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复仇不恋爱,摄政王你能走远点吗?》 第一章 放肆!凭你也配直视本王!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引本王!说!是谁派你来的!” 一道阴鸷的声音席卷而来,随即,陆云笙便觉得脖子被人狠狠地掐住。 她的睡意瞬间被击散,猛然睁开眼,正对上一双阴沉冷厉的眸子。 眼前的男人一双眼裹满了杀气,似乎要将陆云笙生吞活剥。 陆云笙眉心紧蹙,回想起昨夜的情景。 若非她在制药时意外摔碎了瓷瓶,导致自己吸入了自制的春药,岂会被这个自己送上门的男人占了便宜! 陆云笙自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前世就是被下了药,遭人趁虚而入。 她被他的花言巧语欺骗,爱上他又付出一腔真心,最终却被那个男人所害。 这一次,她必须要把这个男人给解决掉!以绝后患! 见她还在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男人眉心一拧,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心底同样生了几分杀意。 “放肆!凭你也配直视本王!”暴怒的声音响起。 陆云笙的眸子陡然一睁:“本王?想当王爷想疯了吧你!” 别看陆云笙自小在山谷长大,京城的消息,她可是万事通。 皇室一共八位皇子,三位公主!除了太子,唯有两位封了王!那两位的画像,她是见过的,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陆云笙用力掰扯着男人的手腕,可男人力气巨大,掐的她快喘不过气了。 “本王的耐心有限,老实交代,你背后之人是谁!” 陆云笙思绪纷飞。 这个人不像是说谎,眉峰凌厉,气势非常,定然不是普通人。 等等! 陆云笙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阵震颤。 “你!你是摄政王!傅南霄!” 大周的摄政王傅南霄,来无影去无踪,除了皇室中人,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素日里,他都是带着一张恶鬼一般的面具! 传闻里的傅南霄是个嗜血狂徒!手段残忍! 最让她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竟然是原主的婚约对象!当年,这具身子的亲娘救了先帝一命,换来了一份嫁入皇室的婚约! 怎么就这么巧! 傅南霄犀利的眸子危险地眯起来:“呵!知道本王身份的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手上的力道陡然收紧,陆云笙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傅南霄的手腕。 艰难地开口:“我……能治你得病!” 昨夜,她便发现了。 这个男人确确实实有病! 若非他是自己成亲的对象,她定会下手解决了他。 现如今,她以给他治病为筹码,让他和自己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摄政王位高权重,日后做事会有诸多便利! 察觉到她眼底的算计,傅南霄眸光越发深沉。 陆云笙看到了他眸中爆发出的凌冽杀气。 “我...我是大夫...你经脉受损多年,不能用武。” 傅南霄打量着她。 一张鹅蛋般的小脸,肌肤精致得像瓷娃娃,可眼睛里却丝毫没有惧意和妥协。 有点意思。 他松开了手,慢条斯理拿出帕子擦拭自己触碰过陆云笙的那只手,眉眼之间尽是嫌弃。 “本王如何信你?” 陆云笙指缝里多了几根银针,手腕用力一甩,银针便没入了男人的手腕,霎那间,一股热流顺着他的手腕传遍全身。 暖流过后,他便觉得自己的手腕有力了许多。 再看向陆云笙时,他的眸子多了几分探究。 “现在信我了?” “你有什么目的?” 傅南霄依旧持怀疑态度。 陆云笙没空和傅南霄在此周旋,只冷冷道:“王爷去了定国公府便可知晓!” 今日是原主嫡姐的生辰宴,她要将原本属于原主的东西拿回来! 算算时辰,也该动身了。 言罢,陆云笙一步跨出了屋子,衣角消失在门扉处。 傅南霄握了握手,感受到手腕的力量似乎恢复了一些,并没有去阻止陆云笙离开,余光瞥见床榻上的一抹血渍,犹如梅花绽开,晕染了床单。 他眉峰顿时一紧。 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于溯破门而入,见傅南霄坐在床榻上,惶恐上前跪拜:“属下来迟,请王爷责罚!” “昨夜之事何人所为?” “是太子手下的人所为,给您下了多情散。”于溯抬眼偷瞄傅南霄。 多情散必须要女子才能解毒,王爷好像... 傅南霄眸光一眯:“查这里住着的女子!尽快!” “是!” 于溯不疑有他,连忙飞奔出去。 傅南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锐利的眉峰一挑。 呵,真是一只有意思的小野猫! ...... 陆云笙身穿破烂的乞丐装,带着面纱,仰头看着庄严的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定国公府! 小小的一个生辰宴,让国公府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喜气。 前来赴宴的都是达官显贵。 陆云笙眉眼阴冷了几分。 她这副身子原本是定国公府的庶女三小姐,定国公府是医学世家,甚至出过几人医术比御医还要高。 五岁那年,有算命先生说原主不通医术,是个天生的废物,且命中带煞,留在定国公府会是个祸害,挡了其他人的气运。 那个没人性的爹便要把原主赶出府,原主的亲生母亲奋力维护,被打了十个板子,重病忧思而亡。 然后,原主又被继母虐待,有时三天吃不上一口饭,穿的都是破布烂衫,最终活生生被饿死! 死后的尸体被丢进了荒无人烟的山谷里! 定国公府甚至都没想好好安葬,生怕原主死后也会坏了家族气运! 也许是老天爷看不过眼,身为二十一世纪天才医女的她穿越了过来。 穿越后,她在山谷里遇到了隐世神医,得了他所有的真传,医术足以冠绝天下。 什么废物!都是狗屁!她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更是医学天才! 那道士定是受人指使! 臭道士,要是被她抓到,一定亲手扒了他的皮!把他的五脏六腑全都喂狗! 既然她穿越过来,定要让定国公府所有人后悔! 还要为死去的原主亲娘伸冤报仇,当年的十个板子根本不致死,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第二章 大闹宴席!滴血认亲! 定国公府门口的人越来越多,身份也越来越尊贵。 陆清欢的生辰宴之所以如此隆重,不仅是因为定国公府的地位,更是因为她和摄政王傅南霄即将成婚。 傅南霄手握重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朝中重臣上赶着巴结。 陆云笙双手抱胸冷笑,觉得十分讽刺。 她自生自灭十年,定国公府却像没事人一样!当真是没人性! 况且,和傅南霄有婚约的原本就是陆云笙,那是先帝为了报恩定下的,竟然被定国公府李代桃僵! 好大的胆子! 陆清欢想代替她嫁入摄政王府,白日做梦! “定国公府抛弃亲生女儿十年,任其自生自灭!毫无人性!” 陆云笙突兀的叫喊声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 定国公府抛弃亲生女儿? 这个爆炸性消息在一瞬间传开,周围围拢的人越来越多。 定国公府门口的迎宾小厮赶忙跑进去向陆泊汇禀,不多时,陆泊、林氏和陆清欢一齐现身。 拨开人群,三个人挤到了前头。 即便她带着面纱,可光是看到陆云笙那双露出的凤眸,陆泊一下子便想到了当年风华绝代的林朝曦,陆云笙的生母! 她那双眼睛格外好看,仿若天边火红的霞光,让人一眼便心生留恋。 “你是何人!敢到定国公府门口来撒泼!” 林氏呵斥的声音拉回了陆泊的思绪。 他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小乞丐。 “父亲,母亲,我是你们的女儿陆云笙啊!”陆云笙抬起一双泪眼,豆大的泪珠顺着眼尾滑落,好不可怜。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眸光惊恐万分。 陆云笙十年前就死了,不可能还活着! “胡说八道,我那可怜的小女儿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你是哪里来的冒牌货!”林氏厉声道。 “母亲,女儿大难不死,你们不应该开心吗?”陆云笙眼睛里的光缓缓暗下去:“难不成,父亲母亲和姐姐不希望云笙回来?即是如此,那云笙走就是了!” 陆云笙一边抹着眼泪抽噎,一边转身走。 周围的人群顿时露出鄙夷的神色,纷纷斥责定国公府无情无义。 “国公夫人这些年经常哭诉自己的小女儿可怜,年纪轻轻就没了,我还以为她多善良呢!” “如今女儿回来了,大难不死,他们竟然不想认!” “敢情之前都是装出来的!用自己的小女儿博取同情,真够可以的!” ...... 陆清欢眼神一暗上前一步,拉住了陆云笙,表现的十分温柔:“你别怕,若你真是我妹妹,我们肯定不会不管你的。但,我妹妹确实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如果你不是,我也不会放你走,我妹妹已经够可怜了,我绝不允许有人冒充她!” 陆清欢的话顿时让在场的人刮目相看。 她被称作京城第一美人,温柔贤淑,又精通医术,受人敬仰! 林氏和陆泊也反应了过来。 “没错,清欢说得对!”陆泊端着架子开口:“你如何证明你是我的女儿!” 陆泊的心定了几分。 当年,他亲自探的陆云笙的鼻息,确认她死了才将她扔出去!她绝对不可能活着! 她的尸身应该被山谷里的狼或野兽啃食了才对! 这样的灾星,应当尸骨无存! 这才是他们要的结果! “可我身上的确流着的是和父亲相同的血!”陆云笙的手指不安地揉搓着手指,楚楚可怜地看着陆清欢,话里却带着暗示。 一句话点醒了陆清欢,她提议道:“父亲,母亲,不如滴血认亲吧!” 陆清欢眼底划过一抹算计! 管她是不是真的陆云笙,在水里做点手脚,让血不相融就是了! 林氏忙不迭地点头:“清欢说的对!滴血认亲!” 陆泊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心里也平稳了几分。 “那就滴血认亲!” 陆云笙暗暗勾起了唇角! 她是穿越者,知道滴血认亲并不准确,但也知道古人信服这个,刚刚就是她故意暗示的!且早有准备,如果陆清欢想要使诈,呵呵。 陆云笙袖子里的银针悄无声息地贴在指尖。 陆泊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府内的小厮端来一碗清水,小厮会意,将做了手脚的清水呈在陆云笙面前。 “你别怕,若你真是我的妹妹,欢迎你回家!”陆清欢微微一笑,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更让人对她赞不绝口。 可她眼底的阴毒,陆云笙看的真切。 这点小儿科的手段,还想在她面前耍? 陆云笙利索地割破了手指,指尖轻点水面,将血滴了进去,而银针上的药也顺势融了进去。 就算血型不同,她也能让两滴血相融! 接着,便是陆泊。 林氏陆泊以及陆清欢三人十分自信地看着碗中的两滴血。 能相融就怪了!毕竟,里面可是加了料的! 陆清欢斥责的话已经到了嘴边,正打算将她痛骂一顿,然后赶走! 可人群中有人惊呼道:“血真的相融了!!!” 陆清欢嘴角的笑容逐渐皲裂,抬眼看过去。 相融了!这怎么可能! 林氏和陆泊也面露惊愕,诧异地看着那碗水! “这......这怎么可能!”林氏长大了嘴巴,脱口而出。 “国公夫人,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小女儿没死,这不是皆大欢喜吗?难不成,你还不乐意?”有人开口。 林氏嘴角的笑容有些牵强:“没...我当然是高兴的!” 若非是在府门口,这么多人看着,她定是要将她打死丢出去的!岂会给她这种机会! “父亲母亲,姐姐,你们好像不太高兴,你们不想认我吗?”陆云笙的眼泪簌簌下落,单薄的身影更显得可怜没人爱。 陆清欢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硬着头皮,挤出几滴眼泪:“我们怎么会不想认你!可怜的妹妹,你受苦了!” 即便是再不情愿,林氏也只好装模作样地握着她的手,表现得很心疼。 陆云笙顺势搭上她的手,顺手将她手腕的镯子给撸了下来,然后装作惊喜道:“母亲要送我这个镯子?多谢母亲,云笙很喜欢!” 林氏:??? “我...我没...” 陆清欢连忙打断林氏的话,朝她摇摇头,眸光却越发暗沉:“母亲,一个镯子而已!” 林氏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周围的人都看着,她又没法要回来!可那是她最喜欢的镯子!乃是当今皇后所赐! 这个小贱人!等宴席结束,她定要剥了她的皮! 第三章 奇耻大辱!陆云笙已经失身! “妹妹能在今日回家,我真是太高兴了。”陆清欢握着陆云笙的手,喜极而泣,眼泪仿佛不要钱似的,大颗大颗往下掉:“姐姐带你去换衣服,走。” 陆云笙顺势跟着她进了国公府! 陆泊也只能陪笑着,迎着诸位贵客往国公府里进。 林氏不肯善罢甘休,偷偷唤来贴身伺候自己的嬷嬷。 “李嬷嬷,找天下阁或者知心酒铺的人去查,多少钱都行!一个时辰,我要知道她这些年在哪儿苟活!” “是!” 国公府的后院早已备好了酒席,众人坐下,气氛热烈。 陆清欢找了一件极其普通的衣服给陆云笙换上,生怕她抢了自己的风头。 陆云笙早有心理准备,乖乖换好衣服,脸上的面纱却没有摘下来。 待回到宴席上,陆清欢十分亲昵地挽着陆云笙坐在一起。 陆清欢端着酒杯附和那些谄媚之人,掩去了眼底的一抹算计。 想用面纱遮丑,待会儿就让你原形毕露! ...... “王爷,国公府的人去了天下阁!要查陆云笙的消息!” 于溯半跪在傅南霄身前,道。 天下阁是他创立的,这天底下的消息逃不过天下阁的探子。 有钱人会花钱买消息,但价格昂贵。 傅南霄眸底的冷色浓郁,沉声道:“跟她说,双倍价格!” 于溯一愣。 王爷何时也会趁火打劫了! “可咱们对面还有个知心酒铺!” 知心酒铺和天下阁同样是天下通,不过知心酒铺接待的大多都是普通人,且价格实惠。 但京城的贵胄大多会选择天下阁,亦是为了彰显身份。 “若是不肯花钱,他们不会优先选择天下阁。” “属下知道了!”于溯缓缓站起身:“还有一件事,国公府又派人来请...” 傅南霄淡然地瞥了一眼于溯手里烫金的帖子,沉着脸不语。 这意思于溯看懂了,主子不想去。 “明白了。”于溯将帖子收好,转身想走。 “慢着!” 于溯停住脚步,回过头。 “半个时辰之后去。” 于溯愣了一下,也不敢多问:“是。” 王爷的心思猜不透,前些天还说不会娶国公府的嫡小姐,现在又要去参加人家的生辰宴! 果然王爷也逃不过美人的手掌心吗? 这头,李嬷嬷带着消息匆匆回了国公府。 听了她的回禀,林氏面色大喜,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此话当真?” “真真的,奴婢得了消息后,亲自让天下阁的人带着去了那片山谷,陆云笙住的就是一个小木屋。而且,床上还有血渍呢,以奴婢这些年的经验来看,绝对是发生不久,像是昨夜。” 李嬷嬷话音一落,林氏嘴角的笑意更浓。 小贱人,看这下你死不死! 她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朝着定国公陆泊俯了俯身子:“老爷,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泊拧眉,心中有些烦躁。 “不知当讲不当讲便不讲!”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陆云笙的事闹得够他烦了! 林氏神色一僵,却自顾自道:“此事不说,恐怕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这关乎于国公府的名声!” 陆云笙挑眉,心中已经预料到了她要说什么了,好整以暇地看着。 林氏睥了一眼陆云笙,心头暗爽。 陆云笙,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陆云笙在回来之前在山中和陌生男人苟合一夜,失了身!所以才回到国公府来,寻求庇佑!此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林氏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得意。 众人愕然!诧异又鄙夷的目光顺势投向了陆云笙。 “母亲,您没有证据,怎么能如此污蔑妹妹!”陆清欢佯装维护陆云笙。 “此事是李嬷嬷亲眼所见,她所住的屋子里还有痕迹,床榻上甚至还有血渍!”林氏顿时感觉畅快了不少,像是大仇得报一般:“如若老爷不信,可以让李嬷嬷带她去验身!我国公府清明几世,容不下这样不贞不洁之人!” 陆泊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耳边不断传来众人指指点点的声音。 “国公府今日这戏有些意思!” “国公爷英明一世,没想到被摆了一道!” “兴许,国公府原本就是这样的家风,那陆清欢长相貌美,会不会也......” ...... 那些不堪入耳的话,顺着风流进陆泊的耳朵,十分刺耳! “李嬷嬷,带她去验身!”陆泊几乎咬碎了银牙,冷着脸道。 “是!”李嬷嬷应声,招呼几个婢女去抓陆云笙,生怕她跑了。 “不必了。”陆云笙缓缓站起身,掀起眼皮,冷冷道。 “云笙,你若是委屈你就说出来,姐姐替你做主!”陆清欢假惺惺地握着她的手,可上挑的眼尾还是暴露了她心底的窃喜。 “母亲说的对,我的确......” 陆云笙的话还没说完,陆泊的怒火已经降了下来:“你还敢承认!国公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恬不知耻!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来人,将这个逆女给我拖下去,浸猪笼!” 陆云笙凤眸微敛。 陆泊巴不得把她处死了吧! 很快,笼子便抬了上来,陆云笙冷眼看着,无动于衷。 算算时辰,那个人也该来了! 若是没有底气,她也不会回来,甚至连屋内的痕迹都没清理,故意给她们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 也正是这个把柄,她会让陆清欢失去她引以为傲的婚约! 几个家仆上前,抓住了陆云笙的胳膊,正欲将她塞进笼子里,林氏和陆清欢已经等着看好戏了。 是她自己回来送死!没人能救得了她! “谁敢动她!” 突兀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顿时汇聚过去。 傅南霄大步走进来,睥睨天下的气势尽显无疑。 陆云笙抬眼看过去,如同昨晚,月光下的他一样,精致的眉眼仿若精心雕琢。 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只是那恶鬼一般的面具遮住了大半的容貌,只能看得清深邃的眸子。 众人噤声,惶恐不安地齐齐站起来,朝着傅南霄行礼。 见傅南霄来赴宴,陆清欢心中大喜,面色难掩娇羞,迈步上前,欠了欠身:“王爷,您终于来了,臣女还以为王爷不来了呢!您能参加臣女的生辰宴,臣女很高兴。” 那娇羞的模样,实在是惹人怜爱。 傅南霄寒着脸,甚至都没施舍她一个眼神:“本王可不是为你而来,别自作多情!” 陆清欢笑容僵在嘴角,不可置信地抬眼看他。 他们的婚约是已经征得了皇上同意的! 她不顾其他,伸出手想去拉傅南霄的袖子,却抓了个空。 在她惊愕的眼神中,傅南霄大步走到陆云笙跟前,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抓着她手腕的家仆,神色间厉色尽显,语气里带着浓烈的压迫感:“放手!” 第四章 本王要娶的是陆云笙! 几个家仆吓得松开了手。 陆云笙揉了揉自己发疼的手腕,神色冰冷:“来的太晚了。” 傅南霄蹙眉:“不知好歹!” 陆云笙:真想直接弄死他! “王爷。”陆泊上前:“给您留了位置,请您稍等片刻,待微臣处理完家事,再陪王爷喝酒可好?” “处理家事?” “陆云笙不知廉耻,昨夜和男子苟合,做出有辱家风之事,必须得到严惩!”陆泊恨铁不成钢道。 “让王爷见笑了,我们一定处理好,绝对不会影响您和清欢的婚事!”林氏也陪笑道。 虽然不知道陆云笙怎么搭上的傅南霄,但凭她失了身这一点,傅南霄肯定不会替她出头! 傅南霄岂会看上她这种不知廉耻之人。 闻言,陆清欢心里也平复了几分。 “婚事?谁说本王要娶陆清欢了?”傅南霄冷冽的眼风扫了眼林氏和陆泊,然后一字一句道:“本王要娶的是陆云笙!” 陆清欢那张原本艳丽的脸在一瞬间皲裂。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愣。 林氏连忙道:“陆云笙昨夜失了身,配不上王爷,王爷身份尊贵,岂能......” 她以为说出陆云笙的丑事,傅南霄便会放弃,却不想,傅南霄直接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是本王!” 众人:!!! “什......什么?”林氏惊愕地张大嘴巴。 陆清欢也懵了。 陆云笙这个小贱人,何时勾搭上了摄政王! “国公夫人的耳朵若是聋了建议砍掉!”傅南霄阴鸷的嗓音听得众人胆战心惊。 林氏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后怕地退了一步。 唯有陆泊强行稳住心神,道:“王爷,此事不可儿戏!” “国公爷觉得本王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傅南霄冷冷地掀眸。 沉默了半晌,陆泊又开口:“可王爷和清欢的婚事,皇上已经点头了,而且,满京城都知道,清欢将要嫁入摄王府,若是现在换人...清欢日后还怎么嫁人!” 陆清欢红了眼眶,捂着脸哭,委屈得不成样。 这幅场景像极了陆云笙抢了陆清欢的未来夫婿,众人不免低语几句,皆是指责陆云笙的。 失身给摄政王,定是有意为之。 林氏听那些话对陆清欢有利,顺势抱着陆清欢哭:“云笙,你若是想要王爷,你直接与你姐姐说便好,何必用如此手段抢了去,你让你姐姐还怎么活!” 这番话更让众人确信陆云笙是个心机歹毒的女子。 陆云笙也强行挤出了几滴眼泪,睫羽上挂着泪珠,好不可怜:“可先皇定下的婚约本来就是我与摄政王,这怎么就变成是姐姐的了。” 傅南霄睨了她一眼。 还挺会演戏! “十年前有道士说国公府三小姐命中带煞,是个不通医术的废物,先皇怎么会赐婚她和摄政王!”有人疑惑道:“可真是为了抢亲胡说八道了!” 是啊,陆云笙和陆清欢一个天一个地,根本没得比! 众人皆是一脸鄙夷和不屑。 林氏和陆清欢的神色这才稍稍缓和,等着看陆云笙闹笑话! 见他们都不信,陆云笙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拿出一纸婚书来:“这是先皇盖印的婚书!婚书为证!” 红色的婚书缓缓展开,上面赫然是先皇的玺印!就算纸张有些破旧和磨损,可印章清晰可见!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林氏和陆清欢的脸色彻底绷不住了。 “原来是陆清欢抢了陆云笙的东西!好一手狸猫换太子!”有人低声道。 陆清欢的脸色顿时如白纸,她想辩解,却不知该说什么。 陆云笙那个小贱人怎么会有婚书,肯定是她娘林朝曦,一个下贱的婢子竟然私藏了婚书。 “父亲,母亲,姐姐,你们还有什么异议吗?”陆云笙一双澄澈的眸子看着脸色红白交加的三人。 像是耀武扬威一般,陆清欢感觉自己的颜面被她按在地上踩! 不仅搅和了她的生辰宴,还当众抢走了摄政王! 陆清欢抬起泪眼,希冀地眸光看着傅南霄,可傅南霄的目光始终落在陆云笙的脸上,让她心凉了大半。 阴毒的眸子狠狠地盯着陆云笙,陆清欢眼底的狠辣泛起。 她上前,握住了陆云笙的手:“对不起云笙,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别怪父亲母亲,他们都是为了国公府。既然你和王爷真心相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那姐姐祝你幸福,我委屈一点受些流言蜚语没什么的,只要你能开心。” 一副大义的模样,周围的人纷纷称赞她是个好姐姐。 陆云笙早已看出了陆清欢的心思,点头附和:“多谢姐姐成全。” 突然,陆清欢脚底下一滑,顺手扯下了陆云笙脸上的面纱。 “妹妹,我不是故意的!”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让陆云笙那张不堪入目的脸见人了! 小时候陆云笙便生的不好看,她就不信,长大了她能好看到哪儿去! 等她的真面目示人,大家一定会觉得,唯有陆清欢才能配得上摄政王!陆云笙根本不配!有婚约又如何,德不配位,定会被人耻笑! 然而—— “啊!” 在看清陆云笙那张脸时,陆清欢失声尖叫,手里的面纱掉在了地上。 她像是看到了什么鬼怪一样,惊恐地捂住嘴。 众人还以为陆云笙定是奇丑无比,纷纷看过去,结果,却看到了一张仿若天仙的容貌。 她那一双凤眸媚眼如丝,又弯又翘,十分好看。 白嫩的肌肤好似凝脂,翘挺的鼻尖以及绯红性感的唇瓣,无一不让众人惊叹!她的美就好像天边那火红的太阳,耀眼夺目!惊艳又热烈! 她虽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裙,是普通不过的面料,但是完全不影响她的美貌,说她艳压盛装打扮的陆清欢都不过分! 什么陆清欢,什么第一美人!和陆云笙比起来,简直是癞蛤蟆和仙女的区别! 陆清欢的指甲狠狠地嵌进了肉里,眼神更是嫉妒得发狂。 怎么可能!她小时候明明又黑又丑! 看见了陆云笙的脸,陆泊又想起了林朝曦,陆云笙和她年轻时比起来,不遑多让。 见陆泊神色异样,林氏沉着脸,心中怨念更浓。 林朝曦那个贱人,死了还能勾引男人! 当初,就不该让她死的那么痛快! 而陆云笙淡定地弯腰捡起帕子,握在手里:“姐姐小心闪到腰。” 第五章 逼迫她让出婚约! “怪不得先皇定下的婚约是陆云笙,先皇真是有先见之明!” “陆清欢一直都有第一美人的称呼,可如今看来,和陆云笙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摄政王眼光真好!” “可陆云笙不是个废物吗?恐怕配不上王爷吧?”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至少长的比陆清欢美!” ...... 陆清欢听到这些话,再也承受不住,捂着脸哭着跑了。 林氏目光晦暗地看了一眼陆云笙,扭头去追。 一场声势浩大的生辰宴在闹剧中结束。 “本王明日便会向皇兄说明一切,将婚约改回去。”傅南霄冷冷瞟了一眼陆泊,转身就走。 众人拱手相送。 “父亲,女儿去送送王爷。” 陆云笙俯身,转身跟着傅南霄出府。 “站住!” 陆云笙叫住了走路不回头的傅南霄。 傅南霄回过头,冷眼睥着她。 “我没答应嫁给你!” 陆云笙站在台阶上,低眸看着傅南霄。 两个人的眸光在空中对上。 傅南霄眯了眯眼,一步跨上五层台阶,逼得陆云笙后退了一步,眸色有些慌乱。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想让我治你的经脉!我们可以公平交易!但不是不经过我同意,随意决定我的婚姻!”陆云笙不喜欢被人拿捏的感觉,尤其是傅南霄这样深不可测之人。 “那你想如何?”傅南霄挑眉。 “一年的时间!”陆云笙竖起一根手指头:“若是一年之内,我治好了王爷的经脉,王爷便去皇上面前解除婚约!你我二人各奔东西,各不相干!” 傅南霄深色的眸子从她娇艳的脸上掠过,转身离去,留下两个字:“随你。” 不过是相互利用,各不相干也好! ...... 宴席不欢而散,陆泊一脸怒容,在正堂里来回踱着步子。 林氏抱着陆清欢在一旁啜泣。 婢女领着陆云笙进了正堂,陆泊才停下脚步,抬手指着她:“陆云笙!给我跪下!” 陆云笙轻抬眼皮:“为何要跪?女儿何错之有?” “你还有脸问!你搅和了你姐姐的生辰宴,还当众抢她的夫婿,你竟然还说何错之有?” “老爷,别吓到云笙了。”林氏装模作样道:“云笙也是迫不得已。” “什么迫不得已,都主动献身给王爷了,你还说是迫不得已?我看,她分明就是算计好的!不贞不洁,手段阴险!”陆泊脸上的怒色不减:“在摄政王和皇上说清楚之前,你最好主动放弃婚约!” “父亲息怒,若是妹妹喜欢摄政王,我就让给妹妹也无妨。”陆清欢哭哭啼啼的,眼睛红透了。 陆泊是十分喜欢陆清欢这个女儿的,乖巧听话,医术高明。 “你听听!你姐姐为了你,委屈自己,你怎么能那么自私!”陆泊越说越觉得生气。 陆云笙冷眼看着一家人丑恶的嘴脸。 “这门婚事,是我娘在世的时候定下的,我不会放弃!” “你!你这个逆女!”陆泊面色铁青:“来人,拿家法!” “父亲,不可啊!妹妹刚回来,不能对她用家法!”陆清欢跪下来,哭着求情,可眼底却有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清欢,你就是太善良心软,夫婿都被人抢走了,还帮着她说话?若是今日挨罚的是你,她定然不会替你求情!” 管家拿着一条长鞭走进来,双手奉上。 血红色的长鞭上缠绕着一圈带刺的藤蔓,一鞭下去定然会皮开肉绽。 “你现在同意还来得及!”陆泊手握长鞭,冷眼看着陆云笙。 几个家仆上前按着陆云笙,陆云笙神色间却毫无惧意:“摄政王要我,不要姐姐,父亲却将怒火发泄在我身上,父亲若是觉得女儿配不上摄政王,不如自己去找王爷!看他会不会妥协!” 陆泊自然了解傅南霄的脾性,说一不二! 就算是皇上,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我看你是不入棺材不落泪!”陆泊手握长鞭,目光冷锐。 几个家奴将陆云笙牢牢地按在长椅上。 长鞭高高地扬起,将要落下来之际,陆云笙淡淡地启唇:“摄政王明日约我去游湖,父亲觉得他若是见我身上遍体鳞伤,会如何?” 陆泊的动作直直地停在半空,手背上的青筋凸显。 傅南霄从不近女色,却和陆云笙有了鱼水之欢,可见对她和旁人不同。 陆清欢眼眶盈满血丝,嫉妒地发狂。 她凭什么!陆云笙凭什么! “滚!给我滚!” 陆泊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将手里的鞭子一扔,跌坐在椅子上,林氏忙上前安抚,心里有了别的算计。 陆云笙潇洒地站起身,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转身离开了正堂。 管家领着陆云笙去了她的院子。 水榭阁,这是林朝曦以前的院子,如今许久不住人,已经破败,院中的那棵大树已经掉光了叶子,只剩下枯木。 随后,管家送来了两名婢女。 “叫什么名字?”陆云笙拉了把椅子,用袖子拂去灰尘,坐下来,翘着二郎腿直视两个婢女。 “奴婢一心。” “奴婢二月。” “既然来了,以后就是我的人了。”陆云笙抬了抬下巴:“收拾院子,天黑之前收拾好。” 两个婢女却站着未动。 一心开口:“奴婢是来照顾您起居的,不是收拾院子的,三小姐还是自己收拾吧!” 陆云笙起身,抱臂冷笑一声。 林氏想安插两个探子来给她添堵。 “知道什么是奴才吗?” 一心和二月一怔,不等她们开口,一心的右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五个鲜红的手指印顿时出现在她的侧脸。 一心被打蒙了。 都说三小姐从山野归来,而且已经和摄政王有染,和不贞不洁的村妇一般无二。 她竟然敢动手! “三小姐,我们是夫人派来的!”一心不服气,梗着脖子道。 她以为搬出了林氏,陆云笙会怕。 谁知,左脸又挨了一巴掌。 一心只觉得耳根子嗡嗡作响。 “奴才就是奴才!顶撞主子就该打!你若是不服就滚!” 陆云笙冷厉的眸光乍现。 一心和二月是有任务在身,若是被赶回去,林氏定会打她们打得更狠。 两个人愤愤不平地瞪着陆云笙,心里不服,却不敢说话。 “怎么,两个巴掌还不够?” “奴婢...奴婢知错了.....” 两个人红着眼睛俯身,然后乖乖去收拾院子了。 同时,怨恨的种子就此在两个婢女心中种下。 第六章 干掉天下阁,知心酒铺天下第一! 暮霭沉沉之时,陆清欢扭着腰就进了水榭阁。 “妹妹。” 陆云笙准备了一套黑色夜行衣,听到让她反胃的声音,将衣服往枕头下一藏。 陆清欢推门而入。 “明日,你要和王爷去游湖?” “嗯。” 陆云笙不平不淡地应了一声。 那不过是她随口说的,陆清欢当真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们姐妹俩也好有个照应,万一你的言行举止惹怒了王爷,我也好在一旁帮你说话。” 陆清欢亲昵地挽着陆云笙的胳膊。 “明日再说。” “不会是妹妹自己决定的,还没跟王爷商量吧?” 傅南霄那般人,岂能闲到陪着陆云笙去游湖闲逛! 陆清欢认定是陆云笙为了不让父亲责罚而撒的谎。 先前,她和傅南霄的婚约定下之际,她多次邀请他出去游玩,无一例外,全都被傅南霄拒绝了,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你想去便去。”陆云笙眼眸微沉。 大不了,她明日亲自去请。 “那就多谢妹妹了。” 陆清欢的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等着看你明日出丑!摄政王谁的面子都不给,娶你也不过是因为你不知廉耻地献身罢了。 待陆清欢走后,陆云笙眯了眯眸子。 夜深了,水榭阁一片静谧。 陆云笙穿着准备好的夜行衣,偷偷溜出了国公府。 京城九街,知心酒铺 “小祖宗,你可算是来了。” 陆云笙一进屋,一个男人便迎了上来。 “顾清,今日可有国公府的人来找?” 她熟稔地坐下来,端着茶杯喝茶。 知心酒铺是她创立,分部已经开遍了大周,并且每次都能精准地开在天下阁的对面。 “没有,大概是去了天下阁。”顾清在她身旁坐下道。 “既然我来了,那我便要取缔天下阁!”陆云笙的目光犀利了几分:“一山不容二虎,天下阁必须干掉。” “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给他们添堵了,今夜便会有成效。” “嗯。”陆云笙点了下头,搁下手里的茶杯,眉心微蹙:“我师父找到了吗?” “还没有。” “这个死老头子,走的时候就给我留了一封信,老了老了还这么不正经,一点也不让人省心。”陆云笙无奈地摇头。 顾清又道:“天下阁也在找神医,听说有人花高价买神医的行踪。” 陆云笙猜到了几分。 傅南霄会出现在山谷,肯定是得到了消息。 他想找到神医,治疗他的经脉。 “别让他们先找到。” “我知道的。”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窜进来一个小厮,神色焦急地拱手道:“公子,大事不好了,我们派去天下阁捣乱的人只剩一人回来报信,其他人全都被抓了。” “一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顾清表面上呵斥小厮,眼神却有些后怕地撇向陆云笙。 老大若是发怒了,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天下阁的暗处似乎有高手守着...”小厮低下头。 “不是让你们偷摸做吗?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了?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发怒有屁用!你这个将帅都不靠谱,能指望手下完好完成任务?”陆云笙睨了他一眼,吓得顾清不敢说话。 “我亲自去!” “老大,别了吧,这件事我去处理,保证救回那些人!” “滚一边去!” 说话间,陆云笙已经围上了面纱,奔了出去。 顾清挠了挠头,看着还在发愣的小厮,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派人跟着!老大有丝毫闪失,我要你的狗命!” “是是是!” 陆云笙直接踹开了天下阁的大门,气势凌人。 天下阁正堂中央,站着两个人,脸上都带着黑色的面纱,只露出冷厉如冰霜的眼眸。 “把我的人放了!饶你们不死!” 于溯:???哪来的小混混,大言不惭! 他横在傅南霄身前,厉声道:“胆敢来天下阁撒野,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霎那间,从四面八方现身了二十几个黑衣人,手里的刀子在明灭不定的烛火下泛着冷色的光。 陆云笙丝毫不惧。 “我再说一次!放人!” 傅南霄推开于溯,往前走了一步:“你就是知心酒铺背后之人。” “你是天下阁的老大!”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派人到天下阁后院放火?” 陆云笙:顾清脑子有泡!居然让人去放火!他怎么不把自己的脑子给烧了!给他的那些毒药都是摆设吗? “自然是为了吞并天下阁,我知心酒铺要做这天下第一!”陆云笙毫不避讳,朗声道。 傅南霄眸光一震,眼尾微挑。 还从未有人在他面前如此叫嚣。 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陆云笙,那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昨夜,可是在他身上留下了好几道爪子印。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人!” “就凭这个!”陆云笙朝着地上扔了一个空的瓷瓶,瓷瓶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傅南霄的脚前:“你若是不想葬身此地,就把我的人安然无恙地放了。” 傅南霄眸子一眯。 此时,于溯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晃动,脑袋也有些晕眩感,周围已经有好几个人倒地不起。 “不好,主子快走!” “迷药?”傅南霄拧眉。 陆云笙双手环胸:“不止。” 这是她自己研发的药,呈液体状,倒在空气中会迅速蒸发,只要呼吸进去,便会四肢无力。 尤其是对武功高强之人格外有效果,对强劲的经脉有足够的抑制力! 傅南霄冷笑一声。 怪不得,这样一个小女子,敢单枪匹马地闯进天下阁! “来人,将知心酒铺的人放了!” 于溯大吃一惊:“主子!不可啊!说不定这娘们还有后招!” 陆云笙一根银针甩了过去,一下子扎进了于溯的脖颈间,于溯张着嘴巴,说不出话了。 “我和天下阁主人说话,哪有你一个下属说话的份,况且,你说的话很不中听!若是再口出狂言,下一次银针中的可就是你的命根子了。” 陆云笙眼底一阵寒气涌现,于溯下意识地收紧了双腿。 傅南霄面不改色地挥手,将人放了。 确认自己的人无事之后,陆云笙背过身,声音清冷:“半个时辰,他们就没事了。” 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天下阁。 傅南霄冷硬的唇角荡开一抹弧度:“查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 “主子,您不怕她继续对天下阁下手?” “那你是干什么吃的!” 言罢,傅南霄转头就走。 于溯趴在地上,四肢无法动弹,思索了半天都没想明白自家主子在想些什么! 第七章 父亲都能和洗脚丫鬟上床! 回了酒铺,陆云笙猛地喝了一大口水。 “小祖宗,没事吧?”顾清殷勤地靠过来。 “我给你的毒药呢?让你去放毒,你去放火!你脑子呢?放火有个屁用!” “我这不是想着先搓一搓他们的锐气嘛。” 陆云笙剜了他一眼:“你现在是打草惊蛇了!” “我哪里知道他们背后有高手撑着。”顾清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 陆云笙刚缓口气,门外便有小厮跑进来,还是刚刚那个报信的小厮。 他火急火燎地拉着顾清往外走:“公子,大事不好了,我们的后院着火了。” “着火?谁干的?” “天下阁!” 顾清:...... 陆云笙:......狗男人,睚眦必报是吧! 顾清扭过头,拧着眉心向陆云笙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陆云笙抬了抬下巴:“自己去解决,若是解决不了,以后知心酒铺你也别管了。” 顾清浑身一僵:“老大,你别不要我啊!” “滚!” “一刻钟,我马上处理好。” 顾清扭过头拉着小厮跑出去:“快去打水救火!” 陆云笙走出去,翻身上了屋顶。 这些年,她没学什么武功,倒是跟着师傅学了些轻功,方便逃跑。 刚上屋顶,她便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她,双手负背而立,站在屋檐处。 “是你。”陆云笙认出他来。 天下阁的主人。 “知心酒铺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烧的,有点可惜。”傅南霄的嗓音阴冷无比。 陆云笙皱起了眉心:“天下阁倒是有不少好东西。” 傅南霄回过头来,脸色仍旧带着黑色的面纱,深邃冷厉的眸子散发出骇人的寒芒:“女人,天下阁不是你能招惹的,我不管你背后有谁撑腰,若是再来招惹天下阁,我不介意将知心酒铺连窝端了,我有这个能力。” 犀利的眸光犹如利箭射过来。 陆云笙轻声冷笑:“我背后之人,你惹不起!” “在京城,还没有我惹不起的人。” “大周摄政王,傅南霄!你可惹得起?”陆云笙双手抱胸,眉梢轻扬,唇边挂着淡笑。 傅南霄:...... 沉默了好半晌,傅南霄都没说话。 “怕了?” “听起来,你和他有关系?” “自然是有的,亲密无间的关系。” 傅南霄再度沉默,心里则对这个女人更加好奇了。 他倒是很想知道,哪来的野女人,敢声称和他有亲密无间的关系! 真是大言不惭! “有点意思。” 话音未落,傅南霄便转身跳下屋檐,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云笙蹙着眉心。 那个人走的时候说的那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老大!” 院子里,顾清的声音传上来。 陆云笙跳下去。 顾清像哈巴狗一样,凑上来:“老大,已经灭火了,咱们没什么损失。” 不等陆云笙说话,先前那小厮又跑了过来:“公子,大事不好了,您最喜欢的花瓶被烧坏了。” 顾清:...... “你能不能下次出现的时候,说一些好事。” 小厮无助地挠了挠头:“可...小的暂时没有好事报给你,那个......火烧了整个后院,前院没事,算不算好事?” 顾清十分无语,瞪了他一眼后,转过身发现陆云笙已经不见了。 “二狗子,你下次能不能看看场合说话,这点小事私底下给我说不行吗?老大都被你气走了!” 二狗子低着头,嘟嘟囔囔道:“老大明明是公子气走的,下次别想放火这么损人不利己的招数了。” “我特码用你教!” ...... 子时,陆云笙才回到水榭阁。 收拾了一番,将衣服藏好,她便上床睡去。 翌日一大早,天蒙蒙亮,空中的月亮还有几分神韵,陆清欢便盛装打扮地进了水榭阁。 “妹妹!” 又是推门而入。 陆云笙睡觉很浅,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时便已经醒了。 这会儿,她已经穿好了衣服。 抬眼一看,陆清欢不仅是自己来了,还带了两个家仆。 她的眸光顿时一眯。 要是动作再慢一点,她可就被那两个家仆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啊!对不起妹妹,我不知道你还没收拾好。” 见陆云笙穿戴整齐,陆清欢有些失望。 这两个家仆,是她精心挑选,尤其喜爱美色。 她特意吩咐过,一定要好好照顾陆云笙的。 “你若是真的不知道,就不会如此无礼。” “我们是亲姐妹,我没有在意那么多,好妹妹,原谅我吧。”陆清欢上前,握着她的手:“你看,我特意给你挑选了两个家仆,以后就在水榭阁干活,是打是骂,你都随意。” 陆云笙只是瞥了一眼那两个家仆,便从他们眼中看到了肆意的打量和一览无遗的贪婪之色。 “多谢姐姐了,我一定好好调教。” 她故意加重了后面的两个字。 陆清欢没听出她话里的狠辣,拉着她往外走:“马车我已经备好了,我们快走吧,别让王爷等急了。” 马车装扮富丽,前方的流苏都是镀了金子的,一看就是京城中贵胄坐的车。 想起她在山谷里自生自灭这些年,而国公府的几位过的如鱼得水,她便觉得可笑至极。 陆清欢带了一个小丫鬟轻云,那丫鬟上下打量了一番陆云笙,很是看不起她。 “三小姐,请你趴在地上,让我家小姐踩着上马车!” 轻云命令道。 陆清欢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你让我给她垫脚?” “三小姐只是一个庶女,庶女和婢女的地位没什么区别,更何况,三小姐的生母也只是一个洗脚丫鬟,三小姐自然高贵不到哪儿去,让你给我家小姐当垫脚的,那都是抬举你了。可不是所有人的后背都配给我家小姐当垫脚的,你应该觉得荣幸。” 陆云笙当真觉得好笑。 “若是我拒绝呢!” 正巧,定国公这时也出了门。 听到这些话,陆泊当即变了脸色。 “你一个庶女敢忤逆长姐,谁给你的胆子!” “父亲若是愿意,你给姐姐当垫脚的也不是不行,姐姐肯定不会拒绝的。”陆云笙让开了一步,示意陆泊亲自来。 陆清欢脸色一变:“妹妹说什么呢,怎么能如此折辱父亲!” “父亲都能和洗脚丫鬟上床,还有什么不能做的?洗脚丫鬟不是人的话,那和洗脚丫鬟上床的定国公爷又是什么?” 第八章 走,跟我去游湖! “你!”陆泊气得脸色铁青,扬起手就要打她。 “父亲要打便打吧。”陆云笙迎着他的目光,丝毫不畏惧。 陆清欢赶忙去拦着:“父亲别这样,这是国公府门口,被人见了,好觉得父亲苛责亲生女儿了。” 陆泊愤愤地收回手,脸上的怒火仍旧不减。 “你最好能拴住摄政王的心,否则到时被遗弃了,为父定不会管你分毫。” 陆云笙只觉得可笑至极! 当年都能将她遗弃,现在又怎么奢望他能管她! 他现在巴不得陆云笙立刻将婚约让出来才好! 见陆泊被气走,陆清欢装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样:“云笙,父亲平日就是太过严厉,他都是为了你好,你得体谅他。” 陆云笙差点忍不住爆粗口! 体谅你妹! “我们快些上马车吧。”陆清欢挽着她的胳膊,带着几分生拉硬拽,大有让她弯腰的架势。 陆云笙甩开她的胳膊,大步上前,一脚踢在了轻云的后腿上,轻云猝不及防的朝前一扑,倒在地上。 “啊——” “婢女就该有婢女的样子,能被我踩,是你的荣幸。” 说完,陆云笙踩着轻云的背,上了马车。 陆清欢傻眼了。 陆云笙怎么敢的! 轻云摔了个狗吃屎,脸上都是灰尘。 陆清欢很是嫌弃,也顾不上管她了,利索上了马车。 轻云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心里对陆云笙的怨念达到了极致。 等着吧,看你今天如何被打脸! 马车内,陆云笙闭目养神,并没有搭理陆清欢的意思,陆清欢也不想自讨没趣,反而信心满满地等着看陆云笙丢脸。 到了摄政王府门口,陆清欢率先一步下了马车,不顾其他,站在门口便让侍卫去叫管家出来。 陆云笙知道她想干什么,也没阻止。 跳下马车后,管家刚好出来。 “陆姑娘有事?” 管家声音冷冷的,他一直都不喜欢陆清欢,这个女人变着法地总想往王爷身上凑。 “是这样的,我妹妹和王爷约好今日去游湖,王爷可收拾好了?” 管家一怔,撇了一眼陆云笙,淡淡道:“王爷今日很忙,没听说要游湖。” 陆清欢忍着大笑的冲动,故作惊讶道:“怎么可能,我妹妹不会说谎的。” 管家不喜陆清欢,对国公府这个刚回来的庶女二小姐更是不喜,毕竟听说她还爬上了王爷的床榻。 王爷是什么人物,岂容她如此玷污!不要脸! “山野回来的小丫头不知轻重,就喜欢说大话,也不怕咬到舌头,国公府的教养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管家,您怎么能这么说呢!”陆清欢表面上委屈,心里却十分得意。 陆云笙不仅成了谎话精,还趁着将国公府的名声败坏了。 回府之后,看父亲怎么责罚她。 “管家,我要见王爷,让他出来见我!”陆云笙上前,眉目清冷淡薄。 管家:??? 陆清欢:??? 陆云笙是不是脑子抽了? 真的觉得她爬上摄政王的床,就可以如此嚣张了? 摄政王怎么可能出来见她! 痴心妄想。 管家嗤笑道:“三小姐不妨回去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身份。” 不得不说,陆云笙确实长得美,但是脑子不太好使。 王爷怎么会和这种人定下婚约! “你只管进去通报就是,傅南霄会出来见我的。” 陆云笙神色淡然,如水般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波动。 “王爷很忙,没空。” 管家冷言拒绝了,皱着眉转身就要走。 陆清欢去拉陆云笙的胳膊:“妹妹,算了吧,我们走吧,再纠缠下去,父亲也会没面子的。王爷可能真的很忙吧,不是真的不愿意见你。” 她极力隐忍着嘴角的笑意。 就在这时,傅南霄和于溯并肩出现在门口。 见陆云笙定定地站在那,他蹙眉问管家:“怎么回事!” 管家如实说了,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对陆云笙的不屑。 傅南霄掀眸看过去。 陆云笙走到他面前,目光和他对视。 “走,跟我去游湖,昨日说好的。” 于溯:她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命令主子的? 陆清欢大喜过望。 陆云笙这不是自己去找死吗? 正等着陆云笙被呵斥辱骂一顿,却听傅南霄淡漠地开口:“于溯,准备船。” 陆清欢惊呆了。 傅南霄竟然真的...和她说好了? 这怎么可能!傅南霄从来不喜欢这些没用的玩乐! 就连管家也是一脸吃惊! 于溯愣了好一会儿:“啊?可是...王爷您今日...” “听不懂话?” “是是是,属下去准备。” “既然如此,王爷快上马车吧!” 陆清欢很快回过神来,上前将陆云笙挤开,一脸希冀地看着傅南霄。 傅南霄冷着脸:“管家,再去备一辆马车,本王不想和无关人员坐在一起。” 陆清欢的脸一僵。 “姐姐还是坐这辆吧,我和王爷一起。”陆云笙故意往傅南霄身边靠了靠。 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傅南霄眸光不经意地一眯:死女人,不知好歹!蹬鼻子上脸! “我更想和妹妹坐一起。” “姐姐喜欢打扰别人谈情说爱?” 陆清欢的表情差点挂不住。 谈情说爱...你和王爷能有什么情爱,王爷不过是为了负责罢了。 你哪里来的脸! 傅南霄睨了陆清欢一眼:“陆姑娘能来,本王也很惊讶,这个世上竟真的有人愿意给别人当陪衬。” 嘴角微微一抽,陆清欢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睛气红了,楚楚可怜地看着傅南霄,可傅南霄自始至终都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陆清欢只好忍着嫉妒和愤恨上了马车。 轻云见她脸色不好,怯怯地问:“小姐,咱们还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 陆清欢捏紧了手指。 她坚决不会给陆云笙和傅南霄独处的机会。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了没有?” 轻云点头:“准备了,放心吧,小姐,这次一定要让王爷彻底厌弃陆云笙。” 陆清欢掀开马车一侧的小帘子往外看去。 正瞧见傅南霄扶着陆云笙上了另一辆马车,那马车前面还挂着专属于摄政王府的牌子,十分气派显眼。 她眼底聚集了密密麻麻的恨意。 终有一日,她一定会取缔陆云笙嫁给傅南霄! 第九章 你想勾引本王? 傅南霄欺身朝着陆云笙压过去,偌大的马车内,陆云笙被他挤在角落。 于溯只是看了一眼,便嫌弃地撇撇嘴,乖乖坐在前面当车夫了。 粗粝的手指摩挲着陆云笙皙白的下颚,冷沉的声音响起:“真有意思,陆云笙,你竟然敢命令本王做事了!” “王爷这不还是同意了!” 他不会是个抖M吧! 陆云笙直视他阴狠毒辣的双眸。 “本王已经替你解决了两次麻烦,什么时候给本王治疗经脉?” 傅南霄坐回去,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声音薄凉。 “我已经还了一次了。”陆云笙不动声色地坐好,还和他拉开了距离。 “不认账?” “王爷忘了吗?昨日早上,我已经替王爷治疗过一次,缓解了王爷的病症。” 陆云笙斜眼看他。 “呵,那也算?”傅南霄冷笑。 “王爷偷着乐吧,若是别人想要我出手医治,没有个黄金万两,我都不会露脸。” 傅南霄眸子一眯:“你和神医是什么关系?” 前天,他是寻到了神医的踪迹才去的山谷,可人迹罕至的山谷里,只有陆云笙一人。 她这个年纪不可能是神医。 而她这傲然的语气,极有可能是神医的关门弟子。 “和王爷有关系吗?”陆云笙轻描淡写地睨了他一眼。 傅南霄:...... “陆云笙,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把你踹下去。” “丢的是王爷自己的脸,随意。” 陆云笙靠着马车闭上眼睛假寐。 傅南霄眸子里蓄上浓烈的戾气。 该死的女人!得寸进尺! 这时,马车的车轮子忽然被石子硌了一下,车厢剧烈摇晃了几下,陆云笙一个没抓稳,直接跌进了傅南霄的怀里。 冷冽的气息萦绕鼻尖,陆云笙不禁想起前夜的光景,缠绵的片段在脑海里浮现。 脸上迅速爬满不自然的潮红色。 陆云笙一抬头,便撞进了男人阴冷的眸子里。 “投怀送抱,想勾引本王?” 陆云笙满头挂满问号,刚刚的羞涩瞬间消散。 “你有病?做什么春秋大梦!” 她猛地推开他,却不小心按到了傅南霄的某处,他眉头顿时一拧,厉声:“陆云笙!” “谁知道是不是你和你侍卫串通好的,设计如此。王爷该不是对我有想法吧?”陆云笙冷笑。 “本王对你有想法就是狗!” “记住你今天的话。” 车内剑拔弩张,车外,于溯大气不敢喘。 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城东的长清湖旁停下。 陆云笙先下了马车,傅南霄脸上的怒火还未消退,下车的时候,神色连周围的温度都猛地下降了好几度。 于溯战战兢兢地去准备了船。 几人上了船后,陆清欢立刻开始献殷勤。 她一脸笑容地往前蹭,娇羞道:“王爷,妾身准备了点心和茶,不知道合不合王爷胃口。” 傅南霄不置可否,只在船舱里坐下,陆清欢赶忙凑上去,将点心摆好,期待地看着他。 陆云笙向于溯要了钓鱼用具以及热炉子。 正值穿暖花开之际,气温回升,但还是有些凉,尤其是湖面上。 见傅南霄没有动作,陆清欢拿着点心去送给陆云笙:“妹妹,你今早都没吃东西,姐姐给你带了吃食。” 陆云笙单单是撇了一眼就知道这点心有问题。 她随手一推,点心竟然脱手,直接掉进了湖里。 陆清欢的眼睛瞬间红了:“妹妹,你不吃便罢了,怎么能扔了它,这是浪费粮食。我们大周以前闹饥荒,别国趁机攻入,是王爷领兵打回去,夺回了属于我们的东西,才让百姓们有吃有喝,你怎能践踏王爷的辛苦而来的成果!” 陆云笙压了压眉心,正欲开口,傅南霄的声音冷冷地传来:“于溯,去捞起来,让陆云笙吃了!” 于溯:??? 陆云笙扭过头,眸光微眯。 傅南霄还因为刚刚马车上的事耿耿于怀,这分明是故意报复她。 “百姓辛苦种出来的粮食,不是让你这般浪费的。”傅南霄靠着船舱,眸子底冷色浓郁。 陆清欢见状,心中觉得畅快,更是觉得傅南霄更中意她。 果然啊,王爷不过是因为爬床而同意娶她罢了。 于溯左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 傅南霄拧眉:“于溯,愣着干什么,还需要本王亲自下去?” “是。” 于溯跳下水,搜寻了片刻便找到了那块湿透了的点心。 湖水不深,清澈见底,点心很好找。 上了船,他将点心递给陆云笙。 陆云笙一把抓过来砸在了傅南霄的脸上:“你自己打下来的天下,自己吃,与我何干!” 于溯:6! “云笙,你这是干什么!” 陆清欢连忙拿着帕子去给傅南霄擦脸:“王爷息怒,我妹妹性子比较野,做事情没有分寸,王爷您千万别怪罪她。” 她越说眼底的喜色越明显。 过不了多久,陆云笙很快就被傅南霄厌恶。 她就自己作死吧! “不就是一块点心嘛,妹妹不吃我自己吃,反正都是我带来的。”陆清欢拿起点心正要往嘴里塞,傅南霄却夺了过去。 他倏然起身,走到陆云笙的身后:“吃!” 什么浪费粮食,分明是想打她的脸。 陆云笙淡定地掰下一小块点心,放到了鱼钩上,然后甩了出去。 她勾唇瞥了一眼傅南霄,暗骂了一句:“蠢货。” 于溯:...陆姑娘真乃勇士! 傅南霄的脸又黑了几度,正欲发怒,却见陆云笙的鱼竿动了。 她用力一提,一条巴掌大的鱼赫然挂在鱼钩上。 陆云笙将其取下,放在脚边,淡漠地抬眼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傅南霄不知她想干什么,疑惑地蹙眉,却见那条鱼挣扎了几下,竟然不动了。 于溯用刀子割开了鱼肚,鱼肉已经变黑了。 有毒! 点心上面有毒! 傅南霄冷眸一沉,意识到了什么。 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陆清欢的视线,陆清欢不知发生了何事,正等着看傅南霄逼着陆云笙吃下去呢,可半晌都没有动静。 “王爷~” 她柔声上前,声音娇滴滴的:“妹妹若是不愿,那便罢了。” 谁知,傅南霄忽然转过身,将剩下的点心递给她:“她不吃,你吃,不能浪费!” 第十章 她在欲擒故纵! 陆清欢闻言惊呆了,半晌没回过神来。 “王爷...这...” “这不是你拿来的吗?自己的东西自己都不吃?” 傅南霄看不惯陆云笙,报复她是一回事,但在这种事面前,他定然会选择护着陆云笙。 陆清欢吃惊的不仅是傅南霄对她的态度,更吃惊他居然还会护着陆云笙! 刚刚两个人还剑拔弩张,怎么转瞬就变了。 “姐姐,你不吃是点心有什么问题吗?” 陆云笙扭过头,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陆清欢心里猛地一颤。 “当...当然没问题,怎么会有问题。” 陆清欢双脚发软,刚往前迈了一步,整个人一歪,倒在了船上。 “啊——” 轻云连忙去扶。 “我...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陆清欢抬眼,半咬着嘴唇,眸光如水地看着傅南霄。 “去拿药箱。”傅南霄朝着于溯抬了抬下巴。 陆清欢心头狂喜,得意地眼神止不住地往陆云笙那里瞟。 结果,下一秒,那带着毒的点心就送到了她跟前,不仅如此,傅南霄还一脚踩在她受伤的脚上,声音狠厉地威胁:“吃了它,不然的话,本王让你的脚彻底废掉!” 陆清欢整个人都傻了。 傅南霄眼底的杀意不是假的。 难不成,他发现了点心有问题? 怎么可能? 脚踝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陆清欢猛地回过神来。 “王爷...臣女疼。” 她委屈巴巴地扁着嘴唇,试图示弱来博取傅南霄的关心和心软。 “你是摔了脚又不是嘴!你不吃,本王就亲自动手。” 陆清欢颤抖着双手接过点心,在傅南霄的注视下,吃了进去。 泡了水的点心味道实在是难吃。 陆清欢强行挤出一抹笑容,抬头去看傅南霄。 傅南霄却看都没看她一眼,跑到陆云笙面前去,不知说了什么。 眼中阴霾丛生,陆清欢搭着轻云的手臂站起来,于溯已经拿来了药箱,轻云给她涂了药。 本来没事,可傅南霄踩了一脚,现在是真的疼了。 陆清欢偷偷从袖子里拿出解药吃了。 这药本来是让陆云笙毁容的,结果...被傅南霄破坏了。 她可真是个狐狸精,把摄政王都迷得晕头转向。 “陆云笙,本王又帮你出了口气,你又欠本王一次!” 陆云笙收杆,将钓上来的鱼处理好放在炉子上。 开膛破肚,清理内脏,一气呵成,动作娴熟。 “王爷,挡着我烤鱼了。” 陆云笙用胳膊肘挤开傅南霄。 傅南霄火气上涌。 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于溯看着自家主子吃瘪,莫名的还觉得好笑。 主子出力不讨好,还是第一次见。 “本王再多管闲事,就是犯贱!” 言罢,他愤然地甩袖进了船舱。 可外头,烤鱼的香味顺着风吹了进来,傅南霄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尤其是陆云笙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出来,那香味很特殊,直往鼻腔里钻,刺激得他口水直流。 不仅是傅南霄,陆清欢也快受不了了。 眼前的点心看着都觉得黯然失色,没了味道。 “王爷,臣女让轻云去买些吃食吧。” “你觉得本王饿了?” 陆清欢面色一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船舱外,忽然传来一个男声。 “隔着很远便闻到香味,这世间竟有如此美味,不知姑娘可愿意与在下一起饮酒?” 陆清欢神色一喜,一瘸一拐地出了船舱。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陆云笙懒散地抬眼。 浓眉星目,身形修长,一身湛蓝色长袍平添几分清隽。他手里拿着一柄折扇,置于腹部,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容,让人见了如沐春风。 太子傅培枫。 和她见过的画像上一般无二。 “陆姑娘不必多礼。”傅培枫扭头又看向陆云笙:“不知这位姑娘是......” “回太子殿下,是我妹妹。” 陆清欢回答道,眼尾皆是笑意。 太子是她故意找来的,他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漂亮女子,只要陆云笙被傅培枫缠上,她便有机会靠近傅南霄了。 傅培枫落在陆云笙脸上的眼神满是贪婪和占有之色。 陆云笙眯了眯眸子,立刻明白了陆清欢的意图。 只可惜...她算盘打错了! “昨日,本王听说了,国公府找回了多年前失踪的庶女。” 傅培枫笑意盈盈地看着陆云笙。 他老远就看到了这绝色女子,用轻功飞过来的。 见陆云笙不理他,他竟直接弯腰,握上了陆云笙抓着鱼竿的手。 触感柔软细腻,好想天天摸。 “你这钓鱼的法子不对,本王教你。” 陆云笙目光一凛,不动声色地推开傅培枫,眼眸泛起冷意:“太子殿下自重。” 这样的女子他见的多了,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 这天下就没有女子不想攀附他的,他可是当朝太子! 陆云笙,他必须搞到手。 陆清欢得意地回了船舱,给傅南霄上眼药。 “王爷,您看,太子殿下和妹妹还挺般配呢!” “对不起王爷,臣女失言了。” 言罢,她又惊恐地捂住嘴,怯生生地看向傅南霄。 傅南霄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是那双阴鸷的眸子阴晴不定。 陆清欢勾唇窃喜。 傅培枫坐在陆云笙的身侧,和她离得很近。 “陆妹妹,你在山野长大,一定有很多见识,和本王说说?本王很感兴趣!” “太子殿下去山谷中住个十年就知道了,还有我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太子殿下如此叫我,不合礼数,你若是实在想叫,请尊称我皇婶。” 傅培枫脸色的笑容僵硬了几分,不过转瞬又恢复正常。 婚约之事还不是他父皇说了算,再说,傅南霄那个人不喜女色,他要个人,他也不会不给。 陆云笙和他拉开了距离,转头盯着她的烤鱼。 烤鱼两面焦黄,滋滋冒油,孜然的味道更是将香味最大化。 这孜然是她自己在山谷里种的,找了很久的种子才找到。 当时还被师傅骂不务正业。 可老头子吃了之后,天天缠着她吃烤肉。 “你在做什么?这么香!” 傅培枫从她手中很自然地夺过她用过的筷子,夹起鱼肉就往嘴里塞。 陆云笙:...蹬鼻子上脸是吧! 见她缓缓站起身,傅培枫不知她想做什么,疑惑地抬眼,正欲开口,却见陆云笙一脚踹了过来。 傅培枫猝不及防,俊脸直接接了陆云笙一脚,身子后仰。 “噗通”一声,傅培枫掉进了湖里。 第十一章 陆云笙犯下滔天大祸?! 陆云笙将傅培枫用过的筷子扔到了水里,慢悠悠地又从怀里掏出一双筷子,坐在船上吃烤鱼。 陆清欢大惊失色,神色慌乱地让于溯下水救人。 出了事,她可担待不起。 “很好玩?”傅南霄坐在陆云笙身侧。 “王爷看着自己的侄子跟自己抢女人,很好玩?” 傅南霄冷哼一声,眸光泛冷。 傅培枫上了船之后,一抬眼救看到傅南霄,吓得又掉了进去。 他可不知刚刚傅南霄在,他竟然当着他的面勾搭她的女人...... 这一掉,他就再也没回来过,直接游回了自己的船上。 陆清欢快气死了。 傅培枫走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满满地责怪。 陆云笙见她慌慌张张的,猜了个大概。 而且,今日下毒这回事,还没完呢,她光是闻一下就知道就知道是能让人烂脸的药,陆清欢想让她毁容,那她不介意之后双倍还回去! “王爷。”陆云笙眉眼含笑:“今日之事,麻烦王爷善后了。” 傅南霄如墨的眸子蒙上一层寒气。 “王爷别生气。”陆云笙见他要发怒,不紧不慢地拿出银针来,刺入他的经脉中。 相比上次,傅南霄这次感触更深,浑身都仿佛入了暖流。 “怎么彻底治愈?” “改日我列个方子,药材需要王爷自己去找。” 傅南霄睥了她一眼:“今日之事,你想怎么解决?” 陆云笙压低了声音,又凑近了几分:“阵仗越大越好。” 少女温润的呼吸打在傅南霄的耳畔,好似轻羽划过,很痒,又多了几分难耐。 那晚的缠绵悱恻不自觉地在脑海中回荡。 傅南霄有些上头,可陆云笙已经拉开了距离。 他强壮淡定,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 陆云笙冷色的眸子瞟向不远处的船。 她在想,傅培枫这样的人做了皇帝肯定民不聊生,要不要把皇位抢了玩玩,也算是为民除害。 ...... 和二人分开后,傅南霄躲在国公府门口的暗处,久久不去。 于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王爷因为没吃到陆姑娘的烤鱼而心生怨念,迟迟不肯离去。” 傅南霄冷眸扫了过来:“多嘴,本王何时稀罕她的烤鱼,水性杨花的女人,就会四处给本王招惹是非。” “那明明是太子......” “于溯,你胳膊肘再往外拐,日后就不用跟着本王了。” 于溯做了个封口的手势,不敢开口。 可王爷分明是好面子,不好意思开口提吃烤鱼嘛。 “咕噜咕噜~”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于溯憋着笑。 看嘛,王爷就是死鸭子嘴硬,明明是饿了馋了。 傅南霄见他抿唇憋笑,轻咳了几声:“派两个人盯着陆云笙。” “是。” 王爷这就开始护妻啦! 回了国公府后,陆清欢一直战战兢兢的,没回自己的院子,直接去了陆泊的书房告状了。 陆云笙早就料到了,淡定地回了水榭阁,刚进屋,她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屋子里分明被人翻过。 她的衣服很少,所以她出门前都留意过放的位置。 柜子里少了一件肚兜。 那套夜行衣也不见了。 好啊,陆清欢找来的奴才果然不怀好意。 她正要教训那两个狗奴才,陆泊冲进了水榭阁,身后跟着神色颇有些得意的陆清欢。 “陆云笙!你敢推太子下水,你是想连累国公府一起陪你受罚吗?” “父亲说什么呢!”陆云笙靠着门,神色悠然。 “难不成为父说错了?” “父亲确实说错了,我没有推太子下水,我是踹他下水。” “你!” 陆泊脸色铁青。 “当年的算命先生说的果然是对的,你就是一个煞星,你就该死在外面!” 陆云笙冷笑连连。 前世,她也是爹不疼妈不爱的,到了这里,心中对亲情也有一丝丝渴望的。 十年前,陆泊可能受人蒙蔽做了错误的决定,可现在,他当真是一点情分都不给她这个亲生女儿留! “让父亲失望了,我不仅没死,还好好地回来了。” “你别以为你缠上了摄政王,我就不敢罚你!太子殿下何等尊贵,你闯了滔天大祸知不知道!” “那我们打个赌如何?”陆云笙勾唇:“赌太子殿下不敢声张,也不敢怪罪国公府。” 何止不会怪罪,那个傅培枫说不定以后日日缠着她呢。 道貌岸然的LSP! “妹妹,你别激怒父亲了,你乖乖认个错,父亲不会罚你的。”陆清欢语重心长地上前,握住了陆云笙的手。 陆泊只当她是说大话。 “大言不惭!” 话音刚落,院外,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额头上都是细汗。 “老爷,宫里来人了。” 闻言,陆泊脸色巨变,扫了眼陆云笙,忙问:“来的是谁?” “是皇上身边伺候的大总管魏公公。” 陆泊抬手指着陆云笙,怒道:“看你惹的祸,待会儿为父定把你推出去顶罪!休要连累了国公府!” 然后让管家赶紧将人请进来。 陆清欢心里窃喜,笑的快合不拢嘴了。 她本来还挺害怕太子怪罪的,可现在看来,陆云笙才是死定了。 大总管魏公公亲自来了,她绝对是触怒了圣上了。 而且,她和傅南霄的婚事肯定也会解除。 魏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就算是宫里的娘娘见了,都要给几分薄面。 见他手上拿着圣旨,陆泊心里咯噔一下,盘算着怎么才能不波及国公府。 陆清欢见魏公公进来,忙上前行礼:“臣女参见魏公公。” 魏公公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问:“陆云笙何在?” “臣女就是陆云笙。” 陆云笙上前一步,俯身行礼。 不等魏公公宣读圣旨,陆清欢红着眼跪在地上求情:“魏公公,今日之事,妹妹也是情非得已,还请公公美言几句,让皇上和太子殿下别怪罪妹妹,她真的是无意的。” “陆二小姐此话何意?” “公公,我妹妹今日不小心推太子殿下下水,实在是失手而为,若是可以,臣女愿意给她顶罪,求皇上饶了妹妹。”陆清欢一个头磕在地上,态度诚恳。 陆泊心疼不已:“清欢,此事和你没关系,皇上自有决断。” “父亲,妹妹失散十年,本就过的不好,不能再让她受苦了,呜呜呜,我这个姐姐愿意替她承受责罚。” 如此感人肺腑的一幕,让陆泊不禁红了眼眶,心中越发对陆云笙不满。 谁知,魏公公却疑惑地开口:“陆二小姐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第十二章 傅南霄这是在炫富吗? “什么推太子殿下下水?什么受罚?你编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是想置未来的摄政王妃于何地?又或是,你嫉妒三小姐要嫁入摄政王府,想抹黑她?二小姐这心思也太歹毒了!” “老奴倒是听说太子殿下失足落水,但这件事和三小姐无关。二小姐是脑子被人打了吗?竟说些胡话!” 魏公公毫不掩饰地将陆清欢说教了一通。 他在宫里少说也有二十年,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识过,光是看一眼陆清欢,他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 陆清欢整个人都傻眼了。 太子殿下竟然说是自己失足落水? 不等她反应,魏公公迎着陆云笙过去,一改刚才的冷漠表情,笑嘻嘻地朝她躬身,笑容里带了几分谄媚:“三小姐果然是天人之姿,可比你某个没有眼力见的姐姐强多了。” 某个姐姐…… 陆云笙就陆清欢一个姐姐…… 陆清欢气得咬牙切齿,脸色青白交加。 魏公公直接念她名字得了! 偏偏她还得巴结他! “公公来是为了何事?” “好事,天大的好事!”魏公公摆手,让随从将东西搬进来。 接着,陆云笙便看到成箱成箱的东西搬进了她的院子里。 箱子的表面镶嵌着的都是上好的红宝石,在阳光下闪着淡红色的光,晃的人眼睛都差点睁不开。 盖子逐一被打开。 不止是陆云笙,陆清欢和陆泊都瞪大了眼睛。 两箱金子,两箱珠宝,两套纯金做成的头面......还有两大箱夜明珠,以及数不清的蜀锦和绸缎。 陆清欢:...... 陆泊:...... 陆云笙:( ̄ー ̄〃) “三小姐,这都是王爷给您准备的。” 魏公公摆着笑脸,眼尾都笑弯了:“您可还满意?” 陆云笙心中也是吃惊的。 她说阵仗越大越好,没说这么个大啊! 傅南霄这是在炫富吗? 这狗男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送些珠宝有什么用?头面有什么用?不如直接几箱子黄金来的直接! 陆云笙还没说话,陆清欢酸溜溜地开口:“这算是聘礼吗?摄政王也太不重视妹妹了!我大哥之前给齐家嫡女的聘礼都是这些的两倍!” 嘴上这么说,可陆清欢的眸子却直勾勾地盯着那两箱子黄金,就差流口水了。 “聘礼?二小姐又脑子不清楚了!”魏公公冷笑一声:“堂堂国公府二小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陆清欢咬着唇瓣,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红着眼眶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怜惜。 “二小姐有什么可觉得委屈的?难道老奴哪句话说错了?”魏公公没给陆清欢留一点面子。 “没……没有。” “那你哭什么?”魏公公嗤笑一声:“而且说实在的,老奴来给三小姐送东西,二小姐老插什么嘴!这就是国公府的教养吗?” 陆泊赶紧颔首赔罪:“清欢,只是为了妹妹着想,并无恶意,公公莫要责怪。”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嫉妒自己妹妹呢!”魏公公冷笑连连。 陆清欢的脸彻底白了,抿着唇,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陆云笙听着都觉得十分解气。 魏公公简直就是神人! “三小姐。”魏公公收起冷漠的眸光,继续笑容满面地看着陆云笙:“这些都是皇上给的赏赐,是摄政王专门去圣上面前求的,王爷说了,这些不值钱的物件,给您随便玩玩的,花完了,王爷再给您送来。” 陆清欢的脸彻底绿了。 什么叫随便玩玩。 傅南霄不正经就算了,怎么连皇上也跟着胡闹啊? 她陆云笙凭什么啊! “麻烦公公走一趟了,帮我谢谢王爷。” 陆云笙强忍着笑意,客气道。 魏公公却神秘兮兮地勾起了唇角:“倒是不麻烦,但是感谢这回事,还是得三小姐亲自去感谢,毕竟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情趣,皇上不过就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陆云笙神色一怔,脸色微红。 这公公还真会啊! 他上辈子是媒婆吧! “臣女知道了。” “东西送到了,老奴便告辞了。” 魏公公和陆云笙告别,完全将陆泊和陆清欢抛之脑后。 两个人被忽略也不敢有怨言,只得拱手相送。 待魏公公走后,陆泊的目光凉凉地扫过来:“你刚归家不久,也不懂理财之道,这些东西就交给你姐姐来管吧,等你成亲,再还给你!” 陆云笙:??? 这渣爹几个意思? 光明正大地把她的东西送给陆清欢? 脸呢? “诶,魏公公还没走远呢,管家,去把公公叫回来,我问问魏公公这些东西是不是需要交给姐姐来管。” “你!”陆泊气得脸红脖子粗:“你敢拿魏公公来压我!” “我可不敢,魏公公都说了这是皇上赏赐,我肯定是谨遵圣旨!父亲难道要抗旨吗?” 陆云笙眉眼弯弯,笑意却未达眼底。 陆泊颤抖着手指,气的不轻,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清欢赶紧做和事佬。 “父亲别动怒,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妹妹的,我们没理由处置。” 可陆清欢的眼睛都快贴在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上了。 别说金子了,就是那些珠宝头面蜀锦绸缎,都是她不曾有过的和穿过的。 “陆云笙!你要记住,是谁让你有这样的机会!做人,不能不知感恩!” 陆云笙差点捂着肚子笑。 “父亲说的是,这些都是依仗我娘亲得来的,我最应该感谢的就是我娘亲了。可惜,这件事跟父亲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泊:…… “你不知好歹!”他怒骂道:“国公府没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 “父亲息怒。”陆清欢挽着陆泊的胳膊,劝道:“妹妹现在好歹是国公府的嫡女,不如让她跟我一起去学堂,好好学习一番,日后也不会丢了国公府的脸面。” “清欢说的在理,过几日,学堂开学,你就跟着清欢一起去!” 容不得陆云笙说一个不字,陆泊甩袖离开,脸上的怒火不减。 陆清欢隐去眼底的算计,上前拉着陆云笙的手臂:“妹妹,这么多东西,你可花的完吗?” “姐姐提醒得在理,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花!” “不如姐姐帮你?” “姐姐见多识广,自然是看不上这些东西的,太俗气了。”陆云笙勾唇浅笑。 陆清欢面色有些尴尬,顺势点头:“也的确,这些东西我屋子里都有。” “那就不给姐姐了。” 陆清欢:...... 第十三章 你跪下来求我! 送走了陆清欢,陆云笙看着满院子的大箱子,招呼两个伙计过来搬东西。 两个人是陆清欢早上送来的。 “你们两个人叫什么名字?” 两个伙计贼眉鼠眼的,盯着两箱子黄金,眼睛都不眨一下。 “奴才平安。” “奴才顺才。” “把这些都搬去那边的柴房里。” 平安顺才二人连忙应下,眼底冒着贪婪的光。 陆云笙眼眸微微一沉,无声冷笑。 陆清欢打的什么算盘,她再清楚不过了。 那就让她尝尝自食其果的滋味。 她可最喜欢看窝里斗了。 有了这些钱,陆云笙第二天就去买了很多套衣服,将柜子全部塞满,梳妆台上也放满了首饰。 一心和二月伺候陆云笙洗漱的时候,惊得半天没合上嘴巴。 “喜欢?”陆云笙漫不经心地问两个人。 二月没好意思说,一心切大大方方地应声:“没有哪个女子不喜欢珠宝的。” 陆云笙将首饰盒往前一推:“随便挑,喜欢就拿去,还有那些衣服,你们看上哪个就自己拿!” 两个人惊呆了。 “真的吗?” “我不缺这些东西。” 二人闻言,兴奋地开始挑选首饰和衣服。 陆云笙透过铜镜看两个人高兴地试衣服,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冷淡的笑容来。 过了三日,陆家的学堂开学。 夫子是陆家请来的,除了陆云笙和陆清欢,还有陆家的嫡子陆秉,陆清欢的亲哥哥。 因为请来的夫子是闻名大周的先生,所以太子傅培枫也会来陆家的学塾。 剩下的便是几个大臣家的嫡子嫡女,大多和陆清欢关系不错。 陆清欢提议陆云笙去学塾,无非就是想借机打压她,将她踩到泥里。 陆云笙当然不怕。 毕竟她的师傅不仅是神医,还学识渊博,自小她就是被师傅教的。 早上,天还未亮,陆云笙便起床了。 收拾一番之后,她换了一身浅紫色的束腰罗裙,走出水榭阁。 学塾设在陆家的隔壁,陆泊专门买下了隔壁的宅子。 陆云笙在学塾门口,第一次见到了陆秉。 他面容秀气,和陆清欢有几分相似,但眉眼之间尽是孤傲和冷淡。 听闻他很得皇上器重,前几日去了城郊办事,刚回来。 他看向陆云笙的眸光尤其不屑。 “你就是陆云笙?” “兄长。”陆云笙象征性地颔首行礼。 “别叫我兄长,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妹妹,竟和自己姐姐抢夫君,丢我陆家的脸面,不知廉耻。” “兄长真会说笑,我只是拿回了我自己的东西,总比兄长好。兄长给了大批聘礼,求娶齐家嫡女,结果人家看不上兄长,转头嫁给了兵部尚书家的庶子。” “你!” 陆秉愤怒又吃惊。 这种事情,她怎么会知道。 “姐姐都没说我什么,兄长急什么呢?”陆云笙挂着点点笑容,气的陆秉浑身发抖。 他抬眼扫向陆清欢:“你怎么什么都和她说?她不过是一个外人!” 陆清欢真是委屈死了。 “哥,我没有。” “这件事只有你和父亲母亲知道,你不说她怎么知道的?” 陆秉怒火中烧。 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不听陆清欢解释,陆秉甩袖进了学塾。 陆清欢蹙眉看着陆云笙:“妹妹,你怎么胡乱诬陷我呢?” 陆云笙嗤笑一声:“我哪句话说这是姐姐告诉我的?” 话毕,她耸了耸肩,大摇大摆地进了学塾。 陆清欢指尖泛白,微微发抖。 该死的陆云笙! 挑拨她和哥哥之间的关系! 一会儿到了授课之时,看你怎么丢人现眼! 陆云笙进去之后,随意坐在了最后一排,她无心听课,都是她会的东西。 刚坐下,屁股都没做热,一个女子停在了她的身侧。 “陆云笙对吧!” 陆云笙抬眼。 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模样娇小可爱。 陆清欢站在她旁边。 “燕燕,你别欺负我妹妹。”陆清欢拉了拉她的袖子。 “也就是你性子软弱,才会被她抢了夫婿!这种人必须要好好教训!”李燕燕不由分说,直接将陆云笙桌子上的课本推了一地。 陆云笙眸光微眯:“捡起来!” 李燕燕双手抱胸,眉眼一抬,神色倨傲:“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果然是乡野回来的,就是不懂规矩!若是你跪下求我,我就放过你!” “李燕燕!礼部尚书嫡女!”陆云笙冷冷地开口。 “你知道就好,我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陆云笙,我劝你识相一些,乖乖跟清欢认错,把婚约让出来,否则的话,我让你在学塾不好过!” 李燕燕十分自信。 她是家里的独女,到哪里都很嚣张跋扈。 “呵!区区一个礼部尚书嫡女!你觉得我会怕你?” 陆云笙冷漠地抬起头,倏然站起身,一把掐住了李燕燕的脖子,抬脚踢在她的后腿处,迫使她跪下来。 她的脸紧紧地贴着地上的课本,头顶传来陆云笙阴冷的话:“我的课本沾了灰了,麻烦李姑娘给我舔干净,捡起来!” 陆清欢连忙去抓陆云笙的手:“妹妹,你别这样,燕燕她没说什么的。” “陆云笙,你敢羞辱我,我兄长和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倾家荡产?”陆云笙贴近李燕燕的耳畔,声音犹如冬日凛冽的寒风。 李燕燕浑身一抖,惊恐未定。 这个野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压迫感! “妹妹,你快放手,夫子要来了!” 陆清欢慌了神。 陆云笙是疯了不成! “你若是不捡,就给我在地上趴着!”陆云笙威胁道。 李燕燕忍着屈辱,只好把课本捡了起来放回桌子上。 陆云笙这才松开手,嫌恶地用帕子擦手,李燕燕委屈地红了眼眶。 此时,学塾里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傅培枫也到了,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泰然地坐在了陆云笙的身侧。 陆云笙趴在桌子上打算睡觉,不知身侧坐着谁。 夫子名叫木云子,他穿着白色长袍,抱着书简走了进来,一身书香气。 “今日,听说有新学生!” 木云子的话音刚落,目光便落在了坐在最后的陆云笙身上。 陆云笙和李燕燕等着看她出丑。 夫子是出了名的严格,他们平时可没少被打手板,打一下能疼好几天。 李燕燕甚至还添了一把火。 “夫子,她是乡野回来的,怕是觉得自己听不懂,所以打算自暴自弃装睡了吧!” 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一阵讥讽的笑声。 第十四章 比试!陆云笙过目不忘! “安静!” 木云子拿起一柄戒尺,皱着眉心朝着陆云笙走过来。 众人都等着看好戏,谁都不喜欢这个乡下回来的嫡女!况且,他们都和陆清欢交好! 陆秉在意陆家的名声,不想让陆云笙毁了家族清誉,便起身开口:“夫子,妹妹刚回来,有诸多不适应,待回去,我一定让父亲好好教训她。” “长辈送你们来学塾,你们该知道是为了什么!既然回来,那便要以大家闺秀的身份活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能因为个人,而毁了家族声誉!今日,必罚!” 见状,陆秉只好放弃。 陆清欢微垂的眼眸遮住了眼底的得意。 这木云子打人可不看身份的!上次她还挨了一次戒尺,疼得十几日握不住笔。 看她被罚,真是解气啊! 李燕燕坐在陆清欢前面,回过头得意道:“乡下来的小贱人,让夫子好好教训她,最好让她出去站着!” “燕燕...”陆清欢露出心疼的神色,被李燕燕埋怨太过心软。 “啪”地一声,戒尺落在了桌子上。 声音清脆,一下子惊醒了熟睡的陆云笙。 她刚睡着! “站起来!”木云子怒斥道:“我不管你是哪家的嫡小姐,在我这里自然要遵守我的规矩!第一日进学塾,就睡大觉,这就是你家里的教养吗!” 说着,木云子手里的戒尺已经再次抬了起来,对准了陆云笙的脑袋。 陆云笙惊醒,猛地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 “师......” “小......” 两个人同时睁大了双眼,异口同声。 刚说了一个字,两个人又生生地停住了。 木云子轻咳了几声,火气消了不少:“哦,陆云笙是吧!” 国公府嫡女回府这么大的消息,虽然传遍京城,但木云子从不关心这些事,也没在意到底是哪家的嫡女。 陆云笙腹诽:这夫子竟然是师傅这个老头子!他离开山谷竟然是来京城教学来了!这能赚几个钱? 所以,这老头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好了,我们继续上课,你坐下吧!”木云子收了戒尺,转身回到座位。 众人见木云子的脸色好转,纷纷诧异地睁大了眼眸。 这到底怎么回事?夫子怎么没打下去? 李燕燕站起身,愤然道:“夫子,陆云笙在您的课上睡觉,您为何不罚她?您这是徇私舞弊!” 陆云笙翻了个白眼。 老头子教的那些东西,她早就学了八百遍了。 “你有意见?”木云子凉凉地抬眼。 “不只是我,大家都有意见,平时我们完不成课业,您都是打十个戒尺的!这次陆云笙睡觉,是犯了您的大忌!”李燕燕梗着脖子道。 木云子面不改色:“别人不行,陆云笙可以!” 众人:!!! “夫子!”李燕燕气的跺脚:“您怎么可以这样?” 陆云笙懒懒地伸腰:“夫子,这样吧,李姑娘,你若是不服气,我们可以比试一次。” “比试?你个乡野村妇敢跟我比?”李燕燕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的开怀:“我虽然在这里不是最拔尖的,但肯定比你强!” 木云子戒尺落在桌子上,怒道:“李燕燕,不得擅自做主!” 李燕燕什么水平,她自然是知道的。 就算这一屋子的嫡子嫡女一起上,都不见得是陆云笙的对手。 不自量力! “夫子,您不让我和她比,我怎么服气!凭什么她可以睡觉!” “夫子,我愿意和她比试!”陆云笙笑眯眯道:“正好见识一番李姑娘的学识。” 木云子:......你哪里是见识,你分明想打老子的脸!不让人省心的小妮子! 在山谷里就整日给他闯祸! 他明明都跑出来了,还被这丫头追上。 陆清欢也跟着帮腔:“夫子,要不就让妹妹和燕燕比一比,不然的话,大家心里也不会舒服的,会怪罪夫子厚此薄彼。不过,我相信妹妹的能力。” 她朝着陆云笙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就比吧!”木云子无语了。 随便吧。 “李姑娘说想比什么?” 陆云笙挑眉道。 李燕燕差点笑出声:“陆云笙,你真敢让我来选啊!” 做诗词歌赋,她不行,但她最近背书还行。 “那你别后悔啊,陆云笙!” “不后悔!”陆云笙眯着眼睛笑。 “那我们就比背书!”李燕燕双手环胸,自信得不得了:“就背《诗经》,四书五经中的五经之一。” 这本书,昨日她刚背过,夫子今日要检查的。 陆云笙一个乡野村妇,肯定不会。 她赢定了! 到时候,让夫子罚她二十个戒尺!打烂她的手! “多长时间背?”陆云笙淡淡道,已经有了困意。 “一刻钟!” 李燕燕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好,没问题。” 陆清欢跟人借了两本《诗经》递给两个人。 一刻钟时间后,两个人同时放下了《诗经》。 李燕燕勾唇笑道:“我让你先来,我让你!” 陆云笙也没推辞,浅浅一笑,然后便开始背。 让所有人吃惊的是,陆云笙竟然一字不差地背完了一整本的《诗经》!甚至都没有一点的犹豫! 李燕燕嘴角的笑容逐渐僵住。 怎么可能!陆云笙怎么会一刻钟之内,完整地背出来! 众人纷纷吃惊地看着陆云笙。 陆清欢也傻眼了! “你...你...你怎么可能背的出来!”李燕燕张大了嘴巴。 陆云笙淡定地理了理袖子:“不止是正着背,我还能倒着背。” 言罢,陆云笙又倒背了一遍。 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众人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李燕燕更是白着一张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姑娘可服气了?” “我......” 李燕燕觉得自己的脸面都丢尽了。 这完全就是被陆云笙吊打。 “肯定是你提前看过这本,我还要比别的。”李燕燕不信邪。 她坚决不相信陆云笙能这么厉害! 肯定有假! 木云子冷着脸开口:“陆云笙过目不忘,李燕燕,你比不过她的!别在这丢人现眼了!给我坐回去!” 李燕燕:!!! 众人:??? 第十五章 屡战屡败!全军覆没! 过目不忘?! 众人大吃一惊。 而李燕燕面色铁青。 不止是吃惊,更多的是耻辱。 她是礼部尚书嫡女,竟然被一个乡野村妇如此羞辱!她的学识竟还比不过陆云笙! “听说她自小就被断定为废物,煞星!她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夫子,我不服!”李燕燕掐着腰,叫嚣道:“您是不是之前和她见过,收了她的贿赂,故意教她背过四书五经!” 李燕燕情急之下,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陆清欢都为她捏了一把汗,不过,有李燕燕这个蠢货出头,她想搞死陆云笙也不是大事。 她也不信陆云笙有这样的本事。 木云子冷着脸走过来,厉声呵斥:“伸手!” 李燕燕才意识到自己失言,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结实地挨了五个戒尺,掌心立马就红了。 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亏你还是礼部尚书之女,这点礼数都不懂,你现在丢的是你父亲的脸面!” 李燕燕委屈地扁着嘴唇。 不只是她,其他人也都不服气。 木云子看出了那些人所想,索性摆烂了。 “谁还不服气,都可以和陆云笙比试,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若是输了,和李燕燕一样,五下戒尺,以示惩戒!” 本想以此喝退众人,可木云子没想到,这反而激发了其他人的斗志。 除了陆清欢陆秉和傅培枫,剩下的人跃跃欲试。 “夫子,我们愿意迎战,我们不能丢了您的脸!” “就是,陆云笙在穷乡僻壤的山谷里长大,我不信她那么有学识,肯定是恰好背过而已。” “我们跟着夫子学习几年,定然会比乡野村妇强!” ...... 木云子:......一群蠢货,没救了。陆云笙哪里是废物,简直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妹妹,你别这样,若是输了,丢的可是国公府的颜面,回去了,父亲会罚你的。”陆清欢假意提醒她,实则就是刺激她让她继续应战。 “我不怕,你们尽管来,比什么都行!”陆云笙莞尔。 见她上当,陆清欢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来。 陆秉蹙眉,小声埋怨陆清欢:“清欢,你为何故意刺激她?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陆清欢委屈地要掉眼泪。 陆秉无语地转过头,不想多言。 他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妹妹,动不动就哭,母亲每次见她哭,都觉得是陆秉欺负了她。 明明和他无关。 更可气的是,他那个蠢货弟弟被陆清欢唬的一愣一愣的,处处替她说话。 现在又多了个愚蠢的陆云笙!国公府定然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学子们瞧陆云笙自信得意的样子,更加气愤。 坚决不能被她小瞧。 傅培枫则是好整以暇地看戏。 这个陆云笙倒是深藏不露,越是这样的人,他越想搞到手。 接下来,由木云子负责出题,其他学子逐一和她对战。 从诗词歌赋到对对子,再到历史文学...... 陆云笙来者不拒,屡战屡胜。 木云子彻底没了脸面,那些个学子竟还接二连三地被陆云笙打脸。 到最后,所有人都败了,全军覆没。 学塾里,一片寂静,雅雀无声。 陆清欢不可置信。 陆云笙肯定是作弊了! 一定是! 这时,李燕燕扭过头拍了拍陆清欢的桌子道:“清欢,你是我们这些人里面学识比较深的,你和陆云笙比一比,把她比下去,给夫子长长脸!” 陆清欢心底暗喜。 李燕燕还是有点脑子的。 若是她将陆云笙比下去,肯定会赢得大家的赞赏。 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燕燕,云笙是我的妹妹,我不能欺负妹妹。”陆清欢摆着温柔和煦的笑容:“若是她输了,我要被父亲责罚的。” 一句话,便让众人对陆云笙升起满腔的怒火。 刚回国公府就如此欺压嫡姐! “清欢,你总是这么善良,某个人说不定都没把你当成姐姐!你还给她留面子!” 李燕燕拖着陆清欢去了前头。 “陆云笙,你敢和清欢比吗?” 李燕燕抬着下巴,神色倨傲。 “有何不敢!”陆云笙正想着让陆清欢送上门来呢! “别了吧,妹妹,我若是赢了,该让人觉得我欺负你了。” “不好意思,我不会输!”陆云笙挑眉。 陆清欢暗骂她是个蠢货。 她怎么可能比得过自己呢! 除了陆秉和太子,她陆清欢就是木云子最得意的学生了。 “陆清欢,你怎么也跟着瞎掺和!”木云子疯狂给她使眼色:“你们是姐妹,不能如此。” 陆清欢像看不见似的,自以为是地觉得是木云子要给陆云笙留面子。 “夫子,既然妹妹如此自信,那便比吧!” 木云子:......下次麻烦你们都带脑子来上课。 “罢了,随便你们。” 众目睽睽之下,陆云笙和陆清欢开始比起作诗来。 这是陆清欢最拿手的。 结果......输的体无完肤。 陆云笙不管是韵脚还是意境,都拿捏得非常好,甚至和木云子做的诗词,都有的一比。 一连做了十首诗,陆清欢节节败退,在陆云笙面前,仿佛一个跳梁小丑。 无地自容! 她面色苍白,神色慌乱了起来。 身边的人不断私语,满面惊愕,陆清欢只觉得颜面尽失。 她捂着脑袋,脚下一晃,竟然晕了过去。 “清欢!”李燕燕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抬头斥责陆云笙:“清欢今日身子不舒服,才输给你,你别得意。明日,你有胆量再和清欢比一次!” 陆清欢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李燕燕是蠢货吗? 她都已经装晕了,还要替她宣战! 还嫌她输的不够惨? “随时奉陪!”陆云笙讥讽一笑:“姐姐身子虚没关系,回去吃点人参补补。” 陆清欢气的咬紧了牙,浑身微微发抖。 木云子摆摆手:“李燕燕,把她带出去瞧瞧身体。” “是。” “继续上课!” 木云子喝了一大口水,缓解情绪。 小妮子砸他场子,看他下课之后怎么教训她! 陆云笙回了座位,继续趴着睡觉,也没人敢有意见。 傅培枫眼尾带笑,色迷迷地盯着陆云笙的脸看。 第十六章 你也懂医术? 第十六章 你也懂医术? 李燕燕扶着陆清欢刚走出这间屋子,便看到傅南霄站在后门,双手负背而立。 应该是见了刚刚全程的。 她诧异地开口:“王......王爷!” 傅南霄冷眸瞥了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并不想搭理李燕燕。 李燕燕面色绯红。 她心悦傅南霄很久了。 尽管他每次都带着面具,可那一身矜贵深冷的气质让她着迷。 陆清欢眼睛睁开一条缝,瞧见是傅南霄,立刻睁开眼,装作苏醒的模样。 “燕燕...我...我这是怎么了?” “清欢,你晕倒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清欢强装着捂着脑袋:“只是头有点晕。” 说着,她靠在李燕燕身上,慢步往前走,将要靠近傅南霄的时候,她脚下一个趔趄,竟朝着傅南霄猛地扑了过去。 “啊——” 她惊呼一声闭上眼,心里犹如小鹿乱撞,已经开始期待傅南霄抱着自己的画面了。 然而,下一刻,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脸着地。 “清欢!”李燕燕赶紧跑上前,扶起她。 陆清欢狼狈不堪地爬起来,抬眼便见傅南霄已经往旁边退了一步。 心里咯噔一下! 他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摔倒! “参见王爷!” 陆清欢弱柳扶风般地俯了俯身子,眼底满是失望。 傅南霄冷着眼:“下次,本王会踩一脚。” 言罢,他转身便走进了屋子。 陆清欢一怔,随即感觉面红耳赤。 “王爷好飒啊!”李燕燕盯着他的背影犯花痴。 “燕燕。”陆清欢眼底流露出一抹不屑,打断她的幻想:“我没事了,我们继续听课吧。” “哦,好。”李燕燕不疑有他。 傅南霄进了屋之后,众人一齐起身行礼。 木云子上前:“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本王闲来无事,想来听听夫子的课!夫子如往常一样便好!” 傅南霄淡淡地开口,目光落在熟睡的陆云笙身上。 “那王爷请便。” “嗯。” 傅南霄径直走到傅培枫面前:“太子让一让!” 众人:??? 傅培枫:??? “皇叔,这里是我的位置。” “现在是本王的。”傅南霄阴冷的语气不容置喙。 傅培枫有些尴尬:“那边有位置,不如皇叔去那边坐。” 他指了一个方向,但眼底却布满阴郁。 “本王就要坐在这!” “皇叔何必强人所难!”傅培枫陪笑。 “本王的未婚妻在这,本王想离她近一些,这个理由够不够?”傅南霄扫了眼陆云笙,面不改色道:“还是说,太子喜欢坐在自己未来皇婶的身边?” 傅培枫脸色极度难看。 话都被傅南霄说到死了。 “皇叔请。” 傅培枫不甘心地拿着自己的东西坐到了另一侧的空位,但是离陆云笙就远了。 傅南霄心安理得地坐下来,抬头看着木云子:“夫子继续。” “是。” 李燕燕和陆清欢也回了座位,只是目光直勾勾地往傅南霄这边看,眼眸里满是嫉妒。 又是陆云笙! 傅南霄想起刚刚这个小姑娘意气风发,吊打所有人的模样,莫名便觉得有些骄傲。 小东西,会的东西还真多。 昨日收了他那么多金银珠宝,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傅南霄眯了眯眸子,抬脚踹了踹陆云笙的桌腿。 踹一脚没反应。 他又踹了一脚。 陆云笙再次惊醒,不满地抬眼看过去。 和傅南霄四目相对之后,她微微愣了一下,又扭头去找傅培枫。 好家伙,傅培枫被傅南霄赶走了! 但是,傅南霄来这里干什么? 听课? 思及此,陆云笙撕下一页纸,写了一张纸条。 然后揉成团丢给了傅南霄。 傅南霄:...... 打开纸团,他的脸便黑了好几度。 上面写着:感谢王爷送的金银珠宝!所以,王爷那么大岁数还要听课吗? 傅南霄给她回道:本王没比你大多少! 陆云笙看了后,表示深度怀疑。 啧,还撒谎。 陆云笙:撒谎不是好孩子! 傅南霄黑着脸,不再回复。 陆云笙本来很无聊,但是傅南霄来了,她又觉得有点意思了。 她继续给傅南霄扔纸团。 一连扔了十几个,都砸到他的脑袋上了,傅南霄都不再搭理她。 反而是惊动了木云子。 木云子怒道:“这里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你们两个再这样就滚出去!” 他发起火来,连傅南霄的面子都不给。 陆云笙撇撇嘴,趴在桌子上继续睡觉。 陆清欢快嫉妒死了。 凭什么陆云笙可以坐在傅南霄身边! 一堂课结束,休息一刻钟。 陆清欢屁颠屁颠地跑到陆云笙身边:“妹妹,醒一醒。” “做什么?” 陆云笙不满地睁开眼。 “我们换个位置如何?我喜欢坐在你这里。” 陆云笙见她开口都知道她要放什么屁! 正欲开口,门口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呼救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救命!楚公子晕倒了!来人啊!快去找大夫!” “清欢不是会医术吗?让她来看看!”李燕燕的话,让众人都看向了陆清欢。 陆清欢得了展示的机会,急忙跑过去。 “怎么了?” “楚公子晕倒了。”李燕燕道:“他晕倒前,呼吸急促,脸色通红,不知道是怎么了。” 陆清欢认真起来,弯腰把脉。 “是咳疾。” 陆云笙也过来凑热闹。 看一眼,她便知道,这个人是哮喘。 方才比试的时候,这个人虽然心高气傲的,但是输的时候心服口服。 秉性倒是还不错的。 “那怎么办,清欢你有办法吗?”李燕燕问。 众人都是一脸焦急,只能指望陆清欢了。 “别急,我来救他!” 陆清欢撸起袖子,伸手按在他的胸口,一下一下地按压。 陆云笙蹙起眉心。 这个法子是错误的。 “你这样会害死他的!” 冷不丁地开口,让众人纷纷看向了陆云笙。 有人埋怨道:“别以为你会背诗词就懂医术了,陆清欢自小学医,她懂得自然比你多!” “就是,少在这打肿脸充胖子!” “胡说八道也得有个限度,这可是人命!” “大言不惭,就你一个乡野村妇也懂医术?” ...... 为了报仇,这些人找到个机会,便开始诋毁起陆云笙来。 让她刚刚那么嚣张! 难不成她还能懂医术? 第十七章 治好他!打他们的脸! “陆云笙!别丢人现眼!” 陆秉皱着眉,扯着陆云笙的胳膊往后拉。 他再如何不喜欢陆清欢,也知道她的医术还是有底子的,陆云笙是个什么东西! “清欢的法子没错。” 有了陆秉开口,众人看向陆云笙的眼神更加鄙夷。 陆云笙被他扯疼了胳膊,直皱眉。 “无知!”陆云笙暗骂道。 “妹妹,这是救人的大事,你帮不上忙便罢了,我也不会怪你,可你也不能出言诋毁我吧?” 陆清欢一边按压着那学生的胸口,一边道。 “你这种人就该滚出学堂!”李燕燕骂道。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跟着。 谩骂声不绝于耳。 陆云笙只是冷漠地站着。 待会儿,他们就知道到底谁蠢了! “需要本王帮忙吗?如果你肯求本王的话!”傅南霄高大的身影立在陆云笙的身后。 陆云笙睨了他一眼。 “如果你不加后面那一句的话,我倒是很乐意。” 落井下石,他是有一手的。 “得寸进尺!”傅南霄冷哼一声。 陆云笙一点也不急,她并不会上赶着去救人,只不过这个人快死了。 他没命了,倒霉的是陆清欢,陆云笙肯定为她高兴地一晚上都睡不着! 此时,陆清欢已经大汗淋漓了。 按压这么久,那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不禁有些心慌。 这么多人看着,她不能掉链子。 去休息的木云子刚到门口,便看到众人围成一团。 “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让开一条路,李燕燕凑上前:“夫子,清欢正在救治楚公子,楚公子犯了咳疾。” 木云子脸色一沉。 他大步走过去,拨开人群,正看到陆清欢在给楚岩息按压胸口,而楚岩息的脸色已经越发青紫。 “住手!”木云子大声呵斥道。 陆清欢抬起头,脸侧的碎发已经黏在了脸上,汗水顺着精致的下颚滴落,有几分抚媚风情,引得周围的男子一阵心猿意马,心疼不已。 “夫子,我......我在救他!” “你这是在害他!他快死了!这是草菅人命!” 陆清欢呆愣了片刻,辩解道:“夫子,我们陆家世代学医,怎么会草菅人命!” 木云子不和她多费口舌,在人群里扫了眼,目光落在陆云笙的脸上:“陆云笙,你过来!” 众人一惊。 李燕燕率先开口:“夫子该不会让陆云笙治病救人吧!她一个废物,怎么可能会医术!” “就是!夫子,您别错怪了好人!” “楚公子性命垂危,不能让陆云笙胡来!” 陆清欢又添了一把火:“妹妹刚归家,不会医术,夫子还是别闹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木云子神色阴鸷:“都给我闭嘴!” 众人噤声,只有李燕燕小声地嘀咕:“陆云笙若是会医术,我今日倒立从学堂出去。” “李姑娘,你说话算话!”陆云笙布满笑意的眸子扫过来。 李燕燕一惊,随即挺着胸口,抬起头道:“当然!” “燕燕,你别这样,夫子都这么肯定,说不定妹妹真有法子的。”陆清欢扯了扯李燕燕的袖子,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 “一个废物,回个屁的医术!我倒是要看看,她害死了人要怎么善后!” 见李燕燕成功激起了众人的怒火后,陆清欢等着看好戏。 陆云笙,你就等着被楚家怪罪吧! 楚岩息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基本没救。 她正愁救不活怎么把责任推出去呢,陆云笙这是上赶着找死啊! 陆云笙慢步走过去,木云子眼神里颇有些埋怨的意味:“赶快给他看看。” 他虽是陆云笙的师傅,但陆云笙有自己做的特效药。 他要了好几次,陆云笙都不给!抠死了! 陆云笙连把脉都没有,直接拿出一个小瓷瓶,掰开楚岩息的嘴,按动开关喷了几下。 这是她根据现代的喷雾所制,废了不少功夫。 虽不能和现代的药比,但也比古代的强很多。 李燕燕见状,不禁大笑起来:“陆云笙,你该不会觉得喷几下水,他就会醒过来吧?果然,废物就是废物,愚蠢至极!” 陆清欢也止不住得意起来,装作哀伤道:“楚公子...好像没气了。” 闻言,众人纷纷骂了起来,骂她不自量力、耽误时间,拖延了救治! 可奇迹的一幕发生了。 楚岩息陡然睁开眼,猛地喘了一大口气,竟直接坐了起来! 众人吓了一跳,谩骂声戛然而止。 李燕燕吓得脸都白了。 “他.....他诈尸了!” 所有人都后撤了一步。 楚岩息终于呼吸顺畅,扫了眼众人,不明所以。 木云子松了口气:“他没事了。” 众人:!!!陆云笙真的治好了楚岩息? “这怎么可能!”李燕燕不相信:“她只是喷了几下水而已,肯定是清欢之前的救治起了作用,陆云笙捡了个大便宜。” 就连陆清欢也这么认为的。 陆云笙看傻子一样地看向她:“她的动作是错误的,按压到肺部,会加速病人的病情。” 陆秉开口:“不可能,我们祖辈传下来的法子不会有错的。” “那你们用这个法子救了几个人?是不是死的更多?” 陆云笙反问。 陆秉沉默了。 确实如此,但他不愿意承认! 众人依旧持怀疑态度,他们不愿相信自己被一个废物打脸! 木云子觉得十分心累:“陆云笙说的不错,陆清欢的法子是错误的。” 陆清欢捏紧了手指,十分不甘心。 她怎么会被一个废物比下去! “妹妹刚刚用的是什么药?是哪位神医所做?”陆清欢面带假笑,问。 她才不相信陆云笙有能耐治病,肯定是借助了神药。 听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借助神药,算什么本事!”李燕燕轻嗤一声。 “我自己做的!”陆云笙开口。 李燕燕哈哈大笑起来:“撒谎也不打草稿!” “我可以作证!确实是她自己做的!”木云子神色已经十分不耐了。 他好想把这个蠢货李燕燕丢出去。 李燕燕的笑容僵在脸上。 陆清欢也没想到夫子会给她证明。 不过,就算证明也无用,只要她再添把火,大家一样会觉得陆云笙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行了,都回去坐好!陆云笙,你给我过来!” 木云子摆摆手,其他人面色各异地进了屋子。 而陆云笙则跟着木云子到了后院。 傅南霄眯了眯眸子,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第十八章 扭断她的胳膊!给我倒立出去! “你这个不省心的小丫头,你为什么要让陆清欢给楚岩息医治?她什么能耐,你什么能耐?你真想看着为师的学塾里出现人命?” 木云子气急败坏。 在山谷里的时候,他就日日头疼,这小丫头没有一天安生! 陆云笙靠着柱子,脚尖点地,神色淡淡。 “为师跟你说话呢!” “是他们不让我治!”陆云笙摊手。 “那楚岩息可是楚家独子,若是出了事,为师也逃不了罪责。” “谁让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山谷里!”陆云笙翻了个白眼。 木云子有些心虚,轻咳了几声:“房子都被你炸了,为师没地方住。” “借口。” “你出谷怎么都不告诉为师?” “找不到。” 木云子无语道:“别人找不到为师,你肯定能找得到。” 知心酒铺,是他看着陆云笙一点点建立起来的。 打探消息的实力丝毫不逊于天下阁。 闻言,陆云笙眉心一蹙,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有人故意隐藏了师傅你的行踪。” 木云子神色一怔:“谁?” “不知道,但我敢断定,肯定是皇室中人,别人没有这个能力。” 除了她知心酒铺,天下阁也在找木云子。 连他们两家都没能找到,说明隐藏木云子行踪的是个权势极重之人。 见陆云笙眉头皱了又皱,木云子安慰她:“别担心,为师在宫里也有人脉,死不了。” 陆云笙背过身去,口是心非道:“我才没有担心你这个老头子。” 木云子笑了笑,语气也轻缓了许多:“国公府也是个蛇鼠狼窝,你要小心一些,报仇可以慢慢来,别把自己搭进去。有事就来学塾找为师!” “你顾好你自己便好,我不用你担心。”陆云笙敛眸,垂下的眼睫微微颤抖。 木云子养了她十年,在她心里亦师亦友,更是如同父亲一般的存在。 虽然,他经常追着自己打,骂她小兔崽子,但陆云笙心里一直是很感激他的。 在医术方面,木云子更是倾囊相授,没有半分隐藏。 陆云笙扭头去看他。 赫然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满头白发。 明明,他走的时候,还有一半的黑发。 “你的头发...” “人老了,白头很正常。”木云子捋了捋胡须,笑弯了眼:“怎么,心疼为师了?” “再乱说话,小心我把你学塾拆了!” 陆云笙瞪了他一眼,抬脚离开。 木云子盯着她的背影,缓缓地叹了口气,然后捂着胸口猛烈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地喃喃道:“小丫头,为师能陪你的日子不多了,希望摄政王是个好归宿。” ...... 待回到屋内,木云子已经恢复正常。 而傅南霄也已经在了。 陆云笙和木云子竟然是师徒关系。 这倒是让他有些吃惊。 看来,他要好好查一下木云子的身份了。 下了课之后,待木云子离开后,众人才纷纷往外走。 陆云笙一脚踩在李燕燕的桌案上,胳膊搭在膝盖处,挑眉看着她。 “李姑娘,你莫不是忘记了什么?” 李燕燕浑身一僵,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 她面色苍白:“我...我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我帮你回忆回忆!李姑娘说,若是我治好了楚公子,就倒立从学塾出去!” 陆云笙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的声音不小,引得那些正欲离开的学生又折了回来。 “妹妹,你别这样,燕燕没别的意思,她就是头脑简单,说的玩笑话罢了。”陆清欢连忙过来说好话。 “就是,陆云笙,你别仗着是国公府嫡女就欺负我。” 闻言,周围的学生纷纷指责陆云笙咄咄逼人。 “嘶,若是尚书大人知道了自己的女儿是个撒谎精,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礼部尚书可是个严厉的人,平日里虽然宠着李燕燕,但她若是犯了错,他也是真打。 李燕燕浑身下意识都抖了抖。 “陆云笙!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是你自己夸下海口!这可没人逼你!” “谁不知道你是仗着神药,是不是你自己做的都不一定,就算夫子帮你证明又如何?我不信,也不服你!” 李燕燕倏然站起身,猛地推了陆云笙一把:“让开,我要回家!” 陆云笙眸光一凛,一把揪住了李燕燕的衣领子,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扯。 只听“咔嚓”一声,李燕燕的手臂直接脱臼了。 “啊!” 李燕燕捂着胳膊,疼得直掉眼泪:“我的胳膊...呜呜呜...我的胳膊断了......” “天哪,妹妹,你怎么能扭断燕燕的胳膊呢!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陆清欢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生怕别人听不到。 学生们快速围拢过来,对着陆云笙指指点点,愤怒和不满到达了顶峰。 “陆云笙,滚出学塾!”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接着,其他学生也跟着喊了起来。 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不过是脱臼,搞得要死了一样!”傅南霄幽幽地开口。 朝廷花了重金,让木云子教这些学生学识,现在看来,大周的未来没救了。 傅南霄一开口,学生们顿时不敢说话了。 陆云笙上前,扯过李燕燕的胳膊,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她只是一拉一推,李燕燕的胳膊便恢复如初。 “还疼吗?” 李燕燕的眼角还留着泪,动了动胳膊,果然没事了。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又好了。” 陆清欢:!!!陆云笙是怎么做到的? “希望李姑娘兑现诺言,你也不想胳膊真的断了吧?”陆云笙压迫性的目光落了下来,李燕燕捂着胳膊跑出去,竟真的开始倒立往外走。 众人:!!!不是,她还真能倒立走出去啊!不对,陆云笙刚刚是怎么做到的?我们就是眨了下眼睛! 此刻,他们才意识到,陆云笙真的不好惹!而且,她似乎真的会医术! 见众人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陆清欢快气死了。 她可是旁敲侧击地告诉他们陆云笙根本没有真材实料,药都是别人给的,可陆云笙仅仅只用了一招,就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不仅惩治了李燕燕,更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第十九章 给李燕燕跪下道歉! 李燕燕被迫从学塾倒立出去,掌心都磨破了,众人不仅惊叹她有如此臂力,更对陆云笙多了几分探究。 等陆云笙到门口的时候,李燕燕早已经跑得没影了,听人说,她走的时候,哭的鼻涕都糊了一脸,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还嚷嚷着,她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陆云笙嗤之以鼻。 行至学塾门口,陆清欢和陆秉追了上来。 她正想拉住陆云笙说她几句,刚一抬眼,便看到傅培枫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人。 陆清欢捋了捋自己的发丝,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尽显娇柔妩媚。 “殿下在等人吗?” 她走上前,微微垂着眼睫,一副娇羞的模样。 傅培枫之前,向她示好过好几次。 这次肯定也是来找她的。 可傅培枫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越过陆清欢,径直走向了陆云笙。 他手里握着折扇,横在陆云笙的身前:“陆妹妹,今夜是圆月夜,你有没有兴致同本王一起去夜市逛一逛?” 陆清欢见状,脸色一白。 而陆云笙则是寒着脸,睥着傅培枫。 大晚上约一个女孩子出去,渣男标配!没安好心! “堂堂太子只知道逛夜市,皇上不管你吗?” 傅培枫神色一顿,嘴角随即挂上一抹邪魅的弧度:“如果陆妹妹肯赏脸,那就不单单是逛夜市了,本王可以带你体验其他有意思的事。” “太子殿下的脸皮比鞋底子还厚,我真是长见识了。”陆云笙笑的眸色如冰。 傅培枫这不是公然在傅南霄的头上拉屎吗? 若不是傅南霄先走一步,他胆子也不会这么大。 傅培枫几次被她卸了面子,当即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陆云笙,本王邀请你,是给你面子!你若是不识趣,别怪本王用非常手段!” 陆秉见状,忍不住想替陆云笙辩解。 毕竟是妹妹,傅培枫说出如此露骨的话,着实让人恶心。 脚步一跨,一道深色的人影陡然落了下来,不着痕迹地挡在陆云笙和傅培枫面前。 傅培枫脸色一变:“皇叔!您...您怎么回来了?” “本王落了点东西。”傅南霄目光泛冷。 “什么东西?” “陆云笙。” 陆云笙:......你骂谁呢? 傅培枫握了握拳,他一直觉得傅南霄喜欢陆清欢。 “当街调戏自己未来皇婶,太子可真给皇兄长脸。”傅南霄可不给傅培枫留一点面子。 周围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没走,傅培枫怕丢人,拱手只道了一句:“告辞。” 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云笙,咱们来日方长! “傅南霄,你刚刚骂谁呢?”陆云笙目光愤懑。 “你不是东西吗?” “你才不是东西!” 陆云笙气急败坏,抬脚想走,傅南霄拉住她:“逛夜市。” 逛夜市!逛他个头! 正要拒绝,陆清欢猛地上前拉住了陆云笙的胳膊,甜腻腻道:“王爷,我能和妹妹一起去吗?” “随意。” 陆云笙暗骂他是个大猪蹄子。 “妹妹,我们回去换身衣服如何?”陆清欢满心欢喜,扯着陆云笙的胳膊就往回走。 陆云笙不知傅南霄作什么妖,转念一想,兴许是不舒服找她治经脉,便随他去了。 待所有人走远,于溯才现身来。 “王爷!” “天下阁消息,那日知心酒铺的女人离开的方向是国公府,今天晚上去查一查水榭阁。”傅南霄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划过一抹阴狠:“本王怀疑,陆云笙和知心酒铺有关系。” “是。” 于溯差点就以为主子折回来,真的要和陆姑娘逛夜市呢! 竟是调虎离山! ...... 国公府门前 陆云笙刚刚站定,便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回来了!父亲,就是她欺辱女儿!” 李燕燕双手被包成了粽子,还抬起来指着陆云笙,眼中是受尽屈辱的委屈。 礼部尚书李彦章冷着脸,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你就是陆云笙!” “是我!”陆云笙不卑不亢。 “是你让我女儿倒立从学堂出去?” “是我。”陆云笙还竖起一个大拇指:“佩服令千金的臂力,平时没少练吧!” “你好大的胆子,仗着国公府嫡女的身份,欺辱我女儿!”李彦章对待子女严厉,可也十分护短。 陆泊见状走过来,不由分说地让陆云笙道歉:“还不快给李大人和李姑娘道歉!闯了这么大的祸,真是丢我的脸!” “我不仅要陆云笙道歉,我还要她跪下来跟我道歉!”李燕燕举着两坨“肉包子”喊道。 “我女儿说要跪,那就得跪!”李彦章怒道:“你跪下来道个歉,此事便一笔勾销!” 陆云笙冷眼扫了扫陆泊,心口凉的彻底。 别人家的父亲知道护短,他却不知。 “李大人为何不问问我为何让她倒立出去?” 李燕燕连忙朝着陆清欢投去求救的目光。 “说起来,这事,真的不能怪李姑娘,她只是开了个玩笑,我妹妹当真罢了。”陆清欢摆出一副好姐姐的姿态:“李大人,这件事我也有错,是我没管好妹妹,要跪就我跪吧!” 说罢,她弯腰就要下跪,李彦章抬手将她扶起来,眼眸有厉色:“陆云笙,你看你姐姐,处处为你着想,你身份低微便罢了,岂能如此不知礼数。我看你,也配不上摄政王。” 陆清欢暗暗勾唇。 李大人真是上道。 “是她要跪,又不是我逼着跪。”陆云笙眼底划过狠厉:“今日,楚公子犯了咳疾,我说我能治好,李姑娘不相信,便说我若是能治好,她就倒立从学塾出去。” “是她自己要这么做,难道不该兑现诺言?” 陆泊皱着眉训斥道:“你会医术?陆云笙,我没想到,十年未归家,你连说谎都如此没脸没皮,和你娘一个样!” 提起娘亲,陆云笙火气上涌。 陆清欢连忙开口:“父亲,真是妹妹治好的,我给楚公子按了胸口,妹妹用了药。” 这话说完,不仅没让陆泊和李彦章消火气,反而是激起了他们的怒火。 陆清欢会医术,他们都清楚。 陆云笙会个什么玩意儿? “国公府真是有个好女儿,不仅谎话连篇,还抢了自己姐姐的功劳,还敢大言不惭,真让我开了眼界了。”李彦章冷笑道。 第二十章 你行你上啊! 陆泊顿感自己在同僚面前丢了脸,抬手就要打去。 “父亲,不要啊,妹妹只是犯了小错。”陆清欢哭着求情。 陆秉对这情景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不愿多事,若是替陆云笙说好话,陆清欢一定又会哭哭啼啼地跟母亲告状。 “明明是清欢治好了楚公子,你偏要说是你!陆云笙,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我今日不打你,你以后还会做更出格的事。”陆泊将陆清欢拉到一边,巴掌正要落下来。 陆清欢眸底的得意之色泛起。 你看,陆云笙,你治好了楚岩息又如何,没有人会相信。 陆云笙冷眼看着,不躲也没辩解。 在他们眼里,她就是这样的人,辩解再多也无用。 而且,帮她的人也已经到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喝止的声音:“住手!国公爷住手!” 陆泊的手停在半空,扭头看过去。 楚岩息和他父母匆匆赶了过来。 陆清欢脸色一变。 楚岩息这个病秧子怎么亲自来了! “楚大人!”陆泊神色顿了一瞬。 楚廉上前,拱手施了一礼:“国公爷,我是带着岩息来感谢令千金的,若不是她,岩息这条命可能都要没了。” 他态度诚恳,神色恭敬。 陆泊自觉有了几分面子,微微抬了抬下巴:“这都是小女应该做的,我们世代学医,为的就是帮助需要帮忙之人,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国公爷真是气度非凡。”楚廉佩服至极,然后让苏氏递上礼物:“这是我们准备的一点心意,希望陆姑娘收下。” 雕刻精致花纹的盒子打开,里面竟是一条白玉做成的璎珞。 陆清欢看着便很喜欢。 陆泊也很高兴:“清欢,还不快谢谢楚大人。” 陆清欢上前一步,很自然地伸出手:“多谢楚大人。” 结果,苏氏却将手往回一缩,懵然地抬眼看着楚岩息:“不是陆三小姐吗?” 陆三小姐!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而陆清欢的脸肉眼可见地惨白如纸。 她的手还僵在那,也不知是该收回去,还是继续去接着。 思索了片刻,陆清欢正想借口说替陆云笙拿,可陆云笙先一步接过了苏氏手里的盒子,俯了俯身:“多谢苏夫人。” “清欢,这到底怎么回事!”陆泊沉声。 陆清欢已经尴尬得不知如何开口,刚刚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 楚岩息上前解释道:“国公爷,是我在学塾犯了咳疾,陆三小姐救了我。” 直至现在,他的脸色还有几分病态的苍白。 “楚公子是说笑吧,陆云笙并不会医术!是不是她让你故意这么说的?好抢了清欢的功劳!” 陆泊不信。 陆云笙一个废物,怎么会医术!这不是胡扯吗? “的确是陆三小姐救了我,二小姐也帮忙了。” 提起陆清欢的时候,楚岩息的眼神有些阴沉。 陆清欢差点害死了她。 他当时虽然昏迷,但还有点意识。 有人按压他的胸口,让他更喘不上气。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那是陆清欢。 “不可能,清欢用的是陆家祖传的法子,不会有错。”陆泊强硬道。 “父亲,就当是妹妹治好的吧。”陆清欢拉住陆泊,委屈地红了眼眶,像是隐忍了许多。 楚岩息闻言,顿时气血上涌,猛地咳嗽了几声,呼吸急促,脸色也逐渐白了起来。 众人吓了一跳。 “岩息!”苏氏连忙扶住他,惶恐地抬头去求助陆泊。 陆云笙抬了抬下巴:“姐姐,该你表现的时候了,你不是说是你治好了楚公子吗?你行你上!” 她往旁边退了一步,将位置让给陆清欢。 陆清欢揪着手指,咬着唇瓣,不敢上前。 陆泊蹙眉:“清欢,你去,让陆云笙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医术!” 陆清欢慌乱地摇头:“父亲,我...我...” “去啊,你自小学医,岂会解决不了区区一个咳疾?” 陆泊催促道。 可陆清欢犹犹豫豫地半晌不敢上前。 若是楚岩息这时候挺不过来,她可就完了。 “姐姐再不去,楚公子可就危险了。”陆云笙看热闹不嫌事大,勾着唇笑。 陆清欢恨不得撕了陆云笙的嘴。 “二小姐若是有办法,那就请你救救岩息。”楚廉拱手,恳求道。 “我...”陆清欢被逼的下不来台。 她面红耳赤地看着陆云笙,目光充满希冀。 “姐姐这是在求我帮忙吗?”陆云笙挑眉。 陆清欢难以启齿,犹豫了半晌才道:“求...求妹妹帮帮忙,我...我救不了楚公子。” 说完,她羞愧地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陆泊完全惊呆了。 更让他惊呆的还在后面。 陆云笙不知道拿出个什么东西,对着楚岩息的嘴喷了几下,楚岩息竟然就好转了! 陆泊:??? “陆云笙,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别害了楚公子!我可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父亲见识短浅,我不怪你。” 苏氏扶着楚岩息站起身,楚岩息偷偷朝着陆云笙递了个眼神,陆云笙感激地点了下头。 刚刚是他故意要给她证明。 楚岩息比那些没脑子的学生强多了。 陆泊虽然气,但是哑口无言。 他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药。 “所以,李大人还觉得是我欺负李燕燕吗?”陆云笙冷眼扫向一旁的李彦章。 李燕燕缩在他背后,不敢露头,自知理亏。 李彦章见状,面色铁青,朝着陆云笙道了歉,扯着李燕燕的胳膊快步离开。 楚家人对着陆云笙又是一阵道谢,陆云笙大方地将那瓶药送给了他们,还教他们如何使用。 苏夫人感恩戴德,说改日请她去家里,陆云笙也大方应了。 陆清欢气得要死。 楚家人走后,她阴阳怪气道:“妹妹有这样的药,不早些拿出来,是不是故意想看我的笑话?” 没说几句,她就开始哭。 好似都是陆云笙欺负了她一样。 “这不给姐姐机会证明姐姐的厉害吗?” 陆清欢:...... “陆云笙,你的药是谁给的?”陆泊质问。 他也想要。 “无可奉告。” “你是我的女儿!有这种东西,要学会先想着国公府,必须交出来!” 第二十一章 京城第一舔狗! 陆泊朝着陆云笙伸出手,态度强硬,好似理所应当一般。 “父亲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要?”陆云笙冷眼看他,眼底满是凉意。 “你是我的女儿,你的东西自然属于我,属于定国公府。” 陆泊理直气壮。 陆清欢也跟着附和:“妹妹,父亲都是为了家族兴盛,你应该交出来的。”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让陆云笙独占! 她也想要。 “家族兴盛和我有毛线关系呢?”陆云笙裂开唇角冷笑一声:“这十年,我也没有吃国公府的米,喝国公府的水,父亲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陆泊被陆云笙怼的无语凝噎。 他实在找不到话反驳了。 “我晚上还有约,告辞。”陆云笙不屑和他们继续浪费口舌,抬脚就走。 陆泊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扭头,他就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陆秉。 “陆秉,你为什么不替清欢辩解,替为父说几句公道话?” 陆秉:...... 他就知道! 陆清欢红起眼眶,刚蓄上泪水准备哭诉一番,陆秉却什么都不打算说,直接跑进国公府。 父女俩大眼瞪小眼,无处发泄。 陆云笙回了水榭阁,正瞧见,一月和二心正往院子里搬着什么东西。 她们身上果然都穿着她送的衣服。 而平安和顺才刚从她的屋子里走出来,喜笑颜开地不知说些什么。 手上拿着的都是陆云笙的名贵首饰和珠宝。 见陆云笙回来,二人迅速将东西藏到身后。 “三小姐回来了。”平安有几分心虚。 “我们...替三小姐看护院子,拿点东西可以吧?更何况,三小姐都赏赐一心和二月了。”顺才强装镇定。 陆云笙掩去眼底划过的一抹狠厉。 “当然可以了,你们都曾是姐姐身边的人,我怎么敢怠慢姐姐的人!上次我让一心和二月收拾院子,第二日就被姐姐教训了,说我不该如此严厉。” 闻言,两人断定陆云笙怕陆清欢。 于是他们胆子大了起来。 “那便多谢三小姐了。” 尤其是顺才,那贪婪的目光在陆云笙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好几番,眼里多了几分迫不及待。 被平安及时拽走了。 陆云笙觉得一阵恶心。 但不用着急,很快,你们几个就一起下地狱。 “你们搬的这是什么?”陆云笙走近一心和二月。 两个人难得地有耐心给她解释:“三小姐,这可是夫人特地为您寻来的,听说养在院子里,可以延年益寿呢!夫人对您比二小姐都好呢!” 一边说着,两人一边将两棵树的幼苗从花盆里取出来,种在院子里。 陆云笙只是瞥了一眼便眸光阴沉下来。 这是金皮树。 金皮树的叶子上有一层细小的绒毛,犹如布满毒液的尖刺,一旦不小心扎入皮肤中,毒液便会顺着伤口进入体内,引起中毒。 这种毒不易医治,还会反复发作,发作的时候伤口处剧痛无比。 不会立刻致死,但会让人痛不欲生。 林氏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一心和二月种植的时候格外小心,她们肯定是知道金皮树有毒。 “你们辛苦了,做完再去选两件衣服吧!” “多谢三小姐。” 一心和二月表面上道谢,心里却在暗骂她是蠢材。 刚来水榭阁的时候,她那么嚣张,还以为多厉害,还不是被二小姐治的服服帖帖的。 她肯定再也不敢对她们吆五喝六。 陆云笙将她们脸上的得意尽收眼底,嘴角扯起一丝冷笑。 换了身衣服后,陆云笙准备出门。 陆清欢早已经等在水榭阁门口了。 “妹妹,你好慢呀。” 陆清欢攀上她的手臂。 发生了刚刚那种事,她竟还能厚着脸皮跟上来! 还真是为了接近傅南霄,连脸都不要了。 陆云笙腹诽:我愿称你为京城第一舔狗! 二人出门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 暮色将至,家家户户门口都亮起了灯笼,整条街灯火通明,全然是另一番景象。 “第一舔狗”比陆云笙看起来更兴奋。 见了傅南霄,忙热脸贴着冷屁股一般地凑上去。 “王爷,您这身真好看。” “王爷,您喜欢吃什么?臣女请您吃!” “王爷,您喜欢哪家茶馆,不如我们去坐一坐?” “王爷......” ...... 陆云笙都嫌烦。 放到现代,这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王爷~”陆云笙学着陆清欢的语调,甜腻腻的:“臣女想吃酱猪肘!” 傅南霄:...... 他扭头就对一直憋着笑的于溯道:“给她买十个!让她吃个够!” “是!” 于溯马不停蹄地去买了。 陆云笙嘴角一抽。 他还真去啊! 正在陆云笙打算找借口逛逛之时,从旁边的酒楼二楼窗口处突然飞下来一个绯色的人影。 那人直接摔倒在三人面前。 陆清欢吓得脸上血色尽失。 “啊!” 陆云笙定睛一瞧,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女子,她头发凌乱,袖子被撕破,露出藕白色的手臂,手指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领子,脸上挂满泪痕。 女子长的秀气好看,一看就是被欺负了的模样。 酒楼二楼的窗口处,探出了一个男子的脑袋,他指着地上的女子道:“给我把她抓回来。” 听到声音,女子吓得站起身,可跳下来的时候,脚踝扭了一下,站了几次都站不起来。 “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她当即扑倒在陆云笙的身前,一个劲地磕头:“只要姑娘救我,我愿意为姑娘做牛做马!” 陆云笙蹙起眉心,没有说话。 酒楼里已经下来了五六个壮汉,个个膀大腰圆,一起朝着女子冲了过来。 她抬眼希冀地看着陆云笙。 “你叫什么名字?”陆云笙问。 “我叫阿巧。” 陆云笙正要将她扶起来,陆清欢却阻止她:“妹妹,这姑娘来历不明,你别被她骗了。” 她不能让陆云笙多个帮手。 她的身边只能有她安插的眼线。 “姐姐是想见死不救?”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你。” “我们是医学世家,医者仁心。” 陆云笙直勾勾地盯着陆清欢的眼睛。 周围都是看戏的百姓,陆清欢生怕影响自己的声誉,便不说话了。 壮汉们围上来,扯着阿巧的胳膊就要往酒楼里拽。 “放开她!” 第二十二章 多少钱能陪我一夜? 陆云笙出声,瞬间引起了壮汉的不满。 “哪儿来的野丫头,少管闲事!” “她现在是我的人!” “她是我们少爷买来的!”壮汉讥讽一笑:“一千两黄金,你能买吗?” 陆云笙眯了眯眸子。 还未开口,酒楼冲出来一个男子。 正是二楼那个意图凌辱阿巧的人。 他越过壮汉走上前,目光落在陆云笙身上,眼神里满是惊艳之色。 “你们都给我闭嘴,怎么能对漂亮的小妞这么说话!” 他朝着几个壮汉凶道。 随即,摆出一副淫笑,靠近陆云笙:“谁家的姑娘,长的这么水灵!” 男子的嘴角有一颗明显的痦子,整张脸还算得上是清隽,但是被一颗痦子毁了。 “谁家的公子,长的这么丑还想抢占民女。”陆云笙原封不动地怼回去。 男子笑了起来:“有野性,我喜欢!说,多少钱你愿意陪我一夜?” 说罢,他伸出手朝着陆云笙伸了过来。 陆云笙正欲骂他一顿,却突然有人从背后推了她一把。 她整个身子猛地前倾,失去了重心,眼见着就要扑进那男人的怀里。 男子的嘴角都要笑弯了,伸出手就去接。 美人送怀,当真是美极了。 就在这时,傅南霄抬脚踹在男人的胸口,伸手将陆云笙扯了回来,拉进了怀里。 闻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陆云笙的心跳漏了一拍。 抬眼,她便看到傅南霄眸子里灌满了杀意。 “谁的人都敢动?滚!” 傅南霄气势非常,犀利的眸子犹如利刃。 男子捂着胸口,由壮汉扶起来,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随后,气急败坏地怒吼:“给我打!把他打死!哪儿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敢对小爷我动手!不想活了?” 几个壮汉朝着傅南霄冲了上来。 傅南霄将陆云笙拉到身后,一个人一脚踹飞一个,一拳打飞一个...... 比他壮了两倍的大汉,竟然被他一招就制服了。 男子这才惊慌失措,疯狂地往后退:“你你你......你给我等着!臭小子,你死定了!” 见他要跑,傅南霄直接飞身过去,扯着他的衣领子拽了回来。 “想跑?让你跑了吗?” 男子惶恐不安地扭过头,看到傅南霄脸上那张可怖的面具,下意识地害怕起来。 陆云笙上前,找出一颗药,掰开他的嘴,强行塞了进去。 “打!我给他用了药,现在打他,疼痛感加倍!” 傅南霄扯了扯唇,一拳挥了上去。 陆清欢见刚刚的计谋没有得逞,选择先去靠近阿巧。 “阿巧,你过来我这边。” “姑娘,你......” “她是我妹妹,她管你了,我自然也会管你,你放心,没有人会再欺负你。” 阿巧奇怪地看着陆清欢,心底有些抵触。 “你是不是被吓坏了。”陆清欢握着她的手,阿巧迅速地抽回去,往旁边退了一步。 见她反应有些大,陆清欢心底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不会是看到了什么吧! “阿巧,你别怕。” “我和你不熟,你别碰我。” 陆清欢握紧了手指,暗骂她不知好歹。 等傅南霄和陆云笙回来,男子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哀嚎。 “姑娘。”阿巧朝着陆云笙下跪:“多谢姑娘救我一命,从此之后,阿巧就是姑娘的人了,请让阿巧跟在姑娘身边吧!” 傅南霄眸光微敛。 听这话,怎么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什么叫是她的人? “妹妹,不如你就把她留下来,回头我和父亲说。”陆清欢装好人道。 阿巧却警惕地看着陆清欢,指着她对陆云笙道:“姑娘,刚刚就是她将你推出去的,我看到了!” 陆清欢整个人一惊,装作泫然欲泣道:“妹妹,我没有,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你这姑娘怎么胡言乱语,我妹妹救了你,你怎么恩将仇报!” “你先起来。”陆云笙扶起阿巧,眸光微凛:“我相信姐姐。” 陆清欢松了口气。 阿巧一怔,有些诧异:“姑娘......” 难不成,她跟错了人? “你若是想跟着我,便要学会何时应该开口,何时不该开口。” 她愣了片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见她还算聪明,陆云笙打算留下她。 在国公府,她应该留个帮手。 那四个不是人的东西,迟早给赶出去。 “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是。”阿巧脸色红红的,既高兴又有些害羞:“姑娘你长的真好看,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最好看的女子,阿巧喜欢您。” 傅南霄:??? 于溯回来的时候,那群壮汉和男子都已经逃了。 他抱着十个猪肘子,都将脸给遮住了。 阿巧看到那些猪肘子时,眼睛都快跟着流口水了。 陆云笙见状,寻了一个小茶馆。 几人坐下,点了一壶热茶,几盏清酒。 “姑娘,我可以吃吗?”阿巧盯着于溯怀里的酱肘子。 “吃,都是你的。” 陆云笙想笑。 小姑娘真可爱,喜欢。 傅南霄:...... 十个猪肘子,全进了阿巧的肚子。 陆云笙才喝了两杯茶而已。 而陆清欢不关心阿巧,一个劲地给傅南霄献殷勤,倒茶。 阿巧也是个聪明的,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姑娘,能不能让我擦擦手?” 见阿巧盯着自己看,陆清欢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裙子就被阿巧给扯了过去。 “谢谢姑娘。” 她那两只油乎乎的手,抓着陆清欢的裙摆使劲地来回蹭。 陆清欢穿的是白裙子,片刻之间,就满是油污,还伴随着浓浓的油腻味儿。 “啊——” 陆清欢失声尖叫,看着自己已经被破坏的裙子,惊恐又愤怒。 “你!你干什么!” “姑娘不是同意了吗?毕竟你那么善良!”阿巧眨巴了下眼睛,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得很开心:“我谢谢姑娘您!” 陆云笙:干得漂亮! 陆清欢嫌弃地扯起裙子一看,上面甚至还有猪肉的碎肉和细沫。 恶心死了! 还是在傅南霄面前,陆清欢感觉自己丢光了脸。 “我......我先回去换衣服。” 陆清欢落荒而逃。 第二十三章 他是有多见不得人? 将陆清欢赶走之后,阿巧得意地向陆云笙邀功,小脑袋瓜子直往她胸口蹭。 “姑娘,我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厉害,你最厉害!” 傅南霄目光落在阿巧脑袋接触的部位,眸光一凛,手里的杯子重重地搁在桌子上,声音沉闷。 陆云笙抬眼看过去,傅南霄眼底一片阴郁。 他又在犯什么病? 算了,不理他。 “阿巧,欺负你的男人是谁?”陆云笙顺手捋了捋阿巧的发丝,竟然异常地柔软。 好想天天Rua! “姑娘,你可得小心些了,他叫李冀河,是礼部尚书家的嫡子。昨天,我刚到京城来寻亲,遇到了李冀河,他便强行将我留在身边。今日若不是遇到了姑娘,我可能已经被他欺负了。”阿巧红着眼睛,后怕地往陆云笙的怀里缩。 傅南霄: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礼部尚书啊......”陆云笙喃喃道,嘴角弯起一抹笑容。 真巧! “姑娘,李彦章很记仇,他肯定会回来找你报仇。”阿巧抬起头,眼底露出隐隐的担忧。 “他敢来,我就敢废了他!” “姑娘,别因为我受牵连。”阿巧扭头看着还在喝茶的傅南霄,抬手指着他:“他不是你男人吗?让他去!” 陆云笙赶紧把她的手给抓回来:“阿巧,别用手指着他。” “姑娘,他是不是怂了?” 傅南霄的目光瞬间沉了下来,语气狠厉:“区区一个礼部尚书罢了。” 陆云笙都替阿巧捏了一把汗。 小丫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阿巧摇摇头,梗着脖子:“管他是谁,他不都是你男人?不都应该替你处理这件事?不然,他还算什么男人!” 于溯:我能拍手叫好吗?这姑娘太绝了!陆姑娘捡了个宝贝! 傅南霄黑着脸:...... “还有啊,姑娘,他为什么总是带着面具,他是有多见不得人?”阿巧压低了声音,却还是被傅南霄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脸更黑了。 陆云笙抿唇,憋笑憋得很难受。 这时,茶馆的门口突然涌进来十几个壮汉。 李彦章从人群中走出来,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 他扫了一眼茶馆,茶馆里其他客人全都被吓跑,只剩下陆云笙几人。 “臭娘们,坏我好事!我今天非把你抓回去,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给我上!”李彦章一边骂,一边挥手让那些壮汉冲上去。 十几个壮汉蜂拥而至。 茶馆门口的桌子被其中一人直接踢翻了,桌子在空中飞速旋转了两圈,朝着陆云笙压了过去。 傅南霄眼疾手快,拉过她的手护在怀里,迅速转身躲过桌子。 而于溯则带着阿巧躲到了另一边。 “你敢跟老子抢女人,老子让你五马分尸!”李彦章朝着傅南霄怒骂道。 傅南霄抬脚踢飞了冲上来的一个壮汉,朝着于溯递了个眼神。 于溯回忆,掏出腰牌,立在傅南霄和陆云笙的身前,厉声:“大胆!站在你面前的是大周摄政王!还不快跪下!” 金晃晃的令牌象征着身份。 李彦章自然认得那令牌。 霎那间,他双腿一软,神色恐慌起来。 “摄政王......” 他唇瓣颤抖,哆哆嗦嗦半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于溯,将他送去刑部!本王要亲自审查!”傅南霄冷着脸,声音狠厉。 李彦章回过神来,一个劲地往地上磕头认罪:“王爷...王爷饶命,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她是您的人,王爷...我知错了,饶了我吧!” “不是本王的人,便可以强抢?” “不不不,不是......” “于溯,把他带下去!” “是!” 于溯扯着李彦章的胳膊,将他生生拽了出去。 哀嚎声逐渐变小,直到消失。 此时,阿巧脸白如纸。 完了完了,她要死了! 他竟然是摄政王! “阿巧,没事了。”陆云笙从傅南霄怀里挣脱开,跑到阿巧身前,安抚她,轻轻地抱着她。 小丫头估计是被李彦章吓坏了,脸都白了。 阿巧:是被你男人吓得! “王爷,阿巧不太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了。” 陆云笙说完,搂着阿巧,头也不回地走了。 傅南霄敛眸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手指微微攥紧。 待于溯回来之时,傅南霄还坐在那喝茶,眸光中一片漆黑。 “王爷,人已经在大牢了。” “水榭阁那边,调查如何?” “没有任何线索。” 傅南霄眸光微眯:“一丁点线索都没有?” “是手下无能。”于溯低下头:“或者,她真的不是陆姑娘。” “陆云笙可不是蠢笨之人,若真的是她,她也会隐藏的很好。” “那我们还要继续查吗?” 傅南霄抬手:“不必了,查多了容易打草惊蛇。” “是。” ...... 直到回了水榭阁,阿巧才回过神来。 “姑娘,你是国公府嫡女!” “你可以把我当成普通女子,我们做姐妹。” “姑娘,我不想做姐妹,我可以做小的。大的我就不和王爷争了,我怕死!” 陆云笙被她逗笑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进了院子。 回来的比较晚,其他四人早已经睡了。 简单地交代了阿巧几句,陆云笙便带她一起休息了。 天边缓缓亮起的时候,阿巧就已经起床了,她非要和陆云笙一起去学塾,陆云笙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去了。 两个人刚到学塾门口,便看到一群人围着李燕燕,像是在安抚她。 见陆云笙到了,李燕燕那双眼立刻犹如利箭一样射了过来。 陆清欢更是埋怨她道:“妹妹,你怎么能让摄政王将燕燕的哥哥关进大牢里呢!” 她今早先到了学塾,才得知昨日那个男人竟然是李燕燕的嫡亲哥哥。 不只是陆清欢,其他人也纷纷投来了责备的眼神。 “李彦章平日里是嚣张了些,可也不能因为报复李燕燕,就把他关进牢里吧!” “仗着摄政王的势,她什么不敢做!” “李尚书可就那么一个儿子,若是被罚了,李家无后,这是逼着人家家破人亡!” 阿巧听他们指责陆云笙,气不过,正要撸起袖子去干架。 第二十四章 陆云笙滚出去! “阿巧。” 陆云笙将阿巧拉回来,冲她摇摇头。 “姑娘,他们太过分了!” “不急。” 陆云笙握着阿巧的手进了学塾,完全忽视了门口那群人。 李燕燕气红了眼,直接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陆云笙,你和我有仇,你讨厌我没关系,你不能把气撒在我哥哥身上!你太过分了!” “妹妹,你去和王爷说说,把李公子放出来吧。”陆清欢在一旁跟着附和。 陆云笙直接甩开她的手:“你哥哥若是没犯错,怎么会被抓进去!你要是觉得王爷徇私舞弊,那你去找王爷,找我作甚!” 言罢,陆云笙进了学塾,不给她多留一个眼神。 李燕燕崩溃大哭,众人更气愤了。 刚走进上课的屋子,陆云笙便发现了端倪,她的桌子和椅子上全是脏水,上面还混着各种烂掉的菜叶子。 味道直冲鼻子。 “这什么啊!”阿巧厌恶地捂住鼻子:“这些人太过分了吧!” 陆云笙冷着脸,一言不发。 此时,木云子已经进来了,他刚说了楚岩息告假的事,便看到其他学生都站在门口不肯进门,只有陆云笙在屋内。 “你们都站着干什么!进来上课!” “夫子,我们坚决不和陆云笙一起上课!让她滚出去,这样的人不配和我们一起上课!” 有人喊道。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陆清欢依旧是那个搅屎棍:“虽然妹妹做的很不对,但是大家别为难她,她肯定不是故意的,我替她给大家道歉。” 这假惺惺的模样,阿巧恨不得给她一个大嘴巴子。 但陆云笙丝毫没动,她只能憋着火气。 “胡闹什么!赶紧进来!”木云子怒道。 李燕燕哭哭啼啼道:“她就是我的仇人,夫子,我不要和她一起上课!呜呜呜!” “不上课就滚!回家种地去!” 木云子手里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这个举动,让众人惊了一瞬。 “还有谁,想和李燕燕一起滚的赶快!不滚就进来上课,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今日滚了,以后别回来!” 木云子态度强硬,冷着脸怒斥道。 想上他课的人多了去了。 这些人可都是家里求爷爷告奶奶才得来的这个机会。 木云子可不会给他们留面子! 见状,众人的神情瞬间怂了,面面相觑。 “还不滚进来!” 木云子又大喝了一声。 除了陆清欢和李燕燕,其他人陆陆续续地低着头进了屋。 若是被赶出去,他们回家也会被骂。 不值得! 陆清欢见状,心里不安起来。 她顿时进退两难。 进来也不是,走也不是。 她本想趁着木云子讲课时,和李燕燕偷偷进去,可陆云笙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姐姐,你倒是进来还是不进来?” “我......” “哦,我忘了,你和李燕燕姐妹情深,怎么会轻易不管她,对不对?” “我......” 陆清欢暗暗咬牙,大骂陆云笙咄咄逼人。 李燕燕抓住了陆清欢的手臂,眼眸期期艾艾地看着她:“清欢,你不会也不管我吧!” “燕燕...要么我们先上课?” “你答应我的,要陪我抗议的,陆云笙害了我哥哥,我坚决不和她一起上课!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李燕燕态度强硬。 那可是她亲哥哥! 陆清欢顿时有些尴尬。 她纠结地看了眼木云子,又看了看陆云笙,陷入两难。 “姐姐,你今日从学塾走了,夫子可不会再收你了。”陆云笙继续逼着她做选择。 陆清欢快气死了。 最终,她拉着李燕燕进了屋子:“燕燕,上课最重要,其他的之后再说。” 李燕燕哭的更大声了。 她感觉陆清欢背叛了她,甩开她的胳膊,回了座位上,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我又没死!”木云子沉声。 李燕燕立刻没了声音,只剩下抖动的双肩和呜咽的声音。 陆清欢别无他法,只好先坐下。 只是,周围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异样。 她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手指紧紧地攥着毛笔,怨念横生。 “现在开始上课!” “等等!”陆云笙忽然开口。 “又怎么了?”木云子蹙眉。 “谁在我的桌子上和椅子上泼水?”陆云笙提了下自己的桌子,冷冷地扫过每一个人。 可无人承认。 “没人承认是吧!”陆云笙的声音更冷了。 其他人心里都抱有侥幸心理。 反正也没人看到。 她没有证据! 可陆云笙直接揪住了旁边最近的男子衣领子,手里的银针已经对准了他的眼睛,目光狠厉:“说,谁干的?你不说,我就戳瞎你的眼睛,放心,我有能力治好你!但你就要受罪了。” 众人都被她吓了一跳。 木云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男人吓得瑟瑟发抖,双腿间一阵湿热,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弥漫开来。 阿巧捂着鼻子后退:“竟然吓尿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 陆云笙松开他,继续抓着下一个男人追问。 盯着近在咫尺的银针,男人吓破了胆:“我...我也不知道。” “如果没人承认,我就一个个逼问,总有人看到。”陆云笙冷冷地扫了眼在场的人:“你不想因为你一个人,拖累了大家吧!”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低语起来,开始埋怨起这个人来。 挨不住众人的斥责。 一个男人主动地站了起来:“是我干的,如何?我不服你!” “给我擦干净!”陆云笙双手环胸。 “凭什么!” “想知道凭什么?”陆云笙勾唇一笑,让阿巧去后院打一桶水来。 阿巧很利索地将一桶水提回来,陆云笙不由分说,直接泼在了那人的身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你说凭什么?你把我的座椅弄成这样,你现在问我凭什么?真是有意思!” “陆云笙!你想死吗?” 男人身上湿透了,正往下滴着水。 “你想死吗?”冰冷的男声倏然传进来。 众人抬眼,见傅南霄大步垮了进来,神色中是阴云密布。 第二十五章 妹妹,你竟和太子殿下私会! 众人一见傅南霄,纷纷站起身行礼。 先前神色嚣张的男子惶恐地低下头,全身汗毛倒立。 傅南霄不理会其他人,停在他的身前,浓烈的戾气压下来:“回答本王,你想死吗?” “不...不想,请王爷恕罪!我现在就去给陆姑娘擦干净!” 男人连头都不敢抬,慌慌张张地跑到陆云笙的位子,直接脱下了外袍,给陆云笙擦椅子和桌子。 屋内静悄悄的,只剩下衣料擦拭桌椅的声音。 一刻钟后,男人抱着湿漉漉的衣服朝着陆云笙颔首:“陆姑娘,已经擦干净了。” “滚吧!” “是。” 男人十分后悔。 本想没人知道是他干的,谁知陆云笙跟吃了药似的,非要一个一个逼问出来。 他想借机去讨好陆清欢的。 木云子无语地摇摇头。 想在陆云笙头上撒泼实在是太天真,她肯定会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小魔头一个。 再看看傅南霄!得!这两个人堪称无敌组合! 哪天,他得去找某个老东西合计合计给他们二人使点绊子。 “行了,都坐下吧。” 木云子出声后,众人正襟危坐。 傅培枫来得晚,默默地坐在了最后。 木云子拿起书继续讲课,陆云笙百无聊赖,扭头去看傅南霄。 他的位置靠窗,窗棱透进来的淡光照亮了他如星辰般的眼睛。 鬼使神差地,陆云笙写了张字条丢给他。 傅南霄蹙眉。 陆云笙:你带着面具不热吗? 傅南霄:...... 将字条碎了个粉碎,傅南霄没理她。 陆云笙又丢了张字条给他:借我玩玩? 傅南霄:...... 见他还是不搭理自己,陆云笙翻了个白眼,继续睡觉了。 这一堂课,气氛十分僵硬,木云子几次三番地提问都没人回答。 持续到休息时间,众人一股脑地往外冲。 陆清欢迈着小碎步,来到傅南霄身侧:“王爷,臣女有一事相求。燕燕的哥哥是因为我妹妹入狱的,还请王爷饶了他。” 傅南霄面不改色地看着书:“你是为李燕燕求情还是为陆云笙?” 陆清欢面色一怔。 她咬了咬唇瓣,不知该如何开口。 想了半天,她道:“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妹妹和燕燕的关系。” “你凭什么觉得本王未来的王妃会需要李燕燕这样一层微不足道且毫无用处的关系!”傅南霄眸底冷色浓郁。 陆清欢呆愣了半晌。 眼泪从眼眶涌出来,陆清欢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见陆云笙站起了身出去,傅培枫也跟了出去。 傅南霄见状,也不想管陆清欢,起身离开。 陆清欢收回眼泪,目光怨毒地看着陆云笙的背影。 她凭什么能让位高权重的两个人都如此在意她! 陆云笙去了趟茅房,刚走到后院,便看到傅培枫迎面走过来。 刚睡醒不久,陆云笙眼睛都是半睁着。 傅培枫笑眯眯地靠近她,伸手到她的发顶,捏下一片绿叶,举止亲昵:“陆妹妹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容易着凉。” 他甚至能闻到陆云笙身上的香味。 不同于寻常女子,她身上没有浓烈的胭脂香气,反而很清新。 陆云笙清醒了几分,才发觉傅培枫离自己很近。 她皱了皱眉心后退了一步。 可傅培枫却直接拉过她的手,将她往怀里带。 陆云笙毫不客气,一脚踩在了他的脚上。 傅培枫吃痛,下意识地松了手。 “太子殿下,您这么不要脸,皇上知道吗?见到女子就往怀里拽,穿的人模狗样,心思如此肮脏。” “你...”傅培枫几次三番地被她拒绝羞辱,脾气压制不住,拽着陆云笙的手,就将她抵在了一旁的树干上:“陆云笙,本太子肯和你多说几句话,都是你的福气!你别蹬鼻子上脸!” 陆云笙挣脱了几下,没能挣脱开。 此时,陆清欢不知何时到了后院,扯着嗓子大喊:“妹妹!你...你怎么能和太子殿下举止亲密,在此地私会?” 她惊慌失措的声音引得众学生纷纷过来看戏。 陆云笙不好过,他们可太开心了。 有几个人直接骂她水性杨花。 傅培枫见状,得意地勾了勾唇,朝着陆云笙又靠近了几分,声音里带着威胁:“本王倒是要看看,皇叔知道你如此放荡,还会不会要你!” 言罢,他大声道:“陆妹妹,你约本王来这,是想说什么呢?” 众人一听,竟然是陆云笙主动约的太子殿下。 这不是明晃晃地给摄政王戴绿帽子吗? 陆云笙眉心皱了起来。 此时辩解根本无用。 那些人只会变本加厉地抹黑她。 此刻,傅南霄也到了,他眸光阴郁,周身的气温犹如冰山。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 陆清欢暗喜。 陆云笙,这下你想洗也洗不掉了! 可就在这时,让众人没想到的是,陆云笙抬起腿,一脚踹在了傅培枫的双腿之间。 剧烈的疼痛感传遍全身,傅培枫捂着重要部位,倒地不起,额头疼得都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陆......陆云笙...你......” “的确是我约太子殿下过来,因为殿下多次骚扰我,这是给殿下的一点教训,下次看见我麻烦走远点。” 众人:......她敢对太子殿下动手! 看戏的人都觉得裤子里一阵寒意四起。 陆云笙抬眼扫向他们,目光冷冷的:“喜欢看?” 众人吓得四散而逃。 傅南霄为不可查地扯了下唇角,转身离开。 陆清欢傻眼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待人群散去,她才慌忙地上前去,扶起傅培枫。 “殿下,您怎么样?” “你这个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别急,她就是害羞罢了,这么多人她不好意思。我...我在妹妹的房中看到了她收藏着太子殿下的画像呢,她一定是喜欢殿下的。” “此话当真?” 傅培枫尝试了几番,都站不起来,神色痛苦。 “当时是真的,殿下若是不信,改日去国公府看一看就知道了。” 陆清欢想好了主意,一定要让陆云笙和傅培枫不清不楚,这样,才能影响她和傅南霄的婚约。 傅培枫闻言,暗骂陆云笙装清纯。 第二十六章 那晚你让我叫大点声! 回到屋子,陆云笙一眼便看到闷头干饭的阿巧,有些无奈。 这小丫头满脑子都是吃。 不过,刚刚她不在也好,省的越帮越乱。 待木云子回来继续上课时,傅培枫已经没再出现了。 陆云笙琢磨着,他那个伤得在床上躺个七天。 但凡他想保住自己的千千万万个后代,他就不会继续骚扰自己。 今日下课后,陆云笙没有急着走,让阿巧在门口等着她,自己跑去了木云子的后院。 “师傅!” 木云子停住脚步,总觉得这小丫头没什么好事。 “怎么不走?” “我有个东西想给师傅看一看。” 陆云笙从袖子里扯出来一张方子,递给他。 木云子一瞧,眉梢轻扬:“这是你写给谁的?” 陆云笙目光游离:“没...没谁。” “给摄政王的吧?” “不是。”陆云笙否认道。 傅南霄经脉受损的事情,最好不让别人知道,他在朝中本就树敌不少,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份危险。 她不想木云子卷进来。 木云子只是笑了一声,没戳破她的心思。 他走到院子的石椅上坐下来:“方子写的不错,能缓解经脉受损。” “只能缓解?” “从你写的这个方子可以看出来,此人经脉受损严重,无法运功。不过,像他这种情况,不可能光靠药物来治疗,得用针灸。” “我知道。” “不过,能让你这么上心的人,肯定关系匪浅。”木云子勾唇笑道。 “什么关系匪浅!我只想和他撇清关系!” 陆云笙翻了个白眼。 她哪有时间谈情说爱,国公府被她掀翻了之前,她没心思。 见她眼底泛起恨意,木云子沉沉地叹了口气:“云笙,有时候,仇恨不是一切。” “我知道。”陆云笙眸光微敛:“但有些事我必须做,不管多难。” 以她现在的力量,不能直接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所以才要步步为营。 木云子还想说什么,忽然感觉胸口一阵不适,他将方子递回去:“你想做便做吧,方子不错,没什么问题,但是想要彻底修复经脉,要多次做针灸。” “知道了。” “行了,赶紧走,我还有事呢!” 木云子挥手赶人。 陆云笙撇撇嘴,低声骂了一句:“臭老头子。” 见她负气地走了,木云子俯身,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咳嗽了半晌,赶紧喝了一大口水,又吃了一颗药,才勉强缓过来。 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从他身后缓缓现身,幽怨地叹了口气,坐在他身侧。 “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 “不用你管。” 男人摇了摇头:“多年前,你非要归隐,若不是这些年太过操劳,你也不至于如此。” “你别把事情都推给云笙,和她没关系。”木云子道:“养她是我自愿的。” “我把你找回来,是想让你休息,你非要开什么学塾!” 木云子翻了个白眼:“你恩将仇报?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大周?” “少来,你不过是为了给你的小徒弟铺路。”男人撇嘴道。 “她不用我铺路,她自己就可以闯出一片天地,你看着吧,以后的大周离不开她的。” 木云子提起陆云笙,满脸的自豪。 男人皱眉,很是不悦:“你呢?你能看到吗?” “我啊,怕是不能够了。”木云子苦笑一声:“不过,我还有件事请你帮忙。虽然她和摄政王有了婚约,但我还是不放心,我怕王爷待她不好,不是真心喜欢她。” “所以呢?你还想如何?” “推他们一把。” “感情之事,不能强求。” “这世间,能配上云笙的唯有摄政王了,除了他之外,我看不上任何人,我的云笙是最好的。” 男人凝着木云子那张老态又无血色的脸,沉沉地叹了口气。 ...... 回了国公府后,陆云笙发现屋子里的东西又少了几件。 这四个人还真是贪婪。 “姑娘,院子那两棵树是什么树?” 阿巧指着两棵金皮树问。 “那叫金皮树,你千万别碰,一心和二月她们两个会照顾好的。” 她们才不会让那两棵树死。 “金皮树?” “金皮树的叶子上,有剧毒。” “谁这么狠心要害姑娘!”阿巧气愤不已。 陆云笙淡然道:“别担心,他们这是自讨苦吃。” 阿巧也没放心上,但是心里生出一个鬼主意。 用过晚膳之后,陆云笙将耳房收拾出来,安排阿巧住进去,她总不能一直和她住一起。 子时 陆云笙翻了个身,正要继续睡,窗户却被人猛地撞开。 一个黑色的人影摔倒在地上。 陆云笙陡然惊醒,跳下床去查看。 “谁?” “陆云笙,是本王。” 借着月光,陆云笙看到了熟悉的面具。 “怎么是你。” 目光下移,陆云笙发现他身受重伤,腹部中了两刀:“你怎么这么菜,被人捅了两刀。” 傅南霄:......不懂什么意思,但看到了嫌弃和鄙夷。 “别废话。” 陆云笙将他扶到床上,然后随手摘掉了傅南霄的面具,一张俊脸顿时浮现在眼前。 还是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你想做什么?” “你哪里我没见过?这么害羞?”陆云笙梗着脖子道。 傅南霄一阵无语。 这话是应该从她一个女子口中说出来的吗? “想看着我失血过多就此丧命?” 陆云笙回过神来,赶紧去拿棉布和药。 一边给他清洗处理伤口,陆云笙一边调侃他:“你说你经脉受损,不能用武,还瞎出去乱晃,你不受伤谁受伤?” “你能闭嘴吗?” “那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记得,你非要让我叫大声点。” 傅南霄:......能把她嘴卸了吗? “陆云笙!”他怒吼。 “你小点声,待会儿引来了人,我看你怎么办!”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本王受伤。”傅南霄眯了眯眸子。 他和陆云笙在一起,没人会多说什么,但受伤之事,不能说出去。 朝中有人盯着他。 若是知道他受伤,今夜做的事就会被发现。 “行了,知道了。”陆云笙不耐烦道。 刚给他处理好了伤口,水榭阁的院子里便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妹妹!你在吗?” 第二十七章 你竟然和其他男人私通! 傅南霄正要启唇,陆云笙抬手捂住了他的嘴:“闭嘴!” “你刚刚声音太大,把人引来了。” 他蹙紧了眉心。 水榭阁位置偏僻,怎么会引来人。 陆云笙来不及解释太多,直接将傅南宵一整个塞进了自己的被子里。 被子里有一股她身上的清香味道,不似艳丽的花香,很淡,但很上头。 而且,傅南宵的脸正对着陆云笙的胸口。 她只穿着白色的里衣,薄薄的一层。 傅南宵刚要往后退,却被陆云笙直接按进了怀里。 触感有点软…… 屋外,脚步声越来越近。 除了陆清欢,还有其他人的。 她还叫了其他人。 “妹妹?” 陆清欢直接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静谧无声,暗黑无光。 “不是说有贼人闯入了陆云笙的闺房?”陆泊的声音响起。 陆清欢扭头看向一心:“一心,你不是看到了吗?” “奴婢起夜时,确实看到一个黑影进了三小姐的房间,奴婢担心有歹人玷污三小姐清白,所以才去告诉了二小姐。” “说不定这贼人藏在了妹妹的床榻上,妹妹睡梦中可能还不知道呢!” 说着,陆清欢上前,就要去掀陆云笙的被子。 陆云笙猛然睁开眼,一把钳住了陆清欢的手腕用力一扭。 “咔嚓”一声。 手腕断裂的声音传来,陆清欢瞳孔一睁,失声尖叫。 “啊——” 陆泊上前怒斥:“陆云笙,你干什么!” “呀,是姐姐和父亲啊!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贼人呢,毕竟,在这戒备森严的国公府里,我也没想到竟然有人大半夜,趁我睡着的时候闯入我的闺房,不知道,还以为图谋不轨呢!” 一番话阴阳怪气。 陆泊也自觉理亏,让一心点亮了烛台。 陆云笙已经穿上了外衣。 陆清欢捂着手腕,钻心的疼让她眼泪都落了下来。 “再如何,你也不能扭断我的手腕啊。” “再如何,也没有谁家的姐姐带父亲闯妹妹闺房的,姐姐真是没把我的清白放在眼里!” 陆云笙冷眼扫过去。 “你姐姐是担心你,一心看到有人闯入你的房间,担心会对你有害。清欢是一片好心!”陆泊皱着眉道。 “那我是不是得谢谢你们?”陆云笙嘴角泛起冷笑。 “你!” 陆泊还想发难,陆清欢拦住了陆泊:“父亲别这样,是我们不好,不该擅自闯入妹妹的闺房。” “不说其他,你屋子里到底有没有人?”陆泊质问。 陆云笙坐在床边,眉眼清冷:“有。” 她这屋子一览无遗,也藏不住人。 被子里的傅南霄此刻眼眸阴郁。 这国公府真是卧虎藏龙! “什么?”陆清欢一脸惊慌地后退几步:“妹妹,你没事吧?没伤到吧?那个男人呢?你放心,父亲会保护你的。” 保护? 她脑子没毛病吧? 这架势,分明就是来捉奸的。 “在床上呢!你要来看看吗?”陆云笙淡然地扫了眼自己的身后。 陆泊大怒:“你竟然……和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苟合!你对得起王爷吗?” “父亲,你都没有问问床上是谁,就来指责我。” “能是谁!难不成还会是王爷吗?” 陆泊冷嗤一声。 “巧了,还真是王爷呢!”陆云笙淡笑:“王爷对我爱得深切,思念过度,所以才来找我,谈情说爱。” 傅南霄:…… 他就知道这女人的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妹妹,你别是为了掩饰什么,编谎话吧?”陆清欢窃喜,面上装的淡定:“不管是谁,我和父亲都不想看到你受伤害,你把他交出来吧!我和父亲更担心你的安危!” 她快笑死了! 床上的人怎么可能是摄政王! 王爷怎么会大半夜闯入女子的闺房! 陆云笙编谎话也不靠谱一点! “你不信?”陆云笙挑眉。 “我自然是信你的。”陆清欢满脸真诚地靠近床榻。 陆云笙勾唇,让出了点位置,陆清欢能清晰地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男人,男人带着面具。 和傅南霄平日里带着的面具有些不太一样。 她心头大喜。 “妹妹,这根本不是王爷啊!你是不是被他骗了,他就是带了一个和王爷很像的面具!妹妹不会和他已经……” “你真让为父失望。”陆泊发怒:“明日,你就去摄政王府,承认你的罪行,让王爷取消婚约。做出此等不知廉耻之事,你配不上王爷!” “妹妹,让我看看他是谁,不能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污了妹妹的名节。”陆清欢说着,便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去拿男人的面具。 陆云笙只是淡笑,并没有阻止。 倏然间,傅南霄眸子一睁,犀利的眸光射过来。 与此同时,一双手紧紧地攥着陆清欢的手腕,又是一声“咔嚓”,陆清欢的手腕再次废了。 傅南霄坐起来,阴冷的声音随即传出:“怎么,本王来国公府,需要向你报备?” 陆清欢脸白如纸,吓得跌坐在地上,嘴唇颤抖,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竟然真的是傅南霄! 听到这道声音,陆泊面色一抖,连忙上前行礼:“臣参见王爷。” “定国公真是厉害啊,深夜闯入自己女儿的闺房,不分青红皂白地说她和别人私通,呵!你这个父亲做的真不称职!” “王爷恕罪,是臣做事不当。” “还不快滚。” “是是是。” 陆泊扶起陆清欢,脚步慌乱地离开了。 房门关上,傅南霄提着的一口气松下,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陆云笙掀开被子发现他的伤口已经裂开了,鲜血浸透了白色的棉布。 “何必呢?你明明可以直接把她吓跑,非要把她手腕掰断,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你在担心本王?”傅南霄靠着床边,眉眼微挑。 陆云笙摘下他的面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你看什么!” “我看你脸是不是变大了。”陆云笙翻白眼:“我是心疼自己,还得重新给你包扎上药。” 傅南霄:…… 一边包扎,陆云笙一边埋怨:“屁点武功没有,还非要逞能,大半夜出去得瑟,受伤了就往我这跑。” 第二十八章 下旨,让她给傅培枫治病! 傅南霄神色逐渐趋向无语,眼底溢出几分冷意。 “不会说话就闭嘴!” “你搞搞清楚,现在是你求我给你医治。”陆云笙气笑了:“你晚上去做什么我管不着,但你别扯上我,我只给你治病,别的都跟我没关系。” 她语气冰冷,摆明了和他划清界限。 傅南霄眸色冷郁。 “药方呢?” 陆云笙没好气地将白布用力一系。 傅南霄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陆云笙!你不想活了?” 陆云笙将药方丢给他:“包好了就赶紧走。” “本王就在这休息!”傅南霄顺势躺在了床榻上:“受伤太重,走不动。” “你别耍无赖!” 傅南霄背过身去,闭口不谈,将床榻占据了大半。 左右陆泊也知道他在这,他睡在这也没什么所谓。 谁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陆云笙:......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睡我的床,我睡哪儿?” 傅南霄没说话。 陆云笙气的抬右脚踹过去,傅南霄像是预料到了一般,身子往里挪了半步,陆云笙踹空了,右脚一滑,左腿的膝盖直接撞在了床榻边缘,发出一声闷响。 好疼! 若非他是摄政王,他的势力对她有用,陆云笙真想一刀砍下他的脑袋。 忙活了半天,陆云笙也累了,勉强躺下去,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听着身后清浅的呼吸声,傅南霄缓缓转过身,眸光微敛,将被子盖在她身上。 ...... 天色将亮,傅南霄睁开眼的时候,满脸黑线。 陆云笙的两只腿架在他身上,藕白色的手臂搭在他的胸前。 裤子无意识地褪到了膝盖处,露出了她膝盖上的一块乌青。 那是昨夜留下来的。 傅南霄眸光微微颤动,他缓缓坐起来,将她的小腿搁在自己腿上,温热的掌心轻轻地盖在她膝盖的乌青处,小心地揉搓着。 她睡颜和素日里嚣张的模样大相径庭。 像一只小野猫。 睡着的时候,还有几分可爱,醒的时候喜欢发疯,乱咬人。 趁着天色还没有大亮,傅南霄给她揉了会儿膝盖,便提前走了。 走的时候,还替她盖好了被子。 半个时辰后,陆云笙被阿巧唤醒。 “姑娘,醒醒。” “怎么了?” 陆云笙睁开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膝盖也没那么疼了。 “宫里来人了,说是有皇上的旨意给姑娘您,管家让您赶紧去前院。” 圣旨? 陆云笙清醒了几分,起身洗漱好。 到了前院后,陆泊和陆清欢都在了。 这次来的太监不是上次那一个,陆云笙皱了皱眉,跪下领旨。 “传皇上口谕,陆云笙医术高超,朕有所耳闻。太子昨日受伤严重,现命陆云笙为太子殿下治病,直到太子痊愈为止。” 陆云笙神色一沉。 皇上竟然让她去给傅培枫治病? “陆云笙,今日开始,你要每日都去太子府。”太监冷声道。 “是。” 陆云笙只得接旨。 陆清欢双手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嘴角挂笑。 皇上真英明,让陆云笙去太子府,这不就是给了太子机会! 看来,皇上还是更向着自己儿子的,毕竟摄政王只是王爷,皇位又不可能给他。 送走那太监后,陆清欢摆着笑脸:“妹妹真是好福气,得了皇上的重用。” 陆云笙没理她,收拾一番去了学塾。 陆清欢见她面色不佳,顿时心情舒畅了很多。 学塾下了课后,傅培枫早早地让人准备了马车停在门口。 太子府的管家站在学塾门口,见陆云笙出来,躬身上前:“陆姑娘,殿下已经等很久了。” 看了眼马车,陆云笙眼眸微沉,淡然地走了上去。 阿巧十分不解。 “姑娘,为何您不愿去给这个什么太子治病?” “我怀疑他是故意的,让皇上下旨,就是为了靠近我。” 陆云笙眯了眯眸子。 这是陆清欢和傅培枫都愿意看到的。 进了太子府,事情可就不受她控制了。 “他敢和摄政王抢人?”阿巧觉得很不可思议。 “傅南霄在外人面前,肆无忌惮,无人敢惹。但是太子是储君,未来的皇帝,他怎么会把区区一个王爷放在眼里!只不过,还没有明目张胆地对着干罢了!” “所以,皇上是故意下这样的旨?” 陆云笙点头:“太医院什么名医没有,分明是想让太子趁机接近我。” “那姑娘要小心了,万一被摄政王误会了,姑娘吃亏。” “哈!”陆云笙笑了。 因为是傅南霄,所以她有恃无恐。 傅南霄才不会因此疏远她,他巴结自己还来不及! 阿巧不太理解陆云笙这声笑是什么意思,也没好意思问。 到了太子府,管家带着二人往后院走。 整个府邸都透露着有钱二字,精致的青石板路,在阳光在发光的琉璃瓦... 陆云笙恨不得先去带几块瓦片走。 “陆姑娘,到了。” 管家停下脚步,将两个人领到傅培枫的屋子前。 “多谢。” 陆云笙大步迈进去,阿巧被拦在了外面。 屋内,有一位御医和一个穿着华服,雍容华贵的女子。 她见到陆云笙后,神色威严:“你就是陆云笙?” “是。” 一旁的御医提醒她:“这是皇后娘娘,还不快行礼!”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陆云笙面色淡定。 皇后坐下来,轻蔑地上下扫了眼陆云笙:“被摄政王玩过的货色,当真配不上本宫的枫儿。” 陆云笙眸光深敛,并未开口。 “皇上让你来,不是让你医治枫儿,你这几日就在这伺候太子吧!伺候好了,本宫便同意让他收了你,若是伺候不好,看本宫心情。” 她实在是看不上这陆云笙。 穿的一身十分寒酸,行为举止,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若非傅培枫喜欢,她是绝对不同意的。 “皇后娘娘误会了,臣女和摄政王已经有婚约了,不会嫁给旁人。” “婚约而已,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皇后冷哼一声:“你不会觉得,摄政王会为了你和皇上抗衡吧?” “摄政王为何同意娶你,你心里也应该有点数。” 她又上下扫了一眼陆云笙,嫌弃地摇摇头。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第二十九章 长辈怎能伺候晚辈! “不管摄政王因为什么娶我,都和皇后娘娘没关系。只要婚约一日没有解除,那我便是太子未来的皇婶。您让长辈伺候晚辈,是不是有些不妥?” 皇后没想到陆云笙竟然敢同她顶嘴,拍桌而起,怒道:“你一个洗脚婢子生的破烂货,也敢充当太子的长辈,陆云笙,你觉得你配吗?” “事实如此,并非臣女配不配!” “你想抗旨吗?”皇后气得眼尾通红。 “臣女是奉旨来给太子殿下治病,并非当个丫鬟。说起来,抗旨不尊的是皇后娘娘您。” “你!”皇后抬手指着她,指尖微微颤抖,咬牙切齿道:“好样的,陆云笙,本宫记住了。” 陆云笙淡然一笑:“能被皇后娘娘记住,是臣女的荣幸。” 皇后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跌坐在椅子上,抚着胸口大口喘气。 “大胆陆云笙,你敢惹怒皇后娘娘!”一旁的御医连忙给皇后把脉,一边怒斥道。 “若是让大人去当个太监,我就不信大人甘愿认栽。”陆云笙轻嗤一声。 御医被怼的哑口无言。 此时,学塾门口 傅南霄和木云子交谈了片刻,出来时,陆云笙已经走了。 他眸光微微有些暗沉。 走出学塾,陆清欢迎面走过来。 她俯了俯身子:“王爷。” 傅南霄冷冷地掀眸,并未开口。 “我妹妹今日有事,特地让我在这等着王爷,好和王爷说一声,不必等她。”陆清欢适当地保持距离,神色恭敬。 傅南霄眉峰重重拧紧:“她人呢?” 到了嘴边的‘本王没想等她’,却变成了言简意赅的三个字。 说出口的瞬间,傅南霄自己都怔了一瞬。 “妹妹啊,她已经去太子府了。” “去太子府?”傅南霄挑眉,眸子划过一抹冷色。 “妹妹去给殿下治病。”陆清欢并未提及圣上口谕之事。 看傅南霄这模样,分明是不知道。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大概是妹妹心疼殿下吧,论年纪,妹妹和太子殿下很相配。” 傅南霄唇角轻扯,半个字没说,跨步离开。 陆清欢目送傅南霄远去,得意地勾起唇瓣。 天下阁 “东西拿到了吗?” 傅南霄一身戾气,周围的温度仿佛冰窖。 于溯惶恐不安:“请王爷责罚,昨夜...属下失败了。” “本王引开了傅培枫的暗卫,你没找到东西。” 傅南霄的目光越发阴沉,于溯速速跪下:“是属下无能,自愿受罚。” “杖刑二十。” “是。”于溯闷声应了,正要出去,又听到傅南霄发问。 “对面这几日可有动静?” “顾清这几日安生了许多,那日的女子没再见过。” “继续盯着。” “是。” 于溯乖乖出去挨了罚,二十板子对他们来说,还是能受得住的。 傅南霄却坐立难安,脑子里总是浮现陆清欢那句话。 陆云笙去给傅培枫治病了。 她就那么喜欢傅培枫? 难不成,昨日那番作为都是欲盖弥彰? 越想,傅南霄心里却是发紧。 手里的茶杯被他直接捏爆了。 思量再三,他锁着眉,大步离开了天下阁,直奔太子府。 于溯忍着疼,来不及多问,赶紧跟了上去。 ...... 皇后被陆云笙气走了,屋内只剩下她和御医。 “陆姑娘,你还是在一旁看着吧,万一你给殿下看坏了,我还得担责任。” 御医的语气很不屑。 听说陆云笙来自乡野,怎么可能会医术。 “你来。” 陆云笙站在一边,抱胸看着御医。 傅培枫是醒着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陆云笙,正想法子让陆云笙主动投怀送抱。 御医拿出银针,正准备下针。 看他下针的位置,陆云笙没忍住笑了一声:“您学了多久的针灸啊?下针的位置都不对!” 御医蹙眉,很是不悦:“你也懂针灸?” “略懂一二。” 御医发出讥讽的笑容:“既然陆姑娘这么懂,那不如你来。” 陆云笙也不客气,从他手里夺过银针,只是夹在手指之间,素白修长的手指一甩,银针竟然稳稳地扎进对应的穴位。 傅培枫的腹部顷刻间多了十几根银针,而且位置精准,比他之前下针的位置还要好。 御医都看呆了,惊愕地嘴巴都合不上。 “这......” 这手法,他从未见过。 不,他在书上见过,传闻,只有那位隐世神医才能做到。 陆云笙一个乡野女子,怎么可能! “太子殿下伤到了根基,得需要几日修养,药方就让御医大人来吧,不然的话,他就没屁用了。” “你!” 御医面红耳赤,羞愤地瞪着她。 “既然陆姑娘这么厉害,不如陆姑娘自己来。” 他倒是要看看,这陆云笙有几分能耐。 不就是会甩针吗?没用的假把式! 他只是没练罢了。 陆云笙瞥了他一眼,找了张纸,利索地写了方子,然后塞给御医:“看好了,给你一个学习的机会。” 御医:??? “大言不惭!若是治不好殿下,我看你怎么和皇上交代!” “不牢御医大人担心,你只需要打好下手就好。”陆云笙挑眉。 御医差点被她气个半死,捏紧了药方,大步离开了屋子。 “多谢陆姑娘。”傅培枫笑着道。 陆云笙不理他。 这时,有婢女进来,附耳了几句,傅培枫闻言,唇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低声吩咐。 待婢女走后,陆云笙也不想待着,转身想走,傅培枫却道:“陆姑娘,我还有点不舒服,能不能麻烦你看一看。” “太子殿下身强力壮,没什么其他问题。” “你若是不帮本王看看,明日本王就和父皇说你不尽心尽力。” 陆云笙凝着他带笑的脸,心底一阵恶寒。 正要上前,方才的婢女端着一盆水进来,却脚下一滑,尽数倒在了傅培枫的床榻前,连带着陆云笙的鞋子也湿了。 婢女吓得跪地给她擦鞋:“陆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给您擦鞋。” “不用。”陆云笙有些烦躁。 “奴婢去给您找一双干净的鞋来。” 婢女躬身离开。 陆云笙皱了皱眉心,上前给傅培枫把脉。 突然,她脚底一滑,整个人朝着傅培枫的床榻扑了过去。 第三十章 误会她喜欢太子! 陆云笙眸光陡然一睁,已经刹不住脚了。 她整个人扑进了傅培枫的怀里。 傅培枫奸计得逞,抬手握住了她的腰。 窗外,傅南霄站在那,目光灼灼地盯着屋内的两个人,眸光逐渐阴鸷,周身的冷气犹如骇浪翻涌。 “殿下也真是的,这大白天的也不注意点。”管家笑着开口,语气里夹杂着欣慰。 “王爷...”于溯开口,想说什么。 “走!”傅南霄冷声,转身不带一丝留恋,离开了太子府。 余光瞥见窗口一闪而过的衣袂,傅培枫邪邪一笑。 陆云笙稳住脚,推开傅培枫,站起身。 这才发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味道。 她恍然。 “皂角水。” “你鼻子挺灵的。” 陆云笙眼眸如冰。 刚刚那婢女是故意泼了一盆皂角水,让她滑倒。 “太子殿下这番有意思吗?” “可是刚刚是你投怀送抱。”傅培枫勾唇,笑的得意:“丫鬟和管家可都看到了,传扬出去,不知陆姑娘的名声会如何。” “你想如何?” “陆姑娘不如亲口去向皇叔解除婚约,然后嫁给本王如何?” 陆云笙冷笑:“你想都不要想。” “你不怕名声受损?” 傅培枫自以为拿捏了她。 却没想到陆云笙轻蔑地笑了:“无所谓,不论传闻如何,摄政王都不会取消婚约。” “你别太自以为是了,皇叔那么骄傲一个人,不会允许自己未来的王妃和别人有染。” “自以为是的是殿下。” 陆云笙甩了甩身上的水,声音冰冷:“信我,你这病,太医院的御医治不好,若是没有我,你会落下病根。相信太子殿下不想自己以后被太子妃嫌弃不行吧?” “陆云笙!你!” 傅培枫握拳,神色发怒。 “今天就到这吧,臣女告辞。” 陆云笙拱手,潇洒地走了。 傅培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不过,这无伤大雅。 刚刚那一幕,傅南霄已经看到了,他们二人必定会产生隔阂。 不着急,他慢慢等。 方才泼了皂角水的丫鬟,快步进屋,神色一派阴冷:“殿下,昨夜的刺客没抓到。” “账册呢?” “殿下放心,属下将账册放在一个他们绝对想不到的地方。”怜俏道。 “那便好。” “不过,昨日那刺客受了伤,腹部被属下捅了两刀,若是按照这个线索查下去,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傅培枫把玩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眼底浮现阴狠:“昨日之人,必定是皇叔,可惜,本王没有证据。” “殿下明日可以试试。” 怜俏走近,低声说了几句。 傅培枫点了点头:“嗯,好主意。顺便去知心酒铺查查,皇叔是不是背后养了不少暗卫。” “为何不去天下阁?”怜俏不解道。 “世人都觉得天下阁够气派,足够信任,但本王觉得知心酒铺不起眼,更能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属下明白了。” 是夜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雨,地上泥泞不堪。 陆云笙穿上夜行衣,趁着夜色去了知心酒铺。 刚到后院,二狗子神色匆匆地从身旁走过,竟没发现陆云笙。 陆云笙拽住了他的衣领子,将他扯了回来:“去哪儿?慌慌张张的。” 二狗子打量了一番,才猛然睁大眼睛:“姑奶奶,是您啊!” 陆云笙:...... “谁让你这么叫的?” “是公子。” “他人呢?” “在前堂,来了个不好惹的女人,公子正在应付呢。”二狗子咽了咽喉管,因为害怕,所以他才跑了。 那女人来势汹汹的,像是要杀人。 陆云笙没管他,迈步去了前堂。 顾清正和那女人周旋。 “姑娘,你这委托,我们接不了。” “你是嫌钱少?五倍价格,我希望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家主子可是当今太子,你惹不起!你若是不想让知心酒铺开不下去,就乖乖接了。” 怜俏冷声威胁。 顾清面色清隽,淡然一笑:“不接。” 怜俏眸子一眯,刀子已经掏了出来:“你确定?” 顾清正要叫人,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双手:“我们接了。” 他疑惑地回过头,发现是带着面纱的陆云笙,眼眸诧异。 怜俏收了刀子,满意地笑了。 “算你识相。” 而后,她便消失在门口。 顾清一改刚刚的冷峻态度,仿佛一只哈巴狗:“老大,这委托我们接不了啊。” “为何?”陆云笙淡定地坐下来,翘着二郎腿。 “她说要找一个腹部中了两刀的人,还说此人极有可能是摄政王傅南霄,让我们求证,然后将人抓住带给她。傅南霄是什么人物?我们现在招惹不起!” 陆云笙耸耸肩:“你傻不傻?他只是说极有可能,她也不确定!” “什么意思?” “去市井,找几个作恶多端之人,捅两刀,送去太子府,就说人找到了,白给的钱为什么不要?” 顾清一拍大腿:“秒啊!果然还得是你啊,老大!” “学会动动脑子。” “是,老大教训的是。” “对了,绫初他们何时到京城?” “三日前我飞鸽传书了,那小子还没回信,估计又在哪个青楼里玩呢。”顾清招呼二狗子给陆云笙斟茶。 二狗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倒了茶又跑了。 “再催一催,我们想坐稳第一的位置,必须要绫初他们帮忙,天下阁背后高手太多,没有绫初我们打不过。” 陆云笙正色道。 顾清点头哈腰地应了。 “我师傅的行踪不必找了。” “您找到了?” “嗯,我见到了,不过师傅的踪迹像是被人刻意隐藏,此人很有可能是宫里的人,你可以留意一下,但千万别深究,别被发现。” “这点你放心,我明白的。” 陆云笙又交代了几句,正要走,二狗子又匆匆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陆云笙:......他能不能下次带点好消息。 “又怎么了?”顾清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 “姑奶奶,酒铺后门有人打起来了,那个人带着一张面具,恶鬼一样。” 陆云笙心下一惊。 该不会是傅南霄? 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和知心酒铺有关系。 “顾清,你去看看什么情况,我先走了。” 第三十一章 照顾他一夜! 转眼间,陆云笙便消失在原地。 顾清赶忙跑去后门查看情况。 他到后门时,只看到两团黑影在空中交手,因为今夜是阴云天气,连月光都没有,看不清楚两个人是谁。 但是有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靠着后门,像是受伤了。 “兄弟,你没事吧?” 顾清弯腰,却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充斥戾气的眼眸。 “滚!” 顾清:......什么毛病! “别在这里靠着,再不走,我收你钱!”顾清不怕死地踢了男人一脚。 若不是傅南霄受了伤,他肯定爬起来一刀废了顾清。 关上后门,二狗子左右手各揣进两边的袖子里,迎过来:“公子,谁啊?” “傅南霄!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整天带着一张面具,和天下阁那个怪人一样。咱们姑奶奶还要嫁给这种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还好姑奶奶已经走了,没被发现。”二狗子呼出一口气。 “半死不活的,不管他。” 两个人进了屋。 陆云笙回了水榭阁,收拾了一下,正准备睡觉。 “咚咚咚!” 窗户被人敲响。 她坐起来,警惕地看着映在窗棱上映着的人影。 “谁?” “陆姑娘,我是于溯。” 陆云笙开了窗户,于溯直接扔了一坨什么东西进来。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那坨东西重重地撞在地上. “你扔了个什么东西进来?” “我家王爷,陆姑娘接住了吗?” 陆云笙:......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家王爷受伤了,今日又淋了雨,他怎么都不肯打伞。方才,我们又被人袭击,王爷的伤口似乎裂开了。” “摄政王府没有府医?” “王府里人多口杂,万一被人发现了,对王爷不利,所以属下自作主张将王爷带来了。” 于溯解释了一番。 陆云笙扶额。 幸好,她回来的早。 “你们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被人这么追杀?” “请恕属下不能告知姑娘。”于溯挠了挠头:“姑娘,您还是快点给王爷疗伤吧,属下在外面守着。” 陆云笙一阵大无语。 她弯下腰,摘下傅南霄的面具,将他拖到了床榻上。 手上不知不觉就沾满了鲜血。 陆云笙忍不住吐槽:“真是又菜又爱玩。” 撩开傅南霄的衣服后,陆云笙皱紧了眉心。 昨日刚包扎好的伤口已经全部裂开,又因为淋了雨,伤口有发炎的趋势。 陆云笙拿了药和刀子以及烛台过来。 刀子过火消毒后,陆云笙将他伤口周围发炎的部位切除干净。 昏迷的傅南霄疼得皱紧了眉心。 他猛然惊醒,一把抓住了陆云笙的手腕,将她的手腕都捏红了。 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白皙的脖颈。 “谁!”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傅南霄松了手,但是眼底的郁色却浓稠如墨。 他推开陆云笙,翻身下了床。 陆云笙脚步趔趄,差点摔倒。 她脸色一沉:“傅南霄!你发什么疯!” 将衣服穿好,傅南霄背对着她,神色冷如冰霜:“本王不用你假好心。” 走了几步,他整个人又朝前倒去,扶着桌子强撑着站起来。 “你伤口发脓,不包扎想死吗?” “本王就是死了也与你无关。” 陆云笙蹙眉,搞不懂他乱发什么脾气。 “你要走就走,我绝不拦着你!” 这人什么毛病!她给他治病还有错了! 傅南霄攥紧了双拳。 想起白日里,她扑到傅培枫怀里的场景,便不自觉地心烦意乱,满腔怒火。 他大步走到门口,倏然推开门,可脚还没迈出去,整个人便双眼一黑,朝前倒下。 陆云笙眸光轻颤,飞奔过去,扶住他。 “要死死外面,死在我这算怎么回事!” 叹了口气后,陆云笙又把他拖回来,直接给他喂了迷药。 省的醒了之后作妖。 半个时辰后,陆云笙将他的伤口处理好,已经累得满头是汗了。 她推开窗户喊于溯。 喊了几声都没人应,陆云笙暗骂这主仆两个人没有一个靠谱的。 此时,于溯坐在屋顶,深藏功与名。 “王爷,属下只能帮你到这了。” 傅南霄的脸色发白,还有发烧的迹象。 陆云笙不敢离他太远,换了好几盆冷水,又用针灸,才把温度降下来。 一只忙到了寅时,陆云笙累得趴在床榻边睡着了,浸湿了汗液的发丝粘在脸侧。 天边微微亮起,傅南霄睁开了双眼,浑身轻松了不少,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脑袋上还放着一块已经干透了的棉布。 他缓缓坐起来,才发现身侧躺着陆云笙。 她的小脸尽显疲态,发丝有些凌乱,微微颤动的睫羽好似蝶翅。 傅南霄蹙眉,唇角轻扯。 她难不成照顾自己一整夜? “傅南霄......” 陆云笙睡梦中呓语。 傅南霄俯身,凑近去听,眸子顿时一睁。 她竟然在念他的名字。 往日里,若是有人如此大胆直呼他大名,他早就砍了那人的脑袋。 可换做是陆云笙,他却觉得心底升起一丝说不清的喜悦。 微微弯起唇角,傅南霄抬手想将她的发丝拂去,却听她说完了后半句。 “傅南霄,你能不能...能不能死远点!” 傅南霄:...... 他脸一黑,收回了手。 该死的女人!就那么希望他没命!好和傅培枫在一起吗? 他下了床,动作幅度很大,陆云笙猛然惊醒。 四目相对。 气氛有一瞬的尴尬和僵硬。 傅南霄的衣服还未穿好,露出结实的胸膛。 若非腹部受伤,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八块腹肌。 微风吹进来,将傅南霄的衣服撩起来,若隐若现的胸口以及飘过来的发丝,又添了几分性感。 “喜欢看?”傅南霄冷声。 心里却在想,他和傅培枫比起来,她更喜欢看谁? “你退烧了?”陆云笙想站起来,双腿一软又跌坐回地上。 脚麻了。 “退了。”傅南霄忍着去扶她的冲动,冷漠地回答。 陆云笙站不起来,眼巴巴地抬头去看他,朝他伸出了手:“扶我。” 傅南霄敛眸,眸底浮现一抹冷色:“废物。” 然后便大步离开了屋子。 陆云笙:???我真想给你个大逼斗! 第三十二章 吃醋!故意吃别人加的饭菜! “傅南霄!”陆云笙怒吼。 傅南霄的嘴角却微不可察地勾起来。 院子里的阳光正好,他穿好衣服,没有要走的意思。 于溯从屋顶跳下来:“王爷,您怎么样?” “昨夜的刺客呢?”他反问道。 “已经处理了,王爷放心,没留活口。” “嗯。” “王爷...不走吗?” 回头望了眼屋内,傅南霄道:“不走。” 于溯秒懂:“属下告退。” 一心和二月一大早起来,看到傅南霄在水榭阁,大吃一惊,连忙去通知了陆清欢。 陆清欢穿戴好衣物,让膳房多准备了吃食,一脸欣喜地来了水榭阁。 她一身青色长裙,将腰身衬托得很好,婀娜有致,淑女窈窕。 早膳送过来时,陆云笙刚洗漱好。 两个人互相坐在对面,谁也不说话。 陆清欢自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他们二人是吵架了,便自然地坐在了傅南霄的身侧。 阿巧气得想去揍她。 “王爷,你尝尝这个虾饺。” “王爷,这是臣女特地吩咐膳房做的莲蓉包。” “王爷尝尝瘦肉粥,国公府的厨子做这个是一绝的。” ...... 陆清欢十分殷勤,自己都没吃几口,一直想办法跟傅南霄亲近。 她的双手不方便,只能艰难地用勺子将东西送到傅南霄的碗里。 傅南霄抬眼去看陆云笙。 她竟然无动于衷,吃的欢实。 收回目光,傅南霄心里憋着一股火,对陆清欢的示好照单全收。 陆清欢乐疯了,还以为自己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 “王爷若是喜欢,以后可以经常来国公府用膳,臣女定会陪着王爷。”陆清欢垂眸,害羞道。 “你的手有伤,不必给本王加菜。” 傅南霄说着关切的话,可眸光却一直落在对面的陆云笙身上。 她脸上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平静地好似湖面。 傅南霄心口一阵郁结,将陆清欢给他的东西全都吃了下去。 “王爷胃口真好,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陆云笙缓缓站起身,擦了擦嘴后,便带着阿巧走了。 傅南霄心口窝着一团火气,怎么都消不去。 他倏然站起身,已然吃不下去了。 见他离开,陆清欢也连忙跟了上去。 于是,今日的学塾门口有一副奇景。 陆云笙走在前头,傅南霄和陆清欢并肩走在后头。 众人窃窃私语,纷纷嘲笑陆云笙失宠了,怕是婚约也要吹了。 陆清欢温婉大气,和摄政王显然更配! 傅培枫也到了。 见此情景,他唇瓣一勾,自然地去靠近陆云笙,声音很大:“多谢陆姑娘昨日的药,很好用,本王今日已经可以自如走动了。” 言罢,他还挑眉看向傅南霄,像是炫耀。 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那便好。”陆云笙回应得不冷不淡。 她只想快点摆脱傅培枫,他早点痊愈,她也不用天天去太子府浪费时间。 可这话在傅南霄听来,却觉得他们在打情骂俏,心中越发不爽。 上课时,陆云笙继续睡觉,傅南霄冰冷的眸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那眼神仿佛有刀子。 木云子看在眼里,觉得头疼,便想了个法子。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道:“三日后,是一年一度的考核。皇上下了旨,诸位不但学识要好,体能也要跟得上去。所以,我决定让你们去城郊的银月山历练。每个人都至少猎到三只野物,可以自行组队,没完成者要受罚。” 众人闻言,纷纷露出抗拒的神色来。 他们自小一直在学习,都是文弱学生,哪会什么打猎。 “夫子,我们不会打猎啊!这不是难为我们吗?” “是啊,我们若是受伤了,谁负责?” “夫子,考核可以换一种方式吗?” ...... “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人家几个女子都没说话,你们倒是怕了!”木云子怒斥道。 几个人低下头,羞愧不已。 木云子叹了口气,抬眼看向陆清欢:“陆清欢,你的双手还没痊愈,可以不用参加。” “夫子,我可以带着药箱,帮大家疗伤。” “随你。”木云子摆摆手,转头扫向其他人:“你们也不必担心,皇上已经让禁卫军提前处理了银月山的大型猛兽,禁卫军会在将山的外侧围起来,防止你们误入深山。” 众人闻言松了口气。 外侧的猎物就比较普通了,都是一些兔子小鹿之类的。 “为期三日,你们还需要想办法在林子里生存。” 木云子的话刚说完,下面又是一阵哀嚎。 “安静!”他手里的戒尺敲了敲桌子,场面才安静下来:“我会提前给各位分组,届时,你们必须按照分组来行动。” 话毕,他看了眼还在睡熟的陆云笙,无声叹了口气。 希望这个小丫头把握好这次机会。 晌午休息时,傅培枫让人在学塾的院子支起了箭靶,他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弯弓射箭。 羽箭正中靶心。 引得一众学生拍手叫好。 傅培枫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将弓箭扔给随从。 “考核在即,本王设了靶子,你们都可以在此练习箭术。”傅培枫道。 下一秒,他将目光停留在傅南霄身上,勾唇开口:“听闻皇叔的箭术堪称大周第一,不如,展示一下,让大家掌掌眼?” 傅南霄停住脚步,回眸,和他直视。 两人平静的目光里暗藏波涛汹涌。 “皇叔不会是不方便吧?”傅培枫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下移,停在他的腹部。 傅南霄,看你这次怎么藏! 本王就不信,中了两刀,你还能百发百中。 “没什么不方便。”傅南霄敛眸,眸色冷厉。 昨夜刚发过烧,其实身子虚弱得很,再加上伤口比较重,拉弓射箭这样的动作,极易扯动伤口,也会影响力道和精准度。 傅培枫这是故意挖坑给他跳,为了试探那夜是不是他。 傅南霄心知肚明,但躲不掉。 他拿着弓箭上前,拉弓的瞬间便感觉伤口撕裂一般疼痛。 手臂微微有些抖,傅南霄强行稳住。 “皇叔的手怎么抖了?”傅培枫笑意里含着讥讽。 傅南霄眸光一片漆黑,瞄准了靶心正要松手。 空灵般的声音倏然响起。 “王爷,臣女都说了昨夜那样的动作会很累,你非不听,这不,手臂开始抖了吧!” 第三十三章 太子吐血,陆云笙药方有问题! 傅培枫循声看去,顿时眸光一缩。 陆云笙踏步掠过他身侧,带起的微风拂过脸颊。 “昨夜,你们二人在一起?”傅培枫皱眉,胸腔灌火。 听她话里那意思,他们二人还发生些不可描述之事。 虽然傅培枫对他们的事有所耳闻,但此刻听来,更觉得恼火。 他已经将陆云笙认定是他的人了! 不仅是傅培枫,其他人的神色也很是惊愕。 女子名节和其重要,她居然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是王爷说他太想我了。”陆云笙莞尔一笑,顺带着将鬓角的发丝别到耳后。 陆云笙已经拨开傅南霄的手臂,顺势缩进他的怀里,被他双臂圈着,然后抬手将弓箭牢牢地握在手心。 “不如我给王爷增加些难度,如果王爷能让我一个从未学过箭术之人射中靶心,那才叫厉害。” “好啊,那本王倒是要看看,皇叔有多大能耐。”傅培枫冷笑。 这陆云笙分明是在帮他。 果然,选择她是正确的。 傅南霄必定射不进! “陆云笙,你什么意思?”傅南霄压低了声音,语气更是冷若冰霜:“就这么想帮太子为难本王?” 他松开手,胸口一阵郁结,打算放弃。 “王爷这就放弃了?”陆云笙开口,唇畔勾起笑容:“王爷不相信自己还是不信我?” “你想戏耍本王直说。” 傅南霄没了耐心。 “谁会牺牲自己的名誉,戏耍王爷?”陆云笙拧眉,眯上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瞄准靶心:“抓紧我的手,机会只有一次,你若是被人发现受伤,我可不给你善后。” 傅南霄心头微震。 大庭广众之下,她牺牲自己的名誉来帮他,确实让他很动容。 恰好此时,她的发顶刚好和他的下颚贴在一起,那股特殊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风轻轻吹过来,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撩起了她的发丝,软丝拂过傅南霄的脸颊,细痒难耐。 “所以,你是帮本王?” 陆云笙没回答,只是道:“握着我的手,剩下的交给我。” 两个人贴合的很紧,傅南霄的心口处猛然跳动起来。 小姑娘的手指柔软似无骨,竟有些上瘾。 他好像在怀里抱着一只小野猫。 “你学过?” “在山谷里打猎过,用弹弓一射一个准!” 陆云笙轻笑。 下一瞬,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羽箭离了弓,破空声响起。 “砰”地一声,羽箭正中靶心,没有偏差分毫。 傅培枫目光一抖,嘴角的笑容霎时僵硬。 放下弓箭,陆云笙堆起笑容:“王爷真厉害,一箭就中。” “这都能中!” “刚刚不是陆云笙握着弓箭吗?” “王爷也太厉害了吧!” ...... 学塾里的女学生对着傅南霄两眼冒光,满脸痴相。 傅培枫脸色阴沉,愤恨地甩袖离开。 看样子,他并未受伤。 “还不松手?王爷等什么?”陆云笙看了眼依旧握着她手的傅南霄,歪着头看他。 傅南霄眸光微眯,收回了手。 “为何?” “你的伤口崩开了,又得麻烦我,堂堂摄政王不想给别人当个拖油瓶吧?” 浅笑一声后,陆云笙迈步离开。 傅南霄的心情一瞬间跌入谷底。 所以,她只是为了摆脱麻烦。 —— 一日的学习结束,傅培枫照常在门口等陆云笙。 傅南霄一眼便看到他站在那,目光陡然沉下来。 “妹妹今日又要去太子府?”陆清欢跟在陆云笙身侧,微笑着一张脸,用傅南霄能听到的声音道:“妹妹还真是尽职尽责。” 陆云笙没理她,朝着傅培枫走去。 傅南霄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指。 “太子的病如何了?”他大步走上前。 “托皇叔的福,好多了,只不过需要陆姑娘多照看几日。” 两个人对视的眼眸中,似乎有火光闪过。 “正巧,本王最近不忙,一起去看看。” 傅培枫拧眉,见于溯备了马车过来:“王爷,准备好了。” “上车。”傅南霄看了眼陆云笙,语气强硬。 “不必麻烦皇叔,侄儿有准备马车,陆姑娘请。” 傅培枫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还是算了,这对她的名声不好,毕竟她是你未来的皇婶。” “既是如此,本王更应该好好对待陆姑娘,车上准备了点心热茶。” 傅南霄瞥了眼于溯:“备了吗?” 于溯愣了一瞬:“王爷,属下...备了...软枕。” 傅南霄蹙眉。 见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不对劲,陆云笙嘴角抽搐。 这两人抽什么风! “我时间有限,快点吧。” 陆云笙翻了个白眼,转身上了傅南霄的马车。 傅培枫目光一暗,随即握紧了手指。 陆清欢嫉妒得要死,干巴巴地看着他们离开,但嘴角却缓缓扬起一个微笑。 马车里,陆云笙闭上眼睡觉。 傅南霄敛眸看着她,摩擦着指腹,手心里还残留着白日里陆云笙手指的温度和触感。 “整天想着给傅培枫医治,却迟迟不给本王治,陆云笙,你是不是针对本王?” 冷淡的声音响起。 陆云笙睁开眼,睨着他:“你自己什么毛病心里没点数?他几天就能治好,你呢?” “那从明天开始,你每日都要去摄政王府,为本王治病。”傅南霄靠着马车,眸底染上了几分不明显的笑意。 “王爷想让我累死?做针灸很累的知不知道!” “知道,做不到是你的问题。” 陆云笙:...... “王爷原来喜欢被针扎啊,好,那我让你扎个够。” 陆云笙咬牙切齿地摆出笑脸。 太子府 御医熬了药,待陆云笙给傅培枫做好针灸后,他便端着汤药上前,喂给傅培枫喝下去。 见傅培枫喝完了一整碗药,御医的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不出两日,太子殿下便会痊愈。针灸已经不必做了,喝药便可。” 陆云笙收拾东西准备走。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身后的傅培枫突然猛烈咳嗽起来,生生喷出一口鲜血来,被褥顷刻间被鲜血染红,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屋子。 傅培枫的嘴唇也在肉眼可见中,变成了青紫色。 “不好了,太子殿下吐血了!陆云笙,一定是你的药方有问题!你竟然敢谋害太子殿下!这是死罪,我一定禀告给皇上,让皇上治你的罪!” 御医惊慌失措地大喊一声。 傅培枫吐完血便晕了过去,丫鬟奴才顿时手忙脚乱。 第三十四章 自证清白! “我的方子没问题,让我看看。” 陆云笙眉峰一紧,大步上前,急着给傅培枫把脉。 傅南霄神色微沉。 她就那么在意傅培枫的安危!他吐血,她紧张得不成样子! 可不等陆云笙查探出什么,被身旁的御医一把推开。 陆云笙踉跄几步,身子后仰,就快要摔倒。 一双有力的大手穿过腰间,稳稳地扶住了她。 “小心。”傅南霄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陆云笙看了他一眼,站稳了脚。 “太子殿下已经吐血了,你就别再祸害殿下了。”御医拿出银针扎在傅培枫的手腕处,并吩咐屋内得丫鬟奴才:“快进宫,去太医院,把所有御医都找来。” “你这大夫怎么胡乱说话呢!”阿巧挡在陆云笙身前,怒道:“姑娘不可能下毒!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还能有假?殿下就是喝了她的药才吐血的!现在殿下脉搏紊乱,心绪不定,呼吸急促,非常危险,需要立刻急救。” “既然情况紧急,那就让我来。” 陆云笙正欲上前,却被冲进屋内的禁卫军钳住胳膊,往外拉扯。 “傅南霄!”陆云笙情急之下喊他。 “放开她!”傅南霄开口命令道。 禁卫军统领林宇有些为难道:“王爷,属下是奉皇上的命令保护太子殿下,一旦殿下有性命危险,属下有权利将有嫌疑之人直接关进大牢。还请王爷别为难属下!” “本王再说一次,放开她!”傅南霄眼底有一抹戾色一闪而过。 林宇犹豫了半刻,不等他说话,傅南霄伸出手臂,将陆云笙揽进了怀里。 “滚!” “王爷......这...”林宇皱紧眉心。 “太子不会有事,本王说的!” 傅南霄说完,拉紧了陆云笙的手。 陆云笙心底忽然有一丝什么东西荡漾开来,掀起了层层的涟漪。 林宇无奈,只好退了出去。 傅南霄握着陆云笙的手,走到床榻前,墨色的眸子盯着御医:“让开!” “王爷,陆云笙是蓄意谋害,您这是打算包庇她?” “让开!”傅南霄加重了嗓音,声音更冷了几分,语气带着不容置喙。 御医不情不愿地让开一步。 傅南霄抬了抬下巴,示意陆云笙过去。 陆云笙点了下头,刚迈一步,门口却突然传来一声怒斥。 她脚步一顿,再次被阻止。 “住手!” 这声音是皇后。 只见,陆清欢挽着皇后的胳膊,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她神色倨傲,轻蔑地扫了眼陆云笙。 皇后瞥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傅培枫,眉头皱起来:“陆云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太子!” “皇后娘娘,臣女没有要谋害殿下,此事必定有蹊跷。”陆云笙道。 “你当本宫是瞎子吗?” 皇后一步迈过去,抬手就要扇她一巴掌。 傅南霄将陆云笙拉回来:“皇后娘娘,事情还未查清,不能断定是陆云笙下毒!” 皇后将手收回,冷哼一声,扭头握着陆清欢的手:“清欢,你去看看太子,本宫相信你能治好他。” “是,臣女一定尽力。” 陆清欢勾着唇角,慢步上前。 探了探傅培枫的脉搏后,陆清欢神色泰然。 她缓缓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喂给傅培枫。 动作娴熟地像是提前准备好了一样。 而后,傅培枫惨白的脸色有所好转,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皇后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皇后娘娘,殿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能是妹妹给的方子有误,让殿下有了中毒的症状,不过,臣女已经给殿下解毒了。” “不愧是医学世家,还是清欢医术更高,多亏了你。你是枫儿的救命恩人,本宫一定让皇上嘉奖你一番。” “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臣女担不起嘉奖。” 陆清欢欠了身子道。 皇后看着她连连点头,十分满意。 她真是越看陆清欢越顺眼,哪像陆云笙那个乡野村妇,还差点害了她的皇儿。 “没有嘉奖可不行,改日本宫亲自赏你。” “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了。” 皇后转过身,犀利的眸子扫向陆云笙:“陆云笙,大周不是只有你一个大夫!清欢比你强百倍!” 陆云笙冷笑。 这毒若是和陆清欢没关系,她下辈子做王八。 “林宇,还不进来,把陆云笙带下去,关进大牢里。” 皇后下了令,林宇带着人上前。 可傅南霄却将陆云笙牢牢地护在身后。 皇后冷下脸来:“摄政王要造反吗?” “皇后娘娘没有证据!” “臣女也觉得妹妹不会是凶手,不如我们查一查药方。”陆清欢开口道。 皇后闻言,不情不愿地吩咐御医拿药方过来。 御医双手将药方递上来,陆清欢自然地接过。 光是看了一眼,她便捂着嘴惊呼道:“妹妹竟然写错了药材,这么低级的错误可不能犯啊!” “这里面的椰草和虫花不能放在一起,会引起中毒反应的,妹妹医术到底是和谁学的,这么基础的东西都不知道,险些害了殿下的性命。” 陆清欢将陆云笙贬低得一无是处。 更加深了皇后对她的厌恶。 “证据确凿!陆云笙,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的方子里没有写虫花,我怀疑这方子根本不是我写的那一份。” “这就是你交给我的。”御医一口咬定这就是陆云笙写的。 皇后自然是更相信御医。 “妹妹,写错了方子不要紧的,知错就改便好,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都是圣人,不会怪罪你。”陆清欢劝道,俨然一副教导妹妹的好姐姐。 “我确定,我没写错!”陆云笙冷冷地睥着她。 “你如何证明!”皇后眼风犀利。 “这好办。”陆云笙浅浅一笑:“拿纸笔,我再写一份药方,对比字迹就能看出来,那张到底是不是我写的。” 陆清欢丝毫不慌,料定了她会有这一招。 她专门找了人临摹了药方,此人技术高超,模仿的可是连本人都很难发现。 “既然如此,那娘娘就给妹妹这个机会吧!” “行吧。”皇后坐了下来,神色依旧不屑。 下人拿来了纸笔,递给陆云笙。 陆云笙龙飞凤舞地写完了一张药方。 随后,两张方子放在一起呈在了皇后的面前。 皇后只是扫了一眼两张方子,眉心就重重地拧了起来,眸子里有惊愕之色。 第三十五章 激将法!逼他主动露出破绽! “这!这...” 皇后倏然站起身,两只手各拿一张方子,反复地对比鉴别。 两张药方的笔迹相似度极高,比划的习惯甚至都相差无几。 但问题是,陆云笙写的方子... 好多字,她根本不认识! “陆云笙,这是什么?你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皇后娘娘不认识不代表我写的有问题。”陆云笙勾唇一笑。 她用简体字写的那张方子,皇后自然不认得。 皇后气笑了:“你别以为你乱写一通,就可以蒙混过关。” 陆清欢暗暗嘲笑陆云笙走投无路,竟然出此下策。 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木云子先生学识渊博,贯通古今,不如皇后娘娘让他来看看,臣女到底是不是瞎写的。” 不等皇后开口,傅南霄直接挥手,让人去找。 不多时,木云子大步踏进来。 他略略扫了一圈,然后坐了下来。 皇后对他都有几分敬重,上前将药方递给木云子:“夫子,今日请您来,是想让您看看这两张方子。” 陆清欢等着看陆云笙被治罪,嘴角扬起弧度,可看向陆云笙时,却见她双手环胸,神态自若,丝毫没有紧张。 她心底不禁有些疑惑和不安。 下一刻,木云子将两张方子放在桌子上:“两张方子的字迹大差不差。” 陆清欢松了口气,得意地抬眼看向陆云笙,正欲开口,却听木云子接着道:“但,这两张方子写的内容只相差一味药材,虫花。” 皇后满脸愕然:“夫子看得懂这字?” “看得懂,这种文字出自一本古书,已经失传很久了,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会写这种字,后生可畏。”木云子端详着那张方子,露出满意的笑容。 陆云笙抿唇想笑。 这老头子真能胡诌! 还古书呢! 若不是她小时候写给木云子看,他长八只眼睛都不认得。 她到现在都记得,木云子张着嘴巴张了三天,鲜有地夸她是个天才。 “古书?还真有这种字?”皇后吃了一惊。 “皇后娘娘不信我?” “夫子说的话,怎么会不信。”皇后皮笑肉不笑道。 陆清欢攥紧手指,强撑着挤出笑容:“就算有,也不代表妹妹当时的方子没有虫花这味药材吧?” “我当时写的就是一模一样的方子。”陆云笙嘴角噙着微笑。 “不可能,你当时用的不是这个字,我看的清清楚楚。”御医语气急切道。 陆云笙扭头看向他:“那你拿出来当时我写的方子来对比看看!” “拿就拿!”御医开始在宽大的袖口翻找起来。 陆云笙笑了,陆清欢脸色霎时铁青,差点脱口而出骂他是个蠢货。 可现在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动作已经完全暴露了。 “这就是陆云笙当时写的方子,皇后娘娘过目!”御医将揉的皱巴巴的药方递上去,却没注意皇后阴沉如墨的脸,嘴角还挂着得意的笑。 陆云笙,等着打脸吧! 皇后捏着药方,眼神冒火。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把本宫当成傻子来戏耍!” 药方被她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御医嘴角的笑容猛地僵住。 他猛然反应了过来。 他被陆云笙将了一军!中计了! “皇后娘娘...”御医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臣...您听臣说...这都是...都是陆云笙写的!她是故意用激将法!臣是上了她的当了!皇后娘娘明察,臣没有陷害她。” “住口!”皇后怒道。 “蓄意谋害太子,这可是大罪!”傅南霄眼底一片冷意。 “王爷,您不能这么说,臣没有谋害太子殿下。”御医双手开始哆嗦,下意识看向陆清欢求救。 陆清欢只是冷眼看着,完全没有帮他的意思。 这个蠢货,自己搞砸了,怪得了谁! “你没有谋害?难不成是有人指使?”傅南霄俯下身,蹲在他身前,一双灌满寒气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御医。 御医后背冷汗直流,唇瓣颤抖,不发一语。 “拉出去斩了。”傅南霄没耐心,摆手道。 “王爷...臣是被冤枉的!王爷!” 叫喊声逐渐远去,最终消散在空气里。 陆云笙扯了扯傅南霄的袖子,低声道:“为什么不审问一下?” “谁是凶手,你心里不是已经有数了?再审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陆云笙:......这家伙是什么怪物? 真相大白后,皇后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她并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也不想妥协。 就在此时,床榻上的傅培枫忽然惊醒,猛然坐了起来。 陆清欢离得近,吓了一跳。 不等她后退,傅培枫气血上涌,又是一口血喷出来,直接喷在了陆清欢的身上,血还溅了她一脸。 “啊——”陆清欢踉踉跄跄地往后退。 傅培枫吐了血之后,直直地倒在了床上,眼睛再次闭紧。 “枫儿!”皇后脸色惊变:“清欢,这怎么回事?” “臣女......臣女也.....” “你不是医术高明?快给枫儿看看,他怎么又吐血了!” 陆清欢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惊恐地睁大双眼,指尖颤抖不已。 “椰草用量过度引起的反应,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是药三分毒,尤其是像椰草这样的药材,浑身都是毒,所以根本不是药材相克,就是椰草引起的。”陆云笙淡淡地勾着唇笑。 “不可能...”陆清欢下意识地辩解。 “有所耳闻,我也曾因为椰草中毒过。”木云子品着茶,轻描淡写地开口。 陆清欢脸色惨白。 “臣女...臣女会尽力给殿下医治。” 她硬着头皮上前,给傅培枫把脉。 额头上的冷汗直流,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 可傅培枫忽然开始浑身抽搐,不停地抖动,陆清欢吓得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在一旁催促,眉心拧的很紧。 “清欢,到底怎么回事!枫儿他怎么了?他怎么一直在抖啊!清欢,你愣着干什么!” 陆清欢唇色发白,从怀里掏出银针,准备给傅培枫做针灸。 但是银针扎了几次都没扎进去,甚至还让傅培枫的手臂流了血。 第三十六章 本王的王妃说,他死不了! 皇后见状,当即脸色就拉了下来。 “怎么回事?你到底会不会针灸?” “臣女...臣女会......” 她自小就学了,但是刚刚被吓到,现在紧张的要命,生怕傅培枫因此出事。 若是这件事皇后查到底,肯定会查到她头上的。 越这么想,陆清欢越是慌张。 “皇后娘娘,请您相信臣女,再给臣女一次机会。” “你快一点。” 皇后见傅培枫的脸色越来越差,心情也跟着阴沉下去。 见她迟迟下不了针,皇后拧眉怒喝:“陆清欢!” 呵斥声吓得陆清欢手指一松,银针落了地。 皇后彻底怒了:“陆清欢,你在搞什么?” “臣女......”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滑落。 皇后一把将她给扯开:“不行就给本宫让开!” “陆云笙!” 她扭头看向陆云笙,命令道:“你过来!” 陆云笙正摆弄着自己的指甲,眨巴了下眼:“臣女可是连药方都会写错,怎么敢给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的心肝肉治病啊!要是治出个好歹来,臣女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皇后:...... 木云子:你是懂阴阳怪气的。 “本宫现在命令你过来给枫儿看病。” “皇后娘娘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陆云笙,你别太过分!本宫让你来,是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陆云笙挑眉:“臣女何过之有?” “你!”皇后哑口无言。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任何过错。 “皇后娘娘,还是让御医来吧!宫里御医那么多,总不至于连这点病都治不好,放心,太子殿下死不了。” “皇上下了旨让你给枫儿治病,你现在是在抗旨吗?”皇后搬出了皇上来压她。 傅南霄平静的眸子陡然一睁,侧头看向陆云笙。 原来,她给傅培枫治病,是因为皇上下了旨。 并非她主动。 得知这个消息,傅南霄的心口忽地顺畅了许多,像是堵塞了许久的清水,顺流而下,一路无阻。 “质疑她的是皇后娘娘,现在让她治病的也是皇后娘娘,本王的王妃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若是皇兄知道,恐怕也不会满意皇后的做法。”傅南霄凉凉地开口,眼底的冷色分外浓郁。 陆云笙诧然地抬眸。 入眼的是傅南霄精致的下颚线,仿佛精心雕刻,划出完美的线条。 他今天还算有点男人味。 “摄政王,现在是枫儿的命重要。” “本王的王妃说了,他死不了。”言罢,傅南霄握上陆云笙的手腕:“走。” 然后便拉着她大步离开了太子府。 皇后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呼吸都差点不畅。 直到,太医院的御医一窝蜂地涌进来,七手八脚地给傅培枫诊脉。 陆清欢面色发白,趁着人多,直接逃回了国公府。 ...... 陆云笙哼着小曲,坐在马车里,心情不错。 傅南霄看着她笑,心情也不自觉地好了几分。 马车停下,陆云笙撩开帘子往外跳。 落了地,她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国公府。 她扭头,掐着腰睨着傅南霄。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把我带到摄政王府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答应本王,要给本王治病吗?” 陆云笙瞪眼:“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去太子府的路上。” “王爷何时学会的睁眼说瞎话?” “按照你现在的速度,本王觉得两年,你都不见的治好本王。” “呵呵!”陆云笙冷笑,拽着傅南霄的胳膊往摄政王府里走:“那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 被她拉着走时,傅南霄的唇角微微勾起,弧度清浅,不易察觉。 摄政王府没有太子府那么奢华,但是看着顺眼更舒适。 管家早已将厢房收拾出来,专门给陆云笙准备了诸多要用的东西。 “你还需要什么,尽管让管家去吩咐。” “暂时不需要,你身上有伤,我只能用别的法子修复你的经脉。” “不然是什么法子?” “泡药浴。”陆云笙道。 傅南霄眸光微颤:“陆云笙,你该不会是想趁机对本王如何吧?” 陆云笙翻了个白眼,暗骂他有病。 “别废话,躺好。” 傅南霄躺在床榻上,任由她拨开衣衫,露出结实的胸膛。 陆云笙先将他的伤口重新包扎一下,然后沿着他的经脉逐一布下银针。 刚歇了一会儿,屋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王爷,尚书府的嫡小姐李燕燕求见。” “让她走。” “她说若是王爷不见,她就长跪不起。” 傅南霄拧眉。 “她是为了李冀河而来的吧!” “嗯。” “你把李冀河如何了?” “流放。” “便宜他了。”陆云笙咋舌。 傅南霄不置可否。 他其实差点废了李冀河,若不是有大周的律法,李冀河早已经是孤魂野鬼了。 针灸持续了一个时辰,李燕燕在外头跪了一个时辰。 陆云笙出来的时候,见到她还在跪着,诧异了一瞬。 李燕燕看到她那一瞬间,立刻暴走,怒骂道:“陆云笙,一定是你,是你让王爷严惩我哥哥对不对!就因为我哥哥想欺负你,你就怀恨在心!” 陆云笙不想搭理她,皱着眉往前走。 却被李燕燕一把抱住了双腿。 她跪的时间太久,双腿站不起来,只能强行抱住她的小腿,不让她离开。 “陆云笙,算我求求你,救救我哥哥,他不能被流放。反正你现在也好好的,你的婢女也好好的,你们什么事情都没有不是吗?你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 李燕燕大声哭泣,发泄心中的不满。 “你既然知道你哥哥欲行不轨,还替他求情。” “清欢都和我说了。”李燕燕仍旧没有松手的意思:“的确,我哥哥有错,但是你和阿巧就一点错都没有吗?阿巧若是安分守已,怎么会被我哥哥看到呢?你们为何不反思一下,反而将所有的错误都推给了我哥哥?这不公平!” 陆云笙顿时来了火气。 不用想,肯定又是陆清欢挑拨离间。 但,和李燕燕解释太多根本无用,她永远体会不到那种感受。 “你疯够了没有!” “陆云笙,只有你能救我哥哥了!我已经跪下了,你还要我怎样!” 第三十七章 逼着她承认罪行! 陆云笙蹲下来,眸光泛冷:“李燕燕,你长点脑子吧!揪着你们不放的不是我,是大周的律法,你若是能说动皇上改了律法,那我佩服你。” 她觉得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谁知,李燕燕像是耳聋了一样,扒着陆云笙不放:“我不听,反正你就是不帮我对吧!你不帮我,我就赖在这不起来!” 陆云笙:...... 白费口舌。 她深吸了一口气,手里的银针亮了出来,摆着微笑脸:“李燕燕,你再不松开,我就扎你了!” 李燕燕抬起头,明晃晃的针头吓得她脸色一白。 她猛地松开了手,惶恐不安地咽了咽喉管。 “另外,我奉劝你一句,没有脑子的人活不久。” 陆云笙咋舌,无语地摇头走了。 李燕燕捏紧了手指,愤恨地盯着她。 不出片刻,傅南霄跨步出来,冷漠的眸色扫了一眼李燕燕:“你也想被流放?” “王爷...” “滚。” 傅南霄拢着衣服,大步离开。 李燕燕不甘心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离开。 ...... 陆云笙刚回到水榭阁,在门口便看到陆泊带着人将阿巧抓了起来,按着她的双肩,逼着她跪在地上。 “你只要承认,是陆云笙陷害太子殿下,我就放了你!” 陆泊威胁道。 旁边,陆清欢靠在林氏的怀里哭得伤心。 “姑娘根本没有做这种事,二小姐想让我家姑娘顶罪,那不可能!”阿巧梗着脖子道。 “不知死活!给我打!”陆泊下了令。 旁边的家奴举起棍子挥了下来。 陆云笙眉心重重一拧,迅速蹿过去,抱着阿巧挡住了一棍子。 棍棒重重地打在她的后背。 刺骨的疼贯穿全身,陆云笙疼得浑身瘫软无力。 “姑娘!”阿巧抱着她倒在地上:“姑娘你没事吧!” 陆云笙脸色发白,只觉得口腔里有浓浓的血腥味,她抬起眼,瞪着陆泊,双眼猩红一片。 “父亲,我也是你女儿,亲女儿!” “我宁愿这辈子都没有生过你!”陆泊神色淡薄:“你今日若是乖乖认下这个罪名,我便让你继续待在国公府,否则的话,别怪我不讲父女情分。” 陆清欢哭哭啼啼地开口:“父亲别这样,妹妹也不想这样的,若是把她赶出去,她要住哪儿啊!” “我可怜的清欢,好心去给太子治病,却因为受伤被皇后娘娘责怪。”林氏抱着陆清欢哭。 她知道这件事是陆清欢做的,所以必须找到人顶罪。 若是傅培枫后知后觉,查了起来,肯定会查到陆清欢的头上。 “别在我面前演戏了。”陆云笙搭着阿巧的手,勉强站起来。 “你什么态度!”陆泊板着脸:“陆云笙,签字画押,是你最好的选择。” 他招手,让人拿出一份认罪书,递给陆云笙。 陆云笙瞥了眼上面的内容,冷笑一声:“呵,想让我签,做梦!” “行,陆云笙你有种!今天晚上你就别想在国公府待了!” 陆泊的话刚撂下,陆云笙便冷冷地开口:“希望您别后悔今日的选择。” “阿巧,我们走。” 陆云笙头也不回,拉着阿巧的手大步离开了。 见她离开,陆清欢有些担心出现变故。 “父亲,就这么让妹妹走了,不太好吧,若是传出去,对国公府的名声也不好。” “若是有人敢说国公府半个字,我就昭告天下,是陆云笙谋害太子殿下,看谁更着急。” 陆清欢缓缓松了一口气,面上依旧装的担忧和可怜:“可怜的妹妹,才刚回家几天。” “清欢,她陆云笙根本不配做我陆泊的女儿。放心,她坚持不了几天,肯定会回来求我们。”陆泊自信道。 “清欢,你都这么惨了,还替她着想,你真是太善良了。”林氏心疼地抱着她。 陆泊看着她们二人也不好受,心疼地拍了拍陆清欢的肩膀。 从国公府离开,陆云笙的意识开始模糊。 那一棍子力道十足,她的骨头都快断了。 阿巧慌张道:“姑娘,您怎么样,我们去哪儿?” “去...去知心酒铺,走后门。” “知心酒铺?” “对。”陆云笙费尽力气,只说了一个字,便晕了过去。 “姑娘!” 阿巧方寸大乱,带着陆云笙跌跌撞撞地去了知心酒铺。 到了后门,阿巧的敲门声震耳欲聋。 开门的是二狗子。 “谁啊,催债啊!敲得那么大声!” 一打开门,阿巧便先一步跨了进来。 “救命!救救我家姑娘!” “你当这里是药铺啊!赶紧走!”二狗子往外赶人。 阿巧腾不出双手,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直接将他踹翻在地。 二狗子摔了个四脚朝天,骂骂咧咧道:“你这姑娘有病啊!” “求求你了,救救我家姑娘吧!姑娘指定要来这里的。” 二狗子爬起来,正要继续赶人,却看清了阿巧怀里的人,顿时两眼一睁,惊恐地瞳孔骤缩:“姑......姑奶奶!怎么是姑奶奶!” “你眼瞎啊,什么姑奶奶!” “快进来!” 二狗子满头是汗,领着两个人进了后院。 顾清还没睡,在院子里做拉伸运动,见二狗子急匆匆跑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姑娘,揉了揉眼睛笑道:“二狗子,你什么时候也知道找花姑娘了,还是两个!” “公子,姑.....