年夜不同，因为新帝登基，除了后宫众人，这次还有不少外国使臣送上祝贺。 宫人唱报着来访使臣的名字以及他们所带的礼品，就在最后，却出现了一个意外之人。 第192章 乌昭的诚心议和 “细戎鬃翰部落之主乌昭，携使臣觐见！” 听到名字，不少参与宴会的使臣和官员都愣住了。 大家都知道，元祁和细戎作为一南一北两个国家，彼此交恶多年，近年来细戎虽然分化出数个部落，彼此间多有争斗，可在面对元祁时，他们是一致对外的敌意。 细戎的人居然会来，简直太让人意外了。 就在大家窃窃私语的时候，乌昭已经带着人进来了。他大步向前走去，一袭黑色衣袍上修着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一如他本人那般，散发着狂妄的气势。 陆子英有些不悦，半个月前他接到了乌昭的求和信，这种事他是求之不得的，毕竟双方打了那么多年，陆子英现在也不想收拾这些边境的烂摊子。 他本以为求和就是对方放低姿态来的，可乌昭这样子，好像是在挑衅他一般。 空气一时间凝固下来，好在，没过一会，乌昭用他们部落的礼节，向陆子英行礼。 “为庆贺元祁新帝登基，本王特地带了一份贺礼。” 他挥挥手，身后的人便抬上一个用红布包裹的东西。 那东西个头不小，许多人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 红布一掀，一个硕大的东西便显露出来，竟是一个巨大的地图。 地图是元祁和细戎的边境，陆子英问:“这是何意？” 乌昭走到地图旁，将上面一个标识拿起来，在边境那里划了一下:“我鬃翰部落愿以三座城池为礼，向元祁议和，从今往后，世代称臣。” 此话一出，瞬间点燃了在座的宾客。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细戎居然也会认怂？ 大家脸上都是不相信的神情，可看乌昭的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难不成是因为上次被陆子渊大败而归，伤了元气，所以才认输？ 兴许就是这样。 宾客们心中已经找好了答案，陆子英微微眯起眼睛:“鬃翰部落好大手笔啊。” 乌昭道:“本王是诚心前来求和，元祁皇帝还有什么不满意都的吗？” “若是诚心求和朕当然十分满意，只不过事出突然，个中细节还需要仔细讨论，鬃翰王还请先落座吧。” “无妨，相信您会明白我们的诚意。” 乌昭坐回座位上，丝毫不理会周围投来探究的目光，这次他可是真的做好了议和的准备，而他给出的条件，陆子英绝对不可能拒绝。 事实也确如他所想。 …… 年节过后，一切便又恢复往常，此时，京城却传来了细戎向元祁议和的消息。 正在书房帮忙分担公务的钟沐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细戎？议和？真的假的？” “回王妃，千真万确，这是京城传来的消息。” 传信人将信纸交给陆子渊，钟沐羽也立刻探出头去看。 信上写的明明白白，底下盖的那些官印也是真的，没有造假。 为了表现诚意，京城那边要求陆子渊撤走一部分边境的驻守士兵，便于两国通商。 让送信人离开后，陆子渊脸上却没有因此而高兴。 钟沐羽默默坐回去:“虽然看上去离谱，但却是真的，不知道那乌昭又憋的什么坏。” 陆子渊亦十分认同:“这件事情是真的，但我也不相信他会轻易认输，只因上次的失败就放弃之前那么多年的布局吗？未免也太假了。” “那能怎么办？关键是皇上答应了，现在看起来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会让其他人注意的，这次议和送来的三座城池，皇上让我去处理，或许可借此机会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 而乌昭做完这一切，在回到鬃翰部落后，就见到了正在那里等他的其他细戎部落之主。 那些人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在见到乌昭出来后便有人气冲冲地上前质问:“乌昭！你这是什么意思？” “竟然随意和元祁议和，还做出割让城池这种事，难道是上次被那陆子渊给打怕了？” “要是这样，我们细戎不要你这种孬种！” “……” 大家七嘴八舌地训斥他，有的说话很难听。 这些部落之主也都是皇族分支，来的人都是之前和乌昭交好的皇族，部分还是乌昭的长辈，作为自由散漫的游牧民族，他们大多不拘小节，脾气暴躁。 而乌昭进去后就坐在座位上，任凭他们说，直到他们挨个都说完之后才开口:“都说完了？” 其中一人被他的态度气结:“你！我们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要干什么。” “若是你不想做这个部落的主人了，那趁早手上见真章！” 另一个一脸大胡子的人叫道。 乌昭慢悠悠道:“我知道你们现在生气，可有的事，强攻不得，就只能智取，若是还像之前一样天天打，你们打得过吗？对上那个陆子渊能赢？” 被他这么一说，有人反问:“这么说你是有计策了？” “当然，诸位且稍安勿躁，我乌昭以项上人头起誓，既生为细戎的人，就不会做出对细戎不利的事。” 在细戎的文化里，头是极为尊贵的部位，如果有人敢拿自己的头起誓，那若是敢违背誓言，谁都可以砍下他的头，献给天神。 既然乌昭都发毒誓了，他们也不好再继续发难，一个个悻悻而归。 待他们都离开了，乌昭的下属狄龙问:“主人，您不打算给他们解释一下吗？免得他们生事，坏了您的计划。” “不必在意他们，他们天天内斗，就算想做什么也翻不起风浪，说不定我还可以借这个机会增强实力，取得元祁皇帝的信任。” 乌昭仰头饮下一口烈酒，烈酒入喉，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陆子渊被斩于断头台上。 没错，他这次密谋的就是陆子渊的项上人头。 细戎好不容易熬死了一个元祁的老将军，偏偏又来了个陵王。可上天是公平的，新帝不喜欢这个兄弟，急于除之而后快。可新帝也不傻，有陆子渊在，细戎就不敢造次。 既然如此，那他乌昭便给元祁新帝这个机会。 第193章 突如其来的大喜事 年节一过，没过多久，便是春天了。 钟沐羽按照之前的协议，把应季的新作物种子分发给众人，作为第一批实验，不仅如此，她还亲自去监督，传授大家种植的经验。 望着地里汗流浃背的的钟沐羽，早春实在忍不住了:“王妃，您已经教了不少了，种地一事他们也都会，您不必如此仔细……” “不行，那可马虎不得，我可只有这么多种子，他们要给种废了那可就没有了，到时候上哪里找去？” 钟沐羽真的很想说，如果可以，她真想乘着船环游世界，搜刮这些作物，然而条件根本不允许。 早春依然拦着她:“可是您也该为您的身体着想啊！” 说着，她不由分说地将钟沐羽拉到一边，给她递上茶。 钟沐羽一口饮下，长舒一口气:“呼~你这茶真是时候，现在我真的觉得累了。” “您若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眼下天气越来越热了，禁不起这么晒。” 早春轻轻揉着钟沐羽的肩膀，而钟沐羽则抬头看看天空，阳光有些刺眼，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虽然没早春说的那么夸张，不过确实热。 她拍拍手，站起来，早春立刻问:“王妃，我们要回去了？” 钟沐羽看向那些正在按照她的方法努力劳作的人们，朗声道:“再去看看护卫军那边，还有酒楼，云裳阁……这种时节，我们可不要闲下来呀！” 她大步走在前头，早春只能无奈跟上。 作为王府的女主人，钟沐羽不必像其他人那样维护后院的安宁，也不必和其他夫人巴结讨好什么，看上去是比别人轻松不少，可她总是喜欢找各种各样的事做。 早春她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有时候还是觉得她太过辛苦了。 就这么折腾了一天，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早春她们做好晚饭，就听见陆子渊来了。 “奴婢见过王爷。” 早春如往常一般行礼。 陆子渊环视四周，想找到钟沐羽的身影:“羽儿呢？以往到了饭点都能听到她喊饿，今天怎么不见人影？” 早春将钟沐羽一天的行程简单说了，又道:“眼下王妃还在房间休息，她太累了，许是睡着了吧，奴婢这就去叫王妃。” “不必，她实在辛苦，本王都看在眼里，不过不吃饭是不行的，本王亲自去叫她。” 陆子渊说着，便抬脚上楼梯，来到卧房外面。 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陆子渊打开灯，就见钟沐羽安静地趴在桌上，头下面还压着没看完的书。 她的呼吸均匀，似乎睡的很是香甜，陆子渊虽不忍打扰她，可还是决定要让她起来。 “羽儿，羽儿……” 他轻轻推了推钟沐羽。 “嗯？” 钟沐羽的睡眠并不深入，很容易就被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紧接着打了个哈欠。 “陆子渊，你怎么来了？” 陆子渊无奈道:“你这是睡迷糊了吗？看看这都几时了，我们该去吃饭了。” 钟沐羽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嗯？也是啊，抱歉我太累了，不太想去，你自己去吃吧，一会我饿了再吃。” “那怎么行？你这两天四处跑，不吃饭可没有力气，我可不希望你身体出问题，你若不去，我便抱你下去。” 陆子渊一脸认真，似乎已经决定了要把她抱下去，钟沐羽连忙站起来:“好好好，我下去吃就是，真是挪不过你。” 说完，钟沐羽伸了个懒腰，恍惚间似乎听到了骨头的声音。 两人一起下楼，婢女们已经把东西都安排好了，就等他们来吃，诱人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可钟沐羽却不自觉地微微皱眉。 她真的一点食欲都没有。 可这是大家辛苦做的，陆子渊得空都陪她一起吃，现在回去也不好，于是钟沐羽只能坐下。 陆子渊将一块烤香鱼放到钟沐羽碗里，关切道:“若实在吃不下，那便少吃一点，吃些肉即可。” “也是。” 钟沐羽轻轻咬了一口，当鱼香和油香浸润口腔时，她竟产生了反胃的感觉，捂着嘴就要吐。 还好中午没吃多少，她只是干呕了几下，没有吐出什么来。 