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驯》 1、妈妈 不驯 第一章妈妈 “呐，姓儿改好了。” 蒋枫从包里将改过姓氏的身份证、户口簿递给席冰。席冰接过来，证件上熟悉的蒋冰都改成了席冰。嗯，从今天开始，他姓席了。 “咱们这是不是忒有点一厢情愿了。”席冰从小姓蒋，足足十五年，忽然改姓氏，他有些不习惯。 不过，比他更不习惯的应该是马上就要获悉有他这么个大儿子的生父吧。 席冰打心底同情那可怜的男人。 “不会的。我打听过了，席肃英年未婚，你想想，半点事儿不费，突然间天降你这么个大儿子，这得是多大惊喜！呕——” 席冰忙将冰水递给蒋枫，“看吧，这口是心非的，把自己恶心住了。” “屁！老娘这是正常孕吐！”蒋枫用冰水压下孕吐，又从包里拿出个塑料袋给席冰。席冰打开，里面是三个大红本本，叠得整整齐齐，翻开看，都是云城住宅。 席冰看向蒋枫，蒋枫靠着柔软舒适的椅背，望着席冰笑，“家里大件就这些，五套住宅一套商铺，你还小，商铺就算了，三套住宅给你。你妈我还有点现金存款，回头也分一半给你。” 席冰颇意外，“妈你不马上就要跟真爱结婚么？以后又要养小孩儿，不用钱吗？” “所以趁我还没结婚还没生才舍得给你呀，傻儿子。”窗外温柔的花香伴着暖风无声无息涌入，混合着咖啡馆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蒋枫犹似个小女孩儿般单手托腮，眼眸明亮，“妈妈现在有了新的爱人，以后顾不到你。冰冰，你要多爱自己一点哦。” 他妈要再婚，提前跟他分家产，席冰全无意见。他有件事非常不放心，再三跟蒋枫确认，“我一定得去跟席肃吗？我去网上看了他的照片，我跟他长得真的浑身上下没半点像的地方。你当时不会弄错吧？” “这怎么可能有错！你出生后我还做过亲子鉴定，绝对没错的。”席冰那双明媚的大眼睛眨一下，忽略掉席冰的头上的几撮青青绿毛，端详着席冰的相貌，修长的眉毛、内双的凤眼、高挺的鼻梁，以及线条优美的浅色嘴唇，脸庞线条也很流畅，就是……完全半点不像爸妈。 是的，不像爸，也不像妈。 从五官从神韵都完全看不出有血缘关系的那种不像，席冰又眨了下自己的大杏眼，怀念地说，“当初你生下来，我也遗憾了好久。你要是像席学长就好了，不过我们冰冰现在也很漂亮。” “你真没弄错吧？” “怎么可能错！”蒋枫义正词严，掷地有声，“你知道当年妈妈多么地仰慕学长，冰冰你虽然没爸爸，可你的确是妈妈满怀爱意生下的孩子。你想想，妈妈当年那样的一个青春美少女，如果不是因为爱，怎么可能正当青春生下你呢。除了爱，没有别的解释！” “你都这么勇敢了，当年没追求他？” “追啦！怎么可能没追！”哪怕事隔多年，蒋枫都有点丧气，“不是没追上才出此下策么。” 没追上男神，然后背着男神生了男神的孩子。 席冰无语，问蒋枫，“按照电视剧的路数，你当时不是该借子逼婚哪。” “逼个头啊。爱情是不能强求的，当年喜欢学长的女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当年是很喜欢他，我当时也很喜欢孩子，既然没追到手，我琢磨着他基因不错，就跟他借了点东西。” 席冰好奇得要命，伸长脖子凑他妈面前，压低声音问，“怎么借的？” 蒋枫两根手指戳着席冰的脑门，将人压回餐桌对面，“不告诉你。” 席冰肩头一垮，“你非要让我去跟席肃，难道不跟席肃解释前因后果。到时他肯定会问你的。你想好说辞吧。总不能说出去喝口西风北就给他生了个孩子。” “都过这么多年了，我随便编一个就行了。他肯定要先跟你做亲子鉴定。反正就到十八岁，一过十八你就成年了，成年的意思就是自由了，不需要监护人了。” “你要想结婚只管去结，咱家又有房子，我可以自己住，随便能雇个人当监护人应付下学校就行了。干嘛非要去找席肃啊？” “监护人事儿多着哪。不是简单雇个人就能应付得了的。席肃多好啊，事业有成，人也英俊，虽然我现在另有所爱，也得说给你选的这个父亲不错。”蒋枫有些意外，“你不喜欢他吗？” “我刚知道我亲爸姓席不到一个星期。”席冰真受不了蒋枫的天真，“你不觉得我们这样上门很像是图谋他家产去的吗？” 蒋枫一生追求爱情，还真没想过这个，她愣了一下，忽然哈哈笑起来。笑声清脆又爽快，她摆摆手，“要不是冰冰你提，我还真没想过这个。哎呀，不会的。席学长那么聪明，到时我把话说明白就行了。他虽然很有钱……冰冰，你马上就要成为富二代啦！” 蒋枫又是一阵笑，两手捉住席冰的脸颊扭了下，“别担心，席学长比我们都聪明，所以，我们只要坦诚相待就够了。不要跟聪明人耍心眼，你们只需要相处三年，又不用一生一世。席学长这种成功人士，不可能没有女朋友的，说不定什么时候结婚生小孩儿。冰冰，咱们的主要目的是让他做你三年的监护人，其他事不用想。你要是想跟他相处父子感情，估计不太容易。” “我又没病。”席冰说，“要不是你不肯让我雇一个，我根本不想去找他。” “认识一下也没关系，就当多个朋友好了。”蒋枫轻松地说。 临近中午，母子俩随便叫了个简餐，吃过后蒋枫开车，一路往席氏大厦驶去。 2、见面 不驯 第二章 席肃是城中名人，席冰原本想，这样的人肯定不好见。不过，显然蒋枫早有安排，到席氏企业后，报上姓名直达总裁室。 席冰对他妈颇另眼相看，既然妈妈早有准备，席冰便安心地背着背包跟妈妈身边，听妈妈三言两语诉说完她那伟大的意乱情迷的爱情传说。 不论蒋枫说的如何可歌可泣感天动地，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这是咱俩的儿子，我如今要结婚，不方便带了，需要有人承担起儿子监护人的责任，我就想起您这位儿子另一半基因的提供者，儿子的生父了。 席肃与蒋枫算是大学校友，席肃还记得蒋枫，因为当年他创业，蒋枫休学到他公司打工，工作能力一般，胜在尽心尽力，如果不是蒋枫突然辞职，她算公司元老。 蒋枫当年追过他，但他十分确定，他对蒋枫没感觉，两人并没谈过恋爱。 他也从没有给过蒋枫半点恋爱的错觉或者暧昧。 随着蒋枫的讲述，席肃视线转向席冰，一直淡定的神色终于出现裂痕，“你说这是我儿子！” 蒋枫很骄傲地介绍，“是啊。当时太仰慕学长了，一直没告诉您。虽然长得不大像，我也不知道冰冰像谁，但真的是学长的儿子，如假包换。” 席冰瞅他妈一眼，还如假包换，你当自己人贩子哪！ “这孩子可好了，学长您看，冰冰长得多漂亮啊。冰冰现在是学校校草，以后长大肯定像学长一样长成个大帅哥！学习也好，老师没有不夸的！还特别懂礼貌，同学们就没有不喜欢咱们冰冰的。” 席冰觉得他妈为了把他推销出去，简直全无做人底线，就凭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席肃当年被她算计倒也不冤。他看席肃一眼，“要不要先做亲子鉴定，我也觉着不大信。” 之前看网上图片就觉得不像，近看更没有半点相似。席肃是典型的高鼻长眼，五官深刻，极富侵略性的强势长相。席冰则是清秀淡雅的五官，哪怕头上挑染了几撮绿毛，也不会让人想到坏孩子，天然的乖巧气质。 席肃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波动，他从这天打雷劈的消息中回神，没再理会叽叽喳喳的蒋枫，而是更加仔细地打量席冰：这是他的孩子？ 不大不小的样子，长得也……嗯，长的倒还行，不过，脑袋上的绿毛怎么回事？ 席肃皱了皱眉。不稳重。 那种居高临下的打量让席冰有些不自在，席冰觉着这事估计悬，悄悄看向他妈，低声道，“要不咱们回吧？” 蒋枫看席肃不说话，也有些失落，问席肃，“席学长，真不行么？冰冰真的不用费什么心，我就是要结婚，还要生孩子，有些顾不过他，才想让你做他监护人的。要实在不方便，就算了。” “冰冰。”席肃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他不习惯叫得这样腻歪，直接说，“席冰留下，蒋枫你离开。亲子鉴定确认后，我会派人过去办理监护权转移的手续。” “好啊！”突然迎来意外之意，蒋枫喜上眉梢，估计生怕席肃反悔，蒋枫立刻拿起包包走人，走前叮嘱席冰一句，“好好听爸爸的话。” 然后就欢天喜地踩着十公分的恨天高一阵香风刮走了。 席冰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也不用这么急吧！ 他难道拖油瓶到这种地步了！明明以前都叫人家小宝贝儿的！女人变起心来也没谁了！ 席肃看一眼席冰，叫来助理，“把席冰送家去。”跟席冰说，“家里有管家，有事跟管家说就行。今天不要出门，一会儿我让医生过去。” “哦。”意料之中的安排，看席肃没别的话，席冰便背着背包跟助理走了。 助理开车将席冰送到一处闹中取静的小区，同管家介绍，“王姐，这是席冰，席总让您看着安排一下。席冰你还有没有别的行李，我帮你去拿。” 席冰四下瞅瞅这电视上才能见到的豪华别墅，“不用了。等鉴定出来我跟你们席总屁关系没有，我立刻就得走人。” 助理笑，“小冰你很幽默啊。” 王管家隐约猜出点什么，连忙请席冰坐，又让佣人给他拿饮品，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既周到体贴，又不让人讨厌。 席冰先谢过助理，助理正好顺这话告辞。然后，席冰同管家说，“给我安排个房间，水果点心送到房间，等医生过来告诉我就行了。” 管家立刻说，“楼上就有。” 管家亲自带路，席冰再次感慨有钱人的生活，一个房间就有以前他们一家人住的房子大了。当然，他家也有大平层，不过，也远不能比席肃的房子。 一想到席肃，席冰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摇摇头，将背包放下，佣上送上水果饮品小蛋糕，王管家亲自给他摆好，席冰挺有礼貌，“王姨，我这里没什么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小冰你有事打电话，我立刻就上来。”王管家教他房间电话用法，与酒店相似。 “好，知道了。”既来之则安之，席冰当住酒店。王管家走后，席冰脱鞋跳上床，摸出手机，玩游戏。 医生来得很快，见到席冰时微微一愣，直接笑出来，“这还用做鉴定吗？跟席叔席婶这么像。” 王管家也笑眯眯的，“是啊。我一见也觉得像。” 席冰眨下眼睛，是在说席肃的爸爸妈妈吗？ 医生采过血样便告辞了。 席冰晚上并没见到席肃，据王管家说席肃晚上多有应酬，回家的时间通常比较晚。倒是席家的厨子当真好手艺，席冰就着自己点的酱爆牛蛙扒了三碗米饭。 自外公外婆过世，他好些天没吃得这样畅快了。 吃饱喝足，席冰就继续回房间玩儿游戏了。 助理的电话是第二天上午打过来的，告诉席冰有关亲子鉴定的结果，以及监护权的事已经办好，与席冰互加微信好友后，助理又在微信上了解了一些席冰的学习情况。 生活的事则由王管家负责，王管家问席冰房间要不要重新布置，席冰在这上头并不挑剔，他出去一趟拿了自己行李过来，看来以后要在这里住到成年了。 王管家还安排了席肃用惯的设计师上门，给席冰量体裁衣。 生命中突然多了个儿子，席肃也不得不百忙之中抽出一些时间对席冰做些了解。助理已将资料事无巨细准备好，连带蒋枫的一起。 蒋家是简单人家，赶上时代红利，拆迁获利，名下房铺数套，现在一半在席冰名下，存款也分了一半给席冰。蒋枫这些年一直未婚，不过，看蒋枫急于把席冰给他送来养，估计这次是真的要嫁人。 席冰的资料主要是关于学习的，席肃想到蒋枫指天誓地说的“冰冰学习特别好”的话……席冰这成绩单，席肃立刻给他安排了智商测试。 席肃没想到他一片好心招来席冰的一顿讽刺，席冰一听管家说有人要来给他测智商，当下同管家要了席肃的手机号码。电话打过去，席肃很快接通，刚说了声“喂”就迎来席冰的一顿输出，“你是不是有病！你怎么不去测智商，你让我测！md，你绝对有病！” 席肃看着突然打来又突然挂断的手机，很奇怪地想，总分600，考不到250，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测智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就是智商不及格，他也不会嫌弃席冰。残疾人更应该多照顾，换所特殊学校说不定还能更加如鱼得水呢。 不过，席冰看着自尊心很强的样子，席肃也便没再勉强他测智商，让助理安排全科补习。既然自认智商没问题，那就好好补课吧。 3、沟通不良 不驯 第三章 席冰总算见识到有钱人的作风，他学校跟补习班全都不用去了，在家等着席肃安排的补习老师就成。 助理一起将补习的课表给他发到手机。 席冰打电话给席肃，“你能不能别干涉我上学的事？我学校跟补习班都去得好好的，你懂什么就瞎给我安排。” 席肃说，“总分600，你考不到250。让你测智商你不测，我就假设你智商正常。” “什么叫假设，我本来就正常！” “如果学校补习班有用，正常人不会考出这种弱智分数。可见你在学校和补习班的效率都不高。我只是给你换更加高效的学习方法。你有什么意见？” “我的意见就是不用换！我同学朋友都在学校。我不喜欢每天闷家里学习。” “没得讲。”席肃直接挂断电话。 竟然被挂电话，席冰再打过去。席肃原不想接，可想想还是应该尽量沟通，便又接通，听到席冰的又一顿输出，“你挂电话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哪！你还能不能正常沟通了？！” “直接说事。”席肃将手机拿远些，提醒他，“你鸭子嗓太难听，简明扼要，正常音量。” “鸭、鸭子！”席冰给席肃气的不轻，他正在变声，嗓音有变化是正常事。席冰没说他嗓音的事，先给席肃讲监护人职责，“你知不知道监护人是什么意思？就是如果学校有什么事要监护人出面，你露个面就行了。有需要监护人签字的材料，你签上名字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我自己能办好。你不也挺忙的，别在我身上费心了，我一到十八岁，就不用监护人了。” “说完了吗？” “嗯，完了，就这事。” 席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跟蒋枫倒都挺会安排，一个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给我安排个儿子，一个教怎么做监护人。” “先说好。我妈的事跟我无关，那会儿还没我，是你自己不小心。你说你，不听说你特厉害吗。诶，看来神仙都有在阴沟里翻船的时候啊。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看开点吧。” “我真是好意，我不想给你添太多麻烦。我知道你心灵与自尊肯定受到了严重伤害，所以才想让你省点事。”席冰从冰箱拿罐冰可乐，一边幸灾乐祸地偷笑，一边温柔体贴的语气安慰席肃，“我都是为你考虑，你想想是不是？” “那可多谢你了。我恰好不需要别人教我做事。”席肃声音听不出喜怒，“既然我是监护人，我说怎么做你就要怎么做。不要再跟我讲条件，没用。” 席冰再打过去，席肃就不接了。 席冰气的可乐都没喝。他当初就说，还不如雇个监护人，他妈非不同意，看吧，席肃一点不好说话！这将来要怎么相处三年！ 席冰迁怒蒋枫，又打电话给蒋枫。蒋枫完全摆烂了，“唉，我现在也跟学长说不上话呀。冰冰，你不知道，昨天他又把我叫过去审问。你不知道那冷飕飕的样儿，我险叫他冻死！我都怀疑我年轻时爱心泛滥才会喜欢冰块。冰冰，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好了。你想想，学长也是好意，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怎么给我安排的？早七点到晚七点，中间连口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哦。这个啊，以前他创业的时候，他都住公司，都没人见过他睡觉。”蒋枫笑，“你杨叔叔大虾要烧好了。妈妈去吃饭了，妈妈现在特别幸福，冰冰，以后别拿你的烦恼来打扰妈妈了。跟你爸爸去说吧，你现在的监护人是他。” 席冰正心烦，突然听到蒋枫秀幸福，当下火冒三丈，大怒，“你这个没半点责任感的家伙！” 他话还没说完，手机再次被挂断。 席冰险直接爆炸。 && 席冰是很愿意沟通的性格，现在蒋枫完全指望不上，席肃不再接他电话，他干脆等席肃回来。 席肃回家时间已是深夜，客厅灯光亮起的时候，席冰已经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睡熟。 席肃看一眼，问佣人，“怎么在沙发上睡？” “小冰一直在等您，好像有事跟您说。” 席肃走过去，少年人骨相细腻，灯光下席冰的睡颜格外柔软乖巧，雪白的皮肤如同上了一层细釉，有种盈润的光泽。连嘴唇都是樱粉色，席肃有些好笑，男孩子怎么生得这样秀气。 几撮粉毛映入席肃眼帘，不是绿就是粉，这是什么鬼审美。伸手将席冰拍醒，“你不是有事吗？什么事？” 席冰觉得有人拍自己脸，他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抓住那只手在脸上蹭了蹭，翻身压在脸下。少年皮肤柔肤，暖中又带了一点凉，那种奇特触感让席肃心里第一次升起种莫名的感觉，看席冰这样困，席肃声音不自觉放轻，“回房间睡。” “别吵。”席冰翻个身，脸都埋在沙发里。 席肃只好轻轻地抽出手，让佣人给席冰换条厚些的毯子，自己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席肃晨练，席冰依旧在睡。席肃用早餐时，席冰才算醒了，他抱着毯子坐沙发里，揉了揉眼睛，“席肃，我有事跟你说。” 席肃眉梢微动，“我不跟衣衫不整的人说话。” “哎呀，不要这么多讲究嘛。”席冰丢开毯子，光着脚去追席肃，席肃打开他的手，“去洗脸换衣服。” “知道了。”席冰说，“我昨晚等你一夜。” 席肃心说，你睡得跟猪一样，叫都叫不醒，还等我一夜！席肃去餐厅吃早饭，席冰快速洗漱完毕，眉眼间带着三分水汽，活泼的像三月嫩柳，他坐席肃身边的位子，“我想跟你说补习的事。你非给我请老师，听你的好了。可你安排的课太多了，能不能少一点。现在国家提倡减负，鼓励学生劳逸结合，不能总闷头写作业，这样容易变成书呆子。” 席肃就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席冰没想以自己主动退一步，还这样好声好气的商量，竟然被席肃一口回绝。 “我说不行就不行。” “总得有个理由吧！” “这要什么理由。我是你监护你，你归我管。你就要听我的。”席肃真有点怀疑席冰是不是智商有问题，这道理难道很难懂吗？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商量啊？我接受不了这样的课程安排才跟你商量的！”席冰真觉着席肃脑子有问题，完全听不懂人话嘛！ “你可以接受。”席肃淡淡道。 “我不接受！”席冰的小脾气也上来了，“绝不接受！” 席肃喝完豆浆，他好像不大擅长跟这种不懂道理的蠢小孩打交道，席肃起身，“我请个心理学家来跟你讲讲道理。” 说完就往外走，他要去公司了。 “你有病吧？你肯定有病！就这么点事，你答应不就行了。你干嘛非管我啊，我原本好得不得了，都是你没事找事，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讨厌……” 席冰饭也不吃，追席肃身边抱怨。席肃终于在门前止住脚步，席肃回身，看向席冰，叫他的名字，“席冰。” “嗯？干什么？”席冰没好气。 司机保镖都在阶下等，席肃锐利的双眸眯了眯，对席冰露出一个微笑，双手搭在他肩上，轻声说，“转身。” “干嘛？” 席肃双手用力，席冰只好顺着这力道转身，席肃将他往前一推，抬起一脚便将席冰从门口踹回客厅。 席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客厅扑去，险些扑地砖上摔死。 待席冰跳起来跑出去找席肃算账，席肃已经坐车走人。席冰气的在门前大骂，“这个神经病！暴力狂！” 4、教训 不驯 第四章 别看蒋家没席家这样的优渥生活条件，席冰从小到大在家说一不二，他生命里还是第一次遇到席肃这样蛮不讲理的家伙。 这样处处受管制的生活，别说住大别墅，就是住天宫，他都不住！ 他妈已经将存款分他一半，他现在又有房又有钱，哪儿不能活啊！干嘛非在席肃这儿受气！ 席冰在网上看好房子，打电话给做医生的堂姑，让堂姑出面给他租房子。堂姑说，“你现在不跟你爸吗？怎么又要我给你租房？” 席冰把席肃种种不人道的事说了，“我要自己住。你帮我过去签个合同就行，钱我出。” “钱当然得你出，又不是我住。不过，我现在医院很忙，等晚上吧。” “现在立刻给我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我妈干的好事，咱们亲戚里，就你一个学医的。当初我妈偷偷摸摸怀孕，她难道能对席肃用强，还是春风一度就有这种准头！肯定是你帮了忙！我今天这么倒霉，你得负一半责任！立刻给我出来！跟我一起看房子！” 手机那头传来姑妈的笑声，“说来冰冰你还真算得上苦主。好吧好吧。你家没闲房么，干嘛要租房啊？” “我的房子都租出去了。我是在学校附近租房。” “哦，那附近我也没房子。你联系好中介，把位置发我。” 席冰做事利落，上午租好房，他就住下了。重要证件他都带身上，衣裳什么的可以直接去商场买，完全不需要再回去。 不过，王管家待他不错，席冰还是打个电话给王管家，说了他搬出来住的事。 王管家吓得不轻，“这得跟席总说一声啊。” “你跟他说吧。告诉他以后我的事都不劳烦他了。” “那小冰你现在住哪儿呢？” “我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席冰没有隐瞒，他就出来租个房，又不能隐身。他主要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如果席肃不再理他，他正好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如果席肃要他回去，他就能跟席肃讲一讲条件。 席冰有自己的生活态度，他已经十五岁，他要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他不需要也不接受席肃的掌控。 …… 助理接到王管家的电话，不敢耽搁，忙去告诉席肃。席肃已大致清楚席冰是个什么货色，离家出走又不隐藏行踪，席冰的那点心思浅显得不值一提。席肃说，“没关系。” 他下午还有事，明天飞国外，待席肃腾出时间，已是半月后。 席肃来的时候，席冰正在挂新买的小碎花窗帘。 席肃突然出现在客厅，席冰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这些天都没动静，他以为席肃的意思是，默许他自己住。 “来看看你。”席肃示意席冰，“挂好了吗？” 席冰把另一半窗帘挂好，从梯凳上下来。席肃打量着小小的一室一厅，四五十平的样子，收拾得不大整齐，也还凑合。 席冰去看自家房门，他都没开门，席肃怎么进来的。结果，在房门外看到席肃的保镖。席冰真受不了席肃这种排场，“王管家应该都跟你说了吧。她难道没跟你讲？” “我发现你很会自说自话，你讲了，我答应了吗？同意了吗？”席肃坐在席冰铺了小碎花沙发罩的沙发上，“先前太忙，你毛病有点多，与其一件一件纠正，不如一劳永逸。” “你在说什么呀？” “第一，不准离家出走。第二，我安排的事，你只管乖乖去做，而且要做好。眼下先教你这两样规矩。”席肃看着他头上的黄毛，“以前没跟你讲过，你认个错，跟我回去，好好补习，这次就算了。” 席冰仿佛听到席肃在讲梦话，他“哈”了一声，冷笑道，“第一，我离开时告诉王管家了，不算离家出走。第二，你可以给我提一点建议，但你不能安排我的事。我可以自己安排，我的事，我自己说了算。” “你不道歉吗？”席肃又问他一遍。 “我道你个头！你怎么不跟我道歉！”席冰挥手撵人，“走走走！这是我租的房子，不许你在我家说话！” 席肃不再跟他浪费时间，叫保镖进来。席冰警觉地后退两步，“你干什么？绑架可是犯法的？” “放心，你没什么被绑架的价值。”席肃神色冷淡，“早知道你不受教，就不该浪费时间。”四下扫一眼，指了指餐桌，吩咐保镖，“给我把他按桌边上。” 席冰是细胳膊细腿的十五岁，席肃的保镖则是行内高手，席冰立刻被俩人拉过去牢牢按压在餐桌上。他整个上半身紧贴桌面，分毫动弹不得，席冰大叫，“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家暴是犯法的！” “多谢你告诉我，不然我都不知道。”席肃讽刺的瞥席冰一眼，在这小小套房内溜达一圈，从卧室门后取下席冰用来掸尘的鸡毛掸子，在掌心试了试，“这东西不赖。” 席冰看到席肃走近，心跳得快要从胸膛飞出去。席肃来者不善，真挨顿打也是白挨，席冰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知道错了。爸，我错了。” “知道就好。”席肃不想以后在席冰这些小聪明上浪费时间，拍拍席冰的头，“咱们还是一劳永逸。以后再不听话，先想想今天挨的打。” 席肃只小时候打过架，成年后鲜少动手，更没打过孩子。但既是要给席冰个教训，席肃便没打算轻拿轻放。 真麻烦，遇到这种不会听话的小子，真麻烦。 不管席冰怎么哭怎么求饶，席肃只管打自己的，到最后，席冰连哭的力气都没了，他浑身发抖，神志昏沉，除了疼就是疼。 我可能要死了。 疼到极致，席冰心里升起这个念头。他一想到自己大好年华就要死了，真是伤心极了，不禁又哽咽着哭起来。 