姑......姑奶奶!” 顾清猛然一抖,立刻精神了几分,他跑过去定睛一看,果然是陆云笙。 “她这是怎么了?” 阿巧急的快哭了:“姑娘晕倒了,她受伤了,你救救她。” “快进屋!”顾清领着两个人进屋,扭头对二狗子道:“快去找大夫。” “是是是。” 二狗子跑得飞快,不出一刻钟,便提着一个大夫的衣领子进了屋子。 顾清从他手里接过大夫的衣领子,接着扯到了床榻边。 大夫:我TM有脚! “快给她看看。” 大夫镇定下来,给陆云笙把脉,检查了一番。 皱了皱眉心后,他开了方子:“这姑娘挨了打,皮外伤,修养几日便好。” “你们谁给她上药?” 顾清和二狗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我们不行。” 阿巧:这不是废话吗? 第三十八章 我长的好看你嫉妒也没用! “大夫,您把药给我,我来给姑娘上药。” 阿巧上前去。 大夫点了点头,将药递给她:“一日三次,配合汤药,要至少吃七天。” “知道了,大夫,辛苦您了。” 阿巧感激地点了点头。 顾清递了个眼神,二狗子上前躬身:“大夫,您请。” 大夫瞥了他一眼,脸色很难看。 下一刻,二狗子抬手再次揪紧了他的衣领子:“我来带您走。” 大夫:......我谢谢你! “你还不出去?”阿巧盯着顾清看。 顾清后知后觉,催促她赶紧上药,然后离开了屋子。 在外头焦急地等了两刻钟,阿巧才出来。 “她怎么样?” “姑娘还在昏睡。” “我进去看看!” 阿巧拦住顾清:“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进去姑娘的房间。” 顾清:??? “你知不知道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管你是什么关系,你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让你进。” 顾清:......姑奶奶哪里找来的野蛮女子! “行!” 顾清认栽,在门口坐了下来。 一夜过后 天光大亮,陆云笙挣扎着起身,床边趴着阿巧。 “阿巧。” 阿巧听到声音惊醒:“姑娘,你怎么样?” “我没事,小伤。” 阿巧扶着她坐起来:“姑娘,你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放心,皮外伤而已。”陆云笙露出一抹笑容。 顾清听到声音冲进来:“姑奶奶......呜呜呜......我哭了一整夜,姑奶奶,你吓死我了。” 陆云笙翻白眼。 现在不要这个属下还来得及吗? “昨天晚上我来这里的事,有没有人发现?”陆云笙神色严肃了几分。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派人核查过了,昨夜周围没人发现。” 闻言,陆云笙放下心来。 “姑娘,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阿巧眨了眨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陆云笙张了张嘴,正要说话,阿巧却猛然打断了她。 “等等,让我猜一猜!” 陆云笙:??? “姑娘你是不是有隐藏身份,江洋大盗!神偷那种?” “还是,你会绝世武功,自己设立了门派,遍布整个大周,这只是其中一个据点。” “还是说,姑娘你其实背后有高人相助,江湖高手!” 陆云笙的表情差点绷不住。 这小姑娘想象力真丰富! 顾清:...... “那个,顾清,准备早膳,我还得去学塾呢。” 陆云笙抬手挠了挠发顶,神色十分无语。 “好的,老大稍等。” 阿巧看了看两个人,一头雾水。 “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后再跟你解释。”陆云笙微笑脸。 阿巧撅着嘴:“好吧。” “我们今天在知心酒铺的事情,你不能和任何一个人说知道吗?”陆云笙抓着阿巧的手,吩咐道。 “姑娘放心。”阿巧担忧地皱着眉心:“那国公府...我们还要回去吗?” “回去?”陆云笙挑眉,笑的张扬:“等着吧,我会让他们求着让我回去。” 阿巧满眼倾慕,抱着陆云笙的手臂撒娇:“姑娘真厉害,我太喜欢姑娘了,我这辈子都要和姑娘在一起。” “你先撒手。”陆云笙掰开她的手,掰了好几次没掰开。 阿巧这个小丫头,手还不停地往别的地方摸,她差点把她的手指扭断。 两人用过早膳后,陆云笙便和阿巧去了学塾。 学塾门口十分热闹,李燕燕带头,领着一群人站成一排,围堵陆云笙。 陆云笙停住脚步,李燕燕双手抱胸,讥讽一笑。 旁边的几个学生看向她的眼神都透露着古怪和鄙夷。 “陆姑娘真是为了抓住摄政王不择手段啊!” “是啊,听说昨日就去王府陪睡了。” “毕竟王爷那么优秀,有很多女子盯着呢!” ...... 几个男学生嘴角挂着坏笑,话里话外都是诋毁陆云笙不要脸。 “你们也别这么说,毕竟这是陆云笙的优势嘛!她长了一张狐狸脸,不靠这个勾搭男人,还能靠什么!”李燕燕笑道。 不帮她是吧,你也别想好过。 陆云笙清冷的眉眼没有丝毫波动,只是静静地扫视他们:“你们真是可怜,你们没有的东西别人有,就羡慕嫉妒恨!” “谁羡慕你了!”李燕燕冷笑道。 “我知道你羡慕,这没办法,毕竟这张脸是我娘亲给的,李姑娘这样长相平庸、脑子也不太聪明的人是不会体会到的。”陆云笙迈步上了台阶,在李燕燕的身侧停顿了一瞬,笑着道:“也许,你下辈子也体会不到长的好看带来的乐趣。唉,王爷就是喜欢我这张脸,我也很苦恼!” 言罢,她大摇大摆地进了学塾。 李燕燕面色铁青,手指捏的咯吱作响。 进了屋内,坐下后,陆云笙扫了一圈,傅培枫还在昏迷不醒,今天没来学塾。 视线忽然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 她抬眸,对上傅南霄深邃的眼。 “这么担心他?” 他声音冷冰冰的。 “多管闲事。”陆云笙收回视线,不想理他。 昨天帮他做了针灸之后,这狗男人非要说试试自己有没有恢复,将她按在床上,撑着双臂坚持了很久。 她才给他做了一次针灸,经脉哪有那么快恢复。 她严重怀疑傅南霄想趁机占她便宜,所以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便跑了。 傅南霄坐下来,眉梢轻挑。 这时,木云子走进来,手里拿着长长的分组名单。 “分组已经出来了。” 他将名单搁到桌子上,扫了眼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众人抬眼看着木云子,十分期待分组。 陆云笙并不关心分组,她一个人就可以完成任务。 木云子缓缓勾唇,拿出名单逐一念了出来:“第一组:陆云笙,摄政王......和...” 他顿了一瞬,才开口:“和太子殿下!” 陆云笙猛然抬起头:??? “夫子,这分组我不同意!”陆云笙当即站了起来,忽然的大动作扯到了后背的伤口,疼得她略微皱了眉心。 这老头子是不是疯了! “你没有权利反对,陆云笙!”木云子蹙眉,眼底浮现一抹狡黠。 小徒弟,这可是为师给你的好机会。 “本王同意分组!”傅南霄淡然地开口。 陆云笙扭头看他,满脸问号。 傅南霄没毛病吧! “夫子,太子殿下现在还在病重中,不适合出去考核。” “殿下已经醒了,他十分愿意和你们一起去考核。”木云子勾着唇笑。 第三十九章 发现她受伤! “这多好,反正陆云笙总是找机会伺候摄政王,这不就有机会了。” “是啊,说不定野战更刺激。” “我看太子殿下好像也对她有意思,说不定她也早就伺候过太子爷了呢!” ...... 几个早上嘲讽她的学生,鄙夷地看着她笑。 李燕燕得意地勾唇。 她一定要陆云笙在学塾待不下去。 “闭嘴!”木云子冷眼呵斥。 几个学生讪讪地闭上嘴,那是眸子的讥诮并未消失。 陆云笙扫了眼几个人,没有当回事。 几个小喽啰罢了。 “恕我直言,太子殿下那情况,如果在考核中出现了什么问题,谁来负责?” 傅南霄和傅培枫一个比一个麻烦。 他们三个人之间,怕是会直接成一个修罗场。 木云子抬眼瞟向陆云笙:“这就是你们的事了,保护同组队友,也是责任。” 陆云笙:??? 这老头子故意玩她的吧! 言罢,木云子又看向其他人:“你们也是一样的,不仅要完成任务,还要互帮互助,不能有人受伤,这也是考核的一部分。” “另外,陆清欢你有伤,虽然不用打猎,但你可以任选一组加入进去当作历练,不能拖后腿。” 陆清欢本来很嫉妒陆云笙,能有两个男人保驾护航,但是听木云子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 “是,夫子。” “接下来,是其他的分组。” 木云子将剩下的名单念完,便让陆清欢选一组。 “夫子,学生想和妹妹一组。” 陆云笙:??? “好,就这么定了。”木云子不给陆云笙反驳的机会,直接拍板定了。 陆云笙眯着眼睛,瞟过去,陆清欢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眸低蓄满了得意。 这三个人凑在一起,可真够让人头疼的。 陆云笙收回视线,看向身侧的傅南霄,傅南霄淡定地翻书。 她拿出纸条,写下一句话,朝着傅南霄的脑袋砸了过去。 一只手稳稳地接住纸团。 傅南霄斜眼睨了她一眼。 陆云笙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有什么好得瑟的。 打开纸团,上面写到:老娘要单打独斗,那两个人交给你了。 傅南霄蹙眉,把纸团直接扔出了窗外。 想跑,想得美! 午休时,陆云笙直接去后院找到了木云子。 “老头子,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把我和他们两个分一组!” “摄政王与你有婚约,我觉得不能让你们分开。” “那太子呢?”陆云笙敛眸,靠着廊下的柱子,歪着脑袋看他。 “凑数的。” 陆云笙:...... “那陆清欢呢?” “她自己选的,与我无关!” 陆云笙快气笑了。 木云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相信你自己,你一定能保护好太子殿下。” 说完,木云子嘴角挂笑,转身离开。 “妹妹。”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嗲嗲声音。 “原来你在这里啊。” 陆清欢靠着柱子,微微喘着粗气。 “你有事吗?” “父亲不是故意要把你赶出家门的,你要理解他。太子殿下的事情,父亲很在意,他在朝堂上也被好几个大臣弹劾,他们都说是我们姐妹俩联手给殿下下毒。” 她说这话时,还时不时地往自己的身后瞟。 陆清欢的背后,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我知道,我没治好殿下是我医术不精,但是你也不能把这件事都推到我身上吧!” 说完,她就开始捂着脸哭。 “妹妹,我给你跪下了,算我求你,回家吧!” 众人在她身后对着陆云笙指指点点,谩骂声不绝于耳。 “太子殿下自然会调查谁是幕后毒手,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陆云笙冷冷道:“你该不会是心虚了吧!” “我...我没有。” “所以你用不着在我面前演戏。” “妹妹,我是为你好。” 陆清欢哭的可怜,跪着往前,陆云笙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了柱子上。 她伸手摸向后背,疼得皱紧了眉心。 陆清欢还想继续说什么,将陆云笙逼到绝境,让学塾容不下她。 一道高大的身影跨步而来,挡在了陆清欢的身前,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陆云笙:“怎么了?” “没事。” 陆云笙摇头,不想多说,抬脚想离开。 傅南霄眸光阴鸷,弯腰直接将陆云笙扛了起来。 他转身的瞬间,冷漠的眸子扫向在场的人。 几个嚼舌根的学生迅速散开。 “你还不滚?”傅南霄冷眼睨着跪在地上的陆清欢:“装可怜,扮柔弱,给陆云笙泼脏水,陆清欢,你很高兴吧!学塾的这些没脑子的学子围着你转!本王今日教你一个道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言罢,傅南霄迈步离开。 陆清欢如坠冰窖,浑身冰冷,后背更是冷汗直流。 陆云笙拍着他的后背:“傅南霄,你放我下来。” “闭上嘴。”傅南霄抬手拍了下她的屁股。 陆云笙:??? 他竟然拍她的屁股!!! 学塾的后院有几间厢房,傅南霄踹开一扇门,走进去。 将陆云笙放在床榻上,傅南霄压着她的双手,将她反身按在床榻上。 “你被赶出国公府了?” “和你无关,我心里有数。” 挣扎了几番,陆云笙都没能挣脱开他的手:“你想做什么?” 傅南霄没说话。 “刺啦”一声,陆云笙只觉得后背猛然一凉。 身后的衣服被傅南霄用刀子给割开了。 “傅南霄,你干什么!” 陆云笙奋力挣扎,脸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他竟然把她的衣服给毁了。 洁白如玉的脊背上,有一道非常明显的棍伤,从右肩肩头一直蔓延到左腰。 “谁打的?” 傅南霄凌厉的目光骤然显现,声音也冷到了极点。 “摄政王,麻烦你摆正你的位置,我受伤和你没关系,也不用你关心。” “你死了,谁给本王治经脉?” 陆云笙抿唇不语。 后背隐隐传来凉凉的触感,她眸光陡然一睁。 傅南霄竟然在给她涂药。 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疼痛感也缓解了许多。 “今天去摄政王府住。” 他忽然开口。 第四十章 把陆云笙找回来! “用不着。” 陆云笙拒绝道。 她将脸埋进被褥间,掩饰自己脸上的几分燥热。 “必须去,你没有拒绝的余地。”傅南霄强势道。 陆云笙没再说话,懒得和他争辩。 傅南霄给她涂了药,又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在这等着。” 不给陆云笙反应的时间,傅南霄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她拢了拢衣服,坐在床边,心里微乱。 一刻钟后,阿巧抱着一套新的衣服跑进来。 “姑娘,您哪里不舒服?我在前院等不到您,王爷说您在这里休息,让我准备新衣服给你送过来。” “没事,不小心撞了一下。” 阿巧松了口气,开始给她换衣服:“你可没看到,摄政王那张脸,都要拉到地上了。他把那些嚼舌根的学生逐一教训了一顿。” “他闲着没事干了?”陆云笙翻白眼。 “姑娘,王爷这是给你出气呢!你看不出来吗?” “呵呵,他是有求于我。” “那还好。”阿巧长长地松了口气。 “好什么?” 阿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满脸真诚:“那就没人跟我抢姑娘了!我宁愿姑娘一辈子不嫁人!” 陆云笙:??? “你是不是男扮女装?” 陆云笙抽回手,鄙夷地看着她。 “姑娘你想什么呢!我的的确确是女子。” 话锋一转,她又道:“但是,如果有人能做到把我变成男子的话,我很乐意。” 陆云笙:...... 幸亏啊,这不是现代。 陆云笙换了衣服,提前跑了。 在城中随便找了一个客栈,暂时住下来。 她一点也不想去摄政王府,傅南霄就是现代资本主义的典型。 去了就是被他压榨的份! “姑娘,你是明着说了吧!”阿巧看着豪华的客栈双人间,兴奋不已:“姑娘是不是也喜欢我,所以故意和我在客栈住?” “阿巧,其实我觉得我可以换个婢女。”陆云笙摸着下巴,装作认真地思考。 阿巧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起来:“我给您收拾床褥。” ...... 太子府 傅培枫醒的时候,上吐下泻了一番。 “枫儿。”皇后坐在他床榻边,紧张地看着他:“你感觉怎么样?” “母后...儿臣还有些恶心,不过没什么大碍。” “你吓死母后了。” “所以,怎么回事!” “有人给你下毒!” “下毒?谁敢?” 皇后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傅培枫的脸色阴沉下来:“竟然真的有人敢给本王下毒。” “枫儿,御医们说,你的毒素只是暂时压制,没有完全解除。” “那怎么办?” 皇后神色纠结,试探性地问他:“要不,让皇上下旨让陆云笙过来?” “母后,儿臣之前就说过,儿臣想娶陆云笙!她绝对没有我们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儿臣怀疑,她背后定然有高人相助!” “什么意思?”皇后不解。 傅培枫眸子里陡然浮起几分寒意:“若是无人支持,就凭她一个人,如何顺利回到国公府?还是被遗弃了十年的野丫头!” 皇后细细琢磨也觉得有道理。 “可是,陆云笙她根本不配。” 皇后很是看不上她母亲的身份,越想越觉得委屈了傅培枫。 “当务之急是娶了她,她现在和皇叔有婚约,儿臣必须先想办法让父皇取消他们的婚约!到时候,娶她做侧室便好,母后喜欢的陆清欢,儿臣一样可以娶。”傅培枫勾着唇角,得意地笑了。 “陆清欢这次让本宫有些失望,不过,她受伤了,治不好你的病也在情理之中。”皇后叹了口气:“本宫打听过了,考核的事,是皇上故意安排的,你趁着这个机会拿下陆云笙!” “那是必然的,相比于皇叔,儿臣的年纪和她更相配,只要让她看到儿臣的能力,她肯定会倾慕于儿臣。” 傅培枫的眼底溢满了算计。 “既是如此,那本宫这就回宫去找皇上下旨,给你们制造机会。” “辛苦母后了。” 半个时辰后,宫里魏公公带着口谕又去了定国公府。 见来人是魏公公,陆泊便觉得事情不对劲,肯定是要事。 便以为是治罪来的,恭敬地将魏公公迎进了正堂,躬着身子,谄媚道:“公公先坐下喝口水。” “不了,奴才有要事找三小姐。” 闻言,陆清欢率先跪下来假装求情:“求公公和皇上求求情,妹妹她肯定不是有意谋害太子殿下的。” “她犯了错,让她自己承担,清欢,你别给她求情。” 陆泊冷着脸道。 陆秉早就看穿了这父女俩的把戏,眉心重重地拧起。 他一直不想管闲事,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可如今也觉得陆云笙有几分可怜了。 “谋害?犯错?”魏公公冷嗤一声:“早就听说国公爷不喜欢三小姐,如今看来,确实如此。奴才今日来,不是问罪的。” 不是问罪? 陆清欢愕然抬起头。 魏公公继续道:“太子殿下中毒,太医院的御医们只能压制,解不了毒,所以让陆云笙去试试。” 所有人皆是一怔。 又要陆云笙去治病? “公公,陆云笙...不在府中。” “公公,清欢也会医术的。”林氏旁敲侧击道。 魏公公扫了她一眼:“二小姐自己的手都有伤如何给太子殿下治病?再说了,昨日不是也没治好吗?奴才看,二小姐还是别丢人现眼了,二小姐去太子府之前,太子殿下什么事都没有,怎么二小姐一去,殿下就中毒了?这件事可真够蹊跷的!” 闻言,陆清欢脸色一白。 魏公公笑眯眯的眸子里好似藏着杀气。 她缩了缩身子,不敢说话。 “话,奴才已经带到了,三小姐若是明日不去太子府,皇上便会问罪国公府!国公爷,你们看着办吧!” 魏公公说完,甩了甩袖子,离开了国公府。 陆泊几人神色一震,呆愣了好半晌。 “父亲,事关国公府,还是把三妹妹找回来吧。”陆秉开口道。 陆泊脸色铁青,并不想这么做。 他已经将陆云笙赶出去,现在去把她找回来算什么? 第四十一章 你就是千古罪人! “让管家找个奴才去,把陆云笙叫回来,她若是有点自知之明,就该知道事情轻重缓急。” 陆泊坐下来,并不重视。 陆秉却道:“父亲知道她在哪儿?” 陆泊语塞。 陆清欢上前:“妹妹今日去学塾了,想必,她住在客栈里了。” “呵!”陆泊冷笑:“她手里分文没有,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陆秉头脑就清醒多了。 “父亲,我觉得尽早把她找回来比较好。” “哥哥,你是不是想帮云笙妹妹?”陆清欢眼眶一红,一副被欺负委屈不已的模样。 林氏当即瞪了一眼陆秉:“你这个做哥哥,怎么不护着自己亲妹妹?” “我只是觉得早些找回来,早点让她给太子殿下治病,对国公府也好,否则的话,皇上和太子问责,清欢你来搪塞吗?” 陆秉冷冷地问。 “我只是觉得,父亲也可以去给殿下看病的。”陆清欢一副羸弱的模样,可怜兮兮地看向陆泊。 “清欢说得对,国公府又不是只有陆云笙一人会医术,再说了,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肯定治不好殿下。我亲自走一趟,看看太子殿下什么情况。” 陆秉闭了口,不想多说。 但他心里明白,傅培枫怕是更想让陆云笙去治病。 这边,魏公公离开国公府后,径直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华丽马车。 马车的小帘子随风吹起,露出几分马车内人的绝世容貌。 “王爷,都按照您说的做了。” 傅南霄靠着马车,右手撑着下颚,左手手指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神色冷峻。 “嗯。” “奴才倒是觉得定国公不会轻易去求三小姐回府呢!” “他会的。”傅南霄肯定道:“就他那点小儿科的医术,怎么治得好傅培枫。” “王爷说的是。” 魏公公躬着身子上了马车,战战兢兢地坐在一侧。 傅南霄掀开小帘子往外看。 不出所料,陆泊果然离开国公府,坐上马车,朝着太子府的方向驶去。 帘子放下后,傅南霄的神色阴晴不定。 魏公公谄媚地笑着:“王爷您真厉害,料事如神。” “找人去太子府盯着。” “奴才明白。” ...... 客栈里,陆云笙躺在床上,吃着葡萄,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 阿巧抱着水果盘子,坐在床榻边,一边给她剥着葡萄,一边愤恨道:“姑娘,我今日偷偷回水榭阁看了,您屋子里的东西都快被搬空了,珠宝首饰,好看的衣服全都不见了。肯定是那四个人干的。” “再给我一颗葡萄。” 阿巧递过去,继续道:“不过,我走的时候,给那两个狗奴才送了点礼物。” “什么礼物?” 阿巧嬉笑着,在陆云笙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陆云笙差点被葡萄卡到嗓子。 她朝着阿巧竖起大拇指:“你是真狠啊!” “谁让他们手脚不干净!这次,可够他们疼一阵子了!”阿巧往她嘴里又塞了一颗葡萄,问她:“不过,姑娘什么时候管管他们,这四个人分明是二小姐派来监视您的,还偷东西。” “不急,等我回了水榭阁,一定要他们好看。” 见陆云笙心里已经有了盘算,阿巧便放心多了。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响起。 陆云笙抬了抬下巴,阿巧放下水果盘跑去开门:“谁啊!” 门一打开,阿巧瞳孔顿时一缩,又立刻关上。 陆秉正要迈步进去,猝不及防地被门撞到了鼻子,疼得他直皱眉。 阿巧抵着门:“姑娘,是大少爷。” 陆云笙坐起来:“让他进来。” “好吧。” 阿巧开了门,嬉笑着:“嗨,大少爷。” 陆秉瞪了她一眼,进了屋。 “陆云笙,快跟我回去!” 陆云笙靠着床榻,歪着脑袋看他:“为何?” “那是你的家,还问为何?” 陆云笙笑了:“家?父亲可不觉得那是我的家呢!”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陆家的三小姐,毋庸置疑!这是血缘关系!” “所以呢?他让我走就走,让我回就回?”陆云笙勾唇,扯出一丝冷笑来。 陆秉坐下来,语气软了几分:“我知道这件事你很委屈,但是皇上下旨要你去给太子殿下治病,无论是父亲,亦或是清欢和我都是治不好的。” “所以呢?” 陆云笙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只觉得好笑。 “我看的出来,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利害!”陆秉语重心长道:“清欢她娇生惯养,有些事确实做得不对,但她毕竟是你的姐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次你去给太子殿下的毒解了,她和父亲都会对你刮目相看。” 陆云笙扣了扣指甲,眸光冷冷地看过去:“是陆泊让你来的?” 陆秉顿了一瞬:“不是。” “阿巧,赶他走。” “是!” 阿巧力气大,揪着陆秉的衣领子就往外拽。 陆秉气急了,吼道:“陆云笙,你永远都是陆家三小姐,给殿下治病,是你的责任和义务,若是因为你,陆家被治罪,你就是千古罪人!” 他明明是做哥哥的,都已经如此耐心和她讲话了,她还想怎么样! 比起陆清欢,他觉得陆云笙更清醒。 现在看来,又是一个不知好歹的麻烦!还是个大麻烦! “父亲将我赶出家门,自己又不愿意来请我回去,便让你做出头鸟。呵,我才不会上赶着去讨好你们!赶紧滚!” 陆云笙阖上眼眸,语气冰冷。 陆秉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几不可闻地皱起了眉头。 “陆云笙,你会后悔的!” 他无能狂怒道。 没有国公府做依仗,就算嫁入了摄政王府又如何! 直到陆秉愤怒地离开,门口的脚步声也逐渐远去后,阿巧才松了口气。 “姑娘,他怎么那么不要脸啊!” “我之前觉得大少爷是家里少有的不会为难姑娘之人,现在看来,也是一个不明事理的蠢货。” 阿巧拿着水果盘子,屁颠地跑去床边,继续给陆云笙喂食。 “先前他不管,是因为我所做的事情,没有触碰到他的利益。现在,不仅是国公府,他自己也会受影响,所以急了呗!人啊,都是这样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有关己才会着急!” 第四十二章 姑娘要开始反击了! “咱不管他,吃葡萄。” “真好吃。”陆云笙吃的餍足,眯着眼睛很是自在。 阿巧真是上天派来的小天使。 “姑娘喜欢,我一会儿再去给您买一些。” “好。” “话说,姑娘的钱都是哪儿来的?”阿巧剥着葡萄皮,发问道。 “都是顾清的。”陆云笙想也没想道。 阿巧眸子一眯:“他不会也喜欢姑娘吧!” “那倒不是。” “好啊,顾清是不是以为自己长得人模狗样的,就可以喜欢姑娘了?他配吗?” 陆云笙:...... “不是,阿巧你误会了。” “姑娘,你不用多说。”阿巧一把抓住了陆云笙的手:“那些歪瓜裂枣,根本配不上你,我会帮你处理掉的。” 顾·歪瓜裂枣·清此时正在狂打喷嚏。 与此同时,太子府门口 陆泊被太子府的管家赶出了府。 他点头哈腰地对管家说好话。 管家态度坚决:“国公爷那点水平,就别丢人现眼了。从前的陆家,总能出几位医术高超的医者,现在可不似从前。赶紧去将三小姐找回来,太子殿下的病拖不得!” 说完,管家轻蔑一笑,转身进了太子府。 陆泊袖子里的双拳紧握,目眦欲裂。 祖辈传下来的传承,不能在他这断了。 所以陆云笙出生时,听说她会影响国公府的气运,以及她是个天生的废物时,陆泊便想将她赶出去。 这些年,他一直寄希望于陆清欢。 希望她重振国公府的威名。 可到头来,居然还要靠陆云笙! 身侧的家奴颤颤巍巍地看着陆泊,壮着胆子开口:“老爷,现在该如何?” “还能如何,去找陆云笙!” “是。” 稍微打听一下,家奴便打听到了陆云笙的所在。 暮霭沉沉之际,陆泊冷着脸站在客栈房间门口。 他犹豫不决,最终放不下面子,让家奴敲响了门。 屋门大开,阿巧见来人是陆泊,顿时眉心皱紧:“国公爷有事吗?” “让陆云笙出来!” “姑娘累了,准备休息,难不成国公爷还要观摩自己女儿睡觉?” “你说的是什么话!”陆泊拧眉,怒道。 果然,跟在陆云笙身边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出口成脏! “我家姑娘已经不是国公府的人了,您还是请回吧!” 正要关门,陆泊却抬手,将门推了进去,随后,他大步跨进来。 “陆云笙,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沉声吼道:“你若是现在乖乖认个错,道个歉,为父就原谅你,现在就接你回家!” 陆云笙放下挡着脸的书,奇怪地看着陆泊。 她差点都想笑了。 这是什么非人的发言! 国际大会没有不行! “国公爷,您是不是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陆云笙下了床,走上前,和他对视:“是你把我赶出家门,现在是要求着我回去给太子殿下治病的。” “你!” 陆泊被他气得脸色铁青。 “国公爷!”陆云笙缓缓坐下来,二郎腿一翘,抬眼看着陆泊:“现在,应该换我来说。如果国公爷跟我道个歉,求求我的话,我或许会考虑回去给太子殿下治病。” “大逆不道!你竟然敢让为父给你道歉!” “父亲不是人吗?不会说话吗?不会道歉吗?”陆云笙嗤笑道:“在我这里,不管是谁,只要是犯错,就要道歉,无论尊卑!” “陆云笙,你还真是在山谷里养刁了,到底是谁将你养大,让你不懂礼数,目无尊长!”陆泊气急败坏:“想必,此人也和你一样,是个市井小儿!” 陆云笙的眸光骤然一紧,眸子里的寒气猛然乍现。 “国公爷今日是在太子府吃了闭门羹,被人赶了出来,所以找我撒气!” 被点破了境遇,陆泊顿时脸庞刺热。 “陆云笙!适可而止!” “该适可而止是你吧!不道歉,就休想让我去救太子殿下!皇上若是因此治罪,你也别怪我,是你们自己能力不足。” 陆泊险些站不稳,心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身侧的家奴连忙扶着陆泊。 陆云笙眸色冰冷,正想摆手赶人,却见陆泊眉宇稍有缓和。 他站稳脚,语气软了几分。 “那些年,是我对不住你。治好太子殿下现在才是大事,如果你不管,不仅是国公府,你也逃不掉。”陆泊顿了一瞬,继续道:“为父赶你走,是我不对,昨日太鲁莽了,没有注意你的感受。” “然后呢?”陆云笙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 “只要你回府,为父会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此话当真?”陆云笙挑眉。 “大丈夫一言九鼎!” “我考虑一下。” 陆云笙放下茶杯,没有立刻答应。 见她有些迟疑,陆泊便知道这件事有机会。 “好,只要你想明白,随时让人去府里通报,我派人来接你。” 言罢,陆泊便离开了。 待他走后,阿巧翻了个白眼:“昨天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巴结姑娘了。” “姑娘难不成真要回去吗?” 陆云笙淡色的凤眸轻敛:“自然是要回去的。” “可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 “陆泊根本不是真心道歉,不过是为了太子的事情而已,但是他既然有这句话,那我就有筹码。”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阿巧清楚陆云笙有自己的打算,也没阻止。 “今天晚上。”陆云笙抬起的眸光中一片冷郁。 “好,那我准备一下。” 当晚,夜色正浓,陆云笙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和阿巧回了水榭阁,没有惊动任何人。 但管家还是将消息汇报给了陆泊。 陆泊闻言,满意地笑了。 “她还是自己回来了,果然还是舍弃不了国公府带给她的身份。” “还是老爷老谋深算。” “明日,让她去太子府,既然回来了,那就要听我的命令。”陆泊目光幽深。 “是。” 陆云笙走进水榭阁,院子里,一心二月,平安顺才,四个人正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而一心二月穿着的衣服,都是陆云笙的。 见陆云笙突然回来,他们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笑颜。 “哟,三小姐回来了。” “玩的很开心嘛。”陆云笙微微笑,眸子里的寒气却掩饰的很好:“玩乐怎么能没有酒呢?” 阿巧勾唇窃喜。 姑娘终于要开始反击了! 第四十三章 被当场抓到! 这四个人已经完全被陆云笙养刁了。 当着她的面,已经光明正大地不行礼了,看她的眼神也透露着轻蔑,毕竟陆云笙是偷偷回来的,他们便觉得她是离了国公府活不下去,便偷摸跑回来了。 甚至,一心和二月还肆无忌惮地穿着陆云笙的衣服,带着她的首饰。 而平安顺才也将偷来的东西换了钱,置办了一身新行头。 也就是在水榭阁,出了这院子,他们可不敢在陆泊面前这么穿。 陆云笙搬了把椅子坐下来,眉梢扬起好看的弧度:“阿巧,去买些酒,要上好的酒,我今天要和他们好好喝一喝。” 阿巧应声去了。 “我酒量不好,你们多担待。” 平安和顺才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浮现出一抹隐晦又淫肆的笑容来。 喝醉了,才好办事。 “三小姐说的哪里话,我们酒量也不好。”顺才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四个人对陆云笙没有丝毫防备,也没注意她眼底的寒意四起。 阿巧很快就买回来了酒,整整三大坛子。 还有几包油纸包着的点心,还冒着热气。 平安上手揽着阿巧的肩膀,招呼她坐下来一起喝。 阿巧忍着掰断他手腕的冲动和恶寒,坐下来,假装喝了一杯酒便醉了。 桌子上的几碟小菜和点心很快就被一扫而空。 几个人也喝的醉醺醺的,面颊微红。 平安和顺才二人趁着醉酒,抬手就要去摸陆云笙的脸,陆云笙握着他的手腕,引导他摸到了一心的身上。 “你往哪儿摸呢,三小姐在这呢!” 两个人眼前的人影都是晃着的,一心和二月更是穿着陆云笙的衣服,一时间认不出谁是谁。 二人各找一个,都觉得自己抓到了陆云笙,一边往一心和二月的身上摸索,一边往屋子里带。 陆云笙冷眼看着两个奴才强扯着昏昏欲睡的一心和二月进了屋,嘴角泛起冷笑。 “姑娘,你这招是真的毒。” “等着看吧,明早还有好戏呢!” “若是他们明天一口咬定就是和姑娘发生了什么,该怎么办?” 陆云笙微微一笑:“你上次做的事,就派上用场了!” 阿巧眨巴了下眼睛,已经忘记自己做过什么。 陆云笙伸了个懒腰,去了耳房:“走,一起睡觉。” 听她说一起睡觉,阿巧立刻来了精神:“来了,姑娘您慢点。” ...... 天边的朝霞撒下一抹柔光。 陆清欢和陆泊已经出现在了水榭阁。 “父亲,昨日妹妹回来了,我们跟她好好说说,她肯定会去给太子殿下治病的。” “去把她叫起来。” 轻云推门而入,屋内的场景让她大吃一惊。 地上散落一地的衣服,床边的帷幔被风吹起,露出了床榻上的春色。 平安和顺才露出了半个身子,床榻里面还有人。 轻云的瞳孔一缩,慌慌张张地跑出门:“老爷,小姐,三小姐她......” “妹妹怎么了?”陆清欢故作关切道。 轻云咽了咽喉管:“三小姐......和平安顺才在床上......” 话说到这,陆清欢装模作样地惊恐捂住嘴:“轻云,这话可不能乱说!” “奴婢没看错,地上的衣服都是三小姐的,奴婢见她穿过的。” 陆泊脸色大怒:“昨日偷偷回来,我还以为她有点脑子,没想到竟然是回来和奴才苟合的!简直不知廉耻!” “父亲,您别动怒,说不定不是妹妹呢!”陆清欢按着陆泊的手臂,劝慰道。 对比之下,陆泊更是觉得眼前的陆清欢更善解人意。 陆云笙是个什么东西! 让她进家门已经是对她开恩了! “清欢,你别替她求情,为父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陆泊轻轻地拂开她的手,正要大步迈进去,抓个现行。 倏然间,耳房里传出了声响。 “阿巧,你抢我被子!” 陆清欢本来上扬的嘴角在顷刻间僵住。 这是......陆云笙的声音? 她不是在主卧吗?怎么会在耳房! 随即,不等她反应,陆云笙和阿巧从耳房走了出来,看样子刚睡醒,眼尾还有泪痕。 “今天水榭阁真热闹啊!”陆云笙打着哈欠,勾唇一笑:“父亲和姐姐早上吃过早膳了吗?想来我这鸟不拉屎的水榭阁蹭饭?” 陆清欢张大了嘴巴,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陆云笙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好笑地看着陆清欢:“那姐姐说我应该在哪儿?” “我...我...”陆清欢意识到自己失言,扭头去看陆泊。 生怕陆泊也怀疑自己。 “你昨日睡在耳房?”陆泊皱着眉问。 见他并未有异样,陆清欢松了口气。 “阿巧想让我陪她,父亲有意见吗?”陆云笙淡笑道。 “那主卧是怎么回事?平安和顺才怎么会在你的屋子里?” 陆云笙走到门口,瞟了一眼屋内。 真是好一副春光图啊! 现代的小电影都没这么刺激! 这四个人昨夜玩的很嗨嘛! “呀!”陆云笙装作惊讶状,扭过头看向陆清欢:“姐姐,你送来的人很会玩啊!” 陆泊冷厉的眸子扫向了陆清欢。 陆清欢一下子紧张起来:“我...不是...” “这四个人可都是姐姐送来的,竟然做出此等不耻之事,姐姐是怎么管教的。”陆云笙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陆清欢脸白如纸,抬眼看着陆泊:“父亲,他们之前不是这样的。” “去,把他们给我叫起来!”陆泊满腔的怒火。 陆清欢手底下的人干出这种事,传出去对她和国公府的名声也十分不利。 他一直觉得陆清欢聪明温柔,怎么会如此大意。 阿巧进屋,直接将四个人从床上扯了下来。 四人瞬间惊醒。 一心和二月醒后,发现自己衣不蔽体,失声尖叫。 平安和顺才满脸吃惊。 “穿好衣服,出来跪下!”阿巧怒斥道。 四人才发觉门口站了不少人,心知这次大难临头。 慌忙穿戴好衣服后,颤颤巍巍地走到门口跪下来。 陆清欢不由分说,上前打了一心和二月一巴掌,眼眶蓄着泪:“你们太让我失望了,竟然干出此等下作之事,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顺才眼珠子一转,立刻会意,指着陆云笙就道:“老爷,二小姐,不管我们的事,都是三小姐所为!昨夜也是三小姐主动勾引我们,而后又怕被发现,才将一心二月塞进房里!” 第四十四章 把你毕生所学交出来! 见状,平安也跟着点头附和:“没错,老爷,是三小姐昨日故意将我们灌醉,然后意图勾引我们。” 一心和二月抱在一起哭,一边哭一边控诉陆云笙的罪行。 “三小姐怎么能这么对我们,我们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陆清欢叹了口气,心疼地蹲下来抱紧二人,上演主仆情深。 “都怪我,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们来水榭阁。” “二小姐......呜呜呜......” 三个人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陆泊冷冽的眸子扫向陆云笙,怒火升腾:“耻辱!国公府的耻辱!陆云笙,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太子府,给太子殿下解毒,然后回来以死谢罪!” 都到了这幅田地,陆泊的眼中,还是将利益放在了第一位。 竟然想让她在临死前,给傅培枫解毒! 榨干她的最后一丝价值! 陆清欢想起了什么,上前跪在陆泊的跟前道:“父亲,妹妹肯定是有隐情的,她在外头吃苦吃了十年,现在好不容易回来,还精通医术,您不能轻易处置她。” 明明是求情的话,让陆泊想到了什么。 他大步走到陆云笙跟前:“陆云笙,不管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全部写下来,这是你死之前最后的价值,也算是你对国公府生你的回报!” 陆云笙嗤笑一声。 当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致! 竟然还想让她毕生所学全都交出来。 “父亲宁愿相信两个奴才的话,也不信我?” 陆云笙眼眸冰冷。 “他们有什么理由污蔑你?他们之前都是跟着清欢的,安分守己,怎么到了水榭阁就变成了这样?”陆泊振振有词,已经认定是陆云笙作孽:“你若是心思纯净,怎么会和他们喝酒?” “所以,父亲觉得他们的话就是事实对吗?” 陆泊拧眉:“我相信别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诬陷你!” 陆云笙勾唇,她大步上前,一脚踹在了平安和顺才的屁股上。 两个人像是被点了什么穴位一样,捂着屁股痛苦地哀嚎,两个人躺在地上,来回地打滚。 “疼吗?”陆云笙冷笑着蹲下来,手里的银针亮了出来:“说实话,我可以帮你们治好。” 平安和顺才二人瞪着她,满肚子的怨气。 又害怕被陆清欢报复。 从前在陆清欢身边,他们都是见识过她的手段。 可屁股的某处传来的刺痛让两个人生不如死。 陆云笙见他们不说话,手里的银针甩到了平安的身上。 顷刻间,平安便觉得痛楚消失,整个人都轻松了。 “竟然......不疼了。” “现在说还来得及。”陆云笙挑眉,眼尾泛着冷笑。 平安顿时惊得浑身哆嗦。 他迟疑了片刻,怯怯地看向了陆清欢,后者隐晦的目光里带着一抹狠辣。 “三小姐,您别再逼奴才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陆云笙伸手,手掌只是轻轻在空中一转,平安身上的银针便尽数回到了她的手里。 刺痛伴随着浓烈的灼烧感瞬间席卷全身。 平安只觉得自己的菊花要炸开了。 “三小姐......奴才说实话...求求三小姐......” 陆云笙笑的眸色如冰:“晚了。” 她走到顺才的跟前,踢了踢他:“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说实话,我就给你止痛!” 顺才已经疼得满头是汗,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听了陆云笙的话,捣蒜似的一直点头。 银针落在顺才身上,疼痛感消失。 顺才这才有力气跪起来,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其实是,奴才和平安昨夜喝多了,误打误撞和一心二月...滚到了床上,和三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清欢瞳孔骤然一睁。 她看了半晌,也没发现陆云笙到底是如何做到让那两个人痛不欲生的。 但这个结果明显不是陆清欢想要的。 “是不是云笙逼你们这么说的?”陆清欢阴暗的目光扫向顺才,还想继续威胁。 可顺才却避开了她的目光:“老爷,奴才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虚言。” 那种痛苦,他不想再体会了。 扭头看了眼平安,他已经疼得昏厥过去了。 昨天他们好不容易买了药才勉强将疼痛压下去,如今竟又来一次。 阿巧适时地搬来一把椅子,陆云笙坐下,翘着腿,挑眉看着陆泊:“父亲还有什么想说的?” 陆泊哑口无言,只是眉心紧蹙。 “妹妹,既然是冤枉你了,那这件事就此作罢,父亲也是太着急,担心你的清誉了。”陆清欢柔声道。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让他们饮酒作乐,说到底,你还是有责任。” 陆泊强硬道。 “那这么说,姐姐也有错,是她没有教育好奴才。” 陆清欢脸一白:“我...我没有...妹妹,我好心给你安排人,你怎能如此污蔑我?” 说着,她又要哭。 陆云笙打断她的施法。 “那可真是好笑了,这四个人来了我这水榭阁之后,一直偷我的东西,穿我的衣服,戴我的首饰!这是我教唆的?” 她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点椅子把手,眸光清冷淡薄。 一心几人顿时感觉如芒在背,哆嗦着身子,不敢抬头。 陆泊闻言,这才注意到一心和二月穿着的都是陆云笙的衣服,而平安和顺才的穿着也很不一样,腰间甚至还佩戴了玉佩。 这哪里是奴才该有的样子。 陆清欢还想替他们辩解,却见阿巧直接冲进了那四个人的房间,将所有的金银珠宝全都扔到了院子里。 人赃并获! “姐姐刚刚想说什么?说来听听!”陆云笙唇边带笑,瞟向陆清欢。 我看你怎么辩解! 陆清欢唇色发白,一句话都说不出。 一心和二月此时才明白,陆云笙一直都是扮猪吃老虎,故意放任他们偷盗。 “姐姐你说句话啊!这可都是你的人!”陆云笙步步紧逼,陆清欢蹙着眉连连后退,最后索性装晕,倒在了轻云的怀里。 “小姐!”轻云扶着她,脸色惊慌。 “阿巧,去看看姐姐还活着没有,用不用我给她扎几针!”陆云笙低头摆弄着指甲,漫不经心地开口。 “是!” 阿巧正要上前,陆清欢一个大喘气,竟然醒了过来。 第四十五章 你是在威胁我? “我刚刚怎么了?”陆清欢捂着脑袋靠在轻云的怀里。 “小姐,您晕倒了。” 像是回过神来,陆清欢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妹妹,他们可能是家里困难,情有可原,不如把他们交还给我,我替你好好教训。” “姐姐这么好心啊。”陆云笙一脸寒霜地盯着她,指了指院子里的金银珠宝首饰:“那不如,他们偷的那些东西,姐姐替他们还给我如何?就院子里这些,远远不够!” 陆清欢一听,瞬间怂了,扭头看向满脸阴沉的陆泊:“父亲,那便严惩吧!” 阿巧都忍不住想笑了。 这个二小姐太会演戏了。 陆泊几番被打脸,颜面尽失,此刻的怒火已经到了顶峰。 他将这一切都推给了陆云笙。 若不是她回来,哪会有诸多的麻烦事。 “你差不多得了,院子里这些东西都已经价值千两,你怎么还不知足!” 陆云笙早已料到了陆泊会如此。 他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不行啊,这些可都是之前摄政王赏赐给我的,我这里还有单子。父亲不妨对着单子看一看,少了多少东西!若是王爷和皇上问起来,我该如何回答?” 陆云笙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了几张单子。 这都是她提前写好的。 东西是之前的一倍! 这时候不好好勒索一下陆泊,更待何时! 那些财物都被四个人卖了一部分了,死无对证! 不等陆泊发怒,陆云笙接着又道:“对了,若是父亲不想办法填补我的亏空,那太子殿下那边我也没办法解毒呢!” “你这个逆女!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父亲怎么能说是威胁呢!我这是在和父亲谈条件!”陆云笙慵懒地靠着椅子,道:“父亲自己都说了,我根本不配做国公府嫡女,所以我们之间没有亲情。父亲赔我的首饰珠宝,我去给太子殿下解毒!” “哈哈!”陆云笙拍了下手又摊开:“两全其美!” 陆泊差点被气的口吐鲜血。 陆清欢连忙上前扶着陆泊,帮着斥责陆云笙:“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对父亲!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啊!嫡亲的长辈!” 呵呵,长辈,说的真好听。 陆云笙嗤笑。 “我回府这些日子以来,住的是什么?吃的是什么?父亲可有想过?” 迎着她冰冷的眸子,陆泊狠狠地皱了皱眉,他扫了眼一心和二月,那两个人心虚地低下了头。 见状,陆泊顿时了然。 “父亲不用看她们。”陆云笙站起身,冷眸扫过去:“我来告诉父亲,这些日子,我住的床是如同下人一样的床榻,被褥单薄,晚上时不时地还会有风从窗户漏进来。吃的顿顿都是清粥小菜,肉都没有。” 陆泊紧紧地拧着眉。 并不是心疼陆云笙,只是觉得堂堂国公府,很掉面子。 “来人,将这两个丫鬟的衣裳扒了,卖去青楼。” 一心二月二人吓得一个劲地磕头认错。 “饶了奴婢吧,老爷,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怠慢三小姐了!” “三小姐...求求您救救奴婢,奴婢真的知错了。” 求饶声听的陆云笙有些吵闹。 “再多说一句,我割了你们的舌头。”陆云笙冷厉的眸光骤然乍现。 吓得一心二月两人顿时噤声,抱在一起,小声啜泣。 陆清欢露出不忍的神色来:“妹妹,你行行好,把她们还给我吧。若是去了青楼,一辈子都无法脱身了。” “我就说嘛,小小的婢女怎么敢肆无忌惮地偷我的东西,莫不是姐姐授意?” 陆云笙斜眼睨着她,陆清欢捂住嘴,不敢再求情,生怕被发现端倪。 “你这性子,就算嫁入了摄政王府,日后也会被嫌弃。”陆泊眼眸里压抑着厌恶的目光。 “这个就不劳父亲费心了。”陆云笙淡笑,陆泊一口气被堵在嗓子眼。 一心二月被下人拖了下去,哀嚎声逐渐消失在门口。 “对了,还有这两个贱奴!”陆云笙轻啧一声,眼露嫌弃。 陆泊摆手:“拖下去,打发了。” 管家领人将平安顺才也给拖了出去。 待院内彻底安静下来,陆云笙才将单子递给陆泊:“麻烦父亲按照单子,将东西送到水榭阁,我便立刻去太子府。” 言罢,她回屋打算睡个回笼觉。 陆泊低头看着手里的单子,顿时瞳孔睁大。 这分明是强取豪夺!这些东西,都能从定国公府排到隔壁街了。 说是嫁妆也不为过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陆泊气的手抖,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父亲,妹妹这次着实是过分了。”陆清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泊的神色:“父亲息怒。” “下次看人准些,若是害了你自己,可如何是好!” 陆泊叹声气,看向陆清欢的眸光都柔和了几分。 若是他只有陆清欢一个女儿该多好。 水榭阁院子里的人走光后,阿巧才把窗子放下来。 “国公爷真是偏心,明明姑娘更优秀。” “我并不在意这些。” 陆云笙淡漠的眉眼缓缓垂下,可心中还是有一丝隐匿的痛楚蔓延开。 她刚穿越过来时,原主的心境,她是最能体会。 被亲人抛弃,无人联系,孑身一人。 她何尝不是! 尤其是回了国公府之后,她也对所谓的亲情不抱任何希望。 更何况是爱情。 不经意间,她想起了傅南霄。 无意义的婚约,还是尽早结束比较好。 她不信什么爱情,也不会依靠虚无缥缈的爱情。 “幸亏你白日里将金皮树的叶子替换成了厕筹,平安顺才在茅房中误打误撞用树叶擦屁股,我才能如此顺利地拿回我的东西。” “我也只是想教训他们一下。”阿巧被夸奖,笑的开怀。 “去把床榻上的褥子被子全都扔掉,屋内也重新收拾一遍吧。”陆云笙轻笑。 昨夜那四个人可谓是床上床下翻腾个够了。 这些东西里里外外都要换一遍。 “好嘞。”阿巧兴冲冲地去了。 第四十六章 你来喂本王喝药! 第二日一早,陆泊便让人将所有的东西送到了水榭阁。 阿巧起床的时候看到满院子的珠宝首饰,以及明晃晃的金银,打着哈欠的嘴巴就没合上过。 她跑进屋子,将陆云笙叫起来。 “姑娘,东西送到了。” 陆云笙爬起来,揉了揉眼睛:“你喜欢什么,尽管去挑。” 闻言,阿巧一蹦三尺高,飞奔出了屋子。 陆云笙揉了揉脖子,走出屋子。 院子里满满当当的大箱子,让她略微有些吃惊。 她就说陆泊这老头手里的东西肯定很多。 “阿巧,把这些收拾好,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建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小厨房。”陆云笙走过去,见阿巧正抱着一堆首饰乐得开怀。 “没问题。” 二人吃过早膳之后,去了学塾。 刚进学塾,陆云笙便被一双手给拉到了后院。 傅南霄将她抵在廊下拐角的墙壁上,又怕她碰到后背的伤口,轻轻用手扶着她的背。 “陆云笙!” 他声音低沉,眉宇间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怒意。 “傅南霄,你干什么?” 陆云笙蹙眉看着他。 “你是不是一定要去太子府给太子治病?” “皇上下旨,我岂能不去?” 陆云笙觉得傅南霄脑子不清楚。 “只要你说不想去,本王便能让你不去。”傅南霄眉目冷峻。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陆云笙双手环胸,挑眉看着他:“王爷此举甚是古怪。” 傅南霄如墨一般的眸子看不透情绪。 他变着法地逼着陆泊求陆云笙回府,是想让她安生度日。 不是去太子府那种地方作践自己的! 况且,傅培枫对她有念想,她整日往太子府跑,指不定哪天就被傅培枫拿捏。 “本王只要你一句话!”傅南霄语气冷下来。 “傅培枫我得救。” 陆云笙只道。 若是不救,这下毒的罪名洗脱不干净,被皇室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一点也不觉得到时候傅南霄会为了维护她,而和整个皇族作对。 傅南霄的眸光骤然紧缩,他松开了手,唇角扯出一丝冷笑,半个字没说,转身大步离开。 陆云笙皱着眉,回了学塾屋内。 傅南霄没在座位上,不知所踪。 她心绪不宁地坐下来。 一整日,陆云笙都有些魂不守舍。 直到下课后,阿巧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该走了。” 陆云笙回过神来:“走吧。” 太子府 傅培枫坐在床前,吩咐怜俏:“东西准备好了吗?” “备好了,只要她服下,便会昏迷不醒,到时她便会任由殿下左右。”怜俏道。 “干得不错。” 傅培枫抬了抬手,怜俏退下。 管家领着陆云笙进了后院,又将阿巧拦在了前院。 阿巧担心陆云笙,想跟着去,陆云笙让她放心,示意她在前院等着。 跨进屋子,傅培枫笑脸相迎。 “陆姑娘来了!咳咳......” “殿下身子如何?” “不是很舒服,总觉得想吐血。”傅培枫捂着嗓子道。 陆云笙上前,探了探脉搏,检查他的毒。 傅培枫唇角一勾,伸手想将她拉到床榻上,陆云笙反应迅速,侧身避开。 “殿下若是想让毒顺利解除,就把自己的手放在安全的地方,省的我一个不留心就给剁了。” “是吗?陆姑娘如此心狠?” “殿下可以试试。”陆云笙一边将银针取出来,一边语气冷冷地威胁。 傅培枫淡笑一声,没再说话。 陆云笙将银针布下,又写了方子让下人去熬药。 半个时辰后,待药熬好,陆云笙直接将碗递给傅培枫。 “喝药。” 傅培枫没接:“陆姑娘,本王中了毒,四肢无力,你喂本王喝药。” “殿下不喝,那就等死。” 陆云笙将药碗搁在旁边的小桌子上,不打算管他。 “陆云笙,本王是在命令你!” “殿下现在正在做针灸,难免会有些欲火焚身。” 她的话刚说完,傅培枫便感觉浑身如同火烧。 疼痛难忍。 他抬眸,眼风扫向陆云笙:“你做了什么?” “解毒的必要步骤,殿下忍一忍。” 不等傅培枫说话,陆云笙拿着药碗,直接倒在了地上,傅培枫眸子一睁:“你!陆云笙,你想干什么!” “殿下若是继续不喝药,那就会多难受半个时辰。” 言罢,陆云笙便叫了下人进来,重新去熬药。 “对了,忘了告诉殿下,你若是不喝药,会越来越痛苦,针灸和汤药必须相辅相成才好。” 陆云笙扭头,唇角翘起。 傅培枫顿感胸口一阵不适,他瞪着陆云笙,眼底却浮现一抹猖狂。 真好,真好啊! 越是这样的陆云笙,他越是喜欢。 真有意思了! 半个时辰后,一碗新的汤药端了上来,陆云笙冷冷地递给傅培枫。 傅培枫接过来,一口饮进,但是眸光却一直盯着陆云笙。 喝了药,陆云笙抬手将针拔下来,便准备收拾东西走。 “多喝几日药便好了,臣女告退。” “等等!” 傅培枫开口。 怜俏此时端着东西走了进来。 “陆姑娘给殿下解毒,一定累坏了,奴婢准备了一些吃食,姑娘吃了再走吧。” 她的语气冷冰冰的。 陆云笙扭头看着盘子里热气腾腾的吃食,眼底多了几分阴鸷。 里面有问题。 “不了。”陆云笙抬脚要走,却被怜俏一把拉了回来。 “姑娘,这可是殿下特地吩咐的,你若是不吃,那便是不给殿下情面。” 陆云笙甩开她的手:“我说了,我不吃。” “姑娘不吃,今日就休想走出这扇门。”怜俏手里的刀子抵在了陆云笙的脖颈间。 凉意席卷全身。 陆云笙停住脚步:“殿下这是强人所难。” “强迫你又如何?”傅培枫冷声。 他将一块玉佩举在手里,定定地看着。 这块璞玉,当初他硬是将它变成了如此形状,费了不少功夫。 就如同陆云笙一样。 只要他用些手段,她终究也会臣服他。 “我是殿下未来的皇婶,殿下如此,不怕被摄政王记恨?” 陆云笙已经开始盘算如何脱身。 手里的银针悄然地握在手心里。 “都是一家人,哪里会说两家话!”傅培枫大笑道。 第四十七章 皇叔莫不是喜欢陆云笙! 陆云笙真是佩服了傅培枫的阴险无耻。 堪称不要脸的鼻祖! 陆清欢是京城第一舔狗,傅培枫是京城第一不要脸。 这两个人分明是绝配啊! “我回京城时,听坊间传言,殿下可是喜欢我姐姐的。” 陆云笙将怜俏的匕首推开,淡定地坐在了桌边。 桌子上摆着两菜一汤,一条清蒸鱼。 一盘酱牛肉一盘炒青菜,倒是看着很香。 “你姐姐确实温柔陷阱,十分貌美,但是呢,你比你姐姐更有风韵,本王现在更喜欢你。”傅培枫缓缓掀开被子,走下了床。 怜俏上前扶着他到桌子边坐下。 傅培枫抬了抬下巴:“陆云笙,吃吧,这可是本王特意为你准备的,可别辜负了本王的一番好意。” “失魂散,殿下很会选。” 傅培枫嘴角的笑容一僵。 “仅凭一眼,你就看出了?” “我是大夫,这是基本常识。” “可不是所有大夫都能像你这样。”傅培枫对她的兴趣更深了。 如此能力,必须为他所用。 “那就说明我厉害呗!”陆云笙摊手。 “吃吧,尽早吃完,本王还有重要之事。”傅培枫催促道。 陆云笙摆了摆手:“不好吃,不想吃。” “快吃!”怜俏亮出匕首指着陆云笙:“你别不知好歹。” “姐姐,你这么凶做什么!”陆云笙一边笑着,一边偷偷握紧了银针。 谁知,怜俏竟一脚踹在了陆云笙的手腕上。 她吃痛松了手,银针掉了一地。 傅培枫讥讽地笑道:“本王劝你别耍这些小心机,怜俏是习武之人,看得穿你的那些小计俩。” 陆云笙扯开唇角,倏然站起身,另一只手猛地甩出了银针。 怜俏一惊,拉着傅培枫躲闪到一侧。 趁此机会,陆云笙拔腿就跑。 可刚跑出屋子,她便看到满院子的侍卫,齐齐将她包围住。 怜俏从她身后勾住她的脖子,将她扯回了屋内。 “陆姑娘,奴婢劝您最好识相些,否则的话,别怪殿下不客气。” “你们做梦!”陆云笙奋力挣扎,可力气不如怜俏。 傅培枫身体不适,朝着怜俏摆了摆手。 怜俏会意,一手拿着一碗汤就要往陆云笙的嘴里灌。 “陆姑娘快喝了吧,不然的话,断胳膊少腿的可就不好了。” 陆云笙闭紧了嘴巴,使劲地扒着怜俏的胳膊。 眼看着那碗汤到了嘴边,她心头一慌。 倏然间,一支利箭朝着怜俏射了过来。 怜俏眸光一睁,松开了手。 陆云笙抬眼,见傅南霄从对面的屋顶,乘风而来,双手负背,稳稳地落地。 他眉眼清冷,淡漠地扫了一眼陆云笙,暗骂道:“愚蠢。” “傅南霄。” 陆云笙连忙跑过去。 “本王早就说过,让你别来。”傅南霄低声呵斥:“到头来,还得本王来救你!” “那我还是多谢你啊。”陆云笙咬牙切齿。 傅培枫从屋内走出来,一见傅南霄,顿时拧紧了眉心。 “皇叔近日可真是闲的发慌啊!” 傅南霄不理他,瞥了眼陆云笙,道:“走。” 傅培枫脸色一怒:“皇叔留步!” “本王告诫太子多次,太子执意不听,看来,太子是真没把本王放在眼里。” 傅南霄侧目,阴鸷的眸光扫向傅培枫。 傅培枫靠着门扉,唇角微抖,眸子底积攒着浓烈的怒火,仿佛正熊熊燃烧。 “区区一个女人,也能让皇叔如此动怒!皇叔莫不是喜欢上了陆云笙!” “婚约既定,她就是本王的王妃。”傅南霄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陆云笙抬眼看向他,他的眸光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果然冷血。 “陆云笙,这是最后一次。”傅南霄睥着她:“再敢来太子府将自己送给他,本王不会多管。” 陆云笙蹙眉,片字未说。 傅培枫目眦欲裂,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他握紧了双拳,怒道:“怜俏,知心酒铺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属下这就去问问。” 怜俏迅速出府,一刻钟后,又折了回来。 “王爷,有消息了。” 傅培枫的脸色难得有了缓和。 “说。” “知心酒铺说找到了腹部有伤的人,他们说在门口细说。” 怜俏回禀道。 傅培枫脸色一喜,大步流星地走到太子府门口。 来人是知心酒铺的二狗子。 他躬着身子,行了礼:“参见太子殿下。” “你们说找到了人?有证据吗?” “人带到了,太子殿下!”二狗子道。 傅培枫眉心一皱。 傅南霄不是刚刚才离开? 随后,他便看到二狗子退到旁边,太子府门口跪着五个人。 都是平民布衣的打扮,有几个脸上还有刀疤。 “这是何意?” “殿下,我家公子说这是京城中所有腹部中刀的人,已经全部帮殿下找到了。” 傅培枫走下台阶,扫了一眼面前跪着的五个人,怒从心起。 “这就是你们找的人?”他指着几个人,指尖都跟着颤抖。 二狗子点头:“是啊,全部符合殿下所说。” 傅培枫:...... 他要的是傅南霄!不是这些人! “哦,对了,我们公子还说,欢迎殿下以后也来照顾我们生意,这次不必感谢。” 说完,二狗子头也不回地跑了。 傅培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攥紧了拳头,怒视眼前跪着的几个人。 随后,他越想越气,抬脚踹在其中一人的脸上。 “怜俏,把他们都给本王杀了!都杀了!” “是!” 怜俏手起刀落,利索地收了几人的人头。 —— 离开太子府后,陆云笙一直跟在傅南霄的身后,正琢磨着晚上带阿巧去哪儿吃好吃的。 两个人窃窃私语。 “阿巧,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城东那家的蜜糖,城西的烧鸭,城北的炖大鹅,程南的莲蓉糕。” 陆云笙:...... “我能收回刚才那句话吗?” “啊?” “你吃完这几家,天都要亮了,姐姐!” 陆云笙扶额,十分无语。 这小丫头一想就想全城! 傅南霄猛地顿住脚步,陆云笙一头撞了上去。 一抬眼,迎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眸子底泛起凉意。 “你还有心情在这讨论吃什么?” 第四十九章 这是人能亲出来的? “毕竟......到饭点了。” 陆云笙扯开唇,指了指旁边的小摊子。 一口不大的锅里正煮着汤料,上面漂浮着一层油花,老板正拿着竹签将各种蔬菜肉类串到一起,放到油锅里煮。 裹挟着辣味的香气顺着空气飘过来,刺激味蕾。 陆云笙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串串呢! “王爷,一起吃点?别客气,我请客,当时我谢你了。” 陆云笙拽着傅南霄的袖子走过去。 傅南霄很不情愿地被拽过去,裹着热油的串串已经递到了嘴边。 一股很呛的味道直冲鼻尖。 他猛地一皱眉,狠狠地咳嗽了起来。 陆云笙举着豆腐串串,笑出了声:“你该不会...不能吃辣吧?” 傅南霄低眸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豆腐串,轻咳了一声:“有何吃不得!本王什么都能吃!” 言罢,他从她手里夺过豆腐,一口塞进嘴里。 “一点也不辣!” 他将空了的竹签扔到了一旁,看向陆云笙。 陆云笙睁圆了眸子,指着他的嘴:“傅南霄......你...你的嘴。” 傅南霄脸上的面具被缓缓撑开,他的嘴在肉眼可见地变大。 “本王的嘴怎么了?” 话刚说完,傅南霄便感觉自己的嘴和舌头肿胀起来,慢慢地没有知觉了,而且,头也有点晕。 “这...东西...有呼!” “什么?你说什么?”陆云笙见他情况不对,竖起耳朵也没听清。 “王爷说的好像是...有毒!”阿巧道。 一旁的小商贩立刻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我可没下毒...你这公子可别胡说啊!” “坏了!” 陆云笙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扶着傅南霄:“你TM过敏了啊!傅南霄!” “过敏?什么是过敏啊,姑娘!”阿巧双手不知放到何处,慌不择路。 “快帮忙,把他送回摄政王府。” “是,姑娘。” 给小摊主丢了几枚铜板后,陆云笙扶着傅南霄往王府赶。 于溯见自家主子的嘴唇肿成了香肠,大吃一惊。 “陆姑娘,您怎么把主子的嘴亲成这样了!” 陆云笙:...... “你眼瞎吗?这是人能亲出来的?” “那王爷这是去了青楼了?” “废话真多,赶紧帮忙!”陆云笙冷着脸催促。 于溯后知后觉,赶紧带着几人入了后院。 “阿巧,于溯,去准备熬药。” 陆云笙递给二人一张药方,随后将房门关上。 床榻上,傅南霄已经昏迷不醒,意识浑浊。 她扒开傅南霄的衣裳,将银针布上。 “傅南霄,我可告诉你,你别在这碰瓷!” 真离谱,他居然辣椒过敏! 可惜,古代没有特效药。 外头的天色已经缓缓暗了下来,陆云笙给傅南霄喂了药,趴在床边,昏昏欲睡。 阿巧爬着窗子往里看。 于溯出现在她身后:“你在看什么呢!” 阿巧赶紧捂住他的嘴,将他拉到一边:“嘘!” “姑娘在屋内睡着了。” “王爷如何了?” “王爷应该没什么大碍,多给他们留一点时间吧。”阿巧微微一笑。 “也好。” 两个人齐齐趴在窗子前,往里面看,脸上带着窃笑。 直至天光大亮。 傅南霄睁开眼,只觉得浑浑噩噩,嘴唇和舌头已经麻到说不出话来。 他抬手碰到了什么东西,扭头一看,竟然是陆云笙。 柔软的青丝从手里滑落,有些痒。 傅南霄坐起来,静静地看着她。 窗外的一缕光洒进来,落在她的发顶,她的发丝都多了几分淡光。 伏在眼底的睫羽微微颤动,又卷又翘,煞是好看。 傅南霄一时失了神。 “香肠嘴,傅南霄!真好笑!”陆云笙裂开嘴,笑的开怀。 “入......入...云...僧......” 陆云笙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抬头,正对上一双香肠唇。 “噗!哈哈哈哈哈哈!” 傅南霄:...... “傅南霄,你真丑!” “入云僧!” “你还是别说话了,没人听得懂。”陆云笙笑的差点断气。 傅南霄阴鸷的眸子骤然冷了几分,一把将陆云笙扯到床榻上,欺身压过去。 “里......” “我什么我!放开!” 陆云笙挣扎了几番无果。 房门忽然被开,于溯和阿巧站在门口,呆愣地看着二人姿势亲密。 “王爷...要不,咱先吃饭?”于溯指了指阿巧手里的早膳。 傅南霄松开手,目光依旧阴沉。 陆云笙下了床,捧着阿巧送来的饭,凑到傅南霄的身旁:“真香!可惜,某人不能吃!只能看着我吃!” “今天这清粥做的软糯香甜,小菜爽口,真香。” “王府的厨子手艺真不错。” 傅南霄:...... “屋恩...粗去!” “王爷,您说什么?”于溯没听清。 阿巧拍了拍他,提醒道:“王爷说的好像是,滚出去!” “你居然听懂了!” “猜的,王爷那表情...大概就是这意思。” 傅南霄气急了,一掌拍在床沿,怒道:“屋恩...粗去!” 于溯拉着阿巧跑了。 陆云笙还在吃。 屋内的香气弥漫,傅南霄的肚子咕咕作响。 他瞪红了眼眶,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你看着我也没用。”陆云笙单脚踩在椅子上,姿势潇洒肆意:“你现在只能喝喝汤,吃不了任何东西。” 傅南霄气的半个字说不出,舌头发麻,说话也不利索。 他下了床,上前将桌子上的饭菜全都掀翻。 “样里次!” “我就吃我就吃!” 陆云笙抱着碗,朝他吐了吐舌头。 傅南霄伸手去抓她,却抓了个空。 “略略略,大香肠,你追我啊!” 陆云笙跑,傅南霄追,两个人在屋子里来回地转圈。 傅南霄气急,大步一迈,抬脚将陆云笙绊倒,在她即将摔倒之际,伸手揽过陆云笙的腰肢。 手里的饭碗应声落地,摔成了碎片。 谁知,陆云笙却向后一仰,用力抓紧了傅南霄的衣领,两个人一同向后倒去。 傅南霄情急之下,护住了她的后背。 跌在地上的一瞬间,两个人唇瓣相触。 两双眼睛陡然睁大。 傅南霄没太多知觉,但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唇瓣上传来的绵绵触感。 好软! 第五十章 无障碍交流?怎么做到的? 愣怔了一瞬,陆云笙回过神来,一把将他推开。 “傅南霄!你无耻!” 傅南霄眸光一冷,坐起来看着她:“里...至找的。” “我懒得管你!” 陆云笙捂着嘴跑了出去。 傅南霄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唇瓣,只摸到厚厚的唇,但是余温尚在。 小野猫,还知道害羞! 他们什么没做过? ...... 陆云笙和傅南霄二人今日都告假,没去学塾。 于溯和阿巧战战兢兢地看着互相对视的两个人。 一个不吃饭,一个不上药。 “姑娘,您都没吃饱,先吃饭吧。” “王爷,您先上药吧,上药才能好得快。” “姑娘,何必和王爷置气,气坏了您自己的身子就不好了。” “王爷,陆姑娘好歹救了您,您不能掀了人家的桌子啊!” 阿巧和于溯怎么劝说都说不动。 两个人跟两头驴一样,犟得很。 “他掀了我的饭桌,现在必须道歉!” 陆云笙双手环胸,抬着下巴,半步不让。 “唔唔唔......样她道歉!” 于溯不解地挠了挠头:“王爷,你前面说的什么,属下没听懂。” 陆云笙起身大步走到床边,指着他骂道:“你说谁恩将仇报?” 傅南霄眼眸一瞪:“唔唔唔.....” “哈!”陆云笙双手掐腰:“什么叫我送货上门?太子府你以为是我想去?” 傅南霄:“唔唔唔......” 陆云笙拧眉:“你少在这说教我,你过敏,还是多亏了我救了你,你说这些干什么!” 傅南霄:“唔唔唔......” “笑死了,还拜我所赐!还不是你自己逞能,非要吃,与我何干!” 一旁的阿巧和于溯两头雾水。 “他们是怎么做到无障碍交流的?我一句都没听懂!”阿巧发问。 于溯:“母鸡啊!” 两个人愣神之际,突然听到陆云笙一声怒吼。 扭头一看,她竟然爬上了床,和傅南霄扭打起来。 阿巧:!!! 于溯:!!! “我今天不弄死你,我跟你姓!” “屋恩下去!” 阿巧和于溯连忙上前,将两个人给分开。 “姑娘,别打,王爷生着病呢。” “王爷,好男不和女斗,更何况,您还伤着呢!吃亏的是您!” 费了半天力气,总算是把两个人给扯开,阿巧累的满头是汗。 这还没成亲呢,成亲之后,他们都能把房子拆了。 “唔唔唔......” 听他胡言乱语一番,陆云笙站在床榻前,笑道:“行,这是你说的,傅南霄,你记住了。” 言罢,陆云笙扭头就走。 阿巧不明所以,朝着于溯递了个眼神,赶紧追着陆云笙出去。 离开了王府,阿巧问:“姑娘,刚刚王爷最后说了什么?” 陆云笙翻白眼冷笑一声:“他说,他再让我医治,他就是狗!” 阿巧:......真佩服王爷有这个勇气。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吃饭!” 见陆云笙还在气头上,阿巧没说什么,只乖乖地跟着。 二人寻了一间酒楼,刚坐下,陆云笙便被人撞了一下。 那人连连道歉。 阿巧正要发难,被陆云笙拦住:“不必追责。” 见那人走远,阿巧撇撇嘴便作罢。 陆云笙看着手心里的字条,目光微微一暗。 顾清那边有消息了。 几碟小菜和两碗米饭端上来后,陆云笙道:“快点吃,待会儿我还有事。” 两人将将吃好,准备离开时,门口进来一个人。 “陆云笙!” 闻声,陆云笙抬眼看过去,顿时皱紧了眉心。 冤家路窄。 竟然碰到了李燕燕。 她的身后跟着好几个同龄女子,皆是京中贵族家的女子。 “你不是告假了吗?怎么在这胡吃海喝!” 她拦住了陆云笙的去路,挑眉问。 “与你何干!” 陆云笙不想理她,抬脚就走。 李燕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说,陆三小姐昨夜一夜未归!” 周围不断地传来唏嘘声。 不仅是那几个世家女子,连同周围的百姓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陆云笙。 李燕燕继续发难:“堂堂定国公府三小姐,竟然夜不归宿,传出去,还真是丢国公府的脸面。” 阿巧听不下去了,扭头与她争辩:“我家姑娘昨日在摄政王府,你有什么意见?” “呵,谁信啊!”李燕燕双手抱胸,嘲讽道:“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指不定昨夜和哪个男子苟合了!” 闻声,周围的人对着陆云笙窃窃私语。 阿巧怒极了,大步一跨,就要和李燕燕打起来。 陆云笙将她拉到身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燕燕:“所以呢?” “陆云笙,你还真是不要脸!靠着手段攀附摄政王,现在如此不知检点,被人耻笑,竟然脸不红心不跳!若我是你,早就以死谢罪了!真不知道国公爷留着你这样的女儿作什么用!” “那能怪谁呢?谁让我长得好看呢!你若是有我这么一张脸,你也会被很多人喜欢,可惜你长的太丑了。啧,真不知道尚书大人留着你这样的丑女儿有什么用!” 陆云笙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你!”李燕燕气急败坏,原地跺脚。 “我陆云笙夜不归宿,就算和四五个男子私会,也是我的本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有空在这嚼舌根,不如好好搞搞自己那张脸,丑死了。” 陆云笙上前,拍了拍她的脸蛋,讥讽一笑,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李燕燕气血上涌,只能原地发怒。 “我真是,从来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离开酒楼,阿巧不解地问陆云笙:“姑娘,您为什么不辩解?那些人若是将您的事传出去,您的声誉就全毁了。” 阿巧十分心疼她。 陆云笙眉目清冷淡薄。 “有用吗?” 阿巧一愣。 “别人怎么看你,取决于他们自己,其实跟你做了什么没有一点关系,你就算什么都没做,也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陆云笙的神色没有波动。 “可...姑娘,他们如此侮辱你,我们就该忍气吞声?” “放心,该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我绝不会手软,只是现在,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种小人物身上。” 第五十一章 差点暴露了真面目! 阿巧虽不是很懂这些道道,但是陆云笙心中有主意,她便没有多问。 “小姐,这个方向不是回定国公府!” “阿巧,我们现在去知心酒铺。” 陆云笙压低了声音。 阿巧是个值得信任之人,她已经打算将酒铺的事情告知她。 领着阿巧拐进小巷子,七扭八歪地进了酒铺的后院。 阿巧埋怨道:“姑娘,我们为何绕这么大一圈?” “记住,每次来知心酒铺的路都得不一样,我会告诉你缘由的。” “我知道了。” 从后门进了酒铺后,二狗子上前谄媚地笑着:“姑奶奶,您来了!” “顾清呢?” “公子在后院等着您。” “走吧。” 顾清在屋内来回地踱着步子,见陆云笙进屋,赶忙上前:“老大,您之前让我找的那个道士的消息,有了。” “他在哪儿?”陆云笙问。 “这个老东西,狡猾得很,他自从十年前在国公府给你算了一卦之后,便改名换姓,甚至连道士也不做了,隐居到了乡下。” 顾清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陆云笙。 陆云笙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他住在这?” “这是查到的他住过的地方,现在还在不在,不确定。”顾清道。 陆云笙将纸放在烛火上,看着它燃烧,化成了灰烬。 “派人去。”她目光冷峻。 顾清点头:“已经让人去了,我想着先知会你一声。” “辛苦你了。” “姑奶奶,别说这种折我寿命的话了。”顾清低头笑了。 “说几句好话,你还蹬鼻子上脸。”陆云笙翻了个白眼。 “老大,这几日天下阁的人动不动就抢我们的生意,我都要气死了。” “我相信你,你向来有能力解决。”陆云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清快哭了:“绫初还不知道何时到!老大,回头你得说说他!不务正业!” 陆云笙揉了揉眉心,被他吵得烦了:“天下阁这几日有没有查我?” “查的可紧了,幸好我将您的行踪掩盖的很好。照我看,那天下阁的主子怕不是看上您了,对您十分感兴趣。”顾清窃笑道:“老大,您上次不是见了他,他长的如何?” “跟傅南霄一样,都是个怪胎!”陆云笙撇撇嘴,很无语:“天下阁此番,是要将我引出来,不必在意。” “那我就要忍气吞声?”顾清满脸写着不高兴。 “什么时候绫初到了,你让他替你讨个公道便罢了。” “好吧。” 顾清委屈巴巴地站在一侧。 二狗子见了忍不住撇嘴偷笑。 公子平日里在知心酒铺威风凛凛,说一不二,在姑奶奶面前温顺地像一只小狗。 “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陆云笙将一盏茶一饮而尽,起身离开。 顾清和二狗子齐齐躬着身子将她送走。 拐进漆黑的小巷子里,陆云笙一直心绪不宁。 阿巧见她走路都不看,搀着她走:“姑娘,小心些。” 陆云笙心不在焉地应着。 突然,她皱起了眉心,猛然停住了脚步。 “姑娘,怎么了?” 陆云笙连忙取出面纱带上:“有人跟着,快走。” “啊,谁啊。” 阿巧想回头看,被陆云笙拉着往前走。 “别回头!” 她大意了,这次去酒铺并未遮面。 两个人加快了脚步飞快穿梭在小巷子里,身后的人紧追不舍。 乌云没过月亮,遮挡住了部分的月光。 霎那间,一道黑影腾空而起。 月光尽数被遮掩。 陆云笙猛地刹住脚步,眼前停着一个黑影,不等她反应,黑影迅速上前,一把掀开了她的面纱。 面纱落下之际,陆云笙瞳孔一睁,用衣袖挡住了半张脸,又顺势挡住了阿巧的脸。 “你是谁?” “原来如此,你竟是国公府三小姐!” 话音一落,那黑影转身就想跑。 陆云笙心里暗叫不好。 被旁人发现了她的身份,会成为她的软肋。 以后行事也会不方便。 “你站住!” 陆云笙甩出淬毒了银针,可黑衣人身手矫健,转瞬便躲开。 就在他要逃跑时,一个人影倏然出现,一刀便割了黑衣人的喉咙,鲜血四溅。 阿巧吓得捂住了嘴,满脸惊恐,差点叫出声。 “阿巧,别叫!”陆云笙赶忙捂住她的嘴。 阿巧睁着眼睛,吞了吞喉管,点了下头。 “站我身后,别怕。” “好的,姑娘。” 阿巧乖乖地缩在她的身后。 陆云笙松了口气,抬眼看着眼前落下一个人影。 那人颔首,恭敬地向她行礼:“主上,人已经处理了。” “你再不过来,顾清快疯了!” 绫初抬起头,嬉笑着怕跑过来,全然没了刚才的冷酷:“主上,我是不是很厉害!” “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就暴露了。”陆云笙叹气:“怎么,青楼玩够了?肯回来了?” 她抬手扯了扯他衣襟上挂着的绸带。 “主上,您别打趣我了,我一收到顾清的传信,立马就往京城赶,但是半路遇了点麻烦罢了。” “把你的麻烦事处理好。”陆云笙冷下脸来,背过身去:“其他人呢?” “已经到了。” “绫初,就算你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之一,再有下次,我也会按照规矩处置,耽误时间是大忌。” 绫初一改嬉皮笑脸,赶忙跪下来:“请主上恕罪,不会有下一次了。” “赶紧滚。” “是。” 绫初将黑衣人的尸身处理好,转瞬便消失不见了,走的时候战战兢兢的。 阿巧看了这么久,才回过神来,一脸惊愕和崇拜地看着陆云笙。 “姑娘,我快吓哭了。”她抱着陆云笙的胳膊疯狂撒娇:“姑娘快摸摸阿巧的头,哄哄阿巧,阿巧怕怕。” “好了好了,不怕不怕。”陆云笙抬手搓了搓她的脑袋。 阿巧眯着眼睛,很是享受。 “姑娘真好。” “走,我们回府再说。”陆云笙抬手摸了下她的鼻尖,十分宠溺。 “好。”阿巧抱着她的胳膊便不撒手了,一路非要靠着她。 陆云笙无奈地笑了,也由着她抱着胳膊回去了。 第五十二章 汪汪汪!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陆云笙说的口渴了,猛地灌了好几杯水。 阿巧睁着一双杏眸,吃惊地看着她。 “姑娘,没想到你历经坎坷,还建立了知心酒铺,能和天下阁平起平坐,真厉害!” 她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着莲蓉糕,吃的渣子掉了一床。 陆云笙蹙眉:“我的床!” “姑娘,对不起,莲蓉糕太香了。” 陆云笙:......合着你是被莲蓉糕甜哭了。 “给我把床收拾好。”陆云笙抬脚踹了踹她。 “我这就收拾好。” 阿巧爬下床,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床榻上的点心渣渣。 陆云笙凝着她的眼睛,脸上的笑容却消失殆尽。 她缓缓抬起阿巧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陡然清冷:“阿巧。” 阿巧被迫抬起头来,眨巴了下眼睛:“姑娘,怎......怎么了?”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喉管。 “我信你,便告诉了你所有,这代表你在我心中已经是我的人了。” “若你有一日,背叛了我,你的下场可不会好看。” 阿巧心下一抖,惶恐不安地点了点头。 转瞬间,陆云笙又弯起唇角,摸了摸她的脸:“不过你不必害怕,只要你衷心,你永远都是我的好阿巧。” 阿巧委屈地扁了扁嘴唇,趴在她的怀里:“姑娘放心,阿巧最乖了。” “你不怕我?” 阿巧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脑海中浮现绫初杀人的场景。 血溅当场。 当时确实吓了她一跳。 “姑娘心狠是好事,做主子的哪有不心狠的!倘若姑娘优柔寡断,也断然管理不好偌大的知心酒铺。” “你能明白最好。” 陆云笙将她扶起来,安抚道:“别怕,收拾下去休息吧。” “是,姑娘。” 阿巧将床铺收拾好,便退下了。 陆云笙沉了沉眉眼。 她从未要求阿巧自称奴婢,也是这个缘由。 阿巧不是奴婢,以后也只会和她是姐妹的交情。 即便如此,还是需要告诫一番的。 并非是她不相信阿巧,只是为了看看她的态度罢了。 —— 天色将亮,窗前传来“咚咚咚”的声响。 陆云笙醒来,一抬眼便看到窗子被开了一条缝。 “谁?” “咳咳...”那人开口:“是属下。” 是于溯! 陆云笙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到窗前:“你来做什么?不怕被人发现?” “属下实属迫不得已,但来的时候很小心。” “什么事?” “属下有一封信要带到。” 于溯顺着窗子递进来。 陆云笙将那封信打开,上面写着:汪汪汪!汪汪汪! “扑哧!” 陆云笙笑弯了腰。 “傅南霄啊傅南霄,你也有这么一天啊!” “陆姑娘,王爷他...难受得紧,所以让属下来找姑娘。” “你家主子肯低头,还真是让我意外!”陆云笙将信烧了,从窗户翻了出去:“你先走,别被人发现了,我稍后就到。” “多谢陆姑娘。” 话音刚落,于溯便转身消失在窗前。 陆云笙心情极好,提着裙摆,转了好几圈。 阿巧进屋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姑娘,何事这么高兴!” “一大早就有一只小狗朝我摇尾巴,我高兴。” 陆云笙坐在床边:“阿巧,给我梳妆。” “好嘞。” 阿巧没细问,帮她选了一件青蓝色的衣裳,头上戴了一只凤簪,坠着好看的流苏。 “那...姑娘,那只狗呢?我们要养吗?” 陆云笙差点笑出声:“你这个主意不错,今天去买只狗。” “姑娘,您不怕被二小姐偷偷处置了?” “你说的也对,我们也不能时时刻刻带着它,还是算了。” 傅南霄勉强算一只小狗吧! 算了,当狗养吧! 阿巧见陆云笙一早上总是抿着嘴笑,感觉她奇奇怪怪的。 一直到了学塾,陆云笙的心情都很好。 傅培枫已经到了,陆清欢正坐在他身旁,蓄意奉承。 “殿下,考核之时,臣女与你们一组,虽然臣女的手伤还未痊愈,但也能替陛下分忧。” “辛苦你了。” “不辛苦。”陆清欢敛眸轻笑。 傅培枫抬眼看到陆云笙站在门口,下意识地和陆清欢拉开了距离。 陆清欢眸光一暗,捏紧了手指。 “妹妹,你前夜一夜未归,我担心死了,害怕你出了什么事,父亲还派人去找过你。” 她的声音很大,能让所有人听见。 陆云笙顶着那些异样的目光坐下。 傅培枫借机开口:“你们误会了,其实陆姑娘和本王...” “我和摄政王在一起呢,王爷太黏我,不让我回家,我也很苦恼。”陆云笙摆弄着发丝,堵住了傅培枫的话。 他居然还想趁机占便宜! “妹妹,我这个当姐姐的,要说你几句,虽说你和王爷有婚约,但毕竟你们还未成亲,整夜待在一起,于礼不合。” “姐姐和太子殿下亲近,便是于礼很合了?”陆云笙眉眼都未抬,一边翻书。 陆清欢脸色一阵青白:“妹妹怎么如此说,我与殿下清清白白。” “与我无关,你不必和我解释。” 陆清欢一噎,刚攒好的情绪瞬间被击溃。 本来眼泪已经要出来了,生生堵了回去。 她扭头看了眼傅培枫,他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陆清欢只好自己回去坐好。 怨怼的目光盯着陆云笙。 陆清欢暗暗咬牙愤恨。 每次一碰上陆云笙,她所有的计谋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绵软无力。 她瞟向傅培枫,见他一直看着陆云笙,心里更是不舒服。 捏紧了面前的书,陆清欢恨得睚眦欲裂。 等着吧,陆云笙,考核之日,我定让你身败名裂。 下课后,陆云笙刚走出学塾,便看到于溯站在门口,来回踱着步子,看样子很着急。 “陆三小姐,您...您干什么去了?不是说好早上去王府的吗?” “我要上课。” 于溯:......别告诉我你是故意的。 “傅南霄没死吧?” “那倒没有,只不过王爷今日...过的很不好。”于溯脸色难看。 “走吧,我现在刚好有空。” 正要随着于溯离开,陆清欢追了上来:“妹妹要去哪儿?王爷怎么了?生病了吗?我也去探望一下王爷吧!” 第五十三章 莫不是想给王爷做小的? “皇叔生病了?正好本王很空,一同去。” 傅培枫走来,站停在陆云笙的面前。 于溯紧张的手心冒汗,疯狂朝着陆云笙摇头。 若是这么多人见了自家主子的窘迫之相,他怕是会被大卸八块。 “不必了。”陆云笙冷冷地拒绝。 陆清欢是去看望傅南霄没错,但是傅培枫可就不一定了。 陆清欢可不管那么多。 “京城第一舔狗”这个称号不是盖的。 她越过陆云笙,径直走到于溯跟前:“于侍卫,还等什么,快走吧。” 话音刚落,她直接上了于溯身后的马车。 于溯很为难,正想把她给赶下来,傅培枫也上了马车。 他无助地看向陆云笙。 陆云笙耸耸肩:“看我作甚,你家王爷招桃花,我也没办法。” 于溯:...... 见他实在是为难,陆云笙提点了一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府去,我们坐马车随后就到。” 愣怔了片刻,于溯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应了:“多谢陆姑娘提醒。” 马车里,挤了三个人,驾车的成了阿巧。 陆云笙靠着车闭眼休息,傅培枫趁机和陆清欢换了个位置,靠在她身侧,顺手脱下了外衣盖在了陆云笙的身上,又朝着陆清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陆清欢虽然嫉妒,但也乐意看到他们亲密,便默不作声。 陆云笙别的没有,觉特别多,一闭眼就着。 陆清欢不着痕迹地偷偷掀开了马车的小帘子。 待会儿最好让摄政王府的人看到。 马车晃晃悠悠地停下,阿巧一掀开帘子,便睁大了眸子。 “姑娘!” 傅培枫颇带威胁的目光扫过来,示意她别多事。 阿巧也算是见过大场面,不理他,直接将陆云笙身上的衣服给扯下来,扔了出去。 然后叫醒了陆云笙。 “姑娘,您怎么睡着了!” 陆云笙迷瞪瞪地睁开眼:“到了?” 瞥了眼傅培枫阴鸷的眼,阿巧道:“您长点心吧,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你这婢子怎么胡乱说话,本王是怕陆姑娘着凉,才将外衣脱给她盖着。” “呀,那是殿下的衣服啊,不好意思,被我给扔了。”阿巧故作诧异道。 “你!”傅培枫气的额头青筋暴起。 陆云笙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回头冷冷地看着傅培枫:“殿下,阿巧不是婢子,还请殿下日后注意言行举止。” 和阿巧下了车,陆云笙朝着阿巧竖起大拇指。 陆清欢一边安抚傅培枫,一边搀着他下了马车。 于溯和管家早就等在门口了,马车里的情景,他也看了个大概,额头的汗不停地往下掉。 他该怎么向主子汇报陆姑娘和太子举止亲密。 他看向一旁的管家,管家笑眯眯地看着他,道:“于侍卫,别看老奴,老奴方才眼睛进沙子了,什么也没看到。” 于溯:......你真不是白活这么大岁数的。 “参见太子殿下。” 于溯回过神,和管家一同行礼。 傅培枫脸色不佳,摆了摆手:“起来吧。” “二位随老奴来。” 管家迎着傅培枫和陆清欢往府里进。 陆云笙则跟着于溯去了傅南霄的天域阁。 傅南霄靠在床头,床边的帷幔遮住了大半光景,风一吹,便跟着起舞。 阿巧忍不住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见不得人的黄瓜大闺女呢!” “那叫黄花大闺女。”陆云笙纠正道。 “王爷怎么能是黄花,黄瓜更符合。” “里们...当本王四荣子?”沉闷的嗓音从帷幔后传出来。 阿巧一头问号。 陆云笙摆摆手:“阿巧,你出去等我。” “是。” 她走到床边,用手指挑起帷幔:“王爷,哦不,傅狗,昨夜过的如何?” 傅南霄怒目而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陆云笙忍俊不禁:“王爷别急,我再给王爷做一次针灸,明日,你的嘴便会消退大半。” 傅南霄不语,闭上了眼。 陆云笙刚将银针布下,外头就传来一阵喧闹声。 “于溯,让本王看看皇叔,皇叔生病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想瞒着!”傅培枫给于溯施压。 陆清欢也在一旁附和:“于溯,殿下也是关心则乱,你如此拦着是想掩盖什么?” 于溯拧眉。 “陆姑娘正在屋内给王爷医治,不能有外人打扰。” “放肆!”傅培枫怒道:“本王看望皇叔,岂会是外人!” “殿下别为难属下,属下也只是听命行事。”于溯颔首,站在门口半步不让。 “本王再说一次,让开!” 傅培枫冷下脸,浑身的威压倾泻而至。 于溯握紧了手,也知道拦不住了。 正要让开一步,陆云笙推开了窗子,趴在窗口看着众人:“王爷已经睡着了,殿下这么吵,是生怕王爷休息得太好吗?” 管家拖得时间刚刚好。 “妹妹,王爷到底如何了?” “你那么关心作甚,莫不是想给王爷做小的?能不能做小的,还得经过我同意呢!姐姐死了这份心吧!” 陆云笙没给陆清欢一点好脸色。 这又不是在国公府,有陆泊那个没脑子的帮她说话! 陆清欢脸色青白一片:“妹妹,你说什么呢!” “还有太子殿下,您有空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去查一查到底是谁给你下的毒。若是实在查不到,那不是还有知心酒铺和天下阁吗?” 陆云笙勾唇,扯出一丝冷笑。 陆清欢浑身一僵,冷汗直流。 若是查到她头上,那还得了! “本王自然会去查,皇叔到底是什么病?”傅培枫急切地问。 比起中毒之事,他更想知道傅南霄的软肋亦或者是破绽。 不等陆云笙回答,傅培枫又道:“该不会是刀伤吧?” “刀伤?怎么,太子殿下刺杀王爷了?为何会觉得王爷有刀伤?” 傅培枫顿时语塞。 “王爷不过是过敏罢了,脸上有些疹子。王爷不喜让人看到他的真面目,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陆云笙关上了窗户。 见状,傅培枫只好作罢,神色沉沉地甩袖离开。 如此看来,那日之人或许真的不是傅南霄。 陆清欢捏了捏手指,不甘心地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天域阁。 出府之前,陆清欢听到了路过的两个的婢女窃窃私语,瞬间顿住脚步。 第五十四章 让那只小野猫求本王! “怪不得咱们王爷一直不吃辣。”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王爷竟然辣椒过敏,还好有陆姑娘在身边。” “不过王爷这次好像是破了相了,在屋子里一日不让人见。” “陆姑娘不嫌弃就好。” ...... 两个婢女边说边笑,慢慢走远。 陆清欢盯着她们的背影,缓缓勾起唇角。 摄政王竟然对辣椒过敏。 正好,考核之时,她可以利用这一点去陷害陆云笙。 真是天助她也! 得意地离开摄政王府后,陆清欢直奔知心酒铺。 下毒之事,她必须找一个替死鬼! 知心酒铺的价格比天下阁低,她目前只有这个财力。 —— 傅培枫回太子府之际,脸色依旧阴沉。 “怜俏!” “殿下。” “考核之日,早做准备。” “属下明白。” “还有,下毒之事你去找天下阁!让他们想办法,将此事推给陆云笙!” 怜俏一愣:“殿下,此事肯定不是陆云笙,她没必要......” “不,本王就是要陆云笙顶罪!”傅培枫唇角缓缓勾起:“只有这样,本王才能要挟陆云笙臣服于本王!” “是,属下这就去做。” 暮色将至,陆云笙将银针收起来,揉了揉肩膀,打算离开。 傅南霄终于觉得嘴唇好了点,说话勉强可以说清楚。 “辛苦陆姑娘,属下送您回去。”于溯颔首道。 陆云笙正要拒绝,傅南霄却开口:“于溯,让她自己走。” 笑话他笑话了一个时辰! 这个死女人! “于溯,把你家主子抬进轿子,我要他亲自送我回去!”陆云笙嘴角噙着笑。 于溯:╥﹏╥,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陆云笙!”傅南霄撑着身子坐起来,额头暴起青筋。 “王爷别动怒,不然好的慢!” 陆云笙抬手勾了勾傅南霄的下巴,好心提醒,然后甩了甩手转身:“于溯,把他抗走。” 随后,大步离开屋子。 于溯左右为难:“王爷,要不...你就当出去转转?” “滚!” 于溯战战兢兢地出去,苦着一张脸:“陆姑娘,救命。” “不为难你了,走吧。”陆云笙一笑。 于溯松口气。 还是陆姑娘好。 送她回去后,于溯回到摄政王府,收到了天下阁的来信。 他神色一沉,匆匆进了屋内,向傅南霄禀告。 “王爷,太子派人去天下阁了。” “他想做什么?” “他想让我们找证据,证明给他下毒之事是陆三小姐所为。” 傅南霄放下手里的书,眸光倏然一紧。 “他想陷害陆云笙!” “太子殿下这招当真是歹毒!” 修长的手指在书上轻点几下,傅南霄的眸色晦暗不明。 于溯看着他,等他下令。 “我们接了。” 傅南霄忽然出声。 于溯愣了一瞬:“王爷,这样好吗?” “本王倒是要看看,陆云笙那只小野猫的爪子利不利!”傅南霄勾唇,眸底的笑意明显。 “王爷,这是不是在恩将仇报?”于溯有些不满。 “她想在京城立足,必须要经历这些!况且,她若是态度好些,求本王帮忙,本王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于溯明白了。 王爷这不是恩将仇报,分明是想让陆三小姐主动来求他。 “王爷,属下觉得您这样算计三小姐,有些不妥。” “那只小野猫整日对着本王张牙舞爪的,本王这是小惩大诫。” 一想起陆云笙站在床头,看着他笑,傅南霄便一肚子火。 于溯撇嘴。 他并不觉得三小姐会妥协,王爷此番说不定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算了,随他去吧。 “属下知道了。” 反观陆云笙这边,回府之后,她便收到了顾清的信。 绫初回来后,送信便容易多了。 他可以随意进出国公府。 “主上,今日陆清欢去酒铺了,想让我们找个人替罪,最好证据确凿那种,让傅培枫相信。” 陆云笙躺在软塌上,眉眼弯弯。 “她挺聪明的。” “那我们接吗?” “接!”陆云笙将信烧掉:“这次下毒事件,傅培枫不会没有察觉,我只是想让他转移注意力罢了,他就算查出来是陆清欢,也不会拿她如何的。” “属下明白了。” “那就推给他身边那个怜俏吧!”陆云笙一双好看的凤眸里浮现一抹阴狠的笑意:“我看她不顺眼。” “主上好主意,这是让他们窝里横。” “傅培枫疑心重,说不定可以让他的身边失去一大助力,去吧。”陆云笙摆摆手。 “是。” 绫初走后,阿巧端来了宵夜。 是那夜没能吃完的串串,阿巧知道她想吃,便特意去买回来了。 陆云笙盯着她手里的串串良久,不知为何,竟也没那么喜欢了。 “阿巧,以后给我做的吃食,都少放点辣椒。” 阿巧愣了一下:“姑娘,您不是一向喜欢吃辣的?” 陆云笙眨巴了下眼睛,表情有些不自然:“让你少放就少放,我...我只是觉得吃多了对肠胃不好。” “哦,好吧,我还以为姑娘是为了摄政王。” “咳咳咳咳......”陆云笙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脸都红了。 阿巧连忙递上水:“姑娘喝点水。” “以后别说这种傻话!我怎么会是为了傅狗!” “好吧,那我去休息了。” 阿巧没多想。 姑娘那么讨厌摄政王,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和他相亲相爱。 陆云笙看着她离开,心里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 摒弃掉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吹灭了烛火,陆云笙上了床。 —— 临近考核,木云子决定让学生们休息两日,好给他们时间休息和准备。 翌日一大早,陆云笙早早起床,打算去买些东西,考核时会用到。 一出水榭阁,她便看到陆泊站在门口,脸色严肃。 “后天便是考核之日,陆云笙,你要照顾清欢一些,知道吗?她身子弱,手上的伤还没好,你在乡野长大,比她更熟悉野外的环境。” 陆云笙眼眸一沉,扯出一丝笑容:“是姐姐自己选择我这一组,想必她早已做好了准备,不需要我照拂。” “你这丫头,怎么那么死心眼!” “父亲找我,不如多给姐姐买些护具,省的缺胳膊少腿的。” “陆云笙!为父给你脸了是吧!” 第五十五章 坑了李燕燕一大波钱! “父亲,这次考核的成绩最终是个人的,姐姐若是没本事,别人再如何帮她也无用。再说了,夫子已经说过了,她不必狩猎,父亲还不知足?” “为父说一句,你有一百句等着!你就是如此地不敬长辈!” 陆泊气愤不已,这个死丫头,每次对上她,都要被她气个半死! “哦,说起长辈,父亲多珍惜下现在的时光吧,待我嫁入了摄政王府,父亲以后见了我是要行礼的,不过现在我就不和父亲计较了。” 言罢,陆云笙莞尔,越过脸色阴沉的陆泊,大步离开了定国公府。 阿巧一路上心情极好,一想起陆云笙怼的陆泊哑口无言的场面,她就觉得身心舒畅。 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陆云笙走进一家卖衣裳的铺子,想买几件方便行动的衣裳。 阿巧挑了几件,陆云笙都觉得不错。 正要付钱时,铺子门口响起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她刚刚选的那些,我都要了。” 陆云笙回头,李燕燕和陆清欢携手出现在铺子门口。 她挽着陆清欢的胳膊走进来,挑眉看着陆云笙。 “陆云笙,你想要吗?你若是求求我,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双倍卖给你,毕竟这件铺子是我家开的。”她靠着柜台,神色得意洋洋。 掌柜的满怀歉意地朝着陆云笙鞠躬:“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我家小姐想要,不能卖给您了。” “无妨,这城中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铺子。” 陆云笙利落地转身,一脚踏出了铺子。 李燕燕顿感压了她一头,拉着陆清欢追出去。 她怎么肯就这么放过陆云笙! 见陆云笙又走进一家铺子,李燕燕也马不停蹄地跟上。 眼看着陆云笙又挑好了衣服,李燕燕上前,抬手按住了那几件衣服。 “掌柜的,这几件衣服,本姑娘要了。” 陆云笙只是冷着看着,并未说话。 掌柜的瞥了眼李燕燕,问道:“姑娘,这些衣服,陆三小姐已经要了。” 李燕燕却一掌拍在了柜台上,怒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尚书府嫡小姐,李燕燕,京城中,谁不给我几分薄面!” “据草民所知,国公府的嫡小姐身份更尊贵。” 掌柜的话一出,阿巧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燕燕脸色铁青:“她不过是一个洗脚婢子生的,岂能和我比!你不想活了吗?” “掌柜的,我出三倍价格。” 陆云笙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挑眉看着李燕燕,眸光中带着几分挑衅。 李燕燕闻言,当即笑了。 “陆云笙,你看不起谁呢!我出五倍!” “行,让给你了。” 陆云笙双手环胸,脸上并未有不甘,眼底反而溢出了几分笑意。 “陆云笙,承认吧,你争不过我的!”李燕燕挑衅地看着陆云笙,吩咐婢女付了钱,将衣服拿走。 见她大摇大摆地离开铺子,阿巧心中烦闷不已。 “姑娘,您为什么不把她打死!” 陆云笙一笑,低声道:“因为这铺子是顾清开的,你以为李燕燕的钱都给了谁?” 阿巧:!!! “您这是...坑了李燕燕不少钱呢!” “你等着看吧,她今日注定要破财。” 阿巧眨了眨眼睛,还没明白。 接着,陆云笙不管走到哪儿,李燕燕就跟到哪儿。 陆云笙要的东西,她都以五倍的价格抢了下来。 李燕燕走路都似乎带风,十分得意。 多日以来的憋屈,终于得到了疏解。 陆清欢都觉得畅快。 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陆云笙走进一间首饰店,大方地选了几件金银首饰,不出所料,李燕燕又来了。 “我出五倍价格,她的东西我买了。” 李燕燕张口就是五倍。 掌柜的都吓了一跳。 “姑娘,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有钱不赚?” 掌柜的偷偷看了一眼陆云笙,陆云笙点了下头,掌柜的便应了。 “多谢姑娘赏光,一共一千两。” 李燕燕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什么?一千两?” “这些东西都是本店上好的首饰,本来就价值二百两,您说要五倍,便是一千两。”掌柜的掰着手指头给她算。 一下子花出去一千两,李燕燕顿觉有些肉疼。 “李姑娘不会是买不起吧!”陆云笙勾唇,嘴角噙着一抹笑容。 “这有什么,不过区区一千两罢了。” 她一咬牙,挥手让婢女付了钱。 这一买,接下来几日她都没钱花了。 但是只要能让陆云笙难受,她花再多钱都值得。 “既然李姑娘有钱,我抢不过,算了。”陆云笙耸耸肩,离开了铺子。 阿巧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李燕燕。 那眼底的讥讽之意显而易见。 李燕燕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扭头走到柜台前问:“掌柜的,你认识陆云笙吗?” “认识,陆姑娘是我们老板的好朋友。” 李燕燕:!!! “什么?所以,她...” “所以,陆姑娘来这里,其实是不用花钱的,我们老板说了,只要陆姑娘想要,全都免费送,整间铺子送给她都行。” 一瞬间,李燕燕想到了什么。 “那...尚衣铺,锻造铺,还有对面那家绸缎庄...” 不等她问完,掌柜的笑眯眯道:“都是我家老板的。” 李燕燕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在地上,还好陆清欢扶住了她。 她被陆云笙给耍了啊! 陆云笙故意抬价,逼着她花钱买下来! 神色顷刻间皲裂,李燕燕原地放声尖叫,使劲地跺了跺脚:“啊——陆云笙!我和你势不两立!” 而陆云笙此时,正坐在对面二楼,笑看李燕燕发疯。 阿巧对她这波操作直竖大拇指。 “姑娘,李燕燕今天可是破费了,估计没钱了。” “我可没逼着她买,都是她自愿的。” 陆云笙坐下来,淡定地喝茶。 顾清自从到了京城后,便喜欢开些花里胡哨的铺子,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阿巧给她倒了杯茶,满脸崇拜。 这时,楼梯的拐角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陆三小姐在这喝茶呢?” 陆云笙回眸,看清来人,眼眸瞬间沉寂了下来。 “太子殿下。” 傅培枫走到她对面,厚着脸皮坐下来。 “本王今日找陆三小姐有点事。”他微微挑眉,示意怜俏将证据递给陆云笙:“这些,都是本王找到的证据,证明陆三小姐给本王下毒!” 第五十六章 她也不是吃素的! 听了掌柜的话,李燕燕一个没站稳,脚步虚晃,差点跌倒在地上,还好陆清欢及时扶住了她。 “燕燕,你没事吧!” “我被她耍了!”李燕燕握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陆云笙故意抬价,逼着她花钱买下来! 神色顷刻间皲裂,李燕燕原地放声尖叫,使劲地跺脚:“啊——陆云笙!我和你势不两立!” “妹妹也太过分了,掌柜的,我们不买了。”陆清欢扭头对掌柜的道,试图把钱要回来。 掌柜的扫了一眼二人,面色不悦。 “二位姑娘花不起就别买。” 这话,又刺激了李燕燕。 “什么叫花不起?清欢,买了我们就要用,不过区区一千两,我尚书府嫡女还看不上这点钱。” 说着,她十分留恋地看了眼柜台上的银票,忍痛拉着陆清欢离开。 而陆云笙此时,正坐在对面二楼,笑看李燕燕发疯。 死要面子活受罪! 阿巧对她这波操作直竖大拇指。 “姑娘,李燕燕今天可是破费了,估计已经没钱了。” “我可没逼着她买,都是她自愿的。” 陆云笙坐下来,淡定地吃茶。 顾清自从到了京城后,便喜欢开些花里胡哨的铺子,没想到竟派上了用场。 阿巧给她倒了杯茶,满脸崇拜。 这时,楼梯的拐角忽地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 “陆三小姐还有闲心在这喝茶呢?” 陆云笙回眸,看清来人,眼眸瞬间沉寂了下来。 “太子殿下。” 傅培枫走到她对面,厚着脸皮坐下来。 “本王今日找陆三小姐有点事。”他微微挑眉,示意怜俏将证据递给陆云笙:“这些,都是本王找到的证据,证明是陆三小姐给本王下毒!你怎么解释!” 他一副气恼的模样看着陆云笙,但眼底似有似无地浮现一抹算计得逞的笑容。 天下阁的动作真是快。 证据捏造也是信手拈来。 陆云笙一脸淡色。 面前放着太子府几个家仆的供词,以及陆云笙的一只簪子。 供词上写的明明白白,就连陆云笙给的是什么毒,都十分清楚。 “我有什么动机下毒?” “那可说不准,兴许,是陆三小姐心悦本王,故意用这样的法子吸引本王的主意。”他勾唇,点了下头道:“嗯,你确实吸引了本王的注意,你的医术很好。” 陆云笙拿着茶杯放在唇边轻抿,然后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阿巧,眸光暗沉。 阿巧会意,寻了个借口下了楼。 “殿下这么短时间捏造证据,怕是借助了外力吧。” 陆云笙放下茶杯,手指头摆弄着丝帕,心里却在算时辰。 她昨日刚提醒过,今日傅培枫便找了证据。 酒铺没接到他的单子,这怕是天下阁做的。 傅培枫也没隐瞒,反正陆云笙一个小丫头也无法和天下阁抗衡。 “本王没看错人,你很聪明。” 陆云笙敛眸,手指轻点桌面。 她知心酒铺也不是吃素的。 刚点了三下,阿巧便回来了。 “所以,殿下想和我说什么呢?”陆云笙一双好看的凤眸中缓缓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本王之所以没有直接上报刑部,是想给你个机会。” 傅培枫双臂放在桌子上,两只手交握,抬眸看着她。 “我只是国公府一个不起眼的嫡女,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亲口向父皇提出解除婚约,然后嫁给本王!” 意料之中。 陆云笙抿唇一笑:“皇上怕是不会听我的。” “你母亲对先帝有恩,你只要说你只喜欢本王,想与本王厮守,父皇一定会同意的。” 傅培枫甚至连理由都替她想好了。 “殿下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就范?不管你的证据是否属实,我都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陆云笙缓缓站起身,凤眸微微一眯:“殿下尽管上报刑部,我等着。” 直至陆云笙离开,傅培枫都没有任何动作。 他攥紧了手指,顺着窗户往外看,窗外那抹身影渐行渐远。 回过头时,傅培枫手里的茶杯已然被摔在地上,成了碎片。 “殿下,陆云笙如此猖狂,是时候给她点颜色瞧瞧。”怜俏道。 傅培枫正要启唇,一个仆从匆匆找到了他。 “殿下,今日管家收到了这个,让小的赶紧交给您看看。” 他将东西递上前的时候,顺势挡住了怜俏的视线。 傅培枫接过来,那是一柄匕首和一张小字条。 这匕首,他认得。 那字条上写了一句话,让傅培枫整张脸都陷入了阴沉中。 “去查过了?”他问。 仆从道:“管家已经让人搜过了,确实搜出了毒药。” 傅培枫将匕首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怒道:“怜俏,这是你的东西!你怎么解释!” 怜俏面色一惊,赶忙跪下:“殿下,这的确是属下的东西,是多年前,属下遗弃不用的。” 她满脸惊愕。 被丢掉的匕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匕首出现在膳房的角落里,并且,管家已经从你的房中搜出了毒药!” 怜俏诧异地睁圆眼眸:“殿下...您怀疑属下?” “陆云笙的证据,是本王找人捏造的,本王知道不是她,但是这份证据指向你,你怎么解释!” “属下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而且,属下跟随殿下多年,对您绝对忠心耿耿!殿下!” 她神色坚定,拱手看着傅培枫。 傅培枫镇定了几分,凝着她的眼眸,弯下腰,抬手勾起她的一缕秀发放在指尖轻捻:“怜俏,你知道背叛本王的下场!” 怜俏心中一悸:“殿下,属下这辈子都不会背叛您,这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傅培枫拔剑直接将怜俏的那缕秀发给割了下来,随手扔出了窗外。 怜俏后背冷汗直流。 傅培枫目光幽深:“记住你今日的话,起来吧!” 此时,陆云笙已经回了国公府。 她已经让几家铺子的老板将东西给她送上府。 阿巧后怕道:“姑娘,你说太子真的会信那些证据吗?” “不需要他相信,只要有一点疑心就够了。” “知心酒铺的动作真快,这么快就找好了证据。” 陆云笙看着她轻笑:“找证据难,陷害一个人还不简单吗?” 第五十七章 皇叔若是知道你下毒,会如何? “太子是真不要脸!” 阿巧一边收拾床铺,一边抱怨:“也不知道考核的时候,还会怎么坑姑娘呢!” “你也知道他不要脸了。” “姑娘,考核时,我不能跟着你,你自己要小心点。不管是陆清欢还是那个太子,都不是什么好鸟。” 说完,她又想起什么,扭过头又补了一句:“还有摄政王,他也不是好东西,姑娘也得小心。” “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了。” 让那三个人争吧,她一个人完全可以。 陆云笙懒懒地躺在床榻上,唇角挂着淡笑,小声地埋怨阿巧太过于啰嗦。 阿巧在她身侧躺下,用胳膊碰了碰她:“姑娘,太子手里的证据总归是对你不利,不如你直接让绫初去把证据销毁了,永绝后患!” “那不叫销毁证据,那叫自报家门!”陆云笙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 细痒难耐,阿巧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 “果然,姑娘是做大事之人,我是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两个人躺着聊天,一直到沉沉地睡去。 —— 考核之日,如期而至。 天边的云大片大片翻涌而来,青黑色的天空有几分压抑,空气中也都是潮湿的味道。 陆云笙看了眼天,伸出手去。 手心里似乎有密密麻麻的细雨落下来。 “姑娘,多带一件斗篷吧,这天要下雨了。”阿巧将斗篷披在她的肩上。 “阿巧,等我回来,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尽管去知心酒铺,顾清会护着你。” “姑娘放心好了,我没问题的。”阿巧拍着胸脯让她放心。 拢紧了斗篷,陆云笙上了去城郊的马车。 她的马车前脚刚走,陆清欢后脚才出来。 瞥了一眼阿巧,陆清欢嘴角扯起一丝弧度:“轻云,有些人不懂做奴婢的规矩,这三日,就辛苦你好好教一下了。” 轻云俯身:“是,小姐。” 接着,不等阿巧反应,轻云拍了拍手,从国公府里走出来三位嬷嬷,钳住了阿巧的胳膊,就要把她往府里带。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阿巧剧烈挣扎。 那嬷嬷抬手一巴掌打了过来:“一个下贱的婢子,见了二小姐竟然不知行礼,以下犯上,是大忌!” “我不是奴婢!”阿巧辩解道。 可迎来的又是一巴掌。 “等你签了卖身契,你就是了,把她带去夫人的院中!” 几人生拉硬拽地将阿巧扯进了府里。 国公府的大门关上,叫喊声淹没在院内。 陆秉看了眼紧闭的大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陆云笙。 “哥哥,你等什么呢,走了。” 陆清欢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 他转身上了马车,放弃了这个想法。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城郊 所有的学生抵达后,木云子便让他们依次进入林子。 陆云笙那一组最是特殊,他给安排到了最后一个。 陆清欢站着就不老实,一个劲地往傅南霄身边蹭。 “王爷,您穿的这么少,冷不冷?臣女多带了一个暖手炉,给王爷一个。” 她将手里的暖炉递上去,满眼希冀。 “你这么弱,一会儿可别拖后腿。” 傅南霄深色的眸子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和她拉开了距离。 陆清欢手指略僵硬,悻悻地收回去。 “皇叔不要,给本王吧!”傅培枫伸出手去,给了陆清欢一个台阶。 陆清欢即便不情愿,也只好递上去。 进林子前,李燕燕跑过来想拉拢陆清欢:“清欢,你若是不开心和陆云笙待在一起,可以跟我一组,我罩着你。” “谢谢你,燕燕。我暂时不想换组。” “那好吧。”李燕燕抱怨了一句:“打猎真是费劲,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 陆清欢拉着她的手臂,给她支了一招:“燕燕,夫子虽然说要自己打猎,但是却没说能不能抢别人的,反正只要有猎物,怎么得来的,夫子又不知。” 经她这么一提点,李燕燕似乎想到了什么。 “多谢你,清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见李燕燕跑开,陆清欢的唇角堆起一个笑容。 希望她给陆云笙添堵!最好让陆云笙空手而归! 待所有人都进去后,木云子凝着陆云笙的背影,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 小家伙,加油啊!能不能拿下摄政王,就看你的表现了! “为师机会给你创造了,加油啊!” 木云子喃喃自语,深藏功与名地转身离开。 这片林子错综复杂,小路特别多,进去后,所有的队伍基本都分散到四面八方。 陆清欢扫了眼四周,自作主张道:“待会儿可能要下雨了,我们先找个地方暂避吧。我看那个山洞就很不错,云笙,你去找一些柴火,王爷和殿下肯定也冷了。” 陆云笙双手环胸,冷眼扫过去:“你以什么身份命令我这件事?” “妹妹,我们的身份伺候王爷和殿下是应该的。” “你说错了。”陆云笙往傅南霄身边一站:“我是未来的摄政王妃,该是姐姐伺候我们三个。” 傅南霄看着身侧紧挨着他的小野猫,眉梢不经意地挑起。 而陆清欢在一瞬间呆住,神色僵硬。 “我......” 她朝着傅培枫投去求救的目光。 “就这里吧。”傅培枫开口:“皇叔觉得呢?” “随意。”傅南霄面色淡淡。 几人进了山洞,陆清欢为了表现自己,主动去捡了干柴。 这点活计,她做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点燃干柴时,陆清欢的手被树枝刺破。 白皙的手指头顷刻间便流了血。 “啊——” 她尖叫一声,抬起楚楚可怜的泪眼,看着傅南霄:“王爷能不能过来帮臣女一下?” 他蹙眉,并不情愿,可转头便看到陆云笙和傅培枫不知说些什么,靠的很近。 心口一滞,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 他大步走到陆清欢面前:“本王来。” 陆清欢心底顿时一喜。 而陆云笙正用随身的刀子削着树枝,做成趁手的武器。 “陆三小姐,不如我们一起行动如何?”傅培枫悄然靠近。 “不了。”陆云笙看都没看他一眼:“我怕你拖我后腿。” 傅培枫不怒反笑:“你说,若是皇叔知道你给本王下毒之事,他会怎么想?” 第五十八章 被抢了猎物! 陆云笙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傅南霄的方向,眸光中浮现一抹暗芒。 昨日夜里,绫初带了新消息给她。 将下毒之事栽赃给她的人,就是傅南霄。 是他找天下阁做的这件事。 现在他又和陆清欢如此亲近。 难不成,他是想摆脱了自己后,娶了陆清欢?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她也是国公府嫡女! 思及此,陆云笙的心中陡然生出几分烦躁来。 看他之前那么讨厌陆清欢,还帮着自己教训陆清欢,原来都是欲擒故纵。 呵,男人,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权势。 女人都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越想越气,手里的刀子不受控制削着树枝。 “唰”地一下,指尖传来剧痛。 刀子割开了左手食指,鲜血外涌,陆云笙蹙眉。 “怎么这么不小心。”傅培枫见状,一把抓过她的手指就往嘴里塞。 “你干什么!” 陆云笙抽回自己的手,厌恶地用帕子使劲擦。 “你的手受伤了,本王心疼你。” “臣女不用殿下关心。” 她皱着眉心,起身离开了山洞。 二人的举动落进了傅南霄幽深的眸低,他盯着傅培枫那张脸,神色隐含怒火。 “三小姐真是容易害羞,本王不过是替她含了一下手指。” 傅南霄的眸光越发阴鸷,扯唇冷笑:“本王看她并不是很喜欢。” “这就不牢皇叔费心了,皇上可能连手都没碰到过吧!” “呵。”傅南霄扯唇冷笑一声,移开了目光,眼底汇聚了密密麻麻的郁色。 陆云笙离开山洞后,迅速找了一处小溪,将手指洗赶紧。 她的眉心皱的紧紧的。 “恶心死了!” 陆云笙一边洗一边喃喃自语。 处理好伤口后,她没有立刻回山洞,反而在林子周围转了转。 这林子里的野鸡兔子不少。 “一只烤,一只煮,一只煎,一只红烧。” 陆云笙掰着手指头盘算待会儿怎么吃。 一抬头便发现了一窝小兔子。 白绒绒的,甚至没有一丝杂毛。 “刚好四只。” 陆云笙心头一喜,从怀里拿出了一包药插进刚刚削好的树枝上,然后用弹弓将树枝发射进兔子窝。 树枝落地,一包药粉瞬间四散开,四只兔子倒地不起。 她正要上前去取,从旁边忽然窜出来几个人,迅速将兔子拎在了手里。 陆云笙脸色一变。 为首的是李燕燕。 她得意地看着陆云笙:“这几只兔子归我了。” “李燕燕,这是我的。” “哈?上面写你的名字了吗?”李燕燕挑眉嬉笑,身后跟着的几人也哄堂大笑。 “陆云笙,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你的?谁看见了?夫子?” “你们!”陆云笙拧眉,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走,我们今日午膳有着落了,多谢款待。” 李燕燕得意地捏着兔子的耳朵,在陆云笙面前晃了晃。 “李燕燕,你会后悔的。” “呵,真好笑,她竟然说我会后悔?” 李燕燕和几人说说笑笑地离开了。 陆云笙眼眸泛起寒芒,低声呢喃:“祝你们好运。” 她那包药的药效可是会在兔子体内的。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陆云笙转身离开。 当她拎着两只野兔,三只野鸡和四只麻雀回山洞的时候,其余三人纷纷睁圆了眸子。 尤其是陆清欢,惊愕地连嘴都合不拢。 “妹妹,你这是从哪儿抢来的?别人的劳动成果,我们可不能明抢啊。” 陆清欢一开口就给她扣上了一顶帽子。 “姐姐你没能力办到,不代表我也没能力。” “那...那真是太好了,我们的午膳有着落了。”陆清欢大步上前,就要从陆云笙手里将东西抢过来。 陆云笙后退了一步:“姐姐长了几张脸?” “什么?”陆清欢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长了几张脸,我猎来的东西,你说拿走就拿走?我说要给你们吃了吗?” “妹妹你就算记恨我,也得给王爷和殿下几分面子。”陆清欢俨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委屈得好似陆云笙抢了她的东西一样。 “你想吃自己去抓,这些都是给我自己要吃的。” “妹妹,这些你吃不完的,会浪费。”陆清欢跟在她身后,仍旧不肯放弃。 这么多好东西,陆云笙怎么独占! 她怎么那么自私。 既然吃不着,那她也不能让陆云笙吃的好。 “而且,妹妹你看,这兔子这么可爱,你怎么忍心吃它?要不,我们把它放了吧?也算是积德了!” “那不如我把姐姐送去野兽的嘴里,野兽那么可怜都吃不饱,也算是给你下辈子积德了。”陆云笙头也不抬道。 陆清欢脸色一阵青白。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姐姐不如想想办法解决自己的午膳。” “夫子说了,同组人要互帮互助。” “他又看不见,管不着我。” “你!” 陆清欢气结,眼巴巴地抬眼去看傅南霄和傅培枫。 傅培枫自然也想占便宜,便走到陆云笙面前开了口:“云笙,我们一起吃吧!我来帮你!” 陆云笙暗骂这两个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殿下没长手吗?还想吃软饭?” 被陆云笙这么一怼,傅培枫顿时觉得下不来台。 光明正大地要,确实不太好。 “你说的也对。”他转眼看向傅南霄:“皇叔,一起去?” 两个人对视的眼中似乎升腾起几丝火花。 “不过皇叔,你若是年纪大了,动不了,本王可以去帮你抓几只猎物。” “呵,本王需要你?” 傅南霄冷笑一声,转身大步离开,傅培枫也紧随其后。 见两个人离开,犹豫了半刻,陆清欢也赶忙跟了出去。 闲杂人等都走了,陆云笙乐得清闲,将兔子和野鸡处理好之后,她拿出了随身带着的碗,用来做红烧和煮肉。 然后又用树枝将一只兔子串起来,架在火上烤。 眼看着树枝不够用,她又出去捡了一大堆。 除了树枝,她还捡了一块平整的石头,正好用来煎。 那三人回来时,陆云笙正往兔肉身上撒花椒和盐,平整的石板上,兔子被煎得滋滋冒油,香气弥漫在整个山洞里。 第五十九章 你想害死本王? 三个人的肚子同时叫了起来。 他们出身不俗,根本不会做吃的。 可陆云笙像是回家了一样。 见她如此闲适,陆清欢忍不住开口诋毁她:“妹妹还真是什么都会,想来是在乡野间生活的习惯了,我真羡慕你,可以自由自在地长大。” 傅南霄和傅培枫的目光都定定地落在陆云笙面前的食物上,谁也没在意陆清欢说什么。 陆清欢气的暗暗捏紧了手指。 “王爷,殿下,臣女不才,也会做一点东西,不如让臣女来处理。” 她自告奋勇道。 出门前,母亲说了,要想拿下一个男人,必须得抓住他的胃。 为此,陆清欢可带了不少的调料。 反观陆云笙,她放了些什么东西,陆清欢见都没见过的调料,甚至还有八角这种药材。 她是魔怔了吧! 这东西怎么能用来做吃的。 肯定不好吃。 傅南霄心里窝着火,将东西递给了陆清欢,傅培枫却径直走向了陆云笙,将手里的一头小鹿,直接递给她。 “云笙,这是本王专门为你抓的,你可喜欢?” 陆云笙抬眼,正瞧见陆清欢拿着帕子给傅南霄擦汗。 切!男子汉大丈夫,怎么需要一个女人擦汗。 “多谢太子殿下,待会儿我做好了,我们一起吃。” 嘴上说着这话,实则她的目光一直看着傅南霄,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傅培枫勾唇:“辛苦。” 傅南霄闻言,扭头坐在一侧,等着陆清欢做。 死女人!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亲近! 明明傅培枫都认为是她下毒,她怎么还没来求他! 越想越气,傅南霄索性阖上眼。 她不来求他,那就自生自灭吧!等傅培枫拿这件事威胁她,她就是哭瞎了双眼,他也不帮她! 陆云笙这边已经烤好了一只兔子,尤其是,她还撒了很多孜然,那股子独特的香气闻的傅南霄直流口水。 他缓缓睁开眼,正看到陆云笙掰了一块兔子腿递给傅培枫,傅培枫还得意地朝他晃了晃。 反观陆清欢,她不仅手忙脚乱,毫无章法,甚至还将鹿肉给烤糊了,处理得也不干净,上面还有血水往下滴。 她小心翼翼地将鹿肉递到傅南霄面前:“王爷,您吃。” 傅南霄拿起来,只吃了一口。 入口全都是咸味和糊味,里面还没熟。 他皱眉,将肉放回了碗里,没了胃口:“你自己吃吧。” 陆清欢还以为傅南霄是让给她吃,是在意她,心中一阵窃喜。 这次考核,不论结果,她都能赢了陆云笙,将傅南霄抢回来。 鹿肉送进嘴里,她的脸便变了。 怎么这么难吃。 一口肉直接吐了出来。 她明明都是学着陆云笙的样子烤的,怎么会这样。 傅培枫为了显摆,特意坐在傅南霄身前,吃的满嘴流油:“云笙烤的真好吃,诶,皇叔你怎么不吃啊!” 傅南霄一脸怒色地望着陆云笙。 她正摆弄着一碗红烧肉。 该死的女人! 倏地,傅南霄站起身,冷眼扫了扫陆云笙,转身离开了山洞。 傅培枫自以为占了上风,心情极好。 陆清欢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傅培枫难得发了次善心,走到陆云笙跟前,想替陆清欢拿些吃的。 他正伸手去拿,陆云笙却冷冷地有那个树枝打掉了他伸过来的手:“殿下做什么?” “这些反正你也吃不完,我们给清欢一些。” 我们? 给她一些?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这是我的东西。” “你的不就是本王的。” “殿下是不是脑子坏了?你真以为区区一个下毒的证据就能威胁我?” 傅培枫嘴角的笑容收回:“你什么意思?” “殿下别妄想了,我不过是闲着没事干,大发慈悲给你处理一下,殿下还真当自己是碟子菜啊!” “陆云笙!你当真不害怕?” 傅培枫冰冷的嗓音里满是威胁。 她一个国公府都嫌弃的嫡女,怎么会不害怕刑部的大牢。 “我早就说过了,殿下尽管去上报。” “你!” 陆云笙将剩下的肉吃了个精光,一点没留。 傅培枫气结。 ...... 一直到第二日,四个人都各过各的,一点也没有组队的样子。 陆云笙乐得自在,其余三个人,一个没睡好,两个饿着肚子,早上起得时候,一脸颓靡之色。 “妹妹,我实在扛不住了,今日你就行行好,带我一起吃饭可好?我...我可以帮忙的!” 陆清欢跪在陆云笙跟前,苦苦哀求。 眼底却有浓烈的恨意滋生。 等过了这两天,她一定要将她挫骨扬灰。 若是不这么求她,恐怕自己的计划也完不成。 “好啊,这是姐姐说的。” 陆云笙将昨日没吃完的麻雀交给她:“处理干净,再去打水,捡一些干柴。” 陆清欢拧紧了眉心,看着手里的几只麻雀,全是毛,怎么处理。 “我...我不会啊。” “烧热水,烫一下就可以褪毛了。” 说完,陆云笙继续去准备削尖的树枝。 陆云笙强忍着不适,去处理麻雀。 傅南霄和傅培枫也没闲着,去找了些果子。 四个人难得能一起吃早膳。 陆云笙也将烤好的麻雀分享给其他几人。 陆清欢眼见机会来了,偷偷在傅南霄的那一份里洒满了辣椒粉。 他们四个人,除了陆云笙,都不怎么吃辣。 东西递到傅南霄面前,他便眉心一蹙,低眸一看,上面竟然裹满了辣椒粉,而陆清欢和傅培枫的都没有。 只有陆云笙自己的那只有。 他当即便冷下脸来。 “陆云笙!” 傅南霄嗓音沉沉,裹挟着浓烈的怒火。 陆云笙不解地抬头看他,不明白他又发什么疯! 不等她反应,傅南霄拽着她的胳膊,扯出了山洞外。 “你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你故意在本王的那份上放满了辣椒粉,你想害死本王!” 陆云笙眉头一皱:“我没放。” “除了本王,只有你知道本王辣椒过敏!不是你还有谁?” “我在这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竟然第一个就怀疑她! 连问都不问! 第六十章 陆云笙,你为什么不能低个头! 傅南霄却一副看穿她心思的模样,眉眼越发阴冷。 她不就是想把他毒晕了,然后好和傅培枫一起去狩猎吗? 想独处? 想得美! “陆云笙,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本王不知道!” “本王告诫你多次,你屡次不听劝,依旧我行我素,和太子走的这么近,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吗?” 挤压了满腔的怒火仿佛在这一瞬间怦然爆发。 傅南霄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生气,但一见陆云笙和傅培枫走得近,他便满腹怨气。 “那也比王爷强。”陆云笙冷笑,唇畔勾起的弧度犹如冰泉流入傅南霄眼底:“王爷背地里找天下阁,用所谓的证据来陷害我给太子下毒!如此下作毫无底线的手段,当真是让我佩服!” 傅南霄眉心一拧,眼眸中有几分诧然。 片刻,他便想明白了。 许是那个多事的知心酒铺。 “本王只是想让你看清傅培枫的为人,他用这些威胁你就范,分明不是什么好人,接近你,他也是有目的!” “呵!”陆云笙嘴角的冷笑更浓了:“那也比王爷背后捅刀子强,至少他是正面交锋。” “本王还不是为了你!” “可笑死我了,王爷别说这种话了,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言罢,陆云笙冷冷地将傅南霄一把推开,顺势拍了拍手:“王爷莫不是忘了,一年之后,我们形同陌路,说什么帮我,也只不过是为了让我给王爷治病,或者为你所用。你和傅培枫又有什么区别呢?” 冰冷刺骨的话,犹如尖刀,一下子插进了傅南霄的心口。 他静静地看着陆云笙进了洞中,嘴里喃喃自语。 陆云笙,为什么你就不能低个头,但凡语气软一点,本王自会帮你澄清,护你周全! 洞内,陆清欢已经将残骸收拾干净。 见他们回来,陆清欢浅笑着上前:“已经过了一日了,今天我们不如一起出去狩猎?” 陆云笙没搭话。 后进来的傅南霄竟然点头应了:“可以。” 陆清欢心头顿时一喜。 陆云笙顿觉心口不畅,想拒绝:“我就不去了,你们随意。” 陆清欢岂会轻易放过她:“妹妹,我知道你的能力不小,王爷和殿下也不再话下,临行前,夫子说了,要互帮互助,不如我们今日一起去帮其他人如何?” “他们大都是世家子弟出身,根本不会狩猎,万一完不成,要被责罚的。” 陆云笙嗤笑。 这典型的慷他人之慨! 她也不会狩猎,干活的也不会是傅培枫和傅南霄,那不就剩下她陆云笙了? “本王觉得甚是有理,三小姐别怕,本王和你一起去帮忙。”傅培枫笑着道。 陆云笙想了当地拒绝,却听傅培枫低声威胁:“你不怕下毒之事败露,那若是你空手而归,夫子会如何处罚你?哦,还是说他会继续包庇你?” 她陡然抬起头,望着傅培枫。 他这是打算硬抢了! 刚刚出去那一会儿,他指不定和陆清欢说了什么。 陆云笙什么都不怕,却怕牵连了木云子。 这学塾是皇帝亲自下旨建立,又请了木云子。 就是为了培养人才。 若是木云子公然包庇她,那皇上便会降罪。 皇帝降罪,木云子如何承担! 犹豫之间,傅南霄还在一旁阴阳怪气她:“跟她说那么多无用,她就是铁石心肠,不知感恩!” 小野猫,你但凡求本王一下,本王就帮你对付太子! 傅南霄灼灼的目光锁着她的小脸。 可陆云笙一丁点眼神都没给他。 “去就去。”陆云笙站起身,目光幽冷。 想必,傅培枫和陆清欢已经发现了她和木云子之间关系斐然。 毕竟之前,木云子有意袒护过她。 见状,傅培枫缓缓一笑。 果然,她和木云子肯定有其他更深的关系。 傅培枫拿捏了陆云笙的软肋,心里正得意。 四人各怀心思地走出山洞。 刚出去,李燕燕带着两人躬着身子,互相搀扶着走过来。 “燕燕,你这是怎么了?”陆清欢诧异地上前。 李燕燕满头是汗,抬起颤抖的手指指着陆云笙,咬牙切齿道:“陆云笙,你故意下毒害我们!” “下毒?”陆清欢惊恐地捂住嘴:“妹妹,你怎么能毒害别人呢?” “呵呵。”陆云笙抱臂冷笑:“他们昨天抢了我迷晕的四只兔子,那迷药对人身体也有害,但也不过时拉拉肚子罢了,无伤大雅。” “你一定是故意的!” 李燕燕指着陆云笙,神色痛苦。 “难不成是我指使你们抢了我的兔子?你们不抢就不会中毒,怪得了谁!” 闻言,李燕燕下意识地看向陆清欢,眼中多了几分埋怨。 “你少说这些没用的,赶紧给我们解药,再这么拉下去,我们的任务就要完不成了。”和李燕燕同组的人叫嚷道。 陆云笙完全没有管他们的意思:“自作自受!” 陆清欢生怕李燕燕会因此怪她,赶紧将事情揽了过来:“我来帮你们医治,你们先坐下稍等。” 安抚了下众人,陆清欢转身去寻能治拉肚子的药材。 李燕燕靠着树干,难受的同时,还不忘偷看几眼傅南霄,面颊微红。 她假装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我肚子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一边叫着,一边往傅南霄脚边移动。 然后一把抱住了傅南霄的小腿:“王爷,臣女不舒服,您能不能帮帮忙,求求您了。” 这次出来考核时,父亲给他下了命令。 李冀河已经流放,她是尚书府最后的希望。 她必须尽快傍上摄政王傅南霄,就算是做一个小妾也无所谓。 傅南霄愣了一下,随即眉心紧皱,神色露出几分厌恶。 “松手!” “王爷,臣女浑身无力,很难受,求求王爷可怜可怜臣女。” 傅南霄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一脚将李燕燕给踢开。 踢开时,碰到了她的肚子,李燕燕顿感肚子中一阵翻涌,摔倒的瞬间,她的屁股便不受控制地向外喷涌。 众人:!!! 第六十一章 她穿着傅南霄的衣服! 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顿时散开在空气中,周围的几人纷纷离她好几步远,捂着鼻子,满脸嫌弃。 傅南霄离得最近,那股味道刺激着鼻子,他差点要吐出来了。 李燕燕反应过来时,自己的屁股后面已经出现了一大片黄色的污渍,将裙子都给弄脏了。 顷刻间,脸庞顿时刺热起来。 李燕燕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尖叫一声,朝着林子的深处跑去。 她彻底没脸见人了! 闭着眼睛往前跑,李燕燕撞上了采药回来的陆清欢。 陆清欢见她泣不成声,眼泪都快流成河了,忙问道:“燕燕,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随即,她便闻到了一股恶臭味。 她皱着眉看向李燕燕。 这味道,好像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身上什么味道?” “清欢,你不会也嫌弃我吧!呜呜呜!我没脸见人了!” 李燕燕抓着她的手臂,哭诉道:“我方才不小心......都怪陆云笙,要不是她给兔子下药,我也不会这么丢脸,还是当着殿下和王爷的面...” 这一说,陆清欢变望了一眼她的身后。 顿时了然。 她强忍着不适感,和李燕燕不着痕迹地拉开了距离。 “燕燕,你......你别急,我已经采了药。” “清欢,能不能借我一件衣服,我这衣服不能要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你不会也不管我吧。” 李燕燕说着就跪了下来。 陆清欢心底是及其排斥的。 但是一想到,李燕燕会因此更厌恶憎恨陆云笙,便忍了。 陆云笙方才故意离间她和李燕燕,现在也好,让李燕燕打消怀疑她的念头。 “我把外衣脱给你,但也只能如此了,你先去河边洗洗,我去熬药,喝了药就没事了。” “清欢,你真好,我谢谢你。” 李燕燕对她感恩戴德。 陆清欢勉强陪笑,将外衣递给她,目送她朝着河边走。 待她走远,陆清欢的眸光沉了下来,嫌弃地用帕子擦手,生怕沾染上她身上的臭味。 回去后,陆云笙和傅培枫不知所踪,傅南霄的脸色十分阴沉可怖。 陆清欢心底一阵窃喜。 她对李燕燕的两个组员说:“你们忍一下,我这就熬药给你们。” 二人连连点头,十分感激。 陆清欢支了个火堆,然后一边煮药一边烤火,时不时地抖了抖身子,装作很冷的模样。 可傅南霄仍旧不为所动。 “二小姐,你是冷吗?我们的衣服给你穿!” 身侧的两个人想趁机献殷勤。 陆清欢暗骂他们多事,笑着拒绝了。 她斜眼偷偷去看傅南霄的神色,眼珠子转了转,心底生出个主意来。 火堆越烧越旺,陆清欢拿着干柴一下一下地往里面添,趁着无人注意,她用脚尖将烧红了的树枝踢到了傅南霄的脚边。 火星子顺着他的衣摆爬了上去。 “王爷小心!”陆清欢连忙过去,将刚冒起来的火光踩灭:“对不起...对不起...是臣女冒失了,王爷恕罪。” 傅南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衣摆,只是皱了眉。 “王爷,这外衣已经穿不得了,您要么脱下来,臣女帮您处理。” “随便。” 傅南霄将外衣随手甩给她,转身进了林子深处。 陆云笙那个女人竟然非要和太子一起行动,他倒是要去看看,她能和太子怎么配合狩猎! 抱着傅南霄的衣服,陆清欢缓缓勾起了唇角。 —— “你将本王单独叫出来是想做什么?” 傅培枫停住脚,挑眉看着陆云笙。 心里却在想,她这么快就想和自己独处了!一定是芳心暗许! “我昨天看过了,这里的野兽很多,足够我们狩猎了。”陆云笙勾唇。 “既然三小姐信任本王,那本王就露一手。” 傅培枫的好胜心爆棚,很想在她面前展示一番,拉弓射箭对准了树上的麻雀。 可不等他射箭,陆云笙随手扔了一块石子,便准确地打中了那只麻雀的脑袋,麻雀掉了下来。 傅培枫:...... “太子殿下说想娶我是吧!” 她眉梢挑起好看的弧度。 “你同意了?” “若是殿下能在今日抓到十只梅花鹿,二十只兔子,三十只麻雀的话,我就考虑一下。” “哦,这点数量对殿下来说,应该很容易吧!” 傅培枫的话被陆云笙给堵了回去。 他干巴巴地扯了扯唇角:“那...那是自然。” “那我就等着殿下的成果。” 陆云笙朝他摆了摆手:“先走一步,殿下加油哦。” 转过身时,她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甩掉了这个拖油瓶。 当朝太子是个傻子,说出去谁信啊! 陆云笙心情大好,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 刚走了会儿,她便遇到了学塾的其他学生,几人见到陆云笙,径直朝她走过来:“陆云笙,可算是找到你了。” “你们找我?我们很熟吗?” “二小姐已经与我们说了,若是我们有困难,可以来求助你!现在,你马上帮我们抓几只兔子!” “大概六只就够了。” “不对,除了六只,还得抓别的,毕竟我们今日的晚膳还没有着落。” 三个人竟然大言不惭地命令她。 陆云笙眸光一暗:“你们这是求助的态度?” “我们让你帮忙,是你运气好,你什么身份?我们什么身份?” 为首的学生昂着头道。 陆云笙冷声嗤笑,随手将削尖的树枝发射出去,灌木丛里便传来一声惨叫。 她慢步走过去,从里面掏出一只兔子,提着耳朵举在半空。 三人都看呆了。 她竟然一下子就抓到了一只。 他们齐齐伸出手去要,却听陆云笙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求我啊!” 三人:...... “你别欺人太甚!陆云笙!小心我们回去告诉夫子!” “就是,夫子说了,要互帮互助!你怎么这么自私!” “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和我们一起学习,回头,一定让夫子将你赶出去。”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陆云笙骂了个狗血淋头。 陆云笙一只手拎着兔子,一只手掐着腰,正欲开口,从侧面走出来一个人。 “妹妹,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 陆云笙的目光顿时落在陆清欢的身上,眸光微眯。 那件衣服,是傅南霄的! 第六十二章 为救她重伤! 陆清欢察觉到陆云笙的目光,低眼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扬起头来微微一笑,面目害羞。 “妹妹在看什么?看我这件衣服吗?” “我的衣服给了燕燕的,这是摄政王的,许是王爷看我冷了,才脱给我,王爷真是细心。” 闻言,陆云笙不经意地收紧了手指,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蔓延开来。 不知为何,她竟有些不高兴。 甚至想上前去把衣服给扒下来。 “你跟我解释这么多做什么,与我无关。”陆云笙转身想走,陆清欢又急急忙忙地叫住了她。 “妹妹,你别急着走。” 她慢步走上前,和那三人站在一起:“要不你就把那只兔子给他们吧!他们也怪可怜的。” “还是二小姐善解人意。” “是啊,二小姐向来人美心善。” “某些人可得向自己的姐姐好好学习。” 其余三人对陆清欢是感恩戴德的。 陆云笙早就料到了陆清欢会追着她让她帮忙,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太子殿下已经在帮忙狩猎了,他手里会有不少的猎物,你们想要的话去找他吧。若是你们不敢的话,可以让二小姐帮忙啊,毕竟她那么好心!” 言罢,不给陆清欢说话的机会,陆云笙飞身上了树,转瞬间便消失了。 那三人的表情有些发懵。 去找太子殿下要? 他们怎么敢啊! 几人扭头看着陆清欢,眼里带着祈求。 陆清欢捏紧了手指,恨得牙痒痒。 她去和傅培枫要猎物,那不是找骂吗? 谁会把自己费力气抓到的猎物给送人? 但是面子上还是得装一装。 “既然殿下肯帮忙,你们不妨去试一试,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俯了俯身子,快步逃跑了。 这种事,她是一定不会去做的。 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没想到陆云笙直接拿太子当幌子!真是太狡诈了。 陆清欢握紧了手心里的瓷瓶,眸光逐渐发狠。 陆云笙,等着吧,今天就让你倒霉! 她抬眼看着陆云笙去的方向,缓缓弯起唇角,笑容阴险。 —— 林子的东边临近另一座大山,是野兽出没最多的地方。 陆云笙坐在树枝上,荡着一条腿,眺望前面的山林。 防止学生误入对面的山林,这附近禁卫军放了好几块警示的牌子,守卫也别别的地方多一些。 她饶了一大圈才躲开了守卫。 什么傅培枫、陆清欢,什么傅南霄,通通见鬼去吧! 还是一个人自在。 但,一想到陆清欢穿着傅南霄的衣服,她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快。 傅南霄竟然也会怜香惜玉!呵呵! “救命......” 耳边忽然传来呼救声。 陆云笙神色一顿,四下看去。 微弱的呼救声在右侧传来:“有人吗?救命......” “谁?” 陆云笙从树上跳了下去,顺着声音拨开灌木丛。 “陆秉?” 她眸光赫然一睁。 草丛里躺着的竟然是陆秉,他一个人,浑身是血,身上多处是被抓伤的痕迹。 那痕迹看上去,是某种野兽的利爪。 “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陆云笙蹲下来,给他检查伤口。 “我...我遇到了...遇到了狼,逃到这里来的。” 他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狼? 陆云笙眉峰一紧。 他怎么会遇到狼! 林子里根本不可能出现野狼。 “陆秉!陆秉!” 陆云笙唤了几声,陆秉已经没了反应。 他身上的血腥味太浓,在这待着只会招来野狼。 也不能放着他在这不管。 陆云笙拿出金疮药,先简单地给他包扎了下伤口,然后用旁边的杂草迅速编成了绳子,绑在陆秉的双脚上,拖着他走。 刚走了十几步远,她忽然听到了一阵低吼声。 声音浑厚低沉。 听起来,像是棕熊。 陆云笙生活在山谷里,对这些野兽的声音很敏感。 “这里怎么会有棕熊!” 来不及多想,陆云笙加快了速度,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可她拖着陆秉,速度不快。 倏然间,一头两人高的棕熊横在了陆云笙的面前,张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怒吼。 陆云笙眉心紧皱,缓缓放下了手里的草绳子,从腰间拿出削尖的树枝,准备迎战。 脑中不断地思考如何逃跑。 若是她一个人,逃跑绰绰有余,但...现在多了个陆秉。 陆云笙回头看了眼陆秉,眸子沉了沉。 “陆秉啊陆秉,你若是大难不死,肯定要给我磕个头的。” 眼前的棕熊朝着陆云笙扑了过来,陆云笙闪身躲开,不等她站稳脚,棕熊继续发起攻击。 昨日刚下过雨,丛林里四处潮湿,泥泞又湿滑。 棕熊落地时,连大地都跟着震颤。 利爪朝着陆云笙狠狠地拍过来,她一个翻身躲过,却在落地的瞬间,脚下一滑,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而此时,棕熊已经一整个朝她压了过来。 “糟了!” 陆云笙暗道不好。 手里捏紧了树枝,打算孤注一掷。 “它奶奶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棕熊腾空而起,眼看着就要踩在她身上,这个力道,足以让她成一滩烂泥。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倏然出现,将陆云笙一整个抱起来,滚在一边。 同时,浓重的血腥弥漫开。 陆云笙感觉自己的手心里全都是黏腻浓稠的血。 映入眼帘的是傅南霄那张冷峻的脸。 耳边的风缓缓拂过脸颊,她被傅南霄抱在怀里,紧紧地护着,像是呵护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一瞬间,陆云笙的心口空了一下。 “傅......傅南霄...” 两人落地,傅南霄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傅南霄你怎么了?” 陆云笙看他的后背,赫然发现,他的背部被棕熊的利爪伤到,留下了三道伤口。 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整片后背。 “陆云笙,快走!” 傅南霄伸手推了她一把,转过身,打断独自对付棕熊。 “你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 “听本王的,你赶紧走!这棕熊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附近的禁卫军...都被引开!这是人为!” 傅南霄猛烈地咳嗽了几声,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 第六十三章 是我救了王爷! “陆云笙,赶紧走!” 傅南霄用力地将她推出去。 陆云笙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回过头的瞬间,傅南霄已经再度朝着棕熊冲了上去。 他强行运功,试图用内力和棕熊对抗。 陆云笙心头一紧:“傅南霄,你想干什么!你别干傻事,你的经脉受损,强行运功会增加经脉负担,你的经脉会有可能永久损伤!” 可傅南霄像是铁了心一样,丝毫不听陆云笙说什么。 “傅南霄,你给我停下!”她怒吼道。 棕熊朝着傅南霄扑过去,傅南霄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陆云笙第一次见这样的剑,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寒光,出鞘便带着杀气。 那种肃杀之气,隔着两步远,陆云笙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利剑出鞘,棕熊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 紧接着,它怒吼一声,尖锐的利爪朝着傅南霄拍过来。 傅南霄握着长剑,浑身四周似乎起了一股看不见的气流,逐渐汇聚到剑刃上,他挥剑的速度极快,只一招便直接砍断了棕熊的右掌。 棕熊的右掌落了地,它仰天怒吼,然后转身跑了。 傅南霄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仿佛没了重量,直直地倒了下去。 陆云笙慌忙爬起来,跑过去,查看他的脉搏。 他强行运功,经脉再次受到重创。 “你再这么折腾自己,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陆云笙赶紧用银针暂时封住了紊乱不堪的经脉,然后将他拖到旁边的草丛里。 环顾四周,只有旁边的一块一人高的大石头后面可以勉强藏身。 她将傅南霄先拖过去藏好,又去将陆秉拖到石头后面。 两个大男人,把她累了个半死。 傅南霄砍下的熊掌,陆云笙也收好了。 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简单地喂给陆秉一颗药,陆云笙便不管他了,直接扒了傅南霄的衣服,给他治伤。 “傅南霄,你不准死,听到没有!我命令你,不准死!” 陆云笙布下银针时,已经大汗淋漓。 他不仅经脉受损严重,甚至还差点骨折,后背的伤口深得能依稀看到骨头。 将他所有的伤口处理好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靠着旁边的大石头穿着粗气休息,脸上全都是汗水,头发都被打湿了。 傅南霄迷迷糊糊中睁了眼,陆云笙正要说话,他又闭上眼晕了过去。 气的陆云笙踹了他一脚。 夜深了,周围四处都散发着不寻常的气息。 陆云笙怕有野狼,在周围洒下了自制的有毒药粉,可以避免蛇虫野兽靠近。 这一夜,傅南霄发了高烧,陆云笙又来来回回地去打水,给他熬药,反复折腾了几个时辰,伺候他直到后半夜,才有时间睡觉。 翌日天蒙蒙亮,躺在地上的两个人睡梦中嘟囔着要水喝。 陆云笙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拿着水壶去河边打水。 陆云笙前脚刚走,陆清欢便找了过来。 “王爷!哥哥!” 她发现二人后,赶紧拿出随身的水壶喂给两个人。 傅南霄蹙着眉,睁开眼。 “王爷,您醒了?您感觉怎么样?” 陆清欢大喜。 “陆清欢?”傅南霄坐起来,浑身剧痛,一时间动弹不得:“你怎么在这?” 她眼珠子转了转,微微一笑:“臣女昨夜发现了王爷,您受了伤,臣女废了好大得劲,才将您救回来,照顾了您一夜。” “你救了本王?” “是臣女。” 傅南霄眸光沉了沉,勉强坐起来,靠着旁边的大石头:“陆云笙呢?” 他昨天刚找到附近,便发现陆云笙被棕熊攻击,他没想太多,直接冲上去保护了她。 之后,他将陆云笙赶走,独自对付棕熊。 陆清欢神色顿了顿:“臣女...臣女没有看到任何人,臣女昨夜到这的时候,只发现了王爷和哥哥。” 傅南霄眸光蓦地冷了几分。 陆云笙...果真丢下他走了? 算了...她只要安全地离开便好。 “这附近有棕熊出没,快走。” 傅南霄稍微有了点力气,将将站起来,陆清欢想去扶他,被他拒绝了。 陆清欢只好悻悻地收回手,艰难地扶起陆秉。 陆秉本来受的伤不如傅南霄重,但不知为何到现在也没醒。 去河边打水的陆云笙回来时,只看到傅南霄跟着陆清欢离开,视线里,只看到他坚实的背影。 手里的水壶缓缓下滑,掉到了地上。 陆云笙只觉得心口有一阵窒息地疼,疼得她险些呼吸不过来。 傅南霄...就这么跟着陆清欢走了。 呵...... 她苦笑一声。 算了,他救了她一命,昨夜就当是还他了。 他既然那么喜欢陆清欢,那她就快点治好他的经脉,早些解除婚约,成全他和陆清欢。 这么想着,心底里却升腾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感。 陆云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头,有些不明所以。 摒弃掉脑海中纷乱的思绪,陆云笙将东西收好,从另一条路折了回去。 回到当时暂避的山洞附近,只看到了傅培枫。 他见陆云笙回来,兴冲冲地上前去邀功。 “陆云笙,本王都做到了!” 看着那堆成小山的猎物,陆云笙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所以呢?” “你说你考虑一下的。” “臣女说要考虑,没说要答应,这些殿下还是分给其他人吧,最后一天了,恐怕还有很多人没有完成。” 傅培枫的脸色一沉:“陆云笙,你耍本王?” “臣女不敢,只是这些本就是姐姐说要帮助其他人的。” 她随口找了个借口搪塞。 原本就是为了支开傅培枫,然后借机甩开其他道德绑架的学生。 “陆云笙!” 傅培枫生出几分怒火:“你当真觉得本王非你不娶?” “殿下也可以不!” “你!” 从昨天开始,就不断有人向他要东西。 他的语气舒缓了几分:“那好,本王会以你的名义将这些送给他们,希望你念着本王的好。” 陆云笙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堪,没有搭理他。 她找了个地方坐下准备休息一会儿。 傅南霄三人回来了。 陆清欢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得意和挑衅。 第六十四章 是你救了我吧! 见他们并肩走来,陆云笙没由来地一阵心烦意乱。 她转身想进山洞里休息。 陆清欢哪能放过她,张口就朝她喊了去。 “妹妹,昨夜你去哪里了?” 她明明用药故意吸引来了棕熊,想弄死陆云笙,棕熊分明去的也是陆云笙的方向,怎么她竟然没事。 不仅没事,还是分毫未伤。 “我去哪儿,和你有关系吗?” 陆云笙冷冷地用凌厉的眼风扫过去。 陆清欢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傅南霄蹙着眉心,见她和傅培枫在此地,便以为他们二人昨夜单独在一起。 心中顿时升起阵阵怒火。 “你姐姐是关心你,你何必如此夹枪带棒。” 他本来就是气不过罢了,可这话说出口,便变了味道。 “王爷还真是怜香惜玉,不仅将衣服给姐姐穿,现在开始帮着姐姐说话,明目张胆地维护。”陆云笙阴阳怪气道。 闻言,傅南霄这才注意到陆清欢身上穿着的是自己的外衣。 他眸光一抖,正要解释。 “陆云笙,那不是......” 话说了一半,被陆清欢给打断:“王爷,您身上有伤,还是快点去休息吧。臣女再给您上药,处理下伤口。” 尽管神色有些不悦,傅南霄还是没发作。 毕竟,陆清欢昨夜救了他一命。 几人相顾再无言,傅培枫见二人吵得凶,也觉得心情好,带着那些猎物分发给其他学生了。 傅南霄昨夜发了烧,今日的伤口又要重新清理,陆清欢光是看到他背部的伤口便觉得心惊肉跳。 她手忙脚乱地给他清洗伤口,却好几次不小心弄疼他。 陆云笙拧着眉,忍着要过去的冲动。 “妹妹,你出去给我打些水来。” 陆清欢头也不回地命令她,好似在使唤一个丫鬟。 “为何要我去?” “王爷的伤有些严重,我分不开身。” 陆云笙一个“不”字已经说出了口,脚踝忽然被人一把抓住。 她低头看过去,差点一脚踢出去。 “陆秉,你干什么!” 陆秉不知何时醒了,他盯着陆云笙的眼:“我...我跟你去打水。” “谁说我要去打水,我不去。” “陆云笙,一起去!”陆秉却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 她耐心告罄,想将他推开,却见陆秉小声地跟她说:“我有话...有话跟你讲。” 陆云笙神色顿了顿,思考再三,还是扶着他离开了山洞。 陆清欢一阵得意。 陆秉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他果然还是念着自己这个妹妹的。 离开了山洞,陆云笙将他丢到一边,冷声:“你想说什么?” 陆秉强撑着站起来,看向陆云笙的神色也多了几分柔和。 “陆云笙,昨日是你救了我。” “所以呢?” “我其实今天一早就醒了,我看到你去打水。”陆秉微微一笑,笑容里有几分苦涩:“本来我不想多事,但是从那边回来,清欢没有管过我。我之前那么对你,你竟然还肯替我包扎,起码昨日你是想救我的。” 陆云笙没说话。 陆秉做的那些事,在她眼里不过都是一些小打小闹,根本不算什么。 记忆里,小时候对她的凌虐,本就没有陆秉什么事。 他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国公府。 与他无关,陆云笙自然也不会迁怒。 “摄政王也是你救的吧!” 陆云笙点头:“这还用问吗?当时只有我们三个人!” “果然如此。”陆秉笑了一声:“我想告诉你...” 话刚说了一半,傅培枫回来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陆秉的话被堵了回去。 “太子殿下。”他行了礼:“我和妹妹有要事相谈。” 他对陆云笙的称呼已经变成了妹妹。 陆云笙心头微微一动。 陆秉在搞什么花样。 “你们继续说,本王不妨碍你们。” 傅培枫舔着脸站在原地未动。 他在场,陆秉也说不出口。 太子和摄政王之间有些争斗,毕竟陆云笙和摄政王有婚约,他怕傅培枫知道这些对摄政王有影响。 见陆秉有些迟疑,陆云笙主动开口:“殿下请回避!” “有什么是本王不能知道的吗?” 陆云笙差点给他个大逼斗。 “殿下,我们兄妹二人说的自然是国公府家事,不方便让殿下知道。” “云笙,以后我们也是一家人了。本王方才,以你的名义,将所有的猎物都送了出去,他们肯定很感激你。不用太感谢本王,本王自愿做这些。” 见他还在自说自话,陆云笙听不下去了, “我累了,去休息了。” 陆云笙进了山洞。 陆秉心里一紧,朝着傅培枫躬身行了个礼:“看得出来,殿下心悦我妹妹。” “怎么,你想帮本王?” “如果殿下想打动我妹妹,那还得多做点事。学塾里的学生,我了解,他们不会因此感谢她,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殿下若是想获得云笙的好感,还需再多做些事。” 闻言,傅培枫认真思考起来。 怪不得那些人一听是陆云笙授意,一个个的有怨言又不敢说的模样。 “你说的有道理。” 傅培枫转身匆匆离开。 陆秉见状,赶紧快步进了洞中。 趁着傅培枫不在,他得赶紧说。 洞内,陆清欢正和陆云笙要水。 陆秉思考再三,他不好明说,便旁敲侧击地问:“清欢,多亏你昨日救了王爷,王爷受伤这么重,若是没有你,很有可能回不来了。” 闻言,陆云笙的眸子陡然一睁,她掀起眼皮,扫向陆清欢。 “是你救了王爷?” 陆清欢得意洋洋:“是啊,我昨日碰见了王爷和哥哥,王爷受伤严重,我救他都是应该的。” “你在哪里发现了他们二人?”陆云笙问。 真是没想到,陆清欢竟然敢将功劳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就在一块大石头后面。”陆云笙想也没想道。 陆云笙嗤笑一声。 撒谎精! 此时,傅南霄眉头一蹙:“你刚刚说什么?你在哪里发现了本王?” 陡然冷冽的声音,让陆清欢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就...就在今早那块大石头后面!” 第六十五章 本王不舒服,快死了! 陆清欢的话说完,便察觉到他们的脸色不太对。 意识到了什么,她猛然改口:“不对不对,不是那里,是......” “是哪里!”傅南霄大步迈了过来,周身带着难以掩饰的威压,尽数压在陆清欢的身上。 她险些喘不过气。 “我......我有点忘记了,可能是昨天太累了。” 她红了眼睛,装可怜,衣服孱弱的模样,妄想让傅南霄心疼和怜惜几分。 可傅南霄的目光中裹满了风雪般,冷的吓人。 “王爷,您......您不相信我吗?” “昨夜发生的事,姐姐忘得这么快?”陆云笙双手抱胸,挑眉看着她。 “我...我当时只顾着给王爷和哥哥包扎伤口,我没有注意到周围...”她一双泪眼泫然欲泣。 楚楚可怜又动人的模样,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心疼几分。 陆秉无语地扶额。 又是这一套。 可对方是摄政王傅南霄! “不是你救的本王!”他笃定道。 陆清欢心中一凉,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王爷若是不信臣女便罢了,这功劳,臣女也不是非要不可!” 陆云笙神色淡漠地从身上取出一只熊掌,丢给了傅南霄。 “熊掌?你!” 傅南霄错愕地看着她。 陆云笙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出了洞中。 只一个眼神,傅南霄便懂了。 她什么都不必说,什么都证明了。 “熊掌?”陆清欢吓了一跳:“这...真的是熊掌!” 她还不知道这熊掌意味着什么。 只觉得吃惊! 陆云笙不仅没有被棕熊弄死,还打了熊掌回来! “妹妹竟然还拿到了熊掌!”陆清欢脸上的惊愕好半晌都没消退下去。 傅南霄冷哼一声:“这熊掌是本王打的。” “啊?那怎么会在妹妹的手里?难不成是妹妹偷了王爷的战利品?” 陆秉都快听不下去了。 他皱着眉开口:“她不会做这种事。” 陆清欢眼眸一睁,扭头不解地看着陆秉。 他怎么会帮着陆云笙说话! “昨天晚上,本王是为了救陆云笙,才和棕熊殊死搏斗!你以为本王为什么受伤?” 他还以为陆云笙当时走了。 没想到,是陆清欢撒了谎! 救了他的,其实是陆云笙! “什......什么?” “你连本王在哪儿受伤都不知道,竟然说是你救了本王!”傅南霄阴鸷的眸光盯着陆清欢,一字一句道:“你好歹也是国公府嫡女,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 陆清欢脚步踉跄,惶恐地后退了几步。 “这...我...王爷...臣女只是记不清了...” “呵!你觉得本王会信?” 傅南霄冷冷地将熊掌收好:“你连本王体内还有其他病症都看不出来,如何能治本王的伤!” 昨日,他强行运功,导致经脉再度受损,这么严重的损伤,如果不是陆云笙出手,他是不信陆清欢能治疗。 今日跟着她回来,并未想太多。 现在看到这熊掌,他顿时明白了一切。 顾不上其他,傅南霄抬脚追了出去。 陆清欢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远离视线,扭头就对着陆秉哭:“哥哥,你为什么不帮我啊!” “清欢,到底是不是你救了王爷,我们心里都清楚不是吗?” “我...” “而且,今日你到那里的时候,我已经醒了。” 陆清欢神情一震,呆呆地看着他。 洞外 傅南霄大步出来,却看到陆云笙和傅培枫站在一起。 他生生地顿住了脚步,眸光收紧。 心底里升起一丝怪异的情绪。 有几分愧疚和不甘的怒火。 “咳咳!”因为受伤严重,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了起来。 听到声音,陆云笙回过头,眉峰一紧,赶紧走了过来。 “你是想死吗?” “陆云笙,你当真那么喜欢太子吗?” 他抬眼问她。 “和你有什么关系!” 陆云笙皱了皱眉心,扶着他坐下,拿出银针扎在他的手腕上,低声训斥:“再有一次,你的经脉就彻底废了,我劝你还是惜命一点。” “本王不后悔。” 傅南霄灼灼的目光锁着她如同艳阳一般的小脸。 他不后悔救她,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会倾尽所有去救她。 这是心底里的本能。 他控制不住。 陆云笙恍然抬头,和他对视,心口陡然一跳。 响起昨夜,他冲过来抱住自己的场景,他们的距离那么近,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甚至,她还记得他怀里的温度。 “皇叔怎么样了?” 傅培枫走过来,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奇怪氛围。 “皮外伤罢了。”陆云笙低下头,避开傅南霄灼热的目光。 “皇叔这是怎么伤的?如此严重!” 话音刚落,外面便有人惊慌失措地喊:“快躲起来!大家快躲起来!有野狼!禁卫军已经去应付了,我们赶紧躲起来!” “野狼?这附近怎么会有野狼?” 傅培枫蹙眉。 陆清欢和陆秉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 正好听到了陆云笙的话:“有人引来的。” 陆清欢心中一顿,手心里冷汗冒了出来。 幸好,她把剩下的药都扔掉了。 只要没有证据,查不到她的头上来。 只是可惜了,没能把陆云笙给弄死! “谁啊,这么恶毒,竟然引来了野狼,若是出了人命,可怎么办!”陆清欢故作惊讶:“王爷,您身上有伤,还是进去休息吧!” 傅南霄看都没看她。 陆秉打心底里佩服陆清欢。 都被人识破了,还能如此坦然地往前凑。 陆清欢见没人说话,上前就要扶着傅南霄:“王爷不相信臣女没关系,臣女不可能放着王爷不管的。” 说着,她便轻飘飘地拂开了陆云笙的手。 陆云笙:??? “臣女扶着王爷进去休息。”她还不忘去安排傅培枫:“殿下不如将其他学生也带过来休息吧,这里的山洞挺大的。” 傅南霄一把将她推开,浑身无力地倒向了陆云笙:“陆云笙,扶本王进去,本王不舒服,快死了。” 陆云笙:...... 不仅是他,傅培枫也丝毫不给陆清欢面子。 “云笙,你来说,要不要将他们安置过来?” 第六十六章 你就这么担心本王? “殿下自己决定吧!” 陆云笙不想管这些事,扶着傅南霄进了洞内。 傅南霄缓缓勾起唇角。 入了洞,他抬起一双鹰眸看着陆云笙正忙着给他配药。 素日里犀利的眸光,此刻竟如同柔和的日光一般,落下来。 她还是很关心他的! “陆云笙,你就这么担心本王?” 陆云笙没空搭理他,翻了个白眼:“担心你死了,我在京城没人罩着。” “你只是为了让本王罩着你?你就不图谋些别的?” 傅南霄嘴角的笑容拉了下来。 “别的?美色?”陆云笙笑了一声:“王爷除了权势,也只有美色了。” “所以你贪恋本王的美色?” 陆云笙拿出一贴膏药直接拍在他的背上,疼得傅南霄皱紧了眉心,他沉声骂道:“陆云笙!你想害死本王?” “若是王爷再胡说八道,我不介意将膏药贴在王爷的嘴上。”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嘴硬的女人。”傅南霄嘀咕了一句,偏过头,不去看她,眼尾却染上了几分笑意。 陆云笙一边给他上药,下针,一边道:“总比王爷强,喜欢沾花惹草!” “陆清欢的衣服不是本王给的!”他扭过头道。 “跟我没关系。” 傅南霄眸光一眯,心口处猛地疼了一下,好似被针扎了。 她就这么不在意。 “我只想快点把你的经脉治好,然后一别两宽!”陆云笙一拍手,又在他眼前散开。 “你当真这么想?” 傅南霄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眸光阴郁。 “不然呢?” 他顿了顿,冷哼一声:“最好如此,本王也不想与你有太多牵扯。” “那便最好。” 傅南霄漆黑的眸子情绪晦暗不明。 陆清欢这时候冲了进来,强行要帮傅南霄疗伤。 “妹妹自己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我来帮你。” 她轻飘飘地将陆云笙挤开,想给傅南霄继续上药,却看到他满身的银针,一时间不知如何下手。 “这针灸之术,你能看懂?” 陆云笙抱臂冷笑。 陆清欢神色顿了顿,强装镇定:“我...我懂啊!针灸我怎么会不懂!” “你来!” 看着满身的银针,陆清欢壮着胆子,直接徒手拔掉了一根。 银针刚拔出来,傅南霄便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陆清欢脸白如雪。 “这...怎么回事!我......为什么都没干啊!” 她一把抓住了陆云笙的手臂,不停地晃动:“怎么办,这怎么回事......云笙你说句话啊,云笙!” “别晃了,他死不了。”陆云笙撇开她的手。 “这不关我的事,妹妹你是不是针下错地方了!” 陆清欢赶紧将责任给推出去。 “你不动银针什么事都没有。”陆云笙白了她一眼。 随后,她蹲下身来,将银针重新布下。 傅南霄满口的血腥味,怨气滔天地看着陆云笙。 她是故意看他吐血的吧! “你明知道动银针王爷会不适,妹妹刚刚为何不提醒我?” 陆清欢轻声埋怨道:“妹妹若是不想让我帮忙,我可以出去,你没必要如此逼着我去做,好让王爷误会了我。” 她红着一双杏眸,好不可怜。 “昨夜到底是谁救了王爷,王爷心里清楚,我不需要过多证明,但妹妹不能因此害我吧!” 陆清欢在喋喋不休地辩解。 “你若是没事干,就去熬药。”陆云笙听的烦了。 “王爷,臣女当真没有别的心思,昨夜......”陆清欢哭哭啼啼地看着傅南霄:“就算王爷不肯信臣女,臣女也毫无怨言,只要王爷能够好起来,臣女做什么都愿意。” 陆云笙:...... 果然是舔狗! “发生何事了?清欢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傅培枫进来,便看到陆清欢正哭的厉害。 “没什么,殿下别多想,妹妹什么都没做。” “你若是觉得委屈就说出来,皇叔在这,肯定会替你讨个公道。” “没事的,这点小委屈,我能受得住。” 陆云笙:......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我高低给你们两个颁发一个奥斯卡小金人。 “苦了你了。”傅培枫安抚了一句,扭头便对陆云笙道:“云笙,其他学生本王已经让人去通知了,待会儿,你就负责安置他们,皇叔这边就交给清欢吧!” 不等陆云笙说话,傅南霄眼眸微冷,倏然抬起那双布满戾气的眸子:“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太子来安排了?本王不许陆云笙离开这里半步!至于你们,随意!” “皇叔...” “你还有何意见?” 阴鸷的目光让傅培枫心底忽然一颤:“没...没有。” “至于你,陆清欢!”傅南霄阴冷的眼风扫向一旁的陆清欢。 只一眼,陆清欢便浑身胆颤,打心底里发怵。 “昨晚,到底是谁救了本王,本王心中有数,你若是再喋喋不休,咬着不放,就别怪本王将你那张惹人厌的脸扔在地上踩!” 最初,他故意接近陆清欢,本来就是为了气陆云笙的。 可现在看来,这些小计俩根本撼动不了陆云笙半分。 她该做什么,还是会做。 回想起来,傅南霄竟然觉得自己有几分幼稚。 呵,肯定是受了那个女人影响。 冷冷的话,像是冰锥扎进心里,陆清欢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垂眸委屈道:“臣女知道了。” 然后转身出去,将那些学生接进来。 见傅南霄发怒,傅培枫也不好说什么了,阴着脸,扭头走了出去。 陆云笙感叹傅南霄终于做了一回好事,靠着墙壁,准备弄些吃的。 “谢本王!” “哈?” “本王帮你解决了麻烦,你不谢谢本王?”傅南霄斜眼睨着她。 “王爷你是馋了吧?” 陆云笙准确无误地戳中了他的心思。 傅南霄低着头,轻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若是想给,本王也不会拒绝。” 陆云笙:......做人能不能真诚一点! 她翻了个白眼,架起火堆,准备烤东西吃。 昨天晚上遇到棕熊之前,她抓到了不少好东西,还有一只野狐狸。 傅南霄偷瞄几眼,发出了疑问:“狐狸肉能吃?” “不能吃,有毒。” 傅南霄:...... 第六十七章 是陆云笙引来了野狼! “你都能吃,那本王也能吃。” 傅南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手里的烤肉。 陆云笙嬉笑一声:“看我心情,若是王爷不乖乖听话,我就撒上辣椒粉。” “你敢!” 话音刚落,陆云笙便用手指捻着一小撮辣椒粉悬在烤肉的上方。 傅南霄狠狠地蹙眉。 “本王自己出去找吃的。” 他正要起身,被陆云笙给抓了回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被狼吃掉?王爷伤的这么重,我估计不出百步,就会被野狼生吞活剥。” “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能做吃的。” 傅南霄甩开她的手。 想要他妥协?做梦! 不知好歹的女人! “行。” 陆云笙耸耸肩,不再管他。 她一个人还嫌不够呢! 这时,陆清欢已经和傅培枫领着其他无处可归的学生进了山洞。 这些学生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苦,不仅衣服脏了,还十分狼狈。 许多人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尤其是李燕燕那一组,三个人拉了一天,又被野狼追,疲惫不堪,进了山洞便找了个角落待着。 李燕燕更是头都不敢抬。 昨日,她算是丢脸丢大了。 陆清欢不仅将他们安置妥当,甚至还亲自采药,给他们疗伤。 学生们对她恭敬无比,再看向悠闲自在的陆云笙,心生怒火。 “同样都是国公府的嫡女,怎么二小姐蕙质兰心,心地善良,有些人心思歹毒,冷硬心肠。” “人家是出身乡野,行事粗鄙,怎么能和真正的大家闺秀相比。” “她不是让太子殿下给我们发猎物吗?该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吧!” ……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陆云笙听了个清楚,但不为所动。 一群蝼蚁罢了。 陆清欢眼珠子转了转,心生主意。 “你们别这么说,妹妹只是年纪小,少不更事罢了。她让殿下帮大家,也是善举。” 说完,她又佯装叹了口气道:“只是不知道那些野狼为何会出现。诶,妹妹你不是从那边回来吗?你有没有看到野狼是从哪里过来的?” 她扭头看向陆云笙,将话题直接引到了陆云笙的身上。 陆云笙不动声色地烤肉:“从哪里来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这话反问过来,吓得陆清欢差点站不稳。 陆云笙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不可能! 她做这件事的时候,根本没有人看到。 “妹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琢磨。” “算了,你不知道我便不问了,这里,也只有你和王爷,哥哥在那里遇到过大型野兽,你没受伤,我还以为你看到了呢!” 陆清欢说完,便勾唇一笑,去忙着熬药了。 可其他人根据她的话琢磨出一些味道来。 三个人遇到了野兽,只有陆云笙没受伤,说明什么? “该不会是陆云笙将野兽引过来的吧?” “她会医术,若是制作一些吸引野兽的药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就说,她怎么可能那么好心,还让殿下帮我们狩猎,原来是有猫腻。” …… 众人像是抓到了陆云笙的把柄,纷纷站起来上前去,将她围堵了个水泄不通。 “陆云笙,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发问。 “我有必要告诉你们吗?”陆云笙懒懒地抬眼,神色不耐。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没理由瞒着我们大家,我们这么多人,都遇到了野狼,很多人因你受伤,你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就是!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众人逼问陆云笙,个个脸色都带着怒火。 见陆云笙无动于衷,他们更认定是她所为。 好心帮他们不过是因为心虚。 坐在一侧的傅南霄并无反应,这群学生的胆子大了起来。 有人上前,直接踹翻了陆云笙面前的火堆,火星子溅到了陆云笙白皙的胳膊上,顿时烧红了一大片。 她手里的烤肉也被他们一脚踢了出去。 见状,傅南霄的眉眼狠狠地沉了下去。 他正要发怒,又顿住。 陆云笙这只小野猫,得有人教训一下。 除非她亲口求他帮忙。 他扭头看向陆云笙,她的秀眉狠狠地皱了起来,拳头已经攥紧。 傅南霄腹诽:都这样了,还不求他帮忙?他只说一句话,这群学生都得闭嘴! 可陆云笙看都没看他一眼,傅南霄漆黑的眸子敛了几分。 暗骂她自讨苦吃。 “你还有脸吃烤肉!你把我们害惨了!” “今天的事,你必须有个交代!” 几个学生还在叫嚣着。 陆清欢见状,连忙上前去:“你们别这样,妹妹……妹妹不是那样的人。” “二小姐让开一些,小心误伤!” “妹妹,你说句话啊,你跟他们解释一下,道个歉,他们会原谅你的。”陆清欢咬着唇瓣:“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陆云笙!有人证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有人将陆清欢给拉到了后面,不让她掺和。 她便站在后面静观其变。 陆云笙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缓缓站起身来,神色幽冷。 “刚刚是你踢飞了我的烤肉!”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个学生。 那学生梗着脖子道:“是我如何?” 她嘴角泛着冷笑,突然出手,将他整个人给拉了过来,手里的银针顷刻间抵在了他脖子上。 然后,陆云笙手臂一用力,掐着那人的脖子,将他往地上剩余还未燃尽的火堆上面压。 “踢飞了我的烤肉,那就用你的脸来赔。” 那人吓坏了,疯狂挣扎,陆云笙却用银针直接封了他的脉搏,让他动弹不得。 其他人也吓坏了。 “陆云笙,你要干什么!” “快放开他!你这是谋杀!” “果然是你,野狼肯定是你引来的!” …… 陆云笙冷笑道:“你们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他毁容,他的脸能不能完好无损,全看你们的嘴留不留口德了。” 众人闻言,顿时吓得噤声。 那人眼眸诚惶诚恐,只剩嘴巴还能说话。 “陆云笙你放了我吧,求求你,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赔你一只行不行,求你放了我吧。” 第六十八章 千夫所指! “放了你?刚才踢飞我的烤狐狸,你怎么没想过放过我?”陆云笙语气狠厉。 周围的学生见了都觉得有几分恐怖。 陆云笙她怎么敢! “妹妹,你快放开他!”陆清欢慌张地上前想阻拦,结果被陆云笙一个凶恶的眼神给吓退了。 所有人都被吓住了,愣愣地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陆云笙直接掐着那学生的脖子,到了被踢飞的烤肉面前,将他的头压到地上:“我的烤肉脏了,你说这么扔了是不是怪可惜的?不如你把他吃了吧!” 她阴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明明外面是艳阳高照,可他却觉得耳边有阵阵阴风拂面。 “陆云笙,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啊...对了,说你的不止我一个!还有他们!” 他抬手指着其他目瞪口呆的学生,试图转移陆云笙的注意力。 陆云笙勾唇冷笑一声,抬手收了他身上的银针。 感觉手脚能动了,他慌忙地从地上爬起来,离陆云笙老远,后背的冷汗已经完全将衣服给浸湿了。 “我的烤肉脏了,你们说怎么办?” 陆云笙阴冷的眸光仿佛利刃,扫过眼前的每个人。 他们齐齐后退了一步,面面相觑,都不敢言语。 空气静默了片刻,陆清欢壮着胆子开口:“妹妹,你别这样,他们也没有恶意,只是大家看到了野狼,被吓到了而已,你要体谅他们的心情。” 陆清欢的话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许,他们更是对陆清欢倾慕有加。 “那谁赔我的烤狐狸,你们谁能去抓一只回来,我就考虑原谅你们。”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低下了头。 见状,陆清欢暗暗咬了咬唇瓣。 不能被陆云笙牵着鼻子走啊。 “妹妹,先不说烤肉,我们先把野狼的事情说清楚,我这个当姐姐的,不想看到你被千夫所指,你给大家道个歉,大家肯定会不计前嫌。” 她好言相劝,听的陆云笙冷笑连连。 用最温柔的话,给她定最狠的罪名。 好人都让她当了! 就算陆云笙道歉了,他们也会觉得这是陆清欢的功劳。 “你们是我引来的那就是我了?有证据吗?” “你嫌疑最大!” 有人站出来道,但依旧站在陆清欢的身后。 “那你说说看,我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那自然是想害人!你想让我们都失去行动力,好让你做好事,殿下分给我们的猎物,都是你授意,我们才不信你平白无故有这么好心!” 陆云笙摆弄着自己的发丝,挑眉道:“可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呢!是太子殿下非要这么做!你们眼里,不起眼的我,又怎么能说服太子殿下给你们打猎!你们不动动脑子吗?” 众人闻言,仔细琢磨。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属实蹊跷。 陆清欢见他们动摇了,暗骂他们都是废物一群。 “那可能是妹妹身手矫捷,能躲过野狼的攻击也说不定,你们就别猜疑了。” 她柔柔地说。 一直没出声的李燕燕此时终于按耐不住了。 都是陆云笙害的她如此狼狈不堪,在摄政王面前抬不起头来。 “我亲眼看到了。” 突如其来的指认,让所有人都是一怔。 陆清欢嘴角缓缓浮起一抹笑容。 李燕燕这颗棋子,终于有用了。 她缓缓站起来:“我亲眼所见,陆云笙用药将野狼引了过来。” “真的是她!” “看她现在还有什么说的!” “刚刚狡辩那么半天,我还真以为不是她呢!” “果然是乡下人,狡猾得很。” “她都能喜欢吃狐狸,怎么能不狡猾!” ...... “妹妹,我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陆清欢叹了口气,一脸的失望。 “然后呢?说下去!”陆云笙眉目淡淡。 李燕燕接着道:“我只看到你用药引来野狼,我害怕便赶紧跑了!其他的,我没看到。” “那棕熊呢?禁卫军呢?守卫呢?我怎么那么轻易就让野狼进了这包围森严的圈子里!” 陆云笙身上依旧淡定,像是看戏的大爷,靠着墙壁,翘着二郎腿,手里揉捏着自己的一撮头发。 “当然是你用药先引来野狼,用野狼引开了禁卫军,然后又引来了棕熊,棕熊才是你的真实目的!” 李燕燕满眼得意,说的头头是道。 “哦?”陆云笙那双好看的凤眸缓缓勾起,眼尾挑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难不成,我做这件事之前,还会提前告诉你所有的计划?” 李燕燕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干巴巴地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我当时...也...也看到了。” 她结结巴巴地继续说着。 陆云笙轻笑:“你自己刚刚说后面根本没看到!” “我......” 李燕燕脸颊赤红,哆哆嗦嗦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齐齐看了过来,都等着她继续指认陆云笙,等着有力的证据,可她没有。 “我...可能是眼花了...”李燕燕的大脑飞速旋转,想着法子圆自己的谎话:“再......再说了,这个计划...想想就知道。” “连你这种蠢货都能想到的事,我是断然不会做的。” 陆云笙冷笑。 一石二鸟。 不仅是李燕燕,陆清欢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 这些计划其实是她分析给李燕燕听的,就是为了指认陆云笙。 可她终究还是低估了李燕燕的愚蠢程度。 她听陆云笙骂她蠢货,当时就不乐意了。 “你说什么呢!这个过程,都是清欢分析给我听的!她那么聪明,才会看穿你的把戏!” 李燕燕掐着腰,趾高气昂,仿佛找到了靠山。 陆清欢:......还真是个蠢货! “哟,姐姐这么清楚这个过程啊!”陆云笙淡笑的眸子看向她。 陆清欢浑身一颤,一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她无助地看向坐在地上,一直没说话的傅南霄,眼中泪光闪闪。 “王爷,臣女当时救了您的,您应该知道...知道实情。” 傅南霄这么久都没帮陆云笙说话,陆清欢便觉得他心里肯定是厌恶陆云笙的! 第六十九章 捡到了证据!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说一句陆清欢的不是,明明是李燕燕自己无法自圆其说,推给了我姐姐,你们倒是指责起我来了,真是好笑!” 陆云笙无语地嗤笑。 李燕燕嘴唇一抖:“我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算了,你们也别纠结这件事了,就当是我做的吧!”陆清欢抹了抹眼睛,娇柔如水的声音,更是让在场的学生心疼她,对陆云笙的怨气更深了。 看她惺惺作态的模样,陆云笙眸光暗了暗。 把戏做完了,她该让他们清醒一点了。 “昨夜,就在发现棕熊的附近,我捡到了一件东西,是女子的物件。”陆云笙悠悠地开口:“你们没证据,我可有证据!” 陆清欢的眼泪戛然而止。 她赫然扭过头看着陆云笙。 不等她说话,陆云笙又道:“我会把这样东西交给夫子,夫子自会定夺。再有几个时辰,我们便要回去了,各位好自为之。” 陆云笙竟然捡到了证据? 这...怎么可能! 陆清欢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全身。 顿时,她眸光一颤。 她的荷包不见了! 那个荷包之前有人见过,而且上面还绣着一个欢字,足以证明是她的东西。 糟了!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掉了! 心里一紧张,陆清欢后背的冷汗直流。 她必须要想办法把东西拿回来,若真是给了夫子,她肯定要挨罚,甚至还有可能连累国公府。 这么多年,她在父亲面前的形象可不能毁了。 “云笙,你这么说出来,那人肯定会盯上你,会对你不利,不如你把那东西交给我,我替你保管。”陆清欢凑上去,嘴角挂着笑。 “姐姐羸弱不堪,还是算了吧!” 陆云笙站起身,径直走向之前那个踢飞她狐狸肉的学生跟前:“喂,刚刚的事还不算完呢!赔钱还是赔肉?” 那学生现在一看到陆云笙就害怕,嘴巴抖个不停:“我...我把我的给你!” 他将两只兔子双手奉上。 “洗干净送给我!” 陆云笙瞥了他一眼,转身回去靠着墙壁假寐。 那人只好拎着兔子,走出了山洞。 陆清欢握紧了拳头,盯着陆云笙。 得想个法子! 傅培枫此时正在外面安置其他学生,陆清欢思索再三,打算去找他。 傅南霄凝着陆云笙那张精致美艳的小脸,竟没想到,她能吓住那么多人。 “陆云笙!本王伤口疼!咳咳!” 陆云笙睁开眼,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摄政王看戏看了这么久,伤口不疼就怪了,多疼疼,疼一疼有利于恢复。” 见死不救的家伙! “你知道是谁干的?” “怎么,王爷怜香惜玉,想替她瞒着?” 陆云笙冷笑一声。 她不过是随手从陆清欢身上顺来了荷包,陆清欢便慌了神。 看傅南霄这样子,似乎也想替她求情。 “至少她比你会示弱!”傅南霄赌气道。 陆云笙若是会陆清欢一半的示弱,他早就站出来帮她了。 但不知为何,他并不喜欢看别的女子如此,只会觉得恶心。 陆云笙不一样,这只小野猫若是示弱,他便觉得心中十分欢喜。 “若是陆清欢能解决王爷的难题,不如王爷娶她好了。” 陆云笙说完,便转过身去,背对着傅南霄。 她心口像是堵着一团火气,闷得她十分难受。 洞外 傅培枫作为太子,帮助这些学生是理所当然。 毕竟他以后要继位的,虽然他心里并不愿意。 这些身份低微的学生,怎么也配他亲自来救。 “殿下!” 柔和的声线在身后响起。 傅培枫转过身来,见陆清欢哭哭啼啼地朝他扑过来。 他顺手将她抱在怀里。 陆云笙回来之前,他们一直是这样的。 “殿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清欢,你怎么了?” 傅培枫抚摸着她的后背,极尽呵护。 “自从妹妹回来之后,殿下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殿下是不是......” 她抬起一双泪眼,楚楚地望着他。 傅培枫心里了然。 她分明是有求于他。 她这几日分明一直往傅南霄身边凑,什么心思,当真觉得他看不出来? 傅培枫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你受委屈了?” 他直接扯开了话题。 “妹妹怀疑我故意用药引来了野狼和棕熊,害的大家受伤,她捡到了我的荷包,便说是证据。可我真的没有啊,殿下!” “那就想办法将荷包拿回来不就好了!”傅培枫微微一笑:“你不是会制药吗?做个迷魂药,把他们全都迷晕,趁机拿回荷包。” “可是...” 她有些犹豫。 傅培枫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清欢,你该不会是想让本王去做这个出头鸟吧?” 陆清欢心底一悸。 “臣女没有。” “别人不知,本王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本王就是最近没空,不然的话,非要将她按在床榻上......” 他贴近她的耳畔,打出温热的呼吸,说了几句让陆清欢浑身发麻的话。 一想到曾经的傅培枫总是在榻上折磨她,她便浑身发抖。 这也是她迫切想要脱离傅培枫嫁给傅南霄的一大缘由。 不仅仅是因为傅南霄的权势。 就算他长得丑也无所谓了。 “殿下说的是,臣女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颤颤巍巍地俯了俯身子。 “清欢,你若是迷晕了陆云笙,记得把她带给本王。” 傅培枫勾唇笑着,眼底的欲望明显。 “是,臣女知道了。” 陆清欢应下了。 正好,让陆云笙身败名裂! 以后,被傅培枫折磨的就只能是她了,而她陆清欢便会嫁给傅南霄,从此陆云笙便和她彻底拉开了距离。 想想,她都觉得兴奋。 思及此,陆清欢便赶忙去采药了。 做迷魂药的药材很好找,遍地都是。 趁着山洞里的大家都在休息,陆清欢在外头支起了火堆,烧了一锅的汤。 别的不会做,热汤总归是简单的。 “大家这几日累坏了吧,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陆清欢端着汤进了洞。 众人本就饥肠辘辘,闻着这个味道便觉得饿了。 第七十章 他竟然道德绑架! “二小姐果然是人美心善。” “我们正愁没东西吃呢!” 众人夸赞起来。 他们手里的猎物都等着交差,都想挨饿到傍晚,然后回去大吃一顿。 对他们来说,陆清欢这是雪中送炭。 所有人排着队等着领汤。 唯独陆云笙和傅南霄不为所动。 先前那学生赔她的兔子已经处理好,她要吃烤肉,喝什么汤! 正巧,陆云笙的烤肉滋滋冒油,声音飘向了其他学生的耳朵里。 再看看手里的一碗清汤寡水,连一点肉沫子都没有。 顿时觉得不香了。 “陆云笙,你是不是故意的!”李燕燕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叫嚣道:“大家都在喝汤,就你在烤肉,你分明是馋我们!” “你有本事自己去打猎,就有肉吃了。” “那你也不能在我们面前吃,大家都在喝汤,你好意思吗?” 李燕燕捏紧了手指,目光紧紧地盯着陆云笙手上的烤肉。 她不知放了什么东西,香的很! 是她从未闻到过的味道! “好意思啊!”陆云笙嬉笑一声:“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 李燕燕被气的胸口一滞。 陆云笙真是讨厌。 烤肉的香气一散开,不仅是李燕燕,其他的学生看向陆云笙的神色也满是怨念。 “陆云笙,你别太自私了!”有人指责道:“就你一个人吃肉,一点也不懂得分享!” “馋了就是馋了,说那么多没用的做什么!” 陆云笙可一点面子没给那几个人留,直接掀了他们的遮羞布。 众人闻言,顿时感觉脸庞刺热。 “大家还是快喝汤吧!”陆清欢出声,缓解了众人的尴尬。 所有人抱着汤回了角落里坐好,算是顺着台阶下了。 陆清欢逐一安抚众人,又得了一大波好感度。 陆云笙继续往兔子肉上撒着孜然,孜然的香味好几倍地散开来。 浓郁的香味不停地刺激着众人的味蕾,他们看着手里的汤,顿时有些下不去口。 陆清欢见他们不喝,有些心急了。 她走到陆云笙跟前,劝说道:“妹妹,你要么出去吃吧,不然的话,大家都休息不好,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你带着他们出去不就好了!”陆云笙耸耸肩,抬眼看着陆清欢,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意:“你这么紧张他们不喝汤,是这个汤有什么猫腻吗?” 这热汤,隔了很远她就闻到了里面的味道。 陆清欢加了迷魂药了。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陆清欢的神色顿时一怔,她赶紧扭头去看那些学生。 好在,并没有人在意。 她松了口气,压着眉心道:“妹妹,你胡说什么呢!” “有没有猫腻你自己心里清楚,没有必要跟我讲,但请你也别来烦我!” 陆清欢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她握了握拳,只能转身先去安抚众人,然后想办法给陆云笙喂药。 待所有人都喝了汤之后,陆清欢端着碗走到傅南霄身前。 “王爷,您也喝一点吧!” 傅南霄扭头看着陆云笙,盯着她手里的烤肉:“陆云笙,本王要饿死了!” 陆云笙:...... “那不是有汤吗?” “吃肉有利于伤口的恢复,毕竟这伤口是因为某人而受伤的!况且,前日的烤肉,你还想蓄意谋害,这就算是赔偿!” 陆云笙:......道德绑架是吧! “我说过了,辣椒粉不是我放的!” 傅南霄皱眉捂着胸口,猛烈咳嗽了几声:“咳咳......” “给你给你!” 陆云笙没了耐心,直接分给他一只兔腿,可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陆清欢趁着陆云笙被分散了注意力,将手里的汤直接泼到了她的脸上。 “啊!对不起妹妹,我不是故意的!” “我给你擦擦!” 陆清欢拿出帕子,给她擦着衣服,故意拖延时间。 “不用你!” 陆云笙想推开她,却被陆清欢死死地拉住了手腕:“对不起妹妹,你别怪我,都是我不好,我给你擦擦你。” 陆清欢故意将汤泼过来,就是为了让她的嘴碰到,哪怕是一点,也会起作用。 陆云笙此刻已经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了。 “陆清欢!你!” 趁着她的注意力在傅南霄身上,陆清欢竟然用这么激进的法子。 “妹妹,你不舒服是吗?我带你换个地方休息如何!” 陆清欢扶着她站起来,陆云笙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 正要往外走,傅南霄倏然站起身揽住了她。 犀利的眸子扫过来:“你想带她去哪儿?” “王爷,我带妹妹换个地方,看她是否能好一些。” “放手!” “啊?” “本王说的话,你听不明白吗?”傅南霄扯着陆云笙的手臂,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 “王爷,您和妹妹毕竟没有成亲,这样不好吧!” 陆清欢攥紧了手指,满眼不甘。 “和你有关系吗?” 傅南霄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陡然迸发出一抹杀意来。 陆清欢顿时心惊胆战。 “既然如此,那...臣女便不多管了。” 傅南霄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抱着陆云笙转身出了山洞。 陆清欢一咬牙,一跺脚,出去找到了傅培枫。 “殿下,这下可怎么办!” 傅培枫靠着树干,半眯着眸子看她:“怎么办?你事情没办好,你问本王怎么办?” 陆清欢内心忐忑了几分。 “我...我真的尽力了,我没想到,摄政王竟然护着陆云笙护的那么紧!” “既然如此!”傅培枫上前,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清欢,你是不是得替你妹妹还债,来满足本王?” “殿下...臣女...” “你想嫁给皇叔是吗?” 陆清欢抓着他的手,眼中流露出几分恐惧。 “不是...臣女没有。” “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这几日你的行径,本王都看在眼里。陆清欢,本王只是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罢了,现在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满足,是想让本王将你的心思告知皇叔?” 他嘴角勾起邪肆的笑容。 看的陆清欢心口惊慌地跳动起来。 “好,臣女依了殿下。”她缓缓闭上眼,留下了一滴眼泪。 陆云笙,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如果没有你,我就不会这么惨! 第七十一章 你才是罪魁祸首吧! 晚霞从天边缓缓消散,阳光逐渐没入地平线。 光线昏暗了下来。 陆云笙猛然睁开眼,先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 完好无损。 又抬起头环顾四周。 这附近是一片荒郊野岭,是狩猎场的边缘。 旁边的火堆照亮了周围的景色。 她扭过头,看到傅南霄正往火堆里添柴。 “傅南霄?你怎么在这?” “你难道不该先问问你怎么在这吗?” 陆云笙:...... 她记得她被陆清欢偷袭,迷晕了。 “你带我走的?” “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吗?”傅南霄冷笑一声:“本王以德报怨,虽然你撒了辣椒粉想害本王,但本王大发慈悲,还是救了你!说吧,该如何报答?” “你后背的伤是谁治的?” “那是因为救你!” “你的经脉...” “也是因为救你!” 陆云笙:...... “行,算我欠你的,但我最后说一次,辣椒粉不是我放的!”陆云笙拍拍屁股站起来,怒道。 “那难不成还是陆清欢放的!” 傅南霄随口一说。 话音刚落,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什么。 傅南霄的眸光沉了下来:“她是如何知道的?” 生怕他再怀疑,陆云笙双手环胸:“不是我说的。” 细细想来,那日在摄政王府,陆清欢也去了,说不定是在下人那里打听到的。 “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傅南霄起身,拍了拍衣摆上沾染的尘土。 “你冤枉我不道歉?”陆云笙追上去。 “你不也冤枉本王将衣服给了陆清欢?” “不是这么算的!” 陆云笙叫嚣着追上去。 —— 林子的出口处,已经有许多人在等着了。 三天的考核已经结束,木云子早早地等在出口。 陆清欢出来时,并未见到陆云笙和傅南霄,为了不让陆云笙拿出证据指认自己,她决定主动出击。 “夫子!” 她上前:“学生在林子里掉了荷包,不知能否让禁卫军去找找,那个荷包对我很重要。” “待会儿让他们进去看看,找不找得到另说。” “谢夫子。” 陆清欢俯了俯身子,暗暗松了口气。 就算陆云笙用荷包来作证据,也不能够了。 况且,现在,还有傅培枫帮着她证明。 陆云笙和傅南霄齐齐出现在出口时,木云子难得露出了笑容。 见陆云笙出来,陆秉上前:“王爷,臣子有事要和妹妹单独说。” 傅南霄瞥了一眼陆云笙,大步离开。 “你想说什么?” 陆云笙还以为他又是来告诫她的,却不想陆秉压低了嗓音道:“我们出门那日,母亲将阿巧带去了她的院子,现在还不知什么情况,但肯定不会好受。” 闻言,陆云笙的眸光陡然一睁:“什么?” “我与你说了,你就当自己发现的。” 言罢,陆秉便转身离开了。 不远处,陆泊和林氏正拉着陆清欢的手,心疼地安慰她。 陆云笙捏紧了手指。 好啊,林氏!敢对阿巧下手!也不看看她是不是好欺负的! 她径直走到木云子跟前,说:“夫子,这次考核出现了意外情况,我找到了证据,证明这是人为!” “人为?”木云子的脸色顿时变了几分:“禁卫军正在查这件事,你若是有线索,我这就找他们来。” “好。” 考核出现意外,这是木云子始料未及的。 那么多官宦子弟,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趁着木云子去找禁卫军的空档,陆云笙眸色清冷地扫向那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陆清欢的目光投过来,和她对视,但眼底却是得意和自信。 陆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一见到陆云笙,那脸色就沉了下来。 “陆云笙,这几日,你没少欺负清欢吧,今日你自己回吧。” 说着,他便转身准备扶着陆清欢上马车。 简直对她呵护备至。 “父亲,别急着走啊!待会儿还有好戏看呢!” 陆清欢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父亲,我们还是等妹妹一起吧!” 她倒是要看看陆云笙待会儿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行吧!” 陆泊不情不愿地回答。 不多时,木云子带着一大队禁卫军回来了,浩浩荡荡的军队足足有三十人。 众人见到这阵仗,不免吓了一跳。 为首的是禁卫军统领,钟衡。 他身穿银白色的盔甲,手持一柄锋利的长枪,犀利的眼眸扫了过来。 “是谁说有证据!” 陆云笙上前:“是我。”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此次事件是人为?”钟衡一脸冷漠。 作为禁卫军统领,一向大公无私。 陆云笙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来,递上去:“这是我在现场捡到的荷包。” 钟衡将荷包接过来,仔细观察。 他刚发现荷包上面绣着的字,陆清欢便走过来诧异道:“这不是我丢了的荷包吗?居然在妹妹这里!” “你的荷包?”钟衡蹙眉。 “是的,大人。”陆清欢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我出来的时候还与夫子说过这件事,我丢了荷包,还想让大人们帮我找找呢,没想到在妹妹手里。” “可这荷包在棕熊的附近捡到的。” “什么棕熊啊,我根本没看到。”陆清欢辩解道:“哦,对了,我当时遇到了太子殿下,殿下可以帮我作证。” 傅培枫走过来,钟衡颔首行了礼。 “本王可以作证,当时二小姐与本王在一起。有消息称棕熊出现的时候,她的荷包还在。” 他面不改色地说道。 钟衡扫了眼二人,将荷包还回去:“即是如此,那便还给二小姐。” “陆三小姐,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他扭头看向陆云笙,眉宇间还带有几分不悦。 一场乌龙,害得他白跑一趟。 对陆云笙,当然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妹妹不会是要指认我吧?”陆清欢惶恐地指着自己。 她拿回了荷包,还安然无恙! 陆云笙她能还有什么能耐。 这时候一定要踩她一脚。 周围的学生不断地发出嗤笑声,嘲讽陆云笙想邀功想疯了!竟然还想诬陷自己的姐姐! “我看,罪魁祸首就是你自己吧!” 李燕燕又跳了出来。 第七十二章 搜出了证据! 李彦章真是被李燕燕给蠢怕了,拦都拦不住。 “李燕燕,你给我闭嘴!和你没关系!” 他强行将李燕燕给拉了回来。 枪打出头鸟,万一陆云笙没罪,倒霉的就是她! “父亲,陆云笙把我害得可惨了。” “事关考核大事,这个时候别公报私仇!” 李彦章将她拉到身后,用眼神威胁她闭嘴。 李燕燕很不服气,但也只能作罢。 钟衡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三小姐若是没有别的证据,我便走了,以后这种事休要轻易下定论。” 他正准备走,陆云笙开了口:“我当然有别的证据。” 钟衡停住脚步,扭头看着她。 “那荷包上面有药粉!” 此话一出,陆清欢嘴角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荷包上有药粉? 怎么会沾染上药粉! 倏地,她想起什么,抬眼看向陆云笙。 是她做了手脚! “药粉?什么药粉?”钟衡问。 “自然是用来吸引野兽的药粉!”陆云笙双手环胸道。 “吸引野兽?还有这种药粉?” 陆云笙点头:“我看,你们带了不少御医,在给其他学生治伤,不如让御医来检查一下,一目了然。” 陆清欢脸色惨白一片,不等她开口辩解,钟衡直接喊来了太医院最厉害的御医。 然后便走到陆清欢面前伸出手:“麻烦二小姐将荷包拿来,检查一下。” 陆清欢嘴唇微微颤抖,手指捏着荷包,颤颤巍巍地递上去。 “大人随便查。” 嘴上这么说,手心里全都是冷汗。 荷包交到了御医的手上,他捏着荷包闻了闻,又用银针从上面刮下来一些白色的粉末仔细检查。 片刻后,他抬起头,指着白色的粉末道:“这就是用来吸引野兽的药粉!野兽的嗅觉灵敏,这药粉的味道有点像血,这股子血腥气能很快吸引来野兽!” “二小姐,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刑部会调查出真相。”钟衡朝着手下人摆了摆手,几个禁卫军上前,正要带走她。 陆泊和林氏立刻上前,将她护在身后。 “钟衡,清欢不会做这种事!”陆泊义正言辞:“说不定,这里面有人搞鬼。” 说话间,他的目光似有似无地看向了陆云笙。 陆云笙勾着唇,冷笑一声:“父亲的意思是,是我动的手脚?” “这荷包在你身上也待了很久,没准就是你下的药,栽赃给清欢。清欢生性善良温柔,不可能做这种事!” 陆泊一口咬定是陆云笙栽赃陷害。 不仅是他,在场的其他学生也为陆清欢辩解。 陆清欢紧张的心顿时放下了些许。 这么多人帮她,陆云笙拿什么赢啊! “三小姐,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钟衡皱着眉,心里暗道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慢着,大人,我还没说完呢!” 陆云笙又道:“你们现在可以搜一搜,陆清欢身上肯定还有药,搜到了就是证据确凿!” 陆清欢揪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她早就将剩下的药粉全都扔了,怎么可能还有留。 装作无辜的模样,陆清欢的眼中含泪:“大人要搜就搜吧,我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省的让大家误会了我。” 钟衡找了个太医院的女大夫去搜身。 本来,陆清欢信心满满,可看到陆云笙那上扬的嘴角,莫名的就有些心慌。 她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果然有药粉!” 随着御医惊呼一声,在场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陆清欢更是惊愕不已。 怎么回事! 她身上怎么会有药粉呢!她明明都已经处理了啊! 这...... 不对,这不是她的! “证据确凿!二小姐,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钟衡语气沉冷。 “这一定是陷害!这不是我的!”陆清欢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钟衡,清欢没有理由做这件事!”陆泊忙护着陆清欢。 傅培枫也开了口:“此事着实蹊跷,再仔细查一查,牢房那种地方,二小姐肯定待不下去的。” 有他开口,钟衡便觉得有些为难。 太子殿下在这,他也不好强行带人走。 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冷笑:“证据都在她身上了,还辩解!父亲,您这是妨碍公务!” “陆云笙,是不是你偷偷放到清欢身上的!你到底是何居心!”陆泊直接将矛头对准了陆云笙。 陆清欢此刻恍然大悟。 是陆云笙!一定是她,除了她也没别人能做出这药了! “父亲说话要讲究证据!”陆云笙神色淡淡:“荷包是姐姐的,药也从她身上搜出来的,父亲说是我做的就是我了?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女儿?” 陆泊身上一滞。 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继续说下去。 扭头对钟衡道:“钟衡,这件事我敢保证,不是清欢做的。” 钟衡皱着眉心,正不知如何是好。 “不管真相如何,二位都跟我走一趟吧。” “要去让陆云笙去,清欢不会去的!”陆泊冷着脸。 陆云笙眸光泛冷,正欲开口。 “钟衡只是公事公办,国公爷难不成是枉顾律法?” 一道幽冷的声音传来。 众人一惊,抬眼看过去,傅南霄眸光漆黑如墨,大步走过来。 钟衡一见到傅南霄,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王......王爷!您您您...您怎么...怎么...怎么过来了!” 傅南霄瞥他一眼:“你这口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属...属下...尽量。” 陆云笙:......这货不会是暗恋傅南霄吧! “这...这点...点小事,不...不...不劳烦...烦...王爷费心!” “本王只是听说有人没有证据,随意污蔑本王未来的王妃,过来瞧瞧罢了!原来是云笙的亲生父亲啊!”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极其浓烈,听的陆泊十分不自在。 “王爷言重了。” “钟衡,带她去刑部!等待审查!” 傅南霄一点面子都没给傅培枫和陆泊,直接下令道。 钟衡松了口气:“是是...是!王爷!” “父亲,我不想去大牢。”陆清欢哭着拉紧了陆泊的袖子,眸光楚楚可怜:“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这药怎么会在我这里!” 第七十三章 我让你们变太监! 陆泊也很不舍,林氏更是拉着陆清欢的手臂,不肯撒手:“你们若是强行带清欢走,我就死在这里!” 那么多人看着,陆清欢觉得自己的脸面已经丢尽了。 绝对不能被送进大牢。 那种地方怎么是她能待的地方。 陆云笙才应该去那里! “陆夫人,别为难我们。”钟衡恢复了严肃的语气。 “要带走清欢,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林氏那神色大有鱼死网破的模样。 钟衡没了耐心,直接挥手,将陆清欢从林氏的手里给拽了过来:“快走,再不走,小心我们不客气!”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怎么能如此强横,我要去宫里向皇上禀明此事,看你们能不能承担这个责任!”林氏叫嚣道:“定国公府几代都是朝中重臣,就是皇上也得给我们几分薄面,岂是你一个小小的禁卫军统领能冒犯的!” “闭嘴!” 见她口无遮拦,越说越离谱,陆泊赶紧呵斥她闭嘴。 林氏被陆泊凶了一句,立刻委屈起来,眼泪在眼底打转。 “你想国公府被抄家吗?” 闻言,林氏的脸色总算是镇定了下来,咬着唇瓣不敢说话了。 现场的人太多,陆泊还是知道轻重。 “请好好照顾清欢,至少查清楚事情之前,别让她受苦!” 钟衡点头算是应了。 不仅是因为陆泊是定国公,更是因为傅培枫方才也为陆清欢说话。 兴许,她真是被冤枉的。 国公府嫡小姐,在大牢里肯定是不适应的。 他对她好点,也算是给太子和国公爷面子。 陆清欢被带走了。 走的时候,她低着头,甚至不敢去看周围人的目光,心里的怨念已经到达了顶峰。 而陆云笙大大方方地上了陆泊用来接陆清欢而准备的轿子。 这种场合,陆泊也不想多待。 回了国公府,林氏和陆秉站在国公府门口大声指责陆秉。 “你这个做哥哥的,为什么方才不帮着你妹妹说话?” “这三日,清欢肯定受了很多苦,你怎么能不管她的死活,只顾着自己?” “好歹你也是国公府的嫡子,到现在也没在朝堂上混出个官位,现在还保护不好你妹妹,我要你有什么用!” 说着,林氏抬手就甩了一巴掌过去。 陆秉只是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反驳。 因为没用。 林氏的心里只有陆清欢,从来不关心他这个儿子! 陆云笙皱了皱眉。 好歹,陆秉这次也算是帮了她。 她偷偷拿出银针划开了陆秉的衣袖,露出了他胳膊上大片大片的伤痕,那都是被野狼抓的。 几道醒目的印记让林氏一怔。 “你的胳膊怎么了?” “没什么。”陆秉用手捂着胳膊,扫了眼陆云笙,眸中似乎有不解。 “你怎么这么没用,不过是狩猎,竟然还受了伤,肯定是清欢帮你上药的吧,没想到,你竟然恩将仇报!回去跪祠堂,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林氏一甩衣袖,怒道。 陆秉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脚去了祠堂。 陆云笙蹙眉,心中有些疑惑。 陆秉到底是不是林氏的亲儿子!她怎么如此狠心! 来不及思考太多,陆云笙站在她跟前,挡住了林氏的去路。 “阿巧呢?” 林氏神色顿了顿:“阿巧?你的婢女你来问我?” “正常来说,我刚回来她肯定会出来迎接!” “我不知道。” 林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推开她,大步回了院子。 陆云笙捏紧了手指,丝毫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直接冲进了林氏的院子。 刚进院子,便听到旁边角落的柴房里传出阵阵求救声。 林氏见状,立刻骂道:“陆云笙,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闯进我的院子!以下犯上,要动家法的!” “闭上你的臭嘴!阿巧若是有什么事,我把你的牙一颗一颗拔下来喂猪!” 犀利的眼神让林氏倏然一愣。 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见陆云笙冲向柴房,她连忙让身边的几个婢女去拦着。 陆云笙转身直接撒了一包药,婢女们吸入了药粉,当即便晕倒在地。 “陆云笙,你赶紧去!我就让老爷给你动用家法!打得你皮开肉绽!” 陆云笙一心只想找到阿巧,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柴房里的呼救声越来越大。 “你们这群畜生,放开我!” “姑娘若是回来了,定不会饶了你们!” “放开我!” ...... 几近破嗓子的嘶吼声,让陆云笙心头猛然一紧。 她一脚踹开了柴房的大门。 入眼的一幕,让她捏紧了拳头,眼中杀意滋生。 阿巧被两个家奴按在稻草堆上,她身上趴着一个家奴,正撕扯着她的衣服。 浅色的衣衫此刻已经支离破碎,衣服碎片满地都是。 三个家奴的脸上挂满了淫秽的笑容,让人恶心。 阿巧衣不蔽体,可眼中也没有泪水,倔强地咬着牙,奋力挣扎。 “狗奴才!敢动阿巧,看我不废了你们!” 手里的银针朝着那家奴的身上扎了过去。 那家奴瞬间浑身无力,刚刚精神的兄弟顷刻间绵软了下来。 另外两个人也松了手,阿巧抱紧了身子。 就算差点被羞辱,她都没有哭,可看到陆云笙的那一瞬间,眼泪跟不要钱似的,疯狂往下掉。 她咬着唇瓣,泪光盈盈地看着陆云笙。 “姑娘......您终于回来了......” 陆云笙心口抽痛起来。 她脱了外衣,披在了阿巧的身上。 “等着!我这就卸了他们的子孙八代!” 言罢,陆云笙冷厉的眼风扫向了想要逃跑的两个家奴。 大步上前,她直接一脚踹在其中一人的裆下,然后用银针扎进了另一个人的脖子。 两个人痛苦万分。 躺在地上哀嚎着。 接着,她直接拿出一把匕首,对着两个人的某处,狠狠地扎了下去,手起刀落,动作利索。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喜欢欺负阿巧是吗?我让你们变太监!” 不仅如此,陆云笙直接抬手戳瞎了他们二人的眼睛。 “阿巧的身子岂是你们这种杂碎能看的!” 鲜红的血液溅了陆云笙一身。 在院中看到柴房中景象的林氏已经完全吓破了胆,颤抖着手指让其他人去找陆泊来。 第七十四章 我很不满意! 浑身是血的陆云笙缓缓转过身,眸光灌满了血腥之气,冰冷的眼风扫向剩下那一个家奴。 那家奴已经被吓得脸上血色尽失,裤子上有异味的液体流出来,双腿不停地颤抖。 嘴巴哆哆嗦嗦的看着陆云笙。 见她提着刀慢步走过来,他赶紧爬起来,跪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三小姐饶命!三小姐饶命!” “奴才一时糊涂,但是……但是奴才并未得逞,阿巧姑娘还是完璧之身,请三小姐饶命。” 胆怯的目光望向躺在地上那两个人时,他浑身哆嗦得更厉害了。 陆云笙弯下腰,用手抬起他的下巴,声音狠厉,犹如索命的恶鬼:“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那奴才惶恐地睁大了双眼,瞳孔紧缩,想到了什么。 “奴才……奴才都是受夫人指使!是夫人!” 陆云笙满意地勾了勾唇,收回了手,用帕子擦了擦然后丢到了地上。 “一会儿,你知道该怎么说!” “是是是,奴才知道!奴才明白!多谢三小姐不杀之恩!” 方才那几针已经是废了他的生育能力了,只是他还不知道而已。 陆云笙拉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目光幽冷地扫向站在几步远,吓得魂不守舍的林氏。 “母亲最好想好如何赔罪,否则的话,我誓不罢休!” 阿巧不仅差点受辱,身上还有多处伤痕,不是鞭子就是棍棒,青紫色的痕迹几乎遍布全身。 这些伤,她得从林氏身上讨回来。 阿巧受的罪,林氏必将百倍偿还。 一刻钟后,陆泊大步赶过来,从他出现的那一刻,林氏便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夫人!”婢女惊恐地扶着她。 陆泊冷着脸走过来。 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个昏迷不醒的婢女,空气中混合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浓重血腥味,让人作呕。 “怎么回事!” 陆泊面色不悦。 他正因为陆清欢愁眉不展,想办法花钱将她保出来,后院又出了问题。 扶着林氏的婢女也吓得不轻,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向柴房。 “老爷,是……三小姐,三小姐她杀人了……” 陆泊顺着她的手指看上去。 陆云笙靠着门扉,坐在椅子上,翘着腿,饶有兴致地看着陆泊。 那双美眸中赫然多了几分冷冽的寒气。 她的脚边躺着两个昏死过去的家奴,家奴身上都是血。 “陆云笙,你干什么!你竟然对家奴下这种死手!” “还有,这是你母亲的院子,你竟然在这里撒泼害人!看来,我今日非对你动用家法不可!” 陆云笙嗤笑一声:“母亲?我母亲早就死了,父亲可还记得她埋哪儿了?” 陆泊神色一滞。 她缓缓站起身,眸子仿佛淬了毒。 “父亲不问问我为何在这里?” “你一个小辈,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大不敬,还有什么可说!” “你出来。”陆云笙扭头朝着那幸存的家奴抬了抬下巴。 家奴爬着出来,跪在二人面前。 “回老爷,三小姐…奴才是受夫人之命,要我们夺了三小姐身边阿巧姑娘的身子……三小姐赶回来时,我们正欲行不轨之事。” 话音刚落,本来昏迷不醒的林氏,猛地吸了一大口气,苏醒了过来。 她哭哭啼啼地用帕子擦眼泪:“老爷,这……这完全是冤枉啊!我没让他们做这种事!” 阿巧裹着衣服走出来,神色愤恨。 “我在这里三日,每日都备受折磨,身上到处都是伤。” 陆泊看过去,阿巧脖子上的鞭痕清晰可见。 他皱了皱眉,扭头看着林氏:“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我只是请阿巧姑娘来院子里坐坐,没成想,她竟然想勾引我院里的家奴。” 陆云笙勾唇冷笑。 这倒打一耙的能力还真是让人望而却步。 “云笙刚回府不久,我这个做母亲的,觉得亏欠了她,便想着问问阿巧,云笙素日里喜欢吃些什么,穿的够不够……我实在是没想到……阿巧她竟然……” “你胡说!”阿巧揪紧了衣襟,又气又恼。 “夫人她不会做这种事,陆云笙,你不妨先查查你这个婢女!”陆泊显然更愿意相信林氏。 陆云笙早已料到。 “勾引你的家奴?”她嘴角噙着冷笑,蹲下身子,让那家奴抬起头来,指着他的脸问林氏:“母亲好歹找个长相说得过去的,这一脸麻子,牙齿泛黄,皮肤黝黑,浑身一股一个月没洗澡的味儿。勾引他?是阿巧眼瞎了还是母亲脑子不太好使?” 陆泊定睛一看。 此人确实其貌不扬。 林氏心里直打颤。 她只是想找几个丑的,羞辱阿巧。 这个死丫头,三天了,什么都不说。 连陆云笙一丁点事情都没打听到。 只逼着她签了卖身契。 她气不过,便出门前交代下人,将她给办了。 没想到,他们这么无能,拖了这么久还没办成。 陆云笙阴狠的眼眸再次扫向那家奴。 家奴立刻磕头认罪:“奴才有罪,奴才有罪!一切都是夫人指使,若奴才有半句假话,就叫天打雷劈!” 陆泊的怒火已经到达了顶峰。 他再想包庇林氏也不能够了。 都这样了,他若是还看不出来,那就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他们欺负阿巧是事实,我会将他们一一处置,但你这样的手段,极其残忍,也要受罚!”陆泊指着陆云笙,斥责道。 林氏的罪行闭口不谈,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家奴!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母亲教唆这些人欲行不轨,父亲打算如何?” 陆泊沉沉地叹了口气:“就罚林氏禁闭一个月。” “呵~”陆云笙冷笑出声。 “既然父亲执意如此,那也别怪我不讲父女情面。” 陆云笙拉紧了阿巧的手,道:“明日,我会直接去刑部报案!我倒是要看看,刑部会怎么判决这桩案子!” 她大步要迈出去。 陆泊双目陡然一冷:“陆云笙,你疯了不成?上报刑部,你想让国公府不得安宁?还是想让我这张老脸,被人踩在地上嘲笑?” “这是父亲自己的选择,我对你的选择不满意!” “你休想走出国公府的大门。” 陆泊捏拳威胁道。 她果然是国公府的煞星。 从她回来,国公府便一直不得安宁。 第七十五章 林氏受家法,打得她皮开肉绽! “我能不能走出国公府的大门不是父亲说了算的。”陆云笙回眸,勾唇一笑:“王爷若是见不到我,恐怕会降罪国公府哦!” “你!” 陆泊气血上涌,脚步踉跄。 他差点忘了,陆云笙要嫁给摄政王的! 这贱蹄子,仗着摄政王的势,在这要挟他! 好,很好。 “父亲好好想想吧!” 陆云笙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然后握着阿巧的手离开了院子。 走出门子时,院内传来陆泊的怒喝。 “来人,请家法!” “老爷,您想干什么?” “此事若是不重重罚你,国公府的颜面都会丢光,你忍一忍,很快就好。” 陆泊的手里握着一根粗如男人手臂的长棍,棍子上缠绕着带刺的藤蔓。 一棍子下去,就能让人皮开肉绽。 林氏脸都白了。 “老爷,我们夫妻多年,你不能这么对我。” 林氏用手抓着陆泊的衣摆,哭着求饶。 “来人,将她按住!” 几个家奴上前,死死地压着林氏的肩膀。 陆泊挥棍而下。 林氏的后背顷刻间便血肉模糊。 “啊——” “老爷......你我夫妻多年...啊...难道...难道比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婢女吗?” “老爷......你怎么如此...如此狠心...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院子。 陆泊眼眸发冷,唇角扯动,始终没说一句话。 直到,林氏渐渐没了声音,耸拉了脑袋,连反应都没有。 旁边的家奴道:“老爷,夫人...晕过去了。” 陆泊满头大汗,握着棍子的手越发收紧。 “继续!” 他仍旧没有停手的意思,眼中的怨恨逐渐盛起。 必须要将陆云笙和摄政王的婚约解除,否则,他会一直受她的胁迫。 院外,陆云笙听着那惨叫声,心中没有丝毫的波动。 陆泊足足打了二十下。 林氏这次不在床上躺个几个月,根本好不了。 陆泊这只是做给她看的。 不过,无所谓。 林氏的苦头还在后头呢。 不给她加点料怎么能行呢! 想当年,原主还在国公府的时候,那么小的孩子,也是受过家法的,陆泊被林氏蛊惑,对一个几岁的孩子动如此酷刑。 她甚至连眼泪都没留。 现在,她该还债了。 “姑娘,您为了我,得罪了夫人,她以后肯定更加针对您。” 阿巧担心的却是陆云笙的安危。 陆云笙心里有了波动,握紧了她的手:“就算没有这桩事,她照样看我不顺眼。” 只不过提前宣战而已。 “姑娘,你真的太好了。”阿巧抱紧她的胳膊,撒娇道:“阿巧成为姑娘的人,是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要不,今晚,您就宠幸了阿巧吧!” 陆云笙:??? 阿巧每次说话,她都觉得怪里怪气。 “说什么玩笑话!” “我说真的,阿巧这辈子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 “大可不必。”陆云笙撇嘴。 “我不管,我就要和姑娘挤在一起,姑娘好软,要抱抱。” 陆云笙嫌弃地用胳膊肘将她推开。 “嘶~” 阿巧吃痛地捂着腹部。 陆云笙一惊:“对不起,碰疼了吧!” “不疼。”阿巧眼睛都疼得红了,还在摇头:“姑娘的一切触碰都是爱抚,阿巧很喜欢。” 陆云笙:......这姑娘魔怔了吧! 这症状比之前还要过分和离谱! “赶紧回去了。” 回了院子,陆云笙将房门关紧,然后给阿巧上药。 衣服脱下来后,陆云笙忍不住皱紧了眉心。 阿巧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 所幸,她的那张脸没有什么伤。 见陆云笙露出心疼的表情,阿巧的脸上写满了兴奋,恨不得抱着陆云笙亲她一口。 “能让姑娘心疼,阿巧这三日受的苦,都值了。” 陆云笙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傻姑娘,说什么傻话。是我不好,我走的时候,就应该将你送去知心酒铺。” 阿巧摇摇头:“我若是三日消失不见,姑娘才会被那林氏怀疑,酒铺是姑娘最后的归处,不能暴露。” 听她这么说,陆云笙红了眼。 她在山谷里这十年,因为有着前世的记忆,将自己训练成冷血之人。 没有感情牵绊的人,才更容易做成大事。 可如今,阿巧却让她动容。 她伸手轻轻拥着阿巧:“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再出事,绝对不会。” “阿巧不给姑娘拖后腿就已经很开心了。” 陆云笙揉了揉她的脸,去拿了药箱过来,给她的伤口擦洗,上药。 阿巧全程忍着疼,愣是没发出一点声响,生怕陆云笙听了愧疚。 “你不用忍着,疼了就说出来。” 触目惊心的伤口,皮肉外翻,甚至还有几处已经发炎了。 陆云笙要将发炎的部位处理干净,脓液挤出来,再上药。 怎么能不疼。 “不疼。”阿巧浑身紧绷,咬着牙坚持,可唇色已经发白。 陆云笙只能加快速度,等处理完她的伤口后,天都快亮了,折腾了一夜。 阿巧早就睡过去了。 替她换了身衣服后,陆云笙走出屋子。 微风吹动树梢,她眸光一凛:“绫初,出来。” 一道玄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她的身后,单膝跪地。 “主上。” “我让你监视国公府一举一动,你为什么不出手帮阿巧!” “贸然出手,会暴露,属下必须优先考虑主上。” 陆云笙深吸了一口气:“让初一过来。” “主上,这里属下一个人就够了,人太多,难免打草惊蛇。” “让她专门保护阿巧,若是阿巧日后掉了一根头发丝,就让他承受百倍的惩罚!这是命令!听懂了吗?” 犀利的目光陡然落下来,绫初不敢抬头,只能应声:“是。” “天下阁最近有什么异动?” “天下阁最近很安生,似乎也没有在查主上了。” “不能放松警惕,找个身形和我差不多的人,偶尔出入一下酒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绝对不能让他们怀疑到我的头上。” “绫初明白。” 交代完,陆云笙抬了抬手:“下去吧。” “是。” 绫初刚退下,身后的房门开了。 阿巧裹着几层衣服走出来:“是绫初吗?” 第七十六章 我给母亲送点礼物! “外头风大,你别出门了。” 陆云笙让她进屋,随手将门关上。 “姑娘,我其实一直很好奇,绫初那样的人,身手不俗,肯定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怎么就被姑娘降服了?难不成,姑娘武功盖世,是那种隐世高手,抬手间,就能让人灰飞烟灭那种?” 陆云笙:...... “怎么会有那种人,你想太多了吧!” “我就是好奇嘛。” 陆云笙一笑:“我可没有武功盖世,我没那个天赋,只学了轻功。我认识绫初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无名小卒。几年前,我只身一人去闯荡江湖,就是为了找寻那些练武奇才。绫初他们一共十一人,都是被我救过的。” “救命之恩?” “没错,我救了他们之后,便让他们去学武功,三年给我看结果。” 阿巧听的睁大了眸子。 “所以,其实姑娘救了不少人。” “是啊,毕竟奇才很少,屈指可数,我救过的人不下几百,三年之内能练成高手的,只有区区十五人。为了方便行事和隐瞒身份,我给他们重新起了名字。” “十五人?剩下的人呢?” 陆云笙拿起茶壶倒了杯水,轻抿了一下,眸光晦暗。 “阿巧,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会感恩图报。有些人会被权势迷惑,有些人会被金钱牵着鼻子走。” “姑娘手段果决,果然是个做大事的人。” 这么一说,阿巧便全懂了。 “你啊,涉世未深,以后要学习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姑娘饿不饿,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你都伤成这样了,就老老实实地在床上待着。” 陆云笙将她推到床榻上,让她躺下。 “我去准备。” “好,姑娘真好。” 离开屋子后,陆云笙没有立刻去准备早膳,反而是采了一些金皮树的叶子,去了林氏的院子。 林氏从昨夜至今都昏迷不醒,大夫走后,婢女照顾了一夜。 