周围人吓了一跳，陆子渊率先搀扶着她:“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可能太累了吧，我吃不下，恶心。” “这可不是小事，快去叫府医过来！” 早春应下，连忙跑出去，正好遇到了回来的乘风。 “早春，你怎么慌慌张张的？” “王妃身体不适，我要去找府医过来。” “那我和你一起去。” 早春点点头:“也好，最好把他们都找来看看。” “为什么要都找来？” 乘风发现，早春虽然行为慌张，可神情平静，似乎在思考什么。 早春思索道:“我怀疑，这次王妃是真的有孕了。” …… 当府医们火急火燎地来检查过后，彻底证实了早春的猜想。 “恭喜王爷，王妃，王妃现在已经有近两个月的身孕啦！” “什么？可是真的？” 陆子渊先是一惊，紧接着便是巨大的欣喜。 “千真万确，我们行医多年，这是绝对错不了的。” “那可太好了，乘风，这全府的人，本王都重重有赏！” 可以看出陆子渊是真的高兴了，钟沐羽躺在床上，内心也为这份意外而惊喜不已。 她不是没有过怀疑，只不过她月事向来不准，哪成想真的怀孕了。 手抚上小腹，她还从没想过这里有个小生命会是什么样子。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陆子渊似乎已经安排好了许多事情，所有人都退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紧紧握住钟沐羽的手，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激动神情:“羽儿，这么大的事你都不注意，你可知道我现在有多高兴！” “我知道，我也没想到，都两个月了。” 钟沐羽反握住他的手，如果他不抑制，钟沐羽完全可以相信他会高兴的上天入地。 “是啊，不过府医说了，你现在还处在危险期，不能过度劳累，这段时间那些事情都不要做了，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第194章 两个人进京一趟 钟沐羽想了想，如今这种情况是要注意一点，但若是什么都不做未免也太无聊了。古代不比现代，不找点事情做，那可真的没多少消遣。 于是她点点头:“那些太累的事情我就不做了，只是有一些事情我还是要注意点，你要知道，只是吃了睡睡了吃，也太无聊了。” 看到钟沐羽表达不满的样子，陆子渊笑道:“那便明天只处理一些账目吧，外面的我会差人送来，统一在秀玉舍处理，怕你不好好休息，我会亲自盯着你的。” 陆子渊一脸认真，他知道要是没人看着，钟沐羽肯定会不在意，事关自己的孩儿，他还是要亲自注意才放心。 钟沐羽无奈道:“好好好，我都依你，不过我听说孕妇的脾气都会古怪些，到时候你可别受不了了先撵我走！” “我既然敢说，那可是有觉悟的。” 陆子渊将她揽在怀里，自己的媳妇疼还疼不够，怎么可能撵走。 …… 陵王妃怀孕的事很快传遍全城，这几天，外面的贺礼与补品流水般的送进王府，可钟沐羽看都没看，一边养胎一边处理着自己的事情。 她不想应付那些贺喜的人，陆子渊也应了她，至于那些补品，她现在看到一些吃的会反胃，更不可能好奇去看。 没办法，陆子渊便亲自去搜罗各种食材，从中挑选一些清淡的，钟沐羽能吃下的东西。 书房内，钟沐羽刚处理完手头上的那点事情，就听见巧儿进来了。 “王妃，这是王爷新找人做的燕窝粥，您尝尝，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钟沐羽笑道:“子渊最近找的东西都不错，反正只要是没有油腥味的东西，我都可以试着吃一点。” 她接过碗来吃了一口，陆子渊小心地注意着她，问:“感觉怎么样？” “嗯，还不错，似乎和寻常的燕窝粥不太一样？” 陆子渊道:“我根据府医和厨子的说法，加了一点安胎的补品进去，府医说，这样差不多有安胎药的功效。你不喜欢喝药，我想喝这个总比喝药好。” “那是当然，既然有这个可以喝，那就不喝安胎药了吧？” “这个还需要再问问府医，总之不可大意。” 看到陆子渊这谨慎的模样，钟沐羽也十分无奈，她又不是身体很弱的那种娇小姐，没必要这么处处小心的。 就在此时，止雨进来了。 “王爷，王妃，这是今早从元京送来的皇上的亲笔信。” 钟沐羽一听，只感觉脑袋突突的。自从乌昭议和，陆子英就三天两头给陆子渊传信，无非就是边境问题。 以前和细戎打仗，每年军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现在不打了，皇帝就觉得武将太花钱了，他虽然不明说，可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 陆子渊心里也明白，他一直在尽力应付着，应付了几个月，现在终于应付不下去了。 陆子英要叫他们进京一趟。 没错，包括钟沐羽。 钟沐羽甚为奇怪:“叫你去还好说，为什么还有我？” “皇上说，太皇太后自父皇去世后就一直想你，希望你去看看她。” 想起那个待她极好的老人，钟沐羽便叹了一口气。 她接过陆子渊递过来的信，信上说太皇太后想她，应不是假的。 陆子渊补充道:“你现在这种情况不宜长途奔波，就算是皇祖母想你也不行，不如我想个理由，你就不必去了。” 钟沐羽知道此行没有好事，她也知道，这次推了还有下次，到时候肚子越来越大，就更危险了。 于是她拒绝道:“不必，我去就是了，按照皇上现在这样子，拒绝他可不是好事，我们小心点，还有就是不必让多余的人知道我怀孕了。” 陆子渊心神领会:“这我明白，你说的也有道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安排。” 钟沐羽点点头，陆子渊便先放下手头的活，差人去处理了。 几天后，一辆全新的马车出现在王府门前，陆子渊扶着钟沐羽，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钟沐羽有些不敢相信:“这马车新做的？” “不是，这是改装的，马车内部让工匠根据你之前的图纸做了处理，这马车会比之前的舒服许多。” 钟沐羽好奇地爬上去，发现里面不仅宽敞，各种东西更是一应俱全，宛如一个小房间。 陆子渊坐在她旁边，马车启动时，走的也非常稳，一点也不颠簸。 看来，陆子渊为了这趟进京之旅可是煞费苦心了。 他们两人进京并没有让尹蕊心出来送行，如今尹蕊心身份尴尬，所有事基本都不叫她，而她也很识趣，基本不出听风堂。 不过她人虽不出门，该知道的却都知道，包括这次他们进京。 她知道，皇上准备出手了。 …… 一路上，钟沐羽过的倒还算舒心，他们在路上花费了较长的时间，慢慢来到了元京。 两人一到便同去进宫面圣，分开后，钟沐羽要去探望太皇太后，可小太监却领着她往太后住的地方走去。 “等等！” 钟沐羽叫停了小太监:“这不是去太皇太后住所的路，你要带我去哪？” 小太监没什么表情，只弯着腰道:“如今这后宫是太后娘娘做主，王妃娘娘若想见什么人，还需先问候太后娘娘才是。” 这话也有道理，钟沐羽心想，太后本来就不待见她和陆子渊，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忤逆她比较好。 于是她答应着，示意小太监继续领路。 如今的太后没有住在以前的宫苑，而是换了一个地方，她和太皇太后不同，钟沐羽知道她喜欢富贵热闹，因此做了太后也不会搬到清净地方。 下人通报后，荣宁太后便让钟沐羽进去了，自上次见面也有好几个月了，太后气色很好，先皇的死好像对她没什么影响。钟沐羽敛去心绪，一如往常地行礼问安。 “许久不见，陵王妃过的可还好？” “回母后，一切都好。” 钟沐羽坐在那里，一副安静乖顺的模样。 第195章 皇祖母想你了 荣宁太后脸上看不出情绪，她悠悠开口:“这次进京是哀家提议让你也来的，你皇祖母想你了，哀家想着正有这机会，就打算让你和皇后一起去看看。” 钟沐羽谨慎道:“皇祖母身子不好，儿臣也想尽快去探望一下，以尽孝心。” 就在此时，就听到太监通报皇后来了。 皇后身着一袭火红的凤尾裙，神情肃穆，在行礼过后，荣宁太后道:“刚说到你你就来了，正好宁王妃也是刚来，一会你们便一道前去探望太皇太后吧。” 皇后应下，两人寒暄几句后，便起身前去探望太皇太后。 走到宫殿外，钟沐羽发现外面停了两副轿子，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皇后解释道:“因先皇去世的打击，皇祖母身体一直不好，太医说要僻静之地静养。如今皇祖母不在这边，若是走过去需要很长时间，所以母后才准备了轿子。” “原来如此，多谢母后的体谅了。” 皇后微微一笑，转身先上了轿子，而钟沐羽也紧随其后。 轿子摇摇晃晃前行，钟沐羽知道太皇太后住的偏僻，可万万没想到有那么偏僻。 太监们的脚程已经很快了，可还是走了半个多时辰。 钟沐羽只见路边匆匆行走的宫人越来越少，最终轿子停在一处偏僻的宫门前。 这里确实偏僻，似乎还是匆匆打理过的，写着“静安宫”三字的牌匾挂在那里，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未清理干净的蜘蛛网。 宫人敲开门，一个年纪不小的宫女打开门，行礼问安后便把他们迎了进去。 宫殿里很空旷，除了一些花草便再无其他，看着这清冷的宫苑，钟沐羽道:“就算皇祖母要静养，这个地方也太空旷偏僻了些。” 皇后道:“皇上继位，后宫凋敝，宫里马上就要迎新人了，到时候哪里不是吵吵闹闹的？安静的地方寥寥无几，这里也是皇上选了好久才定下的。” “可这里这么偏僻，许多事情岂不是很麻烦？” “不会，太医每天都来问安，宫里有什么都不会缺了皇祖母的。” 皇后一副不想多说的态度，钟沐羽便也不再多问，跟着她进屋了。 太皇太后刚刚睡醒，两人进屋后，发觉屋内只有两个老嬷嬷，算上开门的宫女，还有两个粗使的太监，冷冷清清的，哪里是太皇太后的待遇？ 太皇太后苍老了许多，双眼混沌，精神也没有之前好了，在见到钟沐羽后她看上去高兴了许多，可一对上皇后的视线便匆忙移开。 太后和皇上对她不好。 说起来，如今的荣宁太后本就和太皇太后关系不算好，先帝的儿子又多，太皇太后也不怎么喜欢陆子英，只是陆子英登基后居然这样潦草对待自己的皇祖母，未免也太过分了。 三人寒暄了几句，眼见天色已晚，皇后突然道:“七弟妹难得来一次，皇祖母一定很想与你多说说话，不如七弟妹便留在这静安宫几日吧，相信有七弟妹的陪伴，皇祖母一定会好起来的。” 