保镖看席冰身后星星点点的血色，忍不住说，“席总，孩子要受不住了。” 席肃不以为意，只是将掸子向下移了移，“没听说鸡毛掸子能打死人的。” 席肃不会真把席冰打死，打个半死，打到席冰听话不成问题。最后席肃打够了，席冰已是趴在餐桌上站都站不住，席肃去卫生间洗了洗手，顺手将掸子冲洗干净，带席冰回家。 看挨顿打多乖，让怎么着怎么着，一句废话都没了。 5、彼此评价 不驯 第五章 到家后，席肃去了书房，席冰直接被送回自己房间，趴在床上，连□□的力气都没剩几分。 医生见多识广，戴上手套给席冰脱裤子时就说，“按着些。” 保镖一个按住肩一个按住脚，外裤尚好，内裤粘在伤处，稍一碰席冰就瑟瑟发抖。他一直哭一直哭，模模糊糊地喊“妈妈”，王管家都看得红了眼圈，心中很心疼席冰。 医生帮他处理好伤处后，留下几片止痛药，交代好服用护理的注意事项，约好明天的换药时间就告辞了。 保镖看没他们的事，也都下去了。王管家给席冰盖上条薄被，倒了温水扶着他喝。席冰喝两口水，看是王管家，问，“王姨，我是快死了吗？你能帮我把我妈妈叫来吗，我想跟我妈妈说两句话。” “没事的没事的。”王管家摸摸席冰汗湿的额头，安慰他，“过几天就好了。别瞎想，再喝点水吧，我放了蜂蜜的。” 席冰喝了大半杯，止痛药有镇痛安眠的成分，席冰昏昏沉沉勉强入睡。 看席冰睡熟，王管家过去书房跟席肃说一声。席肃正在书房练字，闻言说，“明天有补习老师要来，记得叫他按时上课。” 王管家说，“我看小冰伤得挺厉害，明天还能上课吗？” “不是看过医生了吗？”席肃不明白这有什么不能上课的。 王管家站着没走，席肃暂搁了笔，问，“还有事？” “席总你要不要上去看看，小冰他伤的，明天不一定能起来。” “起不来就趴着好了。趴着一样可以上课。”席肃难得见王管家这样心疼谁，他无所谓地补一句，“跟席冰说，按课程表的进度，好好学。他应该明白不听话地教训了。” 王管家暗暗叹口气，他在席家工作时间不短，席肃平时挺和气，出手大方，一等一的好老板。哎，王管家不敢再多说，离开书房。 她从没见谁这样打孩子，席冰伤得不轻，王管家不放心，晚上就在席冰房间沙发凑合一宿。半夜席冰醒了，喂他喝水，扶他去洗手间。醒后大概是伤处疼得厉害，席冰再难入眠，直到天明才又眯了一会儿。 七点前王管家还得把他叫醒，一会儿补习老师就到了。 席冰一听还要补习，他被疼痛折磨得烦躁难耐，当下大怒，“那老王八是不是人！我都快死了！还怎么补习！” 王管家吓得直看房门口，劝席冰，“小声点，让席总听到不又得打你。” 席冰是真叫打怕了，哪怕气得要死，现在席肃就在家，他也不敢再去找席肃理论。王管家生怕他再自讨苦吃，连劝带吓，“你可好好学吧。昨天席总说，让你按他安排的课程表，只能快不能慢，还得学会学好。” “呸！老王八！”席冰恨恨地骂席肃。 王管家心说，你这也是不怕揍的。叹口气，让佣人给把他早饭端上来。席冰身后疼得要命，早饭也胃口一般，刚吃完饭，补习老师就来了。席冰满肚子邪火，又不敢不学，看那老东西的意思，只要他还有气儿，就得学。 补习老师不知因果，都被席冰给感动了一下子：好家伙，看人家富二代也不是容易当的啊。都病得爬不起来了，搁床上都不耽误学习。 席冰身上火烧针挑似的疼，他这上课，止疼药都不敢吃，吃了要睡觉，只能拼命把注意力集中到课程上，听得那叫一个聚精会神。 除了午饭后打会儿游戏，他完全按照席肃的课程规定，从早学到晚。用席冰的话说，“打娘胎出来就没受过这种累。” 王管家把水果放好，给他加油鼓劲，“这不学得挺好吗。老师都夸你聪明。”老师走时，王管家都会问一问席冰的学习情况，尽职尽责地做记录。 “我本来就很聪明。”席冰趴得腰酸，又不能躺，爬起来直着腰下床，王管家扶一把，他到窗前推开窗，见玉兰花都开了。只是夜晚灯光下，看不大清楚。 席冰说，“都春天了，也没出去转转。王姨，明天不在屋里学了，明天在院子里，给我拿把长椅，铺软和些，我趴长椅上听课。” “那就摆在玉兰树下如何？” “好！” & 席肃摩挲棋子片刻，终是投子认输，笑道，“还是爸你棋胜一筹。” “老啦。”老爷子胜了也无甚喜色，慢慢地收拾着黑白子，“今儿见着隔壁你冯叔叔教他家小孙子下棋，你说你冯叔叔，平时说话声音比猫叫大不了多少，这一教孙子就跟安个大喇叭似的，也不知我还能不能有含饴弄孙之乐？” 近年老头子常念叨这事，老太太担心儿子心烦，在边儿上圆场，“你就别抱怨了，现在是新社会，让席肃自己做主。要是闲了出去讲讲课。” 席肃喝口水，“听说小孩子都很淘气，尤其男孩子，跟小猴子似的，有点讨厌。”席肃最讨厌的动物就是猴子。 老太太笑起来，“怎么能这么说呢。席肃你小时候就安静懂事，人见人夸。” “我是天生性情。”席肃说，“爸你喜欢孙子么？” “真是废话，我能不喜欢么？！你瞅瞅咱们左邻右舍，别管多高的职称多高的位子，谁家要有个小孙子小孙女，那才是羡煞旁人。” “妈你也喜欢么？”席肃又问母亲的态度。 老太太笑眼弯弯，“我不催你。你的人生应该由自己掌握。不过，我喜欢孩子。当年我跟你爸忙于工作，又有独生政策，就只要了你一个。要是你结婚生子，我当然高兴。” “我听说有的孩子跟父母完全是两个极端，万一是个猴子样的笨蛋，你们也喜欢？”席肃都觉得不可思议，有些不能理解老人对儿孙的渴望。席肃想到席冰就只觉丢人。 老爷子听得大怒，反手将正在捡的棋子一拍，骂席肃，“你这叫人说的话？！我孙子能是只笨猴儿！” 席肃点点头，“你看吧。你喜欢的是你臆想出来的，又聪明又可爱的孩子。事实上，谁能保证后代一定优秀呢。万一又丑又笨又淘气，跟你想得正相反，你还会喜欢吗？爸，别成天把孙子挂嘴边，须知这是个有风险的物件，还是谨慎些的好。” 老爷子被他这谬论气晕，“你小时候成天摆个臭脸，神人不理，我难道嫌过你？” “我小时候，谁不羡慕你呢。”席肃站起身，“我走了。有空再来。” “滚滚滚！” 老太太送儿子出门，庭院中星光满天，天气渐暖，夜风自远方而来，拂动花枝树梢，带来夜虫的轻鸣。老太太披一块厚些的浅色长披肩，“你爸是有些着急了。席肃，你今天愿意跟我们讨论孩子的事，是有什么缘故吗？” “我有一个儿子。”席肃坦诚告诉母亲。 老太太惊愕地止住脚步，“近来的事？” “像只野猴子，讨厌得很。” 老太太愈发意外，“孩子多大了？” “十五岁，初三，他妈妈要再婚，把他送给我养，我要做他三年的监护人。” “以前没听你提过。以前你不知道么？” “是意外，那女人背着我……”席肃没有多说蒋枫的事，事过多年，没必要再提。 “孩子叫什么名字？” “席冰。” “你一个人，又没带孩子的经验，明天我去看看小冰。” “暂时不要。”席肃道，“席冰很没个规矩，我正在管教他。等他有些样子，我再带他过来。爸那里，妈你看什么时候合适再跟他说吧。让他别有那么高的期待，完全就是个又丢人又讨厌的猴子。” 老太太的心怦怦乱跳，恨不能现在就飞过去看孙子。 暂且压下胸口澎湃的心跳，老太太笑道，“等你到我跟你爸的年纪就知道了，只要是自家孩子，那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就真是个猴子，也是宝贝得不得了的。” 席肃听懂母亲话中的意思，他还是说，“等过些天吧。” “没关系，按照你的节奏，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都好。” 6、报警 不驯 第六章 席肃刚上车走人，老太太立刻光速回到屋里，连坐下都来不及，对着收拾棋盘的老爷子一伸手，“手机给我。” 老爷子将茶几上的手机递给老太太，“没人给你打电话。” 老太太不理他，马上拨通王管家的号码，都没顾得上寒暄，开口便是，“小王啊，我是席阿姨，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我想问一点关于小冰的事。” 席冰已经上完最后一节课，回房休息了，王管家在办公室整理一些事务，闻言笑道，“方便。席阿姨您只管问。” 老太太也没问旁的，就是席冰什么时候到席肃那边儿的，父子俩相处得如何，席冰在生活上可还习惯。 没席肃的允许，王管家没提席冰挨打的事，只是含糊地说，“小冰刚来，总有些不习惯的地方。席总抓他学习抓得挺紧，小冰学习可认真了，刚上完课回房间。”又介绍了席冰的一日三餐。 王管家现在对席冰的了解也不深，老太太大致问过后，托王管家明天拍张席冰的照片给她发手机上。 王管家笑，“小冰现在还没睡，一会儿我去给他送水果，帮您拍几张。我都忘说了，这孩子生得特别好，跟阿姨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吗？”老太太笑声愉悦，想到席肃对孙子丑的形容……“行，小王，麻烦你了。那一会儿拍了发我啊。席肃希望我们过些天再去看小冰，我这心里就记挂着。要是小冰有什么事，席肃不方便的话，你给我打电话，我跟你席叔叔退休了，在家有大把时间。” 王管家问，“那要不要跟小冰说一声您和叔叔很牵挂他呢？” 老太太很尊重席肃的意见，按下心中想立刻就见到孙子的渴望，仍是道，“等我和席肃商量后吧。我是现在就想过去看小冰，毕竟席肃才是他的爸爸，我得先经过席肃同意。” 彼此再说两句，老太太挂断电话，这才握着手机坐沙发里，什么都不干，就等着王管家发孙子照片了。 老爷子听她这一通电话，问，“你是跟谁打的电话？小冰是谁呀？” 老太太激动地揉一揉心口，“等一下。”去书房把速效救心丸找出来，给丈夫吃了五粒。 “到底什么事？”老爷子问。 “我说了你可别激动。” “你快说吧。” “小冰是咱们的孙子。”老太太双眼放光，握住丈夫的手，“席肃刚跟我说的，他有个儿子，十五岁了，就是小冰。席肃也是刚知道，他怕你会太激动，没敢直接跟你说。” 老爷子当时便有一千个问题涌上心头，譬如孩子都十五岁了，怎么现在才说？譬如孙子妈是哪位女士？譬如……我有孙子了！我得去看孙子啊！ 所有问题最终化为一句激动万分的不可置信，“真的？” “当然了。我刚跟小王打电话就是打听小冰的事。”老太太说，“刚搬席肃那边儿还没一个月。小王说，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老爷子当下坐不住，站起身，“不行，这么大的事，我得去看看。” “你站住。”老太太把老爷子按回沙发里，“就是你这脾气，席肃才不愿跟你说的。” “我这脾气怎么了？突然之间蹦出这么大一孙子，我不得去瞧瞧！”老爷子直打手，“席肃这叫什么事儿，婚没结，孩子这么大了。” “现在社会不讲这个了。”老太太劝他，“你安生些吧。我听席肃的意思，可能跟小冰相处得不是很好。” “那更要去瞧瞧了。孩子怎么出生怎么长大，这是由孩子做主的吗？这是大人的责任。席肃自己婚姻不完整，是他自己没处理好，怎么能让孩子受委屈呢？” “你别急。”老太太道，“席肃的性格我是清楚的，他只是有些严厉。小冰还是孩子，以前父子没相处过，乍在一处，男孩子本身好动活泼，有些摩擦很正常。我们不要在席肃与小冰磨合的时候过去添乱，这不利于他们父子培养感情。” “就席肃那破脾气，万一对孩子不好，让孩子受委屈怎么办？” “不会的。小冰是咱们亲孙子，也一样是席肃的亲儿子啊。” “可你看他刚说起孩子的口气，不像会是疼孩子的。” “给席肃一个与亲子单独相处的机会。”老太太按住老爷子，“雄性天然更具破坏力与攻击性，这是由他们的性别与基因决定的。男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会与父系既亲近又对抗，所以我一向不赞成成年后的男孩子与父亲共居。小冰已经十五岁了，如果错过最后培养感情的机会，他与席肃终生都不会亲近。这种疏离是双方的，他们彼此可能不会觉得损失什么，但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他们能相处出一点父子间的感情。” 老爷子长眉紧锁，没有说话。 手机提示音响起，老太太忙打开微信，是王管家发来的图片。老太太点开大图，席冰趴在床上看漫画书的样子，少年干净的眼睛看着镜头，那种无法形容的干净乖巧气几乎透屏而来。 “这就是小冰吗？”老爷子离远些看，指挥老太太，“翻下一张。” 还有席冰吃水果的，弯着眼睛笑的，对镜头比心的……席冰是天生温柔无害的长相，这种相貌本身就极容易获得旁人好感，何况席冰是真心长得不错。 老爷子都忍不住说，“这孩子，一看就是咱们席家人的长相。” 是的，老太太老爷子都是这种温润斯文的五官，倒是席肃那种刀削斧凿般的深邃五官，与父母完全不同。 老太太看着照片就笑了，“小王就说嘛，小冰长得像我。” “也像我。像咱俩。”老爷子道，“比席肃小时候长得好。”刚还说他们孙子丑！这叫丑吗！这要叫丑世上就没好看的了！ 欣赏一回孙子的照片，老爷子才想起问，“孩子的妈妈是什么人？” “没来得及问席肃。”老太太来回翻看席冰的照片，“别纠结这个，你看小冰这样乖巧爱笑、落落大方的模样，应该是生长在一个轻松又开明的环境。” “上几年级了。” “初三。” “这个席肃啊这个席肃，我看他是稀里糊涂。我从不干涉他的婚姻，可怎么在孩子的事情上也这样糊涂。”老爷子站起身，在客厅里转两圈，心里就跟有十五只猫在抓似的，“看来他先前是一点儿不知道。” 席肃一直没有遇到相爱的女性，老爷子也就近几年才敲边鼓似的催一催他，老爷子就是遗憾啊，孙子都这么大了才相认，真是遗憾啊！ 当晚，老爷子激动的半宿没睡，虽对席冰的了解仅限几张照片，却是絮絮叨叨地说了大半宿孙子如何如何的话。 老爷子非常想去看孙子，不过，最终仍是听从老太太的建议，儿子才是孙子的监护人，在看望孙子的事情上，还是要听儿子意见。 & 吃光一盘水果，席冰感觉自己好多了，他郑重跟王管家道谢，感谢王管家昨夜的照顾，他今天可以自己睡了。 王管家将水晶玻璃壶的蜜水添满，重新放回床头柜，叮嘱席冰，“水给你放这里。下床走路都要小心些。” “嗯，我知道的。”席冰朝王管家摇手，“你去休息吧，王姨再见。” 王管家便不再多说，笑着下去了。 医生的药很有用，席冰正值少年，伤处收口恢复得很好。 王管家走后，席冰脱了浴袍，到卫生间拍了几张自己受伤的照片，恨恨地眯了眯眼睛，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席肃的！ 第二日，春光明媚，在院里上半天课，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太阳这样好，晒得人浑身暖融融发困，席冰就在院里吃饭。午饭后，他拿出手机查了查资料，悄悄打了个电话。 然后，下午课还没开始，妇联和民警的车就到了。 警车开到家门口，王管家忙上前打招呼。来人倒也客气，先自我介绍出示证件，“您家孩子打了妇联的求助电话，我们帮忙报的警。您是孩子的长辈吗？孩子在哪儿？”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我不是……” “这是王姨。王姨是照顾我的好人，我爸不在家。”席冰慢吞吞地从玉兰树下的沙发床中爬起来，穿上鞋走到妇联和民警面前，“是我打的电话，要求援助。” 他走路的姿势别扭至极，妇联民警都是见多识广，一看就知席冰身上有伤。席冰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席冰，我爸上班去了。他没在家，我才敢给你们打电话。我今年十五岁，未成年。我在家受到严重虐待、家暴，我要求在妇联和民警见证的前提下去医院验伤，我需要政府对我提供人身保护以及法律援助。” 席冰的一席话条理清楚、诉求清晰，妇联与民警立刻道，“请同我们具体说一说。” 王管家几乎要昏过去，席冰什么时候打的电话啊，她竟然一点儿不知道！ 她不知道倒也不稀奇，席冰自己有手机，偷摸着打个电话不稀奇。关键是，这两天席冰的精神头一直不错，人也挺开朗，完全不像憋大招要跟他爸打家暴官司的节奏啊！ 7、交锋之一 天空湛蓝，春日如曛。 温柔的暖风拂过洁白的玉兰花树，柔软的草皮，以及王管家额间急出的冷汗。 王管家看事情要闹大，她先招呼几位公职人员，“几位同志请进来坐吧，这也属家庭矛盾，你们看，我先请席总回来，大家坐下来谈一谈。” 席冰担心一旦席肃回家，情势就会生变，他道，“我现在就需要政府的保护，一旦我爸回来，他得打死我。” 王管家担心事难收场，席冰还小，这样的家庭矛盾，凭席总的手段，根本闹也闹不起来，最后还是席冰吃亏。 王管家过去握住席冰的手，少年的手已经有了清晰的骨骼的硬度，她看着席冰的眼睛，问，“小冰，我虽是席总的员工，可我待你并不只是照顾雇主的孩子。你信不信我的人品？” 少年人的心总是格外柔软，他能感受到王管家的善意，席冰点点头。王管家道，“你听我说，现在有妇联和民警同志在场，没人能伤害你。席总是你唯一的监护人，哪怕妇联和民警同志要带你走，也要通知监护人的。妇联和民警同志不会只听你单方向的说法，这是你们双方的事。席总立刻就能回来，公司里有现成的律师团。” 席冰唇线一抿，他倒是考虑过这个，可他不能白挨这样的毒打，有机会总要试一试，哪怕机会渺茫，他也不能白挨这样的毒打！ “他就是大法官，也得遵纪守法。我是未成年，是受国家保护的。我受到严重伤害，我需要援助。” “那也要给席总一个自辩的机会。”王管家道，“容我通知席总一声。你有什么心事什么委屈，当着政府工作人员的面，只管提出来。” “如果席总敢在政府公职人员的面前打你，那正坐实他家暴实锤。小冰，我虽是席总的员工，但对你的事，但凡我所知道的一切，在妇联和民警同志面前，我都会实话实说。” 席冰神色有些动容，他没想到王管家会愿意做证，他没再说话，就是不反对的意思了。 王管家稍松口气，先请妇联和民警进屋说话，佣人端来茶水，王管家去打电话。妇联、民警先向席冰了解些基本情况，席冰道，“我小时候是跟着我妈的，我妈要同男朋友结婚，就把我送来我爸这里。我原本一直在学校读书，还有课外辅导班都是安排好的。我的同学朋友也都在学校。但自从到了我爸这里，他就不让我去上学了，让我在家跟着补习老师上课。我不同意，跟他沟通好多次都沟通不了。第一次动手是在早上，因为我想去学校读书，我不想一个人在家学，就因为这样的事，他就一脚把我从门口踹到客厅这里，我险些摔地上摔死，屁股都青了一大块。” 席冰口齿清楚极了，还比划了被踢的距离给妇联以及民警同志看。先把第一次被打的事铺垫一下，再说第二次。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种不讲道理的控制欲，我想回学校读书，九年义务教育是每个公民的义务。我就自己回学校读书了，我也不想跟他住在一起，就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这些事，我都告诉过王姨的。王姨也告诉过他，他也没反对。谁知道就在前天，他突然就过去了，硬说我是离家出走，把我骂了一顿不说，又对我进行了严重的家暴行为。”席冰愤愤不平，“不论我怎么认错都不行，让保镖按住我打的。我几乎要被打死了，到现在坐都不敢坐。我是因为太害怕，才打电话求助的。” 王管家尴尬地放下水果，民警问王管家，“你是这家的员工，席冰小同学来这家多长时间？” 王管家道，“快一个月了。” “二十天。”席冰不满意王管家模糊的回答，“我才来二十天，就挨两顿打。我跟我妈十五年，我妈从来没碰过我一下。” 妇联和民警正了解情况，席肃就回来了，公司离家实在很近。席肃身量挺拔，身边带着律师，举手投足间气势十足。他进来根本没看席冰一眼，先与妇联、民警打招呼，“实在抱歉，区区家事还要麻烦政府。” “我们接到孩子的求助，救助孩子、保护孩子不受伤害是我们的职责。” 因为席肃是监护人兼施暴人，妇联与民警都要向他了解情况，尤其是关于两次打孩子的事。席肃并无隐瞒，他让王管家到书房拿出有关席冰的若干资料，“先前席冰由他母亲抚养，我对他了解不深。他到我身边后，我才知道他成绩有多差。上一学年是年级倒数第十。这是他的成绩单。” 席肃拿出席冰的成绩单，上面有学科排名，学校排名，全市排名。 席冰伸长脖子看一眼，在旁边补充，“怎么能以成绩论人呢？我也有好的学科，我体育是满分。体育老师特别喜欢我。” “他妈妈过于溺爱他。”席肃道，“以前他也并不在学校读，只是学籍挂在学校，平时都是去辅导班上课。辅导班管得不严，虽然交了钱，他也并不去辅导班。平时不是去球场踢球，就是去游戏厅打游戏。我正是出于对孩子的负责，才请了一对一的老师，让他在家学习。” 席肃说着又拿出相关资料佐证他的话。 席冰没想到席肃已经把他查个底掉，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先说离家出走的事吧。他是告诉了王管家，王管家也转告了我，我并没有答应，他就不顾我的意思，自己出去租房子住。如果他肯好好学习，他愿意住外面，我也能接受。”席肃拿出照片、手机行程记录，一样样地放到茶几上，“这是他离家出走后干的事。游戏厅、网吧、球场。” 他看向席冰，“学校呢？辅导班呢？” 席冰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偷拍，顿时火冒三丈，怒指席肃，“你偷窥我隐私！” 席肃脸色骤然一沉，喝道，“谁教你用手指长辈的？把手放下！” 父子俩都气势十足，倒把妇联、民警吓一跳。席肃乃商界翘楚，性情严厉不足为奇。倒是席冰的性子出乎工作人员的意料，小朋友您这胆量，可不像是受过家暴虐待的。 席肃长眉压低，黑沉沉的眼珠盯向席冰。席冰心头一跳，不情不愿地收回手，“我是说你不该让人去偷拍我。每个人都有隐私权的！你这样是触犯我的隐私权！” “我只是派人保护你。”席肃深吸口气，转头向妇联、民警解释，“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要跑出去自己住，身为监护人，不束缚孩子的想法，能做到我这步的人，我想是不多的。可这孩子着实不争气，我亲自去叫他回家，他偏不肯听话。我是打了他几下，将心比心，道理讲多少遍都不听，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我能怎么办？” “就是到现在，仍是满身毛病。但我尽量保留他的个性，你们看，谁家的初中生就染个粉毛的。不怕你们笑话，前天是绿毛。我自幼家教甚严，从无奇装异服，我性格传统，并不能欣赏这些。可即使如此，我也没多说一句。孩子喜欢，现在社会一直强调要包容孩子的多样性。” “我不敢说我是多么出众的父亲，但我的确已经竭尽全力想做一个好父亲。如果说我这样的父亲仍不合格，我无话可说。” 席肃淡淡几句话便扭转了局面，尤其席肃有理有据，证据一大堆，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包装成一位苦心孤诣老父亲的形象。 妇联与民警的工作人员都用责怪的目光看着席冰，民警还说，“小朋友，你看，你爸也是为你好嘛。” “我险些叫他打死。有这样为人好的？” 席肃轻描淡写，“我还没听说打两下屁股能把人打死的。” “你那是打两下吗！你敢现在同我去医院验伤吗！” 妇联与民警都觉着席家这事尚不属家暴事件，的确就是家庭矛盾，做爸爸的严厉些，做儿子的调皮些。 打孩子的事肯定是存在的，看席冰只能跪坐在沙发上，肯定打得也不轻。但身为监护人，席肃的确用心，父子之所以发生冲突也是因为想让孩子好好学习。 妇联的同志都是做了父母的，很能体谅席肃用心，便同席肃说，“现在的孩子自尊心强，席同志，教孩子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小同学，你也要多体谅你爸爸，你们以前没相处过，要彼此包容。你爸爸都是为你好。”也劝了席冰几句。 席冰没想到席肃这样厉害，三言两语便能颠倒黑白，席冰绝不想这样轻易认输！ 他还没有输！ 8、交锋之二 屋外暖风徐徐而入，带着春天特有的清新香气。 席肃惬意地端起茶，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他看向席冰，轻松地掌握着事态的节奏，转而与妇联、民警的工作人员说，“我想事情已经清楚了。就这样吧。麻烦大家跑这一趟……” 不待席肃说完，席冰当机立断打断席肃的话，“我还有话说！” 席肃蹙眉，“席冰，长辈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 “我看你都要总结陈词了，不得已才打断的。”席冰扬起下巴，分毫不让地怼了席肃一句。他转而斯文有礼貌地对妇联、民警道，“叔叔、阿姨，我还有话说。” 不论妇联还是民警在面对小朋友时都非常有耐心，都说，“小朋友你还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世上又不只席肃长嘴，既然席肃总拿他学校成绩学事，那就从成绩说好了。席冰从不带怕的。 “我跟我爸有根本上的认知偏差。我爸因为自己小时候学习好，就一直觉得我成绩不好。他还认为我去踢球、去游戏厅、去网吧是不对的，其实我还去了滑冰场，去了漫画屋，还定了好几个手办。” 席冰从来都能大大方方地面对自己做过的事，而且，他从不为此感到羞耻。 大概是席冰的态度太过坦荡，一时竟无人反驳他。 席冰一反往日窝成一团的坐姿，他笔直地跪坐着，神色郑重又冷静地诉说自己的观点，“我去踢球，去打游戏，去滑冰，去买手办，是因为我喜欢这些。我在学校排名不高，只是文化课学得不太好而已，如果是考踢球，考滑冰，考打游戏，我成绩肯定是一流的好。” 这话听的工作人员都笑了，“小朋友，学校不考这个呀。” “我知道。我只是说大家普遍存在这样的偏见。只认为学科成绩才算成绩，一个物理学得好的人，跟一个踢球踢得棒的人，大家总是心理上更尊敬物理学得好的那一个。但其实，物理与踢球是完全不同的事，我认为，在任何方面取得优秀的人，都值得同样的尊敬。” “我妈妈说，人要做自己喜欢的事，要过得开心。语文数学是文化，踢球、滑冰、游戏，一样是文化。文化并不是拘泥于区区几个学科，文化是生活的方方面面。