陆云笙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婢女们看到她如临大敌,退的远远的。 “母亲可还好?” 婢女们低着头,哆哆嗦嗦,推推搡搡,没人敢说话。 “都哑巴了!” “说话!” 一声怒喝,吓得众人又是浑身战栗。 想到陆云笙的手段,终于有人上前回话:“夫......夫人还在昏迷,三小姐...三小姐可是有事?” “有事,当然有事,我来给母亲送礼物。” 她唇畔勾起的鬼魅弧度让几个婢女见之色变。 这哪里是送礼物的架势! 她真的不是来送夫人归西的? “夫人...身子还在恢复,要么,三小姐将东西交给奴婢们吧!” 婢女虽然壮着胆子回话,但是离陆云笙好几步远,正眼都不敢看她。 “礼物嘛,自己亲自去送,才最诚心。” 陆云笙大步进了内屋。 床榻上,林氏板着一张脸,趴在床榻上,神色憔悴,昏迷不醒。 陆云笙拿出油纸包着的东西,缓缓打开。 里面竟然全都是金皮树的叶子。 “母亲送我的礼物,如今也该还给母亲了。” 她掀开被子,将树叶全都放在了林氏的背上,连身下也放满了。 只要她苏醒,翻个身的功夫,就能让她痛不欲生。 待她从屋内走出来,一众婢女还站在原地,低着头。 “我给母亲的礼物,你们谁也不许动哦,若是被我知道了,下场可是很惨的哦。” “是,奴婢们知道了。” “还有一事。”陆云笙慵懒地坐下来,品了口茶:“母亲逼着阿巧签下了卖身契,可有此事?” “好像...好像确有此事。” “卖身契呢?”陆云笙抬眼,凉凉的眸子扫过去。 几个婢女面面相觑,而后颤颤巍巍道:“奴婢...奴婢不知道,夫人她自己拿走了卖身契,不知道送去了哪里!” 陆云笙眸光一暗,起身大步迈了出去。 见她离开院子,几个婢女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回到水榭阁时,阿巧正在小厨房里忙活着什么。 陆云笙走过去:“不是让你好好躺着吗?” “奴婢还能动,给姑娘做点小吃。” “这是串串!” 看着锅里的热油滚动,上面飘着几颗辣椒,陆云笙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咳咳...姑娘等着...咳咳...这次没放那么多...咳咳...辣椒。” 阿巧的眼睛都被辣的通红。 陆云笙看着直想笑。 “可是我一会儿还要去学堂呢,大早上就吃这么辣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啊。” 阿巧手里还拿着勺子,顿时一僵,眨巴了下眼睛,不知所措。 “但是我喜欢。”陆云笙嬉皮笑脸道。 “姑娘,你就是喜欢捉弄我。” “快做快做,一会儿要迟到了。” “马上...咳咳...” —— 学塾门口 陆云笙停下脚步,看着门口围堵的一群人,神色一滞。 除了平日里上课的学生,连他们的父母全都来了,乌泱泱的一大堆人,不知道还以为来赶集的呢! 陆云笙嫌吵闹,本想从后门进去。 也不知道谁眼尖,一嗓子喊了出来。 “陆云笙来了!她在那!” 陆云笙:???这群人是来堵我的? 霎那间,所有人围了过来,将她周围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陆云笙,你可算是来了!你还有脸来啊!” “就是,考核三日,你是怎么残害同门的,今天都要一一交代清楚!” “是你招来了野狼,差点出人命,还把责任推给了自己的姐姐,你这种人,不配待在学塾里。” ...... 陆清欢被关进大牢了,竟然也不老实。 陆云笙四处看了看,没看到李燕燕。 这件事,说不定就是她撺掇的。 “你们在这闹什么!” 木云子大步走出来。 众人见了他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夫子!” “夫子,今日,我们来此,就是为了让陆云笙滚出学塾!”也不知是哪位大人开了口。 木云子眉心紧皱,神色不悦。 “陆云笙是我的学生,她安分守己,并未做出格之事,你们若是对她不满,大可以将自家儿郎女儿带走,从此离开我这学塾!” 第七十七章 敢看不起本王未来的王妃! 陆清欢都被关进大牢了,竟然也不老实。 陆云笙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李燕燕。 这件事,说不定就是她撺掇的。 呵,学聪明了,知道藏着了。 “你们在这闹什么!” 木云子大步走出来。 众人见了他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夫子!” “夫子,今日,我们来此,就是为了让陆云笙滚出学塾!”也不知是哪位大人开了口。 木云子眉心紧皱,神色不悦。 “陆云笙是我的学生,她安分守己,并未做出格之事,你们若是对她不满,大可以将自家儿郎女儿带走,从此离开我这学塾!”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的脸色都有些沉。 木云子在皇上面前都是有几分薄面的,他们也不敢叫板。 可如此行事,难免让他们这些达官贵人心存怨念。 陆云笙不想牵连了木云子,便开口:“你们说我残害同门,可有证据?” “野狼是你引来的没错吧?”有人发问。 “怎么,您亲眼看见了?”陆云笙冷嗤一声。 “国公府二小姐,知书达理,放眼整个京城,都很少有能和她匹敌的。无论是才情,还是医术,都是闺秀典范。更何况,二小姐还对我们有恩,在考核时,不但给大家做了热汤,还帮大家治伤。像她这样至纯至善之人,岂会做这种事!” 说话的是朝中某位重臣,分析得头头是道。 听的其他人连连点头。 “这位大人,您若是觉得自己断案如神,不如去刑部报道!是非对错你一张嘴全说了,那犯人也不用证据定罪了,你是真厉害,刑部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陆云笙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那人被她说的一时语塞。 有人便骂陆云笙不知礼数,不知轻重。 陆秉从马车上下来,刚好听了这一番话,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 “古语有云,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妹妹性子随性了些,但断然不是做这种事之人!” 众人闻声望去。 有人嗤笑出声:“看吧,人家亲哥哥都说不是二小姐做的。” 陆秉瞪眼过去,纠正道:“这位兄台,你误会了,我说的是云笙妹妹。” 众人:…… “陆秉,二小姐才是你亲妹妹!” “古语有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我的亲妹妹!清欢若真违反律法,受罚是应当的。若不是她,刑部自会还她一个清白!” 听他一板一眼地说话,陆云笙头都大了。 陆秉脑子是被野狼吃了吗? “二小姐真可怜,连亲哥哥都不管她。”有人咋舌。 陆秉继续道:“古语有云……” 陆云笙听不下去了,抬手举在他脸前:“大哥,你别云了!” 陆秉一喜:“你叫我什么?” 陆云笙:……我服了! “后面站着去,别说话。” 陆云笙凶巴巴道。 可陆秉却笑的如痴如醉,活像个大傻子。 陆云笙懒得理他。 “各位,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要去上课了。” “倘若夫子执意要留陆云笙,那我们便一起上书到皇上面前,让皇上来定夺此事。”有人道:“学塾里留着一个祸害,我们根本不放心。” 木云子皱眉,眉宇间已经有了怒意。 正要发火,陆云笙往前站了一步。 “好啊,那便让皇上来定夺!我相信皇上是一位明君,定能明辨是非!” 闹事,她还没怕过谁! 这些年,皇帝所做之事,皆是利民,心中有百姓,便处处为民着想。 这样一位明君、贤者,岂会和这些没脑子的大臣一样胡搅蛮缠! 见众人面面相觑,陆云笙继续开口:“要么,也别等各位上书了,现在就去皇上面前如何?” “去!我们现在就去!就算不能证明陆云笙有罪,也得让她滚出学塾!以免以后祸害其他学生!” “没错!只要陆云笙在学塾一日,定会影响其他人的心神,若是因此科举发挥失常,谁来负责!” ...... 众人情绪激动,木云子心知这次事情怕是不会善了了。 就算陆云笙什么都没做,偏见已经产生了。 皇上也很难顶住这么多人联名上书的压力! 闹到宫里去,可能结果也不尽人意。 木云子暗暗叹气,暗道陆云笙这小丫头命中带苦。 僵持之际,一个华丽的轿子缓缓驶来,轿子四角都坠着深紫色的成对珠子,随着轿子的晃动,珠子对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众人一听这个声音,霎时都变了脸色,站到两侧,颔首行礼。 “参见王爷!” 轿子停下,前方的轿帘被缓缓掀开,置于轿顶。 轿内,傅南霄斜斜地靠在里面,姿态惬意,狭长的眸子露出几分薄凉。 “今日不上朝,都挤在这做什么!” “回王爷,我们来此,是想调查昨日野狼之事,也算是讨个公道!” “侍郎何时管起刑部的事了?要么,刑部尚书的位子换你去做?” 那人浑身一抖,退到一旁,不敢说话。 “王爷,陆云笙行径属实没有大家闺秀之风范,继续待在学塾,只会祸害其他人。学塾里,可都是国之栋梁,难免会被其影响。” 说话的是兵部尚书。 傅南霄挑眉看过去:“和未来的摄政王妃在同一处学习,是他们的荣幸,本王也不需要她温柔娴静,和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庸脂俗粉相提并论。” “这...” “木云子是皇兄请回来的,若是被你们气走,你们如何向皇兄交代?”傅南霄姿态慵懒,声音却犹如寒霜:“更何况,若是他们都能被陆云笙影响,那便也不是栋梁,那叫废物!” 众人:...... 尽管心里愤怒,可他们不敢同傅南霄叫板。 皇上或许会顾虑大臣们的想法,但傅南霄可不会! “本王觉得有趣。”傅南霄冷笑一声:“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看不起本王未来的王妃!看来,本王在各位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如此低微了。” 他眸低的冷色越发浓郁,说出的话更像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王爷说的极是,是家中逆子不省心,怪不到陆姑娘头上,微臣这就回去教训他一番!” 第七十八章 她无罪释放了! 在场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大气不敢出,连头都不敢抬。 木云子松了口气,扫了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学生。 “站着干什么,都滚进去!整天想些歪门邪道,不如多看几本书!” 众人神色讪讪,纷纷快步进了学塾。 傅南霄从轿子上走下来,挑眉看着陆云笙。 陆云笙转身就想走,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 “站住!” “怎么?还要我谢谢你?” 陆云笙翻白眼。 却不想,傅南霄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拉开了她的袖子,往上撸。 目光落在她那处烫伤的地方,已经有了一个水泡。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来,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装着一瓶药和银针。 “你做什么?”陆云笙有些发懵。 傅南霄拿出针,挑开了她的水泡,然后清理干净后,开始上药。 动作有些笨拙,好几次疼得陆云笙皱眉。 陆云笙抬眼,凝着他半敛着的眸子,认真的模样竟有些让人着迷。 她心口猛地跳动了起来。 随后,傅南霄又将袖子拉回来放好。 “还你的,省的你用这个要挟本王。” 陆云笙:......还以为他转性了呢! “我才不是那种小人!” “很好,你有这种认知!” 傅南霄一甩衣袖,大步进了学塾。 陆云笙只觉得头顶气的冒烟。 就不该费心救他,让他今日走不了路才好。 “妹妹,王爷对你还是很上心的。”陆秉上前道:“我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关心你。” 陆云笙扭头看他:“你什么时候瞎的?” “古语有云......” 不等他说完,陆云笙捂着耳朵跑进了学塾。 “我还没说完呢!妹妹,你跑什么!” 陆秉追了上去。 这一日,学塾里出奇地平稳,也无人再敢闹事。 傅培枫心绪不佳,直接不来了。 少了麻烦的家伙,陆云笙乐得自在。 待下了课,众人如往常一样离开学塾。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学塾门口停下了一辆马车。 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男子。 他神色清冷肃静,一身烟青色的长袍,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他凉凉地扫了眼众人,眼中有非常明显的不屑。 “金盏!他怎么在这里!”陆秉站在陆云笙的身侧,疑惑道。 陆云笙皱紧了眉心。 金盏,太医院首席御医!年仅十八岁! 据说,他是大周罕见的医学天才,出身穷苦人家,后研习医术,到京城后,参加了太医院的一年一度大比,最终脱颖而出。 太医院大比,是皇上专门设立的比赛,类似于科举的作用。 皇上惜才,不想那些草根出身之人的才能被埋没。 每年大比,都会有许多人被发现,从而改变自己的一生。 这个人一出现,顾清就很感兴趣,多次想招揽他为知心酒铺做事,前前后后邀请了不下二十次,无一例外,全都被拒绝了。 并且,拒绝的十分果断! 因为此事,顾清气的三天没吃下饭。 所以,对他,陆云笙印象深刻。 众人的目光看过去,都盯着金盏看。 金盏这个人性子孤僻,鲜少和人说话,也没什么朋友。 这时候到学塾来,怪稀奇的。 他将马车的帘子掀上去,伸出了手,从马车内探出来一只纤细白嫩的藕臂,搭在他的手上。 随后,陆清欢那张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陆云笙皱紧了眉心。 她有想过陆清欢会脱罪,但没想到这么快。 她穿着一身白衣,好似一个清纯的仙子,缓缓走下了马车。 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陆云笙的脸上,眼底分明带着得意。 “我来的太晚了,都已经下课了呢!” 她站定,抬手抚了抚秀发,极尽抚媚。 “二小姐没事?”有人诧异道。 不等她说话,金盏开了口:“我亲自去过现场,林子里残留的药粉和清欢身上的并不一致,这是明显的栽赃陷害!真凶,禁卫军已经去抓了,很可能是他国细作!” “我不知是哪些无知且无礼之人,竟然觉得这件事是清欢做的,怕是什么见识短浅的蛇鼠之辈。” 金盏字字诛心,明显是对陆云笙说的。 陆云笙抱臂,冷眼看着。 陆秉忍不住上前想辩驳,被她拉住:“你干什么去!” “他这么说你,你不生气?” “傻子才上赶着找骂,他又没有指名道姓,我为什么往我自己身上安?” 陆秉顿住脚步:“你说的也是。” 别人不知,陆秉是最知道陆清欢什么德行的。 就是不知道她如何和金盏搭上了。 陆云笙挑眉看过去。 她那日在现场闻到了味道,那天晚上还特地找过线索,所以做的药粉是一模一样的。 金盏在说谎,他故意包庇陆清欢。 呵呵,又是一个舔狗! “金公子,你别这么说,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药是从我身上搜出来的。”陆清欢还装模作样地辩解。 “你什么心性大家心里清楚,不会冤枉你。”金盏笃定道:“有些人,身为你的妹妹,竟然想如此害你!亏她还懂医术,这种人不配做医者!” 陆秉气不过,扫了眼人群,却发现今日傅南霄走得早。 他扭头看着陆云笙,本想问问他该怎么办。 陆云笙唇边挂着一抹笑,慢步走了上去。 “男子汉大丈夫,想骂人就直说。她只有我一个妹妹,你何必如此隐晦!” “你还知道你是她妹妹,长姐如母的道理你不懂吗?”金盏训斥道。 “我没母亲,谢谢。” “你!” “金公子再口不择言,我亲娘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我娘生了我,她生我了?你这不是败坏我姐姐的名声吗?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果然啊,和传言一样,粗鄙无礼,目中无人!清欢有你这种妹妹,真是倒霉!” 金盏满脸怒色。 “金公子,你别这样说我妹妹。”陆清欢拦住他。 “你还护着她,清欢,你什么时候能收起善心,有些人不值得!这次要不是我知道此事,你现在还在大牢里关着呢!”金盏急促的语气里,都是对她的关切。 陆清欢红了眼,委屈又可怜。 “陆云笙!”金盏扭头又看着她:“听说你也会医术!今年太医院大比,你敢不敢参加!你若是输给我,就跪下给清欢道歉!” 第七十九章 她希望世上再无病患! 陆云笙还未开口,身边便传来了阵阵嘲笑声。 “和金盏比医术,我估计她连初选都过不了!” “就她那两下子,也就只能装装样子。” “她之前不是治好过太子殿下吗?” “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 金盏其实早就对陆云笙怀恨在心了。 上次,傅培枫中毒,情况严重,皇上竟然让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去解毒,简直是胡闹! 可没想到,太子真的好了。 金盏怎么都不肯相信,一个从乡野出身的丫头,还会什么医术! 正好借着这次大比好好看看,她到底有几斤几两。 陆秉忧心忡忡地看着陆云笙。 她确实有两下子,但是对上太医院人尽皆知的天才金盏,不知道有几分胜算。 本想,她好歹迟疑一下。 陆云笙却想也没想:“好啊,我不会手下留情!” “大言不惭!”金盏轻蔑地睨了她一眼。 “若是你输了,该如何?”陆云笙挑眉,抬起有几分犀利的眼风。 金盏眯了眯眸子:“什么?” “我输了,我给姐姐下跪道歉,若是金公子输了呢?” 不仅是金盏,周围的人都发出嗤笑声。 “我不会输!”金盏道:“但为了公平公正,我可以许诺你,若是我输了,便答应你一件事!” “一言为定!” 陆云笙上挑的眼尾,明艳动人。 金盏的目光从她面上收回,扭头对陆清欢道:“你早点回去休息,有事找我。” 是极尽温柔的语气。 陆清欢俯身感谢:“这次多谢你了,改日,我定带着厚礼到你府上拜访。”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我先回去了。” “好。” 金盏上了马车,马车渐行渐远。 陆清欢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多少人想攀附金盏,平日里连他的一面都很难见到,而她不仅让他帮自己洗脱了嫌疑,还在这么多人面前,亲自澄清。 这下,便无人敢再提及野狼的事了。 “二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没事。” “你竟然和金公子关系这么好,以后若是有需要,还要多多仰仗二小姐。” ...... 众人围拢过来,纷纷向陆清欢献殷勤。 陆清欢一一应答,很是享受。 陆秉看了直摇头。 他这个妹妹就是这样!爱慕虚荣! “云笙,其实你根本没必要答应金盏的要求,没人会说你什么。现在,就算是摄政王出马,你也摆脱不了。” 见陆云笙要走,陆秉赶紧追上去。 “为什么不答应?” “金盏不是旁人,他的医术...就算是父亲,也比不上他的一丝一毫。” “你怕我输了,丢了国公府的颜面?”陆云笙停下脚步,看着他。 “我是觉得,他就是故意为难你!名声什么的,我倒是不在乎,作为哥哥,我不想看你受伤害。” 陆云笙一诧,扫向陆秉的脸。 他的脸色出奇地坚定,不是说谎。 “我不会输。” 陆云笙弯唇一笑,大步往前走。 陆秉叹了口气,继续追上去:“我可以帮你。” 与此同时,学塾后院 听家奴传回学塾门口的消息,木云子将手里的黑子落下,眉梢轻挑,看上去,很是高兴。 对面的男人看了眼棋盘,笑道:“你这小徒弟,倒是胆子大,连金盏都敢挑战。” “有何不敢!”木云子催促他:“到你了。” “你不怕她输了哭鼻子?”男子落下白子。 “她不在金盏的脸上挠上几爪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提起陆云笙,木云子整张脸,都是笑意。 “我倒是觉得以金盏的能力,不会输。”男人道。 木云子淡淡开口:“你觉得我的医术如何?” 男人抬起眼:“自然是天下第一人,无能能及,说起来,金盏那小子好几次让我找传闻中的神医呢,我都给搪塞过去了。” “他胆子倒是不小,敢让你去找人!”木云子落下最后一颗黑子,微微一笑:“你输了。” 男人叹了口气:“老了,不中用了。” “你说我天下第一,那我的徒儿又怎么会输!她的能耐和我不相上下!你信不信,这次太医院大比,金盏会受挫。” “等着瞧吧!” “我们也来打个赌。”木云子嘴角勾起弧度。 男人轻笑一声:“你说。” “我看金盏这小子有几分天赋,就当我做一回好事,若是他输了,到时候拜我为师吧!” 男人脸色一诧:“那小丫头到底什么能耐,这么多年,竟然能让你变了心意。从前,你可不愿收徒!” “云笙小时候说,她希望这个世上再无病患。”木云子站起身来,双手负背而立,仰头看着明朗无云的天空。 —— 回了国公府后,陆云笙听阿巧絮絮叨叨地笑了两刻钟。 她手里的葡萄干都吃完了,阿巧还没说完。 发洪水都没她这么能发! “姑娘,哈哈哈哈...你是不知道今天有多搞笑!林氏一觉醒来,迷迷糊糊在床上翻了个身,结果被金皮树叶子扎了全身。本来,伤口很疼,被扎了之后,躺在床上哀嚎了整整一天!” “你听到了?” “那是自然,我蹲在她院子门口,听了一天。瓜子都被我磕完了!真是太解气了!姑娘这手段,能让她几个月下不来床!” 陆云笙:...... “我让你在家里休息,你去蹲墙角?” “休息哪有蹲墙角有意思?” “然后呢?”陆云笙很无语。 “林氏听说是姑娘放的叶子,气得让人断了姑娘的月钱!我心想,姑娘多有钱,她是不知道,还想让您饿死去求她呢!” 阿巧得意洋洋道。 “父亲没说什么?” “那老东西今天不在府内,出去忙了,晚点回来,林氏肯定告状!” 陆云笙点点头:“行了,别笑了,明天夫子休沐,不上课,我带你出去逛逛。” “好。” 话音刚落,绫初便从暗处现身来,将一张纸条递给陆云笙。 “主上,您找的人有消息了。” 陆云笙打开一看,眉头便皱了起来。 “阿巧,明天怕是完不成了。” 她眸光阴郁,将纸条放在火上烧掉,神色冰冷如霜。 第八十章 男人这该死的胜负欲! “消息准确?” 陆云笙冷冷地开口。 绫初道:“准确,顾清已经打听好了。” “我知道了。” 陆云笙点了下头。 绫初颔首后,消失在暗下来的天色中。 阿巧见她脸色不好,忙问:“姑娘,怎么了?” “明天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在知心酒铺等我,哪儿也别去!” “我不能跟着姑娘吗?” “你身上还有伤,暂时别到处乱跑,知道了吗?” 阿巧撅了撅嘴:“好吧。” 两个人正准备吃完晚膳休息了。 谁知晚膳刚做好,水榭阁来了位不速之客。 “好香的味道,云笙妹妹的手艺真不错,本王吃过一次便念念不忘。” 一听到这招人烦的声音,陆云笙便忍不住翻白眼。 阿巧装模作样地行礼:“太子殿下。” 傅培枫进了院,十分不客气地坐下来,看着桌子上的三菜一汤,还有一碟子点心。 “本王还未用过晚膳,云笙妹妹不介意的话,本王就不客气了。” 说罢,他便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阿巧:???他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大逼斗? “殿下来此不是为了蹭吃蹭喝的吧!” 陆云笙双手抱胸,神色淡淡。 “听闻,你被国公夫人责罚,没了月钱,本王特地给你送来一些东西。” 国公府的事情,他知道的这么快,肯定有人告诉他。 这个人,除了陆清欢也没别人了。 他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怜俏便拿着一个盒子上前。 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对纯金的镯子,金闪闪的。 阿巧:我收回要给你的大逼斗! “这可是殿下特意为你挑选的,你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纯正的金手镯吧!”怜俏冷声的话里尽是嘲讽。 “怜俏!”傅培枫低声呵斥,怜俏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他扭头又换上一副微笑的面庞:“云笙,考核时的事情,是本王不对,本王不该威胁你。今天,本王做了深刻反省,本王要让你看到本王的真心,从前的事情咱们一笔勾销。” 他都这么真诚了,陆云笙肯定感动得痛哭流涕。 怜俏将金手镯放在桌子上,特意往陆云笙的面前推了推。 陆云笙淡色的眸子扫了眼金镯子:“这东西,我有很多。” 怜俏发出讥讽的笑容。 傅培枫瞪了她一眼,继续笑着道:“云笙,你在本王面前不必逞强,本王不会嫌弃你,也养得起你。” 这话刚说完,水榭阁的门口,传来魏公公的声音。 “三小姐可在?” 阿巧急忙将他迎进来:“姑娘在,公公有事?” 魏公公进了水榭阁,正看到傅培枫,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傅南霄让他来这的目的。 “老奴参见殿下。” “什么风把魏公公给吹来了?”傅培枫的笑容透露着几分危险。 魏公公眼睛都笑的眯成一条缝了:“奴才是奉了王爷的命令来此给未来的摄政王妃送东西。” 陆云笙:.....他千里眼,顺风耳吗? 听到此,傅培枫的脸色顿时一沉。 “皇叔这是害怕本王做了什么?” “哪里的话,王爷这是宠自己的王妃罢了。”魏公公道。 傅培枫的脸已经很黑了。 阿巧偷偷夹了一筷子肉塞进嘴里。 不行了,看笑话不吃东西,难受得紧! 陆云笙忍俊不禁。 “魏公公,有事直说吧!”陆云笙打破了僵局。 魏公公朝着身后递了个眼色,身后的小太监将一个大盒子递上前:“这可是王爷挑选的,俗是俗气了点,希望三小姐喜欢。” 盒子一打开,里面赫然是两对金手镯。 阿巧:噗! 陆云笙:男人该死的胜负欲! “多谢魏公公亲自送来。”阿巧上前接下来。 傅培枫拧紧了眉心,神色沉沉:“皇叔未免太小气了,两对镯子就打发了?怜俏!” “是!”怜俏拍了拍手,身后的随从端着什么东西上来了。 他手里的托盘上蒙着红布。 怜俏,上前掀开,上面竟然摆放着一整套纯金的头面。 阿巧:!!! 不等陆云笙说话,魏公公一拍大腿:“巧了,王爷也给三小姐准备了头面,拿上来。” 小太监又拿了托盘上前,同样是红布,掀开后,竟然是比傅培枫送的还大一倍的头面,依旧是纯金。 甚至,上面还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 凤凰展翅,好似真的要翱翔九天。 阿巧激动得手抖。 这可是好货! 傅培枫的脸又黑了几度。 怜俏继续让人呈上蜀锦等珍贵物件。 可魏公公总是能拿出比他更好的物件来。 陆云笙全程淡定地品着茶,一边吹着气,一边小口抿着。 一直等到两个人都拿完了东西,她才将茶杯搁在桌子上,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抬眼看着傅培枫,扯唇一笑:“太子殿下还有什么东西吗?” 傅培枫倏然站起身:“怜俏,我们走,本王改日再来拜访云笙妹妹!” “殿下将东西带走吧!臣女怕王爷知道了会误会!” “既然送出去了,本王断然不会拿回去!” 傅培枫的拳头握的很紧,额头的青筋气的暴起。 “殿下若是不拿回去,那臣女只好让王爷找人给您送回去了!到时候阵仗若是太大了,弄得人尽皆知,可就不怪臣女了!” 陆云笙嘴角噙着一抹笑容。 傅培枫胸腔挤满了怒火,嘴角抽了抽:“怜俏,将东西带走。” 怜俏怨怼地瞪了一眼陆云笙:“真是不识好歹。” 见他们怒气冲冲地走了,阿巧捂着肚子大笑。 陆云笙起身上前:“多谢魏公公,只是不知道王爷怎么知道国公府的事?” 魏公公自然知道她的心思。 “王爷如何得知,老奴不清楚,不过王爷确实都是为了三小姐好。时辰不早了,老奴还得回宫复命去,告辞。” “阿巧,送送魏公公。” “是。” 望着他的背影,陆云笙嘴角的笑容逐渐凝固。 傅南霄一定是在国公府里安插了人。 看来,以后做事还得小心些,尤其是绫初,不能被他发现。 “姑娘!”阿巧送走魏公公,兴冲冲地回来:“太子走的时候,那张脸别提多臭了,真是太解气了!” 第八十一章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这国公府也不安全啊!” 陆云笙端着茶杯,叹息一声。 傅南霄不知何时安排了人插进国公府,大抵是为了监视她。 她眸光晦暗如深:“阿巧,以后做事小心点,府内可疑人物都离远点。” “放心吧,姑娘。” “桌子上的饭菜脏了,我们重新准备一份吧。” “正有此意。” 阿巧帮着洗菜,陆云笙撸起袖子,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 饭菜重新摆上桌,两个人正要下筷子。 水榭阁的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阿巧赶紧炫了一口肉。 陆云笙扭头看过去,陆泊和陆清欢身后跟着几个家奴,走了进来。 饶是吃过了晚膳,陆泊闻到这个味道,还是惊讶了下。 “你哪来的肉?” 陆清欢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目光直直地落在那一方小桌子上的饭菜。 三菜一汤!看着成色比膳房做的还要好,还要香! 可母亲分明把她的月钱都停了的! “王爷送的!”陆云笙轻描淡写道:“哦,今天又送来一些。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陆清欢:......她怎么不去死啊! 陆泊轻咳了几声,掩饰自己馋意。 “陆云笙!你知不知道为父所来是为了何事!” 陆泊板着脸道。 陆云笙咋舌:“父亲赶着饭点来,不会是想蹭吃蹭喝吧!” “胡说八道!”陆泊怒道。 他难得放缓了语气,陆云笙这个逆女真是不懂看人脸色! “妹妹,父亲来是想问问你,母亲床榻上的金皮树叶子,是不是你放的?” “是我。”陆云笙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陆泊闻言,冷哼道:“我就知道是你!你母亲已经受了罚,你为何还要变本加厉!金皮树叶子含有剧毒,会让人痛不欲生,我不信你不知道!” “呀,妹妹的院子里竟然种了两颗!”陆清欢捂着嘴惊呼道。 陆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火气上涌:“你种这东西是不是为了害人!” “金皮树可不好搞啊,父亲!我刚回国公府不久,这可是一心和二月当初搬进我院子的,说是母亲给我送来的。还说这树对身体好呢,我想着母亲这么难受了,也该让她舒服一点,才摘了叶子送过去,贴心地铺在了床榻上的。” 陆云笙不平不淡地开口说道。 一旁的阿巧吃的欢实,一边吃一边点头。 “妹妹怎么能如此诬陷母亲呢,她不会做这种事。”陆清欢辩解道:“父亲,您是知道的,母亲为人一向温柔,连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会送金皮树给妹妹呢!” 若是没有阿巧那件事,陆泊也对林氏深信不疑,但是经此一遭,他心里不禁会有些怀疑。 “是不是母亲,去查下账不就好了!”陆云笙摆手:“府中的支出事项都有账册记录,如果没有这条记录,那就更有问题了。” 闻言,陆清欢的脸一白。 “管家!”陆泊当即便挥手叫来了管家。 账册一向是管家来管,管家是他的心腹,陆云笙没本事收买他。 “父亲,还是算了吧,母亲受了罪,就当是给阿巧姑娘赔罪了。”陆清欢抓着陆泊的手臂,祈求道。 金皮树的事,她怎么会不知道。 而且,不仅是金皮树,林氏素日里没少用公账买东西,账册上都写成了别的物件。 若是陆泊查下去,必定会发现。 “那怎么行,姐姐,你甘愿看着母亲受冤屈?”陆云笙挑眉看过去,唇边噙着一抹笑容。 “我......” “你作为母亲的女儿,你得为母亲澄清啊!” 陆云笙勾唇笑道。 管家已经进了水榭阁,正颔首站在陆泊的身侧。 陆清欢咬着唇,想去阻止。 “父亲,要么还是算了吧!” “怎么,是这账册有什么问题?管家不会是徇私舞弊了吧!姐姐这么好心,还帮着管家隐瞒?” 陆云笙挑拨离间的话一说出来,管家立刻不乐意了。 “三小姐,这话可不能瞎说啊!老奴这些年在国公府尽心尽力为老爷办事,怎么敢做那不耻之事!” “老爷,老奴这就去拿账册过来,给你过目。” 言罢,管家让人去取来账册。 陆清欢捏紧了手指,心里万分紧张,脑子里混沌不堪。 得想个法子糊弄过去。 账册很快取回来,管家摊开呈在陆泊的眼前。 陆清欢慌忙凑上前去。 陆云笙扭头看着阿巧道:“我们继续吃。” 两个人在这边吃的正香,那头几个人围着账册看的仔细。 “这上面并没有金皮树的支出。”陆泊翻阅了一整本账册都没找到。 “金皮树?老奴没有印象。”管家道:“这是近一年的账册,不可能是往年购买。” 陆泊很快就发觉了不对劲,他紧锁眉头,继续翻下去。 账册上每个月都有几笔数额巨大,写着都是院落修缮、亦或是药材、甚至还有池塘金鱼。 “这些都是什么?” 管家看了一眼:“这都是夫人每个月的支出,奴才也不敢多问。负责记录账本的伙计只说是夫人所需。” 陆清欢咽了咽喉管,赶紧替林氏解释:“这些我都知道的,母亲近日身子不好,所以需要大量的药材,怕父亲担心,所以没告诉父亲。” “至于那金鱼,是上个月,有个婢女不小心养死了后院池塘的所有金鱼,母亲便重新购入。” “还有这个院落修缮,上个月,后院的墙倒了。” “她什么都没和我说。”陆泊沉着脸。 “您日理万机的,母亲怕给您添乱,给您省点心。”陆清欢道。 “奇了怪了,我这偏僻小院的墙壁都坚固的很,都没有倒塌!母亲的院子可真是脆弱!”陆云笙淡淡道。 阿巧也跟着附和:“我也没听说过,竟然有人养死了金鱼,还是整个池塘!真是够稀奇!这天地下的稀奇事,可都被夫人赶上了,真巧。”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成功让陆泊起了疑心。 他看了一眼陆清欢,扭头就大步走了出去。 “父亲,您去哪儿?” “去看看那堵墙是不是真的倒了。” 陆清欢神色一紧,提着裙摆赶紧追了上去,还不忘回头瞪了一眼陆云笙。 第八十二章 又是一条人命! “阿巧,吃饱了没?”陆云笙擦了擦嘴。 “怎么了,姑娘?” “带你去爬墙头去啊!” “啊?” 阿巧不明所以。 “看一出大戏!” 见她笑容坏坏的,阿巧赶紧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然后擦了擦嘴,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跟着她摸去了林氏的院子。 陆云笙用轻功带着阿巧飞上了屋顶,两个人趴在屋顶看着院子中央怒火冲天的陆泊。 “你当我是眼瞎吗?” “这么多年,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在暗地里,用我的钱去接济你的娘家,而且还不是一星半点!甚至还在外购置田产,怎么,你想掏空我这国公府吗?” 林氏趴在地上,哭声震天。 “老爷,我真的没有二心,这些都是清欢的嫁妆,我也是为她的以后做准备!” “嫁妆?我这个父亲,难不成还会不给她准备嫁妆吗?她是国公府嫡女,以后肯定大富大贵!用得着你提前用我的钱暗度陈仓!”陆泊额头上的青筋已经气得暴起了。 林氏忍着浑身的剧痛,抓着他的衣摆,苦苦哀求。 “老爷,我真的...我真的没有二心!这些年,我对老爷如何,您心里是知道的啊!” “这些事,清欢你到底知不知道!” 陆泊不想听她继续辩解,扭头瞪向陆清欢。 陆清欢浑身一抖,哆哆嗦嗦半晌说不出话来。 林氏连忙道:“这些事,清欢不知道的,那几笔账,都是我和清欢说的,老爷,清欢自小就一直安分守己,温良贤淑,她从不知道这些。” “母亲.....”陆清欢抱着林氏,泣不成声:“父亲,你要罚,连女儿一起罚吧!” “你虽然贪得无厌,但念在教育出清欢这么好的女儿,我可以饶你这一次,但从今日开始,你不能踏出这院子一步!” 陆泊说完,愤愤地甩手离开。 “清欢,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氏握着陆清欢的手,问道:“老爷怎么会突然查账!” “是陆云笙!母亲!” 陆清欢将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本来是去替林氏讨回公道的,却不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氏恨得目眦欲裂:“清欢,你一定要嫁入摄政王府!一定要将陆云笙踩下去!” “可是母亲...女儿已经委身于太子殿下,女儿害怕....” “清欢,做事不能犹豫不决,认定一件事,你就必须要做下去!这些都不算什么!世人皆知摄政王权势滔天,都以为他会被皇上针对、制裁!功高盖主,定会遭到反噬!”她话锋一转:“实则不然,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让你嫁给摄政王而不是太子吗?” “为何?” “陆云笙那个小贱人小的时候,她母亲因为救了先帝而得了这婚约,她临死前,告诉贴身丫鬟一件事。她说,先帝曾下旨,无论如何,皇上都不能对摄政王动手,他不想看到这两个最有能力的儿子厮杀!我费劲了手段,才从那丫鬟口中套出了这些话。” “竟有此事!” 陆清欢瞳孔微震。 “不然,陆云笙她那个下贱的娘为何选了摄政王?太子又如何!时局未定,太子也有可能被取代,但是摄政王不同,只要他不死!他的权势永远都在!” “我懂了,母亲。” “不过,就是委屈了我女儿。那摄政王整日带着面具,说不定是个面目可憎又丑陋之人,我女儿如此貌美如花...”林氏抬手抚摸着陆清欢的脸颊,眼中有了湿意。 “母亲你放心,我一定会从陆云笙手里将婚约抢回来。” “好女儿,我等着你当上摄政王妃那一日,接我离开国公府。” 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好不可怜。 可陆云笙的脸已经阴云密布。 阿巧捏着拳头:“真是好算计啊!” “又是一条人命。” 陆云笙冷声。 那丫鬟的模样在记忆里已经消散干净了。 她岁最终背叛了主子,可好歹那时候多次维护她。 而且,林氏是用刑逼供,也不能怪她。 “姑娘,您打算怎么办?” “我就算给陆清欢十次机会,她也不会成功!傅南霄现在不可能取消婚约。” 陆云笙冷着脸。 今夜来此,她想听的其实不是这些。 林氏没有提及阿巧的卖身契! 看来,还是得另想办法! “走吧。” 陆云笙拽上阿巧的胳膊,飞身下去。 “姑娘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彻底解决掉林氏?” “还不到时候!我会吊着她的命。” 然后,让她在娘亲的坟墓前磕头谢罪。 清浅的月光隐匿在陆云笙阴狠的目光里。 —— 翌日,陆云笙早早地和阿巧出门,去了知心酒铺。 将阿巧安顿在酒铺后院的厢房后,陆云笙便换了身轻便的深蓝色衣裙,围着同色的面纱。 顾清凑过来,与她说明情况:“老大,那个臭道士隐居在京城外最近的美人村,是个樵夫。” “美人村?都是美人?” 顾清咋舌,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懂了,你不必说了。”陆云笙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还有件事,去找一下阿巧的卖身契,林氏亲手送出去的,我猜不是在人牙子手里就是青楼。” “好,等老大今天回来,大概就有消息了。” “嗯,这次我就带绫初一个人。” “没问题。” 走之前,陆云笙还不放心地叮嘱顾清照顾好阿巧。 顾清笑嘻嘻地应了。 将她送出去门子后,二狗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不好了,公子!” 顾清闭了闭眼,捏紧了拳头:“我现在一听到你说话,我就烦,又怎么了!” “阿巧姑娘......阿巧姑娘把您的花摘了。” “摘了就摘了。” “emm,是昨夜刚开的昙花!您养了三年的那朵!” “什么!”顾清暴跳如雷,撸起了袖子,准备干架:“我今天不把她打开花,我就不姓顾!” “可是,您刚刚不还答应姑奶奶......” “放心,我肯定给阿巧这小妮子留个全尸!” 顾清怒气冲冲地去了后院。 与此同时,陆云笙已经和绫初驾马出了城。 他们前脚刚走,身后有两个人也骑着马朝着城外奔去,细细一看,那马上的人竟然是带着面具的傅南霄。 第八十三章 偶遇,剑拔弩张! 美人村离京城并不远,骑马行了一个时辰便到了。 行至一个小茶摊跟前时,陆云笙实在是渴了,便停下来,打算休息一时半刻。 寻了个位置坐下来,绫初招呼茶摊的老板:“老板,两盏茶,一碟子茶点。” “好嘞,客官稍等!” 陆云笙观察四周,这条小路上人不多。 多数人会走另外一条官道。 “主上,听说这里时常出现盗贼。” “肯定不是顾清告诉你的消息吧!”陆云笙抱胸道。 绫初一怔:“主上怎么知道?我来这里之前打听了下而已!不少人说这里有盗贼!” “因为顾清不会告诉你这种假消息。” “假消息?” 陆云笙抬了抬下巴:“你看茶摊的老板,脊背弯曲,手上的茧子很重,一看就是多年辛苦劳作。且,他穿着布衣短打,衣服上还有补丁!这样的人,一定出身贫苦。” “确实如此。” “你细细想一想,这样的人,他会有背景吗?” 绫初摇摇头:“那必定没有。” “既然没有背景,这条路又有盗贼,他为何还要在这摆摊子?” 这么一说,绫初拧眉寻思了片刻。 “这里人不多,肯定不赚钱,又危险......” “你从哪里打听的有盗贼这件事?” “好像是从官道进入京城的商队,他说这些事都是那边一个茶楼的小二说的。” 陆云笙勾唇一笑,挑眉看着绫初:“所以,你懂了吗?” 愣怔了片刻,绫初陡然睁眼:“是那个茶楼故意散播谣言!” “原来如此。”绫初了然:“可怜了这老板。”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也只能在此苟延残喘地活着。 “二位客官,茶水和茶点来了!请享用!” 老板笑呵呵地将东西端上来:“若是不好喝,或者茶点不好吃,二位尽管说。” 他神色谦卑,小心翼翼。 “茶点很好,多谢老板。”陆云笙会心一笑。 老板像是松了口气:“慢用,不够还有。” “好。” 老板离开后,还时不时地看过来,生怕他们二人觉得难以下咽。 陆云笙抿了口茶,入喉清冽,很爽口,淡淡的香气又丝毫不腻。 很好喝。 “这茶不错。” “确实。”绫初也觉得很不错。 两个人正喝着茶,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 尘土飞扬,两匹马停了下来。 两个身穿黑衣,带着面具的男子下了马。 陆云笙抬眼看过去,只一瞬间,便拉下了一张脸。 “真是冤家路窄!” 她阴阳怪气地出声。 傅南霄也闻声看过来,轻声呵了一声,然后竟直接坐了过来。 绫初下意识地握紧了长剑,眉头紧皱。 “怎么,知心酒铺的老大,就这点格局?”傅南霄身侧的守卫讥讽笑道。 绫初冷冷道:“见什么人,就要做什么事!对付格局狭窄之人,我们也不必讲究格局!” “这么说,你是怕了?” “试试?”绫初冷眸看着他。 两个人剑拔弩张之际,傅南霄已经让老板上了茶,学着陆云笙的模样品起茶来。 “嗯,好茶!” 陆云笙翻白眼:“你还会品茶?我还以为天下阁只懂怎么给人使绊子呢!” “那不是知心酒铺做的事吗?”傅南霄眉眼都未抬。 陆云笙沉眸:“比起天下阁的手段,我们知心酒铺简直就是小儿科。” “原来你知道。” 陆云笙:...... 憋着气将碟子里的茶点塞进嘴里后,陆云笙起身就上了马。 绫初付了钱,紧随其后。 瞪了一眼傅南霄后,陆云笙驾马,扬长而去。 这种人,诅咒他一辈子没有人喜欢。 谁喜欢他,谁就是狗! 手下何涚愤愤道:“这个知心酒铺迟早要完蛋!” “查了那么久,你们也没查出她的身份,有脸说这种话?”傅南霄睨了他一眼。 何涚低下头,不敢再开口。 将茶一饮而尽,傅南霄翻身利索上了马:“走了,今日必将那人抓回去。” “是。” 又行了半个时辰,陆云笙二人到了美人村的入口。 村口有一块一人高的白石,上面刻着美人村三个字。 从村口看进去,右侧是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河,河边有几个女子正梳理着自己乌黑靓丽的长发,一边洗发,一边闲聊。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们的背影。 身形妖娆,黑发如瀑布。 “美人村,人如其.....” 绫初的话说了一半,生生止住了,嘴角的笑容也僵硬住。 两三个女子齐齐回过头来,皆是一副宽额骨,小脸颊,大板牙的形象。 样貌有所不同,但脸型几乎如此。 尤其是她们笑起来的样子,两排牙齿像是要从嘴里飞出来咬人一样。 绫初狠狠地吞了吞喉管。 “当我没说。” 陆云笙笑出声:“我看你刚刚那一瞬间,似乎都像就地找个媳妇了。” “没没没,我绝对没有那种想法!青楼窑子我都没逛完,我还不想死!” 绫初阵阵后怕。 美人村到底是谁起的名字!脸呢? 将马拴在村口,陆云笙打算徒步进去。 刚走进村子,便有人凑了上来。 “这位公子生的真俊俏,可有家室?” 几个女子的眼睛都快长到绫初身上了,绫初吓得直往后缩。 “我我我我.....我已经有家室了。” 几人闻言,有些失望。 “可惜了,我们村里还有好多美人没有嫁出去呢!” 绫初:你说这话不丧良心吗? 他干笑了几声,朝着陆云笙投去求救的目光。 “这位美女。”陆云笙笑着开口:“不知,你们是否知道有一个人叫李全?” 几个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陆云笙:“丑死了。” 陆云笙嘴角抽了抽,淡定地拿出一锭银子。 那女子立刻喜笑颜开,从她手里将银子夺了去,然后放在口中咬了一口,然后面露喜色:“姑娘要找李全啊,他就住在那边的村头,村子的最里面。这个人啊,性子太孤僻,平时和我们都没什么交集,古怪得很。” “多谢。” 陆云笙抬脚往村子的另一头走去。 绫初赶紧跟着,生怕被这几个女子生吞活剥了。 他们前脚刚走,傅南霄后脚到了村口。 第八十四章 同处一室! 几个女子见状,立刻围了上去。 “这位公子怎么带着面具?不如摘下来看看?” 她伸手就要去摘掉傅南霄的面具。 何涚拔剑指着她:“滚开!” 几个女子讪讪地让开,惶恐地缩在一起。 傅南霄看都没看那几个女子一眼,大步朝着村内走去。 几个女子抱在一起抱怨。 “这个人好凶,吓死宝宝了。” “肯定很丑,不敢见人!” “一定是!凭我们的美貌,什么样的男人拿不下!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就是就是。” …… 走进村子后,何涚皱紧了眉头:“这个村子好生奇怪,说是美人村,可女子的长相都一言难尽。可那些忙碌耕作的男子却一个个面如冠玉!他们都是瞎子吗?” “美人村素来如此!”傅南霄解释道:“这里的女子生来都相貌丑陋,但是她们会用手段将误入村子的俊俏男子留下来,与其成亲。” “可……好像没有一点用处,生下来的女子还是那么丑。” “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 “也是。” 两个人走到村子最尽头的地方,寻到一处位置偏僻的小院。 小院不大,院内的东西都简洁明了,没有多余的物件,只有桌子椅子。 两个人刚走到门口,何涚便睁大了双眼。 “他们怎么在这!” 听到声音后,陆云笙和绫初扭过头,顿时沉了脸。 “跟踪我们有意思吗?”绫初不悦道。 “谁跟踪你们!”何涚推开院门。 陆云笙和傅南霄对视,两个人视线相撞,好似有电火花在空中噼里啪啦地响起。 “这么说,我们的目标是同一个人。” 傅南霄在陆云笙的对面坐下来,眸色阴冷。 “巧了。”陆云笙启唇。 “不如,我们谈个交易如何?” 傅南霄修长的手指置于桌面,指尖轻点桌面。 “什么交易?” “此人,交给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金银,珠宝…亦或是其他…随你开口!” “呵!”陆云笙抱臂冷笑:“我堂堂大周摄政王最亲近之人,会少这些东西?” 何涚:“噗!” 傅南霄拧眉:“那摄政王还真不会怜香惜玉!竟让你一个人出门冒险。” “这不关你的事!” “交易不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傅南霄的眸光泛着寒意。 不知轻重的女人,打着他的旗号招摇撞骗! 胆子真不小! 只能宰了! 话音刚落,何涚已经拔剑,绫初也动了手。 两个人正要交战,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四人同时一怔。 陆云笙抬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傅南霄也不再出声。 脚步声临近,陆云笙朝着绫初递了个眼色。 绫初会意,立刻跳上了屋顶,藏起来。 与此同时,何涚也跳上了屋顶。 而傅南霄和陆云笙一齐冲去了旁边的小柴房。 陆云笙:??? 傅南霄:…… “哦,你也不会武功!”两个人异口同声。 来不及想太多,陆云笙扯着傅南霄的衣领子一头钻进了柴房,躲在了稻草堆后面。 “不许出声,坏了我的事,我让你回不去!”陆云笙威胁道。 她脸上的面纱拂过傅南霄的脸庞,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淡雅又不甜腻。 只是这味道……好像和某人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这话该是我说。” 听着院门被打开的动静,两个人都闭上了嘴,只是目光还交汇在一起。 门外,李全提着干柴进了院子,疲惫不堪地坐在椅子上,整理干柴。 陆云笙低声:“喂,此人武功不高,但是轻功极高,为了防止他逃跑,我们不如合作一次。” 傅南霄挑眉:“知心酒铺的能力也不过如此,消息居然也有偏差的时候。” “你什么意思?” “这个人不会轻功,但是武功极强!否则,也轮不到我亲自出马!” 陆云笙无语凝噎。 “没想到,天下阁居然名存实亡。”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 而屋顶上,何涚和绫初也看不对眼。 “糟糕,他往柴房的方向去了。”何涚急了。 “啧。”绫初抱着剑咋舌:“你家主子肯定拖后退。” “你放屁!” “你不知道我主子有多厉害。” “呵呵。”何涚扯唇冷笑。 两个人不敢贸然出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全靠近柴房。 绫初和何涚都捏紧了手指,紧张地看着。 柴房内 藏身的草堆只够藏着一个人的身形,就在李全靠近门口之时,傅南霄一把将陆云笙压在身下。 “别出声!” “被发现了,我就把你丢出去!” 陆云笙皱了眉心。 开门声响起,她只能缩在他的怀里。 清冽的气息打下来,她的眼前,是傅南霄精致的下颚线。 完美无瑕,像是精心雕琢。 她抬眼,想透过半张面具看到他的样子,傅南霄摸透了她的想法,低下头,眼眸冷冽。 陆云笙收回视线,轻声咋舌。 空间逼仄,空气闷闷的,让人浑身燥热。 陆云笙的后背已经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里衣已经被浸湿了,黏在身上,十分难受。 黏腻的感觉让陆云笙浑身不自在,身子忍不住扭动了几下。 傅南霄沉眸:“我已有家室,你不必如此。” 陆云笙:???哈???你是什么牌子的普信男? 直至李全将干柴扔进来,出去又关上门后,陆云笙猛地将傅南霄推开。 “到底是哪个女子如此眼瞎!迷了心!” “总比你这种整日贪慕虚荣的女人强!竟还妄想是摄政王最亲近之人!你该知道,他有婚约!这叫横插一脚!” “你懂什么,他对那女子无情无爱。”陆云笙理了理衣襟,用手扇着风:“对我才是真爱。” 本是对她试探的话,可听了她无厘头的回答后,傅南霄便觉得她无可救药。 自以为是的女人!和陆云笙一样讨厌! 知心酒铺离死不远了! 傅南霄不再理她,走到门口,观察外面的情况。 “此人极其狡猾,我们只能等他进了屋,来一个瓮中捉鳖。” “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 陆云笙靠着草堆坐下来,额头上已经有了汗珠。 这里没有窗户,也不通风。 而且...陆云笙饿了。 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的时候,很自然地得到了傅南霄的一记白眼。 她摊手:“我也不能控制它不叫。” 第八十五章 疯狂炫饭陆云笙! “你带吃的没有?” 傅南霄:...... “没带。” “诶嘿,我带了!” 话毕,陆云笙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着的饼子来,饼子上洒满了芝麻,油纸打开来,一股芝麻香瞬间弥漫在整间柴房。 傅南霄的脸一下子黑了好几度。 这还不算完。 她将芝麻饼放在一旁,又从怀里那个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打开的瞬间,傅南霄都有种把她掐死在这的冲动。 那油纸包着的竟然是烤肉! 是那种炭火拷出来的特殊香气。 傅南霄:......这个女人出门还带这些? 随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陆云笙用芝麻饼卷着烤肉,大口往嘴里炫。 她怎么这么会吃! 傅南霄从未见过如此新奇的吃法! 见他盯着自己看,陆云笙将自己咬了一口的芝麻饼卷烤肉递上去:“吃吗?赏你一口!” 芝麻饼上面,还留着清晰的牙印子,整整齐齐。 里面的烤肉正冒着汁水,看上去十分诱人。 傅南霄脸一黑:“不吃!” 随即,扭过头去斥责她:“你这香味若是将他引过来,后果自负!” “这里四处不通风,不会传出去的!” 傅南霄索性坐到另一边,离她能有多远就多远。 可再扭头的瞬间,却看到,她不仅吃着烤肉,又拿出了一个话本子,津津有味的看着。 她到底是怎么坐上知心酒铺老大这个位置的! 让人费解! 很快,整个小柴房,都是烤肉的香味。 傅南霄备受煎熬,又十分后悔躲到这里来。 两刻钟后,陆云笙才吃完。 她摸了摸自己的鼓起来的小肚子,靠着柴草堆,阖上了眼。 傅南霄:???她到底是出来干什么的! 直至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下来,李全才忙活完所有的事情,做了晚膳。 晚膳后,他便进屋准备睡觉。 见时机来了,傅南霄迫不及待地打开门。 外面的空气真新鲜。 陆云笙也起身走到了门口。 “喂,我不问你有什么目的,我们先一起抓到人再说如何?万一被他跑了,我们都有损失!” 陆云笙开口道。 傅南霄迟疑了一瞬,点了下头。 因为此人狡猾得很,所以他们不得不小心。 小心翼翼地走出去后,二人同时朝着屋顶藏着的何涚、绫初打了手势。 两个人悄无声息地落下来,站在门的两侧。 同为暗卫出身,两个人配合起来,也有一种默契。 对视一眼后,两个人同时踹开了门,冲了进去。 房门大开,里面却空无一人。 傅南霄和陆云笙跟进去,发现屋子空荡荡,而角落里有一个地窖。 地窖的门都没有合上,大概是走得太急,连门都顾不得了。 “他逃了,快追!” 四个人迅速钻进了地窖。 追了两刻钟,何涚和绫初联手将李全给揪了回来。 而傅南霄和陆云笙两个老大,因为没能追上,而返回屋子,正坐在桌前,品着李全留下来的茶。 绫初回来时,脸上带着窃笑。 “主上,这次是顾清输了,他的情报竟然有误!此人,轻功一般,但是武功不弱,尤其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若不是我和何涚联手,还真不一定拿下他!” 陆云笙断然不会相信顾清的情报会出错。 她挑眉看着躺在地上被打昏了的李全,顿时眉心一皱。 “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绫初一愣:“啊?他不就是李全?” “顾清给我看过画像,不是他。” “那...我们岂不是扑了个空?”绫初挠了挠头。 “也不是。”陆云笙单手撑着下颚,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地方没错,名字也对的上,唯独人不对。 “既然这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傅南霄冷声道。 “刚刚喝茶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幅德行!” 陆云笙翻白眼吐槽:“变脸变得真快啊!” “那也比你在柴房里吃烤肉强。” 傅南霄怀恨在心。 要不是饿的肚子咕咕叫,他会在这干喝茶,一杯接着一杯? 连里面的茶叶都没吐!他说什么了吗? “此人,我还有用。我需要问他几件事,问完了,随你们处置!”陆云笙道。 傅南霄眯着眼眸:“谈个价钱吧!” “你穷疯了?” “否则免谈。” “你这种抠门的男人怎么会有家室!哪个女子魔怔了!”陆云笙沉着脸骂道:“人是他们二人联手抓回来的,也有我们的功劳,我审问他合情合理!你若是半步不让,我不介意让他们两个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 她指着何涚和绫初道。 “可以。” 不成想,傅南霄爽快的答应了。 何涚和绫初对视一眼,面色有些许尴尬。 刚刚携手共赢,现在分道扬镳!还有点不适应! 绫初率先撸起袖子:“来吧,堂堂正正打一架!” 何涚的气势也不输:“没问题!” 双方都对自己的手下十分有信心,可结果就是两个打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分晓。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 陆云笙生怕她不在国公府的事情暴露,毕竟,陆清欢是个不省心的。 “糟了,李全跑了!” 此话一出,何涚立刻扭过了头去,绫初趁机拔剑横在他的脖颈间。 “你输了!”绫初道。 傅南霄:...... 何涚:...... “知心酒铺果然光明磊落!”傅南霄阴阳她道。 “我看人办事。” 陆云笙勾唇一笑,走到李全跟前,一杯茶水泼到了他的脸上。 李全惊醒,扫了眼周遭。 在看到傅南霄的那一刻,眸光骤然缩紧,浑身战栗不止,看上去十分惶恐不安。 陆云笙将他嘴里的棉布取下来:“说,这间屋子原来的李全去哪儿了?” 那人咽了咽口水:“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若是不如实说出来,你会死的很惨!” 她目光冷厉,浑身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竟然和坐着的傅南霄不相上下。 他身子猛地一抖:“我说我说!但是你要保证你的安全!” “我保证我不杀你!” “好。”男人喘了口气:“李全他三日前就走了,我是为了躲避灾祸才来到这里,正巧遇到他。我给了他钱,用他的身份生活在这,便可以掩人耳目。李全平日里很少和人打交道,认识他的人很少。我想着,这是个藏身的好法子,便打算在这暂住。” 第八十六章 割了他的舌头! 陆云笙听着便蹙起眉心。 难怪,顾清查到消息时,还是李全的信息。 三日前,便已经偷梁换柱了。 “他有没有说去哪儿了?” “我...我本想跟着他,看看他去哪儿,以后也好有个把柄或者保命的手段。毕竟,我看那李全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他轻功太厉害,我跟丢了,我只知道他往东边的去了。” 陆云笙脸色沉沉。 这个范围实在是太广了。 现在去东边,说不定中途换方向。 再想找他等同于大海捞针! “那你在这有没有发现什么关于李全的东西?” “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发现了一些算命的物件,我觉得没什么用就给扔掉了。” 陆云笙从怀里拿出一幅画,展开举在他面前:“是这个人吗?” 男人眼睛一睁:“是是是,就是他!” 将画收起来,陆云笙知道她找对了。 只不过,对方太狡猾。 她转身走到傅南霄跟前:“我问完了,人交给你了。” “何涚,把人带走。” 傅南霄下令。 “是!” 男人见状,跪着开始求饶:“老大,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老大饶我一命!” 他磕着头,额头很快便磕出了血。 老大? 陆云笙回过头,此人竟然是天下阁的人! “叛徒什么下场,你心里清楚。” 傅南霄甚至都没用正眼看他。 男人求救的目光看向陆云笙:“姑娘,你答应我的,会保我性命!求求你救救我,我甘愿为你做牛做马!” “我只答应你我不杀你,他杀不杀你,与我无关。” 在这一点上,陆云笙和傅南霄出奇地一致。 叛徒,不可饶恕。 尤其是天下阁和知心酒铺这种地方,一旦出现了叛徒,对组织的损失巨大。 男人闻言,顿时气急败坏,露出了本来面目。 “呵!臭娘们,出尔反尔!你最好祈祷老子今日丧命,若是我没死,我定找到你,不仅将你挫骨扬灰,还要将你全身都摸个遍,尝尽甜头!” 污言秽语不断地从他口中说出来,绫初满脸怒容地冲上前就是一脚。 “再口出狂言,我割了你的舌头!” “何涚!割了他的舌头!”傅南霄目光泛着幽冷的光,浑身的气压都低到了冰点。 何涚心知自家主子是真生气了,拿出匕首便当场割了他的舌头。 陆云笙眉梢轻挑,望向傅南霄:“阁主这是讨好我?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傅南霄:...... 舌头还能接上去吗? “自恋。”傅南霄吐出两个字。 也不知为何,听那人侮辱陆云笙,他的心中便升起一阵无名火。 本来要带回去审问,现在二话不说,直接割了舌头。 何涚收起匕首,扭头拱手:“主子,我们还怎么审问他?” “我有的是办法。” 傅南霄起身:“带走。” “是!” 何涚拖着满脸是血的男人,跟着傅南霄往外走。 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陆云笙打了个哈欠:“我们也该回去了。” “主上,你没有这个天下阁阁主怪怪的吗?” “你才发现他脑子有病吗?” 绫初嘴角抽了抽,嘟囔了句:“也不至于...他这也算是给您出气。” “可拉倒吧!他一肚子坏水,指不定憋着什么坏主意,挖个坑等着我往里面跳呢!” 在屋子又搜寻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线索后,陆云笙和绫初便也离开了。 回了知心酒铺,却没见顾清出来迎接。 陆云笙疑惑地扫了眼院子:“这小子又跑哪儿去了。” 二狗子匆匆跑来:“姑奶奶,不好了,公子和阿巧姑娘打起来了。” “什么?” “您还是去看看吧,小的拉不开。阿巧姑娘明明身上有伤,也不知为何力气那么大!” 陆云笙迈步往后院走,可刚进种满了花的后院,陆云笙便惊呆了。 这哪里是他们打起来了,分明是阿巧单方面碾压顾清,将他按在地上揍。 顾清鼻青脸肿,阿巧还坐在他的背上,像是骑驴一样。 “服不服!” “服了服了!” “你这花我能不能摘!” “能能能!你想摘多少摘多少!” “这还差不多!” 阿巧拍了拍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顾清可怜兮兮地从地上爬起来,二狗子赶忙去扶。 见陆云笙回来,顾清扑上去,抱着她的腿开始哭:“老大,你可算是回来了,阿巧要把我给杀了。” 陆云笙:...... 见陆云笙不说话,顾清又抱着绫初的大腿:“绫初,帮我揍她!往死里揍!” 绫初:......这人谁啊,不认识! “你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脸了!”阿巧都看不起他。 顾清憋屈道:“要脸干什么?能吃还是能卖钱?” “阿巧,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陆云笙不动声色地踢了一脚顾清,朝着阿巧招手。 阿巧提着裙摆跟上去。 绫初看了眼顾清,无语地摇摇头,丢下一句话:“好男不跟女斗。” 顾清傻眼了,指着阿巧的背影道:“她肯定是男扮女装,肯定是!” 走了几步,绫初又折回来,顾清还以为他是来安慰自己的,顿时露出个笑容。 谁知,他板着脸道:“那李全的事你还得继续查,他跑了。” 说完,又走了。 顾清:“你们都不爱我了。” 二狗子:“公子,奴才爱你。” “滚!” —— 水榭阁 出门前,陆云笙特地安排人在屋子里,装作她在府里的样子。 用轻功从屋顶悄悄落进后院后,陆云笙刚站稳脚,便听到水榭阁门口传来陆清欢的声音。 “妹妹,这都一日了,你怎么还窝在屋子里!” “今日,摄政王派人来找过你呢!我说你不在!” “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若是再不出声,我就进去了哦!” 阿巧皱眉,骂道:“就她事多!” 陆云笙只在意那句,她告诉傅南霄她不在府中。 她的行踪要格外谨慎小心,就算是傅南霄也不能露出马脚。 “姑娘,明日要不要跟王爷解释一下?” “不必,有些事,解释的越多,越容易露出马脚。” 陆云笙从后院走出去时,那陆清欢已经推门而入了。 “妹妹,原来你在啊!” 她摆着笑容迎上来:“王爷今日可派人来了呢!你去哪儿了?是不是出去见什么人了?” 第八十七章 陆清欢气的差点吐血! 陆云笙看穿了她的心思,顺着她的话道:“我出去了一个时辰。” 陆清欢顿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来。 “妹妹不会有心上人了?” 她挽着陆云笙的胳膊。 “你这话什么意思?” “妹妹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谨,我看的出来你不喜欢摄政王,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见陆云笙不说话,陆清欢便觉得自己说对了。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别的事。” “说。” “让你被迫和金盏比试,是我的不对,我也不知道他竟然当街向你宣战!妹妹,你若是需要帮忙,可以找我帮你的!虽然,金盏很厉害,你一定比不过他,但总得进预选,不能丢了我们国公府的颜面才好。” 一番苦口婆心,陆清欢觉得自己表现的很贴心了。 陆云笙再如何,都不可能比得过金盏。 估计,也只有传说中的神医,才能比得过他。 “唉,既然都已经迎战了,我也没办法。” 陆云笙装作很苦恼的样子:“金盏既然那么厉害,那我可能必输无疑了。” 闻言,忍着心底的窃喜,陆清欢善解人意道:“妹妹,你放心,就算你输了,我也不会让你下跪道歉的。金盏他就是容易小题大做,他太重视我了,我明明劝了他,他非不听。” 阿巧:.....你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那既然如此,我明日就向父亲说明,让他请求皇上为姐姐和金公子赐婚,我看金公子人不错。”陆云笙莞尔。 陆清欢脸色一白:“妹妹想多了,我和金公子清清白白,只是金公子单方面喜欢我罢了,你也知道,我在京城名声赫赫,有很多仰慕者。” 阿巧:...呕! “哦,那姐姐喜欢谁啊!太子殿下?” “我没有...我怎么敢肖想太子殿下,不过是殿下几番示好......” 她垂着眸,一副娇羞的模样。 “原来太子殿下也喜欢你啊!” “这话不能乱说的,妹妹,你心里知道便好。” 陆清欢抬手捂住她的嘴。 其实心里得意的不行。 就是让陆云笙心生嫉妒! “可殿下之前分明向姑娘示好。”阿巧开口。 “那不过是为了吸引我的主意罢了,妹妹,这些事你千万别说出去,我怕殿下和金公子知道实情,会承受不住打击。” 还不是因为陆云笙会点医术,傅培枫自然是想收入麾下,岂会真的喜欢你! 阿巧:......你二皮脸吧! “没问题,我一定守口如瓶!”陆云笙的嘴角堆起笑容。 “时辰不早了,妹妹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陆清欢扭着腰,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待明日,我让你在王爷面前颜面尽失! 心里这么盘算着,陆清欢整个人心情都好了。 她走后,阿巧弯腰吐了好久。 “姑娘,要不是我定力强,今晚的晚膳都要吐出来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你要学会习惯。” 陆云笙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便一头栽进屋子里。 阿巧跟进去:“姑娘,我陪你睡,我怕你晚上害怕!” “我不害怕!” “不,你怕!” ...... 休息一天,陆云笙并没有觉得有多轻松,反而浑身酸疼。 定是昨日在那逼仄的柴房待得太久,浑身不自在。 阿巧提着她的书箱根在后头。 两个人刚走出国公府的大门,便看到陆秉已经等在那了。 他面露微笑:“妹妹,快上车吧!” 不等陆云笙迈步,身后忽然窜出来一个白色的身影,提着裙摆跑到陆秉跟前:“多谢哥哥,你有没有准备我喜欢吃的团子?” 陆清欢眉眼含笑,抬眸期许地望着陆秉。 在她眼里,不管是那些喜欢她美貌的男子,亦或是陆秉,都该围着她转才是正常的。 可陆秉却眉峰一紧:“没有。” “没有也无妨。” 她语气失落,正要上马车,却被陆秉拽着手臂给扯了下来。 他的语气一沉:“你做什么?” 陆清欢神色一怔:“哥哥,你弄疼我了!” “谁让你上去的?” “哥哥...你那么凶做什么!”陆清欢委屈巴巴地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臂,压着眉心不解地看着他。 “这不是给你准备的。”陆秉冷着脸道。 扭头,他又换上了一副笑脸,朝着陆云笙招手:“云笙,你快过来,我给你准备了蜜饯甜枣,你看看你更喜欢哪一种。” 这一副哈巴狗的姿态着实让陆云笙吃惊了。 她还是没习惯陆秉的反常。 不,他比前几日更反常! 竟然如此下陆清欢的脸面。 “可是哥哥,我若是上了你的马车,姐姐不会生气吧!”陆云笙装作一副很苦恼的模样:“我若是吃了你给我准备的东西,姐姐不会打我吧!好可怕啊,姐姐!” “不会的不会的!”陆秉简直求之不得。 陆清欢快气炸了,一张脸铁青一片。 陆秉他吃错什么药了!怎么对陆云笙如此殷勤! 还是说,陆云笙用了什么手段! 她不在的一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我只能却之不恭了。”陆云笙弯唇笑着,大摇大摆地上了马车,上去后,她还掀开了车帘,望着陆清欢:“姐姐要一起吗?” 陆清欢看着她那副得意的嘴脸,咬牙切齿。 “不...不必了。” “那便不等姐姐了,我们先走一步。” 陆秉也上了马车,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陆清欢。 陆清欢看着马车渐行渐远,马蹄子掀起的尘土还把她的裙子给弄脏了。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马车!这点小事,你都不知道提前准备好,我要你何用!”陆清欢将火气全都撒在了轻云的身上。 轻云也委屈不已。 一大早,大公子便开始准备了,她还以为是给自家小姐准备的呢! “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 一路上,阿巧的心情美妙极了。 陆秉准备的蜜饯和甜枣全都到了她的嘴里。 他倒是不心疼,扭头去问陆云笙:“妹妹,你是不喜欢这些吗?明日,我给你换一种可好?” 虽然今天很解气,可陆云笙还是不想欠他的。 “其实你不用如此殷勤,你心性不坏,我们可以做正常兄妹。” 第八十八章 太子那方面很持久! 陆秉虽说性子和陆泊有几分相似,骨子里都有点大男子主义在的。 可,他毕竟知恩图报。 陆云笙倒是很欣赏他能屈能伸,毕竟在这古代,能压下身段讨好自己的妹妹,属实不多见。 “那......”陆秉迟疑了片刻,又开口:“你是喜欢像糖霜圆子那样的甜点,还是栗子糕那般不太甜的?” 陆云笙扶额。 他是没听懂自己方才说什么? “我爱吃,我都爱吃,大公子以后可以多准备一些。” 阿巧吃的满嘴都是点心渣子,乐呵呵的。 陆秉见状,便想着先讨好阿巧也不是不行,便拿起旁边的食盒给她:“都给你,待会儿你将云笙喜欢的东西写下来,我明日准备。” “没问题!”阿巧利索地应了。 陆云笙一阵无语:“陆秉,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别多想,我没有别的心思。”陆秉摆手道。 他现在怎么看陆云笙这个妹妹怎么可爱!之前怎么没发现!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懒得管你!” 陆云笙翻出随身携带的医书,靠着马车。 因为昨日傅南霄撑场子,今日到了学塾,陆云笙难得没遇到什么拦路的人。 连李燕燕也规规矩矩地坐着,没来找事。 她乐得清闲。 晌午时,阿巧匆匆从外头跑进来,贴着陆云笙的耳朵:“姑娘,陆清欢果然去找摄政王了,定是说您的不是。” 陆云笙合上手里的书,起身走到傅培枫跟前:“殿下可有兴致去学塾后院走走。” 傅培枫高兴还来得及。 欣然应允。 他早说她对自己有几分念想。 二人行至后院,隔着几步远,便看到傅南霄和陆清欢站在廊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拳之隔,说话声不大不小,却能清晰地传过来。 “王爷,您昨日派人去府上寻妹妹,真是不巧,妹妹出门子去了。她说她去见了别的男子,许是心里有了人了。”陆清欢抬眼观察傅南霄的表情。 傅南霄眉心紧皱。 她昨日不在府里,难不成知心酒铺真的与她有关。 见他脸色不佳,陆清欢还以为他是发怒了,继续添油加醋道:“唉,妹妹也真是的,如此行径,实在是没把王爷放在眼里,您放心,我这就回去好好教训她。” “她当真出去了?你看到了?” 陆清欢忙不迭地点头:“看到了,看到了,她真的出去了。” 傅南霄却冷下眉眼来。 真若是陆云笙,岂会让陆清欢看到她出门。 知心酒铺的主人,怎么会如此愚蠢。 “你撒谎!” 陆清欢浑身一僵:“王爷,是她自己承认自己出去了。” 傅南霄敛眸,不再言语。 陆云笙听着,没忍住偷笑。 她得对陆清欢说句谢谢,都不用解释了。 傅南霄不会信她的。 她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殿下,昨日姐姐亲口说,你心悦于她,可有此事?” 傅培枫愣了半刻,连忙否认:“从未有过此事。” 傅南霄和陆清欢二人也听到了声音,扭过头来看。 “是嘛!这就奇了怪了,姐姐可是高兴的很,兴高采烈地与我说,殿下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陆云笙继续添油加醋道。 陆清欢脸都白了。 这个陆云笙,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 傅培枫的眸色有些不好看。 他和陆清欢那点事虽然他们二人心知肚明,但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讲,但陆清欢这么说,实在是太骄傲自大了! “胡言乱语!本王岂会看上一个长相不如你,能力不如你,何事都不如你的女子!云笙,本王心里想着谁,你是最清楚的,连你半分都比不过,本王断然看不上。” 傅培枫当面的一顿羞辱,让陆清欢无地自容。 “多谢太子殿下抬爱,不过,臣女心中只有摄政王一人,此生不渝。” 傅南霄靠着廊下的栏杆,低眸轻声笑。 陆清欢和傅培枫二人不懂,他却懂了。 这女人,挖了个坑,让两个人一起跳了。 她明知这两个人暗地里互通款曲,此举让他们二人离了心,陆清欢便少了靠山。 陆清欢生怕傅培枫误会自己,赶紧上前来解释:“殿下,不是那样的,臣女没有那么说过,臣女怎么会如此口不择言!” “妹妹,你怎能如此污蔑我?” 陆清欢跪在地上,红着眼看着二人。 她就算再不喜欢傅培枫,也不能失去这个靠山。 “污蔑?这话出自姐姐的嘴,我可是半个字都没说错啊!” “你!你明明答应我......” “那姐姐方才又与王爷在说些什么呢?”陆云笙微笑着看她。 陆清欢顿时明白过来。 “王爷问我你的去处,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我也一样。”陆云笙挑眉:“太子殿下若真的如此喜欢姐姐,不如你们成亲!我这个做长辈的,很乐意看到。” 闻言,傅培枫已经了然。 陆云笙将他带到此处,无非就是借机向皇叔解释昨日的事。 察觉到被利用,再加上陆清欢如此愚蠢,气的傅培枫扭头就走。 陆清欢咬咬牙,跟了上去。 陆云笙长舒一口气,走到傅南霄身侧:“王爷昨日找我了?” “你昨日去哪儿了?”傅南霄不答反问。 “逛街罢了。” “和谁?” 陆云笙侧目:“你管得着吗?” 然后便扬长而去。 傅南霄:...... 这女人...... 一直到下了课,陆云笙再没看到陆清欢去哪儿了。 她让阿巧暗中跟着,倒是有了新的发现。 阿巧回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红的。 “两个时辰了,你才回来。” 陆云笙往外走,阿巧拽着她的袖子,轻咳了几声:“姑娘,你说的果然不错,陆清欢真的和太子有一腿,你今日这么一刺激,陆清欢上赶着解释。” “然后呢?” 阿巧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傅培枫他战斗力还真持久!” 陆云笙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她,目光陡然一睁:“什么?” “他们二人在学塾后头的小巷子里...那啥了一个多时辰,太子这个人平日看着道貌岸然,在那方面,是真强悍,让我叹为观止。” 陆云笙:...... 第八十九章 找上门,拿卖身契 陆云笙嘴角一阵抽搐:“所以你这么久没回来,看了个全部?” “这叫学习!”阿巧一本正经道:“为了方便我和姑娘的以后。” “滚。” “太子这功夫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应该是经验丰富,不仅是他,陆清欢也一样。” 阿巧说的兴致盎然,陆云笙都没好意思打断她。 “姑娘,你是没看到,路清欢的小腰像是小蛇一样,缠着太子的腰,妖娆的很。傅培枫不仅功夫了得,那前菜也做的十分到位,陆清欢的嗓子都带着颤音。” 陆云笙:......我怀疑你在搞颜色! “停!我不想知道细节!” “姑娘!你若是以后嫁给了摄政王,这方面也得好好考察,这是关乎于一个女子的终生幸福!必须重视起来!现在学起来,不晚!” 生怕被人发现,陆云笙脸都红了,捂着阿巧的嘴往外扯。 “把你的嘴给我闭上!” “唔唔唔...” 走到学塾门口,陆云笙便看到陆秉在等她。 “妹妹,我们一起回家吧!” 见他眉眼弯弯的模样,陆云笙的脑子里忽然冒出妹控这个词。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妹控? “不了,我还有事。” “那你去哪儿,我送你去,正好,我去街上买些你喜欢的,明天早上你在马车里吃。” 陆云笙现在一听他说话,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再配上那个宠溺的笑容,陆云笙觉得瘆得慌。 正巧,陆清欢从旁边隐匿的小巷子里走出来,脸上还带着潮红色。 “呀,姐姐去哪儿了,怎么脸这样红!” 陆清欢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我只是做了点运动。” 陆云笙摆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陆清欢有些心慌,生怕她看出什么,连忙跑到陆秉跟前:“哥哥,你是等我吗?” 陆秉正要反驳,陆云笙抢先一步道:“是啊,等你运动完,等了好久呢!” 她话里有话的样子,让陆秉心底生了几分疑惑。 他凝着陆清欢那张脸,眉心皱紧。 “既然是等我,那我们快回家吧!” 陆清欢利索地进了马车。 陆秉正欲开口将她赶下来,却看到那小巷子里,傅培枫走了出来。 他神色愉悦,正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同为男人,陆秉想的便多了。 再扭头时,陆云笙已经不见了。 陆秉只好先上了马车。 他盯着陆清欢教训:“清欢,你是国公府嫡女,行事要万分小心,切不可丢了国公府的颜面。” “哥哥,云笙妹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她眼底有眼泪在打转,可怜兮兮的模样,十分让人疼惜。 “她什么都没说,她也不是那种人。” 陆清欢闻言,愤恨地咬紧了牙。 自打陆云笙一回来,她就没遇到过顺心的事。 现在,连陆秉都为她说话。 这陆云笙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哥哥,你是我亲哥哥,为何不信我?” “我不过是想告诫你,离太子殿下远一些。” “你是真的关心我?还是担心国公府的安危!” 陆清欢红着眼睛,质问他。 “你别无理取闹!” 陆清欢虽然性子骄纵,总喜欢把事情推给他,但骨子里毕竟是血脉至亲,陆秉还是有点担心她。 “哥哥以后就跟着陆云笙吧,别管我了!反正你只会觉得我无理取闹!” 陆清欢别过脑袋,用帕子擦着眼角,哭的好不可怜。 谁知,陆秉却冷着脸道:“话已至此,你仍旧执迷不悟,日后若是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看你该如何!” “停车!” 陆秉拍了拍马车,马车停下。 他利索地跳下去,将陆清欢一个人丢在这。 陆清欢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陆秉真的走远了。 她捏紧了手指,眸光怨怼又阴毒。 轻云在一旁安慰道:“小姐,大公子只不过气急了,他还是关心你的,您别生气。您若是和大公子彻底闹僵了,岂不是让那个陆云笙占了便宜!” “你说得对!我和他才是亲兄妹!”陆清欢攥紧了手指:“过几日就是太医院大比的预选赛阶段,我要让陆云笙被所有人唾弃。” —— 陆云笙和阿巧这头到了知心酒铺。 顾清见了阿巧,一直往二狗子身后躲。 “公子,大事不好了,昨天把您按在地上打的阿巧又来了。” “我TM看到了,不用你说。” 顾清怒道。 “顾清,让你找阿巧的卖身契,你找到了吗?” 顾清躲在二狗子身后,指着阿巧道:“老大,你让她跟我道歉,我就说。” “你又欠揍了是吧!”阿巧撸起了袖子,气势汹汹。 “老大,你管管她啊!你说句话啊!” “你的花我赔给你!赶紧说。” 顾清委屈巴巴地开口:“在京城最大的青楼美人阁,那林氏本想对阿巧用刑之后,将她送去美人阁。” 陆云笙眸光冷冷地一眯,拉着阿巧直奔美人阁。 两个人还未走到美人阁门口,美人阁的老鸨便带着人将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就是阿巧吧!可让我好找啊!臭丫头,你的卖身契可是在我这!快跟我走!” 她朝着身边的几个壮汉递了个眼色。 壮汉撸起袖子上前,就要将阿巧拉扯过去。 “旁边那个也不错,一起抓了。” 从知心酒铺出来后,她便没做伪装。 拿回卖身契,还是用国公府嫡女的身份更好。 “你既然知道她是阿巧,那便应该知道我的身份!”陆云笙冷眼道。 老鸨上下打量了一番陆云笙:“你就是国公府认回来的乡下野丫头!国公府夫人说了,若是你愿意,去我的美人阁也不是不行,像你这种姿色,我倒是很喜欢。” 见状,陆云笙也不急。 “老鸨,我们谈个交易如何?” “交易,你也敢跟我谈交易?” “如何不敢?我今日来,就是找你,我敢来,自然不怕你!” 陆云笙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几个大汉。 见她神色清冷淡定,不像是好惹的主,老鸨迟疑了。 “你想和我谈什么?” “你这美人阁烂账很多啊!若是被人查出来,罪名不小。” 第九十章 傅南霄也在这! 闻言,那老鸨的脸色巨变。 唇色也惨白了几分。 “你……你胡说什么!” “难不成,非要我拿出证据拍你脸上?” “你!”老鸨气红了脸。 陆云笙双手环胸,勾唇看着她。 末了,老鸨深吸了一口气,让几个大汉退后,语气稍有缓和:“二位,去美人阁细说,请吧。” 老鸨不情不愿地侧身让出一条路。 陆云笙大摇大摆地和阿巧进了美人阁。 美人阁果然名不虚传,美女如云,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尤其是舞池中央的几个美女,穿着露肩抹胸长裙,手臂上缠着飘带,仿若仙子。 阿巧偷偷凑到陆云笙的耳边说:“姑娘,别看了,她们都没你的身材好。” 陆云笙:??? “别这么看着我,我晚上偷偷量过。” 陆云笙:…… 老鸨领着二人上了楼,楼上最角落的雅间还比较安静。 周围的屋子里时不时地传出阵阵低吟,那声音窜进耳朵里,听的陆云笙都红了脸。 她活了两世,也没有听过这些声音,难免有些不自在。 阿巧见她脸红,忍不住低声嘲笑:“姑娘,她这叫声还不如陆清欢娇媚。” 陆云笙:……你上辈子在这干过吧? 进了雅间,老鸨让人端了茶水过来。 陆云笙只是瞥了一眼茶水,便笑了,抬眼盯着穿着华丽的老鸨道:“老鸨,别在我面前耍这些小手段了,我不吃这一套。” 这茶水里,放了药了。 真当她陆云笙好欺负! 老鸨神色一僵,正儿八经地打量起陆云笙来:“你到底是何人!” “我只是国公府嫡女而已。” “呵,我不信。” 光是看了一眼那茶水,便知道有问题,这样的人岂会是普通人。 “你信不信与我无关。” 陆云笙眉眼淡淡。 老鸨稳住心态,开口:“这些事,如今有能力知道的,只有天下阁和知心酒铺。天下阁价格昂贵,就算是宫里的大臣找他们一次,都要付出不少财力。至于知心酒铺,他们看人接单子。以你的身份,不可能说的动他们为你办事。” “我是如何得知的,我没必要告诉你。”陆云笙翘着腿,挑眉看着她:“你就说这生意,你谈不谈!” “怎么个谈法?” “第一,阿巧的卖身契还给我,第二,我要美人阁一半的收入提成,但同时我可以保证你的那些偷税漏税的烂账不被官府知晓,你也向我保证,以后这些不会继续发生!” 老鸨的眼睛直接瞪大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火冒三丈:“你!陆云笙,你别太过分!你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欺人太甚,竟然还想要我美人阁一半的收入分成!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陆云笙双手交叠撑着下颚,手肘抵在桌子上:“谁会嫌钱多呢?” 老鸨差点头顶冒烟。 半晌,她才平复了下心情:“据我所知,天下阁和知心酒铺都不会接官府的单子,只要官府查不出来,他们是不会主动上交。那你又有什么能力确保这些不会被官府知道!” “只要你今日同意了我的要求,明日,我便将你的那些证据,全都给你送来,不会有备份。你可以尽管让人调查!” 陆云笙靠着椅背,自信道。 闻言,老鸨的心里忐忑了几分。 她手里真的有证据。 这个小丫头片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半的分成太多了,我还要养活那么多人。” “那就三成,我的底线。” “没问题。”老鸨松了口气,爽快地同意了。 “签契子吧!” “来人。”老鸨立刻让人过来写了契子,又让人将阿巧的卖身契取了过来。 拿到卖身契,陆云笙直接将卖身契给烧了。 看着卖身契燃成了灰烬,陆云笙心口悬着的那块石头,也落下了。 阿巧全程没心没肺,乐呵呵的傻站着。 签了契子之后,一人一份,陆云笙让阿巧将契子收好。 二人已经准备离开了。 走出雅间,刚走了几步,陆云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往楼下一看,竟然看到了傅培枫。 她心头一跳。 这里毕竟是青楼,被他看到,说不定会霸王硬上弓。 “躲起来!”陆云笙拉着阿巧躲回了雅间。 老鸨见状,也没多问,自顾自去揽客了。 进了雅间后,陆云笙偷偷打开门的一条缝往外看,傅培枫怀里搂着一个妖娆的女子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她赶紧关上门,让阿巧藏进了柜子里。 陆云笙则跑上了床,用被子盖住。 刚躺下,雅间的门便被人打开,又迅速被人关上。 随即,陆云笙便感觉床上多了个人,她下意识地就要抬脚把他踹下去。 “陆云笙!” 她定睛一看,诧异地抬眸:“傅南霄!你怎么在这!” “这话该本王问你吧!你一个女子,怎么也来青楼这种混乱不堪的地方!” “我来这里没有龌龊心思,你才是不应该来吧!想不到王爷也会来这里寻花问柳啊!” 陆云笙阴阳怪气地怼回去。 “本王来这里查案。” 陆云笙轻嗤一声:“鬼才信。” 这不是渣男语录吗? “信不信由你!” 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傅南霄直接将陆云笙压在床榻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房门被打开,傅培枫走了进来。 他那让人烦躁的声音传了进来。 “皇叔,别藏了,本王已经看到了。” 傅南霄拧眉没说话。 “都是男人,本王懂皇叔的需求,只不过这件事,皇上希望让陆云笙知道吗?” “皇叔,陆云笙如果知道你在这,会不会一气之下解除婚约?” 傅培枫的嘴角扬起得意又讥讽的笑容。 这声音听着,就让陆云笙觉得恶心,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见他还是不说话,傅培枫继续道:“不如皇叔和侄儿一起分享,侄儿不介意。” “滚!”傅南霄开了口。 傅培枫也不恼,嬉笑一声:“那便不打扰皇叔了,祝皇叔玩的开心。” 待门彻底关上后,傅南霄抬眼和陆云笙对视,温度陡然升高,气氛暧昧了起来。 第九十一章 堵住她的唇 见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幽深的眸瞳里清晰地倒影着自己那张微红不自然的脸颊,陆云笙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 坚若磐石,纹丝不动。 陆云笙咽了咽喉管,语气忐忑又强硬:“你……你还不快起来!” “怎么,怕看?” 戏谑调侃的声音传进耳朵,陆云笙只觉得脸庞有一阵热火迅速弥漫开来。 “人都走了,你还想做什么!” 傅南霄将她的双手禁锢在头顶,压低了声线:“嘘,别出声。” 他斜眼看了看门口,陆云笙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门口晃动着一道人影。 不用说,肯定是傅培枫。 他竟站在门口,偷听。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陆云笙沉声问。 傅南霄不想让傅培枫发现她,定是有缘由。 他明明说是和她一起来的。 “说了,查案。”他言简意赅道。 “和太子有关?” 傅南霄竟点了头,没瞒着她。 陆云笙了然,怪不得。 若非如此,傅培枫肯定会怀疑傅南霄来此的目的,不如让他误以为他是来寻花问柳的。 见门口那道影子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傅南霄漆黑的眸子盯紧了陆云笙。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叫!叫出声!越大越好!” 陆云笙:…… “你有病?” “你不出声,怎么让他相信?” “这是你自己惹出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为何躲在这?”傅南霄反问。 陆云笙一时语塞。 “我……我毕竟是女子,若是被太子发现我在这,对名声不好,况且,他那个人性子高傲,若是在此对我做点什么,我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傅南霄冷笑一声:“你还挺有先见之明。” “你在这里查案,这青楼不会是太子的吧!” 陆云笙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想法来。 “很有可能!” 闻言,陆云笙心里一沉。 如果真是傅培枫的,那老鸨迟早会告诉他,陆云笙威胁她的事。 见她眉心紧皱,傅南霄又勾唇:“骗你的。” 陆云笙:…… “你有意思吗?” 话音刚落,门口的傅培枫敲响了门:“皇叔,你选中的女子行不行啊!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不行的话,侄儿替你再找几个如何?” 傅南霄敛眸看着陆云笙:“听见没有,快叫,叫的好听点。” “你怎么不自己叫!”陆云笙气红了脸。 这狗男人,故意在这捉弄她吧! “你再不叫,我们都得暴露。” 陆云笙咬了咬嘴唇,思想斗争了半晌。 房门又被敲响,傅培枫的声音逐渐急促起来。 就在他马上要开门进来之时,陆云笙闭着眼,叫了一声。 “嗯~王爷,您轻点~” 低沉婉转的声音,挑动着傅南霄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将他拉回了那个夜晚,和她缠绵的那个夜晚。 零碎的画面不断出现在脑海中。 他皱紧了眉心,呼吸也越发沉重。 他后悔了,这简直就是在折磨自己! “啊~王爷不要,那里不行~” 轻吟声不断传出,贯穿傅南霄的耳膜。 他的神色逐渐沉重,浑身的温度陡然升高。 陆云笙一下子放开了一般,抱着他的脖颈,叫个不停。 傅南霄:…… 看他憋红了一张脸,陆云笙大仇得报,得意极了。 门外,傅培枫也停下了推门的动作。 他勾唇道:“皇叔好好玩,改日,侄儿亲自送几个娇美娘到皇叔的府上。” 言罢,他才抬脚离开。 听着脚步声远离,傅南霄注意到门口的影子也不见了。 耳边的声音越发猖獗,傅南霄低声呵斥:“别叫了,人走了。” 陆云笙却乐此不疲。 谁让他这么欺负她!说叫就叫,说停就停? 做梦! “王爷~奴家好喜欢啊~快一点嘛~” 傅南霄的脸彻底黑了。 目光盯着她那张一张一合的唇瓣,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催促他。 他压紧了眉心,压制自己的欲望。 可陆云笙没有停下的意思。 傅南霄沉闷地喘了口气,低头直接堵住了陆云笙那张娇艳的唇。 陆云笙陡然睁大了眉眼,双手也僵住了。 唇瓣上柔软的触感让傅南霄有些沉迷。 凉凉的,绵绵的。 时间好似静止了。 直到,柜子里的阿巧出来,站在床榻前。 “亲够了没有!” 两个人才倏然分开。 陆云笙捂着唇,一脚将傅南霄踹开:“你干什么!占便宜没够?” “早点闭嘴,本王也不会如此!” 傅南霄下了床,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大步迈了出去。 陆云笙气急了,拿起鞋子砸了过去,结果打到了门上。 傅南霄已经开门走了。 “傅南霄!” 她怒吼。 阿巧将鞋子捡回来,递给她:“姑娘,我吃亏了!” “你吃什么亏?” “我不是第一个亲到的姑娘,第一个人竟然是摄政王。” 陆云笙:……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赶紧走。” 阿巧扁着唇,一脸不开心。 “是。” 而离开屋子的傅南霄却脚步一顿,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上面仿佛还留有余温。 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连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从美人阁离开,陆云笙先去了趟酒铺,问清了美人阁的情况。 “老大,那美人阁只是私人的产业,和太子没有丝毫关系,太子经常出入美人阁,也不知是做些什么。我倒是有派人去查探,他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地去私会美女,肯定有其他事情。” “结果呢?” “没查出来,他毕竟是太子,我们也不好太过于深入,万一被他发现了,影响了整个酒铺,那便是让老大的心血功亏一篑。”顾清道。 陆云笙皱紧了眉心:“我之前说过,朝廷的事,我们还是少插手,我们能存在至今,就是因为没有触碰到朝廷的利益,所以官府对我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也没必要去触霉头。” 顾清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如此,我很赞同。” “太子做什么随他去,自然有人会去管他的,我们没必要蹚浑水。” “我知道了。” “明天把东西送去。” 第九十二章 我可以让着妹妹! “这些证据,你当真不准备留一个备份吗?” 顾清手里拿着一沓子关于美人阁偷税漏税的证据,问陆云笙。 陆云笙瞥了一眼:“没必要,做生意嘛,要讲究诚信,而且,一个小小的青楼而已,不靠着这些,我还有其他办法拿捏美人阁。” “还是老大想的周到,这次是一箭双雕。” 顾清笑呵呵道。 陆云笙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整日挥金如土,我得想办法多赚点钱,毕竟养活那么多人需要的钱可不少。” “是是是,老大说的是。” 陆云笙懒得搭理他这幅哈巴狗一般的模样,拉着阿巧赶紧走了。 回了国公府,陆云笙乏了,洗漱后便上床睡觉了。 翌日一大早,陆秉依旧准备了马车在门口,陆云笙也不矫情了,当着陆清欢的面上了马车,陆清欢理所当然地又被赶了下去。 行至学塾门口,陆云笙下了马车便看到门口的聚集了不少学生。 她走近一看,关于此次太医院大比的预选规则已经张贴出来了。 预选在两日之后,规则很简单。 所有参赛之人可以提前采药,制作一些针对普通疾病的药丸,或者方子。 预选赛时,考官会随机出题考核,参赛者可以利用自己的药材进行配方,做出对症的药。 最先做好且检查无误的前三十个人将进入复赛阶段。 陆秉见状,扭头看着陆云笙:“妹妹,我帮你吧,我虽然医术不如清欢,但是也自小学习,懂的不少。” “不必了。” 见她干脆利落地拒绝,陆秉心里有些失落。 “你不用将我当成外人,我是真的想帮你。” “真的不用,别说普通病症了,就算是疑难杂症,也难不倒我。” 陆云笙很自信。 陆秉蹙眉,虽相信她不会说大话,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这时,陆清欢也到了。 她走到陆云笙的跟前,柔声道:“妹妹,这预选看似简单,其实大有学问,你要是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跟在她身后的是金盏。 闻言,金盏不屑地冷嗤一声:“区区预选赛,你不会还想让清欢帮你吧!” “金公子,你别这么说,她是我妹妹,都是应该的。” “连预选赛都要如此,那还说什么复赛和决赛,你不如回你的乡下种地去吧!” 周围看热闹的学生不禁发出阵阵嘲讽的笑声。 “我都没说要帮忙,是她自己非要上赶着帮我。”陆云笙双手抱胸:“这种小比赛,我都不用做准备。” “说大话也不怕咬到舌头。”金盏眼底露出讥诮之意:“实话告诉你,清欢也会参赛,她是直接通过预选赛进入复赛的。若是你侥幸进了复赛,遇到了清欢,你到时候可别哭鼻子,没人会可怜你。” “那真是太好了!”陆云笙差点忍不住拍手叫好。 陆清欢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最好复赛遇到她,不把她打个落花流水,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妹妹,你放心,我到时候会让着你的。”陆清欢娇声道。 主打的就是一个善解人意。 以退为进,就算输了,别人也不会觉得她能力不足。 陆云笙却直接戳破了她的小心思:“姐姐,你是怕输的太惨被人嘲笑吗?还是能力不够?” 陆清欢脸一白:“我...我不是。” “那就拿出百分百的实力,别到时候输了就说是主动让着我,给自己找理由!” 想给自己留后路? 你做梦! 陆云笙的话听的周围的学生愤愤不平。 “二小姐尽管用尽全力,把陆云笙击败,让她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就是,这么嚣张,到时候输了看她怎么办!” 金盏也附和道:“清欢,你不必顾及那么多,比赛就是要公平公正。” 陆清欢嘴角抽了抽,只好点头:“好吧,那我便不让着妹妹了。” “求之不得!” 陆云笙勾唇,一撩头发,转身走进了学塾。 这时的学塾还没几个学生,陆云笙刚走进去,便看到傅培枫站在廊下,像是在等什么人。 她白眼一翻,正想绕道走。 傅培枫却叫住了她:“云笙妹妹。” “太子殿下有何贵干!” “本王有要事和你说。” “什么事?” 他表情凝重,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很惋惜:“昨日,本王亲眼看到皇叔去了美人阁,抱着一个美人进了雅间。本来这件事,本王是考虑要不要告诉你的,可...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你有权利知晓。皇叔真是太过分了,还没有和你成亲,就去寻花问柳!” 身后的陆秉听了,当真是生气了,脸都气红了。 阿巧却抿着唇,极力憋着笑。 陆云笙却反问:“太子殿下不去美人阁,又怎么会看到?” 傅培枫神色一滞,没想到她注意到的竟然是这个。 “本王...本王只是路过。” “路过都能看的这么仔细,殿下千里眼啊?去逛青楼就是去了,还找什么借口!你们男人不都是一样的,朝三暮四,很正常,这有什么稀奇的。” 言罢,陆云笙从他身边经过,大步进了学堂内坐下。 傅培枫懵了。 这...怎么不太对啊! 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意? 看来,还是得给她下点猛料。 陆秉听陆云笙那么说,赶紧给自己解释。 他可不希望自己被亲爱的妹妹误会了。 “云笙,你说的那些男人,绝对不包括我,我可不是逛青楼那种人。” 陆云笙:...... “你跟我解释个什么劲?” “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是就够了。” 说完,陆秉便回了自己的座位。 陆云笙一头雾水。 直到木云子抱着书走进来时,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木云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死丫头,昨夜肯定又出去鬼混了。 待到黄昏时分,陆云笙醒时,阿巧凑近她的耳边说:“姑娘,摄政王今日没来。” 她扭头看了眼身侧的位置,果然空无一人。 皱了皱眉心,心口忽然有一丝紧张的情绪蔓延开。 “谁管他!” 嘴上这么说,可离开学塾时,陆云笙还是忍不住拐去了摄政王府。 第九十三章 陆清欢又来当舔狗! 刚走到摄政王府门口,陆云笙又停住了脚步。 阿巧疑惑地看着她:“姑娘,您都到了,怎么不进去?” “已经有人来了。” 陆云笙的目光灼灼地看着门口停着的轿子上。 “这是谁的轿子。” “一看就知道了,是陆清欢的。” 不用想,她都知道,肯定又是陆清欢过来当舔狗了。 “怎么哪儿都有她啊!” 阿巧听了都觉得十分嫌弃。 “舔狗无处不在!” “什么叫舔狗?” 阿巧问。 正巧,这时候,一条野狗伸着舌头凑过来,舔着阿巧的裤腿,然后抬起大眼睛,一边伸着舌头,一边可怜兮兮地看着阿巧,企图要得到一些垂怜。 陆云笙努了努嘴:“喏,这就是舔狗。” 阿巧眨了眨眼睛:“已经脑子里有画面了。” 陆清欢贴着摄政王的那样子,的确很像这条狗。 此时,陆清欢已经从王府出来了。 站在台阶上,她一眼就看到了陆云笙和阿巧正盯着一条野狗看。 “妹妹也来了啊!” 她勾唇,唇边泛起得意的笑容。 陆云笙抬眼,只是压了压眉心,并未开口。 “你也来看王爷吗?”陆清欢没下台阶,很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感觉:“王爷身体不适,我已经替他调理好了,妹妹要进去看看吗?” “你给他调理?” “是啊,王爷还夸我医术不错呢!” 陆清欢洋洋得意。 陆云笙眼眸微微一暗。 傅南霄让陆清欢给他医治?他是不是疯了?不怕直接被害死? 罢了,既然已经有人替他医治了,她再进去,也没什么用。 “眼盲心瞎的人说的话你也信!”陆云笙讥讽一笑。 “妹妹也别生气,王爷可能是没什么功夫理你。” 陆清欢继续道,眉宇之间都写着胜利。 陆云笙正要开口怼她,却看到摄政王府的管家走了出来。 管家瞥了一眼陆清欢,颇有些嫌弃地开口:“二小姐在这说什么呢!你是被王爷赶出来的!还医治?您连王爷的面都没见到!” 闻言,陆清欢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回过头的眼眸中藏着几丝怨气。 “老奴哪句话说错了?”管家冷着脸,问她:“您还是快走吧,王爷不想看见您。” “哦,对了,还有这个。” 管家将手里的点心丢给她身侧的轻云:“您带来的东西,王爷都不喜欢,王爷说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只要是二小姐的物件,王爷都很嫌弃。” 一下子,不仅陆清欢的面子荡然无存,还被贬低的一无是处。 她的脸色顿时怒火中烧。 她手里的帕子都被揉的皱皱巴巴的。 一旁的轻云不知轻重,皱着眉开口:“你怎么对我家小姐说话呢!她好歹也是国公府的二小姐!” “国公府二小姐?”管家冷笑一声:“我们王爷都可以将整个国公府不放在眼里,何况区区一个二小姐!” “你!你这个刁奴!” “轻云!”陆清欢及时喝止住了轻云。 她越说越过分了。 摄政王府的管家,岂会看上国公府。 就连傅南霄都要敬他几分的。 “小姐,他欺人太甚!”轻云咬着牙,愤愤不平。 “妹妹,你也听到了,人家根本没把我们国公府放在眼里,你还是快走吧。” 陆清欢看向陆云笙。 她受辱,陆云笙也不能独善其身。 可不等陆云笙开口,管家便匆匆上前,一改刚刚的态度,对着陆云笙点头哈腰的:“三小姐,您可算是来了,王爷已经等您很久了,咱们快进去吧!” 陆清欢:…… 轻云:…… 阿巧朝着黑了脸的二人扮了个鬼脸。 这让陆清欢快气炸了。 陆云笙走到二人身边,挑眉道:“看来,管家不是看不起国公府,而是单纯针对姐姐你呢!” 言罢,她大摇大摆地进了王府。 陆清欢气的原地跺脚。 就连带过来的食盒都被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轻云连忙捡起来:“小姐,您别心急,等太医院大比之日,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最厉害之人。” “迟早我要把王爷抢回来!我们走!” 进了王府后,管家满面笑容地带着陆云笙去了傅南霄的房间。 “王爷今日一整天都十分不舒服,从狩猎回来后,王爷身体便一直都不舒服,老奴问了好几次,王爷都不说是如何伤的。” 管家叹气道:“要是老奴知道谁害的王爷伤的这么重,老奴一定将她碎尸万段。” 看到他眼底的杀意,陆云笙嘴角一抽。 忽然就感觉后背有一股冷风吹过。 她干笑了几声:“管家说得对。” “还好有三小姐在,王爷只信任三小姐的医术!” “是嘛。”陆云笙继续尬笑。 “当然了,府医要去看,王爷都不肯,王爷说,他在等三小姐来,他说,三小姐一定会来。” 听着管家的话,陆云笙心底忽然就有种无法言语的情绪涌出来。 她捏紧了手指。 傅南霄就那么相信她? “三小姐还是进去看看王爷吧!” 陆云笙点了点头,将阿巧留在了外面,自己进了屋。 傅南霄在床榻上躺着,手里拿着一本书。 微风拂过床边的帷幔,将他的侧脸淬得深深浅浅。 “过来!” 他合上书,扭头看着陆云笙。 陆云笙走近:“我看你精神蛮好的。” “你把脉不就知道了?” 他伸出手来,陆云笙在床榻边坐下,探了探他的脉搏。 因为经脉受损,他的脉象依旧不稳。 此时,傅南霄剧烈咳嗽了几声,陆云笙眉头紧皱。 他的经脉更混乱了。 “你好好躺着,我得给你用药浴。” “你想看着本王洗澡?” 陆云笙:…… “我确定,你耳朵没聋。” 傅南霄却不理会她说的话:“这些让管家去准备。” 陆云笙走出去,急忙让管家准备了热水,又让他赶紧熬药。 再回房间时,傅南霄口吐鲜血,已经晕了过去。 陆云笙眼眸一睁,大步上前。 “逞什么能啊!还在那装模作样的看书!” 暗骂了一句后,她赶紧扒开他的衣服给他下针。 第九十四章 一起洗澡! 银针遍布傅南霄胸口的时候,京城第一不要脸又来了。 管家端着汤药急匆匆地进了屋。 “姑娘,水烧好了!这是汤药!您吩咐的药也准备好了!” “把药丢进浴桶里。” “是,但……”管家神色迟疑了一瞬。 盛九辞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太子殿下忽然来了,若是被他发现王爷生了病,恐怕……” “我知道了,你先去拦着一时半刻,我自有办法!” “是。” 关上门,管家匆匆离开。 陆云笙赶紧将傅南霄的上半身全部脱掉,然后费力将他塞进浴桶里。 热水蔓延到了傅南霄的腹部,将他那八块腹肌映衬得深深浅浅。 屋内的光有些暗,还有些闷热。 门口已经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 “本王看看皇叔如何不能进去?你拦着本王,难不成是皇叔得了重病了?” “王爷好好的,只不过,屋里不止王爷一个人,殿下非要进去,会不方便。”管家笑眯眯道。 傅培枫闻言,顿时脸黑了下来。 他当即上前几步,推开了管家,然后推开了房门。 透过屋内的屏风,他看到浴桶中有两道叠在一起的身影,映衬在屏风上。 他脚步顿住,眉头紧锁。 “王爷……您轻点。” 陆云笙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傅培枫手指捏紧。 管家连忙道:“殿下,老奴刚刚都说了王爷不方便。” 傅培枫根本没有走的意思,他直接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陆云笙穿着松散的衣服坐在浴缸里,长发披散在背后,长丝如瀑,缓缓倾泻而下。 陆云笙扭过头,面颊有几分绯红。 这个角度,挡住了傅南霄的脸。 “太子殿下这么喜欢扫别人的兴致?” 傅培枫捏着拳,心里涌出了浓浓的不甘和恨意。 他紧抿嘴唇,一言不发后,甩袖大步离开。 管家连忙关上了房门。 陆云笙松了口气,将衣服整理好。 回过头的瞬间,浴桶里的傅南霄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目光灼灼地盯着陆云笙。 四目相对,陆云笙心下一悸。 她起身就要出去,却被傅南霄一把握住了手腕,给拽了回来,然后翻身压在浴桶里。 身边翻涌起水花。 水滴溅到了陆云笙的脸上。 “傅南霄,你干什么!” “你想和本王一起洗澡?” 傅南霄菲薄性感的唇瓣缓缓勾起来,将她牢牢地压在浴桶上。 “你少在这胡说八道,快让我出去,你身上的伤要泡药浴的。” “这次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陆云笙。” “什么投怀送抱,你疯了吧!”陆云笙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开。 “刚刚的话,本王都听到了。” “还不是为了帮你瞒着太子,不然你以为我愿意?” 两个人周身的烟雾缭绕,增加了几分暧昧气氛。 陆云笙仰头看着傅南霄,那双深邃的眸瞳里好似藏着一团火光。 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喉管,只觉得浑身也热了起来。 “傅南霄,你快起来!” 傅南霄剧烈咳嗽了几声,胸口有一团火气萦绕。 他松开手,有几分无力地靠着浴桶。 陆云笙趁机跑出去:“别再乱动。” 嘱咐了一句,陆云笙慌忙跑到门口,让管家去给她准备新的衣服。 然后又折回来,给傅南霄继续施针。 傅南霄凝着她的眼眸:“本王的身体如何?” “你得静养!” 因为从浴桶里刚出去,身上都是湿漉漉的,陆云笙不禁打了个寒战。 傅南霄见状,拿过旁边架子上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 “披上,小心着凉。” 陆云笙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知道了,你……你还是好好关注你自己吧。” 她别扭地移开目光,把傅南霄给按了回去。 傅南霄靠在浴桶中,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丝笑容。 药浴泡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陆云笙又给他施针,做针灸。 一番忙活下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乏了。 “这几日,你还是好好在王府养着吧!别去学塾了!” 陆云笙收拾着东西,嘱咐他道。 傅南霄挑眉:“怎么,不让本王去学塾,你是想和太子过二人世界?” “你脑子进泥了!” 骂了他几句,陆云笙收拾完东西就走。 傅南霄剑眉微微蹙起,盯着她的背影,心头忽然涌上一阵不悦来。 —— 回到国公府后,陆云笙浑身酸疼,躺在床上就睡了。 直到第二天,阿巧将她叫起来。 “姑娘,听说今日好多人都去城郊了,你还不快点起来?” “他们去城郊做什么?” “采药,许多人为了参加太医院的大比,去京郊采药了。” 阿巧道。 “用不着,区区预选而已。”陆云笙打了个哈欠。 “可是,太子殿下来了,他正在国公府门口等着呢!他说以后都要陪着姑娘去学塾,真是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阿巧满脸都是嫌弃。 “他有病,别管他。” “陆清欢倒是很乐意地贴上去了,我看他们两个真是绝配。” 陆云笙爬起来,浑身都疼。 “当然是绝配,舔狗配不要脸。” 上次逼着陆清欢和傅培枫露出马脚,在巷子里苟合,下次,就让他们原形毕露。 “陆清欢上辈子一定是狗。” 陆云笙爬起来穿好衣服。 用了早膳之后,离开国公府时,傅培枫果然在门口。 他朝着陆云笙招手,陆云笙全当做没看到,扭头就去了陆秉的马车。 “妹妹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殿下您别太介意。”陆清欢柔声道。 傅培枫也不恼怒,让车夫默默地跟在陆秉的马车后面。 一直到学塾门口,陆云笙刚下车,陆清欢就迎了上来。 “妹妹,我知道你很忙,最近也没空,我特意给你准备了预选赛需要的药材,不用太感谢我,这都是我该做的。” 她一脸温柔地将药材塞到陆云笙的手里。 这一幕,被很多学生看在了眼里。 “我不需要。”陆云笙推回去。 “怎么能不需要,预选赛是肯定需要这些药材的,你昨天不是让我帮你查历年大比预选赛的情况,然后让我帮你挑选药材吗?” 第九十五章 期待她出丑呢! “我什么时候让你帮我看这些了?” 陆云笙好看的秀眉皱起来。 “啊?这件事不能说出来是不是?对不起,是我没顾忌你的感受。” 陆清欢红着眼解释。 周围的学生窃窃私语,对着陆云笙指指点点。 陆清欢见状,扭头对那些人解释:“你们别误会,不是妹妹让我做的这些,是我自己愿意做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委曲求全的样子让众人怜惜又心疼。 但,陆云笙的手段太过于惊人,他们也只敢背地里偷偷说闲话。 “参加个预选赛都要姐姐帮忙,我看她也没几分真才实学!” “等着预选赛出丑吧!” “预选赛那天,我们一起揭发她!” ...... 尽管声音小,但还是一字不漏地落入了陆云笙的耳朵里。 想在太医院大比上让她难堪? 这些人想法真天真啊! 陆清欢见自己的奸计得逞,偷偷勾起了唇畔。 “妹妹,你就收下吧,这都是我的一片心意。” 陆云笙瞥了眼不远处鄙夷地看着她的那群学生,笑着接过陆清欢手里的药材。 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陆云笙便冷笑连连。 这些药材都是最基础不过的,陆清欢难不成只认识这些? 见她收了,陆清欢心里更是得意。 “预选赛加油,妹妹,期待我们在决赛相见!”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已经在期待到时候看陆云笙出丑呢! “希望姐姐能进决赛。”陆云笙皮笑肉不笑。 “我自然会的。” 陆清欢十分自信。 更何况,还有金盏呢!她大不了直接去问金盏! 待她走远,陆秉忧心忡忡地看着陆云笙:“云笙,你不该要她给你的药材,这样一来,大家都觉得你是因为得了她的帮忙才能通过预选赛,这对你很不利!” “所以呢?” “我觉得以你的能力,足以通过预选赛,没必要接受她的帮助,还惹得一身腥!”陆秉是真的为她考虑,为她着想。 陆云笙却回过头朝他莞尔一笑:“怎么就不能呢?” “你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到时候记得去看戏哦!” 闻言,陆秉心里安稳了几分。 就知道这小妮子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太医院的大比在即,木云子让参赛的学生直接放了假。 但学塾里参赛的也就陆云笙和陆清欢二人。 得了空闲后,陆云笙当即拿着东西就想跑,被木云子给喊了回去。 学塾后院 “你想进太医院?”木云子倒了茶,推到陆云笙跟前。 陆云笙捧着茶杯闻了闻:“老头子,你这泡茶的手艺有点退步。” “少给我转移话题。” “我进太医院干什么,那地方累死人不偿命,况且,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陆云笙吹了吹茶杯中的茶叶,抿了一小口。 “太医院那地方,看上去光鲜亮丽,但尔虞我诈也不少,我也不希望你去。” “我不过是想给某些人一些教训。” 木云子一笑:“你说金盏那小子啊!” “你认识他?” “见过一次,那小子对医术很痴迷,是个天才,但...心气太高。” “那这次恐怕就要搓一搓他的锐气了!”陆云笙笑道。 “我和人打了赌了,你可不能输!不然,师傅的老脸就要被丢尽了!” “你觉得我会输?”陆云笙嗤笑一声。 “倒不是,只不过是...我不想收徒!” 木云子开口。 陆云笙挑眉:“什么意思?你又要收徒?” “其实这次太医院大比,若是有天赋异禀之人,可以拜我为师,这是我和一个人的约定!”木云子道。 “怪不得,陆清欢忽然说要参加。”陆云笙咋舌:“敢情是有你在背后支持。” “就目前情况来看,那个金盏还不错。” “那你就收了呗!” “臭丫头,我告诉你,我若是收了徒弟,你也别想清闲。到时候,你就变成了师姐!” “你什么意思?” 木云子微微一笑:“你既然医术都学的差不多了,那便学一学如何教人!” 陆云笙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招人,让我去教?” 木云子捂着嘴,强装着咳嗽了几声,唉声叹气道:“唉,我都一把年纪了,若是再带个徒弟,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你忍心看着为师我累倒吗?” 陆云笙:...... “你别倚老卖老!” “算了,你不愿意便罢了,反正我一把老骨头了,若是累了,乏了,就这么没了便没了吧!我也没几天活头了!” 陆云笙:...... 她扭头就走,片刻后,又折回来,将刚刚的茶一饮而尽。 “教就教,要是教坏了,你可别怪我!死老头子!” 说完,她瞪了一眼木云子便转身走了。 木云子会心一笑:“小丫头,这都是为师给你铺的人脉,你可得好好把握,那太医院终归会是金盏的天下。” —— 当天晚上,陆云笙正准备参赛的药,绫初带来了顾清的消息。 打开纸条,陆云笙眉头紧锁,嘴角泛起了冷笑:“真是巧啊。” “姑娘,怎么了?” “我之前要找的那个人,竟然藏身在太医院!” “等姑娘夺了冠,便可以直接去太医院了。” 将纸条烧掉后,陆云笙若有所思。 “此人善于隐藏,又和太医院有关系,太医院中一定有和他同流合污之人。” 说不定,还能查出点别的事情来。 当年,林氏找人害死了娘亲,如此看来,她所用的毒药说不定也是出自太医院。 陆云笙眸光像是淬了毒,阴沉不定。 “主上,最近,属下发生了一件怪事。” “什么事?” “林氏最近总是偷偷出府,属下发现了几次,没有声张。” 陆云笙挑眉:“狗急了,要跳墙了。” “主上,我们要不要抓她个现行?” “我们抓她没用,不能打草惊蛇,想彻底搞死林氏,还得等一等!”陆云笙冷冷地掀起眼皮:“况且,我还要让她生不如死。” “姑娘,您之前那法子已经让林氏好些日子下不来床了,现在才刚好一点,就开始到处得瑟了。”阿巧道:“我听说她每天晚上都会疼得嗷嗷叫。” “这才哪儿到哪儿!”陆云笙冷笑。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水榭阁的院子里传进来,绫初连忙隐去身形,躲到了暗处。 随即,房门被推开。 陆泊和陆清欢齐齐走了进来。 二人瞥见了陆云笙面前桌子上的药,顿时眼睛一亮。 陆清欢趁机挽着陆泊的胳膊开口:“父亲,我就说妹妹很厉害吧!这已经在做药丸了呢!” 第九十六章 这怎么可能! “你做这些是要用在预选赛上的?” 陆泊盯着她桌子上的药,眼中透露着一股贪婪之色。 陆云笙尽收眼底,靠着椅背,微微一靠。 “是啊,怎么了?” “你和清欢是姐妹,你的这些药都给清欢吧!正好,让清欢帮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陆泊面不改色地指着桌子上的药丸。 “不用都给我,妹妹留一点也好,我会帮着妹妹改良的。” 陆清欢柔声道。 “也好,你们姐妹二人一起互相帮助,一定可以通过预选赛。” 陆泊觉得主意很好,抬手就要去拿桌子上的药丸。 陆云笙却冷了脸:“我同意了吗?父亲怎么这么不要脸?这和强取豪夺,有什么区别!”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吃我的喝我的!在这国公府,你做的东西,自然也都是我的。”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把自己的脸踩在地上给人擦地的!”阿巧在一旁冷声嗤笑。 “妹妹,你怎么能容忍一个婢女这么说父亲呢!”陆清欢皱了皱眉,怒道。 “阿巧说的是事实啊!我看父亲连脸都不想要了,甚至还想撕下来给我呢!” “你!你以为光靠你这些药丸,就能通过预选赛了?没有清欢的帮助,我看你屁都不是!”陆泊气急败坏地骂道:“让清欢帮着你看,是念在姐妹的情分上。” “区区一个预选赛,父亲还怕姐姐通不过吗?” “我是怕你丢了国公府的脸,你不要脸面,我还要!你若是被淘汰了,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陆泊拍了拍自己的脸,情绪激动。 “没人会在意父亲那张老脸。”陆云笙嗤笑:“姐姐这么在意,是想争一个名额吧!听说,这次大比,传说中的神医会随机挑选有天赋的医者,收他为徒!” 陆清欢捏紧了手指。 她就知道,陆云笙也惦记着这个名额! 她是个什么东西,还想拜神医为师! “这个名额,一定是清欢的,以清欢的能力,肯定可以被神医选上!”陆泊很笃定:“她可是这一辈中,最有天赋的医者。” “我把话放在这,除非神医瞎了眼,不然的话,肯定看不上姐姐。”陆云笙勾唇。 “妹妹,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这么诅咒我!”陆清欢红着眼哭,眼泪簌簌落下。 “清欢别哭,你肯定会被选上的。”陆泊一边安抚陆清欢,一边将陆云笙做好的药丸全都收入囊中,一股脑地塞给陆清欢。 “这些你都拿着。” 阿巧想去抢回来,被陆云笙拉回来,冲她摇了摇头。 “拿着别人的劳动成果,能被选上就怪了。”陆云笙讥讽道。 陆泊瞪了她一眼:“你闭嘴。” 拿了药,陆泊安抚着陆清欢,大步离开了水榭阁。 “姑娘,您怎么让他们把药拿走了!” “我自己做的东西我清楚,这药还没做完呢,陆清欢敢用,我就让她后悔。” 陆云笙嘴角泛起冷笑。 “不劳而获,真不要脸!”阿巧还在骂。 —— 预选赛如期而至,陆清欢到现场,就是为了看陆云笙的热闹。 傅南霄坐在马车里,透过马车的小帘子往外看。 于溯坐在他身侧:“王爷,您要看,就出去看,光明正大地看嘛。” “谁说本王是看她的!本王只是来看看陆云笙丢人现眼!” “属下也没说您是看陆姑娘啊!您怎么自己承认了!” 傅南霄回过头,阴冷的眸子扫过去,吓得于溯赶紧闭上了嘴。 预选赛开始了。 百姓们将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 比赛的地点就在太医院门口,专门设立了台子。 台下坐着几个太医院里上了年纪的御医,德高望重。 参赛的医者逐一上前,接受考核。 评委会随机出题,考核者要随机应变,在规定的时间之内,说出治疗方法,或者做出药丸更好。 金盏也坐在台下,静静地看着。 陆清欢也有了位置,在金盏旁边。 “清欢,这次陆云笙参赛,你没少帮忙吧?”金盏问。 陆清欢慌忙地摇头:“我……我没有帮忙,都是妹妹自己做的。” 可她那表情慌张不已,又很心虚,明显是帮忙了又想帮着隐瞒。 金盏冷冷地挑眉:“她若是没有真才实学,根本没必要来参赛,你帮她,也是害她。” 陆清欢垂眸:“可她毕竟是我的妹妹。” “妹妹也不能徇私舞弊。” 金盏很是不屑,看向陆云笙的神色更加的鄙夷。 “她估计预选赛都过不了,今年这几个老御医问的问题,都很有水平。” “妹妹一定可以的。”陆清欢佯装给陆云笙加油,实则心底已经开始乐了。 轮到陆云笙上场。 她大步走上去,站在中央,等着出题。 “国公府三小姐,陆云笙。” 有御医开口。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陆云笙,眼底露出浓烈的不屑。 “是我。” 御医摇了摇头,根本没报什么希望。 “听题吧!”御医开口:“如果一名患者的咳疾持续了多年,你有什么好办法能治愈?” 这个问题,就连一旁的金盏听了都忍不住皱眉。 “这个问题很刁钻,许多咳疾其实根本治不好。” 陆清欢已经等着看好戏了。 金盏都这么说了,陆云笙死定了啊! “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御医刚开口。 陆云笙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丢给了御医:“找个人试试吧,只要是几年的咳疾,这个药都可以治,坚持吃一个月,但凡不是天生的咳疾都可治愈。” 台下的评委全都愣住了。 看着手里的瓷瓶 不知所措。 “这……这不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药!” 有御医拍桌而起:“你是在耍我们吗?” “我说了,找个人试试吧!不止是咳疾,风寒,头痛,失眠……之类的小病症,都可以治愈。” “哪里来的小喽啰,敢这么说话!我行医多年,都没说什么药能治好这些病,这么小小的一颗药丸,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疗效!” 有御医出言冷笑道。 其他几个御医都纷纷露出了冷漠的神色。 陆云笙不慌不忙,指着人群里的一个人道:“你!上来!” 第九十七章 根本不是陆云笙做的药! 人群里,一个男人一脸诧异地用手指头指了指自己。 “我?” “没错,就是你!”陆云笙朝他勾了勾手指。 男人懵懂地走上前。 陆云笙指着他道:“此人便是患有咳疾,约莫已经有两三年了,你们若是不相信那颗药,可以给他试试。” 不等几个御医有所反应,那男人惊愕地看向陆云笙。 “你……你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咳疾,咳咳咳……” 男人惊呆了。 他刚刚就站在人群里,甚至都还没有咳嗽,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众人惊叹之际,一旁的陆清欢疑惑地开了口:“妹妹认识这个人吗?” 此话一出,众人收起满脸的错愕,俨然一副看透了的模样。 “装什么呢!随便找个人来配合她,还真当她是神医了!” “就是,一个小小的预选赛而已,竟然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下作!” “这下,连验都不用验了,肯定是假的。” …… 人群里传出的声音,让陆清欢得意地勾起了唇角。 为了陆云笙,她可是找了不少人,散播了不少的谣言。 一定要她今日下不来台,从此被人唾骂。 几个御医闻言,更是失望地摇了摇头,将陆云笙的药放下来。 “行了,你下去吧,等结果。” 一个御医随口敷衍道,想把陆云笙打发走。 “你都还没试一试我的药,就让我下去?”陆云笙双手抱胸。 “这里是比赛,不是你胡闹的地方,你以为你随便找个人配合你,我们就能被你骗过去?”御医冷笑一声:“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这几个人对她有偏见。 陆云笙瞧出来了。 “你身为一个医者,不能公平公正地对待每一位参赛者,本身就不配为医者。”陆云笙敛眸,冷冷地开口。 御医怒了:“你也好意思说公平!赶紧滚下去,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就在这时,从人群里窜出来一个妇女,她抱着一个孩子,神色慌张,额头的汗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救命,救救我孩子!你们谁能救救我的孩子!” 她怀里的小孩正剧烈地咳嗽,脸色憋的通红,看上去就快要喘不过气了。 陆云笙当即从台上跳了下去,将刚刚给了御医的药丸拿起来,迅速走过去塞进了孩子的嘴里。 几个御医见了,张口就骂:“你干什么!陆云笙,你这是要害死人吗?” “他是咳疾,已经很严重了,再不救,小命就得交代在这!” 那孩子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胡闹!你连脉象都没看,就胡乱用药,出了事你负责吗?” “像你们这种水平的医者才要把脉判断病情,像他这种急症,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陆云笙轻蔑的目光扫过众人。 几个御医气的脸色黑沉沉的。 就在这时,那妇人惊呼一声:“不咳嗽了,真的不咳嗽了,姑娘,你的药好用。” 众人:!!! 刚刚还贬低陆云笙的御医更是无比惊愕。 有御医大步上前,扯过那孩子的手,把脉。 他惊讶地发现,这孩子的确患有咳疾,而且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 可现在,确实缓解了很多,仅仅是一颗药。 陆云笙的药当真是有用的,换做平时,他们想要抑制这孩子的咳疾,可得费上一番功夫的。 就是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御医,面对这样的咳疾都很棘手。 那御医放下孩子的手,拿过陆云笙的药,仔细地闻了闻,检查了一番。 然后,剩下的御医也凑上前来一起研究。 半晌过后,他们指着陆云笙的药道:“这的确是治疗咳疾的药,而且很有效果。” 刚刚还看不起陆云笙的那些人顿时张大了嘴巴。 “陆云笙,能不能把方子交给太医院?有了这个药,很多患有咳疾的百姓都有救了!” “真是罕见的天才,能做出这样的药,必定有多年的功底。” 几个御医对着那药丸点评,脸上都是喜色,看向陆云笙的眼神也变了几分。 “当然可以,能为太医院效力,是我的荣幸。” 看着陆云笙享受赞誉,陆清欢更是捏紧了手指。 怎么又让她出了风头。 “妹妹真是厉害啊,我帮你采了药,你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出了药来。” 陆清欢皮笑肉不笑道。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陆云笙并非自己一个人做好的药丸。 御医反应过来,怒斥陆云笙:“这药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做的!” “是我自己做的。” 陆云笙面不改色。 人群中,也有学塾的学生。 这时候,都跳出来诋毁陆云笙。 “真是大言不惭,明明是二小姐帮着她采了药。” “说不定二小姐还帮她做了药丸呢!” “功劳都被她一个人抢了去,说谎话都不脸红,她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我们亲眼所见,她的药材都是二小姐去采的,她这是不劳而获。” …… 听到那几个学生作证,刚刚还对陆云笙改观的几个御医变了脸色。 他们不喜欢没有医德的医者。 “你们别这样,这药的确是妹妹做的,我根本没有参与。”陆清欢站出来澄清,可那一副委屈巴巴的神色也让众人看了个清楚。 这哪里是作证,更像是受尽胁迫和屈辱,无奈帮衬。 金盏在一旁看着,紧紧地皱着眉心。 “清欢,你这么维护她做什么,她什么出身,怎么会做出效果这么好的药,一定是你帮她对不对!” 这么解释才更让人信服。 陆云笙在乡野长大,岂会这么厉害的医术。 “我……”陆清欢半咬着嘴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最终,她哭着说:“妹妹,对不起,我不能帮你隐瞒了。” “你被淘汰了!陆云笙!”有御医当即就下了定论。 这样的医者,根本不配参赛。 “你说你帮我采药,可是这些?” 陆云笙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子,布袋子里面装满了药草。 这个布袋子正是陆清欢塞给她的。 陆清欢点头,哭红了眼:“妹妹,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实话的,害你被淘汰了。其实我帮你,我一点怨言都没有的,我自愿帮你,没想到,给你带来了这个结果。” 她一番“肺腑之言”让周围的人十分心疼她。 陆云笙神色淡漠,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她缓缓地打开了布袋子:“你说你采的药,那你一定认识这些药了?” 接着,陆云笙将药草倒出来,一一摆放在旁边的桌案上。 那是御医用来记录成绩的桌案。 陆云笙指着那些药草:“我的药丸都是用这些药草做成,姐姐若是能叫对名字,哪怕是一种,都算是你做好的药丸。” 陆清欢光是看一眼,便陡然睁大了眸子。 第九十八章 她根本不认识那些药材! 陆清欢盯着那些草药,嘴唇微微发抖。 她迟迟不说话,金盏急切道:“清欢,你不必顾及陆云笙的感受,你只管说出来,如果是你做的,那这份功劳,断然不能被抢了去。” 见状,陆清欢的嘴唇抖的更厉害了。 因为这些草药,她一个也不认识!不仅不认识,甚至在书上都没见到过! 这让她怎么说啊! 陆云笙双手抱胸,挑衅地目光扫过来:“姐姐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我……” “你不是说这些药都是你采的吗?那你倒是说啊!说出来,这药就算是你做的!”陆云笙步步紧逼。 陆清欢咬着牙,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该怎么办!该如何是好! “姐姐不说话,是因为根本不认识这些草药吗?还是说根本不是你采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陆清欢的身上,她只觉得浑身燥热,面红耳赤。 这么多人,这么重要的场合。 她绝对不能出丑! “妹妹,你何必如此羞辱我呢!我帮你找药,根本没想着你能回报我的。”陆清欢捂着嘴哭,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好不委屈。 众人的脸色各异,但大多数都站在了陆清欢这边。 “我只是让你说出这些药的名字,你连这个都说不出来,怎么能证明,你帮我做了药丸?”陆云笙的脸上淡色如常:“让你认一认这些药材就是羞辱你?这可是展示你能力的大好机会啊!御医都说了,那药丸可是神药!” 金盏闻言,直接将陆清欢给推了出去:“清欢,你就说出来,让陆云笙看看你的能力!省的她总是看不起你!” 陆清欢百口莫辩。 她紧张地揪紧了手指,手心里都是冷汗。 明明看过那么多医书,可她从未见过那几味药材。 “就是就是,金公子说得对,省的我看不起你!”陆云笙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陆清欢骑虎难下。 她走到几味药材面前,仔细看了看。 “妹妹...”她抬起一双泪眼,可怜兮兮地望向陆云笙:“这根本不是我给你的药材,你何时给换掉了?你是故意要我难堪吗?” “你自己刚刚说这是你自己采的,又没有人逼你!又不是我上赶着说是你做的!”陆云笙嗤笑一声,然后大步走到草药面前:“不认识就说不认识,何必装腔作势。” “欺人太甚!陆云笙,她毕竟是你的姐姐!”金盏将陆清欢拉到身后护着她。 陆云笙挑眉看着他:“那金公子倒是说说看,这几味药草都叫什么名字?” 金盏满脸不屑,可当目光落到那药草上时,他不禁皱紧了眉心。 “我只认识一味药材!” “这是鱼尾草,很难得一见的药材。” 他拿起一株药材端详着,眼中露出了惊艳的神色来:“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算你还有点眼力见。”陆云笙开口:“这些药材京城根本没有,想买也很难买到,别管我是如何得到的,但我的药丸的确是这些药材做出来的。” “鱼尾草、天黄、白碓......” 陆云笙逐一叫出了几味药材的名字,一旁的御医一一细数她拿出来的药材,越看,眼中的惊愕越是明显。 “刚刚没注意看,这些药材就算是太医院都很少有,你竟然能得到!” “所以,现在能证明这药是我自己做的了吗?”陆云笙双手环胸。 陆清欢的整张脸都已经无比铁青了。 “怪不得清欢不认得,就算是我,也不全认得!”金盏道。 这算是给陆清欢一个台阶了。 可陆清欢却没领情,讪讪地笑了:“我都见过,只是不愿让妹妹丢脸罢了。” “既然如此,那姐姐还真是博学多识,我听说复赛上,有认药材的环节,希望姐姐到时候能大放异彩!”陆云笙轻声笑。 陆清欢皮笑肉不笑:“那是自然。” 她捏紧了手指。 绝对不能输给陆云笙。 “陆云笙,预选赛你通过了!”几个御医端详着几味药材,直接改了口。 上一刻,还说陆云笙淘汰了,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 这让在场的人都惊诧不已。 难不成,陆云笙真的有几分本事? “恭喜妹妹啊!希望你复赛的时候,也能有人帮你弄到这么好的药材!” 陆清欢上前,表面上是祝贺她,实则在告诉众人,陆云笙肯定有高人在背后帮助她。 众人闻言,面露鄙夷,眼中依旧是不屑。 几个评委却面面相觑。 他们心里很清楚。 这药丸八成就是陆云笙自己做的,因为他们这一辈子,从未见过这样厉害的药。 除非,陆云笙背后之人是那位隐世神医。 只有神医才有水平做出这种药来。 换做是别人,就算是给他鹿茸人参等高贵的药材,他也做不出来这样的药。 若非有几分水准,她定然不会懂那么多的。 几位御医心中对陆云笙的态度隐隐有所改观。 人群后,傅南霄缓缓放下了轿帘,嘴角勾起了一丝浅淡的微笑。 于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王爷,别笑了,属下害怕!” “本王何时笑了?” “您把嘴角收一收,真的,属下觉得瘆得慌!” 傅南霄收了嘴角,换上一副冷淡的表情:“去买一束花。” “啊?” 于溯一愣,傅南霄抬脚将他踹下了轿子:“快去!” “哦,好。” 于溯懵懵懂懂地下了马车,迅速买了一束花回来。 傅南霄跳下马车,径直朝着陆云笙走过去。 预选赛结束,陆云笙已经准备回去了。 他大步走过去,站定在陆云笙的身后:“陆云笙!” 陆云笙回过头,见是傅南霄,眉梢一扬:“你怎么在这?” “恭喜你,通过预选赛。” 傅南霄招手,于溯将手里的花递上去:“路姑娘,这是王爷吩咐属下买的,送给姑娘。” 本以为陆云笙会感动到哭。 可她却嫌弃地开口:“你......你送我康乃馨???” 傅南霄猛地回过头,见于溯手里真的抱着一束康乃馨,顿时火气上涌。 “于溯!你脑子呢?” 第九十九章 这是王爷送我的花! 陆云笙真是无语死了。 古代这些人不认识康乃馨,她却认得。 送女孩康乃馨,他真是够可以的。 于溯眨巴了下眼睛:“您也没说买什么花!属下也不认得!” “活该你到现在都没有成亲!”傅南霄恨铁不成钢:“这一看就很丑!你为何不买好看些的!” 可扭过头的瞬间,陆云笙已经上了马车,潇洒离开了。 傅南霄的脸瞬时黑了好几度。 “于溯!” 他怒吼。 于溯挠了挠头顶:“王爷,这不是挺好的吗?属下觉得挺好看的!” “但是陆云笙不喜欢!” 于溯:...... “陆姑娘刚刚说这叫什么?康...康乃馨?这不是挺好听的名字吗?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于溯百思不得其解。 “你要是能明白,就不会到现在都没有成亲了。” 傅南霄毫不留情地踩了他一脚。 于溯无语了。 这时,陆清欢凑了过来。 “这花是王爷买的吗?好香啊!” 傅南霄瞥了她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陆清欢见状,直接上手去抢了过来,然后放在鼻尖闻:“于侍卫,这花可以给我吗?我很喜欢!” 于溯愣了一下,扭头去看傅南霄。 可傅南霄已经上了车,一点反应都没有。 “二小姐喜欢的话,就拿去吧!” 于溯也不想多和她说话,转身也上了马车。 陆清欢捧着花,欣喜非常。 回了国公府,陆清欢迫不及待地抱着花去了水榭阁,跟陆云笙显摆。 “妹妹快看,王爷送我的花!” 本以为陆云笙会嫉妒,可她看都没看陆清欢一眼。 一旁的阿巧嘲讽道:“这是我家姑娘不要的,王爷可能随手就给了二小姐了。” 陆清欢脸色一白:“啊?什么?” “你不知道吗?二小姐!这本来是王爷买给我家姑娘的,但是姑娘不喜欢,便没要。别人不要的东西,二小姐当成宝,真是太有意思了。” 陆清欢的脸色彻底挂不住了。 她颤抖着双手,顿时觉得手里的花不香了。 “是我嫌弃这花的颜色太过老气,不适合年轻的女子,很适合上了年纪的老人。”陆云笙挑眉,浅笑道:“不过,倒是很适合姐姐这一身,挺好的。” 陆清欢:...... 她嘴角抽搐,犹豫了片刻,将花直接塞给了轻云。 “妹妹,其实我是想问你,复赛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陆云笙今天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她快要气死了。 谁知道她竟然找来了那么多自己不认识的药材! 这就是故意羞辱她! “等抽签啊!”陆云笙一笑:“预选赛入选十个人,再加上姐姐和金公子,一共十二个人,两个人对决,你说,姐姐,我们会不会被分到一起啊!” “这......若是真的分到了一起,那妹妹千万别怪姐姐不手下留情了。”陆清欢揪紧了手指,嘴角的笑容泛着寒气。 陆云笙,这是你自己找死! 明日,她就去找金盏,让他将抽签结果调换一下。 她要亲自将陆云笙给比下去,让那些人都看看,到底谁更有实力! “姐姐可千万别让着我!”陆云笙笑道:“我巴不得姐姐将我比下去呢!” “妹妹可别这么说,我肯定会给足妹妹面子的。” 陆清欢拍了拍她的手,一副善解人意,语重心长的模样。 阿巧见了直翻白眼。 到时候,陆清欢又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输不死你! 这时,府内的管家来报。 “二小姐,三小姐!宫里来信了,明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皇后娘娘邀请二位小姐进宫去参加宫宴,老爷交代了,这次一定要好好打扮,别丢了国公府的颜面!” 话是这么说,但管家的目光一直落在陆云笙的身上。 这明显是对她说的。 陆清欢一脸淡笑着。 “姐姐,衣服就让我为你准备吧!我知道一家做衣裳的铺子,手艺很不错哦!” “好啊!”陆云笙大方地应下了。 她倒是要看看陆清欢整出什么幺蛾子! “对了,皇后娘娘的生辰宴,要准备礼物的,往年啊,我都是精挑细选,也算是了解皇后娘娘的喜好,不如,妹妹那一份我也替你准备了吧!” “好啊!”陆云笙还是应了。 “只不过,这价格倒是有些贵...” “姐姐尽管去买,买完,等宫宴过去,我给你报销。” “那真是太好了,妹妹放心,这些我去安排!” 陆清欢欣喜地站起身,洋洋得意。 陆云笙嘴角堆起笑容,将陆清欢送走。 等她走后,阿巧快气死了。 “姑娘,您都让她安排,她肯定没安好心!” “我就是要看看,她到底安的什么心!”陆云笙莞尔。 “明天宫宴,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事。” “往年来说,皇后娘娘的生日宴,都是会邀请一些世家子弟,去的都是身份高贵之人,陆清欢肯定会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给我准备惊喜的。” 陆云笙神色淡定。 “那您岂不是四面楚歌!” “不必惊慌,陆清欢几辈子都算计不到我头上!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丢脸呢!” 陆云笙一边说着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药。 她要给皇后的生辰礼物,自然是亲手做的。 当天晚上,陆清欢便让轻云送来了衣裙。 那是一件屎黄色的衣裙,颜色感人,像是进了屎坑。 轻云的表情更是一脸不屑和讥笑。 “这可是二小姐亲自挑选,三小姐,您明日可得穿上去,被人想要我家小姐挑选的衣服都没这个机会,三小姐真是幸运!你应该感恩戴德!” 阿巧正要上前去,被陆云笙给拉了回来。 陆云笙大步上前,一巴掌打在了轻云的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 轻云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看着陆云笙:“你...你敢打我!” “怎么,金皮树的叶子什么滋味,你也想试试?” 轻云浑身猛地一抖。 想起林氏躺在床榻上,痛不欲生的样子,轻云的后背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阿巧,把她的衣服扒了!” 陆云笙一声令下,阿巧立刻上前,利索地扒了轻云的外衣,然后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第一百章 使计,拿到衣服! “姑娘不想与你计较,你还敢蹬鼻子上脸!怎么,还嫌之前的教训不够是吗?” 阿巧双手环胸,还想去继续扒轻云的衣服。 轻云奋力推开她,捂着自己的衣襟,哭着跑出了水榭阁。 在门口,她还摔了一跤,哭得不能自己。 “救命啊!来人啊!” 哭喊声,引来了蛰伏许久的陆清欢。 她领着陆泊故意经过,正巧见到这一幕。 轻云看到陆清欢给自己打眼色,哭的更厉害了,连带着偷偷将自己的衣服扯开,露出了半边白皙的肩膀。 “小姐!呜呜呜!奴婢不想活了!奴婢活不下去了!” 她一边扒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往旁边的树上撞。 陆清欢见了,连忙上前去拦住她。 两个人抱在一起哭! “轻云,我自小,你就一直陪着我长大,你别这样,我害怕,你不能离开我!” “小姐,是奴婢不好,奴婢如今受辱,活不下去了,您让奴婢去死吧!” 院内,阿巧远远地看了一眼,扭头对陆云笙道:“姑娘,他们在门口演上了,您老爹也来了。” 陆云笙继续摆弄着自己的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把门关上!吵死了!” “好嘞!” 阿巧大步走到门口,陆清欢见她出来了,抱着轻云哭的更大声了。 陆泊见状,抬手指着阿巧骂道:“让陆云笙滚出来,轻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竟然这么欺辱一个小丫鬟。” 本以为能吓住阿巧,谁知,阿巧只是勾唇一笑,然后随手关上了院门。 “砰”地一声响起,关门带起的风吹了陆泊一脸。 他的手指僵硬地举在半空中,连带着陆清欢和轻云也停止了哭声,呆愣愣地看着被关上了水榭阁院门。 愣了半刻,陆泊回过神来,张口就骂:“陆云笙,你给我滚出来!目无尊长,你是跟谁学的!” 不多时,院内传出阿巧的声音。 “老爷,我家姑娘说了,若是您想家中的丑事宣扬出去,可以继续在水榭阁门口叫嚣。”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老爷耳朵聋了吗?夫人做的那些事,若是传出去,肯定会成为京城中的笑柄,到时候您和夫人就彻底出名了。” 陆泊的脸色气的铁青。 “逆女!竟然敢威胁我!” 陆清欢红着眼,在一旁添油加醋道:“父亲,妹妹可能只是...太心浮气躁了!算了,这件事,我们也不与妹妹计较了,只要父亲别生气就好。” 陆泊气的大喘气。 “看在明天就是宫宴的份上,我今日不罚她!” 陆泊勉强平息了怒火:“清欢,你想要什么,为父都补偿你!” 陆清欢眼睛一亮,见达成了目的,她哭哭啼啼道:“父亲,女儿什么都不要,可明日就是宫宴,女儿没有合适的衣服和头面,还有首饰!您能不能把库房里那套衣服...借女儿穿一天?” “库房里那件?” 陆泊神色一顿,下意识地拧眉。 “嗯,就是那件金色的。” 金色的裙子... 陆泊的思绪在一瞬间飘远了。 片刻后,他的脸色有些异样。 “你真的要那套衣服?” “不可以吗?”陆清欢半咬着嘴唇,眸光黯淡了几分:“如果不行的话,那女儿便不要了。” 她垂眸,满脸的失望。 她也是才知道,陆泊在库房里藏着一套金色华丽衣裙。 那套衣服,当时是做了整整一个月,听说上面的线都是金丝,十分华贵。 最重要的是...那套衣服,是陆泊以前找人为那个下贱的洗脚婢子做的衣裳。 就是陆云笙的母亲! 那个卑贱之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了父亲给她做的这身衣服! 呵呵,她也配! 陆清欢半眯着眸子。 她就是要在这种场合,穿给陆云笙看! 真是期待陆云笙到时候看到了,知道了这件事会是什么表情! 想想,陆清欢就觉得十分舒爽! 沉默了片刻,陆泊开口:“可以,回头我让管家去库房里取出来。” “真的吗?多谢父亲割爱!” 陆清欢心中大喜。 今日演这一出戏,让轻云故意惹怒陆云笙是值了! “一件衣服而已。” 陆泊的脸色有些沉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叹息了一声,甩袖离开。 回了院子,陆清欢便收到了管家拿过来的那件金丝长裙。 光是看那金灿灿的料子,陆清欢便爱不释手。 她抬手抚摸着那件长裙:“真是一件好衣裳,要不是母亲说给我听,我都不知道,那个贱人还有这么一件好看的衣裳。” “小姐,这么好的料子,她根本不配穿的。”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狐媚法子,竟然说动了父亲给她花了大价钱做了这套衣服,呵!”陆清欢冷笑道:“只可惜,她没这个命了,这件衣服是我的了。” “这件衣服如此尊贵,最是适合小姐了,唯有小姐才配得上这套金丝长裙!”轻云恭维道:“小姐穿上这套衣裙,明日在宴会上一定会大放异彩!艳压所有人,什么陆云笙,都被小姐踩在脚底下!” “陆云笙她在我眼中就是个屁!”陆清欢勾唇冷笑:“有了这套衣服,王爷他一定会看到我的惊艳的,就不信她还不多看我几眼。” “一定比陆云笙强,王爷瞧见了,一定会觉得您比陆云笙漂亮,从此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 陆清欢微微仰着头,很是得意。 —— 水榭阁 “姑娘,我总觉得不太对劲,陆清欢废了这么大的劲,竟然没有后续。” 阿巧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道:“就这么轻易地走了,我总觉得她还有后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怕。” “那姑娘明日要穿什么去宫宴?” “就那件水蓝色的吧!”陆云笙随手一指。 “那件很普通啊,姑娘确定?这可是宫宴!那些女子公子哥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在宫宴上一展风华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去雌竟的!没人注意我才最好!” “雌竟?”阿巧蹙着眉,不解:“什么叫雌竟?” 第一百零一章 她好像一只土鸡! “就是一群脑子不太清楚的女子互相攀比,陷害彼此,一次来达到某种目的,证明自己比她强!其实就是没脑子的脑残行为!” 陆云笙咋舌道。 “我看这次宫宴,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阿巧撇撇嘴:“宫宴嘛,那些女子肯定削尖了脑袋要巴结太子或者其他皇子。” “是一出大戏,你可以看看热闹!” “说的也对,我最喜欢看热闹了。”阿巧兴奋道。 “你...”陆云笙抬眼看她:“你明天收敛点!” “收到。” 做好了药,陆云笙当夜便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日一大早,陆云笙起来吃早膳的功夫,阿巧便道:“姑娘,陆清欢今日天不亮就起床了,听说是收拾了两个时辰呢。” “孔雀要开屏了。” 陆云笙一边瞄着眉,一边笑道。 “那也是一只烂孔雀!”阿巧吐槽道:“姑娘想要哪只钗子?” “那只金色的太张扬,不要。” 选来选去,陆云笙选了一件和衣服比较相配的蓝宝石钗子。 钗子上的宝石闪着淡光,明亮又不张扬。 下面坠着步摇,简单的花瓣样式,优雅简约。 “还是姑娘眼光好。” 收拾打扮了一番之后,陆云笙带着阿巧走到门口。 陆秉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马车。 “妹妹,上车吧!软枕什么的都备好了,里面舒服着呢!保证你上去了不想下来!” 陆云笙:......他就没有一天是正常的吗? “你是不是有求于我?” “你这说的哪儿的话!你是我妹妹,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你给皇后娘娘准备了什么礼物?”陆云笙反问。 陆秉一笑:“不愧是我妹妹,就是如此了解我,你毕竟是女子,肯定比我更了解皇后娘娘的喜好,你帮我给娘娘挑选的礼物,合不合适!” 陆秉将自己买的宝石递上去。 陆云笙看了一眼,蹙眉:“你这玉石...太过花哨,皇后娘娘那样的人见过许多的玉石,肯定不会多看几眼的。” “那怎么办?” 陆云笙叹息一声,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他:“喏,拿着。” “这是什么?” “这个药可以涂抹在手上和脚上,冬天天气冷的时候,皮肤容易干裂,用这个很好用。” “你自己做的?”陆秉眼睛发亮:“我之前倒是听说过,但是这种药一般只有太医院的药效最好。” “我这个保证甩太医院几条街。” 陆秉将锦盒收好:“行,我信你。” 话毕,几人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两刻钟后便到了宫门口。 陆秉率先下了马车,然后扶着陆云笙下车。 宫门口已经到了不少世家子弟。 有几人见了陆秉,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 “哟,这不是曾经被人退亲了的陆秉吗?” “是啊,求娶了好几次,结果人家嫌弃他的彩礼过于寒酸,给退亲了。” “真是笑死个人了,还国公府嫡子呢!” ...... 陆秉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 他捏紧了拳头,全程默不作声。 见状,陆云笙拧紧了眉心。 “喂,你怎么不反驳?” “他们说的没错,是我让国公府丢了面子。” “窝囊废!” 陆云笙暗骂了一句,然后手里的一包药粉悄无声息地顺着风吹了过去。 那几人还在哈哈大笑,吸入了药粉后,便开始浑身发痒。 “怎么回事!我好痒!” “我也是!痒死了!” “这...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好痒!” 几个人不停地挠着自己的脸,很快,他们的脸上便多了几个鲜红的爪子印。 见状,陆秉诧异地扭过头看向陆云笙。 陆云笙朝他勾了勾唇角,淡笑道:“有些人就是嘴臭,不让他们尝点苦头,他们是不知道尊重人的。” 说完,她便迈步大大方方地掠过那几个在地上打滚的人,进了宫内。 陆秉的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有妹妹罩着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妹妹,你等等我。” 陆秉赶紧追上去。 宫宴在皇后的重华殿内举行,重华殿的门口就挂满了彩色的绸缎,一路走进去,青石板路蔓延至后院。 后院中一片花香四溢。 皇后喜欢种花,后院的花可不比御花园的少。 陆云笙走进去,一眼便看到被众人簇拥着赞美的陆清欢。 她一身金色的抹胸束腰长裙,外搭一件薄如蝉翼的金丝外衫,裙摆上绣着好看的狐狸,所用的丝线皆是金色。 雍容华贵,艳丽非常。 尤其是陆清欢还带着一整套金色的头面,搭配这身金丝长裙,相得益彰,仿佛全身上下都闪着光,耀眼无比。 可当众人转过头看到陆云笙时,差点惊掉了下巴! 她只是穿着水蓝色长裙,淡色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好似仙女下凡,清新脱俗,清冷高贵。 那不盈一握的细腰好似柔软的柳条,飘逸的裙摆好似流动的水面。 微风拂过,吹起了陆云笙耳边的碎发,为她添了几分妩媚和高傲。 她的高傲是那种油然而生的,骨子里就有的傲气。 和陆云笙相比起来,陆清欢那一身简直庸俗透顶!那金色的裙子在她身上好像也没有那么高贵好看了,反而有点土气。 “这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她身后那是陆秉吗?” “她不会是陆云笙吧!” “她就是陆云笙,你们没去木云子的学塾不知道,咋咋呼呼的,特别不讲理,你们得离她远点!” ...... 众人一阵唏嘘不已。 见他们的目光全都被陆云笙吸引过去,陆清欢气的差点发狂。 她强行挤出一抹笑容,上前去挽住了陆云笙的胳膊:“妹妹,你怎么才来啊!宴会都开始好一会儿了!” “皇后娘娘都还没出现呢,何时开始了!” 陆云笙拂开她的手。 陆清欢极力想和她站在一起,好让大家看到她们之间的差距。 区区一个陆云笙,怎么可能比得过她。 可周围的人却不这么想。 “那真的是那个乡下回来的土包子?” “怎么感觉她和陆清欢站在一起,她更漂亮呢!” “陆清欢那一身,像一只炸了毛的土鸡。” “小点声,小心被她记恨上。” 听着众人的私语,陆清欢的脸都绿了! 第一百零二章 把他给我拿下! 什么叫炸了毛的土鸡!这些人到底有没有眼光! 陆清欢忍着怒火,挽着陆云笙的胳膊往前走,经过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女子身侧时,还故意撞了人家一下。 “啊!” 一声尖叫声响起。 周围的人瞬间都看了过来,皆是一脸不明所以。 陆清欢的眼睛霎时便红了,她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裙摆,指着一名女子说道:“你...你为什么踩坏我的裙子!我这裙子都是金丝绣成的!现在被你踩坏了!” 那女子慌慌张张地后退了一步,拼命地摇着头:“我没有!我根本没有踩到你的裙子!” 这正是刚刚说她像炸了毛土鸡的女子。 陆清欢哭的那叫一个可怜,委屈巴巴的。 “你踩了我的裙子,不道歉就算了,你还不承认!你就算承认了,我也不会怎么样的,本来就是一件小事而已,可你不能这样做人啊!” 站在陆云笙身后的陆秉白眼一翻,暗暗吐槽:“又开始了。” 陆云笙咧嘴偷笑。 陆清欢这么一哭,扮可怜,周围那些不明事理的人纷纷指责起那个女子来。 “这不是侍郎家的庶女吗?她怎么也有脸来参加皇后娘娘的宫宴啊!” “听说是使手段让侍郎家的嫡女生了病,她才有机会来的。” “这么阴毒!肯定是故意踩人家的裙子吧!” “这裙子都是金丝,她赔得起吗?区区一个庶女!” ...... 面对众人的指责,那女子脸色惨白,百口莫辩。 陆清欢暗暗扯唇。 呵呵,跟我斗! “算了算了,你们也别说她了,她也挺可怜的,踩了就踩了吧!我不会怪她的!”陆清欢一脸委屈不已的模样,楚楚可怜。 尤其是红透了的眼睛,看着让人十分怜惜。 “你!你血口喷人!我根本没有碰到你,再说了,你的裙子不是好好的吗?” 女子指着陆清欢的裙摆道。 陆清欢低头看了眼裙摆:“可是你确实踩到了。” 说完,她又叹了口气:“我也不与你计较了,皇后娘娘马上就要来了,你道个歉,我就不追究了,好吗?” 这带着祈求的语气在别人听来,像是她委曲求全。 那女子气坏了,眼看着周围的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又想起今日进宫之前父亲对她的告诫。 她也只能忍了。 毕竟,她只是一介庶女,行事要万分小心,若是因为这件事让父亲丢了脸,回去要挨打的。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踩到你。” 她咬牙切齿道。 “那你跪下来,帮我擦一擦好吗?” 陆清欢用最温柔的话语,说出最让人难堪的话。 她眼底的得意被女子看了个透彻。 她捏紧了手指,气氛地蹲下来给陆清欢擦裙摆。 轻云却上前,一脚踹在她的小腿处。 “小姐让你跪着,不是蹲着!” 女子受尽屈辱,咬着牙擦完了裙摆。 她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怨恨的目光盯着陆清欢。 陆清欢勾勾唇角,压低了声线:“要怪就怪你这张嘴把不住门,谁让你说我像土鸡的!” “你!” “你能把我如何?” 陆清欢提着裙摆,大摇大摆地走了。 女子站在原地,被人指着鼻子骂,还无可奈何。 她的确不能拿陆清欢如何!但是,她可以对陆云笙下手! 这事,陆云笙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个乡下回来的土包子也配看戏,笑话她! 见她目光不善,阿巧偷偷提醒陆云笙。 “姑娘,我觉得她好像脑子有病!” “神经病,离她远点!” 陆云笙带着阿巧寻了处隐蔽的位置坐下来。 不多时,皇后和皇帝携手出现。 皇后一身华服,雍容华贵,头顶的凤冠上都是金子雕刻成的凤凰。 而皇帝也是一身金黄色的衣裳,神色威严,浑身上下的肃穆之气,浑然天成,让人见了便心生畏惧。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恭祝皇后娘娘松鹤长春,福寿无疆!” 皇后心情极好。 “都起来吧,今日就当做是家宴一样,不必拘礼。” “是!” 众人落座。 傅培枫跟在皇后的身后,四处扫了一眼,看到陆云笙后,径直朝她走了过去。 他走到陆云笙身侧,大摇大摆地想要坐下。 陆云笙却一脚踩在了旁边的位置上:“这里有人了。” “云笙妹妹,你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拂了本王的面子?” 他脸上挂着淡笑,但是笑容却很冷。 “殿下的面子能吃吗?”陆云笙反问。 “云笙妹妹不必对本王如此有敌意。” “那不然呢?” “先前,你对本王有诸多的误会,其实这次宫宴本来没有你的名额,是本王向母后谋求来的,为此,本王可是费了好一番口舌。” 他脸上的表情写着: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才是! 陆云笙嗤之以鼻。 “你以为我愿意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何时,皇后出现在傅培枫的身后。 这次宫宴,她就是为了撮合傅培枫和陆云笙!既然傅培枫喜欢,那就娶了!反正陆云笙和摄政王还没有成亲!什么婚约,都不算数! 不少人朝着这边看过来,都等着看陆云笙的笑话。 皇后继续冷声开口:“本宫的寿宴,你不想来?陆云笙,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母后,云笙妹妹只是性子比较随性,并没有那个意思!”傅培枫假意说着好话。 陆秉见她处境困难,立刻上前来,颔首道:“皇后娘娘息怒,妹妹口无遮拦,实在是不配和殿下坐在一起,殿下应该坐在前面,才能彰显地位。” “陆秉!太子肯坐在她旁边,那是给她面子!你们国公府就是如此待人接物的?定国公当真是教了一双好儿女啊!”皇后的话极尽嘲讽。 陆秉尽管心中不高兴,可面子上不敢表现出来。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回头我一定好好训斥云笙,娘娘可不能因为家妹扰乱了兴致。”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皇后怒道。 陆秉眉心一皱,就站在陆云笙身前,半步不让。 他已经做好准备拉着陆云笙跑了! 这个太子明显是觊觎他妹妹的美貌!当真是不知廉耻!目无尊卑! 皇后见状,怒火更甚:“陆秉,你什么意思?你想要违抗本宫?” “臣子不敢!” “本宫再说一次,滚开!” 陆秉转身拉起陆云笙,对皇后道:“皇后娘娘的寿宴,我兄妹二人不配在此,告辞。” 皇后脸色大怒:“陆秉,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把他给本宫拿下!” 第一百零三章 太子他也配? 陆云笙不想牵连陆秉,又怕他扯了自己后腿,耽误了今日的计划,直接将他扯到自己身后:“后面待着去。” 陆秉一脸感动。 果然还是云笙好,知道护着他这个哥哥。 陆秉内心:云笙妹妹真好,我这辈子为她去死都愿意。 “皇后娘娘,按照您往年寿宴的惯例,都是宴请几位官家小姐。今年办的这么大,您心里是有别的算盘吧!” 陆云笙说着,冷淡的眸子扫了一眼傅培枫,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皇后的心思被人看穿,怒火更盛。 “陆云笙,请你来宫宴是看得起你!你是不是忘记了出身,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皇后的语气很不屑:“你到底仗的谁的势,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见陆云笙被皇后为难,陆清欢差点笑出声。 周围的人也都是一副看戏的态度。 陆云笙正要张口,一道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倏然传进众人的耳朵。 “她仗的自然是本王的势,皇后有意见?” 众人循声看过去。 一身玄色衣裳的傅南霄大步迈了进来。 他冷峻的目光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其他人纷纷移开目光,不敢和他对视。 尽管面具遮住了半边脸,可他周身那股瘆人的气息,还是能让人不寒而栗。 皇后心头一颤,扭头去看一直不说话的皇帝。 “她的旁边自然只有本王配坐!皇后凭什么觉得太子能和他的长辈平起平坐!” 傅南霄那双布满寒气的眸子落在皇后的脸上。 皇后自知有些理亏,连忙朝着皇帝撒娇:“皇上,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云笙多亲近,毕竟她这几日在京城大出风头。” 忽然转变的嗓音,让陆云笙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这不是个夹子是什么? 问题是,她那么大年纪了,夹起来好像那个好母鸡忽然开始打鸣了。 “好了,你快回来坐好,他们愿意坐哪儿就坐哪儿!”皇帝的语气极其温顺,皇后也只能顺着台阶下。 傅南霄上前,很自然地牵起陆云笙的手,径直走到了皇帝身侧另一个座位。 “来人,加把椅子。” 魏公公连连应声,吩咐人去准备了。 陆云笙拉了拉他的袖子:“我坐下面就行。” “你是本王未来的王妃,和那些乌合之众岂能一样?” 陆云笙心头一震,有一股暖流划过心尖,让她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这声音不小,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到。 这么具有威慑力的话,没有人敢置喙。 唯有几个女子痴痴地看着傅南霄,眼底都是倾慕和嫉妒。 陆清欢捏紧了手指,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目光死死地盯着陆云笙。 陆秉坐在了她的身侧,出言调侃:“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 陆清欢回眸瞪了他一眼。 “哥哥,你是我亲哥哥!怎么总帮着外人!” “云笙才是我的妹妹!” 陆秉面不改色道。 陆清欢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自打这个陆云笙回来,她就没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 再看向陆云笙时,她已经和傅南霄并肩坐下了。 傅南霄并没有撒手的意思,捏着陆云笙的指腹,心情极好。 “喂!”陆云笙启唇:“该放手了。” 傅南霄却道:“你想让他们都觉得我们关系不和睦?” “你这样我怎么吃东西?” “用另一只手。” 陆云笙:…… “左手不会用筷子。” “那本王喂你。” 傅南霄脸不红心不跳的,夹起一块牛肉就往陆云笙的嘴边送。 身后的于溯见了直撇嘴。 王爷趁机占便宜没够! “傅南霄,你干什么!”陆云笙急了。 “喂你!” 傅南霄的眼尾染上几分笑意,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你不吃,本王就用嘴喂你。” “你有病!”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陆云笙:…… 她深吸了一口气,张口咬下那块肉,把肉当成傅南霄,狠狠地嚼。 傅南霄却揉搓着她的指尖,心情大好。 小野猫咬牙切齿的样子真可爱。 皇后看着二人互动,心中十分不爽,跟皇帝抱怨了几句。 “皇上,摄政王和陆云笙毕竟还没有成亲,如此亲昵,怕是对陆云笙名声不好。” “皇后就别瞎操心了,朕倒是觉得很欣慰。” 皇后讪笑了几声,没再说什么。 已经到了送礼献才艺的环节,傅培枫首当其冲,走上前,双手奉上一株血色珊瑚。 这是罕见的血色玉石,通体都是血红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 经过几个月的雕琢,才成了珊瑚的模样,十分漂亮。 “这是儿臣为母后准备的寿礼。” “你有心了,本宫很喜欢。”皇后喜笑颜开。 太子开了头,剩下的人便争先恐后地送上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 那些个皇子公主准备的东西自然也不差。 再然后,便是那些世家子弟。 陆秉也拿出了陆云笙给他的药,成功讨得了皇后的欢心。 他还朝着陆云笙扬了扬眉,很是得意。 陆清欢等到了最后一个才出场。 她准备的东西自然得压轴出场。 “皇后娘娘,这是臣女亲手绣的万福图,上面每一个福字,都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一眼看过去,一副由一万个福字组成的大福字呈现在皇后面前。 这绣工自然是极好的。 皇后很高兴,连连点头:“本宫很喜欢。” “不仅如此,臣女还在这图上面加了特殊的熏香,有安神的作用。” “不愧是出自定国公府,清欢的医术就是高明。” “来人,重重有赏!” “多谢皇后娘娘。”陆清欢得意地挑眉看向陆云笙。 我看你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妹妹,你给皇后娘娘准备了什么礼物?” 不等陆云笙说话,陆清欢又补了一句:“可别是让王爷帮你准备的,寿礼这东西讲究的是自己的一片心意,一定要亲手做才行。” 她这话明显是挖坑给陆云笙跳呢! 她若是准备的是寻常的物件,被陆清欢这么一说,还没拿出来就已经没了价值,皇后自然也不会喜欢。 皇后的脸色有几分不屑。 “毕竟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就算是不准备,本宫也说不出什么来。”皇后阴阳怪气地开口。 傅南霄蹙眉,面色不悦。 陆云笙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安心。 随后,她拿着一个锦盒上前去。 小小的锦盒只有她的手心大小。 见状,陆清欢笑了。 “妹妹,你怎么拿了一个这么不起眼的盒子,这根本配不上皇后娘娘的身份!” 众人低声嘲笑,碍于傅南霄在场,不敢太张扬。 皇后只是撇了眼那盒子,脸色便拉了下来。 什么破烂货,也敢送给她当寿礼? “陆云笙,你不送,本宫也不会说什么,可以拿这么一个小盒子,是不是有些太看不起本宫了?”皇后沉着脸:“罢了,本宫不要了!” 陆云笙却神秘兮兮地勾唇一笑:“皇后娘娘确定不要?” 第一百零四章 大型真香现场! 听她这语气,皇后更来劲了。 “又不是什么稀奇的物件,本宫什么东西没见过。” 陆云笙耸耸肩:“既然皇后娘娘不稀罕,那就算了。” 她抬眼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傅南霄。 后者心领神会,淡淡地抿了一口清酒,开了口:“本王知道,云笙做的是女子最喜欢的东西,错过这一次,恐怕会后悔一辈子,想要都得不到。” “王爷不必说了,皇后娘娘自然看不上我自己做的东西,无非就是能让女子皮肤变好,年轻个十几岁的,娘娘可能根本看不上吧!” 陆云笙正要回去坐好,皇后的眸光却猛地变了。 “你说什么?年轻十几岁?” 陆清欢闻言,在一旁阴阳怪气道:“什么东西能让人年轻十几岁,妹妹,你说话能不能靠点谱,别连皇后娘娘都欺骗,这可是大罪!” “不信算了,回头我送别人了。” “你等等!” 皇后倏然站起身,盯着陆云笙:“交出来,本宫看看。” 陆云笙收敛窃笑:“皇后娘娘不是不要吗?” “今日是本宫的寿宴,本宫不想因为你影响了心情,况且,本宫一向大度,既然你挺有诚心的,那本宫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皇后端着架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陆云笙,眉宇间都是傲然,可眼底的渴望还是出卖了她。 哪个女人不想永葆青春! 不管陆云笙的东西好不好用,那也要试试。 陆云笙计谋得逞,挑衅地看了一眼陆清欢,陆清欢气的捏紧了手指,又不敢朝她发难。 她还就不信了! 什么东西能那么好使! 八成是在这说大话呢! “这是我亲手做的,华容膏。只要皇后娘娘每天坚持使用,保证您的肌肤一天比一天好。” 陆云笙将手里的药膏呈上去。 闻言,皇后顿时感觉有些失望。 “本宫还以为是什么呢,这种东西,太医院每年能做很多给本宫。” 周围的人也传来讥讽的笑声。 陆清欢更是毫不掩饰,嘲讽道:“妹妹,你这不是让人看不起吗?你做的东西能和太医院比?” “能不能比,试一下不就知道了!”陆云笙微微一笑:“皇后娘娘,您可以找一个在辛者库干活的宫女过来试一试,她的手一定非常粗糙。” 皇后的兴致明显比刚刚低了不少。 她不耐地摆摆手:“去找一个来。” 皇帝扭头看向傅南霄,低声开口:“傅南霄,你这夫人怎么回事!想当众打皇后的脸?” “皇兄心疼了?”傅南霄面不改色。 “那倒没有,但你也知道,皇后若是不高兴了,朕肯定也会很头疼。” “那没办法,夫人太厉害,臣弟拦不住。” 皇帝诧异地睁大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傅南霄。 这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傅南霄吗? “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 傅南霄喝着酒,但眼底的笑意却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皇帝十分无语地摇了摇头:“造孽。” 魏公公从辛者库随便挑了个婢女过来,特意让皇后看了她的双手。 明明是十几岁的年纪,可那双手却像是老年人一样,布满了厚厚的茧子。 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笑话。 陆云笙神色淡定,拿出那盒药膏,往那婢女的手上涂。 一只手涂了药膏,另一只手维持原样。 “皇后娘娘自己看看吧!” 陆云笙自信地挑眉。 皇后本来不以为然,可当她的目光落在那婢女的手上时,顿时睁大了双眼。 不等她开口,傅南霄抢先道:“这效果着实有些明显,既然皇后不喜欢这药膏,那云笙你就自己留着吧!” “好吧。”陆云笙作势就要将药膏往怀里塞。 “陆云笙!你等会儿!”皇后大步上前去,一把拽住了陆云笙的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拽:“你给本宫的药膏,那就已经是本宫的东西,岂有收回去的道理!” 她朝着陆云笙伸出手。 这反应让在场的众人都大吃一惊。 他们何时见过皇后张口和别人要东西的! 还是一个不起眼的陆云笙自己做的东西! “皇后娘娘不是说不要吗?” 陆云笙勾唇,唇边带笑。 “本宫也是为了你好,毕竟是你费了心思做的,为了讨好本宫,本宫给你这个面子。” 皇后说的义正言辞,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陆云笙手上的华容膏。 “那皇后娘娘是喜欢我这华容膏了!” 皇后瞥了眼那个涂了华容膏的婢女,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看,满脸不可思议。 “效果不错,本宫要了,快给本宫!” 陆云笙满意地笑了,将东西递给皇后,皇后接过来,爱不释手。 甚至还打开来闻了闻。 一股清新的花香顿时弥漫在鼻尖。 这香味有点像茉莉花香,又像混合了牡丹花香,不腻但是让人沉醉。 皇后越闻越是爱不释手。 经此一遭,宴会上那些女子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去看那个抹了药膏的婢女。 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婢女的两只手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的。 陆清欢的脸已经气的扭曲了。 “妹妹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物极必反,别因此害了皇后娘娘!” 都这时候了,她还是想着踩陆云笙一脚。 听了她的话,周围的人也跟着私语。 “这么好用的东西,肯定加了什么不为人知的药,效果这么好,肯定有猫腻!” “太医院都做不出效果这么好的,她凭什么?” “对,肯定对身体有害。” …… 陆云笙冷笑一声。 这不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 陆清欢对他们这个反应很满意。 “各位,你们若是感兴趣,可以找我预定啊!只不过,不会比给皇后娘娘的效果好就是了。” 此话一出,那几个说她坏话的女子顿时变了脸色,纷纷上前去缠着她要预定。 “陆云笙,我要!” “我也要!” “还有我!多少钱!” 见状,陆清欢的肺都要气炸了! 前一秒还说有害,现在一个个巴不得立刻拥有。 变脸变得真快! “妹妹不如把配方公布出来,好让大家放心。”陆清欢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的。 “配方?你们也配看配方?皇后都没说要看,你一个小小的嫡女,有什么脸要求看?”傅南霄沉冷的声音响起,裹着浓烈的戾气。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陆清欢的脸已经彻底白如霜雪。 第一百零五章 你要不要脸? “皇叔何必咄咄逼人!清欢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母后和大家放心。” 傅培枫看不过眼,出声替她抱不平。 傅南霄冷笑一声:“你以为是个人都有资格让本王的王妃给她们做华容膏?太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不信就走远点,没人逼着她们预定!” 此番话霸气十足,直接怼的傅培枫哑口无言。 陆清欢也再没有了话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云笙被众人包围,抢着预定那华容膏。 陆云笙暗暗给傅南霄竖起大拇指。 不得不说,该出手的时候,王爷还是很给力的。 傅培枫满脸不忿,他抬眼看了看皇后和皇帝。 皇后正自己试华容膏呢,试出来效果很好,喜不自胜,当成宝贝一样交给自己身侧的婢女,要她好好保存。 而皇帝则笑道:“太子,此事与你无关,这是你皇叔和皇婶的事。” “是。” 傅培枫只能咽下这口气。 皇帝这分明是说他多管闲事了。 被皇帝当面驳了面子,傅培枫心中的怨念更深了。 “妹妹,你能不能也帮我做一份。” 陆清欢实在是眼红,几番想挑拨都没成功。 她也是女子,也想要那华容膏啊! 思索在三,她只能厚着脸皮上前,笑嘻嘻地挽着陆云笙的胳膊。 陆云笙差点没笑出声了。 “做可以,她们预定可都是交了定金的。” 她伸出手,明摆着是要钱。 陆清欢当然不想给。 “妹妹,我可是你姐姐,我们是亲姐妹呢!你不能送我一份吗?” “你能和皇后娘娘一样?白送你?” 陆云笙莞尔。 这话直接让陆清欢愣在原地。 这让她怎么接啊! 给她钱,陆清欢心里不爽,不给钱,就是和皇后相提并论! 除非她想死!不然就得乖乖交钱! 旁边站着的几个女子捂着嘴笑。 有求于陆云笙,自然现在是向着她说话。 属实是墙头草本草了。 “什么姐妹啊!刚刚还在质疑人家的药膏有问题,现在好意思舔着脸要!” “就是!” “现在还有人买东西不给钱的?脸皮这么厚?” “就算是亲姐妹也得明算账啊!做药膏不要费时间费力的?真好意思!” …… 陆云笙半眯着眸子,眼尾上扬,好整以暇地看着陆清欢。 陆清欢嘴角的笑容十分僵硬。 “云笙,非要这样吗?” “给钱买东西不是天经地义?难不成,姐姐当真想和皇后娘娘相提并论?” “我不是那个意思!”陆清欢连连摆手,十分不情愿地掏出了钱袋子。 陆云笙见状,直接将她的钱袋子抢了过来,打开数了数里面的银子。 “不多不少,正好够定金。姐姐排队吧,你是第二十五位!也就是最后一个!” “还要排队?”陆清欢睁圆了眸子。 “人人平等!先来后到!” 陆清欢撇了眼身侧虎视眈眈的几个女子,只能硬着头皮忍下了。 陆云笙,你别得意。 好戏还在后头呢! 陆云笙满载而归,回到傅南霄身侧的时候,还在数自己怀里的银子,乐的合不拢嘴。 傅南霄侧目看她,声音沉沉地开口:“你就没有要对本王说的?” “谢谢啊。” 极其敷衍。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留! 傅南霄蹙眉,伸手夺过她的钱袋子,然后举过头顶。 陆云笙伸手去抢,然而根本够不着。 她急了。 “傅南霄,你这是明抢!” “本王帮了你,要一点感谢费理所应当!” “你要不要脸!” “有能耐自己来抢。” 陆云笙咬咬牙,整个人扑了过去,却扑了个空,直接跌倒在傅南霄的怀里。 桌子上的酒杯被她碰倒,摔成了碎片。 傅南霄下意识地伸手揽着她的腰:“小心。”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格外近,近到呼吸都搅在了一起。 闻到她身上的清香,傅南霄手上的力道收紧。 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暧昧的气息蔓延开来。 陆云笙感觉自己的脸燥热了几分。 她伸手去推,却被傅南霄抱的更紧了。 “本王方才帮了你,就这么不知感恩?嗯?” 上挑的尾音让他的声音都添了几分性感和磁性。 陆云笙只觉得心口漏了一拍,接着便是一阵狂跳。 “你……你趁机耍流氓啊!放手!” “害羞了?” “你!你闭嘴!把钱袋子还我!” “求本王!” “傅南霄!”陆云笙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剁成八大块。 宴会中央歌舞升平,二人的声音被掩盖得结结实实。 可陆清欢还是注意到了。 不仅是她,傅培枫的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二人,手里的酒杯快被他捏碎了。 傅南霄贴近她的耳畔,湿热的呼吸掠过陆云笙的耳朵,痒的她狠狠地抖了抖身子。 耳根子也迅速泛红。 “这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 “你无耻!”陆云笙猛地推开他,重新坐好,只是脸上的热度依旧不减。 傅南霄勾起唇角,心情大好。 “这点钱,本王还看不上。” 钱袋子丢了回来,陆云笙赶紧塞进怀里,生怕再被他夺走。 此时,陆清欢已经走到了宴会中央。 她福了福身子,声音温柔:“皇后娘娘,臣女为您献上一舞,祝您洪福齐天,希望娘娘喜欢。” “本宫早就听闻清欢舞技高超,今日能看到也是一种福气。” “多谢娘娘夸赞。” 陆清欢将衣服整理好,朝着乐手点了下头。 柔和的音乐响起,陆清欢的裙摆也开始舞动起来。 金丝一般的裙摆好似金色的蝴蝶在飞。 为了这个舞蹈,陆清欢特意将头顶的发饰取下来一半,整个人明显轻快了许多。 少了那些俗气的发簪头饰,她整个人都好看了不少。 妖娆的舞姿,曼妙的身段。 在场的公子皇子,恨不得眼睛长到她身上去了。 陆清欢原本便生的一副好样貌,如今配上这舞蹈,更显妩媚。 一曲作罢,她的动作也缓缓停下来,飞扬的裙摆落下来,众人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皇后很满意。 “辛苦你了,这身衣服很是配你!定是花了不少功夫做吧!” “也没有。”陆清欢扬眉看向陆云笙,拔高了音量:“这套衣服,原本是父亲做给姨娘的,可惜,她命薄,还没来得及穿便殒命。” 陆云笙拿着茶杯的手猛然一顿,赫然抬眼看向陆清欢。 第一百零六章 脱了这身衣服! 陆清欢挑衅又得逞的眼神扫过来,直直地盯着陆云笙。 陆云笙此时才明白过来。 她让轻云在水榭阁闹那么一出,原来是为了向陆泊要这套衣服。 这套衣服...竟然是陆泊给她娘亲做的! 陆清欢当众说出来,还非说是姨娘,这是明摆着给陆云笙难堪的。 陆云笙握紧了手指,之间微微颤抖。 好,很好! 陆清欢,这是你自找的。 皇后听了陆清欢的之后,恍然大悟一般:“原来云笙是庶女!”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看向了陆云笙。 “不是说她是嫡女吗?怎么变成庶女了?” “大概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吧!” “也是,不然怎么配得上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王爷这次也算是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 流言蜚语灌入耳膜,傅南霄手里的酒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说闲话的人顿时闭上了嘴。 陆清欢很满意他们的反应,继续道:“姨娘生的貌美,虽然当初只是个洗脚丫鬟,但不影响父亲喜欢她。不过,不管妹妹是嫡是庶,她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 洗脚丫鬟四个字一说出口,众人的表情又变了。 低低的笑声隐隐传出来。 陆云笙咬着牙,布满怒火的眸子盯着陆清欢。 “洗脚丫鬟?”皇后挑眉,嘴角挂着不明所以的笑容:“本宫还是第一次知道,还以为云笙一直都是嫡女出身!” 言罢,皇后扭头看向皇帝:“皇上,庶女嫁给摄政王,恐怕只能做个妾室吧?以摄政王的身份,陆云笙算是捡便宜了!” 皇帝冷着脸没说话。 陆云笙手心冒汗,唇角发抖。 娘亲就是她最后的底线,现在被陆清欢拿出来当着她的面踩。 而且,她还穿着陆泊给她娘亲的衣服! 她也配! 陆云笙正欲起身,却被傅南霄握住了手,十指紧扣。 她讶异地抬眸。 傅南霄轻声开口:“无论发生什么,本王都会与你站在一起。” 陆云笙心头一暖,心口狂跳不停。 她吞了吞喉管,抬眸看着傅南霄那双深邃但好看的眉眼。 “其实我不用...” 傅南霄打断了她的话:“别说话,让本王来。” 陆秉正要起身替她说话,却见傅南霄牵着陆云笙的手,走到宴会中央,就站在陆清欢的身侧。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满脸诧异地看着傅南霄。 只见,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陆清欢,继而勾唇一笑:“穿着凤凰衣服的土鸡,永远都变不成凤凰。” 陆清欢嘴角的笑容霎时僵住。 “王爷...您...” “陆云笙配不配,别人说的不算,得本王说了才算!皇后娘娘刚收了人家的华容膏,现在却在贬低她,您真是卸磨杀驴的典范!” “你!傅南霄!你大胆!”皇后怒了。 “本来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寿宴,本王想给你留几分面子,可皇后娘娘自己不要。”傅南霄耍起嘴皮来,一点也不饶人。 陆云笙扭头看着他,唇瓣微微勾起,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云笙可比陆二小姐强上百倍!” 陆清欢的指甲都快被自己掐断了。 她嘴角泛着苦笑:“王爷...没必要这么羞辱臣女吧!” “把衣服脱了!”傅南霄深沉的眸子锁着她,浑身带着压迫性气息,压得陆清欢差点喘不过气来。 “啊?什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 就连陆云笙都以为自己耳朵聋了。 她正想着让陆清欢脱了这身衣服,傅南霄已经开了口。 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她竟有些着迷和上瘾。 “本王让你把这身衣服脱了!别逼本王让人强行扒下来!” 傅南霄的目光阴冷无比,仿佛有风雪朝着陆清欢整张脸刮过来。 她的整张脸一片惨白。 “王爷...这么多人呢!” “你凭什么觉得你配穿云笙娘亲的衣服?” “我...” “还有,云笙才不是庶女!她娘亲当时就是定国公夫人,倒是你母亲,刚进国公府时,只是一个妾室,是云笙娘亲去世之后,才做的夫人,你哪来的脸面,在这说她是庶女!见过不要脸的,本王没见过一只野鸡这么不要脸的!竟还有脸穿着她娘亲的衣服!” “王爷...臣女...” “本王再说一次,把衣服脱了!” 陆清欢揪紧了裙摆,手指不停地颤抖,掌心里全都是冷汗。 “云笙...” 她看向了陆云笙,却见陆云笙的神色冰冷:“王爷让你把这身衣服脱了!” “妹妹...” “我不是你妹妹!”陆云笙沉着脸强调:“这是我娘亲的衣服,请把它还给我!” 陆清欢手脚冰凉,扭头去看皇后和太子,手足无措。 傅培枫站起身,开口:“皇叔,这种场合,您是想让母后难堪吗?” “她将这身衣服脱了,皇后娘娘便不会难堪了。”傅南霄盯着陆清欢看。 陆清欢呼吸急促,周围的目光齐聚,她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还不脱?” 傅南霄声音更冷了几分:“来人,把她这身衣服扒了!” 傅培枫上前挡在陆清欢面前:“皇叔,何必咄咄逼人!她若是在这脱了,清誉还要不要了?” 陆云笙笑了:“殿下这么在意她,不如请旨赐婚呗!” “陆云笙,她是你姐姐,你非要如此吗?” 傅南霄将陆云笙拉到自己身后:“这是本王的主意,跟她没关系,本王只是单纯地觉得她陆清欢不配!” “如果是陆三小姐不高兴,完全可以让二小姐去偏殿换衣服,没必要这么逼着她。” 陆清欢眼眶红透了,委屈地低声啜泣。 “就在这!”傅南霄神色有寒光乍现:“是她自己自作主张,非要穿着不属于她的衣服,还在这诋毁本王的王妃,你说应不应该逼着她?” “王爷执意如此的话,那清欢只能认了。” 陆清欢揪紧了衣领子,犹犹豫豫半晌,也没脱下来。 “够了!”皇后怒火中烧:“摄政王这不是针对陆清欢,分明想打本宫的脸!陆清欢这衣服,本宫觉得很适合,没必要脱!” 第一百零七章 本王会喜欢她? 好好的一个寿宴,非要搞成这样。 皇后的脸色极其难看。 就算陆云笙送了她华容膏,她也只觉得那是理所当然,并不会对陆云笙心生感激。 “陆云笙,你适可而止,这是本宫的寿宴!” 皇后不敢怼傅南霄,只能对着陆云笙发怒。 “姐姐今日穿着我已故娘亲的衣服,非要在我面前显摆,恶心我,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若是换做是皇后娘娘的女儿,您能咽的下这口气吗?”陆云笙冷笑道:“王爷只是让她脱了这身衣服,是她迟迟不肯,搅乱了皇后娘娘的宴会,娘娘又怎么能怪罪到我头上来,当真是好笑!” “强词夺理!”皇后脸上的怒容分毫未减。 “姐姐不肯,那我来帮你!” 话音刚落,陆云笙上前一步,扯着陆清欢的头发,扒了她的外衫,金色的丝线被瞬间扯断,本来华丽的衣服,一瞬间便成了碎片。 “啊——” 陆清欢失声尖叫。 傅培枫想去帮她,被傅南霄拦下来,他冷声:“太子也想蹚浑水?不怕惹了一身腥?” “皇叔!” “闭上你的嘴,本王王妃做事,哪有你插手的份!” 傅南霄狠厉的眸光震慑住了傅培枫。 他偷偷瞥了一眼上座的皇帝。 从始至终,皇帝都一言不发,只是坐着看戏,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 他后退了两步,再也没有上前。 陆清欢身上的衣服已经七零八落,白皙的手臂露出来。 本来光鲜亮丽,现在仿佛真成了山鸡。 “妹妹,这可是你娘亲生前的衣服……” 她怎么都没想到,陆云笙宁愿破坏掉,都不想让她穿。 她不是最在意她那个洗脚丫鬟娘亲了吗? “这套衣服脏了,就算是我娘亲在世,也不会再穿。” 直至将衣服扒完,陆清欢浑身上下只剩白色的里衣。 她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哭。 皇后气的浑身发抖,想阻止却阻止不了。 她扭头看着皇帝。 “皇上,臣妾的寿宴被人这么毁了……你让臣妾如何甘心?” “陆清欢自找的,你非要掺和。” 皇帝的语气也十分冰冷。 皇后指尖泛白,不情不愿地坐下来。 她和皇帝之间并不是真心相爱,皇帝不为她说话,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这笔账,全算在了陆云笙的头上。 “希望姐姐以后别惦记别人的东西,小心受罪的是你自己。” 陆云笙拍了拍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她捡起地上衣服的碎片,抱在怀里,扭头对皇后道:“搅乱了皇后娘娘的兴致,是臣女不该。” 她又扭头看着目瞪口呆的乐手和舞女:“愣着干什么,接着奏乐,接着舞啊!” 撇了眼地上狼狈不堪的陆清欢,陆云笙大步离席。 傅南霄紧跟了上去。 于溯和阿巧也忙跟上,不远不近地走在二人身后。 最后,还是傅培枫脱了外衣给陆清欢披上,带着她暂时逃离了宴席。 其他人看足了热闹,私底下谈论声不断。 更多的是看陆清欢的笑话。 拔了毛的野鸡成了秃了的野鸡! 从宴席上离开,陆云笙便抱着衣服,一言不发,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去哪儿?” 傅南霄拦下她,却在陆云笙一抬眼之间,愣住了。 她泛红的眼眶带了几分倔强和坚定。 还是暴露了她内心深处的脆弱。 傅南霄的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 “哭了?” 陆云笙别过脸:“没有。” 细细想来,自打她穿越过来,脑海中停留的最深刻的记忆便是那个美颜绝伦的女子。 虽然她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她真的待她好,每次都偷偷把最好的留给陆云笙。 所以,她心中的恨意才如原主一样凶猛! 前世,她没有这样的亲情。 如今,混在记忆里的那个身影,早已经成了她心中的烙印。 娘亲就是娘亲!是她的娘亲! “王爷带火折子了吗?” 傅南霄从怀里掏出来递给她。 陆云笙小声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将衣服放在地上,扒了周围的杂草,露出一块空地来。 傅南霄听见她轻声叹息,眉心皱了起来。 “皇宫里不许燃火。” “那就麻烦王爷帮我隐瞒一下。” 陆云笙拿出火折子正要点燃那一堆衣服,却被傅南霄夺了下来。 他一脚将那堆衣服碎片踢进了湖里。 陆云笙眸光陡然一睁,扭头怒吼:“傅南霄,你干什么!” “你要烧给你娘亲?” “关你什么事!” “本王方才帮你出口气,你现在说不关本王的事?陆云笙,你有没有心?” “这本来就是我娘亲的东西。” “你不该在这里烧!”傅南霄拧眉。 陆云笙心中难过,心口也跟着一阵一阵疼。 想起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她便觉得老天不公平。 她两世的记忆里,唯有那么一丁点温暖。 可现在,她连这最后一点温暖都保护不了。 还让陆清欢肆意践踏。 “我在哪儿烧,不用你管,你把我娘亲的衣服丢了,我跟你没完。” 她眼底泛红,蓄着泪,倔强地咬着唇瓣。 傅南霄愣了一瞬,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跑远了。 不知为何,看她红着眼的样子,他的心里竟也开始难受起来,好似有东西堵着。 于溯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今日之事恐怕会被皇后娘娘记恨。” “无妨。”傅南霄敛眸:“你去找个手艺精湛的裁缝,让他做一件一模一样的衣裳。” “啊?” 于溯一愣。 傅南霄却已经撩起衣摆下了水。 “王爷!您干什么去!” 直到将衣服碎片全都找回来,傅南霄才上了岸。 然后他将衣服丢给于溯:“照着这个做。” “您……” “还不快去!” “您是不是喜欢三小姐?” 于溯的话刚问出口,便看到自家主子脸色阴沉,立刻抱着衣服跑了。 “属下告退。” 待他走后,傅南霄沉下眼睫,心中竟然有一丝慌乱泛起。 好像那平静的湖面,忽然起了波澜,再也停息不了。 片刻后,傅南霄兀自轻笑一声。 “本王会喜欢她?” 可眼底的柔和却将他的心思暴露无遗。 第一百零八章 果然,她还是喜欢本王 “姑娘,您这是去哪儿?” 从湖边离开后,陆云笙就一股脑地往前走,拳头攥紧,气势汹汹。 傅南霄竟然把衣服直接踹进湖里! 这事没完! 她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去找陆清欢和傅培枫,我和他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呢!” 陆清欢今日敢在她头上放屁,她绝对不轻饶了她。 本来今日的计划就是针对她和傅培枫。 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姑娘您慢点,我跟不上。” 陆云笙猛然停下脚步:“阿巧,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你现在就去宴会上,等一刻钟,然后把皇后他们引到偏殿。” “我明白,按照上次我们观察来看,太子也就一刻钟的时辰,到时候时机刚好。” “你能不能关注点不要那么奇怪?” “嘻嘻,我就喜欢关注这些。” 阿巧说的还很得意。 陆云笙无语地扶额。 “赶紧去吧!” “好嘞。” 陆云笙花了点钱,向宫里的宫女打探了消息,问出了陆清欢和傅培枫所在的偏殿。 陆清欢当众被扒了衣服,傅培枫此时肯定在安慰她。 刚走进偏殿,陆云笙便听到陆清欢那委屈不已的哭声。 “清欢,你别哭了。” 傅培枫表面上在安慰,但是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殿下,我没脸见人了,刚才,那么多人看着,我现在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了。” 陆清欢趴在傅培枫的怀里哭个不停,眼泪都把他的衣服给浸湿了。 傅培枫皱着眉,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过几日他们就会全忘了。” “可是……殿下,若是因此,我被所有人嫌弃怎么办?” 陆清欢抬起一双泪眼看着傅培枫,眼中蓄满了泪。 她半咬着唇瓣,极其妩媚。 “那本王向父皇请旨,为你赐婚如何?” “殿下不想要臣女是吗?” 陆清欢捏紧了手指。 她心里想的是,就算攀附不上傅南霄,至少也得让傅培枫答应娶她。 太子妃的位置也不是不行。 可如今,傅培枫完全没有娶她的意思。 陆清欢心里慌了。 “清欢,这件事以后再说。” 见他迟疑,陆清欢抓紧了傅培枫的手臂,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殿下……您也嫌弃我了?我可是什么都给了你!” “清欢!”傅培枫语气冰冷如霜:“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若是让本王娶你,那也得太子妃的位置确定之后。” 闻言,陆清欢的心顿时凉了个彻底。 她指尖泛白,唇瓣微抖。 “殿下说什么?” 原来,她从未在太子妃的人选之内。 她还以为,至少在傅培枫心里,她比陆云笙强。 如今看来,她只是个笑话。 “清欢,你一直很懂事的不是吗?” 傅培枫眸光中一片漆黑,抬手抚摸着陆清欢的脸颊,可语气里却像是裹着冰雪。 陆清欢只觉得浑身发冷。 “殿下……” 她正要放声大哭,门口传来清浅的脚步声。 “哟,二位亲亲我我够了吗?” 听到陆云笙的声音,傅培枫下意识地推开了陆清欢,速度奇快,生怕被她缠上一样。 陆清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手指逐渐攥紧,眼中充斥着怒火。 “云笙妹妹,你别误会,本王只是带二小姐来这里休息,她受了打击。” 傅培枫急切地解释。 陆云笙靠着门扉,笑了一声:“殿下没必要同我解释,与我无关。” “云笙妹妹。”傅培枫走上前,和她相隔一步之遥:“你来这是找本王的?” “是。” 傅培枫心头一喜:“本王带你去别的地方,我们慢慢说。” 他恬不知耻地要去拉陆云笙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殿下丢下我姐姐不管了?” “她自己可以的。” 傅培枫唇边挂着淡笑,顺手还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摆了一个帅气的姿势,看就这么看着陆云笙。 陆云笙忍着心底里的恶寒,越过他,走到床边:“姐姐,你没事吧?” 陆清欢的嘴唇都被她咬出血了。 “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姐姐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哪敢啊,毕竟你可是未来的摄政王妃。” “那姐姐怎么还舔着脸,穿我娘亲的衣服呢?” “妹妹说的哪里话,这是父亲给我的,既然愿意给我,说明在父亲心里,这套衣服并不重要。” 陆清欢眼底浮现得意的笑容。 陆云笙的眸子暗了暗。 “哦,一套衣服而已,穿在姐姐身上,还不是像一只山鸡!山鸡又怎么能变凤凰!” “你!” 陆清欢脸色铁青。 傅培枫上前来,不停地朝着陆清欢使眼色。 陆清欢只能忍着滔天的恨意,裹着衣服下了床。 “妹妹说得对,山鸡变不了凤凰。我先走了,这里就留给你和太子殿下。” 她红着眼,快步跑出去。 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云笙妹妹,你是不是想明白了?”傅培枫靠近她,抬手就要握上她的肩膀:“本王就知道,你肯定是喜欢年轻的,皇叔比你大了不少,你们根本不合适。” 陆云笙微微一笑。 “那没办法,我就是喜欢老的。” “那你要不要试试年轻的,本王肯定比皇叔在某方面更厉害。” 他嘴角勾起的邪肆笑容让陆云笙打心底里恶心。 “殿下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你靠近些,一会儿就明白了。” 傅培枫上下打量着陆云笙,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贪恋。 陆云笙唇瓣一扯。 “殿下稍等,我出去拿个东西!一会儿回来哦!” 傅培枫一听,顿时心神荡漾,连连点头:“好好好,本王在这等你。” 果然,是个女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一定是看到自己和陆清欢亲近,心生嫉妒。 陆云笙眉眼含笑,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屋子。 离开房间,她嘴角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绫初也带着陆清欢出现在门口。 “主上,人已经打晕了。” “放门口。” 绫初将人放下,陆云笙掰开她的嘴,往里面塞了一颗药。 “陆清欢,好好享受我给你准备的好戏,等你醒过来,我保证你身败名裂!” 第一百零九章 现场捉奸! 陆云笙将陆清欢直接丢进了房间内,然后迅速关上了房门。 傅培枫正在床榻边焦急地等待着,心里已经盘算好待会儿如何和陆云笙温存,猛然听到一声沉闷的声音。 他扭过头就看到陆清欢躺在门口,昏迷不醒。 傅培枫眉心一紧。 他可不想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被陆清欢给破坏了。 “陆清欢!”他大步上前,却发现陆清欢脸色红润,浑身滚烫。 紧接着,屋内便突然出现一股香气,顺着傅培枫的鼻子窜进去。 不出片刻,傅培枫便觉得头脑一阵晕眩,体内陡然升起一股难以压制的火气。 陆清欢此时也睁开了眼,眼眸迷离地看向傅培枫。 “好热。” 她纤细素白的手指攀上了傅培枫的肩膀,顺势伸进了他的衣襟里。 又热又柔软的手指,让傅培枫整个人欲罢不能。 “陆清欢!你给本王下药?” 傅培枫一把抓住了陆清欢的手腕,狠狠地用力。 陆清欢浑身一颤,仿佛很喜欢这种感觉,她抬眼,楚楚凄凄地望着他:“殿下,再狠一点,臣女喜欢......” 娇滴滴的模样顷刻间便让傅培枫卸下了所有的防线。 他抱起陆清欢,大步朝着床榻上走去。 待屋内响起低吟的声音,陆云笙站在门口满意地勾起了唇瓣。 “姑娘,属下特地等那陆清欢交代婢女去找其他人过来捉奸,才将她打晕。” 绫初道。 陆云笙满意地点头:“干得好。” 一刻钟后 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朝着偏殿的方向走过来,陆云笙赶紧藏了起来。 皇后看着着急,但脸色的表情出卖了她。 一听轻云说陆云笙和太子在这偏殿独处,她便快要乐开花了。 这事准能成,那婚事也跑不了。 反而是皇帝的脸色阴云密布一般。 “朕再问你一次,你确定看到了陆云笙和太子一同进了偏殿?” 皇帝扭头,看向轻云。 轻云低着头:“奴婢确实看到了。” “皇上,您也别心急,兴许他们两个人只是聊聊天。”皇后揣着明白装糊涂。 皇帝脸色阴沉无比。 “去,把摄政王找来。” 身侧的魏公公应声,急忙去了。 这时,皇后瞥见了混在人群里的阿巧,朗声开口:“这不是陆云笙身边的阿巧吗?你家主子在不在里面,你知道吗?” 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过来。 阿巧上前,俯身行了礼:“回皇后娘娘,姑娘她不在偏殿。” 说话间,她的手很紧张地揉搓,表现的很是不安。 这下,皇后更是确定了。 陆云笙就在里面。 “那你抖什么!” “我...我没有。”阿巧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见状,皇后抬手握上她的手:“你叫阿巧是吧,你别慌,如果陆云笙真的和太子有什么,你放心,太子不会撒手不管的。” 阿巧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 “皇后娘娘,姑娘她真的不在。” 见她脸色慌乱,皇后只是淡笑。 周围的人瞬间投来了鄙夷的眼神。 不多时,傅南霄大步走了过来,神色黑沉沉的。 “南霄,陆云笙和太子怎么回事!”皇帝刻意压低了声音,那样子其实是想帮着傅南霄隐瞒的。 傅南霄却皱了眉心。 “皇兄这话是何意?” 皇后一脸笑容地走上前:“摄政王,陆云笙和太子正在偏殿独处,看时辰已经过去一刻钟了,他们二人在里面做了什么,你就不想知道吗?” “不可能。”傅南霄斩钉截铁地开口,眉头都没有跳一下:“陆云笙不可能和太子在一起。” 躲在暗处的陆云笙闻言,心头顿时一暖。 她看着傅南霄,眸光中有一丝亮光缓缓浮现。 “轻云亲眼所见。”皇后道。 “那就进去看一看,到底是谁和太子在一起。” 傅南霄面不改色,他越过所有看戏的人,径直走向了房间,一脚踹开了房门,然后大步跨了进去。 不等外面的人反应,傅南霄拎着床榻上的二人直接丢出了门外。 众人:!!!头一次看这么捉奸的! 再仔细一看,躺在地上的两个人都不着寸缕。 身上的被子只盖住了一部分。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里躺着的分明是陆清欢和傅培枫! 人群里的女子们尖叫着跑出了偏殿。 毕竟,她们还未出阁,傅培枫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 皇后的脸已经黑的彻底了。 她扭头看向原本慌慌张张的阿巧,阿巧此时已经恢复了常态,唇边挂着淡笑。 刚刚,都是装出来的! 皇后反应过来后,气血上涌,差点直接吐血。 “哟,这是太子和陆二小姐!”傅南霄拍了拍自己的袖子,挑眉看着地上的二人。 “这......这怎么回事!”皇后脚步踉跄,差点晕死过去。 躺在地上的二人是被傅南霄扔出来的,此时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一看到周围的众人,陆清欢脸色霎时白了起来,抱起地上的杯子捂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失声尖叫:“啊——” 随即,看清了周围的情况,她的眼泪哗哗往下流。 傅培枫起身,黑着脸进了屋,穿了衣服出来跪在地上:“父皇,这件事肯定有误会,儿臣......” “闭嘴!孽障!”皇帝上前,一巴掌扇在了傅培枫的脸上。 他的侧脸迅速红肿起来。 “父皇!”傅培枫还想辩解:“这件事,儿臣也是被人暗算了。” “暗算?谁暗算你?” “是...”傅培枫眼珠子迅速转了转:“是陆云笙,肯定是她!是她让儿臣在这里等她的!接着,儿臣就觉得不对劲了!” “陆云笙人呢!”皇后怒道:“皇上,这件事十分蹊跷,太子平时行事稳重,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对对对!父皇,母后!儿臣怎么会在母后的寿宴上做这种事。” “快去把陆云笙找过来!” 皇后捏紧了手指,怒火中烧。 “皇后娘娘找我做什么?” 清丽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看过去。 陆云笙大步走了进来:“怎么这么多人都在这?哟,这不是姐姐和太子殿下吗?你们这是做什么好事了?” 第一百一十章 让她做妾室 看到陆云笙走过来,傅培枫仿佛看到了救星。 “陆云笙,你快向父皇母后解释,方才是你让本王在这等着你的。” “太子殿下在说什么?”陆云笙装作诧异道:“我刚刚根本没来过这里!” 这下,不仅是傅培枫,陆清欢也懵了。 “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为了撇清自己,就对我下药,我就是见了你之后开始不对劲的。”陆清欢边说边哭,那眼泪好似黄豆那么大颗,一直往下掉。 “陆云笙,分明就是你,给本王和清欢设计,让我们在此做出不雅之事。” 傅培枫此时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陆云笙的算计。 她竟然敢算计他!她怎么敢的! 陆清欢朝着轻云使眼色。 轻云会意,上前抱住了陆清欢一起哭:“小姐真是可怜,被自己的亲妹妹算计,明明是三小姐在屋子里和太子殿下私会,硬是害了我家小姐,小姐太可怜了……” 一下子,三个人都说是陆云笙在这。 皇后和皇帝脸上都带着怒容。 皇后指着陆云笙:“你还有什么话说!这分明是你的算计!你下药故意让太子和陆清欢在这行不雅之事。陆云笙,竟然敢算计太子,你该当何罪!” 言罢,也不等陆云笙说话,皇后扭头看皇帝:“皇上,这件事必须严惩!这样行迹恶劣的女子,不配嫁给摄政王!” 皇帝面色阴沉,不悦地抿唇,还未发话,傅南霄便开了口。 “配不配是本王说了算,皇后管好自己的儿子便可,本王的事,你少管。” 皇后又急又气。 “摄政王,这样的女子你也肯要?说不定她以后也会算计你!” “皇后娘娘,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呀。” 陆云笙抹着眼睛哭诉道:“我到底哪里让皇后娘娘不高兴了,您说出来,说出来我听听。” “怎么,本宫说了你就会改吗?” “那倒是不会,毕竟皇后娘娘又不是王爷的谁,也没有资格管王爷和我这个未来摄政王妃。” “你!” 皇后脸色铁青一片,甚至脖子都气红了,又红又粗。 陆云笙眨巴了下眼睛,强行挤出眼泪,走到傅南霄身侧:“我刚才一直和王爷在一起呢!若非皇后娘娘让人找王爷过来,我们二人还在过二人世界。” “一派胡言!”皇后冷笑:“太子,陆清欢和她的婢女轻云,全都指认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 “皇后娘娘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呢?”陆云笙反问:“凭什么他们说的就可信,我说的就不可信,都是靠着一张嘴,皇后娘娘,这样这不公平吧!” “巧舌如簧!” “云笙说的不错,本王刚刚一直和她在一起,也有人证,本王的侍卫于溯亲眼所见。正好,我们也是三个人,皇后娘娘信谁呢?”傅南霄也道。 “于溯是你的侍卫,不可信。”皇后冷笑。 陆云笙指了指轻云:“轻云是姐姐的婢女,也不可信。” 皇后顿时哑然。 “陆云笙,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将本王骗在这!”傅培枫狂怒道。 “殿下,一开始就是您陪着姐姐来这里休息的,宴席上那么多人都知道呀!你为什么要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我真是好冤枉呀!你莫不是看不上我姐姐,不想娶她,所以拿我当挡箭牌呀?” 陆云笙装作一副委屈不已的模样:“难不成殿下想两个人都要?那也太贪心了吧?” 一下子戳中了傅培枫的心思,他脸色霎时一僵,唇瓣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傅南霄顺势揽住了陆云笙的肩膀,附和道:“太子,本王知道云笙生的貌美,医术高明,可谓是人美心善,喜欢她是应该的,但也不该什么烂事都往她身上按吧!你和陆清欢苟合,娶了她就是了,还想抢走云笙,你可真是贪啊!” 陆云笙:……听着怎么不像是夸人啊!瘆得慌! “皇叔!真的是她!”傅培枫百口莫辩。 “算了,王爷,他们误会我便误会了吧,只要你相信我便好。”陆云笙趴在傅南霄怀里哭。 “本王信你。”傅南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傅培枫:……你俩演的开心吗? 陆清欢:……你怎么也哭啊! “摄政王觉得这样有意思吗?”皇后冷着脸。 “皇后觉得有意思吗?”傅南霄反问,眸光冰凉如水,仿佛万年寒潭:“若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本王便带着云笙离开了,这里的烂摊子,你们自己收拾吧!” 言罢,傅南霄拉着陆云笙的手,潇洒离去。 皇后只能握拳,干瞪眼。 “皇上!” 皇帝终于开了口:“傅培枫,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法,不然的话,朕废了你这太子!” 见皇帝发怒,傅培枫也无可奈何,只能将此事,应了下来。 “父皇,事已至此,儿臣愿意娶陆清欢。” “正妃还是妾室?” “妾室。”傅培枫想也没想,斩钉截铁道。 顿时,陆清欢整颗心都凉了。 在太子的眼里,她只配一个妾室! 她咬着唇瓣,眼泪无声落下。 随后,她的眼底浮现浓浓的恨意。 这次是遭了陆云笙的算计了! 她这是不想让傅南霄被人抢走! “好,那朕今日就下旨。”皇帝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在场看戏的其他人对着陆清欢指指点点,那些说辞不堪入耳。 陆清欢捏着苍白的手指,可怜兮兮地看着傅培枫,可傅培枫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皇后看着她直摇头。 待所有人都走后,陆清欢开了口:“殿下,您是不是……嫌弃臣女?” “为什么这么说?” 傅培枫现在也很烦,没多少耐心去哄她。 “殿下为什么要臣女做妾室?” “为什么做妾室你心里不明白吗?清欢?” 他的语气很冷,听的陆清欢心头狠狠一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不想让她输的太难看! “殿下……我们又不是一日两日的感情。” 陆清欢哭的我见犹怜,泪珠挂在眼睫上。 “本王的太子妃不会是你,清欢。”傅培枫弯腰,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用极其冰冷的嗓音开口:“你要学会摆清楚你的位置,不然的话,你连妾室都没有。” 傅培枫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陆清欢手脚发凉,浑身发抖。 “怎么,你不满意?”傅培枫冷下脸来。 他今日本就不高兴,陆清欢若是不识抬举,那他也不想要这个妾室了。 陆清欢见他神色冷了几分,摇了摇头:“臣女满意。” “乖一点,本王不会不管你。” 陆清欢点点头,心里却很绝望。 傅培枫从屋子里拿出衣服来丢给陆清欢:“穿上,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从此以后,你只需要帮着本王做事便好。” “殿下还是想要妹妹吗?” “不然呢?”傅培枫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轻蔑和势在必得。 陆清欢咬着唇:“所以,殿下是觉得妹妹比我强。” “那这样如何,你如果能在太医院大比上获胜,并且得到神医的亲传,本王可以考虑让你做太子妃。” “好,殿下请看着吧,我一定会赢得大比。” 陆清欢捏紧了手指。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比陆云笙弱。 “本王等着你的好消息。” 傅培枫穿戴好衣服,轻轻拍了拍陆清欢的脸,大步离开了偏殿。 轻云抱紧了陆清欢:“小姐,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都是陆云笙的错,是她打晕我,给我下药。”陆清欢红着眼眶:“我要她死!” 她的眼眸逐渐变得猩红无比。 “小姐,太医院大比怎么办啊,您进了决赛的话,最终会对上金盏公子的。” “金盏是我的裙下臣,只要我说几句好话,他一定会同意让我一次的。” 陆清欢裹紧了衣服,缓缓站起身:“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按部就班地走下去,陆云笙陷害我,那她也绝对别想和摄政王在一起。” 将衣服穿好,陆清欢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太医院走去。 —— 傅南霄与陆云笙一同离开后,行至数百米远后,陆云笙一把甩开了傅南霄的手,径直往前走。 “怎么,恩将仇报?” 陆云笙不想说话,继续往前走。 傅南霄眉峰一蹙,大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站住!” “王爷将我娘亲的衣服丢了,还想让我原谅你?对你感恩戴德?” 陆云笙冷笑一声,将他的手再度甩开。 “本王没那么说。” “那最好,希望王爷记住,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傅南霄的心头猛地一震,好似有一把利箭插进了胸口,疼的让人窒息。 “你当真只是这么想?” “是。”陆云笙背对着他,咬着牙道。 身后的人不再说话。 过了半刻,陆云笙扭过头,视线里只有傅南霄高如松柏的背影。 她的瞳孔缓缓收紧,手指也跟着攥起来。 心口竟然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感。 阿巧跑过来,喘着粗气:“姑娘,这次计划太成功了,陆清欢翻不起浪花了。” 见她神色有几分呆滞,阿巧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姑娘?” “阿巧,回家。” 陆云笙松开了握紧了手指。 这样也好,以后分开时,便不会心痛了。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与此同时,陆清欢来到了太医院。 她和太子傅培枫的事情不胫而走,传的到处都是。 金盏见她来,关切地上前询问:“清欢,传闻是真的吗?你真的和太子……” 察觉到他眼底的失落,陆清欢不发一语,捂着脸放声大哭。 见她哭成这样,金盏心里也止不住地难受。 他想伸手去安慰她,可手伸过去停在了半空,硬生生僵住。 陆清欢透过指缝,看到他悬在半空的手,一把抓住:“金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是我愿意的,是有人害我。” “清欢……你先别哭,你慢慢说。” 金盏望着被她握着的手,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我被人算计了,我妹妹……给我下药。” 说着,她哭的更凶了。 金盏的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 “陆云笙她怎么敢?你为何不向皇上说明?” “她是我妹妹啊,我不忍心……况且,我没有证据,没有人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 金盏强忍着抱住她的冲动。 “陆云笙竟然如此歹毒,连自己的姐姐都害。” “算了,我不计较这些了,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 陆清欢叹气道:“但是金盏,你会不会嫌弃我……会不会因此不理我?” “不会。”金盏回答的义无反顾:“我永远不会嫌弃你。”我会在你背后默默支持你。 “你真好。”陆清欢眼含热泪:“认识你真好,可惜……我们……” 她的眼中有惋惜和无奈。 金盏看的更痛心了。 他缓缓地放下陆清欢的手:“清欢,虽然我不是很介意,但我怕殿下会介意,我们以后还是减少见面,但只要你说一句话,我会立刻帮你,毫不犹豫。” “金盏……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 “明明说好的,我们一起站在大比的决赛场上。” “你会做到的,我相信你。”金盏摆出一丝苦笑。 “说到这个,我有件事想求你。” “你说。” “我想求你,复赛将我和妹妹分在一组。” 金盏一愣:“为何?” “我妹妹性子傲,若是输给别人,我怕她心里承受不住,毕竟,到了复赛,那些人都是有实力的。如果是我的话,我可以稍微让她输的不那么难看,这是我能为她做的一件小事。” 金盏握拳,语气有点冲:“她都那么对你了,你还为她考虑?清欢,你这样会吃亏的,你不用这么善良的,她输了是她的事!” “金盏……她从小没有父亲母亲,已经很可怜了。” “于公于私都不行。” “金盏,难不成,你要我跪下来求你吗?”陆清欢继续哭道:“好,我跪。” “清欢!” 金盏连忙扶起她:“你这是何苦!她若是没那个能力,那是她的事,你没必要如此顾及她的自尊。你为她着想,她可层考虑你了?我是替你感到不值!”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受罚!跪祠堂! “她不顾及这些,我得顾及,我从小的教养告诉我,我不能不管她,更何况,我们血脉相连。” 一番“肺腑之言”,听的金盏十分感动。 “清欢……这世间怎么会有你这样温柔善良的女子。” 他叹了口气,眼中都是心疼。 思索了片刻,他最终是妥协了。 “就这一次,仅此一次,我帮你。” 陆清欢猛然抬起头,那一双红彤彤的泪眼看的让金盏格外心疼。 “真的,你真的愿意帮我?”陆清欢敛眸,又改口道:“要么还是算了吧,万一被发现,你岂不是……不不不,我不能让你因为我受牵连。” “你……你真的是…”金盏握紧了手指,忍着想去抚摸她发顶的冲动,最终只剩下叹息和无奈:“清欢,你什么时候能考虑考虑自己,替你自己着想,你这么无私,以后会吃亏的。” “你不用担心我,我以后……至少也是太子殿下的侧妃,我……我肯定不会被欺负的。” 说着,她又背过身去,轻声哭泣。 金盏的手举在半空中,有些僵硬。 半晌,他只是拍了拍陆清欢的肩膀:“清欢,以后若是有事,尽管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去帮你。” “不行的。”陆清欢的眼更红了:“这样会影响你的名声,万一你被殿下记恨,那我会愧疚一辈子。” “不管如何,我都会在你背后,支持你,帮助你。” “谢谢你,金盏。” “祝你顺利进入到决赛。” “我一定会的。” 陆清欢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依依不舍地从太医院离开。 离开后,她的表情瞬间冷漠下来,方才的温柔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阴毒。 轻云开口:“小姐,这次复赛,陆云笙一定会被您狠狠的击败,到时候让她颜面无存。” “我手里有她自己做的药,我又改良了一下,肯定能赢过她,毕竟,她不可能短时间内突破自己的极限。” “那是自然。” “不过说起来,她确实有点能耐,她做的药就算是父亲都不见的做得出来。”陆清欢勾唇笑:“这么好的药,现在是我的了。” 她得意的样子仿佛已经赢了比赛一样。 “小姐值得最好的。”轻云附和道。 “走,回府。” 陆清欢满眼都是算计。 —— 定国公府 陆云笙刚回水榭阁,还没进院子,便看到十几个家奴手里拿着棍子站在院门口。 这明显是为了堵她。 一回头,她便看到陆泊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正一脸怒容地盯着她。 “父亲搞出这么大阵仗是要做什么?” “你少在这明知故问,来人,把她带去祠堂。” “是!” 十几个家奴齐齐上前,架着陆云笙的胳膊。 “你们干什么!”阿巧挡在陆云笙身前。 陆云笙对她摇了摇头。 她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 毕竟,陆清欢在陆泊面前哭一哭,他便只相信陆清欢的说辞。 这一次,免不了严罚。 “姑娘……”阿巧心疼地看着她。 陆云笙安慰道:“没事,别担心,你回去好好休息。” 而后,她又压低了声音:“记住,别去找萧凌宴。” “可是……” “听话,回去等我。” 家奴架着陆云笙离开,阿巧顿时手足无措。 她跑回院子,等没有人的时候,叫出了绫初。 “绫初,你想想办法,救救姑娘。” “没有主上的命令,我不能贸然出手,以免打乱了主上的计划。” “那也不能看着姑娘被罚吧!” “兴许主上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只能相信她。” 阿巧皱着眉,抬脚踢过去:“绫初,你怎么能放着不管?” “我说了,我不能贸然出手!你应该知道,主上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绫初严词狠厉,阿巧镇定了几分。 她不安地坐下来。 想了片刻,她忽然站起身:“我知道该去找谁了。” 不等绫初问,阿巧已经跑了出去。 清远阁门口 “陆秉!你快出来!” 陆秉皱着眉打开门:“你真是被云笙惯坏了,连一句大少爷都不知道叫吗?” “我没时间跟你掰扯这些,姑娘她被国公爷强行带走了,肯定又是陆清欢告状了。” 陆秉顿时眉心一紧:“你先回去,我去看看,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保住云笙。况且,她毕竟还有摄政王罩着,父亲再生气,也不会如何的。” “你一定要帮姑娘多说话。” “放心吧。” 言罢,陆秉冲向了祠堂。 陆泊此时站在陆云笙的身后,陆云笙则跪在祠堂前。 “陆云笙,你好好看看列祖列宗!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是给我们国公府抹黑!清欢是你姐姐,你怎么能如此恶毒!” “而且,她原本有资格成为太子妃,可现在,她只成了侧妃,这是对她的侮辱和贬低。” 陆云笙听了只想冷笑。 “父亲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面子罢了,姐姐没有当成太子妃,您心里是最难受的,毕竟,这在朝堂上也抬不起头来。” “你!你给我住口!” 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陆泊手背的青筋暴起。 陆云笙抬眼看向眼前的灵牌。 “而且父亲,这里没有我母亲的灵牌……我母亲当年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夫人呢!你一定是因为母亲的身份,被人耻笑,所以才没有将她的灵位放在祠堂里。” 被说中了心思,陆泊更火了。 “这不关你的事!你娘亲当年不知廉耻,和府内的下人拉拉扯扯,这是对她的惩罚,她不配!” 陆云笙捏紧了手指,眼中有怒火在燃烧。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陆泊说这种话! 她根本不信娘亲是那种人。 这里面没有她林氏的手笔,她根本不信。 “你有证据吗?” “我亲眼所见。” “也是,父亲一向眼盲心瞎!”陆云笙讥讽道。 “你真是冥顽不灵!”陆泊站在她面前:“我不会动手打你,但今日,你必须受罚,在这祠堂给我跪一晚上!你也别想着跟摄政王告状,这件事是皇后娘娘应允的。你以为你耍那些小聪明,所有人都会容忍你?”