钟沐羽握紧衣袖中的手:“我也很想多陪陪皇祖母，然而我们此次只为来京述职，陵清那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恐怕不能逗留太久。” 这也是事实，陵清那里确实有不少事情，再说了哪有让王妃在皇宫里待那么久的？ 哪知道皇后竟笑起来:“七弟妹就不要推辞了，对了，皇上此次召七皇弟入京可不是述职那么简单，想来会多住几天。你放心，不过几天而已，若是觉得皇祖母这里无聊，你随时可以来找本宫聊天。” 皇后似是铁了心让她留下，钟沐羽隐隐觉得不对，可若是贸然行动也不妥。 期间太皇太后一直没有说话，钟沐羽想了想，开口道:“那我便承了皇后娘娘的好意，在宫里暂住几天。” “这才对，你可要好好陪着皇祖母哦！” 说完，皇后便起身离开，看着那关闭的沉重宫门，钟沐羽只觉得十分压抑。 一转身，竟看到太皇太后从床上起来了。 钟沐羽连忙去扶着她:“皇祖母您身体不好，怎么突然起来了？” “现在这样，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 她语气充满怨怼，和刚才判若两人。 太皇太后抓住她的手:“羽儿，你不该留在宫里的。” “皇祖母这是何意？” “皇帝忌惮他的兄弟，尤其是渊儿，而你，皇帝尚有其他的用处，虽然哀家不知道是什么，但绝非好事。” 太皇太后说的极为认真，钟沐羽心里咯噔一下，又问:“这些事皇祖母怎么知道？” “哼，他们以为我这老婆子傻了聋了，其实哀家好的很！只不过哀家确实年纪大了，现在是荣宁掌管后宫，哀家什么也帮不了你们。” 太皇太后越说越哀戚，那可都是他的亲孙儿，若是都让陆子英给处死了，那得多伤心？ 可惜她只是一个老人，什么都做不了。 钟沐羽知道事情严重了，她安抚太皇太后睡下，而后便被一个宫女带到偏殿。 在皇后离开的时候，她特地留下了几个宫女太监，而后他们便利索地收拾好偏殿让钟沐羽入住，一看就是早有预谋。 这一天，钟沐羽什么都没做，宫女太监们看的紧，除了这一点，静安宫里确实什么都不缺。 入夜，钟沐羽便迫不及待入梦，等了许久，才等到入睡的陆子渊。 “陆子渊，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睡的这么晚？” 一见到他，钟沐羽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而陆子渊在见到钟沐羽后，也是一脸的迫不及待。 “羽儿！你没事就好，还好你找我了，皇上说你留在宫里陪皇祖母几日，这定不是你的主意吧？” “当然不是！太后和皇后有意将我扣在宫里，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目的，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陆子渊神情一凛:“本来皇上要我来讨论削减军费的事，可没想到已经议和的细戎在西北的部落出现叛乱，需要我去镇压，我仓促接旨，不得不去。” 第196章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西北？那里又不是没有驻扎的军队，为何要让你去？” “据说是局势紧张，需要我带兵前去支援。此事有颇多疑点，可我根本来不及去调查，羽儿，在宫里你可要小心一点，保护好自己，也要保护我们的孩子。” 说完，他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钟沐羽的肚子。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你也是，既然有疑点，必要万事小心，我也会时时刻刻注意你那边，我给你的东西带了多少？” “因为事情突然，加上都是京城的军队，我身上并没带你给的那些东西。” “哎呀，麻烦！” 钟沐羽懊恼地摇摇头，就这么去，不是更让人担心么？ 可惜梦境不能传送东西，不然的话她绝对要给陆子渊带一堆武器。 陆子渊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宽慰她:“不必担心，就算没有那些东西，我也会保护好自己，成功回来见你。” “好，记住你说的，时候不早了，你快休息吧，明日还要启程。” 钟沐羽退出梦境，沉沉睡去。 只是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天蒙蒙亮的时候便醒了。 她动了动身子，就看到外面晃过一个人影。 “谁？” “王妃娘娘，是奴婢。” 许是过于戒备，钟沐羽都感觉自己疑神疑鬼的，不过皇后的人还真是谨慎，一刻不停地看着她。 钟沐羽道:“你出去吧，现在时间还早，我再睡一会。” “那奴婢就在外面等候，过一会再叫您起来。” 宫女离开后，钟沐羽悄悄扒开床帐，确定外面没有人了，便坐了起来。 情况如此严峻，看来以后会非常困难了。 …… 几天后，慈宁宫中。 荣宁太后悠闲地喝着她的早茶，逗着身旁的鹦鹉。自打她成为太后，每天的日子都过的分外清闲，各宫的嫔妃也不用每日都来请安，即便有人来了，也都本本分分的。 这一闲下来，许多时候就觉得无聊了。 也就在此时，一个宫女走进来，荣宁太后一看到她，眼中总算是有了些乐趣。 “怎么样？” “回太后娘娘，静安宫那边说一切都好。” 荣宁太后露出一丝意外:“她倒是沉得住气，那老婆子应该会向她透露一些事情，外面的消息她也不知道，竟还能安心在那里待那么久。” 此时，外面响起太监的声音:“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来请安了。” 说罢，就见皇后一身凤袍，缓缓来至荣宁太后面前。 “给太后请安。” “你来的正好，过来坐。” 荣宁太后招呼她过来，皇后瞥了一眼太后身边那个宫女，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坐到太后旁边。 “母后，皇上那边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只是儿臣听说静安宫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那钟沐羽素来喜欢出其不意，母后，儿臣担心她又耍什么花样。” “在这深宫之中，任凭她有通天的本事都没有用，只不过她安静的有些不正常，哀家也怕她有什么花招。” 皇后顺从道:“母后所言极是，要不，我们再观察几天？” “皇上那边怎么说？” 提到皇上，皇后的眼神暗了暗:“皇上似乎很想快点见到她。” 荣宁太后冷笑:“皇上当真对她上心，竟想了这么多法子把她保下。” 对这两个女人来说，谁都不想把钟沐羽留在宫里，可没办法，陆子英一定要这么做，她们也不敢违逆皇上的意思。 皇后格外伤感些，虽然她知道身为皇上必定会有三宫六院，可真正要亲手把人送上龙床，她还是不愿意。 荣宁太后看出了她的不愿，正色道:“你也不必太过忧心，皇上看重的不过是她的能力与陆子渊手里的秘密，这种麻烦的人哀家也不会让她长留宫中，更不会让她诞下皇子，等到她用处尽了，就可以除掉了。” “是，儿臣会做好自己的本分。” 皇后顺从应下，是了，她是皇后她怕什么，等到计划成功，钟沐羽就是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到那时候什么都在她的掌控下。 …… 而在静安宫，钟沐羽陪伴伺候着太皇太后，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在这几天，她从未拿出过任何新奇玩意，静安宫里那么多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她必须要在事情未明前小心谨慎。 太皇太后也做不了什么，每日拉着钟沐羽说话无非就是过去的事，当下要看开，钟沐羽虽不爱听，可也陪着笑脸听下去了实在听不了了，就跑出去给太皇太后做甜点。 “皇祖母，尝尝这个，我新做的甜点。” 钟沐羽拿起一个软软的点心递到太皇太后嘴边，太皇太后眉眼含忧，即便吃下也是强颜欢笑。 “你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哀家能有你在身边，也算安慰这条残命。” “皇祖母别这么说，您身子好着呢，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哀家活成现在这样，长命百岁未必是好事。” 太皇太后只吃了两个，便吃不下了。 钟沐羽陷入沉思，不知道陆子渊那边怎么样了，这两天以梦境感知似乎是平安无事，但愿能一直这样。 就在她思索之际，皇后的人来了。 “见过太皇太后，陵王妃。” 太皇太后一见到他们，神情瞬间严肃起来:“你们来做什么？” “回太皇太后，皇后娘娘怕陵王妃在这静安宫待的闷了，特地邀请陵王妃去叙叙旧。” 钟沐羽还没开口，太皇太后便抢先回答:“她不闷，哀家需要她在身旁陪着，你去回了皇后，改日再请吧。” “这……待着是不是舒心还得看陵王妃的意思。” 宫人也不怵她，钟沐羽心知皇后那边开始行动了，她拍拍太皇太后的手，示意她宽心:“皇祖母不必过忧，孙媳妇还会回来的，就让我去看看好吗？” “你这孩子……” “皇祖母，没事的。” 钟沐羽想尽办法让她放心，太皇太后见挪不过，便只能放弃了。 “你们可要尽快把羽儿送回来，若是她有什么闪失，哀家可不饶你们！” 虽然放了狠话，可太皇太后也明白，他们不会听进去的。 不管怎么说，她只想保护钟沐羽。 第197章 留在宫里的用处 乘着小轿前往凤仪宫，钟沐羽的心态还算平和，皇上既然要对陆子渊出手，或许可以旁敲侧击得到点消息以做防范。 至于自己，她也很想知道他们留自己在宫里的目的。 “弟媳见过皇后娘娘。” 钟沐羽行礼后，就见皇后满面笑容道:“七弟妹你可算来了，本宫怕你无聊，特地把你叫来这凤仪宫说说话，这几天住的可还习惯？” “回皇后娘娘，一切都很好。” “那就好，不过静安宫偏僻，本宫听说你喜欢热闹，这几日便住在凤仪宫吧。” “这……来时皇祖母可有些寂寞，弟媳还是想多陪陪她老人家。” “就住个两三日，不打紧，你就莫要推辞了。” 皇后收起笑容，虽然看上去挺温和的，可眼底全无笑意，看上去怪怪的。 钟沐羽便也顺从应下:“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多住几天，也好，正适合探探风声。 接下来，皇后又说了些有的没的，钟沐羽便应付着，转眼到了晚上。 