我爸非常霸道、高傲、□□，他觉得自己站在高处。” “实际上，人生而平等，从来没有任何人站在高处。身份只是社会分工不同，并不是住居民楼的人就低贱，住别墅的就高贵。人生真正的高贵只有善良的内心、上等的品行，我无法被席先生的品行折服。他对我非打即骂，一味要我按照他的安排做，从来不肯听从我的诉求。哪怕血缘上是父子，我也绝不认可他对我的教育方式。我要求重新更换监护人。” 哪怕见多识广做惯调解工作的妇联、民警，也对席冰的口才逻辑叹为观止。普通这个年纪的小朋友能把事情说清楚就不容易了，席冰简直有理有据有议论，还能输出大段人生观。 席总，您儿子是个人才啊！ 竟然还能在席肃占优的局势下再扳回一城。 席肃眉毛都没动一根，席冰一直口才就不错。席肃就是不想听他这些长篇大论，才直接把他打服的。 律师看向席肃波澜不惊的神色，适时插一句，“那个，小冰啊，更换监护人是法院的工作，不归妇联和民警同志管。” “不过，你的不满席总也听到了。据我所知，你与席总的相处还不到一个月，这一点时间，做朋友都不够，彼此了解还需要更多的耐心。席总带我过来，就是因为不想失去你。席总对你的看重是你无法想象的，如果在你小时候就知道你的存在，席总很早就会将你接回身边。大人就会这样，因为过于急切地想对你好，我们总会用自己的人生经验来指导下一辈人的人生。没想到你完全无法接受，可我想，这并非不可调和的矛盾。你的想法，席总已经知晓，他愿意做出改变，希望你能再给你爸爸一次机会，可以吗？” 席冰狐疑地看向这位与席肃年龄相仿、金边眼镜，正在卖惨博同情的男士，问，“你就是我爸的律师？” “对。”律师眼神温和，态度亲切。 席冰心说，那不就与席肃一丘之貉的狗腿子么？ 他那蔑视的眼神太过明显，律师都忍不住露出点笑意，眼镜后的狐狸眼眯了起来，“席总带我过来，就是不想失去你。” 席肃适时表态，“我绝不会放弃你的监护权。” “为什么？我看你也并不怎么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不是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么，何必彼此勉强呢？”席冰十分不理解，问席肃，“你是出于面子上过不去才这样说的吧。你这么有钱，又不需要养我防老。” 席肃给席冰问笑了，“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从来没想过。这种选择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当然不喜欢席冰，这小子又丢人又麻烦，但哪怕席冰胆大包天离家出走，席肃也从未想过要放弃他的监护权。 “我也不想说什么从此对你百依百顺的话。席冰，我承认你有自己的见地，也欣赏你对自由与个人意志的追求。可世界为什么会让父母做孩子的监护人，因为成年人对未成年具有保护与指导的责任。我的人生观不一定全对，但我的社会经验一定比你丰富。” “你有不拘泥于社会规训的性格，这并非坏事。可是，你也需要思考，社会形成现在的结构模式，是有其必然原因的。我明白你所说的快乐的生活，也从未对你的喜好有过任何的诋毁与阻止。我对你有学习要求，我知道你一定认为以后生存不一定需要学校所学的那些物理化学的知识，你识字、懂计算，这些对生活已经足够。可是，我希望你能信任我的社会经验，我并非要你成为学者或科学家，我对你以后要从事的职业没有任何限制，我只是希望你能获得一些我少年时的快乐。” “这怎么可能呢？我在网上看，你初中毕业就直接去大学读少年班了，你看我像是能读少年班的？” 席肃都要给席冰的异想天开逗笑了，这让席肃一惯面无表情的神色多了些缓和，仿佛有点温柔模样，“我要你正常升学，读高中，读大学。希望你能体验到更丰富的人生。席冰，不要太早放弃学校的学业。你一直追求快乐的生活，快乐像是糖，食之令人心情愉悦，但人生并不止有一种糖，适当的拓展人生的宽度会让你终身受益，那将是会绵延你整个人生的快乐。” 少年人多有一种倾诉欲，他们正在长大，急切地探索着这个对他们尚属神秘的世界。他们也有很强的倾诉欲，想让人知道他们已经长大，有自己的见地、自己的思维。 席冰一直很愿意与席肃探讨自己的生活，如今，席肃愿意进行探讨的态度也令席冰感到舒适，他说，“可我真的很讨厌这样成天从早到晚地上课，真的好累。” 席肃道，“你房间有一整面墙的漫画书，上完课不都是看漫画放松吗？” “可我现在连看漫画的时间都不够了。” “这样，在妇联和民警同志的见证下，我们重新讨论你的生活，怎么样？”席肃如此提议。 席冰答应，“叔叔、阿姨，那麻烦你们帮我做个见证。” 工作人员都点头答应。 律师拿出手机，“我拍视频保留证据。” 确认大家都没意见，席肃问席冰，“你看漫画需要多长时间？” “每天起码两个小时，我还要玩儿两个小时的游戏。” “那就是四个小时，每天睡眠八个小时。扣除十二个小时。一日三餐算三个小时，还有九个小时。九个小时的课程，你可以接受吗？” 席冰想了一下，“八个小时吧。现在公司都是八小时工作制。” 席肃凭他讨价还价，面儿上仍是温和地问，“你不是还有踢球、滑冰的爱好吗？还有没有别的爱好？可以告诉我。” “我还喜欢画画，唱歌。” “家里就影音间，你可以去唱歌。画室倒是没有，我让人给你安排一间。” “好啊。”幸福来得太突然，席冰都有些不大信，他说，“是真的吗？你可不许糊弄我。”如果席肃能听他的，他还是愿意继续住在席肃这里的。 “那你打算怎样安排学习呢？”席肃问。 席冰肚子里算一算，最终说，“爸爸你对我这么好，我也不能整天玩儿。这样吧，我每天读两个小时的书，上午一个小时，下午一个小时。老师由你给我安排，怎么样？” 席肃笑着点头，“甚好甚好。” 他笑着笑着，笑容陡然一收，起身对妇联、民警道，“麻烦你们走这一趟。你们也看到了，如果我真的存在虐待行为，孩子岂敢这样无法无天。我既然是监护人，便有管教孩子的责任。我有责任让他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孩子不懂事，是我教子无方。麻烦大家了。” 席冰没想到席肃的“商量”完全是奸诈计谋，说翻脸就翻脸。妇联、民警都露出不赞同的眼神，席冰才发现自己被席肃骗了，他怒道，“是你说要跟我讨论的！” “我愿意跟你讨论，是讨论你的学习。我不反对你有兴趣爱好，但你要分清主次。在我这里，完成补习课业后，随你怎么玩儿。完不成，就不行，没有任何讨论余地。” “你这是霸权！” “如果我是霸权，你现在还敢跟我大喊大叫？席冰，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两样，第一，不准离家出走；第二，完成我规定的课业。你每天还有看漫画的时间，可见课业对你而言并不算重。还有，我绝不放弃监护权。如果你要打官司，只管打。就是到法院，我相信也没哪个法官认为我对你的管教超出法律范围。” 律师晃晃手机，“席冰，刚刚录视频也是经过你同意的。还有妇联和民警同志作证。” 席冰这才发现自己更早就陷入席肃和律师的奸诈陷阱，他天时地利全失，妇联民警全都成了席肃的证人，当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席肃，“你，你们太奸诈了！” 席肃脸色微沉，“我说过，不许用手指着长辈。” “你这个奸鬼，你还好意思说是我的长辈！你敢说你没打我！明明是你家暴我！你已经触犯法律了！家暴是要判刑的！” 席肃淡然起身，准备送客。 妇联、民警都觉着席冰是有些调皮，相反，席肃瞧着严厉，其实在席冰的安排上真的不算严。他们也便起身告辞，妇联的人还劝席冰，“小朋友啊，你现在还不懂，你爸爸真的都是为你好，以后你长大会明白的。” 席冰胜算全失，一看妇联、民警都要走，当下就急了，他不能让对话就此结束！席冰直接从沙发上跳下来，鞋都没穿，上前一步抓住席肃的手臂，大叫一声，“席肃！你不许走！这事儿还没完！” 他动作太急，抻到身后伤处，疼的眼前一黑，腿下发软。席肃空闲的左手适时扶了席冰一把，以免席冰摔倒。 席冰疼出半身冷汗，待缓过神，咬牙切齿又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爸，你这可不是商量事儿的态度啊！” 席冰双手抓牢席肃的手臂，十五岁的少年离成年还有段距离，但也有些力气了。席冰道，“爸，刚是你让我说自己的看法的，是你主动说愿意跟我讨论生活安排的。你不是要做个好爸爸吗？怎么我说了实话你就生气了呢？你也知道，我从小是跟妈妈长大的，我在妈妈那里，就是这样过的。要是你有异议，你告诉我。怎么能直接黑脸呢？这样我得多害怕呀。” 席冰接着又摆出一副惶恐模样，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拍的挨打图片，交给妇联和民警，“叔叔、阿姨，如果你们就这样离开，我非常非常的害怕。请坐下继续讨论，我需要一个足以让我感到安全的成长环境。” 妇联与民警看到席冰的挨打照片，皆神色严肃，甚至看向席肃的目光中也带了三分不赞同。他们重新坐回沙发，将席冰的拍打照片给席肃看，问，“席同志，这是真的吗？” 席肃扫一眼，他也是第一次看，律师也凑过来看一眼。席肃承认，“是真的。” “您这可过了啊。怎么能这样打孩子呢？万一打坏了怎么办？咱们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可是有明确规定，不能过分体罚孩子的。”妇联的一位妇女同志先说了几句。 席肃掸一下刚刚被席冰抓皱的衣袖，“打之前就让医生在家等着了。鸡毛掸子打屁股，打不坏的。这点伤连轻微都算不上，就是打个疼。让孩子长个记性。” “那这也太重了。”妇联大姐很看不过去，“您这样有学识有社会地位的男性，怎么在教导孩子上这样野蛮呢？” “我接受大姐的批评。我第一次做父亲，实在没经验。我说了八百遍让他在家好好学习，他立刻就给我表演离家出走。我是一时着急，没用对方法。”席肃竟然很诚恳地接受了批评，还转头对席冰道，“席冰，当着妇联同志和民警同志的面儿，我向你道个歉。可以吗？” 席肃当场表演道歉，席冰有些傻眼，“你这道歉也太容易了吧？就随便一说。” “那你说要怎么着？” “我要更换监护权。” 席肃深吸一口气，“不可能。换一个。” 律师道，“席总，让我单独跟小朋友说几句话吧。” 席冰警觉地看向律师，律师道，“政府工作人员都在，我只是单独跟你说几句话。你不愿意，随时中止，可以吗？” 王管家将二人带到小客厅，落地窗外便是花瓣飘零的玉兰树，律师背对落地窗，单刀直入，对席冰道，“小冰，我只说事实，希望你不要介意。有件事你很清楚，是你妈妈主动放弃你的监护权。” 席冰唇角一抿，“你什么意思？” 律师继续道，“你妈妈蒋枫一样是我的校友，我对她记忆不深了。大人往往不似少年人情深意重，我无意批评你妈妈的生活方式，但我知道你小时候是跟着外祖父母长大的。你外祖父母相继离世，你妈妈有了新男友，怀了孕，她无意再照顾你，才将你送到席总这里。” “这是她做出的选择。她将家产分一半给你，我相信她对你是有爱的。但爱有深浅厚薄之分。你可能觉得席总的教导方式让你难以接受，你与席总彼此也并不了解，相处起来，陌生人一般难受。但有一个事实，即使你们相处得不算融洽，席总都不会放弃你的监护权。” “说不定他是那种具有老古板的占有欲的老头儿呢。” 律师还是第一次听人叫席肃老头儿，不过，他们的年纪相较席冰的确称得上老。律师道，“你真的完全厌恶这种占有欲吗？不论什么情况都不会对你放手。不会给你一笔钱后让你去跟一个陌生人相处。而是，不论任何情况任何时候，他一定要你在他身边，他提出的要求不过是让你学习学校的课程，不想你离家出走。你认真想想，这真的是很过分的要求吗？” “可我不想过这种像被框架框起来的生活！”席冰委屈又烦躁，为什么人人都认为席肃是对的，他难道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们可以商量。”律师安慰他，“一切都可以商量，除了监护权。你别总咬住监护权不放，我提醒过你，监护权的事不归妇联民警管。你要换更监护权，哪怕你妈勉强答应再接收你，她也绝争不过席总。” “席冰，你这样聪明，你要学会替自己争取到最大利益，而不是鱼死网破，是不是？” 席冰皱眉思考，他妈当然不大可靠！可靠的妈妈不会突然把他的监护权交给一个十几年从未相处过的父亲。 可除了妈妈，席冰再无其他近亲。 他十分烦恼，看向律师，“你肯定跟席肃一伙的。” 律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是席总的员工，所以，我清楚他的底线。所以，我清楚你能拿到哪些权益，也清楚怎样才能促成你们的和解。我们放下监护权不提，因为这事没得谈。但你的功课还可以谈，你不是觉得功课太重吗？我帮你减一点怎么样？” 席冰问，“怎么减？” 见席冰没再往监护权上死磕，律师也松口气，道，“就听你的。一天八小时。” 席冰说，“席肃能同意吗？” “我可以帮你说服席总。” “那我的人身安全呢？” 律师先道，“我先问你，你能保证不再离家出走，以及认真读书吗？” “如果你能做到你所承诺的事，我也会信守诺言。” “我说的认真读书，是认真听老师讲课，一丝不苟地完成作业，可不是口头上的敷衍糊弄，能做到？” “你去问问王姨，我哪天不是认认真真地学习。” 律师对席冰的了解又增加了些，比想像中的要乖，律师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咱们把你的学习时间缩短至每天八小时，你与席总和解。” “还有人身安全。”席冰强调。 “哦。人身安全。让席总不再揍你。” “你到底靠不靠谱，怎么瞧着不大行的样子。”席冰对律师的能力十分怀疑。 “只要把你的要求都做到就成了，你就别挑三拣四了。” 席冰现在也没别的选择，他说，“那我先出去，你要不要单独跟席肃谈谈。” “放心，我能做主。”律师与他一道去了大客厅。 律师在席肃身边，低声将和解条件告诉了席肃。席肃看眼席冰，席冰不甘示弱地看回去，席肃同意，“行，就这样吧。” 律师与妇联、民警的工作人员说，“经过席总跟小冰的商议，席总愿意将小冰的学习时间调整为每天八个小时。小冰也答应不再离家出走，以及认真用心地完成每天的功课。在此前提基础上，席总不会再打孩子。在此协议基础上，在妇联同志与民警同志的见证下，双方愿意达成和解。” 妇联、民警都愿意他们和解，纷纷说，“好啊好啊，本就矛盾不大。” 哎，做爸爸的不是善茬，做儿子的也非善类。 席冰对律师说，“那就把协议打印出来，我与席肃双方，还有见证人，一起签字。” 律师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他是专业人士，很快拟好一份协议，经双方确认后，蓝牙连接家中的打印机，一式两份，大家签字为证。 签好字，席冰拍照后收好自己那份协议。然后，他对民警说，“警察叔叔，请给我一份你们的出警回执。” 席肃根本没理他，倒是律师笑一声，“小冰你功课做得挺充分啊。” “你要被人家暴，你比我还得充分。” 虽非大获全胜，但席冰也不算吃亏。拿到报警回执后，席冰还一瘸一拐地跟席肃一起送了工作人员出门，他还顺带问妇联的阿姨，“阿姨你们有没有回访制度？” “这个也有的。” “请你们务必将我家放进回访名单，只有在国家的保护下，我才觉得是最安全的。” 妇联大姐笑着答应他，还是劝他一句，“听爸爸的话，好好学习。” “我只要身心愉悦，学习肯定认真。”站在门口，席冰特有礼貌地朝人家挥手，“阿姨再见，叔叔再见。等锦旗做好了，我再去看你们。” “不用这么客气，小朋友再见。好好跟爸爸相处啊。” 工作人员也是头一回见调解家暴事件，被家暴人员能如此满意的。 待送走工作人员，席冰对席肃得意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迈着别别扭扭的步子、趾高气昂地走了！ 律师看他那冲天气焰以及可怜的步姿，憋笑憋的浑身打战，真是个人才啊！ 席肃瞥律师一眼，“很好笑？” 律师胳膊肘撞他一下，“不好笑吗？” 席肃也不知因何笑了，算了，这么龇牙咧嘴挥爪子的闹腾，八小时就八小时，随席冰去吧。 9、商量 席冰回屋才想到，是不是席肃跟律师是一早商量好的？那狐狸律师也没怎么跟席肃商量，随便一说，席肃就答应给他改到每天八小时。 哎，算了，反正是个不错的结果。 席冰心里还是很满意的，他还拍着王管家的背安慰，“王姨，你是不是吓着了？不用怕，我心里都有数。” 你有啥数啊，我看你要不是把大招放最后扭转局面，你没准就得挨顿打。 “老实上课吧。老师来了。” 席冰见补习老师来了，立刻说，“王姨，协议一签就生效，我上午已经学五个小时了，我下午课改三小时啊。剩下的课让老师明天再来，其他课程你也帮我重新排一下。” 王管家看他那多学一分钟都吃亏的样儿，没好气的拒绝，“今天都安排好了，不能再改。重新排课的事明天再说，我还有事，你乖乖念书。” 席冰还想再啰唆两句，王管家手机响了，王管家朝他一摆手，回办公室接电话去了。席冰只好带着老师去上课了。 & 是老太太的电话。 王管家倒是没说席冰报警的事，但鉴于席冰的表现，王管家也没全是夸赞，“真是有点调皮，读书总是喊累，席总给他减了两个小时的课，现在每天八小时，高兴得不得了。” 老太太笑，“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处在对生活的探索阶段，兴趣很多，活泼好动，除非真能从读书上得到乐趣，不然鲜有真正热爱读书的。” 王管家想，凭席总的财势倒也不用席冰有升学压力。 “小王，小冰跟席肃相处得好些了吗？” “今天小冰说喜欢画画，席总说要给他安排画室。我看席总很愿意尊重小冰的兴趣爱好，小冰也会说出自己的诉求。他们个性都很强，不过，很愿意彼此磨合。” 老太太说，“那就好。” 能让王管家说出“个性都很强”的话，可见父子俩是有冲突的。老太太又问了席冰兴趣爱好上的一些事，还有就是一日三餐。 其他未再多说。 果然等一等是对的。 老太太放下手机。从未相处过的父子，乍然在一处，不可能没有冲突。希望他们能在相处过程中对彼此性情多一些了解。 见老太太打完电话，老爷子立刻凑过来打听，“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去看孙子？” “刚吵过架。”老太太简明扼要，“等他们关系缓和些，咱们就去。” 老爷子很关心，“为什么吵架啊？” “大概是小冰觉得补课时间过长，有些累。席肃给他减了些功课，还答应给小家伙安排画室。”老太太笑，“说来，小冰爱好挺多的。听小王说，喜欢唱歌、画画、踢球、滑冰，还有满满一墙的漫画书。” 老爷子一听就笑了，“看来是个活泼孩子。” 夫妻俩都想到一处，老太太忍笑，“席肃小时候，就只爱书法、钢琴、象棋、围棋这类。” “切，老子带他打球，简直像要他命一样。”老爷子不满地哼一声，想到孙子又笑了，“孩子嘛，就该像小冰这样爱跑爱跳才好。” 老爷子越说越想见孙子，跟老太太商量，“要不咱们这就去瞧瞧吧，要他们刚吵完架，咱们还能安慰安慰孙子，别让孩子委屈了。” 老太太笑，“能让席肃让步的人可不多。小冰性格很强，人也开朗，现在应该心情不坏。” “那咱们去了，给孙子锦上添花。”反正他就是很想去看孙子。 “你给我憋着点。” “你想想看嘛，什么时候才合适啊？要等他们亲密无间，那不得三年五载啊。你等的了？”老爷子说，“两个人性格都很强的话，在一起反而需要一点缓冲剂，不然很容易撞得头破血流。席肃本身就很强势，能让他愿意让步，还不知道小冰吃多大苦头哪。” 老爷子说着就很担心孙子。 “那也别急，我先问问席肃。”老太太始终将席肃放在离席冰最近的位置，打电话过去时，席肃其实倒无所谓什么时候见，只要父母愿意见，那就见呗。但席冰气焰正盛，席肃懒得看他那蠢样，还是跟老太太说，“他月底有统考，等统考结束吧。” 老太太一口应下，“好。那我跟你爸就等月底了。” 月底见孙子，老爷子也没意见，兴致勃勃地说，“等我约老冯去水库钓鱼，多钓几条大鲤鱼回来，到时烧鱼给小冰吃。” & 席冰并不知自己受到这样的牵挂，他乖乖地上完课，晚上在网上订了两幅大锦旗，准备送给帮助过他的叔叔阿姨。 不过，自从被席肃抓回来，他的银行卡、身份证、户口本都被席肃没收了。手机支付里一分钱都没了，他只好拜托王管家帮他付账。 席冰打算跟席肃商量商量，能不能把钱还给他。哎，就怕席肃不答应。席冰拿银叉叉块草莓送给王管家吃，同王管家诉说自己的烦恼。 他那愁眉苦脸的模样委实动人，王管家忍不住摸摸他的头，笑道，“这点钱跟我说就行了，我帮你付是一样的呀。” “可是王姨，我总不能鸡毛蒜皮的事就总找你啊。”席冰跪坐在沙发里，他自己也叉个小草莓吃了，“现在是网络的时代，买东西都是手机支付了。在家还好说，难道我出门买瓶水，也要你帮我付？你又不能总跟我在一起。” “出门有司机的，到时让司机帮你付。” “多麻烦啊。”席冰就愿意自己付。 王管家希望他们父子能多接触，“要不你跟席总说说，让他给你点零用钱。” “现在肯定不行，我刚报警叫他没面子。” “那你好好表现，用功读书，到时我也帮你跟席总说好话。你再乖一点，席总一高兴，看你说得又在理，肯定会答应你的。”王管家帮他出主意。 席冰想了想，虽然是个笨办法，倒也可用。他忍不住一声长叹，“席肃简直就是我的克星啊。” 王管家给他逗得忍俊不禁。 席冰性格活泼，比起不苟言笑的席肃，席冰相当招人喜欢。连王管家相处久了，都对他的称呼由小冰，变为了更亲呢的冰冰。 席冰也有遵守诺言的美德，他答应会用功学习，也真的肯踏踏实实地去学。只是，他委实不是席肃那种闻一知十的天才类型，不过，有名师在旁一对一的指导，席冰进度不错。老师们的反馈也都是正向的。 席冰接到朋友电话，约他去踢球，他现在椅子都不敢坐实，哪儿还能踢球。席冰问他们什么时候踢，他去做拉拉队好了。 席冰跟王管家商量，能不能放一天假，“就是平时上学，一个星期也能休息两天哪。” 王管家有些为难，“这我可做不了主。要不你打个电话跟席总说说。” “好吧。”席冰打席肃电话。 席肃正在开会，见是席冰号码，挂断未接。 席冰再打，席肃继续挂断。 席冰深吸一口气，打第三次。席肃拉黑。 席冰奇怪，“在通话中，这什么意思？” 王管家说，“是不是席总在忙，要不你一会儿再打。” 席冰等课间再打，还是在通话中，他就知道是被席肃给拉黑了。 竟然把他拉黑！ 席冰气得要了王管家的手机打给席肃，席肃刚接通就听到席冰的怒吼，“你干嘛把我拉黑啊！” “哦，刚在开会，忘把你拉回来了。”席肃对席冰的大嗓门直皱眉，“席冰，你不能好好说话吗？” “气死我了，我找你有事。”席冰有些抱怨地放低声音。 “爸。”有求于人，席冰非但声音放轻，还特有礼貌，态度更是端正的不得了，“爸，我同学说星期六去踢球。我现在虽然踢不了球，我想跟同学聚一聚。您看行吗？” 非但喊爸，说话也知道用敬语了。 席肃翻阅着手头文件，随口问，“那你补习怎么办？” “就当给我星期天放假吧。” “席冰，如果你要这样谈，那就没得谈。” “就知道你不好说话。”席冰撅下嘴，笑嘻嘻地说，“我还准备了第二套方案。我提前把星期六的功课预习好，跟老师约好网上授课，一定不耽误您规定的学习进度。您看这样行吗？” 席冰又客气又恭顺，温顺得仿佛无害小猫。席肃没难为他，“不耽误学习就行。” “好。谢谢爸爸。”席冰说，“还有件事。爸，你能给我在手机里放点零用钱吗？我去跟同学玩，不能一点钱都没有。” “这样吧。让王管家给你，每个月5000块的零用钱。超出不付。” 席冰大喜，没想到席肃这样通情达理，“嗯，好，我都听爸爸的。我没事了，不打扰爸爸你工作了。爸爸再见。” 目的达到，席冰痛快地挂断电话。 倒是连听他连三声爸爸的席肃，心里十分不适。 能不能别这么腻歪。 席冰安排好功课，就跟同学出去痛痛快快地玩快快地玩了一天。晚上席肃回家，见床上摆着一朵玫瑰花，花下压着卡片，拿起来，上面是一句话：这是我送你的玫瑰花，谢谢爸爸。落款，冰。 一看就知道是从家里花瓶随便剪下来的，席肃随手将花扔床头柜。卡片看一眼，烂字，丢垃圾桶。 10、不驯 第二天，席冰打理得清新脱俗，下楼吃饭。 他现在对席肃的看法已经有些改观，虽说席肃有些暴力狂倾向，但偶尔也算明事理，给他零用钱也很大方。昨天他跟朋友们在以前租的房子里叫了很多好吃的，玩儿的可开心了。 是故，席冰见到席肃也挺高兴，欢快地打招呼，“爸爸，早上好。” 席肃看他整个脑袋都喷得跟个番茄似的，默默移开目光，这什么玩意儿啊！ 席冰一头红发，精神头儿特别足，“爸爸，你看到我送你的花没？” 席肃没理他。 “到底看到没有？不会没到看吧？”席肃不说话，席冰就凑过去，摇席肃的肩。 席肃瞥一眼他的手，席冰说，“我洗手了。脸也洗了。”还把脸凑席肃跟前，席冰涂了面霜，有点香。席肃给他支开，“坐好。” “喜欢吗？那是我感谢你送的花。”席冰坐回自己的位子，端起温水喝一口，满心期待地看着席肃。 席肃说，“嗯，下次别送了。” “是不是不喜欢？”席冰完全没被扫兴，他坏笑着打量席肃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哎呀，那我得天天送，一直叫你不喜欢。” 佣人端来早餐，席冰先夹个小花卷给席肃，“以前我看爸你早上吃过，这个是我孝敬你的。” 席肃头疼，他头一回听说夹个花卷就是孝顺了。 席冰高高兴兴地吃饭，边吃饭边说昨天踢球的事，“要我能上场，一定能踢赢的！爸，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害我们队输了！” “吃饭不许说话。” “我想跟爸爸说话嘛。”席冰有点撒娇地抱怨，“爸，难道你不想跟我建立起珍贵的父子感情吗？” 席肃最受不了男孩子肉麻兮兮的撒娇，皱眉看向席冰，“席冰，你不会是弯的吧？” 席冰没听明白，“什么弯？” “你喜欢男孩子吗？”