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陪你一起跪着! “我明日便去向皇上说明,这件事都是你一个人所为。让清欢做太子正妃,明天,你必须跟我一起进宫,去认罪。” “我不去!” 陆云笙冷声道。 “由不得你!清欢她值得最好的,你如此算计她,必须受到惩罚,你是未来的摄政王妃,我动不了你,但是皇后娘娘可以。” 陆泊这次显得镇定多了。 陆云笙冷笑一声。 他学聪明了。 “所以呢?父亲有何证据证明是我害了姐姐!” “你那点小计俩,骗的了别人,骗不了皇后娘娘。太子是皇后娘娘的心头肉,你算计太子,她岂能轻易饶了你!” 陆云笙并不意外。 这个爹,她早已经看清了。 她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他,看着他的眼眸:“父亲,你当真喜欢过娘亲吗?” 没想到陆云笙忽然问出这么个问题出来,陆泊先是一愣,随即皱紧了眉心。 “你娘是自己贴上来的。” “是吗?” 陆泊的神色有几分心虚,他迅速移开了目光:“是。” “那娘亲真是瞎了眼。”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定国公难不成还配不上一个洗脚丫鬟!” 陆云笙只是淡笑。 “陆云笙,你和你娘亲一样,一样的不知轻重,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 陆泊双手负背而立,仿佛多日来被陆云笙压着的火气得到了疏解。 “你别管那些陈年旧事,今晚你就给我好好跪着反省,若是明日你还是不知悔改,我便带你进宫,大义灭亲!” 陆泊的话让陆云笙都笑了。 他哪儿来的脸说这种话。 “父亲!您不能这么做!”这时,陆秉冲进来:“这件事和云笙没有关系!是清欢不知检点,和太子私下里苟合。” “逆子!”陆泊一把扇过去,陆秉的嘴角渗出了鲜血。 他仍旧梗着脖子,为陆云笙辩解:“父亲根本没有证据,全靠着清欢一面之词,凭什么定罪?父亲,手心手背都是肉,您为何不向着云笙,不为她想一想!在这跪一晚上,她还站的起来吗?” “清欢才是你亲妹妹,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从未见过你为清欢这么求情过,明明偏心的是你!你被陆云笙灌了什么迷魂药!” 陆泊怒道。 在她心里,陆云笙不仅是道士口中的灾星,还是耻辱。 那个洗脚丫鬟生的耻辱。 “陆秉,这不关你的事!”陆云笙开口对他摇头。 陆秉却坚定不移:“云笙的事就是我的事。” 陆云笙眸光一抬。 她原以为在这定国公府,不会有人真的关心她。 可陆秉这几日,确实一直在为她做事,讨好她。 他是真的想和她交好。 那一瞬间,陆云笙竟然有一种有个哥哥也不错的感觉。 “你脑子被门夹了!跟着胡闹什么!” “父亲,人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但可以决定自己的未来。云笙在外十年,如今终于归家,您应该视她如珍宝,况且,她医术很好,又参加了太医院大比,进了复赛。这明明都是为国公府争光的好事,您为什么冥顽不灵!” “疯了!我看你是疯了!从她回来,国公府有一日安宁没有!” “那都是因为清欢!她若是真心待云笙,岂会闹出这么多事。” 陆泊抬手又是一巴掌。 陆秉的两张脸都肿胀了起来。 “混账东西,我是给你脸了。你别以为国公府只有你一个嫡子,这定国公的位子以后非你莫属了!若是我不高兴,可以跟你断绝关系!”陆泊气急了,什么话都说出口。 但他这位子迟早都是陆秉的。 不过是见陆秉如此不知长进,他实在是又急又气。 见状,陆云笙瞪了一眼陆秉:“跟你没关系,快滚。” 谁知,陆秉却一掀衣摆,跪在了陆云笙的身侧,神色坚毅:“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区区定国公府的位置而已,我凭借自己的能力,也可以高中。” “你!”陆泊整张脸都气的涨红:“不知轻重的家伙,你愿意跪就跪!” 随后,他一甩衣袖,扭头离开了祠堂。 离开前,陆泊还专门吩咐家奴好好看着二人。 待他走后,陆云笙扭头:“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你是我妹妹,我自然要保护你,这是我的职责。” “你当真不想要国公爷的位置?” 陆云笙觉得他有点傻,但心里又满是感动。 下山之前,她想过自己以后的处境。 可能会很艰难。 但,没想过也会遇到像陆秉和阿巧这样真心待她之人。 “想。” 陆秉寻思了片刻,道。 “那你还这么莽撞。” “但是和国公爷的权势比起来,保护妹妹更重要。” 陆秉一字一句道。 陆云笙神色愣怔了片刻,唇角轻扯,扭过头,移开了目光,骂他:“真傻。” “云笙,从前,我确实在言语上看不起你,但是,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你肯救我,说明你本性善良。” 陆秉一脸真挚地开口。 “怎么,你母亲对你不好?父亲对你不好?你可是特定的继承人!” 陆秉苦笑一声:“没用的,兴许是父亲觉得我以后前程似锦,所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清欢的身上。从小到大,母亲的眼里只有清欢,不管她做错什么事,母亲总是能找到理由,怪罪到我身上。清欢犯了错,挨罚的总是我。” 见他神色悲伤,手指也攥紧,脸上布满痛苦之色。 陆云笙眉心轻皱。 “你也不容易。” “所以,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陆秉看着她,眉眼柔和:“我也一定会对你好。” “你傻不傻,你以为我会甘愿被人欺负?” “也许吧,但是我不后悔。” 陆云笙见他实在是有些可怜,叹气道:“我那日救你,并不是因为你,只是随手。” “没关系。”陆秉摇摇头:“你救了我是事实。” “你还真是一根筋。” 这时,一阵冷风吹了进来,两个人同时扭头去看。 祠堂里的窗户不知道被谁给打开了。 陆云笙拧眉,已经料到了是谁干的。 “谁这么缺德!”陆秉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陆云笙身上:“穿着,晚上风冷,容易着凉。”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会针灸? 陆云笙冷笑,阴鸷的眸子泛起寒芒。 “还能是谁,除了你的那个亲妹妹,没人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陆秉心中十分悲凉。 再怎么说,他也是陆清欢的亲哥哥,她狠起来,谁的安危都顾不上。 “我替她向你道歉。” “你和她不一样,你没必要替她道歉,我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迁怒于你。” “清欢若是有你一半的格局,也不至于到如今这副田地。”陆秉叹了口气。 陆云笙将他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穿上。” “你是女子,你比较娇弱。” “我是大夫,我有别的法子不着凉。” “我不怕。” 陆云笙瞪眼,语气一凶:“穿上!” 见她一脸凶巴巴的,陆秉怂了,接过衣服乖乖穿上。 扭头又问她:“你累不累,膝盖疼不疼?” 陆云笙勾唇,撩起裙摆。 陆秉这才看到,她的膝盖上绑着东西,厚厚的一层。 陆秉:……所以我才是冤大头。 “你还真是……” “所以你傻,非要一起跪。” “我愿意。”陆秉倔强道。 陆云笙轻笑一声,从膝盖上取下一个护膝,递给陆秉:“垫着,别跪坏了,回头让我赔,我可赔不起。” 陆秉感动不已,抱着护膝差点流泪。 “妹妹真好。” 将护膝垫好,陆秉摆出一张很认真的脸:“云笙,我很严肃地问你,你嫁给摄政王,是真的因为喜欢,还是只是为了气一气清欢?”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只是为了气她。”陆秉正色道:“如果你对摄政王没有感情,我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帮你取消婚约,我的妹妹值得最好的,应该要找一个互相喜欢的。” 陆云笙一笑:“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比较复杂,我心里有数。” 见她不愿意多说,陆秉也没继续问。 “如果以后你需要帮忙,我这个当哥哥的随叫随到!” “好,没问题。”陆云笙轻笑。 虽然她可能一直都用不到陆秉帮忙,但是从这一刻起,陆秉在陆云笙心里已经当成自己人了。 本以为今夜会安生过一夜,但一股奇异的香味顺着窗子飘了进来。 陆云笙的脸色巨变。 扭头去看陆秉时,他的身子已经在晃了。 “陆秉!清醒一点!” 陆云笙捂着口鼻,拧眉看着陆秉。 陆秉捂着头,脸颊开始泛红,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脖子处。 “陆秉!陆秉!” 陆云笙抬手晃着陆秉,陆秉扭过头,张着嘴,喘息声逐渐沉重。 “云笙,我……我有点难受。” “你快走,你离我远一点,这是十分烈性的药……和普通的那种药完全不一样。” 陆秉揪紧了自己的衣领子,胸口迅速热起来。 他努力保持着理智,猛地将陆云笙给推开。 “云笙,你赶紧……赶紧出去……我忍不了太久……” 陆秉的眼睛已经变红了。 看着十分骇人。 “这药……能让人痛不欲生,如果无人解决的话,你会死,这样你也不怕吗?” 陆云笙蹙眉看着他。 陆秉离她老远:“我宁愿死,也不能伤害你!” 陆云笙瞳孔猛地一震。 “在我这里,区区一个媚药,想要人命,不可能!” 言罢,陆云笙手里的银针狠狠地扎进了陆秉的脖颈。 陆秉吃惊地看着她:“你……你还会针灸?” “这不是必备技能吗?” 陆秉只觉得脖颈很疼,不出片刻,他的意识开始回拢。 陆云笙手上的动作不断,还在布针。 “此药药效强劲,我得把你的上衣脱了。” “都可以。”陆秉没什么力气,浑身绵软无力。 直到陆云笙将所有的银针全都布下,她才累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盘腿坐下来。 “你现在感觉如何?” “好……好一点了,还是很热。” “得等一等。”陆云笙锁着眉心,冷哼一声:“她这是想报复我啊。” 陆秉看了看身上的银针,眼中的吃惊依旧没少。 胸口的银针排列整齐,足足有二十几根。 精确的穴位控制让陆秉叹为观止。 他头一次见到像陆云笙这样高超的针灸技术。 “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有人对针灸了如指掌,你学了多少年?” 陆云笙淡然道:“学医十年,针灸五年。” 算起来,她虽然在现代就是大夫,但到了这里,很多东西都是和木云子重新学的。 只不过很多东西融会贯通,一学就会,学起来自然轻松多了。 陆秉:!!! “父亲说你是废物煞星,我看他是看错了,你分明是天才。” “这些都是小意思,别太仰慕我!” 陆云笙摆摆手。 陆秉会心一笑,也感觉身体内燥热减缓了不少。 就在这时,祠堂的门忽然被人一脚给踹开。 “哥哥,云笙,你们可是兄妹啊!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哥哥,你为什么连云笙妹妹都不放过啊!” 陆清欢第一个冲进来,还没看清楚状况,便捂着眼睛大喊大叫。 陆泊随后进来,见陆秉赤裸着上身,顿时怒上心头。 “孽障!你心里还有没有伦理道德!陆云笙,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我真是看错了你!”陆泊张口就骂。 “你们没长眼睛吗?”陆云笙冷眼扫过去:“陆清欢,你若是眼睛不用,我可以替你挖出来。还有父亲,你这满嘴喷粪的,臭死了!” 陆泊大步上前,正要一巴掌打过去,陆清欢赶紧抱住了陆泊。 “父亲息怒,哥哥和妹妹肯定不是有意的。” “哥哥之前被退婚,便一直心里自卑难过,这次又如此护着妹妹,想必是芳心暗许了。” 陆清欢的言语里,都是暗示。 陆泊想了想。 最近,陆秉确实很反常,一直在护着陆云笙。 明明陆清欢才是他亲妹妹。 这么一琢磨,他便觉得这件事八九不离十。 “好啊你,竟然盯上了自己的妹妹,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陆泊从家奴手里拿过粗粗的棍子,朝着陆秉打了过来,棍子刚要落下,他才猛然看到陆秉的身上扎满了银针。 他神色一顿。 “针灸?你会针灸?” 第一百一十五章 肮脏的秘药! 陆秉此时已经对陆泊和陆清欢失望至极,再也不对他们抱有任何期望。 陆泊从来不问发生了何事,也从来不会先看。 只要是陆清欢说的,他百分百确信。 这样的父亲,他不需要,更看不起! “这针灸之术,父亲可是寻了许多年吧!我们陆家祖上,鲜少有人真的会针灸,就算会也只是皮毛!”陆秉冷笑道:“父亲想学都没人教呢!” 陆泊的眼睛已经被那密密麻麻的银针给吸引了。 “这手法,这排布,堪称完美,我也只在医书上看到过,竟然真的有人可以做到。” 上一次,他倒是见识过陆云笙用银针,她的手法虽然利索,但并不能看出些什么来。 可这针灸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陆秉看了眼陆云笙,顿时觉得骄傲无比。 这可是他妹妹的手法。 妹妹真厉害。 一旁的陆清欢白了脸。 她咬咬唇瓣,挤出笑容开口:“哥哥会针灸为何要瞒着家里人,难不成你觉得家里人会利用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吗?” 家里有一个陆云笙压她一头就够了,如今又出来一个陆秉! 闻言,陆泊的脸色直接沉了下来。 陆清欢继续挑唆道:“哥哥哪里学的针灸,有医书吗?能不能借我看一看,我也想学!” 陆秉看穿了陆清欢的心思和小把戏,嘴角泛起冷笑:“你想要就直说,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也是为了我们陆家着想啊!大杂烩就是比一枝独秀更容易让家族昌盛!” 陆云笙听了直翻白眼。 这是什么混蛋理论? “清欢的眼界都比你这个哥哥高,我觉得清欢说得对,应该把毕生所学交出来,让族人一起学习。”说着,陆泊还瞥了一眼陆云笙,话里有话。 陆云笙他拿捏不了,一个陆秉,他还是能掌控的。 陆秉冷着脸开口:“其实这针灸是……” 话还未说完,便被陆云笙打断。 “是哥哥学了多年,才学会。我方才亲眼所见,他针灸的手法可谓是出神入化,已经达到了大师的水准,比我厉害百倍。”陆云笙夸赞道。 陆秉投来了带着问号的眼神。 陆泊神色大喜:“既是如此,你也去参加太医院大比。” 他心里的算盘打的响。 家里的三个孩子全都参加了比赛,说出去也十分有面子。 等清欢夺得头筹,那更是为定国公府添光。 “报名时间已经过了,而且我学医并不是为了显摆。”陆秉道。 “荒唐,太医院大比只是为了筛选人才,怎么被你说成了显摆!” “反正我不会去的。”陆秉神色阴沉。 “这件事由不得你,我明日就去太医院,给你报名,让你直接参加复赛。” 陆泊语气不容置喙。 陆秉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这对其他人不公平!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那么我就认输,让国公府颜面扫地!” 陆秉笑着说。 他最是知道陆泊在意什么。 陆泊气急败坏,手里的棍子正要挥过去,被陆云笙抬手挡了下来。 她握着那长棍,笑嘻嘻地开口:“父亲该不会是想废了国公府最天才的一个人吧!” 闻言,陆泊果然迟疑了,但同时又有些慌张。 万一陆秉真的医术高超,又不受掌控该怎么办! 陆清欢眼珠子转了转,上前拉住陆泊的胳膊:“父亲,我们陆家不是有一种秘药吗?” 这么一说,陆泊顿时犹如醍醐灌顶。 陆秉闻言,眸光一震。 “父亲,您要干什么?” 陆云笙一头雾水,不知他们说的什么。 不过看陆秉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父亲,那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陆秉急切道。 陆清欢勾着唇,得意地笑着。 “哥哥啊,父亲也是为了陆家好,你不肯听话,我们只能出此下策,这药就这么一颗,你吃了,也算是福气。” “你放屁!” 陆秉骂道。 “闭嘴,这件事我说了算。” 话音一落,陆泊便大步迈步离开祠堂,回去取药了。 见状,陆秉心急如焚,更多的是失望。 想不到,亲生父亲和妹妹,竟然对他如此狠心。 “什么药?”陆云笙问。 陆清欢得意洋洋,一边摆弄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开口:“当然是秘药,这颗药,可是父亲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只要给人服下之后,便能让此人听话,若是他有违背之意,就会爆体而亡。” 陆云笙没忍住嗤笑出了声。 这种药,她听都没听过,八成是唬人的吧! 陆清欢听她笑了,不以为意,眼眸更冷:“哥哥,你这么为陆云笙,你看她还好意思在这笑,分明是不考虑你的死活,你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陆秉皱了眉,只是冷冷地盯着她,不发一语。 身上的银针还没拔掉,体内的药效也在逐渐的褪去。 陆秉看了眼陆云笙,见她无所事事,好似并不担心,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若是他真的被喂了药,陆云笙怎么办? 在这定国公府里,还有谁能护着她? 思及此,他抬手握住了陆云笙的手,朝她做了个口型:“逃!” 陆云笙一怔。 她眨了眨眼,心中一震。 不多时,陆泊带着药回来,他手里握着一个锦盒,打开后,一股浓浓的药味弥漫了出来。 隔着几步远,陆云笙便闻到了药味,甚至已经在脑子里浮现了所用到的几味药材。 但...有一味药材,她怎么都闻不出来。 她轻皱眉心,盯着陆泊。 “陆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陆泊眸光直直地盯着陆秉:“你现在若是求饶,将所学的针灸之术全都说出来,我还会留你在这国公府里,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陆秉冷笑一声,完全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父亲想做什么尽管来,我不后悔!” 陆云笙站起身挡在他面前:“父亲当真是心狠,他可是您的亲生儿子!这您都下得去手!” 那药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不能让陆秉吃。 陆泊也不和她废话,挥手让人直接将陆云笙压到一旁。 第一百一十六章 震惊陆秉一百年! “妹妹就别多管闲事了,这件事还不是因你而起,若非你,哥哥也不会如此!”陆清欢走上前,抬手拍了拍陆云笙的脸,然后压低了声音来:“对了,还有一件事,这个药吃了不仅有副作用,还会让人逐渐忘记以前的事,时间越久,忘得越多,到最后,就变成行尸走肉一样的存在了。” 陆清欢扬眉,笑的张扬。 陆云笙凝视着她那张因为狠毒而扭曲的脸,吐了一口唾沫:“你真的很让人恶心。” “陆云笙!你想死吗!” 陆清欢大怒,一巴掌扇了过去,然后厌恶用帕子擦掉脸上的口水,随后将帕子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陆云笙被几个家奴控制着双手,无法动弹。 “知道吗?陆清欢,你会越来越丑!到最后变成黄脸婆!” “你!你胡说八道!” 陆清欢急了。 她最怕自己的容貌受影响。 “你若是想维持样貌,不如去试试我给皇后娘娘的华容膏啊!那个效果你是看到了的!” “你别想让我做坏事!” “你看你眼角的皱纹,都能拿下来炒盘菜了!真是丑死了!”陆云笙还在喋喋不休。 陆清欢听不下去了,一跺脚,转身跑出了祠堂,奔回自己的院子,拿起镜子去看自己的脸。 果然,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皱纹。 她杨手直接摔了铜镜,气急之下,又将桌子上的那些胭脂水粉全都推到了地上,失声尖叫:“啊——” 傅培枫最是喜欢她这张脸,若是连这个优势都不复存在,她就算嫁去了太子府又如何! 若思连傅培枫都俘获不了,就更别说傅南霄了! 陆清欢咬咬牙,攥紧了手指。 明天只能趁机孤注一掷了! 祠堂里,陆秉已经被强行灌了药。 他趴在地上,因为被灌水,而咳嗽不止,甚至扣自己的嗓子眼,试图将药吐出来。 陆泊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 看自己的亲儿子仿佛一个仇敌。 “你就在这里跪一晚上,等明日药效发作。别试图将药吐出来,这药入口即化,根本没办法吐出来。” 言罢,陆泊扭过头冷冷地扫了一眼陆云笙。 “在这国公府里,你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也别妄想给陆秉洗脑。” 言罢,陆泊带着人走了。 直到祠堂的门被彻底关上。 陆云笙大步奔到陆秉身前,给他把脉。 陆秉躺在地上,满脸的绝望。 “妹妹,你杀了我吧!我不能伤害你,绝对不能!我也不允许自己被人操控,成为傀儡!” “闭嘴!”陆云笙语气一横,将他扶起来:“你当我这银针是干什么用的?光是解了那媚药的药效吗?” “你什么意思?” “再给你解除药效时,我多加了十根银针,封住了你的穴位,放心,你死不了,也不会被操控。” 陆云笙目光如炬,从怀里取出匕首,直接划破了陆秉的十根手指。 黑色的血顿时涌出来。 陆云笙脱下自己的外衣,包住他的手指。 “陆秉,你给我听好了,我不允许你出事!你也不会出事!我从来都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但,我不会让你因为我受牵连!” 她一边忙着给她挤出黑色的血,一边继续道:“从明天开始,你要学会演戏。我给你解了药效这件事,万万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 陆秉吃惊地瞪圆了眸子,满面的不可置信。 他以为他死定了,已经想好了自杀,绝不会帮着父亲去害人。 可没想到,竟然被陆云笙给解了。 这药效他是见识过的。 给药的那个人,身边便跟着这样的两个人,他们面色蜡黄,看着毫无生机,宛如行尸走肉。 而且,那人说了,除非是隐世神医,否则无人能解开这药。 这药需要几个时辰来发作,一旦到了那时,就算神医也无可奈何。 “云笙,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陆云笙的整件外衣全都被黑色的血染透了,屋子里也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 等将所有的黑血排除干净之后,陆云笙撕下一块衣摆来,用陆秉带血的手写下方子。 “陆秉,这个方子你给我收好了,每日一次,需喝上一个月,你体内的药效便会全部除去,在这期间,但凡断了一次,你就没救了知道吗?” 陆秉木讷地点点头,已经完全懵逼了。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将药方背下来,把那布料给烧掉了。 “妹妹,你放心,我会好好地活着。” 陆云笙擦了擦额头的汗,袖口顷刻间便被浸湿。 “陆秉,从此以后,我把你当成自己人。” 这一番折腾下来,陆云笙累的够呛。 她不过是顺水推舟,被陆泊带到这祠堂里来,受罚。 其目的除了找机会刺激陆清欢之外,就是为了试探陆秉。 她不能放过一丁点的威胁。 也不允许自己出错。 如今的处境,一点错误都能让她前功尽弃。 更何况,有了陆秉帮助,调查当年的事更轻松容易。 陆秉此时也猜到了些许。 “云笙,你终于肯彻底信任我了。” “嗯,我现在告诉你,收养我,教我医术的便是那位隐世神医,我得了他所有的真传。” 陆秉:!!!!震惊我一百年! “什...什么?他...他现在在哪儿?”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我理解,没关系。” “明天开始,在这国公府里,我们就是陌生人,懂吗?” 陆秉连连点头。 “若是你找我有事,就在午夜去我院子门口,往院子里扔三块石子。” 陆秉继续点头。 这一系列的操作,让他更加确信自己傍上了大腿。 “其他事,我不方便告诉你,也是为了保护你。” 陆云笙将染满黑血的衣服收拾起来,叫来了绫初。 绫初出现的时候,吓了陆秉一跳。 “主上。” “把衣服处理了,别让人发现。” “是!”绫初瞥了一眼陆秉,拿着衣服迅速离开。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陆秉:!!!震惊我一千年!!! “云笙...我感觉...我后半辈子不用愁了。” 这哪里是区区大腿能形容的! 分明是世外高人!神通广大!神仙下凡! 陆云笙轻笑一声,将他身上的银针尽数取下来收好:“明天还有一场大戏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扎死她,算本宫的! 翌日一大早。 因着昨夜陆云笙脱了外衣,吹了一夜的凉风,便有些着凉。 陆秉已经进入了状态,满脸冷漠,没有表情波动。 陆云笙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你状态不错。” “别动我,我和你不熟。” 陆云笙:你小子!入戏太深了吧! 二人身后传来脚步声和推门声,紧接着便是陆清欢那犹如被鸡啄了的惹人厌的嗓音。 “妹妹,父亲说要带你入宫去,若是进了宫,就是父亲也救不了你了。听姐姐一句劝,跟父亲认个错,父亲不会为难你的。” 陆清欢上前,亲昵地握住了陆云笙的手,满眼都是关切,俨然一副好姐姐的模样。 “多看你一眼,都令我恶心。” 陆清欢:......不装了这就? “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你跟她废话做什么,你焉能和陆云笙一样!就算她认错,我也不会原谅她。今日,必须进宫,让皇后娘娘好好罚你!”陆泊冷哼道。 “唉,妹妹你怎么油盐不进呢!”陆清欢叹气,神色惋惜又心痛,可眼底的讥笑却快要溢出来了。 陆泊又将陆秉提起来:“走,一起进宫,当着皇后娘娘的面,你来指认陆云笙,就说你亲眼所见,是陆云笙给清欢喂药,才导致她和太子情不自禁...懂了吗?” 陆秉木讷地点头:“是,父亲。” 陆云笙冷笑不止。 真是一个好父亲,我给你个大拇哥! 陆清欢难掩兴奋。 除此之外,她还给陆云笙准备了一份大礼呢!相信,皇后娘娘一定会狠狠地惩罚她! 陆泊让管家备了马车,马不停蹄地往宫里赶,看那架势,好似巴不得陆云笙赶紧去死一样。 陆云笙全程眸光淡淡,仿佛置身事外,甚至在马车里还在看外头的景色。 “啧,这孩子太闹了,满大街跑!” “这小商贩东西卖的太贵了。” “好香的烤番薯,想吃。” ...... 陆清欢:......她凭什么能这么安逸?待会儿看你怎么死!皇后手段多的是,不怕你还能完好无损地出来。 陆秉:原来妹妹喜欢烤红薯,回头买给她。 陆泊:傻缺! 马车停下时,陆云笙才将马车的小帘子放下来。 一路上,陆云笙都是被拽着进宫的。 像个囚犯。 宫里的宫女太监对着她窃窃私语,不知说些什么。 到了皇后的寝殿,皇后已经在那等着了。 见到陆云笙,皇后那张脸便挤满了皱纹,因为怒火,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陆云笙!”皇后上前就是一巴掌。 陆云笙被绑着双手,无法躲避,但她也根本没想躲避。 再多打几巴掌才最好。 她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肿了。 “你这个贱人,你是不是巴不得太子被人唾骂,人人喊打才好?” “皇后娘娘息怒,妹妹不管做错了什么,都是有苦衷的。”陆清欢假情假意地求情。 陆泊明明心中很高兴,但还是装出一副悲伤的模样:“皇后娘娘为何如此生气?” “你的好女儿!干了件好事!”皇后冷哼一声:“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今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坊间全都是传言,太子如今的名声也受到了影响,甚至还有流言说太子生性风流!除了陆云笙,谁会做这种事!” 陆清欢缓缓勾唇,轻蔑的眸色扫向陆云笙。 送你的这份大礼,你喜欢吗?陆云笙! 谁会相信这件事是她这个当事人传出去的呢! “什么!”陆泊大惊:“陆云笙,你怎么想的,连带着你姐姐的名声都跟着毁了。” 陆云笙舔了舔嘴角,感觉有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皇后娘娘要讲究证据。” 皇后道:“昨日,皇上下了旨意,所有知情人,都要守口如瓶,否则的话,诛灭九族!你以为那些世家小姐,嫡子会这么愚蠢?本宫真没想到,你竟然连国公府的颜面都不顾了!” “呜呜呜!”陆清欢捂着脸哭:“我不想活了。” 说着,她便跑了出去。 “你看看,你姐姐都要寻死了,你果然是个灾星!”陆泊怒火正盛,又怕陆清欢真的出什么事,便让陆秉去跟着。 “陆泊,你必须给本宫一个交代,今日陆云笙必定要受到惩罚!数罪并罚!” “皇后娘娘尽管处置,老臣毫无怨言!” “好!本宫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皇后瞪了一眼陆云笙,恨得牙根痒痒,当即挥手:“来人,拿针来!” 几个宫女端着托盘上来,上面摆着密密麻麻的细针。 这细针比起陆云笙的银针不遑多让,但比银针更硬。 若是扎在人身上,会疼死! 陆云笙:......这皇后是容嬷嬷转世?这么阴损的招数都使得出来! “给本宫狠狠地扎!扎死了,本宫负责!” “是!” 几个宫女表情凶狠,两个人按着陆云笙的肩膀,一个人拿着细针狠狠地朝着陆云笙的后背扎过去。 细针扎入后背,陆云笙痛的握紧了手指,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额头也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她咬着牙,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见她不出声,宫女用的力气更大了。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此时,傅培枫正在暗处看着一切,心中十分爽快。 陆云笙,这就是你算计本王的后果! 皇后喝着茶,厌恶地开口:“别让她的汗滴到我的毯子上,脏死了!” 于是,便有宫女直接拿来了一个木盆放在陆云笙脑袋的下方。 “皇后娘娘...”陆云笙艰难地开口:“你会后悔的。” “本宫是一国之母,教训你一个乡野村妇,有什么可后悔的!你耽误了太子的大事,这点惩罚对你来说,都是轻的!” 陆云笙笑了,笑容苍凉。 她在心里默数:3、2、1! “住手!” 怒喝声传来,陆云笙松了口气。 来的有点晚啊! 皇后脸色微变,看清了来人后,顿时站起了身来。 “臣妾参见皇上!” 陆泊也行礼:“臣参见皇上!” “你们在干什么?在后宫动用私刑?这是禁止的知道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废除太子!解气! 皇后心中一慌。 “皇上,臣妾没有动用私刑,只是在和陆云笙讨论针灸之术!” 她说完还看向了陆云笙,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威胁。 宫女松开压着她身子的手,又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 陆云笙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脚步虚晃。 她面色苍白,脸颊红肿,额头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衣领子。 皇帝见了直皱眉。 “皇上……”陆云笙勉强行了礼,抬起头的瞬间,眼泪哗哗往下掉,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皇上要为臣女做主!臣女莫名其妙被带到这里,被扎了一身,那细针,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却能让人疼死。想出这种恶毒刑具之人,定是心肠歹毒。” 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哭的那叫一个可怜。 “皇后娘娘非说臣女毁了太子殿下的名节,那跟臣女有什么关系!娘娘不过是想找个人背罪,出口气而已!今日,若是没人给臣女一个手法,臣女就死在这皇宫里!然后半夜爬进皇后娘娘的床,啃皇后娘娘的手指甲,喝您的血,吃您的血肉,让您日日不得安宁!” 皇后:……不是,她有病吧!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皇上,此事,的确是小女有错,是臣没有教育好。”陆泊拱手道。 皇帝瞥了他一眼,冷声:“定国公,陆云笙在外十年,是你教育的吗?你怎么那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陆泊一时语塞,不出片刻,又回过神,开口辩解:“皇上说的是,一定是陆云笙遇到了歹人,将她给教坏了!回头,微臣一定好好管教!” “管教到宫里,让皇后动用私刑?定国公,你很会算计啊,借着皇后的手,处罚陆云笙,自己倒是置身事外,一口一句回头教育,回去教育!你早干什么去了?你以为朕是来听你在这放屁的?” 陆泊彻底无言以对。 他的心思可都被皇帝说穿了,低着头,再也不敢说话。 皇帝又看向皇后:“你脑子还在吗?堂堂皇后,一国之母!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你当他是什么好人?” “皇上……”皇后脸色煞白。 皇上生气起来,谁都说不过他。 皇帝大步走到主位上坐好。 “昨日之事,摄政王已经调查清楚,和陆云笙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云笙抬眸,有几分诧异。 傅南霄竟然偷偷帮她在皇上面前说好话了? 接着,皇上又道:“而且,朕今日收到了一份信件!” 他的脸色更加地阴沉。 随即,魏公公将信递上前,被皇帝拿去直接摔在了皇后的面前。 他怒道:“你真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好东西?好好睁大眼睛看看!太子什么德行,朕一清二楚!从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都闹成这样,你还护着他!” 皇后颤颤巍巍地拿起那封信,打开后,竟然发现里面是十几份状纸。 状纸上,全都是女子对太子的控诉,控诉他强抢民女!结尾都按了手印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青楼老鸨的证明,太子可经常去青楼!花费巨大,甚至超出了他自己的俸禄! 皇后脸色大变,手一抖,那些证据顿时散落了一地。 她跌坐在地上,睁圆了眸子。 “怎么会这样……” 陆云笙冷眼看着。 这证据,是她专门整理出来,让人送进宫的。 知心酒铺不管朝廷事,但并不代表一无所知。 傅培枫这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她的目的,就是让他失去太子这个身份!让他自食恶果! “嫖娼还不是重罪,最多被人唾骂一辈子,影响皇室名誉。可……那些账目,那些银钱,皇后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月,上万两黄金,太子他哪来那么多钱!”皇帝脸上的怒火正盛。 皇后急忙道:“皇上,那都是……那都是臣妾给枫儿的。” “你当朕是傻子?还是你觉得朕就是个傻子?” 皇后低着头,揪紧了手指。 皇帝眸光撇了眼殿内的角落,怒喝一声:“还不快滚出来,等着朕亲自将你揪出来?” 傅培枫慌不择路地快步出来,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说,你的钱都是哪里来的!你到底贪了朝廷多少钱!” “儿臣没有啊!父皇,儿臣不敢这么做!” “混账东西!再不说实话,朕让你今日就做不成太子!” 傅培枫彻底慌了。 “父皇,儿臣都说,那都是那些大臣巴结儿臣的!是他们主动给的!” “皇上,那些大臣愿意给,枫儿收了也没有任何错啊!”皇后跟着辩解道。 陆云笙擦了擦眼角,差点笑出声。 皇后这不是自己作死吗? 说到底,她到现在也没找到傅培枫贪污受贿的具体证据,弄到青楼的账单已经是不容易。 这小子,藏的真够深的。 不过这些也够了! “你疯了!口无遮拦!你那张嘴若是不用,朕让人给你割下来,泡酒!” 皇后捂着嘴,吓得不敢张口。 “受贿这可是大罪!更何况,他还是太子!是未来的天子,若是继承皇位,是这么个德行,那是要亡国的!”皇帝已经气的脸色铁青,脖子也涨的又红又粗。 “父皇,儿臣知错了,请父皇恕罪!” 傅培枫一个劲地磕头认错。 皇帝捏了捏眉心:“你还有脸认错!你在后面看着陆云笙受罚!无辜之人被牵连,你竟然面不改色!你这种人,怎么配做储君,当皇帝!” 闻言,傅培枫猛然抬起头,愕然地看着皇帝。 他嘴唇发抖。 “父皇,您什么意思?” “从今天开始,暂时废除太子,择日,朕会举行太子选举大赛,所有皇子都可以公平竞争!” “皇上!”皇后声嘶力竭:“您不可以这样!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废除太子呢!这对枫儿来说,是个极大的打击!” “父皇,你这样,不如让儿臣死了算了!” “你想去死就去,朕不拦着你!朕没有你这样懦弱毫无担的儿子!你死了,太子之位便少了一位争夺者,朕觉得高兴的人多的是!”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又做了一件金丝长裙! 傅培枫彻底没了说话的勇气。 皇帝的话是认真的! 皇后更是苦的不能自已。 “还有,明日将之前贿赂过你的那些大臣整理下来,递交给朕一份名单!” 皇帝站起身,厉声道。 傅培枫只能应声。 皇帝走到陆云笙面前,将她扶起来,态度总算是缓和了许多。 “今日一大早,摄政王便来找朕,让朕出面帮你。他知道会有人趁机对你不利,朕这个弟弟啊,从来没有对什么事,什么人这么上心!陆云笙,你是第一个!朕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开口求朕!” 皇帝的态度和方才截然不同,傅培枫目瞪口呆。 父皇一向不苟言笑,怎么也能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匪夷所思!大吃一惊! 就连皇后都瞪大了眼眸。 皇上对她都未曾有这样的表情,该不会是……皇上对陆云笙这个贱人动了什么歪心思吧! 陆云笙自己都是吃惊的。 这和调查的结果大相径庭!以知心酒铺掌握的信息来看,皇帝性子正直,从不包庇奸臣! 但没说,他对人竟然也可以这么温柔! “臣女会好好谢谢摄政王!” 陆云笙颔首。 “你这一身伤,伤的不轻。”皇帝蹙眉:“朕让人给你送药,或者,你自己去拿,太医院的药随你用。” “谢皇上。”陆云笙瞄了一眼傅培枫,他快气炸了。 皇帝瞪了眼傅培枫之后,让人将他带走,大步离开。 皇后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睁圆了的眼珠子似乎要把陆云笙给瞪死! “皇后娘娘别瞪了,还是多去关心一下太子殿下吧!” 陆云笙笑道。 皇后本来就在气头上,此时的怒火已经到了顶峰。 “贱人,勾引太子,勾引摄政王,现在还敢勾引皇上!本宫今日非要撕了你的嘴!” 皇后大步上前,巴掌朝着陆云笙招呼过去。 一双手倏然出现,握住了皇后的手腕,狠狠地甩了回去。 “皇后人老珠黄,怪不得得不到皇兄的垂怜。” 傅南霄松手,甩了甩。 “你!” 皇后一口气没提上来,气昏了过去。 “皇后娘娘!”宫女们一拥而上,扶起皇后,又去叫太医。 陆云笙抬眼看着傅南霄,唇角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后背的针眼隐隐作痛。 再加上着凉,她整个人有些晕晕乎乎的。 傅南霄蹙眉,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陆云笙惊呼一声,顺手扒住了他的脖颈:“你……” “本王带走云笙,定国公没有意见吧?” 傅南霄眸光狠厉。 陆泊哪敢有怨言,憋了一肚子火气地点了头。 离开后,傅南霄一言不发,径直带着陆云笙去了偏殿。 偏殿的屋子里燃着好闻的熏香,但是和傅南霄身上的比起来,又有些腻。 陆云笙蹙着眉心,往傅南霄怀里靠了靠。 傅南霄感受着胸口传来的细腻的触感,微微勾起了唇瓣。 “不生气了?” 他宠溺地开口。 “你放我下来。” 陆云笙语气微冷。 傅南霄将她轻放在床榻上:“哪里痛?” “不用你管!” “陆云笙,别耍小孩子脾气。” 明明教训人的话,可傅南霄的语气却温柔至极,甚至还有几分享受。 “什么叫我耍小孩子脾气?”陆云笙脸色一沉:“是你丢了我娘亲的衣服!那是我娘亲的衣服!你有什么资格扔掉它!你有什么资格处置它!” “皇后让人对你用刑了是不是?” 傅南霄却不听她说的什么,问道。 陆云笙更火了。 她扭过头去,不想搭理傅南霄。 “你不说,本王亲自动手,验伤。” 凝着他深邃的眸子,陆云笙慌了,捂着自己的衣口:“你想干什么!” “等着。” 傅南霄转身出去,不多时便折回来。 陆云笙见他神色未曾变过几分,好奇地问他:“你去做什么了?” “想知道?”傅南霄勾唇。 陆云笙无语地翻过身,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晚些时候,你会知道的。” 傅南霄的声音沉沉。 过了一会儿,见陆云笙不说话,傅南霄偷偷将一盒药膏塞进被子里,嘱咐她:“这是太医院给的药,对你的伤口恢复有好处,还能缓解疼痛,你不让本王给你擦药,那你记得自己擦。” 陆云笙握紧手指,心里掀起的暖流犹如翻涌的潮水。 “对了,本王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有兴趣吗?” “没兴趣。”陆云笙闷声,但心里不知怎么的,已经不生气了。 “那算了,那身金丝长裙本王送给别人好了。” “什么?” 陆云笙猛然坐起来,瞳孔睁大:“你说什么?” “没什么。” “傅南霄,你做了什么?你不会是……” “你不是说了不感兴趣?” “有屁快放!别像个娘们,磨磨唧唧!” 傅南霄:……她怎么每次都能把良好的暧昧氛围搞的这么差! 见他脸色沉下去,陆云笙催促道:“你说不说了?” “那两个字,本王不想每次都说一遍。” 陆云笙:……不是,他有病吧? 每次都要求他,他是不是有这方面的什么癖好? “滚。” 傅南霄不怒反笑:“呵,不后悔?” “做都做了,不能浪费,交出来。”陆云笙厚着脸皮朝他伸出手去。 “脸不红心不跳,陆云笙,你这小脸皮挺厚。”傅南霄没忍住,伸出手去捏了下陆云笙的小脸。 然而,两个人都愣住了。 表情出奇地一致。 目光在一瞬间交汇在一起,空气也凝滞了。 电光火石之前,于溯冲了进来。 “王爷!您那件金丝长裙,被长公主看上了,她非要!” 于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根本没发现两个人之间不太对劲的氛围。 “长公主?”傅南霄回过头,眼眸冷厉。 “是的,长公主。”于溯道。 傅南霄看了眼陆云笙,低声道:“等着本王。” 随后,他便大步离开了殿内。 陆云笙爬起来,走到门口看热闹。 门口,长公主正和几个宫女闹事呢! “这件衣服,本公主看上了,你们几个婢女也敢忤逆本公主,不想活命了?” 第一百二十章 你是不是要死了? “公主,这件衣服是摄政王吩咐做的,王爷不发话,奴婢们没有资格送给别人。” 婢女颤抖着身子道,连声音都带着颤音。 “别人?本公主是别人吗?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 “公主,别为难奴婢,奴婢们真的很为难。”几个宫女低着头,不敢正眼去看长公主。 “你们几个,是想被杀头吗?” 宫女们纷纷跪下,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求饶。 “谁敢!” 阴沉的声音极具穿透力。 傅南霄大步走出来,神色冷郁。 长公主嚣张的气焰一下子降了不少。 “皇叔。” “长公主如此嚣张,皇兄知道吗?” “皇叔,雁儿只是想要这件衣服而已,雁儿很喜欢这衣服,皇叔能不能割爱?” 她抬起头,期待地看着傅南霄。 一件衣服而已,那可是她的皇叔! “不行。” 傅南霄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皇叔~”长公主的语气软糯了下来。 傅南霄对他们这些公主皇子虽然说不上太好,但也不至于太冷血。 可傅南霄继续一字一句道:“不行,这件衣服本王要送人。” 长公主眸光一滞,眸光倏然瞥见了藏在门后面的陆云笙。 她眉心一皱,掐紧了手指。 “皇叔不会是留给陆云笙的吧?” 她的语气很不屑。 “怎么?” “皇叔,陆云笙她哪里识得这金丝啊!她根本不识货的!您这是暴殄天物!” “长公主若是再这么嚣张,本王就让皇兄赶紧给你找和亲对象,早些嫁出去,也不至于现在闲着没事干。” “皇叔!”长公主急了,急的跺脚:“您不能这样。” “那就乖乖滚。” 长公主瞪了一眼陆云笙,剁着脚离开了。 待她走后,傅南霄吩咐几个宫女将衣服送到陆云笙跟前。 陆云笙顿时睁圆了眸子。 这衣服……简直和之前那件一模一样。 随后,于溯拿出了之前被撕破了的那件。 “三小姐,王爷特地交代一定要做的和之前那件一模一样。甚至,让那些裁缝连夜赶出来,就是为了让您开心。” “多嘴。”傅南霄瞥了他一眼:“这还留着做什么,丢了。” “是。” 于溯憋着笑,抱着衣服离开。 王爷真是有意思啊! 明明是他吩咐自己要把这衣服拿过来,给陆云笙看,并说一定要让她感动,明白王爷的苦心。 最好,看到她感激涕零,他就舒服了。 “傅南霄……你……” 她实在是没想到,傅南霄竟然为了她能做到这种地步。 可是为什么呢?他没理由的! 思及此,陆云笙抬起眼眸,眼中是满满的感动。 傅南霄心中正期待。 说吧,感激的话通通说出来。 “你是不是又跑出去随便动用内力了?你不会是快不行了吧?所以对我这么好,是想让我拿出灵丹妙药给你治病!” 傅南霄:…… “你就不能想点本王好?” “那不然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傅南霄:…… “陆云笙!”他语气忽然狠了几分。 陆云笙赶紧摆手:“别生气,别生气,我跟你开玩笑呢。” 见她一脸嬉笑,傅南霄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拿着衣服,跟本王来。” 陆云笙不明所以,但也照做了。 宫外,傅南霄备了马车。 上了车后,傅南霄便靠着马车假寐。 陆云笙抱着衣服坐在那,也不说话。 傅南霄睁开眼瞥了一眼陆云笙,心中有气。 “你就这么不想与本王说话?” “啊?原来你没睡着啊?” 傅南霄:…… 如何让一个人这一会儿功夫无语两次。 和陆云笙对话! “陆云笙!”傅南霄咬着牙,恨恨地开口:“你想气死本王。” “王爷,别那么容易生气,对身体恢复不好。” “你多说几句好话,会死吗?” “你喜欢听好话?你有这个癖好不早告诉我?” 陆云笙一拍大腿:“这还不简单!王爷是天下第一帅,第一帅!第一帅!” 傅南霄:……第三次了。 “本王跟你说话劳心费力,最重要的是废命!” “王爷不满意?我还有别的话!” “闭嘴。” 傅南霄怒了。 陆云笙捂住嘴:“好好好。” 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才停下,马车里的气氛十分诡异静谧。 但是陆云笙却哼了一路的小曲,很是高兴。 她越是开心,另一个人就越是冷下脸。 马车停下,傅南霄下了车。 陆云笙也跟出去。 下了马车,她大吃一惊。 “傅南霄……这是你弄的?”她睁圆了眸子,不敢置信。 第一百二十一章 裙子烧起来了! 入目的是一处坟墓,坟墓上面写着定国公夫人之墓! 傅南霄给了她娘亲最高的身份!最言正名顺的身份!也是她最想要的身份! 这应该是衣冠冢。 环顾四周,山山水水,一切显得如此美好和惬意。 在这里,甚至都能看到对面山上的湖水,被阳光折射的光能刚好洒在坟墓上。 陆云笙不自觉地湿了眼眶。 娘亲死了十年了! 竟然有人为她做了衣冠冢,甚至选择了一个风水极其好的地方! 她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吧! “喜欢吗?”傅南霄沉沉的声音传入耳朵,温柔至极,好似一缕和煦的春风吹过耳畔,十分舒服。 陆云笙凝视着那坟墓上的字迹,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落下。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娘亲她一定会很喜欢,我猜的。” “这里,本王找人算过了,风水很好。就算你想陪着你娘亲,也可以在周围住几日。” 顺着傅南霄的目光看过去,陆云笙看到了一处小木屋,坐落在旁边林子里。 半个屋子都被高大的树给遮住了,但是一眼望去,便是一片祥和和鸟语花香。 “傅南霄!” 陆云笙启唇,扭头看着他深邃的眼:“谢谢你,这次是真心的。” 傅南霄的眼前是女孩笑颜如花的脸,只是脸上多了两行热泪。 他一时间还有些愣神。 陆云笙在他眼里,一向是强势和坚强的代名词。 难得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这只小野猫原来也会真的感谢他! “还有件事没做。” “什么?” 傅南霄拿出帕子轻轻擦去陆云笙脸上的泪,动作极其温柔。 陆云笙难得没有反抗,任由他擦掉眼泪。 那颗心跳动的越来越快,可她心底是愉悦的。 “这件衣服,本王让人做了,便是让你送给你娘亲的。这是她应得的东西,虽然过去了十年,时间晚了,但本王觉得她应该还会很喜欢。” “你的意思是?” 陆云笙眨了眨眼睛。 傅南霄从怀里拿出一个火折子,递给她:“亲自送给她吧!先前那件衣服,本王之所以给扔掉,是因为那件衣服被陆清欢穿过了,已经脏了,配不上你娘亲。” “其实。”傅南霄语气顿了一瞬,继续道:“本王见过你娘亲!在十年前!那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一举一动都十分让人动容。她一点也不像一个洗脚丫鬟,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大气,明显是是被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 “你的意思是......”陆云笙攥紧了手里的衣服,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呼之欲出。 “定国公一开始是看上了你娘亲的美貌,但是碍于身份,说出去又觉得丢人,这才导致了悲剧。” 这个结果,陆云笙早就想到了。 “他根本不配我娘亲!” “本王特地调查了一番,但是暂时没有查到关于你娘亲的任何线索,很遗憾。” “没关系,我会自己去查。”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傅南霄皱了眉。 他伸手握住了陆云笙的手腕:“陆云笙,本王这么不让你信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云笙,你依靠一下本王会如何?哪怕只有一点点,你就不能依靠一下本王吗?本王愿意帮你!你是未来的摄政王妃,一辈子都是。” 傅南霄不知何处来的火气,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几分。 “疼。”陆云笙皱紧了眉心。 傅南霄松了手,眸色深敛。 “陆云笙,我们现在是站在一起的。” “可是我们终究是要分道扬镳的。” 陆云笙平平静静的一句话让傅南霄整个人都如同一块木头一样僵在了原地,脚步未曾动过半分。 他神色呆愣,心里揪着疼。 为何每次与陆云笙说起这件事,自己总能这么难受。 一想到陆云笙以后会离开,他的心便如同火烧火燎一般。 “你也可以选择不离开。” 陆云笙微微一笑,抱着衣服走到了衣冠冢前面,然后跪了下来,将衣服摆放好。 火折子被她吹起了火。 她将火靠近衣服,点燃了整套金丝长裙。 火红色的光顿时照亮了她的眼眸。 傅南霄站在她身后看着,听到她开口:“傅南霄,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京都其实也不适合我的,以后,解决了所有的事情,我要去天涯海角,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傅南霄心头一紧。 他的心里有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 他想说:本王可以陪你一起去!天涯海角,哪里都可以! 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却生生顿住了。 他用什么身份说这句话? “真的想走?” 陆云笙深吸了一口气:“嗯,我不是个喜欢规矩之人。” 她抬眼又看向天空,心中感慨万千。 不知为何,这些话她想对傅南霄说。 似乎没有其他负担和累赘,只是想和他谈谈心。 “你就没有想留下来的理由?或者,有什么人让你留下来?” “暂时没有。” 陆云笙道。 傅南霄的心里更难受了。 他握紧了双拳。 良久之后,他开口:“随便你。” “傅南霄!” 陆云笙缓缓站起身,面对着他,眼中也没了平日的嚣张跋扈和冷漠:“我是真的很感谢你,傅南霄。其实你有时候挺细心的,要是没有这张嘴的话。” 傅南霄:...... “不愿意听,你可以把耳朵堵上。” “习惯了。”陆云笙淡笑一声。 笑容在嘴角漾开,是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 傅南霄眸光沉沉,盯着她的笑脸,久久不去。 突然间,一股烧焦的味道传来。 陆云笙没在意。 直到,傅南霄指着她的裙摆:“陆云笙,你裙子烧起来了。” “我知道啊,刚刚不就是在烧衣服。” “不是,本王的意思是...你自己的裙子!” 陆云笙:!!!! 她眸子一睁,扭过头时才发现,裙子真的烧起来了。 都快要烧到她的头发了! “啊——” 陆云笙一个跳脚,直接跳到了傅南霄的身上,双手死死地抱着傅南霄的脖颈,闭着眼睛喊:“傅南霄,你快点,帮我灭火!快点!我的头发!头发都要烧焦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当场打了陆泊! 傅南霄一脸黑线。 “陆云笙,你给本王下来!” “你不帮我灭火,我连你一起烧!” 傅南霄:…… 他左右看了看,附近有一个小石潭。 傅南霄带着背后带火的陆云笙冲向了水潭。 “噗通”一声,两个人入了水,溅起了水花。 身上的火瞬间熄灭。 陆云笙趴在傅南霄的肩头,大口喘气。 “还好还好,差点烧焦了!” “下来!” 傅南霄沉着脸。 陆云笙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扒着他的腰。 “小气鬼!” “本王帮你,你还骂本王!” “难道不是吗?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很小心眼!” “那又如何?” “你还有理了?” “下来!” 傅南霄声音更沉了几分。 陆云笙翻了个白眼,从他身上跳下水,走到岸边。 傅南霄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浑身湿透时,她的衣服都几乎是薄薄的一层,两个人紧紧贴合的时候,他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一团柔软。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似乎余温尚在。 傅南霄强压下心底冒出来的火气,转身上了岸。 二人在山上又待了一会儿,看着坟墓前的衣服被完全烧成了灰烬。 陆云笙颇有些感慨。 “想不到,第一个为我做这样事的人是你。” “怎么,你还不乐意?” 傅南霄靠着旁边的树干,斜眼睨了她一眼:“是不是傅培枫来做这件事,你会更开心?” “你有毛病?”陆云笙沉眸。 “说中你的心思了?” “我懒得理你。” 陆云笙将火完全熄灭,转身朝着山下走。 傅南霄敛眸,神色不悦。 本想直接回定国公府,可于溯向傅南霄汇报了宫里的新情况。 “王爷,宫里出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说来听听!” 傅南霄靠着马车,懒懒道。 “陆二小姐的婢女偷了皇后娘娘的华容膏,被抓到了。皇后娘娘大发雷霆,为了自证清白和赎罪,陆秉直接将陆清欢给推进了御花园的池塘里。” “真是一出大戏。” “所以我们现在是……” 不等傅南霄发话,陆云笙先开了口:“还回什么国公府,去宫里,我要看戏!” 傅南霄:…… “安静一点。” “你不想看吗?”陆云笙反问。 傅南霄顿了顿,撇了眼于溯:“去宫里。” “是。” 陆云笙好笑地看着他:“明明自己也想看。” 傅南霄闭上眼睛,不理她。 马车停下后,陆云笙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 一蹦一跳地进了宫门。 傅南霄下车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 于溯见了都笑道:“陆姑娘真是太可爱了。” 一转头,便看到自家主子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睛里灌满了霜雪。 冷的吓人。 于溯赶紧收敛笑容,站直了身子:“王爷和陆姑娘真般配,属下羡慕死了。” 这该死的求生欲! “少说话,否则,本王将你的舌头拔了。” “是是是,属下明白。” 皇后的寝殿里 陆清欢浑身湿漉漉的,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轻云跪在她身侧,低着头,浑身抖的厉害。 旁边站着陆泊和陆秉。 皇帝也在,他揉着眉心很是无语。 皇后正在一旁哭个不停。 “皇上,这婢女偷东西都偷到本宫的头上来了,可真是胆子大,必须严惩,否则臣妾心难安。” “不过是一盒胭脂罢了。” “那不一样!这也是皇上您的脸面啊!这是宫里,有人胆敢偷东西,不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吗?” “和朕有什么关系!” 皇帝头脑清醒,没有被皇后蛊惑。 陆云笙刚好听到了这几句话,暗暗咋舌。 皇后这PUA的功底不行啊。 她迈步进去,脸上带着窃喜。 陆清欢一见她来了,便将矛头指向了陆云笙。 “皇后娘娘,皇上,这件事真不是臣女的错。昨日,我妹妹嘲笑我生的丑陋,十分难看,许是轻云听了,为我抱不平,才作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嘲讽你?”陆泊当时就不乐意了:“她还敢嘲笑你?” “父亲,本来这件事,不该说的,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妹妹觉得我配不上太子殿下,相貌丑陋便罢了,我忍忍也就过去了。实在是轻云护主,才做出这样的事来。说起来,我也有责任。” 她抹着眼睛哭诉。 “那按照你这么说,是不是你嘲讽我,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得算在你头上?”陆云笙淡淡道。 陆清欢顿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只见陆云笙径直走到陆泊跟前,抬手就朝着他的脑袋,拍了一下。 陆泊被打懵了。 在场的人也懵了。 陆云笙打完便开始哭诉:“哎呀,父亲,实在不是我的问题,是姐姐昨天嘲笑我,有爹生,没娘养,没有教养。抛开事实不谈,难不成父亲一点错没有吗?” 陆泊:??? 后面跟进来的傅南霄和于溯顿住了脚步。 于溯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高人啊!” 陆秉强行憋着笑才没让自己露馅。 皇上和皇后也愣了好半晌。 陆泊回过神来,脸上犹如火烧一样,大怒道:“你敢打我!” “姐姐都敢偷皇后娘娘的东西,我为何不敢打父亲!家风如此,我随波逐流!” 陆云笙嬉笑一声,笑的天真无邪。 陆泊咬牙切齿。 “定国公府没有这样的家风!” “皇上,毕竟是偷窃,婢女有罪,主子肯定也有责任,还是严惩吧!毕竟,父亲也说了,我们没有这样的家风!” 陆泊语塞。 合着,她是故意的。 “您说是吧,父亲?”陆云笙扭头又看他:“如果不严惩,传扬出去,国公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陆云笙说得对,国公爷,你的女儿都比你明事理!”皇帝点头赞许道。 陆清欢的脸彻底白了。 这一下,不仅和皇后结仇,以后嫁给傅培枫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皇上说的是,如何处置,全听皇上的。”陆泊也只好顺势而下。 他就算有意保着陆清欢也没法子了。 “既然如此,那朕便做主了。陆清欢指使婢女偷窃,便罚禁足半月,至于和枫儿的婚约也就此作罢吧。当然,太医院大比你可以正常参加。” 陆清欢:!!!什么?这不是逼着她去死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听说过自食恶果吗? 昨日刚定下了婚约,好歹让已经失了神的陆清欢有了个名分。 她本想想想办法解决此事! 但如今皇上亲自下旨取消了婚约,可她和傅培枫的事情已经传遍京都了! 这让她还怎么出去见人! 陆云笙抿着唇,憋着笑。 喜欢传扬出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呀! “皇上,您不能这样,如今京都都传遍了,若是取消了婚约,不如让臣女死了算了。”陆清欢哭的不能自已。 可皇帝的神色越发冷漠起来:“京都的传闻为何一夜之间人人皆知,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陆清欢脸色惨白如霜:“臣女...臣女不知。” 陆泊也急着替陆清欢辩解:“皇上,此事绝非清欢所为,她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关乎于自己的名声之事,她怎么会乱来!” “定国公,闭上你的嘴吧!朕懒得听你狡辩!” 皇帝神色冰冷,挥了挥手,示意魏公公拟旨。 因为偷了皇后的东西,连皇后也不替她说话了。 陆清欢犹如被人弃如敝履。 她跌坐在地上,双目逐渐无神。 她的名声彻底毁了。 陆云笙看热闹看的很开心,扭头对傅南霄说:“王爷,你听说过自食恶果吗?” “听说过,今日也见到了,很精彩。” 两个人一唱一和,气的陆清欢浑身发抖。 既然她已经如此,那就拉着陆云笙一起坠入深渊! 圣旨已下,事已至此。 陆清欢离开皇宫时,都是被陆泊和轻云扶着离开的。 陆云笙心情极好,趁着这个机会,便想去太医院找人,顺便拿点药材。 还没走进太医院,在门口她就被拦了下来。 “陆云笙,你来这干什么!”金盏眼神轻蔑,拦在他身前。 “皇上已经下了旨,太医院的药材我可以随意取!”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让人去给你拿,但是太医院!你一步都别想踏进去!你这种人,根本不配进入太医院!我平生最是讨厌你这种人,连自己的姐姐都暗算!” “你是为陆清欢出气?喜欢公报私仇?” “是!”金盏大方地承认了:“那又如何!” “你就不怕陆清欢把你给卖了?” “跟你无关。” 陆云笙气的翻白眼。 这种人若是成了她师弟,她非得每天折磨死他! 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行,把你们太医院最贵的药材都拿出来。” 金盏神色不耐,让人随便拿了几味药材出来就想把陆云笙给打发走。 陆云笙光是瞥了一眼,便笑了:“你糊弄谁呢!金盏,你真当我是陆清欢那个蠢货?什么都不懂?” “说话就说话,别侮辱清欢。” “我侮辱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希望太医院大比之后,你也能这么跟我说话!” 金盏轻嗤了一声:“满口胡言!” “换药,你今天不给我拿,我就在这不走,实在不行的话,我去找皇上说道说道。” 金盏被她逼得没办法。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特权。 “给她拿!”金盏说的咬牙切齿。 于是,陆云笙抱着太医院里的珍贵药材,心满意足地走了。 这些药材完全足够给那些嫡女们做华容膏了。 金盏盯着她的背影,恨得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回到水榭阁时,阿巧迎面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陆云笙,又哭又闹:“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 “嘶!” “怎么了?” “后背有点疼。” “您受伤了?” 阿巧说着就要去扒开陆云笙的衣服。 “还没进屋呢!急什么!” 阿巧嘿嘿一笑:“我什么时候不着急了!” “都是小伤,没什么事。” “吓死我了。” “陆秉是你找去的?” “我当时没办法,只能想到大少爷。他人呢?不是每天都跟在姑娘身后吗?” 陆云笙拉着她进了屋,将事情全盘告知。 阿巧听的目瞪口呆。 “陆秉也太惨了!” “是吧!”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 水榭阁门口便传来响动,阿巧打开门便看到院子里被扔了石头。 陆云笙一瞧,便意识到是陆秉过来了。 可能是有什么重要信息,便让阿巧出去。 不多时,阿巧回来了。 “他来做什么?” “他说,他来给姑娘送烤红薯!” 阿巧将烤红薯放在桌子上,还冒着热气,香味扑鼻。 “他就为了送这个?” “是啊!” “没说别的?” “就说不够的话,他再去买。” 陆云笙:...... 他脑子没毛病吧? “算了,不能跟他计较太多。” 陆云笙拿过烤红薯,轻轻剥开外皮,内里呈金黄色,看着便十分诱人。 两个人大快朵颐一番。 与此同时 陆清欢在林氏的屋内,哭成了泪人。 “母亲,这次彻底完了,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啊!皇上也太心狠了!” 林氏心疼地抱着陆清欢,轻抚她的后背:“只要你父亲永远相信你,你就还有机会,还有后盾。换一种方式来说,你现在没有束缚,便更可以放手一搏不是?” 陆清欢抬起头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母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培枫现在不是太子了,你再和他牵扯没有丝毫用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大大方方地去找摄政王傅南霄!你母亲我当年就是主动靠近陆泊才得逞。男人嘛,都喜欢主动一些的女子。” “母亲,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林氏替她擦去了眼泪,温柔道:“乖,我最近找到了新的下家,只要我稳定了,我便和陆泊和离!” “母亲要和离?” “没错,陆泊现在对我不冷不热,我必须要给自己找好后路,我可不想在这国公府虚度光阴!” 林氏的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目光。 “若是被发现,您要被骂死的。” “只要这件事定下来,我站稳脚,和离之后,没人会说我什么。对方虽然没有多大的权势,但足够有钱,在这京都之中,算得上首富。” 陆清欢止住了眼泪:“母亲说得对,趁着现在还有机会,我必须让傅南霄看到我的价值!” “太医院大比就是最好的机会,复赛的事安排的如何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真是没脸没皮! “已经安排好了。” “那便好,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陆清欢重拾信心:“您放心,陆云笙那点医术,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 见她势在必得,林氏心里也放心了许多。 从林氏院子离开后,陆清欢遇到了从水榭阁回来的陆秉。 “哥哥,你怎么在这?” 陆秉停住脚,稳住心神:“清欢,父亲要我多关注你,怕你出事,我一直守在周围。” 他的语气生硬,眼眸没有丝毫波动。 陆清欢放下戒备:“去给我做一件事。” “你说。” “去查一查,陆云笙复赛准备的如何了!” “好,我这就去。” 陆秉僵硬地转过身,朝着水榭阁走去。 见他走远,轻云不放心地问:“小姐,大少爷现在真的听您和老爷的话?” “慌什么,就算打听不出来什么,也能去给陆云笙添点堵。” “还是小姐高明。” 翌日 在京都谣言传遍了的时候,金盏让人趁机公布了复赛的比赛对阵名单! 好歹让陆清欢喘口气,转移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 阿巧跑进屋的时候,浑身都被雨淋湿了,额边的碎发上还在滴落着水柱。 裙摆上也沾染了些许污泥。 “姑娘,复赛的名单出来了!你猜猜看,您和谁一组比赛?” “陆清欢呗!” “您怎么知道!” “陆清欢想踩着我上位,而且,这也是她挽回自己名声最好的机会。” 阿巧狐疑地蹙眉:“上位?她喜欢在上面?我觉得下面也挺舒服的。” 陆云笙:......你快闭嘴吧! 你要是活在二十一世纪,非要被人抓起来思想教育。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出口成脏!” “姑娘听习惯了就好。” “你还没成亲呢!” “我不需要男人。” 陆云笙不屑地笑笑。 小姑娘话说的太早了,谁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姑娘,明天就是复赛了,您怎么还在这做华容膏啊?” “不然呢?” “您都不准备吗?” “一个小比赛而已,有什么可准备的。” 阿巧点点头:“也是,要是换做是别人,姑娘可能还重视一下,对方是陆清欢,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走,我带你出去买买买!顺便看个大戏!” 陆云笙笑的狡黠。 今日一早,绫初便带了好消息给她。 她最喜欢凑热闹了。 “好耶。” 阿巧回屋换了身衣服,陪着陆云笙出门了。 两个人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堆东西。 来到一家装潢十分豪华的酒楼面前,陆云笙朝着阿巧递了个眼色。 二人进去后,十分低调地选了一间雅间。 左侧的雅间便是她要找的。 “姑娘,隔壁是你熟人?” “算是吧,一会儿听声音,你就知道了。” 闻言,阿巧特地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地聆听。 隔壁断断续续的嘤咛声传来,阿巧兴奋了不少。 “这是...这是林氏的声音,她居然在这里私会男子!” “够不够刺激!” “够够够!太刺激了!” 见她这么兴奋,陆云笙便由着她去了。 “姑娘,您不去抓个现行?” “还早着,时机不成熟。” “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成熟?” “等到她觉得自己已经脱离苦海,过上新的好生活之时,给她当头一棒。”陆云笙转动着桌子上的茶杯,眸色中一片清冷。 “还是姑娘想的周到。” 就在她们右侧的雅间里。 于溯端着热茶上来,兴冲冲地进了雅间:“王爷,您猜猜看,隔壁是谁?” “有闲心关心别人,不如多关注一下傅培枫的动向。” 傅南霄睨了他一眼,扭头看向窗外。 于溯将热茶放下,给他倒了一杯,装作漫不经心道:“那好吧,只不过属下看到了陆三小姐而已,确实不值得王爷费心。” “你说什么?” 傅南霄猛然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没什么,不打扰王爷。” 于溯的话音刚落,傅南霄倏然站起身:“拿着热茶,去隔壁。” “您不是出来办很重要的事情吗?” “办陆云笙更重要。” 傅南霄面不改色。 于溯:......王爷是主子,王爷说的都对。 傅南霄大步走到隔壁雅间,一把掀开了雅间的帘子。 四目相对。 陆云笙愣了。 “傅南霄,你怎么在这?” “你追着本王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身后的于溯一脸黑线。 于溯:......王爷,谁教你这么追女子的? 陆云笙翻了个白眼:“你要不要脸?” “怎么,本王帮你做了那么多,你就这么对本王?” 傅南霄说完,走到阿巧身边,眸光犀利:“出去!让于溯带你玩!吃什么都行!” 阿巧:??? “王爷,我不能离开姑娘太远,姑娘会没有安全感。” “别逼本王动手。” 阿巧:...... “于溯,我们去哪儿玩?” “你说了算。” 两个人并肩离开。 陆云笙快无语死了。 “傅南霄,你到底要做什么?”陆云笙敛眸:“我很感激你帮我那么多,我也会尽心尽力帮你治病,但是你别想道德绑架我!” “何为道德绑架?” “就是像你这种自以为做了好事,以此来要挟别人,要她当牛做马!” “本王没有让你当牛做马,当然,你若是非要如此,本王倒是不介意。” 陆云笙:...... “你真是没脸没皮!” “那种东西能当饭吃?” 陆云笙:...... “有话直说,我没空在这陪你浪费时间。” 傅南霄瞥了一眼她桌子上的那些吃食,眉梢轻扬:“所以,你来这只是为了吃东西?那本王不打扰你,你继续!” “你有看别人吃东西的习惯?” “没有,但是现在可以开始养成。”傅南霄面不改色,眸光依旧冷峻。 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着实有些怪怪的。 陆云笙不想搭理他,叫来酒楼的伙计,加了一壶菊花茶。 伙计端着热茶进来的时候,脚步一个踉跄,一整壶热茶径直朝着陆云笙的脸泼了过来。 伙计吓得脸色大变。 傅南霄眼疾手快,翻身将陆云笙护在身前。 滚烫的茶水泼洒在他的后背,一股灼热迅速蔓延。 第一百二十四章 高调出场! “姑娘,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是小的没拿稳。” 伙计慌慌张张地道歉:“您说,我怎么赔你们。” 傅南霄闷哼一声,背后的上楼火辣辣的疼起来。 “愣着干什么!去拿凉水,越多越好,再弄一些冰块去!”陆云笙冷着脸催促。 伙计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去。” 陆云笙伸手去扒傅南霄的衣服,傅南霄没有阻止,靠在她身上,任由着她脱自己的衣服,甚至还甘之如饴。 脱下衣服,陆云笙顿时皱紧了眉心。 他的后背有一块巴掌大的地方,已经红透了,烫伤的部位必须快点处理,防止起水泡。 伙计这时拿来了凉水和冰块,陆云笙又让他去准备一套新衣服。 “你忍着点,我给你处理伤口。” 陆云笙拿着凉水冲洗傅南霄的伤口,灼热的火烧感顿时消散了不少。 傅南霄顺势趴在她的身上,唇畔微微勾起弧度。 用凉水冲了十几下之后,陆云笙问:“感觉好点了吗?” “还是很疼。” 陆云笙又拿着冰块敷在他的伤口上:“现在呢?” “好了一点。” “你稍等,用冰敷会好很多。” 傅南霄点头,状态十分虚弱。 一刻钟之后,陆云笙又问:“现在呢?好点了吗?” “没。” “那就再敷一会儿。” 话音刚落,陆云笙便感觉自己的腰间多了双手。 她猛然低下头,发现傅南霄的双手正环着自己的腰。 “傅南霄!” 陆云笙低喝一声,手里的冰块直接砸在了傅南霄的头顶。 “你踏马吃老娘豆腐。” 傅南霄猝不及防,直接被打懵了。 他捂着脑袋:“你干什么!” “死变态!我真是多余管你!” 说完,陆云笙大步迈了出去。 傅南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竟然不觉得生气。 他轻笑一声:“真是一只小野猫……呵呵……” 回了国公府,陆云笙都觉得生气。 阿巧回来的时候,还抱着吃的,吃的很开心。 “姑娘,您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我以后再多管那个死变态,我就是狗。” 阿巧:…… “您不会是说摄政王吧?” “除了他还有谁!” “你们相处的不愉快吗?” “他脑子有病!这种人,谁嫁给他谁倒霉!” 阿巧嘴角抽了抽:“可是,现在和他有婚约的是姑娘您啊!” 陆云笙:…… “睡觉,明天还要比赛。” “那姑娘好好睡。”阿巧抿着唇,憋着笑离开了房间。 她刚走,便有人偷偷潜入到了水榭阁。 绫初躲在暗处,看在眼里,并没有直接出手。 那人手里拿着一只竹筒,鬼鬼祟祟地看了眼四周,确认无人后,捅开了窗户纸,然后将不知道什么气体吹进了屋内。 陆云笙闻到了味道,瞬间清醒。 她看着窗户纸上的小洞,冷笑一声。 “这么低级的手段,真好意思使出来。” 她拿出药吃了一颗,倒头就睡。 翌日,阿巧来叫醒了陆云笙。 陆云笙一整个趴在被子上,四仰八叉地睡着,阳光都照在了她的屁股上。 “姑娘,太阳晒屁股了,您再不起,就要迟到了。” “不着急。”陆云笙迷迷糊糊地开口:“有人昨夜想给我使坏,往屋子里吹了让人腹泻的药,去太早,岂不是看到某人惊讶的脸了。” “好吧,那我去准备早膳。” 阿巧也没多问,打着哈欠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手新的八卦。 “姑娘,那场面可壮观了!看热闹的百姓将现场都围住了,我过去的时候,听见不少人对着陆清欢指指点点,她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而且,其中还有不少人是傅培枫找来的人,故意辱骂陆清欢。” “你怎么知道?” “我去了酒铺,问的顾清,嘻嘻。” 阿巧拿出肉包子,蔬菜包子,以及烧豆腐给陆云笙。 “今天这肉包子好好吃。”陆云笙吃的眯眯眼,满足极了。 “吃完,我们真的要过去了。” “知道知道。” 陆云笙摆了摆手,继续啃着包子。 与此同时,复赛现场。 “王爷,三小姐怎么还没来?”于溯看了一圈,也没找到陆云笙。 傅南霄坐在第一排,眸色中带了一丝愉悦。 “兴许是昨天被本王吓到了。” 于溯:…… “可是三小姐走的时候,是骂骂咧咧的,可不像是被吓到。” “你懂什么!” 傅南霄瞥了他一眼。 于溯:……得得得,我不懂!就您最懂! “下一组上场的是,陆清欢对陆云笙!” 裁判朗声道。 陆清欢早早地站在上面,俯视众人,虽然闲言碎语不断,但是她只要赢了今天的比赛,他们就只会记得她的成功! 毕竟,谁会得罪一个大夫? “陆云笙呢?陆云笙没到场吗?” 太医院几个御医纷纷皱眉。 金盏看着陆清欢,对她笑着点头。 “一刻钟的时间,若是陆云笙还不来,那么陆清欢便直接胜出!” 陆清欢信心满满。 昨夜让人去下的泻药可是强力药效。 陆云笙今天一天都要在茅厕里度过了。 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她还善解人意地开口:“御医大人,我们多等一会儿吧,兴许妹妹起晚了。” “比赛有比赛的规矩,一刻钟就是一刻钟!”金盏冷着脸道。 “可惜了,妹妹竟然错过了复赛。” 陆清欢装作一副惋惜的模样。 百姓中,不免有人夸赞陆清欢心地善良。 时间慢慢过去,陆云笙还是没出现。 金盏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既然陆云笙没有出现,那么......” 话还没说完,便听人群中有人高声喊了一句:“慢着!三小姐来了!” 众人看过去,陆云笙一身浅蓝色长裙,腰间束着好看的腰带,头发梳成了高马尾,头顶别着一只浅绿色的发簪,整个人清爽干练。 在场的人见了,纷纷睁大了眼睛。 “陆三小姐每次出现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她长的真是好看,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和三小姐相比,二小姐简直太普通了。” “就因为她太普通,所以需要献身给太子,想做太子妃呗!结果,什么都没捞到!”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惊呆众人! 陆清欢咬牙切齿,手指都不自觉地攥紧了。 陆云笙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那个药明明已经吹进了她的屋子里。 “不好意思,来晚了。”陆云笙站在陆清欢的身侧,微微一笑道:“昨天晚上,有人想在我的屋子里放泻药,所以我早上耽误了点时间。” 台下的众人唏嘘不已。 陆云笙对赛的对象是陆清欢,这药是谁下的,显而易见。 陆清欢的脸肉眼可见地白了。 金盏赶紧替她打圆场:“行了,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就在这乱说,你是想煽动百姓来指责二小姐吗?” 陆云笙笑了:“金公子,你着什么急啊!我屋子里还有药物的残留呢,不信可以去查一查。再说了,我又没说是谁干的,你在意有所指什么?” 金盏顿时语塞。 “行了,快开始吧!”有御医催促道。 金盏立刻给两个人安排比赛。 两个身患重病的人缓步走上台,两个人的脸色蜡黄,站都站不稳,显然是病入膏肓了。 “这两个人都患有很严重的病,你们需要在半个时辰内,舒缓他们的症状。当然,如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出药方,更好。” “现在开始计时!” 话音刚落,陆清欢已经走了过去。 她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药丸。 不得不说,陆云笙的药还是很有用的,能够延年益寿,甚至可以舒缓大部分的症状。 更何况,这药还被她加了许多其他的药材,效果只会更好。 陆云笙两手空空,输定了。 病人吃下陆清欢喂的药两刻钟后,便有了反应。 那人顿时精神了不少,脸色也明显红润了几分。 太医院的一众御医纷纷站起身来,紧紧地盯着陆清欢身前的病人。 “这么短的时间内,舒缓病症,仅仅靠着一颗药!” “陆清欢,你的药是自己做的吗?” “当然,我可以现场做!”陆清欢自信道。 陆云笙用的药材都很简单,她回去研究了一下,便知道了。 金盏满意地点点头。 “这么短的时间,二小姐可以达到这种水平,实属不易,已经超过了大部分太医院的御医了。” 这场比赛,陆清欢赢定了。 不仅是陆清欢,金盏都这么想。 同时,众人看向旁边的陆云笙,赫然发现,她竟然坐在地上,拿着一个包子吃的正香。 众人:??? 见状,陆清欢更觉得拿下比赛十拿九稳了。 “妹妹。你要抓紧时间啊!就算没办法,也得试一试,毕竟我们是大夫,不能这么放弃病人的。”陆清欢佯装好意道,实则眼底都是得意。 “陆云笙,你到底要不要比赛!”金盏催促道。 “急什么!吃东西要细嚼慢咽。”陆云笙眼睛都没抬。 太医院的御医见了,纷纷摇头。 预选赛的时候,还觉得她有点本事,现在看来,都不是她自己的真本事。 她这明显是放弃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只剩下一刻钟了。 没人觉得陆云笙能比得过陆清欢,尤其是这么短的时间。 金盏已经准备提前宣布结果。 就在这时,陆云笙动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了过去。 只见,陆云笙缓缓地掀开病人的衣领,露出胸口,她只是用手指在他的胸口按了几下,然后便直接拿出了银针来。 见状,御医们纷纷睁大眼睛。 会针灸的大夫,还是少见! 陆云笙她真的会? 金盏不屑地冷嗤一声。 她会个屁! 而傅南霄却是皱紧了眉心,一脸的不高兴。 于溯偷偷瞄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您怎么了?” “她居然看了别的男人的身子!” 于溯:...... “王爷,其实,在大夫的眼里,不分男女!” “呵!” 于溯闭上嘴,不说话了。 台上,陆云笙揉了揉手腕,手里夹着十几根银针,只一瞬间,银针便甩了出去,整整齐齐地扎在了病人的胸口。 然后,她便拉了一把椅子,悠哉地坐了下来。 众人差点惊掉下巴! 就这?就这?就这? 就这就完事了? “妹妹,你...就这样?”陆清欢差点笑岔气了。 她是放弃了啊!但别把人扎死了!那可输的太惨了! “时间还没到,再等等!” 陆云笙淡然道。 其他御医纷纷摇头。 谁也不相信,陆云笙靠着这十几根银针就能赢得比赛。 计时马上结束。 在倒数时,陆云笙手一挥,直接将所有的银针收入手心里。 手法很娴熟,很炫酷,但是没什么用。 大家都这么想。 “时间到了!”金盏朗声道:“请各位御医上前来查看。” 御医们先去了陆清欢那边,检查后,纷纷点头。 “陆清欢的病人病情有所好转,虽然只是暂时压制,但是药效对人身体有益,有助于延年益寿。” “确实,陆清欢的药已经很出色了。” 几位御医给陆清欢的药出了很高的评价。 所有人都以为陆清欢赢定了。 陆清欢的表情也得意了起来。 接着,几个御医走到陆云笙身前。 他们只是想应付一下,谁都不信,陆云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什么成绩来! 几个御医把脉一番,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病人的身体。 片刻后,有御医惊呼一声:“竟然...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不可思议!当真是不可思议!” “一刻钟,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可以做到如此!真乃是天才啊!” “几千年难遇的天才!” 听几个御医这么说,陆清欢嘴角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金盏也忙不迭地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金盏,直接宣布吧!这场比赛!陆云笙赢了!” 陆清欢:??? “陆云笙赢了?凭什么?”金盏不解:“病人明明没有任何反应,并且脸色也没有变好。” 几位御医拍了拍金盏的肩膀,会心一笑:“因为这个病人,看着没什么好转,但是体内的病情已经痊愈,现在只是虚弱而已。” 痊愈? 金盏睁大了眼眸:“什么?痊愈?痊愈了?” 陆清欢半张着嘴巴:“痊愈?” 第一百二十六章 摄政王…笑了? 痊愈这个词迅速在人群中散开,百姓们交头接耳。 他们都是看到了陆云笙那一手银针术。 这样的针灸,说是神医也不为过。 “陆云笙,你跟谁学的针灸?”金盏逼问道。 他不信陆云笙有这样的能耐。 陆清欢也傻愣了半晌。 那日,原来不是陆秉施针,根本就是陆云笙! 她骗了他们。 不然的话,那颗药,陆泊就会喂给陆云笙了。 她利用了陆秉!让她和陆泊都以为陆云笙是个草包,不会针灸! “我跟谁学的,跟你有关系吗?”陆云笙冷眼看向他:“你有什么资格,逼问我?” 金盏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末了,他只能宣布比赛结果。 “这一组,是陆云笙胜出。” 随后,他朝着陆清欢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他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包庇她。 陆清欢败了!还是败的很彻底! 她的药只是舒缓,可陆云笙竟然直接治愈了。 那病人看起来分明病入膏肓了。 怎么可能啊! “妹妹还真是厉害啊!那病人上来的时候,进气多出气少,竟然也能救回来。”陆清欢不阴不阳地开口。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质疑她。 “姐姐这是在质疑我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各位御医不好奇吗?” 她扫了眼在场的御医。 几个御医面面相觑,也有了几分怀疑。 莫不是有人故意给陆云笙一个装病的病人? 谁有这个能力? 再瞥了一眼傅南霄,众御医便觉得很有可能。 “你们若是怀疑我,不如亲自找人来,我当场给他们治病!”陆云笙双手环胸,那种自信油然而生。 金盏都已经准备找人了,太医院其他几位前辈摆了摆手。 “不必了,那种手法就算练也得练个好些年,若是有个偏差,人便活不了了。这可不是装模作样就能蒙混过关的。” 陆云笙很欣慰啊。 太医院也不是都是蠢货。 “陆云笙,你愿不愿意进太医院当职?”有御医直截了当地问她。 这才是复赛,决赛都没开始。 陆清欢嫉妒的快疯了。 这个贱人,又抢了风头。 “前辈,这不合规矩。”金盏阻止道。 “毕竟是难得一遇的天才,早些进太医院,是我们太医院的福气。金盏,兴许她的医术在你之上!”老御医道。 金盏嗤之以鼻。 呵呵,是她运气好罢了。 “抱歉,我参加大比,只是为了和某个人的赌约,并不想进太医院。” 陆云笙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老御医面色有些失落。 “这样啊,可惜了。以后,是要你想通了,太医院随时欢迎你来,或许,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比不过你。” “御医大人过奖,小辈到哪里都是小辈。” 闻言,几个老御医纷纷点头,更加欣赏陆云笙。 只有金盏安慰陆清欢:“清欢,你只是没用出全力,没关系。” “妹妹能赢,我比谁都高兴。”陆清欢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 “我知道,你是故意让她的,其实你的药已经很不错了。” “谢谢你,金盏。” 陆清欢眼眸含羞,向他道谢。 金盏心神荡漾。 “清欢,你……你和殿下的事……我都听说了。” “可能是我配不上他。” “你别这么说,你总会遇到那个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人。”金盏安慰道,其实很希望陆清欢能选择自己。 可陆清欢什么都没说。 金盏面色有些失落。 “比赛已经结束,我送你回去?” “还是算了,我现在名声这样,不能牵连你。” 见她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金盏心疼极了。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和我没关系,我也不在意。” “我不能拖累你!” 陆清欢说的眼圈都红了。 金盏差点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这样好的女孩,怎么要遭受这些苦难。 金盏正欲开口,强行要送她回去,却被一道冰冷声音打断。 “让开!” 金盏和陆清欢之间的暧昧瞬间被打破,两个人僵硬地扭过头。 傅南霄一脸阴郁。 “输了还站在这丢人现眼,还不快走!挡到本王的路了!” 被傅南霄一番嘲讽,陆清欢顿时脸色涨红,无地自容。 “王爷何必咄咄逼人!”金盏看不过眼,皱眉开口。 傅南霄冷嗤一声:“傅培枫不要的你也要?你能不能给太医院长长脸,别人不要的东西肯定有不要的道理!回去照照镜子,看看脑子还在不在。” 说完,他大步往前一迈,直接撞开金盏和陆清欢,走到陆云笙身侧。 陆清欢被刺激的眼泪直掉,金盏手足无措,忙安慰她:“清欢,你别在意,摄政王他……一向如此,他对任何女子都很刻薄,你看,一会儿陆云笙也会被他说教。” 两个人看向傅南霄。 “陆云笙,恭喜你赢了比赛,本王请客,想吃什么随便!如何?” “没空。”陆云笙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陆清欢哭的更厉害了。 金盏嘴角抽搐。 这摄政王怎么回事!以前明明不这样! 而且,陆云笙竟然当众拒绝了王爷!王爷竟然没有生气,他嘴角的笑容是什么回事?他不会是疯了吧? “清欢,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陆清欢点点头,没有继续拒绝。 路过百姓身侧时,她甚至听到了那些人对她的评价。 “国公府嫡女不过如此,这身段若是放到青楼去,也只算是中等。” “还以为她多厉害呢!竟然输的这么惨,当初太子是怎么看上她的。” “谁说太子是看上她的,说不定只是玩玩罢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只许诺侧妃呢!” …… 众人一阵嬉笑。 从前她风光无限,无人敢置喙,现在……犹如过街老鼠,谁都能踩几脚。 金盏扭头扫了眼人群,却找不到罪魁祸首。 他护着陆清欢,挤过重重人群。 陆清欢明显感觉到人群里有人还偷偷摸她的屁股。 真该死! 等她能翻云覆雨之日,一定杀了这些人。 马车在国公府门口停下来。 陆泊已经等候许久。 他喜笑颜开地迎上去:“清欢,辛苦了,我为你准备了一桌子好菜,庆祝你赢得比赛。”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吃了一桌子菜! 见陆泊一脸喜色,陆清欢嘴角扯了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见她犯难,金盏主动想替她说明。 可,这时,另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众人望过去,陆云笙神色淡淡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什么?父亲准备了宴席?” 陆泊脸色沉下来:“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给清欢庆祝的!你输了比赛,还有脸回来!”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输了就不配回家是吗?” 陆云笙瞄了一眼陆清欢,见她脸色煞白。 陆泊毫不犹豫地点头:“没错,输了比赛,就别回来!” “姐姐,你听到了吗?父亲不让你回家!” 陆云笙走到她身前,挑眉看着她:“啧啧,真惨呢!因为一个比赛,父亲连亲生女儿都不认了。也是,靠着别人的药才取得了成效,又输的那么惨,要是我,我肯定没脸回家的。姐姐,你说呢?” 她朝着陆清欢眨了眨眼睛。 陆清欢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 “陆云笙,赢了就赢了,你如此咄咄逼人,品德真是让人唏嘘。”金盏气不过,说道了几句。 “姐姐刚被退婚,金公子这么快就护着了,也不怕别人在背后说闲话啊!再说了,我赢了还不能骄傲吗?那话是父亲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你冲我发火也无用,改变不了我赢了的事实。” “你!” “陆云笙,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陆泊意识到了不对劲:“你怎么可能赢!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要去吃席了,父亲问问姐姐吧!” 陆云笙伸了个懒腰,大步走进国公府。 “清欢,到底怎么回事!”陆泊下了台阶,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你难不成还比不过那个废物?你从小,我都是怎么教你的!” “父亲...”陆清欢垂眸,委屈地哭出声。 “国公爷,比赛输赢并无所谓,这不是清欢的错,她已经做得很好了。”金盏道。 陆泊的表情明显有些失望。 “所以,你输了对吗?” “父亲...”陆清欢咬着唇,犹豫了片刻:“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准备好。” “陆云笙在山谷待了十年,你怎么会败给她!你让我太失望了!” “国公爷,清欢再怎么说也是您的女儿。” 金盏心疼她,想替她说话。 陆泊却冷下脸:“有一句话,陆云笙说对了。金公子,清欢现在被退了婚约,你还是离她远点,省的让我们国公府的声誉受影响。” 金盏嘴唇紧抿。 他无话可说。 “打扰了,我先走了。” 他望了一眼陆清欢,不舍地走了。 陆泊阴厉的眸子扫过去,一把抓起了陆清欢的手腕,朝着府内拉扯。 “父亲!” 陆清欢被拽的生疼:“我疼。” “连陆云笙你都比不上,国公府养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连复赛都没过去。” “本来我都已经要赢了的,没想到妹妹直接将那病人给治愈了,我想着她毕竟我的妹妹,我给她留几分面子,没想到......父亲要怪我的话,那我去跪祠堂。” 陆泊停住脚步,扭头看她:“你的意思是,你是想让着陆云笙才输了比赛?” “父亲若是觉得是我没用,我也没办法,我不后悔。” 几句话,便又将责任都推给了陆云笙,又体现了自己的大气。 陆清欢义正言辞,眸光没有丝毫怯意。 陆泊拧眉,松开了手。 “陆云笙那个废物,有什么值得你去让她的。” “没关系,这次比赛又不是冠军才能得到神医的青睐,我抽空去问问金盏,神医在哪儿,我亲自去拜访,相信神医会看到我的能力。” 陆泊点点头:“好,只要拜入了神医的门下,前途无量。” “嗯,女儿一定会做到。” 二人行至前厅,发现陆云笙吃的正香,满嘴流油也不为过。 陆泊:...... 陆清欢:...... “陆云笙!你哪儿来的脸!”陆泊怒骂道:“谁教你这么不要脸!” “怎么,我赢了比赛,还不能吃几口了。我就吃我就吃!” “还不是你姐姐让你!你才能赢!” “哦。”陆云笙挑眉看着陆清欢:“既然姐姐不服气,那不如我们再比比?父亲考什么都可以。” 陆清欢一听,当时就有点打怵。 毕竟陆云笙会针灸。 那病人都快咽气了,她都能给救回来! 她现在真的不敢和陆云笙对阵。 “父亲,算了,让妹妹吃吧!就当是给她的庆功宴。” 陆泊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陆云笙:“真是个乡下的野丫头。” 陆云笙充耳不闻,将桌子上的肉菜全都屠戮个遍,阿巧战斗力也爆表。 等陆清欢和陆泊二人靠近的时候,桌子上的饭菜已经惨不忍睹,根本没有下口的机会。 陆清欢嘴都气歪了。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陆云笙吃干抹净地站起身,拍拍手和阿巧走了。 这么一大桌子的饭菜,海鲜补品应有尽有,她是一口都没吃到。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 “唉,妹妹肯定是从小缺衣少食,如今才会这样,父亲应该多对她关心关心。” “呵!”陆泊冷笑一声,吩咐管家赶紧给撤了下去。 被陆云笙这么一搞,他已经完全没了食欲。 “父亲,母亲最近...很不好,您若是有空的话,不如去看看她?” 陆清欢试探性地问道。 陆泊脸色极差。 “她自己作孽,你不要和你母亲一样。” 言罢,他狠狠地甩袖离开。 陆清欢却勾起唇瓣,笑了。 父亲忘记了,国公府的中馈还在母亲的手里呢! 等母亲将所有的东西都卷走,看父亲要如何应对。 回水榭阁的一路上,阿巧蹦蹦跳跳,兴奋不已。 “姑娘,您都没看到陆清欢那张脸,快气死了。” “她还以为复赛能打败姑娘呢,简直是做梦。” “姑娘,决赛的时候,您得小心了,那个金盏肯定会公报私仇。” 陆云笙嘴里叼着一根草,十分肆意:“没关系,他尽管来。” “等姑娘拿了冠军,我一定要出去吃顿好的。” “随便你点。” 马上走到水榭阁门口,两个人猛地顿住脚步。 陆云笙拧眉看着前方:“傅南霄!你怎么进来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这样的货色,本王不要! “本王说了,请你。外面你不选,本王只好到国公府来亲自找你。” 他身后站着于溯,于溯扬了扬手里的两个食盒。 “三小姐,王爷特地让最好的酒楼准备了许多招牌菜。” 陆云笙还没说话,阿巧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姑娘,不吃白不吃!” 陆云笙暗骂她没骨气,她正要开口,一道阴柔似水的声音传来。 “参见王爷!不知我是否有幸,和你们一起用膳?我这刚回来,还没吃东西!” 她浅浅地俯身,眉眼之间,好似有水波流转,闪着莹莹点点的光。 傅南霄蹙眉,神色沉了沉,本想直接拒绝,却听陆云笙开口:“好啊,一起吃。” 他的脸色瞬间又沉了几度,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冷了下来。 于溯拿着食盒,狠狠地抖了抖身子。 陆云笙在搞什么? “多谢妹妹,我就知道妹妹善解人意,想为我和王爷创造机会。” 傅南霄的眉眼更阴冷了。 “走吧,别在门口站着了。” 陆云笙忽视了傅南霄那一脸的不高兴,转身进了院子。 阿巧搬来几把椅子,围在石桌周围,刚好够他们三个人。 她和于溯则站在一侧。 桌子上摆着一条松鼠桂鱼,一道水煮白菜、白灼虾,小炒腊肉、一碟子爽口的萝卜咸菜,以及两碗米饭。 看着简单的饭菜,但是这家酒楼做出来的味道却是一绝,是其他酒楼相差甚远的味道。 陆清欢率先拿起一碗饭,一点也不客气:“王爷真是好品味,这些都是我爱吃的。” 傅南霄不想说话,默默地拿起另一碗饭。 陆云笙挪着小凳子,往傅南霄身边靠。 “王爷,我们吃一碗饭呗!” 傅南霄一愣:“什么意思?你把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现在来和本王抢!” 他心中有气,说话也夹枪带棒。 “就是啊妹妹,你怎么能抢王爷的。” 陆清欢也附和。 “我们夫妻之间吃一碗饭不是正常吗?” 陆云笙勾着唇,扬起明媚的笑容。 陆清欢的手指一僵,捏着筷子的力道都收紧了。 自己非要来添堵,怪的了谁! 一句夫妻……让傅南霄整个人都乱了心神。 他扭头看着身侧的人儿,眉间不自觉地多了几分笑意,连眉梢都上扬了几分。 “想吃什么,本王给你夹。” 上挑的尾音都透着几分愉悦。 “人家想吃鱼。” 陆云笙的声音明显带着撒娇。 陆清欢听的都差点把筷子给咬断了。 傅南霄竟然也宠着她,亲自夹了一块鱼肉,送到她嘴边,又夹了一块米饭。 “王爷真贴心。”陆云笙还朝着陆清欢狠狠地眨眼:“若不是姐姐今日突然来访,我也不会和王爷吃一碗饭。” 陆清欢手里的筷子直接被她给掐断了。 怪不得陆云笙答应的那么爽快。 在这等着她呢! 真是好算计! “那真是……不客气。” 她嘴角抽了抽。 “阿巧,赶紧给姐姐换一双筷子,让她吃好喝好!若是饭不香,还有狗粮呢!” “姑娘,狗粮?” “哦,就是我和王爷恩恩爱爱,有个第三者看着,估计饭都吃不下了,看我们恩爱也看饱了。” 话音刚落,陆清欢倏然站起身来,脸色已经万分沉郁。 “王爷,臣女给您敬酒。” 她端着茶杯上前,当着陆云笙的面一饮而尽。 傅南霄没看她,却扭头看着陆云笙。 “本王要喝吗?” 陆云笙也是有点懵。 他竟然在征求她的意见。 “姐姐敬酒只敬一杯吗?” 陆清欢的手指一抖,只好继续倒了两杯。 “好,既然是妹妹要求的,那我就多喝几杯。” 陆清欢又猛地灌了两杯酒。 一共三杯酒下了肚,她强撑着站稳,脚步虚晃。 “王爷,臣女有些不舒服。” 言罢,陆清欢径直朝着傅南霄的身上倒了过去。 见她如此没脸没皮地倒过来。 陆云笙也没给她面子,伸出手,朝着陆清欢的腰直接掐了过去。 陆清欢吃痛,瞬间跳了起来,神色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姐姐可清醒了?” “三小姐,你怎么能对自己的姐姐下这样的毒手!”轻云扶着陆清欢,终究是没忍住开了口。 “正经人家的姐姐会当着妹妹的面勾引妹妹的未婚夫吗?” 陆云笙阴冷的嗓音投了过去。 陆清欢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王爷,臣女没有。” 她急着解释。 傅南霄只顾着给陆云笙喂饭:“还想吃什么?这些够不够?不够让于溯再去买一些?可好?” 极致温柔的语气让陆清欢嫉妒的发狂。 她咬着嘴唇,气的快哭出声了。 “王爷,你忘了吗?臣女小的时候,您也这样温柔过……” “过去的事,本王都不记得,况且,连傅培枫都不要的货色,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多看你一眼?” 陆清欢差点没站稳,倒在了轻云的怀里。 被如此羞辱,她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没脸没皮了。 为什么她屡次上前讨好他,就是得不到他哪怕是一丁点的怜爱呢! “臣女……告退。” 陆清欢走的时候是哭的梨花带雨。 等她走后,陆云笙坐直了身子,按了按自己的肩膀。 演戏真累。 “你可以走了。” 她朝着傅南霄摆摆手。 傅南霄单手撑着椅背,手背抵在侧脸上,挑眉看着她。 “怎么,用完了本王就想赶本王走?” “王爷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本王给你买了吃食,你说本王来干什么?” “你想讨好我?” 傅南霄轻笑:“你这么想也可以。” “怎么,身子又不舒服了?” “浑身都不舒服。” 陆云笙当真了。 “进屋,去给你检查,算算日子,也该再给你做药浴了。” 傅南霄眼睛一亮。 “在国公府?” “你嫌弃的话可以滚。” 于溯:……三小姐真是大胆。 “不嫌弃。” 傅南霄摸清了她的怪脾气,大步进了屋内。 陆云笙让阿巧去烧水,让于溯去抓药,自己则准备给傅南霄做针灸。 可就在这时,窗户被人砸响。 陆云笙皱起眉心。 “怎么了?” “没什么,你先躺一会儿。” 陆云笙将他按在床榻上,给他喂了一粒安眠药。 不多时,傅南霄困意来袭,沉沉地睡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勾引顾清 待傅南霄睡过去,陆云笙才出门,关好门去交代了阿巧几句。 “我出去一趟,若是于溯回来问起,你就说有一味很重要的药材我要亲自去取,让他在这等一等。” 见她神色严肃,阿巧便懂了。 肯定是知心酒铺那里有情况。 “姑娘尽管去,这里我守着。” “嗯。” 陆云笙走到院子里:“绫初。” 绫初现身:“主上,顾清来了消息,让您赶紧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人飞檐走壁,迅速到了酒铺。 顾清等在后门门口,门一开,他便立刻迎上去。 “老大,我查到了一些端倪,当年林氏用来陷害你娘亲的毒药出自天下阁!” “天下阁?天下阁怎么会参与这件事?” “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天下阁谁经手,但是他们为林氏找来了毒药,这毒药十分隐秘,一般大夫都发现不了。可见她是花了大价钱的!” 陆云笙眉头紧锁。 “天下阁真是什么行当都做啊。” “我们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提供药的人,顺藤摸瓜,便等同于有了证据。” “这件事和天下阁扯上了关系就不好办了。” 陆云笙的神色不太好。 “所以,我才让您来,定个主意。若是被天下阁发现我们在查他们,恐怕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顾清有自己的顾虑。 天下阁毕竟没那么好惹。 阁主又是个睚眦必报的,很容易引火烧身。 “这件事得查,牵扯上天下阁更要查。如果发现天下阁有其他问题,不如一窝端了。”陆云笙目光中一片幽冷。 顾清点头:“老大放心,这件事我会小心谨慎。” “若是找到那个人,我亲自去一趟天下阁。” “您不会是想明着要吧?” “不然呢?简单明了!和阁主谈一桩生意罢了。” “是。” 这时,二狗子匆匆跑过来,喘着粗气。 他正要开口,顾清已经不耐烦了:“又怎么了?你又带来什么坏消息了?” “那个……公子,也不算是坏消息,就是……门外来了个人,自称是国公府二小姐,想和您谈个生意。” 顾清扭头看向陆云笙。 陆云笙勾唇一笑。 “来的真巧,顾清你去见她,我在后面瞧瞧。” “是。”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去。 在大厅,陆清欢已经坐着喝茶了。 对着酒铺指指点点。 “这里也太寒酸了,知心酒铺到底是比不上天下阁。瞧瞧这茶水,啧啧,一点也不好喝,这里面的花瓶瓷器看着就很便宜。” 轻云站在一旁附和:“自然是比不上国公府的,小姐。” “我屈尊降贵来这里,你们老板怎么还没出来迎接我?” 她看向一旁站着的伙计,语气不屑。 伙计的语气也不好:“我们掌柜的很忙,就算是国公爷亲自来了,也得等一等。” “大言不惭,我看你是活腻了。”陆清欢拍桌站起来,怒斥道:“你只是一个下人,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不怕掉脑袋吗?” “姑娘稍安勿躁。”顾清走出来,摆摆手,示意伙计下去,伙计瞅了陆清欢一眼,退下了。 顾清上前:“姑娘,我就是酒铺的掌柜的。” 陆清欢的神色依旧不屑。 她缓缓坐下来:“区区一个伙计,下人都敢如此,我看你们知心酒铺是不怕死啊。” “更正一下,我们酒铺的伙计不是下人,他们没有签过卖身契。” “那又如何,见了我,就应该毕恭毕敬。” “您是什么天王老子吗?”顾清神色淡淡。 “你!”陆清欢大怒:“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我。” “方才,姑娘的话,我都听到了,若是姑娘觉得天下阁更好,那您可以去对面,我们知心酒铺不缺您这一位客人。” 顾清抬手,示意她走。 陆清欢皱眉,尽管已经很不高兴了,但还是重新坐了下来。 毕竟,天下阁那个费用,她付不起。 “我来这里是给你们几分颜面。” 见她还在嘴硬,顾清直接抬手,朗声:“送客。” “你什么意思?” “姑娘看不起我们酒铺,那便不做你的生意了。”顾清声音冷冰冰道。 陆清欢咬牙切齿。 仔细一想,顾清这样的人,手里握着知心酒铺,不管是能力还是金钱,肯定都是不缺的。 如果榜上这样的人,肯定也有许多好处。 况且,他长的又不赖。 思及此,陆清欢换了一副嘴脸。 “公子,是我冒犯了,我向你道歉,我这次来,是诚心和你合作。” “哦?”顾清坐下来,吹了吹热茶。 “敢问公子名讳?” “顾清。” “顾公子,我是国公府的二小姐,陆清欢。我想让你们帮我查一查我的妹妹,陆云笙。” “你想查什么?” 陆清欢靠近顾清,故意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眉眼之间尽是柔情似水。 “我妹妹离家多年,这些年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很想知道。毕竟我这个做姐姐的,要可怜可怜妹妹。” 陆清欢靠在顾清的身侧,时不时地蹭他一下。 “可以,但是价钱要加倍。” “顾公子,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用别的法子来付给你。” 陆清欢的手已经搭上了顾清的肩膀。 顾清冷冷地撇开她的手:“没钱就滚蛋,谈什么生意。” 陆清欢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居然面不改色,一点也不动容。 “顾公子误会了,我不是不给钱。” 陆清欢还想挣扎一下。 顾清却直接了当地站起身:“交了钱,三日之内,我自会将你需要的东西交到你手上,别用那些歪门邪道的手段,在我们这里没用。” 陆清欢咬着牙,十分不甘。 “轻云,给钱。” 轻云拿出了钱袋子,交给顾清,顾清直接丢给一旁的伙计。 整整一袋子,全都拿走了。 陆清欢看着十分心疼。 但,只要知道了陆云笙的过去,她就有办法将她拖入深渊。 “三日后,自己来取。” 顾清说完便想走,陆清欢连忙叫住他。 “不知顾公子能否赏脸,我请顾公子吃个饭。” “何时?”顾清扭过头。 陆清欢心中大喜。 “就明日吧,明日中午,我让轻云来接你。” “好。” 陆清欢总算是宽心了。 看来,这顾清只不过是假装清高罢了。 第一百三十章 以后,本王护着你! 陆清欢走后,陆云笙从后面出来。 “行啊,人家约你,你就去?” 顾清刚刚的高冷荡然无存,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模样:“老大,有句话说得好,不吃白不吃,反正是她破费。” 陆云笙白了他一眼。 顾清扶着她坐下,让伙计将刚刚陆清欢喝过的杯子直接给扔了,省的老大见了心烦。 “老大,您的身世您是自己编呢,还是我给您编?” “别把我师傅的事情说出去便好,其他的,你随便胡诌。” “好嘞。” 顾清的眸子一下亮起来。 老大的经历,那肯定得非比寻常。 “那件事查的时候小心一点,若是惊动了天下阁也不用担心,直接通知我,我亲自去。” “没问题。” 顾清殷勤地给陆云笙捏着肩膀:“最近事情少,我肯定给您办好。” “过几日就是大比的决赛,比赛结束,我便找机会去太医院找找李全,为了防止他再逃跑,你多盯着点。” “我这几日正要去查他的住处呢!” “别太招摇。” 顾清忙不迭地点头:“放心。” 又交代了几句后,陆云笙才离开。 送走她之后,顾清摸着胸口松了口气:“总算是走了。” 二狗子挠了挠头:“公子,您最近干什么亏心事了?” “别人不知道,你能不知道?昨天,天下阁派人到我屋子里偷东西,差点就被得逞了,还好初三反应的快。”顾清抹了一把汗。 “哦,原来,您已经惊动了天下阁。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姑奶奶?” “我刚进知心酒铺的时候,有个手下犯了错,老大当场卸了他一条胳膊。” “可是天下阁又不是别的,他们不发现才不正常吧!” “你懂什么,越晚让老大之后,就越显得我厉害。” 二狗子拽了拽顾清的袖子:“大事不好了,公子,看看您身后。” 顾清扭过头,双腿一下子软了。 他看着去而复返的陆云笙,结巴了起来:“老......老大。” “你过来。”陆云笙朝他勾了勾手指头:“我不打你。” 二狗子识相地捂住了眼睛,随后耳边传来凄惨的尖叫声。 —— 等回了水榭阁,于溯已经等在门口了。 “三小姐,您去哪儿了?” “怎么,是你家王爷睡的不香吗?” 于溯一愣:“那倒是没有,王爷很久都没有睡的这么香了。” “药呢?” “已经都拿来了。” 陆云笙扭头去叫阿巧:“阿巧,热水好了吗?” “已经备好了,可以直接下水。” “好。” 言罢,陆云笙进了屋,将门关上。 屏风后面是浴桶,正冒着热气,陆云笙将所有的药材都放进去,浸泡了一会儿后,才去弄醒傅南霄。 傅南霄醒的时候还有点不舒服。 “本王睡着了?” “王爷可能是太累了。” 傅南霄漆黑的眸子盯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热水好了,可以泡药浴了。”陆云笙示意他下床。 傅南霄却没动。 “下床啊!”陆云笙催促道。 “有点没力气,你扶本王。” 陆云笙见天色不早了,忍着怒意,扶着他去了屏风后。 “赶紧脱!” “你想看?” 傅南霄挑眉。 陆云笙骂他:“你有病?” “是啊,这不是让你医治吗?不然在这干什么?” 陆云笙:......我竟无言以对。 进了浴桶后,傅南霄便觉得浑身舒畅,尤其是经脉,都像是汇入了暖流。 “本王现在的经脉如何了?” “你想做什么?用内力?除非你想死!” “陆云笙,你行不行?” 陆云笙:??? 被傅南霄嘲讽,陆云笙下针的力道都重了不少。 “没我,你早就没命了。” “开玩笑的。” “你还会开玩笑?” “不行吗?”傅南霄靠着浴桶闭上眼睛。 陆云笙翻白眼,继续下针。 所有银针扎完之后,陆云笙便拿着一本话本子,靠着浴桶翻看起来。 傅南霄瞥了一眼:“你在看什么?” “与你无关。” 傅南霄轻笑一声,偷偷凑近去看。 那话本子上写着的是富家少爷爱上身边的小丫鬟戏码,家族不同意,少爷便带着小丫鬟私奔,两个人又被抓回去,小丫鬟被罚,差点没了命。 少爷偷偷找她,小丫鬟便想给少爷留个孩子。 情节很扯淡。 重点是...这话本子有插图,画的栩栩如生。 少爷和丫鬟一晚上换了十八个姿势。 傅南霄快无语了。 可陆云笙看的津津有味。 傅南霄不禁想起和陆云笙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虽然中了药,迷迷糊糊中,他倒是记得一些。 那天晚上,他们二人倒是没什么动作和经验,但属实算得上是激烈了。 思及此,他便不自觉地有了反应,更因为这药浴,浑身都热了起来。 身侧的陆云笙手里的话本子掉在了地上,傅南霄扭头去看,发现她竟然睡着了。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他忍不住又靠近了几分。 她嫣红的唇瓣上泛着水光,在昏暗的烛光下,又多了几分妩媚。 紧闭的双眼下,长长的睫羽安安静静地伏在眼底,纤细好看。 白皙的小脸仿佛吹弹可破。 傅南霄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陆云笙,你什么时候能温柔一点,说话总是凶巴巴的。” “明明生的这么好看,性子却强硬的很。” 他轻声一笑,竟不自觉地俯身在她的侧脸轻吻了一下。 温软的触感在唇瓣上久留不去。 傅南霄心满意足地撑着手肘看她。 陆云笙在睡梦中还喃喃自语。 “师傅,你别不要我...” “我没想跑...我只是去给你找药...” “父亲不要我,娘亲死了,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 迷迷糊糊的话,傅南霄听了个大概,心里却泛起浓浓的疼痛感。 他抬手摸着陆云笙的小脸,心疼无比。 “从此,本王护着你。你不仅有师傅,还有本王,知道吗?小野猫!” 傅南霄将手伸出浴桶,去捡那本话本子,打开看了几眼,脸上多了好些黑线。 丫鬟给少爷生了孩子,然后便没了命。 少爷带着孩子,又娶了十八个夫人,为了纪念丫鬟,他每天晚上换一个,用不一样的姿势,都是当初和丫鬟用过的。 傅南霄手指都在抖。 陆云笙到底在看些什么东西! 第一百三十一章 习惯了他的好! 傅南霄一气之下,直接将话本子扔进了浴桶里,还坐在了自己的屁股下面。 这种话本子属实没什么营养。 他靠着浴桶睡了一会儿,期间,于溯进来换了几次水。 半个时辰后,陆云笙清醒了。 她四下找着自己的话本子。 “诶?哪去了?” 傅南霄面不改色:“本王刚刚看了,不小心掉进水里了,让于溯拿出去晾晒了,等晾干了再给你。” “我还没看完呢!” 追剧追一半,忽然没了的感觉。 让人空虚落寞。 “本王看完了。” “后面讲了什么?” 傅南霄轻咳了几声,开始胡诌。 “丫鬟给少爷生了个孩子,而她自己难产而死。少爷伤心过度,将孩子托付给自己的好友,殉情了。两个人后来还葬在一起。” 陆云笙拧眉:“就这样?” “不然呢?” “一点也不刺激,下次还得买更刺激的。” 傅南霄:…… “你满脑子装的都是什么?” “装的好玩的东西,难不成装你吗?” 傅南霄的脸更黑了。 陆云笙上前,探了探脉,点头道:“恢复的不错,我要拔针了。” 拔了针后,傅南霄从浴桶里走出来,慢条斯理地穿衣服。 外面的天色已经都快亮了,淡色的光辉缓缓升起,映在窗户上。 陆云笙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余光一瞥。 浴桶里的水面上,好似漂浮着什么东西,看着不像是什么药材叶子。 陆云笙狐疑地用手指给捏了起来。 她凑近一看,上面还有字。 “少爷和丫鬟在柴房里春风一度……少爷娶了…十八个夫人……” 陆云笙的血压飙升。 “傅南霄!” 傅南霄刚穿好衣服,扭头看到陆云笙手里捏着纸片,怒火冲冲地瞪着她。 “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本王替你毁了。” “你给我站住!” 见他要走,陆云笙扑过去。 傅南霄刚泡完药浴,身子还比较绵软无力,直接被陆云笙给扑倒了。 好巧不巧,傅南霄的背后是房门。 房门一整个废了。 两个人一同跌了出去。 傅南霄还不忘抱紧陆云笙护着她的脑袋。 “砰”地一声巨响传出,伴随着一阵尘土扬起。 于溯和阿巧并肩站在一起,呆呆地看着两个人撞坏了门,倒在地上。 陆云笙还趴在傅南霄身上,双手正抓着他的胸口。 嗯,很特殊的位置。 阿巧惊呼一声,捂住了嘴巴。 “姑娘!你就不能等晚上吗?” 于溯惊愕地扭过头看着阿巧。 这是问题所在吗? “胡说八道什么!”陆云笙想站起来,但刚刚扑过来的时候,脚踝撞到了门框,疼得很。 她朝着阿巧伸出手:“快来扶我起来!” 阿巧正要出手,傅南霄抱着陆云笙坐起来:“脚怎么了?”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她红肿的脚踝上,甚至好刮破了一大片皮,血珠子正冒出来。 “不用你管。” 陆云笙推开他的手,心里火气翻涌:“你知不知道,那话本子是我找了多久才买到的!” “赔你就是了。” “赔?你以为那么好买?” “十本够不够?” “够够够。”陆云笙一秒变脸,喜笑颜开。 傅南霄:…… “变脸这么快!” “人要知好歹。” 陆云笙扶着门框站着。 傅南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于溯,去拿药。” “是。” 于溯走时还把阿巧给拽走了。 傅南霄想抱她进屋,陆云笙抬手:“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您只需要好好帮我买十本好看刺激的话本子就成。” 傅南霄很无语。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陆云笙自己进了屋坐在床榻上,傅南霄走到床前坐下。 待于溯拿来了药箱,他直接递给陆云笙。 陆云笙眨了下眼睛。 “什么意思?” “自己上药!” “我还以为……” 陆云笙神色愣怔了片刻。 傅南霄多次给她包扎伤口,她好像已经习惯了。 “怎么,想要本王给你擦药?” 傅南霄挑眉。 “没有,我自己来。” 陆云笙夺过药箱,自己找了药抹上去,可心里总觉得有那么点不舒服。 莫不是自己习惯了傅南霄对她好? 她甩了甩脑袋。 这是什么可怕的想法? 傅南霄靠着床榻边看着她擦药。 “嘶!” 陆云笙看着裸露出来的伤口,那药始终不敢落下去。 怕疼!羞耻! “姑娘,加油啊!”阿巧在一旁给她打气:“您不是一直都很坚强吗?” 陆云笙:……你加油个鬼啊! 傅南霄眸光一敛,从她手里夺过那瓶药,小心翼翼地倒在棉布上,然后轻轻地盖在她的伤口处。 不知为何,陆云笙竟然觉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 阿巧见了,差点哭成泪人。 “坏了,姑娘要被彻底抢走了,她再也不是属于我一个人了。” 于溯脑子不知哪根筋不对劲,揽过她的肩膀,立下豪言壮志:“别怕,阿巧,如果没有人要你,我要你,勉强凑合可以过个日子。” 阿巧捂着脸,一巴掌拍了过去。 “小心我把你的嘴给卸了。” 于溯可怜巴巴,不明所以。 “疼吗?”傅南霄上完了药,轻轻地给她揉着脚踝,让她好受一点。 陆云笙下意识地摇摇头:“不疼。” “这几天就在国公府修养,等太医院大比决赛再出去。” “知道了。” 她难得乖巧,傅南霄心里也愉悦了几分。 她不亮出自己的利爪时,还是跟可爱的。 将她的脚放好,傅南霄便站起身:“本王先走了,晌午过后,就让人给你送来话本子。” “好。” 陆云笙点头。 见他离开,又忍不住想留他下来吃个早膳,但还是没开口。 阿巧上前来,趴在床榻边:“姑娘,你以后嫁去摄政王府,不会就不要阿巧了吧?” “怎么会!我一定会带着你!” 阿巧脸色巨变,猛然站起身:“什么!姑娘您真的打算嫁给摄政王了?” 陆云笙:……死丫头,被她套进去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二十本话本子! “阿巧,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语言陷阱,故意套我话是不是?” “姑娘,我只是随便问问。”阿巧咧着嘴笑:“不过,就算姑娘嫁去了摄政王府,我也一定会跟着去的。” “我累了,先睡一觉。” 陆云笙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今天被阿巧这么一说,她的确也有些乱。 脑子里有点乱。 傅南霄对她好的那些细节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可,转瞬间,她的脑海中浮现的便是另一张脸。 那是前世,接近她,对她好的那个男人。 他对她何其不好。 端茶倒水,呵护备至。 可到头来……他还是在算计她!算计她的一切! 陆云笙为那个男人付出了所有,无论是身心还是财富,全都给了他。 最后,男人带着她所有的东西跑了,甚至还害死了她。 回忆到此,陆云笙将被子取下来,狠狠地吸了口气。 那个人都能背叛她,傅南霄这样权势通天之人,对她这么好,一定有所图。 他看起来就不是个大聪明,不是恋爱脑。 肯定别有目的。 “等治好了你的病,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 下定决心后,陆云笙闭上眼,准备睡觉。 昨夜几乎一夜没睡,东奔西走,又给傅南霄做针灸,现在躺下来,便困意来袭。 —— 摄政王府 “王爷,您要不要睡一会儿?” 于溯端来养生茶,递给傅南霄。 “昨夜,陆云笙出去了。” 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 于溯将茶放下来:“嗯,属下去拿药回来的时候,三小姐刚从外面回来,她说是有一味很重要的药材,需要亲自去取。” 傅南霄粗粝的手指,摩擦着茶杯,继续问:“去哪儿拿了?” “属下不知。” “在她出去之前,可有什么异动?” “水榭阁的院子里倒是有点响动,但不稀奇。” 傅南霄若有所思。 他抿了一口养生茶:“去问问天下阁昨夜值班之人,知心酒铺有无异动。” “王爷还在怀疑三小姐和知心酒铺有关?” “嗯。” 傅南霄只是淡漠地点头。 于溯退了出去,两刻钟便回来了。 他步履匆匆地进来。 “王爷,知心酒铺昨晚上确实有点异动。” “什么事?” “他们在查天下阁。” 傅南霄抬眸:“查天下阁?” “天下阁的兄弟说,知心酒铺最近因为一件事,查到了天下阁的头上,被我们的人发现了。” “具体什么事知道吗?” 于溯摇摇头:“这个暂时不知道,毕竟,知心酒铺做事很严谨,我们能察觉到蛛丝马迹实属不易。” 傅南霄拧眉思索着。 联想起之前的种种,以及知心酒铺那老板说的话。 他很难不怀疑陆云笙和知心酒铺的关系。 “别阻止他们。” 于溯不解:“王爷,这是何意?” 傅南霄眸光晦暗如深:“让他们查,只要他们查的越多,我们越有机会找到突破口。” “属下明白了。” 于溯应了声。 “之前,本王让你查的那人,你找到了吗?” 傅南霄问的是李全。 先前,他和知心酒铺的人一起去美人村,他们要找的就是李全。 此人对他们十分重要。 “这人现在在太医院。”于溯道。 傅南霄眸光微抬。 陆云笙刚好参加了太医院大比。 如此巧合...... 难不成,她就是知心酒铺背后的老板? “别去惊扰他,小心打草惊蛇,若是李全有什么异动,来汇报,兴许,本王便能顺藤摸瓜。” “是,属下明白。” 将剩下的养生茶喝完之后,傅南霄便准备休息。 门外,响起管家的声音。 “王爷,国公府二小姐求见。” “不见。”傅南霄想都没想,皱着眉拒绝。 “可是,陆二小姐说,如果您不见她,您会后悔。” “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言罢,傅南霄便挥手让于溯出去把陆清欢给赶走。 于溯走出去,将门关好,随管家一起去了前堂。 陆清欢正等在那。 “陆二小姐。”于溯上前:“您请回吧,王爷不见您。” “我找王爷真的有事,天大的事。” “二小姐还是走吧,您这里不管什么事,王爷都不在意。” 陆清欢眼眸微睁,手指攥紧了帕子。 “是不是只有关于妹妹的事,才对王爷来说是大事。” 于溯冷眼道:“您知道便好,别让属下赶您走。” “行,但愿王爷不后悔。” 陆清欢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来这里,便是提前给傅南霄说一说陆云笙的情况,以此来作为筹码。 只要能多接近他多一分,便是好事。 既然傅南霄不领情,待她得知了陆云笙的全部,她就不会再留手,顾及傅南霄的颜面。 走出摄政王府后,陆清欢对轻云交代:“这两日,你去多找些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奴婢明白。” 陆清欢仰头看着天上的烈阳,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喃喃道:“陆云笙,就算你是骄阳,我也要将你射下来,让你摔一个粉身碎骨!” 晌午过后,陆云笙才醒来,只觉得脑袋有些沉。 “阿巧。” 听她唤她,阿巧兴冲冲地进了门。 “姑娘,您可算是醒了,摄政王派人送来了您想要的话本子,有二十本呢!” 二十本! 陆云笙一下子精神了。 她一把掀开了被子,下了床:“你确定?有那么多?” “确定。” “快拿来给我看看。” 阿巧从外面将二十本话本子抱了进来。 她将所有的话本子放下来:“都在这了,姑娘亲自看看?” 陆云笙欣喜若狂,走近一一翻看。 这一看不要紧,看到她眉头紧皱,怒火中烧。 什么二十本话本子! 其中有十本都是佛经!正儿八经的佛经! 有一本里面还夹了一张字条,写着:修身养性! 陆云笙暴跳如雷。 “修你妹啊!” “姑娘,摄政王没有妹妹。”阿巧道。 陆云笙气血上涌,去翻看剩下的十本。 这倒不是佛经,但是内容根本不是陆云笙想看的。 刺激的情节是一点没有,还没有插图! “什么垃圾话本子!白给我,我都嫌占地方!” 第一百三十三章 王爷哄心上人玩呢! “三个月学会种植白米!走向人生巅峰!” “家仆和婢女私奔惨遭原配毒打?” “闺房趣事!” 阿巧一一念出了那几本所谓的话本子的名字。 然后拿着最后一本,对陆云笙道:“姑娘,这个行!你不就是喜欢看这种?” 陆云笙差点掀翻了桌子。 看到阿巧手里那本书,她扯过来翻看了几页,顿时火冒三丈。 书的第一页写了一句话:成亲之后,你便懂了。 后面全是诗经的内容。 陆云笙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强忍着颤抖的手指。 “烧!阿巧,把这些都给我烧了,多看一眼,我都嫌恶心!恶心!” “姑娘……这不好吧,这可是王爷专门送来的。” “烧!”陆云笙的声音几近怒吼。 “是,我这就去。” 院子里燃起火光,陆云笙心烦意乱。 昨夜那本是典藏版!她费了好大的劲,让顾清找来的。 花多少钱,都不愿意卖的那种! 陆云笙越来越懊悔,为什么昨夜睡着了。 心中越想越气,她推开门,大步走到院子里。 此时,火苗已经渐渐小了,那二十本已经被烧成了灰烬。 陆云笙还不觉得解气。 “阿巧,去找人画二十幅傅南霄的画像来,今天就要。” “姑娘,王爷的真面目,没人看到过啊,怎么画!” “戴面具也成,只要是他就行,快去!” 阿巧对她的行为表示极度不解。 姑娘脑子傻了? 只是,这可是一趟苦差事。 阿巧才不会自己去做,她直接乔装去了酒铺,捏着顾清新买的花要挟他。 顾清恨得咬牙切齿,花钱找了二十个画师,画了一个时辰。 阿巧抱着二十幅画回来的时候,心情十分美丽。 “姑娘,画好了,您要挂在哪里?” “找个混混,送到摄政王府门口,当着他傅南霄的脸,给我全部烧了。” 阿巧:…… “姑娘……”阿巧迟疑了。 “你想给他求情?” “不是,这种活,哪家不长眼的混混敢去摄政王府门前干?” “你说得对,让顾清想办法找人去。” “没问题。” 两刻钟后,摄政王府门口的火烧了起来,足足有一人高。 于溯将事情汇报给傅南霄。 “王爷,这绝对是哪里的叛党,公然在您的地盘挑衅,他们竟然敢烧您的画像,这是侮辱!” “你急什么!” “王爷,您可是摄政王,那些乱臣贼子就是踩您的脸。” 傅南霄修长的眉宇上挑了几分。 “这件事不是那些乱党做的。” “还能有谁。” 还能有谁! 傅南霄眼尾多了点笑意。 当然是那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不必理会,让她烧吧。” “王爷,他们今日敢在您地盘烧画像,明日就敢进摄政王府挑事。” “不过是烧了几张纸罢了,没有任何影响,如果真的是乱臣贼子,他们不如直接扔进王府里,别多管闲事。” 傅南霄抬眸,眯了起来。 于溯从他的眼神里好似看到了什么。 他顿时恍然大悟。 “属下告退。” 走出房间,管家迎上来:“于侍卫,王爷怎么说?” 于溯无语地冷哼一声:“管家您还是别插手了,我们是杞人忧天,殊不知王爷是在哄自己心上人玩呢!” “啊?” “管家,你再去找些没用的东西,门口的火我看小了,得让它烧的旺一点。” “啊?” 管家摸不着头脑。 于溯催促道:“去吧,别让火灭那么快。” “好吧。” 眼看着摄政王府门口的火越烧越旺,禁卫军都被惊动了。 阵仗闹的挺大。 也不知道是谁传了出去,说是摄政王为了哄心上人开心,在自家门口放了一把火。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又好似有人在背后推了一把。 于溯十分无语,站在自家主子身侧道:“王爷,您是不是让天下阁去散播谣言了?” “嗯。” “你有必要吗?” “有个词,本王最近新学的,叫情趣。” 于溯:……这不是情趣,这是魔怔谢谢! “那您觉得陆三小姐会开心吗?她可能觉得您在挑衅。” 傅南霄抬起头,眉头紧锁。 “乌鸦嘴。” 于溯闭上嘴,不再说话。 陆云笙听到阿巧的回禀后,气的直接捏断了手里的筷子。 “这是谁散播出去的?什么叫哄心上人开心,他分明是挑衅!” “姑娘,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觉得咱斗不过王爷,王爷那个人蔫坏蔫坏的!” “那话本子是我的命根子。” “姑娘哪有命根子?” 陆云笙:(◣_◢) 阿巧:(^_?)☆ 陆云笙扭过头去生闷气。 “姑娘别气,晚上我们出去玩?” “去哪儿?” “听说城东开了一家新的青楼,里面的女子都是新来的,个个水润如玉。” 陆云笙:…… 阿巧又继续道:“这不比你的话本子刺激?” “我不喜欢那些莺莺燕燕。” “好吧。” 话毕,陆云笙起身,找了两套男子的衣服:“你还愣着干什么,换衣服。” 阿巧:……说实话嘴会烂掉吗? 两个人抹黑来到了新开的青楼,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几个大字:他乡遇故知! 陆云笙指着那牌匾:“这是名字?你确定这是青楼?” “是啊,坊间简称故知楼。” 和正常的青楼不同,这门口没有招揽宾客的艳丽女子,有的只是几个红灯笼。 越是这样藏着掖着,也是如此,更加让人心驰神往,想进去一探究竟。 “反其道而行之,有点意思。” “快走吧姑娘,晚了,好姑娘都被抢走了。” 阿巧拉着陆云笙的手,进了青楼里。 青楼的老鸨也是个妙龄女子,她正招待着进来的宾客。 整个青楼的风格看上去,更像是一副水墨图,清新雅致,可一点都没有青楼的样子。 而且,青楼内,并没有女子陪着男子喝酒嬉闹的场景。 只是青楼中央放着一个大舞台。 舞步飞旋,十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台下的男子一边喝酒一边拍手叫好。 场面热闹,就是不像青楼。 “阿巧,你真的确定这是青楼?” 阿巧凑近陆云笙的耳边,低声道:“我偷偷问过顾清,顾清说这青楼是挂羊头卖狗肉!表面上是卖艺不卖身,风格雅致,谁都可以来,男女都可以。但实际上,只要你花够了二十万两银子,就可以给你开一个特殊服务!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陆云笙:…… “二十万两,他们是抢钱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奇怪的青楼! “这就是让许多人趋之若鹜的地方。”阿巧神秘一笑,用手拖着下巴:“有些人尝到了甜头,就会沾沾自喜,忍不住炫耀,越是如此,就越是会让别人更好奇,吸引他们花钱。但表面上呢,老鸨又和那些客人签了契子,可以炫耀但不可大肆宣扬。” 听阿巧说完这些,陆云笙不禁想的多了。 虽说是在京城,但能在这里花上二十万两的人,少之又少。 怕不是这青楼是想借着这样的名义,将京城中的权贵和富商拉拢到自己的麾下。 背后之人的心思绝对不简单。 有点意思。 “二位公子,在这站了许久,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陆云笙和阿巧站了好一会儿没动弹,老鸨亲自迎了上来。 见她笑意盈盈的模样,陆云笙也跟着笑:“你来得正是时候,我对你们这里不满意的地方多了去了。” 老鸨脸色一僵,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两个人模样俊俏,穿着不凡,定然不是普通人家。 她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公子哪里不满意?” “首先,你们这的女子长得太丑,衣服品味也很差。还有那舞姿也不行,身段不够妖娆,很难抓住顾客的心啊!” 陆云笙一边咋舌,一边道。 老鸨的脸已经彻底黑了。 “敢问公子是何许人也?” 但凡他的身份不是什么重臣家的或者商贾家的,她反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陆云笙双手抱臂:“我是摄政王的贴身侍卫,我叫于溯。” 阿巧:( ̄へ ̄)已经麻了。 老鸨顿时变了脸色:“什么?摄政王?” “没错。” “公子,你早说嘛,楼上请,楼上有雅间,视线很好的。” “不过我说的这几点,希望你改一下。” 陆云笙大摇大摆地上了楼。 老鸨在她身后,嘴角抽搐。 “是是是,公子说得对。” 她陪着笑,跟上去,然后招呼伙计端上来酒和果子。 “你这果子也不行。”陆云笙看什么喷什么。 阿巧在一旁战战兢兢,生怕老鸨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他们给丢出去。 她偷偷拽着陆云笙的衣摆:“咳咳,差不多得了。” 老鸨强忍着怒火:“您先尝一尝?” “看着就不像好吃的样子。” 老鸨:…… “公子,您莫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她的耐心都快被磨没了。 “提意见就是砸场子?老鸨,你会不会做生意?” 老鸨深吸了一口气。 “好,公主说的我会记下,我们会改的。” “这才是做生意的样子。” 陆云笙点头,朝着阿巧递了个眼神:“拿三十万两给她。” 阿巧:???姑娘今日脑抽了? “公子,谁出门带那么多钱?” “老鸨。”陆云笙抬眼看向老鸨:“这样吧,我明日让他给你送来。” 老鸨眼睛一亮,如此阔绰之人,还是第一次见。 “公子如此大方,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她喜笑颜开,先前的咬牙切齿已经消失不见。 “条件肯定是有的,这三十万两白银,算是我入股。简单来说就是,你可以用这笔钱改造青楼,改成我喜欢的样子,以后的收益,你我三七分,你三,我七!” 老鸨的脸色再度变了。 “公子,这……” “三十万两不够吗?” “不是够不够的问题……而是……我一个人无法决定。” “这青楼不是你开的?” “实话说,不是我。” “那你找他商量一下。”陆云笙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好,一旦有消息,我立刻让人去通知您。” 老鸨笑着送走陆云笙。 看她离开了青楼,老鸨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交代伙计看好青楼,然后上楼换了身衣服。 陆云笙和阿巧离开后,并没有走远,而是藏在附近的巷子口。 阿巧实在不明白她的操作。 “姑娘,你到底想做什么?” “职业习惯。”陆云笙盯着青楼门口,解释道:“知心酒铺刚开始创建的时候,便是我出去打探消息。这青楼绝对不简单,掌控消息,也是我要做的事情之一。” “那我们为什么要给她三十万两?” “钓鱼罢了。”陆云笙勾唇。 不多时,老鸨换了身衣服,离开了青楼。 “来了。”陆云笙一眼就认出她来:“绫初,跟上去。” “是。” 绫初如影子一般跟了上去。 阿巧这时候才了然:“姑娘是故意说要分收益,老鸨如果做不了主,一定会去找背后之人,这样我们便可以查到是谁开的青楼。” “没错,你看这小小的青楼,宣扬卖艺不卖身,许多自诩清白,却想去青楼之人,这里是最好的选择。尤其是……某些重臣,这是拉拢他们最好的机会。” “那……这青楼不过是障眼法。” “那就要看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陆云笙眸光漆黑一片,拍了拍阿巧的肩膀:“走吧,回去等消息。” “等等!”阿巧忽然看到了什么,拉住了陆云笙:“姑娘快看,那是不是摄政王?” 陆云笙扭头,果然看到身形高大的傅南霄朝着青楼的门口走去。 “遭了。” 陆云笙暗叫不好,傅南霄进了青楼,她容易露馅,万一有人给老鸨通风报信,计划就落空了。 “你在这等着。” 陆云笙让她等在这,整个人如箭一般窜了出去。 “王爷!” 她喊住了傅南霄。 傅南霄回头,上下打量她一番,一眼就认出陆云笙来。 于溯:……陆三小姐这什么打扮? 然而,下一刻。 陆云笙站定,开口就惊呆了于溯。 “王爷,属下陪你进去如何?” 傅南霄拧眉,一时间没弄明白她要做什么。 青楼里,刚刚见过陆云笙的伙计亲自出来迎接。 “于公子,还以为您走了呢,原来是去接王爷了啊!” 于公子? 傅南霄狐疑地看着她。 陆云笙伸出手,朝他开口:“王爷请进,属下给您开路。” “你做什么?” “于溯公子方才来过了,原来是为王爷提前考察青楼来了啊!”伙计笑着说道:“王爷,您这侍卫真是贴心。” 于溯:哈?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她又是谁? 第一百三十五章 王爷有断袖之癖? 傅南霄此时也琢磨出什么来了。 他唇瓣微微一勾,将陆云笙揽到自己怀里:“嗯,本王便是最喜欢你这份贴心。” 一旁的伙计瞬间睁大了眼睛,嘴巴也睁得老大。 传闻中那个不近人情、冷酷冷情的摄政王,居然有断袖之癖! 于溯:???王爷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陆云笙:???不是,他有病吧! 她嘴角一抽,决定陪他演戏。 “王爷~”陆云笙娇柔的声音响起,顺便往傅南霄身上一个劲地蹭:“这是在外面,您就不能收敛一点,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人家会害羞的。” 于溯:......麻烦你下次干这事,别用我名字。 “王爷今天非要来青楼,是不喜欢属下了吗?还是昨夜属下伺候王爷伺候的不尽兴?”陆云笙身形娇小,缩在傅南霄的怀里,把玩着他的垂下来的长发。 她在报仇! 为那话本子! 傅南霄心知肚明,却甘之如饴。 他手上的力道继续收紧。 “嗯,昨夜本王不满意,所以今日来这里消遣一下。” “属下陪着王爷一起,属下也想快活快活。” “四个人如何?” “还可以再多两个人。” 陆云笙竖起两个手指头。 傅南霄抬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都行,听你的。” “王爷真宠人家,开心死了。” 两个人相拥着进了酒楼。 于溯站在原地,不知进退。 青楼的伙计看着他:“要不,您也一起?” 他赶紧摇头:“不去不去,我没那种癖好。” 于溯转身跑了。 王爷和陆三小姐两个脑子都不正常。 这青楼不进也罢。 伙计没管他,跟在傅南霄二人身后进去,然后热情地给两个人挑选了最是舒服的雅间。 “那间雅字号的雅间,最是适合你们,二位意下如何?” “可以。”傅南霄点头应了。 伙计喜笑颜开,领着二人上了楼。 “我们这里的女子卖艺不卖身,二位若是想要陪酒,得先经过她们的同意。” 陆云笙还窝在傅南霄的怀里,她一撇嘴:“你看不起谁呢!王爷岂是差钱之人,要四个!” “好嘞,您稍等。” 伙计小跑出去,关好了门。 陆云笙立刻从他怀里拉开距离,怎料却被傅南霄直接给拉了回来。 她脚下不稳,跌坐在他的怀里。 “干什么?演戏没够?” “你用于溯的身份来逛青楼?” “这里的人都看人身份,于溯的身份刚好,谁能想到,王爷这时候过来。”陆云笙没有急着下去,用纤细素白的手指勾着傅南霄的衣领子,眸光流转间风情万种,就连翘起的眼尾都好似带了几分魅意。 傅南霄心口一滞,险些没把持住。 “你来这做什么?” “我为什么告诉你。” 她白嫩的手指从傅南霄的下颚划过,然后利索地从他身上跳下去。 “本王送你的话本子不好看,你竟还有空出来逛青楼?” 傅南霄一边倒茶,一边掩去眼底的那抹火热。 “你好意思提话本子?你知不知道我的那本费了多大的劲!” 陆云笙火气窜上来。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看些没有营养的东西,日后如何做摄政王妃!” “你以为我稀罕!”陆云笙拧眉:“我巴不得现在治好你,然后咱们分道扬镳。” “砰”地一声,傅南霄手里的茶杯被他捏了个粉碎,碎片扎进他的手掌心,鲜红的血顺着桌角流下来。 不等陆云笙反应,傅南霄大步冲到她面前,拽着她的手腕,直接将她压到了身后的床榻上。 陆云笙压到了床边的帷幔。 “刺啦”一声,帷幔撕裂,飘落在地上。 “傅南霄!” 傅南霄将她的双手禁锢在头顶,如寒风般的眼眸好似刀子。 “陆云笙,你再给本王说一次!” 浓烈的怒火将她重重裹挟。 “你发什么疯?” 陆云笙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开他的束缚。 手腕处传来疼痛感,疼得陆云笙皱了眉。 “陆云笙,你的心是石头吗?捂不热?”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你心里什么都知道!别跟本王装蒜!” 陆云笙在他如火的眸子里好似看到了一丝丝情深意切。 假的吧! 这时,青楼的伙计带着四个身段妖娆的女子站在门口,叩响了门。 “王爷,人带来了。” 隔着门,傅南霄低声怒火:“滚!” 伙计吓了一跳,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推着几个女子惶恐地离开了。 “傅南霄,你到底要做什么?” 陆云笙拧眉看着他,十分不解。 傅南霄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他,不能放陆云笙离开!就算治好了病,也要将她留下来,一辈子! “陆云笙,若是本王的病好了,不愿意放你走呢?” 他灼灼的目光锁着她的小脸。 陆云笙心口微乱,思绪纷飞。 她的面色乱了几分,目光不自觉地移向了别处:“我不走,你养我吗?” “本王养你!”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陆云笙愣了愣,抬眼看他。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呼吸都缠绵在一起。 情谊四起,傅南霄忍不住俯下身,目光定格在她那双艳红的唇瓣上。 他慢慢俯身靠近,就在唇瓣即将靠近之际,陆云笙偏开了头。 她的脸颊滚烫,胸口剧烈起伏。 见她局促不安的模样,傅南霄勾起唇瓣,露出一丝笑容。 他松开手,扶着她起来。 陆云笙被他撩拨的有些软,整个人摊在他怀里,不敢抬头。 他情绪缓和了几分,手臂轻轻搂着她:“这青楼有问题,你来这里是为了调查吧。” “你也是?” “嗯,这青楼处处都透着奇怪。” 陆云笙揪紧了手指,没说话。 “你别掺和。” “为什么?” “太危险。” 陆云笙的心狂跳不止,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竟让她有些痴恋。 “哦。” 傅南霄此刻已经对她的身份有了八分肯定。 陆云笙丝毫没有发觉傅南霄在套她的话。 “本王昨日在太医院偶遇一位学徒,年纪挺大,笨手笨脚的。” “学徒?” 陆云笙抬起头来,想到了什么:“他叫什么?” “好像叫李全。” 陆云笙蹙起眉心。 “怎么,你认识?”傅南霄问。 “不认识,好奇。” 陆云笙轻轻推开他,和他保持一臂的距离。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给他送十个! 傅南霄没继续靠近。 她那一副受惊了的模样,实在是可爱极了。 平时张牙舞爪的样子和现在大相径庭。 但,小野猫不管是野性十足还是害羞,他都爱看。 “所以,漂亮的女子,还要吗?” 陆云笙:…… “你……你自己要吧,我没兴趣。” “那不是你说的吗?还想要四个!” “还不是为了配合你演戏。” 傅南霄纠正她:“错了,是配合你演戏!是你怕身份暴露,所以才跟着本王一起进来。” “你知道就好。” 陆云笙脸上的热度逐渐褪去。 脑子也清楚了不少。 她回味起刚刚的对话来,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傅南霄,你……在套我的话。” “怎么,脑子刚回来?” 陆云笙心里咯噔一下。 她来调查青楼,这件事原本就值得探究,若是身份简单,没必要来调查这些。 “傅南霄,你该不会是怀疑我是他国细作吧?” “你不是,本王知道。” 陆云笙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她缓缓站起身:“我得回去了,你自己在这玩吧。” 她不能待下去,说的越多,越容易让他误会。 “等等。” 傅南霄上前,抬起头,轻轻撩起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头发乱了。” 他的声音难得的轻柔缱绻。 陆云笙的心又漏了一拍。 “谢谢。” 小声说完之后,陆云笙拔腿就跑。 离开房间后,她才勉强平复心情。 先前的伙计见她衣服和发丝都有些乱,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公子,那……还要我们的姑娘进去伺候王爷吗?” “去,给他弄十个。” 陆云笙愤恨道。 “好好好,十个就十个。”伙计很开心,忙不迭地去叫人了。 陆云笙弯起唇角,看了眼身后的房间,满意地笑了。 “累死你。” 从青楼离开后,陆云笙便去找了阿巧和绫初汇合。 绫初跟踪老鸨有了进展。 “姑娘,这青楼果然有问题。背后之人,竟然是傅培枫。” 听着绫初的汇报,陆云笙便猜到了些许。 “傅培枫被废,皇上要考察所有皇子,重新选择一人封为太子,傅培枫这时候是为了拉拢京城的富商以及重臣,深谋远虑啊!” “那我们要做什么吗?主上!” 陆云笙摇摇头:“没必要,本来夺嫡之事,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想掺和,搞告诉顾清,这件事不许插手,若是傅培枫找上门,直接拒绝便可。” “是。” “姑娘,我饿了。”阿巧听他们说完,抱着陆云笙的胳膊,撒娇。 “走,带你吃饭去。” 二人在街上吃了饭,夜色浓重时,街上的流言已经四起。 “听说摄政王有断袖之癖,和自己的侍卫……那个…” “什么?真的假的?” “真的,他们今天一起去了故知青楼了,还叫了十个姑娘。” “真没想到,摄政王竟然有这癖好。” “城里都已经传疯了,王爷身边的侍卫也好这一口。” …… 陆云笙已经换回了女装,听着那些流言,悠哉地吃酱牛肉。 阿巧捂着嘴,差点笑出声。 “姑娘,于侍卫会不会气死!” “管他呢!” 而正主此时正在和傅南霄哭诉。 “王爷,属下不活了,现在全城都在传,说属下喜欢王爷。” “所以呢?” “王爷,您不能这么由着三小姐胡闹啊!属下的名声无所谓,可王爷的名声呢?您也不在乎?” “本王当然不在乎,外人怎么说,随他们去吧。” 于溯傻了眼。 “王爷,换作以前,您肯定找出始作俑者,将他一刀劈了。” “你想劈了陆云笙?”傅南霄的眼眸危险地眯起来。 于溯赶紧摇头:“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但王爷,您真的让流言这么传下去?” “传吧,反正对象是陆云笙,本王不介意。” 于溯:……王爷疯了。 “行吧。” 人家正主都没意见,他自然也没办法说什么。 只不过,认识他的人看到他便会忍不住嘲笑。 他心里苦,但是不敢说。 王爷和三小姐调情,受害的是他。 “太医院里的那个李全,你多关注一些,千万别让他跑了。”傅南霄正色道。 陆云笙这么在意这个人,肯定背后有什么秘密。 “是。” —— 太医院大比决赛即将来临,前夜,陆清欢终于拿到了知心酒铺给她的消息。 这几日,她频繁约顾清一起吃饭游玩。 顾清看她的眼神都有了变化,不出几日,她便有信心彻底拿下他。 只要有了知心酒铺做后盾,她在京城便有了一席之地。 无论是傅南霄还是傅培枫定然是会巴结她的。 看着送来的信件,陆清欢急不可耐地打开。 轻云也凑过来看。 “陆云笙五岁被遗弃在山谷,奄奄一息之时,被一个柴夫捡回家。可柴夫的老婆不同意养一个赔钱货,便同柴夫和离,柴夫独自一人抚养陆云笙。” “再之后,陆云笙越长越漂亮,柴夫动了歪心思,对她下手时,陆云笙被路过的渔夫救了一命。后又与渔夫的儿子相爱,可渔夫不同意。” “渔夫将陆云笙赶出去,陆云笙无家可归,偶遇村中的大夫,被大夫收养,学了医术。可大夫命不久矣,养了她一年便死了。” 看到这的时候,陆清欢整个人都快傻掉了。 一旁的轻云更是张大了嘴巴。 二人继续往下看。 “陆云笙从此担任村子里的大夫,为人治病。渔夫的儿子大婚,却因为对陆云笙念念不忘,逃婚了。本想带着陆云笙私奔,被发现,陆云笙被装进猪笼里,沉塘了。” “她大难不死,被林子中的一只野狼救下。” 陆清欢的手已经开始抖了。 区区十年,不够她折腾的! “和野狼生活了几年,柴夫渔夫和渔夫儿子找到了她,向她认罪,忏悔。陆云笙大度,原谅了他们。这时候,她才发现,他们找她,不过是为了让她救人,救的那个人正是傅南霄。” 陆清欢:……… 轻云:……… “小姐,这……”轻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清欢久久没回过神来。 这是人能经历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三小姐,帮帮忙! “她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轻云嘴角抽搐,十分惊愕。 陆清欢看完,将手里的信收好,眸光深沉。 “想不到,陆云笙的经历如此坎坷。” “这么一看,好像三小姐的遭遇没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我们就制造问题。”陆清欢唇瓣勾起:“她不是和那个谁家的儿子相爱过吗?那就把那个人找过来。” “可是,小姐,我们去哪儿找啊!” “去哪儿找?”陆清欢抬眸,眼中都是算计:“上次让你找的人不就派上用场了?” 轻云恍然:“小姐算无遗策。” “等到太医院大比结束那时,我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陆云笙是一个人尽可欺的荡妇。” 陆清欢嘴角勾起恶毒的笑容,眼底划过一抹阴狠的寒芒。 转眼就到了太医院大比决赛这日。 现场依旧是人来人往,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禁卫军带人将百姓拦在外围,前面摆了几排椅子,是专门给贵族子弟观摩用的。 本来这里面是没有陆清欢的位子,但金盏面子大,特地为她弄到了位置。 陆云笙到现场的时候,正看到金盏带着陆清欢坐在了第一排,看热闹最佳位置。 陆泊和陆秉也在。 陆云笙下了马车,陆秉朝她看过来,点点头,无声地说了一句:加油。 她点了下头,大步走上前。 傅南霄坐的位置离陆泊两个位子,他看了她好几眼,陆云笙愣是没看到他。 见他黑了脸,于溯安慰道:“王爷,三小姐绝对是没看到,绝对不是不在意您。” “本王看起来很在意?” “在意死了。” “本王才不在意。” 于溯抿唇笑笑。 王爷口是心非,分明羡慕死了陆秉和陆云笙的目光交流。 他分明也想拥有! 于溯此时的内心:到底是谁啊,因为没有和三小姐眼神交流,自己在这羡慕嫉妒恨,生闷气,却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这个人是谁,我不说! 决赛的六个人分成了两组,考验的是团队协作。 胜出的那一组将会再次进行对决,最终胜出之人,要和金盏比赛。 不过,和金盏相比,输赢便无所谓了。 到决赛,就已经说明,此人有资格进入太医院。 而台下坐着的评委已经是太医院里最有权威且最有身份的御医,这些人平日里只会给皇室医治,就算是那些重臣也需要三番四次地去请。 能见到他们,就已经万分荣幸。 以往的比赛,一般是看不到他们的,今年出了个奇才陆云笙,让太医院这几个老家伙都想见一见这个小丫头,最好收入太医院。 金盏一一朝着他们行礼,然后推荐陆清欢。 “前辈,陆家二小姐温柔贤淑,医术也不差,若是你们有空,不如……” “她不是复赛就输了吗?复赛都过不去,说明实力一般!” 闻言,金盏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是想让陆清欢进太医院,这样就能天天见着她,可太医院这几位前辈根本看不上眼。 所有参赛者已经就位,陆云笙抽到了第二组。 除了她,其他五个人都是男子。 金盏坐到陆清欢的身侧,安抚她:“你放心,这几个人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若是碰巧和陆云笙分在一组,便要让陆云笙出不了手。” “金盏,你为我做这么多,真是辛苦你了,其实,没必要这样针对妹妹。” “与你无关,是我自己要这么做。” 陆清欢心中很得意。 比赛正式开始,第一组抽到的是一位有多年咳疾经验的病人。 三个人第一次合作,明显有些手忙脚乱。 期间也产生了分歧,但很快便达成一致。 有惊无险,他们配出来的药方也有奇效,更何况,其中一人还会些针灸。 时间一点点过去。 陆云笙在一旁看着,百无聊赖,和阿巧聊着天。 “这三个人还有些水平。” “姑娘,若是你去,会怎么治?” “他是先天性咳疾,治不好,一辈子都得靠着药物维持。” 阿巧听不明白:“什么叫先天性?” “就是一出生就有。” “那岂不是很惨。” “是挺惨的,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嘎了。” “那要怎么治啊!感觉好难!” 陆云笙微微一笑:“对他们来说难,对我来说一般般,洒洒水。” 旁边站着和她同组的二人发出一声嗤笑。 “说大话也不怕咬到舌头,这种病人,就算是太医院前辈们或者是金盏,都很棘手,还大言不惭说很简单!” “待会儿我们不管她,我们自己去抽签!” “好,这种人,我才不屑与她为伍。”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已经决定将陆云笙给摘出去了。 阿巧愤怒地瞪着两个人:“你们两个欺人太甚。” 陆云笙拦住她:“别急,一会儿让他们来求我。” 两个人笑的更欢了。 第一组的比赛已经结束,几位评委给了个中规中矩的评价,并未觉得有什么突破或者出彩的地方。 他们的法子不过是用前人的经验,加了几味药材,以及一点针灸。 轮到第二组。 两个男人率先上去抽签。 陆云笙不以为然,站在二人身后。 那两个人抽签后,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张大的嘴巴就没合上过。 半晌,其中一人磕磕巴巴地开口:“肺……肺痨!” 台下的人也吃了一惊。 “肺痨,那可是不治之症,甚至还有传染性!” “这一组也太倒霉了,竟然抽到了肺痨!” “完了完了,第一组赢定了。肺痨自古以来就没人能治愈!就算是抑制或者改善都很难!” “我们离远点,若是待会儿真的有病人上去,别传染给我们。” …… 台下的人窃窃私语。 众人都对肺痨避而远之。 金盏站出来给众人解释。 “大家放心,我们已经做了相对的保障措施,这周围也早就洒了药物,不必惊慌。” 尽管如此,看热闹的人还是还是散开了。 第二组的两个人明显生了几分怯意。 肺痨治不好…… 他们也没法子…… “怎么,你们想放弃?”金盏问那两个人。 两个人同时看向了陆云笙,眼中带着渴求。 “看我干什么?” 二人不假思索,同时跪了下来:“陆三小姐,帮帮忙。”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最终决赛!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惊愕地看着下跪的两个人。 这就跪下了? 金盏更是黑了脸。 钱白花了,两个不争气的东西! “你们不是挺能的吗?” 陆云笙手指头卷着自己的发丝,懒散道。 “三小姐,您上次的针灸之术,我们是见过的,当真是精湛,您一定可以!” “是啊是啊,我们拿肺痨没办法,谁知道这么倒霉。” 陆云笙瞥了一眼二人:“你们是真心的还是故意坑我?” “真心的真心的!” “真真的!” 陆云笙才不信。 她嗤之以鼻。 “滚一边去。” 两个人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安安静静地看着。 台下的人都十分疑惑。 “她不会是想自己一个人去治肺痨的病人吧?” “她当自己是什么?神医吗?” “肺痨就没人能治愈。” “看她如何丢人吧!” 陆云笙对那些话全当没听见。 她淡定地走到那病人跟前,检查了一番。 这肺痨病人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治疗,身子恢复得还不错。 但肺痨确实无法轻易治愈,毕竟这里是古代,没有现代先进的医疗设施和那些药品。 “你治疗多久了?” 陆云笙问。 “三年了。”病人回答。 他不太看得起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陆云笙拿出银针,试探性地扎了几针,随即便拧紧了眉心。 只见她缓缓站起身,对台下的几位老前辈道:“这病人之前的用药和治疗方法有误,现在病人身体产生了耐药性,很难治愈。” 此话一出,第一组的三个人立刻发出了嗤笑声。 “笑死人了,治不了就说治不了,还找什么借口。” “就是,也不嫌丢人。” “我看他们这组不仅是运气不好,实力也不行。” 三个人的嘲讽落入傅南霄的耳朵,他朝着于溯挥了挥手,神色阴郁。 于溯上前,大声呵斥:“闭上你们的臭嘴,未来的摄政王妃岂是你们能嘲笑的!” 三个人讪讪地闭上了嘴。 于溯这一出头,在场的人都不敢轻言,生怕惹怒了傅南霄。 “陆云笙,这病人你治不了的话,便是弃权。”金盏往前一站,问。 “金公子若是能治,那你来!” 金盏一时语塞。 这个病人,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 “那你说,有没有什么法子治疗?” 太医院的一位前辈问。 “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无法治愈,但我可以保他寿终正寝!”随后,陆云笙写下了一张方子,又写了针灸的法子,一并交给了评委。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刚刚发现,第一组那个使用针灸的人,模仿了她上一次的手法。 这人看着平常,学习模仿能力倒是很强。 她不想自己的东西被人偷学了去,而且还只学了七八分,以后会害了其他人。 药方交到几位太医的手里时,他们纷纷睁大了眼眸。 几个人钻研了半天,惊叹一声:“这方子……当真是妙极了。” “之前,我们就怀疑这病人对药性产生了抗性,一直束手无策,没想到啊……没想到!” “此子是个可造之材!” 几位老前辈看完了方子,当即便道:“下一轮不用比了,陆云笙就是胜者!” 众人大吃一惊。 仅仅靠着一张方子,陆云笙就这么赢了? “我们不服!”第一组的三个人叫嚣道。 老御医撇了他们一眼:“你们若想进太医院,现在就乖乖闭嘴,以你们的能力,断然写不出这样的方子!” 三个人闻言,顿时噤声。 “前辈,这不符合规矩!”金盏皱眉道。 老御医睨了他一眼:“我需要你来教我规矩!” 另一位老御医开口:“金盏,你别急啊,你和这个小丫头还得比一比呢,比完了,你不就知道合不合规矩了。” “赶紧,我赶时间!”陆云笙也跟着催促他。 金盏脸色一沉,几步走到她身侧:“一会儿输了,可别哭鼻子。”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 “笑话。” 金盏不以为然。 几位老御医十分期待两个人的对决。 他们二人比的不仅仅是医术还有速度。 一炷香之内,从拿药到医治,谁的速度快,谁便是胜者。 金盏看了眼陆云笙:“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你是想让我笑死吗?” 金盏冷笑了几声,便转身去给病人把脉。 这病人看上去已经有五十岁,佝偻着身子,十分虚弱。 他体内的疾病太多。 身子弱,便容易感染众多疾病。 想要全部治愈很难,毕竟岁数很大。 金盏有条不紊地抓药,熬药,动作利索,毫无差错。 再看陆云笙,她翘着二郎腿,吃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瓜子,一点也没动。 陆泊见了都觉得丢人,真想把她扯下来。 阿巧抱着一袋瓜子,将皮去掉,然后瓜子仁都给了陆云笙。 傅南霄见状,示意于溯去抢。 于溯硬着头皮将阿巧手里的瓜子全都抢来,阿巧差点追着他打。 “王爷,您想吃也不用抢别人的啊!” 于溯对自家主子的迷惑行为越发不解。 傅南霄却淡定地拿着瓜子,开始去皮。 于溯:……你真行!你真厉害! 台上,金盏的药已经快要熬好了。 陆云笙伸了个懒腰才站起来。 她走到那病人面前,只是看了一眼,便直接甩出去几根银针。 他的病不是肺痨那种,这种针灸的手法古书里就有记载,所以,陆云笙不怕被偷学。 几个老御医见她出手,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遗漏了一点。 可陆云笙做完了针灸,那病人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众人不免有些失望。 一刻钟后,金盏将药端来,喂给病人喝下。 一碗药喝下去,那老头竟然觉得浑身舒爽,神清气爽,一身畅快。 “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这药是神药啊!” 闻言,大家都以为金盏赢定了。 就连金盏自己都觉得如此。 就在这时,一位擅长针灸的老御医倏然站起身,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身上的十几根银针。 然后,他大步上前,仔细观察后,瞪大了双眼。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和云笙有过婚约! “前辈,有什么问题吗?”金盏见他迟迟不说话,还以为有什么问题。 “是不是陆云笙的针灸有问题?” 他的话刚说完,便遭到了老御医的一巴掌。 “胡说八道什么!” 金盏被打懵了,不明所以地捂着自己的脸。 接着,老御医指着陆云笙下针的地方啧啧称奇。 “真没想到,你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不仅针灸之术炉火纯青,还有这样的格局和胸怀。” 其他几位御医也纷纷上前,给病人探脉。 这一探不要紧,几个人的脸色变幻莫测,眼中的吃惊十分明显。 “陆云笙,你赢了,不仅仅是医术,还有最重要的……医德!” 金盏睁圆了眸子:“凭什么!” “凭什么?”那位会针灸的老御医冷哼一声:“你好意思问凭什么!此人年纪很大,体内的病症过多,金盏,你的药没有问题,诊治的方子无可挑剔。但是,你要知道,这样的药对他的身体来说,也有一定的损害。” “前辈,他的病多,只能一点点来治。”金盏道。 老御医点头:“你说的不错,但我们一直遵循的是,让病人身体受到的损伤降到最低。但这一点,很难达到。” 言罢,他看向陆云笙,目光柔和下来:“但陆云笙的针灸完好地护住了他的心脉以及五脏六腑。她在最大程度地保护病人,这是比赛的地方,她最先顾及的是患者的身体并非输赢。” 闻言,金盏半晌说不出话来。 老御医继续道:“她一眼就看出你的药虽然有效果,但会造成一定损伤,当然,换做我们也会如此开,毕竟这是最好的方子。但她不仅能做到医治,还能做到保护。甚至是,辅助你完成救治,你觉得这份胸怀,你能比得上?” 第一次,金盏看向陆云笙的眼神变了几分。 不似从前的那般不屑,而是多了几分敬畏。 “现在,你还有异议吗?” 老御医问金盏。 金盏摇摇头:“没有,我输的心服口服。” “陆云笙,你赢了。” 几位老御医看着她,满怀期待,都希望陆云笙都进太医院。 陆云笙颔首:“献丑了,不过,我还是想无拘无束一些,暂时不进太医院了。” “那这样吧,日后我们若是有困难,找你帮忙,行吗?” “当然可以。”陆云笙欣然应允了。 这场比赛完美落幕。 金盏不知所云。 之前答应的陆云笙,输了便答应她一件事。 她肯定会借机报复。 台下,陆清欢气的咬牙切齿。 竟然真的让陆云笙赢了! 不过是一些小手段,太医院的几个老不死的被她的小手段骗了而已。 “轻云,人准备好了吗?” “已经在候着了。” “让他去吧,现在正是时候。” “是。” 台上,陆云笙被人簇拥着,风光无限。 “云笙,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道突兀的声音打破了热烈的氛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一个穿着青衣短打的男子红着眼,慢步上前。 他颤抖着手,抬眼看向陆云笙,眼中早已饱含热泪。 “云笙……真好,你还活着。” “你谁啊?”陆云笙蹙眉。 男子神色一顿,看上去有些失望。 “你……你不记得我了,也好,你现在是国公府嫡女,又得了太医院的赏识,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够肖想的,忘了也好。” 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加上那含糊不清的说辞,让在场的人都多了几分猜疑。 “他不会是陆云笙以前的情夫吧?毕竟,她消失了十年,谁知道有没有成亲!” “看他那样子,一定对她情根深种。” “那摄政王岂不是捡了别人不要的破鞋?” “闭嘴,小心王爷弄死你。” …… 傅南霄凉薄的目光扫过去。 “你是何人!说清楚!如此不明不白的言语,莫不是故意来抹黑她的!” 男人望向傅南霄,顿时,一股寒意从脚底滋生,朝着头顶涌来。 他咽了咽喉管,忙道:“不是,我只是来看看她。我和云笙有过婚约,只可惜,我们有缘无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我父亲当年收养了她,本来想待她及笄,我们便成亲,可没想到,云笙不告而别。我们还以为云笙已经……现在看到你安好,我们就放心了,你嫁与谁看你心意。” 他说着便抹了抹发红的眼眶,望着陆云笙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不甘和落寞。 “我根本不认识你!”陆云笙冷眼看着他。 不用想,这根本就是陆清欢找来的。 男人的表情很受伤,他苦笑一声:“云笙,你若是执意不想认我们便罢了,我们也不强求,只当做这十年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俊秀的脸上流露出落寞的神情来。 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周围的人都十分愤慨。 “竟然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自己的养父和未婚夫!” “狼心狗肺!” “她有什么资格进入太医院!” 人群中,还夹杂着陆清欢找来的帮手,跟着一起斥责陆云笙。 傅南霄大步走到陆云笙身侧,目光幽冷:“她现在是本王的人。” 台下的百姓不敢说话,可眼底都是不忿。 傅南霄是他们心目中神祇一般的存在,如今却为了维护陆云笙,想替她强行隐瞒过去。 陆云笙将他拉到身后,凶巴巴道:“别多管闲事。” 而后,她双手抱胸,冷眼看向那男人:“你说我们有婚约,可有什么凭证?总不能靠着你的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们那地方小,当时只是口头约定。不过云笙你别担心,我不会因此纠缠你,我只是来看看你,不是让你履行婚约的,你别误会。” 他的话总是说的很委屈求全,让外人听了会更觉得陆云笙始乱终弃。 听着百姓们对陆云笙指指点点,男人还佯装帮她求情。 “你们别说了,我不许有人这么说云笙,她做的任何决定,我都支持,那是她的选择,她没有错。” “前辈,你们看到了,陆云笙的德行有失,不配进入太医院,也不能和太医院有牵扯,免得损害了太医院的名声。说不定,刚刚的比赛中,她就是故意的。”金盏趁机道。 他看陆云笙不顺眼!就算她医术高明又如何! 几个老御医面色很是为难,一时间也拿不准。 第一百四十章 木云子才是她的养父! “你没有凭证,没有证据证明我和你有过婚约,凭什么让别人相信你?我若是说你对我求而不得,故意抹黑我,是不是也可以!” 陆云笙声音沉沉地开口。 男人正欲说话,陆云笙抬手打断他:“况且,收养我的人并非是你的父亲,我的养父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云笙,你就算选择自己的生活,也不能忘记父亲对你的养育之恩。” “把你把你父亲叫来,我们当面对峙。” 男人一副痛心疾首又失望的模样:“好,你等着。” 不出一刻钟,男人便扶着一位年迈的老人走过来。 老人佝偻着背,拄着拐杖,满头的白发,胡须也蓄得很长。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陆云笙,顿时老泪纵横,抬起手伸向了陆云笙的方向。 “小笙!真的是我的小笙!” “小笙,我们找了你很久啊!” “你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们?我们什么都不要,只求你平平安安!” …… 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痛哭,感情真挚,是个人见了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就在众人都十分感动之余,陆云笙也哭了。 她坐在地上,哭的更惨。 “你们还敢来啊!我被你们害了那么多年,你们还敢来!我五岁进你们家门,你们父子俩见我长得好看,便心生歹意,多次想对我下手。” “呜呜呜……我好不容易跑出来,遇到了现在的养父,你们居然还不想放过我!” “大家评评理,这父子二人想对我不轨,我才逃跑,现在又装模作样地跑过来找我!他们若是真的想看我好,就不会出来损害我的名声。” “我今天豁出去了,报官!我要让大人查查那些年他们做的恶事!我能完好无损地逃跑,还是多亏了我的养父。” 陆云笙哭的更惨,说辞和那两个人完全不一样。 众人傻眼了。 一个姑娘家岂会用自己的名声来诬陷别人?更何况,这件事会影响她和摄政王的婚约! 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众人顿时将矛头指向了那对父子。 两个人完全懵了。 报官可不行啊!那岂不是露馅了! 男人急中生智,跪下来道:“什么养父,云笙,你没必要为了撇清关系,杜撰这么一个人吧!若是真有,你让他出来!” 话音刚落,一道浑厚的男声夹杂着哭腔响起。 “云笙!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这对不知好歹,心思恶毒的父子竟然还敢找过来!” 循声看过去。 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来人竟然是……木云子! 那位学识渊博,被皇室请回来的木云子! 木云子不顾众人的目光,上前轻轻抱着陆云笙一起哭。 一老一小,抱头痛哭的模样十分让人怜惜。 “我遇到云笙的时候,她浑身都是伤,我帮着她从那个地方跑出来,好不容易开始了新生活!两个杀千刀的还敢来缠着她!” 不等众人反应和那两个人辩解,木云子直接拨开陆云笙的袖子,白皙的手臂下面,有好几道伤疤,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太出来。 但经过木云子这么一指,众人看清了。 果真有伤疤。 这一下,不但做实了木云子一定是她养父这件事,还让那两个人哑口无言。 毕竟,若是没收养她,岂会对这些伤了如指掌。 “不仅这里,她身上还有其他伤,如果有需要,大可以让太医院的女大夫来查一查。”木云子痛心疾首道:“云笙受了那么多苦,你们怎么有脸来!” 陆云笙暗暗给木云子点了个赞。 老头子演的不错啊!眼泪说来就来! 其实那些伤,都是她小时候不老实,飞檐走壁,四处爬树摔伤的。 木云子的药膏很好使,留下的疤痕很轻,几乎都快看不到了。 不仅是那两个男人,陆清欢也傻眼了。 木云子收养过陆云笙? 这怎么可能! 但仔细一想,在学塾里,木云子确实处处维护陆云笙,而且对她的学识了如指掌。 原来都是他教的。 陆云笙这个贱人,怎么那么好命。 一直看戏的陆泊此刻也张大了眼睛,有点后悔苛待了陆云笙。 有木云子这样的人撑腰,谁还敢看轻她。 木云子说完,还不打算放过那两个人。 “王爷,麻烦把那两个人抓起来,绳之以法!” 傅南霄早就按捺不住了。 立刻吩咐于溯去抓人。 于溯行动迅速,飞身上前,一手抓着一个,给提到了傅南霄跟前。 “王爷饶命,我们……不认识那个姑娘,我们和她没关系,我们只是……只是受人指使罢了。” 两个人见计划败露,赶紧求饶。 陆云笙却哭着道:“你们现在是占不到便宜便撇清关系了?罢了,只要你们不缠着我,我还是很感激你们的,毕竟是你们救了我。王爷,要么就放了他们吧!” 嘴上这么说,实际上陆云笙不停地朝他挤眉弄眼。 傅南霄忍俊不禁。 她那意思很明显了。 弄死他丫的!一个也别想跑!喜欢认亲,那就认个够! “怎么能让你委曲求全。”傅南霄冷着脸道:“必须重罚。” “王爷饶命啊,我们真的和她不认识……” 可不管两个人怎么求饶,没人相信他们的鬼话了。 各种脏话充斥着他们的耳膜。 “云笙,你这么善良,会被别人继续欺负,听话,让王爷去处理。”木云子安抚道。 陆云笙吸了吸鼻子,装作应了。 “好吧,但是王爷也别下手太狠。” 给我往死里整!别留情! 傅南霄忍着笑意:“嗯。” 这一次,不禁赢得了比赛,还让大家对陆云笙同情了几分。 陆清欢偷鸡不成蚀把米,气的差点昏厥过去。 于溯将两个人带走,场面逐渐安静下来。 陆云笙和木云子的关系暴露,顿时又多了不少巴结她的人,她嫌烦,找了个借口,和木云子溜了。 然后便有人偷偷跟几位老御医说了什么,几人顿时喜笑颜开。 “金盏,神医要收你为徒!” 金盏大喜:“真的吗?” “真的,你现在就去学塾后院。” “好,我这就去。” 金盏兴奋过头了,没注意老御医为何要他去学塾后院。 第一百四十一章 把机会让给陆清欢! 去学塾之前,金盏还不忘去安慰陆清欢。 “清欢,神医要收我为徒了!” 他面色激动,丝毫没有察觉陆清欢那阴云密布的脸。 “恭喜你啊,金盏。” “清欢,只要我拜入神医门下,日后我会把我终生所学都教你,你别急。” 陆清欢快要嫉妒死了。 如果她进了决赛,肯定也会得到神医的赏识。 今日,还没有让陆云笙被人唾骂,反而让大家同情她,更因为木云子,对她敬重了几分。 她不过是运气好,遇到了木云子罢了。 如此可见,知心酒铺真是废物! 这点事都调查不清楚。 越想越气,陆清欢张口就对金盏道:“金盏,我真的好想和神医学医,不如...这个机会给我好不好?” 金盏嘴角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消失了。 他呆愣了片刻,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见状,陆清欢连忙红着眼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那便算了。云笙现在赢了比赛,又和木云子的关系曝光,恐怕我在家里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轻云扶着她,替她委屈道:“自从三小姐回来之后,抢风头的事情干了不少,我家小姐一直被她压着。如今...她更是荣誉加身,奴婢甚是担心小姐的处境。” 金盏叹了口气,心疼又无奈。 “清欢,我知道你不容易。” “金盏,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不该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 陆清欢敛眸,轻声哭泣。 金盏有几分动容,实在是看不下去她如此被欺负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这次机会让给你,我带你去。” 他神色落寞,但是看向陆清欢的目光极其温柔,毫无怨言。 陆清欢惊喜道:“真的吗?金盏,你真的愿意让给我?” “我让给你,你会开心吗?” 金盏问。 “当然!”陆清欢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会很开心。” “你开心便好。” 金盏虽然觉得可惜,但是看到陆清欢的笑脸,便觉得心满意足。 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收拾下,我带你过去见神医。” “好。”陆清欢兴高采烈地回了国公府,专门换了一身衣裳。 一袭银白色的长裙,显得整个人冰清玉洁。 金盏见她如此曼妙,不禁迷了眼。 “金盏,我们走吧。” 金盏回过神来:“好。” 马车停在学塾门口,陆清欢下了马车,诧异了一瞬。 “学塾?神医在学塾?” “我收到的消息是,在学塾见神医。” “那我们进去吧!” “好。” 金盏带着陆清欢刚走到学塾的门口,便看到学塾的管事从院内走出来。 “金公子,神医等候多时了,但只能让您一个人进去,闲杂人等不允许进入。” 管事笑眯眯道。 陆清欢脸色僵硬。 什么叫闲杂人等!她是闲杂人等? 她也是学塾的学生啊! “您是不是不认得我了,我是陆清欢,也是这里的学生。” 管事点头道:“老奴知道,但神医只见金盏一人。” 金盏忙解释:“是这样的,我把这次机会让给了清欢,请神医收清欢为徒!” 管事的脸色未变,像是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一样。 他淡定地瞥了眼金盏,声音也冷了几分:“金公子,神医说了,只收你为徒,因为他看到了你的天赋。没有换人这一说,神医更不会收一些臭鱼烂虾为徒。如果金公子不愿意拜师,那神医也不强求,二位请回吧!” 闻言,陆清欢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轻云皱眉,迈了一步上前:“你怎么说话呢,说谁是臭鱼烂虾?” “这是神医原话,本来神医就不打算收徒,是圣上求着神医挑选一人收徒,金公子,这么来之不易的机会你可不能拱手让人啊!况且,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管事的一番话让金盏有些迟疑。 “金盏,还是你去吧,神医看不上我。”陆云笙抹着眼睛开始哭。 金盏顿时心疼不已。 “清欢,你别急,神医只是没看到你的闪光点。” “我不耽误你,我走了。” 陆清欢转身作势要走,金盏忙拉住她:“清欢,你别走。” “金盏,你拜师之后,我们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我...不配和你做朋友。” 她脸上的眼泪簌簌落下,我见犹怜。 管事见了,眉头紧皱。 金盏怕不是魔怔了! “清欢,没有什么配不配,你和我...是一辈子的朋友,如果你介意,那我...我不拜师了,平淡一点并没有什么不好。” 陆清欢抬起楚楚可怜的眉眼:“金盏,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听金盏这么说,她放心多了。 如果她不能拜师,那别人也不许拜师。 “没有拖累,是我自己的选择,学医嘛,我自己也可以学,太医院也有许多前辈。” 金盏温柔一笑。 “你真好,金盏。” 区区三个字,金盏的整颗心都柔软了不少。 只要能让陆清欢开心,不拜师也没什么。 “我送你回去吧!” “好。” 管事见状,十分失望地摇了摇头。 夫子和三小姐说的果然不错。 金盏和陆清欢正要离开,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富丽堂皇,就算是皇子公主,也没有这样豪华的马车,马车上甚至还雕刻着威武的飞龙。 金盏面色一滞,连忙拉着陆清欢跪下来:“参见皇上。” 陆清欢心下一惊,乖乖地跪着,不敢抬头。 马车的帘子缓缓掀开,皇帝冷眼看着金盏。 “朕特地向神医求来了这个机会,金盏,你居然选择不拜师?” “皇上,这是臣自己的选择。” “如果一个人真的拿你当朋友,定然不会阻挠你变得更好。”皇帝瞥了一眼陆清欢,继续道:“你现在去拜师,还来得及!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更是太医院乃至整个国家的事情!” “皇上!” “不拜师就滚出太医院!朕养你们御医不是做慈善,给你这个机会,你不珍惜,你脑子到底在想什么?”皇帝怒斥道:“这是命令,你若是不去,便自己请辞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他活不久了! 金盏错愕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 他脸色冷漠,不容置喙。 这么好的机会,他若是浪费了,那还真是让人失望。 “皇上,您非要这么逼着臣吗?” 金盏痛心道。 再怎么说,他这些年也尽心尽力。 “以后,你会感谢朕的。” 言罢,皇帝放下了帘子,挥手吩咐人驶车离开。 马车消失在视线里,金盏的目光仍旧没有离开。 陆清欢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若是他真的离开了太医院,岂不是没了价值。 可,又不能让他去拜师! 真是烦死了! “金盏。” “清欢,若是我离开了太医院,你会不会厌弃我,觉得我无用?” 金盏紧张地看着她。 问出这个问题之时,他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陆清欢一愣,随即挤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金盏,你帮过我那么多,我怎么会厌弃你,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金盏松了口气,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将陆清欢送回国公府之后,他便去了太医院,递交了辞呈,过程干净利索。 因为不再是御医,金盏直接被赶出了太医院,无家可归。 他原以为自己还能有容身之处,却没想到皇上如此狠心。 听到金盏放弃了这次机会的消息,木云子失望地叹了口气。 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无缘啊!可惜了一个天才!” 陆云笙坐在对面,无喜无悲。 木云子挑眉看着自己的小徒弟:“是你和皇上说,如果金盏不拜师,那就离开太医院?” “是。” 陆云笙点头。 “没看出来,我这冷酷无情的小徒弟竟然还有心软的一面。” “你想多了,我只不过是为了让陆清欢少一个助力而已。顺便,让金盏看清她的真面目。” 木云子淡笑一声。 这小丫头明明是惜才,不忍看着金盏陷入迷途,拉他一把,硬是找了个理由搪塞。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陆清欢能如此自私。” “你教的学生你不知道?” “他们这些学子,到这里时,已经年岁不小了,十五六岁,该知道轻重。况且,陆清欢平日里全然是一副乖巧的模样,课业也不错,算是学塾里的佼佼者。我怎么知道,她的秉性竟然如此不堪。” 木云子也很懊恼。 活了这么多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无妨,现在看清也来得及。”陆云笙嬉笑一声。 “皇上也真是,竟然还就顺了你的意,将金盏赶出去。金盏什么身份,皇上也忍心。” 陆云笙翻了个白眼,想起皇帝对她说的那些话。 皇帝要她一辈子留在傅南霄身边。 这什么无礼的要求! “不过是交易。” “皇上跟你交易什么了?” “他让我守着傅南霄,我猜想,他是不是想利用我牵制傅南霄?毕竟,摄政王位高权重的,难免有一天威胁他皇帝的帝位。” 木云子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说的不对吗?老头子,你又不是外人!” “你……你以后就知道了。” 木云子不想多言。 毕竟,这小丫头现在还没有和摄政王心心相印,有些事,还是让摄政王以后告诉她比较好。 “又跟我打哑谜。” “不说了,我去休息了,最近有点累。” “最近学塾都没怎么开门,你还累。”陆云笙撇嘴。 “死丫头,净说风凉话。” 木云子瞪了她一眼:“今天陪你演戏也很累。” 陆云笙顿时又笑了,上前,挽住了木云子的胳膊:“感谢我家老头子,关键时刻冲出来陪我演戏。” “你知道就好。” 木云子满脸慈爱。 “说吧,你想要什么报酬?什么都可以哦!我让顾清去给你弄!” 陆云笙仰头看着他,手指无意间搭在了他的手腕处。 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眼中的光仿佛一下子熄灭了。 她脸色大变,抓着木云子的手腕。 木云子意识到什么,连忙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我想想再说,你赶紧回去吧。” 陆云笙拦住他:“老头子,你有事瞒着我!你的身体怎么了?你的脉象不对,脉象很乱,而且很虚弱…你让我仔细查一查!” 木云子握紧了自己的手腕:“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没什么大碍,年纪大了,难免虚弱。” “不对,你的身体肯定有问题。你告诉我,你当初不辞而别,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陆云笙抓着他不让他走。 木云子的神色有些沉,语气也冲了几分:“陆云笙,你别闹了,我说了我没事!” “木云子!” 陆云笙的声音陡然升高,眼眶也跟着红了:“你让我看看好不好?爹爹!” 木云子浑身一震,颤抖着手指看她。 “云笙,我真的没事。” “我不管,你让我看看。” 陆云笙扯过他的手腕,细细地把脉。 这一看不要紧,她眼中的泪犹如洪水瀑布般落下来。 “你……你的身体……怎么会这样……” 他的脉象何止是虚弱,是大限将至! 他体内的病症太多,五脏六腑都有衰败的迹象。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绝对活不过一年。 “云笙。”木云子握住了她的手:“我没事,只是暂时的,多睡一睡就好了,你别担心我,知道吗?我可是神医,我自己的身体我能不知道?” “爹爹……” 陆云笙一把抱住他,肩膀颤抖不止,放声哭起来。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相信我,我可以治好你。”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道。 木云子只当是安慰她,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我的女儿,毕竟,我的女儿是个天才!” 陆云笙哭的更厉害了。 从小到大,木云子都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喜欢闯祸,经常漫山遍野地跑,每次都是木云子将她找到。 每每她浑身是伤,都是木云子将她背回去。 “我不回国公府,我要住在学塾,你别赶我走!” “臭丫头,就知道在这烦我。” “我烦了你十年了,不够。” 木云子闻言,也跟着红了眼眶,鼻子发酸。 “咳咳……” 傅南霄轻咳了几声,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嫉妒地看着二人。 木云子心领神会,将陆云笙推过去:“去吧,和王爷叙叙旧。” 陆云笙:??? “你说什么呢!” “快去。” 木云子微微一笑,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傅南霄上前,盯着她红彤彤的眼睛:“哭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被撞见和男人私会! “用你管。” “你去找皇兄了?” “嗯,你有意见?”陆云笙坐下来,盯着茶杯。 “皇兄的要求你答应了?” 傅南霄说话间,眉间都带着几分喜色。 他在对面坐下,看着陆云笙那张小脸。 陆云笙趴在桌子上,将整张脸都埋在胳膊间。 见她双肩轻微地颤抖,傅南霄脸色一变。 他上前,站定在陆云笙身侧,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 “陆云笙…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陆云笙便一把抱住了他。 傅南霄浑身一震,双手都不知放到何处。 “发生什么事了?” 陆云笙揪紧了手指,半晌没说出话来。 见状,傅南霄也不再言语,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长发,静静的陪着她。 半晌后 陆云笙擦了擦眼睛,抬头看着傅南霄:“有空吗?我想去夜市!” “陪你去。” 傅南霄的语气难得这么温柔。 “听说今天的夜市有拍卖会是吗?” 她之前从顾清那里听说过,拍卖会上会有好东西,并且每次都有药材,听说那拍卖会的老板最是喜欢收集珍贵药材拿来卖。 说不定会有利于老头子恢复身体的药。 “你想要什么?本王给你弄!” 陆云笙摇摇头:“不用,我有钱。” 傅南霄挑眉。 也是,偌大的知心酒铺,怎么会没钱。 两个人换了身低调一些的衣裳,一起去了夜市。 见傅南霄这次并没有戴面具,陆云笙还有些疑惑。 “怎么,面具不带了?” “嗯,摄政王的身份不方便。” 傅南霄如实道。 若是于溯在的话,他一定会翻白眼。 不过是为了让那些心思不轨之人离三小姐远些罢了。 陆云笙耸耸肩,没太在意。 两个人尽管穿的低调,可并肩走在一起,还是引起了注意。 二人皆是一身白衣,男人丰神俊朗,深邃的一双眼眸熠熠生辉,浑身散发着一股冰冷沉重的气息。 女子仿佛天仙下凡,长发如瀑般倾泻,长至腰间,微风拂过那张艳丽的脸,妩媚中又带有几分清冷。 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看向二人。 陆云笙叹气:“怎么还是这么惹人注目,一定是你太张扬了。” 傅南霄轻笑:“彼此彼此。” 一辆马车飞速而过,傅南霄伸手将陆云笙揽到自己的怀里。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小心马车。” 陆云笙抬眸,目光相撞,心底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她羞红了脸,将他推开。 “知道了。” “走吧,拍卖会快开始了。” “嗯。” 两个人并肩而行。 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李燕燕手里拿着糖葫芦,站在原地,狐疑地盯着二人。 “那不是陆云笙吗?旁边那男人是谁?该不会……陆云笙背着摄政王找了别的男子!” 李燕燕捏紧了手指,愤愤道:“真是可恶,这个贱人,有了王爷还去勾引别的男人,不要脸。不行,我得赶紧去告诉清欢。” 她将糖葫芦吃完,快步跑去了国公府。 拍卖会的会场在城西。 还未开始,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傅南霄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一切,两个人顺利进入了会场。 会场是挑高镂空设计,呈圆形,一楼的中间是一个主舞台,用于展示拍卖品,前方便是几排座位。 而两侧的雅间都是一些地位高亦或是本地的富商才有资格坐的。 一共五层,越往上,说明越不好惹。 拍卖会的伙计带着二人去往第五层的雅间,态度恭恭敬敬。 上了五楼,陆云笙发现其他的雅间都坐满了。 但,其中一间坐着顾清。 她脚步一顿,冷眼看过去,顾清恰好也看到了陆云笙,正要打招呼,瞥见她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男人,瞬间恢复了冷色的脸。 伙计见她盯着顾清看,解释道:“这位就是知心酒铺的掌柜的,顾清。旁边的雅间坐着天下阁的掌柜,二位有兴趣可以结实一下,认识他们绝对不亏。” “多谢。” “二位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 “好。” 将二人送进了雅间后,伙计便先退下了。 陆云笙瞥了眼顾清,去了隔壁雅间。 顾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傅南霄。 “老大从哪儿找到的绝色,长的这么好看!” 他摩挲着自己的下颚,皱着眉。 一旁的二狗子低声问:“公子是不是觉得自相惭愧,所以看不惯人家?” “狗屁!”顾清骂道。 “公子其实不必在意,您长的...也凑合。” 顾清:......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二狗子嘻嘻一笑:“姑奶奶在这,您敢如何?” 顾清:...... “回去收拾你。” 每个雅间的前方都是紫檀木制成的栏杆,上边挂着小帘子,可以很好地挡住雅间内人的面容。 陆云笙朝着下面看去,会场里已经坐满了人。 就连一楼那里的普通座位,坐的还都是京城里响当当的人物。 可想而知,这些楼上坐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你来过吗?” 傅南霄站在她身侧:“第一次来,因为没什么兴趣。” “这拍卖会背后之人有点来头。” “嗯,听闻是上一代皇室的遗孤。我们傅氏之前,是王氏。” 陆云笙点了点头。 怪不得顾清之前吐槽,查不到背后之人。 跟皇室有关的,确实不容易差查。 也幸亏,她没让顾清继续查下去,不然很容易引火上身。 “想买什么?” “药材。” 陆云笙道。 “嗯?” “傅南霄,我爹爹病了。” 陆云笙的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悲痛。 傅南霄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木云子。 “夫子病了?” 她点头,缓缓地叹了口气:“我五岁的时候,被他捡回去。我那时候太叛逆,什么都要和他吵,他教我医术,带我漫山遍野地采药。我跌落山崖,他找了我三天三夜,没合眼,将奄奄一息的我带回去。我顽皮,喜欢爬树,每次都摔下来,是他没回都背着我回家,骂骂咧咧地给我擦伤。” 想起那些事,陆云笙的眼角又红了。 “我从未想过有人会对我那么好,我常常骂他,因为他总是跟我抢吃的。却每次跟我抢完之后,去山上采更好吃的野菜,回家做给我吃。” “他养了一窝鸡,养了很多年,不舍得杀。有一次,我偷偷跑到鸡圈,割了一只鸡的脖子,那只鸡挺惨的,临死之前,狠狠地在我的胳膊上啄了一口。爹爹他发现后,一刀把那只鸡的脖子给砍了下来,然后抱着我进屋去上药。”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四十万两买了手镯! “你都不知道,那天他骂我骂的可惨了。说我整天惦记着他的鸡,结果他收拾那只鸡的时候,骂的更狠。那天晚上,我喝了最美味的鸡汤。”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陆云笙眼角的泪光忽闪忽闪的,看的傅南霄十分心疼。 他的心口一阵一阵钝痛,也有几分欣喜。 毕竟,眼前这只小野猫愿意向他敞开心扉了。 愿意在他面前展现自己柔弱的一面。 “可是他现在病了。”陆云笙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哭腔:“他活不过一年了。” 傅南霄神色一怔。 原来她哭成这样是因为木云子身染重病。 迟钝了片刻,傅南霄伸出手握住了陆云笙的小手:“只要你有需要,一句话,本王随叫随到。” 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因为太多的安慰都无用。 唯有告诉她,他一直在身边。 陆云笙抬眸看着他那双墨色的眸子,一时间有些呆滞。 没见过他如此温柔的一面,她还有些不适应。 陆云笙抽回自己的手,撇嘴道:“怕不是惦记着让我报恩吧!” “你想报恩也不是不行。” 傅南霄面不改色。 陆云笙瞥了他一眼。 楼下,负责此次拍卖会的是一位中年男人,留着长长的胡须,笑眯眯的,看上去很好说话。 “各位,我们的拍卖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各位坐好。”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夹杂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尽管如此,台下还是有几个头一次来拍卖会不知好歹之人。 “赶紧上,别磨磨唧唧的,我们都等了很久了,大爷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就是!” 那几个叫嚣的人看起来像流氓头子。 男人唇边的微笑依旧保持着,只是眼中分明多了几分寒意。 他只是朝着那叫嚣的男人伸出了手,从两侧立刻涌出来十几个壮汉,人高马大,径直朝着几人走去,面露凶恶。 不等几人反应,他们的脸上都挨了一拳,一阵眼冒金星后,直接被人给踹了回去。 “希望各位来这里之前,了解一下我们这里的规矩,一切都要按照我们的规矩来,但凡有违反者,那就滚出去!” 说话间,他的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只是眼中的寒气越发逼人。 “此人名叫段玉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狠手。”傅南霄道。 陆云笙点了下头。 解释完,傅南霄又恍然想起来,这小丫头什么都知道,根本用不着他告诉。 拍卖会正式开始,现场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说话。 第一件拍品拿出来,便差点亮瞎了众人的眼。 那是一块纯种冰种翡翠做成的镯子,通体没有一丝杂质,十分通透好看。 段玉生将烛火拿近,可以清晰地看到整块手镯纯洁无瑕。 “高冰的冰种翡翠。”陆云笙开口:“难得一见的珍品。” 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手腕。 从小到大,她没带过什么手镯,但是这一块,却吸引到她了。 就算是在现代,也是极其少见。 见她眼里有光,傅南霄问:“喜欢?” “不喜欢。” 陆云笙下意识回答。 她来这里不是买翡翠的,虽然买得起。 傅南霄扯了扯唇角,手里拿着一柄折扇,打开后放在自己的胸前。 台下已经开始叫价了。 顾清蹑手蹑脚地站在雅间外:“这位公子玉树临风,想必一定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听到声音,陆云笙和傅南霄同时回头。 顾清走进来,自顾自地坐下:“不介意我喝一杯吧?” 陆云笙朝他皱了皱眉,刚想赶他走,傅南霄却点头:“可以。” 陆云笙:......顾清搞什么名堂。 “这冰种翡翠实在是难见,是送心上人的好礼物。”他一边喝茶一边开口。 傅南霄心中了然。 这小子是来电他的。 台下已经叫到了二十万两。 傅南霄靠着栏杆,看了一眼段玉生,摇响了雅间的铃铛。 “四十万两。” 直接翻了个倍。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陆云笙诧异地抬眸:“傅南霄,你疯了!” “区区四十万两。” 陆云笙:...... 见是五楼的人叫价,台下的人都不敢吱声了。 段玉生脸上无波无澜:“恭喜这位公子,拿下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冰种翡翠玉镯。” “怎么,送给心仪的女子?” 陆云笙问,语气里带了几分酸味。 “嗯。”傅南霄点头,毫不避讳地看着她如星辰般的眸子。 顾清轻咳了几声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暧昧。 陆云笙翻了个白眼。 这臭小子就喜欢凑热闹。 拍卖行的伙计拿着托盘送上了五楼。 刚走到门口,他便被人拦了下来。 “给我吧,我给那位公子送去。” “是,小姐。” 伙计将东西交给了女子身侧的女使。 女子唇边勾起一抹笑,理了理自己的发丝,提着裙摆,迈步进了雅间。 “公子,手镯给您送来了,您离开前去付了钱便好。” 雅间内的三人同时扭头去看。 只见,一个身穿红衣、身段妖娆的女子站在门口,她妆容艳丽,但却让人觉得看着舒服。 她微微一笑,好似一团火红的太阳。 “放那吧!” 傅南霄收回目光,没多停留一刻。 女子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淡淡地瞥了一眼陆云笙:“这不是国公府三小姐吗?我认得你,你现在可是闻名京都了,今日一见,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可你不是和摄政王有了婚约了?怎么和男子独处一室?” 她的言语里带有几分攻击性。 顾清差点没咳出毛病来。 “你眼瞎吗?” 女子越过顾清,将他当成了空气,站定在傅南霄一步远的地方。 “公子,我叫段莺,认识一下。” 陆云笙上下扫了她一眼。 傅南霄还真是容易招小姑娘喜欢。 “段姑娘,久仰大名啊,拍卖行的千金大小姐,人称小凤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陆云笙摆着笑脸。 段莺看她的眼神依旧冷淡:“我不和朝三暮四的人说话,请你去一边。” 陆云笙都听笑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得娶我! “公子有所不知,在拍卖会开始之前,我与父亲打了个赌。如果有人花高价买下了这个镯子,那我便嫁给他。” “公子一掷千金,是个爽快人。这镯子其实是亡母的遗物,如今公子买了去,那……我便也是公子的人了。” 段莺脸色多了几分红晕,期待着看着傅南霄。 傅南霄不理她,不动声色地取了镯子,然后拉着陆云笙的手,直接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送你的。” 陆云笙一愣,回想起方才他说的话。 不是说送给心上人的吗? 段莺此时的脸色一变,原本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顾清见状,嘲讽她:“段姑娘,就算急着嫁人,也不好公然去抢别人的相公吧!” “陆云笙,你都已经有了摄政王,还想在外面养一个?” 傅南霄不动声色地抢话:“我高兴让她养,当小白脸也无所谓。” “你!”段莺顿时气的脸色涨红:“我也可以养你,我比她有钱。” “当然是你没人家长的好看了。”顾清耸肩。 段莺终于是忍不住回头怒怼他:“顾公子,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何必掺和?莫不是你也喜欢陆云笙,因为得不到,只能干着急吧?” “你可别污蔑我,我和这位公子交好。”顾清一本正经道。 段莺捏紧了手指,心中窝了火。 顾清是知心酒铺的人,她不敢惹怒他。 “公子,被谁养不是养?若是被那位摄政王发现,你觉得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段莺不信。 怎么会有人自己去送死的。 摄政王岂会容忍自己未来的王妃去养一个小白脸。 “无所谓,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没命了也无妨。”傅南霄靠着木栏,目光深情地看着陆云笙。 陆云笙神色呆滞。 知道他在演戏,但是摸着那冰冰凉凉的手镯,她的心还是沉溺在他眼中。 段莺很气。 从小到大,她要什么得不到! 区区一个男人而已。 “所以,你们是不想遵守我们这里的规矩?”段莺的神色冷了几分。 “你所谓的规矩就是用你所谓的遗物来绑架他,逼着他娶你?”陆云笙开口。 “我是这拍卖行的大小姐,我爹就我这一个女儿,以后的万贯家财都是我的,和我成亲,肯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总比一个不受宠的嫡女强。” 段莺十分自信。 她也有自信的资本。 她扫了眼陆云笙,继续道:“况且,我的长相不比她差多少。” “差一点点也是差,说不定人家就是看上了三小姐那绝世容颜。”顾清插嘴道。 段莺恨死他了。 小嘴叭叭的,关你什么事。 “这只镯子我已经买了,是我的东西,娶谁也是我说了算。你若是想去跟什么摄政王告状,随便你。” 傅南霄道。 段莺冷笑一声:“我段莺还不屑去做那种事。” “段姑娘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请出去吧!” “你……你以为这里是谁的地盘?” “所以呢?就算是你的地盘,你想强迫他也是不行的!”陆云笙挑眉道:“你今天能从我这里把他骗走,算你厉害,我便把他送你了。” “欺人太甚!” 陆云笙还靠在了傅南霄的身上,挑衅地看着段莺。 “你不娶我,就把我的镯子还给我。” 段莺朝他伸出手。 “我已经花钱买了,台下那么多人看着,你们拍卖行出尔反尔?不怕被人笑话?” “谁敢说我们拍卖行的不是?”段莺从小被娇宠着长大,已经习惯了如此。 “莺儿,不得无礼。”又是一道沉稳有力的男声。 段莺回过头去,顿时摆出了委屈巴巴的脸,她跑到男人面前,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爹爹,他不肯娶我。” “莺儿,感情之事,岂能强求。”男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走到傅南霄和陆云笙跟前,拱手作揖道:“小女性格顽劣,二位不要见怪。这件镯子是亡妻的东西,她临死之前说,这镯子能给莺儿带来好运,如果有哪位公子买了它,便是有缘人。” 男人解释道。 见二人不说话,他又道:“忘了介绍,我是拍卖行的老板,我叫段巷。” “段老板,强人所难之事确实不好,不过镯子已经卖了,人家不愿意娶,您就不要继续强求了。” 顾清走到二人身前,笑眯眯道。 “顾老板,这件事您就不要掺和了。”段巷的脸色生了几分寒意:“我不想与酒铺为敌。” “那若是加上天下阁呢?” 又是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望去,那是天下阁的管事,于吉。 于吉走到顾清身侧:“段老板,姻缘之事,强求不得,您心里应该最清楚不是?” 段巷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当年,他的夫人也是他强取豪夺来的。 这件事别人不知,但天下阁和知心酒铺知道不足为奇。 见状,段巷也不好继续纠缠。 “段某不打扰各位雅兴了。” 段巷拉着还不想放弃的段莺走了。 于吉转头看着顾清:“顾老板,这个人情,你打算怎么还?” “我可没让你帮我。”顾清重新坐下来,淡定地喝茶。 于吉瞄了一眼傅南霄,后者轻点了下头。 他便和顾清挤在一起,斗嘴。 陆云笙蹙眉,十分不解。 于吉什么时候和顾清关系这么好了。 “若是日后,段莺找你的麻烦,记得告诉我。”傅南霄叮嘱她道:“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陆云笙点头,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你真的送我了?” “不喜欢?” “喜欢。”陆云笙敛眸,有一丝不好意思。 这么好看的镯子,她当然喜欢。 尤其是……是他送的,心里便更甜了。 从雅间离开,段莺气愤又不明白。 “父亲,我们为何怕他们?” “知心酒铺和天下阁都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你以为那两个人是老板?”段巷道。 “那不然呢?” “他们背后还有别人,这么多年,没人知道他们背后是何人,我们必须小心谨慎,莫要得罪了他们。” “那……我的镯子……” “莺儿,你当真喜欢那个男人?” 段莺红着脸,点了点头:“我见他第一眼就喜欢他了,他是我理想中的夫君。”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直接送我呗! “既然喜欢,那就去争取,让他真心实意地喜欢上你,到时候,就算那陆云笙阻挠,也无济于事。” “可是,我都不知道他的名讳,家住何处!” 段巷神秘一笑:“这个不难,为父自有打算。” “父亲,您真好。” “我女儿还不至于差到那个地步,相信他一定会看到你的好。” 段莺抱着段巷的胳膊,使劲点头。 此时,拍品已经过了五六个了。 陆云笙本来都想放弃了,这时候,段玉生让人拿来了三株药材。 他不紧不慢地开始介绍。 “这是老板偶然得来的三株药材,云烟草、火灵芝、千年人参!” 陆云笙的眼睛都亮了。 “这都是好东西!” 傅南霄见状,不等其他人叫价,他直接扯了扯铃铛。 清脆的声音响起。 “一百万两。” 众人:!!! 陆云笙诧异地抬眸:“你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 “我可以自己买!” “不一样。”傅南霄正色道:“你买和我买是两回事。” 陆云笙忍不住打量他:“你是不是没几天活头了?” 傅南霄:…… “这么想让我死?” “你这么消费,很难不让人多想。人只有在临死前才会疯狂消费,毕竟钱带不走。” 傅南霄墨色的眸子盯着她看:“不一定,也许是为了博得美人一笑。” 陆云笙眸光一抖,有些不知所措。 傅南霄最近吃错什么药了! 发春了? 正当她摸不清傅南霄的心思时,段莺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她站在木栏前,挑衅地看着陆云笙,然后朗声道:“二百万两。” 陆云笙皱眉。 她这明显是抬杠。 但是这三味药材,她必须要。 都是对木云子身体有益的药材,若是这次不拿下,以后可就不一定遇到这样好的东西了。 公报私仇啊!好样的! 陆云笙的嘴角勾起了狡黠的弧度。 “我说段大小姐,你叫价,谁买单啊?” “自然是我爹!”她骄傲道:“你没钱的话,就别和我叫板了。” “你家的拍卖行,你家的东西,你自己出来叫价,难不成,你们拍卖行故意为了抬价好赚钱吗?你不是你爹派出来的卧底吧!” 闻言,在场的众人纷纷耳语,表示不满。 可从未见过段家的大小姐公然出来抢东西的。 这不是恶意抬价是什么? 顿时,怨念声四起。 “你胡说什么!我们段家不屑做这种事!”段莺急道。 “那你怎么解释?” 面对陆云笙的逼问,段莺很难辩解。 幸而段玉生反应快,他开了口:“忘了跟各位介绍,这药材是一位神秘人提供的,并非家主的,大小姐想要,也只是正常拍价。” 众人闻言,顿时点头表示了然。 陆云笙才不信。 一家人怎么还能两个鼻孔出气。 傅南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我帮你拿下。” “不必,我自有主意。” 陆云笙勾唇,然后道:“三百万两!段大小姐,敢不敢跟?” “如何不敢。” 段莺很自信。 她一个不受宠的嫡女能有多少钱。 “我加到四百万!”段莺自信道。 这么加价,其他人根本不敢叫。 谁拍卖一百万的往上加! 段玉生轻咳了几声,提醒段莺太多了,不要再加了。 这个价格已经是天价了。 四百万,就算是富家商贾,也不是说一下子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 本以为陆云笙会继续加价。 可她却耸了耸肩:“我不和段大小姐抢了,你赢了。” 段莺兴奋至极:“敢和我叫板,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你也配和我比。” “是,段大小姐厉害。” 陆云笙勾唇笑着。 顾清看着自家老大露出坏笑,便知道那段莺要倒霉了。 “不要了?”傅南霄有些疑惑。 “跟我来,我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把东西给我。” 陆云笙拉着傅南霄的手臂离开了雅间。 雅间里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举起茶杯,异口同声:“继续喝,不醉不归。” 离开雅间后,没走几步,段莺迎面来了。 她正炫耀着自己的胜利。 “陆云笙,你也不怎么样嘛!区区四百万两,你就败了。” “你开心就好,现在多开心一会儿,等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巧舌如簧。”段莺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这时,段巷大步走过来,脸上的怒火显而易见。 他径直冲向段莺:“莺儿,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爹爹。”段莺还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 “你拍了三株药材做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三株药材是我用一百万两收购来的。你竟然用四百万两拍下来!” “爹爹,这不都是我们自家的钱吗?相当于我们没花钱,还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啊!” 段莺不懂为何爹爹发了这么大的火。 “这么多人看着,这笔账我们必须走公账!走公账,便要交税!相当于我们没赚钱,却白白交了几十万的税金!莺儿,你怎么能如此意气用事!” “可是爹爹,我们不走公账,也没人知道。” 段巷气的头顶险些冒烟。 傅南霄幽冷的声音响起:“这是逃税,违反律法,要进大牢的。” “什么?大牢?”段莺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色煞白一片。 “二位,这次事情是小女的不是,你们是不是很想要那三株药材,不如我便宜出给你们。” 段巷期待地看着二人。 陆云笙挑眉,咋舌道:“那不行啊!都已经被段莺抢去了,我也不能夺人所爱是不是!毕竟,我可不是某些人,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这话说的含沙射影,段巷心中也不舒服。 但现在有求于人,他没办法。 只要陆云笙肯买下来,外头那些人都好说。 “陆姑娘说的是。” “这样吧,我也不占便宜,我给段莺治病,三株药材你直接送我呗!” 第一百四十七章 白嫖三株药材! 段巷吃惊地看着陆云笙,不等他说话,段莺率先急了。 她急头白脸地痛斥陆云笙:“你疯了吧!这三株药材多贵啊!你竟然想分文不出,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可接下来,陆云笙的话让她的脸色白了又白。 “段姑娘急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陆云笙抱胸勾唇道:“你身体有寒疾,小时候留下的病根。虽然对身体没有太大的影响,却会影响你以后的子嗣!如果不好好医治的话,啧!” 陆云笙盯着她,轻啧了一声:“恐怕你这辈子都很难生育。” 顷刻间,段莺的脸色变得惶恐。 而段巷的神色逐渐沉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地开始正视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 外传,陆云笙刚赢了太医院大比,可她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嫡女,还在乡野间生活了十年。 她能赢得大比,一定是因为摄政王。 可如今,她不过是见了段莺一面,便能准确地说出来,可见能力不一般。 “你是不是偷偷调查我?”段莺怀疑道。 “我可以让你痊愈,怎么样,这笔买卖,做吗?” 陆云笙扫视眼前的两个人。 段莺气愤不已:“你就是骗子,我才不信你那么厉害,能治愈我!我爹找了有几十年经验的老大夫给我看病,他都没把握治好,一定要传说中的神医才能治我的病!” “说的好像你能找得到神医似的。” 陆云笙撇了撇嘴。 “你!”段莺被她堵得脸色涨红。 段巷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那神医,最近听说神医在京都,太医院大比上,他还会收有天赋的人为徒。 所以他才这时候收了几株上好的药材,但凡能遇到神医或者认识神医的人,也算是机遇。 “你蠢笨就算了,你爹不蠢,我和他说话。”陆云笙挑眉看着段巷。 段莺气坏了,正要发怒,被段巷拦下来。 段巷的态度总算是恭敬了不少。 “陆姑娘当真能治好?” “你若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先给她医治,你找个信得过的大夫把脉检查不就得了。” “你要如何医治?” “几根银针就够了。” 见陆云笙那一脸随意的模样,段巷心中有几分纠结。 傅南霄见状,拉着陆云笙便要走。 段巷急忙迎上前去,拦住二人,陪笑道:“只要陆姑娘能治好莺儿的病,我愿意将这三株药材以一半的价格卖给你。” “段先生,我要的是免费,不是半价,既然你们没有诚意,那便算了。” 陆云笙转身要走。 段巷一咬牙,一跺脚:“行!只要治好了莺儿的病,三株药材白送你!” 他知道段莺的病对女子多重要。 如果无法生育,那么以后成亲都成了问题。 那便是女子的耻辱,她这辈子恐怕都抬不起头来。 这么一想,三株药材换段莺痊愈,也很划算了。 “成交,三株药材先给我,我这就给段姑娘治病。” 段巷立刻让人将药材拿来,交到了陆云笙的手里。 段莺气不过:“爹,你这么白给她,小心她胡乱给我医治,然后拿着药材跑了。” 陆云笙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傻子。 “我看你是不止有寒疾,你脑子还有问题!你找不到我,可以去国公府,再不济,去找傅南霄,总能找到我,我还能跑了不成!” “你!你居然羞辱我!” “说一句实话就是羞辱了?”陆云笙冷笑:“心灵这么脆弱以后别出门了。” “爹爹!”段莺抱着段巷的胳膊哭诉:“她骂我。” “莺儿别闹了,你的病最重要。” 段莺只得忍气吞声。 毕竟,她也想赶紧让自己的病好起来。 眼前这个男人,她想得到! 段巷让人准备了厢房,又让人喊了大夫过来,亲自监督陆云笙。 段莺忐忑不安地躺在床榻上。 陆云笙手里的银针,看的她心惊胆战。 她咽了咽喉管,不安道:“陆云笙,你下手轻点,我怕疼。” “放心,针灸而已。” 旁边的大夫聚精会神地盯着陆云笙。 这小姑娘竟然会针灸,年纪轻轻,完全想不到。 陆云笙手里的银针利索地往段莺身上落,速度之快,大夫都看不过来了。 他缓缓长大了眼睛,吃惊不已。 直到她手上的动作结束,那大夫的嘴巴都没合上过。 段莺只觉得身体中有一股暖流划过,很舒服,尤其是小腹,暖洋洋的。 半个时辰后 陆云笙拔了针,然后写了张养身体的方子交给那大夫看。 大夫给段莺把了脉,然后仔细地研究方子,一边惊叹,一边对段巷道:“段先生,这姑娘的针灸术简直是炉火纯青,就算是几十年的大夫都不见得有这样的本事。还有这方子,她用药效最柔和的法子,让段姑娘的身子恢复,她比我厉害。” 大夫的一阵夸赞,让段巷心里安稳了许多。 “坚持服用,要养半年,这半年最好别碰凉水,尤其是游泳,坚决不行,容易功亏一篑。” 陆云笙交代了几句。 段巷连连道谢。 恭恭敬敬地送走了陆云笙。 段莺此时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再被打脸。 离开拍卖行,陆云笙抱着三株药材,心满意足。 傅南霄看她抱着药材,如视珍宝的模样,有几分小可爱。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两个人并肩走在街上。 傅南霄还给她买了糖人和泥人玩,将她当成了孩子。 陆云笙心情好,什么都要。 在街边的拐角处,两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陆清欢手指攥紧:“那个男人是谁?” 李燕燕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感觉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公子。这个陆云笙还真是水性杨花啊,和摄政王还没有成亲,这就又勾搭上一个人,她是真不要脸啊!” “燕燕,你愿不愿意帮我个忙?” “你说。” “我们不能看着王爷被蒙在鼓里对不对?”陆清欢循循善诱地引导。 李燕燕懵懵懂懂地点头:“对。” “你最近要多盯着陆云笙,我们要让王爷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只要他们婚约解除了,你不是也有机会?”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打赌!你敢不敢! 李燕燕一听,那张小脸立刻就红了。 正愁找不到机会让他们解除婚约,这不是陆云笙自找的吗? “你说得对,清欢,我都听你的。” “那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陆清欢拍了拍她的肩膀:“等他们互通款曲,做实了这件事,我们便让王爷亲自来捉奸,好好看一看陆云笙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说得对!”李燕燕看着陆云笙的背影,愤愤不平:“不就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吗?得意什么!我就不信,等她老了,还能这么好看。” 陆清欢的眼中划过一抹暗芒。 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被人忽然叫住。 “清欢,原来你在这!” 陆清欢回过头,一看来人是金盏,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金盏已经不是太医院的人,如今算是无家可归。 他之前在太医院两袖清风,还经常给陆清欢花钱,也帮助病人,救治百姓,基本没攒下什么家当。 因为陆清欢的一句话,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太医院。 如今无处可去,只能来找陆清欢帮忙。 陆清欢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么愚蠢。 “金盏,你有事吗?” 她的眼神淡漠又疏离。 金盏还有些不适应。 “清欢,我本来不想找你的,但我从太医院走的时候,前辈们不允许我带走任何东西,也不帮我。我只好来找你,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钱,我打算在外面开个医馆,然后赚钱还你。” 金盏目光中有一丝怯意和羞愧。 谁让他现在囊中羞涩! 他之前那么帮助陆清欢,她应该会选择帮助自己吧。 金盏这么想着。 “金盏,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没办法帮你。太医院大比,我没能拿下冠军,父亲对我很失望,让我好好读书,要把国公府的面子挣回来!我最近,手头也不宽裕。” 陆清欢道。 金盏有些失望。 “好吧,打扰了。” 他失落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往前走,心中十分的悲哀。 清欢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他果然不该来麻烦她。 见他走远陆清欢的表情露出几分不耐烦来。 见状,李燕燕也没多问。 走了几步,金盏便感觉自己眼前站着两个人。 他抬起头,看到是陆云笙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陆云笙!怎么是你!” “怎么,被陆清欢拒绝了,失魂落魄了?” “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大可不必!” “我嘲笑你?我没那个时间!”陆云笙冷笑:“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劳心费神。她就算是有钱,也不可能帮你!你该好好醒悟了!” “这和你无关。” 他冷冷道。 陆云笙翻白眼。 她也不想管啊! 可老头子觉得金盏天赋异禀,实在是可惜了,最重要的是,他已经答应了当今圣上培养金盏。 陆云笙自然也得帮忙。 太医院那边,也是傅南霄特地交代,谁也不许帮助金盏。 他们如此,就是为了让他看清楚陆清欢这个人!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陆云笙睨了他一眼:“拜师这件事,多少人都求而不得,你自己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不会后悔吗?”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就为了陆清欢?真正为你好的人,不会让你放弃奇遇,她不过是嫉妒罢了,不想看着自己掌控的东西有朝一日脱离了掌控。” 金盏听她这么说陆清欢,顿时怒了,握紧了拳头怒吼:“你知道什么!清欢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是我的错,我没能为她争取到这次机会,我也不该打扰她,给她添麻烦,这一切都是我的问题!” 陆云笙:??? 头一次见自己给自己PUA的!你可真是大师啊! “陆云笙,你别来招惹我!” 金盏情绪激动。 生怕他脑子不好使伤了陆云笙,傅南霄赶紧揽过她的肩膀,护着她。 见状,金盏冷笑:“你好意思说别人,自己不还是和别的男子拉拉扯扯,摄政王知道吗?你自己品行不佳,便要恶意揣测别人!当真是下流!” “你有病吧!”陆云笙骂道:“我怀疑你被陆清欢给洗脑了。” 她也不废话那么多,放缓了语气道:“金盏,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我为什么和你打赌?” “你告诉陆清欢自己欠了一屁股债,想开医馆却失败了,现在被人追杀,急需用钱。