闻到饭菜的味道，钟沐羽微微蹙眉，在这里吃饭可是最麻烦了。 虽然她孕吐反应并不强烈，可宫里的女人那么聪明，皇后又是生养过皇子的人，肯定容易看出来。 压下心底的不适，钟沐羽默默走过去，此时，她听到外面爽朗的声音:“好香啊，今天皇后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皇上您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陆子英道:“吃个饭还要通报，麻烦，没想到这次七弟妹也在这里啊。” 说着，陆子英便打量了钟沐羽一眼。 “臣妇参见皇上。” 钟沐羽郑重行礼。 陆子英摆摆手:“既然也在这里，那一起吃吧。” 皇后道:“本来臣妾就是要和七弟妹一起吃饭的，没想到皇上竟也来了。倒是让七弟妹局促了不少。” “不必局促，毕竟是一家人。” 钟沐羽坐下后，只觉得浑身难受。 他们夫妻俩吃饭，自己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况且皇后宫里这些饭菜，她实在没有胃口。 见她吃的不多，皇后问:“七弟妹怎么吃的这样少？可是身体不舒服，或者饭菜不合胃口？”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妇只是中午吃的太多，下午又吃了点心，所以晚上没胃口罢了，再说晚上也不宜吃太多，对身体不好，也容易长胖。” 陆子英点点头:“这话倒是没错，太医也曾说过。” “原来如此，七弟妹也真是严谨。” 见他们不再追究，钟沐羽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种古怪的三人行，皇上皇后倒是一点都不介意，为了套到消息，钟沐羽也忍了，可惜聊了半天，并没有听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接下来两天，钟沐羽一直小心翼翼地应付着这两人，偶尔还有嫔妃前来，虽然皇上皇后不说什么，可她还是从一些嘴快的嫔妃那里得到点消息。 陆子英似乎打算治陆子渊的罪，而留她在宫里，是因为有用处。 用处？ 钟沐羽想到之前的事，又想到她的空间和各种科技产品，想来陆子英早就留意了，等治了陆子渊的罪，逼迫她交出这些东西的配方或者别的。 …… 这天，皇后举办了一个小型聚会，邀请宫里的高位嫔妃聚一聚，钟沐羽既然住在这里，自然也在其中。 这几日她时不时咳嗽几声，借着身体不适推掉了酒，皇后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好不容易逃离宴会，钟沐羽只感觉身心俱疲。 此刻她只想把消息全部告诉陆子渊，让他早点防范，可又怕他战中分神，伤到自己，一时间十分纠结。 就在此时，房门却打开了。 “小翠？” 钟沐羽探出头去，却没看到人。 小翠是皇后安排在她身边的宫女，说是伺候，实则是监视。 钟沐羽十分疑惑，她戒备着走过去，却见一个明黄的身影突然出现。 “陵王妃。” 钟沐羽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下，可见是陆子英，便收敛了深色，认真行礼:“见过皇上，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怎么？朕就不能来看看你？” 陆子英上前一步，钟沐羽闻到一股酒味，不由得皱眉。 “不是，只不过皇上在凤仪宫，应该多去陪陪皇后娘娘。” 闻言，陆子英叹了一口气:“朕已经时常陪伴皇后了，只是皇后毕竟是皇后，掌管后宫，为人刻板严肃，朕难免觉得无趣，也想找个活泼的人说说话。” 钟沐羽立刻与他拉开距离:“皇上除了皇后还有其他妃嫔，总有有趣的人，没必要来找我。” “可是朕就觉得你最是有趣，朕想要你。钟沐羽，不要拒绝朕好吗？” 陆子英那副装模作样的腔调让钟沐羽分外恶心，她拍掉陆子英伸过来的手，义正言辞道:“皇上自重！我可是皇上的弟妹，眼下王爷还在边关奋战，你就想着对弟妹动手动脚，简直有悖伦理！是昏君行为！” “伦理？昏君？” 陆子英冷笑:“自古以来这种事多了去了，有什么大不了？至于是不是昏君，取决于为天下为政务付出了多少，这一点朕无愧于百姓。” “你不要脸！” 钟沐羽骂了一句 此刻两人已经撕破脸，陆子英也原形毕露。钟沐羽朝外面跑去，可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关上了，任凭她怎么踹怎么拍打都打不开。 原来如此，此时钟沐羽终于明白了他们留自己在宫里的用处。 只是这种突然霸占弟妻的行为，难道不太冒险了吗？ 后面的陆子英还在步步紧逼，不知是不是喝了酒，他愈发肆无忌惮起来:“钟沐羽，你若是不从了朕，朕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子英，难道你就没想过王爷回来该怎么办吗？他们在边关浴血奋战，你却这样对我，岂不是让王爷和将士心寒？” 就在钟沐羽说完后，陆子英突然抡起一巴掌打在她脸上，钟沐羽只感觉打的懵懵的，脸上火辣辣的疼，身形晃了一下，却没有被打倒。 第198章 谈判就是要拖延时间 陆子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前朝的事用不着一个妇人多嘴，不妨告诉你，你以为朕会放过陆子渊？本来你们都得死，可朕怜惜你留你一命，你若是乖乖的，朕可将你封妃，同样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要是不听话，呵！” 看着陆子英森冷的双眼，钟沐羽脑筋一转，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别想着威胁我，王爷若不在了，我一定会随他而去，若事情不可改，那为了王爷，我只有以死明志了！” 说完，钟沐羽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要去撞柱子，结果不出所料，被陆子英拦住了。 “钟沐羽，没有朕的允许，你别想着寻死！” 看到他那紧张的样子，钟沐羽十分好笑，陆子英的脸上可没有半分的爱恋和情欲，甚至没有焦急，只有紧张。 就像一个没透露消息的卧底，怎么能让他这么容易死去呢？ 钟沐羽冷笑道:“皇上这么怕我死，到底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啊？” “呵，当然是所有，你的所有。” 钟沐羽打算离开他，可手臂却被陆子英死死钳住了。 “别演了，皇上过去跟我之间可没什么交情，唯有几次的交情也处的并不愉快，说你喜欢我，三岁小孩都不信。” “你既然看出来了，那自然知道朕要什么。” 钟沐羽一听，仔细想想，她穿来这一年，做的事实在都太高调了，也难怪陆子英有想法。 那些东西用来造福全国她是不介意，可就怕落在陆子英这种不仁不义的人手里，平添许多祸害。 趁他不注意，钟沐羽挣脱了他的钳制，后退几步保持安全距离。 “我知道了，威胁的话不必多说，别对陆子渊下手，你想要的东西我都给你。” “哦？你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有谈判的资本？” “怎么没有？我要是死了你什么都得不到。” 陆子英道:“你不是那种轻易放弃性命的人。” “逼急了就是了，这种事谁说得准呢？” 钟沐羽尽力平复心绪，这种时候必须尽力拖延，争取时间。 陆子英想了想，突然道:“晚了。你以为朕会等他平安回来再出手？” “什么？” “西北之战，本就有去无回，钟沐羽，你就不用挣扎拖延时间了。” 钟沐羽吓了一跳，若真是这样，她不敢想。 陆子英又道:“钟沐羽，朕也是爱惜你的才能，你若是实在不愿意朕也没办法，反正陵清那边你留下的东西也足够了，眼下你该选的是活着或死，若是想活着，就不要磨蹭，来朕的身前。” 钟沐羽的心有点乱，可还是尽力运转着自己的大脑。 死是肯定不能选的，若是关进大牢择日处斩还好，就怕陆子英把她立即丈杀，至于给陆子英投怀送抱，那更不行。 想了想，钟沐羽扬起头，尽力让自己自信一些:“皇上说的对，我确实在陵清留下不少有用的东西，可那些东西已经传遍了陵清，目前很可能已经顺着商队传去各地甚至外国，元祁能有其他地方也会有，可有的东西，我尚没有外传，目前只有我知道做法用法，而那些东西威力巨大，只需一种便能改变一切。” 许是钟沐羽渲染的太夸张，陆子英迟疑了，他想到尹蕊心带给他的枪，那种东西已经称得上威力不凡，若是还有其他的…… 不管钟沐羽是不是唬人，总之还是谨慎些好。 见他久久不出声，为了让他更加信服，钟沐羽便撸起袖子晃了晃手腕。 “皇上若是不信，不如看看这个。” “那是什么东西？” 钟沐羽手腕上的这个东西不少人都见过，只是大家都觉得是个造型奇特的手环，并没有多想。 只见钟沐羽点了几下，智能手表便发出光来，紧接着便凭空出现图像，甚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钟沐羽只放了那么一小段给他，而后道:“刚才放的那些东西，我知道你也听不懂，不过我都能实现。 我只希望你能放过我，放过陵清的其他人，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多余的杀孽就不必了吧。” “你这是退而求其次了？不过你倒是真的说服了朕，那朕便允你，十日之后，若一点新成果都没有，那就是诓朕，你就去找陆子渊吧。” 说完，陆子英终于暂时放过了她，命人打开门出去了。 钟沐羽见他离开，终于忍不住跌坐在椅子上。 十日，足够了。 …… 第二天，钟沐羽便被挪出了凤仪宫，送去了另一个宫殿居住。 那个宫殿远离嫔妃的住处，最重要的是距离皇上的书房还有前朝比较近，皇上可以派一群侍卫看着她。 住所钟沐羽已经不挑了，如今的情况是，她那里不仅仅有看着她的侍卫，还有盯着的宫女太监，打下手的工匠。 眼前全是人，钟沐羽只感觉心情焦躁，昨晚她联系了陆子渊，可没想到失联了，这让她十分害怕，哪有心情应付这些。 陆子英的话就像一根针扎在她身上，她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出这皇宫。 就在此时，所有人都准备完毕，一个掌事宫女道:“王妃娘娘，陛下吩咐了，您的所有要求都会尽力满足，还请您尽快在十日之内拿出成果来。” “我知道，你们……” 钟沐羽扫了一眼底下的人，最终把视线停留在那些工匠身上。