席肃换个简单易懂的说法。 席冰目瞪口呆，“我当然是喜欢女孩子了。” “那就别娇里娇气的。”席肃皱眉，告诫席冰一句，“好好说话！” “我什么时候不好好说话了。”席冰终于明白席肃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哈哈笑起来，跟席肃说，“你这种说法有点过时，现在都是叫gay、同志或者攻受了。” “不管叫什么，既然是直的，男人就要有男人样儿。” “我没男人样儿么！你知道学校有多少女同学喜欢我！”席冰不服气，开始滔滔不绝地跟席肃显摆他的异性缘儿。 席肃在噪音中吃完早饭，去公司前交代王管家一句，“做个食不语的牌子，以后早饭都放席冰跟前。” 席冰大笑，“爸，你能不能别这么刻薄。” 刻薄？席肃经过时曲指敲他大头一下，“不会说话就闭嘴。” “喂，不许敲我脑袋。” 席肃才不理他，潇潇洒洒往公司去了。 席冰继续吃饭，王管家抽空拍他几张照片，席冰特别配合，还摆了好几个帅气姿势给王管家拍。 因为获得可以调休的自由，席冰心情非常不错，想以后也可以这样调出个休息天跟朋友聚会。 待第三天，定做的锦旗到了。席冰拉着王管家一起欣赏，锦旗都是统一样式，大红底绣金字。除了赠送人的名字不同，绣的大字都是一样的：大仁大义，救民水火。 王管家看着说，“冰冰，这又是水又是火的，怎么瞧着像是送给消防的。” “救人如救火么。你看叔叔阿姨来得多快多及时啊，消防是扑物理上的火，妇联和民警则是扑家庭的火。”席冰欣赏了一回自己定做的锦旗，打算邀请席肃一起去送。 没想到，竟然被席肃无情地拒绝了。 席肃用的仍是老理由，“公司有事，你自己去吧。” “你真不去啊。叔叔阿姨肯定想见到你改过自新的样子。”席冰颇有些小嘚瑟。 席肃提醒他，“去的时候别染头发。” “为什么？” “席冰。”席肃对席冰的笨真是叹为观止，“你一点都不懂社会的公序良俗吗？如果你想给人留一点好印象，就不要做违反公序良俗的事。” “染发是违反公序良俗？” “初中生染发是。” 少年人的笨在于，即使你好意告诉他一些事实，他也绝不接受。席冰就隔着手机“切”了一声，“你们这些狭隘的大人。” 席肃懒得跟这种不受教的小孩儿多说，“没事就挂了啊。” “还有事。”席冰有些好奇地问，“席肃，我报警那天，你跟你那狐狸律师是不是回家前就商量好了？他都没跟你商量，一说八小时你就同意了。你们是早商量好的吧？你怎么猜到我会提这个条件的？” 席肃揉揉眉心，虽然他认为这是随便想想都能想出的答案，依旧回答了席冰，“这用问吗？你与我的冲突是基于对你现下生活的安排有不同看法，挨打与报警皆因此事而起。从根源上解决，就是重新安排你的生活。我会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做出让步的。” “为什么？” “为什么？”席肃笑了一声，反问席冰，“你报警的最初目的是什么？你达到自己目的了吗？” “我什么都没想，就想先给你点好看。” “这是你的作风。凡事先做了再说。”席肃站起身，走到窗边，俯视着地上喧嚣的车水马龙，办公室安静如旧。席肃说，“我以前也没做过父亲，有时也会犹豫要如何引导你。毕竟你与我的性格完全不同。” “我不觉得你的性格不好。我希望能在保留你性格优点的同时，提升你的成绩，所以不会把你逼得太紧。” ”说得自己好像是个慈父一样。”席冰撇嘴，他才不领这情，当初揍他的时候，可是没半点手软。 “我又没想要当慈父。”席肃自己听这话都笑了，“你只要差不多就行了。” “什么叫差不多，我好的很！你难道看不到我浑身上下的优点吗！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切，席肃对他不满意，他对席肃还不满意哪！ 席肃懒得听他抗议，结束通话。 既然席肃不去，席冰就一个人去了。哪怕席肃提醒他，送锦旗最好别染发，席冰想，我干嘛要听你的。要人人都公序良俗，社会还能有进步吗？ 狡猾的老头子！ 席冰特意喷了几撮自己心爱的水果绿，顶着一圈小绿毛去给叔叔阿姨送锦旗。 更令席肃无语的是，隔天，他在客厅看到席冰与妇联、民警以及锦旗的大合照，洗了好大两幅，正挂对着餐厅主位的墙上，确保席肃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 席肃喝口温水，瞧着照片中的绿毛评价，“很像社会青年从良。” 席冰神气十足地剜席肃一眼，“我是让你长个记性，知道国家是有法律的。” 席肃吩咐王管家，“一会儿给席冰挂他屋儿里去。” “我就要挂客厅。”席冰得意地扬起下巴。 席肃发现席冰是真的很懂放肆，不禁微微笑了，“我真奇怪，还真有人伤还没好就忘了疼啊。” 席冰岂止伤还没好，他现在坐椅子还得垫两层软垫，但这丝毫不妨碍席冰给席肃找点不痛快。席冰指指大照片，“我也真奇怪，真有人不怕坐牢吗？” “不怕。这回有经验，先把手机收走，打一顿关起来。反正有医生，然后，每天打一顿，打到听话为止。” 席冰气，“席肃！你除了打人不会别的了是吧！” “我又没说打你。”席肃夹个热腾腾的小笼包给席冰，“多虑了啊。我怎么会打你呢？我也不是恐吓你，我就随便说说。席冰，你可别对号入座。” 席冰瞪他。席肃脸色骤然一沉，“吃饭！” 席冰气呼呼地吃早饭，他被气得一早上都没跟席肃说一句话！席肃得享安静早餐，内心舒适惬意。 早饭后，席肃去公司。王管家从院里抱了梯凳进来，让席冰给她扶着梯凳些，她上去把照片拿下来，席冰气，“不许取！” “那怎么办？要明天席总看到还挂着，我倒没事，你还真为两张照片挨顿揍？” 席冰也着实怕挨揍，他又为自己的胆小气愤不已，捏着拳头大骂席肃，“席肃除了打人还会做什么？早晚有一天，我会长得比他高比他壮比他还有力气，到时看我不把他揍扁！我一天揍他三回！” “那你还得比席总更有钱才行。”王管家将大照片递给他，“来，接着。” “王姨你竟然说这样势利眼的话。”席冰过去接自己的大合照。 “敢说我势利眼，明儿我非跟席总说你坏话不可。” “哎，虽然你是领席肃的工资，可咱俩感情更好啊。” “席总不见得是完人，你更够呛。席总好歹是你爸爸，他不在乎你直呼姓名，那也随便你。可你骂人就不应该，这是多么没礼貌的事。” 席冰接下第二张照片暂放餐桌上，愤愤地同王管家道，“王姨！你不要被骗了！这不仅是在威胁我！”席冰指指被取下的大照片，“席肃是要把我框在一个大框架里，四周都是他的规矩，冒犯一点儿都不行！他是把我当儿子养吗？谁养儿子好不好先打一顿的！他分明是把我当小狗驯！先打个怕，然后乖了就给点肉，不乖就踢两脚！” 王管家说，“社会也是一个大框架，法律就是社会的框架。” “我不会触犯法律，但我绝不会被席肃当小狗驯的！” 王管家没想到席冰自尊心这么强，“那你早上是做什么？你在试探席总管教你的边界吗？” “那倒没有，我纯粹就是想恶心一下他！” “嗯，我看你也没占到便宜。”王管家劝他，“老实点吧，别净自讨苦吃。” “但我也小小的恶心了他一下。”席冰心情忽然就好起来，见王管家去抱梯凳，他上前一步替王管家扛了，“王姨你拿照片就行了。” 他力气大，扛着梯凳轻轻松松上楼，一边走一边跟王管家说，“我并不是没礼貌，爱骂人，我只尊敬像王姨你这样真心对我好的人。席肃那样一手大棒一手甜枣的不行！我高兴了叫他声爸，不高兴就叫他名字，再让我不高兴，我就骂他！” “前几天你不还说要跟席总建立珍贵的父子感情吗？” “哎呀，王姨，你都没看出那是我发射的糖衣炮弹吗？能骗到席肃当然好，骗不到我也没损失。”席冰神色认真，“感情是要建立在人格平等的基础上的，就席肃这目中无人的鬼样子，我怎么可能跟他建立感情！” “冰冰你挺信任我啊，什么都跟我说。你不怕我告诉席总么？”王管家说，“我可是拿席总工资的。” “你不过是拿他的工资为他工作，咱们卖的是手艺，要是让你出卖人品，你跟他要个高价，我就算不亏了。” 王管家笑起来，有时听席冰说话很有意思。席冰忽然问，“不过王姨你每天拍我照片，拍我的小视频是做什么用的？” 王管家没想到席冰会问这个，还是告诉了他，“你爷爷奶奶很牵挂你，很想过来看你，又担心乍然来了打扰你学习。他们又很想念你，我就每天拍一点你的照片，录个小视频发给他们。” “爷爷奶奶？那不就是席肃的爸妈吗？” “对呀。” 尽管王管家介绍得很热情，席冰却兴致缺缺，席肃都这样下头了，他对席肃的爸妈委实提不起兴趣。 席冰找好挂照片的位置，将梯凳放好，让王管家给他递照片，唰唰两下，把两幅大照片挂墙壁上。 光凭能恶心到席肃这一点，这两幅大照片就值得永久珍藏。 哼！席肃拿他当小狗，他就拿席肃当狗屎！ 11、学校~ 父子关系重回冰点，席冰继续上他的课。 只要席冰正常上课学习，席肃也懒得理他。 就是王管家比较为难，她前几天刚跟老太太汇报了席冰给席肃送花送感谢卡的消息，现在他俩又这样，王管家简直愁得慌，又不好跟老太太撒谎。 王管家正发愁的时候，接到章律师电话，“我十分钟后到，席冰租的房子有点事，班主任让席总去学校一趟。你让席冰换身外出的衣服，我去家里接他。” 席冰边换校服边问，“到底什么事啊？” “等章律师过来就知道了。”王管家说，“你租的房子不是空着的吗？” “不是啊。我又不住就借给朋友了，那房子离学校、补习班都近，住起来很方便的。” 王管家直叹气，“你们都是未成年人，平时不在学校就该在家，就是外出也得告诉家里人。如果你同学在你租的房子里出事，你会有连带责任。” “王姨你放心吧，我朋友很可靠的，是我最好的朋友。” 王管家给他理理衣领袖子，席冰生得好相貌，穿这种松松垮垮没啥型的校服都能显出俊秀来，同他说，“遇事不要急，听章律师的，他经验丰富。” 给席冰打理好，王管家带他下楼。刚到楼下，章律师的车就到了。席冰直接上车，坐在副驾问章律师，“章叔叔，是什么事？” 章律师倒车，瞥他一眼，“你两个同学在你的出租房里约会，被女同学家长抓到，告到学校。你是连带责任。” 席冰“哦”了一声，“这么点事，还值得叫家长。老师真是小题大做。” “你倒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本来就是小事。谈恋爱算什么大事。”席冰叹口气，又说，“这么点小事，怎么还让你这么个大律师出马，随便派个手下来就行了。” 章律师笑，“席总亲自吩咐的，又是少爷您的事，我当然得鞍前马后地伺候了。” “你少笑我。”席冰总觉得章律师像狐狸，还是连笑容都透着奸诈的那种男狐狸，“说不定是你闲得没事，特意过来凑热闹。” “少爷，您这话也太没良心了。我可是来替你解决问题的。” “你是替席肃来的。”席冰纠正，落下一点车窗，让风涌进来，“还有，叫我名字。又不是遗老遗少，怎么还少爷小姐起来了。” 章律师发现，席冰的某些观念真的很正。章律师说，“那就叫你小冰吧。” “嗯。”席冰没意见。 学校离现在的家有些远，开车就开了两个小时。 在门卫登记后，章律师陪席冰进入学校。现在的学校都装修得不错，但普通初中与重点初中的差别还是很大，整个学校的神韵就大不相同。 教务处内，章律师先向老师出示了监护人委托书，以示自己是席冰代理监护人的身份。 班主任问另一个坐得规规矩矩的男孩子，“薛凯，你爸爸妈妈还能不能来？” 薛凯抬起头，“老师，那我再出去打电话问问。” 席冰就要跟薛凯一起出去，女孩子妈妈立刻说，“你俩是不是要出去串供？” 席冰无奈，“串什么供啊，大婶？！不就薛凯跟赵梓玥谈恋爱的事么，这么一丁点事也值得串供！” “嘿！你这小子——” 女人显然气得不轻，被身边的男人拉住了，“别急别急，好好商量好好商量。” 席冰已经拉着薛凯出去了，薛凯在办公室外也没打电话？俩人走远些，看左右没人，薛凯悄悄跟席冰道歉，“对不起啊席冰，我跟小玥约会的时候，叫她爸妈给抓住正着。” “你俩怎么叫抓到的？”席冰小小声问。 “小玥出门不小心吧。我们就是在你那儿写写作业，小玥帮我补习来着。” “那就没事。我看赵梓玥她妈像个母老虎，你要有这么个丈母娘，以后可惨了。” “我又不跟丈母娘结婚，我是跟小玥结婚。” “哎。”席冰为他朋友有这么个难缠丈母娘叹息，“走，咱们进去吧。” 俩人回到办公室，这事儿简单的都不用做什么询问，房子是席冰租的，席冰也承认。但主要责任不在他这儿，席冰就是个顺带。 主要是赵梓玥妈妈控诉薛凯，“你家里爸妈怎么教你的？不好好学习，这么小就学人家搞对象！” 薛凯也是个浓眉大眼的男孩子，他叹口气，“我爸跟我妈闹离婚都两三年了，他俩都怕分财产时吃亏，就这么拉扯着也不离，成天干仗，也顾不上教我。阿姨，您骂得对，您要不解气，您多骂两句。我爸妈那样儿，该骂！” 赵梓玥妈妈怒，“你也不是好孩子！” “是，是。” “眼瞅要中考，不说把心用学习上，成天搞对象！以后考不上好高中怎么办！” “是，是。”薛凯属于甭管你怎么骂，我反正都虚心接受类型，态度好得不得了。 “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我们玥玥！以后不许你们在一块儿！知道吗！” “是，是。阿姨您说的都对，您说啥，我听啥！”薛凯还站起来给赵梓玥妈妈一个九十度大鞠躬，“阿姨，我错了，请您原谅我。” 赵梓玥妈妈被他道歉道的十分憋屈，估计这位女士想狠狠教训一下勾引自己闺女的坏小子，却发现薛凯简直是个滑头。 不管你怎么骂，你骂啥他听啥，赵妈妈一肚子火没个宣泄的地方，转头又说席冰，“你这位同学也是？是不是家里钱没处花，小小年纪就在外租房！这是没出事，万一有个好歹，你受不受连累！你家里也不管你的！” 席冰叹气，“我妈已经跟男朋友结婚了，我现在跟我爸，我爸是个有钱的混蛋，见天打我，一有事就让律师出面。赵阿姨，您说得对，我一定认真改正。就请您看在我和薛凯这对没爸没妈的苦孩子的面子上，原谅我们吧。” 说着俩人又齐齐给赵梓玥妈妈鞠了一躬。 赵妈妈目瞪口呆，看这俩人一个父母离异，一个离异未成却是完全不管孩子，也只能感慨这俩讨厌小孩儿也有可怜之处。 赵妈妈再三强调，“以后不许这样了啊！” 俩人齐声回答，“知道了！” 班主任都不想看他俩：一对捣蛋鬼！ 见事情圆满解决，班主任同章律师说，“这位律师同志，我们学校坚决反对让学生一个人在学校附近租房子的。听说席冰也不住这边儿，你们家长要负起责任来，把房子收回去。咱们这是说没出什么事，万一出事，对席冰影响也不好，是不是？” 章律师满口答应，“我回去一定向老板转达您的意思。” 班主任没漏掉刚刚席冰说的话，问，“席冰，你爸爸总打你吗？” 席冰点头，“前几天我刚打了报警电话。” 章律师忙说，“这事儿已经和解了。小冰，是不是？” 席冰简直是个拆台高手，“嗯，但前天他又威胁要揍我。” 章律师看他一眼，万分郑重的向班主任保证，“老师您放心，我是做律师的，明白未成年人保护法的意思。我的老板只是与小冰在相处过程中有些摩擦，并不严重。” 班主任这才说，“那就好。席冰你如果受到暴力伤害，可以给老师打电话，老师会帮助你。不论任何时候，你在家还是在学校，学校都有保护学生的责任。” “嗯，我记住了，谢谢老师。” 现代人婚姻关系不够稳定，班里就有好几个离异家庭的孩子，班主任平时也会多照看些。她将从薛凯那里收回来的房子钥匙交给章律师，“那我把钥匙交给您，您收好了，不能再给席冰。” “好的。”章律师收下钥匙。 事情圆满解决，大家各回各家。 赵梓玥被爸妈送回班里上课，薛凯没人管，他跟席冰踢踢踏踏地在学校磨叽。章律师转着钥匙圈儿跟在俩孩子身边，席冰跟章律师说，“章叔叔你把钥匙还我吧。薛凯还得住哪。” 章律师把钥匙收口袋里，“我得按老师的要求，交给席总。” “你先给我吧，我会跟我爸说的。” “不行，这是我的原则，我答应老师必然做到。” 席冰瞪章律师，“那你走远点，别偷听我们说话。” “行吧，我去校门口等你。”章律师先去校门口了。 席冰看他走远才同薛凯说，“我好几把钥匙都被席肃没收了，等我回家再问他要，不过得明天了。你今天有地方住不？” “去我爷爷奶奶那儿就行了。”薛凯并不担心自己，他担心的是朋友，“我没事儿。倒是你，你爸不会打你吧？”上次踢球薛凯才知道，席冰有个暴力狂爸爸，把席冰揍的球都踢不了了。薛凯说，“你还是跟我去我爷爷奶奶那儿躲一躲吧，等过了风头再回去。我看你家那个律师也不像好人。” “他是席肃的狗腿子。”席冰钥匙没要到，对章律师的评价一路走低，“席肃晚上都很晚回来，我们一般只有早上见面。倒是我刚跟他吵过架，看来又得哄哄他。” “席冰，你别跟那暴力狂低三下四的，我以后都在我爷爷奶奶那儿住就行了。”薛凯很有义气，不想好朋友为自己向暴力狂低头。 “那不是低三下四，我就虚情假意地糊弄糊弄。席肃可爱听好话了，这要搁古代，也是个昏君。” 薛凯都听笑了。 远远见赵梓玥爸妈走过来，俩人就停了下来，赵梓玥妈妈没理他们，拉着丈夫走远。赵爸爸笑了笑，赵妈妈看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儿就来气，“笑什么笑？！” 赵爸爸压低声音，“我是看俩小子长得挺好。” “长得好能当饭吃吗？一个个的，学习垫底，我看高中都考不上！” 赵爸爸笑着劝妻子，“你就别生气了。闺女有男孩子追也是好事嘛，总比没人追好吧。” “你这叫什么话？被这种坏小子骗怎么办！一看那道歉跟喝水吃饭似的，就是经常犯错的小孩儿！原生家庭也不行，这样的小孩儿心理上不健全。” 夫妻俩小声低语走远。 薛凯一直把席冰送到校门口，看席冰上车，自己才回教室。 12、席冰的热情 折腾这一趟，席冰有些饿，他看时间也快中午了，就同章律师说，“章叔叔，麻烦你跟我跑这一趟，你饿不饿，我有点饿了，我请你吃饭吧。” 章律师还以为刚刚没给席冰钥匙，席冰得闹脾气，没想到上车第一句话却是要请他吃饭，完全不似来时路上的强硬。章律师眼睛眯起来，笑着答应，“好啊。这附近你肯定熟。说吧，去哪儿？” “我指路，你一直往前开，十字路口向右转就有条美食巷，里面儿可多好吃的了。” 章律师按着他指的方向开车，席冰又问他，“你喜欢吃什么？” “牛排鹅肝红酒，都行。” 席冰瞪他，“你看这周围像是吃牛排鹅肝的地方吗！” 学校附近都是居民区，楼房多半新不旧，没什么高耸入云的华丽建筑，倒是烟火气十足。 章律师笑，“开玩笑的。我这边不熟，你点餐就行，我什么都吃，不挑食。” “嗯，我请你吃寿司卷吧，特别好吃。” 车子停在路边，席冰带着章律师拐进一条巷子，两畔都是门面不大的小店，人头儿不少，可见平时生意不错。席冰熟门熟路地到一家卖盒装寿司的门口，点了席冰推荐的套餐，还有两瓶金桔汁。小店就一个对外的玻璃窗口，不提供座位，老板把餐点在盒中装好，俩人拎回车上吃。 席冰体贴地介绍，“章叔叔，你先吃这个黄瓜的，黄瓜的味道淡，有一点凉，热的时候吃着最舒服了。” 席冰自己也拿了个黄瓜的吃，他本就生得细致漂亮，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时，会惬意地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点笑意，看得人也不禁有些欢喜。 章律师尝了一个，笑，“还不错。” “当然啦。以前我跟薛凯每天放学都来吃他们家的寿司卷。”席冰说，“我们是特别好的朋友，从幼儿园就认识了。薛凯小时候可神气了，每次都是班里的最佳宝宝，我们常在一起玩儿。后来他爸妈折腾着离婚，他家就一套房子，他爸妈谁都想要房子，都不想要他。俩人都怕对方侵吞房产，每天都回家占着地方，可又彼此不对眼，一见面就要干一仗。薛凯被他俩祸害的，成绩一路下滑。” “他爷爷奶奶又住得远，坐地铁都得俩小时路程。我是想，我那房子又不住，就给他住了。”席冰打开金桔汁，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 章律师算是明白席冰为什么请他吃饭了，原来是想要出租房的钥匙，“等我把钥匙给你爸爸，你跟你爸爸说吧。席总挺通情达理的，你好好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知道的。”既然晓之以情没用，席冰也没强求，他很自然的转变思路，“章叔叔，那你多替我跟我爸说点好话啊。我担心他会生气。他一直不大喜欢我，我这不又给他添麻烦么。虽然我不觉得这是麻烦，监护人本来就要负责处理这些事的。可我不是有求于他么。” 章律师家庭生活一帆风顺，他做律师倒也见多识广，也觉得席冰挺有意思的小孩儿。此时见席冰患得患失，心里倒有些不好过，“我看席总挺喜欢你的。” “比起薛凯爸妈，算是不错。”席冰评价。 章律师笑，“你可真会比较。” “哎，你哪里知道我过的苦日子。” 章律师看他一脸愁苦地吃小寿司就乐，“这么苦啊？” “当然了。比坐牢稍微强点。” 俩人吃完寿司，互相加了微信，章律师便开车送席冰回家了。席冰在车上打电话给王管家，说了大约回家的时间，让王管家帮他安排补习老师，他要利用下午与晚上时间把白天落的课补上。既然有求席肃，一定得在学习上用功。 放下席冰后，章律师才回公司，到总裁室跟席肃大致说了处理结果，将房门钥匙交给席肃，“一点小事。我看要不是那女孩子家长非要闹，班主任都不会通知家长。” 席肃“嗯”了一声，章律师又说，“小冰有点怕你生气，担心给你添麻烦。” 席肃收起钥匙，问他，“你是吃了席冰的迷魂散才回的公司吗？” 章律师长眉微挑，眼中含笑。席肃道，“第一，席冰从来不在意我的态度；第二，我既然做他的监护人，就会为他处理这些事，谈不上麻烦与不麻烦。” “小冰请我吃了寿司。” “一顿寿司就把你收买了。” “我是觉得那孩子不错。” “嗯，离不错也就差十万八千里。” 章律师早习惯老友的刻薄，还得替老友庆幸，“幸亏小冰天生开阔，不然就你这张嘴，也得给孩子整出抑郁来。” “这年头养孩子实话都不叫说了？”席肃一向诚实。要说句实话都抑郁，那也只能让他抑郁去了。 & 不过，当天席肃回家再次收到席冰的鲜花与卡片，依旧是家中花瓶随剪红玫瑰一枝，这次的卡片上写的是： 亲爱的爸爸，您辛苦了，晚安。 落款：冰。 席肃每次看席冰这一手的烂字都觉得是对眼睛的侮辱，直接扔垃圾桶了事。 倒是席冰这又是请章潞吃寿司，又是给他送花送卡片，要就为学校那点事儿，席肃有点儿不大信。 席冰可不是这样知廉耻的人。 想到章潞特意在他跟前说席冰的好话……章潞这家伙肯定知道…… 你，你跟谁一伙儿，你还瞒着我！ 席肃确定席冰有事，但眼下夜已深，何况席肃也不在意席冰那些“事儿”，天大的事也明天再说吧。 于是，第二天席肃晨跑回来，就看到一身浅色运动服在院子里浇草坪的席冰，席冰一脸热情灿烂地跟席肃打招呼，“爸爸，早安！” 席肃点点头，问他，“有事？” “没事没事。”席冰笑着跟席肃挥挥手，“我今天醒得早，本来想跟爸爸你一起去跑步的，哎，比你又迟了些，就出来浇草坪了。我让人准备了水果茶，热热的，爸爸你运动回来肯定渴了吧。快去喝吧，就放在客厅。” 嗯，看来的确有事。 既然席冰不说，席肃就回房冲澡了。待他再下来，席冰捧一瓶红玫瑰放在餐桌上，用于增加早饭的用餐氛围。 一见爸爸来吃早餐，席冰还帮着拉椅子，扶爸爸坐下，谄媚的仿佛他爸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席肃头一遭被席冰这么孝子贤孙地伺候，心里颇有几分不得劲儿。 席冰把席肃喝的温水放他左手边，“爸爸喝水。” 席肃怀疑，“不会放毒了吧？”好的可疑啊！ 席冰险没叫他噎死，郁闷地翻个白眼，这叫人说的话吗！他端起杯子咕咚一大口，问，“你看放毒没？” 席肃：你这喝了，我还要不要继续喝？ “另给我倒一杯去。” 席冰心说，瞎讲究，他尝一口这水还脏了是怎么着？ 不过，因为有求席肃，席冰乖乖去倒水，重新放席肃手侧，柔声细语地敦促席肃，“爸爸，喝吧。” 席肃被他伺候得有些没底，想席冰你不会是闯什么大祸了吧？问席冰，“你是有什么事？” “真没事。我就是想孝敬你。”席冰不抓住任何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我现在可懂事了，你问王姨，昨天晚上我还把落下的课都补上了，一直学习到十一点才睡的。” 王管家笑着点头，“冰冰是很乖。” “看吧。”席冰朝席肃扬扬下巴。 家政阿姨端来早餐，席冰更是殷勤得不得了，都不必席肃自己动筷子，席冰就熟练地把席肃平常爱吃的几样早点给席肃夹盘子里去了。 他还时不时就对席肃露出个甜蜜至极的微笑，席肃头一回在家吃饭吃到心理不适。 最后一口豆浆喝完，席肃起身，“那我去公司了。” 席冰也跟着起身，“爸，我有事跟你商量。” 你可算说了。 席肃那颗给席冰孝敬得七上八下的心啪哒落了地，对席冰道，“去小客厅。” 席冰跟在席肃身边，父子俩在小客厅说话，席冰还特意坐在席肃身边，做出一副很亲近的样子，他也没拐弯抹角，直接把薛凯的事讲了，“那房子我真用不着，房租也不好退，薛凯是我的好朋友，我想让他继续住着。” 席肃以为是什么事，看向席冰，“你的朋友跟你一样，也是未成年。如果他在你的房子里有任何事，你要负连带责任，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吧。” “我知道。你放心吧，薛凯跟我一样，人品好得不得了。他是因为他家住起来太糟心，他爷爷奶奶家又离得很远，才住我那里的。” 既然席冰明白，席肃没为难他，“跟王管家拿钥匙吧。” 席冰一见席肃答应，眼中迸出无限喜悦，高兴地抓住席肃的手，“谢谢爸爸。” 席肃还以为多大的事，与席冰道，“以后有事直说，别一惊一乍的。” “一惊一乍？我哪儿一惊一乍了？” 席肃心道，老子还以为你是犯了什么皮痒的大错。这一大早上给你伺候的……浑身不舒服。 轻咳一声，起身走了。 13、统考 席冰立刻跟王管家要了钥匙，将钥匙封在一个小袋子里，拜托司机给薛凯送学校去。 中午接到章律师电话，问他有没有拿到钥匙。席冰自信满满，“这能拿不到吗？我爸还是很明事理的。” “那就恭喜你了。” 当天晚上席肃回家，床上终于没有玫瑰花与卡片了。第二天早上，自然也没有席冰笑的跟向日葵似的同他问早安，水果茶、鲜花、端茶递水等一切服务悉数不见。席冰一幅大爷模样坐餐厅，催席肃，“快点，我都饿了。