你看她会不会管你!如果她管你,我从此之后不会针对陆清欢!你敢不敢!” 陆云笙知道金盏的软肋。 这么一说,他不可能不答应。 毕竟,一个舔狗的本质就是为了让心中的那个她不受伤害。 “好,我和你赌!” “很好,明天这个时候,你就去国公府,我要你擦亮眼睛好好看看自己到底多瞎!” “呵。”金盏自信地冷笑:“我会向你证明,你有多狭隘。” “拭目以待。” 金盏转身走了。 陆云笙舒了口气,气的不轻。 这个人真是快没救了。 “你若是不想管他,本王去找皇兄说明情况。” “不用,我倒是要看看金盏长没长脑子。” “好。” 傅南霄一笑,由着她去了。 一夜过后 陆清欢一大早便收拾妥当,穿戴整齐,去了学塾。 神医在学塾,只要她诚心,相信神医一定会收她的。 可,她还是被管事给拦在了门口。 “陆二小姐还是省省吧,神医不会收你的。” “我是真的很想拜师,如果神医不允,我便一直在这跪着。” 管事不为所动。 “你想跪着就跪着吧!” 陆清欢当即便跪了下来,但她早有准备,已经在膝盖上带了护膝。 学塾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纷纷感叹陆清欢的真诚。 她的名气好了不少。 白日当头,陆清欢汗流浃背。 轻云想给她擦汗,被她阻止了。 “擦什么擦!汗越多越好!要让神医看到我的诚心。” “可是小姐,您这样会受不住的,万一晕倒了……” “晕倒最好。” 陆清欢听轻云这么说,瞬间来了主意。 是啊,晕倒了才好。 思及此,陆清欢捂着脑袋,两眼一番,直接昏了。 “小姐!”轻云大惊。 第一百四十九章 欠了一屁股债! “来人啊,救命啊,我家小姐晕倒了!” “有没有人啊!” 轻云抱着陆清欢大喊大叫,路边的围观群众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但是没人敢帮忙。 毕竟陆清欢名声臭了。 可也有几个人可怜她,说学塾的人都冷血。 管事的冷着脸出来:“你家小姐晕倒那就去找大夫,在学塾门口躺着算怎么回事?有你大喊大叫的功夫,她早就被救了。” “管事,您行行好,让神医出来给小姐看看吧!” “神医忙着呢!是个人都能请神医医治,神医岂不是累死了?神医现在在宫里,给皇上看病,你是不是你家小姐比皇上还尊贵?” 管事厉声道。 轻云脸色煞白,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陆清欢听到管事说这话,便觉得他在撒谎。 估计是搪塞她的。 她缓缓睁开眼,虚弱无力地开口:“神医...神医方才还在,我都没见他出门去。” 管事自然不吃她这一套。 “还不是因为你在门口堵着?神医从后门走了,见了你心烦,还怎么给皇上治病?陆二小姐好歹也是国公府养大的千金嫡女,怎么也学会如此厚颜无耻了?” 被一个身份低微的管事谩骂,陆清欢脸色铁青。 但面子上还是得装作善解人意的模样。 “管事教训的是,我...我这就走。” 今日不行,她明日就再来!明日不行,后日来!总有一天,她能打动神医,收她为徒! 只要拜师,她便可以重新将陆云笙踩在脚下! 她自顾自的演戏,管事翻了个白眼便回了学塾。 陆清欢咬牙切齿地回了府。 刚走到国公府门口,陆清欢前脚刚迈上台阶,后脚刚抬起来,眼前便有一个人影晃过来。 “清欢!” 金盏猛跑过来,一个踉跄,直接跌倒在她身前。 陆清欢吓了一跳,拿眼仔细一瞧,发现金盏的脸上都是血。 她惊恐地后退了一步:“金......金盏?” “清欢...救救我......” 金盏虚弱无力地抬起手。 陆清欢又后退一步:“你怎么浑身是血?” 突然,几个壮汉拎着木棒子追了过来。 “他在那,快去追!” 见状,金盏神色慌张:“清欢,快救救我,不然我就被她们打死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先不说那么多了,清欢,你能不能先带我躲一躲。” 眼看着壮汉追上来,陆清欢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想太多,和轻云连忙将金盏扶进了国公府里。 陆清欢领着他去了偏僻的厢房安置。 金盏虚弱无力地靠在床榻上。 陆清欢忍着厌恶,用帕子掩着口鼻。 “金盏,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清欢,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我本想去借一些银子,开一间药铺,但是没想到我被人骗了,那个人拿了我的钱跑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还欠了一屁股债,今天被他们差点打残。” 陆清欢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心。 她上下扫视金盏。 他狼狈不堪的模样着实让她嫌恶。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四处借钱,先把钱换上,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肯借钱给我。” 他说话时,眸光期期艾艾地看着陆清欢。 可陆清欢却让轻云拿来了药箱,对钱的事情闭口不谈。 金盏还以为她要亲自给自己上药,心中不免有些欣喜。 陆清欢只是将药箱放在床边,道:“金盏,我今日身子不太舒服,你自己上一下药,有事,你再叫我。” 她逃也似的走了。 金盏看着眼前的药箱,心里五味杂陈。 不多时,陆云笙从窗户溜进来。 她咋舌道:“做戏做了全套,你还真的受伤了?” “我是跑得时候不小心摔伤了。” “怎么,陆清欢没给你上药?”陆云笙抱臂看着他嘲笑:“她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了?” “她今天身子不舒服。” 金盏垂眸道。 这话他自己说的都很没有底气。 陆云笙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来。 是油纸包着的香酥饼。 金盏咽了咽口水。 “给我的?” “不然呢?戏都没演完,你就饿死了怎么办!” 陆云笙自己拿了一块,剩下的递给他:“赶紧吃了吧!” 毕竟,以后就是小师弟了,木云子让她多照顾他。 多个弟弟罢了。 金盏狼吞虎咽,心中难免有些感动。 吃完了酥饼,他抬眼定定地看着陆云笙。 “你打的什么主意?” 陆云笙无语:“不想让你活行吗?酥饼里下了毒了!全天下就你家清欢最善良。” 金盏:...... “你何必这么阴阳怪气。” “我好心来给你送吃的,怕你饿死,你怀疑我!” “我们之间的赌约还没结束呢。” 金盏甚至还想挣扎一下。 陆云笙也不和他辩解,拿起药箱,给他涂药。 金盏愣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给你上药,不然呢?让你的伤口溃烂?” “谢谢。”金盏沉默了半晌,不太自然地吐出了两个字来。 陆云笙轻声一笑:“趁着在国公府这一日,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好好相信,她到底值不值得。” 金盏低着头,没说话。 上好药之后,陆云笙便走了。 黑暗里,金盏一个人思绪有些乱。 回了水榭阁,陆云笙本想洗个澡就睡觉,阿巧抱着烤红薯进了屋:“姑娘,大少爷又给你送红薯了。” 陆云笙:....... “他有没有脑子!不怕暴露?” “大少爷说了,但凡是姑娘喜欢吃的,他都能给您弄来。哦,对了,他还问您有没有什么针灸速成法,你那老父亲最近逼着他教二小姐针灸呢!” 陆云笙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本教授基础针灸的书来,扔给了阿巧。 “给他,让他们自己学,学成什么样子,不关我的事。” 见她打着哈欠,也是真的累了,阿巧便拿着书关上了门。 走到门口,陆秉还没走。 他兴冲冲地问她:“云笙她吃了吗?觉得味道怎么样?和上次那家不一样,哪家好吃?” 阿巧:...... “大少爷,这是姑娘给你的书。” “那她到底喜不喜欢?你问没问?” 第一百五十章 神医答应收徒! “大少爷,您是不是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云笙告诉我的事,我都做的很好,药我也在吃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我很听话。” 阿巧:……要不您还是失了智比较好。 “姑娘她今天太累了,明天我再告诉您她喜不喜欢。” 阿巧强行将陆秉给推了出去,然后关上了大门。 “快走吧您嘞。” 看着紧闭的大门,陆秉也不敢多待,叹着气走了。 第二日清晨,金盏睁着双眼,看着屋顶,眼底是一片青黑色。 陆清欢推门进来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 见状,金盏忙问她:“清欢,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金盏,对不起,我不能留你在这了。毕竟,你我走的太近,传出去也不好。况且,父亲今早知道了此事,让我送你出去,我实在是没办法。你会体谅我的对吗?” 看她那一脸期许又无助的模样,金盏的心里忽然就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来。 生气、失望、恼火……各种情绪都交织在一起。 曾经,他对她有求必应。 如今,她想直接赶他走。 “那……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钱?” 金盏问,问的还有些小心翼翼。 陆清欢抽泣的更厉害了。 “不是我不肯帮你,我不是说过了吗?父亲现在对我很失望,克扣了我的月钱。” 见状,金盏彻底死心了。 他前前后后一共提了三次,全部被她拒绝了。 想当初,陆清欢需要帮助,他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积蓄,甚至不求回报。 她也从来没有还过。 如今,他落了难……她竟然如此。 她堂堂国公府嫡女,这些年,怎么会没有一丁点积蓄。 说白了,她不过是不愿意罢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烦你了,我这就走。” 金盏下了床,身心俱疲,脚步一晃,差点摔倒。 陆清欢顺其自然地躲开了,甚至都没想扶他一下。 金盏的心顷刻间死绝了。 就当他的心喂了狗。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国公府。 陆清欢看着他的背影,再看向他睡过的床榻,十分嫌弃。 “轻云,让人把那一床的被褥都扔掉,他在外头混,肯定身上沾染了不少的脏东西。” “是。” 离开了国公府,金盏去了学塾。 他跪在学塾门口,低着头,十分懊悔。 “金盏求见神医。” “金盏求见神医,希望神医原谅此前的行径,十分抱歉!” 他朗声道。 没有人理他,也没有人出现。 学塾的后院,陆云笙正和木云子下棋。 “老头子,你打算让他跪多久?” “让他长长记性,跪个半个时辰。” “我给你的药材,你给我收好了,尤其是参汤,每天都得喝,这样的人参可不好找。” 陆云笙落下白子,叮嘱道。 木云子心里得意的很。 小丫头知道关心他了。 见他不说话,陆云笙皱眉:“听到没有!” “这人参品质不错,花了多少钱?” “没花钱!” “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不值当,我这一大把年纪了,能活多久是多久,人参这种东西给我就是浪费。” 陆云笙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你说什么呢!我买了,你就得吃!给我吃干净!我说过,我会尽力治好你!你不相信我?” “你那点医术,我还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 陆云笙最近已经在想办法制作现代的输液装置了。 包括一些简单的现代器具。 这些东西做出来之后,她便可以做一些药水,木云子更容易恢复。 “小丫头…你的医术都是我教的,你伸手,我就知道你要用什么。” 木云子笑道。 “赶紧下棋。” 陆云笙也不和他继续争辩,东西做出来,他便看到了。 学塾外,金盏已经跪的双腿发麻。 陆清欢听到金盏去求神医的消息,大吃一惊,心中觉得他自不量力。 都这幅境地了,还妄想着进神医的门下。 但同时,她心里又就有些担心。 万一,金盏真的成功了,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思及此,陆清欢赶紧让人准备了马车,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学塾门口。 见金盏还跪在那,她安心了些许。 陆清欢走上前,跪在金盏的旁边。 金盏疑惑地看着她。 “我也是来求神医收徒的,已经跪了几日了,金盏,你不会是跟我抢吧?” 她的言语明显犀利了许多。 金盏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从前的温柔已经消失不见。 在她眼中,他看到了强烈的攀比和一抹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金盏顿时觉得自己以前瞎了眼。 自从发现她的一点不好之处,现在看她,哪里都有些不对劲。 “神医收谁不是我能阻止的,我只是来道歉的,神医收不收我,全看神医自己。” 金盏这次是诚心诚意地要道歉。 至于能不能进入神医门下,他已经不奢望了。 见状,陆清欢开口安慰他:“没关系,若是神医收了我,我一定替你美言几句。” 金盏眸色暗沉,并没有搭话。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陆清欢跪一会儿休息一会儿,轻云还给她打着伞,生怕她晒着。 金盏见了直摇头。 直到管事走出来,站在台阶上,俯视二人。 “神医发话了,愿意收你为徒。” 不等金盏开口,陆清欢率先站了起来,满脸的喜色。 “太好了,多谢神医抬爱,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医术,不辜负神医。” 陆清欢说完,扭头又看着金盏:“金盏,你别白费力气了,回去吧。” 金盏蹙了眉,很是不悦。 管事又开口:“二小姐脸皮真厚,我说是你了吗?” 陆清欢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 “什么意思?” “神医要收的是金盏,和二小姐没有半分关系。噢,对了,神医的大弟子还让我带话给二小姐,你要是没镜子,就撒一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神医又不是收破烂的!” 神医大弟子? 什么人竟然敢这么羞辱她!而且,凭什么是金盏啊! 陆清欢气的脸色涨红! “金盏,你还等什么,还不快随我进去。” 金盏神色愣怔了片刻,连忙起身。 因为跪的太久,腿还有些软,走路有点瘸。 见状,陆清欢立刻拉紧了金盏的袖子:“金盏,你……你之前不是要跟我借钱吗?我想起来,我还有些私房钱,我可以先拿给你救急。”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成功拜师! 看着陆清欢虚伪的脸庞,金盏只觉得陌生。 前一刻,她还十分看不起他,现在就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金盏冷冷地甩开陆清欢的手。 “从前,我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对你有求必应。如今,我已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对我的恩情就当做我已经还清了,从此之后,你不要再来找我,就当做我从未认识过你。” 说这些话时,金盏的心口都在泛着疼。 明明,他之前那么喜欢她。 就好像是捧在手心里的玉石有了瑕疵,要让他亲手给摔碎。 陆清欢眼眸一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金盏之前一直对她很好。 他怎么可能就不在意她了。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陆清欢两眼一闭,直接昏倒。 “金公子,您快看看小姐吧!” 金盏扭过头,见她羸弱地靠在轻云的怀里,心里头忽然软了几分,又有些于心不忍。 管事在一旁看着,皱着眉看金盏会如何处置。 金盏的脚已经迈了出去,可看着面色红润的陆清欢,他的脚又收了回来。 这脸色看起来一点也不想是生病了的模样。 见他不为所动,轻云催促道:“金公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呢!” 金盏蹙眉:“她没病,带回去睡一会儿就好了。” 轻云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金盏。 “金公子,你说什么呢?小姐她最近因为来跪拜神医,身子一直不太好,你怎么能这么冷血,对她不管不顾!” “我是她的谁?为何要对她尽心尽力?” 金盏的话,问的轻云一下子懵了。 金盏此时越看那陆清欢越是不顺眼。 管事见状,微微一笑,很是欣慰。 “而且我是大夫,我说她没什么大碍,那便是没什么大碍,即便是有什么,那你们尽管去医馆救治。” 金盏转过身,冰冷的神色中,还是有一些惆怅的。 心中难免会疼一些。 可总是要经历的。 “管事,我们去见神医吧。” “嗯。” 管事点点头,领着金盏去了后院。 陆清欢睁开眼,双拳紧握,满眼的不甘。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好你个金盏,忘恩负义的家伙。”陆清欢赤红着一双眼:“我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你是个恩将仇报的人。” “我们这就回府吗?” “不回,我等他出来,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看他知不知好歹了!”陆清欢用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眼神中划过一抹阴毒之色。 金盏平复了心情,忐忑不安地去了后院。 还没走过去,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臭老头,你输了!你输了我十三只烧鸡,九只烤鸭!哈哈哈!” 陆云笙一脚踩着凳子,双手叉腰,毫无形象的大笑。 对面的木云子一脸无奈地看着棋盘。 “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 “你认输吧,五子棋,我可是高手!” “想不到,这五子棋竟然有这么多门道。”木云子观摩着棋盘咋舌。 管事走上前,轻咳了几声:“夫子,金盏公子来了。” “让他过来。” “是。” 金盏上前,一看竟然是木云子,顿时大吃一惊。 管事朝着他递眼色,示意他上前去。 他这才确定了心中所想。 传说中那个闻名世间的神医,竟然是木云子! “原来是夫子!”金盏拱手作揖,吃惊又恭敬:“我竟没想到,神医竟然是夫子。” 金盏作势就要下跪,木云子抬手拦住他:“先别急着拜我,我还没同意收徒,先问问她。” 金盏一愣,抬眼看过去,和转过头的陆云笙来了个对视。 她坐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盏茶。 “陆……陆云笙?” 金盏再次吃惊,张大了嘴巴:“你是……你是神医的弟子?” “老头子抚养我长大,他那一身本事都教给我了,他会的我会,他不会的我也会。” 陆云笙勾唇笑道。 木云子拿棋子砸向她:“死丫头!得瑟什么!” “怪不得。” 金盏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陆云笙为何有那么大的本事,年纪轻轻,就能在太医院大比上碾压所有人。 是的,碾压! “金盏,我家老头子收徒可是有条件的。” “你说。” “我们之间的赌约你已经输了,你要答应我的条件。” 金盏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嗯,我知道。” “我要你答应的条件只有一个,别恋爱脑!把你的位置和思想摆正!” 金盏一愣:“什么!” 他原本以为陆云笙会趁机公报私仇呢! 毕竟自己先前那么为难她,为了陆清欢,三番四次地和她作对。 “还有之前你输给我的比赛,你还欠我一件事,我要你做的事很简单,万事以我爹爹为主!你做的所有事情,必须要优先考虑他!以他为尊!你能做到吗?” 金盏睁圆了眸子。 “就这样?” “就这样。”陆云笙笑了:“你不会以为我会公报私仇,趁机为难你吧!” 被戳破了心思,金盏有些羞愧。 是他狭隘了。 之前,是他对陆云笙有太多偏见。 “陆云笙,我承认之前看不起你,但是以后我会尽量去改。” “我不需要你改,你做你自己就好,毕竟,收你为徒,其实是老头子答应的事。你欠的是皇上的人情,既然选择拜师,那就做好份内的事。” “我明白了。” 金盏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木云子满意地点点头:“行了,起来吧。” 金盏站起身,管事端来了茶水,他端着茶,恭敬地递过去:“师傅请喝茶,我自小没有父亲,从今天开始,您就相当于我的父亲,徒儿会好好孝敬您。” “好好好。” 木云子接过茶,喝了一口,满意的点头。 接着,他又倒了杯茶递给陆云笙:“师姐,喝茶。” 陆云笙莫名地想笑,抬手拍了拍金盏的肩膀:“小师弟,以后也要好好孝敬师姐哦。” 金盏:……感觉掉坑里了。 “知道了。”他不情不愿道。 “咱们一切从简,拜师如此就好,以后你就待在学塾里,跟着我……不是,跟着云笙学医术!” 第一百五十二章 师姐,是不是过分了点? 陆云笙扭过头,瞪着他:“你是什么,什么叫跟着我学?” “咳咳。”木云子佯装咳嗽了几声:“唉,女儿大了,不知道体谅老人了,现在这世道……” 陆云笙:……道德绑架是吧! “行。” “为师这是给你找点事做,省得你每日无所事事,等金盏学有所成,一样能回太医院去,对你也是有益的不是?我分明都是为你考虑!” 陆云笙:…… “行了,我今日累了,休息去了。” 管事扶着木云子回了屋子。 陆云笙恨的牙痒痒。 金盏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微笑。 陆云笙瞥了他一眼:“你笑什么劲!从今天开始,爹爹的衣服,都由你来洗!” “什么?洗衣服?” “不愿意?” 金盏很不甘愿地点头:“愿意。” 他从小也算是娇生惯养,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活计。 但毕竟人家是师姐…… 算了。 不能和女子计较。 “爹爹的衣服有点少,我的也一起吧?” 金盏:??? “陆云笙!” “嗯?” “师姐…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他想多了! 陆云笙不会公报私仇,只会变相地欺负他! “别急啊,这只是刚开始,而且你做的这些我都做过,我那时候才六岁。” 陆云笙嬉笑一声。 从她脸上竟然看出了一丝岁月留下的沧桑感。 金盏沉默了片刻,眼神坚定起来。 “好,我做。” “这才对嘛。” 接着,陆云笙给他介绍了下木云子的起居生活,这些都要费心。 金盏一一记下,总觉得神医是招管家不是徒弟。 他是不是被皇上给坑了? “这颗千年人参,你要记得每天给师傅熬一点,一定一定叮嘱他喝掉,知道吗?”陆云笙带他到厨房,一脸正色加认真。 金盏看着那株千年人参,瞪大了双眼。 “你从哪儿弄的?就算是太医院也不多见啊!” “以后你会知道的,还有这个方子,按照这个煮药膳。你也是大夫出身,忌口什么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好的,师姐。” “先去收拾下自己的住处,在师傅隔壁,明天你得早起。” “有什么事吗?” 陆云笙神秘一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陆清欢那娘们要放大招了! 她得提前准备,省得连累了师傅。 她正要离开,阿巧急匆匆跑进来,脑袋上全都是汗:“姑娘,姑娘不好了,大少爷他快不行了。” “什么?” 阿巧看了眼金盏,陆云笙朝她点头:“自己人,你快说。” “大少爷今日本应该是服药的最后一日,但是老爷非要让他教给陆清欢针灸之术,大少爷被缠住了,去之前,他偷偷找到我,让我来找你帮忙。他恐怕是脱不开身了,我见他的时候,他脸色很不好。” “现在天色还早,来得及,我现在就回去。” 金盏忙叫住她:“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照顾好师傅。”陆云笙头也没回地走了。 陆云笙跑回了国公府,径直奔去了陆泊的院子。 院门口没什么人把守,她正要冲进去,陆清欢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妹妹在这做什么?” 陆云笙脊背一僵,扭头看着陆清欢:“我找父亲有事。” “父亲在和哥哥探讨医术,你还是别进去了。” “你刚从学塾回来吧?怎么,拜师失败了,碰了一鼻子灰?” “呵呵!”陆清欢冷笑几声,摆弄了下自己的头发:“金盏已经拜师了,有他在,神医的医术,我也能学会,妹妹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赢了太医院大比,却没能进入太医院,啧,听起来有点惨。” “你的名声都臭成这样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嘲讽我呢?” “你!” “怎么,已经想好了下一个要傍上的是哪位皇子了?” “你少在这阴阳怪气我,咱俩谁走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陆清欢索性已经不装了。 彻底和陆云笙撕破脸皮。 反正她现在名声臭了,无所畏惧。 等到明日,金盏还是会乖乖的匍匐在她脚下,任她差遣。 “走着瞧呗。” 陆云笙转身回了水榭阁。 阿巧将院门关上,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 “怎么办啊,姑娘,要是今天他不用药,会如何?” 陆云笙眉目阴沉:“之前的救治前功尽弃,他会变成完完全全的傀儡,此生都不会有恢复的可能了。” “那姑娘有法子吗?” “距离明日还有一段时间,你先去熬药,我来想办法。” “好。” 阿巧领了方子,匆匆跑去了厨房。 可好巧不巧,陆清欢此时也在厨房里。 见阿巧过来,手里还抱着一堆药材,心生疑虑:“阿巧,你抱着一堆药材做什么?” 阿巧心中一紧,强行掩去眼底的紧张之色。 “我家姑娘需要,我也不知做什么!不如,二小姐亲自去问问我家姑娘?” “你是个什么货色,也敢这么对我家小姐说话!”轻云一步迈过去,抬手就要打她。 阿巧腾出一只手来,牢牢地握住了轻云的手腕。 “轻云,我是个什么货色,也比你强,你是国公府的婢女,是下人,奴才!可我不是!我只是伺候姑娘,但不是国公府的奴才,你见了我,也是要低我一等的,有什么资格打我!” 阿巧说完,狠狠地将轻云的手甩开。 轻云踉跄了几步,手腕处已经有了红印子。 “你!” 陆清欢冷着脸上前:“谁给你的勇气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那自然是比不过二小姐。” “不长眼的东西!”陆清欢骂道:“仗着陆云笙就敢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来人,给我打,狠狠地打!” 陆清欢怒发冲冠,当即招手叫来了许多家奴。 家奴们朝着阿巧奔来。 阿巧已经打算动手了,不知从何处飞来十几颗石子,直接打在了几个家奴的眉心,几个人翻身倒地,叫苦不迭。 陆清欢傻眼了。 她急忙看向四周,竟然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阿巧,你竟然……竟然在府里藏人!”轻云用手指着阿巧。 阿巧也很懵。 哪来的石子? “你是不是带了什么人进府里?” “二小姐若是觉得如此,那就去找证据。” 阿巧有恃无恐。 陆清欢脸色黑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用嘴喂他药! 陆清欢往前走了一步,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出破绽来,让你滚出国公府!别以为你有陆云笙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等着瞧!” 阿巧不慌不忙地抬眼直视她。 陆清欢冷哼一声,抬脚走出了厨房。 离开前,她还不忘吩咐轻云,安排人守着这里。 她倒是要看看阿巧和陆云笙要做什么,需要用这么多的药材。 肯定有猫腻。 见陆清欢彻底走远,阿巧松了口气,赶紧开始熬药。 时间不多了,她得赶紧行动。 花了一个时辰,好歹是熬好了药。 阿巧不敢马虎,一步不离。 将药拿回了水榭阁之后,陆云笙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她穿着一身黑衣,对阿巧交代:“阿巧,待会儿我装成此刻去袭击陆泊,绫初会接应我,到时候你抱着药,去送给陆秉喝,知道了吗?” “这太冒险了姑娘!” “必须如此,不然的话,陆秉就彻底完蛋了。” “姑娘,你小心些。” “没问题的,你只要保证陆秉喝了药便好,哪怕是一口。” 陆云笙说完便从窗户跳了出去,飞身上了屋顶。 阿巧深吸了一口气,在屋子里等着。 直到外头传来家奴来回呼喊的声音。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老爷遇到了刺客,都去帮忙抓刺客!” 阿巧见状,趁着人多,连忙抱着小药罐子朝着陆泊的院子奔过去。 陆云笙已经挟持了陆泊,从院子离开。 一众家奴纷纷追了上去,生怕陆泊遭遇不测。 阿巧趁乱想要溜进去。 就在这时,陆清欢又出现了。 “站住!” 她得意洋洋地走上前:“阿巧,你这是要干什么?” 方才便让人看着阿巧,没想到她熬了药竟然奔着这边来了。 “二小姐不去管你父亲的死活,关心我做什么?” “我又不会武功,去了只会给父亲添麻烦,倒是你,很可疑!”陆清欢上下打量她,满眼透着鄙夷和怀疑。 阿巧强行稳住心神,手心里已经冒出了汗。 “我做什么,不需要和二小姐汇报!” “你不会和那刺客是一伙的吧!或者,那不会是陆云笙吧!” 陆清欢一下子说中了要害,阿巧差一点露出破绽,她挺直了摇杆:“我家姑娘若是有刺客那么好的身手,说不定二小姐早就没命了!” 陆清欢脸色铁青:“胡说八道!我看你是想趁机对我哥哥做什么吧!” 阿巧的心狠狠一提。 陆清欢继续道:“你想趁着这个时候,让他变成你们的人是吗?别想了,那个药根本没有解药!” 阿巧顿时放下心来。 “你想多了,跟陆秉没关系!” “那你抱着药来这里,是要做什么?不是给他喝的?” 陆清欢步步紧逼。 阿巧往后退着。 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尽快去给陆秉喂药。 但是陆清欢咄咄逼人,根本摆脱不了。 思量了片刻,阿巧心一横,挤出几滴眼泪来:“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喜欢陆秉!很早就喜欢了!他变成这样,是我不想看到的!所以,我要救他!” “哈哈哈哈!”陆清欢仰天长啸:“就凭你也配喜欢我哥哥!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试试!” 言罢,阿巧也顾不上太多,抱着药罐子朝着屋内跑进去。 “轻云,拦住她。” 轻云赶紧追上去。 阿巧推开门,手里的药罐子已经打开了盖。 很快,轻云追上来。 阿巧手里抱着药罐子,跑得没有她快。 陆秉眼看着阿巧冲进来,正要上去接应,却看到了跟进来的轻云和陆清欢,顿时停住了动作。 他还不能露出破绽。 轻云上前,一把将阿巧给扑倒了。 她手里的药罐子顿时摔了个粉碎。 阿巧眼眸一睁,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完了!彻底完了! 陆秉没救了! 见状,陆清欢讥讽笑道:“你想救哥哥,做梦吧!先不说这药管不管用,现在已经没了!” 阿巧慌不择路。 脑海中仔细回想陆云笙的话。 她说过,但凡是喝了一口都可以。 思及此,她赶紧从摔碎的瓦片中找出那还算大的瓦片,上面还有一口药。 她拿过瓦片,生怕被轻云给抢去,直接倒进了自己的嘴里,一个箭步上前去,捧着陆秉的脸,亲了上去。 陆秉霎时睁大了双眼,直到嘴里传来一股温热,他才稍微缓过神来。 陆清欢傻眼了。 “阿巧!你这个下贱坯子!有什么资格沾染我的哥哥!” 她上前去,一把揪住了阿巧的头发,将她和陆秉分开:“不要脸的东西!” 阿巧被她扯到旁边,摔了个跟头。 陆秉呆呆地看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阿巧竟然为了给他药...不顾自己的名节。 “不管怎么样,你没拦住我!”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竟然胆敢喜欢我哥哥!等父亲回来,定要你好看!” 陆清欢扭头去看陆秉。 她怕了。 害怕那药真的有效。 她还想继续和陆秉学针灸呢! 陆秉收敛心神,装作一副呆愣的模样。 见他没什么变化,陆清欢才宽了心。 不多时,陆泊拜托了刺客回来。 地上一片狼藉,还有一股浓郁的药味。 “怎么回事!” 见他毫发无损地回来,陆清欢赶紧假情假意地上前,挤出眼泪:“父亲,太好了,您没事。” “刺客没得逞,已经跑了。” “父亲,那刺客肯定和阿巧是一伙的。刺客带走了您,阿巧就带着药想救哥哥,她还说喜欢哥哥。方才,她还……还……亲了哥哥呢,用嘴给他喂药,太过分了!这样的贱婢,怎么有脸啊!” 陆清欢一通抱怨。 陆泊的脸一下子黑了。 “阿巧,你和刺客是一伙的?” “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这叫污蔑!”阿巧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发丝。 “来人!” 陆泊赶紧叫了人过来,控制住了阿巧。 他单手钳住了阿巧的下巴:“说,那刺客到底是何人!不说的话,我今日就拔了你的牙!” 第一百五十四章 带走她! 阿巧讥诮一笑:“刺客是谁,我根本不知道!” “不说实话是吧!” 陆泊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怒目盯着她:“来人,把她的牙给我拔了,一颗一颗地拔掉。” 家奴拿了钳子过来,恶狠狠地掐住阿巧的下巴,正要去拔她的牙。 “住手!” 陆云笙大步迈进来,她再晚一点,初一就出手了。 “妹妹,你不会也要包庇刺客吧!父亲刚刚差点没命了!”陆清欢忙开口道。 “父亲刚刚被挟持,你这个好女儿又去了哪儿?”陆云笙讥讽道,转而对陆泊开口:“阿巧只是我身边的小丫头,怎么会知道刺客在哪儿,父亲这是要严刑逼供。” “你怎么解释刺客刚来,将我引出去,她就进来想给陆秉喂药。” “这世间的巧合多了,谁又知道是不是碰巧。” “碰巧?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陆泊冷笑。 “那父亲得到的那药,谁说不是巧合呢!” “你!” 陆泊忽然发现自己怎么都说不过她。 毕竟他的理由根本不足以作为证据。 不过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撒撒气而已。 “阿巧,我是肯定是要带走的,如果父亲非要找出刺客线索,那不如直接报官!简单明了!是不是和阿巧有关系,他们定然会查到!” 陆泊满眼愤怒和失望:“我原以为你赢了太医院大比,便能替国公府多长长脸,我甚至已经打算让你入了族谱,光耀门楣,现在看来,你真是辜负了为父的期望!” “就你那破族谱,我还不稀罕进。” 陆云笙冷笑几声,大步上前,将阿巧从家奴手里解救出来,扭头等着陆泊:“父亲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姐姐吧!不仅在太医院大比中落选,如今在京城名声不好,他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若是一直如此,恐怕会丢尽了国公府的颜面。” 陆清欢脸色一白:“父亲……我……我会努力去学医术!金盏已经成功拜师神医了,我和他关系那么好,一定……” “得了吧!金盏已经和你恩断义绝了,你还想用这个欺骗父亲?承认你的无能就这么难吗?” 陆云笙嗤笑道。 陆泊扭头看着陆清欢,眼中有怒火:“清欢,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父亲,我今日已经见过神医了,真的,是金盏带我见的。” 陆云笙已经不屑戳穿她的虚假面目。 反正,金盏已经不会再搭理她,她怎么作妖都无用。 “那你明日就将金盏带进国公府,我亲自问他!” 陆清欢咬着唇瓣,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陆云笙已经带着阿巧往外走了。 陆清欢不肯罢休:“父亲,您就这么放着阿巧走了!” “不然呢?她告到开封府,国公府的脸面才是彻底丢尽了。” “可那刺客肯定和阿巧脱不了干系!” 陆泊自然也知道他们是声东击西。 那刺客挟持他出去后,并没有伤害他。 很显然,阿巧,甚至是陆云笙都有可能和刺客有关系。 “我知道。” 陆泊闷声道。 但是没有十足的证据。 “对了,父亲,还有一件事,我今日在膳房想教训阿巧,结果被人给打断了,不知道是藏身哪里的高手。阿巧的身份一定有问题!” “偷偷调查去。”陆泊抬眼看她:“清欢,别再让我失望!” “是,父亲。” 从始至终,陆秉的目光都追随着远去的阿巧。 她竟然为了救他,甘愿牺牲自己的声誉。 回了水榭阁,陆云笙将门关好。 “阿巧,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 “药喂给陆秉了吗?” 阿巧点点头。 但一想起自己亲自去喂的,便一阵面红耳赤。 见状,陆云笙还有些懵。 “你怎么脸红了?” 阿巧难得扭扭捏捏起来,手指头不安地搅动了半天,才将事情原原本本讲出来。 陆云笙:!!! “你居然嘴对嘴喂的!” “姑娘,你小点声,我不要脸的啊?” 陆云笙本想安慰她没什么,但转念一想,这可是古代,姑娘的名节尤为重要。 “这得让陆秉对你负责!” “不用,我只是情急之下才如此,全是为了保住他的命罢了,我……我不是很在意!” 嘴上这么说,可阿巧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她。 第一百五十五章 找到李全,逼问真相! 两刻钟后,太医院屋顶。 金盏满脸无语。 “师姐,你到底要做什么?”金盏完全就是被绑着来的,身上的绳子勒的他手疼。 “太医院里前些日子是不是来了一位新人,叫李全?” “是有这么一个人,但他什么都不会,起初我还很疑惑怎么会收这么一个人进来,后来听说是有人将他塞进来的。怕是朝中哪位皇子安排的。” 陆云笙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姐找他?” “嗯,有些恩怨要解决。” “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他背后不知是什么人,若是惹了不该惹的,小心把自己赔进去。” 陆云笙闻言却冲他邪魅一笑:“有傅南霄厉害?” 金盏:……那应该是没有的。 也是,人家有靠山,他操心个什么劲!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 金盏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他住哪里?” “西边最靠里的一间。”金盏朝着那个方向抬了抬下巴。 陆云笙的目光远远地望过去。 整个太医院除了守夜的人,只有那间房是亮着灯的! “你在这等着,我自己去找他。” “这是屋顶!师姐!” 金盏咆哮道,可陆云笙已经跳下去了。 金盏:....... 她本想来一个帅气的落地,可好巧不巧,脚底下刚好有一块石子。 “我擦!” 陆云笙身子一歪,正要倒地。 一双大手揽着她的腰肢,将她带到了怀里,两个人转了几圈停下来。 她抬起头,和傅南霄那双深邃的眼对视。 月光薄凉如水,在他身上撒下清冷的光辉。 屋顶的金盏:......为什么要我在这看着?我就不该在屋顶! “你怎么来了?”陆云笙无意识地攀着她的脖颈,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查人。”傅南霄道。 自从知道了陆云笙的身份,他便一直在调查李全的事。 生怕他逃跑,傅南霄刚查到线索便来了。 两个人正好撞上。 “嗯?” “太医院里前些日子,来了新人,和四王爷有些牵扯。” 四王爷! 陆云笙想到了什么。 “李全?” 傅南霄装作疑惑的模样:“嗯,你认识?” 陆云笙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嗯,我来找他算账。” “一起!” “好啊。” 一旁看了很久的于溯:“咳咳...你们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两个人猛然分开,陆云笙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快走吧,晚了人跑了!” 陆云笙转过身,快步往前走。 傅南霄狠狠地瞪了一眼于溯,暗骂他多管闲事。 于溯低着头,不敢直视。 三人摸到了西厢房附近,屋内的光忽明忽暗。 陆云笙让傅南霄守在门口,独自上前去敲了敲门。 “谁啊!” 屋内传出不耐烦的声音。 “出来!例行检查!太医院里发现了刺客!” 不多时,房门打开。 眼前站着陌生的女子,李全先是一愣,下意识地就想跑,于溯飞身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李全身形矫健,一个弯腰加转身,直接将外衣脱了。 于溯手里只剩下外衫。 见他要跑,陆云笙甩出手里的银针,银针没入他的脖颈。 距离很近,他根本来不及避开。 李全浑身乏力,跌倒在地上。 他还是头一次见用银针做暗器。 于溯赶紧用绳子将他的手脚捆住,然后将他身上的兵器全都搜刮出来,以防万一。 陆云笙拿出一颗药丸,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一开始,他还不肯咽下去,于溯一拳打了过去。 李全被迫咽下了药。 他怒目瞪着陆云笙:“你给我喂了什么?” “要说实话哦,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否则的话,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准确地说,是你的兄弟抬不起头来!”陆云笙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脸。 李全:??? 于溯:???人话? 见她笑的诡异,李全只觉得头皮发麻。 一扭头,竟然看到傅南霄站在一侧,李全更吃惊了。 “摄政王?” “竟然认得本王!” “您那张面具,我是认得的。” “废话少说!我来这,不是让你看男人的!”陆云笙一巴掌打过去:“李全,曾经是个道士!招摇撞骗!” 李全惊讶了下。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 “你想问什么?” “十年前,你是不是装成了道士,混入国公府,给国公府的三小姐算了一卦!” 李全皱了皱眉:“你问这些干什么!” 陆云笙一脚踩在了他的手上,厉声问:“回答我!是与不是!” “啊!”李全痛苦地叫起来。 于溯:......王爷日后和三小姐成亲了,会不会也被这样虐待? “你扮成道士,是不是那林氏指使你的?她让你说国公府三小姐是个天生的灾星!就连她的娘亲也是狐妖转世,专门魅惑人心!” 李全瞳孔一睁:“是!都是林氏教唆的,她让我这么说,然后给了我一笔钱!” 陆云笙胸腔的怒火不停地翻涌,她从怀里取出一份认罪书。 “画押!” 陆云笙拿出红色的印泥,揪着李全的手指头,在上面按了手印。 她等这一份认罪书,等了太久了。 陆云笙颤抖着双手,眼眶跟着红了。 娘亲,你看到了吗? 我会将林氏绳之以法! “还有,林氏谋害当时的国公府夫人,所用的毒药是不是也是你托人买的?” 陆云笙将认罪书收好,继续问。 李全点点头:“是我,我找人买了毒药。” “毒药出自...天下阁是吗?” 此话一出,旁边的于溯和傅南霄表情一变。 竟然和天下阁有关系! 李全猛地点头:“是,因为天下阁可以找来无色无味的毒药,为了不让人查到蛛丝马迹,我便买来给林氏,确保万无一失!” 他是个软骨头,稍微用点手段,就全部都招了。 陆云笙攥紧了拳头:“天下阁当真是什么事都接。” 傅南霄眉心一皱。 这丫头误会了。 “那个人收了我好大一笔钱财呢!废了一番功夫,才搞到的毒药!”李全继续道:“林氏当时很高兴,又赏了我一笔钱。” 陆云笙浑身发抖。 她就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要了娘亲的命! 还将她害死,丢去了山谷里!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别两宽是结局! 见她情绪激动,傅南霄赶忙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陆云笙,冷静点!” 陆云笙捏紧拳头,怒目看着李全:“当年,你是害死我娘的帮凶,也是害我的罪魁祸首!我今日断了你的一条胳膊和腿,全当时泄愤了!剩下的,交给律法惩治你!” “什么?” 李全恍然明白过来。 眼前这个人就是当年那怯生生的小女娃。 其实,别人不知道的是,他确实会一点算命卜卦。 当年,他看出了这个小女娃的不凡。 但是林氏给了他钱,他想着只要她死了,便也没人找到他。 这小女娃的命格里不仅仅是大富大贵,更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本以为没了后患。 他没想到,她没死。 “于溯,把他带走。” 傅南霄将陆云笙揽进怀里,朝着于溯递了个眼色。 于溯赶紧将人给带走了。 走之前,李全还想张口说什么,一张嘴,就被于溯塞了一块抹布进去。 李全:那个......解药... “没事,本王在。”傅南霄轻声安抚她,心中十分烦闷。 他本想找个机会,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 但是现在,看她这样子,说了会让她误会。 “天下阁...我迟早将他们一窝端了。”陆云笙恨恨道。 傅南霄:......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件事有隐情,本王和他们的人接触过,一般这种事情,他们不会做。” “呵,有些人为了赚钱,什么都会做。” 陆云笙从他怀里离开,目光怨怼。 傅南霄没再解释。 这件事,他也要去彻查。 “我把他暂时交给你,你想查的事,尽管查,给我留个活口便好。” 陆云笙揉了揉眼睛,目光又恢复一贯的冷漠。 “本王可以帮你……” 傅南霄的话说了一半,却见陆云笙抬起眼,打断他:“不用,我自己可以。” 他略略皱了眉心。 她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包括他。 “陆云笙,你还要和本王如此见外?” 他心中有些恼火。 得知她要找李全,他也在暗中一直寻找。 都是为了能帮她分毫。 可她依旧态度冷漠。 “不是见外,是保持正常距离。” 京城的尔虞我诈,她一点也不想参与。 况且,皇上对摄政王虎视眈眈,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 她亦不想掺和,只想报仇之后,远走高飞。 “陆云笙,本王还以为你之前的心狠都是装出来的!”傅南霄只觉得心口堵滞的难受。 他从未如此在意过一个人。 却得到了忽视和冷落。 “傅南霄,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傅南霄唇角扯动,眸光冷冽。 “你果真想与本王划清界限?一别两宽?” 陆云笙直视他那阴沉的眉眼。 沉默了片刻后,陆云笙背过身去点了点头:“等你病好,一别两宽!而且,你的身体素质很好,再治疗几次,就差不多了,甚至等不了一年那么久。” 闻言,傅南霄的心里猛地一沉。 她竟然那么短的时间,就要离开。 “陆云笙!” 他咬牙切齿地开口,目光如火一般锁着她精致的小脸。 “傅南霄,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听她决绝的话语,傅南霄心底疼痛感加剧。 他握拳,盯着她良久,最后愤然转身离去。 傅南霄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在陆云笙的视线里。 片刻后,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那里好疼,从未有过的疼。 罢了,她只想解决这里的事,带着木云子离开这些喧嚣,过安宁的日子。 驻足呆愣了片刻,陆云笙回到屋顶。 金盏还在吹冷风。 快把孩子冻坏了。 “金盏,你很冷吗?” “你觉得呢?”金盏冻的牙齿打颤,嘴唇都紫了。 “师姐带你回家。” 陆云笙将他手上的绳子解开,拎着他飞身消失在夜幕里。 —— 翌日清晨 阿巧打着哈欠正准备敲响陆云笙的房门,手刚抬起来,门开了。 “姑娘起这么早?” “没睡。” 陆云笙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阿巧面前。 看她憔悴成这样,阿巧吓了一跳。 “姑娘!你不睡觉干什么?” “没什么。” 昨夜回来,她满脑子都是傅南霄那张失望的脸,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来研究如何做吊水的装置,一直到了天亮。 “那您要不要睡一会儿?” “不用了。” 陆云笙靠着门框,昏昏欲睡。 “姑娘,您还是休息休息吧!” “不用。”陆云笙晃了晃脑袋,强行睁开双眼。 绫初现身,递来了一封信。 陆云笙接过来,里面正是自己需要的东西。 阿巧好奇道:“里面是什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陆云笙将信封收好,卖了个关子。 “姑娘早膳想吃什么?” “走,带你下馆子!” “啊?” 阿巧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陆云笙拽着出去了。 结果,两个人去的地方根本不是什么馆子,而是学塾。 太医院大比结束之后,正常去学塾的学生继续上课,陆云笙的身份一公布,便不用再去了。 那些学生再次见到她,纷纷低着头走过,不敢和她对视。 那可是木云子的养女! 他们以前真是瞎了眼了! 生怕被陆云笙报复,一个个的,跑得比谁都快。 阿巧不明白她怎么还来学塾,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现在还没到上课时间,门口都是学生。 陆清欢下了马车后,便跪在学塾门口,哭哭啼啼的。 所有人不明所以,想看她做什么。 她还没开口,一辆马车缓缓停下来。 马车富丽堂皇,外面一层还镶了一层金边。 从马车上下来的,竟然是皇后! 众人大吃一惊! 皇后径直走到陆清欢跟前,开口:“让金盏出来!” 学塾的管事见状,赶紧去把金盏和木云子给请了出来。 门口围了很多观众,声势浩大。 金盏一看到陆清欢便明白了几分。 她还真是阴魂不散。 “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木云子上前道。 “让神医出来见本宫!” 皇后眼神轻蔑。 木云子缓缓道:“神医不在,出去给其他人治病了。” “那本宫等他回来!本宫倒是要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逼着金盏,要见神医! “姑娘,陆清欢她怎么又攀附上皇后娘娘了?”阿巧吃惊不已:“她名声都臭成这样了,竟然还有法子说的动皇后娘娘帮她!难不成,皇后娘娘号她这一口?” 陆云笙:…… “只要你自己脸皮够厚,便可以用任何手段。”陆云笙道。 “她要干什么?” 陆云笙抬了抬下巴:“你慢慢看。” 皇后咄咄逼人,让人搬了椅子在门口,坐着等。 木云子冷下脸来。 皇后分明是来找事的。 “皇后娘娘既然愿意等,那便等吧!” 木云子没给她一点面子,扫了眼金盏道:“走。” 二人进了学塾,门口的学生也往学塾里进。 皇后本来是兴师问罪的,可被人晾在了这里,顿时有些恼火。 哪有人敢这么晾着她!她可是皇后! 阿巧见状直想笑。 “姑娘,我去买一袋子瓜子。” 陆云笙暗暗骂她爱看热闹。 可阿巧买了瓜子回来后,陆云笙吃的比阿巧还欢实。 一直这么待了两刻钟,皇后终于是忍不住了,陆清欢也快被晒化了。 她怒极了,发这火让人去将金盏和木云子又给扯了出来。 木云子没给皇后什么好脸色,冷冷道:“皇后娘娘,神医确实不在,要么您明日再来!” “金盏在...也行,不是不能说!”皇后讪讪地改了口。 她也知道木云子身份地位在皇上心里的重要性,也不敢直接和他闹太僵。 “金盏,本宫今日带清欢过来,就是问问你,你恩将仇报,神医他知道吗?他怎么能收这么一个徒弟?” “恩将仇报从何而来?”金盏面色淡定。 陆清欢哭的委屈,眼泪一直往下掉:“金盏,我曾经救你一命,你忘记了吗?我不求回报,只求你能让神医见我一面,足矣。这点要求对你来说,不难吧?可你不能仗着救命之恩,四处去散播谣言吧?” “本宫今日都听说了,坊间到处都在说,清欢救了你,你却造谣说她失身于你。还说你和陆云笙早已暗通款曲,这一切都是陆云笙教唆你的!是与不是?” 皇后一脸怒色。 金盏失望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陆清欢,心情复杂。 他曾以为陆清欢利用他便罢了,可如今看来,她还很可耻! 学生们围拢过来,纷纷指责金盏不知好歹,恩将仇报。 “金盏,她救了你一命,这件事是真的吗?”木云子问。 金盏点了点头:“确有此事。” “既是如此,那就让神医空了去一趟吧!” 木云子叹了口气。 徒弟惹上的风流债,他这个当师傅的,自然应该帮扶。 “可是,夫子,那个恩情我已经还清了。自打她救了我之后,我对她有求必应,而且花了不少钱。我如今已经和她恩断义绝!” 金盏忙道。 他怎么能让木云子去帮他收拾烂摊子。 能拜师,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闻言,陆清欢哭的更狠了。 “金盏,你觉得恩情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吗?是,你的确帮过我不少,但是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岂能和你的性命相提并论。我别无他求,只想见一见神医,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清欢救你一命,你却如此冷漠,她是没办法了,才求到了本宫的面前。金盏,你现在已经不是太医院的人了,你若是还想回去,便不能再如此任性。”皇后开口斥责道。 围观的学生们离他们很远,目光中带着鄙夷。 “金盏竟然是这样的人,为何夫子还想维护他?” “夫子不会也是和他一样的人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夫子那么正直!” “可是...夫子若真是这样的人,那这学塾也没必要继续上了。和这样的人为伍,我嫌丢人。” “陆云笙都什么德行了,夫子能好到哪儿去?” “你小点声!” ...... 金盏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可以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但不能容忍他们污蔑揣测自己的师傅和师姐。 “陆清欢,我师傅不会去见你,你我之间的事情,和别人无关,没必要带入不相干的旁人。” 见金盏态度如此决绝,陆清欢狠下心来,一个头磕在地上:“求你了,金盏,算我求你了,我父亲身子出了问题,真的很需要神医去救治。” 她哭的梨花带雨的,额前也因为磕头,流了血,看上去十分可怜。 皇后也跟着帮腔:“真没想到,皇上一向重视你,你竟然是这种人。若是你不帮着清欢,那本宫便去皇上面前说明情况,让神医将你逐出师门!” 金盏气急了,还想开口,被木云子拦下来。 “待神医回来,我便与他说,让他走一趟。” 不过是身份暴露,罢了。 金盏皱紧眉心,内心十分自责。 是他拖累了师傅。 “救命之恩?何来救命之恩?” 陆云笙拍掉了手里的瓜子壳子,慢慢悠悠地走上前。 众人闻声看过来。 陆清欢见陆云笙过来,一点也不害怕。 “妹妹,我知道你一直看不惯我,但是你这么帮着金盏说话,是想让父亲去死吗?” 她一开口,便将陆云笙说的十恶不赦。 “先别说父亲!我昨日见他还好好的,你不会是诅咒父亲,想让他早死吧?”陆云笙在她面前站定,先扫了眼皇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皇后娘娘,您当真觉得陆清欢说的是对的?” 皇后一愣:“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哦,我先问问,不然的话,待会儿被打脸了,您这母仪天下的气势可就没了。” “陆云笙!你要干什么!” “皇后娘娘,您被姐姐欺骗了,我这是为您好,您还要帮着姐姐吗?” 陆云笙直勾勾的盯着皇后,盯得她浑身不舒服。 再看向陆清欢,她已经有些没底气了。 “你有话直说!” “那我就默认皇后娘娘要帮着姐姐说胡话了哦!” 她微微一笑,缓缓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来。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她打开了信封。 第一百五十八章 陆清欢真面目曝光! 陆清欢信心满满,根本不担心。 陆云笙她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下一刻,陆云笙拿着几张纸展示在皇后面前:“娘娘看仔细了,这可是几个人的供词。上面是按着手印的,都是指控陆清欢找人故意绑架金盏,意图谋害他的性命,然后陆清欢出现救了金盏。” 金盏面露吃惊! 当时的救命之恩,竟然是...一场阴谋? 怎么会呢! 而陆清欢此时脸色煞白,嘴角的笑容也僵住了。 什么?供词?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她是怎么找到那些人的?又是如何拿到这些证据的? 就算是官府,想找那几个人,拿到供词,都是天方夜谭! 就连皇后也傻眼了。 白纸黑字,她看的清清楚楚。 这... “皇后娘娘把嘴合上!我知道被打脸的滋味不好受,毕竟,你也是受害者。” 陆云笙直接摆了一个台阶给皇后下。 她要让皇后和陆清欢掐起来。 刚刚还沆瀣一气的两个人,现在反目成仇。 陆清欢心里势必更难受。 沉默了半刻,皇后当即便斥责起陆清欢来。 “陆清欢,你连本宫都欺骗!你好大的胆子!亏本宫还如此信任你!” 陆清欢赫然抬起头来,吃惊皇后倒戈的如此快。 “皇后娘娘...臣女没有...” “这件事,本宫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皇后直接撒手不管了,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陆清欢仿佛被人遗弃的小丑一样,呆呆地跪在原地。 看戏的学生们也看清了情况,对陆清欢投去鄙夷的目光。 金盏上前一步,心中的震惊犹存。 “陆清欢,所以...你救了我,都是假的!”尽管,他已经告诉自己要放下陆清欢,可得知了这样的消息,他还是会觉得心痛。 金盏的眼神中明显还有一丝期待。 陆清欢凝着他,露出虚伪的笑容:“金盏,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为何要联合别人一起欺辱我?” “我在问你,是不是真的一直在欺骗我?” 金盏怒目而视,语气中已经有了怒火。 “我骗你又如何,你还不是喜欢我?感情是真实的,你又何必在意途径呢?” 见她仍旧执迷不悟,金盏彻底死心了。 他痛心道:“我本想着,我亲自去一趟国公府,可你的态度让我心寒,陆清欢,我金盏从此与你彻底划清界限,你以后是死是活,都与我没有半分关系。” 见他决绝的样子根本不是假的,陆清欢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还不忘继续埋怨金盏:“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是知道的。是不是陆云笙跟你说了什么?”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栽赃别人。和陆云笙没有关系,是我看透了你!” “金盏!你不能这么对我!” 陆清欢爬着上前,抓住了他的衣摆,恳求道:“我也是真心实意和你做朋友,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眼泪从她脸上滑落,她哭的好不可怜。 金盏只是冷冷地将衣摆扯开,头也不回地进了学塾。 周围的人看清了陆清欢的真面目,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讥讽。 加上之前被退婚失了清白的事,她在京中已经快待不下去了。 陆清欢心如死灰,抬眼恶狠狠地瞪着陆云笙。 “都是你害我!”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陆云笙摆弄着手里的状纸,咋舌道:“你说我若是把这些交给官府,你要坐牢多久?” 陆清欢猛然跳起来,从她手里将那些状纸抢了过去,一股脑地塞进了嘴里。 反正面子里子已经丢光了。 毁了证据才好。 陆云笙丝毫不慌张,淡淡一笑:“这东西我拓印了很多份呢!你喜欢吃,下次对给你带啊!” 说完,她大摇大摆地挽着木云子进了学塾。 木云子看了她一眼,失望地摇摇头。 好好的一个姑娘,也不知为何变成了这样。 陆清欢狼狈而逃。 二就在街对面的酒楼二楼窗口处,坐着两个人,正品着茶。 皇帝抿了抿茶,点点头:“陆云笙这性子,朕喜欢。” 傅南霄眸光一眯:“皇兄,本王让你来不是看戏的。皇后和陆清欢联手欺负云笙,这笔账,该怎么算!” “你这个臭小子,开始算计朕了是不是?” “皇后是您的妻子!” 皇帝还真以为傅南霄只是请他来喝茶,看热闹。 可现在看来,他分明是逼着他去处置皇后。 谁让皇后欺负了他未来夫人! “好好好,朕不和你争论,你要怎么罚皇后?” 傅南霄一脸淡漠地放下茶杯,凌冽的眸子里泛着寒芒:“让皇后终身不得踏出寝殿一步!” 皇帝:!!! “傅南霄!她是皇后,一国之母,你让朕囚禁她,她在后宫如何立足?” “这与本王无关,怪就怪她盯上了不该盯上的人。” 皇帝:…… “要不,你退一步。” 傅南霄目光更冷:“半步不退,陆云笙是本王的底线。” 皇帝拧眉思索了片刻。 “朕是天子…岂能…能被你…被你威胁!” 他说话都结巴了几分。 “西江有流寇,皇兄还是让别人去。” 皇帝:…… “好好好,朕答应你就是了。”皇帝没辙,只好应下来,谁让他这个弟弟能耐大,他还得仰仗他保卫家国呢。 “但是,朕怎么觉着,陆云笙并不喜欢你啊。”皇帝想找回场子,调侃道:“南霄,你得加把劲,这么好的姑娘若是被别人抢走了,那可真是可惜了。而且,她性子烈,也不知道你能不能降服的住。” 一番话调侃完,皇帝大摇大摆地走了。 留下一脸阴郁的傅南霄。 他捏紧了茶杯,眸光深邃,喃喃自语:“她会答应的,本王会让她真心实意地喜欢本王。” 第一百五十九章 将他算作一家人! 陆云笙生怕金盏想不开,跑到后院去看他。 金盏在院子里正忙着洗衣服。 洗完衣服,又去收拾厨房,接着收拾木云子的房间,又给木云子熬好了今日的药。 然后,又亲自动手开始学做点心,趁着醒面的时候,还在背医书。 陆云笙惊呆了! 以后是不是得多找几个花姑娘给他,然后再把他给甩了,这样,就得到了一个不停干活的金盏! 她可真是个大聪明。 看金盏足足忙活了半个时辰后,陆云笙拿了几坛子酒,上前去。 “喝一杯?” “我是大夫,不喝酒。” “就这一次。” 陆云笙倒了杯酒,塞到他手里。 看着酒杯里的倒映着的自己那张脸,明显憔悴了许多。 他晃动了下水杯,杯中的酒水微微晃动,荡漾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他收紧了手指,眉心紧皱。 “我是不是特别可笑。” “可笑?不可笑,你看我笑了吗?” 金盏:…… “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陆云笙一本正经道:“你觉得你这一生会一直顺遂?” “倒也不是,就是觉得有点挫败。” 金盏苦笑一声,一口喝下那杯酒。 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这口感竟然有些清列,但不辣嗓子。 “很正常,毕竟,你也是真心实意地喜欢陆清欢。她若是今天不闹这么一出,我并不打算戳穿她的谎言,有时候给人留一点美好还是挺好的。” “你早就知道了?” “嗯,所以一开始师傅要收你为徒,我是不愿意的。他年纪大了,收徒很累,而且,以你的脑子……” 金盏低下头:“我从前还觉得自己很厉害,居高自傲的,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女子给骗了。” “你能改过自新那是最好,但不能一直颓靡下去。”陆云笙颇为感慨:“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的,起起落落,浮浮沉沉的。” 恍然间,她想到了自己的前世。 仿佛已经过去许久了,那些记忆,她都快淡忘了。 “你说得对。” “先前跟你打赌,也是为了考验你,我想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不过,以结果来看,是好的。” 金盏抬眸看她。 天色黯淡无光,清冷的月光撒下来。 陆云笙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仰头看着天。 冷白色的光辉在她周身镀了一层淡色的白芒。 一瞬间,金盏有片刻的呆滞。 “很好,你现在已经完全通过测试了,没有因为陆清欢而头脑发热。”陆云笙笑了笑。 金盏回过神来,心口有一瞬的狂跳。 “所以,这就是你让我洗衣服收拾院子的理由?” “就算是大夫,也要学会很多东西,我让你做这些,都是磨练你的意志。” 金盏:……我信了你的邪。 陆云笙移开目光,掩饰自己的心虚。 她小时候,就经常做这些。 现在有了小师弟,那肯定得先欺负欺负。 真爽,撕伞的感觉真爽。 总算是体会到木云子指使她干活时候的快感了。 要不要考虑再给他收几个徒弟。 金盏见她眼珠子转来转去,就知道她没想什么好事。 “今日那些证据,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你别管。” 金盏敛眸,他能想到的就是城中的天下阁和知心酒铺。 就算是知心酒铺,找这些东西,也要花上不少银子。 她一个不受宠的嫡女,怎么能有那么多银两。 “陆云笙,我不想欠人情。” “叫师姐!” “师姐!多少银子,我给你!你一定是找了知心酒铺或者天下阁那帮人办事的吧?他们行事,向来霸道,不趁机敲诈你,都不是他们的作风。” 陆云笙差一点一口酒喷出来。 金盏继续说:“我和他们打过交道,负责人十分骄傲自大,仗着自己有能力,压榨百姓。我看不起那些人,也不想和他们交涉。但是师姐的这份恩情,我不能不还。” “真不用。”陆云笙翻了个白眼。 你少说知心酒铺几句坏话,我就感恩戴德了! “师姐!” 金盏忽地站了起来,盯着她,说话时还有几分醉意:“这个恩情,我一定要还!你放心,我明天就去其他的药铺做工,我一定还你!” “真不用。” 陆云笙摆手,可金盏不依不饶,非要还她。 情急之下,陆云笙一下子揪住了金盏的头发:“冷静了吗?” 金盏:...... “疼。” “你给我乖乖呆在学塾,照顾好师傅,才是你最应该做的。师傅会下课后,教你医术,但凡你有不懂的来问我,师傅只会教一遍,明白了吗?” 金盏安静了片刻,点了点头。 陆云笙又拿出一坛子酒,放在桌子上:“喝酒,不醉不归,明天开始,你就把今天的一切都忘了!” “好。” 金盏笑了笑,坐下来,陪她喝酒。 两个人喝到尽兴时,金盏对她开口:“谢谢你,师姐!” “都是一家人。” 陆云笙抱着酒坛子,喝的兴起。 金盏听了她的话,却是一怔。 一家人...... 这个词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无形中,一股暖流流入四肢百骸。 “师姐,你真当我是家人?” “不然呢?”陆云笙喝的烂醉,迷迷糊糊地开口:“夫子是我第一个家人,阿巧是第二个,你是第三个。” “摄政王呢?” 陆云笙睁开眼,眼中有浑浊。 傅南霄么...... 总归是要分开的,应该算不得家人吧! 陆云笙摇摇头:“不知道。” 金盏见她神色有一瞬的哀伤,也知道她心里是在意的。 阵阵凉风吹过来,金盏上前道:“起风了,师姐。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 “阿巧呢?” “阿巧已经在厢房睡着了。” 金盏很无奈。 这主仆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离谱。 “我扶你去休息。”金盏刚伸出手,想扶起她。 一颗手指头大小的石子飞速而来,打在了金盏的手背上,他吃痛地缩回手,扭头去看。 傅南霄从对面屋顶飞下来,双手负背而立,眸光冷冽,冒着寒芒。 “王爷。”金盏颔首行礼。 “不许用你那脏手碰她。” 金盏:......我真是造了什么孽! 第一百六十章 幸亏本王及时赶到! “王爷,师......额,三小姐喝醉了,我将她送回去便好。” “你是什么东西?她也用你送?” 傅南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金盏抿了抿唇,表情很是无语。 可惜,他并不知道木云子是神医。 和陆云笙的关系,金盏也得隐瞒下来。 傅南霄将陆云笙打横抱起来,略略扫了眼金盏:“你不会是今日被陆清欢甩了,所以想追求陆云笙?” 金盏:…… “王爷想多了,我对三小姐是敬重之心。” 傅南霄不屑地冷笑:“你与本王同为男人,本王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金盏抿唇,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您照顾好她,我先走了。”拱手作揖之后,金盏转身离开。 傅南霄的眸光一敛,将怀里的陆云笙抱紧了些。 他没送她回国公府,反而将她带去了摄政王府。 于溯见主子抱着陆云笙回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王爷,您昨日不还说以后都不管三小姐了吗?” 傅南霄瞪了他一眼:“你没脑子吗?” “什么意思?” “气话能当真?” 于溯:…… “可是,您这么将三小姐带回来,于礼不合,您不怕……” “谁敢置喙半句,舌头割了。” 于溯率先捂住了自己的嘴,一个劲地点头。 傅南霄进了屋,于溯很贴心地关上门。 屋内 傅南霄将她放在床榻上,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不禁皱眉:“喝了那么多,也不怕被占了便宜。” 那个金盏一看就对她图谋不轨,她竟然还去找人单独喝酒。 “若非本王去的及时,你就已经被占便宜了知道吗?” 傅南霄抬手在她的额头弹了一下。 陆云笙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疼,她伸手拂开了傅南霄的手。 “嗯~” 她轻声呢喃,翻了个身,睡的很香。 昨夜本来就没睡,今日又喝了酒,陆云笙睡的犹如小猪一样。 傅南霄将她耳边的碎发拂开,盖好了被子,走出去。 “王爷,您不去一起休息?” “去查一下木云子的身份,本王觉得他有问题。神医在学塾,从未露面,金盏又拜了师,却和陆云笙走的很近。” “您的意思是,夫子他还有别的身份?” “本王怀疑他就是神医。” 傅南霄神色沉沉。 如果他真的是神医,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去山谷找神医,却遇到了陆云笙。而陆云笙又是木云子的养女。 细细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听他的推测,于溯一惊:“什么?木云子就是神医?” “还不确定,你去查一下。” “是。” 于溯走后,傅南霄望了眼凉如水的月亮,眉心舒展开,转身进了屋子。 陆云笙这一觉睡到了第二日晌午。 醒的时候,还觉得头很沉,很困。 她翻了个身,眼睛缓缓睁开,瞬间一个激灵,吓得坐了起来。 “我擦!” “谁啊!” 一张熟悉的脸顿时浮现在她眼前。 陆云笙抱着枕头,贴紧了墙壁。 傅南霄一脸黑线:“本王玉树临风,怎么也不至于将你吓成这样。” 陆云笙:…… “你在我房间里干什么?图谋不轨?” “这是本王的房间!” 傅南霄将手里的话本子搁下,定定地看着她。 陆云笙环顾四周,确实不是自己的屋子。 “我怎么在这?”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和另一个男子单独单独喝酒,还喝的烂醉如泥。若不是本王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说吧,你怎么感谢本王?” “哈?你有被迫害妄想症?” “少给本王扯东扯西!” “金盏不是别的男人。”陆云笙顿觉无语。 他不会觉得所有男子都图谋不轨吧? 还在这自以为是! “你什么意思?你喜欢金盏?” “你真是大脑缺氧。” 陆云笙懒得理他,下床就要走。 傅南霄一把将她扯回来,禁锢在怀里。 她身上的酒气还没散去。 “醒酒汤喝了。” 他端着碗,送到她嘴边。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里面放了什么毒药。” 傅南霄一肚子坏水,能憋出什么好屁来! “喝了。”傅南霄也不解释。 “不喝。” “陆云笙,别挑战本王的耐心!” 傅南霄的眉心顿时拧成了川字。 “你到底想做什么?” “喝了它,本王放你回去。还有,以后离那个金盏远一点。” “金盏怎么了?他比你强,比你心性好!” 闻言,傅南霄的火气涌上来,他松开手,将碗猛地一放,脸色阴郁:“随便你。” 他大步走出去,本不想管她,但片刻后,又折了回来,怒气冲冲道:“本王过几日要出京城,去清剿流寇!你自己…注意…咳咳,你自己好自为之!” 言罢,他转身消失在门口。 陆云笙只觉得他脑子有点不好使。 清剿流寇和她说干什么! 看了眼那碗醒酒汤,陆云笙揉了揉眉心。 实在是头疼的厉害。 她还是喝了。 然后回了国公府。 阿巧守在门口,等她回来,见她终于出现,冲上前关切道:“姑娘,你去哪儿了?” 陆云笙:……被绑架了。 “怎么了?看你笑成这样,又有喜事?” “昨天,陆清欢回来之后,就被罚跪,跪了足足一夜呢!看样子,国公爷对她很失望。” “情理之中。” 陆云笙一点也不意外。 “但是,林氏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让国公爷对她重新上心起来,昨夜,国公爷宿在她的房中了,油灯直到天快亮了才熄灭。” 陆云笙拧眉看她:“你在门外守了一夜?” 阿巧笑嘻嘻地开口:“我让绫初去的。” 陆云笙:……也对,绫初对这种事情也很感兴趣。 “走吧,回去洗个澡,我快累死了。” 陆云笙伸了个懒腰,疲惫不堪。 “好嘞。” 阿巧忙去给她准备热水。 此时,祠堂里 陆清欢跪的双腿发麻,已经站不起来了。 她哭红了双眼,但是没人理她。 身后的房门被打开,她脸色一喜,扭过头去。 陆泊逆着光走进来,脸色还有几分怒火。 “你母亲替你求情,我决定给你许一个好人家。” 陆清欢脸上的笑容一僵。 第一百六十一章 让她嫁给一个残废! “父亲,不要,我不想嫁人。” 陆清欢伸手去抓着陆泊的衣摆,像个乞丐一样,趴在地上,哭着气球他。 可陆泊的脸色依旧冷淡。 “清欢啊,为父给了你很多机会。如今,坊间都在传,你不洁身自好,与皇子苟且,又遭人唾弃。昨日,你说动皇后替你撑腰,却惨遭陆云笙打脸。皇后因此被皇上怪罪,禁足寝殿。” “什么?”陆清欢才明白过来,这一切肯定有皇后的功劳。 她本以为只要见到神医,便有了翻身的机会,便答应皇后,日后学了神医的本领,一定给她做最好的养颜丹药。 可她不仅失败了,还让皇后没了面子。 陆泊继续道:“皇后亲自给你找的婚事,嫁给五皇子。” 五皇子…… 陆清欢瞳孔骤缩。 五皇子是个残废,从小就坐在轮椅上,根本没有夺嫡的可能。 她不能嫁给一个残废! 若是如此,她这一辈子都毁了。 她是要当人上人的! “父亲,我是您最疼爱的女儿啊!您真的忍心,让女儿嫁给五皇子?”陆清欢哭的梨花带雨。 可陆泊没有片刻的迟疑。 他冷冷地将衣摆扯了回来,脸上的怒火更甚:“为父这些日子,每每上朝,都被人耻笑!我堂堂定国公,从前,岂有人敢如此待我?谁见了我,都要恭恭敬敬,点头哈腰!可现在...因为清欢你,我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他从小养到大的女儿,竟是如此伤风败俗。 陆泊没将她直接沉塘去,已经是仁慈了! “可是父亲,嫁给五皇子,女儿后半辈子就彻底毁了。” “你不嫁给他,整个国公府都要毁了!”陆泊语气加重,怒吼道。 陆清欢双目呆滞,瘫坐在地上。 陆泊缓了口气,继续道:“若非你母亲日日夜夜求情,我也不可能答应她去求皇后。” “父亲,皇后娘娘这分明是拿我撒气呢!” “住口!”陆泊呵斥道:“什么话都敢说!这话传出去,你不怕死,我还怕死!” “您当真要将女儿往火坑里推?” 陆清欢抬起泪眼,眼中还有最后一丝希冀,希望陆泊能念及这么多年的父女情谊。 可陆泊若真的念及情谊,便不会那么对陆云笙了。 “五皇子只是残废,但是地位还在,你嫁过去,这一辈子也能衣食无忧。” 只是残废...... 陆清欢细细地咀嚼这几个字。 皇后既然能让她嫁给五皇子,日后若是傅培枫登上皇位,还能让五皇子过的舒服? 毕竟,她可是做过傅培枫的女人! 再不济,她也摸清了他几分秉性,他是一定不会甘休的! “父亲,你当真不念及父女情分。” 陆清欢顿觉悲凉。 陆泊瞥了她一眼:“等着嫁人吧!” 然后便离开了祠堂。 “父亲......父亲...” 陆清欢在地上爬着向前,可根本追不上陆泊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攥紧了拳头,目眦欲裂。 从陆云笙回来,一切都变了。 都是因为陆云笙! 狼狈不堪地回了院子时,陆清欢浑身瘫软无力,躺在床榻上,动弹不得,双腿更是又麻又乏。 轻云端来了热水,给她擦着身子,心疼道:“姑娘,您怎么累成这样了。” “轻云,明日,我们亲自去五皇子府上拜会。” “是。” 轻云手里拿着浸了水的棉布,正要给陆清欢擦拭。 窗外陡然传来一声响动,随即,一个人影便从窗子翻了进来。 “啊!”轻云吓得失声尖叫:“谁!” 陆清欢坐都坐不起来,接着月光,她隐约看到那人的轮廓。 看清后,她猛然睁开眸子,朝着轻云摆了摆手:“轻云,出去守着!” 轻云战战兢兢地退下。 “七皇子到我这房中所为何事?” 傅培枫冷笑着上前去,单手钳住了她的下巴,稍一用力,陆清欢便疼得皱了眉。 “陆清欢,你连本王的母后都算计!好大的胆子!” “七皇子说什么,臣女听不懂!” “少跟本王装蒜!你去找母后,不就是为了让她给你撑腰,你好靠近神医!本王这些日子虽然极少现身,但什么都知道。” 陆清欢脑子里的思绪乱飞。 恍然间,她好似想到了什么。 “是你!是你让我嫁给五皇子?” 傅培枫邪气一笑:“现在才反应过来?母后怎么可能还为你赐婚呢!她被父皇终身禁足,下次见了你,恨不得剥了你的皮才好!” 终生禁足! 陆清欢愕然地看着他:“这与我无关!” “让你嫁给五皇子,也在本王的计划之内。五皇子身子不爽利,你日后想要欢愉之事,还得找本王!” “你!” 陆清欢完全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算计。 “陆清欢,你这辈子都是本王的女人!” 言罢,傅培枫便撕了陆清欢的衣服,扑了上去。 —— 漆黑的夜色,水榭阁门口一点光亮都没有。 阿巧正准备关门呢,从院外扔进来几颗石子。 她将门打开一条缝,往外看。 陆秉东张西望,小心翼翼地趴在门上:“阿巧。” “大......大少爷...这么晚了,姑娘已经睡了,您若是有事...明日再...” 不等她说完,陆秉直接将她拽了出去。 “阿巧,我不是找云笙的,我来找你!今日父亲的注意力都在二妹妹身上,所以我才得了机会溜出来。” 陆秉拽着阿巧到了隐蔽的假山后面。 阿巧狐疑地看着他,想起给他喂药的事,不自觉地脸红了。 她背过身去:“你...找我有什么事?” “阿巧,那日...” “都过去了,你别再说了,我也只是迫不得已,你不必介怀。” 陆秉绕到她面前去:“什么叫不必介怀,这可是姑娘家的名声!我若是不要你,谁还要你?” “你闭嘴吧你!”阿巧恨不得抽他一个大嘴巴子:“什么叫没人要我!你不说谁知道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一定对你负责。况且,那日,二妹妹也是瞧见了的,她那个人说不定会四处宣扬!”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又遇见瘟神! “她宣扬便宣扬,我只是姑娘身边的丫头,宣扬了无所谓。她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那不行!我陆秉行的端,坐得直!你救了我的性命,因此有损名声,我不会不管你!阿巧,从今往后,只要你一句话,我这正室大娘子的位置永远留给你!” 陆秉举起四根手指头,对天起誓。 阿巧愣怔了一瞬,没想到陆秉竟然如此执着。 “谁要做你的大娘子!” 她脸色羞红,扭头跑了。 回房后,阿巧越想越觉得陆秉有病。 不对,他本来就是有病,病还没好利索呢! 翻来覆去一晚上,阿巧也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她就偷偷去送了封信给陆秉。 意思大致是,她不在意这些,也不想因为这点事就硬生生将两个人绑在一起。 陆秉见了却不以为意,回了封信,差点没把阿巧给气死。 “阿巧,我知你害羞,毕竟姑娘家。但此事,我心意已决,此生定会娶你为妻,无论是为了负责还是其他,我都铁了心。你是个好姑娘,娶了你,我自然也心中欢喜。” 阿巧直接将信烧了。 陆云笙闻着那灰烬的味道过来的。 一推门,正瞧见阿巧在屋中来回踱着步子。 “今日没瞧见你来找我,怎么了?什么事急成这样?” “姑娘,陆秉他疯了!真的疯了!” 阿巧声情并茂,将事情讲了一通。 陆云笙边喝茶边听,听的津津有味,竟然还磕起了瓜子。 “姑娘,你说他是不是脑子不灵光啊!这么点事情,他都那么死心眼,我一个女子都不在意了,他非要揪着不放。” “那你喜欢他吗?” “当然不喜欢!”阿巧想都没想:“我和陆秉根本没交集,我怎么会喜欢他!那日,不过是着急时出的下下策。你说他是不是对我觊觎良久,逮着个机会就给我下套啊!” 陆云笙:…… “你既然无意,那就不必管他,随便他!” “我可以不管他,但是他膈应人,他昨夜来骚扰我。” “噗。”陆云笙差点没笑出声来。 “姑娘,你是没见他那样子,像一只大灰狼,要将我生吞活剥了。” 说着,阿巧就抖了抖身子,浑身不自在。 “我听顾清说有个好地方,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好地方?青楼?” “和青楼差不多,但是不一样!本质上不一样!” “今天就去?” “走!” 两个人一拍即合,换了一身男装便出了府。 两人去找了顾清,带着绫初初一,顾清领路,几个人顺着巷子七拐八拐地进了一处偏僻的院子。 那院子的外头看着很普通,但是进去之后,便是豁然开朗。 阿巧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院子,就算是大户人家,也很少有这么大的。” 话音刚落,便有一排男子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朝着陆云笙等人齐齐行礼。 “恭迎公子!” 十几个男子不仅穿的很花哨,脸上的胭脂水粉也多得很,丝毫不比那些女子差。 可谓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恨不得学着青楼女子的做派,扭着腰吸引客人呢! 阿巧:!!! “这里到底是服务谁的?”阿巧低声问。 “如你所见,这些男子都是服务男子的!” 阿巧:!!! “顾清,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 “你可别忘了我什么身份,我什么事情不知道?”顾清沾沾自喜道:“我知道了这个地方,这不立刻告诉了老大,老大肯定感兴趣。” “穿的花哨,长的都不错,都是俏郎君!”陆云笙点头道。 “顾公子来了!”这院子的老板从后院奔出来,满脸喜色:“顾公子好些日子没来了,今个竟然带了这么多人啊!” 这老板也是男子,穿的一身大红色的一群,翠绿色的裤子。 阿巧见了觉得辣眼睛。 顾清上前:“这几位都是贵客,要好好招待。” “好好好,几位爷,想看什么?还是说,想让他们贴身侍奉?” 陆云笙摆了摆手:“先给我寻个好地方,先看看他们的表演吧。” “好好好,这边请。” 老板领着几个人进了后院,后院更是宽敞,中间是一个大台子,上面正有人在跳舞。 下面坐着的都是男子,年龄大概都在四五十岁。 阿巧真是长见识了。 “姑......公子,这些人都这个年纪了,竟然还喜欢这?” “以后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这才哪儿到哪儿!”陆云笙扭头看她:“怎么,你不喜欢?” “喜欢喜欢!”阿巧点头如捣蒜:“太喜欢了。” “带你来看看,有喜欢的,买回去给你玩就是,不用整天惦记陆秉,他就是一时脑热,过了这阵子便消停了。” 陆云笙跟着人走进宽敞的雅间坐下来,这个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外头的舞蹈。 听她着话里的意思有些异样。 顾清唇边带笑,问阿巧:“怎么,国公府那大少爷对你有意思?”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闭上你的嘴!” 阿巧拿起一块糕点塞进了顾清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嘴。 顾清咽下糕点,哈哈大笑:“你竟然也有人感兴趣,实在是让我匪夷所思。” 阿巧气不过,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陆云笙没搭理,而是起身走了出去。 有消息说今日会有人在这里暗中交易,交易的货品里面,有一味药材千年雪莲。 这东西比千年人参更不好找。 只是这些人要交易的东西可不是药材这么简单。 陆云笙不想管闲事,但只想要药材。 摸到了二人交易的雅间外,陆云笙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面纱,然后装作端茶倒水的仆从,走了进去。 “二位,茶到了。” 将茶刚放下,陆云笙一抬眼便惊了。 右边坐着的人居然是傅南霄。 他今日没带面具,旁人不知道。 傅南霄怎么在这? 她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他这尊瘟神啊! 第一百六十三章 别动,我知道是你! 见是陆云笙,傅南霄愣怔了一瞬,随即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来。 她这面纱是知心酒铺老大的面纱。 陆云笙眼睛一翻,转身想走,却被傅南霄拉住了手臂。 “等等!”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真他娘的冤家路窄! 陆云笙在心里将傅南霄骂了个从头到脚。 她甚至怀疑,傅南霄是不是跟踪她。 “这里的规矩,但凡是客人看上的人,便要留下来陪酒。” “公子,小的卖艺不卖身!” “多少钱?” 傅南霄将杯子搁在桌子上,挑眉看着她。 “什么多少钱?” “买你,多少银子?” 傅南霄说着,顺手打开了折扇,放在胸前:“本公子看上你了。” “啊?” 陆云笙都以为他认出自己了,可转念一想,应该没有。 “公子,你我不合适,我也不需要你赎身!” 陆云笙想走,傅南霄一把将她拽到怀里,顺手掀开了面纱,又装作一脸诧异。 “这位小公子长的白白嫩嫩的,深得我心。” 陆云笙:…… 她挣扎了几下,傅南霄低声道:“别动,知道是你。” 陆云笙不敢动了。 对面坐着的中年男人一脸坏笑:“想不到公子喜欢这种小白脸。” “是啊,喜欢的紧。” 陆云笙一真无语。 “不如这样吧,我们之间的交易加一个筹码如何?”男人的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云笙,似乎要把她给看穿。 眼底的渴望和烈火快要溢出来。 傅南霄的眸光一暗,勾唇道:“什么筹码,说来听听?” “今日这货非比寻常,我可以按照之前的价格给你们,但……我要和这小公子赌酒。” 傅南霄捏着茶杯的手指缓缓攥紧,眸光逐渐加深,变幻莫测。 “赌酒?” “这小公子像是新来的,我之前从未见过,我也想和他共度良宵。肖公子不会不舍得吧?”男人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陆云笙,尤其是她那曼妙的腰肢,更让他多看了几眼:“这若是个女子,定然也是绝色。” 他的算盘都写在脸上了。 他看上了陆云笙。 傅南霄将她放开,抬手捋了捋她的发丝:“既然,公子发话了,那便赌吧!输了,人你带走!” 陆云笙:??? 他是不是疯了! 陆云笙心口憋着一团火,又气又恼。 要知道这里坐着傅南霄,她打死都不进来。 “抱歉,我不赌!”陆云笙起身想走。 那中年男人的脸冷了下来。 “你们这里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没眼力见的,把你们老板找来,我倒是要问问,给钱都不玩,算什么东西!还是说,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到了这里了,还觉得自己冰清玉洁?” 一番羞辱,陆云笙黑了脸。 若是找老板,她便暴露了。 眼前这男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而傅南霄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行啊,赌啊!” 陆云笙坐下来,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中年男人总算露出几分笑容来。 殊不知,他的酒杯已经被陆云笙动了手脚! 这辈子让他行不了房事! 这就是侮辱她的代价! “这才对嘛!待会儿爷要是满意了,说不定多赏你几个银子。” 男人伸手要去摸陆云笙的脸,被傅南霄用扇子给打掉。 “现在,他还不是你的人,是我的。” “行行行,不碰。”男人讪笑道:“咱们俩来猜拳,你输了他喝酒,我输了我喝,如何!” “没问题。” 陆云笙心中的火气逐渐上涌。 傅南霄竟然用她做赌注!很好! 狗男人! 可接下来,让陆云笙吃惊的是,傅南霄全胜,没有一局输。 一连赢了十局后,他还朝着陆云笙递来一个眼神,耀武扬威求表扬的眼神。 竟然……还有几分可爱。 陆云笙只觉得心口上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对面那男人满头大汗,喝了十杯酒后,不信邪。 于是,他又连输了十局。 男人有些气急败坏,抓耳挠腮。 他忽地站起来,脸色不佳:“肖公子,你一点余地都没留,看来,你没什么诚意,这次的交易作罢。” 说完,他盯着陆云笙,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你今天必须陪我,否则我去找你们老板,让他将你发卖出去。” 不等陆云笙反抗,傅南霄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眼中的光冒着寒光。 “你自己赌输了,输不起吗?” “这批货,我可以给你也可以给别人,你若是不想得罪我,最好让我带他走。” 男人威胁道。 傅南霄脸上的神色更沉。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顷刻间,一柄匕首从傅南霄的袖子里飞速而出,直接划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睁大了双眼,捂着脖子朝后倒去。 他还没咽气,傅南霄将陆云笙抱在怀里,宣示主权:“我的人,你也敢动,还敢口出狂言!” “你……我们老大……不会……不会放过你。” 这话说完,男人便断了气。 陆云笙蹙眉:“没必要,我已经在他的酒杯里放了药,他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子嗣。” “任何想对你不利之人,本王都不会放过。” “你今天来这里是和他交易的?” 陆云笙抬眼看着他。 顾清之前就查到有一伙人暗中铸造假银票,然后打着其他的名义进行交易。 傅南霄出现在这,说明他已经查到了。 “本想顺藤摸瓜,但是现在线索断了。”傅南霄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将帕子丢在桌子上。 陆云笙一惊。 是因为她,打乱了傅南霄的计划。 “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无妨,本王接着查便是。” 陆云笙抿唇,垂了垂眼眸。 刚刚还有些生气,现在怒火消失殆尽,反而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傅南霄见状,嘴角勾起笑容:“怎么,自责了?那你想想,如何赔偿本王?” “本来就是你强行将我留下来。”陆云笙背过身去。 傅南霄本来只想教训一下这只小野猫,毕竟这几天,她对自己太过冷漠心狠。 可看她被人羞辱,差点被人占便宜,他便忍不了。 他的人,别人休想碰分毫。 “你先出去,这里,本王来处理。” 陆云笙回眸,诧异道:“毕竟闹出了人命,你要如何处理?这里的雅间,都有什么人,老板肯定是知道的。” “你在担心本王?”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他给她寻来了雪莲! “我自然是担心你啊!毕竟我也有参与!” “去外面等着!”傅南霄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将她推出去。 片刻后,傅南霄收拾好身上的血迹出来。 陆云笙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处理好了?” “嗯。” 傅南霄牵着她的手:“走吧,一会儿有人来了,自然会发现。” 陆云笙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看他怡然自得的样子,便放心了许多。 “其实,你根本没必要为了我杀了他,可以等交易之后,找到他的上家,再杀也来得及。” “忍不了。”傅南霄道。 陆云笙心口猛地一颤。 “傅南霄,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陆云笙停止脚步。 傅南霄眉心轻皱,语气有些不悦:“陆云笙,本王没让你还!你也不必挂念!” “明日,我去摄政王府,给你治病。” 傅南霄的眉心拧的更重了。 他撒了手。 “明日,本王便离开京城去剿匪,回来再说吧!” 见他不高兴说下去,陆云笙也没继续说。 他现在身体状况比之前好了些,只要不用内力,是不会恶化的。 思及此,她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不能动用内力,小心行事,知道吗?” 闻言,傅南霄的心情总算好了几分。 “嗯。” “姑娘!” 不远处传来阿巧的声音,傅南霄对她说了句:“走了,早点回,这里水深。” 便消失在廊下。 陆云笙突突直跳的胸口才歇下来。 阿巧找到她,上前来:“姑娘,你去哪儿了?” “没什么。” “顾清说你是来寻东西的,找到了吗?” “没有。” “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吧。” “好。” 几人离开院子时,那老板恭恭敬敬地出来送,期待他们下次再来。 走之前,院子里出了骚乱,传言有人自杀了。 顾清不想沾染这些俗事,催着陆云笙赶紧走。 分开前,顾清寻了个僻静的四地方,对陆云笙道:“老大,最近我查到了有人铸造假银票的事,这件事背后肯定有人撑着,这么大的事,朝廷不可能不察觉。酒铺附近已经多了很多人徘徊,我怕被人盯上,我建议关几天酒铺,等这件事消停了,再说。” 陆云笙想了想,摇头道:“你关门不正是说明我们知道内情?” “说的也是。” “正常开门,但是假银票这件事,不要再查了,傅南霄已经介入,让他去折腾吧!别因为这些杂乱事暴露了我们的身份。” “我明白了。” “此事牵扯甚广,背后之人八成是皇室里的人,不然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顾清也点头:“我觉得也是。” “都小心点吧,这几日,我就不去酒铺了,省得让人怀疑。天下阁那个药的人查的如何了?” “说来也奇怪。”顾清咋舌:“这几日我查天下阁十年前的人员名单,竟然轻而易举就查到了。” “你是不是被人下套了?”陆云笙也觉得匪夷所思。 天下阁的东西,哪能那么容易。 “所以我还不敢深查。” “慢慢来吧,我也不想过早揭露林氏的真面目,怎么也得等到皇上寿宴!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她的罪行!”陆云笙的目光逐渐狠厉起来。 “行,这几日我就安生一些,等铸造假银票的事情过去,我再继续查。” “嗯。” 回去的路上,阿巧也琢磨明白过来。 陆云笙去那种地方根本不是找乐子的。 “姑娘,我还以为你也整天不干正事。” “你以为我是你?” “顾清说,你要去拿东西,拿到了吗?” “没有,被某个男人横插一脚。” “谁啊!” 陆云笙翻了个白眼,表情很无语,阿巧秒懂。 “不会是摄政王吧?他怎么阴魂不散?” “谁知道!”陆云笙耸耸肩:“本来还以为能拿到千年雪莲,得,泡汤了。” 结果两个人刚回国公府,走到后门时,大老远就看到了于溯站在那,手里抱着一个盒子。 “于溯,你怎么在这呢?” “三小姐,我家王爷吩咐属下带来这个。” 于溯将盒子递上前去。 陆云笙狐疑地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株千年雪莲,她瞳孔微睁:“雪莲?” “主子今日本是去见那交易人的,但三小姐出现在那,主子猜测您是奔着雪莲去的,便给您弄来了,特地让属下给您送过来。” 陆云笙在震惊中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傅南霄竟然特地为了她,去弄来了这株雪莲。 “他人呢?” “三小姐若是想感谢王爷的话,那就亲自登府去感谢吧。” 于溯拱了拱手,说完便离开了。 阿巧目光灰暗地盯着他,转过头对陆云笙道:“姑娘,你可不能着了他们的道,摄政王心眼子这么多,你可不能嫁给他。否则你以后心思都被他看穿了,日子不好过。” “那不然嫁给你啊。” “可以啊!” 阿巧满脸喜色。 陆云笙瞥了她一眼,觉得她不是开玩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走了,回去吃饭。” 对面的屋顶上,傅南霄立在那,看着那二人进了府。 于溯回来站在他身侧:“王爷,三小姐收了。” “她定是用这个给本王疗伤。”傅南霄的唇瓣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来。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陆云笙准备睡觉时,阿巧从外头回来,给她讲八卦。 “姑娘,听说皇后给陆清欢许了婚事,要她嫁给残废五皇子,陆清欢今日带着礼物上门,结果被拒,生生在门口站了一个时辰。” “咎由自取罢了。”陆云笙收拾着床铺,累的脊背都冒出了一层薄汗。 阿巧躺在床榻上,吃着葡萄:“她嫁去五皇子府,是不是就不会继续为难姑娘了?” “做梦吧!陆清欢不会放弃的,五皇子虽然双腿残废,但...他可是个有野心的人。” “真的?” “有些人面子上不显,实际上暗中筹谋了很多年。你觉得,他那双腿是刚一出生就残废的吗?” 阿巧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 输水装置很成功! 陆云笙收拾完,坐在床边,揉着自己的肩膀,徐徐道:“五皇子自小便天资聪颖,是八位皇子里面天资最好的。但是他的母妃不受宠,且出身低微,在宫里任人欺压。尤其是皇后,怎么会容忍他这样的人和自己的儿子争抢皇位!” 阿巧坐过来,贴着她:“所以,是皇后做的?” “不知道,但这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当时,我没让顾清继续查下去,对我们没好处,还会被人盯上,毕竟后宫的水深。” “幸好,姑娘你不用嫁进宫里。” 阿巧靠在她身上,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后面直接睡着了。 陆云笙无奈地刮了下她的鼻子。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陆云笙第二天就带着自己做的吊水的装置以及雪莲去了学塾。 金盏干活干的很起劲。 陆云笙见了都有种把她带去水榭阁的冲动。 “伙计!” 金盏拿着扫把,无语地抬起头:“师姐!我不是伙计!” “好好好,你不是,老头子呢?” “师傅还在授课,快结束了。” 陆云笙抱着瓶瓶罐罐的,摆在桌子上。 金盏看呆了:“这是什么?” “这是挂水的装置。” “挂水?” “老头子身体里有炎症,五脏六腑都要好好养着,之前让你给他喝的药便是养护器官的,现在可以输水了。” 金盏听的云里雾里的。 “输水?输什么水?” “等一会儿我教你怎么用,给你演示一遍,之后你可以给老头子输水。” 金盏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惊讶了半晌。 待木云子回来时,也吓了一跳。 “你弄这些是什么东西?”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陆云笙神秘兮兮地笑了。 领着木云子进了屋后,陆云笙让金盏去将输水的工具放在沸水里煮,自己则去配药了。 古代没有制作软管的东西,她只要让人用白瓷做,有胳膊那么长,要做到又细又长,可废了不少功夫,毕竟这样精细的手艺,很少有人会。 还有那种中空的银针,也花了好些时日。 虽然和现代的没法比,但是好歹能用。 陆云笙备药就准备了一个时辰。 药水必须要澄净,不能含杂质。 等一切都准备好之后,陆云笙让金盏站在一旁看着。 她拿着银针在木云子的手背上比量着。 “臭丫头,你想害死我?”木云子眉心一皱:“我就知道你没鼓捣什么好东西。” “你别动,没有你说话的份!” 金盏:......只有师姐对师傅能这么凶。 “首先,要找血管,师傅这血管比较好找,找到之后,一定要快准狠,将针送进去。” 金盏:!!! 陆云笙将他的手放好,看着药水流下来。 流速刚刚好,她在瓶口处放了东西,能让药水流下来的速度变慢。 慢一些不打紧,只要别太快。 “老头子,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只要有不舒服,立刻跟我说。”陆云笙有几分紧张地看着他。 自己做的东西,第一次用,尽管经过很多次试验,她还是有些忐忑。 木云子感受了下,只道:“有点凉,其他没什么感觉。” 陆云笙松了口气。 金盏赞叹道:“巧夺天工!你竟然做出这种东西,是将药直接输送进体内吗?” “对,直接进入血液,见效更快。” “这东西如果批量生产,一定是惠民的好事。” “暂时别宣扬出去,今天我得看着老头子,毕竟第一次使用,我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金盏点头:“谨慎一点是对的,不过这东西做出来肯定不容易。若是皇家的工匠,一定会做的更好。” “你说的有道理,以后再说吧。” “不愧是师姐,能想出这种东西来,载入史册也是一大壮举。” 陆云笙:...... “耳朵都起茧子了,别夸了。” “别骄傲自满。”木云子道。 “是是是,听您的。”陆云笙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拿起话本子给木云子讲故事。 输水的过程是无聊的。 木云子的脸上都是笑意,眼尾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金盏见了心里也很开心。 在这里的日子,才算家啊! 因为陆云笙调的速度很慢,一个半时辰才输完一瓶。 她不放心给木云子又把了把脉,确认无大碍,才彻底放下心来。 “前期,不能太勤,这种药药效强劲,三日一次,后期再增加频率,每日养护身体的药还是得喝。”陆云笙逐一给金盏交代:“还有,辛辣、烟熏、太过油腻的食物都不要吃。” “好,我记下了。” 金盏特地拿了纸笔来,认真地记下来。 木云子听了很难过:“我的烧鸡,我的烧鸭...” “等你好了,我陪你吃。” 陆云笙轻笑道。 “行,听闺女的!” 一声闺女叫的,连金盏都察觉到他心底里的喜悦,溢于言表。 “姑娘!”阿巧跑进来:“来活了。” “怎么了?” “过几日,是五皇子的生辰,他邀请了京城中许多名门贵族家的子女。也包括姑娘,他也送了请柬!” 陆云笙瞥了眼那张烫金的红色请柬,有些疑惑。 金盏皱眉开口:“五皇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从不张扬,如今在这种时候,竟然大肆举办生辰宴,还邀请这么多人,就不怕被其他皇子惦记吗?” “云笙,这里面水很深,你要么别去了,别掺和夺嫡之争。”木云子道。 陆云笙琢磨了片刻:“不去,岂不是拂了五皇子的面子。” 这些年,这五皇子没少养精蓄锐。 “皇上前些日子下旨要举行皇子之间的比赛,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张扬办事,明显是为了笼络人心,既然他不怕,说明有些实力。”金盏分析道。 “嗯。”陆云笙点了点头:“但是无妨,五皇子性子寡淡,兴许根本不会在意我。” “姑娘,你别忘了,还有个陆清欢对您虎视眈眈!”阿巧道。 陆云笙看了眼金盏,他眸光一暗,抿唇道:“如果她敢对你不利,我会亲自去救你!” 第一百六十六章 她竟然将雪莲给了金盏!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陆云笙笑了笑:“你不必去涉险,放心好了,区区一个陆清欢,我对付得了!” “万事小心。”木云子不放心地叮嘱道:“实在不行,让摄政王陪你一起去。” “不要!”陆云笙反应激烈。 那个狗男人若是去了,她岂不是又多欠他一个人情! 他定会抓着不放,趁机占她便宜! “你们休息,我和阿巧回去准备了。” 见她慌不择路地离开,木云子会心一笑。 金盏看了眼她的背影开口:“她怎么提起摄政王,怕成这样。” “克星才会害怕!”木云子笑容更甚。 金盏撇撇嘴,嘟囔了一句:“还不知道谁是谁的克星呢!” 陆云笙回国公府的时候,陆清欢正遣人往府内搬东西呢。 见陆云笙回来,她扭着腰,摆弄着自己的发丝,拔高了音调,生怕陆云笙听不见。 “你们都小心些,这可都是五皇子送来的聘礼,里面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你们若是碰坏了,几辈子都赔不起!” 陆云笙略略扫了一眼。 这些根本不是五皇子送来的。 皇子们的东西大多都有特殊标记,代表皇家。 这些根本没有。 她本不想搭理,径直上了台阶。 陆清欢不依不饶地追上来,拦住她。 “妹妹,你去哪儿了啊?” “你管得着吗?” “过几日,我便要嫁给五皇子了。”说着,她还摆弄了下发丝,极尽妩媚。 “我又不是男人,姐姐何必在我面前卖弄风骚!” 陆清欢的脸色一僵,随即端着架子道:“妹妹收到请柬了吧!过几日,五皇子过生辰,他本不想邀请你的,毕竟你身份低微,不配去皇子的府邸,但是我跟五皇子求情,他才同意让你去。” 她微微抬着下巴,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 “我是国公府嫡女,姐姐也是国公府嫡女,我身份低微,那姐姐又好到哪里去?” 陆云笙讥讽一笑,顺便扫了眼她那些所谓的聘礼:“还有啊,姐姐用自己的东西充作是王爷送的聘礼,若是被人知道了,丢不丢人啊!” 陆清欢的脸惨白一片。 她没想到陆云笙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就是五皇子给我的聘礼!” “好好好,我信了行不行。” 陆清欢:…… “栽赃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难不成还想让国公府跟着丢人不成?” 陆清欢理直气壮,丝毫没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妥。 反而斥责陆云笙不顾及国公府颜面。 “丢人的是你,跟国公府有什么关系。” 陆云笙耸耸肩,不以为意。 今日这街上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 和她争辩这些没什么用处。 “父亲最是看重名声。” 陆清欢怕她讲事情抖落出去,威胁她道。 陆云笙拿一双冷漠的眉眼看她,嗤笑一声:“你以为我在意陆泊那张老脸?” 言罢,也不顾陆清欢是什么表情,她抬脚迈进了府内。 气的陆清欢原地跺脚。 等着吧,等五皇子在生辰宴上,宣布了要娶她为妃,看陆云笙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到时候她嫉妒都来不及呢。 毕竟,傅南霄可迟迟没有娶她! “等摄政王厌弃了你,看你去哪儿哭去。” 摄政王府内,傅南霄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于溯还以为他着凉了,刚回来,便让人去煮姜茶。 “王爷,天气转暖,您也得注意身体。” “无碍,假银票的事查的如何?” “上次和您交易的那个男人死了后,打草惊蛇了,他们上头的人带着人迅速转移了地点,现在不知所踪了。” 傅南霄眸色深沉。 “上次那男人家里定然有些蛛丝马迹,去找。” “属下找过了,寻到了一些造假银票的证据,但是如何联系上头人,暂时还未找到。” 于溯想想都觉得可惜,上次明明是最佳机会。 但,他又不敢说。 “嗯,小心些,继续查。” “是。” “今日,陆云笙没说要来吗?” 于溯眨巴了下眼眸:“没说。” “都送了雪莲了,怎么还不来给本王医治!”傅南霄搁下手中的紫毫笔,百思不得其解。 于溯低着头,抿唇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王爷,其实那株雪莲,属下今日查探了一番。三小姐交给…给金盏了。” 傅南霄倏然站起身,脸色阴云密布,周身的温度仿佛都一下子降了下来,气压低的厉害,于溯差点喘不过气来。 “她送给金盏了?” “确实如此。” 他缓缓拿起那只紫毫笔,用力一折,笔断成了两截。 于溯:……我就该把我的嘴缝上。 “陆云笙!”傅南霄咬着牙开口:“她竟然喜欢金盏!金盏有什么好?之前明明和她作对!本王也一直和她吵嘴,怎么就没见……” 话说了一半,傅南霄停了。 于溯抬起眼,眼底满是期待。 于溯:……您倒是说下去啊!想听! “出去!” “是。” 于溯被赶了出去。 自家主子脸色很不好,他才不去触霉头。 怪吓人的。 三小姐也是的,为何给了别的男人。 你偷偷摸摸给也行啊!还那么光明正大! 过了片刻,傅南霄推门出来,眸光依旧阴郁:“老五的生辰宴,陆云笙去吗?” “大概是去的。” “本王也去,备一份薄礼。” “可是王爷,今日您本该动身去剿匪的。” “耽搁几天而已,本王已经派人去暂时镇压,这几日光景,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 于溯顿感无语。 “属下知道了。” 您还真是为了见三小姐,无所不用其极。 人家说不定根本不想见您。 于溯已经转过身想走了,又被傅南霄叫住:“另外,叫上那个金盏一起!本王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将陆云笙迷成这样,连价值千金的雪莲都舍得送出去,也不怕他吃了流鼻血。” 于溯:……王爷您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您现在什么德行!拿个坛子过来,那醋都能顺着脸流满坛子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他生气了! 五皇子的生辰宴办的很是出彩,几乎整个京城都知道五皇子要过生辰了。 许多人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原来皇室还有个残废的五皇子。 他素日里不出门,也鲜少和人打交道,众人都快把此人给忘了。 其他几位皇子,有些怕傅培枫,迟迟不敢现身。 就连朝中的一些大臣们也不敢先露头,生怕被傅培枫给盯上。 五皇子府门口 傅衡之坐着轮椅,停在台阶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目光如炬。 身侧的侍卫姚衔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有些担忧道:“主子,你说他们真的会来吗?还有两刻钟便要开宴了,若是一个人没有,恐怕您会变成整个京城的笑话。” 傅衡之眸色清冷:“再等等!” 他不仅是在等,还在赌! 姚衔叹了口气:“您把希望都放在那陆云笙身上,有些不妥。” “你不懂,陆云笙现在风头正盛,且,皇叔对她颇为上心,只要她来了,皇叔便会来。皇叔一来,其他人便坐不住了。” “可陆云笙没有理由来,她和您也没有任何交情。” “但是她可以给陆清欢添堵,她蛰伏十年,回来可不就是为了针对陆清欢,不然,本殿也不会答应娶那陆清欢。”傅衡之的眼中多了几分薄凉之意。 姚衔虽然不是特别懂,但也没继续问下去。 主子同样蛰伏多年,为的就是这一日。 又过了一刻钟,门口还是一个人都没有,荒凉的犹如空荡荡的偏僻山谷。 姚衔握紧了手,手心里全都是汗,紧张地看着傅衡之。 傅衡之神色依旧淡薄。 片刻后,他的耳朵动了动,猛然抬眼,开口道:“来了。” 姚衔连忙看过去,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并不华丽,徐徐停下来。 陆云笙搭着阿巧的手,下了马车。 姚衔心中一喜:“真的来了!主子料事如神!” “参见五皇子殿下。” 陆云笙行了个礼,然后扫了眼周遭,笑道:“看来,我是第一个呢。” 到这里,她也大概猜到了。 这五皇子是用她来吸引其他人呢。 不过无所谓。 她只要来恶心陆清欢就够了。 “三小姐能来,本殿万分高兴。”傅衡之道。 “不敢,我只是个不受宠的嫡女,受不得殿下这样的厚爱。” “你赢了太医院大比,甚至比过了天之骄子金盏,定然是让人钦佩的,本殿最是欣赏三小姐这样的人。”傅衡之面色淡然,根本看不出一丁点的表情变化。 “那便多谢殿下抬爱了。” “姚衔,带人进去,好生招待。” “是。” 姚衔伸出手,恭敬地迎着陆云笙进门去。 陆云笙刚抬脚,又一辆马车停下来。 她瞥了一眼,想加快进去,手腕忽然被人给握住了。 傅南霄下车倒是快得很。 “见到本王就跑?你怕什么?” “王爷想多了。” 姚衔推着傅衡之上前。 “皇叔!”傅衡之拱手行礼。 “不必多礼,你身子不便。” “没想到,皇叔竟然会来。”傅衡之开口。 傅南霄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陆云笙:“走吧,一起进去,夫妻哪有分开的道理。” 陆云笙撇了撇嘴,并不想和他在此争执。 “别贫嘴了,赶紧走吧。” “等会儿,还有个人呢。” 傅南霄朝着身后摆了摆手。 金盏满脸怨气地下了马车,光是站在那,浑身便散发着浓烈的怨愤之气。 “金盏怎么在这?”陆云笙狐疑道。 傅南霄没说话,金盏慢步上前,冷哼几声,阴阳怪气道:“还不是因为一株雪莲!王爷也真是小气,那雪莲谁吃了不是吃!何必在意去处!为此还置气!” 雪莲...... 陆云笙嘴角抽了抽:“你生气了?” 傅南霄依旧没说话。 想想,他大概是觉得雪莲给了金盏,心里头不舒服。 可他不知道那是给木云子吃的。 金盏也无法解释,毕竟师徒关系不能告诉他。 怪不得他怨气比谁都大。 “生不生气,你看不出来吗?” 金盏撇下一句话,大步进了府内。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陆云笙白了他一眼:“心里龌龊想什么都是龌龊的。” 埋怨完,陆云笙不理他,大步追上金盏。 傅南霄见状,更气了。 他扭头看着于溯:“本王心里龌龊吗?” 于溯晃着脑袋:“不龌龊,王爷心思可纯净了。” 傅南霄憋着火,也跟着进了府内。 傅衡之见状,总算是露出了点笑容,姚衔见了,直夸赞:“殿下所想,都是对的,摄政王果然是在意这三小姐的。” “本殿也是多番调查后,才确定。” 傅南霄前脚刚进院,朝中的各位大臣们纷纷坐着马车赶来。 一时间,门口挤满了人。 其他几位皇子也都到了。 姚衔看着便觉得心里踏实。 傅培枫是最后一个到的。 他来的时候面色铁青,很不好看。 “七弟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呵!”傅培枫冷笑一声:“五皇兄当真是有能耐啊,连皇叔都请的来。本王也是没想到,这些年,你竟然暗中积攒力量,如今这番做派,是要与本王明着作对啊!” “七弟言重了,这府中清冷许久,本殿也只是想热闹热闹,沾染些人气。” “行啊,你都把皇叔给搬来了,谁又不敢来捧场!可你别忘了,你没有母妃,这辈子注定终老一辈子!你想和本王斗,还差了几百年呢!” 傅培枫讥讽道。 傅衡之也不恼,只点头道:“七弟说得对,希望你重新夺回自己的太子之位。这次可得靠着真本事啊,别让别人钻了空子,自己面上也无光。” 傅培枫的脸色一黑,瞪了他一眼,甩袖进了府内。 见他被气的不轻,姚衔看着也觉得爽快。 “殿下这些年被他压榨得不轻,如今终于有了翻身的资本,看他还能嚣张几回!” “还不到时候,别乱说话。”傅衡之的眸光中一片漆黑。 “属下嘴快,以后不会了。” “走吧,人都到齐了。” 姚衔推着傅衡之进了府内。 陆清欢早已穿着浅粉色衣裙坐在主位的侧位了。 她扫了眼陆云笙,觉得压了她一头。 傅衡之进来的时候,她十分殷勤的迎了上去:“殿下。” “诸位能赏脸,是本殿的福气,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海涵。” 傅衡之甚至没看陆清欢一眼。 除了傅南霄陆云笙以及傅培枫外,其余众人纷纷站起身:“五皇子殿下客气了,能来这里,是我们的福分才是。” 第一百六十八章 出人命了! “本殿敬各位一杯!” 傅衡之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众人跟着喝下杯中酒。 “今日除了本殿的生辰外,还有一件事。” 傅衡之这才看向身侧的陆清欢,陆清欢很自然地伸出手去,还以为他会牵着自己,可傅衡之直接将头扭过去,继续开口:“十日后,便是本殿和清欢大喜的日子,欢迎诸位。” 众人面色各异。 “五皇子待我姐姐真是好呀,前几日还送了那么多的聘礼,琳琅满目,羡煞旁人!我们国公府门口险些放不下了。” 陆云笙突兀地开口。 陆清欢的脸一沉。 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拿出来说事! “殿下...”陆清欢声音娇柔,希望傅衡之能帮她隐瞒,好歹给她几分面子。 可,傅衡之面色冷漠:“什么聘礼?本殿还未给国公府送什么聘礼,三小姐莫不是看错了?” 陆清欢的脸惨白如雪。 她可是他未来的皇妃啊,怎么能如此不给她面子。 “那可真是奇怪了,姐姐可是大肆宣扬,五皇子如何如何重视她,大抵是我看错了吧!” 陆云笙说完,便端着酒杯喝酒。 “殿下,我...”陆清欢想解释,傅衡之直接抬手打断她:“本殿希望日后,你莫要仗着本殿,去耀武扬威。”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她,陆清欢可谓是彻底丢脸了。 隐匿在人群里的陆泊恨不得将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围的大臣们看向他的目光都透露着讥讽和鄙夷。 陆清欢暗暗瞪了一眼陆云笙,只得应下来:“我知道了,我只是不想让人看不起罢了。” 傅衡之才不管她如何想,直接摆手让姚衔带她去后院。 陆清欢明白过来,他是嫌弃她丢人了。 不情不愿地跟着姚衔往后院走,犹豫再三,她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姚衔,殿下是不是想拉拢陆云笙?” 否则,怎么会在那么多人面前下她的面子! 姚衔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殿下的心思,属下是不懂的。” “你怎么会不懂,你跟了殿下那么久,我以后就是皇妃,为何不能告诉我?” “二小姐,这件事您还是自己去问殿下吧。” “姚衔!你忤逆犯上,我是你主子!”陆清欢气的跳脚。 “现在还不是呢!” 姚衔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二小姐现在撒泼,不如多想想日后该如何应对皇后和七皇子!毕竟,你是他们送来的。” 陆清欢紧紧地咬着牙,心中愤怒。 宴会上,歌舞升平,表面上看着是一片祥和。 傅培枫朝着几位大臣递了个眼色。 便有人上前去找事。 “五皇子,不知您的腿疾如何了?” 傅衡之眸光微微一抖,放下酒杯道:“还好。” “五皇子身子有残疾,要以身子为重,莫要因为一时心急,贪图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傅衡之的脸色阴郁了片刻,转而露出一抹笑容:“说的不错。” 连陆云笙都听不下去了,眉头紧紧地皱着。 这分明是傅培枫带着人羞辱五皇子来了。 “别多管闲事。”傅南霄低声提醒。 陆云笙瞥了他一眼:“用得着你说。” 她喝下一杯酒,扭头一看,却不见阿巧的踪影。 “阿巧呢?你们看到阿巧了没有?” 金盏摇摇头:“刚刚还在这。” “我去找找她!” 陆云笙起身,朝着后院跑去。 她记得阿巧刚刚说要去给她找些好吃的果子。 一定去了后院的膳房。 傅南霄不放心,赶紧起身跟着。 金盏也想去,被傅南霄一掌给按了回去。 “坐着,不关你的事。” 金盏:...... 陆云笙跑去后院,四处打听阿巧的去处。 先是去了膳房,又去了花园,都不见阿巧的踪影。 直到,府内有人高声喊:“杀人了!杀人了!” 陆云笙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朝着那个方向跑过去。 那是一个偏僻院落,院子里掉满了落叶,十分破败。 院中,阿巧战战兢兢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她身侧站着初一。 初一手里的刀子正往下滴血。 “阿巧!” 陆云笙奔过去,阿巧见是她,红着眼跑过来,抱紧了陆云笙的胳膊:“姑娘,我刚刚快吓死了。” “怎么了?” “我刚刚想去膳房给你取果子来,可半路被人捂住嘴拖进了这院子,意图对我不轨。那个人力气好大,我根本打不过,初一出来和他缠斗在一起...就...一个不小心就给...给杀了。” “你没事就好。” 陆云笙安抚了阿巧,握了握她的手,然后走上前去看那个死了的男人。 男人五大三粗,像是专门找来的打手,身手不俗。 “初一,他身手如何?” “回主上,此人定然是练过几年武功的,属下和他交手时发现他力气很大。” “把尸体处理了。” 话音刚落,傅南霄便大步迈了进来。 陆云笙拧眉,下意识地想让初一走,可他身后是着急赶来的傅衡之。 有人向他汇报,后院出了事,他便赶紧过来了。 见到出了人命,他眸色一沉:“三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陆云笙将阿巧拉到身后,拱手道:“五皇子殿下,阿巧到膳房取果子,却被人给掳到这来,欲行不轨。阿巧与他挣扎之际,不小心杀害了此人。殿下,这件事您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这件事定然是有人蓄意为之。 傅衡之却看向站在一旁的初一:“这位是......” 陆云笙心下一惊。 还不能让人知道她有这样的势力。 正欲开口,傅南霄抢先一步道:“他是本王派来保护云笙她们的。” 陆云笙抬眼,诧异地看着傅南霄,没曾想他竟然会站出来帮她说话。 他这一开口,便没人会怀疑。 傅衡之闻言,叫来了姚衔。 “姚衔,去查一下怎么回事。” “殿下,来的时候,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件事...是陆二小姐所为!此人也是她找的!” 陆清欢...... 陆云笙捏紧了手指。 找不到机会对她下手,便对着阿巧! 第一百六十九章 逼问她真凶! “五皇子殿下,姐姐马上就要嫁到您的府上,如今却做出这样的事来,是想让您丢脸呢!还是让我和摄政王没脸?” 陆云笙的语气猛地沉了下来,带着质问。 傅衡之也怕事情传出去,便满是歉意道:“三小姐,此事的确是府内的人不当,此地不适合谈事,不如到本殿的书房去,定给三小姐一个交代。” 陆云笙也没拒绝,几人跟着五皇子去了书房。 几人刚到书房,傅培枫便带着人赶来了。 乌泱泱的一大堆人,围住了书房。 “听说,五皇兄的院子出了人命,本王带着人过来瞧瞧,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傅培枫往前一站,神色嚣张肆意。 傅衡之的手倏然攥紧,眼中冒火。 “不必劳烦七弟。” “五皇兄如此见外可就不好了,我们小时候关系十分要好,只不过后来,五皇兄渐渐同本王疏远,本王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就当做是重归于好,你说好不好?”傅培枫勾着唇,笑道,眼中满是轻蔑和讥讽。 为何疏远他!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非要一遍一遍地拿到明面上来说!这明显是扒着傅衡之的伤口不放。 一旁的姚衔气的咬紧牙关,手里的佩剑都快要出鞘了。 “七弟说笑了,本殿自打断了腿,便不大和兄弟们亲近。” “本王知道五皇兄是自卑。” “殿下才不是自卑,还不是...”姚衔听不下去了,话说了一半,被傅衡之打断。 “住口!” “让他说下去啊!让本王听听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傅培枫大笑道。 陆云笙眯着眸子。 傅培枫就是来找事的。 那个壮汉明显不是陆清欢能找来的,八成是傅培枫在背后指使。 他是看傅衡之这几年有些能耐了,派陆清欢过来当细作的吧! 可这件事既然他对准了阿巧,试图挑起她和傅衡之的矛盾,那便不能置身事外。 “七皇子好意思在这嘲笑别人,你什么时候将太子之位拿回来再说。” 陆云笙的话让傅培枫的脸色猛然一变。 “三小姐,你的丫鬟可是在这里差点受了欺负!” “真相还未可知!”陆云笙扭头看向姚衔:“麻烦姚侍卫将我姐姐带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是。” 姚衔走后,傅南霄偷偷拉住陆云笙的胳膊,皱眉低声道:“陆云笙,本王答应过皇兄,不可随意帮助亦或者站队这些皇子的纷争。” “你不站队,关我什么事!” “你!” 傅南霄被她呛了回来。 他们还未成亲,她想做什么便做吧。 他在背后支持便好了。 没过一会儿,陆清欢被带了过来,她有恃无恐地行礼,丝毫不害怕事情败露。 “是你找的人,来对你妹妹的丫鬟下手?” “殿下,那阿巧之前多番欺辱于我,我只是在自家地盘教训一个丫鬟罢了,这点小事,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 她还不觉得是大事。 只是一个丫鬟,身份低微,再如何也不会让傅衡之重罚。 可陆云笙哪里能饶了她。 她偷偷对傅衡之道:“五皇子殿下,您有没有兴趣治愈双腿?” 她今日铁了心要揭穿她和傅培枫之间的遮羞布。 既然想丢脸,那就彻底丢脸吧! 傅衡之闻言,眸瞳猛地一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他是想过和陆云笙打好关系,然后让她帮自己治疗双腿。 却没想到,因为陆清欢,阴差阳错让她主动帮自己。 傅衡之压低了声线:“此事本来就是本殿愧对三小姐。” “我看的出来,五皇子是个正人君子,岂能被有些小人欺辱!况且,她敢对阿巧下手,这个仇我便不能不报!” 傅衡之自然不会拒绝。 他大方了当地开口:“三小姐想做什么尽管做,不必顾及本殿的颜面。” 他早已没什么颜面了。 陆云笙点点头,抬眼扫向陆清欢:“姐姐,那个人可是你找来的?” “是我!”陆清欢大大方方地认了。 傅衡之还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不成!肯定会选择维护她! 可陆云笙接下来的话让她大吃一惊。 “姐姐,我劝你说实话,五皇子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说实话的话,那这亲事也就此作罢!” 陆云笙徐徐地开口。 她太知道陆清欢的软肋在哪儿! 一个京城里人人唾弃之人,能有人愿意娶已经是不错。 再被退婚,就等着烂在国公府吧! 陆清欢嘴角的笑容猛然僵住,呆愣地看向傅衡之。 “殿下,您怎么能这样呢?为了一个丫鬟!竟然要悔婚!” “你在本殿的府里,做出这等事,还想让本殿息事宁人吗?一个丫鬟怎么了,丫鬟也是人!也不能任由你欺辱!” “殿下,我可是你未来的皇子妃!” “现在还不是!”傅衡之冷眼道:“这件事,三小姐要撒气,本殿也不会拦着。” 陆云笙走上前,眯着眸子,浑身透露着一股危险慑人的气息。 “此人会武功,是你找来的吗?” 陆清欢双腿一软,说话也结巴了几分:“是...是我。”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如果你不说实话的话,那五皇子便不会娶你!姐姐,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这里以后可是你的栖身之所,你若是这次不把握机会的话,以后想要这种机会都没有了。” 陆云笙的声音逐渐冷下来。 陆清欢浑身发抖,手脚冰凉。 她看向傅衡之,傅衡之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似乎十分赞成陆云笙的说法。 她颤颤巍巍地扭过头,看了一眼傅培枫。 傅培枫立刻投来了威胁的眼神,吓得她缩了缩脖子。 “还不说!”傅衡之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眼冒凶光。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但他还是要陆清欢亲口说出来。 陆云笙被他这么一吼,双腿彻底软了下来,瘫坐在地上,眼眶一红。 “殿下...我...其实...其实那个人不是我找的。” 傅培枫眼眸一睁,生怕陆清欢将实情说出来。 他的脸面何存! “五皇兄,既然这毒妇做出这样的事来,不如直接打十个板子,以示惩戒!” 第一百七十章 送她一件无价之宝! “五皇兄,婚约之事,是母后定下的,你若是取消了,母后的颜面何存?” 傅培枫直接搬出了皇后来压着他。 傅衡之已经没什么能失去的,这次如此高调,也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陆清欢还没嫁入本殿府内,就敢如此肆意妄为,若是嫁进来,定然会变本加厉。皇后娘娘若是有心,定然不会让本殿娶这样的一个人。本殿觉得,皇后娘娘不是那般昏庸之人。” “七皇子,这是五皇子的家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陆云笙笑道。 傅培枫拧眉,握紧了拳头,只好不再开口。 陆清欢半咬着唇瓣,试图让傅衡之饶了她:“殿下,这次,我知道错了,等嫁进来,我一定尽力服侍殿下,求殿下饶了我这一次吧!” “你说实话,本殿还会娶你,若是连实话都不说,那本殿断然不会娶一个谎话连篇的女人!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傅衡之下了最后通牒。 陆清欢握紧了苍白的手指。 犹豫再三,她抬起头,满眼是泪:“殿下,我说。那个人根本不是我找来的,其实是七皇兄找来给我的。” “哦,原来是七皇子!你都要嫁人了,他还帮着你找打手,怎么怕你受欺负还是让你欺负别人的?”陆云笙不给傅培枫插嘴辩解的机会,了当地讥讽道:“你和五皇子的婚事,七皇子要横插一脚,是个人都知道你们之前有婚约,难不成你和七皇子藕断丝连?” “妹妹,你怎么污蔑我呢!这都没有的事情!”陆清欢小脸惨白一片。 “那你如何解释?害的还是我的婢女,在五皇子的府上,这不是挑食吗?你想看着我...不对,是摄政王和五皇子起纷争吗?还是这是七皇子的意思!” 傅培枫冷着脸怒斥道:“陆云笙,你少在这搬弄是非!” “七皇子急什么!姐姐已经承认了,是你找的人!你不解释一下吗?” “本王只是看清欢可怜,给她找个人罢了,如何使用这个人,是她的自由。” 一句话将自己撇了个一干二净! “帮别人的夫人找帮手,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我看七皇子是想给五皇子添堵,或者添个绿帽子啊!” 陆云笙字字珠心,说的傅培枫气血上涌,彻底恼火了。 “你如此帮着五皇兄,莫不是皇叔是站在他这边的?” “本王帮衬谁,与你无关!不管如何,本王也不会和你站在一边!”傅南霄语气狠厉,没给傅培枫留一点面子。 跟在傅培枫身后的皇子、大臣听了这话,纷纷耳语。 这话都得让他们掂量掂量。 傅培枫气炸了。 “皇叔!你这是明着帮五皇兄?” “本王帮的是云笙,她帮谁,本王管不了!且,这件事本就是你有错在先,你若是不给个交代,闹到皇兄面前,可就不好看了。” “皇叔!你!” 他扭头看向陆清欢,向她发难:“本王看你可怜,才给你找人,你怎么反咬一口。” 陆清欢低着头不敢说话。 若是再没人要她,她这辈子才是真的毁了。 至少,先嫁出去吧! “七皇子,你的人差点对我的阿巧下手,这件事怎么算!”陆云笙盯着傅培枫。 “此事和本王无关,都是陆清欢的计谋,和本王有什么关系!” “七皇子这是要把自己摘干净了?” 陆云笙可没那么容易放他走。 “你想怎么样!” “阿巧,说,你想要什么赔偿?” 阿巧本来看热闹呢,看到陆云笙朝着自己投来的眼神,瞬间懂了,捂着眼睛开始哭。 “我当时害怕极了,那个人把我拉到院子里就开始撕扯我的衣服,嘴里还说什么,谁让我惹了七皇子!要不是王爷安排的人,我恐怕已经.....呜呜呜呜.....” 陆云笙:......我没让你给自己加戏! “既然七皇子都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那我也不过分,七皇子赔我一件价值连城的物件便好。” 傅培枫:...... “你不过是个丫鬟!” “人家是良民啊!我没有贱籍!” 傅培枫:...... 这到底是一对什么主仆! “价值连城,你不怕说这话咬到自己的舌头!” “女子的清白自然比金银珠宝更值钱的,我这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啊!是吧,姑娘?” 陆云笙点头:“一点也不过分,阿巧,你就是太善良了,被人欺负了,要这么点东西便罢休了,真是让人心疼,你说你幸亏遇见了我,若是旁人,还不定你成什么样呢!” 傅培枫:她善良? “就这么定了,培枫,你府上那件上好的青瓷花瓶就不错,今日便送去国公府吧!”傅南霄直接了当道。 “什么?那花瓶可是无价之宝!” “你想出尔反尔?”陆云笙问:“这么多人看着呢!七皇子不能这么做人的!” 傅培枫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当本王赏赐你们了。” 话毕,他猛地琢磨回味儿来。 不对啊,他什么时候答应了? 那都是陆云笙和阿巧自导自演啊! 傅衡之弯起唇角,轻笑一声。 姚衔看呆了。 主子这些年,可从未如此笑过啊!自打双腿残废,整日闷闷不乐! “既然如此,成亲之前,陆清欢你就给本殿待在舒兰苑,半步都不准踏出去!” 傅衡之下令道。 陆清欢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只要不是毁约便好。 姚衔让人将她拉下去。 傅衡之看着面色各异的众人:“就当是一个小插曲,诸位可以继续去前院饮酒。” 闹了这么一出,他们也不像之前那般对傅培枫阿谀奉承。 众人走后,傅衡之十分感谢陆云笙。 若是没有她,光是傅培枫便能狠狠地踩他一脚。 “三小姐,今日多亏你。” “五皇子言重了,本来阿巧便是受害者,我不过是为她讨个公道。” “三小姐如此性子,着实让本殿钦佩。” 看他的眼神中好似带着光,傅南霄下意识地挡在陆云笙跟前,眼眸犀利地扫过去:“你若是没别的事,本王便和云笙先走一步。” “等等,我说好给五皇子治双腿。” 陆云笙走上前:“我这就可以给五皇子把脉。” 傅南霄眸色阴郁,满脸写着不高兴。 第一百七十一章 保护好她! “行,本王在一旁看着。” 陆云笙修长的眉轻轻挑起,想起什么事来。 “你不是说,今日要出去剿匪?” “过几日再去。” “剿匪也能过几日再去?百姓的死活你是不管了?” 陆云笙觉得,她有时候根本看不透傅南霄在想些什么! 肆意妄为,皇上竟也不发火。 就算不发火,怕是也积怨很久。 再这么下去,傅南霄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本王已经派人先去,镇压一番。” 陆云笙将他往前拽了几步远,声音又低又沉:“你如此行事,定然会引起皇上不快,万一哪天皇上龙颜大怒,你该如何脱身!傅南霄,你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 “你是担心本王,还是担心会牵连自己。” 傅南霄正色道。 “有区别吗?” “有。” “你我如今还不是夫妻!我说担心你,那我名声受损,若是担心牵连自己,那是自作多情!” 傅南霄脸一黑:“你在这找理由搪塞本王!你何时在意这些虚名了?” 陆云笙抿唇不搭话,把脸扭到一边去。 他继续道:“陆云笙,你心里头担心本王便直说!” “放屁。” 陆云笙白了他一眼,转身朝着傅衡之走过去。 “殿下,进屋吧!我给您把脉!” “好。” 见几人进了屋,傅南霄没跟上去,守在门口。 于溯见状,忙问:“王爷,您不去看着了?” “到了嘴边的鸭子跑不了。” 于溯:……真有你的,把自己王妃比作鸭子,三小姐知道了,肯定啐你一脸! 屋内 陆云笙拿出银针来,把脉后,在他的双腿周围扎了几针。 “有感觉吗?” “没有。”傅衡之摇摇头。 “这里呢?” “也没有。” 几番问询下来,见陆云笙眉头紧锁,傅衡之心底的火也跟着熄灭了不少。 “三小姐,若是治不好,便别费劲了。” 傅衡之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 毕竟,这么多年了,很难治。 “能治。”陆云笙收了银针,语气笃定。 傅衡之的眼睛陡然亮了几分。 “此话当真?” “我何必骗殿下呢!”陆云笙将东西收好:“只不过,不是一朝一夕能治愈的,要费一些功夫。” “只要能治愈,花费多少时日都成。”傅衡之的眼眸重新亮了起来:“若是三小姐真能帮本王治好双腿,那么,以后但凡是三小姐有需要,本殿随叫随到,在所不惜。” “殿下客气了,这是方才我们的交易罢了。” 虽是这么说,但傅衡之心里仍旧十分感激。 他其实方才并没有期待自己能被治愈。 只不过是看不惯傅培枫如此欺辱他。 可没想到,竟然有了意外之喜。 姚衔也为他高兴。 “殿下这么多年,总算是苦尽甘来,能遇到三小姐,真是三生有幸。” “没错。”傅衡之点头道。 “我会把需要的药材写下来,接下来,我会每天来给殿下做针灸。” “没问题,让姚衔每天都去接你来。”傅衡之道。 “不听如此张扬,殿下也不想治腿这件事被七皇子发现吧!” 闻言,傅衡之的脸色一变。 思索在三,他点头:“三小姐考虑的很周到,但是……三小姐为本殿治病,岂不是和七弟为敌,若是他就此针对你,你不怕吗?” “五皇子应该听说过一些吧!我与七皇子早就已经结仇了,我就是要和他对着干,至于安全问题,我有王爷,傅培枫他不敢明目张胆如何。” 傅衡之点了点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三小姐若是需要帮助,尽管吩咐!” “多谢殿下照拂。” “应该的。” 从屋内离开时,傅南霄还站在门口。 陆云笙的脸庞升起丝丝红晕,略过傅南霄,她快步朝着前院走去。 傅南霄也没去追,反而径直走向傅衡之。 傅衡之见他有话要说,便屏退了周围的人。 待周围安静下来时,傅衡之拱手道:“皇叔可是有话交代?” “衡之,这些年,本王也一直多有关注。你虽然双腿残疾,但一直养精蓄锐。如今,笙儿愿意为你治腿,你也不是不感恩之人。” “自然是不敢怠慢。”傅衡之颔首,恭恭敬敬地应声。 “本王要去剿匪,不在京城数日。” 闻言,傅衡之回过神来,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侄儿明白,一定护好三小姐,定然不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嗯,本王也会派人盯着。你若是在她身边看到了什么,察觉到了什么,本王劝你不要深究!丢了命别怪本王没提醒你!” 傅南霄的目光中带着威胁的意味。 傅衡之不敢抬头,只敢应声:“侄儿明白。” 傅南霄点了下头,抬脚离开。 傅衡之提着的心口这才放下。 他也没多想,只当做是傅南霄不想让他察觉他的势力罢了。 姚衔走到跟前来,问:“殿下,王爷说什么了?” “你别担心,皇叔只是让本殿保护好三小姐。” 姚衔松了口气:“不是责备便好,摄政王对三小姐还真是上心。” “三小姐这样的女子,果决,勇敢,坚毅,聪慧过人…的确很适合摄政王妃这个位子。” 姚衔抬眼看着自家主子,揣摩他的意思。 “殿下,您……” 傅衡之微微一笑:“皇叔虽然厉害,但还没得到三小姐的心呢!” 姚衔心中一惊。 “殿下,万万不可啊!这若是传出去,对您和三小姐甚至是皇家,都是耻辱。” “选择权自然在她的手里,皇叔如今权势滔天,自然周围危险重重,但本殿能给她安稳。” 姚衔见他心意已决,便也没说什么,只道:“既然是殿下的决定,属下自然支持。” “走吧,前院还在继续呢!” 姚衔推着轮椅往前走。 二人到宴会时,已经不见傅南霄的踪影。 当天夜里,傅南霄便启程离开了京城。 陆云笙知道这消息的时候,一整个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去学塾的时候,顶着两个黑眼圈,无精打采。 “师姐,你又熬药看不正经的话本子了?”金盏调侃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遇刺!受伤! 陆云笙没好气地翻白眼,定眼一瞧,那金盏离她几米远。 “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会吃了你不成?” “我不是怕你吃了我,我怕王爷吃了我。昨日,王爷临走前,将我叫去五皇子府的后院,拿剑抵着我的脖子,要我离你远点!师姐,我的小命要紧!” 陆云笙:???不是,他有病吧! “他已经出城了。” “他说会派人看着!” “他就和那咬人的狗一样,被人抱在怀里时,呲牙咧嘴,一旦放下来,就躲的远远的。你越是怕他,他越是吓唬你!” 金盏忙摇头:“师姐,那是对你,对旁人,王爷可丝毫不手软,别说躲了,不把人撕成碎片就不错了。” “胆小鬼。”陆云笙坐下来:“老头子如何了?” “师傅这几日按时吃药,身子已经比之前好了不少,师姐的法子管用。” “嗯,你到时候找找人,看看能不能大量生产。” “我去哪儿找!我每天活那么多!” “长姐如母……” 金盏听不下去了,抬起手阻止她:“停!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十五岁的年纪,怎么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嗦。 “好弟弟。” 金盏怎么都觉着这话里怪怪的。 照常去给木云子查看身子后,陆云笙便和阿巧去了五皇子府。 她们前脚刚进去,便有人从暗处偷偷溜走。 七皇子府 “殿下,属下瞧得真真的,那陆云笙又去了五皇子那!” 傅培枫敛眸,眸光一片阴沉。 “这傅衡之肯定是让陆云笙给他治腿,没娘养的东西,还想和本王抢皇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殿下,我们要么尽快动手,趁着摄政王不在京城!” “等她出来,让人直接宰了她!到时候扔到大街上,反正也没人知道是本殿干的。”傅培枫的目光越发的阴狠毒辣。 “是。” “等等。”傅培枫又叫住手下,眼中多了一抹淫秽的光:“先别急着杀,打断双腿双手,带到这里来,本王要将之前没得到的东西全都讨回来。” “属下明白。” 天色渐暗,陆云笙从五皇子府离开的时候,前面的路已经险些看不清了。 眼前也忽然出了很大的雾气。 陆云笙瞧了瞧,让阿巧掌了灯。 “姑娘,今日天气又闷又潮,我们得小心些。” “嗯。” “三小姐!” 二人刚抬脚,傅衡之追了出来。 “三小姐留步。” “殿下还有别的事?” 望了一眼前方的浓雾,傅衡之开口:“这雾气实在是大,不如你在五皇子府休息一晚上?” “不了,如此行事会损害五皇子殿下的名声。”陆云笙一口回绝。 见状,傅衡之也没有再坚持。 “好吧,那就让本殿送三小姐回去,也好让本殿安心。” “好,我便不推辞了。” 姚衔推着傅衡之往前走,陆云笙走在身侧。 几人走的慢。 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郁,前面的路也越来越看不真切。 “三小姐,你可想好了?” “想好什么了?” “日后,当真嫁给皇叔吗?”傅衡之扭头看向她,那张白皙艳丽的小脸映衬着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本殿见你和皇叔像是互相没有感情。” 陆云笙一笑:“五皇子殿下还关心我和摄政王的感情呢?” “嗯,是有些关心的。” “我与摄政王都是有婚约的,早晚要成亲。” 傅衡之略略一笑:“本殿瞧着,三小姐如此果敢坚毅,惹人喜爱呢!” “殿下谬赞了。” 话音刚落,姚衔忽然停下了推着轮椅的手,警惕地看着四周。 “殿下,不对劲!” “嗖”地一声,一只袖箭从后方射过来,被姚衔拦下。 “嗖嗖嗖!” 又是十几只袖箭从四面八方射来。 “殿下小心。” 姚衔护着傅衡之,陆云笙拉着阿巧躲避袖箭。 绫初和初一现身来,抵挡袖箭。 没过一会儿,不只是袖箭,长箭也飞速射过来,密密麻麻的,混杂在雾气里,险些看不清楚。 白蒙蒙的雾气里,好似有人打斗的声音。 “大抵是皇叔的人。” “傅南霄?”陆云笙诧异道。 傅衡之道:“皇叔出城之前,安排了人保护你,也与本殿交代了几句。” 陆云笙心下一凛,同时又有些暖。 没想到,他竟然安排了这些。 “小心!还没完!” 陆云笙回过神来,护着阿巧躲避暗箭。 可袖箭和羽箭越来越多,陆云笙的胳膊也被划伤。 阿巧急不可耐:“姑娘别护着我了,先管好自己吧!” “无妨,一点小伤而已。” 话音刚落,十几只袖箭齐齐射来。 “三小姐小心!” 傅衡之整个人扑过来,挡在陆云笙的身后。 他的后背顷刻间便多了几只箭。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姚衔急忙过来查看:“殿下!” “殿下!” 陆云笙眸子一睁,连忙给他查看伤口,见溢出来的血已经变黑了,陆云笙赶紧拿出银针来,封住了傅衡之周围的血脉。 “姚衔,给你家主子往外挤毒血!” 姚衔还没上手,陆云笙已经利索地几下拔了袖箭。 趁着鲜血翻涌,姚衔连忙按着伤口,往外挤血。 周围的羽箭还在乱飞,阿巧吓得魂不守舍的。 没过一会儿,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刺客全都被解决了。 赶来的救星,竟然是顾清。 “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来了!” “你都快死了,我怎么不来!” 陆云笙瞥了眼姚衔,姚衔连忙低下头,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傅衡之已经昏厥。 “姚衔,将你家主子送回五皇子府,我随后就来。” “好。” 待二人走后,陆云笙扭头训斥顾清:“顾清,没有我的命令,你怎么就私自出来了?” “姑奶奶,我这是担心你的安危啊!” “去查,那些人什么来头!” “我已经抓了一个活口,不过这次好像有许多其他人来救你,我还没摸清他们的来路。” “大概是傅南霄的人,明日我去找你。” 没敢和他交谈太久,陆云笙马不停蹄地赶去了五皇子府。 傅衡之受伤严重,又中了毒。 第一百七十三章 竟然是同一种毒药! 赶回五皇子府时,府内的人已经快乱成一锅粥了。 姚衔见她过来,连忙上前:“三小姐,殿下昏迷不醒,浑身抽搐。” “我进去看看,把整个五皇子府给守住了,一个人都别放出去!” “是!” 傅衡之昏迷不醒,姚衔全听陆云笙的。 他带着人将整个五皇子府给团团围住。 陆云笙握上傅衡之的手腕,眉头紧锁。 “如此霸道的毒,定然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 突然间,陆云笙眸子陡然一睁,伸手去翻了翻傅衡之的眼皮。 瞳孔朝上翻,一整个白眼,浑身微微抽搐。 指甲泛黑! 陆云笙脚步趔趄了几步,险些坐在地上。 阿巧连忙扶住她:“姑娘,你怎么了?可是五皇子的毒解不了?” “不!”陆云笙脸色有几分白,她摇头:“这毒......和当年毒死我娘亲的毒一样,我娘亲...也是一模一样的症状!” “什么?” “看来,这件事的背后还有旁的事。” 陆云笙堪堪坐下来,神色越发地阴沉。 片刻后,她拿出银针,先给傅衡之解毒,包扎伤口。 阿巧在一旁帮忙递东西。 足足忙活了半个时辰,才将毒血放个差不多,敷好了药。 离开屋子的时候,姚衔押过来一个人。 “三小姐,刚刚这个人要钻狗洞跑,属下觉得蹊跷,便给抓来了。” 一个婢女被按在地上。 那婢女浑身颤抖不止,吓得不轻。 “你是做什么的?” 阿巧拿了把椅子,给陆云笙坐下来。 那丫鬟哆哆嗦嗦的。 “奴婢...奴婢只是想出去走走。” “算了,五皇子府的事情,终归和我没什么关系,等你们主子醒了,自己盘问吧,姚衔,你把她关起来,在殿下醒来之前,别给一口饭一口水。等殿下醒了,她便也熬不住了。” 陆云笙摆摆手,姚衔便将人给带了下去。 阿巧拿着棉布浸湿了热水,给陆云笙擦脸。 “姑娘,您今日太累了,休息一会儿!” “这毒霸道,我得守夜,况且,五皇子殿下是为了护着我受伤。” 阿巧撇撇嘴:“可是,明明周围有很多人护着,其实殿下没必要替您挡着的。” “我也不知。” 陆云笙蹙着眉,不知傅衡之打的什么主意。 兴许是要和她谈条件也未可知。 待到快天亮之际,傅衡之才醒过来。 窗外的白光正盛,正一缕一缕地透着窗棱射进来。 白芒洒在陆云笙的周遭,形成淡淡的光晕,一圈一圈的,格外好看。 傅衡之眉眼柔和了几分,看着熟睡的陆云笙,心中确然欢喜的很。 他悄悄伸出手去,触碰陆云笙的发丝。 陆云笙猛然睁开眼,傅衡之的手僵了一瞬,立刻收了回去。 “殿下醒了?可有不舒服?” “没有,咳咳...” “殿下还需养着几日。” “有劳三小姐了。” “殿下救我一命,都是应该的。”陆云笙微微一笑:“只不过,殿下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求我?昨夜那情况,其实我们都会没事的。” “那可能是本能的反应吧,本殿没别的事。” 陆云笙一愣。 竟没想到傅衡之会这么说。 见她神色发愣,傅衡之没再说下去。 皇叔迟迟没有和她修成正果,是有原因的。 这小姑娘实在是慢热。 “昨夜,姚衔抓了个婢女,待殿下好了,亲自审问吧,我还有些急事,先走一步。殿下放心,晌午后,我会再过来看殿下的身子。” “好。” 离开了五皇子府,阿巧一路上喋喋不休。 “姑娘,我觉得这五皇子怪怪的,我又说不出哪里怪。” “我觉着他有别的目的,感觉又不是坏人。” “姑娘,你说他是不是图你这个人啊?” 陆云笙靠着马车,脑中回想的都是那毒药的事情。 “姑娘?”阿巧唤她。 陆云笙睁开眼:“你想太多了,但傅衡之这个人心机很重,他能蛰伏这么多年,绝非普通人。等给他治好了双腿,我们便不再和他有交集。” “说的也对。” 马车停下后,陆云笙绕了路去了知心酒铺。 顾清已经候着了。 二狗子慌张地跑进来:“姑奶奶来了。” “去,倒茶。” “是。” 陆云笙刚坐下,顾清便道:“老大,昨夜那些人里面有天下阁的人!” “请了天下阁的人来杀我!” “不是。”顾清摇摇头:“他们是保护您的,牵绊住了刺客。” 陆云笙猛然抬起头:“什么?” “老大,我强烈怀疑,之前的几次接触下来,天下阁的阁主怕不是看上您了。” “呵。”陆云笙冷笑几声:“怕不是知道我要查那供药之人,忙着给自己人遮掩,算作是请罪罢了。” “也有可能。” “昨晚上那个刺客呢?” “在柴房关着呢。” 陆云笙喝了一盏茶,起身大步走了过去。 一脚踹开了柴房的门,陆云笙也没问话,手里的银针直截了当地射进那人的胸口。 不出片刻,那刺客便痛苦地嚎叫。 “昨夜,是谁派你们刺杀?” “我们都是死士,不会出卖主子。” “很好。” 陆云笙又甩出几根银针,直直中了那人的双腿间,他的惨叫声更大了。 “死士是吧!我倒是看看,你有几分胆量!” 她伸出手,从顾清手里接过一本册子,缓缓念道:“薛荣,二十八岁,家中有一位妹妹,妹妹常年病重,现在被你藏在了渝州乡下养着。你每个月会往家里送钱,看一次妹妹,她芳龄十五,长的可人,还被许多恶棍盯上过……” “别再说了。” 男人怒吼:“你敢动我妹妹,我弄死你!” 他赤红着一双眼,目眦欲裂地瞪着陆云笙。 陆云笙合上了册子,目光清冷。 “你以为,那么多刺客,独独留了你的性命是为了什么?你当我知心酒铺就吃白饭的?” “你想怎么样?” “老实交代,我只要你的狗命,不会动你妹妹分毫。” “我如何信你!” 陆云笙转过身:“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现在能做的,只有说实话,没有第二条路。” 沉默了片刻,男人开了口。 “是……七皇子殿下,让我们出手,要把你弄残废送到她跟前。” “傅培枫……”陆云笙攥紧了拳头:“你们袖箭上的毒药是天下阁的人提供的?” “对,他说这个毒药十分霸道,能让人顷刻间没了力气,然后一点点侵蚀五脏六腑。” 第一百七十四章 她守了一整夜? “天下阁供药之人,你可知如何联系他?” 陆云笙继续逼问。 男人摇了摇头:“这个不归我管,联系那些人都是由七皇子身边的亲信去做的,我们只是死士。” 陆云笙敛眸,眼中的气息越发地冷漠。 “顾清,解决了他。” 她转过身,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男人朝着陆云笙的背影嘶声裂肺:“别动我妹妹,你答应我的。” 顾清上前一步:“我家老大最是诚信,你放心吧!” 柴房里的声音渐渐变小。 顾清再出来的时候,正在抖着衣摆上沾染的血。 “今天的手下下手不太利索,沾了血。” 他埋怨道。 “去查!跟紧傅培枫,他不会轻易罢休的,务必找到那个人。” 陆云笙眸光深敛,深邃阴郁。 “是。”顾清重新板起脸来。 “此人极其嚣张,看来是平日里经常干这些事,天下阁尽是一些鼠辈,用这些手段来赚钱,也不怕遭天谴!” 见陆云笙恨得牙痒痒,顾清也跟着骂。 “就是就是。” “我见那天下阁的阁主明明是个君子,却纵容手下做这种事,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 “就是就是!” “这次揪出这个人,我必定要带着他去天下阁问一问那阁主!” 这次不等顾清附和,二狗子再一旁开了口:“就是就是。” 陆云笙:...... “二狗子都被你带坏了,我看你越来越不着调了。” 陆云笙说完,抛过来一个白眼,顾清只能笑嘻嘻地把她送走。 然后,他扭头看着二狗子,瞪他一眼:“少说话!把你的嘴闭上!” “我这不是跟着公子您做事情吗?” “事不过三,懂不懂!”顾清抬手拍了下他的脑袋。 二狗子委屈又不敢多说话。 —— “哈欠!” 于溯扭头看向自家主子:“王爷,您哪里不舒服?怎么打喷嚏了?这个时候可不能着凉啊!” “没什么。” 傅南霄拧紧了眉心,想到了什么:“京城可有异动?” “昨夜,三小姐遇刺,天下阁的人去了。五皇子奋力相救,还受了伤,好像还中了毒!三小姐昨夜一直守在其左右。” 傅南霄的脸色极差,阴云密布的。 “守了一夜?” “是的。” “一整夜?” “是的。” “在他身边?” “是的。” 一片寂静。 于溯紧张地看着自家主子的表情,不敢说话。 半晌后,傅南霄终于开了口:“当真守了一整夜?” 于溯:......半天,您就放了这一个屁? “王爷,属下觉得您没必要多想,毕竟五皇子救了三小姐,三小姐是为了感恩!” “她竟然守了别的男子一整夜!” “王爷,您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属下的话?” “她和五皇子才认识几天,就要为他守夜了?五皇子府是没人了吗?需要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去守夜!” 于溯:...... “王爷,三小姐是大夫!不是普通的奴婢!” “傅衡之肯定没安好心。” 于溯已经麻了。 他说什么,傅南霄都听不进去。 这男人怎么那么小心眼。 “王爷,咱们还是专心剿匪吧!” “三日够不够!” 于溯:...... “王爷,你当时吃饭呢?那土匪窝点已经根深蒂固十几年,不然,皇上为何会让您来剿匪?” “本王倒是要看看是什么匪徒,如此猖狂!” 傅南霄的脸色越发地阴沉可怖。 片刻后,似乎是想起什么,傅南霄又道:“天下阁的人去了之后,陆云笙可有察觉?” “知心酒铺的人也去了,顾清一定会察觉。” “关于天下阁的事情,本王不想主动和陆云笙说,最好让她自己察觉最好。至于那个提供药的人,抓住了吗?” “此人狡猾,和上次那叛徒是兄弟,他十年前就已经离开了天下阁,卷走了我们的一些机密,这些年,和上次那人里应外合,打着天下阁的名义做了不少事。”于溯道。 傅南霄眸光深敛:“继续抓。” “是。” 五皇子府 傅衡之让人准备了一桌子菜,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陆云笙才赶过来。 她背着药箱,看着一桌子菜,还有些愣。 “五皇子这是......” “给你准备的午膳,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不劳烦殿下。” 陆云笙恭恭敬敬道,没有半分的逾矩。 见状,傅衡之也没再坚持:“既然如此,那便给下人们分了吧,别浪费。” “殿下,我给你看看恢复的如何!” “好。” 陆云笙上前去,给他把脉。 姚衔一脸失落地让人将东西撤下去。 屋子里只剩傅衡之和陆云笙,阿巧站在门口,没进去。 姚衔一边吩咐人搬东西,一边道:“殿下的俸禄本就没多少,摆这么一桌子已经是下了本的,唉,可惜。” 阿巧竖起耳朵,上前追问:“你家殿下不会是喜欢姑娘吧?” “殿下身份虽说是皇子,但不受宠,也多年不受人待见,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到头来,一定是比不过摄政王的。” 阿巧像是听了什么大八卦一样,兴奋至极。 “五皇子殿下看着一表人才,以后定能成大器。” “三小姐和摄政王的感情如何?她喜欢王爷吗?”姚衔问。 实则是想替傅衡之打听一下陆云笙的心思。 “我家姑娘的心思我哪儿知道,她也从不和我说啊!” 阿巧把头扭到一边去,眼珠子转了转。 姚衔见她不是那么容易被骗,便没再继续说下。 果然,三小姐身边的小丫头谨慎的很。 看着傻乎乎的,实际上有心眼。 陆云笙看完诊治,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她递给姚衔一张方子,让他煎药给傅衡之喝下去,然后便准备带着阿巧离开。 两个人行至前院,便听到身边经过的丫鬟婆子窃窃私语。 “这三小姐也真是不检点,昨夜待在殿下的房中一晚上,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明明都和摄政王有婚约了,还这么肆意妄为,也不怕别人传扬出去。” “人家怕什么,人家现在是有钱有势,有能力,还会害怕这些不成?” “你说的也是,唉,可怜了殿下,要被人传瞎话,玷污了名声。”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发卖!惩罚陆清欢! “哪里来的碎嘴子,不知道什么叫规矩吗?在背后议论主子,这是谁教你们的?” 阿巧上前去一把拽住了那说闲话的丫鬟和婆子。 两个人也不怕她。 “我们如何说嘴,你管不着,若是你家姑娘捡点一些,也不会遭人唾弃。” 那婆子梗着脖子冲到前面,一把将阿巧的手给扯开。 阿巧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殿下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们的?如今,殿下还得靠着我家姑娘治腿,你敢以下犯上,是想让你家殿下一辈子断腿不成?” “仗着自己会几分医术,便觉得可以在五皇子府里耀武扬威了?”婆子捂着脸冷笑道:“我家殿下命大,岂是她一个不受宠的嫡女可以左右的?莫不是在家里没什么地位,跑到这里来找威风来了?昨夜,谁人不知你家姑娘彻夜留宿,不就是摆明了勾引我家殿下吗?” “姑娘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岂会看得上区区一个皇子妃的位子。” “呵,没准摄政王根本没看上你家姑娘,不过是用来抵挡皇上催婚的罢了。自己还觉得自己是朵花呢!在王爷心里什么都不是!也不怕招骂!勾搭完摄政王又勾搭人家侄子!” 那婆子越说越厉害,口无遮拦的,什么话都敢说。 阿巧气不过,还要动手,被陆云笙拦下来。 “阿巧,去,把殿下找过来。” “是。” 那婆子眼珠子一转,想拉着丫鬟跑,被陆云笙扯着头发给按到了地上。 “骂完就想跑!你当我陆云笙是好欺负的?” 言罢,她直接抓起一把沙子塞进了婆子的嘴里:“我看你这张嘴,脏的很,需要好好洗洗。” “唔唔唔……”婆子睁大了眼眸,一个字都说不出,挣扎着想从她手底下挣脱。 陆云笙直接一针扎在她的后颈,让她动弹不得。 另一个丫鬟也想跑,被陆云笙一样扯着头发给拽回来。 “想去给陆清欢报信是吗?” 那丫鬟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陆云笙,嘴巴哆嗦了半晌,也没说出来话。 陆云笙冷笑:“好奇我怎么知道的是吗?能干出这种事的也只有陆清欢那个见识短浅的!” 见状,丫鬟意识到陆云笙完全不是能惹的主,连连磕头认错:“奴婢错了,三小姐…奴婢们只是想活命啊!她嫁进府里,日后那便是府里的主母,我们也得听她的,若是不听话,她日后肯定会给奴婢们难堪的。” “这些话等殿下来了,你和他说。” 陆云笙松开手,冷眼看着她。 不一会儿,傅衡之便被姚衔推着过来。 “怎么回事?” 陆云笙颔首:“打扰殿下,殿下身子还未恢复便要处理府里的腌臜事。这婆子和丫鬟污蔑我,说我勾引殿下。若是今日之事不解决,我可不敢再来给殿下治病,省得他们说三道四。” “谁给你们的胆子!”傅衡之怒斥道:“什么话都敢说!三小姐心善,给本殿治腿,岂是你们能置喙的?” “殿下恕罪,这都是皇子妃交代的!奴婢们也只是想活着啊!求殿下开恩!” 丫鬟一个劲地磕头求饶,额头都磕破了。 傅衡之神色阴鸷:“她嫁不嫁的进来,本殿说了算!什么皇子妃,还未成亲便如此嚣张跋扈!你们都是眼盲心瞎!” “殿下饶命啊,奴婢们在五皇子府里尽心尽力这么多年,求殿下恕罪。” “这么多年也养不熟你们,来了个外人,你们便倒戈,本殿不能继续容着你们为非作歹!” 傅衡之勃然大怒,摆了摆手让姚衔将他们给带下去发卖了。 哀嚎声逐渐小了下来。 傅衡之朝着陆云笙颔首:“三小姐,实在是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这些刁奴都是被人蛊惑。” “殿下当真还要娶了我姐姐?” “本殿已经想好,去和父皇说明情况,取消婚约,这样的毒妇,不适合再做皇子妃!” “只要殿下决定了便好。” 傅衡之抬眼看着她:“三小姐也不希望本殿娶了陆清欢是吗?” “五皇子为人正直,我自然不希望您跳入火坑,姐姐那个人心思重,殿下小心些。” 见状,傅衡之还有些失落。 “嗯,本殿知道。” “那我便不多留了,告辞。” “走好。” 见陆云笙离开,傅衡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去找陆清欢。” 姚衔应声,推着傅衡之去陆清欢的院子。 陆清欢直接被姚衔给拽了出来。 她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惶恐地看着傅衡之。 “殿下。” “是你让人去散播谣言,毁了自己妹妹的名声是吗?” “殿下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这种事?”陆清欢还想辩解。 傅衡之怒道:“你还想狡辩!那婆子和丫鬟都已经承认了,你还没嫁进来,便已经开始指使府里的下人去害人!如果你嫁进来,本殿这府里,定然鸡犬不宁。” 陆清欢猛然抬起头来,睁圆了眸子:“什么?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您的意思是……要取消婚约?” “像你这样的蛇蝎妇人,根本不配进本殿的府邸,本殿明日便会去跟父皇说明,取消婚姻。” 言罢,傅衡之摆了摆手,姚衔推着他离开。 陆清欢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她握紧了拳头,十分不甘。 当天夜里,陆清欢正准备休息,屋内忽然闯进来一个黑衣人。 那人拿下斗篷的帽子,露出那张脸。 陆清欢吓了一跳。 “七皇子殿下?” 傅培枫缓缓上前去,微微一笑:“清欢啊!” “殿下,您还为那日的事情生气吗?我……我也不是有意的,我也没办法。” “我知道你不容易,我现在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做。” “您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去做。”陆清欢连连道。 傅培枫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来,递给陆清欢:“拿着这个。” “这是什么?” “这可是好东西,你不是担心会被取消婚约吗?” “这是……药?” 傅培枫嘴角的笑容更甚:“这是能让人长眠不起的药。只要你,把这个喂给傅衡之,他便会长睡不起,到那时候,便没有人会取消婚约。况且,你还可以把这件事塞到陆云笙身上去。本王也会去向父皇告状,你侍奉傅衡之,不离不弃,还怕别人不听你的?整个五皇子府,都能由你把控!”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这辈子昏迷不醒! 陆清欢看着手里的药,目光逐渐阴毒。 她握紧了手里的瓶子。 “你想想看,你掌握了整个五皇子府,那些下人全都听从你的差遣,你就相当于有了许多助力,等你站稳脚跟,傅衡之醒不醒的已经无关紧要了!” “你说得对!” 陆清欢现在急需要一些能用的人,她要报复陆云笙! 要看着陆云笙被自己踩在脚底下! 只要有了自己的势力,那便可以去接近傅南霄了。 破坏了他们两个,陆云笙就完了。 “今晚是最好的机会,本王会让人去分散府内人的注意力,你去下手!” 傅培枫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顺着窗户跳了出去。 陆清欢握紧了手里的药瓶,等着傅培枫的消息。 一刻钟后,府内的厨房忽然着了火,所有人都朝着厨房奔去。 外头,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在一起,十分杂乱。 陆清欢偷偷溜出去,见没人发现她,冲去了傅衡之的房间。 她轻轻推开门,傅衡之睡的很沉。 屋内还有淡淡的香味。 像是迷香。 “七皇子想的还真周到,连迷香都用了。” 陆清欢将门关上,然后走到床榻边。 她端详着傅衡之那张脸。 他生的秀气,整张脸看上去便让人如沐春风,不同于傅南霄那般俊朗和冷傲,也不若傅培枫那样的刻薄强势。 是一张好看的脸。 “殿下,你若是和我好好过日子,该多好,我勉为其难地和你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可你非要如此逼着我,不给我留一点活路!” “既然你都这么狠心,别怪我不客气!” 陆清欢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然后将药全部灌入他的口中,直到看到他全部咽下去,她才放心地走出去,然后将瓷瓶直接扔进了院中的花丛里。 而此时,姚衔正带着人去灭火。 府内大部分人手全在走水的膳房这边。 “怎么会突然起火?” 拿着水桶的小厮,抹了把汗:“姚侍卫,本来膳房好好的,现在这个时辰几乎没什么人会在这,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就起火了。” 寻思了片刻,姚衔的眼眸陡然一睁:“遭了。” 他转身朝着傅衡之的院子猛跑过去。 冲进屋子的时候,屋内的迷香气味还没有完全消散。 姚衔眉头一紧,上前去查探傅衡之的鼻息。 见人没事,他便松了口气。 五皇子府没那么多人手,大部分的人都被傅衡之安排在别的地方。 今夜这火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 姚衔想不明白,但也没耽误傅衡之休息,便先退了出去。 可等到第二日早上,傅衡之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姚衔有些着急,叫了好几声,人也没有反应。 此时,陆清欢端着早膳过来。 “姚衔,殿下还没醒吗?我带了些早膳过来。” “你来做什么?”姚衔皱眉,脸色不太好看。 “我……我是来给殿下认错的,姚衔,我的名声至此,我已经没什么地方可去了,我可以不做皇子妃,一个妾室也可以。我只求能留在殿下身边好好照顾殿下。你也不想殿下身边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对吗?”陆清欢红着眼,祈求道。 姚衔抿了抿唇,仔细揣测她话里的意思,到底有几分真诚。 本来,傅衡之是打算今日去取消婚约,可现在出了事,婚约只能暂时搁置。 让她照顾殿下也不是不行。 “殿下还没醒。”姚衔继续打量她,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来。 “我也懂医术,让我去看看殿下吧?有你在身边,你还怕我会对殿下不利吗?这对我没有好处!” 见陆清欢态度诚恳些。 姚衔沉吟了片刻,便让她进去了,自己则跟在她身后,左右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陆清欢进屋后,放下早膳,便上前去给傅衡之把脉。 随后,她神色一沉,眼眸一凛。 “殿下……殿下这是被人害了啊!殿下现在昏迷不醒,定是吃了什么药,昨日殿下可吃了什么东西?” “除了晚膳,也只有三小姐让准备的药了。”姚衔道 “怎么会这样……”陆清欢捂着嘴,惊恐万分:“妹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这不可能啊!” “你的意思是,是三小姐的药让殿下这样?”姚衔不可置信道。 陆云笙怎么会害殿下? “姚衔,不管你相不相信,殿下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陆清欢满脸悲痛:“真没想到,妹妹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姚衔,你们都被她骗了。先前,我就听说,妹妹忽然来给殿下治病,是有人授意,如今看来竟然是真的!” “什么?”姚衔脸色猛地一白,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三小姐不会!” “姚衔,殿下已经这样了,我以后是要嫁进来的,我不可能害了自己的夫君!”陆清欢的眼泪跟着落下来:“我也想相信不是妹妹做的,可......不行,这件事我必须要去让皇上给个公道!殿下被害,此事非同小可!” “你要去见皇上?”姚衔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激动。 陆清欢红着眼,抹着眼泪:“你难道想让殿下就这样昏迷不醒吗?他毕竟是皇子,皇上一定会主持公道的。一定要让谋害殿下之人,绳之以法,姚衔,你想让殿下这么不明不白地躺着?我告诉你,我做不到,殿下是我未来的夫君,我要为他讨个公道!” 她义正言辞地说完,哭着跑了出去。 姚衔在原地愣了半晌,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他也没办法确信和陆云笙无关,毕竟,傅衡之只喝了她给的药。 两刻钟后,陆清欢跪在宫门口,哭的撕心裂肺。 街上已经有传言传开了。 阿巧带消息回去时,谣言已经彻底乱了。 “姑娘,街上的人都在传,是你害了五皇子殿下。” “他们说,你夜宿五皇子府,但是五皇子不同意,你便恩将仇报,在他的药里面做手脚,导致他现在卧床不起,昏迷不醒。” “还有人说,你是摄政王派去谋害五皇子殿下的。” “姑娘,这怎么办啊!陆清欢今天一大早已经去了宫门口,请求皇上给个公道,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第一百七十七章 被抓去大牢! 陆云笙将手里的碗筷搁下,扭头看着她:“你说五皇子殿下昏迷不醒?” “没错,今日一早发现的,怎么叫都叫不醒。” 阿巧急的来回踱着步子。 陆云笙眉心紧蹙,意识到事情不对。 她连忙起身去拿了药箱过来:“走,我们去看看。” 陆云笙赶到五皇子府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禁卫军。 见陆云笙赶来,禁卫军将她团团围住。 “拿下她!” 禁卫军统领下令道。 陆云笙扫了眼,在人群中看到正得意地笑着的陆清欢。 “大人,我犯了什么罪?” “你谋害皇子,皇上已经下令要将你关起来,仔细调查这件事。” “可有证据?” “五皇子府内的下人都说殿下最近只喝了你给的药,你最有嫌疑。”统领还是很有耐心地给她解释。 毕竟,没有定罪之前,陆云笙就还是未来的摄政王妃。 “能不能先让我去看一下殿下。” 统领皱了皱眉:“三小姐,别得寸进尺,我是看在摄政王的面子上,同你说这么多,你还是乖乖地跟我去牢里。至于殿下,自然会有御医来看。” 接着,他挥了挥手,几个禁卫军上前,牢牢地嵌住了陆云笙,将她往大牢方向带。 阿巧担忧地望着她。 陆云笙朝她点头,让她别着急。 陆清欢差点要大声笑出来。 阿巧愤愤地瞪了她一眼:“陆清欢,都是你干的好事吧!” “你可别胡说八道,陆云笙自己医术不精,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摆弄着手里的发丝,得意洋洋地进了府里。 阿巧气的跺脚。 她乔装一番,去了知心酒铺。 一进去,便喊道:“顾清顾清!姑娘被抓走了。” “你嚷嚷什么,我知道。”顾清漫不经心地出来。 “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着什么急,老大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你有主意了?” 顾清摇摇头,手里拿着一盏茶:“没有。” 阿巧上前,气急败坏地将他手里的茶杯摔了个粉碎。 顾清两眼一翻差点昏厥过去。 “我的……我的……茶杯……价值一千两!” 二狗子忙扶住他:“公子,公子,息怒!” “我息个屁!”顾清挣脱开他的手:“阿巧,你这个泼妇!你到底要干什么,每次来,不砸点东西,你是不罢休是吧?” “姑娘都被抓进去了,你还有心情喝茶!” “你懂什么!” “你至少得让人去打探消息吧?” 阿巧的话音刚落,便有个人从空中飞下来,朝着顾清拱手道:“公子,属下打探过了,主上虽然被抓进去,但暂时没有大碍。牢里根本无人去审问,五皇子府也无人调查,怕是顾及摄政王,想等他回来。” 闻言,阿巧的脸色立刻有些绷不住了。 她用手指头勾着自己的发丝,吹着口哨。 顾清摆摆手,让那人退下。 然后,无语地盯着阿巧:“你还想说什么?” “好嘛,算我错了。” “你还知道道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顾清冷哼一声。 “你这茶盏多少钱?” “一千两。” 阿巧的小脸煞白煞白的。 “那个,我给你打工还债行不行?” 顾清无语地翻白眼:“算了,我自认倒霉。” “那不行,我得还你。” “你来我这打工,老大肯定杀了我。”顾清无奈地叹气。 阿巧嘿嘿嘿地笑了几声:“你放心,我和姑娘说,一定偿还你还不行吗?” “行吧。” 顾清看她一脸谄媚的样子,忽而就觉得有些好笑。 “这皇帝也真是奇怪,竟然也不处罚姑娘。” “傅南霄现在在外头剿匪,这时候处置了他的人,等他回来,京城非得闹翻天不可,皇帝心里有数。”顾清难得一本正经道:“你放心,我会让人去看着,一旦有特殊情况,便会救老大出来。” “你还挺靠谱的。”阿巧打量他几眼。 “废话。” 此时,大牢中 陆云笙坐在牢里,仰头看着那个小窗户,想着如何越狱。 把她抓来了,又不审问,看来,皇帝是忌惮傅南霄。 不过,傅衡之的病拖不得。 暂时不清楚他是什么病,但得想办法脱身去看看。 如果他真的醒不过来,那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正盘算着呢,隔壁牢房忽然传来咚咚咚的响声。 先是三下,又是四下,最后是两下。 陆云笙眼眸微抬,连忙走过去,一模一样地敲了回去。 得到了回应,那边的人欣喜非常。 “小笙,真的是你啊!” “乔鱼鹰!你怎么在这?” “唉,感情淡了,你以前都叫我鱼鱼的。” 陆云笙:…… “少废话,说正事。” “我啊,在外面玩够了,所以来这里休息休息,有吃有喝,挺好,虽然伙食很差。” “我信你个鬼!”陆云笙靠着墙壁,直翻白眼。 乔鱼鹰是她以前闯荡江湖时认识的侠客,说是侠客,其实是江洋大盗。 专偷那些无恶不作的商贾和官员。 他们二人已经许久未见。 竟然在这碰见了。 “嘿嘿,小笙,你是知道我的,这些年我惹怒了不少人,很多人追杀我,所以我不如直接到这里来,安全。”乔鱼鹰道。 “我就知道。”陆云笙无奈地摇头:“我不是和你说过,有事就去知心酒铺!”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嘛!”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唧唧歪歪了?” “我这是为了你。”乔鱼鹰继续道:“你怎么进来的?” “谋杀皇子。” 乔鱼鹰:!!! “你不是已经和摄政王有了婚约?谁还敢抓你啊!” “小事,没什么大不了。” “小笙,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喜欢那个傅南霄吗?”乔鱼鹰认真地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不是说过吗?只要你没成亲,我都做你的护花使者!我会保护你一辈子!小笙,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乔鱼鹰语气笃定又真挚。 “臭小子,我早就和你说过,我这辈子都不会成亲,男人都不靠谱。” 她闯荡江湖的时候,有段时间,乔鱼鹰就是个跟屁虫。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逃狱! 闻言,乔鱼鹰松了口气,靠在墙壁上:“那就好,我跟你说,那个摄政王心思重的很,心眼子可多了,你可别被他给骗了。” “他...他有时候还是挺好的!” 乔鱼鹰听她这么说,一下子急眼了。 “小笙,你清醒一点,别被男人给骗了!小笙!” 不等陆云笙说话,她便听到一阵响动从隔壁传过来。 片刻后,乔鱼鹰竟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好家伙!” 陆云笙吓了一跳。 “乔鱼鹰,你干什么?” “你当我在牢里这么多时日,什么也没做吗?这牢里,我去哪儿都行!小笙!你清醒一点,知不知道!” 乔鱼鹰握着她的肩膀,使劲晃了晃。 “别晃!”陆云笙打开他的手,将他推到一边。 乔鱼鹰的脸上已经蓄满了胡子,和之前见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大相径庭。 他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破烂烂。 “你怎么混成这样了?” “这叫伪装,不然的话,我非得被人给打死。” “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出去是吧?” “我当然可以让你出去,但是你得答应我,以后离那个傅南霄远一点。”乔鱼鹰一双眸子炯炯有神,一直盯着她。 “我现在和他有婚约,总不能让别人察觉到不对劲吧?傅培枫还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呢!”陆云笙摆手。 乔鱼鹰躺在地上开始撒泼:“我不管!我不管!你就要离他远一点!我不管!你要是不离他远点,我今天就不起来!” 陆云笙:...... 这么些年了,还是一点没变啊。 “起来!”陆云笙扶额,很无语。 乔鱼鹰还在撒泼,陆云笙一脚踩在他的身上,声音升了几个度:“给我起来!” 他连忙爬起来,可怜巴巴地看着陆云笙。 那模样,好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狼狗。 陆云笙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了,别闹了。” “小笙,你把我带回去吧。” “现在还不行,你先去顾清那里躲躲吧。” “小笙,你不要我了!” 陆云笙:...... “我现在要先出去,给五皇子治病,如果他不醒,我就没办法澄清,你乖一点。” 乔鱼鹰失落地点点头:“好吧。” “你放心,等傅南霄回来,我让他将你放出来,如何?这样,名正言顺,也不会有人继续追杀你!” 乔鱼鹰转过身去,生闷气:“我才不要那个男人救!” “那你就一辈子待在这吧!” “小笙,你变了,你以前对我很好的。” “你多大了,鱼鱼!” “你又叫我鱼鱼了!太好了!” 乔鱼鹰跳起来蹦了好几下。 陆云笙一脸无语。 这货是一点也没变啊! “你先送我出去。” “没问题。” 乔鱼鹰转过身,朝着二人身后的墙壁就是一拳打了过去。 一面墙上立刻多了一个一人高的大洞。 陆云笙嘴角抽搐:...... 这么大的响动,肯定会引来狱卒的。 乔鱼鹰还想邀功:“小笙,我厉不厉害。” “蠢货,你自己应付狱卒吧!” 陆云笙顺着洞钻了出去,一阵狂跑。 乔鱼鹰还没反应过来,扭头便看到十几个狱卒冲了过来。 “有人逃狱!快来人啊!” “来抓我,都来抓我!”乔鱼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陆云笙跑到安全的位置,回头看了眼牢狱的方向,微微一笑:“等着,我很快就来救你。” 趁着夜深人静,陆云笙直接潜入了五皇子府。 陆清欢守在屋子里寸步不离。 姚衔出去准备宵夜的时候,看到了陆云笙。 陆云笙从屋顶上跳下来,站在他面前。 “姚衔,你也觉得是我害了五皇子殿下?” 姚衔沉默了片刻,一时间也拿不动主意。 “我若是想害殿下,何必等到现在,也何必让他昏迷不醒,直接害死不行吗?” “三小姐,我也想相信您,但现在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殿下一直醒不过来,我也没了主意。” 陆云笙理解他。 “你带我去给五皇子治病,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是中了什么药!” 姚衔迟疑了半刻,还是打算相信她。 “三小姐,我相信你,跟我来。” 姚衔让陆云笙现在院子外面等着,自己则进去,先把陆清欢引开。 等屋内无人时,陆云笙才进去。 “姚衔,守好门口,一定不能让人打扰我。” “好。” 被引开的陆清欢,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被姚衔耍了,立刻折了回来。 见姚衔守在门口,屋门紧闭,她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姚衔,你在干什么?” “二小姐,殿下需要单独休息,您还是回去吧,这里属下守着便好。” “里面有谁,你在护着谁?” “自然是殿下,属下守着的自然也是殿下!”姚衔面不改色道。 陆清欢拧眉,总觉得不对劲。 “姚衔,屋里是不是有人!” “没别人。” “姚衔,你说谎!”陆清欢怒斥道:“你竟然帮着外人来害殿下!” “二小姐还是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二小姐!” 陆清欢冷笑一声:“你想让我走是吧,不可能!来人,将姚衔给我拉开!” 她身后站着的婆子女使以及家奴纷纷上前,但不敢轻易动手。 “姚侍卫,您还是让开吧,她是未来的府邸的主母,肯定不会害了殿下的。” 有人劝道。 姚衔半步不让。 “那可说不定,谁又能知道,殿下到底是谁害的!”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是我害了殿下?” “到底是谁下的毒手,所有人都有嫌疑。”姚衔道。 “我没有理由谋害殿下,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陆清欢说着便开始哭起来:“从殿下昏迷不醒开始,我就一直照顾殿下,府里的下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我对殿下如何,所有人都知道!姚衔,难道,我还是不值得你信任吗?” “我之前的确是做过错事,但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只想和殿下好好地过下去。” 言罢,她哭的更厉害了。 周围的家奴和丫鬟婆子神色各异,看向姚衔的目光也不对劲起来。 姚衔愣了愣。 顷刻之间,自己怎么就成了众矢之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五皇子殿下醒了! 姚衔冷着脸看向陆清欢:“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拉动众人,来逼迫我?” “姚衔,大家都很担心殿下的安危,不止我一个。你如此藏着掖着,肯定有什么猫腻,你让我们看看殿下,哪怕是一眼也好。” 陆清欢红着眼,哽咽着嗓音,劝道。 “姚侍卫,我们敬重你是殿下身边的侍卫,所以对你再三忍让,可你不能欺负了二小姐。” “就是,二小姐以后就是府里的主母,她自然是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关心殿下的。” “姚侍卫,屋子里莫不是真的有什么人在?”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姚衔逼的眉心紧皱。 这时,禁卫军统领急急忙忙地赶到。 “二小姐,陆云笙逃狱了,我们搜遍了京城,都不见踪影,她可有来五皇子府?” 陆清欢犹如醍醐灌顶。 终于明白姚衔为何如此不对劲。 “姚衔,屋子里是不是妹妹?” 面对陆清欢的质问,姚衔只是冷着眼。 其余家奴跟着斥责他。 “你怎么能帮着外人害殿下?” “怪不得不让我们见殿下,原来是和陆云笙串通一气。” “他怕不是早已经叛变了吧!” 姚衔百口莫辩,只求陆云笙能快点治好殿下。 禁卫军统领闻言,带着人上前,就要冲进屋子里。 “你们不能进去,这是殿下的房间。”姚衔拦住他们,手里的长剑已经要出鞘了。 禁卫军统领的脸色十分难看。 “姚衔,你若是再阻拦我,别怪我连你一起抓了!” “殿下的性命安危最重要,我不允许有人阻止殿下康复。” 说到康复,他还瞥了一眼陆清欢。 陆清欢心头猛地一抖。 陆云笙不会真的能把傅衡之治好吧! 这个该死的小贱人,怎么阴魂不散,大牢都关不住她。 “就是因为殿下的安危重要,你才更应该要让开,万一陆云笙趁机对殿下下手,你该如何交代?” 陆清欢义正言辞地指责道。 “若是殿下出了任何问题,我愿意以死谢罪!”姚衔眸光坚定,内心祈祷陆云笙真的能治好自己的主子。 陆云笙,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陆清欢却不屑地冷哼一声:“你的性命如何能和殿下相比?殿下出了事,你一百条命赔了又有什么用呢?” 她摆明了不想让陆云笙如意。 姚衔看着那些家奴的火气被她激起来,心中也乱了几分。 是啊,他如何能和殿下相提并论。 “开门!” 禁卫军统领怒喝一声,长剑已经架在了姚衔的脖子上。 冰凉的剑刃抵着他的脖子。 姚衔的脸上没有丝毫惧意。 他深吸了口气:“如果你们非要进去,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而后,他仰头看着天,长啸:“殿下,下辈子,属下再为您卖命。” 言罢,他一把握住了长剑,手心里立刻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禁卫军统领都呆愣了片刻。 姚衔握紧剑刃,正要抹了脖子。 “谁在门口喧哗?” 熟悉的声音传出,姚衔的动作一顿,喜出望外:“殿下,是殿下,殿下醒了!” 陆清欢的心咯噔一下,不安地握紧了手指,紧张兮兮地望着屋子。 “殿下,是二小姐非要带人闯进去,禁卫军也要抓走三小姐。”姚衔朝着屋内拱手。 “咳咳……此事和三小姐无关,有牢统领,本殿自会向父皇说明一切。” 统领收了长剑,应了声便离开了。 陆清欢上前,想进屋去。 “殿下,妾身担心你很久了,您没事真的太好了,让妾身去照顾您吧!” “不必,本殿谁也不想见,都走。” 陆清欢捏紧了手指,满心的不甘。 而后,她仔细一想,反正没人知道是她做的,她根本不必忧心。 “那殿下好好休息,明日,妾身再来看望殿下。” 她一步三回头地不舍离开。 众家奴也跟着退去。 姚衔见众人离开,彻底松了口气。 他推门进了屋,急忙上前去:“殿下!您感觉如何?” 叫了一声,无人回应。 陆云笙坐在床榻边,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姚衔,小点声。” “怎么回事?” “我刚刚是强行用银针让殿下醒来一时半刻,不然你我都脱不了困。” “那殿下还有救吗?” “有我在,自然有救,只不过会麻烦一些!殿下中的药,是奇药。虽然不知是何人弄来的,但极其伤身体,不止会让殿下长睡不醒,还会慢慢地侵蚀他的身体。你可以理解为,有一只虫子在一点点啃食他的内脏。” 陆云笙解释道。 姚衔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所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膳房着了火,等我赶回来的时候,殿下已经不省人事,我当时还以为殿下只是睡熟了,没想到……” “所以是声东击西!” “没错。” “五皇子府不比其他,殿下没有那么受宠,府里的人手自然不多,很容易让人钻了空子。你让人在府里四处仔细搜寻,只要是人为,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姚衔点头:“是。” 此刻,他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若是三小姐做了皇子妃,那应该会比陆清欢好上不少。 三小姐无论是见识,胆识,还是医术,都不知比她好了多少。 “你的手怎么了?” 见他的手在滴血,陆云笙问道。 姚衔低头看了眼:“刚刚一时情急,不小心割伤了。” “你过来,我给你包扎。” “不用麻烦三小姐,说起来这件事我还得给三小姐道歉,是我不够信任您。” “这都是小事,你也是护主心切罢了。” 见他站着不动,陆云笙走上前,掏出药要给他擦药。 姚衔向后退了一步:“三小姐,您真的不用管我,这点小伤,不碍事。” “那你自己上药吧!” 陆云笙将药递给他:“就算伤口不严重,也不能不管。” “多谢三小姐。”姚衔接过药,心里一阵感激:“今天,三小姐能不能留下来照顾殿下?” “不了,我明日再来。” 见状,姚衔也没再坚持,毕竟现在京城风言风语的,影响她的名声。 “那我让人去送三小姐。” “不用。”陆云笙掏出药方给他:“找几个亲信,亲自照顾殿下,这个药务必要喝,一日三次!” 第一百八十章 把她灌醉了! 姚衔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我知道了,多谢三小姐。” “小心点,这府里的人能信任的很少。” “我明白。” “若是再出现什么问题,我可不背锅。” “三小姐放心,其他事情我自己会去解决。”姚衔正色道。 陆云笙点了下头。 从五皇子府离开,她直奔酒铺去了。 进了酒铺,陆云笙是大吃一惊。 阿巧抱着酒坛子不撒手,喝的正尽兴,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整个人醉醺醺的。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各色美食,什么小吃,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顾清你到底行不行啊!” “好酒好肉继续上啊!你别这么抠啊!” 阿巧一边喝着酒,一边用胳膊勾着顾清的脖子。 顾清一脸生无可恋。 “大姐,你能不能下来说话!” “你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都掏出来!” “我的好酒都被你喝光了。” “骗人,你开这酒铺,哪能就这么点酒!你一个老板,怎么这么扣啊!”阿巧埋怨着,然后推开桌子上的几碟子饭菜,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将顾清揽进怀里。 那个位置,刚好是某个凸显又绵软的部位。 顾清瞬间面红耳赤,臊的不行。 “阿巧,你放开我!” “你跑什么!给我老实待在这!陪我喝酒!” 顾清:…… 陆云笙:…… 她被关进牢里,这两个人在这吃好喝好是吧! “你们两个,给我下来!” 陆云笙一声怒吼,顾清浑身哆嗦,赶紧拽着阿巧从桌子上下来。 阿巧神志不清地瘫软在顾清的怀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抬起手指指着陆云笙。 “诶,我怎么好像看到了姑娘,姑娘不是关在牢里吗?顾清!你打我一巴掌!” 顾清:…… 他快被这个女人搞疯了。 听到这个要求,那可没有一点的怜香惜玉,一巴掌扇了过去。 阿巧的脸上,立刻显现了五个手指印子。 “清醒了吗?” “疼。” 阿巧捂着脸,愤怒地一把薅住了顾清的头发:“你使那么大劲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打的吗?” “你故意的是吧!” 眼看着两个人要扭打在一起,陆云笙赶紧上前去,将两个人给拉开。 顾清委屈不已:“老大,你看到了,这个泼妇她在这欺负我,我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她竟然如此对我。” “闭嘴吧!”陆云笙冷下脸:“你故意把她灌醉是吧!” 顾清瞬间便犹如蔫了的花朵,低下头去,有些心虚。 “我……我可没有。” “醉里香可是最容易醉的酒,你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老大,这事真的不怨我,我若是不这么做,阿巧非把我逼疯了不可。” 顾清抱着她的大腿开始哭诉阿巧的暴行。 “您不在的这点时间,阿巧赖在这不走,我要是不好吃好喝地招待她,她就要砸了我的重要物件。老大,您不管管她吗?” “那不是没砸吗?” “老大,不能这么算啊。”顾清强行挤出几滴眼泪来。 “算我的好吧。” 陆云笙扶着阿巧往后院走。 她这个醉醺醺的样子,走路都摇摇晃晃。 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 顾清连忙追上去:“老大,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遇见了鱼鱼。” “那个江洋大盗!乔鱼鹰啊!” “嗯,之前跟你提过。” “他在大牢里?” “对,这次是他帮我逃出来,不过现在没事了,我不会被抓回去。” “那便好,那些个小喽啰定然是斗不过老大的。”顾清道。 “这次只是陆清欢的小手段,但她背后肯定是有别人的,不用想,这件事和傅培枫脱不了干系。”陆云笙敛眸,眸色深沉:“傅培枫想铲除异己,还想拖着我下水,可真是好算计啊!” “我这就去查查傅培枫最近在做什么。” 陆云笙停下脚步,摇了摇头:“不必,容易打草惊蛇!” “那我们就此坐以待毙?” “明天,你去放出消息,就说五皇子已经被我治好了,身体无恙。傅培枫听了这个消息,一定会亲自去五皇子府印证。”陆云笙目光中泛着寒芒。 顾清点头:“明白,引蛇出洞。” “只要傅培枫去了五皇子府,你就派人直接去他的府邸,我倒是要看看,傅培枫现在在搞些什么东西!最好拿点证据回来!朝堂之事,本来我不想管,但是他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陆云笙的眼眸越发清冷。 顾清继续点头:“好,我派个信得过的。” “去弄一碗醒酒汤来。” 陆云笙低头看着怀里的阿巧,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死丫头,贪吃贪酒。” 顾清撇了眼阿巧,眼底满是嫌弃:“我都告诉她别喝那么多,她就是不听劝。” 见他眸色有几分异样,陆云笙打量着他,唇角微微勾起:“顾清,我可从未见过你对哪个女子这么上心过,以往,你见了别的女子都是绕道走,恨不得离远些。” 顾清的表情露出几分不自然。 “还不是因为她是老大的人,我自然要特殊对待。再说了,阿巧这个人,性子嚣张跋扈,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每次来酒铺,恨不得把我的东西全都毁了。我巴不得她以后都不要来酒铺才好呢!” 顾清嘴上抱怨着,但是眼底的情绪却是有些欢喜的,丝毫不见嫌弃,甚至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阿巧,生怕她听到了一样。 陆云笙淡笑不语,也不戳破他的心思。 “我去准备醒酒汤。”顾清脸色微红,转身走了几步,又猛地折回来:“老大,有件事,得告诉您。周茹马上要回京了,您小心点。” “周茹?周茹是谁?” “是摄政王的小青梅,自小一起长大,摄政王从前还和她有过婚约。她小时候身负重病,被家里人带离了京城,最近许是听说了神医在京城,所以便要回来了。她是太师之女,曾是京城里有名的名门淑女。” “与我何干。”陆云笙眼眸微微一沉。 “她若是回来,定要和您抢摄政王。” 陆云笙抿了抿唇,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第一百八十一章 傅南霄重伤! 见她久久不说话,顾清开口:“老大,你怎么了?” “没怎么,傅南霄的青梅和我没有半分钱关系,只要她不来招惹我,她和傅南霄如何,我都不会管。”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堵的很难受。 陆云笙觉得十分烦躁。 她将阿巧带到房间后,便关上了门。 顾清也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去准备醒酒汤了。 两刻钟后,顾清端着醒酒汤过来,陆云笙打开门将汤拿了进去,又很快关上门。 顾清见状,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你好歹让我进去看一眼啊。” 不一会儿,陆云笙丢了一只空碗出来。 顾清捧着空碗,有点不知所措。 “老大,阿巧没事吧!” 陆云笙还没说话,屋内便传来阿巧的声音。 “我还能喝!我还能喝!给我酒!顾清,都拿给我!” 顾清:……看这样子,是没事。 陆云笙守着阿巧直到后半夜,顾清匆匆敲响了房门,脸色焦急万分。 “老大,您睡了吗?” 隔了一会儿,屋内传来陆云笙疲惫的声音:“怎么了?” 她打着哈欠来开了门。 “老大......”顾清迟疑了半刻,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她的表情:“摄政王...出事了。” 陆云笙瞬间清醒过来,眸子睁大:“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 “摄政王急于剿匪,不小心中了圈套,被困在一处峡谷里,那些匪徒在山上扔了大石头,将他们困在里面,生死未卜。” “什么?” 陆云笙只觉得手脚冰凉,心口处传来阵阵绞痛。 她脚步踉跄,靠着门扉勉强站稳。 “老大,你没事吧!” 顾清有些担心她。 “他那个性子根本不会急于冒进,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本来,那些匪徒盘桓数十年,摄政王只要诱敌深入,完全可以拿下,可也不知道为何,摄政王非说三日之内拿下。因为他与老大你有婚约,我便让人多关注了些,摄政王好像有什么急事要赶紧回京。” “也许是为了某个人……” 陆云笙喃喃自语。 “你不是跟我说,他的小青梅,周茹要回来了吗?” 顾清一愣:“难不成是为了见他的小青梅?想不到,摄政王如此深情。” 眼看着陆云笙的脸色越发的不好,顾清赶紧闭上嘴,不敢再说下去。 半刻后,陆云笙拧着眉,将门直接关上。 “他爱找谁找谁,与我无关。” 看着紧闭的房门,顾清叹了口气。 老大心里分明是在意的,就是不肯承认。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顾清第二天早上过来送饭的时候,屋子里只剩下酒醉未醒的阿巧,陆云笙不知去处。 桌子上,只留下一张字条。 顾清拿起来一看,叹气道:“嘴上说不在意,还不是去救他了。” 与此同时,傅南霄被困的峡谷里 峡谷中全都是巨石,还有不少巨石砸出的大坑,官兵死伤无数,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十分刺鼻。 在一处隐秘的山洞中,有小水流从中间流出来,其中带着血色。 陆云笙骑着马到了峡谷附近,便不敢再骑着马,生怕引起的响动,惊扰了附近的山贼。 走进峡谷时,她便拧紧了眉心。 四处都是残垣断壁,士兵的尸体也是满地都是。 “这种地方可是会困死人的。” 她捂着口鼻,缓缓往前走。 很快,她便看到了那条带血的小溪流。 顺着溪流往前走,便能看到一个隐蔽的洞口。 溪水中带血,说明里面有人。 “傅南霄很可能受伤了。” 她小心翼翼地摸索进去,走了几步,便看到有微弱的火光。 “傅南霄!” 陆云笙唤了几声。 从洞口内传来一个微弱的女声:“是谁?” 陆云笙脚步一顿,神色微怔。 来不及想太多,她快步上前,借着昏暗的光,她看清了洞内的人。 是一个长相秀丽温婉的女子,她怀里抱着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傅南霄。 陆云笙大步上前:“他怎么了?” 女子警惕地看着陆云笙:“你是什么人?” 她抱着傅南霄往后躲了躲。 陆云笙拧眉:“我是陆云笙!是傅南霄正儿八经的未婚妻!你是何人?” 那女子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瞬。 片刻后,她柔柔地开口:“我叫周茹。” 周茹...... 陆云笙心口一顿。 她就是周茹,样貌娴静可人,是个大家闺秀,就算落魄至此,也能看出几分尊贵来。 “松手!”陆云笙开口。 周茹明显不想松开手,陆云笙继续道:“你想让他死吗?我是大夫,你是什么?” 她的表情像是有些受伤,而后,缓缓地松开了手。 陆云笙赶紧给傅南霄查看伤口。 他身上不仅有大大小小的外伤...经脉也大受损伤。 他又动用内功了! “他用武了是不是?” 周茹愣了愣,点头道:“当时情况紧急,王爷是为了救我。” 陆云笙心中万分恼火。 傅南霄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强行运用内功去救周茹。 她对他真就那么重要? 幸而之前的养护比较到位,否则,傅南霄现在已经没命了。 “陆云笙,我知道你。”周茹继续开口:“你别怪王爷,这次剿匪,我父亲也有参与,本来王爷是十拿九稳,都怪我不好。我想来找王爷的,但没想到中了匪徒的奸计!王爷为了救我,才以身犯险。” 陆云笙的脸色越来越黑。 “于溯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他们有别的计划。陆云笙,你别生气,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王爷也不会受伤,王爷没什么大碍吧?我看都是外伤,让我亲自照顾王爷吧!也好让我心里好受些!毕竟,王爷小时候很照顾我!” 陆云笙扭头,瞪眼看过去。 周茹见她生气,还觉得有些得意:“陆云笙,你...你别生气。” “知道因为你自己,傅南霄受伤,你还洋洋得意是吗?如果你真的觉得自责,那就给我闭上你的嘴!因为你,傅南霄快死了!托你的福气!你现在开心了?高兴了?傅南霄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第一百八十二章 笙儿,我没想过你会来! 周茹傻眼了,呆愣了半晌没回过神来。 直到,陆云笙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愣着干什么!去捡柴火,加火!火苗灭了,傅南霄就冻死了!” “我去?” “不然呢?还有别人吗?还是说,你会医术?” 周茹没想到陆云笙这么凶,一时间还有些上神发愣。 “捡完木柴,再去找一些干净的水来,我要给傅南霄煮药。” 来的时候,她带了不少的药。 周茹咬了咬唇瓣,有些害怕:“我…我害怕,外面……太危险了。” “我来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你若是不敢去,就沿着这小溪往里面走,肯定有泉眼。” “那……我用什么东西装水?” “你没脑子吗?自己找!什么树叶子都可以的!” 陆云笙一边忙着给傅南霄看伤,一边不耐烦地回应她。 周茹望了眼黑漆漆的洞,心生恐惧。 “我害怕……要不,你一会儿陪我一起去吧!” “我去了傅南霄就得死!不去你就给我滚出去,磨磨唧唧,你是大小姐毛病犯了吧!” 周茹拗不过陆云笙,被她凶了几句,便也没了脾气。 她分明更想留下来照顾傅南霄。 可现在被陆云笙钻了空子,她只得去捡柴火,取水。 等傅南霄醒来,一定会替她出气的。 陆云笙拨开傅南霄身上的衣服,因为伤口太多,他的衣服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甚至有衣服已经黏在了伤口处,看样子,已经捂了很久了。 算上顾清得到消息的时日,加上她快马加鞭赶过来,这伤口已经有三日了。 周茹真是个猪脑子。 这个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傅南霄浑身发烫,已经有了发烧的趋势。 若是再拖下去,他这条命都要没了。 也不知道于溯那帮人去哪儿了! 陆云笙处理着傅南霄的伤口,无暇顾及周茹。 她捡了柴火回来之后,便将火堆给燃起来,趁着陆云笙不注意,直接将着了火的木柴踢到了她的身上。 “啊!陆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茹装作关切地上前来:“你没事吧?” 陆云笙的后背一阵灼热,衣服被烧了一个大窟窿,皮肤也被烧伤。 她扭过头,阴狠的目光扫过去,周茹吓了一跳。 “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已经道歉了!” 陆云笙缓缓站起身,将火苗弄灭,然后将外衣脱下来,拧成了绳子,一步步朝着周茹靠近。 她脸色一白,慌忙地往后退:“你想做什么?” “是你先招惹我的。” 周茹已经退到了石壁处,后背紧紧地贴着冰凉的石壁,浑身瑟瑟发抖。 陆云笙大步上前,直接将她按倒在地上,用衣服做成的绳子将她一整个给捆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我只想救傅南霄,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你非要搞这么些小动作,小手段,实在是上不了台,也完全体现不出你大家闺秀的风范,反而丢了你们太师府的颜面。” 周茹被她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手脚全都被捆住,半咬着唇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陆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不误会,与你无关,你安安静静待在这,对傅南霄最好。” 说完,陆云笙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身朝着傅南霄走去。 周茹眼底涌出了恨意。 陆云笙怎么可以直呼王爷的大名! 而且,她的身份根本配不上王爷! 王爷他是谪仙一般的人物。 陆云笙安心给傅南霄处理伤口,然后又将衣服给撕开,浸湿了水,放在他的额头。 幸好她带的药足够多,只要他苏醒,三个人一起离开,好好休养,便没有什么大碍。 现在就看他的烧能不能退了。 周茹弄来的水根本不够,陆云笙自己又去取水,烧水煮药。 忙活了有一个时辰,看着傅南霄喝下了药,她才松了口气。 傅南霄脸色无比苍白,唇瓣已经干裂,浑身发烫,还在微微发抖。 陆云笙将自己的衣服又脱了一件给他。 不知不觉中,傅南霄的命已经牵动了她的心。 周茹只能干瞪眼,但她不着急。 她早就打听过陆云笙的秉性,随意故意激怒她,让她对自己下手,只要傅南霄一醒,一定会斥责她的无礼行径。 况且,她身子骨弱,这几日,她靠着身上的吃食勉强度日,好几次故意躲过了于溯的搜索。 消息也是她提前让人放回去的,陆云笙她果然来了。 不过是个乡野村妇,没什么见识和脑子。 这么容易就上当。 她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呢! 现在看来,就是个光有美貌的没用货罢了。 足足守了一夜,陆云笙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 第二日,天还没亮,她又出去找了一些吃的,喂给周茹几个果子之后,便专心照顾傅南霄。 傅南霄身上的烧退了一点,但没有全退,陆云笙皱紧了眉心,又给他检查了一番。 正要将他的衣服重新上药时,傅南霄忽然睁开眼,灼热的手掌握紧了她的手腕。 他深邃的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 陆云笙脸色一喜:“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伤口疼不疼?” “笙儿……” 陆云笙的心口猛地一颤:“你叫我什么?” “你……你怎么在这?谁给你……你透露的消息?咳咳……” “你别说话了,你自己都伤成这样,还追究谁给我透露的消息?” 陆云笙让他躺好。 傅南霄却直接靠进了她的怀里,虚弱不堪。 “笙儿,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陆云笙的心口像是被什么猛烈撞击了一下,跳的很乱。 她从未见过傅南霄这个样子。 和平日里的肃冷模样完全不一样。 她有些招架不住。 “你……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你好好靠着。” “我没想到你会来。” “等你好了我再跟你算账,我看你出来不是剿匪的,是英雄救美来的。” 陆云笙有些赌气地开口。 傅南霄靠在她的怀里,脑袋还有些沉。 “那也总比你给傅衡之守夜强。” 陆云笙:…… “离这么远,你也能知道京城的事,可真是难为你了。” 健见两个人举止亲密,周茹看不下去了。 她挣扎着想朝着傅南霄的方向爬过去。 “王爷……王爷您醒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他跟陆云笙撒娇了? 听到周茹的声音,陆云笙皱着眉,有几分赌气地将傅南霄给推开。 “你先把病养好了再说。” 傅南霄丝毫没注意旁边的周茹,只是有些委屈地看着陆云笙。 “笙儿,你推我!” 陆云笙:…… 她抬手摸了摸傅南霄的脑袋,现在都还是烫的。 “你脑子烧坏了吧?” “我难受。” “难受就给我躺好。” “我浑身没力气。” “废话,谁让你私自运功,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你怎么不长记性,你还真想让自己一整个废掉吗?”陆云笙凶巴巴地斥责他,可眼底却满是担忧。 “你是因为担心我才来的吗?”傅南霄使劲地往她身边靠,嘴里也开始胡言乱语:“我还以为你不会管我。” “我怕你死在这!”陆云笙将他重新推回去:“乖乖躺好,我把衣服给你铺在地上,你若是不舒服了,再跟我说。” “好。” 傅南霄十分听话地躺下来,陆云笙用衣服给他盖好。 而一旁的周茹已经彻底傻眼了。 这是王爷吗? 这是王爷吗? 这是王爷吗? 她不禁在心里发出了灵魂三问。 “王爷......王爷你不管我了吗?”周茹仍不肯放弃,眼睛都快哭肿了。 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周茹攥紧了手指,十分不甘。 陆云笙也没搭理她,只顾着照顾傅南霄。 傅南霄烧了一天一夜,终于退了烧,人也清醒了不少。 他一睁开眼,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又阵阵疼。 “王爷王爷!您终于醒了!” 傅南霄捂着脑袋,看清眼前人。 “周茹?” “王爷,太好了,您终于没事了。” 周茹流着泪。 “你怎么被人绑着?” “是...是陆云笙,她嫌我碍手碍脚,将我绑起来。” 她委屈地控诉道。 “陆云笙?她在哪儿?”傅南霄眸子一睁。 “她出去采药了。”周茹哭的更惨了:“我已经被她绑了两日了。” 两日...... 琐碎的记忆逐渐回笼,傅南霄只记得自己好像跟陆云笙撒娇来着。 撒娇...... 一瞬间,傅南霄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起来。 他跟陆云笙撒娇了... “你醒了!” 陆云笙抱着药草走进来,傅南霄浑身一僵,扭过头去,不说话。 “伤口还疼吗?” 陆云笙上前,放下草药,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傅南霄沉着脸,轻咳了几声:“嗯,好多了。” “烧退了,便差不多了。” “你怎么来了?”傅南霄问。 他不提昨晚上的事情,陆云笙也当做没发生过。 “我不来,等着给你收尸吗?” “一切都在本王的计划之中。” “计划?你动用内力救了周茹也是计划之中?你知不知道我不来,你就没命了!”陆云笙站在他面前,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傅南霄的半张脸。 “本来就是计划的一环。”傅南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周茹是意外,本王必须要救她。” 闻言,陆云笙只觉得心口猛地涌起一团火气来。 她将手里的草药直接丢在他身上,气呼呼地开口:“我再管你,我就是狗!”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了山洞。 他想救周茹,那就去救。 或许,她就不该来。 傅南霄想去追,周茹拦在他身前:“王爷,您去哪儿?” 他拧了拧眉心,将周茹身上的禁锢给解开。 周茹软趴趴地躺在地上,虚弱不堪:“王爷,我害怕,别丢下我。” “自己起来走,不然你就一直待在这!” 傅南霄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抬脚就迈了出去。 等他出了洞口后,差点被刺眼的阳光伤了眼睛。 于溯已经在洞口了。 “王爷!您没事吧?” “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您的计划很成功,您来当这个诱饵他们果然上钩了。那些匪徒还以为自己已经赢了,松懈了不少,属下这几日派了人混进去,已经将他们全部拿下。” 于溯汇禀道。 “嗯,陆云笙呢?” “三小姐……走了。” “你怎么不拦着点?” “您也没让属下拦着啊!”于溯也搞不懂,怎么陆云笙突然来了这里:“还有,王爷你身上的伤……”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于溯沉吟了片刻,开口:“属下前几日,在这附近搜索了好几次,并没有发现王爷的踪迹。今日若不是碰上了三小姐,恐怕属下还不知道您在这。” “周茹没找你?” “没有。” 傅南霄的眉眼立刻沉了下去。 这时,周茹也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傅南霄扭过头,盯着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周茹,是你故意避开了于溯?” 若非如此,他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虚弱。 见他神色冰冷,眉宇间藏着怒火,周茹心口一紧。 她是想将陆云笙引来,想让她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却让自己处境堪忧。 “王爷,你我自小相识,我是什么人,你心里不清楚吗?”周茹满脸受伤。 二人认识的早,那时候,周茹经常缠着他,也经常带些好吃的给他,甚至还主动帮他认下责罚。 小时候的她,明明很善良。 只可惜,身子骨太弱。 “王爷,你是不相信我吗?”周茹眼角的眼泪跟着落下来:“我这次回京城,本来去找神医的,我这病还没全好。可是,半路上,我听说你在这剿匪,很是危险,我不顾父亲的阻拦,毅然决然地来这里帮你。你竟然怀疑我?” 一顿指责下来,傅南霄紧紧地拧着眉心。 小时候的周茹确实很乖巧。 他性子冷,只有她愿意亲近自己。 思及此,傅南霄转过头,交代道:“于溯,将她带回京城去。” 话音一落,傅南霄翻身上了马,驾马而去。 周茹红着眼追了几步。 “王爷!” 于溯上前:“周姑娘,属下送您。” 周茹咬了咬牙,眼尾还有泪痕。 “于溯,这些年王爷都发生了什么事?他和陆云笙……是怎么认识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傅南霄心里最特殊的存在。 当年,她生病卧床不起,傅南霄还很紧张地去看她,生怕她出了什么事。 第一百八十四章 撮合他们 如今,她回来了。 傅南霄一定还和以前一样。 一定是这样。 于溯沉默了片刻,道:“这些事,姑娘还是自己去问王爷吧,属下也不好说。” “于溯,你跟着王爷很久了,自然也知道我的存在,你知道我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不然的话,王爷他也不会赶来救我,甚至不惜丢掉性命。” “姑娘什么意思?” 周茹的眼眸逐渐变冷:“谁是摄政王府最后的主人,还不一定呢!我问你的,你最好乖乖告诉我。” 于溯心中一凛。 想起陆云笙和王爷的关系…… 王爷分明是在意三小姐的,可三小姐看上去并没有多喜欢王爷。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撮合一下他们二人。 于是,于溯直接跪了下来。 “周姑娘,这些年王爷过的很不好,他时常担心您的安危,每每都让属下去暗中查找您的踪迹和身体状况。” 周茹心中一喜:“真的吗?但是他从来没去找我,也不和我说。” “王爷的性子比较冷,他怕耽误您的恢复。您什么时候看过他多看一眼别的女子?” “那陆云笙呢?”周茹紧张地问。 昨日,看他和陆云笙的关系很是亲密。 她很是害怕,害怕傅南霄会喜欢陆云笙。 “陆云笙她会医术,医术不错,今年还赢了太医院大比,王爷是觉得她是个可用之才,才留在身边。就算王爷有几分好感,她的身份哪能和您比,那摄政王妃的位置肯定是你的,她就算进了王府,最多也是个侧妃。”于溯道。 周茹满眼喜色,心中也安稳了许多。 “如此说来,王爷只是利用她。” “那是自然,王爷惜才。但是这些话,您千万别和王爷提起,王爷是胸怀大志,断然不会将儿女情长放在第一位,姑娘明白吧?” 周茹像是被洗脑了一样,一个劲地点头:“明白,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守在王爷身边,做好份内的事。” “那就好。” 周茹心里定了,乖乖上了马。 于溯拍了拍胸脯,呼出一口气。 王爷,这次可别说属下没帮您。 剩下的,靠您自己了。 傅南霄追着陆云笙,却没追到,他身子刚恢复,还有些虚,骑着马骑了一日便体力不支,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等着和于溯汇合。 又是一天过后,陆云笙先回到了京城。 知心酒铺 顾清迎着她进了酒铺。 “老大,前几日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只不过,我们派去的人……回来时已经受了重伤,没想到傅培枫身边的人竟然有这么高的身手。” “他人呢?” 陆云笙拧眉。 顾清沉痛地叹了口气:“我已经将他安葬了,他带回来的东西是傅培枫的账本。” 陆云笙攥紧了手指:“好啊,这条命,我一道记在他的头上。” “有斗争便会有伤亡,这是自古以来的定律,老大,那本账册记录了傅培枫这些年以来笼络群臣,已经开了那间青楼后,敛财还有收入麾下的大臣贿赂。” 顾清道。 “收好,会有用到的时候,傅培枫这笔账,我会记着。”陆云笙的目光逐渐发冷:“傅衡之那里如何?” “五皇子昨日苏醒。” “好,我去看看他。” 换了身衣服之后,陆云笙去了五皇子府。 傅衡之的精神已经清醒了不少。 陆云笙给他做了针灸,叮嘱他喝了药。 “三小姐,这几日,本殿觉得双腿有了知觉,肯定是你的针灸有了效果。” 傅衡之感激道:“多亏了三小姐,本殿才能好起来。” “应该的,五皇子接下来打算如何?还想解除婚约?” 傅衡之的脸色沉下来,有几分无奈:“昨日,父皇来看本殿了,很难的。他说本殿得娶了陆清欢,讲了诸多的大道理。” 他苦笑一声:“既然父皇都这么说了,那便只能如此。” 陆云笙拧眉,想不通皇上为何要这么做。 可这些都是皇家的事,她没有权利去管。 “只要殿下觉得此事可行,那便好。” “三小姐是不是不希望本殿娶她?”傅衡之抬眼,清俊的眉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希望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陆云笙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毕竟,我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治好的病人被人暗算,继续卧病在床。” “除此之外呢?” “没有了。” “好吧,三小姐留下来一起用饭吧。” 陆云笙摸了摸饿的很扁的肚子。 这几日一直在外奔波,都没怎么吃饭。 “好。” 见她应了,傅衡之连忙让姚衔去准备。 姚衔十分高兴陆云笙答应吃饭,让下人们准备了一大桌吃的,还特地打听了陆云笙的喜好,去街上买了许多小吃。 看着一桌子的菜,陆云笙还有些受宠若惊。 “不合口味?”见她不动筷子,傅衡之有些担心。 陆云笙摇摇头:“没有,多谢殿下。” “你不必与本殿客气。” 傅衡之松了口气。 能和她一起用膳,他心底是十分高兴的。 陆云笙正要落下筷子,一道低沉冷峻的声音响起,随着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一起传了进来。 “衡之怎么也不知道叫本王一起?” 陆云笙一抬眼,傅南霄已经走到她身侧坐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 傅南霄道。 傅衡之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陪着笑脸:“皇叔愿意来,侄儿自然是高兴的。” “走吧,本王带你去吃好吃的。”傅南霄看着陆云笙,那眼底的意思十分明确,就是要带她走。 五皇子府有什么好吃的! 她一回来就往这跑! 陆云笙拧了拧眉,还因为周茹的事有些气恼。 而且,已经答应了傅衡之,便不能一走了之。 “不了,我看殿下这里的膳食很合我的口味,我就在这吃。” 说着,陆云笙还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真香。” “三小姐喜欢便多吃点。” 傅南霄心口堵着一团火,不上不下。 “咳咳。”他握拳掩着口鼻咳嗽了几声。 本就不舒服,一回来便来找她,没有好好休息,再被她一气,心里更不舒服。 第一百八十五章 打起来!打起来! “我费那么大劲将你救回来,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若是觉得不舒服,就赶紧回去休息!” 陆云笙见他咳嗽,眉心紧皱,很是不悦。 傅南霄却会错了意,手里的杯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你想赶本王走?” 阴厉的眸子仿佛灌满了霜雪。 傅南霄整张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紧紧地盯着陆云笙那张脸。 “怎么,我让你回去休息也是我的错了?” “你是不想本王打扰你的好事是吗?” 傅南霄倏然站起身来,冷冷地开口:“好,本王走!你别后悔!” 看他走远,陆云笙不解地拧眉。 这家伙,又犯什么病! 傅衡之见状,忙问道:“皇叔看起来很生气,不去追上去问问吗?” 陆云笙赌气道:“不去,我还饿着呢!” 见她重新动了筷子,傅衡之也放下心来。 “今日之事,是本殿的不对,本殿应该去邀请皇叔来的,也是巧了,皇叔今日刚好回来。” “不必管他。” 陆云笙越发觉得傅衡之说话闻声细语的,比傅南霄好听多了。 那个男人,分明是自己带了女人回来,还朝她发火。 傅衡之一直在给陆云笙夹菜,陆云笙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都给推了。 见状,傅衡之便没再夹。 生怕她反感。 陆云笙刚吃完饭,于溯就找来了。 “三小姐!王爷不好了!王爷出事了!” “他怎么了?” “王爷从这回去之后便卧床不起,想来是这几日太过于劳累,再加上重伤,才导致昏迷不醒。” 想起傅南霄那满身的伤,陆云笙的心便紧紧地揪了起来。 “我现在就过去。” 陆云笙甚至连招呼都没来得及和傅衡之打,便匆匆离开了。 见她走的匆忙,傅衡之微微叹了口气。 “殿下不一起去看看吗?”姚衔道。 傅衡之摇了摇头:“不了,至少她这次愿意与我一起用膳,下次便会多留一段时间,总要慢慢来的。” “是。” “傅培枫那边如何了?” “前几日,他忽然到了府上,要看您,然后好像...家被偷了。您一直想要的那本账册似乎被人给偷走了。” “去找,务必找到那本账册,多少钱都可以。”傅衡之的眉眼狠厉了几分。 “是。” 摄政王府 陆云笙冲进屋子时,周茹也在,她正握着傅南霄的手,哭的梨花带雨。 她上前,将她推到一旁:“别碍事。” “陆姑娘,我可以帮你!” “于溯,把她带出去,碍手碍脚!” “是!” 于溯将周茹给带了出去,周茹还不肯,挣扎了一番,拗不过于溯。 在门口,她不满地跟于溯叫嚣:“于溯,你就那么相信陆云笙能治好王爷吗?万一她不靠谱怎么办?” 于溯眼珠子一转,立刻有了主意。 “周姑娘说得对,可我家王爷他不听啊,属下说了多少次了,您要么想办法救救王爷?” 于溯:快去抢王爷,让三小姐有危机感!周姑娘加油! 闻言,周茹当机立断。 “等着,我进宫去太医院。” 转眼间,周茹便离开了王府。 于溯暗暗给她点了个大拇指。 陆云笙忙前忙后地给傅南霄的伤口重新包扎,他来来回回地拉扯,这伤口已经崩开了好几处。 这个男人实在是乱来。 她正给傅南霄检查经脉,屋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陆云笙皱了皱眉,很是不耐烦。 随即,周茹的声音传进来:“我请来了金盏,特地给王爷看病。” 金盏? 陆云笙扶额。 金盏还和周茹相识。 屋外 “你何时回来的?身子好些了吗?”金盏问她。 “暂时没什么大碍,父亲带我回来,是想见神医的,唯有神医才能让我的病彻底治愈。” 金盏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这件事要求陆云笙。 神医都听陆云笙的。 刚这么想着,一抬头,他便看到陆云笙站在门口,正盯着他看呢。 金盏脚底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师......三小姐也在这啊?” “金盏,我只相信你的医术,你进去帮我给王爷看看吧!”周茹看着他道。 金盏嘴唇哆嗦了几下:“周茹,那个...要么...你让三小姐给王爷看看吧。” 他想跑,被周茹给拽了回来。 “金盏,你跑什么啊!” “我医术不精,看不了!”金盏求生欲极强,连连摆手。 “你可是太医院天才御医,你怎么能看不了?” 周茹十分不解。 从前,金盏见了谁都是拿鼻孔看人,高傲的很,太医院也没人敢惹他,怎么如今竟然怕了。 “我的医术比不过三小姐,太医院大比上,我就输了。” 金盏甚至不敢抬眼去看陆云笙的表情。 他怕师姐把他给炫了! “金盏,我相信你,我们自小便认识,你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吗?