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应付应付他们。 “其他人先退下吧，工匠都留下。” 那些侍卫应声退去，可这几个宫女还在。 钟沐羽看着她们，掌事宫女明白了她的意思，却还是一脸冷漠:“王妃娘娘息怒，奴婢奉命伺候您，是不会离开您半分的。” “也好，到时候兴许你们也能帮得上忙。” 钟沐羽不想再理她，转而看向工匠们:“你们都会做些什么？” 工匠们依次说出自己的特长，有打兵器的，有木匠，有建筑师…… 看来陆子英是把各行各业的优秀匠人都找来了。 钟沐羽想了想，肯定不能在他们身上浪费太多时间，那便找个相对简单的东西，试着让他们忙活起来吧。 第199章 就是有通天的本事 半天过后，钟沐羽画好图纸，命人分发给几位工匠，工匠们在看过之后，纷纷面露疑惑。 “王妃娘娘，这是何物啊？” 有人率先提问。 “一种非常厉害的武器，若是装上火药会更厉害，能看得懂吧？” “看起来像投石车？但……” 他们都是厉害的工匠，能看懂部分，只不过钟沐羽故弄玄虚了一番。这东西可以做出来，然而做出来也只是个摆件，根本没有用处。 钟沐羽道:“我就是在投石车的基础上改造的，你们莫要着急，陵清边境那边我已经让人去实验了，可以使用，眼下就看你们的水平了，能不能做出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而后异口同声:“自当尽力完成。” 钟沐羽十分满意，而后看向掌事宫女:“你也别闲着，这十日期限十分紧迫，要是他们没完成那反而是我的错，所以这段时间你和其他人都尽力帮忙，若是因为你们怠惰出了问题，皇上也不会饶恕你们吧？” “其他人可以去尽力帮忙，可您也需要伺候，所以奴婢不会离开您半分。” “行吧，眼下还在准备零件的阶段，你让人去准备着，我先去休息一会。” 钟沐羽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回屋。 开坦克闯出这皇宫肯定不行，如今只能想想别的办法。 掌事宫女寸步不离地跟着钟沐羽，作为宫里的老人，她清楚钟沐羽心里憋着其他想法，正因如此，她就更不能懈怠。 钟沐羽躺在床上，轻轻拉下床幔，就见薄薄的窗幔外有一人的轮廓。 “喂，我说，你这么有压迫感地站在那里，我睡不着，睡不着就精神不好，容易出错。” 床幔外的人想了想，应下了:“那奴婢在卧房门口等着，您有需要就叫奴婢。” 她默默退到门口关上门，确认屋内没人后，钟沐羽快速入睡，目的明确，直接联系到了赤玄竹。 赤玄竹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刻正在清水村安心做他的教书先生，钟沐羽的突然联系，瞬间让他神识一颤。 钟沐羽不是那种会随意打扰他人的人，突然使用梦术找他，料想一定是有紧急的事，所以他提前放学子们回家，而后联系上了钟沐羽。 梦境中，钟沐羽正急的团团转，连带梦境都有些不稳，还好赤玄竹及时出现，稳住了颤抖的梦境。 “发生何事？以前可从不见你如此急躁。” “大事不好了！” 钟沐羽快速走过去，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赤玄竹也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怪不得，这几日城里一直有京城的人来往。” “只怕皇上要对陵清动手了，现在陆子渊生死未知，赤先生，你能用梦术带我离开皇宫吗？只要离开就行，不拘于离开多远，我要去找陆子渊！” “带你离开皇宫倒是不难，只是你现在这样不能去找陆子渊。” 赤玄竹上下看了她一眼。 之前钟沐羽怀孕，陆子渊闹的满城皆知，赤玄竹自然也不例外。 钟沐羽一愣，想到现在的身体，确实不宜冒险。 可是…… “我心里有数，但是皇宫是万万不可留下的，陆子英那狗皇帝意图利用我，若是让他知道我此刻有身孕，只怕凶多吉少。” 赤玄竹思索道:“我明白了，我会先设法将你带到炎山，剩下的我们再从长计议。” 钟沐羽点点头，一切安排好之后，几乎是片刻不停，赤玄竹便开始施法。 离开的方式与之前差不多，钟沐羽只见一道水幕将两人隔开，赤玄竹挥动拂尘，水幕翻转上下，强大的吸力似乎要吸走自己的神识。 …… 这一番操作下来，钟沐羽至少在屋子里睡了一个时辰，掌事宫女虽然心有疑惑，可考虑到房间周围全部安排的人看守，便没多想，直到又过了一个时辰，她再也忍不住了，轻轻推门进去。 “王妃娘娘，再过一会就是晚膳时间了，您该起床准备一下了。” 语落，床上没有任何回应。 掌事宫女心中警铃大作，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拉开床幔，紧接着大叫:“不好了！陵王妃不见了！” 消息一传出来，四下皆慌，他们可是被皇上皇后重重叮嘱过的，钟沐羽若是出了差错，他们也要牵连，因此第一时间便四处搜查起来。 可搜遍了宫殿大大小小的角落，就是没找到钟沐羽，没办法，只好将此事上报。 听到消息，陆子英将手中的折子一扔，满脸的不可置信:“失踪了？” 地上跪着一排人，谁都不敢抬头。 “宫里都搜过了？” 侍卫统领战战兢兢回答:“是，连周围都搜过了，就是……没找到……” 此时，听到动静的皇后也来了:“陛下，臣妾听说，钟沐羽不见了？” “你也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臣妾怎么可能不知道，那钟沐羽有些手段，臣妾就知道她不会老老实实待着，不过皇宫戒备森严，她一时半会也跑不出去，不如先把整个皇宫搜一遍。” 陆子英想了想:“此事不宜闹大，就交给你去办，与此同时，也需派出人去京城搜一下，朕就不信她能有通天的本事！” 他气呼呼地扔下未看完的奏折，发誓要抓到钟沐羽，完全不曾料到钟沐羽确实有点通天的本事，人现在已经在遥远的炎山了。 …… 炎山上，钟沐羽端坐在装修精致的庭院内，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如今再被远程摄走，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 “怎么样，想了一个时辰了，可想出什么办法？” 赤玄竹走过来，打断了她的沉思。 “现在这种情况，我得回陵清召集人手，去西北边境救他，陵清距离西北可比京城近，到时候就算皇上发现也追不上了。” “那你有想过你的身体，还有陵清的百姓吗？若是陆子渊真的有意外，又该怎么办？” 钟沐羽握紧拳头:“顾不得那么多了，皇上是冲着陆子渊以及整个陵清来的，必须抓紧时间，至于我的身体……” 钟沐羽咬咬牙:“死它一个未成形的人，总比死一群人好。” 第200章 陵清变故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赤玄竹也不再干涉，钟沐羽回绝了他的护送，自己一人风驰电掣地回到陵清。 陵清城一如往常，看来陆子英尚未开始对陵清动手。钟沐羽庆幸自己跑的快，便加快速度来到王府。 守卫一见到她，还以为看错了，不由得揉了揉眼睛:“王妃？” “是我！” 钟沐羽举起手中的令牌。 “参见王妃！只是您怎么孤身一人在这里？您不是……” “现在没时间仔细解释了，快让我进去，另外调动所有可以调动的兵力去城内广场集合，快去！” 见钟沐羽一脸严肃，守卫一刻也不敢怠慢，立刻去执行，过了一会，府里的护卫除了乘风和止雨以及陆子渊带走的几个人，剩下的全部集合。 早春焦急地问:“王妃，到底发生何事？” 钟沐羽将情况大致说过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仇叔是资历最老的人，相对镇定一些，却还是吓的脸色难看:“若是如此，我们还能怎么办？” “总之不能在这里等死，我既然不见了，皇上定然会派人找，趁着圣旨还没下来，我们尽快做好准备，先去找陆子渊的下落。” 正说着，派去集结的人回来了，曹霖朝钟沐羽拱手道:“王妃，城里能调动的人都到齐了，只是城外军营那边我们没有权利，属下想，虽然之前他们听命于王爷，可今时不同往日，只怕……” 钟沐羽点点头:“我明白，现在有多少人？” “现有府内护卫百人，属下的队伍两百人，以及陵清的护城将士。” “三百人就够了，人再多声势浩大的，容易引起麻烦，所有人整顿好装备，我们去救陆子渊！” “王妃不可！” 近乎同时，所有人都说出这句话。 早春劝她:“王妃，您的身子怎能经得住长途奔波呢？不如留在王府静待消息。” “留在王府，等着抄家的命令下来，再被捉回去么？我说过，不能等死，你这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仇叔，遣散所有下人，尽力留存王府的财产，若是抄家命令真的下来了，好歹能保下其他人。” 仇叔点点头:“老奴明白，尽管交给老奴便是。” 钟沐羽又吩咐了其他事情，而后趁着这个间隙，回收了王府的所有高科技产品，她是绝对不会给陆子英留一点的。 过了一会，仇叔又来了:“王妃，已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只是，听风堂那位……” 仇叔说的是尹蕊心。 她是太后母家的人，又被陆子渊冷落，与王府不同心是必然，若是把她遣走只怕有麻烦。 “不用管她，还让她留在王府一切照旧，去告诉曹霖，让他继续安排人手看着她，切记不能让尹蕊心离开王府半步，要是发现她和陌生人接头，直接都杀了。” 仇叔应下后，直至天黑，所有一切都准备完毕了，曹霖带着那三百精兵，再加上钟沐羽和早春，一起出发。 本来钟沐羽是不想早春去的，无奈她一定要跟着，钟沐羽想到自己的身体，便应允了。 众人自深夜无人时出发，行进速度非常快，没有引起任何轰动。 但这些事是瞒不过尹蕊心的，听到秋葵的汇报，她大为惊异:“她竟然自己回来了？怎么做到的？” “奴婢不知，可看样子像逃回来的，她遣散了王府的所有人，却还是命人看着我们。” 尹蕊心激动地站起来:“那就说明她知道一切了，皇上的计划已经开始了，眼下皇上肯定还在追捕她，不知道她的行踪，我们快设法将消息送去京城！” “小姐，现如今虽然大部分人都走了，可看守我们的人还在呢，如何出得去？” “之前有机会，如今定也有机会，虽然看守还在，可现在王府上下乱作一团，我们会有更多的机会。” 说完，尹蕊心快速写了两封密信，和秋葵各一份，设法送去京城。 