你不下来，也不能开饭。” 席肃规矩大，只要他在家，只要一起吃饭，就得人齐了才能动筷子。席冰揉着肚子抱怨，席肃捏他肩膀，“坐直了。” 席冰勉勉强强坐直，“爸，有没有说你像个老大爷。事儿忒多。” 席肃瞥他一眼，徐徐坐下，“非得给你两巴掌，你才明白说话的道理么。” 席冰翻个白眼，闭嘴了。 席肃也不屑理席冰。有求于人的时候，就各种殷勤谄媚。事儿一办完，立刻翻脸。这什么玩意儿！ 王管家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好容易关系回暖，怎么又僵上了。 早饭后，席肃去公司，走前提醒席冰，“等你月底统考的成绩。” “放心吧。我现在学的可好了！” 虽然是被逼着学习，但真学进去也不是完全没乐趣。席冰天生乐观，不想挨揍就得学习，既然学，不如就好好学。何况他起点低，从小锻炼出的一流学渣素质，考试从无心理压力，月底当真考的不错，由全校倒数第十，进步到五百四十名左右。全校学生六百上下，虽然依旧排名靠后，但相较之前，称得上进步神速。 拿到成绩后，席冰可得意了，当时就给席肃打了电话。 六百人里考五百多名还能这样得意，席肃人生中就从不知道世上还有五百四这种名次。但席冰那样高兴，喜悦几乎是从听筒里溢出来，席肃也只能说，“嗯，继续努力。” 席冰边打电话边转圈，“爸，你晚上早点回来吧。我让家里做大餐，咱们怎么着也得庆祝一下啊。我还从没考的这样好过哪！” 席肃心梗，“我晚上有事。你让厨师给你做点好吃的。” “这样啊。我真的很想跟你一起庆祝。”席冰有点失落。 “今天你先自己庆祝，等我有空再陪你。” “哦。” 席冰挂断电话，打电话给妈妈，蒋枫听说儿子竟然考了五百四十名，高兴的说，“果然近朱者赤，跟你爸爸在一起，成绩都好起来了。” “我简直是拼了小命的学习。” “看来很有用嘛。”蒋枫说，“明天有没有空，妈妈请你吃大餐。” “今天吧，我想今天庆祝。” “今天啊，今天不行，我跟你杨叔叔约了烛光晚餐。” 两次邀请被拒，席冰终于怒了，“一个个的，不是没空，就是烛光晚餐！你们知道你们还有个儿子吗！都是不负责任的家伙！” 吼完挂断通话，席冰气的跺好几下脚，攥着手机跟王管家抱怨，“王姨，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不论爸爸还是妈妈，没一个好东西！” 王管家也有些心疼，孩子这样高兴，想找亲近的人庆祝，爸妈都没空，不怪孩子生气。王管家心下一动，拉着席冰到沙发坐下，“不如咱们跟爷爷奶奶一起庆祝。” “爷爷奶奶？”席冰说，“席肃的爸爸妈妈啊。” “是啊。奶奶每天打电话问你的情况，这你也知道的。” 席冰始终不大信，“席肃从来没跟我提过他爸妈想见我的事。而且，席肃待我都这样了，他爸妈能喜欢我？” “喜欢的不得了，特别关心你。” “他们知道我是私生子吧？” 这是王管家第一次听席冰提到“私生子”这三个字，不禁一愣。席冰烦燥的说，“都怪席肃跟蒋枫，都是烂人，我投胎时也没长眼，怎么就给他俩做儿子！弄的名声都不好了！” 王管家安慰他，“你这不算私生子，你妈妈又没图席总的钱。爷爷奶奶可想见你了，之前你不是一直准备月考，他们担心突然过来影响你学习，一直克制着没来。每天打电话问我你的学习情况，生活情况，就想你考完能见面。” 席冰被爸妈扫了兴，庆祝的心情也淡了，他说，“要是他们愿意来就来吧。反正我今天也没事。哎，就席肃那臭石头样，他爸妈能有多好啊。” “爷爷奶奶跟席总完全不一样，冰冰你肯定喜欢。” “嗯，要完全不一样，我估计能喜欢。” 嘴上好像不大在意，席冰还是回房间挑了身新运动衣换上，还重新打理了头发。 王管家给老太太打过电话，说席冰进步如何大，想庆祝爸爸妈妈都没空，可失落了。老太太老爷子当下恨不能插俩翅膀飞过来，一边让席肃那边的厨师准备大餐，一边将早备好的见面礼拿出来，准备见面送给孙子。 14、见面 见面比想象中更好。 席冰一见到爷爷奶奶便有种说不出的亲切，与席肃那种雷霆电掣的长相不同，一看就是那种超级友善的老人家。老爷子老太太更是欢喜极了，早先看照片看视频就觉着孙子像自家人，如今一见真人，那浑身的斯文清秀气质，更是像极了。 是的，席冰跟爸妈不像，他真的很像爷爷奶奶。 席家人大都是这种清润淡雅的相貌，天生斯文，哪怕席冰学渣，性格也跟斯文无关，但他就是这样的相貌，倘生于古时，一句温其如玉是错不了的。 倒是席肃那种刀削斧凿的深邃五官，完全不是席家人的传统相貌。 “哎哟，看咱们冰冰，真俊。”老太太夸人的方式比较传统，却是抓着席冰的手不放。 老爷子也搁边儿上夸，“是，俊。” 席冰还有点不好意思，老太太说，“我听小王说，咱们这次考得特别好。” 席冰就开始嘚瑟了，“也不算特别好，属于超级好。我上学以来，就没考过这样的好成绩。爷爷、奶奶，你们不知道，班主任还特意发消息表扬我了。” 拿出手机给爷爷奶奶看班主任给他发的鼓励微信，“我现在在学校五百四十来名，等下个月统考，我肯定能进五百名的。” “考的是真不错。我听小王说，这一个月可用功了。” “每天早上一睁眼先看书，晚上睡前也会看一会儿。要不我这进步能这么大么，都是我早起晚睡披星戴月呕心沥血地用功学出来的。” 老爷子老太太都笑眼弯弯，也不纠正席冰乱用成语的事，一边夸席冰学习用功，一边夸席冰的番茄头漂亮。 “今天不是出成绩嘛，我特意喷了个火红色，比较旺。” “那咱们今天可得好好庆祝。”老太太把见面礼送给席冰，“这是祝贺冰冰你取得好成绩的礼物。” 席冰见是一本书，翻开看了看，心理学方面的，他也不懂。老太太很谦虚地说，“我自己写的。留作纪念。” “好厉害啊！”席冰大眼睛闪啊闪的全是崇敬，“我好佩服会写书的人，奶奶你真有学问。我奶奶就是传说中的才貌双全啊！” 老太太给他逗得笑不拢嘴，老爷子也送了孙子一本书，自己写的。 席冰大作感慨，“原来我出生书香门第啊！” 老爷子听这话欢喜，“冰冰你也很优秀。” “肯定是我爸妈基因有问题，不然我该是个天才的。”席冰提到席肃就满肚子火，跟爷爷奶奶告状，“我考这么好，主动找他庆祝，他竟然说没空。你们不知道多冷淡，哦，晚上有事，忙。忙死他算了，他以为这种机会是什么时候都有的？看以后他邀请我，我也说有事，忙，不理他。” 老太太可太喜欢席冰了，也不介意席冰对席肃直呼姓名，搂着他说，“没事儿，我跟爷爷一起给你庆祝。咱们做个蛋糕，晚上一起吃蛋糕，怎么样？” “要做巧克力的，我喜欢吃巧克力蛋糕。” “行。”老太太给老爷子使个眼色，老爷子出去打电话。席肃接到父亲电话，也只好回家替席冰庆祝学习进步。 五百四十名！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庆祝的，席冰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 席肃无奈回家，落地窗透出暖色的光，在院中就听到屋内传来的笑声与烤蛋糕的香气，他面容也跟着变得缓和，算了，爸妈喜欢孙子。席冰哄人是把好手…… 然后，席肃推门而入，就看到席冰像个大老爷一样横躺在沙发里，头枕老太太腿上，老太太正伸手去接席冰吐出的樱桃核。 茶几上摆着七八个水晶玻璃碗，里面盛放着不同水果。 老爷子在边儿上端着大半碗樱桃，乐呵呵地投喂孙子。 席肃脸已经沉下来了，轻喝一声，“席冰！” 席冰是有点怕席肃的，他吓得嗖一下坐起来，见到席肃才反应过来，“干嘛啊？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忙，没空吗？” 席冰现在有了靠山，气势非同以往，他轻哼一声，立刻跟爷爷奶奶说，“爷爷、奶奶，你们看见了吧，在家就这样儿。跟个阎王爷似的，吓死个人。” 老爷子先说，“席肃，这么大声做什么。回来了。” 老太太也有些不赞同的眼神看儿子一眼，拍拍孙子的手，“你爸爸回来，正好咱们一起庆祝。” “其实爷爷奶奶在，我爸回不回来都没关系。”席冰搂着奶奶的肩，跟奶奶蹭蹭脸，“之前我一直担心你们会不喜欢我。我要知道你们这么好，奶奶，我早去看你跟爷爷了。” 这么好的漂亮孩子腻在身边儿撒娇，叫谁谁不喜欢。老太太眼睛笑成一条线，老爷子跟着搁边儿上说，“要不是你奶奶说让你先和你爸爸相处一段时间，我早来了。” “这是为什么呀？”席冰不解。 老太太道，“我想你们父子先培养一下感情。” “我培养的半条命都快没了。”席冰朝席肃呶呶嘴，“一见我就这样拉着个脸，要不就是威胁要揍我。一点亲情都感受不到。” “爷爷、奶奶，你们不知道，我是那种特别渴望爱的小孩儿。我小时候，我妈就成天出去谈恋爱，也不管我。要不是有我姥姥、姥爷，我就得像没人浇灌的鲜花一样枯萎了。好容易有了爸爸，我爸又这样，总是对我横眉冷脸的。”席冰特别认真地对老太太、老爷子说，“爷爷、奶奶，你们可得多疼我多爱我，这样我的心灵就不会干涸了。” 这话听得老爷子老太太都心里酸溜溜的，更是对孙子愧疚不已。席肃则被席冰恶心得不轻，什么特别渴望爱的小孩儿，什么没人浇灌的鲜花，干涸的心灵……席肃发现，席冰并非全无天分，席冰其实很有点恶心人的天分。 算了，还是先回房间换衣服吧。 15、奶奶之一 待席肃换了家居服下楼，席冰已经又恢复原状，就是这次吃的水果换了，改吃西瓜了。 席肃自小就是那种严于律己的性格，爸妈工作忙，也没空这样搂怀里喂东西吃。以前倒是听说过惯孩子的爷爷奶奶，但若非亲眼所见，绝不相信自己父母竟然也是这样的人。 席肃忍无可忍，“席冰，你坐就好好坐，吃就好好吃。这成什么样子。” 老爷子先不高兴，“孩子吃点水果，你就这样。” 席肃皱眉，打量着席冰，“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席冰就可怜巴巴地说，“爸爸，我就在家跟爷爷奶奶这样，我出去肯定坐如钟站如松的，肯定不给爸爸丢脸。” 眼见老太太都投来不甚赞同的目光，席肃算是明白了，席冰这就成心跟他作对。 他懒得看席冰这小人得志的样子，问，“成绩单呢，发给我看看。” 席冰从沙发缝里摸出手机，发给席肃。 席肃看他这成绩，与上次统考比，的确有进步，但也就蚂蚁那么大的进步了。语文外语稍微好点，能及格。数学物理这是什么鬼成绩，席肃说，“试卷呢？” “已经发给老师们了，老师说后天来给我讲。” 席肃闲来无事，“发我这儿来，我给你看看。” “不行不行！老师给我讲就行了。”席冰强调，“今天是休息天，不谈学习的事。” “数学物理加起来六十分，你还好意思提休息。” “真的，学校给放的假。”席冰彻底坐起来，苦兮兮地说，“我也学了大半个月了，一天都没休息过。就是学习，也得讲个劳逸结合吧。” 老爷子老太太都是头一回见孙子，正喜欢得不行，拿席冰当个活宝贝，都说，“今天就算了，也让冰冰休息休息。” “就是啊，爸爸，你难得回来这么早，也休息一下，跟爷爷奶奶说说话。我去看看蛋糕好没，快香死我了！我要流口水了！”他穿上拖鞋就跑厨房去了。 一见孙子跑了，老爷子老太太齐齐用谴责的眼神看着席肃，席肃面无表情，“六月就中考，席冰这成绩，上普高都够呛。” “这也急不来，我看冰冰性格挺好。孩子重要的是品格，你别成天吓唬他，你没发现冰冰一见你就发愁么。”老爷子上了年纪，于孩子成绩的事倒是能看得开。他们同事家里朋友家里，也有不少学习一般的孩子。 “孩子嘛，各有各的优点。”老爷子补充一句。 老太太笑，“席肃你从小就像个小大人一样，其实妈妈偶尔也会想你像冰冰这样撒撒娇的呀。” 席肃，“妈，你再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太太含笑起身，“我去看看冰冰，你们父子俩说话吧。” 老太太一走，留下老爷子与席肃大眼瞪小眼，老爷子叹口气，“凡事缓着点来，你看冰冰多亲人的性格。” 席肃：他在我跟前可不这样。 老爷子正想再点儿子两句，就听到席冰的声音，“爷爷！爷爷！过来看我的蛋糕！” “诶！”老爷子响亮地应一声，也顾不上再跟儿子说话，风风火火地就往餐厅去了。 转眼间，偌大客厅只余席肃一人。 老爷子一到餐厅就挨了批评，席冰用作贼般的小声说，“爷爷，你怎么这么不机伶啊。还不跟奶奶一块过来。” 老爷子看老太太一眼，原来是这意思，刚怎么不叫我一声。“哎，爷爷这不没想到嘛。” “看我这蛋糕，就差最后在上面写字了。奶奶，你帮我写吧。” 老爷子特想在孙子跟前露露脸，主动请缨，“冰冰，我给你写吧，不是爷爷吹牛，爷爷那一手毛笔字，提起来也是小有名气的。” 席冰不要，“我要奶奶给我写。奶奶比较聪明。” 老爷子险没叫这话打击坏了，席冰安慰爷爷，“这个是祝我学习进步的，当然得叫奶奶写了。下次祝我身体健康的，再让爷爷你写。” 虽然只能排下次，老爷子也打起了精神，就听老太太在旁说了句，“冰冰啊，就是论身体素质，也是我更好哦。” “这样啊。”席冰小声问老爷子，“爷爷，你怎么这么菜啊！” “我，我，我没……” “不许说谎。”老太太眯眼警告。 老爷子生硬的拐个弯，“我，我也没说我不菜啊。这得看跟谁比，跟你奶奶比是有点菜，跟我许多朋友比，我还是比较好的。” 席冰看老爷子的眼神愈发可怜，“那岂不是说爷爷你有一堆菜朋友吗？” 老太太重新露出温柔又和善的笑容。 老爷子终究还是要面子的，解释说，“并不是我们菜，是你奶奶比较强。赶紧让她给你写吧，下回也让她写，什么时候她写腻了，爷爷捡个剩的，再给你写。”说的怪可怜的。 老太太说，“冰冰，知道什么叫哀兵之策吗？” 席冰直瞧着老爷子笑，“奶奶，我们一般管这叫装可怜。” 老爷子有点尴尬，殷勤的问老太太，“渴不渴？我给你倒水。” 老太太也不理他，老爷子就给老太太把茶水备好了。等厨师把巧克力隔水融化装裱花袋后，老太太在蛋糕上写字的时候，老爷子更是夸的天花乱坠。席冰被逗的直乐，老太太这才大发慈悲的说，“等下次冰冰再有庆祝的事，就让你一次。” “冰冰作证，这可说定了。”老爷子当下把事敲定。 席冰笑个没完，老爷子就挽尊，把席冰拉一边，悄悄说，“冰冰，看到没，大丈夫就得像爷爷这样，能屈能伸。” 啥能屈能伸啊！席冰心说，您还不如直接认输呢。不过，他天生会哄老人，于是，作一脸思考状的点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 老太太在一边惬意喝茶。 席冰一会儿就凑奶奶身边，跟奶奶说话去了。 当天晚餐非常丰盛，老爷子坐的主位，老太太坐左下首，席冰很想坐右下首的位子，可他又没胆子跟席肃争，便乖乖坐奶奶身边了。 席冰还亲自给爷爷奶奶倒了两杯果酒，席肃的也顺带倒满，他的也倒满。席冰就开始端酒致辞了，“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爷爷奶奶，我现在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好的爷爷奶奶！从此，我又多了两个亲人。爷爷奶奶，咱们干一杯！” 老爷子老太太皆喜不自胜，祖孙三人碰杯后都干了。 然后，席冰又给爷爷奶奶倒满酒，自己的酒也倒满，又欢欢喜喜地对席肃举杯，“这次我能在学业上取得这么长远而巨大的进步，多亏爸爸你的督促。爸爸，我也敬你一杯。” 席肃举起杯，“虽然我无法理解你的快乐。”轻轻抿一口，放下杯子。 看席肃连杯子都不跟他碰，席冰也不气馁，他笑嘻嘻自己坐下，跟爷爷奶奶说，“每次我看到我爸这么高岭之花的模样，我就觉着怪可怜的。他一定没体会过我们平凡人的快乐。” 老爷子瞥席肃一眼：这个傲慢的家伙！ 老太太也说，“冰冰，咱们这样就特别好。咱们不跟别人比，跟自己比。” “我也是这么想的。”席冰给奶奶夹块清蒸鱼，非常开朗地说，“这要总跟好的比还能有个头吗？像我们学校的第一名，拿到全市就数不着了，就算全市的第一名，跟全国的初中生比，也不一定还是第一。若跟全世界，全宇宙比呢？宇宙都有死亡的那天哪。只要这么一想，就心胸开阔啦。” 老爷子老太太都给他逗笑，席肃看席冰一眼：世上真有这种无全羞耻心的人存在啊。 有席冰这么个话痨，晚餐热闹得要命，最后蛋糕端上来的时候，席肃看到蛋糕上用白巧克力写着：冰冰超级进步奖。 还是他妈的字体。 席肃心塞地接过席冰切的蛋糕。 “爸，你是首功，先给你。”席冰心情非常好，尤其看席肃一副言不由衷的模样，他简直开心坏了。又给爷爷奶奶分了蛋糕，最后一块才是他自己的，席冰还许了个愿，“等下个月考试，我一定能考进五百名。爷爷、奶奶，到时你们还来给我庆祝啊。” “一定来！” 待大家吃过蛋糕，天色已晚，老爷子老太太就在一楼的卧室歇了。席冰还过去跟爷爷、奶奶嘀嘀咕咕说了半宿的话，才回自己房间睡的。 第二天，老太太去叫席冰起床。席冰侧趴着睡觉，被子只盖到肩膀，露出少年人单薄的肩背。 都是这么瘦。 老太太不禁想到儿子少年时也像孙子这般，怎么都养不胖，瘦的肩胛骨支棱棱的。老太太拨开席冰盖到脸上的头发，轻声唤他，“冰冰，起床啦。” 席冰抓住奶奶的手压在暖烘烘的颈窝儿，呢喃，“再睡会儿。” “起来吧。不是昨天跟爷爷说好去钓鱼的么？” 席冰睁开犹带睡意的眼睛，抱着奶奶的手撒娇，“奶奶摸摸我的头，我才起。” 老太太的一颗心顿时都化成春水：天哪，虽说自家孩子自家爱，老太太也觉着席冰太可爱了些。 老太太摸摸他的头，又哄了他一会儿，还得奶奶帮他到衣柜拿衣服，他才肯起来。 老太太很有界限感，席冰穿衣服的时候还特意退了出去。其实席冰完全不在意这个，等席冰去刷牙洗脸，老太太才进来，顺手帮他收拾床上散放的漫画书。 这间房与席肃的是一样的，不过父子俩性情不同，房间气质也不一样。席冰床头还摆着奥特曼、皮卡丘、小黄人、熊猫玩偶，书架上有许许多多的漫画书和动漫手办，墙上…… 老太太自然没有忽略墙上的两幅大照片，老太太眼神颇好，照片都是在单位门口，有清晰的单位门牌，一个是在妇联门前拍的，一个是在派出所门前。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席冰洗漱出来，今天心情好，头上特意喷几摄精神抖擞的水果绿，“奶奶，你看我头发怎么样？” “好看。”老太太指着照片问，“冰冰，这是怎么回事？” 席冰眼睛一亮，他怎会放过这么好的告状机会，便装得很随意的口吻，“哦，刚来的时候我爸家暴，差点没打死我。我害怕极了，就报警了。” 老太太的脸色当时就不大好，席冰又装得一幅大度模样安慰，“奶奶，你放心吧，已经没什么事儿了。” 老太太哪儿能放心，拉着席冰问，“让奶奶看看，打哪儿了？” 席冰有点害羞的扭捏一下，“真没事，都快好了。” “看一下没关系的。” 席冰自小跟着姥姥、姥爷，他对老年人天生就有好感，也很信任老年人，再说，他这是确凿证据，也没什么不能看的，就给奶奶看了一下。是真的好了很多，基本上伤处都好了，就是留下的一些交织重叠的挨打印子，灰青色，斑驳可怜。 老太太碰了碰，连生气带心疼，浑身发抖，问，“还疼吗？” “不疼了。”席冰见老太太在发抖，连忙扶住老太太。 席冰眼神柔软清澈，看老太太这样伤心，他又有点后悔，哎，奶奶有点太重感情，应该跟爷爷告状的。老太太难受得眼圈儿泛红，“你这个爸爸也是不像话。” “可暴力了，一点儿不像爷爷奶奶这么斯文。”席冰挽住老太太的手臂，“奶奶你就别难受了，等我长大了，看我不揍死他！” 老太太给这话逗得哭笑不得，席冰旧事抛脑后，高高兴兴带着老太太下楼去了。 16、奶奶之二 早饭后，席冰跟老爷子去水库钓鱼。老太太把席肃叫进书房，席肃的书房还是老样子，四壁都是书，工整、严谨同时也会给人微微的压迫感。 宽大的书案上摆着一幅刚写好的字，老太太过去看，席肃的字同他的人一样，刚劲、有力。 席肃泡好茶，母子俩坐在窗畔的沙发上聊天。老太太问家暴的事。席肃早料到席冰必会告状，便把来龙去脉简单讲了。 老太太说，“即便冰冰有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那样打孩子。孩子会抗拒，无非是有接受困难的地方，完全可以好好沟通，为什么要用那样粗暴的方式。冰冰正是叛逆期的年纪，真打出他的逆反心理来，你悔之不及。” “他有什么逆反心理啊。还没打就认错求饶，一副怂样，不过是打他个怕。不然就那油嘴滑舌的样子，跟他讲道理，他能把宇宙讲死。” “席肃啊，有时柔也是一种刚。你刚与冰冰相认就这样打他，你考虑过你们的父子感情吗？” 席肃不以为意，“他只要以后别太丢人就好。” 老太太深深皱眉，再次问，“席肃，你完全没考虑过跟冰冰培养一点父子之情吗？” 席肃嘴角勾了勾。 老太太道，“既然这样，不如让冰冰去我们那边住吧。我和你爸还能辅导他学习。” “你俩？”席肃是真笑了，“妈，我是不大喜欢席冰，但我才是他的监护人，成年前，他必须跟我在一起。就你跟我爸那溺爱席冰的样，你俩能辅导他，你们别叫他忽悠就是好的。” “我还不至于溺爱孩子到那种地步。”老太太道，“我与你的看法不同。我一向认为，除非是天生变态，孩子天生就拥有美好的特质，有的孩子像水晶，有的孩子像宝石，有些像美玉，还有的是硬通货，譬如你，有黄金一样的头脑。我不会认为我的孙子会是例外，你如果认为冰冰一无是处，把他交给我教导，我有把握让他成才，怎么样？” “不行。”席肃直接拒绝。 “为什么？”老太太不解。 现代社会，许多年轻人是希望父母参与到孙辈成长中来的。年轻人工作太忙，没有大把精力用在孩子的抚养教育上，祖父母总比保姆管家可靠。 席肃却又拒绝得这样迅速干脆。 这可太有意思了。 “不知道。”席肃说，“我不会让渡任何有关席冰监护权的一切事项。这是底线。” “可你对那孩子那样粗暴，你自己也没有要同冰冰培养父子感情的意愿。” “这是我的事，妈。现在席冰是我儿子，你可以提意见，但具体怎么做，是我的事。” 老太太不急不徐的换个问题，“你认为，你的教育合理吗？” “没什么不合理的。”席肃道，“我并没有拘束他，遇事可以谈，但也告诉他，我的底线是什么。对他的成绩没有硬性要求，也很尊重他的兴趣爱好，以及我无法欣赏的，他的个人审美。” 席肃说，“我不觉得对席冰的教育有任何问题。” “可你完全不爱他呀。” 席肃笑，“妈，你的书里也曾写到过，不是所有父母都对孩子天生就有爱的。也不是天上掉下个十五岁的大孩子，亲子鉴定一说这是我儿子，我身体里就能轰隆隆产生出无限父爱的。我当时简直就像被雷劈了一样。” 还爱！ 爱在哪儿啊！ 雷劈—— 老太太估计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别致的形容，望着席肃都不知要对他这种形容做出什么样的回复。 席肃想到席冰一肚子火，“席冰哪儿那么招人爱啊！是每天变换颜色的彩虹头，还是让人怀疑智商的成绩单？除了脸长得不错，他哪儿招人爱来着！” “妈，爱也是需要理由的。”席肃喝了口茶，“再说，妈你应该听过席冰对我的评价吧，他现在不一样心心念念哪天能一拳揍死我，好报当日我打他的深仇大恨么。” “你觉得冰冰不该这样想？” “不。我认为他应该这样想。因为这就证明，席冰与我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是无法因血缘而滋生出感情的人。” “哪怕冰冰对你有好感，你那样打他，也没有了。” “不。”席肃道，“妈，你书里不是写过吗？基因之间有天然的吸引力，父母子女会有天然的亲近感。有些孩子即使挨了父母的责备，依旧会与父母非常亲近。那就是来自血缘的吸引。” 老太太感慨，“看来我的书你读过不少。” “你送我的每一本书我都有认真读过。” 老太太拿出无限耐心，“那你应该能感觉得到，冰冰是渴望爱也愿意付出爱的孩子。” “我完全感觉不到，而且，我对他的爱兴趣不大。相较于爱不爱的这些事，我只希望他能成长为一个适应社会节奏的人。” “你指的是什么？” “正常升学就行了。”席肃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佛佗说的无欲无求的境界，“我甚至不要求他去考名校，当然，这超出他能力范畴。只要他按照普通人的节奏升学就够了。” 这并不是过分要求。老太太道，“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能再打孩子。” “答应不了。”席肃对母亲还是很客气的，他解释道，“一些小事，我不在乎，随席冰心意好了。但他既然是我的儿子，就不能太丢人。” “哎，席肃啊。”老太太拍拍儿子的手，“你应该知道，冰冰同你一样，也是很强势的个性。” “管他什么个性。”席肃根本不在乎。 “可你这样强横，真伤了冰冰的心，以后想挽回就难了。” 席肃无所谓，“哦。”还挽回，挽回什么，他也就监护三年，又不打算跟席冰来往一生一世。 席肃对席冰这种漫不经心、全不在乎、爱搭不理的态度终于惹火了老太太，好在老太太上了年纪，不是年轻时的火爆脾气。她老人家甚至没有发火，而是优雅地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然后将茶盏放在掌心握着，顺带平复了下怒气，方心平气和地继续这场谈话： “席肃，你从小就显露出读书上的天分，你也肯刻苦，今天的成就都是你拼搏而来。可是，谁说只有读书上的天分才算天分呢？心胸开阔、性情开朗、乐观、通达，一样是了不起的天分。” “妈，你说的跟我认识的是两个人吧。” 三月桃花初绽，老太太眼睛弯起来，打量着席肃，“记着你说的这话，将来改口，别忘了自打嘴巴。” 席肃有些警觉，每当他妈露出这种意味深长的神色，事情就会有点危险。不过，想想就席冰那没脸没皮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德行，席肃再怎么分析，都认为，如果不是遇到他，席冰也就是个小混混预备役。 什么了不得的天分，他妈不会是疼孙子疼昏头，眼光出问题了吧。 少年时活泼开朗得多了，还有一种愚蠢的美德叫桀骜不驯呢。成天满嘴歪理不好好学习，还觉着自己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哪。 待进入社会要自食其力，立刻被打回原形。 一个人，如果没有在少年时积累一点学识、培养一点毅力的话，是很难在社会立足的。