那个比赛只是给人看的罢了,你的医术定然是很厉害的。” 周茹本想利用金盏去打压陆云笙的。 可没想到,金盏竟然害怕了。 “周姑娘何故强人所难呢?王爷已经没事了!”陆云笙总算开了口,金盏松了口气,很是感激自己这师姐。 师姐不愧是人美心善。 “你让他看也无用,他看不好。” 陆云笙又道。 金盏:......当我没夸。 “三小姐医术高明,我的确是佩服的,可我也是为了王爷好,多一个人相看,对王爷也是好的,难道不是吗?你难道不希望王爷好吗?”周茹拧着眉道。 她实在是看不上陆云笙这种小家子气,根本上不得台面! 如何配得上傅南霄呢! 于溯看着二人之间的火星子纷飞,心里头十分高兴。 打起来最好。 “我说的话,周姑娘是听不明白还是耳聋了?”陆云笙走下台阶,眼神越发地冰冷:“我说王爷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需要金盏进去看。” 见陆云笙要发火,金盏忙不迭地开口:“周茹,我走了!我这就走!王爷我看不了看不了!” 他快步朝着门口奔去,因为跑得太急,还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一跤,差点摔在地上,脸着地。 周茹:...... “金盏!你回来!” 无论她怎么叫,金盏头也不回。 第一百八十六章 周茹中毒! 周茹傻楞着站在原地。 直到陆云笙再次开口:“于溯,不准任何人进来,我来照顾傅南霄!” 等周茹回过神来的时候,房门已经被关上。 “于溯,你就这么看着吗?” 周茹不甘心,扭头看着于溯。 于溯哀怨地叹了口气,那模样像是被陆云笙压榨良久,可怜不已。 见状,周茹心里更是气愤。 她上前推开了房门,摆出一副笑脸来:“陆姑娘,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我来帮你照顾王爷如何?” 不等陆云笙拒绝,周茹继续道:“明日,我让父亲去向皇上说明情况,皇上也不会不同意的。” 陆云笙敛眸,心中有几分寒意泛起。 用皇帝压她是吧! 她父亲是太师,如此小事,皇帝又怎么会不应。 若是换做从前,陆云笙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她直接赶出去。 可现在,她心里想的却是,不能给傅南霄添麻烦。 朝堂上的事,他本就举步维艰,不能再让人左右为难。 “你想照顾便留下来,若是你捣乱,我也不会客气。” “一定不会,我比谁都希望王爷早点好起来。” “最好是。” 陆云笙并不想搭理她,给傅南霄做了针灸之后,已经有些累了。 将方子交给下人之后,她便想一直守在床榻边。 周茹看着方子被拿走,急忙跟了上去,非要亲自给傅南霄煎药,说别人煎的她不放心。 陆云笙没管她,任由她去忙活。 她心里是喜欢傅南霄的,左右不会害了他。 一夜过后 直到第二天晌午,傅南霄才转醒。 陆云笙守了一夜,此刻已经累的睡着了。 傅南霄醒的时候,窗外的阳光还有些刺眼。 小姑娘睡的很熟,但是被太阳晒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侧脸缓缓滑落,她耳边的发丝已经黏在了脸上,脸颊被晒的微微泛红。 如此看来,却多了几分娇羞可爱。 傅南霄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抬手挡在她的头顶,为她遮挡阳光。 阴影投下,陆云笙紧皱的眉心缓缓舒展开,睡的很舒服。 傅南霄的嘴角也不自觉地翘起。 周茹端着药,刚推开门,便看到这样一幕。 手指倏然攥紧,嫉妒让她发狂。 “王爷!” 周茹声音拉高,直接将熟睡的陆云笙给吵醒了。 傅南霄的脸霎时冷了下来,收回了手。 他瞪了一眼周茹,语气不悦:“有事吗?” “王爷,我熬了药。” 周茹上前,不着痕迹地将陆云笙从床榻边给挤开。 “您该喝药了。” 她故意露出手上的伤。 那都是熬药时,故意烫伤的。 “手怎么了?” 周茹连忙将手收回来,垂眸委屈道:“没什么,熬药的时候不小心烫伤的,都是小伤。” “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 傅南霄伸出手,正要去接药,周茹拿着药碗的手却往回一缩。 “等等,我给王爷吹吹,还有些烫。” 周茹拿着勺子,装模作样地吹了起来,而后直接亲自尝了一口。 陆云笙拧眉。 这小绿茶,搁这装什么呢! 结果,她刚喝完,便捂着肚子喊疼,手里的药碗也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汤药撒了一地。 “好疼……我的肚子好疼……” “周茹!” 傅南霄一惊。 陆云笙连忙上前去查看她的情况,一把脉,她的神色便猛地沉了下来。 “遭了。” 她连忙拿出银针来,扎进她的手腕,数十根银针落下来,周茹的手臂顷刻间已经扎满了银针。 “她怎么了?”傅南霄问。 “药里面有问题,周茹……周茹若是身子养不好,以后恐怕很难生育。” “什么?” 傅南霄脸色一沉:“你有几分把握治好她?” 陆云笙抬眼,看着傅南霄好一会儿。 “我尽量。” 果然,傅南霄还是很在意周茹的是吧! 在他心里,也许周茹最重要。 “此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治好她。” 陆云笙闷声点头,开始忙起来。 傅南霄赶紧将于溯叫进来,让人带着周茹去了厢房安置。 此时,周茹已经昏厥了过去。 陆云笙又忙活了两个时辰,才稳住周茹的情况。 太师闻讯赶来,不由分说,一巴掌扇在了陆云笙的脸上。 于溯扶着傅南霄赶过来时,她的脸已经红肿了。 傅南霄连忙将陆云笙护在身后:“太师这是干什么!是陆云笙救了周茹!” “我干什么?”太师冷笑一声:“她给的方子,幸好茹儿尝了一口,不然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王爷了。我已经让人拿来了药渣,送去太医院检查过,御医说药里面有问题。” “药有问题也一定不是陆云笙做的,她不是这种人!” 陆云笙抬眼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心底涌出暖意。 “王爷,证据在这摆着,你还要护着她?她现在这么尽心尽力,无非就是想偿还罢了,一定是她的药出了问题!” 太师一口咬定是陆云笙害了周茹。 他情绪激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王爷,此事,我一定如实禀告皇上,我要让皇上替我的茹儿做主!” “剩下的事,自然也不用陆云笙管,我会让太医院的御医过来。” 他冷冷地说完,瞪了眼陆云笙,用手指着她:“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休想再靠近茹儿!” 陆云笙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希望他过两日也是这副嘴脸。 周茹的身体本来就差,这次被伤的不轻。 就算是金盏都处理不了。 傅南霄追了出去,他拉住陆云笙的手臂。 “你别着急。” 他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抬手轻抚她的脸颊,语气十分温柔:“疼吗?” 陆云笙见他难得这么温柔,心底里竟然生出几分委屈来,鼻尖也开始发酸,喉咙发哽,险些哭出声来。 她垂眸摇了摇头,然后抬起红彤彤的眼睛:“我没下毒。” “本王知道。”傅南霄轻轻揉着她的小脸:“你不会有事,你放心,本王来处理。” “傅南霄,你是不是真的很在意周茹?在意她的安危?”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只有陆云笙能救! 默了默,傅南霄开口:“不能不在意,因为...”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陆云笙打断。 她默默撇开他的手,背过身去:“我知道了。” 她毫不留情地走了。 傅南霄拧着眉,心口有些发紧。 她如此冷漠,是不是因为更在意傅衡之? 来不及想那么多,傅南霄连忙让于溯去查那药渣的事情。 当日,太师便入了宫向皇上禀明此事。 “皇上,小女本来身子骨就弱,如今又被人害了,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生育,这么大的损失,让她以后该怎么活!” 皇帝沉着脸一言不发。 傅南霄开口:“太师想如何?” 太师想听的正是这个问题,他扭头直视傅南霄:“这件事是由陆云笙引起的,还是发生在摄政王的府上,若是摄政王肯娶茹儿为平妻,那老臣也再无怨言。” “异想天开!”傅南霄一张脸倏然沉了下来,目光犹如裹挟着凛冽的寒风。 “摄政王,话不是这样说的,您和茹儿也算是自小一起长大,小时候,茹儿便说,这辈子非你不嫁。如今,她也是为了照顾您才遭此横祸!” “本王让人去调查了药渣,陆云笙写的方子中有几味药材根本没有,这是有人故意谋害。”傅南霄道。 太师冷笑一声:“谋害谁?是谋害王爷还是谋害我家茹儿?” “不管谋害谁,也不管是谁下的毒手,茹儿都是受害者,她这后半辈子算是毁了,王爷不如看在她一片真心的份上,可怜可怜她,平妻而已,王爷日后也不会不娶妾!”太师说的有理有据,摆明了是想借着这次机会,逼着傅南霄娶了周茹。 皇帝靠着龙椅,抬眼看向傅南霄:“摄政王怎么说?” “皇兄,本王不会娶旁人,这辈子只有陆云笙一个妻子!” 傅南霄没给太师留一点面子。 太师拧眉,冷声道:“这若是传出去,恐怕旁人都会说皇室没有人情味,皇上,茹儿的后半辈子该如何,您看着办吧!” 皇帝摆了摆手,让太师先出去。 太师的地位不轻,他若是气急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御书房里,剩下二人。 皇帝的表情有几分无奈。 “南霄,你若是不娶了周茹,恐怕太师不会善罢甘休,朕也很难做啊。” “皇兄,臣弟和周茹没有感情!” “你和那陆云笙就有感情了?” 皇帝反问。 这一问,傅南霄敛眸,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见状,皇帝心里也了然。 这两个人怕是还没有真正的心意相通。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二人看清彼此的心,也好让木云子那个老家伙放心。 “这样吧,你就娶了周茹做妾如何?” 傅南霄猛然抬眼:“皇兄,臣弟不娶,坚决不娶!她被害,臣弟会查清!” 皇帝自然知道,周茹被害的事和傅南霄、陆云笙都没有关系。 “查清了又如何,周茹受的伤害无法痊愈!” “皇兄!” “你若是抗旨,朕就将陆云笙抓起来,以谋害的罪名处罚!” 傅南霄神色一愣,随即眼眸深沉:“皇兄非要如此吗?” “一定要如此!” 傅南霄目光冷厉,看了眼皇帝后,转身愤然离去。 一个时辰后,宫里的魏公公便亲自去了太师的府上宣读了圣旨。 周茹欣喜若狂,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这一切做的都值了。 只不过,圣旨说的是妾室,她有些不甘心。 细细一想也没什么,只要能嫁给傅南霄就足够了。 太师送走魏公公后,便让人找来金盏给周茹看病。 “茹儿,你的身体还得医治,等你嫁去了摄政王府,必须要先生下王爷的孩子,这样,你才能彻底立足。那陆云笙是如何都没法和你比的。” 周茹害羞地点头。 金盏到了后,太师态度恭敬地将他迎进屋。 “金盏,好久不见,快进来。” “太师客气了。” “听说你拜了神医,能不能引荐一下?茹儿的身体很需要神医来医治。” 金盏早就料到了太师会如此。 “这件事我做不得主,师傅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已经不太愿意给旁人看诊了。” “那我们可以去找神医。”太师还不想放弃。 金盏继续拒绝道:“太师也不用浪费口舌了,神医现在谁也不见,就算是皇上来了,他也不会见。” 太师闻言,顿时有些失望。 他没再坚持,反而在心里定了主意。 挑个时间,他亲自去学塾拜会就是了。 “那麻烦你给茹儿看看身体。” “嗯。” 金盏进了里屋,周茹还有些虚弱,虽然躺在床上,但精神还不错。 “金盏,你来了。” “嗯。” 金盏神色淡淡,默默地给她把脉。 这一检查不要紧,金盏的眉头紧皱起来。 师姐一定是下过手了,不然的话,周茹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不出片刻,他便收了东西要走。 太师见状,忙上前去询问。 “金盏,茹儿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太师,恕我直言,周茹这次损伤严重,恢复倒是可能,但是希望渺茫。我建议您去找陆云笙来,放眼整个京城,只有她才有希望救周茹,不然的话,周茹这辈子都别想要孩子了。” 周茹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披着外套走出来,神色震惊:“什么?要我去找陆云笙?” “我能力有限,比不过陆云笙,若是再耽搁两日,恐怕神仙来了也难救。” 金盏说完这句话,朝着二人颔首行礼:“言尽于此,太师,告辞。” 言罢,金盏转身就走,没给二人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周茹红着眼,揪着太师的袖子,不知如何是好。 “父亲,怎么办啊!我不会真的要去求陆云笙吧!那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茹儿,你别担心,我这就带你去找神医,只要我们态度诚恳,神医一定会愿意救你的,医者父母心!”太师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周茹委屈不已,点了点头。 要她去找陆云笙,那还不是被陆云笙嘲笑的份! 她堂堂太师之女,这么能向一个乡野村妇低头。 第一百八十八章 把他们打走! 太师一刻也不敢耽搁,当即带着厚礼,和周茹一起去了学塾。 学塾的管事根本没让两个人进去,只是让他们在门口等着。 周茹气不过,骂了几句。 “你算什么东西,我父亲是太师,你一个家奴怎么也敢这么跟我父亲说话!你活的不耐烦了?” “周姑娘若是觉得不忿,那便走吧。” 管事没给她什么好脸色,转身就走。 “你!你这个刁奴!” 太师连忙拉住自己的闺女:“茹儿,别激动!神医毕竟是神医,有点脾气实属正常。” “父亲,他只是一个家奴,就这么不把您放在眼里。” “茹儿,你这么沉不住气,我怎么放心你嫁去摄政王府?你以为陆云笙是什么善茬!” “我知道了父亲。” 周茹撇嘴,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在外面生生站了一个时辰,还是没人搭理。 周茹已经站不住了,怨气很大。 “父亲,他们根本没把您当回事!” 太师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而此时,学塾内。 木云子正乘凉吃西瓜。 金盏给他倒了杯热茶:“师傅,虽说天气热了起来,但您不能多吃那么多寒凉之物,不然的话,师姐又要打我了。” “你不说她怎么能知道?” “我也不知道,师姐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木云子放下手里的西瓜,想起她还有个知心酒铺。 这小丫头没准就在周围安排了人看守。 那个丫头心思多得很。 “算了算了,不吃了。”木云子洗了手,问他:“那两个人还在门口守着?” “一个时辰了,还在。” “呵,硬逼着摄政王纳妾,这是一个太师做出来的事吗?” 木云子怒道。 金盏知道,他这是为陆云笙抱不平。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闺女,怎么忍心让她受委屈。 “但,他毕竟是太师,这么一直站着,是不是不太好看啊,师傅。” 木云子擦了擦手:“我去让他们走。” 他走到门口,双手负背而立,站在台阶上。 “你们别等了,神医不会见你们。” “夫子,我们只想见一面,一面也好。” “神医说,他不想和太师这种人打交道,逼迫人家纳妾,这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太师闻言,脸色骤变。 他等了这么久,等来这么一句。 “神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何为咄咄逼人?太师做出来的事才是咄咄逼人!” “摄政王娶妻,乃是十分正常之事。再说了,这是皇室的事,岂容外人置喙!神医莫不是仗着自己的能耐,再在这羞辱人呢!”太师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神医若不愿意,那我便去找皇上,我倒是要看看,神医能否抗拒皇上的旨意。” “还有夫子您,您是陆云笙的养父,所以帮着她,我可以理解,但是陆云笙什么身份,能做王妃已经是皇上开恩,夫子也好意思在这与我叫嚣!不如回去多多教育陆云笙!” “仗势欺人!” 木云子怒发冲冠,丢下一句话,转身进了后院。 脚步刚站定,猛地突出一口鲜血来。 金盏忙上前来:“师傅!” 木云子两眼一翻,直接昏厥了过去。 金盏赶紧叫人,将他扶进屋子里,又派人去叫来了陆云笙。 陆云笙听说木云子出事,以最快速度赶到学塾。 一番救治后,问清了前因后果,陆云笙的深情冷的吓人,让人如坠冰窖。 金盏怕她冲动:“师姐,消消气!消消气!师傅是急火攻心,没什么大碍,你可不能冲动。” “放屁!” 陆云笙直接将金盏给推开,抡着棍子冲了出去。 金盏脸色煞白,赶紧追出去。 学塾门口,太师和周茹还没走。 见陆云笙气势汹汹地冲出来,两个人吓了一跳。 尤其是见陆云笙手里拿着棍子,太师连忙将周茹护在身后。 “陆云笙,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呵,我出来打狗!” 陆云笙抡着棍子打过来,吓得两个人连连后退。 金盏冲出来,一把抱住了陆云笙的双腿。 “住手!你冷静点!” 陆云笙火气正盛,直接将棍子扔了出去。 木云子的病情她刚稳定下来,现在又开始恶化。 这两个人怎么舔着脸站在这不走。 “滚!”陆云笙猩红着一双眼,怒吼道:“你们这辈子都别想见神医!我说的!给我滚!夫子若是出了大事,我定冲到太师府,将你们的脑袋拧下来!快滚!” 周茹和太师哪里见过这架势,吓得双脚僵硬。 金盏一边抱着陆云笙的腿,一边喊:“太师请回吧,再不走,我也拉不住了。” “泼妇,简直是泼妇!” 太师指着陆云笙骂了几句,然后带着周茹赶紧上了马车,匆匆离去。 陆云笙大口喘着气,情绪激动,久久没平复。 金盏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师姐,你要是把太师给打了,就算是摄政王也救不了你!” “我需要他救?” 陆云笙捏紧了手指。 整个京城都知道傅南霄要娶周茹为妾。 她心中本就有一股莫名的火气,现在又看到木云子被他们气到吐血,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金盏见状,往旁边挪了几步:“师姐,消消气,我是自己人,别打我。” 陆云笙瞪了他一眼,正要转身进学塾。 一阵马蹄声响起。 傅南霄骑着马过来,翻身下马,奔到了陆云笙的面前。 “你没事吧?” 他伸出手,去握住陆云笙的手腕。 陆云笙一把甩开:“你不去关心你的小妾,来找我做什么?” “你听本王与你解释。” “解释什么?没必要解释,我与王爷本就是有交易的,何须这些解释!” 傅南霄拧眉:“陆云笙,你冷静一点,听本王说。周茹的病,你得去治……”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陆云笙步步后退,神色失望至极。 “你想让我去救你的小妾……呵呵,傅南霄,你的算盘打的真好啊。” 她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只觉得无助又委屈。 傅南霄上前,紧张道:“笙儿!” 陆云笙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抓起他的手臂,一口咬下去,力道很重,傅南霄疼的直皱眉,但也没推开她。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要解除婚约! 直到陆云笙松开了口,傅南霄的手臂上立刻多了两排牙印子,又红又紫。 “消气了吗?” 傅南霄开口,语气鲜有的温柔。 陆云笙只是盯着他,咬着牙,一句话都不想说。 傅南霄上前一步,伸手去握她的手腕,被陆云笙给躲开。 “你听本王慢慢说,让你去医治周茹是有原因的。”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便看到陆云笙的眼睛泛红。 他一下子停住了,后面的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王爷,您还是别说了。”金盏拉着情绪激动的陆云笙,对傅南霄道。 傅南霄见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只得作罢。 “照顾好她。” 见他走远,金盏叹了口气:“师姐,王爷兴许有苦衷。” “你要是帮他说话,就给我滚出去!永远别进学塾!” 陆云笙正在气头上。 金盏乖乖闭上了嘴。 二人回学塾时,木云子已经醒了。 陆云笙赶紧上前去,握住了木云子的手:“爹爹!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云笙......” “我在。” “我没事。”木云子扯出一个笑容,唇色都十分苍白,很无力。 “爹爹,你好好躺着。” “那个太师,他一定是去皇上面前,用周茹来威胁皇上,皇上赐婚也是不得已。云笙......咳咳...你也别怪摄政王。” “我没怪他,他和谁成亲,都跟我没有半分钱关系。” 陆云笙敛眸,满脸写着不悦。 “云笙...”木云子还想劝她,被陆云笙给堵了回去:“爹爹,你就好好休息,这几日,你就别下床了。” “金盏,你照顾好爹爹!” 跟金盏交代了几句后,陆云笙便冲出了学塾。 木云子扯了扯金盏:“你怎么不拦着她点?” “师傅,她什么脾气,您比我清楚,师姐她这次是真的气恼了,毕竟您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闻言,木云子笑了,十分开心。 “你去看好她,别让她乱来。” “我觉得我还是在这照顾师傅更好,不然的话,她一定会把我大卸八块的!” —— 陆云笙离开学塾后,直奔皇宫去了。 因为她和傅南霄有婚约,那些守卫也不敢拦着。 一路冲到了御花园。 皇帝正在喝茶赏花,心情惬意。 陆云笙上前,行了礼,语气却极其冷淡:“臣女参见皇上。” 皇帝抬眼,愣了一瞬,随即笑着开口:“云笙啊,你怎么来了?快来坐,陪朕喝喝茶。” 陆云笙神色一顿。 这皇帝的态度怎么有点不一样? 印象里,他不是板着脸,冷冰冰的吗? 而且,皇上忌惮摄政王的势力,这是京城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她与傅南霄有婚约,皇帝应该没什么好脸色才对。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皇帝催促道,又亲自倒了杯茶,推到空位置前:“这可是今日刚到的龙井,上好的龙井,连傅南霄那小子,朕都没给他喝呢。” 陆云笙本来一肚子火,可见皇帝如此态度,火气灭了大半。 她上前,坐下来。 那茶香便直往鼻子中钻。 确实是好茶。 陆云笙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比顾清的茶都好喝,不愧是宫里的东西。 “这么气势汹汹地找朕,是不是因为周茹和南霄的婚事?” 陆云笙点头,但似乎还有些不适应皇帝的语气。 “旨意已经下了,但是撤销不了,你若是能说得动周茹主动解除婚约也不是不行。” 皇帝的话意有所指。 已经在给她指了条路了。 这也是为什么傅南霄会让她去给周茹治病。 她现在用无法生育要挟,治好了便可以义正言辞地拒绝。 陆云笙放下茶杯,抬眸看着皇帝,一字一句道:“皇上,臣女今日来是为了自己,请皇上解除我与摄政王的婚约!” “噗!”皇帝一口茶喷出来。 “你说什么?”皇帝放下茶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要解除婚约?” “没错,我这个人不喜欢和别人抢男人,我也不觉得傅南霄会爱我一生一世,与其让自己难受,不如成全他们。” 她目光坚定,不像是赌气。 皇帝沉默了半刻:“你当真对南霄一点感觉都没有?” 陆云笙的神色愣怔了片刻,眸光微敛。 见状,皇帝心领神会。 他微微一笑:“云笙啊,朕倒是觉得你们两个很合适,南霄这个人就是不善言语。” “我的心里容不下被人插足!”陆云笙捧着茶杯,低头抿着茶:“若是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宁愿一辈子不嫁。摄政王心有大抱负,不会为了儿女私情困在小小的府邸。” 她眉眼低垂,语气沉沉。 皇帝不经意地朝着自己的后方看了一眼,心满意足地勾唇笑了。 “若是能呢?” 陆云笙抬起头来:“什么意思?” “南霄若是愿意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呢?你还会解除婚约吗?” 陆云笙怔住,握紧了素白的手指,半咬着唇,摇摆不定。 沉默良久,她也没开口。 见状,皇帝缓缓站起身:“朕给你两日的时间,好好想想,若是你到时候确定要解除婚约,朕也不会逼你。” 直到皇帝的身影完全消失,陆云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她看着茶水中映着的自己的脸,一时间难以抉择。 要她这么不争不抢地放弃傅南霄,可惜吗? 是可惜的。 但是,傅南霄让她去医治周茹,她心里是不高兴的。 她很在意,傅南霄为了别的女子来找她...是不是就说明,在他心里,周茹更重要! 脑子里的东西越来越乱。 陆云笙摇了摇头,不想再想下去。 既然,皇上给了她两日的时间,那她也给自己两日的时间。 暗处,皇帝和傅南霄并肩站在一起,看着陆云笙离开。 皇帝微微一笑:“你听到了,她并非不在意你。” 傅南霄眼眸微沉,望着那个身影,一言不发。 “你让她去救周茹,你又不解释,她便来解除婚约。我倒是觉得这个小丫头的性子很讨人喜欢,让朕有几分佩服。” 皇帝双手负背而立,满意地点头:“这么好的女孩,你可别让她失望。” 第一百九十章 谁又能不喜欢呢? 从皇宫离开,陆云笙先回了一趟知心酒铺。 阿巧这几日不知怎么的,和顾清天天喝酒,还说要拜把子,被顾清给拒绝了。 “阿巧,别喝了。” 陆云笙上前去,从她手里夺下酒罐子:“回一趟国公府!” “嗯?姑娘要做什么?” “把我的东西收拾收拾,带去学塾,之后我便不回去住了。” “好,我这就去。” 顾清忙一把拉住她:“要不要我找个人帮你!” “不用了。” 阿巧摆摆手,急忙离开了。 陆云笙靠着桌子,斜眼看着顾清。 顾清被她看的很是不自在。 “老大,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带着阿巧鬼混这几日,我还没找你算账!” 顾清的脸猝不及防地红了:“阿巧她说我管理知心酒铺这些年,很不容易,她很崇拜我,还问我是如何建立的酒铺。” 陆云笙:...... “你全都告诉她了?” “那怎么能隐瞒呢!阿巧是第一个如此懂我的人,我从海没遇到过这样的知心人。”顾清说起阿巧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光。 陆云笙彻底无语了。 “你喜欢阿巧是吧!” “谁又能不喜欢呢?她洒脱,开朗,大方...不拘小节...” “那你可得小心了,我那哥哥也喜欢阿巧。”陆云笙眼珠子一转,嬉笑一声道。 “什么?你是说陆秉?” 陆云笙点头:“没错。” “陆秉他凭什么!” “这我哪儿知道!” “不行,我得跟去看看,万一陆秉那小子一冲动,把阿巧留在了国公府该如何是好!” 顾清风一般地冲了出去。 陆云笙没管他。 阿巧这边刚回国公府就被陆秉给拦了下来。 他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将阿巧拉进旁边的假山里。 他将阿巧抵在假山上:“阿巧,你这几日去哪儿了?” “大少爷,你是想问姑娘吧?” “我就是想问你。” “我...我和姑娘在学塾。” “我这几日被父亲逼着教他针灸,足不出户,也不能露出破绽,等这件事过去后,我就跟父亲说,我要娶你!” 陆秉的表情很真挚,不像是开玩笑。 “不是!我觉得你应该让姑娘给你看看脑子!我真的不需要你的怜悯!” 阿巧一把推开他,和他一下子拉开了距离。 “阿巧,我说过我会负责。” “你也只是负责,我要的爱的人你懂吗?” “我可以爱你。” “可你现在对我并不是爱啊!” 阿巧拧了拧眉心,不想继续纠缠下去:“我还要给姑娘收拾东西呢,你别来烦我,小心被发现。姑娘说了,你在国公府牵绊住国公爷还是有好处的,过些日子,她便能彻底救你离开这里。” “那云笙呢?她不回国公府了?她是不是有新的哥哥了?” 阿巧扭头看他。 现在的陆秉像极了一个受委屈被人抛弃的小可怜虫。 阿巧扶额:“因为你在国公府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姑娘很放心。” “好吧,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姑娘要住在学塾,因为夫子生病了。” “那我等你们回来。” 阿巧点头:“你赶紧回去,省得让人怀疑。” 陆秉一步三回头,直到阿巧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酒楼的灯逐渐亮起来。 二楼的雅间中,陆清欢正优雅地品着茶。 不多时,周茹掀开帘子走进来,在她对面坐下。 “曾经风华绝代的陆家二小姐,怎么成了如今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了,你之前的骄傲呢?”周茹轻蔑的眉眼里带着慢慢的嘲讽。 陆清欢握紧了手指,脸上强行堆着笑容。 “周姑娘倒是得偿所愿,马上嫁给摄政王了,只可惜是个妾室,永远被我妹妹压一头。” 周茹面不改色:“那也总比你强,你现在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不过名声已经烂了。” “你也不用在这羞辱我,若是你十拿九稳,也不会来这里见我了。” 陆清欢放下茶杯,抱臂看着她。 “你找我来,是想一起对付陆云笙吧!” 周茹收到她的信,便已经猜到了。 陆清欢点头:“没错,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 周茹笑了:“可我马上就要嫁入摄政王府,我根本不怕她陆云笙!” “是吗?可是摄政王似乎并不在意你啊!” “总会在意的。” “你又无法生育,能在摄政王府待多久?若是陆云笙以后有了子嗣,就更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周茹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道:“你想做什么?” “我与五皇子马上要成婚,成婚当日,人多混乱,是个好机会。周姑娘若是能将这药放进陆云笙的酒杯里,那么,她便和你一样了。” 陆清欢拿出一小包药来,放在桌子上。 “她是个大夫,很容易发现端倪。” “所以,周姑娘可以提前将她灌醉!神志不清的时候,就算察觉出来,也没多大力气反驳吧?” 周茹的眼眸逐渐深了几分。 陆清欢见她动摇,继续开口:“只要她和你处在同一水平线上,后面你们就算争抢摄政王,也没有谁更有优势,况且,我听说,周姑娘的身体并非完全不能恢复。我给你的这个药,可是会让人永远无法生育!” 周茹将目光放在那瓶药上面,冷笑一声:“你可真是狠毒啊。” “和周姑娘彼此彼此,我们合作是共赢,我不会看着陆云笙好过,我如今这幅样子,都是她害的。” 陆清欢的目光狠辣了几分,恨意剧增。 周茹拿起桌子上的药,仔细端详着,继而一笑:“好,这件事我会去做。” “期待周姑娘的好消息。” 周茹将桌子上的热茶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离开。 陆清欢静静地坐在原地,唇角缓缓勾起一丝笑容。 陆云笙,我看你该如何应对!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有喜欢的人了? 大牢门口 陆云笙给了狱卒一些钱,进去探望乔鱼鹰。 乔鱼鹰见到陆云笙那一瞬间,痛哭流涕。 “小笙,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呢!” “你好歹也是一个江洋大盗,总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那是对外人,小笙你不是外人,你是我的好宝贝!” 乔鱼鹰伸出手就要去抱抱,被陆云笙一巴掌推开。 “给我坐好。” 陆云笙拿出食盒,从里面掏出两盘点心,都是乔鱼鹰爱吃的。 乔鱼鹰感动的不行。 “小笙,还是你对我好。” “赶快吃你的吧!” 陆云笙嫌他太聒噪,拿起一块点心塞到了他的嘴里。 随后,她又拿出了一壶酒,两个小杯子,和乔鱼鹰对杯喝起来。 乔鱼鹰打量着她:“小笙,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和你认识的时间最久,虽然你平时不着调,但在感情方面你懂的最多。”陆云笙放下酒杯,喝的醉醺醺的。 “怎么,你也来咨询感情之事?你以前对这种事情可是毫不在意,说什么,情情爱爱的,会成为你成长道路上的阻碍!” 乔鱼鹰咧嘴一笑,转瞬又僵住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陆云笙:“你……你有喜欢的人了?” 陆云笙脸色微红,又喝了一口酒。 “大概是吧。” “小笙,你终于承认你喜欢我了?” 乔鱼鹰情绪激动,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了。 陆云笙:…… “不是你。” 乔鱼鹰:…… “小笙,你移情别恋了?你忘了我们一起闯荡江湖,双宿双飞了?” “少胡扯!”陆云笙拍了下他的脑袋。 “那是谁?” “你别管。”陆云笙别开眼,掩饰眼底的羞涩。 乔鱼鹰双手环胸,愤愤不平:“到底是哪个男人抢了你的心,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一决高下!我乔鱼鹰闯荡江湖多年,还没怕过谁!” 他越说越激动,直接站了起来,气愤填膺。 陆云笙翻了个白眼。 “你别看不起我,我告诉你,放眼整个江湖,还没有几个人是我的对手呢!只要是我不想,我就不会被抓。” 陆云笙又喝了杯酒:“你能不能消停点。” “小笙,你告诉我,是谁,我一定打的他连亲娘都不认识。” “傅南霄,你去打吧!” 瞬间,乔鱼鹰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方才的豪言壮志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缓缓坐下来,倒了杯酒。 “那个……我觉得王爷挺好的。” 陆云笙:…… “你看,摄政王有权有势的,一定能养活你!而且,摄政王妃这个位置,没有人敢惹你!听上去,好像还不错!” “那么你去吧!” “我不行!”乔鱼鹰连连摆手:“除非他有断袖之癖。” 陆云笙:…… “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她真是头脑简单,怎么会想到和乔鱼鹰来一起贪心。 这个人吊儿郎当的,能懂个屁。 将剩下的酒喝完,陆云笙站起身:“我走了,过几日我想办法来救你出去,你再坚持几日。” 她转过身去,刚迈了一步,乔鱼鹰又叫住她。 “小笙。” “其实人这一辈子不是非要和谁在一起,也不是非要成亲。” “没有谁离不开谁,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的潇洒肆意。” “只不过,当你遇见那么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是想成亲了,就是想和他共度一生,就是觉得你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你,你们彼此都是无法割舍的存在。” “到那个时候,你便是遇上对的人了。旁人说什么与你无关,你只想同他共白头,就这么简单。” 他说完,便倒在那草堆上,闭上眼,打起了呼噜。 陆云笙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待走出大牢的时候,天上的月光越发的明亮,连眼前的小水洼都照的透澈。 她看着水洼中,倒映的自己,面颊红红的。 “遇到那个人,便和他在一起……吗?”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傅南霄那张脸。 记忆里,都是傅南霄几次三番地救她,维护她,甚至是细心地给她上药。 还有,他会帮她给娘亲准备衣冠冢,给她重新做衣服…… 一切的一切仿佛一下子涌入脑海,挥之不去。 他的眼中是有她的。 所以……他并不是想娶周茹,而是想让她治好周茹,然后提出解除婚约,也不会被人诟病。 哦,原来如此。 一瞬间,陆云笙仿佛想明白了一切。 她的心口跳的厉害,此刻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傅南霄。 想见他!很想见他! 陆云笙摸了摸心口,露出一个笑容来,抬脚朝着摄政王府奔去。 可到了摄政王府,管家却说傅南霄不在府里。 “他去哪儿了?” 陆云笙很急。 管家道:“好像和于侍卫去郊外的山上了。” “他去山上做什么?” “老奴也不知道,好像在准备什么东西。” 来不及多想,陆云笙借了一匹马,朝着城外狂奔而去。 此时,郊外 于溯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子,布袋子里面闪着微弱的光。 “王爷,这些够吗?已经有十几袋了。” “差不多了。” 于溯将十几个布袋子分发给其他几个侍卫。 “你们几个,都去周围藏好。”于溯安排道。 “烟火呢?”傅南霄问。 “已经准备好了,等这些放完,便放烟火。” 傅南霄点点头:“今晚夜色正好,去想个法子,把她找过来。” “是。” 于溯正要转身,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跑过来:“王爷,陆三小姐骑着马朝着山上来了。” “你们谁漏了口风?”傅南霄眉心一紧。 “谁也没说。” “快去藏起来,按照计划的来。” “是。” 十几个侍卫立刻散开,隐匿在旁边的树丛里。 傅南霄理了理衣襟。 马蹄声逐渐逼近。 陆云笙看到傅南霄站在山顶,她翻身下了马,将马拴在旁边的树上。 没注意到树林中有人。 于溯刚好躲在旁边,一整张脸憋的通红。 身侧的侍卫小声问他:“于侍卫,你怎么了?” “三小姐……三小姐她踩我脚了。” 侍卫:……(′?_?`) 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有话想对你说! 傅南霄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立在月光下。 薄凉的月光倾泄下来,将他的周身照的清冷淡白,好似遗世独立的仙人。 陆云笙的心跳的越发厉害。 上一世,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更多的是因为感动。 他也为她做了许多,她一心想要报答他。 可最后,却被他背叛。 从始至终,那都是一场阴谋罢了。 所以,她越发地不相信男人,不相信爱情。 可如今,她这颗跳动的心却随着离傅南霄越来越近而越来越兴奋。 这是心动! 越是靠近,那种感情就越发地强烈。 陆云笙加快了脚步,直至停在他跟前。 唇瓣扯动了半晌,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过来了?” 傅南霄凝着她艳丽的小脸,温柔地开了口。 陆云笙的心口猛地一颤。 原来,心动是听到他的声音也会紧张羞涩。 回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她曾心动多次,只是都被她自己压下去了。 陆云笙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傅南霄,我有话跟你说!” 她攥紧了手指,掌心里冒了汗。 “你说。” “那个……”陆云笙垂下眼帘,心口跳的厉害。 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万一,他对她没感觉怎么办? 她是不是太冲动了? 他若是拒绝了,以后还怎么见面…… 平日里雷厉风行的一个人,此时懦弱的像个孩子。 见她久久不说话,傅南霄又开口:“怎么不说话。” “啊……” 陆云笙后退了一步,打起了退堂鼓。 “我……我……我来还马,我借了王府的马…” 陆云笙:……我在哪儿,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你借马要去哪儿?” “我借马来找你。” “嗯?” 傅南霄眼皮子一掀。 片刻后,他哑然失笑。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笙儿?” 傅南霄眉眼含笑,低垂的眸光牢牢地锁着她娇俏的脸。 他磁性低沉的嗓音好似一根羽毛,不断地撩拨陆云笙的心弦。 “我路过...只是路过,那个,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那个马我还是帮你送回摄政王府。” 她转过神,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走了几步又猛地停下来,头也不回道:“不用谢我,也别跟着我。” 她不如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傅南霄一定觉得她是个二傻子! “笙儿,你等等!” 陆云笙嫌丢人,又加快了脚步。 倏然间,周围响起了烟花的声音。 她猛然顿住脚步,诧异地抬起头来。 漫天的烟花同时炸响,色彩缤纷,玄幻夺目。 彩色的光如同彩虹一般倾洒下来。 “烟花...” 陆云笙看呆了。 傅南霄拧眉,看向旁边的树丛,怒喝一声:“于溯!滚出来!” 他还没准备好!于溯怎么就让人放了烟花! 于溯不敢冒头,让人赶紧把布袋子里的东西也给全放了。 霎那间,无数只萤火虫在周围飞舞。 天上是炸响的烟花,身边是闪着淡光的萤火虫。 陆云笙再次呆住了。 此刻,她仿佛置身仙境。 萤火虫在她身边飞舞,小小的一只只,好像在跳舞。 她伸出手,那萤火虫竟然直接落在了她的手上。 月朗星稀,烟花漫天。 丛林深处,光影绰绰。 她从未见过如此浪漫的景象。 她缓缓转过身,眼睛里已经有了湿意。 “傅南霄,这都是你准备的?” 傅南霄叹了口气,走上前,将她面前的发丝拂去,点了点头:“嗯,本来想给你个惊喜,于溯他们提前放了。” “喜欢吗?” “喜欢。”陆云笙的心里不只是感动了,还有欢呼雀跃。 有一个人能为她制造如此浪漫的场景,她的心里像浸在蜜罐里一样,很甜很甜。 “本王也有话对你说。” 陆云笙抬起头来,清澈如水的眸子里,全是他的脸。 “你想说什么?” “笙儿,本王不想娶侧妃,只想一生一世,只与一人白头。” 陆云笙的心像是被什么猛烈撞击。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你...你今天都听到了?我和皇上的对话?” “对,本王都听到了。” 他竟然偷听! 这个男人! “本王想让你治好周茹,是为了同她解除婚约,不是为了她。” “我知道。” “所以,别再逃了。” 傅南霄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别再逃了,笙儿,我喜欢你。” 陆云笙手足无措。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的心都慌乱了起来。 他准备了这么多是为了表白! “你...你是认真的吗?” “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见到了你最美的模样,便再也忘不掉了。” 陆云笙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向来强势的她,其实内心脆弱的不像话。 单单是他的几句话,便能让她的心溃不成军,如洪水决堤。 大概是经过了两世,第一次有人如此对她。 傅南霄感受到她身子轻轻颤抖,慌了神:“笙儿,你怎么了?吓到你了?” 陆云笙摇着头,紧紧地抱着他,不想让他看到难堪的一面。 “傅南霄!我也喜欢你!我也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压抑了许久的感情在这一刻尽数倾泄出来。 傅南霄将她抱紧,抬手轻抚她的发丝:“我知你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对任何人都有戒备心,但凡是你信任的人,便会倾注所有。笙儿,是不是有人曾让你伤心难过,你才会如此?” 陆云笙哭的说不出话来。 从未有人如此懂她,懂她的情绪...... “那你会背叛我吗?” “不会。”傅南霄坚定道:“永远都不会,在你之前,本王从不相信情爱,但是遇见你,便只想与你厮守。” 乔鱼鹰说的果真没错。 陆云笙轻笑一声:“我会治好周茹,尽量让她早点滚蛋。” “好。”傅南霄宠溺一笑,将她抱的更紧了。 “那个...我喘不过气了,傅南霄。”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套路太深! 傅南霄松开她,接着月光打量着她晶亮剔透的眼眸。 “方才,不是你抱的很紧?” 他嘴角堆起笑容。 “刚才太冲动。” 陆云笙低垂着眼眸,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他的衣服。 周围的萤火虫还在飞舞,萦绕在周围,将他们周围照的亮亮的。 气氛正好,于溯赶紧朝着剩下的兄弟们摆手。 一瞬间,漫天的烟花再次响起,一个接着一个的炸响,比刚刚的还要璀璨绚丽。 于溯躲在草丛里,给傅南霄打着手势。 “王爷!上啊!快上啊!” 傅南霄黑着脸,扫了眼草丛里的一众侍卫。 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热闹。 傅南霄怎么会如他们愿。 望了眼身后的山崖,傅南霄揽着陆云笙的腰,在她耳边悄声道:“想玩点刺激的吗?” “嗯?” 傅南霄勾唇一笑,搂着她的腰,转身跳下了山崖。 “啊!” 陆云笙没反应过来,尖叫一声,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 在空中,傅南霄让她抬起头。 她抬头的瞬间,深沉的吻顿时落了下来。 带着他清冽的气息,将她重重裹挟。 陆云笙猝不及防,眸光陡然一睁,被傅南霄的手给合上。 亲吻她的同时,低声对她开口:“看够了烟花就闭上眼。” 陆云笙被他禁锢在怀里,任由他深切的吻。 山崖不高,下面是一方水潭。 水潭的水有些凉。 两个人同时掉进水里,激起了层层的水花。 傅南霄将她抱紧,连绵不绝的吻不停地落下来,又将她整个人抱起,往岸边走。 岸边的水草十分绵软,傅南霄将她按在水草上,吻得更厉害了。 气温在攀升,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也逐渐灼热起来。 陆云笙几番推搡,都没能将他给推开,他反而抱的更紧了,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给揉进骨子里。 “唔......傅南霄......” “怎么了?” 傅南霄喘着粗气,目光灼灼地锁着她。 陆云笙一张小脸无比通红。 “我们能不能...能不能歇一会儿?” 她别开目光,小手攥紧,丝毫不敢去看他那仿佛要把她吃了的眸子。 “好,一刻钟够不够?” 傅南霄继续逼近她。 陆云笙无路可退了,和他讨价还价:“不行,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太久了,一刻钟刚刚好,让你换换气。” “哪有这样的?” “不同意?那本王一刻都不给你!” 陆云笙气急了,将他一脚踹开,逃上了岸。 她看着湿漉漉的衣裳,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凉风阵阵吹来,她打了个喷嚏。 傅南霄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两套衣服,递给她:“换上。” 陆云笙诧异地抬眸:“你连这个都准备了?你早就算计好了的?” “嗯,这里风景甚好,而且,本王不想被人当做猴子看。” 他边说边脱下了外衣。 “你你你!”陆云笙睁大了瞳孔:“你要在这换衣服?” “不然呢?” 陆云笙背过身去,整张脸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你若是现在不换,难不成是想让本王一会儿帮你换?” “你!” 陆云笙抱着衣服进了林子,匆忙地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傅南霄还没换完呢。 他的裤子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上身是光着的。 清冷的月光下,傅南霄的周身都映衬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芒。 陆云笙好似看到了他腹部的几块坚实的腹肌。 他缓缓转过身,坚实的胳膊上挂着干爽的衣裳。 “换完了?” “你怎么...” “哦,穿衣服要谨慎,要慢慢穿。” 傅南霄一本正经地开口,然后缓缓地套上了白色的里衣。 陆云笙:...... “你是故意的吧?” 他分明是想让她看他穿衣服的。 诡计多端的男人! “什么?你想看?那本王穿慢一点!” 傅南霄的动作更慢了。 陆云笙:...... “你再墨迹一会儿,我可走了。” 陆云笙转过身,傅南霄瞬间移动到她面前:“跑什么?慌什么?” “我要回家!你套路太深!” “吃鱼吗?” 陆云笙:??? “鱼?” “这水潭里的鱼是本王养的,很是鲜美,要不要尝尝?” 陆云笙觉得他在明晃晃地勾引她。 可她骑着马赶过来,又被他拉着从山崖上跳下来,一番折腾,还真有些饿了。 “那你去抓!” “好!” 傅南霄笑着应下来,然后直接脱了上衣,跳进了水里。 不一会儿,他便抓了足足六条鱼上来。 陆云笙看着他在水里抓鱼,溅起的水花喷洒在他身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晶亮,熠熠生辉了。 这男人不会是故意在耍帅吧? 上了岸之后,傅南霄熟练地生起火来。 火苗燃起来,噼里啪啦的。 “你怎么这么熟练?” “出去打仗的次数多了,便熟悉了。” 再看向他的后背,陆云笙才注意到密密麻麻的刀疤遍布在他的背部。 那些伤口已经愈合,经过时间的洗礼,已经浅了很多。 若是不凑近看,看不到那么多的伤疤。 简直触目惊心。 “疼吗?” 陆云笙伸手,轻抚他的后背,心疼地开口问他。 傅南霄顺势抓住了她的手,目光深切:“不疼。” “以后能不能少去打仗?” “你不希望本王去?”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丈夫去赴死和冒险。” 这一声丈夫,听的傅南霄很是愉悦。 “笙儿,我们还没成亲呢!” 陆云笙脸一红,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 傅南霄微微一笑:“放心,你相公很强。” “是啊,强到用自己的内力去救别的女子,让自己深陷危险之中。”陆云笙双手环胸,阴阳怪气地开口。 知道她是关心他,傅南霄也没生气,将她搂到了怀里。 “因为她父亲是太师,如果本王见死不救,那么不仅仅是本王,就连皇兄也没办法交代。” “真的不是因为青梅竹马,有点感情?” “你要是说这个,倒是有一点。” 陆云笙眉心一拧,一把将他给推开:“我这个人有感情洁癖,你若是如此,那我们不如离远些好。” “什么洁癖?” 傅南霄没听明白。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发现了端倪! “傅南霄。”陆云笙定定地看着他,表情十分严肃:“我这个人不允许我爱的人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去分给别人,哪怕是青梅竹马都不行,和异性不能过于亲密。” 听她说这些话,傅南霄的心里更是欣喜万分。 她说他是她爱的人。 “她在我眼里最多算是个人而已。” 傅南霄扯开唇角,连眉梢都染上了几分笑意:“哪里比得上本王的笙儿!” “你少说这些情话来骗我,我知道你们曾经感情很好。” “没有骗你,小时候,只是她恬不知耻地跟着本王罢了。摔倒了也要本王扶,吃坏东西,要本王抱,就连自己跳进湖里都要本王去救。父皇当时并不想得罪太师,屡次让本王照看周茹。” 傅南霄的眼底出现了显而易见的厌恶。 “真的?” “你说她拿什么和笙儿比?我的笙儿样貌京城第一,医术京城第一,头脑京城第一……周茹是个什么?” 陆云笙抿唇笑了。 傅南霄他可真会说啊。 “喏,吃烤鱼。” 他将烤好的烤鱼送到她嘴边。 外酥里嫩的烤鱼此刻冒着热气,香气扑鼻。 傅南霄甚至贴心地给她撒了一些辣椒粉。 “知道你喜欢吃辣的。” “可是你过敏。” 陆云笙迟疑了片刻。 “本王又不吃。” “可我吃完了,你还怎么亲我?”陆云笙一双水亮透澈的眸子好似天真的孩童,十分清纯,又娇俏可爱。 傅南霄愣怔了片刻。 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后,他唇角微微一勾,将她直接按在草地上。 “笙儿,你知不知道你说这种话很危险?” 陆云笙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所以呢?你宁愿过敏吗?” “是。”傅南霄不假思索地开口,目光更是带着几分渴求。 话音刚落,他绵密的吻便落了下来,占据了陆云笙所有的呼吸和情绪。 “唔……” 她挣扎着想推开他,但是他的胸膛坚如磐石,纹丝不动。 她放弃了。 还好,她还没吃。 “沙沙——”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傅南霄将她抱在怀里,滚到了旁边茂密的树丛中。 他将陆云笙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声音低沉又带了一丝紧张。 “别动,有人来了!” “是谁?” “来者不善。” 陆云笙紧张起来,抓着他的衣领子不敢撒手。 片刻间,一群穿着夜行衣的刺客匆匆赶到水潭边。 望着还没熄灭的火堆,领头人大喝一声:“他们还没走远,继续追。” 众人又朝着丛林的深处疾驰而去。 直到周围安静下来,傅南霄才敢带着她露头。 他深邃的眸子眯起来,盯着刺客远去的方向。 陆云笙问:“是谁的人?” “之前去查过的铸造假银子的事,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他们不知如何查到了本王的头上,已经派人追杀来了。” “竟然敢刺杀摄政王,看来,这背后之人定然是什么权势之人。” “上次剿匪,便是匪徒已经和这背后之人有了勾结,将假银锭子和银票散播出去。”傅南霄锁着眉心,说出了自己的怀疑:“本王怀疑这件事和傅培枫脱不了干系。” 说到傅培枫,陆云笙想起一桩事来。 “对了,之前我帮助五皇子吸引傅培枫的注意力,然后我买通了人,深入他的府里,意外拿到了他的账册。” “账册?” 傅南霄目光陡然一抬:“账册?傅培枫的账册?” “对。” “笙儿,这本账册现在在你的手里吗?” “在,怎么了?” “你换一个信任的人,把东西交给他,别自己拿着。”傅南霄神色紧张。 “那我交给你不行吗?放在你手里,我最放心。” “本王现在也被人盯上,如果放本王这里,更危险。” “可你现在是我最信任的人。” 傅南霄的内心忽然软的一塌糊涂。 他紧紧地抱着她:“本王更担心你的安危,那账册就是烫手的山芋,傅培枫不会放弃寻找。” “我知道。” 两个人还未分开,周围忽然又传来一阵声响。 那些刺客去而复返,将二人逮了个正着。 “好啊,你果然在这!兄弟们上!” 十几个刺客蜂拥而至,挥舞着长剑朝着二人冲过来。 傅南霄将陆云笙拉到了身后:“躲好。” “傅南霄,你别冲动,你的伤经不起折腾了。” 与以往不同,这次的担心是真情实意的。 “放心。” 傅南霄示意她安心,然后和刺客周旋起来。 陆云笙紧张地四下寻找东西,去帮他脱离险境。 刺客的招数招招致命。 长剑破空声此起彼伏,傅南霄落了下风。 正在此时,于溯及时赶到,直接将所有的刺客都包围了。 “是陷阱。” 刺客的头领才反应过来。 “撤退!” 可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于溯带着人直接冲上前,将所有人的武器卸了,为了防止他们自尽,赶紧将棉布塞到了他们的嘴里。 “你们果然来了。” 傅南霄上前,审视着刺客的头领。 头领目光怨怼地盯着他。 陆云笙上前:“傅南霄,你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吸引他们出现?” “笙儿你别误会,本王做的都是为了你,只是这些刺客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本王透露行踪已经多日。”傅南霄怕她误会,急忙向她解释。 陆云笙松了口气:“嗯,我信你。” 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于溯带着刺客回去了,傅南霄没有立刻审问。 但是,陆云笙却注意到跟在于溯旁边的那位……很是眼熟。 好像是……天下阁那一位。 她恍然了一瞬。 天下阁和于溯怎么关系那么好…… 等等,他们都姓于。 “怎么了?” 傅南霄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陆云笙抬起头来:“没什么,我……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见她情绪有些不对劲,傅南霄连忙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云笙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累。” 见状,阜傅南霄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好,本王先送你回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师姐变了! 陆云笙心事重重。 傅南霄将她送回了学塾。 陆云笙抬脚就朝着台阶上走,头也不回。 “笙儿。” 傅南霄叫住她。 陆云笙站在台阶上,回过头:“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没有什么跟本王说的吗?”傅南霄有些不高兴地拧了拧眉:“笙儿,你不说一句晚安吗?” 明明今日两个人刚在一起,这小丫头怎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陆云笙脸色浮现了几抹红晕,微微一笑:“那你接住我。” 言罢,她提着裙摆,从台阶上纵身一跃,跳进了傅南霄的怀里。 他伸出双臂,稳稳地接住她。 陆云笙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怎么样?现在满意了吗?” 傅南霄眉眼含笑,神情柔和了下来:“不满意。” 话音刚落,他的吻便落下来。 一刻钟后,傅南霄不舍地放开她,看着她进了学塾后,才转身离开。 “啧啧啧!” 陆云笙刚走进后院,金盏靠着树,摇着头咋舌看着她。 她的脸猝不及防地红了。 “你在这干什么?” “师姐,原来你还有如此柔顺的一面啊!平日里凶巴巴的,竟然也有人要。” “你怎么说话的?” 陆云笙板着脸,上前一脚踹过去。 金盏侧身躲过:“师姐,你把你的脾气收一收,不然的话,摄政王总有一天会嫌弃你的。” “他敢!” 陆云笙拧眉。 “好好好,不敢不敢。” “这么晚不睡做什么?” “师姐这么晚没回来,我担心你。” “放屁!” 陆云笙才不信他的说辞。 “今天,周茹和太师又来了。” “下次找一条狗来,把他们给赶走。”陆云笙不耐烦地摆摆手,十分嫌弃那两个人:“他们两个人的事不用跟我说了。” “师姐真的不管周茹了?那...摄政王便要娶她了。” 金盏的表情带了几分戏谑。 “要你管。” 陆云笙白了他一眼,然后去了木云子的后院。 木云子已经睡着了,陆云笙给她检查了下身子,确认无碍后,将门关好。 “金盏,我这几日会很忙,但是也会每日来看爹爹,你帮我照顾好他。” 金盏的神色严肃了几分:“这个你放心,师傅最近给了我几本医书,和我以前看过的一点也不一样,果然神医的书就是不同凡响。” 陆云笙勾着头发丝,想了想:“是不是表皮有些破旧的书?” “是。” “那几本啊...是我和爹爹一起写的,世间仅有一本,你有福了。” 陆云笙拍了拍他的肩膀。 金盏张大了嘴巴,半晌都没合上。 师姐才多大啊,怎么就会写医书了! 他现在还没资格写医书呢!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难受! —— 第二天一早,陆云笙让傅南霄给自己准备了马车,马车富丽堂皇,十分显眼。 路过几条街的时候,许多百姓驻足观望。 直到马车停在了太师府的门口。 太师府的下人们都懵了。 这可是摄政王府的马车!是摄政王来了! 下人们赶紧进府里去通报。 太师和周茹亲自出来迎接。 “参见王爷!王爷今日怎么有空来微臣的府里?” 第一百九十六章 别给脸不要脸! 傅南霄的眸光浮现浓浓的厉色,吓得周茹猛地后退了几步远,神色惶恐不安。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笙儿做的?还是你仗着自己的身份在这诬陷笙儿!” “王爷......妾身!” “真是越说越不得体!太师就是如此教导女儿的?” “王爷恕罪,但这桩婚事也是皇上定下来的。” “那又如何?不过是送来的小妾,你们当真觉得本王会在意?”傅南霄的目光薄凉又冷漠。 周茹脚步踉跄了下,险些跌倒。 “所以,你们到底是治还是不治?” 傅南霄阴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两个人。 气氛僵硬了片刻,太师终于开了口:“请三小姐医治。” “算你还有点眼色。” 陆云笙挽着傅南霄的胳膊进了太师府。 周茹气的直跺脚。 “父亲,难不成您真的要那个女人来给我治病?她万一要是害我怎么办?” “有王爷在,她不会耍什么手段的。” “可是万一我的病好了,王爷要解除婚约该如何?” 周茹又慌又乱。 “不会的,还有皇上坐镇,他不敢如何。” “父亲,我怕。” “别担心,父亲会帮你,到时候你装个病,让陆云笙无地自容,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周茹只得点点头:“我知道了。” 二人进了府 周茹躺在屋内,由着陆云笙把脉。 “这里疼吗?” 陆云笙按了按她的小肚子。 “疼!” “那这里呢?” “疼!” ...... 陆云笙接连问了好几个地方,周茹都说疼。 她冷下脸来:“你哪里都疼的话,是站不起来走路的。周姑娘若是一直这么不配合,我便不看了。” “别给脸不要脸!”傅南霄站在一侧,阴着脸道。 周茹立马安生了,委屈巴巴地开始道歉:“对不起三小姐,你的力气有点大,我不是故意要骗你。” 陆云笙皱紧了眉心:“这是最后一次。” 她拿出细长的银针,直接扎在了周茹的肚子上,下手很重。 周茹疼得叫出了声来,但是看傅南霄那一脸的冷冽,又不敢出声,只能咬着唇瓣生生地憋着。 十几根银针落下来,周茹疼得满头是汗。 太师看着心疼坏了,但也不敢置喙。 直到半个时辰后,陆云笙才拔掉了银针。 她故意多扎了两个穴位,让周茹狠狠地疼了一番。 “她的病根本不重,一次针灸加上好好地调理便能痊愈。”陆云笙缓缓道:“她之前的病症倒是严重些,身子骨比较弱,需要长时间的养护,我给你们开两个方子,好好吃药,假以时日便会彻底痊愈。” 听到她的话,太师心里是高兴的。 没想到,陆云笙竟然能将她以前的病症一起治好,不可思议。 但是明面上,他还得装装样子。 “多谢三小姐。” 他朝着周茹递眼色,好让她在之后喝了药后,故意栽赃陷害陆云笙。 可陆云笙写好了方子之后直接递给了傅南霄。 “王爷掌掌眼,省的之后再有人说我用错了药,让他们病情加重。” 这话说的意有所指,也将太师和周茹的小心思彻底击溃。 第一百九十七章 断绝关系! 陆云笙皱了皱眉,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林氏的头发往后一扯。 “把我的东西都还我!” “啊——” 林氏捂着脑袋,失声尖叫。 陆泊的神色一横,一巴掌打了过来,陆云笙侧身躲过。 “陆云笙,你反了天了不成!竟然敢如此对你嫡母!” “什么狗屁嫡母,给我擦鞋我都嫌脏。” 陆云笙没给两个人留面子,将林氏狠狠地扯到了地上。 林氏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几圈,衣服都脏了。 “云笙,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说,何必如此待我。”林氏坐在地上开始哭。 陆泊连忙去将她扶起来,怒斥道:“忤逆不孝的东西!你是越来越猖狂了!” “你凭什么翻我的院子!” 陆云笙怒道。 林氏躲在陆泊的身后啼哭:“你那个院子远些日子进了贼了,我是怕你的东西被偷,这才让老爷带人去看看,你怎么冤枉我。” “我丢了好些东西,今日不赔给我,我便不走了。” 陆云笙在桌前坐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她是好心,你怎么如此蛮横不讲理!”陆泊怒火正盛。 陆云笙冷笑:“她出去鬼混你不说,反而在这教训我!” 林氏的脸色慌乱了几分,抬眼去看陆泊的神情。 陆泊全然不信。 “你胡说八道什么!” “呵,你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药了吧?”陆云笙上下打量着陆泊。 目光不如以前清明,整个人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混沌感。 很可能是林氏喂了什么迷魂药了,不然的话,也不会突然之间,和林氏的关系恢复如初。 “算了算了,云笙想要多少,我赔就是了。”林氏委曲求全道。 “不用赔!”陆泊拦住她:“你什么都没做错。” “今日不赔我,那我就让整个京城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陆泊被气的不轻,整张脸又红又紫:“简直不可理喻!” 陆泊无可奈何,被陆云笙逼的没办法,大手一挥,直接让管家取了一千两给她。 “拿着这些钱赶紧滚。” 陆云笙也不客气,将银子收好。 她转头走了几步,陆泊在身后又怒道:“从今天开始,你跟国公府没有半分钱关系!你再也不是我陆泊的女儿!你记住了!” 陆云笙顿住脚步,扭头看了一眼陆泊,眸色冰冷。 只是心脏的位置还是小小的疼了一下。 “好!求之不得!” 陆云笙扭头,朝着祠堂走去。 之前逼着他们让娘亲的牌位进了祠堂,现在,也该将她一起带走。 这个地方,根本配不上她! 抱着牌位离开国公府时,陆云笙还有些感慨。 想来,娘亲以前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从这里离开,也许她会更好。 阿巧见她神色伤感,安慰道:“姑娘,您是不是不舍得?” “没什么舍不舍得,只是有些觉得可惜。” 可惜了娘亲那么好一个人! 陆泊他根本不配。 “姑娘,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走吧!”阿巧挽着她的胳膊。 陆云笙微微一笑。 从回了国公府,她的目的也达到了,下一步便是让她们彻底在京城混不下去。 但同时,她也收获了许多。 比如…阿巧… 比如……傅南霄… 如此想来,陆云笙的心情便好了许多。 她望着灰蒙蒙的天,心中想着:娘亲,我过得很好,你放心。 从国公府离开后,陆云笙先去了知心酒铺。 顾清见二人来了,脸色有些奇怪。 “老大。” “怎么了?” “我查了陆秉。” 顾清瞥了一眼阿巧,开了口。 “你查他干什么?”陆云笙不解。 “之前,他那个母亲林氏和别的男子私通,又缠着阿巧,我便私自查了他。你猜怎么着?” 顾清凑上前去,压低了声音,不想让阿巧听见。 “陆秉他根本不是陆泊的亲生儿子!在他们成亲之前,林氏便已经和别人互通款曲,怀了身孕。那个人是京城里非常有名之人。” 陆云笙眸子一睁,继续追问:“是谁?” “老大您之前去过的拍卖行,就是那的大老板,段巷。” 竟然是他! 陆云笙锁着眉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阿巧感觉不对劲,揪着顾清的衣领子逼问他。 他只好和盘托出。 阿巧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分。 “姑娘,我得回去一趟。”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巧,你去哪儿?”顾清追了几步,被阿巧给赶了回去。 他敛眸,有些失落。 陆云笙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事情还是让阿巧自己选择吧!” “老大,我真的很喜欢阿巧。虽然刚开始我确实很讨厌她,觉得她真的很过分,经常弄坏我的东西,可是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我越发喜欢看她搞破坏,越是砸东西,我越是喜欢。” 陆云笙:你是个抖M吧? 顾清的眼神从未有过如此真挚。 “老大,如果不能和阿巧在一起,把我这辈子恐怕都没办法再动心了。” “那你就去追,勇敢一点。” 陆云笙鼓励他。 顾清和陆秉都是好男人,阿巧选择哪一个都不亏。 “不好了!公子!不好了!” 二狗子急匆匆跑过来,满头是汗。 顾清无语地翻白眼。 他又来了! “又怎么了?” “陆清欢又来找您了。” 顾清的脸色沉了几分:“她怎么又来了。” “她一定要见您,见不到您便不走了。” 二狗子也很苦恼。 陆云笙摆摆手,不想管。 陆清欢什么心思,她心知肚明。 “你自己处理吧。” “老大,您不能不管我啊。” “你先吊着她。”陆云笙打了个哈欠,有些犯困。 见状,顾清只能硬着头皮出去见她。 陆清欢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眼眶泛红,好似那堕落尘世间的仙子,可怜又迷人。 “陆二小姐……不对,应该叫您五皇子妃!您有什么事?” “顾公子,我来找了你多次,你怎么都不见我啊!”陆清欢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往前靠近了几步:“之前,我们不是谈的好好的吗?” 陆清欢自以为拿捏住了顾清,屡次来找他,不过是为了用这层关系去套牢五皇子傅衡之。 第一百九十八章 狮子大开口! “我不过是与五皇子妃吃过一顿饭,如今你马上就是五皇子妃了,咱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顾清其实很头疼。 这陆清欢什么目的,他一看就知道。 想巴结他,试图攀上知心酒铺的关系! 未免也太痴心妄想了。 闻言,陆清欢却松了口气。 原来他是因为自己嫁了人,心里不高兴了。 这就是吃醋的表现。 “顾公子,你误会了,我是被迫的。我并不想嫁给五皇子,但是我没辙啊,这是皇上下旨赐婚!” 陆清欢满脸愁容,眼眶红红的。 顾清蹙眉:“我想你是误会了,你嫁不嫁,是不是被逼迫,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公子,你别这样。” 陆清欢只觉得他在嘴硬。 上次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顾清转过身,背影决绝。 在陆清欢看来,更像是顾清逼着他做决定。 她连忙跑上前,跪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求他:“顾公子,我一点也不喜欢五皇子,我其实……其实……很喜欢顾公子。” 顾清停下脚步,神色已经极其不耐烦。 他正要将陆清欢给赶出去,二狗子匆匆跑过来,附在他耳边说:“姑奶奶让你给她希望,给她错觉。” 顾清:…… 他强行挤出微笑来,转身将陆清欢给扶起来。 “你先起来说话。” “二狗子,去倒茶。” 见他扶起自己,陆清欢便觉得自己的计谋得逞了。 “顾公子,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眼含热泪,那泪珠子马上就要从眼眶里流出来了。 顾清简直没眼看。 他是最讨厌这种哭哭啼啼,柔柔弱弱的女子了。 还是阿巧那样的女子更让人喜欢。 “我信你,那你要我做什么?我总不能去求皇上解除婚约吧?” “可以吗?”陆清欢竟然当真了,她抬起眼,充满希冀地看着他。 顾清:……你踏马真以为可以啊! “我做不到。”顾清摇摇头:“你若是想要别的帮助,我倒是可以考虑。” “那……那也行。”陆清欢的神色有些失落和退而求其次。 “说吧。” 二狗子端来茶,顾清推到她跟前。 “我马上就要嫁到五皇子府,五皇子那个人身子骨不利索,而且他很看不起我,我怕我以后不好过,所以我想着……能不能帮他什么,也好让我自己能安生活下去。” 她温声细语的,说的十分可怜和不得已。 “所以呢?” “我想让你借我些钱财,然后再帮我去找些适合打仗的壮丁,不多,一千个足矣。” “噗—”顾清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多少?一千个人?” “这对你来说,不难吧?毕竟,知心酒铺那么大,人手众多,你能找到的人也多,我就这点要求,你不会办不到吧?” 她故意用激将法刺激顾清。 顾清沉吟了半刻:“这样,你给我点时间,我想一想。” “你一定可以办到,我相信你顾清。” 陆清欢露出一抹笑容来,试图用笑容迷惑顾清。 顾清只觉得无语。 “你先回去吧,等我消息。” “那钱……” “你要多少。” “不多,一万两。” 不多…… 顾清还真是重新理解了一下什么叫不多。 她可真敢狮子大开口。 “二狗子,去账上取钱给她。”顾清摆摆手。 二狗子十分心疼地取了钱过来,递给陆清欢的时候,还故意撕扯了一番。 肉疼,这么多钱,够他吃多少顿肉肉了。 公子也太大方了,这种女人惯着她做什么! 陆清欢拿着钱满意地走了。 顾清强忍着反胃,送她出门上了马车,陆清欢十分欢喜。 让那么多人看到顾清送她,她觉得倍有面子。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酒铺的关系了。 没有人敢轻视怠慢她。 马车晃晃悠悠地离开。 “小姐,您这招真是灵啊,那顾公子已经被您给拿捏住了。”轻云赞叹道。 看着手心里的银子,陆清欢也是十分得意,沾沾自喜。 “不过是男人罢了,我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就连傅培枫之前也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区区一个顾清,不在话下。有了顾清的支持,五皇子也不会看不起我。” “还是小姐厉害。” 被轻云这么一夸,陆清欢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走,回五皇子府,我倒是要看看傅衡之知道这件事会如何。” 陆清欢十分期待。 知心酒铺 顾清送走了陆清欢,阴着脸去后院问陆云笙。 “老大,一万两银子,您到底怎么想的?” “我不理解!” 陆云笙淡定地喝茶:“有些人,你要把她捧到天上去,才能让她摔的更惨。” “那您倒是用自己的钱啊。”顾清嘟囔道。 “整个酒铺都是我的!那是你的钱?” “老大,我真的……嫌恶心,她那张脸不知道用了多少胭脂,白的吓人。还是阿巧更顺眼,她明明没用什么胭脂,却好看的惊人。” 说着,顾清就犯起了花痴。 陆云笙只觉得无语至极。 这时,阿巧回来了。 顾清连忙迎上去:“阿巧,你回来了!累不累?” 阿巧瞥了他一眼,没理他,坐到陆云笙旁边,脸色严肃:“姑娘,我跟陆秉说了这件事,我觉得他有必要知道。但是他说他不信,我本想把他带出来,他非要留在国公府,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陆泊亲生的。” “有些事,让他自己决定吧!他又不是小孩子。” “可是,他怪可怜的,我们不能不管他。” “他自己会有决断的。”陆云笙拍了拍阿巧的手背,让她别担心。 阿巧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好吧,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我也不管了。” “阿巧,你就那么在意陆秉?”顾清拧着眉,定定地看着阿巧,目光中带了几分期许。 “当然在意,他是姑娘的哥哥,虽然不是亲的,但至少对我和姑娘都很好。” 顾清的唇角微微扯动。 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垂眸,给陆云笙倒了杯茶,转身想走。 陆云笙叫住他:“顾清。” “老大。” “那日,你说除了傅南霄的人,还有天下阁的人去救我是吗?” 第一百九十九章 原来如此,他是阁主… “对,我已经调查清楚了,确实是天下阁的,还是于吉亲自带人过去。” 陆云笙的眸子一暗。 天下阁为什么会去救她。 还有之前在拍卖行……天下阁也跳出来帮忙。 这到底是为什么…… 陆云笙有些不明白。 “老大,没别的事,我去休息了。” “嗯。” 顾清走的时候,背影有些落寞。 “姑娘,他怎么了?”阿巧奇怪地问:“喜欢的姑娘没追到?” 陆云笙喝水差点呛到。 “咳咳……你当真不知道?” “我上哪儿知道!” “他还真是喜欢的姑娘没追到。” “谁家的姑娘?” “阿巧……有时候别急着吃瓜……容易吃到自己身上。” 陆云笙觉得她大脑实在是太简单。 阿巧摆摆手:“这话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单纯地好奇。” “要么你自己去问他。” “也行,他不说,我就砸了他一盆花。” 阿巧撸起袖子,朝着顾清的房间走去。 陆云笙默默祈祷顾清能好好地活着。 阿巧走远后,陆云笙细细思索着天下阁这件事。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有些慌。 她带上面纱,决定亲自走一趟。 带着绫初,两个人偷偷来到天下阁的后院。 “主上,这里巡逻的人少,不会被发现。” 陆云笙站在一棵树上,刚好能看到天下阁的后院。 一道玄色的身影缓缓映入眼帘。 他带着面具,虽然面具不太一样,但……陆云笙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从前没太注意过,但是如今一看…… 那个人……分明是傅南霄! 就算他带着面具…那身形,她也认得出来。 为什么之前没察觉……为什么她什么都没察觉到…… 那些人对傅南霄恭恭敬敬,他分明就是天下阁的阁主。 原来是这样…… 傅南霄就是天下阁阁主…… 陆云笙揪紧了手指,眸光缓缓收拢。 “傅南霄……怎么会是你……” 怪不得…… 怪不得天下阁的人会去救她,也怪不得拍卖行的时候,于吉会跳出来帮忙。 原来一切有迹可循。 她真是蠢……竟然没发现。 傅南霄大概早就看穿了她的身份了。 只有她这么愚蠢。 所以,害了她娘亲的毒药出自天下阁,也与傅南霄有关…… 所以……傅南霄算是她的仇人…… 所以,她爱上了仇人…… 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呵呵……” 陆云笙的手指越握越紧,眸子里也有了几分湿意。 心口从未有过这么痛。 绫初见她神色不对劲,赶紧扶住她:“主上!您怎么了?” “回酒铺。” 陆云笙摆摆手,只觉得浑身乏力,眼前的景象也跟着晃动起来。 她的脚步虚浮,越发地站不稳。 绫初赶紧带着她回酒铺,但走的时候太急,还是闹出了点动静。 天下阁的人立刻察觉到了有人。 “谁在那?”于吉怒喝一声。 绫初赶紧带着陆云笙逃跑。 傅南霄余光一瞥,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眸光一颤,赶紧追了上来。 绫初带着陆云笙跑了没多远,便被傅南霄追上。 “笙儿。” 傅南霄摘下面具看着她,眼中是心疼。 陆云笙后退一步,失望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是知心酒铺的老板?” 尽管已经知道了答案,她还是想问他。 想他亲口告诉自己。 傅南霄默了片刻,开口:“是,本王早就知道了。” “所以,我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她自嘲地笑了。 “不是这样的,笙儿,你听我给你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而是想让你自己察觉,所以我才派了天下阁的人保护你。” “傅南霄,你把我当成傻子一样耍,很好玩吗?我娘亲中的毒……是你们天下阁提供的!是你们间接害死了她!所以,你给她做衣服,给她重新弄了衣冠冢,都只是为了愧疚赎罪是吗?” “还有我!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你只是为了让自己好受!傅南霄,你骗我!” 陆云笙只觉得胸口被一团棉花堵住,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重新建立起来的勇气,就这么被打散了。 她明明对未来充满希望,对自己和傅南霄的未来充满了憧憬。 原来……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是傅南霄编织的梦罢了…… “笙儿,我没骗你!” “你告诉我,那药是不是天下阁提供的?你是不是知道?” “是!我知道!” 陆云笙心如刀绞。 他什么都知道,却瞒着她…… “笙儿,我只是想等抓到了人,再告诉你。” “别说了。”陆云笙摆摆手,心如死水:“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笙儿。” “摄政王。”陆云笙悲痛地开口:“我给你开的方子,只要你一直吃,便会痊愈,只是时间会久一些,可能三年五年。我会找个机会,亲自去向皇上说明,解除我们的婚约,你想娶谁便娶谁。” 现在想来,给周茹治病,说不定是他的缓兵之计。 “笙儿,你当真不信我?” “信不信的,已经不重要了,从你瞒我的那一刻开始,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陆云笙曾经被狠狠地伤过,内心便已经脆弱不堪。 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打消她所有的念想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期望以及爱恋。 她喜欢傅南霄……但受不了对方欺瞒自己。 更何况,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和间接害死娘亲的人继续在一起。 傅南霄握紧了手指,静静地看着她走远。 忽然间,空中划过什么东西,他伸手接住。 手心里赫然是一个镯子。 这是傅南霄之前为她花了大价钱买下来送她的。 如今,她竟然一起还了。 “笙儿,你好狠的心,当真要与我撇清关系,划清界限……” 傅南霄握紧了手里的镯子,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感。 于溯追过来:“王爷,那是三小姐吗?” “嗯。” “你们吵架了?” “于溯,本王给你一天时间,将那个人给抓回来,不然的话,你就别再继续待在本王身边!” 于溯一愣:“王爷……” “还不快去!” “是,属下一定尽力。”于溯硬着头皮接下来。 第二百章 我也可以娶你! 回了知心酒铺,陆云笙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足足一日,不吃不喝。 阿巧拿着东西敲了十几次门,都没动静。 她十分气恼,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吃了一整只烧鸡,一整只烧鸭,和四盘点心以及一个酱肘子。 顾清看着直无语。 “阿巧,你吃饱了吧?” “半分饱。” 顾清:...... “这都是给老大的。” “但是姑娘不吃,我这是为了不浪费粮食。而且,我在着吃,香味飘进去,也能激起姑娘的食欲不是?” “我看你就是自己想吃。”顾清无奈道。 房门忽然被打开,陆云笙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眼睛周围又红又肿。 阿巧连忙迎上去:“姑娘,您没事吧?” “没事。” “您现在要去哪儿?我陪您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去。” 陆云笙神色淡淡,转身离开了酒铺。 阿巧没去追,顾清催促道:“你不去看看?” “姑娘心情不好,让她自己静一静吧,我们在身边,她可能心情更烦躁。” “你说的也对。”顾清点头:“从前老大不高兴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待着。阿巧,你还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不了,我一会儿得先去找陆秉。” 顾清当时就炸毛了。 “你为什么还要去见他?” “因为是朋友,我不能看着他不管。” “那我呢?”顾清情绪激动。 “什么意思?你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阿巧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在意陆秉,他知道吗?” 阿巧寻思了片刻,脸色微红,她用手指勾着自己的头发,有些羞涩。 “他还说要娶我。” 顾清一下子急了。 “娶你?阿巧,你别听他的花言巧语!他对你不是真心的!阿巧!你不会是喜欢他吧?你喜欢陆秉?” 顾清越说越激动,急的在原地来回踱着步子。 “你别胡说八道!”阿巧打断他:“我才没有喜欢陆秉,只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我说,这么认真,我有点感动。” “感动不是感情,阿巧!这种话,我也可以说!我也可以娶你!” 顾清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可已经晚了。 话已经说出口了。 “阿巧……我的意思是……” “顾清,我不用你可怜我!”阿巧一本正经道:“你不必如此。” “阿巧,我不是可怜你!”顾清正色了几分,很严肃地开口:“我是认真的。” 他低头看着她,凝视着她的小脸。 阿巧坐在台阶上,仰着头,和他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空气静默了片刻,阿巧红着脸跑了。 顾清看着她的背影,有几分不知所措。 —— 陆云笙背着药箱去了五皇子府。 傅衡之见她来,亲自在门口迎接。 推他出来的是陆清欢。 “殿下这几日可感觉好多了?” 陆云笙上前问。 “好多了,多谢三小姐挂念,快进来吧。” “嗯。” 陆云笙点头,跟着进了府。 路上,陆清欢阴阳怪气地开口:“殿下这几日胃口都好了不少,妹妹的医术真是高超,有些方子和药材,连我都看不懂呢!” “那是你才疏学浅。”陆云笙毫不留情地怼回去。 陆清欢不甘示弱:“我这几日一直帮着殿下搭配药膳,殿下的身子明显好多了。” 傅衡之皱眉,不太高兴陆清欢自作主张地开口,揽功劳,但也没有阻止。 他很想看看陆云笙会如何做,会不会因此生气。 “那要么你给殿下治病?殿下的腿疾可是多少年了,我看你有能耐!” 陆云笙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陆清欢。 陆清欢的表情一僵,讪讪一笑:“那我自然是比不过妹妹。” “比不过就闭嘴。” 陆云笙瞪了她一眼。 陆清欢捏紧了手指,十分不甘心地点头:“妹妹说得对。” 到了屋内,陆清欢赖着不走,被陆云笙给赶了出去。 把门关上后,陆云笙开始拿出银针,给傅衡之扎腿。 傅衡之抬眼看着她:“三小姐方才生气的模样很是可爱。” “殿下过奖了。”陆云笙面不改色。 将所有的银针布下,她张口问:“殿下可有什么感觉?” “有点疼。” “疼便是有感觉了,说明您的腿在恢复。” “这几日,我在尝试着走路,姚衔扶着本殿,还能走几步。” “那就是要好的迹象。”陆云笙点头,细心地盯着他的腿,检查各处。 傅衡之看她那副认真的模样,越看越是欢喜。 “清欢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不会。”陆云笙漫不经心道。 “本殿替她向你道歉。”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殿下不必如此。” 见陆云笙没什么表情变化,傅衡之心里又有些奇异。 难不成,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三小姐,能不能扶着我,我想试试走路。” 陆云笙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她扶着他的手臂,让他站起来。 傅衡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强撑着,直起身来,缓缓地挪着步子。 可刚走一步,他整个人便失了重心,朝着陆云笙倒去。 双腿仍旧没有几分力气。 “殿下,小心。” 陆云笙慌乱之中,尽量让他不受伤害。 傅衡之整个人朝她压了过去,将她压在床榻上。 他一双深色的眼眸灼灼地看着陆云笙。 四目相对,不一样的气氛蔓延开来。 “三小姐……” 傅衡之张了张口,眸子牢牢地锁着她,身子也越来越近。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顷刻间,陆云笙猛地将他给推开。 傅衡之倒在床榻上。 “三小姐,对不起......” 陆云笙冷着脸:“殿下不必与我道歉,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见她态度如此冷漠疏离,傅衡之也不好继续下去。 他只好开口:“是本殿的不是,一时间没有把控好。” “殿下只要好好休养,便能痊愈。” 陆云笙开始收拾着东西:“我先走了。” 见她匆匆离开,傅衡之拧了拧眉。 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陆云笙的心思,他琢磨不透,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意他的! 第二百零一章 走水!傅衡之病危! 陆云笙刚走到五皇子府门口,姚衔匆匆跑出来叫住了她。 “三小姐留步。”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府内的膳房走水了,伤了好几个人,三小姐能不能留下来,照看一下伤者。现在去找别的大夫,还需要时间。” 陆云笙拧了拧眉心,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跟着去。 救人要紧。 “好吧。” 跟着姚衔去了后院,膳房的大火直冲屋顶,已经将整个膳房给包围了。 膳房里里外外,到处都是拿着水桶救人的家奴。 从膳房里抬出来的几个人已经烧得面目全非。 陆云笙当即打开药箱开始施救。 这些人损伤惨重,如果是现代的话,需要换皮,但是在古代没有这样的条件,只能尽力处理伤口,将烧伤的地方给割掉。 “姚衔,赶紧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来。” “好。” 姚衔动作很快,在膳房旁边,让人收拾了一间厢房。 所有的伤者全都被送进屋子内,陆云笙一一救治。 屋内,到处都是哀嚎声,听着便觉得十分揪心。 伤者还在增加,只不过后面的伤者不如前面的那么严重了。 陆云笙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将将把所有人的伤口都处理好。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正准备休息一会儿。 姚衔扶着傅衡之走了进来。 “三小姐救命,殿下受伤了。” 陆云笙不敢懈怠,连忙上前去查看。 傅衡之整个人已经昏迷了过去,他的双腿处已经烧伤了一大片,骇人无比。 “他怎么了!” “殿下为了救人,情急之下,直接扑进了膳房里,虽然救了人,但是...殿下的腿...”姚衔揪心不已。 “他进去救人?” “对,殿下对待这些下人一向很重视,都是自己人。”姚衔解释道:“三小姐快给殿下看看吧!殿下为了让其他人先治病,生生在外面等着,直到昏迷。” 闻言,陆云笙不禁有些感触。 傅衡之竟然愿意为了家奴做到这个地步。 “把他放下。” 姚衔将傅衡之扶到床边躺下。 傅衡之睡梦中还在呢喃:“姚衔...别麻烦三小姐...她已经够累了。” 陆云笙皱眉,让姚衔压住他。 傅衡之的腿本来就不好,如今伤上加伤。 足足处理了一个时辰,陆云笙才将他的双腿给保了下来。 “姚衔,殿下的腿需要好好休养,不能再让他意气用事。” “殿下的腿如何了?能保住吗?”姚衔问。 陆云笙揉了揉眉心:“暂时保住了,但是情况很严峻。他本来双腿就不好,你怎么也不拦着点!若是再晚一点,他的腿就彻底废了,这辈子都好不了!” 姚衔的脸色十分严峻也很自责。 “都是我的错,我没拦住殿下。” 二人的话刚落,陆清欢哭着跑了进来,趴在床榻边就开始哭。 “殿下!殿下你醒一醒啊!” “殿下,你若是有事,我该怎么办啊!” “殿下,你千万别有事啊!” 她哭的凄惨,听的陆云笙十分的不耐烦。 “人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 陆云笙冷着脸训斥道。 第二百零二章 你喜欢她! 陆云笙背对着他,素白的手指紧紧地攥着。 她的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感。 让她割舍掉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何其艰难。 但是一想到娘亲惨死,她便没办法说服自己继续和傅南霄在一起。 她是回来复仇的! “傅南霄,你我已经是陌路人。何必……何必如此纠缠不休。” 她的话字字诛心。 傅南霄的双脚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的眸光微微颤抖,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在视线里越来越远。 傅南霄敛眸,神色阴沉,转身回了五皇子府。 傅衡之还在床榻上躺着,虚弱不堪。 见傅南霄大步跨进来,脸色十分难看,也猜到了几分。 “皇叔,还有何吩咐?” 傅南霄立在窗前,脸色阴云密布。 “偌大一个五皇子府,说走水就走水!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皇叔,走水这种事情,怎么能是我能控制的!” 傅南霄的眼眸中似有火光灼烧。 傅衡之和他对视,目光丝毫不惧。 “走水可不是意外,你揣着什么心思,你以为本王不知道?” 他的语气仿佛冬日的霜雪,冷的让人打颤。 傅衡之微微一笑:“皇叔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 “别给本王揣着明白装糊涂!” “皇叔,您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你喜欢笙儿!” 傅南霄的眸光眯紧,直接将事情瘫在了明面上说。 傅衡之对陆云笙的心思,他看得出来。 况且,这膳房走水,伤了那么多人,分明是想将她留下来。 而傅衡之明明双腿残疾,硬要冲进去救人! 他可没这么无私! 傅衡之是个什么样的人,傅南霄早就调查过。 “皇叔,喜欢一个人难道也不被允许吗?我自小就不受待见,如今有了喜欢的人,也该被谴责吗?” “你是真心喜欢她吗?你分明是想利用她!” 傅衡之眸光微敛:“皇叔,说一句实话,刚开始,我确实觉得三小姐医术高超,是个可用之才。但我从未想过利用她,我只是想拉她入我的麾下。如今,我的的确确是喜欢她,是真心喜欢,想珍爱她一辈子。” 傅南霄冷笑一声,脸色越发冰冷。 “你凭什么觉得笙儿会喜欢你?” “我从未这么觉得!所以我也还未挑明!毕竟我现在是残疾,配不上他,我心知肚明!”傅衡之道。 “本王与笙儿还有婚约,你成功不了。” 傅衡之扯开唇瓣,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可是,皇叔现在和三小姐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啊!” 见他露出嘲讽的笑容,傅南霄拳头攥紧,眸光更加阴沉。 “本王和笙儿的事情,不用你管!” “那我和三小姐的事情,也不用皇叔插手!我喜欢她是我的事,她喜不喜欢我,那是她的事情!我不会强求!我会慢慢等她。” 傅南霄转过身,冷冷地撂下一句话:“你等不到的。” “说不准呢!”傅衡之淡笑。 傅南霄唇角扯了扯,大步离开了屋子。 他走后,姚衔擦了擦额头的汗,上前来,战战兢兢道:“殿下,您公然和摄政王作对,日后怕是不好过。” “无妨,皇叔不是傅培枫,他不会在背后搞那些小动作,而且皇位之争,他也不会插手,不过是对本殿没什么好脸色罢了。” 傅衡之摆摆手,已经看清了形式。 姚衔松口气:“那便好。” “你方才跟出去,看到了什么?” “以属下看来,三小姐和摄政王好像是吵架了,三小姐对摄政王的态度很不好,走的时候很生气。” 傅衡之沉吟了片刻:“不管他们如何,只要本殿抓住这次机会,便有可能。” “今日之事,三小姐已经对殿下改观很多了,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会看到殿下的好。” “但愿如此。” 傅衡之扭头看向窗外,窗外正是一棵开了花的树。 而在屋子外墙的拐角处,陆清欢站在那,手指扒着墙壁,目眦欲裂。 “陆云笙凭什么!凭什么能得到这两个男人的喜欢!” “那日和她一起游街的男子,也是对她十分呵护,那男子的丰神俊朗,我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为什么这些人都围着陆云笙转!这个下作的贱人!” 恨意达到顶峰,陆清欢看了眼屋内,转身离开。 她走后,姚衔立刻向傅衡之回禀。 “殿下,二小姐走了。” “嗯,让她折腾去吧,最好能让她牵绊住陆云笙,本殿也好出手,让她看到本殿是能保护好她的人。” “殿下此番是渔翁得利,的确是好法子。” “我们只需要等待机会便可。”傅衡之靠着床榻,缓缓闭上眼:“婚宴准备的如何?” “已经准备妥当,到时候陆清欢一定会对陆云笙下手,我们静观其变。” 姚衔颔首:“是。” —— 从五皇子府离开,陆云笙便去了学塾。 到学塾的时候,金盏正站在门口等她。 陆云笙狐疑地打量他:“金盏,你站在这做什么?” “摄政王方才来过了。” “啊?” 陆云笙眸子一睁。 刚刚才见过,他这么快到了学塾? “他来干什么?” 不过片刻,陆云笙的眸子便沉了下来,心里又升起几丝期许。 “摄政王说,今夜他在钟楼等你。” 陆云笙眼眸一敛,抿唇没说话。 “师姐,你们两个才好了几天,就吵架?” 陆云笙:…… “你怎么那么八卦!” “什么叫八卦?” “就是闲着没事干打听别人的私事!”陆云笙翻了个白眼。 金盏叹了口气:“师姐,长姐如母。我这是关心你,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娘家人。” “长姐如母是你能说的?” “跟师姐学的。”金盏面不改色。 陆云笙:…… “你何时如此油嘴滑舌了?” “师姐,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久了,难免会沾染上师姐的一些脾气秉性。” 陆云笙眯起眸子打量他:“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给撕了?” “所以师姐今晚去赴约吗?” 陆云笙很想打人,眼神已经锐利地仿佛刀子。 “好的,我不问了。”金盏看她那杀人似的表情,乖乖地闭上了嘴。 第二百零三章 他是个手段狠毒的阎王! “爹爹怎么样?” “师傅还不能下床,但是吃的东西比前几日多了。” 两个人并肩往里走。 “那便是好转了,你的针灸学的怎么样?” “算是刚入门,师傅说,和师姐还差得远。” 金盏谦虚道。 “明日,你跟我一起去五皇子府。” “师姐在给五皇子治腿?” “嗯,你可以跟着一起去学学。” 金盏兴奋地嘀咕了几句:“终于不用天天在后院洗衣服,打扫院子了。” “怎么,厌烦了?” 陆云笙挑眉看着他。 “有点腰酸背痛。” “金盏,你这也不行啊,以后若是娶了媳妇了,该如何是好。” 陆云笙抱臂嘲笑他。 金盏非常严肃地对她道:“师姐,你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男人不行!” “娇贵!” “我不是娇贵,我从小就没干过重活累活。” “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我总得适应一下。”金盏道。 倒不是推脱,他是真的不适应。 陆云笙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来,你的路还长着呢!爹爹说了,这些都算是修身养性,磨练性子的。学医一定要学会耐心和细心,否则的话,心态急躁,是做不成事的。” “那师姐当时也乖乖认命做事了吗?” 陆云笙笑了笑:“那倒是没有。” 金盏:……那你跟我说个啥意思! “我当时把他衣服给剪了,把院子毁了,我说我脾气暴躁,改不了。” 金盏:…… 他嘴角抽搐,思来想去,觉得合理。 毕竟她是陆云笙,不是京城里的乖乖女。 陆云笙走近屋子里,见木云子睡的很熟,便没有打扰。 静悄悄关上房门后,陆云笙交代道:“我这几日很忙,麻烦你多费心照顾爹爹。” “师姐说的哪里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金盏。”她澄澈的目光定定地锁着他:“如果,我想带你们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你愿意抛弃一切离开吗?” 金盏在京城多年,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并且,他在这,也会得到厚待,皇上还会给他很重要的职位。 一旦离开那就是平民百姓。 金盏却毫不犹豫地开口:“师姐,我已经入了师门,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况且,我学医不是为了高官厚禄,而是为了治病救人,为了黎民百姓。” 陆云笙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师姐,发生什么事了?您真的打算离开京城?那摄政王……” “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陆云笙的眉眼瞬间黯淡无光,眼底多了几分湿意。 她和他终究是走不到一起。 “师姐……”金盏想询问,安慰她。 但是陆云笙摆摆手,显然是不想说的模样。 “早点休息。” 他只得说了四个字。 陆云笙点头,一身疲惫地回了屋子。 夜色浓郁,空中的云遮住了大半月色,将月光的影子淬得深深浅浅。 她将自己关进屋子里,用被子蒙着头,脑子里思绪纷飞,很乱,很杂。 傅南霄会不会一直等她……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 傅南霄和她已经完了,没必要再去想这些没有用的事。 她不断催眠自己,让自己不这么在意。 可越是这么想越是会想起傅南霄的脸,心口也阵阵抽痛。 第二百零四章 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问你,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害死了他的儿女?” “笙儿!” 傅南霄还想解释,但被陆云笙厉声打断。 “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与不是?” 默了片刻,傅南霄开口:“是!” 陆云笙靠着街边的墙壁,浑身乏力。 “你为什么杀他们?” 她还抱着一丝希望,潋滟的眸光抬了起来。 “笙儿……” 傅南霄的注意力都在陆云笙身上,正要开口,旁边那男人猛地冲了过来,一头顶在了傅南霄的身上。 “王爷!小心!”于溯扑过去,一脚将那男人给踹开。 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绳子,飞速朝着陆云笙奔过去,一把抓住了陆云笙的脖子,一把匕首抵着她的脖颈。 “笙儿!”傅南霄神色猛地一变。 “别过来!”男人一手抵着她的脖子,一手抓紧了陆云笙的胳膊。 她本来就脑子乱的很,这人冲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时间反应。 他会武。 “给我准备一千两银子和一辆马车,不然的话,我就杀了她!” 男人威胁道。 “放开笙儿,否则的话,本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男人轻蔑一笑:“你现在放狠话没用!她现在在我手里!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若是愿意砍掉自己的一条胳膊,我也可以考虑放了她!” “傅南霄,我不需要你这么为我!”陆云笙急了,她拼命地想挣脱开男人的手,但是力量悬殊。 “笙儿!你如何误会本王都可以,本王理解你的心情!但,请给本王一个机会解释好吗?” 傅南霄缓缓拿出匕首,眸光落在她的脸上。 陆云笙摇着头:“不,不要!我可以听你解释,你别做傻事!” “笙儿,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份感情不是假的!” 他又看向那个男人:“只要本王废了胳膊,你就会放了笙儿对吗?” “对!”男人笃定道,实则眼底都是算计。 陆云笙摇着头,眼眶跟着红了:“傅南霄,你别信他!别做傻事!” “笙儿,只要是为了你,本王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一丁点的希望。” 言罢,他举起匕首,猛地朝着胳膊扎下去。 “王爷不要!”于溯大喝一声,被傅南霄一把推开。 眼看着他就要砍掉自己的胳膊,挟持陆云笙的男人也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千钧一发之际,陆云笙大喊一声:“绫初!” 绫初从暗处飞速冲上前,一脚踢飞了傅南霄手里的匕首。 接着,陆云笙又喊了一声:“初二!” 从暗中又飞出来一个人影,直接从背后一刀捅进了男人的心口。 男人睁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扭过头,还没看清身后的人,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连眼睛都没闭上,便已经没了气。 于溯惊呆了。 三小姐手底下竟然有这么多的高手。 那身手,一点也不比他差。 傅南霄连忙奔过去,抓着她的手臂,慌乱地问:“笙儿,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被吓到?” “傅南霄!”陆云笙的声音陡然上升,蹙着眉心凶他:“你怎么那么蠢?他分明是骗你的,你不知道吗?” “只要你能安全,本王做什么都无所谓。” 陆云笙的心被狠狠地触动,软的像一团棉花。 见她不说话,傅南霄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笙儿,你听我说。” 见状,于溯默默退下了。 绫初和初二也重新隐匿在黑暗里。 “说。” “天下阁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至于那个人,是他咎由自取,他就有了叛逆之心,打着天下阁的旗号,去招摇撞骗。本王这几年也一直在追杀他,上一次和你在美人村,抓到的就是他的同伙。” 见陆云笙的表情稍有缓和,傅南霄继续道:“他离开天下阁之后,窃取了不少天下阁的机密。至于他那一双儿女,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被他教的很坏,小小年纪便学会了杀人,所以本王便将他们绳之以法。” 陆云笙只是抿唇看着他,也不说话。 傅南霄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笙儿,你不相信我吗?” “所以,他给别人提供药的时候,已经不是天下阁的人了!” 陆云笙抬起头,眸光已经缓和了许多。 “是。” “所以,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也不是你授意。” “我对你发誓,天下阁从未做过这些坏事,就和知心酒铺一样。如果你觉得不满意,我可以让天下阁消失匿迹,从此,江湖上只有知心酒铺!” 她说过的话,他还记得。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等等! 陆云笙忽而想起一件事来。 “所以……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记得!” 傅南霄神色顿了顿,意识到她指的是什么。 他微微扯开唇角:“记得,都记得,包括你当时说你的靠山是摄政王!” 陆云笙:…… 当着人家的面说傅南霄是她靠山! 真是丢脸! 她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出了她的窘迫,傅南霄笑道:“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陆云笙翻白眼。 他明明知道,还在这问她! “没怎么!”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没有。” “你不记得,本王可记得。” 陆云笙:…… “你再这样,我可就不理你了。” 傅南霄握着她的手:“还生气?” “你在笑话我!” “不敢。”傅南霄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笙儿,别生气了好吗?我从未想过骗你,也从未骗你!” 陆云笙敛眸,揪紧了手指。 “你今天……叫我出来是做什么的?” “逛逛街市!” 陆云笙看了眼空荡荡的街市:“现在逛什么?” 第二百零五章 又遇段莺! “巧舌如簧!” 陆云笙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见她语气软糯了几分,带着几丝娇嗔,傅南霄便知道她是不生气了。 “带你去另一个地方逛逛。” 傅南霄牵起她的手,语气温柔。 “这么晚了,哪里还能逛?” “去了就知道了。” 陆云笙跟着他走。 越过几条漆黑的小巷子,面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俨然是一处热闹的街市,只不过,这里是在底下,并不是在城中。 陆云笙回过神来:“难道这里就是不见天日的黑市?” “没错。” “之前听顾清提起过,他倒是经常来,我没什么兴趣。” “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 傅南霄领着她往里走。 就在两个人身后的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悄然出现。 陆清欢盯着那两个人的背影,皱紧了眉心。 “陆云笙又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她旁边站着傅培枫。 “怎么了?” “你看那个人,和陆云笙举止亲密,她真是不知羞耻。” 傅培枫抬眼看过去。 他只看到背影,没看到正脸。 “没想到,皇叔也被她骗了。”傅培枫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着陆云笙,心里想着如何将她骗到床上去。 “我就想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受欢迎。”陆清欢嫉妒地捏紧了手指,眼底是一片猩红。 傅培枫搂紧她的腰,在她耳边亲吻:“不如你妖娆。” “七皇子说笑了,我哪里比得上妹妹。” 她轻轻地推开他。 傅培枫并不喜欢陪她玩这些把戏,耐心告罄。 “你不是说,你约了知心酒铺的顾清吗?他人呢?” “七皇子殿下这么着急?” “那是自然,不然你以为本王为何带你出来?若不是因为顾清,本王会冒险带你来这里?” 傅培枫的神色冷了几分。 陆清欢沉了脸,靠在傅培枫的身上:“殿下怎么能如此无情,好歹我也什么都给你了,你竟然连一丝丝的感情都不愿意施舍给我吗?” 傅培枫冷漠地推开她,甚至嫌恶地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 眉眼之间的厌弃,显而易见。 陆清欢的脸色十分难看。 “殿下这样卸磨杀驴不好吧!” 傅培枫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颈:“陆清欢,你与本王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少跟本王扯那些没用的。若不是因为你搭上了顾清这条线,你以为本王会多看你一眼?” “那殿下更应该好好待我不是吗?”陆清欢毫不畏惧,勾起了妖艳的红唇,挑眉看着傅培枫。 都已经到了这副田地,她还有什么不能割舍的! “你威胁本王!”傅培枫眸光一片阴冷,牢牢地锁着她。 “不敢,就如殿下所说,各取所需罢了。我也是只想寻求立身之地,以及让陆云笙不得好死。” 傅培枫松开手,睨了她一眼。 “只要你乖乖配合,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顾清在哪儿?” 陆清欢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脖颈:“看时辰应该是快到了。” 话音刚落,她扭头便看到顾清朝这边来。 她喜笑颜开地迎上去:“顾公子,你可算来了。” 天色昏暗,地底下的光更是晦暗不明。 陆清欢故意走近了,让他看到自己脖子上的伤。 方才,她还故意揉搓了几下。 顾清只是瞥了一眼,并不想管。 “久等了。” “不久。”傅培枫上前来,拱手:“顾公子,久仰。” “殿下客气了。”顾清回礼。 傅培枫的脸色并不见的多好。 “之前,本王让人去找酒铺办事,顾公子办的真好啊!” “多谢殿下夸奖。” 顾清全当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顾公子上次耍了本王,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傅培枫握紧了拳头,并不想就此放掉顾清。 “耍?殿下何出此言呐?”顾清装的一副懵懂无知:“那不都是按照殿下的要求来的吗?” 傅培枫被他堵的胸口一阵烦闷。 “顾公子就别绕弯子了,你那分明是随便找了几个人应付本王罢了。” “殿下别误会,那并非是草民的主意,而是我家老大的。” 傅培枫蹙眉:“你背后另有其人?” “没错,我也只是听令行事,殿下别责怪。” 傅培枫眯了眯眸子,冷哼一声:“今日是谈正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顾清听他这么说话,心里直犯恶心。 怎么会有人不仅是站着让人恶心,说话也让人恶心! 怪不得老大讨厌这个人。 他该! “殿下还真是宽宏大量。”顾清皮笑肉不笑。 “顾公子,请,本王定了雅间,一起坐坐。” 顾清环顾四周,有些迟疑:“殿下是一个人来的?” “怎么你还怕本王对你如何不成?”傅培枫笑道。 陆清欢趁机攀上顾清的胳膊:“顾公子,有我在,你怕什么?” 顾清抿唇,没说话,跟着两个人往前走。 三人到了黑市上唯一一家酒楼,里里外外,都是穿着黑衣的打手。 若是有人闹事,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进了雅间,傅培枫先让人上了两坛子酒,放在顾清面前。 “顾公子,先前的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总得表示表示。” 顾清看着两坛子酒,眉心紧蹙。 而就在隔壁,傅南霄和陆云笙也坐了下来。 “这酒楼看着怪怪的。” 陆云笙皱着眉,不太满意。 “这里本来就不是用来吃饭的。”傅南霄给她倒了杯水。 两个人还未点菜,一只素白的手指掀开了帘子走进来。 陆云笙一瞧,竟然是段莺。 她看起来状态很不错,眉眼含笑。 “公子,真巧啊。” 她一点也不客气地在傅南霄的对面坐下。 “她是谁?”傅南霄扭头问陆云笙。 正在喝水的陆云笙差点喷出来,抿唇憋着笑。 段莺的表情瞬间僵硬。 “我也不认识。”陆云笙十分配合地摇了摇头。 这下,段莺差点绷不住,本来面带笑容的脸,气的有几分扭曲。 “陆姑娘何必装不认识我?难不成还觉得我有威胁不成?” “小二,点菜。”陆云笙大喊一声,全然没把段莺放在眼里。 第二百零六章 逼他签卖身契! “你想吃什么?要不要试试他家的鱼?” 陆云笙扭过头,双手抱着傅南霄的胳膊,声音甜腻地问。 傅南霄笑容宠溺:“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你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那就再来一道笋丝。” “还有螃蟹。” “再来一个油焖虾。” 小二一一记下来。 段莺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手指,恨的牙痒痒。 他们怎么可以堂而皇之地忽略她! 她可是段家的大小姐!京城里,谁见了她都要毕恭毕敬。 陆云笙有夫之妇,还在外勾引别的男子,要不要脸! 她专门等自己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才故意制造偶遇。 却没想到,铁拳打在了棉花上。 “陆云笙,你别以为你故意忽视我我就会怕了你!你就不怕我将此事透露给摄政王!” 陆云笙看都没看她一眼,端着酒杯对傅南霄道:“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脸皮厚,不知好歹,恩将仇报之人!” “跳梁小丑罢了。” “你们!”段莺快气炸了:“陆云笙,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总觉得耳边有苍蝇在飞,烦死了。” 陆云笙抬手在耳边扇风,神色厌恶。 傅南霄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用自己的手给她扇。 “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 段莺:…… “你们不要以为装看不见我,就没事了!” 段莺在原地发飙,陆云笙却和傅南霄继续亲亲我我。 一气之下,段莺直接掀翻了眼前的桌子。 她怒道:“我是段家的大小姐,你们敢无视我!你信不信,我明日就让你在京城声名狼藉!” 此时,小二正好端了菜上来。 “小二,桌子坏了,再搬一个来。”陆云笙朝他招手。 店小二立马让人又送了桌子上来,然后将菜肴都给摆放好。 陆云笙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真好吃。” “喜欢就多吃点。”傅南霄伸手拿了虾,然后剥了壳,放在她的碗里。 段莺火冒三丈。 “陆云笙!你说话啊!你给我说句话!” 她张牙舞爪地朝着陆云笙扑了过去。 傅南霄放下筷子,揽着陆云笙的腰,侧身躲过。 “没事吧?” “没事。” 陆云笙淡然一笑,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喂给傅南霄。 段莺穷追不舍,傅南霄就抱着陆云笙在雅间里来回躲,时不时地吃几口菜。 最后搞得段莺彻底没力气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还吃什么,我让他们给你加菜。”傅南霄将她从怀里放下来,闻声细语道。 “我还想吃酱肘子。” “好,我给你买。” 段莺最终是哭着跑出去的。 忙活了半天,一个人都不理她。 “终于走了,真烦。”陆云笙呼出一口浊气,抱怨道:“她真的不觉得自己讨人厌吗?” “她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来烦我们了。”傅南霄往后一靠,面露微笑地看着陆云笙。 他的笙儿真是越看越好看。 陆云笙埋头苦吃。 这里的东西不比外头那么好吃,但是折腾这么半天,她也确实饿了。 这时,隔壁忽然传来阵阵响动。 陆云笙放下筷子,仔细一听,眉心瞬间拧了起来。 “怎么了?” “是顾清,这是我们酒铺特有的暗号。” 言罢,陆云笙赶紧从怀里拿出了面纱,戴在脸上,又乔装打扮了一番。 “你在这等我!” 傅南霄抓住她的手:“你一个人去?我陪你!” “不清楚状况,你先别露面,放心,我还有绫初他们保护我。” “不行。”傅南霄攥着她的手不撒手。 “乖!”陆云笙摸了摸他的脑袋:“在这等我。” 抽回了手后,陆云笙大步离开了雅间。 隔壁雅间内 陆清欢和傅培枫正轮番给顾清灌酒。 顾清酒量很好,但架不住他们这么劝酒,只能装醉。 “真的喝不下了。” 顾清红着脸,连连摆手。 傅培枫可不打算这么放过他。 他见顾清已经醉了,便掏出一张契子来。 “顾公子,本王这里有一样好东西给你看看。” “殿下说什么?” “本王准备了一张契子,只要你签了它,你就能安然无恙地从这里走出去。” 他将契子举在半空,给顾清看。 顾清迷迷糊糊地看了几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他一跳。 那张契子分明是卖身契。 只要签了,那他顾清就是傅培枫的人了。 一辈子要给他卖命。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他这分明是想将知心酒铺占为已有。 “殿下,这是什么?草民看不清楚。” 顾清推推搡搡的,装着糊涂。 “看不清不要紧,只要你签了,就能看得清了。” 傅培枫朝着陆清欢递了个眼色。 陆清欢握紧了顾清的手,要去按印泥。 “哟,这是干什么呢!” 一道突兀的声音陡然响起。 傅培枫和陆清欢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眼看过去。 这一看,傅培枫的眼睛直接直了。 眼前的女子一袭红衣,身段妖娆,束腰长裙将她的腰肢完美地展现出来。 再看那双美眸,配上微微翘起的眼尾,极尽妩媚。 只可惜,她带着面纱,遮住了大部分的容貌。 “这位姑娘有事?” 傅培枫缓缓站起身,眼中是藏不住的贪婪之色。 “你抓了我家的小家伙,你说我有没有事?”陆云笙抬了抬下巴,目光落在醉醺醺的顾清身上。 傅培枫和陆清欢同时一愣。 随即,他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你是知心酒铺背后之人。” “不然呢?” “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位绝色美人。” “我美不美,和你没关系。”陆云笙上前,一把将顾清给提了起来:“不好好在酒铺待着,跑出来喝花酒,看我怎么收拾你!” 正欲离开,傅培枫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等等,你想带人走,得先问问本王!” 他肆无忌惮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陆云笙,眼底的那抹垂涎十分让人恶心。 “七皇子殿下这是强人所难了?” 陆云笙拿起桌子上的契子,直接坐在了桌子上,用手指弹了下那契子,轻声啧了一声。 “这不是卖身契吗?七皇子这算盘打的真够响的啊。” “姑娘说笑了,本王只是和顾公子谈生意。” “生意可不是这么谈的,七皇子殿下。” 傅培枫一笑:“那你说,该怎么谈?” 第二百零七章 买下了整个酒楼! 傅培枫眼里的贪念十分明显。 陆云笙浅浅一笑:“殿下若是真的想和知心酒铺谈,也得问问我的意见。” “你说,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满足你,像你这种身姿曼妙的女子,着实不多见,本王很欣赏你。” “殿下家里有镜子吗?” 陆云笙将契子给放在烛火上烧了,挑眉看着傅培枫。 傅培枫愣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要不七皇子殿下回去照照镜子,您那张脸,不说和其他皇子相比,单单一个五皇子,您就比不过,还好意思说什么都满足我。” 陆云笙笑道。 傅培枫本来完好的表情几近皲裂。 “你这女子怎么这么说话!”陆清欢拧着眉训斥道:“殿下是七皇子,身份尊贵,你怎么敢!” “过气的太子,现在是皇子而已,有什么好骄傲的!” “你!” 傅培枫将陆清欢给拉到身后去,示意她别说话。 别看陆云笙说话难听,但是他喜欢。 毕竟掌握着偌大的知心酒铺,又怎么会是寻常人。 他往前迈了一步,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开口道:“姑娘,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有些人就像是清水,有的人又像是烈酒。而你,就像是掺了清水的烈酒,相貌清纯艳丽,性子很烈,本王很喜欢。” “不过我觉得殿下太丑,所以这桩生意,我不做!” 陆云笙捏了捏手里残留的灰烬,拉起顾清就往外走。 傅培枫直接拦住了她。 与此同时,雅间门口也瞬间多了十几个侍卫。 都是傅培枫的人。 他这架势,是不打算让陆云笙离开了。 陆云笙也丝毫不惧,扯唇一笑:“七皇子殿下,你信不信我手下的一个人就能干翻你的所有人?” “本王之前也调查过知心酒铺,你以为能唬住本王?” “不然,你觉得我知心酒铺是做什么的?什么都能让殿下查到了,那我别干了!” 陆云笙露出挑衅的笑容。 傅培枫根本不信她的说辞。 知心酒铺真那么厉害的话,素日里也不会那么低调了,恐怕早就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 做事不高调,说明还是怕惹事。 “你可以试试,看看你们今日能不能走出这个雅间。”傅培枫又从怀里掏出几张契子,丢在了地上:“今日这契子不是顾清签就是你来签,否则的话,你们想安全离开,怕是不能够了。” “绫初!” 陆云笙淡淡地开口。 绫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傅培枫着实惊到了。 能一点声响没有地出现在这酒楼,说明武功极高。 “你不会真以为一个人就能带你们走吧?看这样子,你和顾清都不会武功!”傅培枫仍旧觉得胜券在握。 知心酒铺,他势在必得。 至于天下阁,那也是迟早的事。 现如今的朝堂,有一半的人都已经被他收入麾下。 那间青楼带给他的收益倒是不少。 傅培枫很是自信。 可接下来,他就笑不出来了。 酒楼的掌柜的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这位公子,我们这里不允许动武,还请公子移步。” 傅培枫的脸色猛地一僵。 “你敢赶本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客官,这是我们老板的命令。” 掌柜的笑眯眯道。 “你不就是这里的老板?” “刚刚是,现在不是了。” 傅培枫不解地皱眉:“什么意思?” “因为刚刚有位公子,买下了酒楼,那位公子说他是天下阁的老板,如果公子想对这位姑娘动手的话,那便是与天下阁知心酒铺同时为敌,让公子自己掂量着办。” 掌柜的一直笑眯眯地开口,说的话温声细语的,但是话里的威胁却火药味十足。 不仅是傅培枫,就连陆云笙都惊呆了。 傅南霄竟然直接将酒楼买了下来。 这个男人…… “他花了多少钱,本王出双倍。”傅培枫怎么能忍受被人赶走的屈辱。 “已经晚了,契子已经签了,老板说他不卖。” “你!” “公子,请吧!” “本王是堂堂七皇子,会怕你们不成。”傅培枫气急败坏:“来人,给本王砸了这酒楼。” 话音刚落,陆云笙便摆手让绫初上。 绫初三下五除二,直接将傅培枫带来的人全都给打趴下了。 傅培枫再次吃惊。 “你!” “我早就说过,七皇子殿下的人根本不行!”陆云笙双手抱胸,笑道。 “你跟天下阁早就联手。” “殿下这么想也没什么问题。” 陆云笙也没空和他解释那么多。 反正现在,傅南霄是她的,天下阁相当于也是她的。 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当初想拿下天下阁,怎么就没想过直接拿下他们的老板。 一举两得啊。 傅培枫快气冒烟了。 周围的人都是天下阁和知心酒铺,他根本毫无办法。 “本王再给你几天的时间考虑考虑,希望你想清楚了。” 临走之前,傅培枫还不忘撂下狠话。 陆云笙嗤笑一声:“不送。” 陆清欢回头看了眼陆云笙,总觉得哪里十分熟悉。 没多想,她赶紧跟着傅培枫走了。 离开酒楼后,傅培枫大发雷霆。 来一次什么都没干成,反被羞辱! 他抬头,怒目看着酒楼,愤然离去。 陆云笙扯下面纱,提着顾清的衣领子去了隔壁。 “说,你怎么来这?” 顾清捂着脑袋喊疼:“头疼,我可能是喝醉了。” “少跟我装蒜,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你的酒量我可没见过有人能喝的过!这么多年的老公鸡,在我这装什么小鸡崽子。” 顾清委屈地皱起眉心,也不装了。 “不是老大你让我拖着陆清欢吗?手下跟我说,你来了这里,我想着,你总能来救我。” 见他可怜巴巴的模样,陆云笙都不忍心继续斥责他。 “你一个人来,就不怕被傅培枫给吃了?他什么心思,你不知道?” “老大,你就别说了,你以为我愿意来!” 一旁的傅南霄独自喝着茶,看热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顾清见了,还以为他在嘲笑他。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嘲笑我!老大,这哪里来的小白脸!” 第二百零八章 傅南霄就是天下阁阁主! 陆云笙直接翻白眼,不想管。 顾清见傅南霄不说话,继续叫嚣:“我告诉你,我家老大可不是谁都看得上的,傅南霄知道吗?京城里赫赫有名的摄政王,那是她的未婚夫!你最好离她远点!” 陆云笙:…… 傅南霄看了一眼陆云笙,眼尾的笑意更甚,好似在说:这就是你培养出来的手下? 陆云笙看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嘴角扯了扯:“呵呵,他平时不这样,真不这样。” 傅南霄搁下茶杯,握上了陆云笙的手,挑眉看着顾清,像是在炫耀。 顾清睁大眼睛。 “疯了疯了!这个人疯了!老大,你离他远一点,他肯定不安好心。” “顾清,动动你脑子!刚刚谁帮我们解围的?” 陆云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喝点酒把他脑子喝没了是吧! 顾清这么一琢磨,恍然大悟。 “哦,你就是天下阁那个不长眼的阁主!” 陆云笙:……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你看上我家老大了,怪不得,你愿意出手帮我们。上次在拍卖行,于吉也是你安排去的!我说呢!于吉那个人怎么肯出来帮我们!但是,老大你怎么带了个小白脸!” “行了,闭上你的嘴!” “摄政王要是知道了,不得发疯啊?” “你觉得呢?” “老大,你的性命有危险!而且,咱不能这么做人对不对,你已经和傅南霄好上了,就不能三心二意。虽然,他长的是挺好看,但是傅南霄肯定不干。”顾清还觉得自己操碎了心。 傅南霄整天带着面具,虽然不知道长相如何,但应该比不上眼前这位。 “要么,老大你就偷偷的,我肯定让人保守这个秘密。”顾清认真道。 傅南霄的眸光一下子冷了下来,浑身的气压也跟着低了几分,周身都散发着寒气。 顾清没忍住打了个寒战。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次试试!” “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你别以为自己是天下阁阁主,就可以为所欲为。” “顾清,你快别说了,我怕你死无全尸,我可护不住你。” “什么意思?” 顾清还没反应过来。 陆云笙也不想解释了。 傅南霄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阴冷的话陡然传出来:“本王就是傅南霄。” 顾清:!!! 陆云笙:……你说你惹他干什么! “什么?你是傅南霄?天下阁是你的?” 他就说,怎么这些年一点都查不到。 如果是摄政王的话,就说得通了。 “你有意见?”傅南霄一手握着陆云笙的手,另一只手撑着下颚,目光沉沉。 “没有没有,那我怎么敢啊!”顾清嬉笑着,双膝跪在地上,十分的恭敬:“王爷饿了吗?渴不渴?今天随便点,我顾公子买单,怎么样?” 陆云笙:…… “顾清,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嘴脸?净给我丢人!你让人家看了像什么话!” “老大,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说对不,王爷肯定不会在意的。” 顾清脸上的笑容十分谄媚。 陆云笙甚至看到了他额头上滑下来的一滴汗。 好家伙,他是真的怕了。 “笙儿,你这手下该换一换了。” 傅南霄不动声色地开口,还往她碗里夹菜。 “他平时挺好的。”陆云笙道,然后扭头朝着顾清递眼色:“还不快回去,小心阿巧被人抢跑了。” 想起这回事,顾清跑的比谁都快。 第二百零九章 大补之物! 金盏鼓足了勇气去下针,可每次落了针,傅衡之便皱眉,表情痛苦隐忍。 “殿下可是不舒服?” 陆云笙担心他的状况,问。 傅衡之牵强地笑了。 “没事,金盏的手法……挺好。” 这话说的金盏不敢下针了。 “殿下,如果不舒服您直说,不能忍着,我们医者,最害怕病人有事不说,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好吧,本殿确实有点疼。” 陆云笙连忙检查金盏落针的位置。 明明没问题。 一旦她亲自上手,傅衡之什么事都没有。 无奈之下,陆云笙只好自己动手了。 走的时候,她还问金盏有没有学会。 “嗯,已经会了,还需要多加练习。” 听他们之间的对话,傅衡之拧了拧眉。 “三小姐以后不来了吗?” “金盏上手之后,他来就行了。” 傅衡之抿唇没说话,眸光一片灰暗。 他用眼神示意姚衔送他们离开。 姚衔会意,将两个人引到门口时,对着陆云笙犹豫不决。 “姚衔,你是有什么话单独对我说吗?” “嗯。” 陆云笙扭头让金盏先走远点。 金盏皱了皱眉,瞥了眼姚衔,不情愿地走开。 “有什么事?” “三小姐,属下并不是不相信金盏的医术,他的水平,京城都是知道的。只是……关乎于殿下的腿能不能好,这件事马虎不得,属下只是希望三小姐能认真对待,况且,婚宴在即,不能出差错。” “金盏的能力是可以治疗殿下的腿。” “属下还是想让三小姐来医治。” 陆云笙沉默了片刻。 姚衔见她犹豫,又开口:“如果摄政王在意这件事,那便算了。殿下也不会想和王爷起冲突,也没资格起。” 见他的表情有些失落和无助,陆云笙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你放心,摄政王不会的,接下来几天,我还是会和金盏一起来。” 她原以为只是傅衡之害怕治不好腿而已。 姚衔连连点头:“那便更好了。” 从五皇子府离开,金盏在路上提醒她:“师姐,五皇子这个人你不了解,还是小心为妙。” “怎么了?” “我总觉得他的心思不单纯,我小时候入宫见过他一次,那时候他刚残疾,就因为婢女端着的汤药不小心洒在了他的腿上,他便叫人将那婢女五马分尸。” “不会吧?”陆云笙有些吃惊。 这和她认识的傅衡之完全不是一个人。 “反正,你还是小心为好,况且,摄政王也不会允许你和别的男子太亲近。” 话音刚落,二人面前便停下来一辆马车。 傅南霄掀开马车的帘子,眸色深沉:“既然知道,那还不离远点。” 金盏:......这人怎么无处不在啊! “告辞!” 金盏扭头就跑了。 陆云笙很是无语。 “你怎么过来了?” “上车!” 傅南霄只说了两个字。 陆云笙上了马车,刚进去,傅南霄便将她抱在怀里:“想你了。” “今日不上朝?” “现在带你去见皇兄。” “嗯?为何?” “必须要将我们的事定下来,省的你日后后悔。” 傅南霄将她搂紧。 陆云笙哭笑不得。 这个男人怎么有时候看着这么幼稚啊! 马车很快到了皇宫,还是上次陆云笙去的地方,皇帝还在那喝茶呢。 见二人并肩过来,皇帝心里一阵高兴。 看这样子,是成了。 “南霄,快尝尝这个茶,今日刚到的,很是好喝。” 皇帝笑着给傅南霄倒了杯茶。 陆云笙瞅瞅傅南霄又看看皇帝:“皇上,我的呢?” “你个小姑娘不能喝,这是给男人的。” 陆云笙:...... 她瞥了眼那茶水,顿时一个大无语。 也不知道皇帝哪里弄来的偏方,居然是个大补的茶,还是补那个地方的。 他们还没成亲呢! “就一杯?”傅南霄一饮而尽。 陆云笙:???不是,你还真喝啊! “这一壶都是你的。”皇帝挥手让贴身伺候的太监总管上前,指了指他手里端着的托盘。 上面果真是一整壶的茶水。 陆云笙嘴角抽搐,心里腹诽,这兄弟俩真有意思。 “喝一点就够了。”傅南霄将一壶推开。 皇帝打趣道:“怎么,怕补过头了?” “不是,笙儿会调理,定然比这茶水好用。” “也对。” 陆云笙整张脸都红了。 傅南霄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 “今日来,是想将本王和笙儿的婚事彻底定下来。”傅南霄道。 “朕让人去算日子,你们别急,你先忍着点。” 皇帝脸上的笑容十分怪异。 陆云笙觉得这兄弟俩在她面前在打什么暗号。 “我...我去方便一下。” 她起身就跑了。 见她落荒而逃,傅南霄只是宠溺地笑了。 平日里看着很大胆,到了这个时候倒是很胆小。 “南霄。”皇帝的脸色冷肃了几分:“下个月的大典,你有什么头绪没有?” “看各自的本事吧!如今的朝堂,十分动荡,许多皇子私底下拉帮结派,本王这里已经有了许多证据。” “朕也是十分头疼,以前觉得枫儿能堪当众人,可现在看来,他不是个合适的人选。” “他定然不是。”傅南霄的眸色更冷了几分。 光是傅培枫屡次对陆云笙不利,他已经被除名了。 “你觉得衡之怎么样?” “心思缜密,但是胸怀不够。” 皇帝无奈地笑了:“你是觉得但凡对陆云笙动了心思的人都不行是吧!” “这是品行问题。”傅南霄一本正经道:“笙儿和本王有婚约,他仍执迷不悟,说明心思重,分明是想利用笙儿的能力。” “你心里有数就行,等大典之后,朕再决定立储之事。” 傅南霄端着茶杯,脸色微寒。 陆云笙从御花园刚走出去,便迎面撞上了,长公主。 她身侧跟着的是周茹。 两个人有说有笑。 陆云笙本能地想躲开。 这两个人凑一起,一定会找她的麻烦,不如离远点。 怎料,她转过身,便被长公主叫住。 “站住!” 陆云笙停下脚步,不情愿地转过身,行了礼:“参见公主。” 第二百一十章 不尊重长辈!该罚! “云笙,真是好巧啊,在这里遇见你!”周茹笑着打招呼。 长公主很是看不起陆云笙。 更何况,上次,她喜欢的衣服被陆云笙给抢走了,心里一直有怨气呢。 “你怎么进宫了?”周茹好奇地问。 长公主冷哼了一声:“怕不是没见过宫里这么多好东西,长长见识呗,她在山野长大,自然是没见过的,一个村姑罢了。” “公主别这么说,云笙马上就是摄政王妃了,身份比我们高的。” “什么摄政王妃啊!皇叔那样的人怎么会喜欢她,现在坊间说她的流言都什么样子了,说不准,皇叔只是看中她的医术罢了。” 陆云笙不想理她们,转身就想走。 谁知,长公主身侧的丫鬟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公主让你走了吗?不懂规矩!” “公主还有什么事吗?” 陆云笙甩开她的手。 “不懂规矩的贱皮子,给我跪下。” 丫鬟按住陆云笙的肩膀,抬脚就要去踢她的膝盖。 陆云笙直接侧身躲过,丫鬟直接一脚踢空,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陆云笙!你好大的胆子!”长公主怒了:“来人,掌嘴!我还不信我教训不了一个村姑了!” 周茹勾着唇,暗暗笑着。 几个丫鬟齐上阵,直接将陆云笙按在那。 “公主最近身子不太好吧?” 陆云笙忽然开口。 长公主的脸色一顿:“你什么意思?” “公主最近睡也睡不好,状态很差,就没有想过看看大夫吗?” “松开她。”长公主挥了挥手。 几个丫鬟松了手。 陆云笙揉着手腕站起来。 “陆云笙,你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本公主最近睡不好。” “公主眼底下的黑眼圈太显眼了,很丑。” 长公主的脸色黑了几度。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能给本公主看好?” 她这几日睡眠一直不好,太医院给开的药,喝了好些,都不见有好转。 长公主都快气疯了。 这不,今日找来周茹陪陪自己,让心情好些。 可遇见了陆云笙,她的心情又不愉快了。 “我能看好,这都是小毛病。” “云笙,你就别墨迹了,赶紧给公主看病,治好了公主,你也能有赏赐不是?”周茹劝道。 “我不治!”陆云笙冷冷道:“公主不是说我只是个村姑吗?若是村姑给你治好了病,那公主岂不是很掉价。” “你!”长公主面色涨红:“给本公主治病,是你的福气!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治不治是我的自由,公主管不着。” 陆云笙抬脚就走。 长公主气急败坏地让人把她拦下来。 几个丫鬟快步上前,一人抓着她的一只胳膊不撒手。 “给我打!狠狠地打!我就不信,陆云笙还能嘴硬!不给本公主治病,本公主可以治你的罪!陆云笙,我要让你知道,在这皇宫里,你应该听谁的。” 陆云笙正准备用点手段挣脱,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住手!” 她扭过头,看到傅南霄神色阴鸷地大步走过来,一把将丫鬟的手腕给掰断了。 那丫鬟疼的在地上打滚。 长公主吓坏了。 “父皇,皇叔。”她脸色惨白地行礼。 “你们在干什么!”皇帝发了怒。 傅南霄将陆云笙揽到怀里,冷色的眸光扫向长公主:“昭儿现在是越发放肆了,连自己的皇婶都不放在眼里,再过几日,你连本王都不在意了是吗?” “昭儿不敢。”长公主连忙下跪,额角的汗大颗大颗地落下来:“我只是想让皇婶给我治病,但是皇婶不肯。” “她不肯,你就逼着她就范?” “没有,昭儿不敢,皇叔恕罪。” “你不敢?你不敢还让丫鬟打笙儿!”傅南霄的怒火滔天,就快要压不住了。 长公主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周茹就更别说了,比她的脸色还差。 她壮着胆子,想替长公主说几句好话。 “王爷别生气,公主也是心急了,没什么坏心思的。” 明明自己怕的要命,还想赚好感度呢。 陆云笙才不惯她的毛病! “你这么好心,那你替公主道歉好了,我是长辈,她不尊重长辈,要受罚。” 周茹一听要受罚,那张脸瞬间就变了。 “什么?受罚?” 长公主感激地看着她。 周茹小脸煞白。 “怎么,不愿意了?宫里的规矩是什么来着?”陆云笙扭头看着傅南霄,眼尾带着淡淡的笑意。 “十个板子。”傅南霄淡淡开口。 周茹一整个僵住:“不是……我没有要受罚。” “周茹!”长公主脸色一变。 第二百一十一章 婚宴遇袭! 死缠烂打! 这四个字直接将周茹给打的体无完肤。 “王爷...您怎么能这样...” “本王根本不可能喜欢你,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也离笙儿远一点。” 周茹的心密密麻麻地疼起来。 她想起陆清欢对她说的话,顿时下定了决心。 她是时候下手了。 “皇兄,交给你了。” 傅南霄牵着陆云笙的手,往外走。 这烂摊子,直接丢给了皇帝。 皇帝无奈地看着长公主:“你什么时候能消停一点!陆云笙又怎么惹你了!” “父皇,儿臣就是看她不顺眼!凭什么,皇叔都喜欢她!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再看不顺眼,她也是你以后的皇婶!你这是不尊长辈!”皇帝怒斥道:“你太让朕失望了!” “什么长辈,我不认!” 长公主倔强地摇着脑袋。 皇帝很无奈地扶额:“来人,打!” 几个侍卫上前,将长公主和周茹按在椅子上打。 惨叫声震耳欲聋。 离开皇宫后,傅南霄拉紧她的手,问:“笙儿,你没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 “长公主那个人善妒,本王再去晚点,你便受伤了。” “你放心,我自己也有法子对付她们,她们伤不了我的。” 傅南霄紧皱的眉心仍旧没有舒展开。 “日后,若是本王不在,你不要一个人入宫。” “好,我知道了。”陆云笙挽着他的胳膊,甜蜜地回应。 两个人亲昵的举动,被陆清欢收入眼底。 她躲在暗处,直勾勾地盯着陆云笙和傅南霄出双入对,姿态亲密。 陆云笙她凭什么这么好命!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逐渐远去,陆清欢才收回了视线。 她的身后站着傅培枫。 “清欢,你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等到婚宴那天,我便将她送给七皇子殿下。” “好,本王很期待。” —— 傅衡之和陆清欢的婚宴如期举行。 陆清欢的名声并不好,所有人都在心疼傅衡之。 心疼他只能委曲求全地接受这桩婚事。 经过几日的治疗,傅衡之的双腿已经可以站立。 “三小姐的医术当真是高明,五皇子殿下这么多年的腿疾都能治好,还真是圣手。” “是啊,你再看看那二小姐,除了长相说得过去,无论是品行还是医术,和三小姐都相差甚远。” “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脸面待在京城里。” …… 陆清欢坐在花轿里,神色中有怒火显现,她捏紧了手指,目光怨怼。 等着看吧,过了今日,陆云笙也会被万人唾弃。 她就算名声不好,也是五皇子正儿八经的王妃,这些贱民以后再收拾他们。 花轿抬进了五皇子府,府邸门口的人络绎不绝。 傅衡之全程面无表情,甚至是拜堂。 后院,座无虚席。 陆云笙和金盏坐在一起。 她四下张望着,还是没看到傅南霄的身影。 金盏打趣她:“师姐,别看了,王爷说不定一会儿就来了。” “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陆云笙摸了摸心口,那里跳的很快。 阿巧也安慰她:“姑娘别担心,王爷手底下还有那么多人呢!一定没事的。” 话应刚落,一个乔装打扮的男人坐在了阿巧的身侧。 阿巧下意识地往陆云笙身边靠。 陆云笙一眼就看出了那个人是顾清。 “顾清,你在闹什么呢?” “老大,我来找阿巧,若是我不来,指不定她就和别人跑了。” 阿巧:……我真是无语了。 “你不怕被发现啊?” “阿巧,你别担心我,我已经打点好了,我今日的身份叫张三,你也可以叫我法外狂徒,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阿巧:…… 陆云笙扭过头假装不认识这个人。 金盏盯着顾清看了半晌,张着嘴吧问:“师姐,这个顾清不会就是……知心酒铺的顾清吧?应该不是吧?” “就是他。”陆云笙的表情很是嫌弃。 金盏:!!! “金盏,把你的嘴巴合上!” 半晌,金盏才回过神来:“不是,师姐,知心酒铺不会是你的吧?” “是我的。” 金盏再次震惊。 “什么?师傅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啊!” “所以,就瞒了我一个!”金盏顿时觉得有些心塞。 “你也没问啊!” “我能想到吗?这是我能想到的事吗?” “吃饭,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陆云笙拍了拍他的肩膀。 金盏现在哪有心情吃啊。 “师姐,你告诉我,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没有了。” “确定?” “真的!赶紧吃你的!” 陆云笙拿起筷子打算先垫垫肚子,这时,忽然有人匆匆跑到傅衡之面前说了几句什么。 傅衡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陆云笙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 然后,傅衡之大步走到了陆云笙的面前,脸色差劲:“三小姐,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 “怎么了?” “皇叔今日遇袭,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恐怕不能及时赶过来。” “什么?”陆云笙当即站了起来:“他遇袭了?” 见她脸色煞白,傅衡之赶紧安慰她:“三小姐,你先别激动,本殿已经派人去帮皇叔了,可能不出片刻就会有消息。” 这话刚说完,姚衔便冲过来汇禀:“殿下,找到摄政王了,王爷现在被我们带去了后院疗养,他受了伤。” “傅南霄受伤了,带我去看看。” “三小姐别急,王爷虽然受伤,但是伤势不重,都是皮外伤。”姚衔道。 “你现在就带我过去。”陆云笙很着急。 傅南霄那个人,有时候就喜欢逞强,明明不能用内力,还经常乱来。 这次如果他私自用了内力,肯定凶多吉少的。 “姚衔,你带着三小姐过去看看吧!”傅衡之道。 “是,三小姐跟我来。” 姚衔在前面领着,陆云笙焦急地跟在后面。 走之前,傅衡之还对着姚衔使了个眼色,姚衔会意,点了点头。 “殿下,不如我也一道去吧,我也会医术,也能帮三小姐。”金盏站起身道。 阿巧也站了起来,一脸担忧:“我也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石二鸟!好算计! “你们这么多人一起去,位置空下来,难免会让人起疑心的,毕竟是本殿的婚宴,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傅衡之道:“三小姐医术高明,她一定可以的。” 闻言,二人坐了下来。 顾清盯着傅衡之那张脸,眉心逐渐拧紧。 待他走远之后,顾清才收回了目光。 “你们在这吃饭,我去去就来。” 顾清不放心。 “怎么了?”金盏拉住他:“可是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我觉得不对劲,这个傅衡之很不对劲。” “那我一起。” “这么多人,会引起他的怀疑,我自己去,放心,我会保护好老大。” 见状,金盏也没再坚持。 来到后院的偏僻厢房,陆云笙还是没看到傅南霄。 “姚衔,王爷呢?” “三小姐,得罪了。” 姚衔拱了拱手,话刚说完,他便抬手,一掌将陆云笙给劈晕了,带进了屋内。 做完这一切,姚衔便先一步离开。 他前脚刚走,陆云笙和周茹出现在厢房门口。 “周茹,这就是殿下的计划,现在该你出场了。” “为何你自己不去?” “我已经是五皇子妃了,这种事做不做对我没影响,对你影响很大。” 陆清欢满不在意:“做不做随你。” 周茹犹豫了一下。 陆清欢继续道:“我还得回婚房等着殿下,你自己慢慢考虑吧!” 她的身影逐渐走远,周茹只犹豫了半刻,便下定决心。 这次只要成功,她和摄政王就再也不可能了。 那么,她就有机会了。 思及此,周茹走进了屋内,脚步还有些一瘸一拐。 然后她拿出药塞进了陆云笙的嘴里,看着她咽下去,周茹才满意地笑了。 “陆云笙,这都是你自找的,王爷只能是我的,你根本没资格。我从小就陪在他身边,凭什么你凭空出现,就能占据王爷的心。” “今日之后,陆云笙,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说完,周茹满意地离开了。 又过了一刻钟,陆云笙体内的药效开始发作,浑身都开始热起来。 她胡乱撕扯着领口。 傅培枫大步走了进来,看到床榻上的陆云笙很是满意。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发丝:“陆云笙,本王能看的上你,是你的福气。” 言罢,他便开始脱衣服。 正打算对陆云笙动手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那声音,人还不少。 傅培枫脸色一沉,扭过头的瞬间,便看到傅衡之带着人冲了进来。 “殿下,七皇子殿下正想对三小姐图谋不轨!”姚衔大喊了一声。 傅衡之上前,冷着脸:“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简直是给皇家丢脸!来人,先将七皇子殿下抓起来。” “傅衡之,你敢!”傅培枫脸色大变:“你敢抓本王,你不要命了?” “这我有什么不敢的,三小姐以后就是我们的皇婶,她是长辈,你这是不尊重长辈,竟然想对三小姐做不耻之事,本殿看,是你疯了!”傅衡之斥责道:“还好,本殿来得及时,否则的话,你就酿成大祸了知不知道!” 傅衡之来的这么快,傅培枫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等! 这整件事情,都很不对劲。 陆清欢跟他说的是,傅衡之要和她联手困住陆云笙。 所以,傅培枫才和陆清欢合谋算计陆云笙。 让周茹给她喂药,然后傅培枫趁机下手。 可是……这一切怎么会这么容易。 还是在五皇子府上。 并且,傅衡之来的如此之快! 傅培枫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他怒视着傅衡之,抬手指着他:“傅衡之,你算计本王!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你故意引本王入陷阱!然后好拿捏本王的把柄,达成你的目的!” “你说什么,本殿听不懂。” “傅衡之别装了,本王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如此算计之人。” “你是本殿的弟弟,本殿怎么会算计你,是你贪欲太重。” 傅衡之摆摆手,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直接将傅培枫抓了起来。 “傅衡之!本王记住你了!你今日敢抓本王,明日本王让你后悔。” 傅衡之站在原地未动,嘴角微微勾起来。 傅培枫有这么一项罪名,父皇不可能不管。 而且…… 他缓缓走到陆云笙的跟前。 看着眼前的人儿脸色通红,他缓缓坐下来:“三小姐,这次是本殿救了你。” 不仅抓住了傅培枫的把柄,还救了陆云笙。 这次是一举两得。 傅衡之算的很准。 可惜,他正想将陆云笙带回自己的屋子,房门就被人大力踹开。 门板直接飞了,带起了一阵狂风。 傅衡之脸色一顿,扭头看过去。 一身肃杀之气的傅南霄大步迈了进来。 眉眼之间尽是怒火。 不等傅衡之说话,一支利箭陡然射了过来,直直地扎进了傅衡之旁边的床柱子上。 “皇叔!” 他刚启唇,傅南霄就已经逼近。 他一把抓住了傅衡之的衣领子,将他给扯到了一边。 傅衡之重重地摔在地上,疼的起不来。 傅南霄抱起陆云笙,扭头怒视傅衡之。 他浑身的火气仿佛要把傅衡之重重裹挟。 “傅衡之,本王之前给你留了颜面呢,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算计笙儿。将本王引出城去,然后对笙儿下手,顺便还抓了傅培枫,你真是好一手算计啊!本王还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皇叔,不是这样的……” “你不用给本王解释,这件事你自己想想怎么和笙儿和皇兄解释。笙儿为了你,这些日子费心费力,没想到你竟然只想着算计她。” 傅南霄的语气更冷了几分:“本王今日不杀你,留着让笙儿决定,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眼睁睁地看着傅南霄将陆云笙给抱走,傅衡之没有一点办法。 怎么回事,傅南霄不可能这么快回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愤怒地用手锤着地面,可还是想不明白。 门外,顾清见状,将自己的样子藏好,返回了宴席上。 幸亏他发现的及时,让绫初赶紧去通知了傅南霄。 第二百一十三章 忍不了!根本忍不了! 傅南霄将陆云笙带回了摄政王府,让人看好她,然后提剑又冲向了五皇子府。 今天本该是喜庆的日子。 傅衡之坐在后院,神色晦暗不明,拳头紧握。 直到姚衔匆匆跑过来,汇禀:“殿下,不好了,摄政王冲进前院了。” “皇叔?他要做什么?” “属下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摄政王有些不对劲。” 傅衡之眸光沉了沉,由着姚衔搀扶去了前院。 宾客们已经被傅南霄全部赶走。 院子里空荡荡的,场面也很狼狈不堪。 顾清领着阿巧和金盏躲在暗处看热闹。 于溯拿着一把椅子,放在傅南霄身后。 傅南霄坐了下来,阴厉的眸子仿佛冰霜,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好几度。 “皇叔!”傅衡之行礼。 “跪下!”傅南霄浑身的气压迅速降下来,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出。 傅衡之缓缓地跪下。 “身为皇子,竟然算计自己的皇婶!傅衡之,这个罪名你担不担得起!” 傅南霄暴怒道。 若非顾清及时让绫初给他传信,他差点回不来。 后果不堪设想。 傅衡之平时隐忍负重,谁都没想到,他竟然心思如此深沉。 “侄儿不觉得有错,争取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并不是什么错事!” 傅衡之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陆云笙和皇叔并没有成亲,为何不能追求她。 傅南霄脸上的表情更怒:“若是正常追求,本王自然也不把你放在眼里,可……你竟然不顾笙儿的安危,用她来诱敌!若是笙儿出了什么事,你心里就不会自责吗?你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只是利用她!” 一番质问,让傅衡之愣了半晌。 “我自然是喜欢她的,我是真的喜欢她。” “如果是喜欢,你就不会容忍别人伤害她。”傅南霄强忍着怒火和拳头。 “我不会让她有事。”傅衡之仍旧觉得自己没错:“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同,用的方法也不用,皇叔你不能用你的想法来教育我!我并没有觉得我有错,我若是和三小姐成亲,我也定会爱她,呵护她!” 见状,傅南霄也不再说下去。 和他说这些就如同对牛弹琴。 “今日你就在这跪着,跪到明天天亮!” 于溯匆匆赶来,伏在傅南霄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傅南霄的眸色一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五皇子府。 一行人来的匆匆,去的匆匆。 姚衔上前,想扶起傅衡之。 傅衡之却摆摆手:“皇叔既然让本殿跪,那就跪着!” “可是,殿下您的腿才刚刚有起色。” “无妨,三小姐不会看着本殿不管,本殿看得出来,她的心里是至纯至善之人。” 姚衔蹙眉,忍不住抱怨:“摄政王只看到了三小姐中了药,却没看到您对三小姐的呵护,再说,您也不会对三小姐如何,甚至准备好了解药。” “姚衔,皇叔的想法是他的,我们只要坚定自己的想法便好。” “殿下说得对。” 傅衡之的眸光一片漆黑。 他今日跪了便是向傅南霄正式宣战。 他不会放弃追求陆云笙。 无论是为了皇位,还是自己,他都要得到她。 傅南霄回了王府,管家和一众丫鬟手足无措。 见他终于回来,管家连忙上前:“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笙儿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老奴请了御医来,但是御医说,三小姐中的药...无法用药物解除,必须得......必须得...” 管家欲言又止,更让傅南霄确信傅衡之的手段狠毒。 然而,傅衡之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本王去看看她。” 所有人都回避了,将院子留给两个人。 傅南霄大步迈进屋子,屋内燃着安神的熏香。 躺在床上的陆云笙,半睁着眼眸,双眼迷离,浑身滚烫,那张小脸通红。 “笙儿。” 傅南霄坐在床边,想伸手去拉她的手。 却被陆云笙躲开了。 她神志不清,强忍着身体里的火气,往后缩。 “滚...滚开!” “笙儿,是我。” “不行...不可以...除了傅南霄,谁都不可以。” 傅南霄心口猛地一震。 他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发丝:“是我,我是傅南霄,别怕,没有人会欺负你。” “傅南霄......” “嗯,我在。” “我好热...我好难受...” 陆云笙缩在他的怀里,额头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汗。 “笙儿,这药没有解药,但是以你的医术,你应该可以解......” 怀里的人身体越来越烫。 陆云笙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手指紧紧地扒着他的衣服,滚烫的手指触碰到傅南霄的脖颈,惹得他浑身一阵微颤。 “笙儿...别这样...” 他也在极力隐忍。 “我好热...傅南霄...” 她半张着红润的樱唇,抬起一双水气弥漫的眸子看着他。 傅南霄只觉得喉咙里越来越热。 “笙儿...” 傅南霄墨色的眸子锁着她的小脸。 陆云笙却直接将手伸进了他的衣襟。 肌肤之间的触碰,让傅南霄浑身的火气瞬间腾起。 他低沉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开口:“但愿你明日起床时,不会后悔。” 随后,他将她扑倒在床榻上... ...... 翌日 阳光明媚,缕缕白芒照进了房间中。 陆云笙捂着脑袋,醒过来,头疼欲裂。 不只是头疼,浑身都疼。 她揉着酸涩的肩膀,正狐疑呢,身侧忽然想起熟悉的声音。 “醒了?” 陆云笙猛然扭过头,眸子睁得老大:“傅南霄!你!” 再一看自己,什么都没穿,她顿时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 “不记得了?” 陆云笙摸了摸脑袋。 昨日她被人骗去了厢房,然后被打晕,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见她小脸狐疑,傅南霄靠着枕头,道:“你昨日被人骗了,周茹被陆清欢教唆,给你喂了药。御医解不了,你又神志不清。” “傅衡之骗我?” “对,他不过是利用你引出傅培枫,然后借机将他抓起来降罪。笙儿,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陆云笙摇摇头,心底五味杂陈:“没有其他不舒服,就是...有点疼...”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一人踹一脚! 傅南霄唇瓣一勾,笑道:“还有呢?” “没有了。”陆云笙揪紧了被子,往床边挪动。 又不是第一次了,但还是会不好意思。 兴许以前只是贪图他的美色,但是现在不一样。 傅南霄将她往怀里一带,抱着她:“怎么,还害羞?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样的。” “傅南霄!你闭嘴!” 陆云笙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视线下移,她清楚地看到了傅南霄腹部的性感线条。 八块腹肌!整整八块! 看着就容易让人流口水! “怎么,昨天晚上还没摸够?”傅南霄笑道。 昨天晚上,这小丫头盯着他的腹部看了很久,摸了很久。 “我昨天晚上摸了吗?” “就没撒手过!” 傅南霄握着她的手,将她纤细的手指直接放在自己的腹部:“让你摸个够!” 陆云笙下意识地缩回手,总觉得傅南霄的眼神很不对劲。 墨色的眸光中仿佛燃烧着某种火焰。 他的指尖也烫的吓人。 “时辰不早了,我该起床了。” 陆云笙想跑,被傅南霄又给捞回了怀里:“不晚,再睡会儿。” “你说的睡是哪种?” “你想的那种。” 傅南霄张口便咬住了她的耳朵。 陆云笙浑身仿佛过了电流一般,十分酥麻难耐。 “傅南霄!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 陆云笙也不再客气,翻身将他按在床榻上:“这可你是自找的。” 被子蒙住了两个人。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于溯的声音。 他敲了敲门,轻咳了几声:“王爷,三小姐,皇上让你们一起入宫去。” 屋内没什么动静,于溯又敲了敲门:“王爷?你们起了吗?” 傅南霄:...... 一刻钟,房门被打开,迎面而来的是满脸怒容的傅南霄。 于溯有些不明所以。 “王爷,您脖子怎么了?被谁给咬了?” “你说呢?” 傅南霄忽然觉得自己的侍卫好像没有那个脑子。 “皇上让您...” “知道了!闭嘴!” 于溯挠了挠头,很是不明白,王爷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陆云笙穿好衣服,才走出来。 “三小姐。”于溯颔首,态度十分恭敬。 “皇上有没有说什么事?” “没有。” 于溯还在想刚刚的事,不知道自家王爷发什么脾气。 见他迷迷瞪瞪的,陆云笙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成亲了,你就知道了。” 于溯不明所以。 傅南霄让人备了马车,牵着陆云笙的手上了车。 路上 “没想到,五皇子殿下竟然想一石二鸟。”陆云笙听他说了许多,心有余悸:“幸好顾清留了个心眼。” “若不是顾清拦着,绫初当时已经冲进去了,他算准了时间,本王能够赶回来,该做的决定。”傅南霄的神色之间难得多了几分欣赏:“顾清,的确是个人才,你的眼光不错。” “因为我交代过他们,不到万不得已,绫初不能私自出面!我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一旦暴露,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傅南霄将她抱紧:“若是我去晚一步,恐怕傅衡之便对你图谋不轨。” “我觉得五皇子殿下不会这么做。” 傅南霄眯了眯眸子:“嗯?” “按照我这些日子的了解来看,他这个人心思深,不易亲近,但是心地不坏。” “笙儿,你想的太简单了,那日五皇子府的膳房走水,你以为是意外?” 陆云笙沉吟了片刻:“我怀疑过,但这些都跟我无关,我也不关心,我只管治病救人。” “笙儿,他一直在算计你!” 傅南霄的眼神沉冷了下来。 “傅南霄,你难道不觉得傅衡之很适合当皇帝吗?” “此话怎讲?” “抛去这些,如果他以后改掉这个坏习惯,以他的能力和思想,完全可以胜任。傅培枫和他相比,差远了。” 见陆云笙有几分欣赏傅衡之,傅南霄脸色一黑,拉她进怀里:“你夸别的男人,考虑本王的感受了吗?” “你难道还觉得自己不如他?”陆云笙笑道:“你都是皇叔了,总不能和侄子抢皇位吧?” “如果你想当皇后,本王也可以去抢来。” 陆云笙拍了下他的胸口:“得了,我知道你不感兴趣。” “这你也能看出来?” 傅南霄把玩着她的发丝。 “当然。” “你夸归夸,可不准随意站队,也不许帮他们。” “你放心,我才没那么闲。” 二人打闹了一番,马车也停了下来。 傅南霄抱着她下了马车,两个人并肩进了皇宫。 御书房里 皇帝正发着火,地上到处都是瓷片和丢的乱七八糟的奏折。 “孽障!你真是脑子不清不楚,竟然敢对你未来皇婶下手,朕看你是没长脑子是吧?” “傅培枫,朕不管你多喜欢陆云笙,都给给朕记住了,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属于你!朕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蠢货!不仅大逆不道,还如此肆意妄为!也不怕丢了皇室的颜面!” 傅培枫跪在地上,皇帝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气愤不已。 傅衡之就跪在傅培枫身侧,一言不发。 皇帝瞥了他一眼,一本奏折就甩在他的脸上:“还有你!你自己的婚宴,你做出这种事!不怕被人笑掉大牙!你们两个还真是兄弟,喜欢的人都一样!” “父皇,儿臣这些年安分守己,从未有过什么要求,但求给儿臣一个机会。”傅衡之拱手,神色鉴定。 皇帝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朕这些年是亏欠你,让你竟有了这样龌龊的心思!你最好把你的话收回去,否则的话……朕就砍了你的脑袋!” “父皇,此事都是皇兄故意设下的陷阱,儿臣只是喝多了。”傅培枫想解释,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怪罪到了傅衡之的身上。 皇帝也赏了他一脚,这一脚更狠。 “你放屁!你什么德行,朕不知道?这些年,朕最关注你,之前你是太子,你的一言一行,你以为朕没有关注?朕看,你也是个没脑子的!甚至还不如衡之!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第二百一十五章 贬为庶民! “父皇,儿臣这辈子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求父皇能给儿臣多少关注,皇位、权势、金钱,儿臣更是不在乎。但,遇到喜欢之人,儿臣便要去争取!” 傅衡之目光真挚又坚定。 皇帝听他这么说,心底也有些不好受。 傅衡之母妃早逝,他又被害的断了双腿。 皇帝不是不在意他,只是觉得也许不关心他,他便会安全一些。 当年的事,皇帝也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 他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们互相残杀。 皇帝颓败地坐下来,眸光深切地望向傅衡之。 太监总管来报:“皇上,摄政王和陆姑娘已经到了,在门口侯着呢!” “让他们进来。” “是。” 太监总管打开门,领着二人进了御书房,而后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南霄,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看你们的意思。” 皇帝自然是想偏袒儿子,所以直接交给了傅南霄。 “此事,臣弟已经了解了。”傅南霄点头:“五皇子纵容自己的王妃给笙儿下药,而七皇子想趁虚而入,罪名不小。” 傅培枫抬起头,一脸的不服气:“皇叔!我是被陷害的,是傅衡之故意挖坑给我跳!” “闭嘴!”傅南霄怒喝一声:“你还想狡辩!” 傅培枫咬着牙,愤愤不平地闭上嘴。 傅衡之的眸子落在陆云笙的脸上,唇瓣轻扯,一言不发。 “本王觉得,两位皇子都需要锻炼,就暂且免去皇子的身份,贬为庶民吧!” 傅南霄挥了挥手,轻描淡写地下了令。 傅培枫当即就傻了眼。 皇帝看了眼傅南霄,立刻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二人能力都不错,但是一个居高自傲,眼里看不到别人,一个心思不太正。 当个庶民锻炼一番,也是好的。 “就这么办吧!” 皇帝摆了摆手,扶着脑袋,很是头疼。 “父皇!您这是要儿臣去死吗?”傅培枫情绪激动,眼神中更是带着浓浓的怨毒和不甘:“儿臣就算犯了错,也不至于这样的责罚!” 他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恨不得现在冲上去,给傅南霄一拳。 “你自己做了错事,还不知悔改!”皇帝心头一阵阵钝痛。 傅培枫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是最重视的皇子,甚至早早地封了他做太子。 可如今……竟然养成了这个样子。 皇帝后悔又悲愤。 反观傅衡之,他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好歹他没有傅培枫那么激进。 “父皇!”傅培枫还想辩解,皇帝神色不耐,摆手让人将他带出去。 伴随着一阵阵嘶吼声,傅培枫被拖了出去。 皇帝扭头看向傅衡之。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傅衡之重重地磕了个头:“儿臣无话可说,听从父皇和皇叔的命令。” 言罢,他站起身,眸光缓缓看向陆云笙,眼中有千万种情绪在翻涌。 “我想和三小姐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傅南霄往前迈了一步,挡住了傅衡之的视线,神色冰冷。 “你想干什么?” “傅南霄。”陆云笙上前,朝着傅南霄摇了摇头。 “笙儿,你当真还愿意相信他?” “嗯,他不会的,况且,你又不会离我太远。” 陆云笙甜腻一笑。 傅南霄妥协了。 “出去说吧。” 他牵着陆云笙的手,离开了御书房。 盯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傅衡之的眼眸漆黑如墨,他缓缓握紧了手指,跟着出去。 御书房外,傅南霄威胁的目光狠狠地扫过傅衡之,然后走远了几步。 陆云笙和他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 声音冷漠如冰霜:“你想说什么?” “其实,我昨日准备了解药,我也没想对你做什么。” “嗯。”陆云笙的态度十分淡薄。 “你……不生气?” “你我之间原本就是互相利用而相识,而后,我们之间只是大夫和病人的关系,算不上什么,我又何必在意这些,我也不会生气难过。” 从她的表情里,傅衡之看不到一点情绪波动,甚至那薄冷的嗓音里也没有一丁点感情。 傅衡之忽然觉得心口有些堵塞。 “原来在你心里,我连朋友都不是。” 傅衡之失落地敛眸。 “朋友?”陆云笙双手环胸:“我认定的朋友是不会用我的性命去勾引敌人!哪怕是最后你没想伤害我,但……这件事断然不是朋友能做出来的。” “我……”傅衡之欲言又止。 “你什么都不必说,我相信你没有想伤害我,这就已经足够了,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体面,不好吗?” 最后的体面…… 明明是普通的字眼,却像是刀子一样,狠狠地扎进傅衡之的心口。 “你当真没有对本王有一丝一毫的喜欢?” “没有。” “那日膳房着火……你也没有?” 傅衡之还存有一丝希冀。 他不信。 陆云笙摇摇头:“那日,我得知你为了救人受伤,我只是佩服你,并不是喜欢。”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他本以为,陆云笙至少对他有一丝丝的感情,哪怕只是一点点。 可今日看到她和傅南霄对视的眸子,那种眼神里,饱含深情,是演不出来的,也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们原来早已心有灵犀。 “傅衡之,作为庶民,也许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陆云笙转过身,只留下这句话。 然后,傅衡之眼睁睁地看着她投入傅南霄的怀抱,两个人十分亲昵,傅南霄的眉眼从来没有这么柔和。 从皇宫离开,傅衡之的心情都很低落。 在宫门口,傅培枫还在破口大骂。 见傅衡之走出来,他上前,一把揪住了傅衡之的衣领子,满面怒容:“傅衡之,都是你害的!” “你说的什么话,我听不懂。” “你少跟我装蒜!我们现在都是庶民,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走多远,你最好期待,别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一定日日折磨你。” 傅衡之将他的手给掰开。 “你就这么自信?” “你以为我是你?在此之前,我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就算现在是庶民,我也有办法翻身,反而是你,只能永远都是低等的庶民!” 傅衡之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待傅培枫走远,傅衡之才拂了拂袖子,眉眼透露着嫌弃。 第二百一十六章 替她挡灾受伤! 傅南霄和陆云笙从暗处走出来,看着傅衡之离开。 “傅南霄,我们来打个赌如何?”陆云笙露出一抹笑容。 “赌什么?” “赌傅衡之和傅培枫谁会赢啊?” “这有什么赌的必要吗?”傅南霄轻笑,那一双深邃的眸子早已看穿了一切。 “当然有,若是你输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陆云笙莞尔。 傅南霄很喜欢她这副调皮的模样。 素日里看着冷,但是两个人相处起来,他越发地觉得陆云笙很孩子气,很可爱。 这可能就是她为何会选中顾清的缘由吧。 顾清亦是如此的相似性子。 “可以。”傅南霄应了:“本王赌傅衡之赢。” 陆云笙:…… “不行。” “为何不行?” “你赌傅培枫赢,我来赌傅衡之,就这么定了。” “笙儿,赌约是相互平等的。” “不平等吗?一人一个,刚好!” 陆云笙嬉笑一声,往前跑远了。 傅南霄无奈地摇头,抬脚跟上去:“慢点跑。” 嬉笑声逐渐远去。 —— 夜色降临,满天的星辰仿佛耀眼璀璨的玉石,闪着光。 陆云笙回酒铺的路上,忽然被人给拦了下来。 她顿住脚步,定睛一看,那竟然是周茹。 她手里紧紧地抱着一个坛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周茹?” “陆云笙!你怎么可能安然无恙!那药的药效十分强劲,到底是谁帮了你!” 周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恨意滔天,仿佛陆云笙是她的杀父仇人。 因为怨念,周茹的脸几乎扭曲。 “与你无关!” “是摄政王吧!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和王爷还没有成亲,怎么能如此不知廉耻!” 周茹发了疯似的怒骂道。 “我说了与你无关!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这斥责我?”陆云笙冷冷道。 “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王爷!你应该滚出京城!” 这次事情失败,陆清欢为了撇清关系,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她。 皇上已经下旨,明日要将她抓进大牢。 她大好年华,怎么能耽误在暗无天日的大牢。 都怪陆云笙,都是陆云笙的错。 如果没有她,自己早就和摄政王成亲了。 如果她死了便好了。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 “你少在这巧舌如簧!不就是生了一张艳美的脸吗?你靠着这张脸,还不知道爬过多少男人的床呢!要不然,你怎么会活到现在!” 陆云笙眸色阴沉:“周茹,我不想对你下手,你别逼我!” “你以为我会怕你?” 周茹就是故意激怒她。 “木云子说好听点,是你的养父,背地里还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陆云笙,别人被你骗的团团转,我可不会。” 陆云笙的目光逐渐阴沉下来。 “你有种,再说一次!” 浑身的火气瞬间上涌,陆云笙已经捏紧了拳头。 “我再说一百次也是这样!你就是个害人精,是个不知羞耻的荡妇!木云子和你的关系根本不简单!” 不等她的话说完,陆云笙猛地充上前,手里的银针狠狠地扎过去。 周茹缓缓勾起唇角,将手里的坛子打开了盖子,一股热气顿时升腾起来。 “陆云笙,我要你毁容!” 她癫狂地笑着,将坛子里的热水泼向了奔过来的陆云笙。 这么近的距离,根本躲不开。 陆云笙眼眸一睁,下意识地用手去挡。 滚烫的热水将她的手直接烫红了,手背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 陆云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皮肤已经被烫坏了,手背是一定会起泡。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都出来!” 刹那间,从四周立刻出现了十几个手里拿着坛子的女子,对准了陆云笙。 周茹得意地笑着:“陆云笙,这里面可都是刚烧开的热水,我就不信你今日能完好地离开,你这张脸,我看不惯,便要毁了。” “给我泼!” 周茹一声令下,周围的女子抬手正要泼出去。 下一秒,一道玄色的影子落下,将她抱在了怀里。 热水落下来的瞬间,男人将她紧紧地护在身下。 滚烫的热水将他的全身都浇透了。 男人一声闷哼,后背的皮肉翻飞。 陆云笙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傅衡之。 她脸色一变:“傅衡之!你怎么在这?你怎么样?” “我没事。” 傅衡之艰难地站起身。 陆云笙拧眉:“你是不是蠢,我自然有办法躲开,你冲上来做什么?” 她已经准备叫绫初了。 可傅衡之冲了过来。 他后背的衣服还在冒着热气呢。 “五皇子……”周茹也惊呆了:“不对,现在你不是皇子了。陆云笙,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让男人都围着你转,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 周茹很嫉妒。 嫉妒的发狂。 “周茹,你有一副蛇蝎心肠,会不得好死!”傅衡之怒目瞪着她。 “傅衡之,我带你去治伤。” “拦住他们!”周茹自然不肯放他们走。 陆云笙淡淡地启唇:“绫初!让他们也尝尝毁容的滋味!” 绫初迅捷的身影出现,只刹那间,周围所有女子的脸都被毁了。 惨叫声接连响起,不绝于耳。 周茹看着满是鲜血的手,情绪在一瞬间爆发,癫狂地大喊起来。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陆云笙!我要杀了你!” “想杀我,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陆云笙扶着傅衡之离开。 傅衡之虽然贬为庶民,但是府邸还在。 他回府的时候,陆清欢站在门口。 “衡之,你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她伸手去扶,被傅衡之躲开。 “是你让周茹去害陆云笙是吗?”傅衡之抬眼,冷冷地发问。 陆清欢愣了一下:“衡之,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陆清欢,我从未喜欢你,这辈子也不可能喜欢你,你以前那些事我都知晓,我根本不会要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傅衡之冰冷的话,直击陆清欢的心口。 已经成亲了,她便想过日子的。 可傅衡之却对她冷冰冰的,从不碰她。 第二百一十七章 把她扛起来带走! 陆清欢的情绪在一瞬间崩溃。 她指着陆云笙,嘶吼道:“那她呢?她又何尝不是朝三暮四,明明有了摄政王,还来招惹你!你为何对她不同?你有考虑我这个正妻的感受吗?” “这不是你自找的吗?你嫁给我,不就是为了和傅培枫里应外合,算计我?” 陆清欢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你……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你和傅培枫的那些勾当,我全都知道。” 陆清欢颤抖着嘴唇,只觉得双腿发软。 她怎么也没想到,傅衡之竟然全部都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答应娶我?” “自然是因为,你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不然,你当真以为本王喜欢你?别做梦了!” “傅衡之,我已经嫁给了你!就是你的正妻,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不知道你的那些话都是听谁说的,但我从未出卖过你!” 陆云笙捏紧了手指,心底里还存有侥幸。 只要她不承认,一直待在这府里,傅衡之便毫无办法。 她的眼泪簌簌落下,通红的眼眶诉说着她的委屈。 “陆清欢,你心里如何想的,我不想知道,我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我们还是和离吧!” 刚成婚,就要和离! 陆清欢半张着嘴巴,不可置信。 “傅衡之,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和离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不然,你想要休书吗?” “傅衡之!你以为你同我和离,就能和陆云笙在一起吗?你别做梦了!你和她根本不可能!” 陆清欢气急败坏。 “谁都可以,只要不是你。” 冰冷的话仿佛冰凉的雨缓缓落下来,陆清欢的心在一瞬间凉了。 “你竟然如此侮辱我!傅衡之,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就算不是男人,也和你没有丝毫关系!” 傅衡之根本不想理她。 他扭头对陆云笙道:“三小姐,我不太舒服,你能不能扶我进去。” “可以。” 傅衡之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陆清欢,弯着腰,迈步进了府内。 陆清欢气的浑身发抖。 她盯着陆云笙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咬牙道:“轻云,我们去摄政王府。” “您是想……” “我倒是要看看,摄政王是不是真的允许她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 将傅衡之扶进屋子里,陆云笙便让姚衔去准备冰块。 傅衡之趴在床榻上,看着陆云笙在配药,为他忙活,他心里十分高兴。 如果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你不在府里好好待着,非要跑出去做什么?” 陆云笙皱着眉斥责道。 “只是出去走走,碰巧遇见。”傅衡之道。 “我周围也有王爷安排的人,我根本不会有事,你又不会武功,若是出了事,我可担不起责任。” “不必自责,都是我自愿的,因为在我看来,自己喜欢的人便要亲自去保护,别人我都不放心。” 傅衡之凝着她的眸子,一本正经道。 陆云笙眸光微敛。 傅衡之话里有话。 “你跟我说话,不必拐弯抹角。” 陆云笙冷着脸道:“我听得出来,你话里的意思。不过,让你失望了,我和傅南霄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对彼此产生怀疑。更何况,有本事的男人不会每时每刻都围着女子转,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傅衡之抿唇,眸光中有一丝黯然。 “好吧。” 见陆云笙有些恼火,他便没再说下去。 姚衔拿来了冰块,陆云笙将冰块都撞进布袋子里,清理了下傅衡之的伤口,然后先给他冰敷。 全程,傅衡之都一言不发。 冰敷后,陆云笙便开始涂药。 傅衡之的背上惨不忍睹,皮肉翻飞,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起泡了,整个背部都是一片火红。 “疼的话就喊出来,没人会笑话你。” “这和断腿比起来,不算什么。” 傅衡之的语气十分淡薄。 姚衔听着都忍不住皱起眉,心疼起他来。 陆云笙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给他涂药。 将所有的伤口处理好,陆云笙将药递给姚衔:“每日涂抹两次。” 姚衔一愣:“三小姐之后不来了吗?” “你来上药便好,我不方便。” “可是......”姚衔还想争取一下,被傅衡之打断。 “姚衔,不可如此。” “好吧。” 陆云笙这分明是避嫌。 可主子也是为了救她... 姚衔心中有几分怨气在。 “姚衔,送三小姐出去。” 傅衡之闭上眼,淡漠地开口。 陆云笙正要摆手拒绝,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一半的门扉直接飞了,连带进来一阵狂风,裹挟着几许沙尘吹了进来。 姚衔护在陆云笙身前,拔出了剑:“谁!” 傅南霄一脚迈进来,神色阴鸷,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陆云笙。 “傅南霄。” 陆云笙往前几步:“你怎么来了?” “你不希望本王来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 “本王说过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是吗?” 傅南霄浑身都带着低气压,压得陆云笙喘不过气来。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扯过陆云笙的胳膊。 “傅南霄,疼!” 傅南霄拧眉,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许:“跟本王走。” “傅南霄,你做什么!” 陆云笙不明白他怎么发那么大的火。 “你想待在这?” “不是!你到底怎么了?” 陆云笙不是很喜欢他这幅样子。 傅南霄松开手,眉眼冰冷:“你若是喜欢待在这,那就待在这!本王走!” 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陆云笙只觉得心口处传来阵阵刺痛感。 傅南霄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傅衡之见状,开口安慰她:“三小姐,要么你先和皇叔回去。” 陆云笙拧眉,也有脾气。 莫名其妙地发脾气,脑子进水了吧! 谁知,傅南霄又折了回来,一言不发,上前将陆云笙整个人扛在肩头上。 陆云笙一惊,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颈:“傅南霄!你发什么疯!” 傅南霄没说话,只是睥了一眼傅衡之,阴郁的眸色里带着浓烈的威胁和十足的压迫感。 “皇叔,您别这么对三小姐,这件事不是她的错。” 第二百一十八章 打她的屁股! “有你说话的份吗?”傅南霄冷着脸,仿佛寒潭。 浑身的寒气直逼傅衡之的面门。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傅南霄,你放开我!” 陆云笙拍着傅南霄的背。 傅南霄毫不客气,直接拍了三下她的屁股:“别闹,回去收拾你。” 陆云笙的脸瞬间爆红。 屋内还有傅衡之和姚衔,傅南霄竟然当着他们的面拍自己的屁股。 陆云笙垂下眸,恨不得将脑袋给低到地下。 没脸见人了。 “傅南霄!”陆云笙揪着他的衣服,怒吼:“你放我下来!” 傅南霄压低了声音。 “你若是不想本王继续打你屁股,就安生一些。” 陆云笙:…… 她的脸又红又烫,平日里嚣张,这时候却像一只乖巧的小兔子。 傅衡之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傅南霄将陆云笙给带走。 这么一走,他觉得以后再见她就很难了。 姚衔见自家主子神色哀伤,安慰道:“主子别着急,以后还有机会,皇上这次虽然贬了您,但是没有限制您。” 傅衡之眉眼低垂:“我知道,父皇是想让我们自己拼一把,这是在考验我们。” “但是,七皇子明显比您更有优势。” “无妨,凤凰还会浴血重生!” — 回了摄政王府,傅南霄将陆云笙直接扛回了房间。 陆云笙被放在床上,傅南霄漆黑的眸子扫过来:“你为什么去救傅衡之?” “他为了救我负伤,我不能不管他。”话毕,陆云笙又猛然抬起眼:“等等,你这么快赶到那,是不是有人跟你告密?” “那不然呢?你觉得还有谁会锲而不舍地盯着你,不希望你好?” “是陆清欢对吗?” “没错,她亲自来了王府,说你和傅衡之举止亲密,是你亲自将他扶回去的,两个人之间爱意绵绵。” 傅南霄越说,身子越是朝着陆云笙靠过来,眼神眯起来,透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什么情意绵绵,你听她在那放屁?”陆云笙蹙眉,小表情有些委屈。 “本王自然是不信,但是去了才知道,你真的在救傅衡之,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傅南霄压低了身子,靠近她。 灼热的呼吸打过来,陆云笙的小脸上都是他温热的气息。 “解释什么?我是大夫,他是病人,我给他治病,不是很正常?傅南霄,你别这么小心眼!” 傅南霄眉心紧皱,脸上的阴郁多了几分。 她竟然说他小心眼? “本王之前与你说过,离他远些,你就是不听!”傅南霄将她按在床榻上:“他说不准是故意救你,使的苦肉计。就算他受伤了,你让金盏去,又无妨,为何偏偏要你去!笙儿,你为何都能如此在意别人,而不在意本王的感受?” 听他的语气里,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想是假的。 “傅南霄,你能不能别总是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别人!这次是周茹,我相信他,他不会再继续欺骗我!” 傅南霄脸上的怒火更盛。 他握着陆云笙的肩膀,嗓音低沉阴鸷。 “笙儿,他不是没算计过你!你这么相信他?” “他现在根本没必要做这样的事情。”陆云笙也有些生气。 傅南霄这分明是不相信她。 “有没有必要,也不是你说了算!笙儿,他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陆云笙一把将他推开,有些恼火。 “有没有那么简单,我心里会不知道?傅南霄,你能不能别这样疑神疑鬼,他已经不是五皇子了,他做不了什么,他又不是傅培枫!”陆云笙翻身下了床,神色间也有了几分怒意。 她抬脚往外走,被傅南霄给抓回来。 “你宁愿相信他,也不愿相信本王是吗?” 他握着她的手腕,力道不小。 捏的陆云笙有些疼。 她猛地甩开傅南霄的手,冷眼看着他:“你我之间最应该有的就是信任,如果连信任都没有的话,那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 说完这番话,陆云笙头也不回地离开。 傅南霄站在原地,神色有些愣怔。 她方才说什么?说他们不合适? 这段感情,对她来说就是如此廉价吗? 傅南霄捏紧了拳头,眉心处有一团火气凝聚。 陆云笙从摄政王府离开,心情也不是很好,她正打算去学塾,途径一处点心铺。 一个身穿破布烂衫的男人被铺子里的小二一脚给踢了出来。 门口全都是看热闹的百姓。 点心铺子里走出来一个店小二,对着躺在地上的男人破口大骂:“难民果然都是这副德行,你以为你拿的假银票,我看不出来,再说了,像你这种低贱的难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数额的银票,你糊弄鬼呢!” 周围的百姓对着那男人指指点点。 “最近拿着假银票的都是这种人,果然,人穷就是会变坏。” “是啊,这些难民就该死,不应该进京城来影响风气。” “就应该将他们全都抓起来,处置了。” …… 男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抱紧了怀里的东西。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还瘸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地走出人群。 他的背影萧条落寞,看着十分可怜。 那店小二气不过,还在大骂:“你这种人,赶紧滚出去!根本不配活着,还妄想用假银票骗吃骗喝,良心被狗吃了吧!” “大家看到没有,最近假银票盛行,都是因为这些人,自己没钱,就来祸害别人。日后,我们必须抵制他们!” “说得对!” 一时间,群情激奋。 好似有很多人都被骗过。 他们恨的牙痒痒。 陆云笙盯着那人的背影,眸光加深。 假银票…… 这不是最近傅南霄一直在查的事情。 怎么和那些难民扯上关系。 等人群逐渐散去,陆云笙进了铺子,买了些点心,然后将那店小二叫到跟前来。 “你刚才赶出去的难民……经常来吗?” 一提到这个难民,店小二便一肚子火。 “别提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城中经常出现这种拿着假银票买东西的难民,穿的破破烂烂,居然能拿出银票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 奇怪的男人! “说来也奇怪,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那些假银票。一开始,谁也没在意,收了不少假银票,害的许多铺子损失了很多。后来大家发现假银票的事情,恨得牙痒痒。” 店小二说着便握紧了拳头:“就我们点心铺,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十五个了。没钱品行还坏,这些人就应该被关进大牢里。幸而,京城有一家铺子的老板,研究出了辨别之法,才让我们免受其害。” “为何没有人管?” “府尹已经抓过了,那些难民就算抓起来,也没用,从他们嘴里根本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后来是摄政王下令,放他们一马,但是坚决不准用假银票。我们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是摄政王总有自己的法子吧!” “我知道了,谢谢。” “您太客气了客官,您慢用。”店小二笑呵呵地离开了。 了解了情况,陆云笙打算去城郊找那些难民问一问情况。 傅南霄一直调查假银票的事,劳心费神,之前还遇刺过。 这么危险的事情,她得为他分忧。 这么一想着,陆云笙便动身去了城郊。 城郊有一处难民窟,里面的难民特别多,还有好些个来回跑的孩子。 不过他们都很瘦,只剩皮包骨头了。 有几个孩子甚至饿的走不动路了。 陆云笙将手里的点心分给他们,向他们答应到了方才到点心铺买东西的男人。 男人住的地方是一个山洞,山洞只能容纳两个人并肩走,走了几步,便看到男人正拿着水喂给一个女人。 女人唇色发白,奄奄一息。 陆云笙上前:“你是刚刚那个用假银票的男人吧?” 男人猛地抬起头,眼眸中都是警惕:“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 男人脸上的怒意更盛:“我都已经走了,你们为什么非要求追不舍!不就是几张假银票吗?我爱人都快死了,你们就不能发发慈悲吗?你们这些有钱人,有大把大把的银票,为什么非要在意这么几张假银票,为什么......” 他说着说着便流下了眼泪。 见陆云笙还不走,他拿起一根棍子朝着陆云笙扔了过去:“滚!你们这些吃喝不愁的人,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看到你们就觉得恶心!” 见他情绪激动,陆云笙便打算先离开。 可就在这时,他背后的女人忽然开始剧烈的喘息起来,那样子就快要呼吸不过来。 男人慌了神:“阿然,阿然你别吓我!阿然!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陆云笙大步上前,从怀里拿出了银针来:“我可以救她。” “你要干什么!你难道还要害死她不成吗?” 男人紧紧地抱着女人,一刻也不撒手,生怕陆云笙对她如何。 他一双眸子里血红无比,布满了红色的血丝,恨透了陆云笙。 “你再这么抱着,她就真的没救了,你相信我,我是大夫,我可以救她。你还想不想让她活命?” 闻言,男人愣怔了片刻。 第二百二十章 苦命鸳鸯! 阿焱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姑娘,这假银票,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我只知道,他是一位贵人。两年以前,有人到了我们贫民窟,给了我们这些假银票。” “那个人你可见过?”陆云笙眸子一睁。 阿焱点点头:“我见过,但他只是仆从打扮,想来,也只是那位贵人的手下。” “哦,你接着说。” “那贵人让人造了假银票,他说,他没有那么多钱资助我们,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他还说,能不能花出去,看我们自己的本事。他还特意交代,那时候没有假银票的存在,所以一开始会没人察觉,但是时间久了一定会被发现,让我们多加小心,切勿贪财。” “他想的还挺周到。” “而且,他还给了我们一份名单,他说,那份名单上的铺子,都做过黑心的买卖,让我们别去祸害正经生意人,若是被他发现,他便不会再供应假银票。” 闻言,陆云笙皱眉思索起来。 这个人思虑周全,而且还很有自己的原则。 甚至对京城都十分了解,怕不是简单的人物。 “他有没有获利?或者说,从你们这里拿到什么报酬?” 阿焱摇摇头:“没有,他只说,让我们心里记得他的好。一开始我们也很怀疑这个人的意图,我们不知道该不该花,但是后来,有人实在是饿的不行了,便去试了。再后来,大家都去用假银票。” 记得他的好…… 陆云笙敛眸,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人的意图。 就算是制作假银票,也是有相应的成本。 “他多久给你们提供一次假银票?” “大概半年,他说他不能给我们太多,这样极其容易被发现。每次,一个人只能领三十两。” “所以在今年,事情才开始败露。” “没错。”阿焱点点头:“去年,阿然的病情还能稳住,我能买到药,但是现在……” 他欲言又止,神色哀伤。 “阿焱,你要知道,就算那个人是为了你们好,但是这件事是违反律法的,长此以往,京城乃至整个国度都会乱掉。”陆云笙十分严肃地开口。 “我也知道,可我们能怎么办!我们没饭吃,没钱买药,我们也想活着。我以前想去京城做工,可是被奸人所害,断了一条腿,后来,再没有人肯收我做工。”阿焱说着便流了眼泪:“我知道这不好,对其他人不公平,但是对我来说,能吃口饭就已经足够了。” 陆云笙心里五味杂陈。 她盯着阿焱和阿然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有个法子,能让阿然活久一点,但是她会永远只能躺在床榻上。” 阿焱眸子一亮:“真的?” “当真,只是……阿然你愿意吗?” 阿然几乎是没有犹豫:“我愿意,只要阿焱一直不嫌弃我,我就算一辈子下不了床,我也要陪着他。” “我怎么会嫌弃你,你也是为了我,和家里决裂,才到了这副田地,是我亏待了你。” 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场面感人。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跟我走吧,不过,若是下次那个人再来给你们发银票,你有了消息,你得告诉我。” 犹豫了片刻,阿焱不知道如何是好。 “姑娘,我知道这件事不对,但他算是我的恩人,我……” “我跟你保证,我不会对这个人怎么样,也不会让他有生命危险!若是他被官府抓到,我也会去尽我所能帮他求情。阿焱,你要知道,违反律法这件事掩盖不了,就算是做好事,也不行!如果人人都这样,那么这个国家便没有法度了。” “好,我听你的。”阿焱最终做了决定。 陆云笙松了口气。 她倒是很佩服这个人。 方法用错了,但是本性不坏。 可他这么厉害,不是普通人,又不会是穷人,为何非要采用这种偏激的方法? 阿焱扶着阿然站起来:“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我姓陆,叫我姑娘便好。” 陆云笙没有告诉他们姓名,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阿焱也没有追问。 他扶着阿然站起来:“姑娘愿意留我们,我们这辈子给姑娘当牛做马。” “当牛做马就没必要了,当然,我会安排你们一些活计。你们都会什么?” “我什么活都能干,阿然会刺绣,阿然,你可以吗?”阿焱扭头问她,阿然点点头:“我可以。” “好,你们姓什么?” 阿焱低下头,很是自责:“我没有名字,我的名字是阿然起的,我从小就出生在贫民窟!阿然……是千金大小姐,她为了和我在一起,从家里逃出来……” 阿然若是她女儿,那阿焱现在连骨灰都给扬了。 “你们的事,我不会多管,但以后作为我的人,我也不会让你们受欺负。” “姑娘大义。” “走吧。” 陆云笙扭过头,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 阿然这个傻姑娘,跟着阿焱吃苦…… 千金大小姐不香吗? 陆云笙直接带他们回了酒铺。 阿巧和顾清正在斗嘴。 “我刚刚放这的最后一块果子,是不是偷吃的?” “顾清,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不是吗?阿巧,你吃就吃了,我不会怪你,但你不能撒谎。” “我没有撒谎,不是我吃的!” “就我们两个人,还能有谁?” 两个人剑拔弩张,气势如虹。 这时,躲在角落里的二狗子颤颤巍巍的举起手:“公子,是我吃的。” 顾清:…… 两个人正准备给二狗子来一场混合双打,被陆云笙给叫停了。 “给我住手!” 一声怒喝,三个人同时回头,瞬间站成一排,十分乖巧。 “姑娘!” “老大!” “姑奶奶!” 陆云笙坐下来,阴厉的眸光扫过去:“没事干了是吗?” “不,老大,最近忙得很,我都脚不沾地。” “为何?” “天下阁也不知道抽了哪儿门子疯,说以后有事找知心酒铺,他们不做这门生意了。那些人全都到酒铺来了,我这才刚刚空闲一点,可果子没了。”顾清很委屈。 陆云笙却是眸子一抬。 傅南霄竟然真的让天下阁不做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傅南霄兜底! “能赚钱还不好,你不是最喜欢赚钱了?” 陆云笙抿了口茶。 顾清十分熟练地上前,给她捏着左肩。 阿巧见状,也赶忙去给她捏右肩。 “姑娘,你和王爷是不是吵架了?” “这么明显吗?” “我陪着姑娘那么久怎么会看不出来姑娘的不高兴。” “天下阁的生意他不想做便罢了,顾清,有生意就接,你自己看着点分寸。”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老大。” 陆云笙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游离。 看来,这两个人之间的进展还挺快的。 “我带回来两个人,以后在酒铺做事。”陆云笙将目光放到那二人身上。 阿焱和阿然此刻才回过神来。 这一路走来,信息量太大,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赫赫有名的知心酒铺,背后的老大就是救他们的陆姑娘。 “这两个人看起来身子骨好弱。”顾清打量了一眼二人。 “他叫阿焱,她叫阿然。铺子里的活计,阿焱能做的就让他做。至于阿然,她不方便下床,以后也只能在屋子里,她会刺绣,你最近不是想出一些衣裳的新花样吗?正好,可以让阿然绣上去。” 顾清的铺子蒸蒸日上,在京城中的名气已经不小。 “好主意。”顾清一拍手掌,立刻让人去拿了帕子过来,递给阿然:“你先随便绣个什么花样,我瞧瞧。” “好。”阿然当即便要坐下来。 顾清拦住她:“不着急,你们两个人身子骨太弱,先养养,等有力气了再干活。” 阿焱二人感恩戴德,当即就要跪下磕头。 顾清连忙摆手:“二狗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扶起来。” 二狗子傻愣愣的,赶紧上前去,将那二人扶起来,笑着道:“以后,大家一起做事,不必多这些虚礼。咱们知心酒铺最大的便是姑奶奶,平日里坐镇的是顾清顾公子,就是你们眼前这位。顾公子不喜欢这些礼节,二位以后可随意一些。” “多谢...额...二...二...” 阿焱实在是叫不出这二狗子的名字。 二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叫我二狗子就好。” “要不,我还是叫你阿狗好了。” 阿焱颇有些不好意思。 二狗子这个名字实在是难听! 也不文雅! “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个名字我喜欢。” “以后,多多关照。”阿焱朝着二狗子施了一礼。 这一下,搞得二狗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礼数...他也没学过啊。 “行了,二狗子,你送他们去厢房,好好照料。”陆云笙写了一张方子,递给顾清,顾清双手接过来,又交给二狗子。 陆云笙继续吩咐道:“二狗子,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每日三次,让阿然服下。另外,上面还写了膏药,那膏药每日都要阿然换一次。” 说吧,她站起身走到阿然面前,道:“让你卧床终生,只是最坏的打算,我会尽我所能,让你日后和正常人一样。但这个前提是,你必须保持良好的心态,时时刻刻心情愉悦,积极配合。” “多谢姑娘,我一定配合。”阿然十分感激。 她浑身无力地靠在阿焱身上,已经快站不住了。 “快去休息吧,你身子弱。” “是。” 二狗子领着两个人去了后院,寻了一处风景好的院子给他们住下。 阿焱二人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他们这辈子都没想到能有这样的院子住。 屋内,陆云笙的神色严肃起来。 “顾清,这两个人和假银票的事情息息相关,你多关注一些。虽然这么说,有些不近人情,但我还是要叮嘱你几句,多盯着他们二人。混迹贫民窟多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有些人看着单纯,实则心眼子多的是。” “老大说的对,我一定多关注。”顾清扭头望了一眼阿巧:“我倒是觉得先不说外贼,得先防一防内患!” 阿巧顿时瞪眼道:“你什么意思?顾清,你找死啊?” “你每天都跟我打听京城的事!” “我那是八卦!”阿巧辩解道:“再说了,我又不是刨根问底。” “好了,别吵了。”陆云笙嫌头疼,这两个人一刻也不消停:“阿巧就是话多,喜欢八卦,顾清,你多担待点。” “还是姑娘对我好,顾清你真小心眼!” “你!” 顾清只能干瞪眼。 阿巧简直就是他的克星,把他克的死死的。 “顾清,我不方便带着阿巧,你平时多让让她。” 陆云笙拍了拍顾清的肩膀。 顾清撇撇嘴,小声地嘟囔着:“我什么时候不让她了,我明明那么喜欢她。” 阿巧没听到他的呢喃,转头缠着陆云笙:“姑娘,我今天去见了陆秉。” 陆云笙还没说话,顾清先跳脚。 “什么?你今日出门又去见他了?阿巧,你又拿我的东西去送给陆秉!” “什么你的东西,我都是用自己的钱买的,没花你一分钱!” 阿巧翻了个白眼。 顾清心中有气,又不好继续发脾气,扭头就走,摔门而去。 “砰”地一声巨响传来。 陆云笙的耳膜快被震碎了。 她朝着门口大喊:“顾清,你给谁甩脸子呢!” 顾清去而复返,小心翼翼地将门给重新关上了,脚步也很轻。 屋内安静下来,陆云笙打算和阿巧谈谈心。 “阿巧,感情的事不能拖着,你对谁有意思,你应该提早做决定。” “我?我没拖着!” “那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这不是天天都在酒铺吗?” 阿巧对感情的事很迟钝,但是愿意亲近顾清,说明有好感。 陆云笙点点头:“我明白了,陆秉那边,你不用盯着了,我会让人去将他救出来。” “好的。” 陆云笙趁夜离开了酒铺,直奔刑部大牢。 乔鱼鹰嘴里吊着草,靠着干草堆,百无聊赖。 陆云笙直接让人开了牢门。 听到声响,乔鱼鹰吐掉了嘴里的草,兴奋地奔上去。 “小笙,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 陆云笙朝他招手:“走了,出去再说。” “你这么把我放了,没事吧?” “傅南霄兜底,没人敢置喙!”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分彼此! “小笙,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冷酷无情的摄政王吧?” “他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权势滔天!相貌俊朗无双!” “除此之外,就是不差钱。” “你说,他还有什么优点?” …… 从牢狱出来,乔鱼鹰就一直在陆云笙的耳边喋喋不休。 陆云笙掏了掏耳朵,听的都烦了。 “你能不能闭嘴!” “小笙,看你有了心上人,比杀了我都难受!”乔鱼鹰捂着胸口,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 “本来想带你去转转,你如此聒噪,那算了。” “别别别,小笙,你是知道我的,美食我没有抵抗力。” 看他那一副笑呵呵的模样,陆云笙翻了个白眼。 “走吧,带你去最贵的酒楼。” “好耶。” 乔鱼鹰高兴的蹦高跳。 两个人并肩走进酒楼的画面被人尽收眼底。 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飞向了摄政王府。 王府,书房 冰凉如水的月光顺着窗棱撒进来,在桌案的纸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也将傅南霄的侧脸淬得深深浅浅。 于溯叩响了门。 “进。” 于溯推门而入,脸色有几分犹豫。 “王爷,属下看到陆姑娘去了酒楼。” “这么晚了,还这么贪吃。”傅南霄站起身,想起白天的事,总觉得心里十分郁结:“本王去看看。” “等等!”于溯慌忙道。 “怎么了?”傅南霄皱眉:“有何不可?” “陆姑娘不是一个人去的,和她一起进去的,还有个男子。” “什么?男子?”傅南霄的神色瞬间沉了下来。 再结合陆云笙白日里的话,他不免多想了几分。 她能那么决绝地说他们之间结束,是不是已经找好了下家? “王爷别急,属下看,陆姑娘和那人只是好友,并无其他关系。” “呵!”傅南霄冷笑一声:“走。” 酒楼雅间里。 绫初忽然现身,伏在陆云笙的耳边说了什么。 陆云笙蹙眉,摆着手让他退下了。 乔鱼鹰正吃着,见状,忙问:“怎么了?绫初忽然出现,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你吃你的。” 陆云笙面不改色,只是眸子里多了些许笑意。 傅南霄要来了啊! 这男人是坐不住了吗? 乔鱼鹰丝毫没感觉到有危险来临,继续吃吃喝喝。 直到一刻钟后,门口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乔鱼鹰擦了嘴,下意识紧张起来。 “小笙,有人来了,戾气很重,来者不善。” 陆云笙但笑不语,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 直到雅间的帘子被猛然掀开。 乔鱼鹰手里的匕首已经刺了过去。 傅南霄眸光一凛,侧身躲过,于溯冲上前,和乔鱼鹰缠斗在一起。 陆云笙看热闹,吃着花生。 乔鱼鹰身手矫健,但根本不是于溯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便被于溯打趴下了。 “小笙,你快走,我牵制住他。” 乔鱼鹰被于溯按在地上摩擦,还不忘回头让陆云笙先走。 “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乔鱼鹰奋力挣扎,可却挣扎不开分毫。 陆云笙抬起一双凤眸:“于溯,松手。” 于溯松开手,眼神中带着不屑和挑衅,似乎在嘲笑乔鱼鹰身手太垃圾。 乔鱼鹰看他那欠揍的表情,心里头十分窝火。 “今天是我状态不好,你等下一次。” 于溯就这么冷眼看着他,嗤笑了一声。 傅南霄站在陆云笙面前,眼眸沉下来:“他是谁?” “我是谁?小爷你都不认识?”乔鱼鹰抢着回答,他双手掐腰道:“今个就告诉你,小爷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盗,乔鱼鹰!怕了吧!” “你又是谁?报上名来!” 陆云笙:…… 傅南霄理都没理他,深邃的眸子锁着陆云笙的小脸。 陆云笙抬了抬下巴:“别看我,他已经告诉你了,你不介绍一下自己?” “我要听你说!” “说什么?我今日的话,还没说明白吗?还是你听不懂?” 傅南霄眸光一敛,走到陆云笙旁边坐下:“我再问你一次,你说的话当真?” 陆云笙有些心虚,眸光闪烁了下。 傅南霄挥手,让于溯出去。 于溯揪着乔鱼鹰的衣领子。 “喂!你给我松开!”乔鱼鹰不停地挣扎。 “你再闹腾,小心王爷砍了你的脑袋!” “王爷?傅南霄?他是傅南霄?” 乔鱼鹰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不用你拽我,我自己润!” 话毕,他掀开帘子就蹿了出去。 于溯赶紧跟出去。 傅南霄灼热的目光似乎要将陆云笙给看穿。 陆云笙扭过头,躲避他的视线。 “这顿饭,你请。” “凭什么?” “就凭你自己追过来。” 陆云笙往旁边挪了挪,和他拉开了距离,但是语气里平添了几分娇嗔。 傅南霄眉眼柔和下来。 见她心虚,便也明白,她的心思。 “口是心非的小野猫!” “你说谁是猫?” 陆云笙愤然地扭过头。 “刚见面第一夜就将本王扑倒,你不是野猫是什么?” “是你占了便宜好吗?” “那你现在要不要占回来?” 陆云笙:…… “你蹬鼻子上脸?” 傅南霄将她扯进了怀里,堵住了她殷红的唇瓣。 唇齿厮磨,暧昧气氛弥漫开,温度陡然上升。 他捏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不断地揉。 陆云笙浑身战栗。 她伸手去推他,却被他反客为主,将双手提到脖颈后挂着。 半晌后,傅南霄松开她。 两个人之间尽是暧昧气息。 “笙儿,别生气了好吗?” 陆云笙心底十分触动。 他堂堂摄政王,还要来哄她。 “我没生气。” “以后,这种不在一起的气话,永远都不要说。” “好。”陆云笙垂眸,眼底皆是潋滟的水色,楚楚动人。 “那个人,是你的朋友?于溯说你把他从牢里带出来。” “江湖上认识的好友,他本就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我就用你的名义,把他放出来了。” 傅南霄轻笑:“你倒是挺会。” “那不然呢?我们不分彼此。” “嗯,不分彼此。” 雅间外,乔鱼鹰抱着于溯,哭诉道:“你家主子抢走了我的心头之爱,你是不是得补偿我!”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我喜欢你八年! 于溯很嫌弃地将他给推开。 “你看清楚形势,我家主子根本用不着抢。你和陆姑娘相识这么多年,都没成功,说明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乔鱼鹰可怜巴巴地抱紧了于溯:“老铁,别扎我的心了。” “陆姑娘和主子很配,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于溯再次给他推开:“离我远点。” 两刻钟后 傅南霄先一步从雅间里出来,眉宇间透着喜色。 他瞥了一眼乔鱼鹰,露出一个挑衅又胜利的眸光。 “你还瞪我!” 乔鱼鹰看不惯傅南霄,握拳差点冲上去,给于溯给拦了下来。 他悻悻地收回手。 直到傅南霄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乔鱼鹰才骂骂咧咧地回了雅间。 陆云笙掩去脸上的羞红之色,安安静静地喝茶。 “小笙,他没对你如何吧?” 陆云笙差点呛到。 “不该问的别问。” “小笙,傅南霄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知道你是知心酒铺的老大?” “知道!” “什么?你竟然允许有第二个男人知道你这么隐晦的秘密,我再也不是你的唯一了。” 陆云笙扶额。 “他找上你,简直是上辈子积德了,作为摄政王,再有知心酒铺,岂不是要上天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好命!” “傅南霄有天下阁!你能不能正常点?” 乔鱼鹰瞪大双眼:“什么?你们二人……怎么这般好命,什么好事都让你们赶上了。世间不公……世间不公……” 陆云笙:…… “我放你出来这件事,傅南霄已经不计较了。有件事,我需要你去帮我做。” 陆云笙神色严肃了几分,乔鱼鹰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说吧,什么事?” “我要你抓一个人!” 陆云笙凑近了几分,眸光也犀利了起来。 “抓人,有意思,抓谁?” “京城最大拍卖行的老板段巷!” 乔鱼鹰愣了下,脸色有几分沉郁:“段巷?你和他有仇?为何要抓他?” “段巷和我那个姨娘暗中有染,并且,我怀疑...陆秉是段巷的儿子,和国公爷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 乔鱼鹰瞪大了双眼:“这么刺激吗?” “顾清已经调查清楚了,陆秉不是国公爷的嫡子。过些时日,皇上要开设宴会,专门为了让那些皇子大展身手的,这储君的位置马上就能安定下来。这么重要的场合,我得给他们增加点彩头。” 陆云笙的眼眸中是一片幽冷。 想要让林氏和陆清欢彻底身败名裂,唯有这种场合是最合适的。 普通的小打小闹,都不足以让陆清欢彻底消停。 “像这种打不死的小强,必须一击毙命!” 乔鱼鹰凝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只不过段巷那个人不好抓,我会尽力。” “我之所以不动知心酒铺的人,是怕被他们看出端倪来,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我对你的武功也很有信心。” 闻言,乔鱼鹰感动的差点落泪。 “小笙,你能这么关心我,我很感动。” “段巷不会武功,麻烦的是他身边那些人。若是你有需要,尽管让顾清想办法引开那些人。” “好。”乔鱼鹰点头应了。 陆云笙给他倒了杯酒,不放心地嘱咐道:“鱼鱼,若是你在行动中,遇到了什么危险,莫要强求,赶紧跑,人抓不到不要紧,你必须要安全地回来。” 随后,她又塞给他一瓶毒药:“这是烈性毒药,只要吸入片刻,便会毙命,有助于你逃跑。” 乔鱼鹰接过来放好:“若是我不小心毒死段巷怎么办?” “只要你是安全的,其他的无所谓。” 乔鱼鹰鼻子一酸,朝着陆云笙扑过去,陆云笙赶紧躲开,滚了两圈,站了起来:“你发什么疯!” “小笙,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你心里是有我的。” “少在这发疯!时辰太晚了,傅南霄还在酒楼门口等我呢,我先走了!” 陆云笙理了理裙摆,赶紧跑出雅间,过了片刻,又折回来,掀开帘子道:“你别忘了付钱,这一桌,可不少钱呢!” 乔鱼鹰:??? “小笙!不是你请我吗?” 陆云笙已经跑远了,乔鱼鹰苦巴巴地站起来:“坏事都让我干,钱也让我付!等我抓到了段巷,我定要跟你讨一个黄金百两。” 乔鱼鹰拿着酒壶,坐在雅间的窗户上。 他仰头喝下一口酒,余光一撇,看到酒楼门口,傅南霄站在那。 他正要开口喊一嗓子,却见陆云笙跑出去,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傅南霄宠溺地将她揽进怀里,眉眼温柔。 生生看着两个人并肩远去,乔鱼鹰将一壶酒喝个干净,然后将空酒壶扔了出去。 “苦酒入喉...” “小笙,你一直觉得我吊儿郎当,但你可知...我喜欢了你八年!” “傅南霄若是敢负你,我就算是死,也要帮你宰了傅南霄。” —— 翌日 “王爷!” 于溯站在门口,敲响了门。 傅南霄穿戴好衣物,打开了门:“何事?” “今日早朝,朝中的大臣们分成两派,一派谴责陆姑娘那日用热水烫伤了那些贵女。另一派则在请旨让七皇子恢复身份。” 傅南霄蹙眉,眸光冷了下来:“本王知道了。” “王爷不打算做什么?” “不需要,傅培枫拉拢了一半的群臣,皇兄对傅培枫也不可能完全放弃,这是他们都懂的道理。而关于周茹那件事...呵!” 傅南霄冷笑一声:“孰是孰非,看一眼便知,那些找事的大臣们,不过是自己找打!你今晚,找几个人去敲打他们一番。若是他们再敢一意孤行,颠倒黑白,本王不介意让他们彻底没了女儿。” “属下明白。” 于溯应声后,转身离开。 隔壁屋子,陆云笙伸着懒腰出来。 “一大清早,你怎么一脸愁容?” “没什么。”傅南霄走上前,牵着她的手:“早膳想吃什么?”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小事,你无须挂怀,本王去处理便好。” “好吧!” 两个人携手刚走到前厅,便看到有个人站在那。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二百二十四章 逼着她说出真相! 面前那个人缓缓转过头来,大半张脸都包着白色的棉布。 棉布上还透着血迹。 陆云笙皱了皱眉,一时间没看出来这是谁。 “谁?”傅南霄开口。 “王爷,臣女是周茹。” “周茹?”傅南霄下意识地将陆云笙护在身后:“你来干什么!” 见他如此保护陆云笙,周茹攥紧了手指,十分嫉妒又心痛。 “臣女来找陆姑娘。” 周茹说着便跪了下来,眼眶泛红。 “求陆姑娘可怜可怜我,我不求什么王妃之位,我只求能让我的脸恢复如初!陆姑娘,我求你,只要你治好了我的脸,我不会再与你争抢这王妃之位。” 周茹的眼泪簌簌落下,可怜地抹着眼睛。 “这王妃的位置,我本来就不需要和你争抢。”陆云笙双手抱胸:“这不是和我谈判的条件。” “陆云笙,算我求你了,女子的容貌多重要,你是知道的。我现在毁容了,别说什么王妃了,就算是普通人家都很难嫁过去。你当做是做好事,替我治伤。”周茹跪着上前,趴在陆云笙的脚前:“陆云笙,求你了,都说医者仁心,你善良一点,别人也会对你仁心。” 陆云笙一脚踢开周茹,冷冷道:“医者仁心?这种话,不适合我。你带人用热水想毁了我的容貌,结果反被毁容,现在知道来求我了。” “对了,你若是能治好我的脸,我便让父亲和那些朝臣不再去皇上面前告状,你也安全了。” 周茹将这件事直接说了出来。 陆云笙抬眼看向傅南霄,才明白过来,原来早上的时候,于溯来说的是这件事。 傅南霄竟然还瞒着她。 这有什么可瞒着的! 傅南霄顿时黑了脸:“于溯,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把她赶出去!” “王爷!王爷不要啊……好歹我们以前也是好友,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王爷如此不念旧情,好歹也顾及一下我父亲在朝堂上的地位!王爷!” 周茹被硬生生拖了出去。 凄厉的叫喊声不断变小,直到消失在门口。 “这么点小事,你也瞒着我?”陆云笙抬手搭上他的肩膀,眉梢轻扬,好看的眉眼如秋水。 “这么点小事,自然不用你担心。” 傅南霄将她的攥在手心里:“那些小喽啰不老实,本王自会去教训。” 这话刚说完,于溯便来报,皇上召见。 “你先去吃早膳。”傅南霄抬手拍了拍陆云笙的脑袋,大步迈出去。 陆云笙没当回事,独自用了早膳。 用过后,她偷偷回了国公府。 陆泊和那林氏这些日子没少厮混在一起,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整张脸毫无血色,整个人都十分颓废,一下子没了精气神。 就连走路的样子都佝偻着身子。 陆云笙坐在屋顶,讥讽一笑:“看来,林氏这些日子没少下功夫。” 绫初立在身侧,道:“最近,林氏一直缠着陆泊,并且,对他用了某种迷魂药,设法让他将自己手下的所有田产铺子,全都移到了林氏的名下。” “意料之中,陆泊清醒的时候,已经怀疑了林氏,所以林氏被逼的狗急跳墙。我猜她和段巷最近联系紧密!” “没错,顾清的消息说,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会见面,大概是事情快结束了。” 陆云笙点点头。 “咱们也去凑凑热闹,顺便给林氏一点颜色瞧瞧。” “属下已经安排好了,费了一番功夫,找来了曾经伺候林氏的嬷嬷。”绫初颔首道。 “做的不错。” 陆云笙缓缓站起身来,望着一整个国公府,神色阴沉。 “娘,很快,我就会让那林氏给你陪葬!陆泊奋斗一生,让他失去一切,也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陆云笙眉眼冷厉,转过身和绫初消失在屋顶。 京城城西,酒楼 “最近,陆泊那老东西还算乖吗?” 段巷搂着林氏,手里拿着一杯酒。 林氏靠在她怀里:“那是自然,你给的药,很管用,我说什么他听什么,而且陆秉之前也被他控制,现在很听我的话,还帮着对陆泊下手。” “我们的儿子果然优秀。” “可不是嘛!我让他去做的那些事,他都做的很好,到时候我把真实身份告诉他,他肯定也会高兴。” 第二百二十五章 傅南霄被扣在宫里了! “嬷嬷?”段巷的目光凶狠起来:“杀了便是。” 