如今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尽快把消息告诉陆子英，早日摆脱这个牢笼。 她们两人化了妆，穿上普通婢女的衣服，趁着换岗的功夫逃出了听风堂。 尹蕊心猜的不错，如今王府上下人人自危，虽然仍有看守，但其实纰漏很大，足够她瞒天过海地逃出去。 就在她们刚刚走出王府后门，准备分头行动时，王府里的人发现她们不见了，大喊:“来人哪！听风堂里的人跑啦！” 尹蕊心当机立断:“分头跑，务必把密信送出去！” 秋葵点点头，两人分开来，身后的追兵也分成两队去追赶。 尹蕊心毕竟是个千金小姐，体力不行，没跑多远就被人堵在了巷子里。 “把她绑起来。” 带头的统领让人把尹蕊心捆回去，扔进柴房锁起来，不多时，秋葵也被抓回来了。 “小姐，对不起，奴婢没能成功。” 秋葵歉意地低下头。 这被抓进柴房，想跑出去可就不容易了。 此时，刚才抓她们的士兵统领又带人回来了，他们手上拿着绳子，冷漠地看着两人。 尹蕊心一脸惊恐，牙齿都在打颤:“你们要做什么？” “为防止尹小姐坏事，奉王妃娘娘之命，送您上路。” 钟沐羽，她这次可真是被逼急了。 秋葵已经吓哭了，尹蕊心强装镇定，开口道:“住手！你们要是杀了我，你们也活不了！” 动手的人一愣，尹蕊心见状，似乎有了一点底气:“王府的情况你们已经看到了，我就实话告诉你们，皇上已经打算抄了陵王府，现在估计正派人赶来，我是皇上和太后的人，杀了我你们也活不了！ 但是如果你们放过我，让我把王妃的消息放出去，我可以给你们求情，皇上抄家时不会牵连你们。” 那些人一听，确实被唬住了，只是现在局势不明，他们也不能贸然听信一个后院女子的话。 或许只是为了自保编的谎话呢？ 但她说的若是真话，杀了她后果可承担不起。 尹蕊心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的神情变化，最终，带头的统领道:“住手，就先把她们关在这里吧。” 还好，赌成功了。 第201章 快马加鞭去救他 荒野路上，一路精兵行进飞快，钟沐羽坐在马车上一脸焦急，恨不得自己先开车飞过去。 而早春在一旁护着她，生怕她磕着碰着。 “王妃您休息一下吧，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要是见不到他平安无事，我是绝对不会放心的。” 钟沐羽深吸一口气，拉开车帘喊道:“再加快速度！” 车夫为难道:“王妃，这山路颠簸，为着您的身体要紧，实在不能太快了。” 他们一行人为了躲避官府的注意，一直走的乡野土路而没有走官道。土路崎岖难行，还有高低不平的山路，行进速度会慢不少，可比起被官府追逐，宁可这样慢一点。 他们这些人都骑的马，只有钟沐羽坐的马车，而且为了关照她，赶车的士兵也放缓了速度，马车已经落在后方了。 钟沐羽锤了一下车门:“就不该坐马车出来。找人去和曹霖说一声，入夜后他们先找地方安营扎寨，我们去找客栈。” …… 到了晚上，一行人来到一处小城外，曹霖按照钟沐羽的吩咐驻扎在外，而两个士兵则赶着马车，带着钟沐羽和早春进入城中。 早春不解:“王妃，这一路上您都避着城镇，今晚怎么要住客栈了？” “我们这样闷头赶路也不好，适当的时候也该打听一下消息，另外，这破马车太慢了，我们必须得换一个交通工具。” 早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很快，两人找到一个客栈住下，钟沐羽让那两个士兵去把马车卖了，而钟沐羽则穿上连帽斗篷，把帽子压的很低，尽力遮挡自己的脸。 “王妃，您这是要去哪？” “四处打听打听消息，一会别叫我王妃，留心着周围情况，发现不对立刻跑，明白吗？” 早春应下，两人离开客栈，先去了酒楼。 此处城镇距离元京也很远，那里的消息不会很快传过来，这倒是让钟沐羽安心许多。 两人点好饭菜，钟沐羽便听到了邻桌的对话: “哎，你听说了吗？陵王殿下奉旨去西北打蛮人，结果失踪了！” “我知道，听那边来的商人说，是中了敌人的陷阱，现在生死不明呢！” “怎么可能，陵王殿下又不是第一次和细戎交手，能那么容易中计？” “蛮人多狡猾残忍，怎么不可能，我看陵王殿下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要是这样，那细戎会不会打过来啊？” “怕什么？细戎早已与元祁议和，这次西北之乱也是少数几个不服从的部落闹的，两族好不容易停战，谁也不想战事再起吧？” “……” 一桌四个人似乎是天南海北的商人，对各路消息非常清楚，只是说起陆子渊的事，他们也颇为紧张。 毕竟陵王若死，对元祁可是一大损失。 只是这样听着，钟沐羽便如坠冰窟，原本就没什么胃口，此时看到上来的饭菜瞬间反胃。” “王，夫人，您还好吗？” 早春连忙顺了顺她的背，并倒给她一杯热水。 钟沐羽平复了呼吸:“没事，正常的害喜症状罢了，你继续吃饭，不用管我。” “怎么能不管呢？夫人，要不我们回客栈吃吧，或者去包间，免得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我来就是为了听消息，怎么能走呢？如今不管是什么消息我都不会放过。” 钟沐羽坐直了身子，看上去一点没问题，可那很差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 这一顿饭虽然没吃多少，可也算听到不少东西，能省去不少时间。 …… 次日清晨，曹霖在整顿军队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很大的黑盒子朝这边快速移动。 一群人吓了一跳，此时，人群中有士兵认出来了:“这个东西好眼熟，好像是王妃的！” 他刚说完，“黑盒子便停下了，钟沐羽拉开车门走下来:“整顿好了吗？” 曹霖一脸震惊和茫然:“已经好了，王妃您这是……” “这个啊，我的秘密武器，以后再给你们介绍。先别说它，我已经打听到了陆子渊出事的地方，现在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把他找出来！” 钟沐羽把一个地图扔给曹霖，而后上车，扬长而去。 有了这个交通工具，曹霖一行人便不再顾忌，跟着钟沐羽全速前进。 几天后，众人顺利到达西北边境。 同为边境，西北远不如陵清，不仅土地荒芜，且气候恶劣，寒风阵阵，仿佛再次回到冬天。 这样的地方自然不利于百姓生活，就算是在官道上也见不到人，更不用说村落或者农田，他们走了许久，才见到城池。 曹霖让众人停下，钟沐羽也丛车上下来了，一阵寒风吹的她打颤，早春连忙给她披上斗篷。 “王妃您当心点，这里那么冷，可别生病了。” 钟沐羽正在系斗篷，曹霖走过来:“王妃，这黎城是西北边境唯一的城池，城内有军营，刚刚去侦察的人来报，城门看守很多，城内看上去风平浪静的，感觉有些古怪。” “他们说战事已经结束，既然陆子渊不见了，这些人怎么说也该去找一找，一直按兵不动，看来皇上果然是要靠此战杀了陆子渊。” “王妃，距离战场还有一段路程，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先不用，找个安全地方驻扎，派人观察城里的动静。” 曹霖应下，一行人驻扎好后，到了第二天，突然有人来报:“统领，黎城那边有情况！” 钟沐羽一听，匆匆把头发扎好，便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几人躲在城门不远处的灌木丛后面，就见今日城门大开，一大队人马出来了。 钟沐羽低声道:“是京城的军队，他们竟要走了？” 她握紧拳头的手微微颤抖，这些人既然要走，那是不是说明陆子渊已经被处理干净了？ 早春见状，立刻握住钟沐羽的手:“王妃别担心，一定没事的！” 为了不让身边的人担心，钟沐羽点点头，只见那群人和城门守卫说了几句话，便带人要走。 第202章 他们绝对不能有事 长长一队人看上去毫发无伤，士兵身上连个绷带都没有，个个健康的很，一看就不像打过仗的样子。 就在他们走到钟沐羽躲藏的位置时，远处突然有人骑马疾驰而来。 “郑大人！稍等一下！” 带头的郑将军一看，竟是宫里的送信人。 那人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来到大军跟前下马后，马匹竟叫了一声，倒在地上活活累死了。 送信人像看到救星一般，自怀里掏出密信交给郑将军，信上的字不多，郑将军看过后，神情瞬间严肃起来。 “皇上这是何意？” “回大人，陵王妃前几天失踪了，她消失没多久陵清那边就有了动作，一批精军朝着西北离开，皇上怕他们知道情况要来救人，特地命大人在黎城多待几日，一举歼灭他们。” 郑将军神情松懈下来:“有什么好担心的，那陆子渊已经按照计划死的透透的，他们来也没有用，要我看，还是该尽快回京城，然后抄了陵王府。” 听到他说陆子渊已经死透了，钟沐羽瞬间冒出一身冷汗，后面他们说了什么已经听不到了，只见郑将军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退回黎城。 待他们都离开，早春安慰道:“王妃您别胡思乱想，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死的。” 钟沐羽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乘风和止雨也跟随陆子渊同去，若是陆子渊出事，他们几个护卫也是凶多吉少，早春现在一副要哭的样子，并没有比钟沐羽好多少。 曹霖也安慰她们:“见不到尸体，一切都未有定数，好不容易都来这里了，可不能就这么放弃。” 钟沐羽低声道:“你说的对，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当务之急还是要去城里打听一下情况，一会我们便乔装打扮混进黎城，万一陆子渊真的……” 钟沐羽摇摇头，尽量把这个坏结果甩出脑海，而后坚定道:“万一他们真的死了，我们就让那群人陪葬！” 说完，几人回到营地，钟沐羽吩咐他们整顿装备，一部分人去战场那里打探，钟沐羽他们则乔装打扮入城，剩下的人留守。 钟沐羽自空间拿出几身寻常衣服，和早春，曹霖伪装成卖小杂货的游商，来到城门前。 守卫并没有多为难他们，问明了身份便放他们进去了。 即便是大白天的，黎城内也十分冷清，街道边只有零星的货商，大多数人家都是大门紧闭。 