个性这东西可吃不饱饭，当然，有个好爸妈的除外。 但席肃可没有在席冰成年后仍供养席冰的打算。 他不过是看在血缘关系的面子上，教席冰个乖，以免席冰将来要了饭，那才是丢脸丢大了！ 席肃笑了笑，看来聪明如他妈也难免有偏颇的时候。 老太太看他发笑，也勾起嘴角，“怎么，不信我？” “妈，你一向看人很准，但你溺爱席冰。你昨天跟他第一次见面，就被他哄的给他接果核了。你得承认自己是有点爱令智昏的。” 这个傲慢的家伙！ 老太太捏了捏手指，“不如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赌席冰吗？” “对。就赌这个。”老太太道，“我赌你将来肯定会心甘情愿地说一声‘这孩子优秀、出众，你非常喜欢。’。” 席肃以为自己在听笑话，“心甘情愿？您不如换一个，譬如您八十大寿，我为讨您开心，说几句言不由衷的话也是可以的。” “不，就赌这个。”老太太唇角含着几缕笑，“我赌冰冰将来就会成为这样让人尊敬的人，也会让你由衷窃喜。怎么样，敢赌么？” “我倒没什么。就是妈您这感情投得这么深，我倒盼着您赢，我当然也希望席冰能有出息，不过我认识他的时间比您要长一些，除了些撒娇耍赖的小聪明，完全没看出他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席肃对席冰的要求完全不高，“只要他以后正常生活，也就行了。” “你到底赌不赌？”老太太问。 “赌，赌。”席肃只好答应。 老太太静静地看着席肃，席肃端正态度，“我不是敷衍您，我是担心您对席冰冀望太大，最后失望也大。” “你别输了不认就行。” “我一定认。”对待父母，尊重就是最好的孝敬。席肃也从未将父母视为需要照顾的弱者，他问，“赌注是什么？” “若你赢了，就是我看错了。从此，我不对你的生活提任何意见。若你输了，我们就还在这里，你跪在我面前，自己打嘴巴，打到我满意为止。” 老太太指了指面前的深色大理石地砖。 那一瞬间，席肃心底生出淡淡不悦，他眼眸微眯，“妈，我们母子三十几年，你跟席冰才认识不到一天。你因为他，跟我打这样的赌？你认为自己能赢？” “当然。” “你直接说让我跪下来自打耳光……”席肃说一半卡住了，“哦，是，那我估计不能干。”他虽然自诩孝子，可又不是爸妈的奴才，这样没道理伤自尊的事当然不能干。 “就是知道你不肯，才打个赌。你这个傲慢的死样子，我刚就想抽你了。” 老太太说着逼近席肃，席肃急忙向后仰去，老太太一把拽住他领带，将人拉到跟前，“怕什么？你妈我是个文明人，有文化修养的，不会动手打人，所以才想个法子让你心悦诚服地自打嘴巴。” “你这个傲慢的被宠坏的家伙，你是得受点教训了！” 老太太轻轻拍了席肃那张被广誉为冰山面孔的俊脸两下，松开手，起身离开。 17、爷爷之一 不驯 第十六章 席肃整理整理，就往公司去了。 要赌就赌，反正他不可能输。 他能理解他妈爱孙子的心情，虽然一直催孙子的人是父亲，母亲毕竟是女性，心肠更软，爱意更多。 尤其母亲一直从事青少年心理方面的研究，认为每个孩子都是天使，不论父母还是社会都要爱护我们的青少年，引导我们的青少年。 那是学者一厢情愿的美好期冀。 在席肃看来，先讲道理，老实听话最好。听不懂道理就得用些强制办法。他这教育快速有效，挺好。 老太太在楼上看席肃西装笔挺、司机保镖簇拥着离去，不禁暗叹，席肃在少时就表现出强烈的自我个性，学业上的顺遂、商业上的成功让他的掌控力变得更强。 所以，席肃对席冰的要求一直是，这是我的底线，你不能逾越。这是对你的要求，你要按着要求做。 像是在公司给员工定经营目标。 而席冰的个性更像温柔轻灵的水，自由不羁的风，无拘无束。 老太太继续参观席冰的房间，并不是成绩一般就全无可取之处，看这满满一墙的漫画，老太太随便取下几本，都有读过的痕迹，还有的漫画翻得很旧了，可见是非常喜欢，肯定读过很多遍。 还有一些小说集，嗯，大半也与漫画有关。 手办有新有旧，摆放整齐。 书桌上的课本、试卷、习题集都是分类摆放，老太太随便翻开一本，席冰那一手弯弯曲曲的字体映入眼帘，老太太笑：这字写的，跟人比差远了。 还有墙上的吉他、抽屉的画笔、颜料，以及让老太太有点意外的时尚杂志。 嗯，看来这孩子也知道自己生得漂亮。 去卫生间妆台上一看，果然有两三样洗面奶、水乳之类的基础护肤品。 还有席冰常用的染发喷雾，足有十来样颜色。 老太太不觉露出笑意，这么爱美，也不知道小家伙有没有女朋友。 一时，王管家端着新鲜的茶点上来，老太太说，“小王，咱们去小客厅坐会儿吧。” 王管家自然称好，心里明白老太太怕是有许多事要问她。 老太太并没责怪王管家没把席冰挨打的事告诉她，毕竟王管家领的是席肃的工资，老太太只是细致地将家暴前后，以及席冰报警的经过了解了一遍。 还有，席冰为什么会给席肃送花送卡片。 现在她孙子还想长大后一拳把席肃揍扁呢。这送花送卡片，肯定不是出自儿子对父亲的爱。 王管家将所有事都原原本本讲给老太太听，“每次冰冰有事跟席总商量，就会很乖地讨席总开心。” “这些本来也都是正当要求。” 王管家说，“席总答应后，他就不送了，然后就若有若无挑衅两下，让席总生生气。等下次再有事商量，他再哄哄席总。” 老太太笑弯了眼，席冰的确是主动型的人格，这孩子活泼开朗，能迅速跟人建立起比较亲密的关系。 老太太吃块饼干，“挺有意思。” 王管家也说，“冰冰是挺懂事的，性格也好。” “是啊。也就冰冰这样温柔的性情，才能忍耐席肃了。” 想到孙子，老太太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 祖孙俩下午才回家，老太太正在院中看书，见车子回来，放下书站起身。车刚停稳，席冰就迫不及待地开门下车，高兴地朝老太太摇手喊，“奶奶！快过来看我跟爷爷钓的鱼！我们今天钓了好多鱼！我也钓了好几条！” 老太太笑着过去，老爷子此时也下了车，司机去后备厢搬鱼，席冰跑过去帮忙。司机并不用他帮着搬鱼，他就和爷爷一起把钓具从车里拿了下来。 放鱼的大塑料箱放在地上，老太太王管家都过来看，里面约有二十几条鱼，水放得不多，鱼也还活着，鱼鳃一翕一合，时不时轻微地摆下尾巴，不大有精神的样子。 席冰在边儿骄傲地介绍他跟爷爷的钓鱼成果，“这都是我跟爷爷钓的！主要是爷爷钓的，也有我钓的！” 老太太说，“这也不多呀。就一般。” “奶奶，我们今天钓了好几百斤的！你不知道今天钓鱼的运气有多好，鱼好多好多，总是咬钓！边儿上有好几个叔叔、大爷都钓得很少，我想，这么多鱼，咱家也吃不掉，就分给了他们一些。还有两条特别大特别大的大鲤鱼，爷爷说，那么大的鱼有灵性，我们就把那两条巨大的鱼放回水库去了。” “爷爷还说，春天的鱼都有籽，再加上水库老板心疼得够呛，觉着他今天可是亏大了。就把剩下的鱼又给他放回了一些。” 席冰高兴得不得了，眉心色舞地讲着在水库的事，“最后就这么多，也够咱们吃了。爷爷说了，等下个星期再去钓！” 老爷子只管一脸笑得站孙子边儿上听孙子介绍，就是那腰板儿啊，挺得甭提多直了。间或补充一二，“几百斤也略夸大，一百多斤是有的。” “当然有了。后来咱们放鱼的鱼护都要满了！”席冰神气极了，跟奶奶说，“我跟爷爷去的时候，最好的位子已经有人了。我们的位子都不算好，可就是运道好，爷爷的技术更是没的说，鱼就都跑咱们这儿来了！” 老爷子道，“都是冰冰你带来的好运道。” 席冰说，“爷爷，这都是小意思啦！主要也是你技术好！” 祖孙俩互相吹捧几句，老太太直笑，跟王管家说，“小王，让人搬厨房去吧。晚上咱们就吃鱼。” “好。冰冰也爱吃鱼。” “王姨，一定要给我做盘放辣椒的，放一点点，提个味儿就行。” 席冰在变声期，不敢吃太辣，他又很喜欢吃辣，可又担心吃坏嗓子，平时只能克制。 “行。”王管家带人将鱼搬厨房去了。 “别忘了留着鱼子，要留着鱼子哦。”席冰超喜欢吃鱼籽。 “知道了。” 老太太指挥这祖孙俩，“你俩也去洗澡，一身的鱼腥味儿。” “奶奶，这怎么能是鱼腥味儿呢，这是钓鱼之神的味道。是不是，爷爷？” 老爷子哈哈大笑，“就是！说得没错！”一揽孙子的肩，“不过也得去洗澡，不然奶奶肯定不让咱们进屋。” “爷爷，咱俩一起洗吧，我给爷爷擦背。” “好啊！”老爷子求之不得。 “啊！不行！”席冰想到自己身上的伤，爷爷这么高兴，看到肯定会生气的。告状哪天都能告，不用非得今天。他就改口说，“我已经大了，不能跟爷爷一起洗了。” “大什么大呀，不大！”老爷子可想跟孙子一起洗澡，给孙子擦背了。 “不行不行！”席冰坚决不答应，“书上说，男孩子十五岁就不能跟长辈一起洗澡了。我今年正好十五。” 老爷子怒，“这是哪本邪书在胡诌八道！” “我看的书上。”席冰的确是胡诌的，他安慰老爷子，“算啦。等洗完澡我给爷爷捏肩膀好不好？我捏肩膀可厉害了。” 老太太一早就看出席冰的“难处”，心里再给儿子记一笔，同老爷子说，“男孩子大了都会害羞的。赶紧的，各洗各的，我都要被你俩熏晕过去了。” 见奶奶帮他说话，席冰就明白奶奶是明白自己的“善良”的。嗯，奶奶果然聪明。 因为没能跟宝贝孙子一起洗澡，老爷子略遗憾，但孙子给他捏肩膀，哎哟，这可是做梦都没梦到过得幸福。 席冰非但给爷爷捏了肩膀，还给爷爷按腰了，他一边儿按一边说，“一坐好几个小时，肯定累的吧？这样按按就好多了。” 老爷子幸福的，险没当场飙出两斤眼泪：就是亲儿子也没给他捏过肩膀，按过老腰啊。 没想到，这老了竟然能享孙子的福。 老爷子舍不得孙子劳累，按两下就说好了。席冰说，“别动，这流程还没结束。” “冰冰你这还挺专业的啊。” “当然啦。”席冰有模有样的，给老爷子背上也按了几下，才算完成整个按摩流程。 老爷子宝贝的，恨不能把孙子供起来。上辈子的烧了啥高香，才能有这么好的孙子啊！ 18、爷爷之二 不驯 第十八章 席肃从傍晚一回家到坐到餐厅用晚餐，都在被迫听席冰叨叨叨地炫耀他与老爷子的神钓之旅。 “爸爸，你知道后来有多少人围观爷爷钓鱼吗？足有好几十个！”席冰得意地说，“大家都给爷爷叫哥，你知道吗？” 席冰霸气的一摆手，“他们都服爷爷！” “爷爷，你能喝酒吗？今天有好菜，你要能喝酒，让王姨拿点白的，我陪你喝两盅！” 老爷子今天也乐得不行，“我喝就行了，你可不许喝，你还小。” “那让我爸陪你喝！”没用席肃点头，席冰就给安排好了。他也不忘老太太，“奶奶，咱俩喝蜜桃酒。” 席肃看席冰那兴奋劲儿，提醒他，“别还没吃饭，你就跟喝了假酒似的。” 这叫什么话！老爷子横席肃一眼。 “我这不高兴嘛？我是第一次跟爷爷钓鱼，我也钓了好几条哪。”席冰根本不在乎席肃的脸色，他问，“爸爸，你跟爷爷一起钓过鱼不？” 席肃不想理席冰，真的太聒噪了。尤其席冰那鸭子嗓，嘎啦嘎啦的没个完，真的像八百只鸭子在耳边叫唤。 老爷子看席肃那死样子，道，“你爸爸钓鱼也是这德行，面无表情地坐岸边，我钓上一条让他拿抄网去捞鱼，鱼在抄网里一蹦，他就皱着个眉头，我衣服溅上水了。那鱼是活的，就一点半点的水，像冰冰你根本就不在意。他就板着个脸，拎着小板凳走远了。就那一次，我再不带他去钓鱼！” 哪像乖孙子，又机灵又有趣，还会玩儿。 席冰哈哈哈一阵笑，瞅着席肃的冰山面孔说，“爷爷，我爸好像是有点洁癖的，他房间里的床单被子除了白色就是白色，都没第二个色儿。” “爸，你吃过臭豆腐不？”席冰故意问。 席肃果然微微皱眉，席冰坏笑，“等什么时候我悄悄给你在被子里放块臭豆腐！” 席肃十分干脆，“那你就是皮痒找揍！” “我现在可不怕你了！”席冰也有点小人得志的毛病，他拉着老爷子的袖子，“爷爷，我爸又威胁我！” 老爷子十分给力，“谁动我孙子就是动我！” 席冰立刻一幅得意洋洋地挑衅样。 席肃真心觉着，跟席冰这种幼稚鬼计较，简直侮辱自己智商。 席冰看席肃不说话，他那挑衅的劲头儿更足了，朝席肃翻白眼，“怕了吧？哼！” 席肃微微点头，“好。晚上你最好别上楼，你敢上楼我就把你揪屋里打个半死。” “还有。”席肃竖起一根手指，“提醒你，咱家屋子隔音都好，不用费心喊救命。包你喊破嗓子楼下也听不着。” 席冰如今有了靠山，态度也不是一般强横，他道，“你动我一下试试！爷爷不把你打扁！” 席肃打量着他，“爷爷打不打得扁我再说，反正你今晚惨了。” 席冰还有点胆小，生怕席肃说到做到，万一把他打一顿，爷爷上了年纪，不一定能打得过席肃。再说，席肃腿长，见到爷爷打他还不得立刻就跑啊，爷爷恐怕追上不席肃。 席冰说，“爷爷，你看我爸！” “没事儿，他不敢动你的。有爷爷在，不用担心。”给席肃个眼色，别总吓唬孩子。 席肃轻哼一声，不再搭理席冰。 席冰也切了一声，算是休战。 因为今天钓了很多鱼，晚上做得全鱼宴。 老爷子为了跟孙子挨近些，还把主位让给老太太，他坐下首，挨着孙子。 席冰跟爷爷钓了一天鱼，那感情也不是吹的，王管家拿来酒，席冰专门管着给爷爷倒酒。 一边倒酒一边还说，“等我长大了，我就能陪爷爷喝酒了。” “好孙子，爷爷就等着那天哪。”老爷子欣慰得合不拢嘴，筷子刷一下子，鱼肚子全都给孙子夹碗里去了。 席肃都忍不住多看席冰一眼，他真是想不明白了，不都说老人对孙辈的爱，其实是基于对子女爱的延续吗？ 小时候他爸待他也没这么没原则过啊！ 老爷子是不是痴呆了！ 正当席肃腹诽时，老爷子眼中已经开始飞飞刀了，怎么，还要老子找你碰杯不成！ 好在席肃不瞎，忙双手举杯，去敬老爷子。老爷子这才收回死亡视线，端起酒盅抿了一口。 席冰乐的哧哧笑，同奶奶举杯，“奶奶，咱俩也干一杯。” 老太太看他那副看热闹的小模样也好笑，举杯示意。 待吃鱼的时候，席冰又夸起他的鱼来，“鱼只要新鲜，怎么做都好吃。但我觉得今天的鱼格外好吃，肯定是因为这是我跟爷爷亲自钓的缘故。” 他也给爷爷夹一筷子，“爷爷你尝尝，可鲜可嫩了。”还不忘细心地提醒爷爷，“注意鱼刺哦。” 老爷子乐呵得不行。 席肃也发现了，席冰不是没优点，像席冰甭管是对老爷子还是老太太，甭管是不是为了巴结俩靠山，人家席冰都表现得好得不得了，又体贴又会拍马屁。 虽然都是很粗浅的马屁，不过看爸妈那受用的样子，显然很喜欢。 “这蘑菇不错。”老太太说。 “奶奶，这都是山里采的野蘑菇，是我跟水库老板要的。”席冰给奶奶介绍，“咱们把那么多鱼都免费给他放回去了，他也该送咱们点东西。” 席冰又给爷爷夹，他自己也吃得香喷喷，“蘑菇就要五花肉配，越嚼越香。” 席冰话多，“还有这道小芥菜拌豆腐，又清淡又爽口，也很好吃。” 老爷子说，“这会儿正是吃香椿的时候。” “香椿味道超级难闻的。爷爷你喜欢吃香椿么？” “很香啊。”老爷子说。 “我觉着味道很怪。”席冰属于一点都吃不了香椿的类型，简直闻一下都受不了。 老太太笑，“席肃也受不了香椿的味道。” “难怪我吃不了香椿。”席冰看席肃一眼，“优点一点没遗传，净是些挑三拣四的毛病传给我了。” 席肃道，“这些毛病很容易扳过来，要不要给你扳一扳？” 席冰忽然就笑了，他态度还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哎呀，爸，我开玩笑的。其实我挺高兴的，你不知道，因为跟你完全长得不像，我还怪失落的。哪怕有点口味上的相似也好啊，我对爸爸就是这样仰慕。” 席冰这话险叫老爷子惊掉下巴，一个劲儿地瞅席冰：孙子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也很惊奇地看着席冰。 席冰已经拿起酒瓶，朝席肃示意，“爸你杯子举着些，我给你倒酒。今天这么好的日子，爷爷特意给你钓了很多鱼回来，大家这样高兴，你多陪爷爷喝两杯。” 他给席肃倒了一杯酒。 席冰还跟老爷子老太太说，“我平时就是爱跟我爸开玩笑，其实心里可喜欢我爸了。我爸这么高这么帅，谁会不喜欢我爸呢，是不是？” 席肃，“巧言令色。” 老爷子怒：孙子一片好意，席肃你不会说话就闭嘴！越发刻薄了！ 席冰笑完全不受影响，嘻嘻地，“就算巧言令色，我也只对爸你巧言令色啊。” 老爷子心疼孙子，说，“冰冰，来，咱们吃饭，再不吃就要凉了。” 待晚饭后，席肃去书房练字，老爷子还想跟孙子玩儿，席冰跟王管家说，“王姨，厨房煮好我爸爱喝的水果茶后通知我一声，我给他送上去。再煮一壶桂圆茶，我跟爷爷奶奶喝。” 席冰跟爷爷奶奶去房间玩儿，老爷子说，“看你那个阴阳怪气的爸，你还挺想着他。” “哎呀，爷爷，不能因小失大，我有事跟我爸商量哪。” “什么事啊？” 祖孙三人说着去了楼下房间，席冰一屁股坐在床上，说，“爷爷你不是钓鱼时跟我说，你跟奶奶的家特别好，小区里还有足球场、篮球场，还有许多朋友，热闹得不得了么。我想跟你们去住，这不得跟我爸说一声么？先把他哄高兴点儿，这事儿一说准成。” 老爷子顿时大喜，“冰冰，你真愿意跟爷爷奶奶那边儿去住？”儿子这里太富丽堂皇，老爷子是有些住不惯。他都是为了跟孙子在一起，才留下的。 席冰点头，“当然愿意了。” “可能不行。”老太太突然开口。 祖孙俩齐齐看向老太太，老太太道，“今天上午，你们走后我跟席肃谈过了，席肃不肯答应让冰冰去咱们那里。” “为啥？”老爷子当下不高兴，“怎么？冰冰卖给他了！” “你这说什么呢。席肃是冰冰的监护人。”老太太看向席冰，“你爸爸咬得很紧，有关监护权的一切事项拒绝讨论。” 席冰有些不解，“这又不是变更监护权，就是去爷爷奶奶那边住，平时我爸也没空在家，我们就只有早上才能见面，他明明也不怎么管我的。” 老太太无奈，“他非常固执。” 老爷子怒，“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冰冰又不是他一个人的！我这就去跟他说，敢不让冰冰过去，我跟他没完！” 席冰对爷爷不大有信心，说，“我爸超级凶残的！” “我怕他！” 老爷子当时就上楼去了，席冰不放心，跟在爷爷身边，打算给爷爷做个帮手。 && 席肃在书房练字，一见老爷子来，心下叹口气，知道今天想消消停停写字算是难了。他放下笔，站起身，“爸。” 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下，“过来，有事跟你说。” 席冰乖巧地坐爷爷身边，席肃一看这架势就猜到了，“如果是席冰搬你跟妈那边儿的事，不用说，不行。” 老爷子当即气得不轻，一拍沙发扶手，“你说什么！” “我说不行。”席肃又坐了回去，“爸，请不要干涉我身为监护人对席冰的责任履行。” 席冰一边儿给老爷子顺气一边劝，“爷爷，咱不气啊。别人气来咱不气，气坏身体没人替。”又跟席肃说，“爸，你平时不在家，我在爷爷奶奶那边儿，我们彼此都是个伴儿。而且，我保证肯定会好好学习的。” “说不行就不行，没得谈。” “为什么呀？”席冰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席肃奇怪，“监护人要与被监护人一起生活，这是常识。” “爷爷奶奶又不是外人。” “那他们也不是监护人。”看老爷子气得不轻，席肃说，“照顾被监护人的生活，这是监护人的法律责任。” 席冰说，“你应该对照顾我没啥兴趣吧？” “有没有兴趣，这是我的责任，我会认真履行。”席肃认真地说。 席冰真服了席肃与蒋枫，一个半点责任感都没有，一个责任感重得要命，好不好说，你俩还真有点般配在身上的。 席冰劝席肃，“爸，这孩子要健康成长，光吃饱穿暖是不够的，光学习也不行，还得有爱。你看，你这么严肃，也不会爱我。爷爷奶奶就能给我很多爱，只要我身心健康，成长良好，这不就是您尽到监护人责任的最好体现么？” 什么爱不爱的！真肉麻！“爷爷奶奶住这儿就好了。这样你两不耽误。” “可爷爷奶奶都住惯他们自己的房子了。” 席肃给他烦得不行，竖起一根手指，“我就让一步，行就行，不行就算，拒绝再谈论此话题。” “爸你说！”席冰期待地看向席肃。 席肃，“星期六星期天随你自己安排，其他日子免谈！” 席冰一想，这也行。他跟老爷子商量，“爷爷，就这么着吧。” 老爷子不是很满意，席冰拽拽老爷子的手，与席肃达成共识，“爸，那就说定了哦。可不能反悔的。” 席肃不屑，他什么时候反悔过。 席冰就拉着老爷子下楼去了，老爷子回到房间才骂儿子，“什么东西！”跟老太太抱怨，“我跟冰冰过去，那小子屁股都不抬一下。” 老太太倒两杯茶，席冰接过一杯，先递给老爷子，自己拿剩下的一杯，喝一口说，“爷爷，你就没看出来，我爸那是故意的。他故意摆个不好说话的架子，哎，他是看出咱们去找他商量事儿的！” 老太太的视线从气鼓鼓的老头子身上转到宝贝孙子这儿，问，“商量得怎么样？” 席冰笑，“我爸说星期六星期天可以去爷爷奶奶家住，平时不行。” 老太太也有些意外，“难得席肃肯让步。” “晚饭时我都对他那么好了，又给他倒酒，又拍他马屁的。”席冰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还劝老爷子，“爷爷，您不能这么急，你看我爸那样，就不是能一步到位的。反正他经常出差，等他一出差，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跟老太太说，“我爷爷像个大气包一样，肚子气得这样，一鼓一鼓的。”一边说一边还去摸爷爷的肚子。 老爷子被逗笑，拍开席冰的手，“我是生你爸的气！看那德行！分明没把我放眼里！” “我爸一看就铁石心肠，生气也没用的。现在还不能得罪他，等我成年就不用受他管制了。到时爷爷你就把他叫跟前，二话不说，咣咣咣给他三拳，也替咱们仨出口恶气。” 老爷子想想就乐，“嗯，我看行！” 席冰只要一想到那场景，也是叽叽叽一阵乱笑。 有人敲门，席冰去开，王管家端着水果茶站门口，“冰冰，水果茶好了。” 席冰开心地说，“谈判已经结束了，王姨你给他送吧。” 王管家笑笑，自己去送茶了。 祖孙仨又玩儿了好一会儿斗地主，一直到十点钟，席冰才在奶奶的催促下上楼睡了。 老爷子也准备休息，收拾着床上的扑克牌，直感慨，“也就是有咱们冰冰啊，我得多活二十年。” 老太太笑，“这孩子的确很好。” 老爷子低声说，“比席肃强一千倍。你没见席肃那死样子，我都气得要命，要搁别的孩子，谁理他呀，冰冰还笑嘻嘻地跟他讲道理，劝他，他才跟个大老爷似的恩赐我们两天。你说把我气得，我当时就想一巴掌抽死他！” 席肃的个性与规则性都太强。老太太将床收拾好，“你去冲澡吧。” 老太太靠在床头休息，席冰是真的很好，一般被外祖父外祖母或祖父祖母抚养长大的孩子会格外开朗自信，这是源于祖辈对孙辈的溺爱，给了孙辈过于宽松的生长环境。 但同时，这些孩子也会被娇惯的脾气有些大，很难接受对其本身的批评，更不要提如席肃这种强制型的家长了。 席冰也很不喜欢席肃，会经常嘀嘀咕咕地把“揍扁、揍死”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可同时，席冰也能找到同席肃的相处方式，并且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主动。 少年人的十五岁，是身体生长最迅速的阶段，雄性的攻击力与破坏力像天性一样呈现，所以，在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想做到理智，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席冰可以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还会通过谈判拿到一些不错的结果。 在并未完全压抑自己坏脾气的基础上，使生活达到一种松弛的平衡，并依旧保持乐观的本心。 这是席冰最了不起的天分。 松弛的乐观，以及少年纯真的自信。 在这个铺天盖地地“搞钱”的社会氛围下，这样的氛围不是任何人的错。但席冰竟然完全没考虑过席肃那庞大的商业帝国所代表的巨量财富，不得不说这是只有少年人才拥有的纯真。 19、不对盘 不驯 第十九章 有爷爷奶奶在身边陪伴，席冰的生活显而易见快乐很多。 早上奶奶会摸摸他的头叫他起床，然后大家一起吃早饭，早饭后是席冰的学习时间，他上午要学四个小时。中午休息两个小时后，下午再学四个小时。 本来是很枯燥的安排，但因为有爷爷奶奶在，席冰明显欢脱许多。 他还在闲暇时间请爷爷奶奶帮忙参考，买了个篮球架装院子了，偶尔空闲，席冰就抱着他的篮球练投篮。 爷爷也说多练投篮能长高个子。 有时席肃回家早，席冰还会邀请席肃一起玩儿。 席肃不爱玩儿这个，席肃即使健身，也多是在健身房撸铁。而在席冰的年纪，对健身房兴趣不大。 “我跟席肃，天生无缘。” 席冰感慨着，给奶奶倒满桂圆茶，奶奶都会同他打羽毛球，席肃什么运动都不跟他玩儿。 老太太也是被席肃气得没了脾气，孩子兴致勃勃，叫着，“爸爸，咱们一起投篮！” 席肃就，“不喜欢。” “那打羽毛球？” “没兴趣。” “那你喜欢什么？” “自己玩儿吧，我去健身房。” 宁可去健身房撸铁，也不陪孩子玩儿。 真是最差劲的父母。 不过，席肃的确不喜欢户外运动。除了慢跑外，席肃对一切户外运动都兴趣不大。可有这么可爱这么漂亮的儿子发出邀请，难道也没兴趣？ 看席肃好像是这样的。 老爷子安慰孙子，“咱才不跟他玩儿。等星期天去爷爷那里，小区里多的是孩子，踢足球的，打篮球的，人可多了，能交到很多朋友。” “爷爷，我们也有足球队，这不是快中考了么，老师家长盯得紧，踢球可不容易了。以前我每个星期都跟朋友踢球。” 席冰一看就是那种爱运动的男孩子，每天都神完气足，神采奕奕的。 祖孙三人正喝茶聊天，席肃就从健身房出来了，他穿紧身无袖背心，好身材一目了然，尤其露在外的手臂，那结实的肌肉线条，席冰惊讶地瞪大眼睛，情真意切的哇了一声，“爸，你身材可真好！” 席肃瞥他一眼，席冰三两步跳过去，摸摸席肃汗津津的肱三头肌，按两下，“好结实啊！” 席肃拨开席冰的手，席冰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让我摸两下嘛，爸，你身材真好。”他说着刷一下把短袖撩起来了，露出柴火棍儿一样的白胳膊，跟席肃胳膊挨着一比，老太太笑得一口茶喷了出来。 “奶奶！”席冰郁闷，“也没这么好笑吧。” 老太太笑着放下茶，擦擦嘴角，“冰冰你还是少年，还在成长，细瘦是正常的。” “来来来，爸爸，来，先坐下喝口茶。”