林氏连忙抓住了段巷的胳膊:“别,这是在酒楼,这可不是别处,杀了她,我们也逃不掉。” “她是不是有你的把柄?” “我......”林氏低着头,慌慌张张道:“当年,那个贱人的死...就是我让她做的。” “什么?”段巷怒了:“这样的把柄你为何要留下来?” “我明明已经杀了她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林氏满脸慌张,躲在段巷的身后,不敢露头。 段巷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嬷嬷:“你到底是谁?” “老奴......老奴就是当年伺候夫人的啊...夫人,您不记得老奴了吗?”嬷嬷往前走了几步,林氏的神色更慌张了。 “我不认识你!你滚开!” “夫人......”那嬷嬷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伤心:“当年那件事,都是老奴去做的,夫人竟然忘记了。” 林氏陡然抬起头来:“你!你是来威胁我的!” “老奴怎么敢呢!只是这些年,老奴侥幸活了下来,过的生不如死,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京城,找到了夫人,只求夫人能给老奴一口饭吃。” 闻言,段巷的脸色更沉。 “你最好把这件事处理好,若是坏了我们的大事,我饶不了你!” 他愤然地甩袖离开,留下林氏一个人收拾烂摊子。 “你别走!”林氏去拉他的衣摆,可段巷直接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 “夫人!您当真不管老奴了吗?” 林氏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嬷嬷,十分头疼。 “我怎么会不管你。” 她上前,一把拉住了嬷嬷的手:“来,先吃点东西,饿坏了吧!” 林氏看着嬷嬷狼吞虎咽,心里盘算着如何将她给处理掉。 “夫人,我很久没有吃饱饭了。” 嬷嬷用手抓着饭,吃的满嘴流油。 “夫人,您可不知道,当年我侥幸活下来,没有人收留我。不过,您放心,那件事,我谁也没说。”嬷嬷朝她笑了笑。 再加上她脸上的油,林氏看着便觉得一阵恶心。 “我知道,你是最忠诚的,我自然相信你。” 嬷嬷吃完,擦了擦嘴,表情郑重其事:“但是有一件事,我听说有人抓到了当年给我们毒药的人,您说这件事会不会暴露?” 林氏大惊。 “你说什么?” “之前那个人来找过我,想让我救他,他说他被发现了,被人盯上。” “然后呢?” “我自身难保,我也帮不了他,后来他约我见面,我赶到的时候,空无一人。我四处打听得知,有人见到他被人抓走了。”嬷嬷一本正经地说道。 言罢,她猛地用油乎乎的手抓住了林氏的手:“夫人,当年的事情若是败露了,我也难逃一死,夫人您得救老奴!” 林氏十分厌烦。 她嘴角的笑容抽搐起来,将她的手给拂开,帕子掩住了口鼻。 这嬷嬷身上的臭味是真的受不了。 “你别急,也许他是失约了,不是被抓走了。” “我也想是这样,但是夫人,我们的处境真的不安全,我也遇到过打听夫人的人。” 林氏的眼珠子转了转,眼眸逐渐沉寂下来。 能查这件事的人,唯有陆云笙一人。 除了她,没人会查十年前的事情。 “那个人长的什么模样?” “就是很普通的一个男子,没什么特别的。”嬷嬷摇摇头。 “会不会是知心酒铺或者天下阁的人?”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那个什么酒铺还是天下阁,老奴也没见过。不过他们不是很贵吗?” 林氏点点头:“你说得对,陆云笙她没那么多钱。” “夫人,当年那贱人的女儿现在要嫁给摄政王,怕不是以后还会给您添堵。” “当年我能弄死她那个下贱的娘,现在我一样可以弄死她!不是还没成亲吗?到底能不能嫁过去还不一定呢!两个人都是贱皮子,她那个娘不过是个洗脚丫鬟,还勾引王爷!我用毒药毒死她的时候,她甚至还求我饶了陆云笙呢!呵呵,真是痴心妄想!我生怕毒药不够强劲,还送她一程,亲手掐死她。” 那嬷嬷连连点头:“夫人说的对。” “这几日,你就暂时住在府里吧。” “不了,不给夫人添麻烦,我就随处找个巷子,暂且住着就行,夫人能不能给老奴一点钱?” 林氏从怀里掏出银子,不情不愿地塞给她:“有事找我。” “老奴知道。” 林氏起身,离开了雅间。 刚走出酒楼,便吩咐人跟着嬷嬷。 而陆云笙在隔壁,听绫初将他们的话复述之后,眼眸中的寒光猛地迸发出来,手里的茶杯直接摔了个粉碎。 “好一个贱皮子!我倒是让你知道,到底谁是贱皮子!” “主上,认证已经有了。” “物证,傅南霄那边会让人准备,这一次,我要让林氏死无全尸!” 她的眸子越发狠厉。 陆云笙捧着酒坛子,一连喝了两坛子酒。 一个时辰后,她才离开。 刚走出酒楼,于溯迎面便来了。 “陆姑娘,您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于溯,你怎么来了?” “王爷今日入宫,到现在都没回来,属下担心他是被扣在宫里了,大概是皇上为了平息那些臣子的怒火,所以才....” “扣在宫里了?” 陆云笙半醉半醒,脑子还有一些混沌:“我这就进宫去,我看谁敢扣着摄政王!” 于溯还没来得及阻拦,陆云笙就蹿了出去。 “陆姑娘,你慢点跑,那可是皇宫又不是市井的酒楼!” 宫门口,站着不少的大臣,全都是弹劾傅南霄的。 毕竟他们的女儿全都毁了容,日后也不好嫁人。 这个黑锅必须有人来背。 不用细想,这些大臣全都太师煽动起来的。 周茹伤的最是严重,他最是不甘心。 只要群臣给皇上施压,他就不得不处置傅南霄和陆云笙。 陆云笙横冲直撞地进了皇宫,太师看在眼里,得意地露出了笑容。 她这么莽撞,还浑身酒气,一定会惹得皇上大怒。 结果只会是适得其反!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御花园 “陆三小姐,您不能进去!真的不能进去!” 太监总管怎么都没拦住陆云笙。 陆云笙直接一脑袋将他给撞翻在地,四脚朝天。 “都给我让开!” 陆云笙走路都有些晃,眼前的人影也不断地晃动。 几个太监连忙将太监总管扶起来。 “总管,您没事吧?” 太监总管气的手发抖。 “陆三小姐,你好大的胆子,皇上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许进去!你这是要造反吗?” “早饭?早饭我吃过了啊!” 陆云笙晃晃悠悠地往御花园里面闯。 太监总管傻眼了。 “她刚刚说什么胡话?” 众太监齐齐摇头:“奴才不知。” 陆云笙闯进了御花园,本以为场面会十分严肃,可看到的却是傅南霄和皇帝坐在一起喝酒,吃烤肉。 陆云笙:!!! 皇帝拿着一串烤肉,递给傅南霄:“你吃这个,这个好吃。你别说,这个法子真不错。” “笙儿想出的法子。” “这三小姐真是个奇才,你有福了。” 傅南霄唇角微微一勾,眼底皆是笑意。 “那是自然!” 两个人正吃着呢,只听见身后忽然传来太监总管的一声惊呼:“三小姐!您怎么了!三小姐!” 傅南霄回过头,正看到陆云笙一头栽倒在地。 看到傅南霄没事,她也放心了。 先前一直撑着扛着酒劲,现在酒劲上来了,直接倒了。 “笙儿!” 傅南霄扔了烤肉,赶忙奔上前,将陆云笙抱了起来。 皇帝一口酒一口肉,笑看着两个人。 偏殿 傅南霄将陆云笙放下,扭头吩咐:“快去准备醒酒汤!” “是!” 几个宫女连忙去吩咐膳房准备。 傅南霄拿着帕子给陆云笙擦汗。 可她不老实,手脚动来动去,傅南霄废了好大得劲才将她给按住。 “笙儿,别动!”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陆云笙一把抓住了傅南霄的手臂,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傅南霄,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那些个老奸臣,个个不长眼!你不必...不必理会他们!” “好,听你的。” “你可不能有事啊,傅南霄...” 陆云笙闭着眼,抱着他呓语:“你千万不能有事...你不能和我娘一样...不能...” 傅南霄皱眉,将她抱在怀里。 “于溯!” “属下在!” “去查查,笙儿今日去了哪里!” “是。” 于溯走后,傅南霄握紧了陆云笙的手指,心疼地放在脸颊上:“笙儿,你放心,本王不会。” 宫女端来了醒酒汤,被陆云笙给推开。 无奈之下,傅南霄只好亲自用嘴喂她。 直到她彻底安静下来。 喝了醒酒汤之后,陆云笙才算睡熟了。 两个时辰后,陆云笙睡梦中翻了个身:“我要吃烤肉,傅南霄,你别跟我抢!” 傅南霄坐在床前,嬉笑一声。 他起身迈步出去,叫来了太监总管:“去,将御花园的烤肉都搬过来。” 太监总管:??? “王爷,皇上还在吃着呢!” “那就让皇兄一起过来吃,你多去准备一些,笙儿喜欢。” “奴才...奴才不敢啊,王爷,要么您自己去?” “你去不去!”傅南霄眼眸一冷。 太监总管连忙躬身:“是是是,老奴这就去。” 不出片刻,太监总管便带着人将御花园的东西全都搬来了。 他们在前面跑,皇帝在后面追。 “站住!朕还没吃完呢!你们好大的胆子!” 皇帝一路追到了偏殿,见几个太监将东西摆在了偏殿的院子里,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傅南霄走出来,看他累成这样,眉眼轻挑:“皇兄怎么如此气喘?” “好你个傅南霄!竟然公然抢朕的东西!” “皇兄,换个地方吃烤肉不是更好?这处偏殿,风景更好。” “你!”皇帝气的头脑发胀。 “皇兄!别急,坐下慢慢吃!” 傅南霄拿了把椅子来,让皇帝坐下。 皇帝跑的气喘吁吁,坐下来喝了一大碗水。 “你想吃烤肉,你可以直接说!为何来抢朕的东西!” “是笙儿想吃。” 皇帝:...... “你眼里只有陆云笙一人是吧?” “不然呢?皇兄能替我生儿育女?” “你!” 皇帝被他气的没话说,啃着烤肉,仿佛要把傅南霄给一起嚼了。 “少吃点,给笙儿留一些!” 皇帝白了他一眼。 这臭小子脑子里全都是陆云笙。 “朕是你的兄长!简直目无尊卑!” 屋内的陆云笙闻着香味醒过来,脑袋还有些肿胀,头疼的厉害。 王但是闻到了肉味,脑中的疼痛感少了很多。 走出屋子,陆云笙看到满院子的烤肉,顿时兴奋起来。 “好香啊!” “笙儿!”傅南霄连忙起身,扶着她过来坐下:“给你留了烤肉,知道你喜欢。” “参见皇上!” 陆云笙行了礼,不等皇上回话,她便屁颠屁颠地坐在傅南霄的身边。 皇帝一整个大无语。 “你们两个人还真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皇上说笑了,我和王爷自然是最配的。” 陆云笙笑嘻嘻道。 “没脸没皮!” “都是和王爷学的。” “头还晕吗?” 傅南霄温柔地问她。 陆云笙摇摇头:“好多了。” “别一下子吃那么多,少吃点,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 两个人恩爱的模样,让皇帝更无语了。 “吃东西就吃东西!别说话!” “皇兄无人恩爱,嫉妒了?”傅南霄挑眉。 皇帝:......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怎么会无人恩爱?”陆云笙打趣道。 傅南霄缓缓道:“你有所不知,皇兄年轻的时候,生性风流,喜欢的女子不计其数。所以后宫的嫔妃也多,皇后的位置也是她自己争来的。当年,皇兄说,你们谁能打得过其他人,便给皇后的位置。” 陆云笙吃惊不已。 没想到,这皇后的位置也是打下来的。 “其实啊。”傅南霄又接着道:“是皇兄懒得管,所以让他们自己争。” “皇上真是...”陆云笙竖起了大拇指:“太牛了!” “朕可没听出来你是在夸朕!” “所以,皇上这一辈子都没有一个真心相爱之人!” 皇帝:...... 第二百二十七章 身份? “所谓杀人诛心,你是不杀人,专门诛心!” “皇兄,笙儿说的不无道理,您这一辈子确实没有什么知心的人。” “傅南霄,你再这么说话,这肉你别吃了。”皇帝从他手里夺过烤肉:“这是朕的肉!” “皇上!”陆云笙露出笑容:“您日后想吃其他味道的烤肉,我可以做,我会做很多种。” “当真?”皇帝的脸色立刻变了:“要不,你教给御膳房的厨子。” “皇上,您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陆云笙轻笑一声。 “那可不是。” “外头那些大臣,皇兄打算如何应对?”傅南霄直接扯开了话题,神色严肃了几分。 “拖着,晾着。” “皇兄只打算如此?” 皇帝抬眼:“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倒是有个好办法。”陆云笙擦了擦手道。 “说来听听。” “让他们在皇宫门口安营扎寨,他们不是喜欢闹吗?那就继续闹!”陆云笙抿了一口酒,又被傅南霄给夺了下来。 皇帝看不得他们二人恩爱的模样,拍了下傅南霄:“你让她继续说。” “皇上让人去告诉他们,如果愿意回家去,就亲自来跟我道歉,我给她们治脸。就在宫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跟我道歉!如果不道歉就等着毁容!逾期不候!” 陆云笙霸气道。 那些个人,无非就是想让皇上给他们撑腰。 好严惩陆云笙和傅南霄。 她偏不如他们的愿。 这京城里,唯有她陆云笙能治好那些女子的脸。 而且,也是她们先惹了陆云笙。 “这不是公然打了他们的脸?”皇帝有些犹豫不决。 “皇上,这次是他们自己不讲道理,被人煽动!而且,另有一半的群臣不是在求皇上饶了七皇子吗?如果您这次妥协了,他们一定会变本加厉地威胁您。” 陆云笙的一席话,倒是点醒了皇帝。 那些人很可能是用那些女子毁容的事,来试探他的底线。 “本王觉得笙儿说的话在理,况且治好了他们女儿的脸,也代表皇兄的心胸宽阔,替他们做主了。” “好,明日,你就在宫门口,让他们逐一道歉!” “没问题,我这就去准备。” 陆云笙猛然站起来,脑袋又是一阵眩晕。 傅南霄连忙扶住她:“笙儿,小心。” “我没事。”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不多。” “你先好好休息,明天的事我帮你准备。”傅南霄握着她的手,强行将她送回房内。 再出来时,皇帝已经让人收了东西离开。 于溯打探消息回来,禀告:“王爷,今日陆姑娘让人算计了林氏,让她说出了当年害死她娘亲的真相,陆姑娘一气之下,便喝的有些多了。” 傅南霄拧眉:“物证准备好了吗?” “于吉已经准备好了。” “嗯,下去吧。” 于溯离开后,傅南霄又回了屋。 他背着月光站在塌前,安静地看着陆云笙的小脸。 片刻后,傅南霄坐下来,将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笙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保护你!” 睡梦中的陆云笙缓缓地握住了他的手。 — 翌日 陆云笙彻底醒了酒,傅南霄已经为她备好了早膳。 她坐在桌边,傅南霄站在她身后,给她捏肩。 “以后,莫要如此喝酒,伤身体。” “没事。” “昨日的事,本王都知道了。” 陆云笙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手指忽然收紧。 傅南霄继续道:“你别担心,本王会帮你准备好之后的事。” “好。”陆云笙咬着筷子,会心一笑。 “快吃,吃完,宫门口还有许多人等着你!” “嗯?” “今日,皇兄放出消息之后,那些大臣便都带着自己家女儿来了宫门口,将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现在,他们怕是十分着急,等着你出去呢!” “不闹了?” “不闹了,他们见好就收,岂会继续闹下去,坊间还在赞颂皇兄,说他心胸宽广,还替那些女子求你,真是操碎了心。”傅南霄缓缓道。 陆云笙拉着他的手让他在自己身侧坐下来。 “皇上当真这么说的?” “是啊,他说是他求你给他们医治。”傅南霄往她碗里夹菜。 “没想到,皇上竟然肯放下身段。” “因为他觉得你说的有理。”傅南霄贴心地帮她将虾剥好,放进粥里,看着她吃光,心底多了几丝甜蜜。 如果,能一直和她这样安静地过下去,真的很不错。 “早膳不错。” 陆云笙吃的很开心。 “喜欢的话,以后每日,本王都给你准备这些。” “好呀!” 两刻钟后,陆云笙吃饱喝足,才去了宫门口。 宫门口的众人已经等不及了。 不仅有朝臣,甚至还有很多百姓。 也不知那些朝臣说了什么,见陆云笙出来,百姓的目光都很不善。 “听说,皇上亲自求陆云笙给那些伤了脸的女子医治。” “皇上求她?她怎么那么大的面子?” “自然是她不肯,皇上没有法子,只能出此下策。陆云笙居高自傲,以为自己的医术冠绝天下,如此下去,定会反噬。” “就是!这样的人,早晚会让人盯上。” …… 就在这时,人群里忽然有人惊呼一声。 “金盏来了!他肯定是来医治那些世家小姐的,他可是神医的弟子,一定比陆云笙强。” “这下,看她如何被打脸。” 所有人都等着看陆云笙的笑话。 陆云笙抬眼看向傅南霄:“你找金盏来的?” 傅南霄点点头:“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等等!傅南霄,你怎么就自己决定了?” “笙儿,别担心。” 见状,陆云笙也没继续说什么。 算了,反正这个身份,早晚都是要揭穿的。 “金盏,你可算来了。” 群臣们纷纷上前来,朝着金盏作揖:“金公子,你肯定能治好我女儿的脸!这下,不用去求着陆云笙了。” “金盏,你先坐下,一个一个来看吧!” 可金盏站着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陆云笙。 “你们女儿的脸,我可以治!” 众人一喜,可金盏画风一转:“但我不治。” 第二百二十八章 当众揭穿! 众人一愣,吃惊地看着金盏。 “金盏,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肯医治?” “金盏,你是宫里出来的,为皇上排忧解难是理所当然!你怎么能如此无情!” 众大臣群情激奋,十分不满。 金盏却若无其事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们的女儿毁容,又不关我的事!虽身为医者,但治不治,是我的自由!” “你!你这个白眼狼!”太师怒骂道。 “太师何出此言,太师又没有养我!”金盏冷漠地开口。 太师被他气的差点一口气撅过去。 “金盏,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皇上收留你,念你们满门忠烈,你现在却恩将仇报,是何居心!” “金盏,医者仁心,你就该给她们医治。若是你治好她们的容貌,我们便既往不咎!” 金盏闻言,忽而笑了。 “既往不咎?” 他觉得这些人甚是可笑。 “你们放任自己的女儿对我师姐痛下杀手,企图让她毁容,结果,师姐被救了,你们的女儿惨遭反噬,只是自作孽的事,与我何干!” 一语惊人! 众人惊呆了,个个张大嘴巴,神色诧异! “师姐?什么师姐?” “我师姐自然是陆云笙,她本来就是神医的弟子,我能拜师全是托了她的福。” 金盏淡漠的眸子扫过每个人的脸。 “我今日来,不过是为师姐出气的,你们的女儿做了这样的事,还有脸让师姐治病,也不知道有多厚的脸皮!”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被金盏说了一通,再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行了,排队等着医治吧!一个个来。” 陆云笙摆摆手:“金盏你来旁边帮我。” “是,师姐。” 金盏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这一幕让周围的人都十分诧异。 谁都没想到,陆云笙竟然是神医的弟子。 众臣面面相觑。 迟疑了片刻,周茹第一个上前去。 “陆姑娘,我先来吧。先前的事,我们就不要互相计较了,好吗?” “什么叫不互相计较?是你冒犯了我!” 周茹脸色一僵:“是是是,你说得对。” “还有,我可没说,我要给你治脸。” 陆云笙双手环胸,抬起一双好看的凤眸,盯着她的脸。 周茹的眸光猛地一抖,情绪有些激动。 “我都已经不计较之前的事情了,你为什么还要抓着不放。” 周茹的情绪几乎崩溃。 陆云笙看向站在她身后的那些女子,问道:“只要你们说实话,坦白从宽,是不是周茹让你们去对付,让我毁容的!说明白,我可以不计前嫌,给你们治脸。但若是有所隐瞒,你们就等着毁容一辈子。” “你!陆云笙,你别太过分!”周茹气愤地握紧了拳头。 这么多人看着,万一那些女子招供了,她这辈子就完了。 “到底是谁过分!”傅南霄冷着脸,开口:“你们说清楚,认罪了,笙儿自然会治好你们的脸,若是不肯说实话,那便打道回府吧!” 几个女子互相对视了几眼。 周茹慌了。 “你们……你们想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吗?” “我之前对你们那么好,你们都忘记了?一群白眼狼!” “今日,你们若是推卸责任,他日,你们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被周茹这么一刺激,那些个女子顿时恼火了。 “周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明明都是受你指使,若非是你,我们也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就是,当初是你找上我们,让我们帮你的。”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们就不听你的了。” “周茹,你不能自己不如意,没有得到摄政王妃的位置,就来祸害我们啊!我们还要嫁人的!” …… “你们……”周茹脸色惨白。 “陆姑娘,之前都是我们的错,我们知错了,都是周茹指使我们。她让我们毁了你的容貌,事成之后,她成了摄政王妃,会多多照拂我们的。” 有女子上前道。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这么多人指正自己,周茹脚步踉跄,险些跌倒。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怪就怪你心狠手辣!” 几个女子将周茹给挤到了后面。 周茹差点摔倒,太师赶紧扶着她:“茹儿。” 耳边充斥着的全都是百姓的谩骂声以及那些大臣的诋毁。 所有人都在埋怨,是她害的那些女子变成这样。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周茹摇着头,慌乱地开口。 太师见她状态不对,强行将她带回了府里。 走之前,他还恶狠狠地剜了一眼陆云笙。 这些账,我会慢慢跟你算。 狼狈逃跑之后,现场安静了许多。 剩下的女子排着队,逐一接受治疗。 待所有的女子领了药后,皇宫门口的人才渐渐地散去。 “累吗?”傅南霄将她扶起来。 “不累。”陆云笙摇摇头。 金盏在一旁看着,轻咳了几声:“那个,你们能不能先别搂搂抱抱。” “你有意见?” 傅南霄冷着眼。 “不是,师傅醒了,身子好多了,他想见见师姐。” “我陪你一起去。”傅南霄牵着她的手。 “好。” 陆云笙微微一笑。 金盏:……我就不该来。 回了学塾后,陆云笙看到木云子正坐在院子中喝茶,他的身子明显已经好多了。 “爹爹。” 她奔上前去:“你现在如何了?” “没什么大碍,别担心。” “夫子,还是应该好好休息。”傅南霄道。 “你们两个就别担心了,看你们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木云子慈爱地握着陆云笙的手:“别担心,我还能活很久呢!” “我给你的药,你都按时吃了吗?输液也按时输了吗?” “臭丫头,你说的话,我当然会听,放心吧。” 木云子捏了捏她的耳朵。 此刻,陆云笙恍然感觉到,木云子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 相比之前,精神气已经少了许多。 “爹爹,我明日就和皇上说,以后这学塾,你也不必管了,你之前教出来的那些学子都可以参加科考了,以后,你就好好休息,别管那么多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发现铸造假银票之人! “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木云子笑着点头。 “你的身体还需要静养,先回去躺着吧!” 陆云笙扶着他,想带他进屋。 木云子却拂开她的手:“让金盏扶着我就行了。” 见他执意如此,陆云笙也没有拦着。 看着金盏扶着木云子进屋,屋内传来他的咳嗽声,陆云笙的心里猛地揪紧。 傅南霄揽着她的肩膀:“夫子,他会没事的,让你来见他,一定是想让你放心,去做自己的事。” “傅南霄,等京城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我选一处风景好的地方,带着你和夫子,好好地生活。” “嗯。” 这时,绫初忽然现身。 “主上,有消息了。” “什么事?”陆云笙敛去眸子里的水汽,神色恢复一片严肃。 “阿焱收到了消息,难民窟里,那个男人又去了。” “现在?”陆云笙眸光一抖。 “对。” 陆云笙拉着傅南霄跑出了学塾,奔向了难民窟。 他们赶到难民窟的时候,男人已经走了。 二人又立刻顺着方向追过去。 在京城郊外的林子里,傅南霄堵住了男人的去路。 他的脸上带着一张面具。 “站住!说,你到底是谁?”陆云笙手里的银针已经准备就绪。 男人驻足,半晌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接着,他拿下了脸上的面具。 陆云笙看清了男人的脸之后,顿时一惊。 “姚衔?怎么是你!” 傅南霄拧眉,目光漆黑:“这件事是傅衡之所为。” “王爷,我家主子只是想让难民过的好一些,而且这些年也一直控制着数量。” “但,这件事违反了律法,你们应该清楚,这是重罪。” “知道。”姚衔点了点头:“可是主子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他能做的也只是力所能及之事。” 姚衔解释道。 但是傅南霄早已看清了他的意图。 “不过是因为傅衡之想要占据民心,利用这些难民罢了。” 姚衔叹了口气,缓缓地开口:“这是最后一次,主子交代了,这次之后,他便会离开京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主子他……他放弃了。” 陆云笙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此事,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放弃?”傅南霄往前迈了一步:“这种话留着到大牢里去说吧!” “王爷,这件事全都是我一人所为,跟主上没关系!我一个人顶罪就好!” “姚衔。”陆云笙开口:“一码归一码,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们制作假银票的地方在哪儿?” 姚衔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其实,制作假银票的不是我们找的人。” “那是谁?” 姚衔启唇,正要开口,从林子的深处陡然射来一只镖,正中姚衔的胳膊。 “姚衔!”陆云笙和傅南霄冲过去,发现姚衔的血瞬间变黑。 “有毒。”陆云笙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拿出银针封住了他胳膊周围的穴位。 姚衔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 “这毒不对劲,蔓延地太快。”陆云笙连忙给姚衔把脉:“他……他的身体…已经被毒素侵蚀。” “什么毒素这么霸道?” “我也没见过。”陆云笙连忙拿出银针,继续往姚衔身上扎去:“我就算封住了胳膊周围的穴位,毒素还是蔓延了,这种毒十分致命。” “能救回来吗?” “我试试。” 陆云笙拿出随身的药,喂给姚衔。 姚衔的脸色依旧不见好转。 他一把抓住了傅南霄的手臂,瞳孔猛然睁大,一字一句地开口:“王爷……有件事……希望您知道,三年前,曾有人找上了…我家主子。他说…他可以帮主子…做他想做的事。那个人…是…是东绞国的人……” “东绞……”傅南霄的眉心顿时拧了起来:“东绞这些年四处虐杀,抢占其他国家的地盘,无恶不作,难道他们盯上了我们?” 姚衔艰难地点点头:“但是……主子从未想过…卖国,也从未…透露有用的消息。” 傅南霄的神色深沉。 姚衔继续道:“我希望…主子能…达成所愿,王爷…他真的没有想通敌…” 不等傅南霄说什么,姚衔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闭上了眼睛。 “他……他已经没气了。”陆云笙锁着眉心,反复检查了一番。 这种毒,她前所未见,十分奇异。 并且,蔓延速度极快,顷刻间便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东绞最近行动频繁,周围几个国家都沦陷了,本王以为他不足为惧,但他既然找上了傅衡之,说明京城中,肯定还有其他细作,不然的话,他们也不敢如此大动作。” “我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陆云笙的手心里冒着汗,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 说不出是哪种不踏实,但心里很慌。 傅南霄握住她的手:“笙儿,别怕。” “我不是害怕…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有我在,不会有事。” “我先回一趟酒铺,我让顾清去查查这件事。” “好,姚衔的事,我去和傅衡之说。” 傅南霄看她心神不宁,便也顺着她去了。 将她送回了酒铺之后,他便让人将姚衔送回了傅衡之的府上,然后亲自和他谈。 酒铺内 陆云笙一进门,便看到阿巧和顾清坐在一起聊天。 “你说这些年京城表面发展的很好,实际上是一摊烂泥?” 顾清点头:“那是,那个傅培枫在背后可做了不少事,京城中许多铺子或者势力都在他的掌握中。你别看他现在没了皇子的身份,这几日,他可是着急的很。” “那他都在做什么?” “当然是笼络群臣!越多越好!而且,他乡遇故知的青楼也是他的,那里面的交易可是多得很。”顾清一本正经地讲给她听。 阿巧听的津津有味,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道:“他到底养了多少人?” “已经有一部分的军队成了他的手下,我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动手,尤其是皇上马上要举办的宴会,那可是决定储君的大事,他很可能会动手。” 第二百三十章 想为他们举办婚宴! “傅培枫他之前就一直针对姑娘,我不支持他,我反而觉得五皇子更有机会。”阿巧道。 顾清点头:“我也觉得。” 陆云笙走上前,眉心紧皱。 “老大,你回来了。” “你们在说什么?” “就随便说说,阿巧感兴趣,我便讲给她听了。” “阿巧,我有些饿了,你去膳房给我准备些吃食。” “好嘞。” 阿巧蹦蹦跳跳地跑出去。 陆云笙面色沉重地坐下来,抿了口茶。 看出了她心情不好,顾清胆战心惊地问:“老大,怎么了?” “顾清,我需要你去查一下东绞,他们最近动作频繁。我怀疑,他们下一步便要攻打过来。”https:/ “东绞……”顾清思索了片刻:“他们确实好战,可这几年一直不敢靠近边境。” “以前不敢,不代表现在不敢。” 他们能找上傅衡之,便能在京城里安插细作。 “我会去查的。” 顾清撇了眼门口,阿巧离开的方向:“老大,你不会是故意把阿巧支走的吧?” “我只是不希望她掺和这些事,她只要安全的便好。” “放心,只要知心酒铺还在,我一定会保护好她。” 陆云笙的眸光却是一片灰暗。 她握紧了茶杯,凝视着茶杯中略微浑浊的水色。 “老大,你和摄政王吵架了?” “没有。” “那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顾清很少见陆云笙如此,有些手足无措。 “顾清,我交代你的事情,你不能和任何人说,知道吗?” 陆云笙抬起眼,神色无比地严肃。 顾清一愣,随即点点头:“酒铺的规矩,我知道的。” 陆云笙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有话想说,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禀告。” “是。” 顾清应声后,阿巧端着夜宵进了屋。 见他站着,表情严肃,她放下东西,看了眼两人,不安地开口:“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陆云笙堆起笑容:“有什么好吃的?” “膳房还有一只烧鸭,姑娘来的正是时候,本来那厨子想自己留着的,但是被我给抢下来了,我厉害吧?” 阿巧弯起唇角,笑的明媚,像一个等着邀功的小孩子。 “厉害厉害,阿巧最厉害。” “姑娘,鸡腿最好吃,都给您。” 阿巧掰下了两只鸡腿,放在单独的小盘子里,推到陆云笙面前,还专门把里面的骨头给剔出来。 陆云笙心头一暖,心间的郁结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坐下吧,一起吃。” 见状,顾清也不想打扰两人,颔首离开了屋子。 阿巧见陆云笙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有些担心。 “姑娘,您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最近事情有点多。” 陆云笙只是凝视着阿巧那小巧好看的眉眼,嘴角的笑容有几分牵强。 可能,是她想多了。 “最近,京城中也不是很安全,你小心些,别跑出去!” 陆云笙叮嘱道。 “我知道,你放心吧!” “你在酒铺,我才是最放心的。” “但是姑娘,过些日子,皇上要举办宴会,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陆清欢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我得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阿巧那一双澄澈的杏眸真挚无比。 “你忘了,我身边还有绫初和傅南霄。” “哦,也是。”阿巧垂眸,表情有些失落。 见状,陆云笙摸了摸她的脑袋:“让你去,可以了吧?” “好耶!太好了!姑娘最棒了!” 见阿巧兴奋的模样,陆云笙也放下了心来。 阿巧这么单纯善良,有些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到时候选几件你喜欢的衣裳,让顾清给你买。” “那个一毛不拔的家伙,我不用他买。” 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可阿巧的眉眼之间尽是欢喜。 陆云笙淡淡一笑:“阿巧,等京城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会亲自办你和顾清的婚宴,可好?” 阿巧一怔,红晕迅速爬满脸颊。 她手里还捏着鸭肉,垂下眸子,咬了咬嘴唇。 “我……” “你有什么顾虑?”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东绞的探子! 女子摇摇头:“我还是觉得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储君之位定下来再说。” 倏然间,男人仿若一阵狂风,来到了女子面前,将她顶在了墙壁上,粗粝的手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霜华,你到了京城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去,你当真以为殿下不知道你揣着什么心思?” “你什么意思?”女人的眼中毫无畏惧,直直地对上男人那双阴鸷的眼:“京城什么情况,你们也很清楚。不仅有傅南霄坐镇,更有天下阁和知心酒铺,若是我动作频繁,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花言巧语!” “我的处境,想必你也调查过了,我为了出来见你,废了一番功夫,那些人可不好糊弄。” 男人眯着眸子,目光中透露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盯着她许久,他才松了手,女人白皙的脖颈上赫然是五个手指印,十分骇人。 她揉了揉自己的脖颈,不满道:“你就不怕我被人看出破绽来。” “你不会,你是殿下培养出来最会隐匿自己的探子。” “过几日,皇帝的宴会便要开始,你们打算行动?” “这么好的机会,最好将那些皇子一网打尽,让皇帝的皇位无人继承。”男人阴狠道:“到时候,需要你里应外合。” 女人眉心皱了皱:“我劝你按兵不动,万一事情败露,我们再想做什么,可就逃不出傅南霄的手掌心,说不定东绞都会被傅南霄给灭了。” 男人听后,仰天大笑,笑声里充满了不屑:“东绞这些年可打败了不少国家,实力比以前更强劲,我就不信区区一个傅南霄能灭了我们?你莫不是在这里待久了,心也向着他们了?” 女人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随后,男人将一瓶药塞给女人,吩咐道:“到时候,你只需要将这个放进傅南霄的酒杯里便好,以你现在的身份,做到这个还是轻而易举的,别让殿下失望。” 他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冰冷的语气里藏匿着威胁。 女人嘴唇轻扯,握紧了手里的瓷瓶,只字未说。 待男人彻底走远,女人才贴着墙壁,整个身子仿佛泄力一般滑下去。 她握紧了手里的瓶子,眼眶中有热泪缓缓落下。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但是空荡荡的巷子里,只有她独自一人的低语声音。 —— 翌日,陆云笙亲自去了傅衡之的府邸。 金盏正在给他换药。 见陆云笙来了,他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激动的无以复加。 “三小姐,你来了,快坐下。” 傅衡之想下床,亲自给她拉开椅子,但是被金盏按在了床榻上:“您的身子还没彻底恢复,这时候还是不要随意动比较好。” “三小姐,招待不周,多多担待。”傅衡之一脸歉意道。 “无妨。”陆云笙坐下来,等着金盏给他换完药。 金盏看出了她有事要说,加快了速度。 换好药之后,金盏交代:“您的腿再有几日,便能完全康复,保证您可以顺利参加皇上的宴会。” “多谢。” “不必客气。” 金盏收拾了东西,走出了屋子,在门口等着陆云笙一起。 房门被关上,陆云笙转动着茶杯,眸色加深。 “有一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 “三小姐有什么事尽管说。” 傅衡之笑着看向她。 陆云笙走到床榻前,神色有几分哀愁。 “姚衔...我昨日见到了。” 傅衡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他敛眸:“你都知道了,你现在一定很讨厌我。” “虽然你做的事违反了律法,应该得到制裁,但是你的心意是好的,也并没有通敌卖国,这一点,我相信你。” 傅衡之抬起头,希冀地望着她:“真的?你相信我?” “嗯。”陆云笙郑重地点头。 “如果我说,我和他们合作,只是为了套取更多的情报,你会信吗?” “我信。”陆云笙毫不犹豫道:“我知道你的为人,我选择相信你。” 傅衡之释然一笑,心情愉悦极了。 “有你这句话,就算是抓我去大牢,我也心甘情愿。” 陆云笙蹙眉,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但是,我今天来,不是说这件事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做你想做的事! “三小姐!”傅衡之一把抓住了陆云笙的手腕,眼眶泛红:“带我去见他。” 陆云笙点点头:“我让傅南霄将他带回家,你别急。” 傅衡之从地上艰难地站起来,陆云笙扶着他回了床榻上。 走出屋子,金盏还站在门口。 “发生什么事了?师姐?” “姚衔死了。”陆云笙的神色有几分悲痛。 金盏叹了口气:“可惜了,挺好一个人。” “我第一次遇到如此霸道的毒,明明我已经很快封住了他的血脉,可还是让毒素蔓延。”陆云笙锁着眉,怎么也想不明白。 “师姐,我昨日跟师傅翻看医书的时候,师傅讲起一桩事来。他年轻的时候,遇到一个人,那人也是刚中毒,师傅迅速用银针封住他的穴位,可惜还是死了。” “师傅也遇到过?” 陆云笙神色一诧。 爹爹从未和她提起过。 “对,在东绞的边境附近。”金盏道:“师姐,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银针封脉,加速了毒素的蔓延?” 此话一出,陆云笙的眸光猛然一抬。 “不,不是简单的毒,应该是某种蛊虫,医书上有记载,有些人擅长养蛊,用蛊虫杀人,非一般手段能够治愈。它是活的,我封的住血脉,封不住蛊虫!” 陆云笙这么一想,便想得通了。 “原来是这样...” “蛊虫,当真有这种东西?” “是不是有,查一查便知道了。”陆云笙目光如炬,眸子眯起来:“你去找摄政王,让他将姚衔的尸体带回来,我在这里等他。” “好。” 两刻钟后,傅南霄亲自带着于溯来了。 身后是几个奴才抬着担架。 陆云笙上前:“你怎么亲自来了?” 傅南霄面不改色:“监督你!” 陆云笙:...... “你幼不幼稚。” “不幼稚,是正经事。” 傅南霄进了屋,见傅衡之双目无神,抬眼看着屋顶。 他的神色颓败地仿佛几十岁的老者。 直到他立在床榻前,傅衡之才开口,声音清清浅浅,毫无生机:“皇叔,你说生而为人,为何那么脆弱,一点小小的挫折都会殒命?” “节哀。”傅南霄只说了两个字。 傅衡之坐起来,缓缓地下了床,艰难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多谢皇叔,能将姚衔带回家。” 接着,傅衡之掀开衣摆,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在抬起头的瞬间,他的脸上,满是泪水。 傅南霄蹙眉,声音清冷:“就这么点挫折就将你打败了?傅衡之,你是皇室子孙,有希望继承大统。故人死去,纵然难过,但...你要做的是完成自己曾经的心愿,也算是给死去的姚衔一个交代,也为了给他报仇。” “本王想,你应该知道背后之人,只有登上那个位置,你才能达成所愿。” 傅南霄说完,大步迈了出去。 傅衡之缓缓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姚衔的尸体就放在院中,傅衡之一步步走近。 最后,趴在姚衔的尸体旁,泪如雨下。 傅南霄揽着陆云笙的肩膀,冷眼看着。 “姚衔,你跟了我一辈子,从小到大,寸步不离,我想做什么事,你都帮着我完成。你说过,刀山火海,你不为旁人,只为我。我也答应你,只要我达成心愿,便许你想要的一切。” “可你如今,却成了一具尸体。” 见状,陆云笙叹气:“可惜了。” 傅南霄手指微微用力,威胁道:“你再想着别的男人,小心本王收拾你。” “收拾?如何收拾?” 陆云笙好看的秀眉微微翘起,好看又狡黠。 傅南霄贴近她的耳畔,咬了咬她的耳朵:“你觉得呢?” 陆云笙浑身一阵哆嗦。 她猛地推开他:“少胡闹。” 傅衡之从地上站起来,走了几步,跪在傅南霄的面前:“皇叔,今后,只要是您说的话,侄儿全都照做,只要能替姚衔报仇,什么都可以。” “你要做的不是效忠本王!”傅南霄开口:“你要做的是你自己想做的事,况且,夺嫡之事,本王不会参与,也不会帮着任何人。” 闻言,傅衡之沉了沉眸子,不知该说什么。 陆云笙道:“傅衡之,你先起来。” 他缓缓站起来。 陆云笙上前一步,刚伸出手,就被傅南霄给扯了回来,他低声冷冷道:“真是一刻不看住你,你就给本王随意靠近别的男人。” 陆云笙白了他一眼。 “傅衡之,你之前有自己的打算,那就按照之前的步子走吧,至于假银票之事,我想你心里有打算。” 闻言,傅衡之皱了皱眉:“但...” “但什么但是!不许但是!傅衡之,你得争口气啊!” 他若是就此放弃,那她和傅南霄之间的赌约岂不是输定了。 按照这个男人的性子,不趁机扒她一层皮,都是轻的! 傅衡之见她如此激动,还有些迷茫。 陆云笙赶紧轻咳了几声:“我的意思是,你得继续努力,才能不辜负姚衔的期望对吗?” 傅衡之敛眸,点点头:“嗯,我会的。” 经此一事,他也下定了决心。 既然要争,那便要争到底! “好了,你好好休养,金盏会负责治好你的腿。我们就不多留了,姚衔,我们还给你了。” 陆云笙神色仍有几分哀愁。 和姚衔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他还是有几分钦佩在的。 “是。” 傅衡之看着二人并肩远走,心底有几分沉闷。 待事成之后,他会再试一次。 如果这次还是不成功,那便祝福她。 从府中离开,陆云笙心中有些惆怅,她挽着傅南霄的手臂,问:“傅南霄,如果傅衡之失败了,傅培枫登上皇位,你会如何?” “怎么,你怕输?” 傅南霄看向她。 “我怎么会怕输,输的是你!我肯定赢!”陆云笙扬起眉梢,连带着红润的嘴角也扬了起来,娇媚好看。 她艳红的唇瓣好似盛放的花朵。 傅南霄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吻了上去。 陆云笙双手推搡了一番,可惜没推开。 “别动,小心被人看了热闹!” 话音刚落,陆云笙便感觉整个人身子一轻,腾空而起。 第二百三十三章 算计他失去民心! 双脚落地之时,陆云笙才看清脚下。 傅南霄竟然带着她来到了一处酒楼之上。 脚下是繁荣的京城景象,人来人往,街市中是一片昌盛。 陆云笙搂着他的脖颈,站稳脚跟:“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好看吗?” “自然是好看的。” “好看就多看一会儿。” 傅南霄坐在屋顶,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小坛子酒。 “你哪来的酒?” “随身带的,待会儿有好戏。” 陆云笙跟着坐下来:“什么好戏?” “你看,那是谁?” 顺着傅南霄的目光看过去,陆云笙看到了骑着马飞奔而来的傅培枫。 “傅培枫?他来这里做什么?” “本王放出消息,他的账册在这酒楼里。”傅南霄眸光一片深沉:“他一定会来!” “你把他引过来,是做什么?”陆云笙目光凝着傅培枫的方向。 “账册,本王已经让人送给了傅衡之。” “说好的,不帮任何人的。” “很公平,傅衡之这些年的账册,我也送了一份给傅培枫。”傅南霄勾唇。 “你这叫公平?” 陆云笙很是无奈。 傅培枫的账册有问题,可傅衡之的账册一点问题都没有。 傅培枫就算是翻出花儿来,也无济于事。 “不公平吗?要么,本王谁也不帮,要么,人人有份。不仅如此,其他皇子的账册,本王顺便也给互送了出去。” 陆云笙惊呆了,还能这么玩吗? “只不过,有些人支持傅培枫,有些人支持傅衡之罢了。” “你不会把支持傅培枫的那些人的账本送去给支持傅衡之的人,反之也送了?” “这样才有意思。” 陆云笙:…… 这个男人,脑子里整天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酒楼里,傅培枫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冲进了酒楼,将里面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老板吓得缩在柜台后面,不敢冒头。 “封锁整个酒楼,谁也不许跑!”傅培枫站在大堂中央,厉声怒喝道。 “一个一个搜!我就不信,搜不出来!” 傅培枫下令,手底下的人,立刻让所有人排着队,挨个搜身。 就算是女子也难逃搜查,甚至,那几个侍卫还趁机摸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那几个女子羞愤难当,捂着脸跑出了酒楼。 被羞辱的都是平常人家的女子,根本不敢声张。 门外聚集了不少百姓,敢怒不敢言。 这时,几个欧通百姓打扮的人混入了人群里,扯着嗓子嚷嚷道:“太过分了!七皇子已经不是七皇子了,怎么在这欺负平民百姓!你有什么资格搜身!你有官府的搜查令吗?” “就是,你现在只是个庶民!” “别忘了你的身份!人家几个女子都是大闺女,你们这么一折腾,人家还怎么嫁人啊?” …… 人群里,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 傅培枫的脸色铁青。 他扭头,将腰间的匕首直接甩了出去。 匕首划破空气,穿过人群,射在所有人身后的墙上。 鸦雀无声! 场面瞬间寂静下来! “你们再敢多说一句,我要你们的命!” 傅培枫狠厉的目光扫过来,众人满眼的不忿,但是不敢多说什么。 “我现在是庶民,早晚有一日,我会恢复七皇子的身份,待我恢复之时,你们都不得好死!” 众人面面相觑,满面惶恐,但是眼底的愤恨丝毫未减。 傅培枫满意地转过身,继续看着自己的手下逐一搜查。 屋顶上,陆云笙攥紧了手指:“他还没恢复七皇子的身份,便如此猖獗。” “越是如此,他越是会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傅南霄淡然地喝了口酒。 “那几个人是傅衡之找去的吧!” “嗯,大抵是的。傅衡之心里比傅培枫更清楚,傅培枫要的是势力,傅衡之要的是民心!” “只可惜,傅衡之在朝堂上缺少了许多助力。”陆云笙眯着眸子:“且看着吧,傅衡之会做到的。” “姚衔的事对他来说虽然是打击,但是也激励了他,让他下定决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陆云笙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自责和落寞。 “姚衔的死,和我们也有关系,如果不是我们追上他,逼着他说出实情,他也不会……” 傅南霄放下酒坛子,握着陆云笙的手,将她圈在怀里。 “笙儿,人各有命。” “傅南霄,在刚来京城的时候,我想好了一切,包括复仇之后,远走他乡,我想心如止水。可经历了这么多,看了那么多,我忽然觉得,我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心狠了。” 她抱紧了傅南霄的腰身。 “笙儿,你只是多了几分人情味罢了,别多想。” “我想保护我在意的人。”陆云笙抱着他的力道收紧。 “没关系,本王一直会在你身边。” “我信你。”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而酒楼中,所有的人都被搜身,还是没找到傅培枫想要的东西。 他直接砸了酒楼的柜台,大发雷霆。 “掌柜的,你再不出来,我就剁了你的手指头!” 掌柜的狼狈不堪地从柜台下面爬出来,跪在傅培枫面前,头也不敢抬。 “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您……” “你有没有看到一本账册!”傅培枫用脚抬起了他的下巴,逼问道。 掌柜的摇摇头,汗如雨下:“我真的不知道,我没见过……” 傅培枫拔剑,一剑抹了掌柜的脖子。 酒楼外传出一阵惊呼声。 众人对傅培枫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每个人都攥紧了拳头,怒视着傅培枫。 傅培枫扔了剑,拿出帕子擦了擦身上的血迹。 “没找到东西,这酒楼也不必留了。” 马上就是宴会了,他的把柄还落在外面,这对他极其不利。 就在那些侍卫准备动手时,忽然有人从酒楼的二楼逃了出去。 傅培枫见状,连忙奔了上去。 在酒楼的二楼一个雅间里找到了他找了许久的账册。 傅培枫翻看了几页,忽而哈哈大笑。 “终于找到了,哈哈哈哈。” “宴会结束后,我依然能坐稳储君之位…谁也比不过我!” 第二百三十四章 意图造反! 拿到了账册,傅培枫心情极好,领着人便大步离开了酒楼。 剩下的人仿佛劫后余生,酒楼的几个小厮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酒楼里,哭声一片。 与此同时。 一个死士顺着窗户跳进傅衡之的书房,半跪在地上,向他复命:“主子,事情办妥了。” “傅培枫如此滥杀无辜,终究是会失去民心,久而久之,没有人会愿意他登上皇位!” 傅衡之正拿着笔在纸上写着姚衔葬礼所需要的东西。 “那本账册万一被他发现是假的...” “前面的部分是货真价实,我只对后面的做了手脚,傅培枫不是那般细致之人,他不会看完全部,也没那个时间,他还得准备如何在宴会上胜出。” “主子,算无遗策,一定能成功!” 傅衡之放下纸笔,眸光狠厉了几分。 “我并不在乎什么皇位,我只想灭了东绞!” “是。” “这些东西准备一下,姚衔是我的兄弟,他的葬礼一定要好好办,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傅衡之将单子交给死士。 死士接过来,应声:“属下这就去办。” 死士离开后,书房内空空荡荡的。 傅衡之的心中难免有些孤寂。 回想起傅南霄和陆云笙的话,他的眸光缓缓收紧。 “姚衔,等着看吧,我定会创造出一个盛世!” 他双手负背而立,凝视着一望无际的夜空,眸子里映衬的星光光芒更盛。 而在后院的陆清欢就不那么好过了。 她整日都在屋中撒泼,周围的婢女们敢怒不敢言。 深沉的夜色中,一道身影破窗而入,嚣张跋扈。 屋子里的婢女们吓得失声尖叫。 傅培枫落地后,冷眸扫向了那几个婢女:“闭上你们的嘴,若是被发现,我就割了你们的舌头喂猪!” 婢女们齐齐误伤嘴巴,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还不快滚出去!” 一声怒喝,婢女们慌忙逃窜。 陆清欢坐在床榻上,看着他,眼中有泪花闪过:“你怎么来了?” “大事将成,我总得来见见你。” 陆清欢背过身去,负气道:“你还来干什么!我现在爹不疼娘不爱,也没人管!还被陆云笙给彻底毁了!这个小贱人,竟然是神医的弟子!她一个村妇,就是个贱民,凭什么!” “你若是不转过来,我也会不理你。” 傅培枫站在床榻前,声音渐冷:“如今,胜券在握,我找不找你,完全看我的心情。你若是执迷不悟,就等着在这宅院中,孤独终老吧!” 陆清欢猛然转过身:“殿下,我心中从来都只有你,我和傅衡之虽然成亲,但一直清清白白。” “你跟傅衡之之间的事,我不关心。” 陆清欢赶紧上前,抱住傅培枫:“殿下别生气,我只是被忽略久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计策全都没用,周茹那个废物,一点作用都没有,现在反而自己毁容了。” “乖,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不管你!”傅培枫抬起她的下巴,挑眉道。 “听话,听话!我自然是听话的!” 陆清欢生怕傅培枫撒手,抱紧了他。 她现在唯一的机会便是傅培枫了。 傅培枫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那我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陆清欢仰头看着他。 傅培枫搂紧了她的腰肢:“很简单,就是在宴会上大闹一番!” “闹?” “你娘背地里已经将国公府的东西收入囊中,现在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头,从国公府脱离出去!” 陆清欢一怔,神色有几分慌乱。 她和母亲的计划竟然这么容易被傅培枫识破了。 她们本想着带走国公府所有的东西,和爹爹一家远走高飞。 “你们只需要在宴会上,为难陆云笙,让皇叔难堪便好,闹得越大越好,我越方便做事。” “就只是这样?” 陆清欢还没反应过来傅培枫到底要做什么。 “自然!你闹的越大,皇叔和陆云笙便无心管我。我便可以趁机动手!” 恍然间,陆清欢明白了什么。 她猛然睁大双眼,瞳孔骤缩:“你!你要领兵造反?” 傅培枫微微一笑:“清欢,不必这么大惊小怪,没有必要。这不叫造反,这叫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放心,只要事情成功,我会让你娘光明正大地和国公爷和离!你们想做的事,可以随便去做,如何?” 陆清欢手心里冒出了冷汗,呆愣了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颤抖着手指,好久才开了口:“殿下,您当真要...要造反?” 傅培枫嘴角的笑容收敛下来,眼中透着几分寒意:“怎么,不愿意做?” “不是...”陆清欢慌乱地摇头,喉管吞咽,神色惶恐不安。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考虑!” 傅培枫说完,便直接将她给扑倒在床榻上,动手撕扯她的衣裳。 模糊之间,陆清欢的脑中逐渐清明了起来。 只要傅培枫成功了,不仅娘亲可以卷走国公府所有的东西,她还可以用这件事谋得后宫一席之位。 成功入了后宫,那么皇后之位还会远吗? 赌一次,便有可能荣冠后宫! 这么大的诱惑,陆清欢不想放弃。 她目光坚定起来,伸手抱住了傅培枫的腰身,和他缠绵在一起。 —— 七日后 皇宫中举行了盛大的宴会,所有的大臣都要到场。 所有大臣的夫人以及嫡子嫡女也都在场。 众人皆知,这场宴会表面上看着只是普通的宴席,实际上是皇上为了定下储君而举办。 在宴会上,皇上会亲自出题,无论是文斗还是武斗,确认了胜者,便是储君。 所有的皇子都有赢得的机会。 就算是傅衡之和傅培枫,也有资格参与,只不过两个人的座位在宴会的最后面。 二人进入宴会时,刚好碰上。 傅培枫嬉笑一声,言语中满是嘲讽:“哥哥,我的好哥哥,你怎么穿的这么朴素了?一身白色,这是怎么了?家里死人了?” 傅衡之的眉心顿时收紧,手指的骨节握的咯吱作响。 第二百三十五章 陆云笙她私会外男! “哥哥,你说句话啊!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我说到你心坎里去了?” “啧,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听说你身边的侍卫,关系最好的侍卫前几日死了!好像还死的挺惨的!不好意思啊,我太忙了,都没去吊唁,不过一个侍卫而已,你在找一个不就行了,这种侍卫要多少有多少!” 傅培枫的话里带着浓烈的嘲讽。 傅衡之握紧了手指,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火气就快要压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根银针倏然飞来,直直中了傅培枫的后腰。 “嘶!”傅培枫吃痛,捂着腰,怒火中烧:“谁!谁暗算我!”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陆云笙清丽的声音传来,带着一抹笑意:“七殿下,不对...你现在是庶民,不该再叫殿下。我那个针啊,扎的位置不太对劲,恐怕,你以后都很难抬起来。” “什么抬起来?”傅培枫还没理解。 “是那个地方...” 傅培枫:...... “你!你大胆!” “放肆!”傅南霄将陆云笙拉到身后,怒目瞪向傅培枫:“你再敢瞪一眼,本王就剜了你的双眼,贱民!” 贱民!!! 傅培枫顿时气血上涌,脸色一整个涨红。 “皇叔!您!” “你现在的身份,连叫本王皇叔都不配!”傅南霄拉起陆云笙的手,轻蔑的目光扫向傅培枫。 傅培枫握紧了拳头,嘴角抽搐了半晌,只得俯首:“是,草...草民知道了。” 陆云笙抬手,收回了银针,淡淡道:“你就好好养几日吧,可能十天半个月,也可能几年,总会恢复的。不过,你放心,死不了!” “皇嫂...不,王妃,您行行好,帮我治好。” 傅培枫心中有气,但不敢发火。 陆云笙竟然敢毁了他的命脉!她好大的胆子! 等夺下了皇位,定要将她拖入寝殿,好好惩罚她。 “我说了,你会自己痊愈的,不需要我出手。” 陆云笙勾唇一笑,艳红的唇瓣扬起明艳动人的笑容。 傅培枫心里窝着火,手指攥紧。 傅衡之朝着陆云笙和傅南霄投去感激的目光。 他知道,他们是为了给他出气,才羞辱傅培枫。 见二人走远,傅培枫瞪了一眼傅衡之,将怒火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看什么看!” “看你现在心急如焚,狼狈的很。” “你!” 傅衡之瞥他一眼,不理他,径自走到座位上坐好。 傅培枫握紧拳头,不忿地坐下来。 不多时,皇帝现身,身边跟着的只是一个普通嫔妃,连皇后的影子都没见着。 众人不禁唏嘘,皇后是不是真的气数尽了。 皇帝落座,众人行礼。 “都憋客气了,坐下吧!” 皇帝摆手,众人这才坐下。 他并没有急着提及储君之事,而是先让物女们跳舞。 他不说,大臣们也不敢多问。 宴会上歌舞升平,一片祥和,实则暗潮汹涌。 林氏和陆泊坐在一起,虽然低调,但也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许多人暗中窃窃私语。 看陆泊那个状态,分明不对劲,好像是魔怔了。 陆秉坐在一侧,神色阴鸷,闷头喝酒。 “皇上!” 陆清欢接收到了傅培枫的眼神,慢步上前,行礼道:“儿媳最近学了些新奇的舞蹈,这就给皇上舞一曲如何?” “好。” 皇帝点头。 音乐起,陆清欢跟着音乐的旋律舞动起来。 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长裙,旋转的舞步凸显地她更像是一朵幽怨的蝴蝶,在倾诉自己的苦衷。 一舞作罢,陆清欢直接跪了下来,泪眼盈盈地看着皇帝。 皇帝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皇上,儿媳有话要说。” “你要说什么?” “我要状告陆云笙!欺我辱我!和我的夫君不清不楚,经常一夜都待在他的房中,不知廉耻,不配为摄政王妃!”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先前倒是有所听闻,陆云笙经常出入五皇子府。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陆清欢哭着继续道:“皇上,我与衡之成亲以来,从未圆房,我也不怕将这件丑事说出来,我觉得心中委屈烦闷。身为我的妹妹,陆云笙竟然想和我抢男人。” “皇上,请您为我做主!” 见她哭的可怜,说的煞有其事,众人不免低语几声。 “陆云笙,朕是了解的,她不会做这种事。”皇帝淡漠地开口。 陆清欢一愣,没想到皇帝如此维护她,心中的嫉妒更深了。 不过,她还留有后手。 “不仅如此,她还和其他男子有染!我亲眼看到她和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一起逛夜市,这件事,不仅是我,李燕燕也是亲眼看到过的,不止一次。你说对吧,李燕燕!” 被陆清欢忽然点到,李燕燕拿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顿。 她回过神来,赶紧放下酒杯,上前跪在陆清欢的身边。 “她说的可是真的?”皇帝问。 李燕燕看了眼陆清欢,点了点头:“臣女...臣女的确看到过,那时候,清欢怕损害了妹妹的名誉,所以让我隐瞒着。”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皇帝的脸色。 这件事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少腥风血雨。 傅南霄一定气炸了,肯定不会要陆云笙了。 李燕燕还在心中窃喜。 她终于有了一丝的机会。 这些日子,她好多次都想靠近摄政王,但每次他都拒人于千里之外。 “如今,我也不能继续帮着妹妹隐瞒了。”陆清欢抹着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迁就她,她竟然妄想取代我,勾引衡之,我实在是隐忍不了。还请皇上做主,为我讨个公道!” “真没想到,陆云笙竟然野心这么大,什么人都想要。” “国公府的女儿一个好的都没有。” “你们悠着点,她可是神医的弟子,小心她记仇以后不给你们治病。” ...... “那些个趋炎附势之人,不必在意他们的话。”傅南霄轻轻地拍了拍陆云笙的手背,安抚她。 陆云笙挑眉:“不过都是在放屁罢了,若是家中有病人,一个个的巴不得跪着求我呢!” “陆云笙!”皇帝皱着眉看过来:“你当真如她们所说,和别的男子私会?” 虽是不信,但还是要公正公办。 陆云笙却轻笑一声,点了头:“我确实和一个俊俏的小郎君一起逛夜市。” 第二百三十六章 林氏害死了我娘! “当真?”皇帝惊了一瞬。 她若是否认,就算这件事是真的,只要解释清楚,他都会帮着隐瞒。 却没想到,她直接承认了。 陆云笙缓缓站起身:“是!” 众人的议论声音更大了。 皇帝也懵了。 陆清欢趁机道:“妹妹,你怎么能如此朝三暮四!你都有了摄政王,还去勾引别的男子,甚至连我的夫君也不放过。” “够了!”傅衡之猛然站起身,大步上前:“父皇,陆三小姐并没有勾引我。” “夫君,都到了现在了,你还维护她!” “陆清欢!我与三小姐清清白白,岂容你随便玷污!” “事实如此,她自己都承认了!”陆清欢振振有词,步步紧逼。 不等傅衡之继续说话,陆云笙冷笑着开口:“我承认我和俊俏的小郎君私会,但没承认我和傅衡之有牵扯,姐姐,你现在所说的话都是要成为呈堂证供的!” “不管有没有,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李燕燕得意地笑道:“你根本配不上王爷!” “那我问你,你确定你记住了那个人的长相?” “我记得,很清楚,那个男人相貌俊朗,容貌惊人!”李燕燕的眼中仿佛有了光。 那个男人的长相,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王爷!”陆清欢见傅南霄不说话,直接开口喊他:“我妹妹如此,我也有责任,还望王爷莫要生气!” 傅南霄缓缓站起身来,一双墨色的眸子熠熠生辉,好似天上的繁星般夺目。 只是那眼神的深处,一点温度都没有,又似寒冰。 他行至陆云笙的身侧,淡漠地启唇:“李燕燕!” 忽然被点名的李燕燕心中一喜。 “臣女在。” 王爷总算看她一眼了。 “你确定你记住了那个人的样貌!” “确定!” “若是那个人站在你面前,你也一眼就认得出?” 傅南霄的目光凉如冰棱,看的李燕燕心里直发毛。 “当然,我认得出!”李燕燕笃定道。 “好!” 傅南霄缓缓上前:“那你看看...” 言罢,他慢慢地拿下了脸上的面具。 “是这个人吗?” 面具摘下,傅南霄那张脸,清晰地浮现在众人面前。 剑眉星眸,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再配上浑身上下那冰冷的气息,又显得他整个人矜贵无双。 他将面具直接丢在了地上,冷眼看向李燕燕:“回答本王!” “啊!” 李燕燕吓得后退了几步。 在场的众人也惊呆了。 大部分的人都没见过傅南霄的真容,还以为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没想到,傅南霄竟然是个样貌如此出挑的男人! 陆清欢更是睁大了双眼,瞳孔骤缩。 傅南霄竟然...这样好看! 怎么可能呢! 怎么能便宜了陆云笙! 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指,满眼的不甘。 “本王让你说话!是不是长这个样子!”傅南霄那双墨色的眸子倏然眯起来。 李燕燕吓得浑身哆嗦。 “回...王爷...是的,是您,那天晚上臣女见到的确实是...王爷!” 她低着头,瑟瑟发抖。 “如此,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傅南霄紧紧地握着陆云笙的手臂,阴冷的声音幽然地传出来。 李燕燕大气不敢喘。 陆清欢也不敢说话了。 陆云笙瞥了眼二人,淡然地开口:“既然姐姐没什么好说的了,那这次换我!” “你想说什么?”皇帝紧皱的眉心顿时舒展开,神色之间,甚至带了几分愉悦,像是看戏一样的表情。 “我要控诉林氏和陆清欢母女二人期满我的父亲!意图将国公府的家产占为己有!” 陆云笙冷着脸,朗声道。 林氏脸色一白,望向陆清欢。 陆清欢抬眼怒斥道:“你血口喷人!陆云笙,你怎么可以当众污蔑我和我母亲!” “云笙。”林氏上前,跪下道:“我身为你的母亲,的确做得不够格,但是自从你娘去世之后,我一直念着你的,你怪我,我理解,但是你不能污蔑我!” “一派胡言!”陆泊沉声:“林氏并没有图谋我的家产。” “你好意思提我娘?”陆云笙的眸色冰冷起来:“我娘当年怎么死的,你是不是忘记了?” 林氏的心底猛地一慌。 她知道了什么? 她怎么可能知道! “来人,带证人!”陆云笙一声令下,两个侍卫将一个老嬷嬷带了上来。 林氏看到来人,神色瞬间变了。 “这位就是证人,她服侍过林氏,知道她的一切阴谋。是她当年买通了人,从那人手里买了药!害死了我的母亲!” 说完,陆云笙看向那嬷嬷:“你来说!” “老奴参见皇上!”那嬷嬷跪下来,一五一十地交代:“陆云笙姑娘说的不错,的确是林氏害死了她的娘亲,当年,她嫉妒夫人的美貌,又看不起她的身份,所以才害死了她,害死了她之后,又虐待陆云笙姑娘,几次三番殴打谩骂她,最终将她丢去了山谷里。” “你你你!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污蔑我啊!”林氏哭着道:“你居然如此忘恩负义!” “老奴说的都是事实!” “别急啊!我还有其他证据呢!” 陆云笙薄唇一勾,拍了拍手,两个侍卫立刻奉上一瓶药。 “这里面就是当年你害我娘亲所用的药,甚至,之前五皇子也中了一模一样的毒,你如何解释?” 林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清欢见状,连忙开口:“妹妹,那药是天下阁的人给我们的,当时那个人说这是可以养身体的药,我们还花了大价钱!我们根本不知道竟然是毒药!你误会我们了!” 林氏也跟着附和:“对对对!是天下阁的人使坏!不是我们的错!” 傅南霄冷哼一声:“天下阁?你确定?” “臣女确定,天下阁的人为了赚钱,什么生意都做,肯定是别人指使他干的,与我们无关!请皇上明察!” 陆清欢眼神笃定。 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窃喜。 只要他们都推给天下阁——那个民间组织,肯定就会没事的。 毕竟他们会为了钱,什么都做。 她这么一说,周围的人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天下阁的价格,大家都心知肚明,或多或少,都有找他们做事情。 第二百三十七章 陆秉不是你的儿子! “天下阁的人确实都阴险狡诈。” “确实,他们的要价太高了。” “我早就觉得天下阁那群人不是什么好人,况且,陆云笙的娘身份低微,根本不需要针对。” ...... 陆云笙抿唇轻笑,很想看看那些人待会儿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妹妹笑什么?”陆清欢皱眉看向她。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有些异想天开了。”陆云笙摆摆手,扭头看了眼刚刚说话的几个人,冷冷道:“一会儿,希望你们还能维持现在这副样子!” 众人不接地看着陆云笙,均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妹妹是想包庇天下阁那些人吗?”陆清欢像是抓住了陆云笙的把柄:“妹妹,难不成,你和天下阁的人认识?” “认识啊,很熟呢!”陆云笙笑道。 陆清欢暗暗勾唇,抬眼的瞬间,多了几分不解。 “妹妹,你竟然和天下阁有勾结!” “什么叫勾结!你说话注意措辞!” “妹妹,你娘亲的死,固然让人觉得惋惜,但是你不能跟天下阁的人勾结啊,他们是什么组织,揣着什么心思还不知道呢!万一对朝廷不利,那该如何是好!” 陆清欢控诉道。 陆云笙神色淡然。 “我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坚定!” 她嘴角勾起的笑容,让陆清欢心里发慌。 “我的确和天下阁的人交好。” “妹妹!你糊涂啊!” “天下阁…”傅南霄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是本王的。” 众人:!!! 陆清欢的脸唰地一下就变得惨白无比。 方才说天下阁的几个大臣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场面一度非常安静,落针可闻。 “什么?” 半晌之后,李燕燕发出一声惊呼。 “天下阁是王爷的!是王爷创办的!” “你有什么意见吗?”陆云笙抱胸道。 李燕燕慌忙地摇着头:“没有……没……” “姐姐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陆清欢唇瓣抖动乐乐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 “你和你娘找到的那个人,是天下阁的叛徒,已经被本王给处决了,至于药…”傅南霄从怀里拿出药扔在了地上:“就在这!” “王爷!就算这样,也不足以证明是我们做的!”陆清欢爬着到傅南霄的脚底下求饶:“王爷,您不能为了妹妹,来污蔑我和我娘亲!” “妹妹,你失去娘亲,我心里也很难受,但是…你也不能如此欺负我和我娘亲!” 她哭的可怜,好似受伤的是她。 傅南霄一脚将她给踢开。 “说这些废话有何用!” “陆清欢,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既然如此,那就让当年给我娘诊断的大夫上来说一说!” 不等陆清欢反应,一个老大夫走上前来。 刚要行礼,傅南霄抬手道:“不必多礼,看看那药,是不是与你多年前给国公府夫人诊断的药一模一样?” “是。” 老大夫上前去,拿起药瓶打开闻了闻,仔细检查一番。 看着那老大夫,陆清欢和林氏面色苍白,唇瓣毫无血色。 两个人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 陆泊站在一旁,目光毫无焦距,像是一个傀儡。 老大夫检查完,道:“这药的确是多年前让国公夫人病重的药。” “下去吧。”傅南霄摆摆手。 老大夫退了下去。 皇帝饶有趣味地看向陆清欢母女:“你们二人还有什么想说的?” 陆清欢低着头一言不发。 林氏抬眼看向陆泊:“我这些年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你是知道的。” 她甚至还想操控陆泊替她说清。 陆泊正要开口,陆云笙抬手向着他的体内打进去几枚银针。 陆泊浑身一僵,神色也逐渐清明了几分。 他捂着头,缓了好一会儿才站稳脚。 “父亲,林氏下毒害死了我的母亲,还想霸占你的财产,你怎么说?”陆云笙开口,唤醒了陆泊。 陆泊望了眼眼前,所有人都看向他。 这些日子,他虽然意识不清,但是做了什么事,心里都是清楚的。 包括,林氏如此让他签下那些契子。 国公府所有的财产,几乎都归了林氏所有。 想起了一切,陆泊怒发冲冠,上前一巴掌扇在了林氏的脸上。 “贱人!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话,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害死了笙儿的娘亲!竟然还想要我所有的财产,你好大的野心啊!” “老爷!” 林氏不可置信地捂着脸,满脸吃惊。 怎么可能,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泊怎么会突然清醒起来。 “父亲,您不可以这样,母亲这些年很累了,那个贱婢,只不过是奴婢而已!她根本配不上父亲!母亲只是替您铲除了祸患而已!” 陆清欢抱着林氏,哭诉道。 闻言,陆云笙怒从心起,上前一巴掌打在陆清欢的脸上。 顷刻间,五个手掌印便出现在她的脸上。 “你!” “这一巴掌,是打你不敬重我的母亲!” 接着,陆云笙一脚踢在陆清欢的脸上:“这一脚,是踢你诋毁我母亲!” 陆云笙还没打尽兴,举起的拳头还想落下去。 陆清欢吓得躲在了林氏的身后。 陆云笙直接一脚将两个人踢翻在地。 众人:!!! “若不是你们两个,我母亲还会好好地活着,她会活到现在!” “若非你们,我娘亲绝对是京城里闻名的存在!” “你凭什么和我娘相比,我娘除了身份,哪一点都比你强!” 一番发泄,陆云笙气愤的火气才将将减少了一些。 “云笙,你先别激动。”陆泊安抚道:“她毕竟是你的姨娘,你不能如此!” 陆云笙冷笑一声。 “父亲,你还真是思想单纯啊!” 陆泊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来,有些事情,是时候该告诉你了!” 陆云笙嘴角的冷笑更甚:“看看你的好林氏,她都干了什么好事!” “我哥哥,陆秉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陆秉不是陆泊的儿子! 那他是谁的儿子! “你说什么?”陆泊不敢相信。 林氏浑身冒着冷汗,不敢抬头去看陆泊的眼睛。 第二百三十八章 当场滴血认亲! 陆泊的脸色极其难看。 他握紧了双拳,看向陆云笙。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他都不能在这么多人眼前,丢了脸面。 “胡闹!胡说八道!陆云笙,你已经和国公府没有任何关系,怎么还来管国公府的事。” 陆云笙只觉得心寒。 她往前走了一步:“我娘亲被林氏害死,你一句话都没有,现在还帮着她说话!” 她越想越气。 “父亲,母亲当年好歹也是你的正室夫人!你当真一点体面都不给她?还是说,你压根就不喜欢她!” “你胡说什么!越说越不得体!”陆泊的脸色涨红起来。 他当然喜欢!不然也不会将她抬成正室。 但是,她身份低微,当时,陆泊因为这件事受尽了耻笑。 他才在外面又找了林氏。 因为身份原因,他心里一直不太舒服,自打那之后,再也没有去过陆云笙娘亲的院子。 陆云笙的双目赤红,瞪着他:“我从未想过要重新认你,要不是为了我娘亲,我根本不会回来!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将事实摆在你眼前!” “来人,带上来!” 两个侍卫押着已经昏迷不醒的段巷走上前。 段巷被直接扔在了地上。 林氏和陆清欢的脸色煞白一片,已经彻底慌了手脚。 “他就是陆秉的亲生父亲!”陆云笙道。 “你!你!”陆泊颤抖着手指,指着陆云笙:“你这个逆女,竟然随便找来一个人来诬陷自己的姨娘。” 这时,人群里似乎有人认出了地上躺着的段巷。 “那不是拍卖行的大老板,段巷吗?” “好像是他啊!” “段巷竟然和林氏有染!” …… 人群中发出惊呼声。 陆泊越发觉得自己的脸面荡然无存,他扬起手,朝着陆云笙的脸就要打下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腕。 傅南霄阴鸷的声音随之响起:“想打摄政王妃,国公爷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陆泊纵然生气,也不敢和傅南霄正面为敌。 “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当面滴血认亲!” 陆云笙早已准备好了手段。 见状,陆泊也算是看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陆云笙提前准备好的。 她就是打算在这至关重要的宴会上,揭开所有的一切,好让他付出代价。 真是个好女儿! 陆泊恨的咬牙切齿。 “认什么亲!我自己的儿子我能不知道吗?” “父亲。” 陆秉走上前,神情十分严肃。 “认亲吧!” “回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陆泊命令道。 本以为陆秉还会跟之前一样,唯命是从,可他却半步未动,只是眸子注视着陆泊,眸子里露出几分寒气。 “你站着干什么!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陆泊拧眉,呵斥道。 陆秉还是没动,眼神更冷。 “父亲!滴血认亲吧!我听云笙的!” 陆泊神色大惊。 他仔细地打量着陆秉,半晌后,他开口:“你...你根本没吃药?你骗我?” “药,我吃了。”陆秉神色冷漠:“云笙医术高超,早就医好了我。” 话音刚落,林氏和陆清欢浑身颤抖的厉害。 她们好几次在陆秉的跟前说了些很隐秘的话。 还以为陆秉吃了药就是傀儡,若是他一直有自己的意识,那她们的计谋岂不是... “好啊你!”陆泊脸色铁青:“陆秉,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居然和陆云笙联合起来欺骗自己的父亲!陆秉,你真是好样的。” “父亲,扪心自问,这些年,您对我如何?还有母亲!”他转头看向林氏:“母亲,从小到大,你关心的只有妹妹,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清欢做错了事,全都推到我身上。你有想过我也会觉得寒心,觉得委屈吗?” “她是你妹妹,你让着她是应该的。”林氏抱紧了陆清欢,振振有词,可眼底分明有了几分的心虚。 显然,这是有原因的。 没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陆秉失望地摇摇头:“不,不是因为这个。因为我不是父亲的儿子,所以你一看到我,就会想起这件事,归根结底,我不是国公府的人,你并不知道我是不是会对你们忠诚。你也怕,事情败露之后,我会倒戈!” “陆秉,你是我儿子,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这些话,不是你亲口和清欢说的吗?” 顷刻间,林氏浑身僵硬。 他知道!他果然都知道! “你!” “这些日子,我已经看透了你们的嘴脸,我听了太多话,我不想说那么多,现在,我只想滴血认亲,搞清楚事实真相。” 陆秉看向陆云笙:“妹妹,来吧!” 陆云笙点头,让人拿了两碗水来。 陆秉大步上前,毫不迟疑地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分别滴在两碗水中。 “父亲,该你了!” 陆泊没动,他只觉得双脚跟石头一样沉重,迈不动步子。 万一,陆秉真的不是他的儿子。 从此之后,他就会彻底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什么国公爷...都将成为一场笑话。 “陆云笙,是不是你在这水里动了什么手脚,就如同当初一样。” 当初,陆云笙与他滴血认亲,也是被人动了手脚。 现在,她一样可以。 “准备这水的人是皇上的人,父亲难不成还要怀疑皇上不成?” 陆泊下意识地望向皇帝,脸色白了几分。 众目睽睽,他没办法拒绝。 “国公爷,事实真相如何,你早晚都要知道!”皇帝开了口:“快些吧!” 皇帝催促他,他没办法再拖着,只能挪动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上前。 陆泊拿起匕首,颤抖着双手,割破了手指,将血滴了进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和陆秉的血没有丝毫融合的迹象。 陆云笙只是静静地看着。 她早就调查过,陆秉和陆泊血型不一致,就算是亲生的,也不一定融合。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陆云笙取了一些段巷的血,滴进另一只碗里。 血液滴进去的瞬间,两滴血迅速融合在一起。 “陆秉当真是那段巷的儿子!” “国公爷这些年都被骗了!” “林氏水性杨花,这一点,陆清欢可和她一模一样!” “不愧是母女俩!” 第二百三十九章 母亲她有什么错! 耳边充斥着不同的流言蜚语。 听的陆泊险些站不稳脚跟,晕倒过去。 他强撑着站稳身子,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林氏:“你!你居然和别的男人私通!” “啪”地一声脆响,陆泊一巴掌打了过去。 陆清欢挡在林氏跟前,辩驳道:“父亲,母亲这些年不容易啊。当初,是她和段巷糊涂一夜,并没有想着背叛父亲!但是,自从妹妹回来之后,父亲都做了什么?您不信任母亲,害的母亲终日郁郁寡欢,这才不得不去找了段巷,只是想寻求一个靠山而已,她有什么错!这不都是被父亲和陆云笙逼得!” 陆云笙冷笑。 “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能将和别人私通说的如此被迫无奈。” “你懂什么!你以为母亲这些年过得很好吗?京城里,经常有人嘲笑她地位还不如一个洗脚丫鬟,若不是你娘,我母亲早就是国公府夫人了,也不至于在难过时放纵自己,做了错事。” 陆清欢一边说着,一边心疼地抱紧林氏。 林氏哭哭啼啼地,还不可怜。 那一双艳丽的眼,时不时的看向陆泊,好似在向他求情扮可怜。 陆泊拧着眉心,回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确实亏欠了林氏。 他正要张口,傅南霄冷冷道:“私通就是私通,还立什么贞节牌坊!什么样的母亲才能教出什么样的女儿!陆清欢在成亲前便已经和七皇子有染,看来是继承了母亲。” 字字诛心! 这些话就好像是一把把尖刀,将陆清欢的心口戳了好几个洞。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的丑事说出来,便是将她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难不成父亲还想要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才更会让人耻笑吧?” 陆泊抿唇没说话。 陆秉扫了眼陆清欢和林氏,掀开衣摆,跪了下来。 他朝着陆泊磕了三个头。 “感谢父亲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就算我不是您的亲生儿子,但您依然当了我这么多年的父亲。” 陆泊的神色有几分不忍,心口也疼起来。 随后,陆秉又朝着林氏磕了三个头。 “感谢母亲生下我。即便知道我不是父亲的儿子,您也决定生下我,无论如何,我都是感激您的。” 林氏的眼眶中已经溢满热泪。 “秉儿,再怎么说,你是我亲生儿子,我……” 可陆秉根本不听她说什么。 磕完头,他缓缓站起身,背对着他们,朝着皇帝跪下来。 “我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在国公府待了很久,也算是尽孝了。父亲喂我药,意图控制我,母亲对我不管不问。” 他嘴角露出一抹凄凉的笑容,看着让人心碎。 “今日,就请皇上替草民做主,也做个见证。我陆秉,从此之后,和国公爷陆泊以及林氏,陆清欢再无瓜葛。” 众人:!!! “陆秉,你疯了!”陆泊怒道:“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到底是谁教你的,是不是陆云笙!” “陆秉,我是你娘,你不能不管我!我还指望你给我养老呢!”林氏爬上前,抓住了陆秉的衣摆,哭着求道。 陆秉冷冷地将她的手拂开。 “苍天在上,厚土为下!我对天发誓,我陆秉从今日起,再也不是谁的儿子!他们也再与我无关!” 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决定,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免心痛。 皇帝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点了点头:“好,朕给你做主。” 林氏整个人犹如一潭死水,瘫软在地。 陆清欢连忙去扶她,怒斥陆秉:“陆秉,你有没有心!你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不知感恩!” 不管她说什么,陆秉都一言不发。 他只是静静地从地上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裙摆,然后走到了陆云笙的身边。 “哥哥,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从此之后,我只是你的哥哥,只有你一个亲人。” 陆秉的眉眼柔和了下来,只是眼中多了几分凄苦。 陆云笙握了握他的手:“我永远都是你的妹妹。” 傅南霄将她给拉回了自己身边,冷着脸强调:“哥哥就哥哥,拉什么手。” 陆云笙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陆秉则笑了。 发自内心的笑了。 “原来是你!陆云笙!”陆清欢眼眶泛红,眼中充斥着血丝:“是你挑拨离间,挑唆陆秉和我们的关系!陆云笙,你好狠的心。” “你少推卸责任,在场的人只要是有脑子的,都能看出是怎么回事!陆清欢,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陆清欢勾唇,大笑了几声:“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最好记住这句话!你给我记住!”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话毕,陆云笙上前,颔首:“皇上,事已至此,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林氏和陆清欢要得到应有的惩罚。” 皇帝点了点头,随即朗声道:“来人,将她们押入地牢。” “不……”陆清欢摇着头:“不要……父亲,救救我!” 陆泊拳头攥紧,抿了抿唇瓣,不发一语。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去替她们说情。 “不只是她们!还有国公爷!”陆云笙忽然发难,抬手指向了陆泊:“当年,我才五岁,林氏虐待我,谋害我,这件事国公爷难道一点都没有参与吗?我可是嫡女,平日里过的什么日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陆泊神色一沉,心底慌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要么,我把当年的那个算命的道士找上来,你们问一问!” 当年的道士…… 陆泊的神色不太自然起来。 那是林氏找的人。 但……他得知陆云笙是煞星之后,也和林氏一样的想法。 把她赶出去! 不等陆泊说话,陆云笙张口叫来了顾清。 “顾清,把证据拿上来!” 顾清双手抱着状纸,大步上前来。 看到顾清,所有人都是一愣。 陆清欢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顾清的衣摆:“顾清,你来了,你救救我好不好,你不是说过,你喜欢我的吗?” 第二百四十章 陆云笙是酒铺的老大! 顾清很是嫌弃地将她的手给甩开,神色厌恶。 “离我远点!” “顾清,你...”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清,眼中都是不可思议。 顾清看她的眼神和之前大相径庭,不仅仅是陌生,还带着浓烈的嫌恶,生怕多看她一眼就脏了眼睛。 怎么回事! 就算上次顾清没有和傅培枫达成合作,也不该对待自己是这种态度。 况且,昨日她还专门去过知心酒铺,见了顾清。 就是为了今日做准备,万一出了什么事,顾清还可以帮她脱身的。 “陆清欢,你不会还指望我帮着你吧?” “什么意思?”陆清欢瞪大了眼睛。 顾清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大步走上前,将手里的证据呈上:“参见皇上。” “这是知心酒铺搜集的证据,是那个道士亲口承认且按了手印的。” 皇帝朝着身边的太监总管递了个眼神。 太监总管忙上前将东西拿过来,皇帝只是瞥了一眼。 “国公爷,真没想到,你对自己的女儿也如此狠心呐!” “皇上!不能听信那个道士的一面之词!”陆泊跪下来,额头上布满冷汗:“臣...” “你不必与朕说这些,你该和自己的女儿道歉。” 皇帝摆摆手。 陆泊扭头看向陆云笙,眼神复杂,只是没有怜悯和愧疚。 “父亲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反正...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陆云笙冰冷的眼神略略地从他脸上划过。 若非是在皇宫里,陆泊早就想破口大骂了。 今日,他的面子算是丢尽了。 这个女儿也彻底不想要了,道不道歉的,并没有什么必要。 “国公爷,朕一直念你这些年尽心尽力,但是这件事,朕无法容忍,从今日开始,你便不是国公爷。所有的家产,尽数充公!” “什么?”陆泊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皇上!老臣这些年并未做什么错事!为何要罢免抄家!” “那是一条人命,当年的事,你当朕不想查?陆云笙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冒犯王妃罪名也不轻!” “皇上!” “你若是再说下去,朕便让人仔仔细细地查一查!”皇帝的目光瞬间狠厉起来:“还有,你和哪位皇子背后有些勾结,朕也要查一查。” 陆泊慌了。 他之前一直想着,陆清欢嫁给傅培枫,自己便也有了依仗,可惜计划落空。 可那时候,他也是背地里支持了不少。 他咽了咽喉管,道:“老臣认了。” 林氏和陆清欢还在窃喜,幸好她们将国公府所有的财产都移到了自己的名下。 可下一刻,皇帝开口:“还有林氏移到自己名下的那些都要充公。” 林氏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皇上!” “你还想狡辩什么?” 见皇帝面色冷峻,林氏也不敢说话。 陆清欢满心的不甘,她看向顾清,试图让顾清帮她。 既然事已至此,那她也不要什么脸面了。 “顾清,你说过会娶我,会和我在一起的,你还....你还...和我...” 众人再次惊住。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这么多劲爆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你是看自己现在没有优势了,所以想拉着我下水!”顾清识破了她的诡计:“我和你从来没有发生任何事!” “你...玩弄了我的感情!” 陆清欢捂着脸哭。 顾清冷笑:“真有意思,你说有就有啊!你有什么证据?况且,我顾清也不会要一个不贞不洁的女子!” “你!”陆清欢脸色涨红:“顾清!你之前的态度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有人逼你!” “陆云笙,是不是你!” 陆清欢伸手指着陆云笙。 顾清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她的视线,冷冷道:“我家老大怎么会逼我!我只会听她的命令行事!” 老大? 知心酒铺的老大? 那日见到的那个红衣女子...是陆云笙? 闻言,在场的人纷纷呆住了。 傅南霄是天下阁的阁主,陆云笙竟然是知心酒铺的老大,这两个人岂不是无敌了? 傅培枫双目猩红,恨得目眦欲裂! 原来如此! 他手里的杯子直接被他捏成了碎片! 陆云笙一直在耍他们! 这下,他更得要陆云笙了!有了她,对他的帮助可不是一般的大。 这么会儿的功夫,他的布置也基本完成了。 事成之后,一定要拿下陆云笙。 这么想着,傅培枫看向陆云笙的目光里带着一抹火热。 傅南霄察觉到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挡住了他的视线,阴厉的眸子带着一丝威胁。 傅培枫也不慌,淡淡一笑。 皇叔,等着吧!今日之后,你见了我也是要跪下的! “陆云笙是...知心酒铺的老大!”陆清欢颤抖着唇瓣,声音都带着几分颤音。 “没错!”顾清道:“所以你觉得我凭什么会看得上你?” “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 陆清欢才回过神来。 一开始,顾清的故意亲近,她还以为是自己魅力太大,殊不知这都是陆云笙的陷阱。 “陆云笙!我是你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她歇斯底里地大吼。 “姐姐?”陆云笙冷笑:“你何时拿我当过你的妹妹,你处处都想给我使绊子!巴不得我早点死了才好!” “十年前你就应该死了!”林氏咆哮道:“我明明已经下了毒,陆泊也对你用了刑,我亲眼看着你咽了气的,你怎么会还活着!你就是一个妖怪,是个煞星!看来,那道士说的一点不错!” “什么狗屁道士!”陆云笙冷下脸来:“那都是你找来故意污蔑我罢了,你嫉妒我母亲相貌美丽,便狠心毒死她。” “她只是一个贱婢,早就该死了,能上了老爷的床榻,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想坐稳夫人的位置,她简直做梦!” 林氏猖狂地笑着。 陆云笙拿出银针,狠狠地甩出去。 两根银针飞速而去,直接戳瞎了林氏的双眼。 “啊——” 伴随着惨痛的尖叫声,林氏捂着自己的双眼,痛苦地倒在地上。 第二百四十一章 陆云笙不能做王妃! “母亲!” 陆清欢忙去扶她:“母亲!你的眼睛...” 皇帝都愣了一瞬。 这个陆云笙也太乱来了! 众目睽睽,竟然直接戳瞎了林氏的眼睛! “你再敢多说一句侮辱我娘亲的话,我就砍断你的手脚。”陆云笙冷冷地威胁道。 陆清欢回头,目光恩狠狠地瞪着她:“陆云笙,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能和相爱之人走完终生,我诅咒你身边的人都不得好死!你最好记住这句话!” 说完,陆清欢和林氏便被拖了下去,关进了大牢。 宴会上,一下子安静下来。 傅南霄握紧了陆云笙的手,肃冷的目光扫向陆泊:“来人,把他赶出去。” 几个侍卫上前,拽着陆泊的胳膊,将他一并拖了出去。 陆泊临走前,看向陆云笙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周围不免传来一些闲言碎语。 “陆云笙还真是心狠,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如此对待。” “都说医者仁心,我看她一点善心都没有,再怎么说,林氏也是她的姨娘,她怎么能说弄瞎她的眼睛就弄瞎了。” “仗势欺人,就和狗一样。” ...... 傅南霄阴冷的眼风看过去。 几位说闲话的大臣,连忙低下头,闭上嘴。 现场的人太多,无法一下子锁定那几个人。 但是傅南霄都将这些都记下了。 “各位若是还有异议,大可以直接提出来,偷偷摸摸的,一点也没有臣子的样子!” 话落,人群中,便有人站了出来。 “皇上,王爷!老臣以为,陆云笙根本没有资格成为摄政王妃!” 说话的是周茹的父亲,太师。 皇帝蹙眉:“说来听听,为何?” “陆云笙手里握着知心酒铺,还不知道揣着什么心思!更何况,她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自己姨娘的眼睛戳瞎,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日后更会草芥人命!皇上这次可以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放过她,那么下一次呢?难免会祸乱朝纲!” 陆云笙冷笑。 什么祸乱朝纲啊! 这和朝纲有什么关系! “太师,您这是公报私仇啊!”陆云笙道:“就因为我不帮着周茹治脸,您就如此污蔑我?” “我说的是事实,摄政王妃的位置,自然要女子贤良淑德,你哪一点都不符合。” “我不符合,你女儿就符合?再说了,王爷的王妃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决定了?选择谁来做摄政王妃,难道不是王爷决定?” “王爷的地位在朝中举足轻重!自然是朝中的大事!” 太师振振有词,那架势就是要针对陆云笙。 他的女儿无法嫁给傅南霄,那么陆云笙也别想嫁。 “太师,你管的太多了!”傅南霄冰冷的嗓音传出来:“本王已经决定,待储君之事定下来,若是没有其他战事,本王便不做摄政王。” “什么?”太师脸色大变:“王爷,你说什么?” “怎么,本王要做什么,要不要做这个摄政王,还需要太师同意?” 傅南霄的眸光越发地冷漠。 “王爷,您是先帝亲自封的摄政王,如此草率,就只是为了一个女子,愧对皇室列祖列宗!” 太师握紧了手,十分不甘心。 傅南霄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连摄政王的位置都不要了。 简直荒唐又胡闹! “愧不愧对,和太师有什么关系!” “王爷!您不能不管朝政!” 傅南霄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太师,慎言!你这是怀疑皇上的能力,还是未来储君的能力?没有本王,朝政一样没问题!” 太师一下子哑口无言。 他又看向皇帝,撩开衣摆跪了下来:“皇上!您也不管吗?摄政王此举完全不妥,如果他实在想娶陆云笙,可以给她一个妾室的位置,正妃绝对不行!” 见太师如此执着,皇帝也很为难。 他正欲开口,傅培枫暗暗朝着几个大臣递了个眼色。 朝中又有十几位大臣纷纷上前,跪在太师身后。 他们齐声喊道:“请皇上取消婚约,陆云笙不能做摄政王妃!” 皇帝大怒,他猛地站起身来:“你们这是胁迫朕?” “臣所做的一切都是我们的百姓为了江山社稷!” 第二百四十二章 木云子的真实身份! “爹爹。”陆云笙的眼眶一阵湿热。 木云子表面上对她有时凶巴巴的,但是每一步都是为了她着想。 “夫子这是什么意思?” 太师的脸色十分难看。 “我的意思就是,王爷的婚约本就是我与皇上之间的交易,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来到京城。”木云子冷眼扫过去:“若是你们执意如此,非要针对我女儿,那么我将带着她离开京城。从此之后,京城再无神医!”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再无神医? 这是什么意思? 木云子和神医相识!? “你的意思是,你认识神医?”太师满脸皆是震惊。 陆云笙连忙上前去阻止:“爹爹!不要!” 若是木云子的身份彻底暴露,那他们才真的走不了了。 她不希望木云子牺牲自己,来成全她。 若是那样,她宁可什么都不要! “我不希望你这么做!”她的眼底泛着泪光,抓着木云子的衣袖,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狼狈又脆弱不堪的一面,她压低了声音,道:“爹爹,什么摄政王妃,什么身份地位,什么权势...或是名声,在我眼里,都不算什么,若是这些让爹爹遭受苦难,我宁可什么都不要,和你回到那个山谷里去!安安稳稳地过着!” “云笙。”木云子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不是神仙,没办法陪你一辈子,你终究需要一个人陪着你,护着你,我才能安心。” “我自己也可以!” “云笙,王爷他会保护你,我相信他!你也要相信他!我知道你性子冷淡,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我不会阻碍你们,我会成全你们。” “不...”陆云笙摇着头:“爹爹,万一你的身份暴露...” “放心,皇上与我关系甚好,他定会派人保护我。” 见二人如此情深,金盏也不禁湿了眼眶。 他自小就没有父母的关爱,如今有了师傅,就当做是自己的父亲。 还有陆云笙,她就是自己的亲姐姐! 金盏的心底也跟着触动。 “师姐,你就听师傅的吧,这是师傅的毕生心愿,就是保护好你!” “金盏,快带爹爹回去!” “云笙,我不回去!” 木云子说完,抬眼看向傅南霄:“王爷,还愣着干什么,云笙心情不好,你带她去散散心。” 傅南霄心领神会,上前拉住了陆云笙的手。 陆云笙拼命挣扎,傅南霄直接将她抱起来,大步离去。 木云子扫视众人,用坚定有力的声音道:“我就是神医!” 众人的面色大惊。 木云子就是神医! 空气凝滞了一瞬,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呵斥声。 “木云子就是神医,那他之前为何一直躲在学塾里,从不露面给人医治?” “莫非,他根本不想给我们治病?” “先前,那么多人求他,还有太师,带着周茹几次三番地上门,他连面都不见,可真是狠心啊!陆云笙怪不得那么心冷!原来是继承了她师傅的!” ...... 斥责的声音不断响起。 “以你们的脑子来看,不配让我师傅治病。” 金盏冷笑道。 太师目眦欲裂。 一想到,周茹因为陆云笙毁了容,还不给她医治。 之前,他带着周茹几次跪在学塾门口,都不见木云子出来,他心中的火气便如惊涛骇浪一般翻涌而起。 “木云子,之前,我带着茹儿去拜访你,为何你不见?” 不等木云子回答,金盏抢先一步道:“太师,我师父那几日身子的确不爽利,在今日来之前,已经卧病很久了,今日若非为了师姐,师父也不会走这一趟。难不成,太师要师父救了你的女儿而自己先倒下吗?” 无论他说什么,太师就是听不进去。 “都说医者仁心,我看夫子不配担神医之职!” “神医的名号又不是师父自己封的,那都是世人给的,太师这么说,未免太不讲道理了。若是可以的话,我师父宁愿不做神医,谁爱做谁做!”金盏毫不留情地怼回去。 明明是周茹自己犯贱,惹恼了师姐,现在自讨苦吃,竟还怪到师父的头上去,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你作为医者,怎么能说出如此让人心凉的话!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些大臣为朝廷效力,为百姓效力,也是如此吗?若是我们都这么想,那百姓谁管?皇上手底下又有几个人?” 太师的一番话,引起了在场大臣的强烈的共鸣。 “太师,医者仁心并不是代表做慈善!”金盏目光幽冷地看着他:“你是大臣,为朝廷效力,你们会得到相应的俸禄。我们医者,给人治病,也是要收钱的,这是生意!若是分文不取,难不成我们喝西北风吗?” “做生意讲究的是相互都得到好处,但若是我们觉得并无好处,为何要做这笔生意?”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治病救人本就是你们该做的!” 太师拧眉,摆明了要和金盏对着干下去。 金盏一笑,朝着皇上拱手:“皇上,您都听到了,太师为朝廷效力不需要俸禄,以后就不用给他了。” 太师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金盏!你到底要干什么!” 什么叫不用给俸禄,那他全家吃什么喝什么? “我干什么?这不是太师刚刚话里的意思吗?怎么搁到自己身上就不乐意了?” 金盏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你再怎么说,我师父都是世人公认的神医,你来找他治病,就得看他的脸色。你若是不服气,那就自己学医,那便不用去求着别人了!” “难道,你就没有要求我的?金盏,话不能说的那么死!”太师微微昂起头来,神色十分高傲。 金盏笑了,笑容里带着满满的嘲讽,看的太师很是不舒服。 他微微蹙眉,想听听金盏能说出什么来。 “我未来的姐夫可是摄政王!我有何要求你一个区区太师?” 太师脸色铁青,抬手指着他,指尖颤抖:“你!你!你!” 一连说了三个你字,其余的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金盏心里别提多爽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和他谁重要? 太师扭头看向皇帝,将希望寄托在皇帝身上。 只见皇帝缓缓站起身,走到木云子的身前,扶着他的胳膊,将他带着往前走。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皇帝竟然直接将木云子带到了自己的龙椅上,和自己并肩坐在一起。 众人大惊失色! “木云子,是朕的好兄弟,当年若非是他,朕也不会做到这个位置,也不会稳住朝堂,让百姓们安居乐业。此次,是朕亲自将他请回来,若是有人胆敢对木云子不敬,那便是对朕不敬!” 他阴冷的目光扫视一周。 在场的大臣们纷纷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还有谁有意见?” 皇帝冷声道。 无人说话,场面一片寂静。 沉默了半晌,太师开了口:“皇上,老臣以为神医这件事做的不妥,不能为了维护自己的徒弟而忤逆皇上。” 木云子沉着脸纠正他:“是我的女儿!不是徒弟!” 太师脸一黑。 这是重点吗? “太师自己都说了,那是你以为,不是朕以为。”皇帝淡定地喝了口茶,给他的话堵了回去:“若是太师觉得不妥,那便递上奏折。” 太师抬起头来,正以为皇上的意思是让他上奏,可随后他却听皇帝说:“太师年纪大了,若是不想理这些朝堂琐事,便去享福吧。” “皇上!您这是让老臣告老还乡?”太师大吃一惊,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皇帝摇摇头:“不是朕让你,是你自己决定。” 见皇帝的目光冷淡,带着不容置喙,太师便懂了。 这意思很明显,若是继续和木云子陆云笙作对,那便卷铺盖走人。 他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狠心地对待他这位老臣子。 接着,皇帝又开口:“当然,朕也不会亏待了太师,是去是留,太师自己回去定夺吧!今日的宴会重头戏还没到,诸位若是想看就留下,不想看,随意。” 皇帝摆摆手,神色决绝。 众人也不敢再言语,纷纷回到位置上坐好。 太师孤立无援,无人站在他身后,他也能咽下这口气,气鼓鼓地坐好,一口气喝了一壶酒,憋得脸色涨红。 金盏看着便想笑。 而因为刚刚这一出,跟着陆清欢闹事的李燕燕已经完全吓傻了,脸色苍白,腿脚无力,整个人十分蒙然,若不是她父亲将她带回位子上坐好,她到现在还跪在宴会中央。 过了好半晌,李燕燕才回过神来。 陆清欢已经倒了,陆云笙岂会放过她! 只要她坐上了摄政王妃的位置,这京城里,她根本活不下去。 思及此,李燕燕捏紧了手指,想起了陆清欢对她说的话。 人生是自己争取来的,若是不努力,只能一辈子屈居于人下! 她想搏一搏,说不定能拨开云雾见日光。 想明白之后,她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借口去方便,暂时离开了宴会。 宴会上,歌舞再次响起。 与此同时,御花园。 “傅南霄,你放开我!” 陆云笙使劲拍打傅南霄的后背,可傅南霄的手丝毫不松。 他的脸色十分沉郁,十分不悦。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有人下毒! “听这个声音,好像是李燕燕。” 陆云笙想回头去看,被傅南霄按在怀里:“你看我还不够吗?” “我们在这...毕竟影响不太好。” “除了不长眼的,没人会过来。” 傅南霄凝着她的双眸,眼中带了几分渴望。 趁她启唇说话的瞬间,他猛地堵住了她的唇,然后趁虚而入,攻城掠地。 陆云笙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他完全占据。 她想挣脱,后脑被傅南霄宽大的掌心撑着。 一刻钟后,傅南霄才不舍地松开她,然后在她的脖颈间,轻咬了一口,略带几分怨气道:“这是今日给你的惩罚,若是日后再说不要本王的话,我就找个地方,惩罚你再狠一点。” 陆云笙浑身一抖,轻轻将他推开,脸色布满片片潮红色。 “我没说不要你!” “像今日这样的话,就是不行。” “行行行,我知道了。” 陆云笙推开他,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沾着的杂草:“我们该回去了。” 傅南霄也没有继续缠着她,起身帮着她摘掉头发上落下的叶子。 “我之所以说那话,是因为爹爹满心都是为了我,所以我也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陆云笙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 “我知道。” “但是他神医的身份一暴露,必定会遭受口诛笔伐!我看不得那些大臣为难他的样子!” 陆云笙攥紧了手指,眼中充斥着怒火。 傅南霄安抚她:“你以为木云子为何会来京城?” “什么意思?” 陆云笙扬起头,望着他。 “因为皇兄和他关系一直很好。” “真的?” “难道,木云子刚开始来京城的时候,你查得到?” 傅南霄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顾清怎么查都查不到爹爹的踪迹,这样便说得通了,是皇帝故意隐瞒他的行踪。” 一开始,她就是没想过这一层。 知心酒铺那样的关系网布满天下,若是查不到一个人的踪迹,唯有可能便是权势通天之人帮着隐瞒。 她早该想到了。 在学塾见到木云子那一刻,她就该想到了。 “原来如此。”陆云笙的心放宽了些:“有皇上庇护着,我倒是放心不少,只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尽早打算比较好。” “你想带着木云子离开?” “嗯。”陆云笙点点头:“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早些安全。” “笙儿,只要储君之事没有定论,木云子便不可能一辈子安全。” 陆云笙深深地叹口气:“我知道,所以我要看着傅衡之登上皇位,我才安心。这些皇子里面,唯有傅衡之,我能信任。” 听她这么说,傅南霄顿时有些生气:“你相信别的男人,不相信本王?” “傅南霄,你有时候真的有点无理取闹诶!”陆云笙失笑道。 这男人,有时候像个孩子。 “那只是本王不想罢了。” “是是是,我知道,我家王爷最厉害了。”陆云笙搂着他的胳膊,笑着说。 傅南霄的心情好了些,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走吧。” “好。” 就当两个人要返回宴会时,墙角边,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速度奇快。 傅南霄脚步一顿:“有人!” “不是宫女的穿着,我们追上去!” 两个人对视一眼,飞速跟了上去。 傅南霄和陆云笙的轻功已经很好了,但那个人的轻功不在二人之下,追了数十米远,才堪堪追上。 “站住!” 陆云笙喊了一声,没想到那人真的停下了脚步。 她一身白衣,随风飘摆,青丝如瀑。 “你是谁!” 女子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白色的面纱,遮住了容貌,只留下一双杏眸。 眸子里的情绪十分复杂。 有几分无奈和愧疚。 陆云笙盯着她那双眼睛。 她的眼尾画了抹红色,但陆云笙就是觉得有几分熟悉感。 “我好像认识你!” “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女子开口。 嗓音清凉如水,像是一汪清泉拂过心间,带起一阵凉意。 “什么来不及?” “宴会,皇帝。”她只说了四个字,声音清清淡淡。 言罢,傅南霄陡然睁开眼眸:“不好,皇兄有危险。” 女子抬脚,快速离去。 来不及多想,二人只得放弃追赶。 “绫初!你去追!” 下了令之后,绫初现身,朝着女子的方向追了出去。 陆云笙二人连忙赶回了宴会上。 宴会一切如常。 二人并未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时,一个宫女端着一壶热酒,慢步朝着皇帝走去。 陆云笙拍了拍傅南霄:“你看。” 只见那宫女将酒倒在杯子里,递给皇帝,皇帝拿着刚送到嘴边。 “拦住她!” 傅南霄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了皇帝的手腕,眼神里像是灌满冰霜。 宴会中央歌舞生平,无人察觉到这边的动静。 皇帝抬眼:“南霄,怎么了?” 陆云笙上前,拿起那壶热酒,闻了闻,顿时眉心紧皱:“这酒有问题。” “什么问题?” “有人下了毒,顶级毒药,七步散!” “有人下毒?”皇帝蹙眉。 木云子伸出手,陆云笙将那壶酒递给他。 他闻了闻,点头道:“的确是七步散,但凡是喝上一口,神仙难救!” 木云子将那壶热酒重重地搁在桌子上,目光阴冷:“下毒之人,是要皇上顷刻间毙命!” 端着酒壶的宫女吓得脸色惨白,立刻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皇上,这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根本不知道什么毒药!求皇上饶命!” 她浑身发抖,汗如雨下。 陆云笙审问她:“你从哪里拿来的酒?” “是...是皇上说,想喝热酒,奴婢才去膳房那边嘱咐他们热一壶,随后奴婢在外头等了一刻钟,他们将酒给了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就算有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她不像是说谎。 “于溯!” “属下在!” 傅南霄扫了眼那宫女道:“先将她带下去,等候发落。” “是!” 几人的声音不大,并没有惊扰到其他人。 宫女被带走后,皇帝的目光越发阴沉。 “我和王爷方才在御花园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女子,兴许和她有关,我已经让人去追了,皇上且宽心。” 陆云笙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 是东绞的细作! 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南霄读懂了他的心思,开口:“皇兄,这下毒之事,恐怕是储君之事无关。” “为何?” “若是想要夺皇位而下毒,早就下手了,不必等到现在,毕竟储君您还没有公布。” “你说的也有道理。” 皇帝的神色晦暗不明。 “皇上,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我们就当刚刚的事没发生过,但我和王爷都会去调查。”陆云笙道。 说完,她撇了眼皇帝身侧坐着的妃嫔。 那妃嫔微微一笑,朝她摇摇头。 皇帝解释道:“她不会说话,性子温和,放心。” 陆云笙多留了个心眼:“能让我检查一下吗?” 妃嫔点了点头。 陆云笙上前,示意她张嘴。 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她真的不会说话,而且还是娘胎里带出来的。 “没问题了。” 那妃嫔甚至还握了握陆云笙的手表示善意。 见她如此,陆云笙也放下了芥蒂。 傅南霄趁机道:“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本王带笙儿给娘娘查看嗓子。” 皇帝点头。 陆云笙还有些不放心,正想掏药给皇帝预防。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在哪里下毒,会做什么。 木云子摆摆手:“臭丫头,你把我当什么了?有我在,皇上不会有事,下面的膳食,我都会给皇上一一检查。” “也好。” 见傅南霄和陆云笙与皇帝说了几句话,然后离开,傅培枫赶紧让人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膳房,膳房里里外外正忙得火热。 傅南霄刚走进去,膳房的奴才们纷纷出来跪下。 “参见王爷。” 膳房管事的嬷嬷哈着腰上前:“王爷亲自到膳房,可有什么吩咐?” “方才给皇上热酒,是谁做的?” 一个太监上前来:“回王爷,是奴才。” “皇上夸你热的好,跟我们去领赏吧!”陆云笙道。 那太监满脸喜色,连声道:“多谢王爷,多谢王妃!” 陆云笙唇角一弯。 小太监,还挺会说话。 见小太监跟着二人离开,其他人纷纷露出羡慕的表情来。 膳房外的廊下。 陆云笙和傅南霄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跟在身后的小太监。 小太监不明所以:“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傅南霄直接拔刀抵在他的脖子上:“谁派你来的?” “什么?您说什么,奴才不懂。” “皇上的酒里面被人下了毒,你说你不知道?” 傅南霄的目光阴狠了几分。 小太监吓坏了。 “王王王......王爷,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奴才没有下毒!” 他浑身战栗不止,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了半晌。 “你如实说来,还能从轻发落,不然王爷有的是办法让你说。”陆云笙威胁道。 小太监想了想,猛然抬起头来:“奴才...奴才想起来了,奴才在温酒的时候,曾有一个宫女进来,我那时正好急着上茅房,便让她帮忙看一会儿。” “那个人长什么模样?” “她...看着面生,当时奴才闹肚子,没太注意,但是仔细一想,确实没怎么见过。” 陆云笙上前,抓着他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搏。 的确有腹泻的症状。 “他没说谎。” 傅南霄眯了眯眸子:“一点不记得?” “我只注意到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生的小巧,那眼神很冷。” “大概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个女子。”陆云笙锁着眉道。 “她穿着什么衣服?”傅南霄继续逼问。 太监皱眉想了想:“她穿着普通宫女的衣服,但是...我发现她脚步很轻,走路很快,干活的动作也很利索,普通的宫女没有这么快的步子。” 陆云笙挑眉,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你怎么看的这么仔细,你当时不是腹泻吗?” “您有所不知,奴才之前在太子殿下手底下做事,帮着殿下做了不少事,所以对这些比较敏感,不自觉地多注意了下。” “今日之事,若是被别人知道,你的脑袋可保不住!” 傅南霄眼眸阴冷。 太监立刻会意,连连磕头:“奴才明白,奴才明白,一定守口如瓶!” “滚!” “是是是。” 太监忙不迭地跑了。 “本王会让人盯着他,若是他有问题,一定和那女子有勾结!” “我看这小太监不像是同伙,明知道事情暴露,会查过来,他还在这,也没跑。”陆云笙分析道:“他应该跟这件事没关系。” “派人盯着总没错。” 二人正说话间,绫初回来了。 “主上。” “人呢?抓到了吗?” “她跑得太快,而且还有人接应,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属下没敢太深追,但属下发现了她的身份。” “什么身份?” “那个女子怕是东绞的细作,属下亲眼看到她和身穿东绞服饰的人一起离开。”绫初汇禀道。 东绞! 陆云笙和傅南霄的眼眸一抬。 “东绞的细作,那便说得通了。”傅南霄的脸色冷了几分。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那女子明明下了毒之后可以安全离开皇宫,为何非要回来让我们发现?况且,绫初看到她和东绞的人一起离开,我觉得有些刻意!” 陆云笙靠着廊边的柱子,神色严肃。 “嗯,这的确很奇怪。我们在御花园看到她,更像是刻意为之。” “从膳房离开的路明明不经过御花园,她是故意过去让我们发现的。”陆云笙越想越不明白:“她到底是为何?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先不想这些,至少我们知道她和东绞脱不了干系,但不排除是有人故意用东绞来混淆视听。” “我们还是得小心些。” 陆云笙摆摆手,先让绫初退下。 绫初刚走,一队禁卫军快速朝着两个人奔过来,整齐划一。 走在最前头的是个陌生的面孔,连傅南霄都没见过。 “王爷!陆姑娘!” “你是何人!” “王爷,我奉了我家主子的命令,带您二位去偏殿休息。” 完全不理会傅南霄的话,他的眉眼间充斥着不屑。 “放肆!”傅南霄将陆云笙拉到自己的身后,往前站一步:“你是谁的部下,如此无礼!” 第二百四十六章 细数罪行,逐一审判! “王爷,您还是跟属下走吧,若是不从,就别怪属下动用一些不太好的手段了。”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本王无礼!”傅南霄神色冷若霜雪:“滚出去!” “动手!” 那人却丝毫不听傅南霄说什么,也不看他的脸色,只是招了招手。 他身后的几个侍卫齐齐上前,手里的长枪对准了二人,气势逼人。 傅南霄护着陆云笙,正要和他们动手,陆云笙连忙见他拦下来,冲他摇摇头。 他根本无法动武,现在动手不仅占不到优势,反而会暴露傅南霄无法使用武功的短处。 陆云笙压低声音:“静观其变!” 傅南霄点头。 二人被几个侍卫带去了皇宫的一处偏殿。 旁边的殿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朝中各位大臣的家眷。 陆云笙偷偷让绫初去查,可刚把绫初叫出来,便被人盯上。 “陆姑娘还是少费心思比较好,否则的话,我家主子殿下就能让人去端了知心酒铺。”一个侍卫讥讽地笑道。 陆云笙握紧了手指。 他们这分明用满朝文武大臣的家眷来威胁他们就范。 而此时,宴会上 皇帝见气氛到了,便摆手,让跳舞的舞娘退了下去。 他缓缓站起身来,扫视了眼宴会上神色各异的皇子们。 “今日是个重要的日子,朕将在今日宣布储君的人选。” 众皇子纷纷抬起头。 傅培枫已经胜券在握,并不在意皇帝会将皇位交给谁。 “在此之前,朕要对你们每个人进行考核。” 皇帝双手负背而立,浑身上下散发着独属于帝王的那股气势。 太监总管拿来一摞账本,一一摆在了皇帝面前的桌子上。 众人看那一堆账本,不明所以。 “这些都是你们每个人的账册。” 皇帝随手拿起一本:“这是老三的,账册还算规整,但是太过于保守,没有野心。但喜欢流连于青楼,账册上,又数笔都是花在了女子身上!” “老大的,集中在京城中的一些产业,朝中并无根基。但苛待自己的仆从,没有贤明可言!” ...... 接着,皇帝将那些账册一一翻过,细数每个人的罪责。 众皇子神色大变,都不明白那些账册如何到了皇帝的手上。 害怕被治罪,几个人纷纷跪下推卸责任。 皇帝失望地摇了摇头,将目光最终定格在最后的两本账册上。 他拿起傅衡之的那本,仔细翻看。 “老五!” “儿臣在!” 傅衡之上前,跪在他身前。 他那本账册上写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铸造假银票的事情,是你做的?” 假银票!!! 众人一惊! 假银票竟然是五皇子傅衡之做的? 傅培枫也没想到傅衡之竟然这么敢! 那么他岂不是死定了! “是!父皇,这件事是儿臣做的!” “你还敢承认!” “儿臣做了错事,当罚,只希望父皇能善待城外那些难民。” 傅衡之一个头磕下去。 “可你的账册却是亏损状态,为何?” “儿臣只想接济那些难民,奈何自身势力不够,但是父皇放心,儿臣适可而止,已经不再铸造假银票。” 皇帝大怒,将账册直接摔在了他的脸上:“假银票的事是小事吗?你说适可而止就适可而止了?你把朕当成什么了?” 傅培枫十分得意,趁机道:“父皇,这件事必须严惩,就算是皇子,也要与庶民同罪!如此,才能体现父皇的不偏私。” 其他皇子也跟着附和。 傅衡之这是大罪! 可比他们的严重多了,他们很乐意看到傅衡之转移了所有的注意力。 “傅衡之,你可认罪?” “儿臣认罪!” “算你有几分骨气!” 皇帝没有立刻宣判,而是拿起最后一本账册。 那是傅培枫的。 他信心满满,真正的账册早就被他给毁了,没有人能找得到真正的账册。 可当皇帝开口的一瞬间,傅培枫却愣住了。 “结党营私,私自养兵,暗中勾结大臣,以其家人做要挟。甚至还在京城中开设了酒楼,日进斗金,背地里却干着走私的勾当,不仅如此,还恶意驱赶难民,让他们无家可去!” 一桩桩,一件件。 傅培枫当即睁大了眸子。 怎么可能,他的账册怎么会在皇帝这里! 那本真正的账册他明明都毁了的。 这账册上面记录了他和所有大臣的往来,金钱交易,以及他私下里走私的那些勾当。 无论是盐还是其他,但凡是他能涉足的,他都参与过。 甚至,他私底下养了兵!这是大忌! “你怎么会有这本账册!” 情急之下,傅培枫口不择言,整张脸扭曲的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能化身魔鬼。 这些事,他就是九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住口!”皇帝怒喝道:“你这个逆子!” “父皇!儿臣为自己考虑有什么错!有些事,不自己去争取,如何得到,难不成等着父皇施舍吗?”傅培枫扫了眼众人:“而且,您看看周围这些人,哪一个不支持我登上皇位?我本来就是太子,这皇位本来就该是我的!” “大逆不道!” 皇帝直接将账册摔在了他的脸上:“无能无德,不配做储君,不配做皇帝!” “这些账册,父皇到底是哪里来的?” 傅衡之缓缓站起身来:“是我交给父皇的。” “你?”傅培枫大笑道:“你能有这个能耐?” “傅培枫,你如今已经失了民心,坐不上这个皇位,你别痴心妄想了!” 傅培枫恍然:“原来那天的事,是你设计的!是你故意放出消息,说我的账册在那家酒楼!” “是我!”傅衡之直接应了。 但他心里清楚,那都是傅南霄和陆云笙为他铺路。 他决不能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心意。 “傅衡之,我杀了你!” 傅培枫拔剑指向了傅衡之,锋利的剑刃抵在了他的脖颈间。 傅衡之半步没退,眸光阴冷地看着他。 “住手!”皇帝大喝一声:“来人,将傅培枫给朕拿下!” 皇帝一声令下,但是没有一个人听他的命令,禁卫军也不知去向。 傅培枫仰天大笑:“哈哈哈!父皇,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造反! “傅培枫,你做了什么?” “父皇,现在这皇宫上下,全都是我的人!”傅培枫得意地笑着:“您输了!你们都输了!这皇位终究是我的!” “你这样无德无能之人,就算做了皇帝,也会被万人唾弃!” 皇帝攥紧了拳头,心中悲愤又浓浓的失望。 他也曾对傅培枫寄予厚望。 可他如今却成了这副样子。 “只要坐上了那个位置,史书我都可以改写,世人只会知道我是个贤明的君主!” “荒唐!简直是天方夜谭!” 皇帝脸色涨红,气愤不已。 木云子站在他身侧,冷声开口:“七皇子这是要造反吗?” 傅培枫嬉笑一声,张开双手,朗声道:“夫子看不出来吗?我就是要造反!父皇,你年纪大了,该退位了,与其等着你把皇位赐给我,不如我自己争取。你看看,满朝文武百官,有几个人敢违抗我!” 伴随着傅培枫的话,两队身穿着黑色盔甲的将士冲了进来,将宴会内的人全都围了起来。 身穿盔甲的士兵全都是生面孔,个个雄武有力。 “傅培枫!你疯了!”皇帝神色大怒。 “父皇,我的这些兵,并不比你的差,个个忠心。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今日便会踏平皇宫!” 皇帝冷笑:“你用一些非常手段得来的东西,注定不长久!” “真不真心与我而言,并不重要,只要他们一辈子不敢反抗我,便够了。” 傅培枫张狂地笑着。 傅衡之挡在皇帝身前,道:“父皇,待会儿您先走,我来拖住他。” 不等他有动作,傅培枫立刻让人控制住了傅衡之。 “都死到临头了,你还以为能逃得掉?”傅培枫拍了拍傅衡之的脸:“看清楚,这皇宫里到处都是我的人,你插翅难飞!” “傅培枫!谋权篡位,你会被万人唾骂!” “我现在没空搭理你!”傅培枫将他一脚踹到旁边:“你的双腿刚恢复,还想再断一次?” “我就是死也得保护父皇!” “堵住他的嘴!真是聒噪!”傅培枫掏了掏耳朵,烦躁道。 傅衡之被五花大绑,嘴巴里塞了棉布。 “父皇,赶紧写传位诏书,我还能留您一条命。”傅培枫上前:“你也该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你想要传位诏书!你做梦!” “父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没人能救你,皇叔也被我控制起来,至于您的大军,赶到京城需要一日左右的时间,根本来不及!” 傅培枫的目光逐渐阴狠起来。 他一把抓着皇帝的胳膊,将他推到自己身前:“父皇,你的那些臣子现在自身都难保,谁还能管你!” 那些大臣们此刻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有几个人抬起头,斥责傅培枫忤逆不孝,大逆不道! 但这种话却让傅培枫越发地猖狂。 “你们除了说这些话还能说什么!” “父皇,我没那么多耐心,快点写了传位诏书,我好早点放了你们!” 傅培枫坐在台阶上,顺手拿起一壶酒,往嘴里灌。 一口酒下了肚,傅培枫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了眼酒壶,又回头看了眼木云子。 “老不死的,你给我下毒!”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木云子冷哼一声:“若是你就此求饶,我可以给你解药,不然的话,你就等着死吧!” 傅培枫一把将木云子推翻在地,伸手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 “给我死!” “住手!” 皇帝连忙上前去将傅培枫给扯开,傅培枫中了药,身子越发无力。 周围的太监宫女全都被控制,皇帝和木云子此刻是孤立无援。 “木云子,你怎么样?” 皇帝将他扶起来。 木云子狠狠地咳嗽了一阵。 傅培枫爬起来,目眦欲裂地瞪着他:“解药拿来!” “除非你退兵!”木云子强撑着站起来。 “老不死的,你敢算计我!”傅培枫怒火中烧:“来人,去偏殿,把那些大臣的家眷全都给我杀光了!我若是当不上皇帝,谁也别想当,大家同归于尽!” 众人大惊,满朝大臣纷纷跪地求饶。 “七皇子殿下,别冲动,三思啊!” “七皇子,我们的家眷无罪,您不能这么无情。” “若是殿下登上皇位,臣等一定追随殿下!绝无二心,请殿下放过我们的妻女!” ...... 傅培枫狂笑了一阵:“你们应该求木云子,他现在给我解药,我现在就可以让她们活下来,否则的话,谁也别好过。” “你!”木云子气的面红耳赤。 他本想牵制傅培枫,却不想他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 那些大臣们看他的目光带着祈求和希望。 “逆子,你敢动手,朕要你的脑袋!” “父皇,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您还觉得能翻身吗?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只要我一死,他们就会死!全都会死!一个不留!” 傅培枫的目光中充斥着红血丝,像一个魔鬼。 “你!”皇帝被气的大口喘息,呼吸急促。 木云子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皇帝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你要做什么?” “给他解药吧,先保住所有人的命再说。” “不行!这种逆子,朕不要也罢!” “你是皇上。”木云子阴沉的眸子看着他。 两个人对视那一眼中,仿佛有千言万语。 片刻后,皇帝从他手里拿过解药,然后扔给了傅培枫。 傅培枫得意忘形起来:“父皇,我早就说过,你们做什么都无用。” 服用了解药,傅培枫上前,一把抓住了皇帝的胳膊:“父皇,既然您不愿意,我就亲自带您去御书房,咱们要赶紧写好传位诏书!” 木云子想去拦着,可却被几个人给控制住,尖锐的长刀横在他的脖子上。 傅培枫回头威胁道:“夫子,你最好老实点,你的那个养女现在也在我手里。” “你敢动她一分一毫试试!” “放心,我不会让她死,我会让她欲仙欲死!” 傅培枫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便强行扯着皇帝去了御书房,任由木云子在他身后无力嘶吼。 第二百四十八章 翻身仗! 此时,偏殿。 傅南霄坐在桌前,淡定地喝茶,陆云笙来回地踱着步子。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傅培枫还是走上了造反这条路。” “笙儿,坐下,喝杯茶。” “你说傅衡之有没有提前准备?万一他没准备,那这皇位岂不是无人能担任?” “笙儿,喝茶。” “我们得想办法先出去,傅培枫一定会想尽办法逼迫皇上写下传位诏书,而且,我担心爹爹的安危。” “笙儿,喝......” “喝什么喝,你就知道喝!”陆云笙坐下来:“你一点都不担心?” “怎么,你害怕自己会输?现在的形势对我比较有利。”傅南霄微微勾唇。 “我会输?我是怕你的赌约对象把自己玩死了。” 陆云笙抬眉,神色娇俏。 傅南霄站起身:“于吉应该已经动手了。” “顾清那边估计也安排的差不多了。” 两个对视一眼,朝着门口走去。 御书房外 傅培枫押着皇帝来到书房门口,一脚踹开了大门,将他给推了进去。 “快点。” 皇帝被他推着走,差点一头栽倒。 行至桌案前,皇帝看着桌子上摆放好的纸和笔,一时间,心中十分悲愤。 向来看重的儿子,心思这样狠毒。 他不免有些惆怅和失落。 “父皇,你到是快点,否则的话,那些人都得没命。” 皇帝一言不发,颤抖着双手拿起了笔。 “七皇子傅培枫智勇双全,才德国人,谦卑有礼,朕心甚慰,现,立为储君!” 简单的几个字,好像写了一万年。 皇帝放下笔,紧皱着双眉,看着圣旨。 傅培枫见状,欣喜若狂。 他一把抓起旁边的玉玺:“磨磨唧唧,赶紧盖上玉玺。” 皇帝没接。 傅培枫直接将他给挤到一边,然后双手握着玉玺正要盖在圣旨上。 只要这玉玺落下去,这件事便是板上钉钉。 他此时抑制不住狂喜,嘴角裂开了一抹狂妄的笑意。 “皇位是我的了,是我的了!” 他疯狂且嗜血一样地笑着。 就在玉玺离那圣旨只有一指之遥时,一只羽箭飞速射了进来,竟直接将桌子上的圣旨给割裂成了两半。 傅培枫惊慌失措地躲开,手里的玉玺也掉在了地上。 “谁!” 他满脸怒火,站起身怒视着门口。 只见,傅南霄和陆云笙齐齐站在门口。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 紧接着,傅衡之出现在两个人的身后,他手里提着长剑,正一步步走进来。 “你以为只有你有准备是吗?” “傅衡之!你竟然也敢私自养兵!” 傅培枫指着傅衡之斥责道:“你做了这种事,还想要皇位?” “你也是够不要脸的。”陆云笙扯开唇,冷笑了一声:“自己干了什么事心里没点数是吗?” “我和他能一样吗?” 傅培枫一副高傲的态度,眼神也十分轻蔑。 “傅培枫,我的人已经进了宫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人都不足以和我的人打一架,傅衡之,你还在挣扎什么?”傅培枫无情嘲笑,随后,招手唤来自己的手下。 御书房门口,傅培枫的人再度围了上来。 可就在这时,几十个身穿便衣的人一齐冲了过来,将傅培枫的人全都给围住。 为首的人大步迈进御书房,朝着皇帝跪下:“皇上,臣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傅培枫定眼一看,那人竟然是三军统帅之一的秦朗。 他顿时脸色大变:“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进了京城!” 就算是秦朗所带领的军队,也是驻扎在距离京城较远的地方。 赶到皇宫要至少要一日。 这才多久,他居然不声不响地进来了。 等等!他穿着便衣! 傅培枫想到了什么! 他看向了陆云笙,从她嘴角那抹笑容来看,他明白了。 “是你带他们进来的!” “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陆云笙双手环胸:“我只不过是动用了一点酒铺的力量,让他们扮成普通人分批进入京城,还是不难的。” 傅培枫从怀里掏出暗器,朝着陆云笙甩了过来。 绫初及时出现,直接将飞镖夹在两指之间,随后,大军冲进来,将傅培枫生擒。 他外头的那些将士根本不敌知心酒铺以及天下阁的高手。 再加上秦朗的大军,傅培枫很快落败了。 他被人按着跪在皇帝面前。 皇帝坐在御书房桌案前的小台阶上,目光平静地看着傅培枫。 傅培枫的眼神依旧灌满仇视之色:“你想做什么尽管来,这个位置换谁来做都比不过我,你日后定会后悔的!” 见他仍旧执迷不悟,皇帝失望地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明白。” “朕一直以来,都很看重你。” 傅培枫冷笑一声,显然是不信的。 皇帝继续开口:“不然你以为朕为何给你太子之位,为何不是别人?朕的这些儿子中,也有优秀之人,但偏偏是你,枫儿!” 傅培枫缓缓抬起眼,眼中暴戾的情绪缓解了几分。 “如果你按部就班,这个太子一直都是你,皇位也是你的。朕很欣赏你的野心,没有哪一个皇帝没有野心,朕当年也是如此,但...你太过于狠厉,不顾百姓死活,这不是朕想看到的。” 皇帝摇摇头,满目的失望。 “都是他们,我都是被他们逼的,父皇,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见傅培枫神色激动,皇帝的脸色更沉了。 他扭头看向傅衡之,问:“衡之,这次,你立了大功,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傅衡之跪下来,颔首道:“儿臣私自铸造假银票,犯了大罪,不敢居功。” 皇帝微微一笑,又将目光转回来,落在傅培枫身上。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和衡之之间的区别。” 傅培枫赫然抬起头:“父亲!你偏心!” “枫儿,到此为止吧!” 皇帝缓缓站起身来,失望已经够多了。 他走到御书房门口,大臣们已经聚集在门口。 傅培枫被人按着,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耳边只传来皇帝那威严的声音,犹如利器穿透耳膜。 “今日起,傅衡之就是太子!” 第二百四十九章 再立一个坟墓! 太子...是傅衡之? 傅培枫睁大了瞳孔,他奋力地挣扎,转过身去,对着门口怒吼:“父皇!傅衡之他犯了大罪,凭什么他能做储君,我就不行?父皇,我和他到底差在哪儿了?” 可回应他的只有皇帝那疏离的背影,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在视线里消失,傅培枫趴在地上,赤红着双眼,不停地嘶吼。 傅南霄走到他面前,低眸看着他:“傅培枫,方才是皇兄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没有把握住。” “呵呵,你们都是一样的,你们都偏袒那个瘸子!” “当年,我就该直接把他毒死,我留他一条狗命,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傅衡之走过来,阴沉地目光看着他:“果然是你做的。” “是我又如何?傅衡之,只要我不死,我以前能弄断你的腿,以后也能弄死你!” 他的笑容越发地癫狂。 傅衡之冷眼看着:“那你可以试试。”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 他的目标就是坐上皇位,然后拿下东绞,给姚衔报仇。 “将他带下去。” 傅南霄摆摆手,秦朗带人亲自将傅培枫押送去了大牢。 走的时候,傅培枫还骂骂咧咧的。 傅衡之朝着傅南霄二人施了一礼:“今日多谢皇叔皇婶帮忙。” 即便是还对陆云笙有些感情,但他深知他们之间的距离,永远都无法逾越。 不如放手。 “你做得很好了。”陆云笙抬手想去拍拍他的肩膀,手刚抬起来,被傅南霄给紧紧地握住。 “时间太短,若是再给你一些时间,你一定会做得更好,甚至不需要我们帮忙。”傅南霄道。 “真没想到,皇叔和皇婶藏的这么深,知心酒铺和天下阁强强联合,恐怕这天底下没有你们不知道的事情。” “只能说大部分的事,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但傅衡之,你要加油!以后的路还很长!需要你自己去努力!我们可以帮你,但不是无止境地帮你!” 陆云笙弯唇一笑,笑容明媚。 傅衡之感激地点点头:“我知道。” 造反风波暂时告了一段落。 陆云笙想做的事也都做好了。 林氏,陆清欢全都被关进了大牢,大仇得报。 她和傅南霄来到了娘亲的坟前。 陆云笙上了香,跪下来,眼眶一阵湿热。 傅南霄就在旁边陪着她。 半晌后,陆云笙启唇:“傅南霄,在这旁边再立一个衣冠冢吧!” “为何?” “给一个很重要的人。” 陆云笙的笑容里有几分苍凉和心酸。 她让顾清派人送来了一个包袱。 包袱里面装着的是她五岁那年的衣服。 陆云笙将它整理好,待傅南霄让人挖了墓之后,她亲自将那一身衣服放进了墓地里。 看着尘土一点点地盖住那颜色灰暗的衣服,陆云笙的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有解脱,又惆怅,更多的是惋惜。 她在心里默念:一路走好,我帮你们报了仇,希望你和你娘亲能够好好在一起,下一辈子再也没有这些痛苦和不幸。 傅南霄见她泛红了眼眶,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 “怎么忽然要将自己的过去掩埋?” 傅南霄问。 陆云笙靠在他身上,声音有几分沙哑:“没什么,只是觉得该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了。” 该让原本的陆云笙好好地走了。 她借她的身体重生,便要替她报仇。 傅南霄没想太多,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后。” 陆云笙点头,眼中多了些许光亮。 是啊,她现在有傅南霄了。 —— 京城街边的窄巷子里,漆黑如墨,只能模糊地看到人影。 一个女子的身影迅速走过,直到巷子的尽头。 尽头处站着一个黑袍男人。 “事情失败了,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女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来:“今日本来就很混乱,傅培枫想要造反。” “所以呢?难道你不应该趁乱做事?” 男人转过头来,那一双狠辣的眸子直直地扫了过来,犀利的眼风好似刮起了一阵寒风。 “傅南霄和陆云笙太谨慎,我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 倏然间,男人猛地窜过来,掐住了女子的喉咙。 “都是借口,完不成任务,你我都无法像主子交代。”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皇帝真的死了,傅培枫篡位成功,他会和我们合作吗?以他的性子,定会发兵到周围讨伐,东郊也逃不掉。” 女人挣扎着说出这番话。 男人松了手,只是眼神更冷。 “你最好是这么想的。” “我已经下毒,你可以去查,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但是傅南霄和陆云笙都不是宵小之徒,你与他们打交道就知道了。” 女子的眼中多了几分刚烈,直直地对视男人的目光,丝毫不畏惧。 男人忽而笑了,笑声可怖。 “不承认自己是废物的借口罢了。” 女子抿唇不语。 “行了,你这颗棋子好不容易安插进来,就继续打探消息,我去会一会这两个人,我就不信,他们二人无懈可击。” 男人冷声道。 就在这时,另一个人飞身落下,在男人面前跪下:“此次行动虽然失败了,但是属下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 “傅南霄,他似乎不会武功!” 男人的眼眸一抬:“什么?这不可能,傅南霄武功高强,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 “属下只是猜测,因为傅培枫派人将他和陆云笙控制起来,按理说,那几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傅南霄却没有动手。而是等到了于吉带着人去救,整个过程中,傅南霄没有动手过,就连陆云笙被人盯上,他也没有动用武功。” 这么一说,男人也起了疑心,他猛然扭过头,看向白衣女子:“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关于傅南霄的事,我知道的很少,我也是刚知道他竟然是天下阁的阁主。”女子面不改色道。 男人审视着她的眼眸,半晌才移开目光。 第二百五十章 对林氏用刑! “咱们的殿下马上就要到京城,你们到时候做好接应。” 白衣女子心猛地一提,下意识紧张起来。 “殿下何时来?” “怎么,见到你心心念念的殿下,太激动了?”男人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她低下头,垂眸不语,拳头握的很紧。 脑海中顿时浮现了许多不好的回忆。 她浑身一阵颤栗,直到耳边再度响起男人的话:“殿下需要更多的消息,等他到了京城,你要随时做好准备。” “我知道了。” 男人迈步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霜华,殿下的恩情你要记一辈子,切莫忘了。” 霜华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指,脸颊上的冷汗簌簌落下。 男人的脚步声渐行渐小。 霜华整个人犹如软泥一样瘫软。 —— 深夜 陆云笙来到大牢中。 陆清欢和林氏被关在一起。 两个人蜷缩在角落里,陆清欢显然是不适应这里的环境,被大牢里的虫蚁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清浅的脚步声停下来,陆清欢抬眼去看。 看到陆云笙那一瞬间,她没有破口大骂,而是跌跌撞撞地来到牢房门口,跪着求她:“好妹妹,都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我出去好不好?只要你说,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陆云笙冰冷的眸子静静地注视她。 “你们害死了我的娘,还想出去?” “不!”陆清欢嘶吼一声:“不是我!都是她干的!跟我没有关系!” 她伸手指着身后的林氏,声音近乎咆哮。 林氏呆呆地抬起头来,满眼的不可置信。 “清欢,你说什么呢?” 她上前,一把抓住了陆清欢的胳膊,却被陆清欢甩手推开。 林氏重重地跌倒在地上,抬起的双眼,满是愕然和失望。 “清欢!我是你的母亲!” 陆清欢扭过头,眼眶通红一片。 “我不要你这样的母亲!你和段巷苟合在一起,连我都欺骗,我不要你这样朝三暮四,不知廉耻的母亲!现在,我被你连累地坐了牢,你仍旧没觉得自己有错,都是因为你的嫉妒心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一番斥责之下,林氏的目光逐渐呆滞。 她没想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竟然有一天站在对立面来斥责自己。 这些年,她为了能让陆清欢在京城中脱颖而出,付出了不少的心血。 思及此,她抬起眼,瞪向牢房外的陆云笙。 “都是你这个灾星,若不是你回来,清欢现在已经是摄政王妃了!是你抢了她的东西!你就不该回来,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林氏像是发疯了一般,冲向门口,伸出两只手,张牙舞爪地伸向陆云笙,试图抓伤她。 一直有力的大手扣住了陆云笙的纤纤细腰,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傅南霄那双墨色的眸子,犀利地扫过去:“你想多了,就算没有笙儿,本王也不会娶了陆清欢。你又凭什么觉得陆清欢配得上本王?多看她一眼,本王都嫌脏!” 林氏不甘心,却不敢和傅南霄对着干。 陆清欢一把将林氏推开,跪下来道:“我知道我配不上王爷,我也不敢再肖想,只求王爷和妹妹饶了我,放我出去,我一定好好做人,不会再打扰你们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泪如雨下。 她是真的怕了,再也不想回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了。 这辈子,哪怕是做一个普通的女子,也不要做阶下囚。 “如果我非要你死呢?” 陆云笙的目光平静如水,甚至能感受到凛冽的杀意。 林氏和陆清欢,一个也别想逃掉。 死去的不只是娘亲,还有原本五岁的陆云笙。 她又做错了什么? 她只活到了五岁,山川河流,京城的繁茂,她甚至一眼都没看到。 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度过了短暂的五年,也是她悲惨的一生。 甚至,她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都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也没人记得。 多悲惨! “妹妹,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陆云笙一个劲地磕头:“我从未想过害你娘啊!” 但是你害死了五岁的陆云笙! 陆云笙深吸了一口气:“今天真是看了一出大戏。” 她笑着看向林氏:“你害死我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众叛亲离,自己也落得了一个等死的下场?” 林氏握紧拳头,目光怨毒又憎恨。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这都是你罪有应得。” 陆云笙转过身,闭了闭眼:“动手吧。” 傅南霄抬手做了个手势,于溯打开了牢门,将林氏带了出来。 两个狱卒直接扒了她的衣服,将她架在十字架上。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你们这群禽兽!” 无论林氏如何挣扎喊叫,都无济于事。 随后,她直接被人灌了一碗毒药。 汤药带着一股难闻又刺鼻的味道,林氏只觉得喉管处好似有刀子在割嗓子。 “你给我喝了什么!你这个毒妇!” 她破口大骂道。 陆云笙上前,冷眼注视着她:“这是我自己研制的,最毒的毒药,能让你浑身上下疼痛难忍,至少持续一日才会死亡。在此期间,他们还会对你用刑,凌迟之刑,想必你还没有见过。” 话音刚落,两个狱卒一人拿着一柄匕首,朝着林氏走来。 林氏大惊,瞳孔猛地一缩。 “不...不要...陆云笙,我是你姨娘,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啊——” 伴随着一阵惨叫声,狱卒已经割下了她的一片肉。 “啊——” 林氏的惨叫声尖锐刺耳,陆云笙嫌吵,直接让人堵住了她的嘴。 冷汗从她脸颊的两侧滑落,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让她几度昏厥。 而牢房内的陆清欢已经完全吓傻了。 这种场面,她哪里见到过。 那还是自己的亲娘。 她瞳孔一阵颤抖,呆若木鸡,唇瓣颤抖不止。 “别着急,一个个来,等她没气了,下一个就是你!” 陆云笙说完,迈着大步,离开了牢房。 陆清欢只觉得浑身发冷,她望着陆云笙远去的方向,嘴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别走......”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不速之客! 走在街上,陆云笙心中五味杂陈。 傅南霄握着她的手:“怎么,不开心?” “只是觉得,我虽然报仇了,但娘亲永远回不来。” “有些人该受到惩罚,笙儿,我不希望你背负仇恨一声,但是有些事必须要做,就当是给逝去之人一点慰藉。” 陆云笙抱紧他,伏在他的胸口呢喃:“但愿,我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会的。” 傅南霄温柔地轻抚她的背:“笙儿,我们成亲吧!”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陆云笙猛然抬起头来,对上的是他那双深邃又深情的眸子。 “成亲?” “大局已定,无论如何,也无人再能掀起任何风浪,而且......”他顿了顿,声音沉稳又有几分难耐:“我也等不及了。” 他的嗓音轻柔如温水,暖暖地划过心间。 陆云笙抱紧他,用力地点头:“好。” 眼眶传来湿热感,打湿了傅南霄的衣襟。 听到她肯定的答复,傅南霄的心头仿佛有一块大石头落下来。 他将她抱紧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在她的脖颈间亲吻。 凉白的月光洒下来,照在两个相拥相爱的人身上,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 半晌,傅南霄启唇:“今天心情不错,陪你逛逛如何?” “好,傅公子买单。” “本王有的是钱,陆姑娘随便花。” 陆云笙嬉笑一声,上挑的眼尾都透露着几分娇俏。 他挽上傅南霄的胳膊:“走吧,傅公子。” 两个人步子还没迈出去,顾清和于吉齐齐赶到,两个人的神色焦急,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 “老大!” “王爷!” “何事?”傅南霄不悦地皱眉。 这种场合,于溯都不敢出来,这两个人是没脑子吗? 他难得这么安逸地和陆云笙一起走走。 “王爷,东绞的太子马上就要到京城了。”于吉道。 “东绞的太子?”陆云笙和傅南霄同时一愣。 东绞有动作倒是不奇怪,但是这么快到京城来,定然有目的。 况且,储君几日刚定下来,还未完全稳定,这时候很容易发生意外。 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是的,我们刚收到消息,他再过三天就到京城了。”顾清道:“他这次明显是隐藏了行踪了。” “我们得早做打算。”陆云笙神色严肃起来。 傅南霄脸色极差,一言不发。 “你们两个现在马上去收集信息,我要知道关于东绞太子的所有事。” “是!” 顾清和于吉齐齐应声,然后利索地转身离开。 无人顾及傅南霄的脸色。 “傅南霄,我们先回酒铺。” 傅南霄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看出了他不太高兴,陆云笙抬眼,笑嘻嘻地望着他:“怎么了?担心傅衡之储君之位不保?” “不是。”傅南霄否认道。 “那你在担心什么?” 傅南霄为她缓慢的脑回路赶到无助。 “今日,能不能一起逛街?我们不去管别的,就过我们自己的。” 陆云笙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希冀。 她心软了。 “好!”陆云笙抱了抱傅南霄:“我们一起逛街。” 傅南霄却笑了,牵起她的手,道:“走,回酒铺。” “嗯?不逛了?” “不逛了。” 傅南霄的嘴角挂着一抹笑容。 陆云笙摸不着头脑,跟着他往前走。 两个人走到酒铺前,傅南霄忽然停下了脚步,扭头将她抱在怀里:“只要你的第一选择永远是我,对我来说就是最开心的事。” 陆云笙眼眸缓缓睁大,不等她开口,傅南霄的吻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陆云笙明显感觉到那脚步声骤然停止。 她睁开眼,看到顾清和于吉站在傅南霄身后的台阶上。 顾清一脸无语,而于吉张大了嘴巴,神色惊愕。 “顾清,要么你...” 顾清勾住于吉的肩膀:“你什么你!长没长脑子!进屋!” “还有要事要禀告呢!” “禀你个头啊!”顾清暗骂一声。 一刻钟后,四个人坐在屋内的桌前。 阿巧端着热茶进了屋。 她倒了几杯热茶,逐一放到几个人的身前。 众人刚好说道东绞太子的事。 “老大,这是所有关于东绞太子的信息。” 顾清将手里的一叠子资料递给陆云笙。 陆云笙一边翻看,一边听顾清说话。 “东绞太子名叫叶渊,是东绞皇室唯一的皇子,他自小养尊处优,被皇后惯坏了,生性风流喜欢玩弄女子。据说,东绞只要是长相出色一点的女子,都会被他给绑回去,轻的受一些折磨被放出来,狠一点的,就是折磨到死。” 他的话刚说到这,正在端着茶杯的阿巧忽然打翻了茶杯,茶杯在桌子上滚落了几圈,摔在了地上。 四个人看过来。 “对不起,我手滑了,我马上收拾。” 阿巧连忙弯下腰,收拾地上的碎片。 陆云笙见她浑身微微有些发抖,伸手过去,阿巧却在一瞬间避开了。 两个人同时一愣。 “阿巧,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 阿巧捧着瓷碗的碎片,脚步有些慌乱地跑了出去。 顾清见状,也赶紧追了出去。 陆云笙望着她的背影,眉心拧了拧。 “继续。”傅南霄开口。 陆云笙回过头,听于吉继续说。 “虽然说叶渊生性风流,暴行无数,但他对待朝政却十分认真。东绞也在他的带领下,慢慢地征服了周围的几个小国,所以,东绞的大臣们都对他没什么太大意见,甚至很愿意在他登上皇位之后,献上自己的女儿。” “此次,叶渊来到京城,怕是盯上了我们整个大周。这段时间,正是大周动荡不安的时候,刚解决了傅培枫,傅衡之也没有完全得了大臣们的支持,叶渊怕是想趁虚而入。” 于吉说完,去看傅南霄的脸色。 傅南霄淡定地抿了口茶:“那就先送他一份大礼。” “你想做什么?”陆云笙问。 “大周动荡不安,难免会有些流寇作祟,东郊太子秘密进京,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也和我们没有关系。” 傅南霄的嗓音里多了几分阴寒之气。 第二百五十二章 阿巧一反常态! “王爷,您要对他下手?”于吉诧异道:“这...不好吧?” “他是秘密进京,我们又不知道,就算遇到了危险,也是他自己的问题。就算东绞的皇帝问起来,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 “若是他还活着,也当是给他一个教训,我们大周虽然这段时间乱,但是并不是好欺负的。”陆云笙也很赞同他的做法。 况且,这样折磨女子的人,活该被人暗算。 “好,属下去安排人。” “记得别暴露身份!”傅南霄叮嘱道。 “那就用酒铺的人吧!”陆云笙提议:“我手底下的那几个人很少在江湖露面,就算出手,也没几个人认识,我让绫初带两三个人跟你一起去。” 于吉点头:“是。” 安排好了这些事,陆云笙有些担心阿巧,便让傅南霄在屋子里等着。 她走出门,没在院子里发现那两个人。 问了二狗子才知道,那两个人去后院了。 陆云笙赶到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吵架。 “阿巧,你这几天一直心绪不宁,我变着法地讨你欢心,可你就是一句话都不说。”顾清语气急切,望向阿巧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不解和失落。 他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阿巧,这么多时日,我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觉,为什么你连一句真心话都没有?” 阿巧低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她不说话,顾清更急了。 他转身一拳打在旁边的树干上,手背破裂,流出了鲜血。 阿巧急忙上前:“顾清,你这是干什么?” 她伸出手,想看看顾清的伤势,却被他冷漠地避开。 阿巧心下一惊,默默地收回了手:“我知道你心里埋怨我,对不起。” “我不想听对不起。”顾清神色落寞:“你若是遇到什么难事,我可以帮你,你也可以……也可以不和我在一起,但是阿巧,我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样子,无忧无虑,没心没肺,那才是你,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句话不说,仿佛一下子没了生气。” 阿巧鼻尖发酸,红着眼看他。 “顾清,我……” “还是不能和我说吗?” 阿巧攥紧手指,咬着唇瓣,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顾清满心失望。 “算了。” 见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尴尬,陆云笙上前。 “顾清,王爷让你过去,还有些事问你。” 顾清看了眼阿巧,眼底浮现一抹难以言喻的哀愁。 他一言不发地走了。 阿巧仿佛要哭出来了,只能看着他离去。 陆云笙上前,将她抱在怀里:“阿巧,若是想哭就哭出来。” 话音刚落,阿巧便抱着她,嚎啕大哭。 陆云笙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已经湿了大片。 这些日子,她在忙别的事,忽略了阿巧。 兴许,她是受了什么委屈。 半晌过后,怀里的哭声渐渐停止。 陆云笙拿出帕子,擦了擦她的眼泪。 然后拉着她的手,坐在草地上。 “可以和我说吗?” 阿巧抱着膝盖,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她犹豫了半晌,徐徐开口:“姑娘,你会在意一个人的过去吗?” “具体指什么呢?” “就是那个人的过去十分不堪。” “只要她现在是好的,我就不在意。”陆云笙道。 阿巧扭过头,眸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可是,过去的事虽然过去,但还是发生过,忘不掉。” “阿巧,人都有过去,每个人总有不堪的一面,也总有不好的一面。我们只是人,不是神,也不是工匠手里精心雕琢无瑕疵的美玉。” “即使过去再不堪,但是现在心性好,不做那些违心伤害别人的事,她就值得被人尊重。” 陆云笙的一字一句都仿佛暖流缓缓流入阿巧的心头。 她若有所思地垂眸。 “是吗?但是久居黑暗的人,如何面对炽热的阳光呢?” “阿巧,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阿巧。”陆云笙将她的手拿过来放在手心里:“有些人虽然久居黑暗,但值得被阳光抚摸,只要她的心不是黑暗的,便有人会喜欢。” “姑娘。”阿巧抬眼看着她:“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回应顾清的感情,我尝试过很多次,但是做不到。可我还是贪婪他对我的好,我觉得我很自私。” 第二百五十三章 我只希望她开心幸福! 初一离开后,陆云笙叹了口气,心中还是很担心阿巧。 同时,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从酒铺离开后,陆云笙和傅南霄去了学塾。 坐在马车上,陆云笙都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向车窗外,瞳孔中映着街边点点的星火,仍旧盖不住她眼底的哀愁。 傅南霄将她揽到怀里:“外头有长相清隽的男子么?能让笙儿如此留恋,看都不看我一眼?” 陆云笙回过神来,正要启唇,却被她捏住了下巴,整张小脸在他的手心里,薄唇被挤得嘟起来。 “别捏我的脸,小心我给你喂辣椒。” 软糯的嗓音配上威胁的话,让傅南霄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在她的唇边轻啄了一下:“你能奈我何?” “傅南霄!” 陆云笙伸手去捏他的鼻子,却摸了个空。 傅南霄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有什么事,不能与我说?嗯?非要自己一个人硬抗?” 陆云笙窝在他的怀里:“我不知道阿巧最近怎么了,她总是闷闷不乐。也许是我忽视她了,我从未问过她以前的事。” “她若是愿意说,便会主动与你说,你不必自责。” “我只是担心她,而且,我心里有点乱,总觉得心慌。” “堂堂知心酒铺的老大,也有担心害怕的时候?这可不是你!” 陆云笙暗戳戳地掐了一把他的腰。 “我从前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但是现在不一样。” “你哪样我都喜欢。” 陆云笙抿唇笑了:“那是自然,毕竟我这么优秀。” 傅南霄将她的发丝绕在指尖把玩着,道:“先别管这些,有顾清照应着,她不会有事。” “嗯。”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直到马车在学塾门口停下来。 傅南霄非要抱着她下马车,弄得陆云笙满脸羞红。 好巧不巧。 金盏拎着一桶水正在浇灌学塾门口种植的花。 一抬眼就看到两个人甜甜蜜蜜地下了马车。 金盏:我真是造了什么孽。 “师姐!” 金盏故意拔高了嗓音,吓得陆云笙往傅南霄的怀里使劲缩,生怕金盏看到自己这一脸羞涩的模样。 太丢人了! “别捂脸了,我都看到了。”金盏提着空桶,走到二人面前。 陆云笙赶紧从傅南霄身上下来。 “这么晚了,你在外头做什么,不会是为了堵我吧?” “我才没那么无聊,我出来浇花。” “大晚上的你浇花?” “师傅非要我这时候浇花,非说今天的月色很好,让花多吸收吸收月光的精华。” 金盏没懂木云子的意思,陆云笙是懂了。 这不就是出来赌她的吗? 这老头子想一出是一出,无非就是奔着陆云笙能多回来看看他。 陆云笙失笑:“爹爹睡了吗?” “刚刚已经睡下了。” 金盏的话音刚落,木云子便出现在门口,他双手背在身后,冷着脸:“我没睡。” 金盏:...... “师傅,您不是刚刚说乏了?” “我何时说过,你这小子怎么如此编排我?” 金盏:???我何时编排你了? “行了,别怪金盏了。”陆云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不好好歇着,非要出来作甚?” 傅南霄也走过去,扶着他的另一边。 木云子神色有几分傲然,心中又很得意。 “我出来看看,这闺女是不是有了夫君忘了爹!” “哪能啊!”陆云笙软声软语地哄着他:“爹爹最大。” “油腔滑调。” 金盏无奈地叹了口气,赶紧跟进去。 木云子没有回房,非要在后院和傅南霄下棋,傅南霄应了。 陆云笙便和金盏起张罗着药膳和夜宵。 “摄政王的棋艺又进步了。” “哪里,如何都比不过夫子。” 木云子一笑:“你不必恭维我。” “不是恭维,是真心话。” “你想娶云笙,我不反对,但是...若是你让她掉一滴眼泪...”木云子说到这,顿了顿:“这丫头估计受了委屈,也不会掉眼泪,我养她这么大,她净跟我打仗了,没见她哭过。” “夫子放心,我不会让笙儿受委屈。” “你是摄政王,权势滔天,也是我选中给云笙的夫婿,否则的话,你也没有机会遇见她。” 傅南霄拿着棋子的手猛地一顿。 他抬眼看向木云子,胸中浮现一抹了然。 “原来是夫子放出的消息。” 这么多年了,神医一点消息都没有,突然之间有了确切的位置,原来是木云子故意放出的消息。 “我做这个决定是在皇上给我送来书信之后。”木云子道:“他想让我出山,最重要的目的便是给你医治经脉。” 傅南霄再次一愣。 木云子接着说道:“但我命不久矣,活不了几年,按照他说的情况来看,你的经脉需要长期定期治疗。思量再三,我决定让云笙给你医治,你的人品我也一直有所耳闻。我想,你做她的夫婿,我是放心的。” 傅南霄落下一子,心中五味杂陈。 “夫子放心,我定不会负了笙儿。” “你是摄政王,我不奢望你一辈子只娶一个。你要娶多少妾室、要不要娶,我不管,只要云笙愿意并接受,我不会插手。我只在乎云笙会不会开心,会不会幸福,我就这么一点心愿。” 木云子落下一子,抬起的眼眸真挚中带着一丝威胁。 好似下一秒,陆云笙若是不开心,他就会立刻杀了傅南霄。 无论他摄政王还是其他。 傅南霄落下棋子,微微一笑:“夫子放心,我这辈子只会娶笙儿一人,不管她接不接受,我只要她一个!我不会让她受委屈,只要我活着一天,她一定就是开心幸福的。” 木云子满意地点点头,正要继续落子,却听傅南霄的声音再次响起:“夫子,你输了。” 定睛一看,木云子呆了。 “你这无赖,趁着我分心的时候,是不是动我的棋子了,我怎么可能输!” “夫子,愿赌服输!” “你这破皮无赖!肯定是你动我的棋子了!我都下了一辈子棋了,不可能输给你一个毛头小子。” 傅南霄无奈失笑,陆云笙端着药膳走过来:“你少在这耍无赖,输了就是输了,傅南霄能赢也是正常,我看上的男人岂能连下棋都下不过你?” 第二百五十四章 聘礼VS嫁妆! “你这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我白疼你一场!” 陆云笙跑到他身后去,捏了捏他的肩膀:“爹爹,你仔细想一想,傅南霄厉害不就代表我很安全!他若是什么都比不过你,那以后还怎么保护我!你都年纪这么大了,江湖嘛总要让给年轻人的,他比得过你,才证明有足够的能力对我好,让我过上好日子,你说是不是?” “你说的也有道理。” 一旁的金盏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师姐这个叫什么?温柔的洗脑吗?” “闭嘴!” 陆云笙瞪了他一眼。 她端着药膳,喂给木云子:“爹爹,吃。” 木云子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清汤寡水,再看对面,傅南霄吃的是烤肉,还是新鲜的兔子肉。 “我也要吃兔子肉!” “不行,那是烤的,烟熏出来的食物对你身体不好,你不能吃。” “陆云笙!我还不是你爹!” “就因为你是,所以不能吃,自己身体什么样没有一点数吗?” 金盏走过来,掰下一只兔腿。 木云子还以为他要给自己,正伸出手去拿,可金盏却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随后,他皱着眉道:“师傅,太难吃了!不如你手里的药膳!真的!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难吃的兔肉。” 木云子:...... “你当我是傻子吗?” “师傅是闻名于世的神医,怎么会是傻子!” “你个臭小子,都跟着你师姐学坏了是不是!你刚来的时候,说话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现在还知道调侃起为师来了!” “近墨者黑。” 金盏不平不淡道。 陆云笙拿起勺子往他脑袋上扔:“你说谁是墨?” “时辰不早了,我去休息了。” 金盏又掰下一块兔子肉,飞一般地跑了。 “你看看你,把你师弟都给带成什么样子了?”木云子白了眼陆云笙。 陆云笙笑嘻嘻道:“金盏整日都待在学塾,和我见面的时间那么少,怎么能是我带的呢?” “你的意思是怪我了?” “师傅知道就好,快吃,吃完睡觉!”陆云笙催促他赶紧吃。 木云子叹了口气,对着对面的兔子肉咽了咽口水。 傅南霄还好死不死地,拿起一只兔子腿,细嚼慢咽,那双眸子还带着几分笑意看着木云子。 木云子气不过,端着药膳回了屋,片刻后,又将碗给放在了门口,门一关睡觉去了。 不让他吃,他不看了还不行吗? 陆云笙失笑,拿着碗走向厨房。 傅南霄一伸手,直接将她捞到自己的怀里:“累吗?” “不累。” “成亲的日子,你来选,你喜欢哪天,就哪天!” “我爹爹没意见?” “没有。” 陆云笙将碗搁在桌子上,抱着他的脖颈:“很不错嘛,连我爹爹这一关都过了。” 早就过了。 傅南霄心里想。 木云子盯上他,可不是一两天了。 “日子你选,明日我便让人送来聘礼。” “好。” 陆云笙抱紧他,嘴角的笑容十分甜蜜。 第二日清晨,傅南霄早早地回了摄政王府。 陆云笙守着木云子守了一整夜。 昨日宴会上的事,她生怕木云子因此影响了身体,亲自守了一夜才安心。 傅南霄走后的一个时辰,学塾门口便响起一阵吵闹声。 陆云笙正给木云子输液。 金盏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 “师姐,王爷他疯了!” “什么?” “王爷他在门口。” “谁疯了?他怎么疯了?” “师姐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陆云笙忙不迭地跑出去,木云子也不输液了,下了床让金盏搀扶着他出门去。 学塾门口,已经聚集了大片百姓。 傅南霄就站在台阶下,身后是成堆的红色箱子。 那些箱子一直摆到了这条街的尽头。 陆云笙跑下台阶:“傅南霄,你这是...” “聘礼,可还够?” 陆云笙睁大了眼睛:“这些都是?” “都是!” “你...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准备好了?”话毕,陆云笙又觉得不对劲,她诧异地抬起眼:“不对,你早就准备好了?” “娶你,岂会是一日之功,必然要提前准备。” 傅南霄清明的眉眼在此刻好似盛满了天边缓缓升起的阳光。 陆云笙神色愣怔地看着他身后那数不清的聘礼。 两侧还站着家奴和婢女,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金灿灿的首饰,以及上好的美玉,甚至还有绫罗绸缎。 就连婚服他都准备了十套。 还有二十套不同样式的头面。 “你只管选日子,其他的我来准备。” 傅南霄开口,温润的嗓音没了往日的凌厉,平添了几分温柔和爱意。 陆云笙鼻尖一阵酸涩。 她哑着嗓子道:“可是,我没有那么多的嫁妆。” 她纵然不缺钱,但和傅南霄不足以相提并论。 “对我来说,有你一人足矣!” “那怎么行。”陆云笙摇摇头。 “谁说没有嫁妆!” 木云子的声音传来,十分有力。 陆云笙一眼看过去:“爹爹。” “我养大的丫头,自然有嫁妆!” 木云子下了台阶。 “云笙,还记得我们一起住了十年的山谷吗?旁边那座山叫岳山。” “记得,山上还有一处山庄,整座山风景秀丽,那庄子冬暖夏凉,十分宜人,我们还去住过几次。” “那片岳山,是我的。” 陆云笙:!!!??? “等会儿!你...你怎么从来没告诉我?” “我告诉过你,你不信。” 陆云笙扁着嘴唇,一阵无语。 印象里,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木云子跟她说过,那片山是他的,当时陆云笙笑他做梦,吃酒吃多了,脑子不清醒。 草率了,是她狭隘了。 “难道,你要把那座山给我?” “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给你还能给谁!你可是神医的女儿,咱们的嫁妆自然不能少了。” 傅南霄拧眉。 再看一眼自己的这些聘礼。 如何和一整座山头相比! 虽说,这些聘礼论价值上,并不比一座山差,但是感官上就差了不少。 “于溯!”傅南霄立刻叫出了于溯来:“去,买一座山。” “是!” 第二百五十五章 给她最好的婚宴! “不是!傅南霄你干什么!” 陆云笙拉住他的胳膊,脸上写满了诧异。 “我说过,要给你最好的。” 傅南霄脸色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不至于不至于!王爷,咱收手吧!” “至于,我不能被人比下去。” 闻言,木云子也来劲了。 “金盏,去买一条街。” 金盏:??? 他轻轻拉了拉木云子的袖子,低声道:“师傅,咱哪有钱啊?” “不怕,我有。” “不是,师傅,这没必要比。” “要比,我也不能被人比下去。” “师姐过的开心不就好了吗?”金盏都无语了。 这两个人是小孩子吗? 一个比一个幼稚。 “在这方面,我必须要有面子,也要让云笙有面子!你以后有了女儿便懂了。” “好,行!”金盏妥协了:“师傅想要哪条街?” “京城中最繁茂的那一条。” 话音刚落,傅南霄微微勾唇:“夫子,失礼了,那是本王的,而且本王不卖。” 金盏:...... “你!”木云子拿手指着他。 “行了!”陆云笙站在两个人中间,打断两个人施法:“你不准去买山!” “你也不准去买什么一条街。” “再胡闹我就不嫁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一番威胁之下,两个人安静了。 但那两个人的目光之间仿佛有迸射的火光,在四溅。 周围的百姓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尤其是人群中的那些女子。 个个都看向俊朗非常的傅南霄,眼睛里冒光。 傅南霄公开面容之后,便没有继续带着面具了。 本就出色的他,现在在京城中的名气更高了。 “没想到,王爷相貌如此俊朗,放眼整个京城都无人能及。” “陆云笙真是好命啊!” “王爷不仅人生的俊逸,对待陆云笙也十分好,那些聘礼都够我们几辈子花的了。” “王爷好霸道,我好喜欢。” ...... 陆云笙无语凝噎。 真是一群花痴。 陆云笙拽着傅南霄往学塾里走,她闷头的模样看似有几分恼火。 傅南霄不明所以。 难不成是聘礼她不喜欢? 来到后院,陆云笙才撒了手,她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笙儿,怎么了?” “没怎么。” “聘礼不喜欢?” “不是。” “那是?” 陆云笙双手环胸,不说话。 傅南霄绕到她身前,看着她愠怒的小脸,不太明白她生什么气。 “笙儿,你若是生气,大可以告诉我。” “你非要如此招摇吗?” “你不喜欢?” 傅南霄敛了敛眸光:“我只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娶你,你是我的唯一。” “你没看到那些女子看你的眼神吗?” 愣怔了一瞬,傅南霄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不是生气,原来是吃醋了。 “怎么,不让别人看我?” “还不如带上你那丑不拉几的面具,也比现在强,扎眼的很。” “你不喜欢看?”傅南霄挑眉。 “我喜欢看,但只能我一个人看。” 傅南霄扬眉:“之前,你每次上街,也有许多男子看你,我可什么都没说。” 陆云笙撇了撇嘴:“你到是话很多。” “这是好事,说明笙儿的眼光好,不是吗?” 傅南霄伸出手,去握她的手指。 正想抱抱她,木云子一声轻咳,打断了他的动作。 “夫子。” “哼!”木云子冷笑了一声:“聘礼准备的不错。” “爹爹,他这点东西就把你给打发了?” “你要什么他能给你什么,这点就足够了。” 陆云笙蹙眉。 傅南霄这是彻底将木云子给征服了。 “那我要是让你变丑呢?” 陆云笙只是随口一说,但傅南霄立刻拿出了一柄匕首,正要朝着自己的脸刺下去。 “住手!” 陆云笙一惊,赶紧扑过去,从他手里夺下了匕首,然后摔在了地上,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你疯了不成?” “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会满足,就算是毁容也无所谓,只要你开心。” 陆云笙皱眉,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既心疼又无奈。 她轻轻抱着傅南霄:“我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你毁容呢,你受伤一点,我都会心疼的。” 傅南霄回抱住她:“我亦如此。” 木云子笑着点头,暗暗给金盏递眼色。 金盏看直了眸子,半步不动。 气的木云子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臭小子,看什么看!走了!” 金盏回过神来,扶着木云子回了屋子。 “你是不是也想成亲了?” 木云子打趣道。 金盏给他倒茶,眉心皱了皱又松开:“我陪在师傅身边便好。” “男人,都是要娶妻生子的,待我给你寻一个好人家。” “怎么说的好像我出嫁一样。” “你们呐,都不能在我身边待一辈子,我总有走的那一天。” “师傅,莫要说这样的话,师姐听了该不高兴了。” 木云子扯唇一笑。 “你帮着将学塾重新修正一下,咱们要让云笙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另外,你在京城里寻一处地段好的宅子,云笙出嫁不能从学塾走。” 他一字一句地吩咐着,金盏认真地记下。 “徒儿会认真去做的,毕竟是师姐一辈子的大事。” “能在临死前看着她出嫁,我无憾了。” 金盏凝着他苍老褶皱的脸,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人都会老,他也是如此。 两日后 整个京城中都蒙上了一层喜气般的面纱。 傅南霄和陆云笙的婚期定在了这天。 陆云笙想给傅南霄安心,不想将两个人的事拖的太久。 虽然日子定的很近,但是傅南霄却将所有事情都准备妥当,该有的东西,半点没少。 盛大又隆重的婚宴,全城皆知。 甚至,许多人跟在接亲队伍的后面看热闹。 傅南霄一身锦绣红衣,坐在马上的样子意气风发。 他挺拔的背影如高山上的松柏,冷峻的眉眼间清冷非常,一眼望去,那深邃的眼底不夹杂任何情丝。 直到,马停在了木府的门口。 傅南霄冷硬的唇角微微勾起,漾开一抹笑容,连眼尾都不自觉地扬起。 他翻身下了马,大步走向了木府。 第二百五十六章 傅南霄能有什么弱点! “王爷!着什么急啊!” 金盏拦在傅南霄面前,笑着道:“我虽然是她的师弟,也算是她半个弟弟,既然是家里人,那我肯定得给王爷出点难题。” “还有我,咳咳!” 他的旁边站着陆秉。 “我可是云笙正儿八经的哥哥,王爷您得先过我这一关。” “我家老大出嫁,怎么能少了我!”顾清也往前一站。 三个人并排站在最高的台阶上,看着傅南霄。 三人背后,二狗子小声地说:“还...还有我。” 结果被阿巧给扯到一边去。 阿巧教训他:“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小心王爷将你活剥了。” 吓得二狗子脸色惨白。 而前面那三位“勇者”也没好到哪里去。 傅南霄一个眼神,三个人就不敢说话了。 刚刚还嬉皮笑脸,现在拉着脸,站的笔直,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先说话。 忽然,傅南霄一笑,笑容有些瘆人。 “说吧,要做什么?” 三个人看傅南霄的笑容里隐藏着杀气,顿时浑身战栗。 顾清很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下面有请新娘的哥哥和弟弟来给新郎出题!” 陆秉:??? 金盏:??? 两个人的眼神恨不得将顾清给射穿了。 傅南霄看向二人:“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愿意开口吗?” 陆秉两个人互相对视。 “说话啊!”傅南霄催促道:“放心,本王不记仇,今日是本王和笙儿大喜的日子,你们做什么,本王都不会生气。” 金盏小声开口:“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陆秉:“我也不信。” “那怎么办?” “就这么办!” 陆秉挺直了腰杆:“那我问王爷一个问题,我妹妹最害怕什么?” “你妹妹害怕什么你都不知道吧?好意思问本王?” 陆秉:...... 沉默震耳欲聋。 金盏赶紧救场:“那我问王爷,我师姐最喜欢什么东西?” “本王都可以送她一条街,她喜欢或是不喜欢,都是她的。” 金盏:...... 这男人没有死角吗? 为什么会有人长的这样好看,脑子还这么灵活,还让别人有活路吗? “你有什么弱点没有?”陆秉问。 问陆云笙不行,那就问他自己。 傅南霄眯起眼睛,吓了陆秉一跳。 “我只是觉得你得留点把柄给我妹妹,万一哪天你欺负她,她好歹也有手段反制,我都是为了她考虑。” “我的弱点,笙儿知道,没必要告诉你。” 陆秉:...... 他往旁边一站:“我没什么可问的了,金盏,该你了。” “我?” “你是云笙的弟弟,你有责任和义务。” “你!行!” 金盏扭头看着傅南霄,深吸了一口气,众人还以为他要放大招,结果他往旁边一站:“王爷,里面请。” 陆秉:出息! 察觉到他的目光,金盏白了他一眼。 待傅南霄进了木府之后,金盏嘲笑道:“陆大公子,我看你也不行。” “彼此彼此。” “我和你不一样,弟弟和哥哥是两码事,我是受师姐照顾的。”金盏说起来,还有几分洋洋得意。 陆秉冷下脸来:“幼稚。” 骂了一声后,陆秉抬脚进了府里。 府内一片喜气,所有的布置都是金盏监督那些下人做的。 从陆云笙的房间到大门口都铺上了红毯子。 就连陆秉都忍不住称赞几句。 房中,陆云笙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抹笑容来。 阿巧正给她带着发簪。 “姑娘,外头可热闹了,听说陆秉和金盏想给王爷出难题,结果都被王爷给怼了回去,那两个人的脸色十分精彩呢。陆秉还问王爷有什么弱点,好让你拿捏呢!” 陆云笙一笑:“他们哪能问出傅南霄的弱点。” “姑娘,王爷这样的人真的有弱点这种东西吗?我觉得王爷很万能啊!” “只要是人都是有弱点的。” 陆云笙端详着镜子里自己精致的小脸,回应着她。 “我好好奇,王爷能有什么弱点?”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阿巧笑了几声,继续给她梳理着头发。 一切准备之后,阿巧拿着盖头替她盖上。 “姑娘,没想到这么快您就要出嫁了,我还有些不舍得,要么我跟您一起陪嫁过去吧。” “你又不是我的丫鬟,不需要陪嫁,日后你想见我,什么时候都可以见到我的。” 阿巧红了眼眶,握着陆云笙的手道:“我这条命都是姑娘给的,这辈子也都是姑娘的人。” “等你嫁人那天,我肯定亲自给你备一份嫁妆。” 阿巧神色沉沉,脸色有些不好。 片刻后,她扬起脸,笑了:“好,我等着。” 阿巧挽着陆云笙的胳膊,将她带出门。 院子里,傅南霄也到了。 隔着盖头,他都能感受到,那红盖头下方是一张多么摄人心魄的脸。 傅南霄的心忽然紧张了起来。 素日里,他都能淡定自若,但此时,他的心开始猛烈跳动起来。 他大步上前,握住了陆云笙的手,紧紧地握着,喜悦溢于言表。 “王爷,您应该抓着红绸的一端。”阿巧笑着提醒他。 傅南霄将红绸直接绑在身上,道:“不,本王要握着笙儿的手,不需要这些东西。” 阿巧无奈,由着他去了。 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走到正堂。 木云子已经坐在主座上,等着两个人来拜礼。 他满目湿润,看着他们并肩而行,无论怎么看都那么的般配。 二人敬了茶,齐齐跪下。 “傅南霄!若是你对云笙有半分厌弃,我就算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将她带回来!你听明白了吗?” 傅南霄郑重地点头:“岳父放心,笙儿就是我的命!” 木云子抹了抹眼睛,扭过头去,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爹爹...”陆云笙开口,还想说什么,被木云子打断:“别说了,再慢一点,吉时要过了。” “我会经常回来看爹爹。” “总往娘家跑,像什么话,我这里还有金盏,你不必担心我。快走吧!” 傅南霄揽着她肩往外走。 木云子不想看,偏过头去,可没过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回头去看。 那张岁月侵蚀过的脸上,早已热泪纵横。 第二百五十七章 新娘被掉包! 金盏拿出帕子递给木云子:“师傅,师姐大喜的日子,您收敛一点。” “你懂个屁!臭小子!” “我成亲的时候,师傅可别再像这样哭成个泪人就行。” 他打趣道,木云子气的将眼泪浸湿的帕子直接甩到他的脸上,追着他骂。 门外,锣鼓声响彻天际。 门口的百姓们纷纷鼓掌欢迎这一对新人走出木府,周围尽是祝福的声音。 陆云笙会心一笑,握紧了傅南霄的手,心底眼底皆是幸福的沉淀。 傅南霄,既然牵了手,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 将她送入花轿,傅南霄那张冷峻的脸色柔和地不像话。 他骑上马,满面春风。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周围还有婢女在一路上撒花。 花瓣飞舞在空中,仿佛置身花海。 感受着外面的热情,陆云笙抬眼,顺着喜轿的小帘子望出去,京城的繁华尽收眼底。 她心里清楚地知道,这都是傅南霄准备的礼物。 没有哪个皇亲国戚成亲的场面如此盛大。 这是独属于傅南霄的偏爱。 他让满京城都知道他们成亲了,都来为他们庆贺。 只是这喜轿有点太大了,她坐的位置好高,都快和傅南霄的马齐平了。 陆云笙心里暗暗腹诽了几句。 这喜轿绝对比平日里的轿子还要大上一倍! 一刻钟后,队伍行至摄政王府门口,整整齐齐地停下来。 傅南霄翻身下马,朝着喜轿伸出手去,一只白皙的纤纤玉手缓缓伸出来,搭在了他的手上。 看到那双手的时候,傅南霄眉心微微一紧,顿了顿。 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霁颜,握上她的手,将她从轿子里带出来。 出了轿子,傅南霄一反常态地将身上带着红花的红绸缎给解了下来,又把另一端递给身侧的陆云笙。 两个人一人握着红绸的一端,缓缓走进摄政王府。 跨过马鞍和火盆,二人朝着正堂走去。 王府的管家站在前方,看着两个人走来,心中十分高兴。 “一拜天地!” 管家的话刚喊出来,傅南霄的脸色陡然冷下来:“慢着!” 管家一愣,不解地看着傅南霄:“王爷,怎么了?” 周围的人驻足围观,纷纷露出不解的神情来。 这大婚的日子,最忌讳的就是喊停了。 难不成是王爷反悔了? “别逼本王亲自动手!” 阴冷的话犹如一阵寒风猛烈地吹来。 盖头下的人吓得浑身颤抖,她握紧了手指,闻声细语地开口:“王爷说什么,妾身不懂。” 话毕,一把长剑陡然挑开了大红的盖头,贴着新娘子的脖子,脖颈上瞬间传来寒意。 红盖头飘然落了地,众人望去,顿时瞪大了双眼。 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什么陆云笙! 而是段巷的女儿段莺! 段莺!怎么会是段莺! 新娘子怎么会变成了段莺! 在场的许多人都是从木府跟到王府的,他们亲眼看到陆云笙上了花轿。 难道说……从一开始,新娘子就不是陆云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而段莺的脸色煞白一片,她揪紧了手指,毫无血色的脸颤抖不止。 惊恐溢满她的眼眶,她鼓起勇气开口:“王爷……” 脖子上的凉意仿佛透过她的肌肤透入四肢百骸,让她越来越冷。 “您…能不能…先把剑拿下来?” “笙儿在哪儿?花轿里怎么会是你!”傅南霄的长剑又近了几分,段莺明显感觉到脖子处传来刺痛。 她害怕地哆嗦着唇瓣。 “我……我不知道。” 那个人答应她的,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了陆云笙。 只要拜了堂,那她就是傅南霄名正言顺的正妃,就算他不认也没办法。 可没想到傅南霄发现的这么快。 “你不知道?”傅南霄眯起了眸子,目光中泛着寒气。 “我真的不知道……王爷饶命。” 段莺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你不说,本王就杀了你!” “王爷……我是真的不知道,有个人……有个人他告诉我,只要我配合这么做,就会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喜欢王爷,想嫁给您。” “你也配!你连笙儿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在本王眼里,和垃圾没什么区别!” 傅南霄的眸光更冷了。 段莺微张着嘴巴,眼神既惶恐又惊讶。 她是垃圾…… “那个人是谁!交代清楚!” 傅南霄逼问。 段莺像是被吓坏了,眼眸中不太清明。 “我……我没见过他,是他的手下来找的我,他的手下带着面具……” “笙儿若是少儿半根头发,本王洙你的九族!” 段莺还以为自己安全了,可下一刻,傅南霄手里的长剑如风般地划过她的脖子。 在她惊恐的目光里,只剩下傅南霄那张厌恶又阴鸷的脸。 周围传来一阵惊呼和尖叫声。 傅南霄竟直接杀了段莺! 这次是真的触碰到他的逆鳞! 众人一阵惊慌失措。 傅南霄大步冲出王府,管家赶紧安抚其余的宾客。 他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个青色长衫的男子背对着自己,他手里拿着一柄折扇,站姿潇洒肆意。 “何人?” 男人缓缓转过身来,嘴角堆起笑容:“哎呀,王爷派人去追杀我,现在竟然不认得我?啧啧,我很伤心!” 傅南霄的目光一凛:“东绞太子,叶渊!笙儿是你掳走的?” “这是送给王爷的见面礼,多给王爷送一个侧妃,王爷应该很开心吧?” 叶渊笑道。 傅南霄提着剑冲了上去,眼中的杀意猛然迸发。 于溯赶紧拦住他:“王爷息怒,冷静一点,他是东绞的太子,您不能直接杀了他!您别做傻事!” “叶渊!你若是不放了笙儿,本王踏平你的东绞!” 傅南霄目眦欲裂,眼中的杀气将他重重裹挟。 叶渊却哈哈大笑:“堂堂大周摄政王,居然为了一个女子到如此地步!真是有意思!” “叶渊!”傅南霄怒吼。 若不是于溯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此刻他已经冲过去了。 “王爷别着急,你送我见面礼,我只是还礼而已。你想见陆云笙,那就明日单独来见我,地点,我会让人来送给你。” 说完,叶渊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傅南霄心口的怒火不停地翻涌。 第二百五十八章 调查花轿! 傅南霄一脚踢开了于溯,手里的长剑扔在了地上。 “去查!本王限你一个时辰之内查出来叶渊的落脚处,否则本王砍了你的头。” 于溯从地上爬起来,诚惶诚恐:“是,属下这就去。” 他飞速地跑去了天下阁。 而同时,顾清也收到了消息。 此时,他还在木府的后院和陆秉对弈。 金盏站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陆秉,你赢不了我。”顾清挑眉。 “我亲过阿巧。”陆秉神色不平不淡,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顾清的脸色大变。 手里的棋子跌落在棋盘上,将好好的棋局直接打乱。 他怒极了,冲上前,揪住了陆秉的衣领子。 “你说什么?” 他连阿巧的手都没碰过几次。 陆秉竟然亲过她! 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顾清,你先松手!”阿巧急忙去拦着他:“你误会了,当时情况紧急,不是你想的那种亲。” 顾清却一脸受伤地看着她:“你居然在我面前维护他?” “我没有!” 阿巧正想跟他解释,一道身影落下来。 顾清一瞧,竟然是绫初。 他都是护在陆云笙的左右,可他现在出现在这,说明…陆云笙出事了。 顾清连忙松开手,问:“绫初,你怎么在这?” “顾清,出事了。”绫初道。 “是不是老大怎么了?” “老大失踪了,新娘子不知为何变成了段莺,被王爷发现,直接斩杀。东绞太子没死,我们的刺杀计划失败了,他去了王府门口当众挑衅王爷。王爷让于溯赶紧查,我来通知你回去,于吉已经在酒铺了。” 众人脸色大变。 “我妹妹不见了?我们亲眼看到她上了花轿!”陆秉诧异道。 绫初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盯着花轿,并没有什么异动。” “先回酒铺。” 顾清当即就往回走。 走了几步,他扭过头对金盏道:“老大很在意夫子,你在这看住夫子,这件事别让他老人家知道。” 金盏点头:“我知道了,万事小心,若是有消息了,记得派人告诉我。” “嗯。” 其余几个人都跟着去了酒铺。 酒铺正堂里,于吉面色焦急地坐在那。 见顾清回来,他连忙迎上去:“顾清,你可算回来了。” “有消息吗?” “有是有,但是不知道陆姑娘身在何处!”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陆秉问:“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偷天换日?” 几人陷入一阵沉默。 这时,一道声音猛然响起。 “我知道。” 众人看过去。 乔鱼鹰缓缓走进来。 顾清见是他,立刻上前:“乔鱼鹰!” 前几日,他收到了陆云笙的请柬,他本不想来,但是思来想去,还是想来看看。 看看他喜欢了八年的女子,嫁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傅南霄这个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早知道我就不让他了。” “现在说这些无用,你有什么线索。” 顾清开口。 “今日的花轿,你们不觉得太大了吗?” 众人对视一眼,还是不解。 乔鱼鹰继续道:“轿子下面有暗格,那个空间足以藏人。去往王府的路上,小笙已经掉到了下方的暗格,暗格里应该有迷药,然后又将早已藏好的段莺替换上去。” 几人一脸吃惊。 “竟是如此?”陆秉惊叹一声。 于吉连忙开口:“事不宜迟,我得赶紧禀告给王爷!你们别轻举妄动!” 他走后,几人的脸色依旧不好看。 乔鱼鹰扫了眼众人:“一群废物!” 言罢,他转身就要走。 顾清拉着他:“乔鱼鹰,我知道你在意老大,但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难不成等着你们去救她?黄花菜都凉了!” 乔鱼鹰不听劝阻,转瞬消失在屋内。 “初二,去跟着乔鱼鹰,别让他做傻事!”顾清连忙叫出初二来。 只见,一个人影飞速蹿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屋内的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顾清,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 瞥了眼陆秉,顾清嗤笑一声:“你能帮上什么忙?” 陆秉皱眉,没说话。 这家伙,还在记仇。 而阿巧则一直沉默不语,手指攥紧,浑身冰冷,不停地发抖。 “我们的刺杀计划明明很完美,派出去的人也都是高手,为何会失败!就算杀不掉他,至少也能重伤!”顾清坐下来,百思不得其解。 绫初开口:“我让初三带队去的,他回来时,只说人受了重伤,他们不敢太深入追杀,便撤退了。” 顾清锁着眉,细细地想着这件事。 陆秉想了想,道:“兴许,那个人根本不是叶渊!” 顾清猛然睁开眼:“你说他提前知道我们要刺杀,所以找个人掉包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这不可能!我们的人都是忠心耿耿之人,傅南霄那边更不用说,不可能有人泄密,他不可能提前知道!” 顾清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陆秉淡定地端着茶杯,眸光清凉:“顾清,凡事都不是绝对的,如何走漏的风声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老大已经被他掳走,听说叶渊生性风流,我怕老大会吃亏。” “不会的!”阿巧忽然激动地开口,三个人同时看向她,皆是一愣。 阿巧咽了咽喉管,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姑娘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拖延叶渊。” “阿巧,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顾清上前,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的额头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小手也冷的像冰。 “你的手也这么冰!”顾清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眉心紧锁。 陆秉上前:“你要么回去休息一下。” 阿巧抽回了自己的手,眼神复杂。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 说完,她逃也似的跑了。 二人看着她慌不择路的背影,都有些担心。 而同时,傅南霄收到消息后,立刻去了后院。 花轿在门口停下之后,便由着下人抬去了后院。 他掀开帘子,抬手敲了敲坐垫下面的板子。 “咚咚咚”的声音传来,傅南霄眸光一沉。 下面是空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不如你跟了我! 傅南霄一拳砸烂了坐垫下方的木板。 木板碎裂,下面露出一个能容纳一个女子的空间来。 “这...这木板中间是可以活动的。”于溯摸了摸那块木板,大吃一惊。 傅南霄的脸色黑如油墨。 “去查,做花轿的工匠以及所有经手的下人,一个不漏!” “是。” 吩咐完,傅南霄带着一队人朝着叶渊的暂居地奔了过去。 城西的一家客栈。 整个客栈都被叶渊包了下来,客栈内的所有小厮和老板都被叶渊给赶走了。 二楼的一间房间内,陆云笙挣扎着醒来。 看着陌生的环境,她下意识地皱眉。 手脚都被绑着,动弹不得。 她强撑着坐起来,环顾四周,想起坐在轿子里时发生的事。 坐垫下面忽然空了,她整个人摔了进去,然后便闻到了一股迷香的味道。 她意识到不好的时候,已经晚了。 今日是她和傅南霄成亲的日子,她身上并没有准备那些药。 看来是有人对花轿做了手脚。 那她在这,谁和傅南霄成亲呢? 他有没有发现新娘子被掉包了? 陆云笙的心头有几分不安。 若是拜堂了,不管是谁,都是他的人了。 她黯然神伤地敛眸。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陆云笙回过头,看到房门被打开,一个身穿青色的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身形偏瘦,皮肤白的像女子般,那张妖冶的脸美的有几分不真实。 若是换上女装,估计也看不出他是男是女。 “呦,小美人你醒了?” 叶渊靠近她,在她身前蹲了下来,眉梢轻挑,嘴角挂着笑意看着她。 “你是谁?”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出来我是谁呢?猜对了有奖励哦!” 陆云笙蹙眉,打量着他那张脸。 轻挑的语气,妖艳的脸,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将她给绑了,定然是东绞太子无疑了。 “叶渊!” “果然聪明,怪不得傅南霄那么喜欢你,怎么办,我也很喜欢你呢!”叶渊嘴角的笑意更甚。 从他不怀好意的笑容里,陆云笙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殿下如此大费周章,实在是不太值当。” 陆云笙眸色淡定,和他对视,丝毫不畏惧。 叶渊的眸子眯了眯,随后又弯了眼尾:“来人,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 他身侧站着一个婢女,有些迟疑:“殿下,这...听说她医术高超,万一她对您不利。” 叶渊将桌子上的杯子直接摔在了她的脸上,碎片划破了她的脸颊。 随后,叶渊阴鸷的声音袭来:“霜月,我何时给你的胆子敢质疑我的决定?”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殿下的安危。” 霜月满脸惶恐,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我留你在身边,就是因为你会察言观色,如今,你也要犯了我的忌讳?” “奴婢这就去做,殿下息怒。” 她连忙解开了陆云笙身上的绳索,然后白着一张脸,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二人。 陆云笙揉了揉手腕,站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 “云笙,我可以这样叫你吧?”叶渊又换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靠着椅背,慵懒地看着她。 “殿下想怎么叫就怎么叫,难不成我不同意你就不这么叫了吗?” “呵~”叶渊笑了一声:“我倒是听说过你的很多事迹,亲手将父亲和姨娘送去大牢,还将你的姨娘虐待致死。” “那是她该死。”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子,不如你别嫁给傅南霄,嫁给我如何?” 叶渊望着她,那双清明的眼底分明看不到丝毫的爱意。 “殿下无非就是想用我来威胁傅南霄乃至整个大周,你想要大周,却要靠这种不光彩的手段,不觉得耻辱吗?” 叶渊耸耸肩:“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 “难道不是吗?” “这几年东绞收复的几个国家都是靠我的实力拿来的,并没有用什么你所说的耻辱的手段,云笙,你误会我了,是不是傅南霄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了?其实我这个人很好的,你对我好几分,我就会对你好几分!” 陆云笙冷冷地看着他。 “你以为我会信你?还是傅南霄?” “这些事,你打可以去打听一下,哦,对了,你不是有知心酒铺吗?查一下,便知道我是如何赢得那几场战争的。”叶渊摊开手,姿态肆意。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但你若是对大周下手,我绝对不允许。”陆云笙态度坚定明确。 叶渊笑的眸色如冰:“云笙,七个国家七个皇帝,但有五个百姓都在受苦,不如一个国家一个皇帝。” “这不是你挑起战争的理由。” “自古以来,和平都是靠着战争夺来的,不是吗?” “但是大周现在很好,百姓安居乐业,储君也是合适的人选,我不觉得百姓们会受苦。” 叶渊笑了几声,声音清脆:“你说的是那个铸造假银票的傅衡之?真没想到,你们大周竟然允许一个犯了大罪的人做储君,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他已经向皇上请罪,自己在皇家的祠堂跪了好几日了。” “就这样?”叶渊嘴角的嗤笑更肆意了几分。 “如何处置他,那是皇上的事,我相信他会是一个好皇帝。”陆云笙靠着桌角,双手环胸看着叶渊:“倒是你,太子殿下如何觉得自己能治理好国家?难不成靠着挑拨离间,或者去撺掇别人犯事?这就是你的手段?” 叶渊一点也不吃惊陆云笙知道这些事。 “这只是必要的手段而已。”叶渊把玩着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我很看好你,云笙,你考虑一下,我给你时间。” 话毕,他缓缓站起身,一步步靠近陆云笙,然后伸手挑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嗅。 陆云笙后退了一步,拧眉不悦地看着他。 叶渊也不恼。 “我会让你给你送吃的,不合胃口的话,你就杀个人,我便知道了。” 说完,他便抬脚离开了屋子。 陆云笙摸了摸胸口,心有余悸。 跟叶渊这种人打交道,还是得小心些。 第二百六十章 乔鱼鹰被断腿! 陆云笙坐下来,确认桌子上的那一壶茶水五毒之后,陆云笙一连喝了好几杯。 叶渊这个人心思阴毒,表面上笑嘻嘻的,实则心里阴暗的很。 和这样的人交流,一定得万分小心。 正在她思索着如何逃脱的时候,窗户忽然被人打开。 陆云笙猛然扭过头去,只见乔鱼鹰将脑袋探进来。 “小笙!我来救你了!” “鱼鱼!你一个人来的?” “对,顾清他们几个人瞻前顾后的,还要等着傅南霄来救你,我等不及了,我担心你。” 乔鱼鹰顺着窗户跳进来,拉住了她的手腕:“小笙,快跟我走。” “等等! 陆云笙拉住他的手:“鱼鱼,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你怎么这么轻易地就进来了,你不觉得不对吗?” 陆云笙的话刚说完,乔鱼鹰还没细想呢,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叶渊一边鼓掌一边走进来。 见状,乔鱼鹰拉着陆云笙想从窗户逃跑,一转身,十几个侍卫从窗户跳了进来,将两个人围住了。 “云笙,你不乖哦,我去给你准备膳食,你居然想逃跑,我有点不高兴。” 叶渊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乔鱼鹰这才反应过来中计了。 叶渊咋舌,掏出了匕首放在手里把玩着:“本想让傅南霄自投罗网的,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呢!” 陆云笙护在乔鱼鹰身前:“叶渊,这件事和鱼鱼没关系,你别动他。” “他都送上门来了,我怎么能放着不管呢!”叶渊勾着唇,摆手让手下将乔鱼鹰抓起来。 陆云笙拼命地将乔鱼鹰护在身后:“鱼鱼,我给你打掩护,你找机会逃跑!他并不会对我怎么样!你不行!” “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 “听话!” “小笙,这件事我不能听你的!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叶渊的步子往前一迈:“你们想的未免太简单了,一个都跑不掉,抓起来!” “我跟你拼了!” 乔鱼鹰拔剑冲了上去。 “不自量力!” 叶渊低低地笑了,身侧的侍卫一拥而上,和乔鱼鹰缠斗在一起。 “鱼鱼!”陆云笙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乔鱼鹰轻功厉害,但是打斗并不是很擅长。 这个傻小子!做什么都这么鲁莽! 叶渊趁机蹿到陆云笙的身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将脸贴在她的耳畔:“云笙,你若是不想让你的朋友手上,就答应我的要求,我保证会放了他!” “你做梦!”陆云笙抬脚踩在他的脚上,叶渊吃痛,松了手,陆云笙连忙跑到一旁,抄起手边的花瓶砸了过去。 叶渊侧身躲过,花瓶砸在了窗户上,碎成了几片,碎瓷片迸溅到了叶渊的脸上,划破了他的脸颊。 湿热的血液顺着他的俊脸流了下来。 叶渊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舔了一口,嘴角扬起邪恶的笑容,张扬又狂妄:“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有人能伤到我了,哈哈哈哈。” 他狂妄地笑着,陆云笙只觉得他疯了。 “叶渊,你这个疯子!” “疯子又如何!” 叶渊大步上前,陆云笙想跑,直接被他一把抓住了头发,用力地扯到了他的身前:“云笙,游戏才刚刚开始,接下来,你就好好地欣赏我给你准备的把戏。” 头皮上传来剧烈的刺痛,陆云笙动弹不得。 “乔鱼鹰!”叶渊大喝一声。 屋内的人停止了打斗。 叶渊将陆云笙的头发绕在自己的手掌上:“你若是不束手就擒,我就将她的脑袋割下来,当工艺品。” “你放开她!叶渊!你敢动她,我跟你拼命!” 乔鱼鹰猩红了双眼,握紧了长剑,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动手了。” 叶渊手里的刀子横在陆云笙的脖子上,纤细白嫩的脖子立刻多了一条红痕。 “鱼鱼你别管我,他不敢杀我,你快走。”陆云笙奋力地叫喊道。 乔鱼鹰狠狠地拧着眉。 片刻后,他扔了长剑,任由叶渊的手下将他捆起来。 “打断他的腿。”叶渊眸光平淡地下令。 陆云笙眸子一睁:“不要!叶渊!你住手!” 手臂粗的棍子直直地朝着乔鱼鹰的腿砸了下去。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乔鱼鹰的整张脸都是冷汗,可他硬是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目眦欲裂地看着叶渊。 接着,又是“咔嚓”一声,他的另一条腿也断了。 “鱼鱼!” 陆云笙挣扎着要奔过去,心口疼痛难忍。 他的双腿...断了... 在她的面前被人打断... “你这么在意他啊,傅南霄知道吗?云笙?”叶渊得意地笑着:“要么你求我,我没准找个人帮他医治。” “叶渊,你做梦!” 乔鱼鹰双腿被废,狼狈地躺在地上。 他强撑着伸出手,朝着陆云笙伸去,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小笙,别害怕,我会保护你。” 陆云笙眼眶泛红,颤抖着嘴唇看着他。 时间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她和乔鱼鹰一起闯荡江湖。 无论何时何地,乔鱼鹰都永远护在她身前。 这个她曾经觉得幼稚的大男孩,不知何时已经长大了。 “鱼鱼,你别说话了,你放心,我会治好你,我一定会治好你。” “小笙,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我怕我现在不说,就...就没机会了。”乔鱼鹰嘴角渗出了鲜血,额头的青筋凸起,整个人狼狈不堪,目光却难得地深情:“小笙,我一直...一直都...很...” 话还没说完,他便被叶渊一脚给踢晕了。 “鱼鱼!” 陆云笙撕扯着叶渊的衣服,可怎么都阻止不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乔鱼鹰在面前倒下,昏死了过去。 “叶渊!你有什么冲我来!你别动他!叶渊!” 叶渊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摔在了床榻上,欺身压过去,抬手轻抚她的脸颊。 陆云笙恶心地别过脑袋,眼神厌恶。 “云笙,像你这么美的女子,世间都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求求你放了她! “叶渊,你这辈子都不配得到爱。” 叶渊哈哈大笑,笑声响彻整个屋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爱?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用处,我是做皇帝的人,不需要这种东西牵绊我。” 陆云笙狠狠地瞪着他,眼中的恨意下一刻好像要溢出眼眶。 叶渊抬手捏住了她纤细的下巴,往上一抬,然后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痛感传来,陆云笙皱了眉。 “我留给你的印记,喜欢吗?”叶渊勾着唇笑,将她的手牢牢地控制在头顶,嘴角挂着肆意张狂的笑容。 陆云笙没说话,只是眸光越发地清冷。 “你想让乔鱼鹰如何死?” “叶渊!” 陆云笙眼眶赤红:“你敢动他!” “我为何不敢?” 叶渊松开了手,下了床,低眸看着她:“云笙,我给你机会,你可别让我失望。” 言罢,他大步离开。 “叶渊!你卑鄙无耻!你放了鱼鱼!叶渊!” 无论她如何喊叫,叶渊头也没回。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两排牙印清晰地印在脖子上,轻轻一摸,都很疼。 陆云笙厌恶地用袖子不停地擦,直到出血。 不多时,屋内忽然多了一股异香,陆云笙眉心一紧,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晚了。 “迷烟...是...迷烟...” 昏迷之际,陆云笙赶紧将怀里的帕子给丢到了桌子底下。 一刻钟后 傅南霄带人冲进了客栈,搜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于溯拿着一只白色的帕子递给傅南霄:“王爷,只发现了这个。” 傅南霄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陆云笙的帕子。 “在哪儿寻到的?” “在隔壁房间。” 傅南霄大步冲了进去。 屋内还残留着一丝丝的迷烟气味,环顾四周,再也没有其他东西留下来,他握紧了手里的帕子,目光逐渐阴冷下来。 于吉带人又从其他房间搜到了东西来。 那是一幅画,他将画送上前,神色有几分惶恐。 傅南霄只是瞥了一眼,眸光便陡然睁大,他一把将那幅画给扯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画,手指逐渐收紧,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起。 那幅画上面画的是陆云笙,但只有脖子以上的位置,尤其是那脖子上的咬痕,格外显眼刺目。 傅南霄将画给撕了个粉碎,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桌子瞬间碎裂开来。 “他们人呢?” “大概刚走不久,床铺上还有余温!”于溯道。 “是谁泄漏了消息!” “似乎是乔鱼鹰。”于溯道:“听顾清说,乔鱼鹰不顾阻拦,私自来救王妃。现在他已经不见了踪影,怕是被叶渊给抓了起来,我们还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血迹,恐怕...” “这个蠢货!”傅南霄怒骂道:“给本王继续找,将整个京城找一遍也要将他们找出来!叶渊等着本王去找他,他不会藏的太深,这次若非乔鱼鹰自作主张,本王也不会扑空。” 一想到陆云笙脖子上的伤痕,傅南霄恨不得将叶渊活剐了。 于溯见他的脸色阴鸷无比,那双眸子更是布满猩红,赶紧带着人继续去找了。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傅南霄一人。 他走到床榻边,摸了摸床褥,上面还有一丝丝温度。 帕子上的香气是他的笙儿的。 “笙儿,本王定会将你救出来,别怕。” 他墨色的眸子蒙上一层狠厉的杀气。 “叶渊!”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连空气都湿润了几分,空中的明月不知何时被遮住了光辉,本就黑沉沉的夜晚又多了几分沉闷。 狭小的巷子里,一个白色的身影不停地往前走。 行至一个院子门口,她伸手推开了门,小心翼翼地迈步进去。 四方院子内,只有四间屋子。 她朝着中间那屋子走过去,走到门口,霜华顿住脚步,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心口忐忑不安。 后背早已被密密麻麻的冷汗给浸湿了。 她鼓足了勇气,抬手敲了敲门,指尖都添了几分颤抖。 “奴婢拜见殿下。” 屋内传出薄凉的声音:“进。” 霜华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刚进屋,叶渊便朝她冲过来,将她头上的帷帽给拿掉,把她按在屋中的桌子上。 “殿下...”霜华浑身一僵。 “霜华,好久不见!”叶渊勾着唇笑着:“多日不见,你比以前更好看了,看来,你在这过的不错。” “殿下,霜华此次前来是有事求殿下!” 霜华鼓起勇气,开口。 叶渊眯了眯眸子,面色有几分不悦。 他将手伸进了她的衣襟里,冷笑:“怎么,离家这么久,就不认得谁是你的主子了?霜华,你该不会是变心了吧?” “霜华不敢,只是......” “霜华,你别忘了,你这条命,都是我给的,你现在是要怎样?” 随着他的动作逐渐粗鲁,霜华浑身僵硬,疼痛感加剧。 她缓缓闭上眼,不敢反抗,也不敢再言语。 叶渊直接推翻了桌子上的茶具,将她整个人压在桌子上。 白色的衣裙缓缓滑落,青丝垂落在桌子两侧。 桌子晃动了两刻钟才慢慢停下来。 叶渊意犹未尽地穿着衣服,桌子上的霜华一身狼狈。 她红着眼,蹲在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 忽然,她的手被叶渊一脚踩住,叶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轻蔑:“霜华,你想救她是吗?” 霜华抬起头来,目光却从未有过的坚定:“是!殿下,她对我很重要!” “哈哈哈哈!”叶渊狂笑了几声:“霜华!” 他弯腰,一把钳住了她的下巴,眼眶中多了几分森森寒气,仿佛侵入骨髓。 “你是我养的小白兔,现在竟然喜欢一只狐狸!” “殿下,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别伤害她,放了她。这也是为了殿下着想,若是殿下做了错事,后果无法弥补,东绞也会受牵连的。” 叶渊嘴角的笑意猛然收敛,一脚将她给踹开,骂道:“你懂什么!只要收复了大周,我便达成了目的!从此之后,再无人敢欺负东绞!这是我的夙愿!”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无法和你在一起! “但是殿下若是就此放手,东绞也会平安无事,他们不是好战之人,殿下!您醒醒吧!” 叶渊的眸子仿佛充了血,疯了似的一脚一脚踹在霜华的身上。 霜华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用双手尽力地护着自己的脑袋,承受着叶渊的怒火。 就好似多少年前一样。 发泄完之后,叶渊坐下来,喝了一杯茶。 “霜华,你给我记住,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绝无可能为被人卖命!” “奴婢...奴婢知道。” “大周,我势在必得!” “殿下若是失败了该如何?” 霜华抬起一双清凉的眸子,静静地望着他。 “失败?我不可能失败!”叶渊低吼道:“我一定会成功!傅衡之那样的废物如何做得了大周的皇帝?” 霜华抿唇,将衣服穿好,仍旧跪在地上。 相伴在叶渊的身侧多年,她十分了解叶渊的秉性。 他虽然生性风流,但从未苛责自己国家的子民。 在东绞,他行事霸道,也不曾伤害过百姓。 霜华曾经想过,如果叶渊做了皇帝,也许会是个好皇帝。 只是......大周的和平不能再让他破坏了。 “五皇子殿下其实有勇有谋。” “呵呵!”叶渊冷笑道:“我只是让属下跟他说了几句话,他便同意铸造假银票,这样的人...能有什么谋略!” “殿下的能力,奴婢是知道的,奴婢不想看着殿下走上不归路,毕竟......摄政王...您打不过的。” 叶渊倏然站起身,抬起脚正要踹过去,霜华下意识地抬手挡。 蓦地,他停住了动作,收回了脚。 “霜华,你该不会是有了喜欢的人?” 霜华浑身一抖,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 她低着头,吞咽着喉管,不敢直视叶渊的眼睛。 “我说对了!”叶渊勾唇,薄凉的笑意蔓延至嘴角:“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别人的爱?霜华,你还想和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别做梦了!你这辈子都是本王的人!” 霜华握紧了手指,闭了闭眼,颓败道:“是,奴婢知道,奴婢不敢肖想。” “她就在那,你可以去看看她。” 叶渊理了理衣襟,轻描淡写地抬了抬下巴。 随后便走出了房间。 霜华猛地回过头,赫然发现床榻上躺着的,就是陆云笙。 她昏迷不醒,应该是叶渊用了迷药了。 霜华手脚并用,爬着上前,趴在床边,眼眶,在一瞬间湿润。 她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抚摸陆云笙的脸颊,眼泪如瀑。 “姑娘...对不起...姑娘...” “姑娘...我...我...我会救你...” 半晌过后,她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除了对不起三个字,她再也想不到能说什么让陆云笙心里好受些。 霜华紧紧地握着陆云笙的手,放在脸颊一侧。 余光瞥见她脖子上的咬痕,霜华眸子一睁,擦了擦眼泪,起身跑了出去。 “殿下!” 她跑出门口,眼神中有几分不悦:“殿下为何要伤害她?为什么?” “我喜欢她。”叶渊说这话时,眼睛里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好似一块冰。 “不,你不喜欢她!你根本不喜欢她!” “别自以为是,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殿下只是喜欢征服女子的感觉,并不是真的喜欢!” 霜华难得如此态度同他说话,叶渊皱了眉,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眼神冷的吓人:“霜华,别太得寸进尺!我之所以让你见她,是因为你跟了我很久。也是我花费心思最多的人,你若是背叛了我,我定会让你碎成渣渣!” 呼吸停滞! 霜华差点呼吸不过来。 叶渊松了手,她才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而脖子上已经有了明显的手印,醒目刺眼。 “咳咳咳咳......” “你在大周这么多时日,总有点消息带给我,说。” “奴婢...奴婢只知道大周现在很好。” “那傅南霄呢?可有什么弱点?” 霜华摇头:“奴婢不知...这种事情,不可能告诉我的。” “我不怪你,但是霜华你要记住,是谁将你从深渊里救出来。” 叶渊瞥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屋子。 房门被狠狠地关上。 霜华看着紧闭的房门,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至少,她现在很安全。 叶渊也不会对她如何。 她迈着步子,亦步亦趋地往回走,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她的双腿绵软无力。 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门口,顾清在那已经等了很久。 “阿巧,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顾清忙迎上去。 阿巧疲惫地摆摆手:“我只是今夜有些腹泻,肚子不舒服。”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熬药。” “顾清。” 阿巧拉住他:“你...