钟沐羽道:“早听说西北边境战乱频发又荒芜贫穷，没想到连这么大的城里都是这样。” 曹霖解释道:“这里土地贫瘠，又格外寒冷，根本种不出多少粮食，能走的人都走了，走不了的才留下，多亏元祁有派兵驻扎在这里，不然的话连个城池都留不下。” 几人找到一家客栈住下，累了这么多天了，早春说什么也要让钟沐羽好好休息，趁着这个功夫，曹霖便先去打探消息了。 到了中午，回来的曹霖自小二手中接过饭菜，拿去给钟沐羽。 钟沐羽和早春坐下后，早春朝他招呼:“曹霖，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身为下属，怎么能跟王妃一起吃饭，我去外面吃。” 钟沐羽道:“眼下情况紧急，就不用在乎那些虚礼了，正好趁这个时候你跟我说说打听的情况。” “这……好吧。” 曹霖戒备地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可疑人员后，便关上门进来了。 “回王妃，根据客栈老板所说，王爷是在四天前失踪的，王爷一失踪，郑将军便立刻派人去找，找了两天两夜都没有，这才收拾东西要离开。” 钟沐羽又仔细地问:“你确定是失踪，不是别的？” “是失踪。战后大家都会清点尸体，方便运回老家，如果王爷真的出事了，他们不会再去装模作样找两天，定会快速回京复命。” “说的也是，是失踪就好，找不到尸体就有希望，看来我们要加快动作了，这里寒冷贫瘠，如果他是身受重伤，那只怕撑不了多久。” 听到失踪，钟沐羽紧张的心情能稍稍放松一些了，此刻，她迫不及待就要去找陆子渊。 早春十分担心:“可是王妃，您怀着身孕又长途跋涉，实在不能操劳了，这些事就交给我们去办吧，您就留在客栈好好休息吧。” “可找不到陆子渊，我实在不放心……” 曹霖也劝说她:“早春说的对，您真的不能再继续劳累了，就相信我们吧。” 见他们两人这么坚持，钟沐羽便答应他们休息一下，当然也只有这一天，如果今天找不到，明天她也要继续去找的。 这一歇下来，身体的疲累让钟沐羽很快进入睡眠，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又进入到了梦境。 虚幻的梦境渐渐幻化出荆棘丛林的模样，似乎有什么信息在试图联系她。 尽管梦术消耗精力，可此时的钟沐羽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凝聚力量，尽可能地寻找着陆子渊的信息。 因为之前与他在梦中建立过深刻的联系，所以只要人活着还在睡觉，想找到他并不是没有可能。 钟沐羽在梦境的丛林中披荆斩棘，可终究还是身体太过疲惫虚弱，梦境的迷雾一下子散开，惊醒了她。 望着陌生的天花板，钟沐羽大口地喘气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早春进来点亮蜡烛，就见到满头大汗大口喘气的钟沐羽。 她拿出手帕，细细擦拭钟沐羽的额头:“王妃，您做噩梦了吗？” “不是噩梦，我就是想尽快找到他。” “奴婢也一样，乘风也是下落不明，奴婢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他，可再担心，也要先保重自己呀。” 钟沐羽抓住她的手:“我当然明白。对了，曹霖回来了吗？” “他回来过一趟，不过看样子并没有查到什么，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传回消息，总之这事着急是没用的。” 钟沐羽点点头，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整理好头发，看来，明天得带着所有人一起去找了。 第203章 出发，寻找陆子渊 第二天，钟沐羽整理了曹霖他们的情报，关于陆子渊的一点没有，但关于郑将军和皇上亲兵的行动，倒是打听不少。 那些人在这里无所事事的，倒也安分，只不过郑将军仍时不时派人去林中搜查陆子渊他们的下落，曹霖的精兵便跟着他们摸清了这里的情况。 钟沐羽了解过后，便给这些人分配任务，她和曹霖带上一队人亲自去找。 早春自知劝不动她，便顺了钟沐羽的意在客栈等着，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便出发了。 出城，来到林中的战场，众人发现外面有几个士兵在巡逻，钟沐羽问曹霖:“这几个人能快速解决吗？” “可以，交给属下吧。” 曹霖和身后的人打声招呼，他们便默默地分散开。这些人都是王府的精兵护卫，解决几个小兵是轻而易举。 只见几人身影瞬动，那些小兵尚来不及抵抗，便被斩于剑下。 解决了他们，几人便快速深入林中。 此地虽然贫瘠，但地势崎岖，沙砾岩石很多，一不小心便可能被石头划伤。钟沐羽小心翼翼地前行，她爬上一个小山坡，周围的景象尽收眼底。 钟沐羽问站在下面的曹霖:“这里缺少植被，一眼能望到头，那些人既然查了许多遍，那这一片应该找不到线索，曹霖，我们的人可有查到什么特殊的地点？” “回王妃，我们可以去王爷失踪的地方看看，虽说那里也被搜过，可他们人多眼杂的，说不定会遗漏什么细节。” “有道理。抓紧时间。” 钟沐羽自山坡上下来，便跟着去了曹霖说的地方。 愈是往里走，地势愈复杂，慢慢地竟然也看到了一丛一丛的灌木，他们的行进速度也不得不慢下来。 “到了王妃，就是这里。” 曹霖停下脚步，眼前是一个长满枯黄灌木丛的长陡坡。 钟沐羽向下探头，这里似乎也不陡峭，要说人掉下去失踪似乎也不太可能。 曹霖又补充道:“过了这里便出了元祁的地界，对面就是细戎了。” 钟沐羽问:“这种地方不至于让人失踪吧？你说他会不会让细戎的人给抓走了？” “应该不会，如果是被人抓走，郑将军不至于在这里搜查那么多天。” 钟沐羽思索道:“万一这是一个计策呢？别忘了，细戎已经与我们议和，可紧接着就发生这种事，在皇上故意派陆子渊去送死的前提下，我想……” 曹霖恍然大悟:“您是说……若真是这样，那皇上执意处死王爷，细戎的人也不会保全王爷性命到现在。” 要是这么说，那就等于判了陆子渊死刑。 钟沐羽当然不想这么早下定论。 “先不要想这种事，曹霖，我们下去看看。” 曹霖立刻拦住她:“王妃不可！这陡坡看上去不危险，可灌木丛这么茂盛，难说下面是什么情况，您还是歇着，让属下来吧！” “那就快找人下去，做好保护措施。” 钟沐羽退到一边，曹霖让几个护卫系着绳子下去，在等待的功夫，钟沐羽环顾四周:“不知道郑将军的人是否有仔细搜过这里。” “应该搜过，既然是皇上的命令，他们自然要稳妥。” 看着那一丛丛的杂草，钟沐羽只觉得心烦意乱。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偷偷自空间拿出几把割草的刀，交给剩下的护卫:“这些草阻碍视线，找什么线索也不容易，这个时间我们设法清除一些杂草，或许能发现什么。” 曹霖点点头:“王妃说的有道理，那便动手吧。” 剩下的人便开始处理这些杂草，过了一会，下去的人都上来了，然而一无所获。 钟沐羽虽然失望但也坦然接受了，别人找了好几遍都找不到，不可能他们一找就找到了。 此时，一个下去的护卫道:“虽然杂草丛生，但底下的地面还算平坦，若是趁乱在杂草的掩护下逃跑，也确实可行，要不我们再下去，往四周找找。” 钟沐羽道:“下面若是好走，我也下去找找。” “可是王妃您……” “别担心，都来这里了，说什么也不能坐以待毙，既然下面没有危险，那我就下去。” 曹霖道:“那属下让人一路清理一下坡道，好让您更容易行走。” 钟沐羽道谢后，便整理好衣服，系上安全绳跟他们下去了。 在周围人的清理下，坡道的部分杂草渐渐除去，显露出底下泥土的样子。钟沐羽试探着滑下去，直到稳稳落地，才放下心来。 此时，剩下的护卫们也都陆陆续续落地了。 他们自动把钟沐羽围在中间，一边探路一边去寻找。 走了一段路程后，大家便歇息一会，为了提高效率，钟沐羽还分出一部分人去周围找找看。 就这样找了近一天，天色渐渐暗下来，不远处也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叫声。 曹霖叹息道:“王妃，还是先回去吧，明日再来看看，这里到晚上只怕会有危险。” 钟沐羽看向身后，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出很远了。 明日，若是郑将军发现看守这里的士兵都死了，他们明日还能进来吗？ 好在空间里物资不少，钟沐羽咬咬牙:“继续找。” “可是王妃，我们带的物资可能不够用。” “不用担心，我自然有办法。你要知道，今日我们这么多人出了这里，明日可就未必能再来了。” 经过钟沐羽的提醒，曹霖也瞬间理解了，若不是担心钟沐羽的身体，他自然想带着兄弟们找一晚上，既然王妃心里有数，那就继续找吧。 曹霖下令让一些人找个合适的地方扎帐篷，又让人去打猎和准备晚饭，剩下的人则继续去找。 钟沐羽想帮助他们准备晚饭，然而护卫们纷纷让她去休息，百无聊赖之际，她便去周围溜达，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他们所选的位置是一个背风的小山坡，易守难攻便于观察，钟沐羽拿着照明灯拨弄着草丛，突然草丛中一个反光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第204章 古国的地宫 那细小的反光没有逃过钟沐羽的眼睛，她打着光小心翼翼地靠近，这才看清，原来是一颗小小的玻璃珠。 玻璃的制作工艺目前只存在于王府的那些工匠手里，再加上钟沐羽曾给陆子渊的荷包上坠过一个玻璃珠，所以她坚信这颗珠子一定是陆子渊的！ 激动的钟沐羽立刻拨弄着四周的草丛，果然又在不远处发现几根流苏，既然陆子渊身上的东西在这里，那是不是证明他路过这里呢？ 顺着这个方向，钟沐羽慢慢往前走着，不料竟一脚踩空了！ 看着茂盛的草丛中居然有一个大洞，钟沐羽一个不小心，竟然整个人掉了进去。 “啊！！！” 灯光伴随着她的尖叫消失在现场，她走的不远，出来捡拾柴火的几个士兵听到了她的叫声。 “刚刚怎么有女人的尖叫？” “女人？在这荒山野岭里唯一的女人也只有王妃娘娘了吧？” 说到这里，几人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空无一人。 他们连忙赶回营地，果然没有看到钟沐羽的身影。 曹霖见他们这么莽撞，问:“你们这是撞见鬼了？” “统领，您可有看到王妃娘娘？” “王妃？