席冰硬拉着席肃坐下，殷勤地拿杯子给席肃倒茶，不忘拍马屁说，“我又从我爸多如繁星一样的优点里发现了新的优点，爸你身材这么好，怎么练出来的？”双手捧茶递给席肃，“快羡慕死我了，快跟我说说。” 席肃被席冰逗得也有些想笑，接过茶喝一口，“坚持锻炼就可以。” “我也能练成你这样吗？”席冰说着又拍了席肃胳膊两下。 “你还小。”席肃也捏了席冰的细胳膊两下，也稍稍有一点肌肉，就是很细，感觉稍用力就能折断。不过，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大都这样吧。席肃说，“嗯，多吃饭。” “我现在一顿吃两碗饭。”席冰打听，“爸，你这是怎么练出来的？” “做些力量训练就可以。” “能教教我吗？教教我吧。我也想练成你这样。” 席肃说，“你得考虑一下现实条件。”打量着席冰的胳膊，“得先长到成年，肌肉该长的长好，随便一练就有肌肉线条了。” 捏捏席冰的大臂，“你也有点肌肉的，只是不大明显。” 席冰使劲绷紧手臂，好让席肃捏到更多肌肉，他兴致勃勃地问，“爸，那得多少时间能长成你这样？” “十年吧。” 席冰一听要十年，顿觉了无生趣，也不拉着席肃的手臂打听了，心灰意冷地挥挥手，“你去洗澡吧，浑身汗臭，熏死了。” 席肃想，每当要对席冰产生一点父子情时，就能被席冰的势利眼扫得一干二净。理也不理席冰，席肃上楼冲澡去了。 席冰正是对天地事物无限好奇的年纪，处在这种年纪，一不迷信长辈，二不迷信权威。席冰还有点二百五，他硬是不信席肃的话，半夜偷偷去健身房，自己吭哧吭哧地瞎撸铁，撸了半宿，才回房睡觉。 第二天早上，席冰可是起不来了。 他浑身酸疼得像被谁揍过一样，手脚发抖，仿佛得了帕金森。老太太就要去叫人，席冰哆哆嗦嗦，“奶奶，给我倒点水，我手动不了了。” 老太太先喂他喝了大半杯水，席冰还怪要面子的，先叮嘱奶奶，“可不能让席肃知道，他还不得笑话我啊。” “这得叫医生来看看才行。”老太太哪儿能放心，她一碰席冰，席冰就浑身颤抖。 “那让医生悄悄地来，等席肃走了再来。” “都什么时候了，就别瞎要面子了。你爸常年锻炼，他经验比咱们丰富。”打电话把席肃叫上楼。 席冰觉着实在太丢人，他闭着眼不作声，席肃看了下，“没事，延迟性肌肉酸痛。不用叫医生，叫两个按摩师来按一下，过两天就好了。” 老爷子老太太齐齐松口气，席肃说席冰，“你是不是傻？” 席冰装死不出声。 席肃不再理他，同父母道，“咱们先去吃饭吧，这里不用管了。” 老太太惯孩子的毛病发作，“我跟冰冰在楼上吃。”冰冰连端水都费劲，吃饭肯定需要照顾。 席冰突然睁开眼睛，“奶奶，我没事，我好多了。你跟爷爷去吃饭吧，这里有我爸就行。爸，我要去厕所。” 席肃立刻一脸不情愿，老太太一拉老爷子的袖子，“咱们先下去吧。” 老爷子还想服侍孙子去厕所，被老太太硬拉下楼。席肃真不想管席冰，像个大傻子一样去健身房瞎练，活该！ 席冰实在很想去厕所，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地，伸出一只手，“爸！” 席肃也只好伸手扶住席冰，席冰撑着席肃的手使劲儿一起身，又疼个呲牙咧嘴。席肃才发现席冰啥都没穿，席肃无语，“席冰，你也十五岁了，怎么一点脸都不要。” “我怎么了？”席冰唉唉嗷嗷地叫唤，“我的腿，我的脚，一挨地就疼。” “快点吧。” “你背我过去吧。” “再磨叽就把你扔地上。” 席冰哼哼唧唧嘀嘀咕咕地磨到洗手间，席肃把他放马桶前，席冰握着席肃的手不让走，“别走，我自己站不住。” 席冰一边放水，一边还瞎美，“爸，你看！多准哪！” 席肃别开脸，“我对看这个没兴趣。” 席冰偷笑，嘴上乖巧地说，“等你八九十岁，动不了的时候，我也会这样照顾你的。” “多谢，用不着。” 席肃还要帮席冰洗脸刷牙涂水乳面霜，其间因席肃动作不够细致、粗暴，被席冰投诉多次。直到席肃被他烦的耐心全无，殴打病号——给了席冰屁股两巴掌，席冰才算消停了。 好容易面霜涂好，席冰照照镜子，满意地说，“说真的，爸，虽然我别的不如你，论长相，还是比你强的。” 席肃无语，“男人要看本事，看人品。” “那我人品肯定比你好，本事估计是比不上的。” 席肃嫌他废话太多、磨唧得不行，直接打横将人抱起来，两三步回到卧室，往床上一扔，走人前提醒席冰，“你好歹也快成年了，以后把内裤穿上，脸皮八丈厚，你都不知道什么叫丢脸么？” 席冰唉唉呀呀地叫着疼，一边回嘴，“睡觉干嘛穿内裤啊，书上说裸睡有助健康。” 席肃虚点他两下，警告席冰老实点。席冰终于艰难爬起来，大咧咧地靠床头，开始发号施令，“早饭给我端上来，我饿了。” 席肃心说，饿死你算了！ 席冰又提出新要求，“爸，你别去公司了，我都这样儿了，你留在家里照顾我吧。” 席肃真想问席冰，你算老几啊！自己发神经瞎练，练成这副鬼样，叫苦不说，竟然还要老子亲自伺候你！ 是不是越是低智商越觉着自己是世界中心啊！ 席肃不跟低智商浪费时间，他让医院派俩懂按摩的男护工过来照顾席冰。最让席冰无语的是，他都要瘫了，席肃也没把今天的功课给他取消。 席冰打电话抗议时，席肃冰冷无情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你又不是死了，为什么要停课？” 席冰气得直咬牙，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完全感受不到半点关爱，他跟席肃果然天生不对盘！ 20、影响 不驯 第二十章 席冰在家瘫着学习，还受到了邻居阿姨的关怀。 邻居阿姨是看到有医院的车出入，以为席家出什么事了，过来看望。席冰中午被护工搀扶着下楼吃饭，奶奶介绍给席冰认识，“这是你冯婶婶，听说你病了，特意来看你。” 席冰在外人面前特会装个乖，再加上他本就生个乖样，有点羞涩的叫了声，“冯婶婶。” 冯婶婶就很高兴的说，“诶，这孩子真乖。席阿姨，比你说的还俊。你可忒谦虚了，怎么长的这么好啊。跟阿肃哥不大像，跟你和席叔叔好像。” “都这样说。”老爷子笑，“我给你爸爸打电话说冰冰像我，你爸还不信。” “我爸是还没见着小冰，这要见着就信了。”冯婶婶坐到席冰身边儿，拉着席冰的手问，“好些没？” 席冰怪不好意思地，“好多了，没什么事了。” 冯婶婶笑眯眯地，“好好歇两天。你冯叔叔也常胳膊腿的疼，一让他晨练他就唉唉呀呀，跑一天歇五天。我说当初房子买在你家旁边就是为了让他跟你爸爸学习学习健身，结果，啥用没有。” “还有人愿意跟我爸学啊。”席冰说，“这得多想不开。” 冯婶婶直乐，又问老太太，“冰冰这么苗条，席阿姨，有没有秘诀？我跟老冯就算了，我家小宝也是胖乎乎的，我就担心小宝长大发胖。” “小宝还小哪，男孩子一抽条长个子，立刻就瘦了。冰冰平时也不少吃，就是长个子的缘故，怎么吃都不胖。” “我就担心我家有胖基因。”冯婶婶很羡慕的看向席家人，席家人都不胖。 席冰很善良的说，“冯婶婶，你这样才是正好啊。一看就有福气，从面相上说就得脸颊有肉才旺，你看那些尖尖瘦瘦的姐姐阿姨们，肯定没你有福。” 冯婶婶笑的爽朗极了，高兴的摸摸席冰的脸颊，她身上有蛋糕的香气，席冰还挺喜欢的。 大家中午一起吃的午饭，傍晚冯婶婶带了她家小宝过来，小宝是个幼儿园中班的小宝宝，圆滚滚胖乎乎，穿一身熊猫装，可爱的不得了。老爷子都要抱抱他，把他顶到头顶，夸小宝，“跟他爸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孩子都喜欢比自己大的孩子，小宝也不能免俗，抱着冰冰哥哥亲好几下，拿冰冰哥哥当宝贝，喝牛奶都要先问冰冰哥哥。 席冰说，“小孩子才喝牛奶哪，我这么大了，不喝那东西。” 小宝一听，也觉着自己是个大人，他也不喝了。冯婶婶端着牛奶劝他，“你还小哪，得多喝奶，以后才能长冰冰哥哥这样高。” “不行，我大了，我大了！”小宝扭着小胖身子，越劝越不喝。 席冰眼睛一斜，说他，“立刻给我喝了！别让我说第二遍！” 见冰冰哥哥板着脸，小宝立刻乖乖的接过牛奶杯，咚咚咚把牛奶喝了。喝完还请冰冰哥哥看他的杯子底，席冰这才点点头，捏捏小宝的胖脸，小宝高兴的手脚并用爬席冰怀里，啾啾啾亲他好几下。 席冰大叫，“亲我一脸奶！唉呀，亲我一脸奶！” 大人们哈哈大笑，席冰被胖子压倒在沙发上，“我要被你坐扁了。” 小宝天真无邪的说，“冰冰哥哥你本来就很扁。” 大概觉得冰冰哥哥实在太扁，小宝又说，“我把我爸的肚子送给你吧。” 他爸——冯叔叔笑的肚皮直颤，逗小宝，“要是送给冰冰哥哥，回家你可就没的玩儿了。” 小宝想了想，很大方的说，“那等以后我来冰冰哥哥这里玩儿。” 席冰心说，我才不喜欢跟小胖子玩儿。 冯叔叔是席肃的同学，据爷爷奶奶说是青梅竹马，因为两家是邻居，打小就认识。不过，席肃有健身的习惯，身材保持良好，他又是不苟言笑的那类人，格外凌厉精干。 冯叔叔不一样，冯叔叔是心宽体胖的代表，一家人都圆乎乎的，他与席肃同龄，因身材偏胖，还有略圆的肚子，就显得实际年龄有点大。但冯叔叔一看就是那种特好相处的人，脾气性子都非常好。 席冰都觉得不可思议，席肃竟然有冯叔叔这样好的朋友。 冯叔叔也觉得不可思议，席肃竟然有这么大个儿子，还有，席冰竟然这么好的性情。 一直到晚饭后回家，冯叔叔还在夸席冰，“跟阿肃完全不一样，又乖又软。” 冯婶婶好笑，“你别当着席总这样说，这岂不是说席总太强硬么。” “阿肃本来就很强硬。小时候我抄他作业，要跟他说很多好话，你看冰冰多好说话啊。”冯叔叔抱着睡熟的宝贝儿子，“咱们小宝也很喜欢冰冰。” 冯婶婶帮小宝拿着席冰送的熊猫玩偶，“孩子都喜欢大些的哥哥姐姐。不过冰冰真的很好，嘴可甜了，还夸我长的有福气。” 冯叔叔笑着望向妻子，一家人在月光下漫步，“本来就胖一点好啊。” 席冰在也在家感慨，“我爸竟然有冯叔叔这样的好人做朋友！冯叔叔看着就像一团棉花，又软又暖。我爸像西伯利亚的寒风，成天冷嗖嗖的！爸，你们怎么成为朋友的？！” 席肃摸着席冰的细胳膊，猛的捏了一下，席冰一声痛叫，整个人倒在沙发里。席肃起身去健身房了。 老太太笑着扶起孙子，席冰疼的擦擦眼角，骂席肃，“一点玩笑都开不起！以后再不跟你说话了！绝交！” “你冯叔叔可是你爸爸从小到大的好朋友。”老太太给孙子捏一捏，她现在席冰还特别爱挑衅席肃，“你爸创业的时候，你冯叔叔就在了，几十年都在一起。” 席冰说，“我还以为席肃没朋友哪。” 老太太悄悄告诉孙子，“青梅竹马的就这一个。” 席冰偷笑，很骄傲的告诉奶奶，“我有好多朋友。” “一看咱们冰冰就是好人缘儿。” “当然啦。寿司店的姐姐都问我怎么好长时间不去买寿司吃了。”席冰躺奶奶怀里，“等以后我就去学捏小寿司，到时也开一家寿司店。” 老太太笑眯眯的听席冰说自己的打算，问他，“冰冰你这么帅，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我妈妈说，得双方都有心动的感觉才能恋爱。虽然有女孩子请我喝奶茶，也有女孩子看我打球，向我表白，我都没有那种心怦怦跳的感觉。我的好朋友有女朋友，以前薛凯都是第一个找我玩儿，现在总是找他女朋友玩儿了。哎，一点义气都没有。” 席冰说，“我常让他请我喝饮料，不然我就死粘着他俩，当他俩的电灯炮。” 老爷子也问，“那冰冰你有没有喜欢的类型？” “没有啦。我要是有，不早有女朋友啦。”席冰想了想，“我妈妈说，爱情是不用问的。一旦遇到真爱，刷的一下子，立刻就明白！因为不管干什么都会想到，看一眼就能高兴很久，梦里都会梦到。” 席冰很信任妈妈的话，跟爷爷奶奶吐槽，“我妈的品味就有点怪，她竟然喜欢席肃这样的。” 老太太还是勉强的夸了夸儿子，“你爸也是有优点的，不然你妈妈怎么喜欢他的，是不是？” “我妈说，当时她可能看言情小说看昏头了，一见席肃就觉着生命里仿佛下了一场来自西伯利亚来的冰雪，当时就走不出来了，每天就想看到席肃，连梦里都会梦到席肃，她还休学去席肃公司打工，跟席肃告白，结果失败了。就这样，她还完全不气馁，硬是不经我同意，把我生出来了。”席冰感慨万千，“我觉着当时她可能是吃了西伯利亚飘来的迷魂散。” 老太太险些笑场，安慰席冰，“可见冰冰你是因为爱出生的小孩儿啊。” “大人的爱没啥保质期的。”席冰吐槽一句，转而问，“爷爷，你当初是怎么追求奶奶的？” 老爷子嘿嘿嘿一阵笑，显而易见的得瑟，“这说来就话长了，想当年你爷爷我，在大学也是有名的才子。” “冰冰，不瞒你说，爷爷全靠才华。”老爷子轻咳一声，看向老太太。 席冰问奶奶，“是这样吗？” 老太太很干脆，“当年追我的人不少，你爷爷长的最帅。” 老爷子立刻说，“长得帅也是一种才华。” “就是。”席冰帮腔爷爷，“我爷爷现在也很帅啊。奶奶你有眼光。” 席冰说，“将来我也要像爷爷、像我姥爷一样，找到像奶奶、像我姥姥一样的好伴侣，恩爱一辈子。” 因为生命中的正向榜样都是祖父辈、外祖父辈的老人，而陪伴他长大的也多是这些有些年纪的老人，席冰的人生观、婚姻观更受这些长辈影响，竟然相当传统。 21、老虎 不驯 第二十一章 别看席肃在世俗上取得更大成功，但论贴心这方面，十个席肃也不及席冰。 虽然席肃一向认为席冰太爱撒娇，缺少男子气概。但如老爷子老太太这样的老人家，就爱席冰这种有点娇气的，还爱跟长辈说点心事的叽叽咕咕的性格。 老爷子做了几十年父亲都没体验到的成就感，终于在成为席冰的爷爷后享受到了。 一想到席冰说以后要像爷爷奶奶一样，找一个恩爱伴侣，老爷子的心就跟灌了蜜似的，甜美得能开出花来。 以至老爷子添了个毛病，现在没事就跟朋友打电话，显摆自家宝贝孙子。 那真是，电话里就把孙子夸得跟花朵似的，说到兴头上，打算休息日就带席冰去见老朋友。 席冰本身就有点爱显摆，说起来，他这毛病有点像老爷子。听说爷爷要带他去见朋友，席冰提前三天准备衣服，到时一定得好好表现，给爷爷争面子。 待到星期六早上，吃过早饭，老爷子老太太就带着席冰回自己家去了。 老爷子老太太的家离席肃这里还是有点远的，车程有两个小时，但席冰一眼就爱上了，是那种不大不小的院子，楼房也不高，只有两层，外看很朴实，院子里种着细心打理过的花草，客厅门一推开，都是半旧的家具摆设，没有现在的家具那样新颖时尚，却是满满的温馨感。 席冰高兴地说，“跟我以前的家一样，感觉一样！” 老太太笑眯眯地搂住席冰的肩，“以后这也是冰冰你的家。” “嗯！”席冰一向有着随遇而安的美德，别说本来爷爷奶奶家就是他的家，哪怕住宾馆，他也能跟自己家似的。席冰放下背包，“奶奶，快给我介绍介绍，哪个房间是你跟爷爷的，哪个房间是我的。” 老爷子主动请缨，“让你奶奶休息吧，我给冰冰你介绍。” 老太太说，“我又不累。” “一起一起。”老爷子拉着孙子的手，先介绍自己跟老太太的卧室，主卧边儿上的另一间卧室，就是给孙子准备的，“这儿以前是你爸的房间，他又不住，以后就给冰冰你了。” 席冰看床上那雪白的四件套，整齐得一丝不苟的小书架，不禁点头，“还真是我爸的风格。” 床头柜放着一个小相框，席冰拿起来看，是席肃的照片，站在大学门口，一贯的面无表情。席冰感慨，“我爸年轻时也总拉着脸啊！” 老爷子吐槽，“娘胎里出来就这样。” 席冰哈哈笑，老太太也好笑，说，“这是你爸第一天去大学报到给他拍的，他可不爱照相了，每次照相都一个表情。” 席冰学着席肃的样子作法，“哦，这些愚蠢的凡人！” 转头跟爷爷奶奶说，“我爸大概平时都是这样想的。” 老爷子老太太都笑起来，席肃并不是骄傲自大的性格，但因为小时候就表现出读书上的天资，他的确很难与同龄人形成共情，再加上席肃太过自我，朋友也很少。 楼下的两间卧室都是自家人住，楼上是书房与客房。平时帮忙的阿姨不住这边，阿姨朝九晚五，白天上班，晚上回自己家。 席冰不爱读书，却相当喜欢书房，他摆出一副好学的样子，“以后我就在书房看书。” 老爷子连声称好，认为孙子是个爱学习的孩子。 && 原计划是去钓鱼，但显然显摆孙子的事儿更要紧，于是，钓鱼行程推后。 在家安顿好，席冰就跟着老爷子串门去了，周围住的都是几十年的邻居朋友，都可熟了。 席冰长相不赖，嘴巴也甜，颇能拿得出手。就是成绩不大好，但他那种没根由地冲天自信，完全不懂谦虚俩字怎么写，用席冰的话说，“我们家的聪明基因都被我爸占领了，我就是个普通人，就得靠自己努力，上次统考进步了五十名。班主任还鼓励我来着。” 他还有眼力，给爷爷剥水果、倒茶，还会自发拍爷爷马屁，一开口就是，“我爷爷钓鱼可厉害了！”，要不就是“我爷爷写的书可好了，可有学问了。” 他那种少年全心全意的赞美与信赖，尤其他与老爷子还长得挺像，老爷子的一干老友都是笑眯眯地夸席冰好学懂事。 至于学习好不好的，孩子一看就有家教。 倘是家里尚没孙辈的，更是羡慕老爷子羡慕得紧。虽说没听闻席肃结婚，可眼下风气开放，且有这么个大孙子摆跟前，这不比什么都实惠么！ 看人家席肃，非但自幼天资出众，还事业做得好，儿子生得早，有这两样，就够席老师得意后半辈子的。 老爷子还跟邻居兼好友冯爷爷喝了几杯，跟冯爷爷说心里话，“以前看你带着小宝玩儿，我这心里甭提多羡慕了。如今有了冰冰，我这一辈子，别无他求了。” 冯爷爷笑骂，“你这老东西，总是拐着弯儿的超车。我还说孙子上我早你几年，得胜你一头哪。” “天意天意。”老爷子呵呵笑。 席冰带着冯家的小熊猫，一边给自己爷爷倒酒，一边说小熊猫，“别傻看着，给你爷爷倒酒。” 周末来看爷爷奶奶的小宝就学着冰冰哥哥的模样，给自己爷爷倒酒，他还小，冯爷爷连忙接过孙子手里的酒瓶，笑，“好孙子好孙子！爷爷自己来！” 席冰说，“冯爷爷，你不能太娇惯小熊猫，这就得打小练，我刚会走路就会给我姥爷倒酒了。” 冯爷爷笑，“冰冰跟阿肃的性格真的完全不一样。” 老爷子夸孙子，“要我说，比他爸强。” “我爸主要是名字的原因，比较严肃。”席冰在家心情不好时经常直呼席肃大名，但在外很有礼貌。 冯爷爷心说，你爸可不只是名字严肃，你爷爷这辈子估计都没享受过你爸的倒酒服务。 所以，甭看席肃家财万贯，老爷子的朋友们见过席冰后都纷纷表示：还是席冰这样的孙子比较贴心实用。 而且，爷爷奶奶的小区非但熟人多，也如爷爷说的那样，有足球场、篮球场，席冰去玩儿了大半天，还交到了新朋友。 星期一要回席肃的大别墅时，席冰可不愿意走了，他嘟嘟囔囔的，“我好喜欢爷爷奶奶家，我想在爷爷奶奶家长住。” 老爷子哪受得了孙子撒娇，当即拍板，“就在爷爷奶奶这儿住了，我看你爸能怎么着！” 老太太也想孙子住自家这边儿，环境更温馨，主要孙子也喜欢，老太太说，“那今天就先不走。我让小王安排老师过来上课，再把你的功课送过来。” 见奶奶也同意，席冰立刻两眼放光，高兴得上蹿下跳，“那就不走啦！以后我都住这儿！” 老太太笑着摸摸孙子的头，“可得好好学习。” “奶奶你放心吧，我学习可用功了。” 席冰作息还和在家时一样，主要没想到，席肃傍晚竟然过来了。 席冰也是刚结束下午的学习，在院子里练习盘带，先是听到熟悉的汽车声，院子的围墙是稀疏的铁艺栏杆，啥都看得到。席冰一见是席肃的车，立刻大叫，“奶奶！我爸来了！”然后，抱着足球，嗖一下跑屋里去了。 席肃气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是怪兽！ 老太太在厨房做晚饭，闻言笑道，“来就来呗。去接接你爸。” “我可不去！万一他是来带我走的怎么办！”席冰掩耳盗铃地跑自己小卧室去了。 席肃推门进来，老爷子哼一声，“看你把冰冰吓得，都不敢出来了。” 席肃道，“那是他心虚。”说着在单人沙发坐下，“我不是说星期一要回去的吗？” “冰冰更喜欢我这里。”老爷子端起茶喝一口，“总得考虑孩子的意思。” “席冰还未成年，请以监护人的意志为第一意志。” 老爷子气得一撂茶杯，磕出很大声响，“我看你是要教我做事！” “不存在谁教谁，道理是这个道理。”席肃心平气和的起身，先去席冰房间敲门，“席冰，别装死，吃过晚饭就跟我回去。不然我就让保镖来请你了。” 席冰一直在竖着耳朵听外头动静，他吓一跳，又有些好奇，隔着门问，“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房间的？” 席肃，“这是我的房间。” “哎呀，不要这么计较嘛。我又不是外人。”席冰考虑了一下，席肃是法西斯的性格，让保镖绑架他的事，席肃真能干得出来，闹大了反而让爷爷奶奶生气。他挺时务地打开房门，带着一脸和平的微笑。席肃看他一脸奸笑，“把你的东西收拾好，饭后就走。” “哦，知道了知道了。”席冰倒是劝他，“爸，这都要吃饭了，就别总板着脸了。奶奶在做糖醋小排，可好吃了。前天晚上奶奶还给我看你小时候的相册了，爸，你小时候可真讨厌，满满一本相册，都是第一名，这得挺枯燥的吧？” 席肃也不知席冰哪儿来的这些废话，他瞥席冰一眼，“不会比倒数更枯燥了。” “这就是你们第一名的傲慢，总能轻而易举地伤害我们学渣的自尊心。”席冰笑嘻嘻地，也不生气，自己去楼上书房收拾书本去了。 想到席肃这样霸道不讲理，席冰狠狠叹了好几口气，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靠忍了。 老太太端着个小碗从厨房出来，看席肃两眼，“你呀！” 席肃完全不觉自己有错，“妈你怎么也不讲信用了？”竟然不把席冰给他送回去。 “我也心疼孙子呀。”老太太从小碗里夹块排骨给席肃尝，席肃张嘴吃了，点头，“再放点糖就更好了。” “这就行了。冰冰不喜欢太甜的。” 席肃：…… 老太太眼里都是席冰，老爷子还在赌气，席肃也不想在客厅跟老爷子吵架，干脆去自己房间看看。 席肃自幼就很有秩序感，房间也很整齐，刚没仔细看，这还是他房间么？ 枕头床单被罩都换成鹅黄色，床头摆着幼稚玩偶和漫画书，书架一排席冰的照片，席肃踱步过去细看，有在客厅的，有在院子里的，还有穿着运动衣打球的，与爷爷奶奶的合影，还有抱着冯家小熊猫的合照…… 席肃在书籍与书架的缝隙里找到自己被倒扣的单人照，这张原是放在床头柜的，拿起来一瞧，照片上多了俩黑眼圈，以及两只红色的恶魔角。 不用问都知道是谁画的。 席肃从不跟幼稚鬼计较，却也觉着，家里明明还有空房间，爸妈干嘛让席冰住他的房间！ 可惜了这间房。 席冰背着书包下来，正看到席肃在看照片，当时就吓一跳。席肃冷脸瞥他一眼，席冰吓出了一辈子的机伶，张嘴就是，“爸爸，我的好爸爸！”巴结起席肃来。 席肃拿相框拍他大头一记，“再有下次就挨揍。” “不敢了不敢了。”席冰放下书包，“你看我多乖，你一说收拾，我立刻就收拾好了。虽然我很想住爷爷奶奶这里，可两天没见，我也有点想你的。爸，你想我没？” “不想。” “我就知道你口是心非。”不想还来接我～ 席肃问，“走之前你是怎么答应的？” “哎呀，父子还讲什么信用啊。”席冰自有一套奇葩理论，他有个好主意，“爸，你不如也搬过来一起住吧。你不觉得爷爷奶奶这里更有家的感觉吗？” 面对席冰的游说，席肃的回答言简意赅，“你得跟我回去住。” 席冰只好点点头。他倒不用担心席肃会抛弃他了，席肃简直是画个框框就不让动。 当家里有个特别强势且特别有执行力的人时，那简直一家人都得听他的。吃过晚饭，非但席冰要跟席肃回家，老爷子老太太也舍不得孙子啊，于是，一起跟席肃回去了。 席冰坐在爷爷奶奶中间感叹，“我爸就是咱家的大王啊！” 老爷子不满，“他是大王，那我是啥？” “好吧。爷爷，封你做大王。我爸是老虎。” 老太太笑眼弯弯，席肃发现席冰越来越放肆，淡淡道，“席冰，等回家你到我书房，我跟你谈谈心。” 席冰马上闭嘴不说话了。 待车子到家，席冰一副靠在奶奶肩头睡死过去的模样。老太太笑着拍拍他，“冰冰，到家了。” 席冰迷迷糊糊地由奶奶牵着手下车，席肃问他，“哟，这么困，看来谈不了心了。” 席冰双倍赞同，“嗯，谈不了了谈不了了。” 席肃嗤笑一声，转身大步进屋。 席冰也乖地跟孙子一样，不敢再招惹席肃，跟爷爷奶奶一起屋里去了。 还嫌说他是老虎，老虎都没这么吓人。席冰暗搓搓的吐槽席肃。 22、干架 不驯 第二十二章 除了每天跟着补习老师学习，席冰也有其他事务。 就说这才几天，席肃便又接到学校班主任的电话。席肃没空去给席冰处理，照旧指派了章律师，席冰在家接到章律师接他去学校的电话，也是无语，“死薛凯，狗都比他有记性，我都说让他小心着点了，怎么又给赵梓玥妈妈抓住了！赵梓玥妈妈是不是侦察员啊，这么会追踪！” 章律师一边开车一边跟他讲电话，“青春时的恋爱就是这样啊。爱到浓时，是不想有一刻分离的。” “章叔叔，你这么有经验？” “你不会还没经验吧？” 席冰放下笔，“反正我恋爱不会这么昏头，竟然又被抓住了。”让老师先回去，席冰又去衣柜拿校服，换好等章律师过来。 老爷子老太太在院子里看书晒太阳，早在老师告辞时就知道有事，见席冰下来一问，老爷子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要不要爷爷跟你一起去？” 席冰双手插兜，“爷爷你不用去。奶奶你跟我去吧，这个赵梓玥妈妈像警犬一样，总是去抓赵梓玥和薛凯，谈个恋爱跟犯国法似的。奶奶你是做心理学研究的，劝劝赵梓玥妈妈，眼瞅就中考了，她这么一趟两趟地闹，非得让俩人分手，先不说薛凯，也影响赵梓玥啊。要是赵梓玥考不上好高中，就是她妈妈闹的。” 老太太笑，“行啊。来，冰冰跟奶奶说说你两位同学的情况。” 席冰很细致地告诉了奶奶，薛凯成绩挺好，以前最差时也是班里中等，上次统考年级第二十名。席冰坐到奶奶身边，“薛凯很聪明的，下次统考肯定全校第一。赵梓玥妈妈真是没远见，这么好的女婿都不知道珍惜。” “赵同学学习怎么样啊？” “年级第一。” 老太太说，“冰冰你说话有点不客观。” “当然啦，薛凯是我的好朋友，赵梓玥只是我的连带朋友，我当然会偏薛凯啦。”席冰说，“赵梓玥很可怕的。每次数学都是满分，有一次老师让我们结互助小组，我跟她分到一组，她给我讲一道数学题，骂了我三次笨蛋，还用手指戳我脑门儿。特别会侮辱人。” 想到好朋友竟然喜欢这么不温柔的女孩子，席冰就为朋友感到不解，“我都不明白薛凯喜欢她哪儿。哎，薛凯可能是受虐体质吧。” 老爷子老太太听得直笑，章律师开车过来，下车老爷子老太太下车打招呼，见老太太也一起上车，问，“席婶婶你也一起去么？” “冰冰让我一起去做调解。” 