你能不能陪我坐一会儿。” 顾清一愣,但看她的目光里期待,瞬间答应了下来。 扶着她进了屋子,顾清在她身侧坐下来。 他倒了杯茶递给她,刚好看到她脖子上那醒目的手印,顿时眉心一紧:“阿巧,你的脖子怎么了?谁弄的?” 阿巧目光躲闪,伸手捂住了脖子:“没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看你受伤,我很难受,是谁欺负你,我帮你报仇!” 阿巧没说话。 顾清继续问:“阿巧,你连我都不能说吗?我很担心你!” “阿巧!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没把我当成自己人吗?” 阿巧心口揪着疼,她狠下心,猛然抬起头来:“顾清,你凭什么觉得,我什么都要告诉你?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顾清懵了,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就好像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样。 “顾清,别自作多情好吗?” 这些话仿佛刀子一样,狠狠地扎进顾清的心口,疼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空气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良久,顾清自嘲地笑了:“是啊,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 话毕,顾清转身离开。 阿巧凝着他的背影,泪如雨下。 她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可眼泪已经决堤。 “对不起,顾清...我这辈子无法和你在一起...对不起...”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觉得你心性不坏! 离开阿巧的房间,顾清神色阴郁,独自抱着一坛子酒,坐在院子里喝起来。 陆秉走过来坐在他对面。 “怎么?失恋了?” “陆秉,你是真的喜欢阿巧吗?” 顾清红着一双眼,抬头看着陆秉。 “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要娶她?” “因为责任!喜欢这种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我并不觉得我这辈子一定会遇到喜欢的人,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两情相悦。” 陆秉笑了笑。 笑容无奈。 自从知道了林氏和段巷的丑事之后,陆秉已经看开了。 连感情都可以装出来! “我听说了。”顾清道:“我一点也不在意阿巧和你发生了什么,我也很确定,阿巧对我是有感情的。” “那你在担心什么?”陆秉双手抱胸。 “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据我于千里之外!她从未明确表示过要和我在一起,但她又对我很好。”顾清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陆秉凝视着他的脸:“你相信爱情吗?” “我不相信,但我想和阿巧在一起。” 顾清神色坚定不可撼动。 “想在一起,那就去争取!兴许她有无法面对的过去,才不敢和你在一起。” “你甘心吗?你居然在鼓励我?” 陆秉轻笑:“我只在乎我妹妹,至于阿巧,我虽然很想对她负责,但她若是不同意,我也不能强求,这都是她的选择。” “你和老大也不是亲兄妹。” 陆秉的眸光微微一抖,好似平静的湖面忽然掀起了阵阵涟漪,片刻后又恢复宁静。 他从顾清的手里将那坛酒夺过来,仰头喝了一大口。 “云笙对我而言,是最亲的妹妹,也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 从他的眼神里,顾清可不止看到了亲情。 他也没戳破陆秉的心思。 “叶渊跑了,但我和于吉已经找到了他们的暂居地,傅南霄这时候应该已经去了。” 顾清道。 “若是这次傅南霄没有将她带回来,我会亲自去。” 陆秉将剩下的酒喝光,面色已经有了几分红晕。 顾清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满。 他吩咐二狗子又拿来了两坛酒。 两个人各有心事,一直喝到天明,直到两个人都醉醺醺的,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天光大亮,阿巧从屋子里出来,便发现顾清和陆秉在自己院子里喝醉了。 她也一夜未眠,但看顾清醉的厉害,还是心疼地将他扶到屋子里。 “二狗?” “老板娘……不,阿巧姑娘有什么吩咐?” “你照顾好陆秉,给他煮一碗醒酒汤。” “那公子呢?” “顾清的,我亲自去准备。” “好嘞。”二狗子会心一笑,忙不迭地带着陆秉休息去了。 阿巧将顾清身上的衣服换了,拿着帕子给他擦拭身子。 睡梦中,顾清念着阿巧的名字:“阿巧……阿巧……为什么……” 阿巧心头一震,指尖微微泛白。 犹豫良久,她伏在他的耳边说:“顾清,记住,我叫霜华。冰霜的霜,繁华的华!” 她的眼底有了湿意。 喂给顾清醒酒汤之后,她独自收拾东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酒铺。 她带着不多的行囊去了叶渊的住处。 叶渊见状,也明白了她的用意。 笑道:“霜华,你这是打算不回去了?” “我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总归要分离,长痛不如短痛。” “你是怕我对陆云笙如何吧?” “殿下不会的。” “你这么自信?”叶渊挑眉,眼眸中露出几分寒意。 “殿下没有达到目的,自然不会轻易对她如何。” 沉默了片刻,叶渊冷下脸:“那你自己照顾她,死了我一定将你大卸八块。” “奴婢领命。” 叶渊离开了房间,霜华的心也放了下来,见床榻上的陆云笙还没醒,她连忙放好东西,去准备了早膳。 半个时辰后,陆云笙赫然睁开眼,额头都是冷汗。 她昨晚梦见傅南霄浑身是血地躺在自己面前。 阿巧,陆秉,顾清,鱼鱼…… 大家都…… 门口传来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转过头,看到一个白衣女子走了进来。 她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就是那天她和傅南霄追上去看到的那双! 是那个人! “你醒了。” “你究竟是谁?” “我叫霜华。”她端着清粥上前:“先吃点东西吧!” 陆云笙眯着眸子,望了眼窗外的天,天色还有些暗沉。 “我不吃。”陆云笙冷着脸:“谁知道你们在粥里放了什么毒!” “把你毒死了,对殿下没有好处,再说,你不是医者吗?自然能分辨出粥里面有没有下毒!若是不吃,难不成要留给傅南霄一具尸体吗?” 霜华上前,将粥递给她。 陆云笙没接,但这粥是她喜欢的,平日里吃的最多的。 她冷笑:“你们还真是厉害,连我的喜好都打探的如此清楚。” “知己知彼!” 霜华拿着勺子,将粥舀起来送到她嘴边:“你不吃的话,我也会强行让你吃。殿下昨日给你用的迷药还有软骨的功效,正常行动没问题,但是会让你使不出太大的力气。” 经她这么一说,陆云笙暗暗捏了捏拳头。 果然绵软无力,使不出力气。 光靠她自己,定是逃不出去的。 思及此,她接过碗来,自己吃了起来。 霜华又拿出一盘点心,递给她。 陆云笙一看,眸光一颤。 是她喜欢的,而且她前几日刚念叨过想吃。 她抬眼盯着霜华,霜华心里有几分紧张。 “那日,你是故意引我们,也是故意放消息告诉我们,皇上的酒里被人下了毒。” 霜华不语:“快点吃,吃完了,就好好躺下。” “你跟着叶渊没什么好处!” “这和你没关系。” “霜华。”陆云笙叫住她:“我觉得你心性不坏。” 霜华脚步一顿:“你想说什么?” “你帮我如何?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陆云笙总觉得眼前的女子十分熟悉,并且,直觉告诉她,霜华心性是好的。 可霜华却冷笑一声:“我毕生的梦想就是嫁给殿下,你如何满足?” 话毕,不等陆云笙开口,她快步离开。 在陆云笙看不到的地方,热泪划下。 霜华咬着嘴唇,强忍着迸发的情绪。 姑娘…我回不去的… 屋内,陆云笙看着手里的粥,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第二百六十四章 求他! 喝完了粥,陆云笙才觉得胃口舒服了不少。 从昨日被掳走之后,便没吃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霜华进屋,低着头默默地收拾着碗筷。 陆云笙察觉到她的眼睛红肿了一片。 “你眼睛怎么了?” “没怎么。” 霜华收敛了眸光,尽量不让她发现自己的异常。 可陆云笙是何其地敏锐。 她盘腿坐在床榻上,双手抱胸。 “传闻,叶渊生性风流,曾祸害了不少女子。你也是其中之一吧?” 霜华整个人浑身一僵,她握紧了手指,站在原地良久也没说话。 见她神色有几分哀伤,陆云笙继续道:“你也是迫不得已,我知道。” 霜华咬着唇瓣,还是没开口。 “我知道你的难处,毕竟女子的清白一旦没了便无法再抬起头做人,但是,我想告诉你,人生是自己的。就算所有人都看不起你,你也要看得起你自己!虽说身为女子,但是我们并不是这辈子非要嫁人不可。” 陆云笙想尽力说服她。 这姑娘看着不是坏人,如果能策反更好。 霜华沉默了许久,脑海中回荡的全都是那些年的悲惨回忆。 “我的事,不用你管。” 霜华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她收拾好了东西,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陆云笙眯了眯眼眸,盘算着如何脱身。 叶渊一定用她和傅南霄谈条件。 但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量地打探消息。 陆云笙下了床走到门口,屋外面并没有人,静悄悄的。 她轻轻推开门,假装摔倒。 “啊——” 叫喊声响起,霜华立刻奔了过来,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你怎么了?” “站不稳,摔倒了。” 霜华将她扶起来:“你好好在床榻上休息,别下床,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我去给你准备。” 从她的眼中,陆云笙真的看到了关切。 那不是假的。 而且,霜华没必要对她那么好。 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自己忽略了。 “霜华!”陆云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她直直地盯着霜华的眼眸,目不转睛。 霜华面色一僵,浑身动弹不得。 见她眼中的情绪有些不对,陆云笙缓缓抬起手,伸向她的面纱。 就在即将碰到她面纱的那一刻,霜华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捂紧了自己的面纱,眸光透着几分惶恐不安。 陆云笙收回手:“你的脸是受了什么伤吗?” 愣怔了片刻,霜华点点头。 “算了,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逼你。你去告诉叶渊,我想见他!” “殿下现在不会见你的。” 霜华捏紧了手指。 她并不想叶渊来见她,谁知道叶渊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陆云笙拧眉,没再继续坚持,又问道:“那我朋友怎么样?他被叶渊打断了双腿,现在可还活着?” “嗯,还活着。” “霜华,你带我去见他,他的腿若是不能及时医治,恐怕这辈子都恢复不了。” 霜华犹豫了。 见状,陆云笙的口吻带了几分祈求:“霜华,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我的朋友真的对我很重要,我不能看着她落下病根,好吗?” “我做不了主。” “你若是不放心,你大可以跟着我一起去,或者多派几个人,我只想给他治腿。” 陆云笙目光急切地看着她。 “你等等。” 霜华上前,将她扶进了屋子里,然后示意她在这等她。 见她离开了屋子,陆云笙松了口气。 这女子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也一定有难言之隐。 霜华来到叶渊的房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叩响了门。 “进!” 屋内传出叶渊的声音,以及女子的欢声笑语。 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做什么。 霜华鼓起勇气进了屋。 屋内,正有几个女子攀附在叶渊的怀里,衣不蔽体,妖媚至极。 “殿下。” “有事?” 叶渊靠着软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有件事,我想求殿下。” 霜华跪下来。 “你跟我客气什么,只要是霜华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完成,毕竟,你可是我最喜欢的作品。” 霜华的心头顿时一紧。 回想起那些年,叶渊可是祸害了不少女子,但唯独留下了她。 也许他对她是有些不同的,但绝不是感情。 这点,霜华心知肚明。 “姑娘她想见乔鱼鹰,给他治腿,希望殿下......” 她的话还没说完,叶渊便猛然蹿到了她的跟前,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仰头。 “霜华,你到底是谁的人?” “自然是殿下的人。” “你心里不会还想着回到陆云笙身边吧?” 叶渊的眸子阴恻恻的。 “并不。” “你为了她来求我,我很不高兴。” 霜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凝着叶渊的眸子,抬起颤抖的手指,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随着她的衣服一件件脱落,叶渊嘴角的笑意越发放大。 “霜华,你可从未主动过,这次竟然为了一个陆云笙,向我低头。” “霜华早已经是殿下的人了,不在乎多几次。” 她敛眸,眼中的情绪看不真切,但手指却紧紧地攥在一起。 叶渊勾起唇畔,朝着其他几个女子摆了摆手,几个女子不情不愿地离开屋子。 他转身躺在床榻上,朝着霜华勾了勾手指头:“过来。” 霜华挪动着步子走过去,伸手去接他的衣服。 叶渊嫌她太慢,翻身将她压在床榻上。 “想让陆云笙去见乔鱼鹰,得看你能不能让我满意。” 霜华抬起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一定让殿下满意。” 可她眼中没有半分情欲。 两刻钟后。 “乔鱼鹰在西边的柴房里,我只给你们两刻钟的时间。”叶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道。 “多谢殿下。” 霜华红着眼,穿好衣服离开了屋子。 陆云笙再见到她时,她已经带着药材来见她了。 “霜华。” “你可以去见他,但只有两刻钟。” 她的脸色十分不好,苍白的脸颊上有几抹潮红色。 “你怎么了?” “不必管我,你的时间不多。” “多谢。” 霜华抿唇,没说话,只是闷头带着她往前走。 陆云笙跟着她来到了柴房。 一打开门,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乔鱼鹰浑身是血,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紧闭着双眼,不知是死是活。 “鱼鱼!” 陆云笙奔过去,连忙检查他的伤势。 他的两条腿全都断裂了,要治愈都很困难,能正常行走都已经是不易。 第二百六十五章 赌她不会跟你走! 乔鱼鹰已经昏死过去。 “药!” 陆云笙伸出手,霜华顺势将手里的药材递上去。 “再去找四块木板来,快点。” 霜华没想太多,赶紧按照她的吩咐去找。 四块木板还是好找,霜华抱着木板回来,递给她。 陆云笙将乔鱼鹰的双腿固定住,然后撕下了自己的衣服当作纱布,裹满了药,将他的双腿紧紧包裹住。 条件有限,她也只能尽力去救治。 “霜华,有没有银针?” “没有。” 陆云笙紧锁着眉心。 没有银针,无法给他做针灸,他的腿伤便会好的极慢。 她本想开口让霜华去搞一副银针来,但仔细一想,她只是个小婢女,大概是弄不到这些的。 叶渊那个人脾性阴晴不定的,说不定会为难她。 “你帮我去熬药,可以吗?” 陆云笙挑拣出一些药材递给她,并嘱咐道:“熬一个时辰,然后喂给他喝,一定要看着他喝下去,若是他醒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霜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好。” 陆云笙心系乔鱼鹰的安危,没多注意霜华的态度。 时辰一到,便有人进来将她拖了出去。 柴房的门被关上,陆云笙被送回了屋子。 刚进屋,房门便被重重地关上。 陆云笙刚站定下来,一抬眼,便看到叶渊靠在软塌上,手里端着酒壶,一脸惬意地看着她。 “叶渊!”陆云笙咬着牙,双拳紧握。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叶渊放下酒壶,挑起眉梢:“我大发慈悲让你去见他,你竟然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真是很伤心很难过呢!云笙,这样不对!你该感激我,在这跪拜,感恩戴德!” “你做梦!” “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叶渊不怒反笑。 陆云笙偏过头,不理他。 “我劝你最好对我态度好点。”叶渊立在她身前,抬手扬起她的下巴:“若是我不高兴了,我可说不准对那个乔鱼鹰做出什么,没准他人还没醒就含恨西北了。” “若是鱼鱼有什么性命之忧,我保证你也活不了多久。” 陆云笙丝毫没受他的威胁。 叶渊这种人,绝对不能示软,否则他会变本加厉。 “呵呵!” “都一天一夜了,傅南霄还没来救你,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叶渊开口,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的好夫婿,说不定现在在哪儿快活呢!” 陆云笙唇瓣勾起冷笑:“你还真是不了解他啊,你若是说他只顾着朝政,不顾我的死活,我还能被你左右。但若是说他留恋烟花柳巷,那必不可能!我还以为东绞太子多么聪慧过人,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叶渊手上的力道陡然加大,捏的陆云笙下巴生疼。 “你少在这激怒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你吃不吃关我什么事?” “你!” 叶渊气的甩开手,双手背在身后。 陆云笙揉了揉发疼的下巴,挑眉看着他:“叶渊,你放心,傅南霄一定会来救我,而且,你斗不过他,你这辈子也比不过他。不对,下辈子也绝无可能。我劝你最好现在收手,不然的话,可能连死都没人收尸。” 叶渊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笑意,他眸光阴狠地盯着陆云笙。 半晌,他开口:“那我就让你看看,傅南霄是怎么死的!”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侍卫的声音。 “殿下!傅南霄带人围住了院子!” 叶渊微微一笑,歪着头看着陆云笙:“说他他便来了啊!陆云笙,今日便让你看看,我是如何降服傅南霄的!大周战神,不败神话,我打的就是不败神话!” 陆云笙目光薄凉地看着他,眼神中似乎是同情。 叶渊摆手:“来人,将陆云笙的双手绑上,堵住她的嘴,让她看着!” “是!” 陆云笙没挣扎。 外面的天色越发地明亮起来,周围一览无遗。 傅南霄带着上百人将叶渊的院子团团围住。 他面色沉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鸷的气息,连周围的温度都猛地降了好几度。 于溯连喘气都小心翼翼。 院子的门缓缓推开,叶渊那张脸出现在他眼前。 刹那间,傅南霄的情绪达到顶峰,双拳握的咯吱作响。 “叶渊!你想怎么死,本王成全你!把笙儿还给本王!” “哈哈哈哈!”叶渊放声大笑:“你说什么梦话,不过,你若是跪下来求我,我说不准会行行好,将她放出来,给你看一眼,就一眼。” 傅南霄拧眉,抬起手,动了动手指头。 周围立刻多了几十只羽箭,齐齐对准了叶渊的脑袋。 “放还是不放!” 傅南霄陡然拔高了声音,厉声道。 叶渊淡笑着耸肩:“我不放又如何?傅南霄,不如我们谈个条件如何?” “有屁快放!” “你如此重视陆云笙,不如用大周的皇位换她如何?这大周的皇位,反正你也不想要,不如给我!你得了陆云笙,自然可以逍遥快活!” “放了笙儿!”傅南霄不理会他的话,眸光犀利阴鸷:“不放了笙儿,本王便让人射穿你的脑袋!” “王爷若是现在射了我的脑袋,那陆云笙也会没命,不信的话,你试试。” 叶渊张开了双臂,丝毫不畏惧。 傅南霄敛眸,眸色越发深沉。 “不如,王爷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叶渊,你凭什么觉得凭借你的能力能统领几国?” “这和王爷似乎没什么关系。”叶渊笑道:“我这个人啊,喜欢挑战,越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越喜欢去做。” “你如何争斗,如何抢夺大周,随你的意。大周自有人护卫家国,但本王只要笙儿!”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叶渊勾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傅南霄沉了眼眸。 他继续道:“我现在可以放了陆云笙,你看她会不会跟你走!” 他神色之间是自信满满,似乎笃定了陆云笙不会走。 傅南霄没说话,只是眼神狠厉了几分。 霎那间,一柄匕首朝着叶渊射了过去,直接削掉了他的一缕头发。 第二百六十六章 我不能走! 叶渊嘴角的笑容逐渐落下,眼神中多了几分冰冷。 那匕首是于溯射出来的。 “放了笙儿!本王说最后一次!” 傅南霄又沉着脸,道。 叶渊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末了,他扯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来人,将她带出来!” 几个侍卫带着被捆的严严实实的陆云笙走出来。 陆云笙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眼前,傅南霄差点奔过去。 “笙儿!” 陆云笙说不了话,紧皱的眉心让傅南霄更心疼了。 “把她嘴里的布取下来。”叶渊朗声。 嘴里的棉布取下来后,陆云笙大口呼吸了片刻,抬眼看着傅南霄:“傅南霄,我没事。” “笙儿,你都瘦了。” “才一天一夜而已,没瘦!” 余光瞥见她脖子上的痕迹,还是很红,傅南霄顿时怒从心起。 “叶渊,放了笙儿,本王让你安然无恙地离开京城!” “王爷这意思是,离开京城后,我便生死难料了?” “能不能活,看你自己的本事。” 叶渊笑了几声,走到陆云笙的身侧,伸手勾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手指尖萦绕把玩。 傅南霄目眦欲裂,差点冲上去,被于溯给拦下来。 “叶渊,你给本王放手!” 叶渊不理会他,扭头问陆云笙:“云笙啊,我给你个机会,你愿不愿意跟傅南霄走?” 陆云笙诧异地看向他,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抹威胁。 乔鱼鹰还在这。 叶渊分明不想放他一起离开。 他是故意的。 陆云笙的眼眸冰冷了起来,她红这一双眼,瞪着他。 叶渊的心情却更愉悦了。 “你说话啊!我让人拿掉了布,就是为了让你说话的,你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哦,没解开绳子是吧。” 叶渊笑着挥挥手,周围的侍卫将她手上的绳子给解开。 陆云笙揉了揉手腕。 “笙儿!”傅南霄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快过来。” 叶渊抬了抬下巴:“云笙,快去吧,傅南霄等着你呢!” 陆云笙脚步定住,半晌都没动。 傅南霄不解地看着她,有些不明白。 气氛僵持了半晌,陆云笙看着傅南霄,艰难地开口:“傅南霄,我......我...我还不能回去。” “为何?” “我...” “看吧,王爷我早就说了,她不愿意跟你回去!”叶渊笑道:“我赌赢了,王爷。” 傅南霄握拳,不知所云,只是目光中有几分失望的情绪散开。 “笙儿,本王要知道原因。” 他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她,锁着她的眉眼。 陆云笙正要开口,叶渊抢先一步道:“云笙,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对不起?昨夜我们不是相谈甚欢?” 他望向陆云笙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寒意。 尤其他那嘴角的笑容,仿若冰入躯体,冷的让人发抖。 陆云笙倒是毫无畏惧,只是握紧了手指。 乔鱼鹰是为了她才落得这样的境地。 她应该亲自救他逃离这里,而不是将这件事推给傅南霄。 她的朋友,她来救! “傅南霄,你回去吧!” 她抬起眼,看过去。 傅南霄拧眉,但从她的口型中看到了两个字:等我! 片刻间,他的眉心又舒展开。 “王爷,听见了吗?”叶渊歪着头,笑看着傅南霄:“还不快回去,等着被我打回去吗?” 陆云笙:你是真贱啊! 傅南霄冷笑一声,朝着于溯递了个眼神。 于溯挥了挥手,十几只羽箭朝着叶渊齐齐射了过去。 所有的羽箭擦着叶渊的脸飞速穿过,在他的脸颊上留下划痕。 叶渊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傅南霄!” “这是给你的警告。” 傅南霄转过身,一甩衣袖:“笙儿少一根头发,本王便在你身上割下一刀。这次是对你的小惩戒,你给本王记住了,若非笙儿暂且不走,本王一定将你活剐了。” 叶渊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傅南霄离开。 周围的侍卫也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傅南霄!该死!你真该死!” 他扭头看着陆云笙:“只要你在我手底下一日,云笙,你便能任由我摆布。” “是吗?”陆云笙直视他:“你试试看。” 叶渊冷哼一声,转身进了院子。 陆云笙也被带回了房间。 她暗暗从袖子里拿出私藏的药草,眸光逐渐加深。 这些草药还不够。 门外,霜华敲响了门。 “是霜华吗?” 陆云笙将药收好。 “是我。” “进来。” 霜华走进来,给她带了一些点心。 “乔鱼鹰...他发热了。” “什么?他发烧了!” “嗯。” “你快带我去见他。” 霜华犹豫了半刻,抬起头:“你先吃点点心吧,我去问问殿下。” 陆云笙心急如焚,在屋子里等了两刻钟才见她回来。 只是霜华的脸色不太好,脚步虚浮,走起路来,好似晃晃悠悠。 “霜华,你怎么了?” “没事,你随我来吧。” 霜华背过身去,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因为今日之事,叶渊落了下风,被傅南霄压了一头。 导致她被叶渊折磨了好一会儿,差点下不来床。 “霜华。”陆云笙拉住她的手腕,发现她十分体虚:“你先休息一下吧,你的身子很不对劲。” 霜华猛地推开她,和她拉开了距离,眼神中透露着惶恐:“我不用你管。” 陆云笙一愣。 “霜华,我是关心你,我是大夫,我帮你看看身子如何。” “我说了,我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便是。” 霜华快步离开,在前面领路。 陆云笙赶紧跟上去,只是目光紧紧地锁着霜华。 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心里很难受,窒息又难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 先去看看乔鱼鹰的情况。 柴房里,乔鱼鹰的身子越发虚弱。 霜华早已准备好了药材。 陆云笙上前把脉,乔鱼鹰的脉象很乱,浑身发热,烧的很厉害。 “霜华,帮我去烧水。” “好。” 待霜华出去,陆云笙赶紧又藏了一些药材。 只要药材足够,她便可以,一定要将叶渊毒倒。 第二百六十七章 阿巧失踪了! 霜华烧了水,陆云笙打湿了棉布,将乔鱼鹰身上的汗水擦干净,然后又让霜华拿了些衣服来。 “霜华,你这么帮我,不会被叶渊责罚吗?” 陆云笙问她。 霜华浑身一僵,片刻后开口:“殿下交代过,要看好陆姑娘,若是陆姑娘出了什么事,我也难逃其咎,况且,这些也都是经过殿下同意的。” 陆云笙只低声说了句:“辛苦。” 霜华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继续忙活着。 “我今夜要在这守着他,我必须要看他安然无恙。” “好,你需要什么,尽管与我说。” “多谢。” 霜华退了出去,犹豫了片刻,她抬脚朝着叶渊的房间走去。 站在门口,她抬手,颤颤巍巍地敲响了门。 “殿下。” “干什么!” “奴婢...奴婢有事。” “滚进来。” 叶渊的声音满是怒火。 霜华推开门,发现门内一片狼藉,,满地的碎片。 想来,还是因为今日落于下风之事。 表面上是叶渊更胜一筹,但实际上,他完全被傅南霄压住了风头。 叶渊性子极端,气急败坏之下,凌虐了一番霜华,又没消气,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霜华站在原地,颤抖着眸子抬起眼:“殿下息怒,今日之事只是小事,所幸,陆云笙还在殿下手里。我们便不必害怕傅南霄会动手。” 倏然间,叶渊来到她跟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懂什么!” 他猩红的眸子迸发出杀意,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霜华!你给我记住,你永远都回不去了!这辈子都回不去!” 霜华红着眼眶,艰难道:“奴婢...奴婢知道...奴婢不会...不会离开殿下身侧。” “你最好是。” 叶渊松了手,霜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她抬起眼,眼中没有恨意,也没有喜怒哀乐。 “殿下,姑娘她想守着乔鱼鹰,希望殿下同意,不要去打扰她。另外,还请殿下允许,奴婢再去买一些药来,让她医治乔鱼鹰。” “霜华!你是我的人!” 霜华缓缓站起来,颔首道:“我是殿下的人,这辈子都是。但,只要是姑娘想做的事,我都会帮她完成,我的命是她救回来的,我必须要报答。” “我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啊!” 叶渊坐下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挑眉看着她:“你若是有法子,将傅南霄引出来,帮我杀了他,我或许可以考虑让你和陆云笙团聚。” 团聚... 这样的字眼说出来,霜华整个人浑身一震。 团聚...她真的能和姑娘后半生在一起吗? 霜华捏紧了手指,心绪不宁。 “去吧,别在我面前碍眼。” “是。” 霜华退了出去。 叶渊眯紧了眸子,目光冷冷清清,片刻后,他起身,拿着酒壶,去了柴房。 陆云笙还在照顾乔鱼鹰,没发觉背后有人。 直到一双手猛地揪住了她的头发。 “云笙啊,你知道吗?你很不乖!” 阴森的目光在耳边响起。 陆云笙转身,反手拔下了他头顶的簪子,然后抵在他脖子上:“松手。” 叶渊笑了,笑声阴恻恻的。 他松开手,双手举在半空:“不愧是我看上的云笙,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谢谢你喜欢我啊,但是你永远得不到我。” 陆云笙握紧了发簪,紧紧地抵着他的脖子:“所以你来阻止我救治鱼鱼,就是为了让我安心待在这,要挟傅南霄。” “那你又能如何?你是主动留下来的。” “我想,殿下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偷偷地调兵遣将,随时攻打大周。” 叶渊一点也不意外她能想到这些。 “嗯,你接着说,没准,我能按照云笙说的去做。” “放弃吧,和傅南霄对着干,是你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你看不起我。”叶渊冷下脸。 陆云笙笑了:“我为何要看得起你?傅南霄是我的夫君,你是个什么东西啊?” “不对,你不是个东西。” 叶渊笑了一声,却没生气。 “殿下想做什么就去做,若是你想活命,最好别招惹傅南霄。” “好,拭目以待。” 叶渊大步离开,走的时候,眉宇之间明显了有了怒气。 陆云笙深吸了一口气,抚了抚胸口,心有余悸。 “这个叶渊还真是一会儿一个样,他能留我,也是难得,不知道傅南霄现在在做什么。” 她抬头看着窗外的夜空,繁星点点相应,好像同她和傅南霄看过的夜空一样。 与此同时,知心酒铺 正堂内鸦雀无声,顾清和陆秉站在左侧,而于溯和于吉站在右侧,四个人不敢说话。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和冷清。 主位上坐着傅南霄,他那一双墨色的眸子阴沉无比。 “你们说...阿巧失踪了!” “王爷,我本不想用这件事打扰王爷,但是,我总觉得阿巧是去找老大了,若是如此,她一定很危险。” 顾清神色焦急,装着胆子道。 “她什么时候失踪的?” “就在老大被抓的第二天。” 傅南霄的眉心紧皱:“酒铺和天下阁都找不到她的踪迹,你们...最近很废啊!” 几人都知道傅南霄心情不佳,纷纷低下头去。 “没人说话?” 傅南霄狠厉的声音再度响起。 于溯颔首道:“王爷,这几日,属下不仅查探了东绞的军情,也查了下阿巧的身份,发现她的身份十分隐秘,查不到分毫,属下觉得蹊跷。” 傅南霄的眸光又冷沉了几分:“去查叶渊的院子,找找看有没有阿巧的踪迹,另外,笙儿如何了?” “陆姑娘安然无恙,许是为了照顾乔鱼鹰。” “乔鱼鹰...这个蠢货。” “王爷也别太生气,乔鱼鹰也是心系老大。”顾清开口,头也不敢抬:“而且,我们老大其实很厉害,她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王爷...” 话还没说完,傅南霄倏然站起身,将旁边的茶杯摔了个粉碎。 碎片落在顾清的脚边,吓得顾清猛地后退了一步。 “王爷息怒!” “笙儿多在那待一日,便危险一分!你们赶紧派人去,多给她暗中送一些东西,无论是药材还是银针!务必送进去!” “是!” 第二百六十八章 暗中传信! 四个人战战兢兢地看着傅南霄离开后,齐齐松了口气,动作整齐划一。 顾清:“可算是走了,跟个天然的冰窖一样。” 陆秉:“赞同。” 于吉:“习惯了,王爷一直这样。” 于溯:“现在陆姑娘不再身边,王爷自然是担心的,你们多担待。” 其余三人沉默了半刻,顾清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阿巧去那儿了。” “阿巧可能有她的苦衷,不过,我更担心她是不是和叶渊有关系。”陆秉皱着眉道。 顾清情绪激动起来:“不可能,阿巧那么好,她不可能和叶渊有关系。叶渊是什么人,脑子进了水,阴晴不定的,他就不是个正常人。” “顾清,你理智一点。”陆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说过从前阿巧经常跟你打探大周的情报吗?” 顾清猛然抬起头来:“陆秉,你什么意思?阿巧那么单纯,她只是闲聊天,而且我与她说的那些事情,她根本不会与外人讲。” “顾清,现在事情尚未明了,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查。”于溯道:“现在最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要想清楚你所做的一切决定。” “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我自然是担心老大的。”顾清捏着拳头:“我知道轻重,不会乱来。” 说完,他闷头离开。 陆秉追了上去。 于吉看了眼于溯,问:“王爷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王爷已经暗中将兵力部署在京城周围,如果叶渊有异动,定会玩火自焚。” “于溯你多看着点王爷,我怕王爷因为陆姑娘意气用事。”于吉叮嘱道。 于溯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你放心吧!王爷肯定会意气用事的。” 于吉:...... “所以让你看着点。” “我可看不住!王爷今日差点将那叶渊活剐了,我根本拦不住呢!” 于溯笑道。 于吉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你真是...” 他抬手点了点于溯,神色很是无语,随即大步离开了知心酒铺。 顾清回了房间后,思绪郁结。 他闷头喝了一壶酒。 这时,窗户处忽然传来一阵响声。 顾清回过头看过去,一块石头扔了进来,砸在了地板上。 窗户外头已经没有了人影。 他捡起那块石头,上面绑了一张纸条。 纸条打开,字迹是顾清非常熟悉的。 “叶渊欲引傅南霄上钩,多加小心。” 这字迹...是阿巧的。 顾清双眸一睁,赶紧跑出去,四下寻找。 “阿巧!我知道是你!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阿巧!” “阿巧!你在哪儿!” 周围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应。 他握紧了手里的那块石头,眼眶一阵湿热。 “阿巧......” 而此时,阿巧躲在漆黑的巷子里,抱着双膝,哭的不能自已。 顾清对不起,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 陆云笙照顾了乔鱼鹰整整两日,他的情况才稍微有所好转。 他睁开眼,看到旁边是熟睡的陆云笙,心中一喜。 但是手臂抬不起来,他想去摸摸她的脑袋都做不到,浑身无力,双腿疼痛难忍。 他皱紧了眉头,疼得咬紧了牙。 察觉到他的动静,陆云笙醒来。 “鱼鱼,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小笙,我没事,只是...有点疼。” “从前,我们一起闯荡江湖,都是你照顾我。鱼鱼,你是我很好的朋友。” 乔鱼鹰挤出一抹笑容来:“小笙,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以前,你可凶了!” “但是不管你怎么凶我,我都...都好喜欢你。” “鱼鱼,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就像你义无反顾地来救我一样。” “小笙。”乔鱼鹰抬起手,陆云笙赶紧握住:“其实你不必管我。” “你说什么傻话!” “已经几日了?” “四日了。” “你一定有机会跑掉的,摄政王不可能不来救你。小笙,你是为了我留下来的对吗?” 陆云笙轻声叹气:“你叫我如何丢的下你,自己逃跑?” 乔鱼鹰闭了闭眼,没再说话。 是他连累了陆云笙。 他现在这副身体,已经断了双腿,他已然回不到从前那个样子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陆云笙紧张问。 乔鱼鹰扯开唇角,一笑:“不是,我只是有点疼。我的腿,是不是恢复不了了?” “有我在,你怎么会恢复不了?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你别担心。” 尽管她这么说,乔鱼鹰心里依旧明白。 他能正常行走都已经算不错了。 “小笙,你知道的,我若是不能和以前一样,自由自在地在江湖上行走,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咳咳......” 乔鱼鹰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不许说话!乖乖躺着!” 陆云笙将被子给他盖好:“你放心,我会陪着你。” “小笙...我...我想吃你以前给我做的果子了。” “你等着。” 陆云笙转身跑了出去。 乔鱼鹰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 “来人!有人吗?来人!” 他奋力喊了几声,霜华闻声进来。 “你有什么事?” “我要见叶渊!让他过来见我!”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见殿下?” 乔鱼鹰强撑着身子,坐起来:“你让他来,他会感兴趣的。” 霜华没说话,只是转身离开了屋子。 片刻后,叶渊迈步进了屋子。 他看着床榻上的乔鱼鹰,讥讽一笑:“一个瘸子,你有什么要说的。” “叶渊,我知道你想要大周的江山,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哟,真是稀奇啊,你竟然给我出主意!”叶渊冷笑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喜欢了陆云笙八年,但是她......看都没看我一眼,我的付出全都白费,我不想再帮她......” 叶渊走到床榻边,静静地打量着他。 审视了半晌,叶渊收敛了笑容:“我为何要信你?” “我只与你说方法,信不信由你!” 乔鱼鹰收回了目光,咳嗽了几声。 “好,说来听听,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傅南霄最在意的无非就是陆云笙,你大可以用陆云笙跟他谈判,让他......让出十万大军!傅南霄他...一定会同意,大周少了十万大军...东绞可随时攻打大周。” 第二百六十九章 亲自喂她毒药! 叶渊的眸光缓缓收紧,他在旁边坐了下来,神色晦暗如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刻,他扭过头去,盯着乔鱼鹰:“为何这么做?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已经说过了,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掉。” 叶渊打量着他的表情。 “具体呢?” “我会告诉陆云笙你要攻打大周,她一定会想办法将这件事告诉给傅南霄。届时,傅南霄便会提前调遣兵力到京城,大周的兵力一旦集中起来,你们就可以趁虚而入,先拿下大周边境的城池。” “咳咳...”乔鱼鹰咳嗽了几声,继续道:“然后,你再趁机和傅南霄谈判,如果不让出十万大军,就让陆云笙死无葬身之地,他一定会答应的。” “我既然能拿下边境城池,又何必让他让出十万大军?” 乔鱼鹰一笑:“我说的意思可不是让步,而是拱手相送!” 叶渊眼眸一睁:“你的意思是...” “让他送你十万大军,你还愁赢不了?” “哈哈哈哈!”叶渊仰天嘲笑:“你未免太天真的,傅南霄怎么肯!” “因为陆云笙就是他的命!” 叶渊皱眉,犹豫了半刻:“若是不成功,又该如何?” “那我这条命就给你了,若是成了,你要放了我。” “成交!”叶渊爽快地答应了。 这件事若是成了,他将拥有十万大军,若是输了,他什么都没有损失。 “但我要确保陆云笙不会被傅南霄救走。” 乔鱼鹰继续道:“给我药,我会让她吃下去,只要她吃下毒药,就一直会被你拿捏,傅南霄也会求着你给解药。” “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个脑子。” 叶渊笑了:“不过,陆云笙会医术。”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如何解毒?” “你说得对。”叶渊勾唇笑:“如果事成,你就是东绞的大功臣。” “什么功臣不功臣的,只是想让自己心里舒坦一些罢了。”乔鱼鹰自嘲般地冷笑一声。 “等你的好消息。” 叶渊从怀里掏出一瓶毒药,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转身离开了屋子。 乔鱼鹰看着那瓶毒药,眸光逐渐加深。 待陆云笙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盘刚出锅的果子。 “鱼鱼,你从前最喜欢吃的,莲花果子。” 见她捧着那盘果子走过来,乔鱼鹰仿佛看到了曾经他们一起驰骋江湖时的样子。 那时候,她经常嫌弃他,他就跟在她屁股后面,喋喋不休。 抢她的果子,抢她的银子...... 而如今...他们之间的距离仍旧很遥远,永远不可能交汇在一处。 “你怎么了?” 陆云笙发觉他情绪不对。 乔鱼鹰扭过头,神色冰冷:“没什么。” “诺,果子。” 他转过头,冷下脸,一把将那盘果子给打翻了:“我现在不想吃了,我想喝粥。” 陆云笙愣了一下。 片刻后,她弯腰将果子捡起来:“好,你等着。” 见她跑出去,乔鱼鹰心中疼痛难忍,他捂着心口,眼眶泛红。 对不起,小笙。 我不能继续拖累你。 不多时,陆云笙捧着粥跑回来,乔鱼鹰的脸色仍旧不好。 “放这吧,我还要吃红烧肉,快去。” 陆云笙看着他,眼中透露出不解。 “鱼鱼,我知你心里难受,毕竟断了双腿。但是你放心,我会让你恢复如初,你相信我。” 说完,她转身跑出去。 乔鱼鹰握紧了拳头,嘴唇已经被他咬破,流了血。 他抬起手,在粥里面放了毒药。 他颤抖着收回手,闭了闭眼。 小笙,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解毒对你来说,并不难。 只求傅南霄能将你救走,我将你托付给他。 若是他负你,我就是从地府里爬出来,也要将他碎尸万段。 陆云笙回来时,乔鱼鹰闭着眼。 她上前,将红烧肉放下:“鱼鱼?” 乔鱼鹰睁开眼,皱着眉:“粥太烫了,我喝不了。” “那你等等。” 陆云笙拿起碗耐心地吹了吹,然后亲口尝了尝。 见她吃了几口,乔鱼鹰的心猛地揪紧。 这时,霜华推门而入。 “别喝!姑娘!” 陆云笙一怔,扭过头去:“你说什么?” 忽然,她的腹部一阵绞痛。 陆云笙倒在地上,捂住肚子,抬眼看着乔鱼鹰,满目不解:“鱼...鱼鱼...你...为什么......” 乔鱼鹰握紧了手指,强忍着心痛,冷声开口:“这些年,我已经受够了。陆云笙,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仍旧不管不顾,非要和傅南霄在一起。八年了...我喜欢了你八年!你可曾知道?你可曾看过我一眼?更何况,我为了救你,断了双腿。” “我...我说过...的...”陆云笙趴在地上,嘴角渗出了血。 “呵,治好我的双腿?我能像从前一样吗?不能!这辈子都不能了!陆云笙,这毒药不会让你立刻死,但足够让你成为把柄。” “姑娘!”霜华上前,将她扶起来:“你别急,我去给你找解药。” 陆云笙只觉得意识在逐渐消散。 霜华叫她什么? 她的声音,为何那么熟悉? 霜华到底是谁...... 陆云笙抬起手去抚摸她的脸颊,但是还未触碰到她的脸,便昏厥了过去。 “姑娘!你醒醒!姑娘!” “乔鱼鹰!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姑娘她为了你,才决定留下来,不然的话,她现在早就脱身了。她都是为了医治你,不想让你一个人留在这,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霜华怒斥他道。 乔鱼鹰强忍着心里的悲痛,不去看陆云笙那张惨白的脸。 “她又没死!再说,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她!” “你!”霜华只能扶起陆云笙:“乔鱼鹰,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心狠。” “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 霜华满眼悲痛,正要扶着她离开时,叶渊带人走了进来。 “干得不错,乔鱼鹰!”叶渊笑道:“没想到,你真能狠得下心。” 乔鱼鹰握紧了拳头,扭过身去时,潸然泪下。 他死死地咬着牙。 小笙,对不起,我只能让你恨我... 如此,你才不会有负担... 第二百七十章 服毒自杀! “来人,将她带走。” 叶渊下了令。 “不!不要!” 霜华跪在地上,紧紧地攥着叶渊的衣摆:“不要,殿下,求你别带她走。殿下,你要奴婢做什么都可以,奴婢什么都可以做!殿下,求你,把解药给奴婢!” 她一个劲地磕头,一下接着一下,额头已经冒出了血迹。 那声音仿佛冰冷的长剑,一下一下地刺进乔鱼鹰的心口。 他捂着胸口,闭上眼,颤抖着身子,哭成泪人。 “你到底是谁的奴婢!” 叶渊阴沉着一张脸,一脚将她踢开。 那一脚正中她的胸口,霜华倒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给我老实地待着,不然的话,我就送你去见阎王。” 叶渊冷冷道:“本来,我是想让你引傅南霄上钩的,但你迟迟不动手。霜华,你现在的心思可根本不在我这里,我留你一命,不过是看在曾经的情分上。我现在要去做大事,你最好识相一点,安分一些。” 说完,叶渊甩袖,将手背在身后,大步离去。 “殿下......”霜华趴在上,撕心裂肺地吼叫:“殿下...你别走...殿下...奴婢求你...” 可叶渊的身影已经在视线里远去,头也未回。 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猩红了一双眼眸,冲到床榻前,一把掀开了被子。 “乔鱼鹰!你这个叛徒,忘恩负义的小人!姑娘她那么对你,你竟然要毒害她!” 乔鱼鹰不为所动。 霜华伸手将他翻了过来,却在一瞬间睁大了双眼,慌乱地后退了一步,瞳孔中有几分骇然。 “乔鱼鹰...” 躺在床榻上的乔鱼鹰已经没了气息,嘴角渗出鲜血,唇瓣发紫。 他的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个叶渊给他的小瓷瓶。 霜华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 这一刻,她恍然明白了什么。 乔鱼鹰不是故意恩将仇报,而是不想拖累陆云笙。 他从叶渊那里拿来了毒药,只放了一丁点在粥里面,而剩下的,他全都吃下去了。 他宁愿死,也不愿看着陆云笙被他连累,甚至临死前,还不想让她知道真相,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 “乔鱼鹰...对不起...” 霜华缓缓站起来,走到床榻边,心底五味杂陈,又很难受痛心。 “你安心地走吧,我会替你收尸。” 叶渊现在不在,霜华便做了主,让人将乔鱼鹰的尸体安葬了。 时间紧迫,她没来得及好好选地址,就在这院子的大树下。 待她将事情告诉给陆云笙,她会来将他带走的。 她站在树下站了许久,才擦干了眼泪,转身时,神色已然决绝了几分。 —— 摄政王府 “王爷,叶渊已经到京城数日,为何没有动作?”于溯疑惑道。 傅南霄阴着脸,翻看着京城的布防图。 “他无非就是想用笙儿与本王谈条件罢了。” “王爷,属下只是觉得蹊跷。按理说,他若是想拿下京城,不应该背地里调兵靠近吗?但是酒铺和天下阁都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反而东绞那边安静地可怕。” 傅南霄抬起眼,摩挲着拇指:“叶渊之前在东绞是人人瞩目,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储君。” 他的眼眸微微眯起来。 “若是本王,定然不会让储君涉险,只带了这么几个人来到京城。而且,他的性子阴晴不定,明显不适合储君的位置,就算他头脑再清醒,百姓难免会有怨言,尤其是他素日里经常拐带年轻貌美的女子......” 傅南霄缓缓站起身,走到了窗子前,望着院子里被风吹的来回摇晃的树枝。 “一个天天被人诟病的人,就如同这风中摇曳的树,如何取得别人的信任?” 于溯走过来,颔首:“王爷,属下一直觉得事情很蹊跷。” “本王只在乎笙儿,他有什么阴谋,那都是傅衡之该考虑的事情。” “五皇子殿下还在关禁闭,看皇上那意思是希望您出面解决。” 傅南霄眸色加深,沉着脸不语。 于溯继续道:“王爷,要么,我们派人去东绞调查一番?” “不必了。”傅南霄抬手:“这时候派过去也来不及了,连知心酒铺和天下阁都查不到的事情...只能说明他们隐藏的很好。” “那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傅南霄皱眉:“他会自己找上门的。”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于吉的声音。 他迈着步子,匆匆走了进来,将一封信递给傅南霄:“王爷,有情况,叶渊带着陆姑娘去了郊外的山崖上,要王爷去见一面。” 傅南霄看了眼那封信,顿时眉心紧锁起来。 于吉继续道:“另外,顾清收到了阿巧的消息,信里说,叶渊会引您去见面,恐怕已经埋伏好了,等着王爷走进陷阱。” “如此说来,王爷便不能去了。”于溯道。 “召集人手,去郊外。” 傅南霄毫不犹豫地下了令。 于溯想开口阻止,被于吉拦下来。 他们其实心里都明白,无论是不是陷阱,王爷都会去,并且是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二人齐齐拱手:“是。” 郊外,山崖上。 风声呼啸,吹起了叶渊的衣摆。 他坐在悬崖边,旁边躺着昏迷不醒的陆云笙。 他仰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风景真美啊。” 傅南霄赶到之时,满眼都是陆云笙。 他瞳孔猛然一缩,怒火升腾:“叶渊!把笙儿还给本王!” “你来了啊!” 叶渊缓缓站起来,风更大了,吹的他的衣摆来回摇晃。 “傅南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笙儿怎么了!” “她中毒了。”叶渊轻描淡写地开口。 傅南霄赫然睁大眸子:“你说什么!” 他抬脚就要冲上去,却见叶渊握住了陆云笙的手臂,朝他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带着她跳下去!” 第二百七十一章 跳崖! 傅南霄骤然停下脚步,眼中的眸光仿若霜雪般骇人。 “叶渊!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若是再不住手,非要自己找死,别怪本王不客气!” “傅南霄,你少虚张声势。”叶渊笑的很得意:“我就算是死了,也得拉着陆云笙一起,她现在中了毒,只有我有解药。” “你给笙儿下毒!叶渊!你简直找死!” 傅南霄夺过于溯手里的弓箭,弯弓朝着叶渊。 于溯赶紧上前:“王爷息怒,您别冲动,陆姑娘还在他手上呢!王爷!” 傅南霄眸光阴厉,手背上的青筋暴跳。 叶渊嘴角的笑容更放肆了。 “来啊!射死我!傅南霄!动手啊!” 傅南霄的眸子里一片腥红,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眸中那抹狠厉的光更胜,手上的羽箭倏然蹿了出去。 于溯大惊,急忙回头看。 羽箭擦着叶渊的脸飞过,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他狂妄地笑着:“真没想到,一向狠辣的摄政王,如今也有心慈手软的一面,就只是为了一个女子!看来,乔鱼鹰说的果然不错。” “乔鱼鹰?他说了什么?” 傅南霄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乔鱼鹰真是个好人,陆云笙为了她留下来,不惜彻夜守着他,给他疗伤。却没想到,乔鱼鹰在背后捅了她一刀,在她的食物里下了毒。” 叶渊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得意起来。 “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很有意思?而且,这还是乔鱼鹰主动找到我,要和我谈判的。” “这怎么可能!”于溯满眼不可置信,他扭头看着傅南霄。 傅南霄此时的脸色如墨一般,唇瓣绷紧。 “摄政王,你难道都不想问问我吗?”叶渊挑眉看着他。 “本王只相信笙儿,她所做的一切决定,本王都不会怀疑,无论如何,本王都会支持她,并且跟她一同承担一切后果。” 叶渊的神色僵了一瞬。 他暗暗握拳,心中十分妒忌他们的感情。 无论是亲情还是友情,亦或是爱情,都是他曾向往的,但是一个都没有。 “可笑...真是可笑...” 叶渊嘴角浮现一抹讥笑:“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种纯粹的感情...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与本王无关,本王只要笙儿安然无恙地回来,叶渊,别再执迷不悟,你们东绞的阴谋不可能得逞。” “东绞...阴谋...大军...呵呵...其实我根本不在乎。” 傅南霄皱眉,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 “叶渊,你在想什么是你的事,赶紧将陆姑娘送回来。”于溯张口。 叶渊抓着陆云笙的胳膊,往后退了一步,傅南霄的眸子猛然一缩:“叶渊!站住!” “傅南霄,我要你永远失去挚爱...” 一阵大笑过后,叶渊带着陆云笙,直接跳下了悬崖。 “笙儿!” 傅南霄大步冲了过去,但是抓住的只剩下一块衣袂。 “笙儿!” “王爷!” 于溯紧跟着奔了过去,将傅南霄拦下来:“王爷您不能跳啊!” “于溯,你给本王松手,笙儿......我的笙儿......” “王爷,属下这就派人去山崖下面寻找,您别着急。” “滚!滚开!” 傅南霄将于溯给推开,正要跳下去。 “得罪了。”于溯抬手将他直接打晕:“来人,赶紧去山崖下面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此时,山崖下 陆云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的浑身剧痛,腹部也传来绞痛。 她强撑着坐起来,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山洞,往上看,竟然是悬崖。 “我...从悬崖上掉下来了?” 山洞外,是一棵巨树。 她掉下来的时候,应该是摔在树上,然后滚落在这。 但是身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软绵绵的。 陆云笙往下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叶......叶渊?” 等等,叶渊怎么在她的屁股底下? 陆云笙赶紧挪开身子,脑子里有些混乱。 她只记得她被乔鱼鹰下了毒,然后就昏了过去。 思及此,陆云笙心口一疼。 鱼鱼为什么这么做...竟然亲自给她下毒... 叶渊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虚弱地靠着墙壁,望向陆云笙:“没想到,我们命还挺大。” “叶渊!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带着你跳崖了。”叶渊说的轻描淡写,嘴角挂着笑:“还是当着傅南霄的面,他现在估计急死了。” “什么?” “怎么样,没想到乔鱼鹰能亲自给你下毒吧?陆云笙,你也会有遭人背叛的一天啊!” 陆云笙眯着眼眸:“是你做的,是你逼迫鱼鱼这么做的。” “这你可错怪我了,是他自己求我,和我谈判的。” “我不信,鱼鱼他不可能这么做。” “信不信由你。”叶渊抚着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陆云笙皱眉,看他虚弱不堪,脑子里也有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叶渊为什么会带着她跳崖? 难道不该和傅南霄谈判吗? 这件事情很是蹊跷。 “叶渊,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叶渊靠着墙壁,满脸的生无可恋。 “你何必问我呢?我死了不是正好,随了你们的心,你们不都希望我死吗?” 陆云笙冷着脸,给自己把了脉。 乔鱼鹰下的毒,并不多,也不严重,这更加让她确信,鱼鱼根本不是想害她。 一定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 她也不再藏着掖着,从怀里取出之前私藏的一些草药,开始研磨起来。 叶渊见状,也并没有惊讶,反而是一笑:“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什么?” “有忠实的朋友,有挚爱之人,真好。” 陆云笙扭头去看他,叶渊的表情十分颓靡,眼中也没有生的希望。 她没说话,继续研磨草药,然后服下,给自己解了毒。 环顾四周,这个山洞深不见底。 山洞的深处仿佛有水声传来。 她起身朝着山洞的深处走去,叶渊苦笑一声,靠着墙壁准备等死。 但是一刻钟之后,陆云笙折返回来,她怀里抱着一些果子,还有用叶子盛的水。 她将果子丢到地上,然后将水递给叶渊。 叶渊神色一愣,抬眸诧异地看着她。 第二百七十二章 你想活命吗? “给我的?” “不然呢?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叶渊没接,只是愣怔地看着她。 陆云笙抓起他的手腕,将水塞到他手里,然后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啃着果子。 叶渊凝着手里的水,眼眸里全是不解。 见他还在发愣,陆云笙幽幽地开口:“你不喝,死了可别怪我。” “呵。”叶渊冷笑一声:“陆云笙,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知道。” “那你还......” “那又如何?”陆云笙扭头,晶亮的眸子看过去:“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你死在这,若是你死了,东绞势必会趁机挑起争端,生灵涂炭,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叶渊靠着墙壁,笑道:“我听说陆姑娘和摄政王一样,冷心冷清,什么医者仁心,和你并不搭边,如今怎么如此心慈手软了?” “因为傅南霄。”陆云笙眸光坚定了几分:“因为傅南霄会上战场,别人的性命于我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我只在意傅南霄,只在意他的生死。哪怕是他受一丁点的伤害,我都会心疼。” 叶渊眸光一颤,心里某处狠狠地被触动。 “傅南霄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自然,他死,我死!他生我生!” 闻言,叶渊的眸光一沉,将手里的水猛地丢了出去:“呵,可笑。” “你应该是没被人爱过吧?” 叶渊:...... “呵呵,笑死。我怎么可能没人爱,我身边有的是人爱我,我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没有人敢违抗我!” “但他们都不是真心的不是吗?你是个可怜人!” 可怜人...... 叶渊握紧了手指。 她竟然说他是可怜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叶渊情绪激动,猛地站起身来。 因为太激动,身体受损,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你还是好好坐着吧,体内的五脏六腑都有损伤,稍有不慎就会丢命。” “我不需要!”叶渊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撑着墙壁站稳:“陆云笙,你和傅南霄一样,都是那么的自以为是。” “其实你来大周,是有别的目的吧?”陆云笙声音平淡。 “关你什么事!” 叶渊扭过头去。 “若是你要攻打大周,绝不会带着我跳崖,这是最好的要挟傅南霄的机会,你不会不知道。” “切,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陆云笙轻笑一声:“我倒是没发现,你竟然如此傲娇。” “少用一些不明不白的词来侮辱我。” “这是夸你可爱的意思,何来侮辱。” 叶渊猛然扭头盯着她,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 “可...可爱?你...你...你说我可爱?” “怎么了?就没人夸过你?” 叶渊:...... 他嘴角抽搐了几下,背过身去,靠着墙壁,不想说话。 可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叶渊赤红着一张脸,将自己蜷缩到一处。 陆云笙轻笑一声,拿起几个果子丢到他脚边:“赶紧吃。” “我堂堂东绞的皇子,为什么要吃这些野果子!区区果子配不上我!” “爱吃不吃,不吃饿死你!” “你竟然虐待我!给我吃这几个野果子!” 叶渊怒道。 陆云笙没理他,处理着自己手上的伤口。 叶渊看着地上的果子,咽了咽口水。 半晌之后,叶渊拿起果子塞进了嘴里。 一连吃了三个,他竟然还觉得很好吃,伸出手跟陆云笙要:“还有吗?” “你不是不吃吗?” “饿了,快点!” “你在命令我?” “陆云笙!你在我这里那几日,我可没有苛待你,给你下毒的也是那乔鱼鹰,不是我。” 叶渊双手环胸。 陆云笙抬起双眸,看着他:“所以,鱼鱼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你想知道?”叶渊挑眉:“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不过告诉你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答应陪我一夜,说不定我心情好,告诉你。” “死性不改。”陆云笙骂了他一句,然后背过身去,继续研磨药草了。 叶渊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你偷藏药草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你敢无视我。” “我是光明正大拿的,还有,你自己身上也有伤,若是不及时处理,恐怕会留下病根。” 陆云笙将磨好的药摊在手心,扭头将他一把拉着坐下:“给你上药,别墨迹。” 叶渊又是一怔:“给我上药?” “不然呢?你真想死啊?” 叶渊眨了眨眼睛,有几分不明所以和不知所措。 他凝视着陆云笙那张小脸,明艳动人,尽管脸上沾染了灰尘,也依旧挡不住她的美貌和浑然天成的气质。 她那长长的睫羽好似轻柔的羽毛,衬得她那清丽的眸子如水一般通透。 叶渊不由得贴近了几分。 感受到有热乎乎的气息洒下来,陆云笙猛然抬起头,才发觉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连忙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她眯起眸子,警惕地看着他。 叶渊收回目光:“没什么,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陆云笙:.....不是,他有病吧? “你若不是东绞的皇子,我现在就可以不管你。” 叶渊的眸光却忽地黯淡下来。 他看着自己被陆云笙包扎好的手臂,神色浮现一抹哀愁。 “陆云笙,其实我很羡慕你。” “你会羡慕我?你又要耍什么花招?”陆云笙上下打量他。 这叶渊阴晴不定的,搞不准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你想活命吗?” 叶渊的眸光直直地望着她,目光从未有过的正经和严肃。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想不想活命,我自己就可以决定。” 叶渊眼眸沉了沉:“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要大周活着?” “怎么,你打算攻打大周?” “不,不是我。”叶渊回答的斩钉截铁。 陆云笙没太理解他的意思,但这次,他说的似乎是真的。 “我们如何从这里出去都是个问题。”陆云笙将目光移开。 叶渊看了眼山洞的深处:“我们可以进里面看看,如果有机会逃出去,陆云笙,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选择的机会。” 第二百七十三章 尘封的回忆和秘密 陆云笙看着他认真的脸,发出笑声。 笑声清越悦耳。 “你给我机会?叶渊,若是我不管你,你一定会病死在这里,别说你能不能走出去,再过个两日,你身上的伤口便会开始溃烂,我这里的药不多,能不能救你,看我心情。” 陆云笙摔下来的时候,正好坐在他身上,所以叶渊伤的比她重。 索性,他们掉下来时,先被树枝拖住,不然的话,叶渊那身骨头早就断了。 叶渊听她这么说,那副哂笑的表情像是早有预料。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陆云笙。” “那真是感谢殿下垂爱啊。” 她的语气阴阳怪气的。 叶渊这句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只要你能带我出去,我可以告诉你我来大周的目的,如何?” 陆云笙沉默了片刻:“你凭什么觉得知心酒铺和天下阁查不到?” “这件事,你们不可能查到。”叶渊表情肃冷,斩钉截铁:“因为只有我与父皇知道!除非你们抓了我父皇逼问,否则断然没有可能知晓内情。” 陆云笙皱眉,意识到此事恐怕不简单。 说不定藏匿了天大的阴谋。 但,叶渊这个人最是狡诈。 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叶渊一笑:“只有这一个途径能知道内情,你想放弃我不拦着。” 他的表情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架势。 陆云笙眯起眸子:“也罢。” 她从袖口中掏出一粒药,递给他:“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 “毒……” 她的话还没说完,叶渊就已经夺过那颗药吃了下去。 陆云笙:…… “你不怕死?” “怕,怕死了,哈哈哈。”叶渊咧开嘴,大声笑着。 陆云笙敛眸。 真是个怪家伙。 “走吧,时间紧迫,我可以接受被你毒死,但是死在这,实在是……屈尊降贵。” 叶渊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他的五脏六腑包括双腿,都有伤。 陆云笙来不及细想,急忙跟上去。 先找找出口。 若是运气好,先碰上傅南霄,那叶渊便跑不掉了。 两个人顺着河流往里走,里面的光线很暗,很难看清前路。 叶渊忽地停下脚步,回过头。 “抓紧我的衣服。” “啊?” “啊什么!快点!走丢了我可不管你!” 陆云笙生怕他耍什么把戏,拽着他的衣摆。 叶渊的嘴角浮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他迈步继续往前走。 约莫走了一刻钟,眼前忽然明亮起来。 入目的是一处空地,上方透进来刺眼的光。 空地上还有几具尸骨,看样子已经死了很久。 陆云笙松了手,挡了挡眼睛,适应了强光之后,她走上前查看尸骨。 白骨森森,有几分骇人。 突然,一只毒镖猛地射过来。 “小心。” 叶渊猛地扑过去,抱着她在地上滚了几圈。 这么大的动作,牵动了伤口。 叶渊发出一声闷哼,强忍着疼痛。 “叶渊!” 陆云笙蹙眉,去查看他的伤口。 叶渊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嘴角挂着淡笑:“想趁人之危?” 陆云笙收回手。 “懒得管你。”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大抵是没事的。 这时,从暗处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那个人满头的白发,佝偻着身子,衣服破碎不堪。 他缓缓走出来:“何人?” 不等陆云笙开口,叶渊爬起来,挡在她的身前:“无意闯入,前辈见谅。” 老人抬起头,那双老眸扫向陆云笙时,忽地顿住。 “你!” 见他目光不对劲,叶渊抬手挡住了他的视线,低声道:“往后退。” 陆云笙诧异地抬头。 “别死在这,我会看不起你,滚后面去。” 陆云笙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 那老者往前迈了一步,瞳孔震动。 “你是何人!” “前辈有什么冲我来,对一个小姑娘作甚!” “你是怜娘什么人?” 怜娘…… 陆云笙浑身一僵,猛地忘买了一步。 叶渊赶紧抓住她的手腕:“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 “他没有恶意。” 陆云笙拂开他的手,走上前:“前辈如何得知我娘亲的闺名。” “娘亲……怪不得…怪不得,你和她这么像。” “您认识我娘亲?” 陆云笙神色僵硬。 记忆里,娘亲的模样都快消弭殆尽。 她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她。 却没有机会。 老者脸上落下两行热泪:“怜娘…怜娘…她是我最爱的人。” “什么?” “你是小笙吧?”老者席地而坐,神色惆怅。 “我是。” 陆云笙上前。 “唉。”老者长叹了一口气:“能在死之前见到你,我死而无憾。” “前辈,您和我娘……” “都是陆泊!那个淫贼!” 老者一拳砸在了地上。 “当年,他贪图怜娘的美貌,轻薄了她,逼迫怜娘嫁给他。怜娘不从,但是后来却发现…她怀了身孕…不得已之下,她只好嫁给陆泊。她向陆泊提出条件,要做正室,为了给你嫡女的名分。” 陆云笙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结果。 她一直以为娘亲至少对陆泊有感情。 “就差一年,就只剩下一年,她就可以拿了卖身契,离开国公府。她答应我的,要和我长相厮守,一辈子在一起……” 老者哽咽道。 “失去她之后,我到处找你的踪迹,我不相信你死了。但是,我没找到。于是,我便想跳崖自尽,去陪怜娘,向她赔罪。然后,我便掉进了这洞里,独自生活了六年。” 陆云笙眼眶湿热,眼泪顺势而下。 “前辈……” “我找了你四年……”老者抬起头。 那张脸上早已布满皱纹。 若非他说,陆云笙都不相信他的年纪和陆泊差不多。 他这副样子像六十几岁。 大概是忧思过度… “我…我遇到了神医,是他将我养大。” 陆云笙在他面前坐下来:“我没想到,这个世上,我还有亲人。” 叶渊冷哼一声:“无凭无据,谁能相信?陆云笙,你可别被人骗了。” “叶渊,这和你无关!” “切,我懒得管。”叶渊独自走到一边,靠着墙壁坐下来。 老者见状,也没恼火。 他擦了擦眼泪:“小笙,能见到你,我很高兴。” “他是谁?” 陆云笙翻白眼:“一个狡诈之人罢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认出他的身份! “可我看的出来,他喜欢你。”老者笑道。 “我什么眼光,会喜欢她?”叶渊冷声,并投来不屑的目光。 陆云笙冷下脸:“你不说话,没人会搭理你。” “小笙,我这辈子没有和心爱之人厮守,但我希望你这辈子,得遇良人,幸福一生。” “我已经找到了那个人,我带您出去见他,他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对我也很好。” “好好好,很好。” 老者再次红了眼眶。 “前辈,还没请教您的名讳。” 陆云笙凝着他那张脸。 虽然被岁月侵蚀了大半,整张脸上布满沟壑,但依稀可见他年轻时一定风姿卓卓。 “我叫程恩。” 程恩……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片刻后,陆云笙猛然抬眼:“您就是程恩前辈,那位杀伐果决,以暗器出名的程恩前辈。” 她在创立知心酒铺时,便听说过他的名号。 那时候,程恩响彻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的暗器骇人听闻,只要他出手,十几米远的人,都能一击毙命,但是后来这位高人却失踪了,再无人见过他。 由此可见,他刚刚对他们还是留了手的。 “你听说过我?” “嗯,我游历江湖时,创立了知心酒铺。” “知心酒铺是你创立的?”程恩一脸诧异。 “嗯,是我。” 他一脸欣慰地看着陆云笙,连连点头:“好,不愧是怜娘的女儿。” “程恩前辈,你还知道多少关于我娘的事,都讲给我听好不好?我五岁便和她分开,十年前的事情太遥远,我的记忆里关于她的事,已经很模糊。” 陆云笙激动道。 “好,我讲给你听。” 叶渊皱着眉,起身走上前,坐在陆云笙的身侧,眸光阴冷地看着程恩,打量了片刻,他抬手将陆云笙往后一拉:“陆云笙,你对陌生人没有戒备心吗?他若是骗你的,只是利用你,你又该如何?况且,他一开始并不认识我们,既然那么厉害,为何留手?” “我娘的事,知道的人没几个。”陆云笙蹙眉:“叶渊,我该提防的陌生人只有你而已。” 闻言,叶渊手上的力道猛然收紧,握的她纤细的手臂很疼。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若是被人算了,你可别哭!” 叶渊松了手,面色沉冷。 “与你无关。” 陆云笙冰冷的神色让他紧紧地握拳,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扎了一下一样,锥心的疼痛在心底散开。 “随便你。” 叶渊扭过去,但是却没有离开她本分,反而是偷偷靠近了些。 这些小手段落在程恩的眼里,他微微勾唇,眼尾上扬。 “你叫叶渊?” 程恩问道。 叶渊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个名字,似乎我在哪儿听到过...”程恩皱眉思索道。 叶渊的脸沉下来。 程恩思索了片刻,抬头道:“你是东绞的太子!” “程恩前辈认识他?”陆云笙神色惊诧。 “我曾经游历各国,关于各国皇室的情况也多少有些了解。传闻,东绞的这位太子自出生起便已经立为储君,皇上很是看重。放眼各国,鲜少有刚出生便立储的。”程恩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 叶渊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程恩继续道:“我倒是觉得你这小子的心性还不错,有当皇帝的潜质。” 叶渊嗤笑了一声,嘴角浮现冷笑。 他唇角扯了扯,终是一个字都未说。 “前辈,不管他,你给我讲讲我娘亲的事情。”陆云笙衣服期许的神色望着程恩。 程恩将目光从叶渊的脸上收回来,眉眼温柔下来:“好,我慢慢和你说。” 半个时辰后 叶渊面露不耐。 这两个人说了半个时辰,从怜娘的十几岁说到了二十多岁。 他都听的烦了。 叶渊起身,陆云笙转过头:“你去哪儿?” “怎么,你担心我跑了?呵呵!”叶渊扯开薄唇,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有程恩这么个厉害的前辈在,你还担心我跑远?” 陆云笙清冽的眸光轻敛:“你就是一条泥鳅,狡猾的很,不得不提防。” “你是只认识泥鳅这一种动物吗?最多我算是狐狸!” 陆云笙翻了个白眼。 他的长相确实出色,但...人面兽心罢了。 叶渊顺着程恩来时的路走过去。 “叶渊!”陆云笙叫住他,生怕他走远了,人跑了。 叶渊不耐烦地回过头:“我饿了。” 陆云笙:...... 想起他那受伤的双腿,也跑不远。 “前辈,你有吃的吗?”陆云笙只得向程恩求助。 “你们大概是跟我一样,从上面掉下来的。从这里出去,直通另一边的洞外,外面是一处水潭。再往外,是一处桃林,顺着桃林一直往外走就能出去。” “前辈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跟他一起去找些吃的回来!” 程恩点头,眼中都是温和的笑意:“好。” 陆云笙追上叶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走,我跟你一起。” 叶渊移开目光,眼尾轻轻勾起,嘴上却说:“别给我拖后腿就行。” 见二人并肩离开,程恩的眼中满是欣慰。 太子的身份也勉强配得上云笙了。 只可惜,云笙对他无意。 两个人走出山洞果然看到了水潭和不远处桃花纷飞的桃林。 潭水清澈,但是鱼不多,天上的飞鸟却不少。 陆云笙抬眼望着明媚的天空,一阵恍惚。 不知道傅南霄现在如何了,是不是在漫山遍野地找她。 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现在,手头没有弓箭,也射不下来那些鸟。 陆云笙四下寻找,终于找到了适合做弹弓的树枝,然后从腰间拿出了布条来。 古代布条的弹力有限,只能勉强使用。 这些还是她从前特意找过的,有些弹力。 她将布条绑好,准备射下几只鸟。 叶渊见状,有几分好奇:“这是何物?” “弹弓。” “弹弓?” 陆云笙没多解释,捡起石子朝着天上的鸟瞄准。 一颗石子飞出,却擦着那只鸟的翅膀而过。 陆云笙咋舌。 她鲜少玩这些东西。 叶渊瞧见了,嘲笑道:“一看就是素日里没怎么训练过的,真差劲。” “你来?”陆云笙将弹弓递过去。 叶渊拿过来瞧了瞧,然后捡起石子,学着陆云笙的模样,对准了天上飞旋的鸟。 “嗖”地一声,石子飞速而去,正中那只飞鸟的翅膀,飞鸟发出一声惨叫,摔落了下来。 陆云笙眸子一睁:“你学过射箭?” 第二百七十五章 她一定还活着! “身为东绞的太子,不学习一些傍身之术,怎么能行,如何迷的住那些女子?” 陆云笙沉眸:“你就这点志气了。”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 叶渊上前,将那只鸟捡起来,丢给了陆云笙。 陆云笙抱着那只鸟,凝着叶渊的侧脸。 阳光倾泻,将他的轮廓描绘得十分清晰,俊逸的脸庞透着几分英气。 叶渊相貌算是出色的,但如果性子不那么阴晴不定的话,陆云笙倒是愿意和他做朋友。 思及此,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仍隐隐作痛。 她眉心一皱。 还是算了,这种人离得越远越好。 “想要几只,我今日心情好,给你多抓几只。” 叶渊回过头,难得地露出一抹笑容,笑容里带着几丝痞气。 陆云笙双手环胸:“你能抓几只?” 叶渊抬手指着空中的飞舞的五六只鸟,自信道:“那些都能抓。” “那我到是要见识一下,东绞太子的水平到底如何!” “那你就睁大眼睛看着。” 叶渊捡起几块石头,神色认真起来。 程恩从山洞里走出来,双手置于身后,立在陆云笙的身侧。 “小笙,你了解他吗?” “不甚了解,但叶渊是个狡诈之人,不得不提防。” “其实,叶渊或许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从前,我去过东绞,他虽然贵为太子,但是风评很差,在东绞,其实不得民心。” 程恩缓缓道,神色中有几分怅然。 陆云笙没当回事:“前辈,你不了解他。我之所以掉在这山洞里,是因为他拉着我跳崖,用我威胁大周的摄政王,逼迫他就范。” 程恩摇摇头:“小笙,他若是真的要胁迫摄政王,为何带着你跳崖?这是一心寻死!”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 “小笙,叶渊这个人兴许可以和他谈谈,不但可以避免战争,或许还可以拉拢他。” 陆云笙皱起了眉心。 她看着不远处正拉着弹弓对准天上的飞鸟,他的脸上正落下几滴汗水,顺着侧脸滑落下来。 此刻的他肆意潇洒,并没有半分的心机。 “前辈,叶渊这个人诡计多端,我现在只想将他带回去。东绞和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此,若是能谈,他便不会选择将我绑走。” 陆云笙对他的所作所为,十分厌恶又憎恨。 那天,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却被叶渊破坏了。 “我倒是很欣赏叶渊,在东绞,他虽然名声不太好,但这个人有能力,京城里的大小事务,他都处理的很好,除去风流这一点,其他的无可挑剔。” 程恩对他赞誉有加。 “可他破坏了我的婚礼,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嗯,这些事还是要看你,我虽然欣赏他,但不觉得他适合你。”程恩道:“你们这一辈人的事情,自然要你们解决。” “前辈,这次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带你去见傅南霄。” 程恩神色顿了一瞬,并不想扫她的兴,点了点头:“好,我在这里待了太久,是该出去了。” 二人的话音刚落,叶渊便手提着七八只飞鸟,兴冲冲地走过来。 他扬了扬手,神色有几分得意:“陆云笙,我说到做到,如何?” 他那副表情,像极了一个想要得到夸奖的孩子。 竟然还有几分幼稚。 “行,那就请殿下把它们处理了。” “你让我来处理?”叶渊的脸色跨了下来,将飞鸟往地上一丢:“我不会!想吃自己处理!” 不等陆云笙开口,程恩的手里多了几只飞镖,他朝着地上的鸟飞速甩了出去。 顷刻间,那七八只飞鸟已经尽数去了头,放了血。 程恩抬眼看着二人:“你们两个,一个大小姐,一个太子,怎么会做这些,我来。” 陆云笙赶紧拦下他:“前辈,这些怎么能让你做,我来。” 她弯下腰,将几只飞鸟拾起来,走到水潭边,开始处理。 叶渊眯了眯眸子,站在她身后,伸着脖子看着。 见她手法娴熟,处理野物游刃有余,叶渊不禁露出几分诧异的神色来。 “你居然还会这个。” “我在山谷里待了十年,什么不会?哪像你,自小在深宫里长大,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叶渊的脸色沉了下来,神色不悦。 他唇畔微微一扯:“你懂什么。” 言罢,他走到一旁,面色阴沉地坐在地上。 程恩捡了树枝过来,在他面前燃起火堆。 红色的火光映红了他的瞳孔。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太子殿下是个不错的储君。” 叶渊抿唇,嗤笑一声,没搭话。 程恩自顾自地说着:“我这个人一向凭直觉做事,殿下给我的感觉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你心中或许有许多不甘。” 叶渊神色一顿,眸光收紧,盯着燃烧起来的火焰。 “前辈还是不要费尽心机来打探我的事,对你没什么好处。” 程恩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陆云笙处理好了鸟肉,用树枝串起来,架在火上烤。 程恩从怀里拿出了调料,洒在上面。 “这东西这么就能吃?”叶渊怀疑道。 “一会儿尝尝不就知道了。”陆云笙转动着鸟肉,认真的神情落进了叶渊的眼中,多了些许柔色。 与此同时,傅南霄带着人扔在山崖下方寻找两个人的踪迹。 直到夜幕降临,眼前的路都看不清楚。 傅南霄提着灯笼,将山崖下找了个遍。 知心酒铺和天下阁的人尽数出动,可还是没找到分毫的蛛丝马迹。 于溯劝傅南霄:“王爷,今日天色已晚,您先回去休息,属下带人继续找。” “不行,本王要亲眼看到笙儿。” “这么高的山崖,陆姑娘怕是......” 傅南霄凌厉的目光扫过去,一把揪住了于溯的衣领子,情绪骤然失控:“你说什么!给本王闭嘴!笙儿一定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她答应本王,要与本王厮守终生!她说过的!” 见他双目赤红,情绪几近崩溃,于溯也不好继续说下去。 “是,陆姑娘一定还活着,属下继续带人去找,王爷别担心。” 第二百七十六章 傅南霄昏厥,叶渊高烧! 傅南霄将于溯推开,顾不上已经被荆棘刮伤的双腿,一步一步往前走。 “王爷,您还是休息一下,让属下去吧。” “笙儿还在等着本王,本王必须要去找她。” “可是,山崖下面我们都找遍了,还是半点痕迹都没有。” 傅南霄猛地顿住脚步,背对着于溯。 冷白色的月光洒下来,衬得他的背影更加萧瑟了几分。 “那就说明,笙儿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于溯欲言又止。 他抬头望了眼山崖,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很可能尸骨无存,山崖下面很多山石,树丛,甚至还有深坑和水池。 而且,在山崖上长了很多树,树枝纤细又锋利。 于溯沉了眼眸,看向傅南霄萧条落寞的背影,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傅南霄还在四处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从暗夜到黎明,傅南霄没有一刻休息。 于溯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水和食物,可傅南霄愣是分毫不吃。 直到傅南霄精疲力竭,倒地不起,于溯大惊失色,慌张地跑上前:“王爷!” 他的眼底已经有一层浓浓的青黑色,滴水未进,嘴唇泛白干裂起皮,脸色颓败。 他背后的衣服已经尽数被汗水浸湿,黏腻在他身上。 “来人,带王爷回城!王爷昏倒了!” 从周围,有人迅速靠拢过来,神色紧张。 众人慌忙地扶着傅南霄回城内。 而此时,陆云笙正在奋力抢救叶渊。 她本想今日就带着叶渊回京城,可叶渊忽然发起了高烧,气息微弱。 陆云笙探了探他的脉搏,他的心跳正在极速加快,脉象不稳。 “前辈,你帮我看着他,我去找药草。” 叶渊绝对不能死在这。 她还有很多事要问他,他的阴谋,东绞的阴谋,他们还未搞清楚。 待她走后,程恩目光复杂地看着叶渊:“你这又是何苦?” 叶渊睁开眼睛,看着天空,万里无云。 在这里短短一日的光景,却是他此生最快乐的时光。 他想多待几个时辰,哪怕是几个时辰也好。 “你若是因此丧命,那可就不值当了。”程恩劝他:“小笙是我重要的家人,但你们之间的纠葛,与我无关,你们这一辈的事情,还是要你们自己去解决。但我要提醒你,留得青山在,你想完成的事才有可能完成。” 是他亲眼看到叶渊自己吃了药,导致发热。 他在拖延时间。 叶渊什么也没说,只是呆呆地看着天空。 陆云笙跑出桃林,看到的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树林。 这个位置,应该在山崖另一边的半山腰。 山上的草药一定少不了。 她的脚步急不可耐,往前跑了几步,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顺着往下滑。 陆云笙慌忙去找周围可以抓住的东西,模模糊糊中,她不知抓到了什么草,可那草上面有尖刺,深深地刺进了肉里,疼得她满头大汗。 堪堪停住了身子,陆云笙踉跄地站起身,手上已经鲜血淋漓。 早上这个时候,林子的露水中,很湿滑。 顾不上太多,她在林子里找起来。 找到合适药材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陆云笙抬着重重的步子往回走。 回到水潭边时,她浑身狼狈,鲜血染红了衣袖,手上还在滴血。 见状,程恩连忙上前,撕下了自己破败的衣服,给她包扎:“怎么受伤了?” “只是划伤,叶渊没死吧?” “还有一口气。” 陆云笙连忙奔过去,检查他的脉搏,摸了摸他的额头。 她的手凉凉的,放在额头上时,竟然有几分舒服。 叶渊闭着眼,迷糊中,拉过她的手放在额头,呢喃道:“别走。” 陆云笙皱眉,抽回了自己的手:“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叶渊缓缓睁开一条缝隙,悄悄地看着她忙碌地准备药草,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珠,他冷硬的心忽地软了几分。 他心里清楚,陆云笙救他,不过是为了大周的百姓不受战乱侵扰,可他硬是要欺骗自己,她是为了救他...只是单纯地为了救他而已。 她愿意救他,甚至不惜受伤流血。 在她眼里,他现在就只是病人。 “陆云笙......”叶渊声音干涩地开口:“你愿意救我...我很感动...” “少在这放屁,我为什么救你,你自己清楚。” 陆云笙懒得搭理他。 可叶渊却缓缓勾起了唇角。 处理了药草后,陆云笙熬了药给叶渊服下。 看他连走路都没办法走的样子,她有些心烦和急躁。 陆云笙扭头问程恩:“前辈,有什么东西能传递消息吗?” 傅南霄找不到她,一定很着急。 “我在这隐居多年,从未想过和外界联系。”程恩摇摇头。 陆云笙心急如焚,从这里回到京城,再找人过来,恐怕叶渊的情况不会乐观。 若是死了,得不偿失。 叶渊却忽然握住了陆云笙的手腕,难得好心道:“陆云笙,不必管我的死活...你走吧。” 陆云笙拧眉:“你别耍花招。” “我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听他说话心烦,陆云笙直接撕下自己的衣摆,将他的嘴给堵住了。 可叶渊心里却泛起丝丝甜蜜。 直到晌午,叶渊的情况才好转起来,烧也退了。 陆云笙在旁边端水送饭,总算是将他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你这病来的奇怪,明明之前的伤口已经上过药,就算伤口有异样,也不会如此严重。”陆云笙打量着他:“叶渊,你又在耍什么手段?”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何时,我也不会相信你。” 陆云笙双手抱胸,盯着他:“你心思诡谲,不得不防。” 叶渊轻声一笑:“我的命都在你手里握着,我能做什么。” “你最好老老实实地跟我回去。” 叶渊却在心里下定了主意。 有些事,是该做一个了结了。 沉默了片刻,叶渊忽然一脸严肃地看向陆云笙:“陆云笙,我问你,如果我没有和你站在对立面,你会不会对我有几分善意?或者...我们可以做朋友。” 第二百七十七章 傅南霄毫无求生欲望! 问出这个问题时,叶渊心里竟然生出几分紧张感来。 他的眸光带了几分期许看着她。 陆云笙想也没想,开口:“就算我们在对立面,只要你不枉顾人命,对无辜的百姓下手,我们都有可能成为朋友。” 叶渊那双黑沉的眼眸中陡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随即,陆云笙又开口:“前提是,你踏实做人。” 虽然她对他有敌意,但叶渊还是满足了。 他扯唇笑了。 陆云笙将一碗药递上去:“喝了。” 叶渊乖乖地接过去,一饮而尽。 “今天晚上我们就离开这。” “你就这么着急去见傅南霄?” “不然呢?在这守着你?” 叶渊的眸光微微一暗。 终于一日,他会证明,自己比傅南霄强。 他坐起来:“陆云笙,你这辈子有什么愿望吗?” 见他问的很是正经,陆云笙愣怔了片刻,然后皱起眉:“关你什么事。” 她起身走到程恩旁边坐下,两个人有说有笑。 叶渊只是看着她那纤瘦的背影,心底里都会泛起丝丝涟漪。 天色慢慢暗下来,叶渊勉强能正常行走,陆云笙扶着她,跟着程恩往外走。 三人穿过桃林和密林,终于看到了大路。 此时,林子里仿佛有许多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看。 程恩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伸手挡在陆云笙跟前。 “前辈,怎么了?” 程恩没说话,望了眼叶渊。 叶渊将手放在身后做了个手势,林子里的人瞬间销声匿迹。 他朝着程恩点了点头,程恩眉心紧蹙,望了眼陆云笙,还是没将实情告诉她。 “路上湿滑,小心一些。” 他只道。 陆云笙点头:“嗯,前辈放心。” 三人继续往前走。 路上没有碰到什么人。 叶渊不禁打趣道:“看来,傅南霄也没有多在乎你,竟然没有派人在这周围寻找,陆云笙,你看错人了。” 陆云笙狠狠地掐了下他的腰:“你若是不想好好走路,我也可以让你滚着回去。” 她的眸色沉寂下来。 傅南霄不是那种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相信傅南霄。 是他的话,一定会彻夜寻找她。 可如今,这周围半个人影都没有,恐怕…… 叶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直到三人走到京城门口,赫然发觉,京城门口多了许多守卫,检查十分严格。 “京城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戒备如此森严。” 陆云笙拧眉,将叶渊给松开,任由他跌倒在地上,叶渊不满地抬头看她,眼中满是怨气。 “陆云笙,我还是个病人。” “死不了。” 陆云笙转向程恩:“前辈,你们在这等一会儿,我去问问什么情况。” “好。” 走到城门口,陆云笙大老远地看到于溯站在那,面色憔悴又凝重。 “于溯!” 陆云笙大喊了一声。 于溯猛然抬起头来,瞬时瞳孔一睁:“陆姑娘!你...你真的还活着...您...回来了。” “来不及说那么多,到底发生何事了?” “陆姑娘,王爷昨日为了找您,累极晕倒了,现在还昏迷不醒,而且,根据消息,东绞的大军濒临边境,甚至还有细作混入京城,皇上下令彻查每一个进入京城之人。” “傅南霄晕倒了?”陆云笙大惊:“我要去看他。” “姑娘别急,王爷没什么大碍,御医说他只是急火攻心,要多休息几日。眼下,我们算是群龙无首,东绞攻打在即,属下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王爷还未苏醒之前,无人能去御敌!” “东绞大军这时候靠近边境,不是什么好兆头。”陆云笙锁着眉。 “是的,据说他们都以为叶渊死了,所以东绞的国君率兵亲临,说要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报仇... 为叶渊报仇? 陆云笙的眸瞳猛然一睁。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等等! 不知想到了什么,陆云笙猛地回过头,只看到程恩被人一掌打翻在地,一群穿着便衣的侍卫正带着叶渊打算逃跑。 叶渊朝着陆云笙的方向挥了挥手,扬声:“云笙,期待和你下次见面。” 随即,他便跟着侍卫离开。 “于溯,带人去追!” 于溯连忙带着人追了上去,陆云笙则跑到程恩跟前查看他的伤势。 “前辈,您怎么样啊?” “没事,年纪大了,反应也慢了。” 探了探他的脉象,陆云笙松口气:“我带您去摄政王府休息。” 回了王府,陆云笙看到府内的下人来回匆匆,面色焦急。 她拦下一个婢女问:“你们怎么慌慌张张的?” “陆姑娘!”那婢女见是她,连忙跪了下来,哭着道:“您快去看看王爷吧,御医说...王爷快不行了。” 傅南霄快不行了? “你...你说什么?于溯说他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陆云笙按住了那婢女的肩膀,眸瞳猛然一缩:“一定是御医诊断错了。” 婢女越哭越狠,已经说不出话来。 “你带着前辈去厢房,我亲自去看看。” 陆云笙忙不迭地朝着傅南霄的房间跑去。 傅南霄...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忍心丢下我呢... 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我回来了啊,我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她越跑越快,身上的伤口逐一崩裂开,顾不上疼痛,陆云笙只想快点赶过去。 房间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宫里的御医全都在这。 “都给我让开!” 陆云笙上前,拨开人群,冲了进去。 行至榻前,她看到傅南霄躺在床榻上,脸色发白,毫无生机。 她只觉得双脚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没走一步都艰难万分。 御医见陆云笙到了,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正在给傅南霄把脉的是金盏。 金盏回过头,看到是陆云笙,眉心皱了皱,叹了口气道:“师姐...” “他...他没事的对不对?” “师姐,王爷不只是急火攻心,他是...他是心如死灰,没有求生的欲望,不仅不愿醒来,甚至...想寻死。” “你说什么?” “恐怕是因为师姐坠崖,他伤心过度,心里已经没了念想和盼头,所以...想跟着您一起去了。” “不会的。” 陆云笙趴在床前,握住了傅南霄的手,他手心的温度不似从前那般灼热,并且脉象十分微弱。 第二百七十八章 掰开他的嘴!给他喂药! “不是说急火攻心吗?不是说并无大碍吗?” 眼泪簌簌落下,陆云笙泣不成声:“傅南霄...你别吓我...” 金盏立在身侧,眉头紧锁,于心不忍:“王爷昨日滴水未进,不吃不喝,非要找到您不可,谁说都不听,才导致了昏迷。一开始情况还好,我们都以为王爷多休息几日便好,但是今日忽然恶化了,兴许是,他觉得你回不来了,活不了,所以才选择...” “把我的银针拿来!” 陆云笙猩红着一双眼。 金盏不知说什么好,只得让人取了她的银针过来。 “都出去!” 陆云笙开口。 金盏皱眉:“师姐,我留下来帮你。” “出去!”陆云笙拔高了声音,厉声道。 金盏无奈,只好领着屋内的御医离开,陆云笙将房门关好,目光坚定起来。 傅南霄,我一定会将你拉回来! 她握紧了手里的银针,在他身上的各处穴位布下。 “傅南霄!你可是大周的摄政王,怎么能因为我,便不想活了!大周的子民还等着你救,我也在等着你...” “你睁开眼看看我,我好好地回来了...” “你若是就这么走了,明日,我就去找十个年轻帅气的男子,不,二十个...”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心口一阵阵坠痛。 惶恐、不安...各类情绪混杂在一起,压得陆云笙喘不过气来。 她从未如此害怕过,害怕失去一个人,害怕看着傅南霄在自己眼前慢慢没了生气和呼吸。 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银针起了作用,他的脉搏不似刚刚那么微弱,陆云笙的心中燃起了希望,她连忙跑出屋子,让金盏去准备药材。 金盏也不敢耽搁,立刻让人送来。 陆云笙直接在屋子里架起炉子,亲自给他熬药。 看她满身的伤痕,金盏有些不忍:“师姐,你要么先让我给你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如何?你这些伤口虽然不大,但是时间久了,也会留疤的。” “无妨,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金盏抿了抿唇,再也没说什么。 这两个人都一个脾气,不听劝。 反正他们二人也不会互相嫌弃,他便不操心了。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苍老浑厚:“云笙是不是回来了?” 陆云笙抬起头,正看到木云子走进来。 “爹爹。” “臭丫头,回来了,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木云子说着严厉的话,但是眼眶却红透了。 陆云笙扑过去,泪如雨下:“爹爹...” “臭丫头,怎么现在这么矫情了?从前,你可不会哭鼻子!”木云子看她这样子,也跟着掉眼泪。 他疼到大的女儿,如何都看不得她掉眼泪。 尤其是和傅南霄在一起之后,木云子明显感觉到这个丫头的心软了许多,不似从前那么冷硬。 京城的人和事物,更是傅南霄改变了她。 她有了软肋,有了牵挂。 “行了,别哭了。”木云子安抚道:“我去看看那傅南霄还有几日可活。” 他走近床榻,抬手摸了摸傅南霄的脉搏。 木云子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扭过头,看着陆云笙,表情一言难尽。 “丫头,要么,我再给你找个夫君。” “爹爹,我一定会治好他。”陆云笙目光坚定。 木云子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陆云笙的肩膀:“云笙,这个世上不是只有傅南霄一个人,你应该多看看旁人,有许多优秀的男儿。” 就连旁边的金盏也一个劲地点头。 “世上不止一个男人,可傅南霄只有一个。” 那个表面上冷冰冰,却愿意为了她去做所有事情的人,只有傅南霄啊! 他会带着她逛街,买她喜欢吃的,会带她去看风景,会替她准备好一切,不用她操心,还会为她给自己的娘亲准备衣冠冢... 所有陆云笙需要的一切,傅南霄都会准备好。 他在陆云笙面前没有任何架子,什么都会顺着她。 这样的人,一辈子恐怕也只能遇到一个吧。 “云笙,我们都不愿意看到你停滞不前,傅南霄现在...情况很不好,并不只是急火攻心,他是根本不想醒来,你懂不懂,他想死!对于没有求生希望的人,作为大夫是救不活的!” “爹爹,我要救他,哪怕是付出一切,我也要救他。” 陆云笙泛红的眼眶让木云子心底很不是滋味。 末了,他叹了口气:“罢了,若是不让你救他,你也不会甘心的。” “爹爹不必担心,我会治好他,一定会。” 陆云笙抹了抹眼睛,回到小炉子前坐好,然后盯着眼前燃着火焰的炉子。 木云子默默地摇了摇头,然后拉着金盏离开了屋子。 一个时辰后,陆云笙熬好了药,吹凉打算喂给傅南霄。 可喂了几勺,怎么都喂不进去。 她皱着眉,心急如焚:“傅南霄,你喝药好不好,你不喝药身体怎么恢复?” “赶紧喝药,你若是不听话,等你醒了,我也不理你了。” 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陆云笙急了,她放下碗,走出屋子喊来了金盏。 金盏还以为她需要帮忙。 陆云笙抬了抬下巴,道:“来,给我掰开他的嘴。” “啊?” 金盏一愣:“你说什么?师姐?” “我让你把他的嘴给我掰开,我要喂药。” “哈?” “愣着干什么!赶快点!” “师姐,我觉得他若是不喝药,你嘴对嘴喂他,也不是不行,这样是不是太粗鲁了?” “我才不给他占这个便宜。”陆云笙撇嘴:“他敢就这么躺着想死,我就得惩罚他。” “行吧,那你得保证我的安全,不然,王爷醒了之后知道这件事,我怕他把我大卸八块。” “你放心,没人能动你。” 闻言,金盏才松了口气,对着傅南霄拱手:“王爷,得罪了。” 随即,他撸起了袖子,抬手去掰傅南霄的嘴。 但是傅南霄像是有意识一样,怎么掰就是掰不开。 金盏使出了浑身解数,脸色憋得通红:“师姐,有点费劲啊!” 第二百七十九章 谁给她包扎的伤口? “掰不开你不会用力吗?” 金盏暗暗翻了个白眼。 你说的轻巧,你自己过来试试啊! “我要是能掰开,我还用得着找你吗?” 陆云笙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 金盏:???她是不是会读心术啊! “师姐,我终于知道王爷为什么有时候嘴硬了,是真的硬!” “你话怎么那么多。” 金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掰开了一条缝,陆云笙赶紧将汤药直接给倒了进去。 “快,闭上他的嘴。” 金盏连忙将他的嘴合上,直到看他吞咽了汤药,陆云笙才松口气。 “果然是摄政王,名不虚传。”金盏泄了力,瘫坐在地上。 “你这身体,以后如何能娶媳妇?” 金盏猛然抬头,额头上还有汗珠:“师姐...我是大夫,我可以自己调养。” “居然还有人承认自己不太行。” 金盏:...... “师姐...你就别挖苦我了。” “以前不是挺傲气的一个人么?怎么现在这么窝囊了?” 金盏苦着一张脸:“为什么这样你不清楚吗?我上头有你和师傅,我还能傲的起来吗?除去你们两个,放眼整个京城,都没人能比得过我。” “那你努努力。” “师姐放心,在外人面前,我定然不会丢了您和师傅的颜面,但是在你们面前,我还是卑躬屈膝才好。” “你先出去吧。” 陆云笙摆摆手,坐在床榻边,握着傅南霄的手,探他的脉搏。 “好,师姐有事叫我。”金盏退了出去。 喝了药之后,傅南霄的脉象平稳了许多,只不过不知何时才能醒。 屋内燃着熏香,袅袅升起,盘旋在屋内。 陆云笙的情绪松懈下来后,便有些累,眼皮子上下打架了一番,便沉沉地睡去了。 睡梦中,陆云笙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高大伟岸。 他在往前走,背对着她。 “傅南霄!” 陆云笙慌忙地往前追了几步,明明感觉近在咫尺,却怎么也追不上。 她拼命地呼喊:“傅南霄!” 可前面的男人似乎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只是慢悠悠地往前走,脚步缓慢。 陆云笙喊破了喉咙,也没见他回头。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陆云笙心中一喜,连忙奔上去,她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却拉了个空。 傅南霄整个人犹如点点星光般,在她面前消散,直至消失不见,连一丁点的光芒都没留下 。 两行热泪滑下,陆云笙滑跪在地上,双目无神。 恍然间,她猛地睁开眼睛,满头大汗,后背也被汗水打湿,衣服紧紧地贴着背。 陆云笙大口喘气,抬眼看向傅南霄。 见他安然无恙,她才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梦。” 她轻抚胸口,紧张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可余光一瞥,她赫然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上好药,包扎好了。 甚至是领口里面…… 她眸光倏然一抖,转身离开屋子。 “金盏!” 金盏正在院子里煎药,不明所以地回过头,对上陆云笙那双充斥着火光的眸子:“师姐,怎么了?” “我身上的伤口是你处理的?” 她站在台阶上,眯起了眼眸,目光透着危险和寒气。 “不是我啊!”金盏摇摇头。 “不是你还有谁?你学会撒谎了是吧?” 陆云笙噔噔噔下了台阶,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说实话。” “真的不是我师姐!我根本就没有进去过!” 金盏疼的呲牙咧嘴,叫苦不迭。 陆云笙打量着他,看他的模样不像是说谎。 她松了手,金盏赶紧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刚刚谁进去过?” “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我一直在外面守着,不敢放人进去。” 金盏委屈巴巴地开口。 陆云笙皱了皱眉。 没有人进去,那是谁给她包扎。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她瞳孔睁大,转身跑回了屋子。 床上的人依旧纹丝不动。 陆云笙湿了眼:“傅南霄,是你吗?” 她走上前,握紧他的手:“你若是醒了,手指就动一下好不好?” 没有反应……回应她的是无尽的安静。 “是不是你给我包扎伤口?” “你这个人敢做不敢承认是不是?你都知道我好好地活着了,为什么还不愿意见我?” “你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啊!” 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落在他的手背上,可床上的傅南霄依旧没动静。 刚燃起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陆云笙的眼泪瞬间决堤。 屋外,刚赶过来的顾清和陆秉无措地站在门口。 “老大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傅南霄死了是不是?”顾清问。 金盏叹了口气:“没死,但是快了。” 陆秉沉着脸,走进了屋子。 他行至陆云笙的背后,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妹妹,别难过,世事无常,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 陆云笙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傅南霄。 顾清也走进来,面色欣喜:“老大,你平安无事地回来,真是太好了。” 陆云笙抹了抹眼睛,站起身来:“顾清,东绞的大军到哪里了?” “在边境,已经拿下了一座城池了,五皇子已经领兵去了,但是这一路,怕是凶多吉少。” 陆云笙的目光收紧,泛着凌冽的光:“你现在就去将鱼鱼救出来,增派一些人手去帮助五皇子,让绫初亲自去吧,让他带着排行前五的人去战场。” “老大,有件事,需要向您汇报。” 顾清脸色沉重,踌躇了片刻。 “什么事?” “关于乔鱼鹰的事…” “鱼鱼怎么了?” “他……他死了…就在您被拉着跳崖的第二天,有人将他的尸体送到了酒铺的门口,我已经将他安葬了。” 陆云笙陡然睁大眸子:“什么?你再说一遍?鱼鱼怎么可能死?” 虽然乔鱼鹰给她下毒,但是她相信他,他一定有苦衷。 况且,那毒药的剂量,根本毒不死人。 “属下已经检查过了,他是服毒而死。” 服毒…… 陆云笙想到了什么:“尸检了吗?是什么毒药?” “簪花毒。” 陆云笙差点没站稳,神色悲痛欲绝。 是…和她当时中的一样的毒… 所以,乔鱼鹰只给她下了一点,剩下的,他都自己服下了。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鱼鱼……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第二百八十章 陆云笙她是谁? “簪花毒。” 陆云笙低声念叨着。 看她悲痛的模样,顾清实在是没忍心开口告诉她阿巧的事情。 陆秉看穿了他的心思,开口道:“妹妹,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他一开口,顾清立刻看了过来:“陆秉!” 陆秉朝他摇摇头:“这件事不可能一直不告诉她。” 陆云笙抬头:“什么事?” “陆秉,别说。” “必须要说。” 顾清一下子揪住了陆秉的衣领子,怒道:“我可以找到她,我一定可以!” “你保护不了她。” 陆秉缓缓地拿来了她的手。 陆云笙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阿巧怎么了?” “我们至今都没有找到阿巧,妹妹,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陆云笙神色阴沉,她缓缓坐下来。 如今这局面,只能靠着她撑着。 半晌,她才开口:“初一呢?” “我问过初一,他说,他也不知阿巧何时消失不见,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 顾清垂头丧气道。 “连初一都没盯紧,说明她是真的想离开了。” “可是老大,阿巧这几日还给我门传递消息。” 顾清红着眼眶,双拳握紧:“我一定要找她回来。” 不知怎么的,陆云笙莫名地想起了那个照顾她的女子,霜华。 那双眼睛,真的很熟悉。 “顾清,大局要紧,我也很担心阿巧,但如果我们连大周,我们的家国都保护不了,如何保护我们重要的人?” 顾清面色发紧,握紧了手指,最终一个字都没说。 陆秉拍了拍他的肩膀:“待东绞的事情结束,我会陪你一起去找她。” “阿巧不管去哪儿都不会背叛我们。” 尽管,大家都觉得阿巧的身份不简单,可顾清固执地认为,阿巧心中是念着他们的。 陆云笙只觉得有些心累,压着她的事情太多,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先去支援五皇子。” “是。” 顾清和陆秉一同离开。 陆云笙只觉得浑身瘫软无力。 她默默地回到了屋内,看向床上毫无反应,没有生机的傅南霄,心中更是一阵刺痛。 “傅南霄……” 她走上前去,在床边坐下来:“你若是再不醒,我就亲自去战场上。” 门口,金盏站在那,拧紧了眉心,哀怨地叹了口气。 大周没有傅南霄坐镇,犹如一盘散沙。 —— 下午的时候,噩耗传来。 金盏匆匆进了屋子:“师姐,五皇子首战败了,东绞又夺下一座城池。” 陆云笙正在切着水果,她手上的动作一僵:“他人没事吧?” “五皇子姓名无虞,只不过受了点轻伤。他在京城隐匿多年,一下子去打仗,难免会有些不适应。” “让顾清再派人去,于吉也亲自过去吧。” “师姐……王爷他……” “他会没事的。” 陆云笙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眷恋和心疼。 “大周形势严峻,我们也没找到叶渊。” “我有预感,叶渊和东绞的皇帝,目的并不一样。” 陆云笙脸色阴沉。 直觉告诉她,叶渊有秘密。 那日,他跳崖是真的想死。 如果他死了,东绞的皇帝便会趁机开战。 那叶渊就不是内定的储君。 他其实是为别人铺路。 真正的储君另有他人! 思及此,陆云笙忽地站起身,她走到金盏面前,目光阴沉又坚定。 “金盏,你帮我照顾好傅南霄。” “师姐,你要做什么?” 金盏眸光一睁:“你不会是要去前线吧?” “傅南霄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只要细心照顾,继续喝药,他会没事的。” “师姐!” “若是傅南霄还醒着,他一定毫不犹豫地赶赴战场,我只是在做他该做的事。” “可你一个女子……” “女子怎么了?你别忘了,我不仅是大夫,我也会制度!”陆云笙眸光一凛。 见她如此坚持,金盏知道自己拦不住她。 他叹了口气:“既然师姐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吧,别让自己后悔便好。” “我会去做傅南霄现在无法做到的事,这是他希望做到的事,他希望的盛世,我来替他完成。” 陆云笙回眸,看了眼她心底最爱的人,神色越发地坚韧。 翌日,陆云笙亲自给傅南霄擦洗了身子,然后喂他喝了药,又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她握着他的手说了好多话。 “傅南霄,从前你保家卫国,这次换我替你去。你这幅身子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你的使命,我就替你去完成。” 陆云笙用棉布温柔地擦拭傅南霄的手臂,精壮结实的肌肉被擦过之后,上面的水珠在阳光下透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收拾好一切之后,陆云笙缓缓站起身。 “等我回来,你一定要好起来。” “我一定会赢。” “相信我。” 说完这几句话,她便换上衣服,大步离开了摄政王府。 顾清和于吉已经准备好。 两个人看着陆云笙出来,齐齐颔首:“您真的要去前线吗?” “去。” 陆云笙转过头,望向于溯:“于溯,好好照顾王爷。” “属下会的,姑娘放心。” “此一行,生死未卜,我希望各位拼尽全力。” “全听姑娘的吩咐。” 众人齐声道。 “出发。” 一声令下,陆云笙骑上马,走在最前面,两侧跟着于吉和顾清。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行至城门口,直到完全消失在视野中。 于溯和金盏对视了一眼,心中皆是无限感慨。 二人回了屋子,一抬头,赫然发现傅南霄就站在房间门口,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二人。 两个人顿时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王……王爷?您醒了?” 于溯惊愕道。 “金盏?你怎么会和于溯在一起?”傅南霄冷眼看向金盏,眉宇间透露着一分不解。 “王爷醒了,于溯,快去把师姐叫回来。” “师姐?你何时多了个师姐?”傅南霄道。 于溯刚要转身,听他这么说,顿时僵住了脚步。 他回过头,眸光缓缓地注视着傅南霄:“王爷…您…不记得了?” 金盏错愕地睁大眼眸。 失忆? 这怎么可能呢? “本王该记得什么?” 金盏和于溯互看一眼,眼中都有无法言语的难过。 于溯道:“王爷,当真不记得了?您不记得陆云笙陆姑娘了?” “陆云笙?她是谁?” 两个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王爷真的不记得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都是命数! 金盏的情绪有些激动。 他有些接受不了,傅南霄那么深情的人会忘记了师姐。 师姐如今是为了他去前线拼命,他怎么可以忘了她! 这怎么可以! “王爷!她是你的王妃!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你怎么可以忘了她!王爷,你清醒一点,你再好好想想!” 金盏往前迈了一步,神色紧张急促。 傅南霄冷着脸,皱了皱眉心:“金盏,你发什么疯?本王何时娶妻?” “王爷!”眼看着金盏就要冲上去了,于溯连忙将他拦了下来。 “金盏,王爷现在还在恢复,你别激动,兴许只是一时的。” “他怎么能忘了师姐,师姐为了他这几日都没怎么合眼,他怎么能!也不可以!” 傅南霄看着二人拉拉扯扯,眉心紧锁:“于溯,怎么回事?” “王爷……您确实娶妻。” “本王为何一点都不记得。” “您前几日急火攻心,昏迷了好几日,兴许是……脑袋受损。” 这时,木云子缓缓走出来,他看了眼傅南霄,脸色沉沉。 “夫子为何也在这?本王这王府何时这么热闹了?” 傅南霄的语气冰冷。 金盏和于溯对视一眼。 他谁都记得,唯独记不得陆云笙。 这不公平! 木云子半句未说,上前握住了傅南霄的手腕,随即,他的脸色更差了。 “夫子这是什么意思?”傅南霄收回了手,神色布满寒芒:“怎么,本王还有什么其他病?” “王爷现在感觉如何?” “只觉得乏力,其他便没了。” “王爷还是要好好休息,养养身子。”木云子道。 见他脸色凝重,似乎有话要说,于溯连忙将傅南霄扶进屋内:“王爷,您现在身子弱,多休息。” “大周可有其他事?” “平安的很,有事五皇子便去处理了,王爷只要身子健康了,才让那些人没有可趁之机。” 傅南霄没说话,只是回了屋子躺下。 困意来袭,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于溯离开屋子关上房门,走到木云子跟前。 “夫子,王爷到底怎么了?” “王爷这是伤心过度,潜意识里已经认为小笙已经死了,所以他选择遗忘。本来,他是要寻死的,可小笙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段记忆便随着他清醒,暂时被他隐匿了。”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金盏红着眼,握紧了拳头:“师傅,他还能想起来吗?” “不一定,可能只是暂时的,之后见了小笙说不定可以想起来,也有可能一辈子想不起来。” 木云子的话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 良久后,金盏握着拳,大步冲向了屋子。 于溯赶紧去拦:“金盏,你做什么!你别冲动!王爷现在自己都很混乱,兴许明日他就想起来了!” “他凭什么忘了师姐!凭什么!” 金盏暴怒道:“他忘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忘了师姐!” 于溯死死地抱住他:“金盏,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你就算打王爷一顿,他可能都想不起来,这是没用的。” “你放开,我要让他想起来!万一……万一师姐在战场上出了事,岂不是白白和他相爱这些时日?他凭什么让爱他的人为他去冲锋陷阵!” 见金盏猩红了一双眼,于溯心中也很难过。 “但是王爷也是为了陆姑娘才如此,他们是彼此付出,不是单方面!你冷静一点!” “金盏!” 见两个人僵持不下,木云子开了口。 金盏停了动作,扭头看着木云子:“师傅。” 他红着眼眶,眼眸中有些湿润。 “金盏,走吧,我们先回学塾。” “可是……” “回去!咳咳……”见木云子猛烈咳嗽起来,金盏赶忙上前扶着他:“师傅,你别急。” “有些事,不是你我能改变的。” “师傅,我不甘心,师姐肯定更不甘心。” 木云子摇了摇头:“有些事,就是命数。” 他想起昨夜陆云笙来找他告别。 “爹爹。”她朝着他重重地磕了个头:“今生今世的养育之恩,女儿铭记在心。如果这次女儿不能回来,恩情来世再报。” 木云子那双布满风霜的眼眸望着她:“你非要去吗?” “要去。”陆云笙抬起的双眼,坚定不移。 木云子终是叹了口气:“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你就去吧。” “师傅,请帮我照顾好傅南霄。” 陆云笙又磕了一个头。 “砰”地一声传来,犹如锤子敲打在木云子的心口。 他闭了闭眼,心中难过又愤懑。 “小笙,他若是以后娶了别人,将你忘了,该如何?” 陆云笙握紧了手指,纤细的指尖泛了白。 “无论如何,这都是我的命数,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相信傅南霄。” 木云子将她扶起来,泪意从眼眶中溢出:“女儿,我的好女儿。” 他抬手轻抚她的发顶,热泪滑落。 “我养你十年,并不是图你回报,这十年,因为你,我也明白了许多。是你带给我希望和欢乐,与其说我养了你,不如说是你陪伴我十年。” “爹爹……不是这样的……”陆云笙鼻子发酸,跟着哭起来:“爹爹对不起,女儿不孝。” “哭什么!你小时候从树上掉下来,差点摔断腿都没有哭,怎么现在这么脆弱了,你让我如何放心!” “爹爹,如果这次我安全回来,我一定带着你们离开京城,离开这个纷扰的地方。” “好,爹爹等你回来。” 陆云笙擦了擦眼睛:“我一定回来。” “我女儿厉害,肯定能大获全胜。” 木云子微微一笑。 将她送出门后,木云子才又落下泪来。 他的女儿也是他的命啊! 傅南霄,你若是负了她,我会带走她。 “师傅?”金盏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木云子回过神来。 “金盏,回去收拾东西!” “啊?师傅,为何要收拾东西?” “我们去支援小笙。” 金盏大惊:“师傅不可,战场上刀剑无眼,您受伤了怎么办?” 第二百八十二章 退一步就会步步退! “小笙她一个弱女子都不怕,我怕什么?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本就没几年活命,在这个时候,能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算是圆满了。” 金盏停顿了片刻,最终妥协了。 “徒儿一定会保护好师傅。” 木云子看着他,欣慰地点头:“金盏,我这一脉,必须要留下一个人才好,不管如何,我和你师姐都会尽力保下你,她是把你当成亲弟弟看待的。” “师傅...” 金盏红了眼。 他自小双亲不在,性格冷淡,但是自从遇到了陆云笙和木云子,他仿佛看到了人生路上的光亮和希望。 那是努力向前,活下去,悬壶济世的希望和期许。 “走吧。” 木云子拍了拍他的手背。 二人依偎着一齐离开了王府。 傍晚十分,傅南霄才又醒来,他的脑袋晕沉沉的,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但是梦里的情形又很模糊。 于溯端着药进来:“王爷,您醒了。” “本王睡了多久?” “三个时辰了。” “木云子呢?” “夫子他和金盏一起离开了京城,走之前,给属下留下了药方,他们说,只要王爷按时吃药,一定会痊愈。” 于溯的神色有几分怅然和哀愁。 可傅南霄的表情却十分淡漠:“随他们去吧。” “王爷...您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本王岂会被那些儿女私情牵绊。” 从他手里接过药碗,傅南霄一饮而尽。 梦里那个女子的模样看不清楚,但是他好像在给她包扎伤口。 一想到她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他的心便不由地疼起来。 傅南霄敛眸,掩去心底的悸动。 “更衣,本王要入宫。” “是。” 此时,边境棉城 马蹄声阵阵传来,急促又清脆。 几个士兵扶着傅衡之逃窜。 身后是东绞大军的追捕。 “五皇子殿下,我们该如何?” “守住棉城,退回城内!” “可是,看这样子,我们根本守不住啊!他们来势汹汹,我们根本不敌。” 傅衡之拧着眉心,神色坚毅。 他高举着象征着大周的旗帜,朗声呐喊:“退一步就会步步退!我们的国土,我们的家园,半寸不让!就算是死,本殿也会护着棉城到最后一刻!” “若是棉城失守,那我们身后的家人就会多一份危险!再这么退让下去,整个大周就会落入他们的手里!” 傅衡之的话成功激起了众将士的斗志。 所有人目光如炬,纷纷看着东绞的大军汹涌而至。 “束手就擒吧!傅衡之!你根本不如傅南霄,大周若是没有傅南霄早就覆灭了。” 为首的是东绞的三皇子叶仲舷。 他一身青衣外加银白色的盔甲,意气风发。 脸上是一层正气,和叶渊的气质截然不同。 “你是…叶仲舷!” “没错。” 叶仲舷翻身下了马:“我看你是个可塑之才不如跟了我。” “你做梦!” “别做无用的挣扎了!你们赢不了!” “叶渊根本不是我们害死的!你找错人了!而且,只要有皇叔在,大周永远都在!”傅衡之眸光如火,丝毫不畏惧。 “我弟弟死在了你们大周,你说找错就找错了?” 叶仲舷冷眼睨着他。 “你们不过是想要践踏大周的国土,何必找那么多的借口。”傅衡之冷笑一声。 “缴械投降,是你唯一的选择!傅衡之!” 叶仲舷也不多说废话。 “我宁愿死!”傅衡之朗声道:“也不会屈服!” “冥顽不灵!” 叶仲舷摆了摆手,身后的将士朝着傅衡之弯弓射箭。 “傅衡之,这是你自己找的路。” 傅衡之一言不发。 就在那弓箭即将射向傅衡之,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 “住手!” 众人皆是一愣,齐齐看过去。 傅衡之一惊:“皇婶,您怎么来了?” “衡之,上马!” 陆云笙骑着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叶仲舷:“怎么,真当我们大周没有长辈在了,竟然欺负我侄儿!” 叶仲舷眯了眯眸子。 陆云笙的事迹,他是听说过的。 “想必,你就是傅南霄的王妃。” “没错。” 叶仲舷见过陆云笙的画像。 但此时他忽然觉得那画师画的并不好,竟然连陆云笙的半分神韵都没有画出来。 第一次瞧见真人,叶仲舷还是惊讶了一瞬。 这样的容貌,别说是大周,当今世上都很少有人能匹敌。 也怪不得,叶渊能墨迹那么久。 “嫁给傅南霄,着实委屈你了。”叶仲舷重新上马:“我给你个逃跑的机会。” 陆云笙冷笑:“这话该是我对你说吧。” 她抬手,感受了下风向,唇瓣微微上扬。 “时机正好。” 不等叶仲舷反应,陆云笙迅速掏出一个瓷瓶,在她身后的那些人也开始掏东西,不多时,一层层白色的粉尘状东西在空气中散开。 叶仲舷一看,意识到不好。 “快,捂住嘴,有毒气。” 吓得所有人都捂住了口鼻。 陆云笙明艳的笑容更加摄人心脾:“这毒可不止口鼻能进去哦。” 说完,她架着马转身离去。 视线里已经看不到陆云笙的踪影,眼前云雾一样的东西越来越多。 “撤退!” 叶仲舷大喊了一声。 可已经来不及了。 那毒顺着眼睛进入到身体里。 叶仲舷众人狼狈地撤退,损伤不少。 陆云笙带着傅衡之撤离到了棉城内。 棉城里,百姓已经逃得差不多了,没什么人,好似一座空城。 一行人在城中安置。 陆云笙给傅衡之包扎伤口,他伤的挺重,不会武功,又是第一次领兵打仗,难免会有些力不从心。 “你何必逞强?” “皇婶,若是我不尽最大的努力,大周就完了。” 陆云笙叹了口气:“其他几位将军呢?” “其他几位我让他们去守别的地方了,叶仲舷来势汹汹,势要拿下大周。” “他拿不下!” “皇婶,皇叔呢?” 陆云笙给他包扎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将伤口上的棉布系好。 “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便好。”傅衡之松了口气:“皇叔何时来?” “他……身子还未完全恢复,我让他多休息几日,我先来援助你们。” 第二百八十三章 狭路相逢! “东绞大军来势凶猛,看这架势是要拿下我们不可!”傅衡之蹙眉,脸色难看。 “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他们成功不了。” 在傅南霄来之前,她一定守好最后一道防线。 “皇婶,这浑水,您还是别掺和了。” “我不来,你要怎么办?” 傅衡之面色淡定道:“为国捐躯,并没有什么可耻的。” “你不能死,你可是大周未来的希望。”陆云笙道。 “大周可以没有我,但是不能没有皇叔。” 陆云笙拧了拧眉心,没说话。 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不知傅南霄现在如何了。 “皇婶现在有何打算?” “我们大周,只有傅南霄最适合打仗,我们的策略都不如叶仲舷。我们只能智取!” 陆云笙转过身,看着他:“傅衡之,你莫要轻举妄动,好好养伤,我来对付那叶仲舷。” “叶渊呢?他真的死了?” “叶渊跑了,但是现在不是抓他的时候,我们也没空管他。” “叶仲舷从前十分低调,如今竟然亲自出战,我觉得事有蹊跷。” 傅衡之沉着脸思索。 “他和叶渊的目的不同,怕是来的更凶猛。” 话音刚落,侍卫熬好了药端进来。 “先喝药。”陆云笙抬了抬下巴。 “不是喝过了吗?” “都是对你身体好的。”陆云笙面不改色。 傅衡之不疑有他,直接喝了。 “你先休息,我去办别的事。” 说完,陆云笙便抬脚离开了屋子。 她走后,傅衡之问那端药的侍卫:“这药是你亲自煎的?” “是的。” “这药……没有什么问题吗?” 侍卫一愣:“殿下是怀疑陆姑娘?” “不是,我只是觉得皇婶有些奇怪。” “属下在熬药的时候,似乎看到了有助于睡眠的药物。” 话音刚落,傅衡之便感觉头脑一阵晕眩。 他一下子恍然。 陆云笙要自己去对敌。 “你们赶紧派人去跟着皇婶。”傅衡之连忙吩咐:“皇婶要自己去对付叶仲舷,你们保护……好她…” 这话刚说完,傅衡之便昏睡了过去。 另一边,陆云笙从屋子离开便吩咐于吉和顾清乘胜追击。 “他们现在大部分人中了毒,趁着他们还没解毒,我们去给他们重创。” “老大,我已经准备好了。” “出发。” 陆云笙带着一小队人朝着东绞的营地进发。 叶仲舷选择的地方适合防守,在一片林子的深处。 可这地方虽然打仗不好攻,但是非常适合用毒。 “顾清,去做陷阱,于吉负责去勾引敌人。” “是。” 两个人齐齐应声,然后准备去了。 不多时,东绞的驻地立刻发现了于吉的踪迹,几十人朝着他追来。 于吉逃跑前,还放了火,烧了他们的粮仓。 叶仲舷被激怒,亲自骑着马追了过来。 树林里的陷阱起到了作用。 看到有陷阱,叶仲舷立刻让人撤退。 他一个人在树枝上来回穿梭,完美躲避了地上的所有陷阱。 “老大,这个叶仲舷身手不错。” 顾清道。 “养精蓄锐那么久,当然身手不错,不然他怎么敢单刀直入。” “老大,有些危险,我们虽然伤了他们一部分人,但是……叶仲舷反应迅速。” “你们先撤退。” “那您呢?” “放心,我可以脱身。” 顾清留下了绫初,先带着人撤退了。 陆云笙看着树林里穿梭的身影,喃喃道:“真是小看了这个叶仲舷。” “主上,先走吧。” “嗯。” 陆云笙转身上了马。 刚走了没几步,一个身形熟悉的人冲了上来。 “主上快走,是叶仲舷追上来了。” “这么快?” 陆云笙蹙眉,难不成树林里那个人是假的? 来不及多想,绫初已经拔剑冲了上去。 陆云笙驾马而去。 可刚行了没多远,身后便传来马蹄声。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穿的衣服竟然和叶仲舷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绫初不可能这么快被他击败,再怎么说,他也有逃生之法。 被人追着,肯定不能回营地。 陆云笙换了个方向逃跑。 叶仲舷紧追不舍,追到后面,他直接弃了马,用轻功追陆云笙。 陆云笙见状,也丢了马,用轻功逃跑。 她的轻功不弱,很快便拉开了距离。 叶仲舷勾唇,暗道:“真是不简单啊!” 他扬起手里的长鞭直接将手里的飞镖给借力打了出去。 飞速借助长鞭的力量速度加快。 陆云笙的耳边有一只飞镖飞过,直接削掉了一缕发丝。 她眸光一凛,不自觉地降低了速度。 叶仲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别跑了,你跑不掉的,前面无路。” 陆云笙抬眼望去,前方是巨石,挡住了去路。 她停下脚,回头看着逼近的叶仲舷。 她抿唇看着叶仲舷:“你很厉害,比我想象中的厉害,方才缠住绫初的才是你找的替身吧?” “你也很聪明。” “你不过是想要将我和绫初他们分开,单独对付我罢了。” “其实,我并不是想对付你,我是想拉你入了我的阵营,我很欣赏你。像你这样果敢的女子,东绞都找不出一个。” “那你们东绞还真是不行啊!”陆云笙嘲讽道,手里的迷药已经准备好了。 “我知道你的手段,你的那些药不会有出手的机会。”叶仲舷很自信:“你不会武功,只会轻功并不能一直跑,你无路可退。” 陆云笙偷偷将手里的药在背后撒在地上。 药粉瞬间四散开来。 叶仲舷勾唇笑:“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不回来做这些无用功。” 陆云笙算了风向,药粉顺着风飘向了叶仲舷。 “你太高看自己了,你和傅南霄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胜者为王败者寇!傅南霄现在身负重伤,根本没办法赶来。” 陆云笙没开口。 这个消息是她放出去的。 就是为了迷惑东郊这些人。 叶仲舷还以为自己困住了陆云笙,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脚底下一阵紧绷感。 他低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陆云笙……你!” 第二百八十四章 他还没死! 在叶仲舷的脚下,几条蛇不知不觉地缠上了他的脚踝,而且看那几条蛇的花色,都是毒蛇。 他惊愕地抬头:“陆云笙,你真是个蛇蝎美人啊!” “呵,你还挺会看情况说话。” 陆云笙抬脚就跑,留下叶仲舷一个人处理毒蛇。 周围的蛇聚拢的越来越多,叶仲舷只得先对付毒蛇。 这些毒蛇只能拖住他片刻,陆云笙加快了脚步。 在沿路,她还洒下了一些迷药,只要叶仲舷追上来,就会吸入药粉。 但陆云笙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跑了几步居然迷路了。 “一定是刚刚跑得太急,没仔细看路。” 她皱着眉,思索着该往哪儿跑。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那是叶仲舷追上来,穿梭在树丛中的声音。 她的再次提了起来。 叶仲舷比她想象的要快。 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陆云笙也跟着情绪紧绷起来。 这个叶仲舷看上去比叶渊好对付,实则比叶渊阴险狡诈。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陆云笙的手腕,将她直接扯到了旁边隐秘的山洞里。 陆云笙刚要喊出声,被人捂住了嘴。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别叫,叫出声,我在这剁了你。” 陆云笙眸瞳猛地睁开。 她扭头,果然对上叶渊那双眸子。 叶渊松了手。 “叶渊,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叶渊靠着旁边的墙壁,小心地观察外面的情况。 “你不会也是来抓我的吧?” 叶渊回头看了她一眼:“陆云笙,你脑子什么时候摔坏了?” “你为何不直接回到营地,如此,叶仲舷便会撤兵了。” 叶渊确认外面安全了之后,回过头冷笑一声:“叶仲舷攻打大周是很早就有的野心,我只不过是他的借口罢了。” 陆云笙眸光暗了下来,靠着墙壁坐下。 她猜想的果然没错。 叶渊和叶仲舷的目的不同,两个人不合。 叶渊在她对面坐下来。 这个山洞不大,但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面前甚至还能留下一个放火堆的地方。 “你不必明里暗里地从我这里套话。”叶渊开口:“我今日的行为已经明摆着和叶仲舷公开对立了,其实,他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只是希望我越早死越好。” 叶渊拿出了火折子,将自己面前的干柴给点燃了。 陆云笙的心情松懈了不少。 叶渊察觉到她的呼吸平稳下来,讥讽道:“怎么?现在就放松了?不怕我杀了你?” “你若是想杀我,就不会救我。” “我可不是救你,我只是不想让叶仲舷得意罢了。” 叶渊盯着眼前的火光,红色的火焰在他的眼中摇曳不定。 “你和叶仲舷只能留一个,谁活下来了,就是东绞的皇帝。” “你猜的不错。”叶渊也没瞒着。 这些事,就算他不说,陆云笙都能猜得到。 “所以,你带着我跳崖那天,你原本是想拉着我一起死的。如此,叶仲舷便能趁机攻打大周。” 叶渊点头:“但是我后悔了,我为什么要给他铺路?陆云笙,是你点醒了我。” 他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陆云笙。 “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感谢我。” “切,我为什么要感谢你。”他冷笑道:“你现在在我手里,我想要什么,大周岂会不给我。” 陆云笙闭上眼,准备休憩一会儿。 叶渊撇嘴:“你真敢睡?” “有本事你杀了我啊!”陆云笙眼眸都未睁开半分。 叶渊无语了。 这个女人简直了。 火堆燃起来,周围的温度也暖了不少。 陆云笙放下戒备心,很快就睡着了。 叶渊凝着她的小脸,叹了口气,心中暗道:“我真是败给你了。” 他将火堆往旁边挪了挪,生怕烧到陆云笙,然后走出去,将洞口用杂草盖好。 叶仲舷还在林子里寻找陆云笙,但她仿佛消失了一样,四处都不见。 直到一个身影从眼神一闪而过。 叶仲舷只觉得熟悉,立刻追了上去。 两个人你追我逃,直到快到了棉城城门口。 见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叶仲舷也停下来。 望着他的背影,他的面色阴沉:“叶渊,我知道是你。” 叶渊缓缓转过神来:“好久不见。” “果然是你!你果然还没死!” 叶仲舷皱着眉心,双拳握紧,目光中带着浓烈的恨意。 “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呢!”叶渊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叶渊,你敢违背父皇的命令!” “什么命令?就是让我去送死,然后成全你?”叶渊冷笑:“从小到大,我顶着太子的名头,为你遮风挡雨,现在还要牺牲自己,然后让你攻打大周,还能落个维护兄弟,为手足报仇的好名声,最后得了民心顺利登上皇位。” “你生来就是为了我,你本来就是父皇领养的,若不是父皇,你现在在哪儿饿死都不知道呢!” “你说的对,没有父皇,我现在指不定已经死了呢!”叶渊勾起唇角冷笑道:“但是那又如何?在我跳崖的那一刻,我对你们的感情早已经消磨光了,父皇的恩情我也还了,我不是从前的叶渊。” “你想造反吗?”叶仲舷终于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你若是想要我死,那我便早饭。”叶渊到。 叶仲舷上下打量着他,眯着眼睛:“叶渊,你变了。” “是,我变了。” “陆云笙也是你救走的吧?你是为了引开我,保护她!” “我身后就是棉城,你还不走吗?”叶渊指了指身后。 叶仲舷瞟了一眼棉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叶渊,你喜欢上陆云笙了。” 说完,他转身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叶渊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神色暗了几分。 喜欢又如何? 陆云笙的心又不是他的。 回到那个山洞,陆云笙还没醒。 叶渊将她抱起来,低眸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喃喃道:“打个仗就给你累成这样,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别逞能。” 话毕,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笑容。 从山洞离开后,叶渊带着她回了棉城。 第二百八十五章 傅南霄他没事了! 大周营帐 绫初回来时,发现顾清几个人急不可耐。 “主上还没回来?” “不是让你保护主上吗?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顾清上前,皱着眉道。 绫初蹙眉,十分自责:“我被人骗了,叶仲舷用一个替身将我引开,真正的叶仲舷追着主上离开,等我解决了眼前的人,主上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你!你怎么那么糊涂!作为一个暗卫,怎么能如此容易被拿捏?” “我当时心急,只想让主上快点走。” “绫初!你!”顾清就差上手了,被于吉拦下来:“顾清别冲动。” “老大让我们先撤退,这次我们没有损失一兵一卒,但是老大没了。”顾清怒道:“绫初,你若是找不回老大,你就别回来了。” “你放心,我一定将老大找回来。” 绫初转身就要走,却见一个士兵匆匆跑来。 “几位大人,陆姑娘有消息了。” “什么?老大现在在哪儿?” 顾清上前去。 “是...是一个男人带回了陆姑娘。” 他的话音刚落,叶渊抱着陆云笙走了进来,周围跟着拿着长枪对准他的士兵。 一见到叶渊,顾清立刻皱紧了眉心。 “叶渊!你想干什么!你把老大怎么了?” 叶渊看了眼陆云笙,又抬头看着顾清笑:“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你们兄弟二人没一个好东西,把老大还回来!” “顾清,你求求我,没准我就能放了她。” “无耻小人!” 于吉却皱着眉,按住了顾清的肩膀:“叶渊,你有什么要求?” “于吉,你跟他谈什么?” “顾清,别激动,他若是真的想害陆姑娘,便不会来了。” 顾清冷着脸:“叶渊和叶仲舷一个德行,一个比一个坏,说不定这是他们兄弟二人的陷阱。” “他是一个人来的吗?”于吉问周围的士兵。 士兵点头:“就他一个。” 于吉镇定下来:“叶渊,是你救了陆姑娘吧?” “就属你有点脑子。”叶渊露出讥讽的笑容。 顾清脸色黑了几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叶渊将陆云笙放下来,双脚落了地,陆云笙清醒了过来。 环顾四周,竟然是棉城暂居的院子里。 “怎么,我的怀里就这么舒服?” 叶渊的声音突兀地在头顶响起,陆云笙抬起头,眼帘微抬,连忙拉开距离。 她揉了揉眉心,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安全回来了。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叶渊。 “谢谢。” “呵,虚情假意。” 陆云笙翻了个白眼。 这个人嘴里没有一句好话。 “走了。” 叶渊转身就走,那些士兵还想拦着,陆云笙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行。 直到叶渊的身影完全消失,顾清等人奔上来。 “老大,你没事吧?” “我没事,死里逃生,那个叶仲舷,比叶渊厉害得多。” “那叶渊呢?他没把您怎么样吧?”顾清那表情不像是关心,更像是吃瓜。 陆云笙抬手拍了下他的脑袋:“停止你龌龊的思想。” “我就随便问问。” “傅南霄还没有消息吗?他还没醒吗?”陆云笙问。 眼前的几人表情凝重,看来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没关系。”陆云笙堆起笑容:“我们能守住棉城,一定可以。”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叶仲舷这个人不好对付。”顾清道:“等殿下醒来,我们再一起商议,如何?” 陆云笙点头:“好,我先去休息一下,做一些药。我们今日的行动还是影响到他们的,这几日他们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三人齐齐点头。 陆云笙回了房间,心思却沉了下来。 一安静下来,脑海中便不自觉地浮现傅南霄那张脸。 陆云笙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他。 担心他现在身体如何了,有没有好好吃药。 长久后,她叹了口气,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好像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站在自己的眼前。 但是他的眼神很冷,很冰,好似一个陌生人。 陆云笙想去拉他的手,却仿佛他是一团雾气一样,怎么摸都摸不到。 “傅南霄......傅南霄......” 梦里的人忽然在眼前消散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一样。 她猛然从梦中惊喜,满头都是汗,后背也被冷汗浸湿。 心口砰砰直跳。 陆云笙总觉得心口很慌,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房门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陆云笙下了床去开门。 门口站着顾清三人,他们的脸色悲喜交加,但是又带着几分纠结。 “怎么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绫初和于吉推搡着顾清到最前面,示意让他来说。 顾清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然后唇角扯了扯:“老大,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 “你先等等,还有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废话少说。” “是这样的,于溯传来消息,说是摄政王已经醒了。” 顾清的话还没说完,陆云笙的脸色瞬间一喜:“什么?当真?傅南霄醒了?” “老大,您先别着急,还有坏消息呢!”顾清连忙道。 见他要说出实情,绫初赶紧打断他。 “坏消息是,夫子和金盏也要来棉城。” 顾清不解地看着他,绫初将他拉扯到身后,不让他开口。 “爹爹他们要来?这里这么危险,他们来做什么?” “夫子和金盏担心您。” “绫初,你去亲自接他们,别让他们出了什么危险。” “是。” 绫初走之前还专门看了一眼顾清,用眼神示意他别乱说话。 顾清将话给憋了回去。 那件事,还是先别告诉老大的好,起码让她心里有些希望。 “顾清,傅南霄醒了他身体怎么样?”陆云笙急切地问。 “摄政王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已经向皇上请旨往棉城这边赶来,老大别担心。” 陆云笙松了口气:“那便好。” 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心里竟然还有一丝紧张。 顾清看了眼于吉,两个人的眼神交汇,一齐摇了摇头。 大家心照不宣,都不准备告诉陆云笙。 只是顾清很是心疼她,不知道陆云笙到时候该如何面对。 第二百八十六章 再次迎战! 当天,陆云笙很开心地亲自做了晚膳。 看着她在膳房里来回地忙碌,顾清和于吉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傅衡之清醒之后,出来找人,发现他们全都在膳房门口。 “你们怎么都在这?” 膳房里传出陆云笙哼着的小曲。 “你们打赢了?皇婶有没有受伤?” 傅衡之问。 顾清将他拉到一边去,语重心长道:“殿下,这一仗我们没有损失,但是也没占到便宜,叶仲舷最近不会兴风作浪了。只是...” 他犹豫了半刻,傅衡之疑惑道:“只是什么?” “摄政王正在赶来的路上。” 傅衡之面色一喜:“皇叔没事了?” “据说没什么大事了。” “那你们为何愁眉苦脸的?” 于吉和顾清对视一眼,两个人挤眉弄眼了一番,顾清压低了声音,伏在傅衡之的耳边说了什么。 傅衡之的眼眸逐渐睁大。 听完顾清的话后,傅衡之沉默了。 半晌,他才开口:“当真?” “于溯发来的消息。”于吉道。 三个人再度陷入了沉默中。 直到陆云笙端着做好的饭菜走出来,见他们傻站着,喊道:“站着干什么?吃饭了。” 三个人面色各异地走过去坐下。 “怎么,嫌我做的饭菜不够香?怎么都拉着脸?” “没有没有!” 三个人齐齐摆手。 “赶紧吃。” 三个人拿起筷子,沉默不语地开始往嘴里扒饭。 陆云笙扫了一眼三人,问:“你们三个今天很不对劲,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没有没有!” 三个人又一齐摇头。 陆云笙眯着眸子,放下筷子看着他们。 “若是不说,今天这饭你们就别吃了。” “老大,吃完饭再说不行吗?” “不行。”陆云笙越发觉得他们有事瞒着自己:“是不是傅南霄出了什么事?他受伤了还是半路遇到危险了?你们说清楚。” 见状,顾清正要开口,傅衡之压住了他的手臂,道:“你猜的不错,皇叔确实受了点伤,是...叶仲舷让人半路伏击。” 顾清:!!! 于吉:!!! “伏击?傅南霄受伤严不严重?叶仲舷怎么会知道他要来?” 陆云笙倏然站起身。 傅衡之连忙安抚她:“你别激动,皇叔没什么大事,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没告诉你。至于...叶仲舷,我也不知道他如何得知,可能他用了什么奸佞狡诈的法子。” 傅衡之:锅都推给叶仲舷,推给他就完事了。 “叶仲舷...”陆云笙恨得咬紧了牙。 顾清暗暗给傅衡之竖起一个大拇指。 “老大,先吃饭吧。” 顾清的肚子快饿扁了。 陆云笙点头。 众人吃了晚饭后,各自回去休息了,只有陆云笙一人坐在台阶上,望着黑漆漆的天空。 夜深了,有一丝丝凉风拂面而来。 陆云笙总觉得心口很是不宁。 傅衡之走过来,在她身侧坐下。 “这么晚了还不睡?” “其实你们是骗我的对吗?” 陆云笙忽然转过头,一双眸子清凉如水,静静地看着傅衡之。 傅衡之神色一僵,心虚地扭过头去。 “没骗你。” “看着我!傅衡之!” 傅衡之叹了口气,转回头看着她:“我觉得这件事等皇叔过来再说。” “只要他是安全的,其他的便不是问题。” 傅衡之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点头:“只要皇叔安然无恙,便好。” 陆云笙没想太多,只以为傅南霄遇到了其他事。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站在你这边。”傅衡之神色极其认真。 陆云笙尽管心里又不好的预感,但也没再问下去。 只要傅南霄还活着,不管他身体如何,她都会给他治好。 —— 这几日,叶仲舷果然安生了许多。 他忙着整顿军队,而傅衡之最近也忙着训练将士。 只有陆云笙整日忧心忡忡的。 三日后,木云子和金盏到了。 两个人一见到陆云笙便红了眼。 “爹爹。” 陆云笙扑上去,木云子见她安好,便放心了。 “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 金盏看了眼木云子,叹气道:“师傅担心你。” “打仗肯定有伤员,我和金盏来帮助你,总归让你减轻点负担。” “那你们得听我的命令,不能莽撞。” “一定听师姐的。” 木云子皱了皱眉,问:“小笙啊,那件事你知道吗?” 旁边的顾清和于吉赶紧上前,生怕木云子说出来。 “夫子,您一路上累了,要么先去休息吧!” 金盏看出了那两个人紧张的神色,便知道了大概缘由。 “其他事,之后再说吧,师傅累了,师姐我先带师傅休息。” “好。” 陆云笙没想太多,让人去给他们安排了厢房。 进了屋内,金盏拉着,木云子坐下来,叮嘱道:“师傅,他们没有告诉师姐那件事,师傅,您还是别说了。” 木云子锁着眉:“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师姐早晚会知道的,但至少她现在还有期望和期待。” “唉。” 木云子幽怨地叹了口气:“但愿傅南霄早点想起来。” 又过了一日,早上的天还灰蒙蒙的。 叶仲舷行动了。 顾清和于吉匆匆将情况通知给了傅衡之。 傅衡之不想让陆云笙涉险,便单独带着人迎战去了。 陆云笙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顾不上太多,她带着之前备好的一些药冲了出去。 绫初没拦住她,也跟着她冲出去。 叶仲舷十分聪明,他将傅衡之引到了他所熟悉的地形中,打算来个瓮中捉鳖。 傅衡之早有准备,用陆云笙给他的毒药打了反击。 两边打的有来有回,最终,叶仲舷决定先拿下傅衡之。 傅衡之不会武功,对上他,根本不可能打的赢。 叶仲舷自信满满。 他拔剑朝着傅衡之冲过来的时候,于吉连忙去挡,被叶仲舷的手下无人拦截了下来。 顾清见状也冲了上去,结果被叶仲舷一剑劈开。 长剑泛着寒芒朝着傅衡之劈了过来。 傅衡之往后退了几步,眼看着长剑躲不掉。 这时,从他身后忽然射出来一只毒镖,叶仲舷为了躲避毒镖,手上的力道尽数收了回来。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他不记得她了! 叶仲舷定睛一看,顿时眯紧了眼眸。 “陆云笙,你终于来了。” 他看向陆云笙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侵略性。 陆云笙上前,挡在傅衡之的身前:“叶仲舷!你知道傅衡之不会武功,挑着他欺负。” 见她怒火中烧,叶仲舷笑了:“你们大周的战神呢?他怎么没来,还是说,他已经不喜欢你了?” “你闭嘴!” 傅衡之怒骂道。 叶仲舷最是知道什么是陆云笙的软肋。 陆云笙心口一疼,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你没多少时间了,叶仲舷,趁着现在还有机会,我可以放你一条命。” 傅南霄已经在路上了,只要他赶到,叶仲舷一定会跑。 不如趁着现在,吓他一下。 叶仲舷明显迟疑了。 “傅南霄还有一刻钟就会来。”陆云笙道。 盯着她那张脸,她的眼眸没有丝毫躲闪。 叶仲舷拧眉,有些犹豫。 他是有些害怕傅南霄,但又不想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你若是不走,会死。” 陆云笙又道。 过了半刻,叶仲舷忽然笑了。 他挑眉看着陆云笙,眼中带着一抹打量:“你不希望我死?” 陆云笙一怔,随即皱了眉:“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我只在乎大周能否安定,如果能和平解决,那是最好。” 听她这么说,叶仲舷打消了念头。 陆云笙松了口气。 差点被他看出破绽来。 叶仲舷正准备撤退,双腿也开始往后退。 可转念一想,之前收到的消息是傅南霄重病,他怎么可能这么快恢复,并且赶过来。 思及此,他猛地顿住脚步,眸光犀利地看向陆云笙。 接着,他咧嘴一笑,笑容鬼魅:“你骗我。” “什么?” “傅南霄不可能来的这么快,陆云笙,你休想骗我。” 言罢,叶仲舷飞身上前,一柄长剑朝着陆云笙刺过来。 傅衡之想给她挡剑,被陆云笙推开。 “老大!”顾清大叫了一声。 周围的暗卫齐齐冲过来,但都被叶仲舷的人给挡住。 他们的身手不如陆云笙的暗卫,但是耐不住数量多。 陆云笙推开傅衡之后,便彻底没了时间逃跑。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墨色的身影从空中落下,他一脚踢开了叶仲舷的长剑,将陆云笙抱在怀里。 两个人在空中转了几圈,缓缓落下。 四目相对,陆云笙眼中的热泪滑下。 “傅南霄......” “真的是你...” 她伸手抱住了傅南霄的脖颈,眼泪落在他的肩膀上,湿了他的衣衫。 双脚落了地,温暖的怀抱没有如期而至。 傅南霄的眼眸冷的可怕,他只是松了手,轻描淡写地开了口:“松手!” 突如其来的寒气,让陆云笙整个人都是一僵。 他眼神中的冷漠不是假的。 陆云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傅南霄...你怎么了?” 可傅南霄的眸子却高傲地犹如那高山上的雄狮:“谁允许你直呼本王的名讳?你想死吗?” 陆云笙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瞳孔微微颤抖,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傅衡之连忙将她扶住。 陆云笙呆愣地看着傅南霄,眼睛里的诧异还未消退。 这怎么可能呢? 见傅衡之扶着陆云笙的手,傅南霄的眸光微微一暗,但是转瞬即逝。 他扭过头,目光阴厉地盯着叶仲舷:“敢对大周不利者,死!” 叶仲舷见状,忙不迭地撤退了。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傅南霄,只能先撤退。 与此同时,在战场的最后方,叶渊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的目光紧紧地缩在陆云笙的身上,然后十分不甘地离开了。 陆云笙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爱人,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和窒息。 她往前迈了一步,眼中含泪:“傅南霄,你到底怎么了?” “你就是陆云笙?” 短短几个字,好似尖刀扎进了陆云笙的心口。 “你...”她不可置信地问出那句话:“你不记得我了?” “本王为何要记得你?” 陆云笙只觉得整个人如遭雷劈,心口也疼得厉害。 傅南霄真的不记得她了。 所以根本不是傅南霄受伤,是他不记得了。 他们在瞒着她的事情原来是这个。 陆云笙总算真的他们为何都要瞒着她了。 “傅南霄......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抬起头,还怀有一丝希望地看着他。 可傅南霄的目光依然冷漠,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她身侧经过,神色冷的仿若寒冬的霜雪。 陆云笙握拳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直到顾清走过来,唤醒了她的思绪。 “老大,你没事吧......” “傅南霄他真的不记得我了?” 眼泪簌簌落下,陆云笙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她双目无神地回了休憩的地方,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去。 顾清、于吉、于溯和傅衡之轮番上阵,让傅南霄去看看陆云笙,可他都充耳不闻,怎么都不去,满口都是:“与本王何干?” 气的傅衡之差点砸了他的房间。 “皇叔当真觉得她与你无关?” “你们不必说了,本王还有事。” “好,皇叔既然有事,那就别怪侄儿不客气了。侄儿喜欢云笙许久,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说完,他一甩袖,大步离开了房间。 傅南霄只盯着眼前的地图,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于溯几人微微叹气,三个人一齐出去将门关好。 房门关上的瞬间,傅南霄握着地图的手指蓦地攥紧,目光如炬。 为何心里有种不爽的感觉。 那个陆云笙到底什么来头? 傅衡之来到陆云笙的房门口,一脚将房门踹开。 “云笙,走,跟我出去。”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陆云笙便往外走。 “傅衡之,你干什么?” “既然皇叔不记得你,我便给你介绍其他优秀的男儿,军中的男子多的是,岂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傅衡之你在说什么?” “听我的。” 陆云笙强拉住他,停了下来:“傅衡之,你先放开我。” 傅衡之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我想一个人走走。” 她垂眸,掩饰自己眼底的悲伤。 傅衡之见她难受,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别走太远。” “我知道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强行吻她! 陆云笙漫无目的地走着,眼前浮现的都是和傅南霄走过的点点滴滴。 挥之不去的记忆在脑海中不断地盘旋、重复。 越是刻骨铭心,她就越是心痛。 “喂!听说傅南霄失忆了?” 陆云笙抬头,叶渊坐在她两步远的树枝上,靠着树干,扬起眉梢看着她。 “你来嘲笑我的?” 陆云笙扭过头去。 她现在对叶渊的警惕性已经降低了许多。 叶渊从树上跳下来,上前拉住了陆云笙的手臂:“走,带你去看夕阳。” “喂!” 陆云笙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叶渊拽着胳膊来到了悬崖边。 “你看这里,像不像之前我们掉落的那个山崖?” “你想说什么?”陆云笙很是不耐烦。 “傅南霄都不记得你了,你还要缠着他做什么?不如跟了我!” 叶渊挑眉,那双彷如狐狸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狡黠。 “任你把玩吗?” 陆云笙冷笑。 “乖乖,你说这我可就不爱听了。” 叶渊抬手勾起陆云笙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尖轻嗅。 陆云笙嫌弃推开他:“离我远点。” “傅南霄薄情寡义,我可不会,你真不考虑一下了?” 陆云笙没说话,只是看着逐渐落下山的太阳。 晚霞照亮了天边,也映红了陆云笙那张艳美的脸。 微风扶起她的发丝,在她耳边不断飞舞,叶渊的眸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久久不去。 情不自禁之间,他缓缓朝着她靠近。 热热的呼吸打在耳畔,陆云笙回过头,和他的距离近在咫尺。 她瞳孔一缩,猛地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怎么,怕了?” “你有毛病?” 陆云笙往旁边又挪了好几步。 “我哪里不如傅南霄?” “你哪里都不如。” 叶渊嗤笑一声,嘴角的笑容张扬邪魅:“但是他现在把你忘了。” “爹爹说了,只是暂时的。” “你若是真的对他那么重要,他怎么会将你忘了?” 陆云笙沉默了。 —— 傅南霄从屋内走出来,院子里空无一人。 他皱了皱眉:“人呢?” 于溯上前:“王爷。” “怎么只有你一个?” “他们...他们都出去了?” 傅南霄的脸色沉了几分:“陆云笙呢?” 于溯抬起头:“王爷找陆姑娘有何事?” 傅南霄移开了目光:“棉城...她来的早,本王问问她一些情况。” “陆姑娘出去了,据说...遇到了叶渊。” 自从叶渊将陆云笙救回来后,大家都对他减少了敌意,更多的是,于溯为了气一气傅南霄。 “叶渊?她居然去见东绞的太子!” “是啊,王爷,陆姑娘这次罪不可恕,并且,那叶渊似乎很喜欢陆姑娘。” 傅南霄沉着脸,不等他说完,大步离开了院子。 等他走后,于吉几人从暗处走出来。 “王爷去了?” 于溯点点头:“去了,这招果然好用。” “我就说王爷不可能不在意我家老大。”顾清双手抱胸:“这不屁颠屁颠地跑去了。” “希望王爷赶紧想起来,也不枉陆姑娘这些日子的辛苦。”于吉道。 众人纷纷点头。 傅南霄追到那处山崖,果然看到陆云笙和叶渊并肩坐在一起,此时,太阳正缓缓落下。 黄色的光晕映在两个人的身上,竟出奇地般配。 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间,傅南霄浑身灌满怒火,大步上前,一把将陆云笙拽了起来。 “陆云笙,你竟然和东绞太子在一起。” 陆云笙抬眼看着他。 傅南霄的脸色沉的可怕。 “傅南霄,你怎么来了?” “怎么,本王还耽误了你们的好事了?” “是啊!”叶渊站起身:“我和云笙好好地在这看夕阳,摄政王忽然闯入,可不是破坏了我们的好事吗?” 傅南霄手上的力道逐渐收紧。 陆云笙蹙眉:“傅南霄,疼。” “你还知道疼?” “你干什么!” 陆云笙挣脱了几下,没挣脱开。 “跟本王回去,接受军法处置!” “军法处置?傅南霄你疯了?” 陆云笙拧眉,心里更是疼了几分。 看她眼眸中微微颤抖,眼中的情绪复杂,隐隐有泪光浮现。 见状,傅南霄只觉得心口重重一疼,疼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他疑惑地看着她。 叶渊走过来:“喂。” 他握住了陆云笙的另一只手腕:“她现在是我的。” “陆云笙,你自己选,跟他在这,还是跟本王走!”傅南霄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陆云笙无比心痛。 她强行挣脱开傅南霄的手,倔强道:“我要和叶渊看夕阳,他说要带我看夕阳。” 四目相对,傅南霄心中如同一把火在烧。 “好,你死了本王也不会给你收尸。” 言罢,傅南霄甩袖离开。 陆云笙看着他离开,心口绞痛。 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且,看到她和叶渊在一起,他竟然也不在意。 傅南霄...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陆云笙的眼泪悬在眼底。 片刻后,她转过身,看着远方的夕阳:“太阳快落山了,真美。” 可她的脸上却分毫笑意都没有。 叶渊轻笑了一声:“怎么,不喜欢吗?” “喜欢。” 陆云笙面目表情道。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不等陆云笙转头,傅南霄伸手将她拉到了怀里,猛地低头靠近她。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陆云笙睁大了眼眸。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傅南霄。 他的眸子里仍旧灌满火光,她有些呼吸不过来,唇上也隐隐传来疼痛。 半晌过去,傅南霄松开她,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叶渊看着他们的背影笑了。 “这两个人...” 笑着笑着,他便开始叹气。 只要有傅南霄在,陆云笙永远都不会和他在一起。 两个人的背影在视线里越走越远,叶渊独自坐下来,看着阳光缓缓消失。 傅南霄拽着陆云笙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 陆云笙看着他的背影,抿唇一笑。 嘴上那么说,心里不还是很在意。 口是心非。 “傅南霄!你放开我,我还要回去看夕阳!我要和叶渊看夕阳!” 傅南霄蓦地停住脚步,扭过头,目光阴鸷:“你就那么喜欢叶渊?” 第二百八十九章 若是保护不了就远离! 见傅南霄气急败坏,陆云笙莞尔。 他虽然不记得了,但似乎还是很在意。 “不喜欢叶渊难不成喜欢你吗?摄政王不是不近女色吗?” 傅南霄的脸黑了下来。 “陆云笙,你在说什么胡话?叶渊是东绞的太子,你和他勾结,这是叛逆大罪。” 陆云笙不在意地耸耸肩。 “那王爷就处死我啊!我觉得他人挺好的。” “你!” “怎么,王爷还想堵住我的嘴?”陆云笙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傅南霄的目光有几分闪躲。 刚刚情急之下便那么做了,可心里总觉得他很久之前便那么做过,并且并没有觉得不合适。 难不成,他们之前……真的有事? “你少和叶渊来往。” 傅南霄扭过头去,脸色有几分不自然。 陆云笙见他如此,双手环胸:“王爷有什么资格管我的终身大事,我就算是要嫁给叶渊又如何?说不定我可以说服他放弃东郊太子的身份!” “不行!” 傅南霄猛地扭过头:“本王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是我谁啊?” 陆云笙莞尔,露出一抹笑容。 天边的太阳已经落了山,眼前的光不太明亮,可她嘴角的笑容和弯起的眉眼却清晰地落进傅南霄的眼中,就好像他早就将她的模样刻在脑海中。 “你若是执迷不悟,本王也没办法。” 傅南霄转过身,大步离开。 陆云笙撇嘴。 “口是心非,明明很在意。” 夜晚 傅南霄回了暂居的院子,可脑海中全是陆云笙的模样。 那张小脸如何都挥之不去。 他闭上眼,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现出来,眼前好像有个姑娘。 她对他笑,对他撒娇,抱着他,给他治疗经脉…… 他心中是止不住的悸动。 傅南霄摸了摸心口,那里跳的很快。 “于溯。” 傅南霄终是没忍住,叫出于溯。 于溯推门:“王爷。” “本王和陆云笙当真成亲了?” “是。” “你是不是被她收买了?”傅南霄蹙眉。 “王爷,属下若是有半分谎话,就军法处置。” 傅南霄沉了沉眸子。 “出去。” “是。” 于溯忘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傅南霄心烦意乱,尤其是想到陆云笙和叶渊在一起的模样,他便觉得恼火,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她是他的。 可脑海中那个女孩,看不到脸。 真的是陆云笙吗? 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 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之后,傅南霄还是决定去找木云子。 木云子此时还未睡下。 见傅南霄来了,已经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王爷深夜到访,是想说什么?” “本王失忆了,神医可有办法治好?” “无法,有些事还是需要王爷自己想起来。” “陆云笙……”傅南霄启唇,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木云子抬眼看着他:“王爷自己想想吧,若是实在想不起来,那便说明你们二人没有缘分。” 傅南霄沉默了片刻,转身大步离开。 木云子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声气。 “有些人能在一起已经是不易。” —— 翌日一大早,傅南霄带着人离开了棉城。 陆云笙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 顾清送了早膳过来,说了这件事。 陆云笙连早膳都没吃,驾马奔了出去。 傅南霄带了一队精锐,偷袭了叶仲舷的营地。 叶仲舷损失了不少人,被傅南霄赶着退出了十几里。 可他心中愤愤不平,偷偷带着几个人从小路摸了回来。 “王爷,他们已经逃了。”于溯回禀道。 “损伤多少?” “我们的人没有死亡,伤了几个人。叶仲舷的人损失了几千。这次行动,很成功。” 傅南霄锁着眉心:“不够。” “王爷,属下觉得我们没必要心急,叶仲舷现在已经很急了,他做不成什么大事的。而且,听说他和叶渊最近反目成仇,叶渊还策反了不少人。” “先不管叶渊,本王和他的账后面再算。”傅南霄摆摆手:“打扫战场,准备回去。” “是。” 就在这时,从暗处隐隐露出一只羽箭来。 陆云笙赶到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 她眸瞳猛地一睁,从马上飞身而起。 “傅南霄!小心!” 傅南霄转过头,看到陆云笙朝她飞来。 她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转了一圈,一只羽箭“噗呲”一声射进了她的右胸口。 陆云笙瘫软在傅南霄的怀里。 “陆云笙!” 一瞬间,傅南霄只觉得一颗心都被射穿了,疼得厉害。 于溯听到动静立刻带人追去。 “陆云笙,醒醒,别睡!” 陆云笙嘴角渗出鲜血:“傅南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傅南霄的心猛地一颤。 他抱起她上了马:“本王命令你不许睡!听到没有!陆云笙,给本王睁开眼睛!” “这么睡过去,也挺好,反正……你也不记得我了。” 陆云笙趴在他的怀里,有气无力。 “说什么傻话!” 傅南霄加快了速度:“本王带你回去治伤,你给本王撑着!”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了棉城。 抱着陆云笙冲回院子的时候,傅南霄的声音都是颤抖和沙哑的。 “夫子!夫子!” “来人!救救她!” 木云子和金盏闻声赶出来。 看到他怀里流着血,奄奄一息的陆云笙,木云子当即扇了傅南霄一巴掌。 “金盏,带着你姐姐进屋。” “是。” 金盏扶着陆云笙回屋,木云子瞪了一眼傅南霄,怒道:“王爷,若是你没有能力保护我女儿,也记不起她,那你就离她远一点,给她安稳行不行?” 一番斥责说完,傅南霄整个人僵在原地。 木云子进了屋,将房门关上。 傅南霄看着紧闭的房门,心口阵阵抽痛。 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遍遍地想着木云子的话。 可越想他心里越难受,脑子里总觉得有一堵墙挡着他去回想那些失去的记忆。 于溯回来了。 “王爷,没有抓到叶仲舷。” “滚出去。” 傅南霄怒吼。 于溯不敢说什么,带着人退下。 院子里只剩下傅南霄一个人。 第二百九十章 我们成亲,叶渊 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下傅南霄一个人,周围静悄悄的,傅南霄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一脸颓败地坐在台阶上,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 屋内,木云子和金盏还在救陆云笙,他想进去帮忙,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在脑海中不断地搜索关于陆云笙的记忆,可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院子门口,顾清几人趴在门上看。 “他这是何苦,明明在意老大,非要闹成这样。” 于溯叹气:“也不能全怪王爷,毕竟王爷是因为太在意陆姑娘了,所以才变成这样。” 于吉:“有什么办法帮他们一把?” “听说,失忆的人需要受一些刺激。”绫初道:“就比如……撞头。” “这好办啊,直接一砖头砸过去不好吗?”顾清撸起了袖子,四下寻找起来。 于溯赶紧拉住他:“顾清,你干什么!” “不是要受刺激吗?砸脑袋几下王爷能恢复记忆?” “你疯了?”于溯差点疯掉:“你这是杀人!” “不砸一下,他想不起来。”顾清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就要冲进去。 绫初拉住他的手:“我觉得你这样冲进去,会先被干掉。” “王爷现在心情不好,反应慢。”顾清道。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他将石头塞进了绫初的手里:“你武功高,你去。” 绫初瞪大了双眼:“什么?” “我去是送死,你去能报名,为了老大的幸福。” 绫初:…… 他扭头看着于吉:“你去。” 石头到了于吉的手里。 他低头看了眼石头,又赶紧塞给了于溯:“你跟随王爷时间久,常常伴他左右,王爷不会怪你,你去。” “你……你坑害亲兄弟。” 于溯抱着石头,看那三个人离自己很远。 “你们……” 三个人同时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静静的看着他。 于溯撇嘴,很是无语。 想想傅南霄和陆云笙,于溯深吸了一口气。 他将石头藏在身后,缓缓走进院子。 傅南霄头都没抬起来:“不是让你们都滚吗?” 于溯走上前,开口:“王爷,对不起了。” 傅南霄抬起头,还没反应过来,于溯一块石头就砸了下来。 “于溯……” 傅南霄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头上传来剧痛,然后便不省人事。 门口看戏的三个人露出脑袋来。 “于溯,成了吗?” “王爷晕过去了。” 于溯手指发抖,心里默念王爷醒来千万别杀了他。 “出血了。”顾清惊叹:“于溯,你下手挺狠。” “别说风凉话。” 于溯现在心里慌得一比。 “现在怎么办?”绫初问。 “不知道,先给王爷包扎伤口吧。”于吉道:“然后等着王爷醒。” 其余几人表示同意。 只是于溯腿抖的厉害。 一个时辰之后,木云子和金盏从屋内走出来。 顾清连忙上前去:“老大她怎么样?” “她没伤到要害,没什么大事。” “王爷这是怎么了?”金盏低头,神色诧异。 “小伤。”于吉道。 “你们把他带走,我不想看到他。”木云子摆摆手,神色已经十分不耐。 几个人没办法,只好带着傅南霄先离开了。 傅南霄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捂着发疼的额头,只觉得头脑发胀。 “于溯!滚进来!” 听到怒吼声,门口的于溯浑身直哆嗦。 他看了眼周围的几个队友,祈求寻求帮助,可那几个人一脸的自求多福的表情。 于溯视死如归地进了屋子。 “王爷。”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谁教你砸本王的!” “属下也是为了您好。” “所以呢?” “所以,王爷想起来了吗?” 傅南霄没说话,他翻身下了床,然后直奔陆云笙的院子。 可刚到门口,他便被金盏堵在了门外。 “金盏,你让开。” “王爷,师姐还在昏迷。” “她怎么样?” “师姐没什么大事,只是师傅希望您别太靠近师姐了。”金盏摇摇头:“如果您真的想让她安安稳稳的,便别再让她陷入危险。” 傅南霄拧眉,沉默了半刻。 然后,他转身走了。 金盏叹了口气。 想不起来,那就别想起来了。 屋内,陆云笙站在门口,揪紧了手指看着傅南霄离开。 木云子坐在桌边开了口:“你若是想继续和他在一起,就等着他大胜归来吧!” “他会的,他一定会的。”陆云笙笃定道。 “那他若是一直想不起来呢?” “就算他一辈子想不起来,也不会不在意我。” 陆云笙道。 木云子的脸色十分沉重:“小笙,有些事是你想的太简单。” “爹爹,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陆云笙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她找到顾清,问了些情况。 傅南霄集结手下打算去偷袭叶仲舷。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决棉城的事。 “于溯他们都跟着吧?” “老大放心,王爷不会有事的。” “好,我出去一趟。” “老大,你的伤还没好,别出去了。” 陆云笙摸了摸心口:“小伤,只不过流了点血,不是什么大事。” 伤在右胸口,不是要害。 可见她脸色苍白,顾清还是不放心。 “让绫初和初一跟着您吧。” 陆云笙点头:“好。” 从院子离开后,陆云笙去了之前和叶渊藏身的林子。 “叶渊,我知道你在附近。” 陆云笙朗声。 周围的声音窸窸窣窣,不多时,叶渊现身。 “怎么,想我了?” 他靠着树干,眼尾勾起笑容,看着陆云笙。 “叶渊,我们成亲吧!” 叶渊整个人一僵,神色愣怔了片刻。 他大步走了过来,可在陆云笙的眼里,他看不到分毫的爱意。 “你耍我?” “不是,我只是和你谈交易。” 叶渊的脸色很差:“陆云笙,你拿我的感情谈交易?” “你叶渊还懂感情?” 沉默了片刻,叶渊忽然笑了。 “你说得对,我懂什么感情,只要是个女子我都喜欢。”他的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容:“况且,我还害死了乔鱼鹰。” “叶渊,我们成亲只是做戏!” 第二百九十一章 她好像阿巧! “做戏?” 叶渊的眸光浮现几抹阴鸷。 在她眼里,他是不是只配与她做戏。 “陆云笙,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叶渊的神色阴沉,拳头攥紧。 “叶渊。”陆云笙的神情正色了几分:“有一件事我想问你,关于霜华。” 她一直都有个直觉,霜华和她似乎是认识许久。 果然,一提到霜华,叶渊的眼神变了几分。 忽而,他又笑了。 “说起来,霜华这些日子吵着要见你呢,都被我拒绝了。” “她是你的侍女,你不该这么对她。” 叶渊嗤笑了几声:“她可不只是我的侍女,她没告诉你吧?” 他往前迈了一步,挑眉看着陆云笙:“她自小就养在我身边,不只是侍女,也是...暖床丫鬟。” 见他嘴角肆意的笑容,陆云笙心中一沉。 她早就猜到霜华的不易,但是没想到她如此的不容易。 “叶渊,我想要霜华。” “陆云笙,你找我和你假成亲,又想跟我要侍女,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叶渊。”陆云笙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无心战争,也对皇位没什么兴趣。” 叶渊不语。 “既然如此,你对大周也不会有什么威胁,我之所以找上你,是因为你不是大周人,所以傅南霄才会有危机感。” 叶渊救过她,所以陆云笙对他有几分信任。 她不想轻易放弃傅南霄。 只能用这个办法来刺激他。 “陆云笙,你做梦!” 叶渊满腔怒火,直接拒绝了陆云笙:“霜华这个人,你也别想要过去。” 言罢,他转身大步离开。 陆云笙也不着急:“叶渊,我想见一见霜华。” 叶渊脚步却一点没停。 “老大,您何必如此费劲?”绫初不解。 “不仅仅是为了傅南霄,更是为了大周。如果叶渊真的同意,说明他对大周真的没敌意,只要叶仲舷倒下,叶渊还是东绞的皇帝,他无心征战,便可保两国平安,傅南霄也不必再继续征战。” “可是,王爷却忘了您...”绫初的语气里灌满了哀伤。 —— 叶渊回去时,一身的火气,进了屋便将所有的东西摔了个粉碎。 周围的侍女已经见怪不怪了,默默地收拾着残片。 霜华走进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俯了俯身子:“殿下又是何故发火?” 见她走过来,叶渊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霜华!你来的正好!” “殿下......” “陆云笙她想要你,你说我该怎么办?” 霜华的瞳孔猛地一睁。 姑娘...竟然... “你倒对她很是衷心,可你是我的棋子!” 叶渊的眼神越发地狠厉起来。 霜华握着他的手,艰难地开口:“奴婢...一辈子只会留在殿下身边。” “是吗?” 叶渊轻嗤一声,松开了手。 霜华跌坐在地上,猛烈地咳嗽起来。 “陆云笙要与我成亲。” “什么?” 霜华猛然抬头:“姑娘她...” “正好,她想见你,那你就一起去吧!” “是。” 傍晚,叶渊便将霜华送去了棉城。 霜华的心忐忑起来。 她带着面纱,很是紧张。 她来到府邸门口,正看到陆云笙走出来。 霜华背过身去,手心里冒了汗。 陆云笙看到了她。 “霜华!” 她大步上前,拉住了霜华的手腕:“你怎么在这?” “陆姑娘。”霜华转过身,低着头。 跟在陆云笙身后的顾清,神色微微一怔,他往前迈了几步,伸手就要掀开她的面纱。 霜华往后一退。 “公子你要做什么?” “你......你...”顾清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话。 “顾清,退后。”陆云笙开口。 顾清盯着霜华,不肯后退:“老大,她是谁?为什么我觉得她...” “她叫霜华,是叶渊的侍女。” 一句话,将顾清打的体无完肤。 他神色颓败地看着霜华,心中仍旧有些波澜未平。 “霜华姑娘,你能不能拿下你的面纱,你和我的一位朋友很像。” 霜华不敢去看顾清的表情,只是淡淡道:“抱歉公子,不行。” “可...” “绫初,带顾清回去。”陆云笙下了令。 顾清十分不情愿地跟着绫初走了。 霜华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手里的冷汗还未褪去。 陆云笙上前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微微一笑道:“走,陪我去逛逛吧。既然叶渊都让你来了,说明他同意了我的计划。” 霜华点点头。 她凝视着陆云笙的眼眸,似乎看到了一抹熟悉。 “陆姑娘想要买什么?” 棉城战乱,留在这附近的百姓并不多,最近傅南霄到了之后,叶仲舷节节败退,许多百姓也回了棉城。 相比前几日,热闹了许多,小商贩也出来做生意了。 陆云笙拿起一只银簪,放在霜华的头上比划。 “我之前啊,有一个姐妹,关系很好,但是细细想来,我好像从没给她买过什么东西,也没能看着她成亲。” 霜华的手猛地一顿,她神色有些不自然。 许多话即将脱口而出,可又生生地被她堵在了喉咙里。 “那...她人呢?” “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是...” 陆云笙抬起头来,看着霜华那张脸,徐徐开口:“只要她过的幸福快乐,我就安心了。” 心猛地一颤,霜华的手指微微一抖,眼眶也跟着红了。 她多想告诉她,她就是阿巧!她永远都是姑娘身边的小婢女。 强行忍住心里的冲动,霜华强装镇定。 “她会的。” “霜华,你有好姐妹吗?” 霜华愣了愣,点了头:“有。” “那你为何一直在叶渊身边?” “我...我自小就被殿下收养在身边,殿下给了我一条命,虽然...殿下对我...”她顿了顿继续道:“但是,我这辈子,已经是这样的命运了,逃脱不掉。” 陆云笙的眼神复杂,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走吧,今天你想买什么,我来买单。” “好。” 霜华久违地露出了笑容,好像又回到了曾经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两个人一直逛到天黑,才回去。 陆云笙让她给叶渊带去消息,婚宴定在三日后。 回府的时候,傅南霄也回来了。 他一身盔甲,风尘仆仆,脸上还带着血迹。 第二百九十二章 最后的机会! 看到陆云笙的瞬间,傅南霄的眸光敛了敛。 陆云笙正欲开口,却见傅南霄的目光淡淡地从自己脸上移开,大步迈上了台阶。 “傅南霄,你给我站住!” 陆云笙开口。 傅南霄站在台阶上,背对着她,语气冰冷:“何事?” “三日后,我和叶渊大婚。”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像是一块大石头重重地砸在了心间。 傅南霄的拳头蓦然攥紧,心口紧紧地揪在一起。 “所以呢?” 陆云笙强压着心底翻涌的情绪:“邀请你参加我的婚宴。” 傅南霄的手背上青筋一下子暴起。 良久之后,他才冷声开口:“没空。” 他大步进了府邸。 陆云笙皱着眉,心底有些难受。 他真的忘得一干二净。 霜华安慰她:“没事,说不定成亲当日,他就想起来了。” 陆云笙沉默不语,手指握的很紧。 她不相信傅南霄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三日后,是最后的机会,如果傅南霄真的什么都不记得,那她便放弃了。 她真的有些累了。 书房 “王爷,您真的不参加陆姑娘的婚宴吗?”于溯问。 他们都想看他们重归于好。 傅南霄低头看着棉城附近的地图:“没时间,叶仲舷还未抓到,此人狡猾得很,今天本王追击他又追丢了,只要让他在外一刻,大周便多几分危险。” 于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叹气。 于吉开了口:“王爷,其实一场婚宴而已,参加一下也无妨。” 他背地里还埋怨于溯那天那一下打的轻了。 他们后悔了,还不如多打几下。 “你们都没事干了?” 傅南霄抬起头来,目光狠厉:“她想和谁成亲就和谁成亲。” “王爷,叶仲舷最近被您追着打,已经没多少余力了。”于吉还在劝。 傅南霄只是冷冷地看着二人,那两个人不敢再说什么了。 在婚宴前一天,陆云笙看着摆在床榻上的婚服,心底五味杂陈。 上一次穿婚服的时候,还是和傅南霄的婚宴。 可结果那天被破坏了。 霜华端着晚膳敲响了门。 “陆姑娘,吃点东西吧,明日婚宴时没什么机会吃东西的。” 她推门走进来,将东西放下,不放心地叮嘱:“还有一件事,陆姑娘。殿下其实心里对您有些想法,明日,我担心他...” “你为什么不替他说话?” “因为,我知道殿下配不上您,不管他现在变得多好,他曾经做过的事情,我无法原谅,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一码归一码。” 霜华的目光蓦地变得冰冷起来。 陆云笙响起叶渊与她说的那些话,他虽然无心皇位,但风流还是有的。 那些事的的确确是他做的。 陆云笙身上抱了抱霜华,道:“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会保护你。” 霜华的心猛地一颤。 她颤抖着双手,想去抱陆云笙,可又觉得自己不干不净,不敢伸手。 从陆云笙房间出去的时候,她撞见了顾清。 顾清拦住她的去路,目光直直地望着她。 “霜华姑娘,我有事想问你。” “顾清公子,我没什么和你说的,麻烦请你让开。” 面对她那种疏离的态度,顾清心口一阵抽疼。 “你别害怕,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说着,他往后退了一步。 见他如此,霜华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你说吧。” “我认识一个女孩,她叫阿巧,她乐观开朗,鬼主意很多,可能是跟陆姑娘学的。她经常揪我的花,经常弄坏我的东西,但是我很喜欢她,我想这辈子和她在一起。” 霜华的手指蓦地握紧,神色也有几分紧张和不忍。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还没说完呢,她很善良,虽然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是她经常偷偷给我送消息,告诉我注意危险。虽然可能她是别人派来当卧底的,但是...我还是喜欢她,这辈子都不会变。” 顾清的目光格外深情,霜华的眼眶泛红。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霜华的目光依旧冷淡,可袖子里的手指已经攥紧了。 顾清看着她,鼓起勇气开口:“我如果能再见她一面...我这辈子也无憾了。” “可能吧。” 霜华从他身侧走过,不带一丝留恋。 顾清心口难受的厉害,深深地叹了口气。 而走过去的霜华眼泪早已经布满了脸颊。 她加快了脚步,生怕顾清发现她的异常。 顾清扭过头看着她走的越来越快,喃喃道:“你是阿巧对吗?我知道你是。” —— 翌日,婚宴顺利进行。 这次的婚宴并没有很隆重,一切都布置的很简单。 陆云笙不想太招摇。 就连婚服上的图案都十分的简单。 霜华给陆云笙带上了红色的发簪,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 她的手指微微一顿,脑海中浮现那天的情景。 如果没有叶渊,陆云笙和傅南霄现在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 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陆云笙开口:“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觉得有些事,身不由己。” 她眼底浮现愧疚。 陆云笙握住她的手,安抚道:“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且,你并没有做什么错事。” 霜华和她对视,眼中的热泪差点夺眶而出。 “陆姑娘,我...” “什么都不必说。” 陆云笙拍了拍她的肩膀,同她一起走出去。 与此同时,傅南霄正在书房里,低头写着什么。 一旁的于溯和于吉都急坏了。 “王爷,陆姑娘今日成亲。” “王爷,您...再不快点的话,陆姑娘真的要嫁给别人了。” 傅南霄没说话,但是神色逐渐阴郁了下来。 于溯上前,将他眼前的纸夺了过来,激动道:“王爷,属下不知道您到底忘记了多少,但是王爷说过,陆姑娘是您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不管因为什么,您都不会放弃她,会保护好她,为何现在您连去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您还是那个摄政王吗?我都看不起你!” “王爷,这是您最后的机会了,您再不去,您这一辈子真就和陆姑娘形同陌路,没有半分可能了。叶渊生性风流,他对陆姑娘不好该如何?您真的想看到这个结果吗?”于吉上前,也劝他。 第二百九十三章 我早该死了的! “就算对她不好,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本王无关。” 说这话时,傅南霄的表情已经十分阴沉可怖了。 于溯捏紧了拳头,十分不甘。 “于吉,你别说了,王爷不愿意去,那我们去!陆姑娘不能嫁给叶渊那种风流之人!无论如何,我们不是某人,心如玄铁。” 说完,于溯愤愤不平地跑了出去。 于吉看向傅南霄,徐徐道:“王爷,如果您真的甘心的话,那就这样吧,日后可别说后悔的话。属下言尽于此!” 二人都离开了屋子,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傅南霄手中的笔陡然折断。 他的心思早已不在眼前的书籍上,而是装满了陆云笙那张脸。 他强行压下,心里的情绪,想起木云子同他说的话。 他现在连她都保护不好,又何能给她幸福。 与此同时,婚宴正在继续进行。 陆云笙身穿红色的喜服正一步步走出来。 叶渊身上的喜服也是她准备的。 见她出来,叶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他真想就这么错下去。 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面对着木云子。 木云子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陆云笙问道:“小笙,你真的想好了吗?” “爹爹,我想好了。” 木云子无奈的摆摆手。 就在两个人即将拜堂之际,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你成亲,怎么能不邀请我呢?” 叶渊下意识地往前一站,挡在陆云笙跟前:“叶仲舷,你来做什么!” 叶仲舷缓缓走进来,嘴角挂着笑容。 “你我兄弟一场,我自然要来。不过,叶渊,这周围已经被我给包围了,你无路可退。” 叶仲舷得意地笑着。 “你以为我会怕你!” “我这几日被傅南霄赶尽杀绝,反正穷途末路,已经没什么路可走了,倒不如拼死一搏。” 叶仲舷一声令下,身后的人蜂拥而至,朝着叶渊和陆云笙冲了过去。 “你躲到后面去。”叶渊推了陆云笙一把。 陆云笙踉跄几步,被霜华扶住了腰。 周围的羽箭越来越多,绫初带着人和叶仲舷的人厮打起来。 叶仲舷带着手底下的所有人,这些人都是死士,每个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 万千羽箭射来,陆云笙带着霜华想跑进屋子里,可霜华却反身抱住她,那眼神视死如归。 “霜华,你干什么!” “姑娘,我们就算躲进屋子里也躲不过这么多羽箭的。” “霜华,你别做傻事。” 霜华将她扑倒,死死地压在身下。 “姑娘,我感谢你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照顾。”霜华哭成了泪人:“我早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能为你而死,是我的荣幸。这是他们最后的孤注一掷,只要挺过了这一次,姑娘就安全了。” “霜华!你放开我!” 顾清将木云子带去安全的地方后,回来时,便看到数不清的羽箭朝着霜华射过来。 而她脸上的面纱也随着风在空中盘旋,直到飞远。 顾清声音撕裂:“阿巧!” 霜华嘴角挂着笑容,是满足的笑容。 锋利的羽箭射进她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 “阿巧!”陆云笙奋力将她推开,可她的身子却纹丝不动。 第二百九十四章 好想下辈子还和你们在一起 箭雨平息下来,而阿巧已经奄奄一息。 顾清奔上前,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哭的痛彻心扉。 “阿巧...为什么...” 阿巧终于卸下了伪装,她抬手抚摸上顾清的脸颊,唇角艰难地扯开一抹笑容:“顾清,对不起啊...其实我是叶渊派来大周的细作,从一开始,就是...就是有目的接近你们。” 她扭头看向陆云笙,陆云笙握住她的手,眼泪簌簌落下:“姑娘...对不起,我骗了你。” “阿巧,你会没事的,都是外伤,我会治好你的,你别担心。” 阿巧摇摇头:“我...我这种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是我骗了你们。但是......但是我从未将姑娘和酒铺的事情......说出去...” “我没有...没有背叛你们...” 陆云笙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 顾清抱着她,哽咽道:“我们信你,我们相信你,阿巧...你会没事的。” “阿巧,我这就给你医治,你别担心。” 陆云笙赶紧拿出药,准备给她包扎伤口。 可她身上的羽箭太多了,要一个个拔出来,甚至还有大出血的可能,有几个部位是关键部位。 阿巧慢慢地握住了她的手,温柔一笑:“姑娘...没用的,别试了。” “阿巧...我早知道是你...”陆云笙握着她的手哭:“我就知道,那个人一定是你,只有你才会对我好,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我在等你跟我主动说,就算你不愿意说明身份,我也打算保护你一辈子的。” “我知道...姑娘,你一心为我,我都...都知道的。” 阿巧的嘴角渗出了血,接着是大片大片的血涌出来。 “还有...乔鱼鹰,他...没有要害姑娘,他...是为了姑娘...我把他葬在京城后面的山上了,您...有空去...去看看他吧。” “我知道,我相信他。”陆云笙道。 顾清慌了,将她抱紧,声音沙哑:“不要...阿巧不要...求你,别离开我...求求你,我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跟你说,求你...阿巧...” 阿巧嘴里的鲜血止不住地流,她张开嘴唇,艰难道:“顾清...我也有很多话想说...想...告诉你...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啊......” 听到这话,顾清再也忍不住,哭成泪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巧的声音逐渐低下去。 “下辈子...还想和...你们在一起啊。” 话音落下,阿巧在顾清的怀里渐渐没了气息... “阿巧...” 顾清贴着她的脸庞,哭到无声。 陆云笙擦了擦眼泪:“顾清,带阿巧走,好好将她葬了,我们的战斗还未结束。” 顾清强忍着心痛,抱起阿巧跑进了屋内。 叶仲舷的人不少,叶渊难以阻挡,很快就落了下风。 “叶渊,你快走吧。” “陆云笙,你说什么屁话,我是那种人?” “是我把你牵扯进来的。” 陆云笙缓缓走上前,目光如炬:“我相信,傅南霄会来救我,他一定会。” “你做什么梦呢?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没来,他不会来的!陆云笙,你清醒一点,他是真的把你给忘了!” 陆云笙心口阵阵锥心的疼。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我信他。” 叶渊看向她,心中也是一样的疼。 叶仲舷听到他们的话却笑了:“你们别想了,傅南霄他不会来了,我已经派了人去将他拦下来,我看到他朝着这边赶来了。” 陆云笙眼眸猛地一睁,心中有一股暖流划过。 傅南霄真的来了。 可接着,叶仲舷的话却让她心底一凉。 “我派出去可是精锐,傅南霄很难逃脱。”叶仲舷说完大声笑着。 陆云笙的心一点点沉寂下去,脸色也白了几分。 叶渊甚至还安慰她:“陆云笙,你这就放弃了吗?傅南霄不会有事,他是战神,骁勇善战,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被打倒。” 事到如今,陆云笙没想到叶渊竟然还会安慰她。 他一边应付着叶仲舷,一边顾及陆云笙的情况。 “我不会放弃。”陆云笙缓缓拿出了自己的银针,准备一起对付叶仲舷。 绫初几人正和叶仲舷的手下打的不可开交。 “叶渊,你是不是喜欢陆云笙!这么帮着她,你背叛了东绞!”叶仲舷斥责道。 “你放屁,大周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你强。” 叶渊骂道:“你这个奸佞小人,只顾着自己的利益,根本不顾百姓的死活。” “百姓?一群蝼蚁罢了。” 叶仲舷手上的力道猛然加重,朝着叶渊猛烈攻击过来。 叶渊正面迎上去,但叶仲舷的剑锋却猛地一转,朝着陆云笙刺了过来。 他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好似已经赢了一样。 “陆云笙!” 叶渊大喝一声,朝她奔过来。 陆云笙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地甩出了银针。 顷刻间,叶仲舷只觉得浑身没了力气。 “你!”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陆云笙。 陆云笙冷冷道:“你真当我没有准备吗?” 她亮出手里的银针,勾唇笑着。 叶仲舷浑身无力,立刻有人上前扶着他往后退。 就在这时,从暗处,忽然多了几个黑衣人,他们行动迅速,手里的飞镖朝着陆云笙甩了过来。 傅南霄出现在门口,瞳孔一震,大喊一声:“笙儿,小心!” 陆云笙扭过头看向傅南霄,心口一颤。 可那飞镖近在咫尺,她躲不掉。 “陆云笙!让开!” 叶渊离她最近,直接扑了过去。 飞镖正中他的左胸口,叶渊的鲜血直接变成了黑色。 “有毒!叶渊!” 陆云笙大惊失色。 第二百九十五章 谁都救不了… “叶渊!” 陆云笙扶着他,叶渊口中吐出黑血,将衣服都给染黑了。 傅南霄拔剑冲上来,生擒了叶仲舷。 因为傅南霄带人赶到,场面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 “全部拿下!” 一声令下,于溯和于吉拿下了叶仲舷的其他手下。 傅南霄奔到陆云笙跟前:“笙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陆云笙抬起一双泪眼:“傅南霄……叶渊……” 叶渊口吐鲜血,艰难地抬起手来,抓住了陆云笙的手腕。 陆云笙赶紧拿出银针,封住了他的血脉。 “叶渊,你撑一下,我给你解毒。” “其实……从我出生起就已经中毒了,就算我现在不死,回了……回了东绞也会死。” “怎么会这样……我救不了阿巧,我也救不了你……”陆云笙咬着嘴唇,眼泪簌簌落下。 “我这种人……早该死了…”叶渊凄惨一笑。 “叶渊,如果你不是正在东绞,或许我们可以做朋友。”傅南霄道。 叶渊笑了:“那我……谢谢你啊……” 这时,被抓起来的叶仲舷不甘心地大喊道:“叶渊,你就是个叛徒!当初,父皇就不该将你带回去!你忘恩负义!” “你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你明明与父皇说好了,在大周寻死,然后让我们有理由发兵,我就有理由立功,拿下皇位!你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你体内的毒药积攒多年,一定让你痛不欲生吧!哈哈哈哈!” 叶仲舷的话让陆云笙和傅南霄皆是一愣。 原来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 叶渊对他们来说,只是一颗棋子,从始至终都是。 陆云笙翻出了所有的药,通通往叶渊嘴里塞。 “这都是能解毒的药,叶渊,你都吃下去。” 陆云笙一边给他喂,一边给他把脉:“我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坏事,不管你曾经如何伤害阿巧,你做过的错事,都要你来偿还,我不许你这么轻易死了。” “叶渊,你听到没有!你还要亲自去向阿巧赔罪,她在你这里受了那么多苦,你得偿还。” 叶渊凄惨一笑。 “陆云笙,我是个混蛋,我一直都知道,是我对不起霜华,但她在我心里的确是特别的。” 陆云笙将银针从他身体里拔出来,银针已经全部变黑了。 他体内的毒仿佛一下子发作了。 他的五脏六腑已经开始溃烂。 “叶渊,你活着才能赎罪,你听到没有!” 陆云笙额头的汗水直流:“做错事不要紧,改邪归正就是好的。我没资格替阿巧原谅你,但你的确帮了我,也救了我,一码归一码,我会救你。” 叶渊望着天空,眼神逐渐开始涣散。 “陆云笙……跟你认识的时间不长不短……我知足了,这世界上……能有人记住我……就已经够了…至于霜华,我会亲自去地府向她赔罪,如果有下一辈子……我会用一辈子偿还她。” “叶渊!”陆云笙大喝一声:“别闭眼!” 可不管她如何呼唤,叶渊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陆云笙的情绪几近崩溃:“叶渊……你给我睁开眼,睁开啊……叶渊…你听到没有。” “笙儿!” 傅南霄去抱她,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笙儿,你镇定一点。” 陆云笙崩溃大哭:“傅南霄,我学了医术有什么用啊……阿巧我救不了,叶渊我救不了……我谁都救不了,我只能看着他们在我眼前闭上眼……我……我真没用啊!” “这不是你的错,笙儿,你只是大夫,但不是神……有些事,我们没法左右,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如果我来早一点……对不起笙儿。” 陆云笙在他怀里哭的不能自已。 傅南霄心疼地抱着她,一直说着对不起。 “我其实一开始就打算赶过来的,但是叶仲舷忽然有了消息,我被他的人拦截,笙儿……” “傅南霄……”陆云笙抱紧他:“我好难过。” “我知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本想着等一切结束再来跟你讲实情,对不起…” 因为叶仲舷的狡诈,傅南霄不想冒险。 更因为木云子的话,让他下定决心解决这些事之后再与陆云笙说。 可是没想到,叶仲舷孤注一掷,带着所有人袭击过来。 陆云笙在他怀里直接哭晕了过去。 “笙儿!”傅南霄抱着她冲进了房里。 叶仲舷的所有手下都落网,但是有些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陆云笙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她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傅南霄连忙将她抱在怀里:“笙儿,你怎么了?” “傅南霄,我做梦了,我梦见了阿巧,她说她下辈子还要和我做姐妹……我还梦见了鱼鱼,他说他不想拖累我……” 陆云笙陷入自责中:“是我害了他们。” 傅南霄心疼地轻抚她的发顶:“笙儿,这不是你的错,有些事,是我们无法阻止的。” 陆云笙揪紧了他的衣襟:“傅南霄,你……你想起我了对不对?” “嗯,那天,于溯用石头砸了我,我从那时起就想起了一切,但是你受伤了,我不想你继续在我身边受伤害,我本想等解决了叶仲舷再与你说。” 陆云笙抱紧他,热泪滑下:“傅南霄,你要好好的,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不想再有人离开了。”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 “你……你的身体怎么样?你的经脉还没好,你这次是不是又动武了?” “上一次受伤后,你照顾了我几日,醒来时,便已经好了,可能是笙儿对我照顾的很细心。” “那便好,那便好。”陆云笙喜极而泣。 一场大战之后,好似一切归于平静。 陆云笙将阿巧和叶渊安葬在棉城最高的山上,在山顶能看到万里河山,绵延数里。 回到京城后,她去祭奠了乔鱼鹰,在他的墓前跪了一日。 而顾清留在了棉城,他要为阿巧守墓,陆云笙应了他。 京城的知心酒铺交给了陆秉打理。 一切好像回归正轨,但陆云笙的心里总是空空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 尘埃落定,离开京城 回到京城那天,刚下过一场大雨,雨过天晴,天边还有彩虹。 陆云笙坐在轿子里,看着繁华如初的京城,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 什么都没有变。 唯一变的就是身边的人少了。 她惆怅地放下马车的帘子,幽怨地叹气。 傅南霄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抚她的发丝:“我陪你去看看乔鱼鹰吧。” 陆云笙点点头。 京城外的山上,树木茂盛,阿巧的选的地方很好,山清水秀。 陆云笙停在乔鱼鹰的墓前,看着墓碑上的名字,眼眶一下子湿了,鼻尖发酸,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她在墓碑前缓缓坐下来,拿出酒倒了三杯。 傅南霄也坐下,拿着酒杯道:“乔鱼鹰,你对笙儿的恩情,我们会记住一辈子。” “鱼鱼,从前,你跟着我闯荡江湖,现在也算是有家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家人。” 陆云笙伸手估摸着冰冷的墓碑,心口开始疼起来。 想起那些年和他一起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浮现在眼前。 “你也是我的家人。” 傅南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个人在乔鱼鹰的墓碑前坐了一天,直到天色暗下来。 夜晚的天气也很暖,天边的晚霞美的动人,娇艳的红色映在陆云笙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美艳。 傅南霄牵着她的手:“走吧。” “好。” 两个人并肩下了山,余晖跟着他们的影子缓缓拉长。 两个月后 大周皇帝宣布处死叶仲舷,东郊的皇帝几番求情都被驳斥,周围的国家也深受其害,没有人给他们求情。 叶仲舷做的坏事不少,许多百姓也被害的很惨。 行刑当日,皇帝让傅衡之亲自监督,也是为了给他树立微信。 叶仲舷临死前还在不依不饶地骂骂咧咧,盯着人群里的傅南霄和陆云笙,说着最恶毒的话。 “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苍天无眼!” “凭什么叶渊那种人都能被人原谅!我就不行!不就是几个百姓的命吗?蝼蚁的命也值得被在意吗?” …… 他的话更是引起了众怒。 傅衡之一声令下:“行刑!” “咔嚓”一声,叶仲舷的人头落了地。 百姓们拍手叫好。 一场战争也就此结束。 听说东郊的皇帝一夜之间头发全白。 但这已经和大周没什么关系了。 又是一个月过后,大周皇帝宣布退位,皇位传给了傅衡之。 傅衡之登基那日,阳光明媚,天边隐隐有光芒照射下来。 众人都说他会是一代明君,那是祥瑞之兆。 登基大典后,御花园里 傅衡之看着对面的二人,问:“真的要走吗?” 傅南霄和陆云笙对望一眼,同时点头。 “皇叔,大周还是需要你的。” 傅南霄握紧了陆云笙的手:“相信你自己,你一定可以,本王不该再出现在朝堂上,大周是你的天下。” 傅衡之也没有强行挽留。 “好吧,如果你们找到了隐居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朕。” “没问题,京城中的天下阁和酒铺还会在,如果你需要可以随时吩咐。”傅南霄道。 “好。” “那我们这就走了。”陆云笙摆摆手。 看着两个人离开皇宫,傅衡之心中有万分不舍。 以后,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回了学塾,木云子和金盏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陆云笙看着曾经待过的学塾,已经坐过的位置,想起了那时候上课的场景。 “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上课,你非要坐我旁边。” 傅南霄点头:“记得。” “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所以怕我和别的男人跑了?”陆云笙打趣道。 傅南霄轻笑一声:“可能吧。” 他伸手揽过她的腰肢,亲昵道:“但是现在,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 陆云笙用胳膊肘怼他:“我还没说原谅你,你明明记起来非要装作不记得,你知道我多难过吗?亏我那些日子守在你身边,日夜照顾你,狼心狗肺,哼!” 傅南霄轻笑着要去抱她,陆云笙侧身躲过,朝他扮了个鬼脸,抬脚就跑。 傅南霄追上去,两个人在廊下打闹。 金盏无奈地摇头。 “师傅,你也不管管他们。” “管什么?有什么可管的。”木云子趴在窗边喝茶:“你赶紧也找个媳妇。” “师傅,我还早。” “再晚几年,好女孩都被人挑走了。” 金盏闷头收拾东西。 一行人离开京城的时候,陆秉亲自派人来送。 在城门口,他们依依不舍。 “妹妹,若是再举行婚宴,一定要告诉我。” 陆云笙点点头:“一定,酒铺就交给你了。” “放心。” 二狗子在一旁哭的伤心。 “姑奶奶,你一路走好。” 众人:…… 陆秉拍了拍二狗子的肩膀:“以后你还是别出来了。” “啊?什么意思?” 二狗子没明白,愣头愣脑的,陆秉决定回去好好教育一下。 “走了,别送了。”陆云笙摆手。 陆秉十分不舍,盯着傅南霄叮嘱:“王爷,你若是对妹妹不好,我会带着酒铺所有人去找你。” “放心,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 傅南霄看懂了陆秉眼里的情绪,但是没说破。 一行人上了马车,陆秉看着陆云笙的背影,心里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妹妹,记得常回家看看啊。” 他喃喃道。 这眼神,二狗子竟然看明白了。 “公子,您是不是喜欢姑奶奶?” “回去。” 陆秉揪着二狗子的耳朵拎回去。 “公子,疼疼疼——” “公子,我错了,错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你想要的求婚,我做到了! 沿途的风景如宝石一般瑰丽,一行人走走停停,走遍了大周的美好河山。 陆云笙没走到一个地方,都会留下故友的一件东西。 也许是阿巧的,也许是乔鱼鹰的,或许又是叶渊的... 留下这些物件,仿佛才能证明他们走过这些地方,他们也曾看过这些风景。 站在最高的山顶,风吹起衣摆,陆云笙眼眶湿红一片。 傅南霄揽着她的肩膀,听她说:“傅南霄,就这里吧!阿巧他们也会喜欢的。” “好,都听你的。” 四个人在山间定居,周围是一片翠绿色的竹林,竹香飘散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竹林中有几条错落交织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 金盏在周围种了很多药草,乐得自在。 木云子则催促着傅南霄赶紧重新办婚宴。 傅南霄瞒着陆云笙,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与此同时,傅衡之、陆秉以及顾清都收到了请柬。 所有人都瞒着陆云笙,想给她一个惊喜。 酒席都是金盏准备的。 婚宴的前一天晚上,三个男人坐在一起聊天。 金盏抱怨道:“我还没成过亲,这套流程已经烂熟于心了,王爷,你就不能自己完成吗?” “说了多少次,现在没有摄政王,不用叫我王爷。”傅南霄抿了口茶:“我要亲自制作婚服,再说了,你是笙儿的弟弟,应该帮忙。” “师傅,你看看他。” 木云子轻咳了几声:“他虽然不是王爷,但...你师傅我也不敢惹他。” 金盏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夫子说的好像我很凶残一样。”傅南霄双手抱胸,挑眉看着二人:“婚宴结束之后,金盏,我可以完成你一个心愿,什么都可以。” 金盏眼睛一亮:“当真?” “那是自然。” “天上的星星也可以吗?” 金盏这话刚说完,便看到傅南霄那张脸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他赶紧摆手:“我开个玩笑,别生气,别生气姐夫。” 傅南霄撇了他一眼。 “我再想想,容我想想。” 金盏讪笑几声:“那我要个媳妇,不过分吧!” 傅南霄没说话,只是闷头喝茶。 木云子赶紧踹了一脚金盏:“你疯了,媳妇要自己找,你让人家找什么。” “姐夫他自己说什么都可以的。” 金盏甚至还有些委屈。 “我试试。”傅南霄忽然开口。 “真的吗?谢谢姐夫。” 金盏喜笑颜开。 陆云笙端着水果走过来。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她在傅南霄身侧坐下来。 金盏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在求姐夫给我找媳妇。” 陆云笙:…… “什么姐夫,我们还没有成亲呢!” 木云子朝着金盏递了个眼神,金盏会意,起身扶着木云子回了房间。 陆云笙看向傅南霄:“傅南霄,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成亲?我们离开京城都很久了。” 她心中有几分恼火的。 这个傅南霄对成亲的事情只字不提,到底什么意思啊! 傅南霄一脸严肃:“我们之前不是已经成亲了?” “什么?你觉得那算吗?” “不算吗?” 陆云笙皱起眉,很是生气:“傅南霄,你真这么想的?” “笙儿,我们现在生活不比以前。” 陆云笙的表情浮现几分伤心和难过。 没想到,傅南霄真的没把她当回事。 她哑着嗓子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现在已经算夫妻了?” “除了分房睡,不算吗?” “你!” 陆云笙咬咬牙,愤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回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傅南霄勾勾唇,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陆云笙回房后,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 若是平常,她生气后,傅南霄一定会过来哄她。 可是这次,等了足足一刻钟,也没见傅南霄过来。 陆云笙打开门,发现院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月色降落。 她的心一下子沉寂下去。 缓缓关上门,陆云笙的思绪有些沉重。 难道,男人真的都一样。 傅南霄也这样吗? 时间久了,感情就淡了。 陆云笙叹了口气,躺到床上辗转难眠。 在她睡着之后,院子里才开始热闹起来。 “笙儿睡了吗?” 傅南霄问。 金盏点头:“放心吧,我特制的迷药,师姐醒不来。” “别让她明天早上也醒不来。” “不会的,我有把握。” “行,开始收拾吧。” 金盏带着人将院子里装饰了一番,红绸在浓郁的夜色里飘扬,地上也铺上了红毯子。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 直到第二天天明。 陆云笙在睡梦中被一阵声音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门口好像聚集了不少人。 陆云笙下床推开门,几个穿着宫女衣服的女子涌了进来。 “你们是谁?” “姑娘,我们是来给你梳洗打扮的。” 陆云笙一脸狐疑:“谁让你们来的?” “自然是摄政王!” 几个宫女上前蒙住了她的眼睛:“姑娘,您就好好站着,我们给您梳洗,在这之前,不能让你看到哦。” 陆云笙被几个人按着坐下来,接着便感觉有人在给自己梳洗,梳头发。 她脑袋还有点懵,但是这几个女子明显没有恶意。 而且,傅南霄既然把她们放进来,便没有问题。 梳洗打扮足足花了一个时辰。 陆云笙被蒙着眼睛,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耳边传来宫女的声音:“姑娘当真是天生丽质,不用胭脂也能美的像天仙一样。” “谢谢。”陆云笙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她现在没什么心情,想起昨天傅南霄的态度,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又难过起来。 “姑娘,你要开心一些,今天是个好日子。”宫女安慰她。 陆云笙扯出一抹笑容,没说话。 待打扮好之后,几个宫女领着她走出了屋子。 院子里,已经一切就绪,两侧站着几个拿着花篮的小孩。 傅南霄站在中间,目不转睛地看着迎面走来的陆云笙。 其他人都站在傅南霄身后,大气不敢出。 待陆云笙站定之后,周围的宫女齐齐退去。 陆云笙没听到声音,疑惑地开口:“你们人呢?” 没有人回应。 接着,木云子上前,缓缓解开她眼前的布条。 光线在眼前逐渐亮起。 与此同时,满天的花瓣洒落下来。 两侧的孩童将篮子里的花瓣尽数撒出来,屋顶,树上,还有天下阁和酒铺的人在撒花瓣,院子里顿时被花瓣包围。 陆云笙眸子一睁,眼前站着的是穿着一身婚服傅南霄,褪去了平日里的肃杀之气,他浑身上下平添了几分喜气和暖意。 他露出笑容,在花瓣雨中,一步一步走向陆云笙。 隽逸的脸庞,剑眉星目,每一寸都比往常更帅气。 “去吧!”木云子推了推发愣的陆云笙。 陆云笙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也穿着喜服。 原来……这是傅南霄给自己准备的惊喜。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鼓掌。 在人群里,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好友和亲人。 他们都来了。 傅南霄不知准备了多久……原来,昨天他是故意气她的。 也许别人会变,但是傅南霄永远不会。 “傅南霄……”陆云笙哽咽着开口,眼眶打湿。 “笙儿,你曾经跟我说过,你不喜欢太奢华的婚宴,你喜欢简单浪漫的,也喜欢…求婚,我虽不知道你说的求婚是什么意思,但我想,你想要的婚宴,我大概是做到了。” 说完,他单膝跪地,朝着陆云笙伸出手:“笙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陆云笙泛红的眼眶里流下了两行热泪。 她看着眼前深情的傅南霄,往日的过往在眼前闪过,一幕幕,好像发生在昨天。 “我愿意。” 傅南霄听到她说。 他欣喜地牵着她的手,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来,在满天的花瓣中,抱着心爱的她转了好几圈。 陆云笙窝在他的怀里,眼底心里全是满足。 直到,温热的吻落下来,夺走了她全部呼吸。 周围的欢呼声越来越烈,花瓣还在飞扬。 而他们在拥吻。 周围的人在围着他们跳舞。 陆秉欣慰地笑了,心中的情绪仿佛在一瞬间释然。 他转身默默地走出了院子。 阳光正好,院内的欢声笑语也刚刚好。 陆秉仰头看着灿阳高照的天空,回忆起和陆云笙在一起时的样子。 “真好啊,妹妹…” “我喜欢你这件事,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了,也不必知道了。” “只要你幸福,我愿意默默守护你,就像你当初义无反顾救赎我一样。”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