她不在这里休息吗？” “属下刚才在外面听到女人的尖叫，回来又没看到王妃娘娘，怕是出了什么事情。” 曹霖一听，果断叫上周围的人:“你们在哪里听到的声音？快去看看！” …… 地洞内，钟沐羽揉了揉摔疼的屁股，爬起来打量四周。 这地洞不深，又有杂草缓冲，没有让她受伤，只是凭她一人之力爬不上去，需要借助梯子。 就在她打算从空间中拿一个梯子爬上去时，旁边的情况吸引了她的注意。 四周都是浑然一体的硬土层，可有一处地方的土层像是后期填补的，钟沐羽悄悄凑过去，用手一抠，居然轻易抠下一块。 她连忙又多抠了几下，慢慢地露出一个平整的拱形。 钟沐羽心想，这地洞内莫不是还有别的秘密？ 心念一动，她便拿出一个铲子快速挖起来，没几下，就挖出了后面的空洞，全挖开后，竟是个半人高的拱形洞口。 钟沐羽拿手灯往里照了照，黑漆漆的，看不清有什么，不过却能感受到风，既然有风那就是有另一个出口，她便壮着胆子进去了。 一开始，洞口还十分逼仄，可没走多远后，居然出现了一片深渊，钟沐羽急忙止步，拿灯照了照，瞬间吃惊不已。 地面距离小洞口并不高，可这个空间是用石砖垒成的，旁边还有残存的雕像。 钟沐羽脑中闪过一个想法，这可能是个古墓。 里面很深，据说有的古墓会有暗器来防盗墓贼，钟沐羽不敢再独自往前了，她艰难地转身，打算回去搬救兵来。 原路返回后，她便听到上面有呼唤自己的声音。 于是钟沐羽也立刻扯着嗓子喊:“我在这里！” 众人循着声音，很快找到了她，曹霖松了一口气:“王妃，您没受伤吧？” “我没事。” “那属下这就拉您上来！” “等等！” 钟沐羽制止了他:“曹霖，这洞里另有玄机，我感觉不简单，你快带几个人下来看看。” 说着，她还特地侧开身，让出那个半人多高的洞口。 曹霖问:“您进去看过了？” “看了，不过里面很大，我猜可能是个古墓，怕有机关所以没有贸然进去。只是我想，这里的地势一眼能望到头，郑将军却搜了许多遍都找不到人，难保他们不是躲进这种地方了。” “王妃说的有理，如此您先上来，让属下带人去探探路。” “不用，我留在这里，你们去探路，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也进去看看。” “好，那就都听王妃的。” 如今曹霖深知钟沐羽的脾气，也不再多劝，便带着几个人先下去了。 就在他们落地后，钟沐羽不知从哪里变出几个小手电筒，依次分给他们。 “里面空间狭小，蜡烛火把都不方便，用这个。” 曹霖一脸疑惑:“您随身带这么多？” 钟沐羽模棱两可地笑道:“有备无患嘛。” 好在曹霖没有深究，在他的带领下，一队人先进去了。 没过一会，一个士兵折返回来:“王妃，曹统领说里面安全，请您也带几个人进来吧。” 钟沐羽点点头，便又招呼了几人，钻进那小洞。 跳下去后，曹霖等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到钟沐羽，他立刻上前护着，确保她不会摔伤。 “启禀王妃，这里没有机关，依属下看，这里不是一座古墓，而是一个遗迹？” “遗迹？” 钟沐羽又看了看周围，她不知道这里的古墓都长什么样，但要说遗迹，这也不像住人的地方。 曹霖点点头:“没错，三百多年前这里曾有一个玉华国，后来因为战乱消亡，或许这里就是玉华国的遗迹。若是这样，那就不会有什么机关了，我们可以放心往前走。” 钟沐羽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那些饱经风霜的雕刻，或许这里曾也有过一段故事，只是现在她无心去欣赏了。 地宫的面积很大，看上去像是为了逃跑或者储存物资而建，大家顺着风往前走，此时，阴影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王妃！” 钟沐羽茫然回头，对上了同样茫然的一群人，直到，旁边的阴影中默默出现了一个身影。 看清那人后，钟沐羽瞬间激动:“止雨？是你吗？” “是我！真的是王妃！” 钟沐羽连忙走过去，如今的止雨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看样子在这里待了许久。 “你怎么在这？王爷和乘风他们呢？” “王妃放心，王爷和乘风都在这里，我们有几个弟兄也在这里，刚刚属下听到声音，还以为敌人找来这里了，没想到竟然是王妃！” “当然，我听说了你们的事就带人来了，快带我去见王爷！” 钟沐羽迫不及待地就想见到陆子渊，止雨也不再耽搁，带着她左拐有拐，终于在通道的尽头见到了两个护卫。 第205章 王爷，王妃她来了！ 见是钟沐羽来了，他们连忙进去通报:“王爷！是王妃！王妃来了！” 石屋子内点着昏黄的油灯，可钟沐羽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石床边的陆子渊。 陆子渊显然是不敢相信，直到钟沐羽紧紧抱住他，感受到那熟悉的温暖后，他才知道这不是梦。 钟沐羽抱的很紧，不知是不是碰到了他的伤口，陆子渊倒吸一口气，钟沐羽立刻松手，紧张地观察他:“你哪里受伤了吗？” 陆子渊道:“确实受伤了，不然也不能滞留在这种地方。” 钟沐羽看向旁边，乘风头上包着纱布，右胳膊吊在脖子上，而陆子渊腿上和腰上也有包扎的痕迹。 不仅仅是他们，止雨和剩下的两个护卫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伤。 “竟然伤这么重，伤口都好好处理了吗？” 此时，乘风道:“从另一个出口出去就是细戎的一个聚落，这些时日全靠止雨他们伪装成当地人去找实物。可药品实在金贵，为避免引起怀疑，只能找周围有的止血草简单处理一下。” “那怎么行！伤口恶化就麻烦了，我来给你们处理。” “可是王妃，你们就这么找来，怎么处理啊？”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 钟沐羽先将他们都请出去，而后自空间内拿出伤药，重新给陆子渊上药。 陆子渊问:“你不是在皇宫里吗？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怎么知道我会出事？” 钟沐羽手没停，一边上药一边问:“你还记得我之前被影巫抓走的事吗？我让赤玄竹用同样的方法把我移出宫的。 因为用梦术联系不上你，所以我就知道你出事了，回陵清带人找你。前几天我见到了京城的传信人，王府那边，只怕凶多吉少。不过你放心，府里的东西我都收起来了，下人也都遣散了，陆子英他什么也得不到。” 陆子渊叹了一口气:“是我大意了，想不到他竟如此急于除掉我，因此不惜和细戎的人联手。” 钟沐羽重新给陆子渊包扎好腿:“你的腿伤的很严重，好在没有伤到骨头，眼下陵清回不去了，你有何打算？” “我对他的皇位并没有觊觎之心，可如今在元祁和细戎我们已经无处可去，包括你带了的这些弟兄……” 钟沐羽心中一紧:“难道，你是想……” “我不想，可是羽儿，如此情形，我们还能怎么办？” 钟沐羽握紧拳头，她从来就不稀罕什么皇位，可现在他们被逼杀至此，若不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要是只他们两人远走高飞倒也容易，可陆子渊手下还有那么多人，以陆子英的性格断不会容他们，他们不能这么自私，弃那些人不顾。 她轻轻闭上眼睛:“当下，还是先解决眼前的情况吧。你还能走吗？” “应该没问题，你带了多少人来？” “三百，一部分人在城里盯梢，剩下的都跟来了，我们是硬闯的，可能到了明天一早他们就会发现。” 陆子渊点点头，看来情势很严峻。 给陆子渊包扎好后，钟沐羽又检查了剩下四个人的，好在除了乘风，其他人都伤的不重，一切准备就绪，大家便商量如何离开这里。 止雨道:“从另一个出口出去便是细戎境内，从细戎返回元祁肯定不行，沿途不仅有他们部落的人，还有元祁的关隘。” 曹霖补充道:“可郑将军还在黎城，他们人数可比我们多的多，在这里突围也很困难啊。” 钟沐羽突然笑道:“困难？你们练了那么久的枪法，别说还打不过那些人啊！” 曹霖眼睛一亮，新武器的威力大家都有目共睹，要说突围确实可以，只是这人数也太悬殊了，还是不能太自信。 此时陆子渊开口了:“罢了，如今无论怎样都得离开这里，便从黎城那边突围吧，明天一早就开始，大家都尽量保全自己。” 曹霖点点头:“好，属下这就派人通知留守在黎城的兄弟，还有早春姑娘，让人先把她接去安全的地方。” 乘风一听，连忙问:“早春也来了？她不躲起来，跟来这做什么？” 钟沐羽笑道:“自然是担心你啊。” 曹霖补充道:“她是担心乘风，但更担心王妃，王妃怀着身孕来冒险，一路上都是她在照顾的。” 众人这才想起钟沐羽的身孕，毕竟月份小，外表还看不出来，可这一次次的冒险，对一个怀孕的人来说也是不好的。 陆子渊分外担心地看着她:“这一路上，你身体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我健康着呢，作为我们的孩儿，可不能连这点苦都受不住。就是，格外容易疲惫些。” 钟沐羽无奈地笑了笑，虽然陆子渊现在的状态不好，可钟沐羽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再隐藏也还是能显出疲惫之态。 “让你受苦了。” 陆子渊揽过钟沐羽，既然事情已经商讨完毕，大家便各自分散，早点休息。 守在陆子渊身边，这是钟沐羽这几日睡的第一个安稳觉。 …… 一夜过后，天蒙蒙亮，钟沐羽还在睡梦中就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了。 “王爷！刚才有人来报，郑将军的人似乎发现了我们，如今正带着人往这边扫荡！” 钟沐羽瞬间惊醒，她坐起来后，就见陆子渊已经穿戴准备好了。 “他们这么快就来了？” “是啊，不过我们早有准备，配合你的火器，定能战胜他们。” 陆子渊走过去，把钟沐羽睡翘的头发全部抚平，示意她安心。 此时大部分人都回到地面了，钟沐羽也不再耽搁，和陆子渊收拾好就往外走。 看着那比人高的土坑，钟沐羽担心地问:“陆子渊，你的腿能行吗？” 陆子渊笑道:“又没有伤到骨头，别小瞧了你夫君啊。” 说完，他便顺着梯子，一脸平常地往上爬。 钟沐羽看不出他是不是疼，只能寸步不离地护着他。 外面的人已经准备好了，见他们两人出来，他们便自发将两人护在队伍中间。 因为来时的路有人扫荡，回去时大家便走了另一条路线，企图绕开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