席冰开车门请奶奶先上车，还学电视上的样子，小心护着奶奶的头，不让奶奶撞到车门，“我请奶奶劝劝赵梓玥的妈妈，别总瞎追踪了，她家赵梓玥能找个冤大头不容易。” 别说，老太太去了挺管用。 老太太身上带着深厚的学者气质，还有着若干头衔，很容易取得老师家长的信赖。老太太是单独跟老师还有赵梓玥家长谈的，一个小时左右，赵梓玥妈妈脸上那种焦躁愤怒的情绪就不见了，赵爸爸一直平和。 最后得出的结果，连章律师都有小小吃惊，三方协商，赵家让薛凯住到他家去，恋爱的事情家长愿意考虑，但现在要专心学习，如果中考考得好，就同意他们谈恋爱。 以后不要再偷偷摸摸的，在一起学习，共同进步，长辈也是支持的。 老太太还留下她的电话给赵家父母以及赵梓玥薛凯，让他们有事只管打电话。 解决了这件事，班主任都很感激老太太，原本现在初中生恋爱不算稀罕，就是赵梓玥妈妈总是不依不饶，赵梓玥妈妈来找学校，学校就要为她解决。 如今赵妈妈同意让步，班主任肚子里感天谢地，还替席冰高兴，一看席奶奶就是那种有学识有修养的长辈。 班主任拉着席冰，悄悄问他在家有没有再挨打，席冰小声说，“老师你放心吧，我爷爷奶奶可疼我了，我爸现在都不敢动我一下的。” 班主任笑，“那就好。在家要听奶奶的话，好好学习，考一所好学校。” 席冰也很乖地答应下来。 告别学校回家的路上，席冰还请章律师绕了下路，他特意去买了自己爱吃的小寿司卷，带回家请奶奶一起分享，“上次章叔叔也吃了，夸味道好。” 章律师笑，“的确味道不错。” 席冰吸着冰冰凉的金桔汁，“超级好吃。” 待回到家，席冰就缠着奶奶问，是怎么说服赵梓玥妈妈的。老太太笑，“不要急，讲道理就行了。赵妈妈主要是担心女儿，既担心女儿被骗，又担心恋爱会影响女儿的成绩。从这两点入手就行了。” “这么简单？” “是啊。赵妈妈只是有些急，并不是坏人，心里其实也同情小凯。与其日防夜防，不如放眼皮底下，待中考结束再让小凯回自己家，这样能监督两个孩子的学习，首先不耽搁中考。至于其他的，父母的阻拦只会成为孩子感情的催化剂。适当放手，可能两个相处过程中会发现彼此不合适，这样父母不会落埋怨。若真的相处得好，从初中开始的感情，没有比这更深厚更稳定的感情基础了。” 席冰听得心服口服，直拍手，“就是奶奶你说的这个道理。” 老太太笑眯眯的，赵同学是独生女，成绩也好，家里当然对赵同学期冀很深。不过，薛同学也很有潜力，开明一些，适当的帮这孩子一把，以后两个孩子若真能走到一起，这就不只是半子，与自家孩子是一样的。 何况，即使走不到一起，也尽了心，于心底亦是安然的。 老太太说，“冰冰你有很好的朋友，星期天请朋友来玩儿啊。” “薛凯哪儿有空跟我玩儿，他总要跟赵梓玥在一起。这回住赵梓玥家，更不出来了。”席冰抱怨，“平时没事就梓玥长梓玥短的，一有事才找我。哎，这万恶的恋爱狗。” 老太太笑的不行。 席冰嘟嘟囔囔抱怨一通，先跟爷爷奶奶一起分享了小寿司，下午还要补习课业。直到星期五，学习满十天，要进行小测。 成绩虽不如上次好，也还行。原本席冰挺满意，但席肃办了件事，直接把席冰惹毛了。席肃也收到席冰的小测成绩，然后，席肃认为席冰测试结果不佳，是因为老爷子老太太太过宠爱孙子，还有席冰自己在学习也不上心，才没在测验中取得好成绩。 要是教训席冰几句，席冰估计也就阳奉阴违地听了。让席冰忍无可忍的是，席肃直接让司机把老爷子老太太送走了。 席冰彻底发飙，指着席肃大骂，“你怎么能把爷爷奶奶赶走！爷爷奶奶可是你爸爸妈妈！你也太没良心了！” 席肃还是那冷冰冰的样，“因为他们太过宠爱你，你就成天记着玩儿，学习不专心，我才让他们暂时回去的。” “我已经很努力学了！” “不，你不够努力。”席肃冷静理智地注视着席冰，“每天有复习吗？听课前有预习吗？错误的功课有多思考吗？你只是按照课表完成听课而已。” “我每天已经要学习八个小时了！” “八个小时很多吗？”席肃不解，“我读书时，每天的学习时间在十二个小时以上。我创业时，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现在也每天工作不少于十二小时。” 席肃问席冰，“你都这么笨了，还不懂笨鸟先飞的道理么？” “何况你都没先飞，你落后同龄人很多。”席肃喝口冰水，为席冰做总结，“你是又笨又不努力。” 席冰被他气得浑身发抖，“我又不是学习机器！我就是又笨又不努力！” “那你还想不想见爷爷奶奶？” “当然想了！” “好好学习，下次小测平均能上八十分，我就再接爷爷奶奶过来，不然你们就通过手机联系好了。”席肃说完就楼上书房练字去了。 留下席冰咬牙切齿，恨不能一口咬死席肃。 席冰怎么想怎么生气，席肃究竟是不是人啊！爷爷走的时候都要被气哭了！席冰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他就捏着拳头蹬蹬蹬往楼上去了！ 一脚踢开书房门，席冰站在书房门口瞪着席肃，席肃刚铺好纸，见状问，“你还有事？” 席冰咬牙，“我来找你挑战！” 席肃问，“你要怎么挑战？琴棋书画，你估计样样不行。” “你过来，咱俩干一场！不许叫保镖，我要输了挨揍没得说，你要被我揍了也得认！”席冰两眼冒火，决定今天就揍死席肃，“你要是答应把爷爷奶奶再接回来，也可以抵一顿揍！” “那得感谢你给我第二个选择。”席肃打量着席冰，“不过我劝你，现在回屋好好反省，我当没这事。” “少废话！”席冰“呸”一声，指着席肃，“我告诉你，你完蛋了！” 席肃从书案后绕出来，踩在雪白的小羊皮地毯上，到席冰面前。席冰连个开始都不喊，飞起一脚直奔席肃小腹，席肃侧身一躲，席冰一脚踢空，屁股就挨了席肃一脚。席冰被席肃一脚踢趴在地毯上，他身手灵活，就地一滚，躲开席肃的第二脚。 屁股被踢得酸疼酸疼的，肯定青了。 席冰咬住牙，他不急，他退后几步，瞄准席肃，然后，猛然前冲，到席肃面前使劲一蹬，双腿借力，迅捷灵活如峨眉山的猴子一般，嗖地跳到席肃身上。双腿环腰，对着席肃的脖颈背脊就是一通猛捶！ 席冰这种半大小子，发起狠来特有劲，席肃抓着席冰的头发才把人薅了下来。 席冰改坐地上抱席肃大腿，张嘴就是一大口，席肃平生从未见这等市井招数，被席冰咬得一声痛呼，“你这混账东西！” 席冰才不管席肃怎么骂他，他抓紧时机，嗷呜嗷呜又是两口！ “你这狗东西！”席肃狠狠地将席冰的头往地上一按，对着席冰的屁股就是一顿揍。 席冰吃不住疼，嗷嗷乱叫。席肃边打边问，“你还咬不咬人了？还咬不咬人了？” 席冰挺识时务，“不咬了。” 席肃继续揍他，“没骨气的东西！”席肃平生最恨求饶党。 席冰改口，“咬。” 席肃揍得更狠，“还敢咬！” 席冰疼得直冒冷汗，问，“那要怎么说？” “什么都不用说，老实挨揍！” 席冰挨顿打，等席肃放开他，他就一瘸一拐出去了。反正他就是挨顿揍，也要打席肃出口气！ 哼！ 总有一天，他长大了，到时比席肃还高，力气还大，一定就能把席肃打趴下！ 席冰熟门熟路的，根本不用叫医生，让王姨拿点活血化瘀的药抹上就行。因为下次还要继续找席肃挑战，席冰信守承诺没有报警。他打电话给奶奶，告诉奶奶，“我给你跟爷爷报仇了！” 老太太也是给席肃气的心口发堵，听这话又担心孙子，忙问，“冰冰，你怎么了？” “我找席肃干了一架！打了他有十几下，还咬了他三口！”席冰趴床上跟奶奶汇报战果。 老太太心惊胆战，“冰冰你没事吧？”席肃那老虎性情，还不得把她孙子生吃了啊。 “没事，我也叫他打了一顿，把我屁股打肿了。”席冰特别勇敢，“我就拼着挨顿打，也得为爷爷奶奶出口恶气！” 席冰说，“奶奶，你别生气，也叫爷爷不要生气，早晚我会把席肃揍扁！我叫他不讲理，欺负人！我非把这毛病给他治过来不可！” 老太太到底还是跟孙子视频了一下，看席冰精神倒还好，让席冰早点休息。然后，老太太又给王管家打电话，王管家也说席冰伤得不算厉害，老太太这才放心。 虽生儿子的气，到底觉得孙子没白疼，这孩子仁义，为爷爷奶奶抱不平哪。 席冰干这一架，心里恶气出一半。他眼下也没别的法子，杀敌八百，自损三千，除了努力学习，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倍加用功，好在下次小测时把成绩提上去，这样爷爷奶奶就能回来了。 从此，席冰和爷爷奶奶就如同天上的牛郎织女一样，每天只能靠视频通话一解相思之苦。他跟席肃也绝交了，每天不搭理席肃，席肃乐得清静，反正席冰只要好好学习就行。 至于学习，席冰为了早日把爷爷奶奶接回来，那真是起早贪黑的用功，一大早就在院子里哇啦哇啦地背数学定理、英语单词。 数学定理还好，无非是多听几遍，以前冯玉背这东西也是这样费劲。就是席冰的英文发音，委实噪音污染，那一嘴浓浓的a市口音，席肃好意纠正，席冰恶狠狠地说，“知道什么意思就行了呗！我就这口音！” 那副不识好歹的狗头脸，席肃再不理他。 23、庆祝 不驯 第二十三章 席冰没白天没黑夜的苦学俩星期，终于在月底小测中达到席肃的标准。老师考的都是讲过的内容，这次平均分足有八十五分。 席冰当时就给爷爷奶奶打电话，让司机去把爷爷奶奶接了过来。 祖孙团聚简直就是一部血泪史，整整俩星期，老爷子老太太都只能在视频看孙子。如今这一瞅，果然宝贝孙子累瘦了。 老太太立刻张罗给孙子烧鱼烧排骨，老爷子拉着孙子的手，不时摸摸头摸摸脸，席冰躺爷爷腿上，“我可得歇一歇，明天学校有统考。爷爷，你就等着吧，我这回一准儿进五百名！” “那一准儿没问题。”老爷子也心疼孙子，有心劝孙子，适当学学就行了，也不用太用功，可一想自己那心黑手狠的儿子，老爷子又担心孙子成绩上不去，那混账儿子又不让他看孙子。 老爷子还记挂着孙子挨揍的事，问，“屁股还疼不疼？” “早好了。”席冰一向大大咧咧，不大在意这个，“就是刚开始肿得有点厉害，一个星期就好利落了。” “你不知道，席肃叫我咬了三口，我看他起码也得疼一个星期。”说到战果，席冰还有点得意。 老爷子感慨，“你那个混账老子！” “谁说不是呢。”席冰心有戚戚。 待傍晚席肃回家，老爷子跟席冰都泾渭分明地不理他，席肃也没多理这俩人。老太太瞧着儿子还好，哎，反正就儿子的铁石心性，谁不好他都好。 有老太太打圆场，晚饭吃得倒也和乐。 席冰有好多话想同爷爷奶奶说，晚上还想一起玩儿斗地主，不过明天学校统考，为了考个好成绩，他就强力克制住了，早早回房间睡觉，第二天精神奕奕地去学校考试。 考完后席冰才过了把打牌瘾，又在院子里玩了会儿篮球，他还得继续学习。有了上次的教训，席冰学习明显更用功，不然测试低于八十分，席肃还会把爷爷奶奶赶走的。 过了三天，统考成绩才出来。 席冰这次果然进了前五百名，他考了四百八十三名，比上次月考的进步还大。席冰还看了好朋友薛凯的排名，全校第二。 全校第一是薛凯的女朋友赵梓玥。 赵梓玥数学物理都是满分，席冰都说，“明明薛凯已经是我认识的最聪明的朋友了，赵梓玥脑瓜子比薛凯还好使。” 席冰在班里排二十八名，中下游，但比上次统考也有进步。 班主任老师又鼓励了他一回。 席冰先跟爷爷奶奶报喜，祖孙仨高兴了一回，他就昂扬着番茄头给席肃打电话了，他还不直接说，而是一脸邀功的得意，“席肃，你猜我考多少名？” 席肃都不用猜，“这么得意，肯定进前五百名了。” “是四百八十三名！比上次足足进步了六十几名！席肃你晚上早点回来吧，咱们好好庆祝一下！”席冰说，“我还想邀隔壁冯叔叔一家，一起庆祝。” 上次的五百四十几名都庆祝过了，这次的四八三当然更要庆祝，席肃答应下来，“行。没事挂了吧。” 席冰抱怨，“你怎么一点不兴奋啊！我考的这么好！” 席肃，“席冰，别强人所难。” “真是个扫兴的家伙，记得早点回来啊。”叮嘱一句，席冰挂断通话。 席冰手舞足蹈地问老爷子，“爷爷，你说我考得好不好！” 老爷子比自己取得荣誉还高兴，连连称赞，“好！好！” 席冰活泼地扭两下，又问老太太，“奶奶，你说我考得好不好！” 老太太眼睛笑弯成一条线，“非常好！” 席冰蹦上沙发，使劲儿跳几下，一脸臭美，“我也觉得考得超级好！”他自己高兴还不过瘾，又给妈妈打电话。 蒋枫也直夸他，“果然人随鸾凤飞翔远，这也进步太快了吧！” “当然啦！我其实是很聪明的！” 蒋枫笑，“妈妈今天有空，请你吃大餐怎么样？” “不用啦！上次让你请你没空，我也不是随时都有空的！”席冰一副咖位大得不得了的模样，得意地说，“爷爷奶奶给我庆祝！爷爷奶奶对我可好了，像姥姥姥爷一样！” “那就好。冰冰你什么时候想跟妈妈吃饭，就给妈妈打电话，最好提前一天，这样时间更充分。” “切～以后都剩你跟我预约了！”席冰扬着下巴，高贵地挂断跟蒋枫的通话。 席冰像个猴子一样在沙发上跳了一圈，就接到好朋友薛凯的电话。薛凯很替席冰高兴，“比上次考得还好，席冰，你再加把劲，上普高肯定没问题。” “问题应该不大。不过我不想上普高，我想去学捏小寿司。”席冰有自己的理想，他抱怨薛凯，“你怎么没考第一啊，还是被赵梓玥压一头！” 薛凯笑呵呵地，“我们谁考第一不一样么。赵阿姨说晚上炖红烧肉给我们吃。” “你得加倍努力！赵梓玥妈妈有没有势利眼你？” “没有啦！赵阿姨可好了，每天都做好吃的。”薛凯笑，“你有没有空，明天我去找你玩儿。我还没过去你的新家哪。我跟梓玥一起过去。” “好啊好啊！我爷爷奶奶也在，我奶奶上次你们都见过，我介绍我爷爷给你们认识。我爷爷也特别有学问，人也特别得好。” 俩人定好明天见面的事，就结束了通话。 薛凯能跟席冰成为好朋友，也是个没啥心眼的乐天派，他挂断通话就跟女朋友说，“席冰还担心阿姨对我不好哪。” 赵梓玥说，“席冰就是这么小心眼儿。” 赵妈妈笑呵呵地，自从得知薛凯成绩不错，又被老太太开解过，然后，今次薛凯竟然考了个全年级第二，仅次自家闺女。赵妈妈就对薛凯越看越顺眼，笑着问，“是借你房子的席同学吧？看着就古灵精怪的。” “阿姨，明天我和梓玥去席冰的新家做客。” “嗯，那你们去楼下水果店买个果篮，去朋友家不能空着手的。” “席冰又不是外人。”薛凯认为席冰是自家兄弟，不用带礼物。 “不是这么说，上次见的席教授是长辈，这是带给长辈的。” 听赵妈妈这样说，俩人就下楼买水果去了。赵妈妈还说，“零钱在抽屉，自己拿。小凯别花你的钱，你的钱存着。” “没事啊，我的钱都给玥玥拿着呢。”薛凯热情大方地说。 赵妈妈一阵脸红，闺女这也太不矜持了，小凯这孩子也过于实诚。 哎，反正俩孩子成绩都好，不管啦！ 薛凯下楼时就跟女朋友说，“也不知道席冰过得怎么样？听他说前些天又跟他爸打了一架。席奶奶看着又斯文又有学问，席爷爷也是做学问的人……” “席冰的性格是有点讨厌的，以前上体育课还笑我投篮不行、排球不行，可讨厌了。他自己还不是个数理笨蛋，我就没见他数学及格过！”赵梓玥很诡异地共情了席肃，跟男朋友说，“我要是席叔叔，我能一天照着三顿饭揍他！” “席冰也有很多优点啊。” “譬如？” “为人就很义气。” “再譬如？” “体育也好。” “再譬如？” “活泼开朗。” “再譬如？” 好友如薛凯也想不出来了，赵梓玥哼一声，“就三个优点。” 薛凯闷闷地，“梓玥，我也就这几个优点了。” “胡说，你身上起码三百个优点不止。”赵梓玥情人眼里出西施，看男朋友哪儿都好。 薛凯甜滋滋，悄悄拉女朋友的小手，俩人手牵手买水果去了。 && 当晚的席家格外热闹。 老爷子获得在蛋糕上写字的荣幸，亲自用热巧克力写下“冰冰超级进步庆祝会”八个大字。 冯叔叔一家也早早到了，席冰带着小熊猫在客厅跳舞，小熊猫只会跳兔子舞，席冰说，“这个太幼稚，现在流行跳女团舞，来，哥哥教你！” 要命的是，席冰真的会跳女团舞。 他一本正经地扭腰摆胯，小熊猫胖呼呼地跟着学，能把人笑瘫。 冯叔叔在展示才艺上也不甘示弱，他一脱西装，露出圆圆肚皮，说，“我会跳肚皮舞！” 大家被逗得哄堂大笑，席肃端着杯加冰的香槟，觉得冯玉的知音可能是席冰。 待大家吃过晚饭，吃过蛋糕，席冰兴致更高，张罗着打麻将，问冯玉，“冯叔叔，你会不会打？” 冯玉看席肃，问，“阿肃你玩儿不玩儿？” 席冰一摆手，“你看我爸干什么，他肯定不会的。” 冯玉啧啧两声，说席冰，“想当然了不是。要是阿肃玩儿，我就不玩儿了。你爸计算超厉害，每次打麻将都是三归一。” 席肃打量冯玉、席冰一眼，对菜鸡没兴趣，“我不玩儿。” 冯玉松口气，又说，“席叔叔，你可不能给阿姨送牌点炮啊。” 老爷子强调，“你这样说就是侮辱我人品。” “好好好，算我没说。” 不过，王管家有些为难，“家里没麻将。” 席冰仿佛听到世间奇闻，“咱家竟然没麻将！！” “这没事儿，我家有。”冯玉打个电话，他家的管家就给送过来了。 大家支起麻将桌，小熊猫也要一起玩儿，席冰把小熊猫搁怀里放着，熟练地码着麻将，教导小熊猫，“琴棋书画是得从小学起。一会儿替哥哥出牌。” 小熊猫高兴得直点小脑袋。 别看席冰数理菜，打麻将是个高手，而且，他记牌算牌都很灵光，跟长辈打牌也全不落下风。第一圈就是席冰胡了。 冯玉直夸席冰，“冰冰就是个天才啊。” 席冰挺谦虚，“哎，冯叔叔，咱俩不相上下。” 席肃内心颇赞同：你俩岂止不相上下，你俩简直卧龙凤雏。有用的能愁死，没用的一点就通。 “给钱给钱。”席冰肚子里已经将各家的扑克都算出来了，“我自摸的，各家两张。奶奶有个明杠，我见五张，奶奶你见一张。爷爷，你跟冯叔叔一家出三张。” 对小熊猫一使眼色，“小熊猫，拿着咱们的扑克，这都是钱哪！” 小熊猫举着小胖胳膊小胖手帮冰冰哥哥收扑克，收得又快又好。 几人一直玩儿到十二点，老太太先困了，老爷子也有点累，席冰是半点不累，不过，看看时间，还是张罗着算了账。 大家都是微信转账，席冰小有盈余，颇是满意，跟王管家换了现金，给小熊猫五张算分红。 小熊猫给冰冰哥哥做了半宿小助理，俩眼睛跟灯泡似的，精神的很。他爸妈要带他回去，他捏着钱不想走，他要跟冰冰哥哥睡。 席冰看他丁点儿大，问，“你现在还尿不尿床？” 小熊猫骄傲回答，“尿！” 席冰一摆手，“等不尿床再来找我睡！” 冰冰哥哥实在不要他，小熊猫只能委委屈屈跟爸妈回家去了。 席冰还给席肃分了五张，霸气地一挥手，“来！爸你也沾沾喜气！” 然后，席冰跟爷爷奶奶道了晚安，他就昂首挺胸，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上楼睡觉去了！ 席肃：不就打了几圈小麻将，至于这么嘚瑟？！ 24、朋友 不驯 第二十四章 家里第一次迎来席冰的朋友，从老爷子老太太到王管家，都很高兴。提前准备了许多水果，厨师还提前问了席冰朋友的口味喜好，拟定菜单。 席冰说，“薛凯跟我差不多，我俩都喜欢吃排骨吃鱼，赵梓玥喜欢红烧肉，尤其是那种汤汁浓浓的，拌在饭里，她能吃两碗饭。” 席冰不知想到哪儿去了，跟厨师说，“李叔叔，多做点红烧肉。可能爱吃红烧肉的人比较聪明。” 厨师看他仿佛打算用红烧肉提高智商，连忙说，“冰冰，我小时候也爱吃红烧肉，高中都没考上。” 席冰看着厨师，“你可真会给我泼冷水。” 厨师圆圆脸笑呵呵，“不过我从小就爱烧菜，我们做厨师的，学历低点也没啥。冰冰你要喜欢红烧肉，明天我还给你做。就是你可别想着吃红烧肉能提高成绩，可没这种说法。” “去吧去吧去吧。”席冰把厨师打发走了。 第二天薛凯赵梓玥一早就到了，出租车停到家门口，席冰已经在等了。薛凯望着这偌大庭院直感叹，“席冰，你家也太豪华了吧！” 赵梓玥也说，“是啊！原来a市还有这么大的别墅区！” “请进请进。”席冰心说，席肃也就有钱这一个优点了。 进门就能看到院中波光粼粼的蓝色泳池，赵梓玥望着泳池边盛开的垂丝海棠，感慨，“真像在看电视剧一样。” “席冰，这是恒温泳池吗？” “是啊。” “那肯定很舒服。” “还好吧，我也没游过。” “为什么呀？” “挨两顿揍，光养伤了。” 赵梓玥立刻不觉得豪宅吸引人了，跟席冰说，“家暴是犯法的。我听薛凯说你第一次报警了，上次没报警么？” “上次是我提出的挑战，事先说好胜负全凭实力。这就不好报警了。” 赵梓玥想了想，“你爸爸其实也有点民主的。” “哪儿民主啊？你知不知道跟谁一边儿的？” “我跟正义公理一边！” 席冰搂下薛凯的肩，跟赵梓玥说，“我跟阿凯是好兄弟，你是阿凯的女朋友，也就是说，我是你的小叔。你要对小叔客气点。” 赵梓玥笑，“狗屁小叔，你少瞎算辈分！难道你给我叫大嫂？” “大嫂大嫂！”席冰立刻叫了两声。 薛凯龙心大悦，“叫得好。” 赵梓玥掐他一下，他立刻不说话了。席冰指着赵梓玥，“家暴家暴！你这是家暴！怪不得你能共情我爸！” 席冰用力拍薛凯的后腰杆，“给我挺起来！” 薛凯笑，“我成夹心饼干了。” 三人有说有笑地进门，席肃早去公司了，老爷子老太太都在客厅，薛凯赵梓玥都是有礼貌的孩子，先跟长辈打招呼。 席冰还把准备好的书送他俩，“这些是我奶奶写的书，这些是我爷爷写的。我都给你们分好了，等会儿带走，你们就知道我爷爷、奶奶多有学问了。” 老爷子很谦虚，“我们一辈子都在学校，就是跟自己专业打交道，活得久了，也写过几本书，没冰冰说的那样夸张。” 老太太笑，“是啊。等你们长大就知道了，这都是很平常的事。” 席冰从不谦虚，“这哪儿平常了，我最佩服有学问的人。” 赵梓玥笑，“奶奶，席冰已经跟我们在微信上炫耀过好多回了，说您跟爷爷特别有学问。上回的事也得多谢奶奶帮忙，我妈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还有爷爷您跟席冰真的好像，爷爷您气质比席冰更好，一看就是学者。” 薛凯在旁边，“就是就是。爷爷您年轻时肯定就是席冰这模样吧。” “冰冰长得比我俊。”老爷子笑呵呵。想当年他老人家凭脸就能娶到女神，如今看孙子那是青出于蓝。 席冰在一边儿得意，“一会儿给你们看我爷爷年轻时的照片，我跟爷爷不能说一模一样，也像个八九分。爷爷的好基因都传给我了。” 赵梓玥忍不住吐槽，“席冰你就不能谦虚点，你气质比爷爷差远了。” “我干嘛谦虚，我本来就很帅。” 赵梓玥忍不住跟爷爷奶奶吐槽，“席冰打小就这样，我们小时候在同一个幼儿园班，他每天都迟到，得不到小红花，他还想要，就去跟老师说，老师老师，你能不能给我一朵小红花？老师说迟到不能给，他就跟老师装可爱，说什么，老师你看我这么漂亮，给我一朵吧。” 席冰坚决不承认，“哪儿有这事儿？幼儿园才几岁，你就记得？” “我三岁的事还记得哪。”赵梓玥问薛凯，“是不是有这事？薛凯你还被席冰抢过奖状。” “绝对没有，我跟阿凯一直是好朋友。” “你俩在幼儿园一直打架好不好。”赵梓玥戳席冰老底。 席冰翻白眼，“反正幼儿园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还不是随你说。” “事实就是这样。”赵梓玥跟爷爷奶奶说，“我们三个从幼儿园就是同学了，爷爷奶奶有什么事只管问我，我记性可好了，从一年级我就是班里的班长，席冰的事我只要知道的，全都记得。” 席冰说，“我都不知道赵梓玥你这么关心我。” “我倒不是关心你，我是身为班长的职责，班里经常违纪的，我都关注。” 席冰真受不了赵梓玥，忙拿水果给她，“吃水果吃水果。”也不知道薛凯为什么会喜欢赵梓玥。 薛凯笑眯眯地拿个葡萄递给女朋友，赵梓玥将草莓递给薛凯，俩人彼此间的默契，都在这平常的小事之中了。 老爷子看孙子巴啦巴啦叨叨半天，还没说赢小姑娘。看人家小凯，话少速度快，女朋友处得多好啊。孙子还没开窍，完全不懂绅士精神。 老太太也笑眯眯的，孩子之间就是这样吵吵闹闹地长大。 && 赵梓玥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豪宅，强烈要求席冰带他俩参观豪宅。 席冰便做向导，悄悄跟两个好朋友说，“我头一回来的时候，也觉着跟做梦似的。” 薛凯说，“是有点像做梦。跟你家一比，电视上的豪宅都不毫了。” 赵梓玥问，“席冰，你爸爸是席肃吗？” 席冰吓一跳，薛凯也吓一跳，看向席冰，因为席冰经常被揍，与薛凯的微信聊天往往以“暴力狂、神经病、臭王八”代指自己亲爹。 薛凯因为义愤填膺，也只是替好兄弟担心，觉着好兄弟遇着个不咋样的亲爹，根本没多想席肃身份，因为在薛凯看来，不管多有钱，家暴孩子的人都是人品最坏的那类！ 席冰问赵梓玥，“你怎么知道的？” “这很好猜啊。”赵梓玥背着手，脚尖在地砖上点了点，“这里可是全城房价数一数二的地方，不过当初也是郊区，因为席氏企业要在这里建大厦，区政府特意拨了这块地给席氏企业。这是当年的新闻。这附近有名的企业很多，能白手起家的我记得有四五家，当年也都是一时新贵。可能坚持到现在仍名列前茅的，也就一两家。我看过席总的采访，知道席总出身书香门第，家里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而且，你也改姓席了，这不是很好猜吗？” 席冰感叹，“你也太会猜了吧！” 薛凯也说，“我就完全没想到。” 赵梓玥环顾四周典雅美丽的房屋，“能在这里有这样一套大房子，绝不是普通财力。如果是席氏企业的老板，就完全不足为奇了。” 薛凯悄悄问席冰，“席肃这么有名，平时看新闻也文质彬彬，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哎呀，你不要什么都听席冰说。”赵梓玥对男朋友道，“席冰肯定都往自己有理的方向说。你想想看，席冰才跟席总俩月，校内排名就上升了一百多名。虽然现在他还是在下游，可比以前进步多了。席总是让他成才，别不识好歹了。” 席冰一听这话，直接炸毛，“你别一知道席肃是我爸就都偏着他不行？” “我是看事实说话的。”赵梓玥因为与席冰是幼儿园的同班同学，彼此太过知根知底，“你妈你姥姥姥爷都太溺爱你了，你本来也不算太笨，是你自己不爱学习，成天想着玩儿才成绩倒数的。你看你跟着席总，噌噌噌地往上走，挨两顿打算什么，别小气了。” 薛凯不愧席冰的好友，哪怕席肃是知名人物、财力不凡，薛凯也坚定地站在席冰这边，跟女朋友道，“席冰他爸不是普通打他，把他屁股都打出血了，球都踢不了了。” “你们也该看过社会新闻，要真是虐待孩子的家庭，那些父母才不管是头还是尾，那是拿起什么就用什么打。而且，不是把屁股打出血这么简单，打断骨头，浇开水，还有一个亲妈拿热油灌孩子嘴里，把孩子虐待死了，那个妈妈判了七年，出狱后还把孩子的坟给刨了，骨灰给扬了。” 席冰薛凯听得脸都白了，席冰问，“你说的是恐怖故事吧？” “社会新闻。”虽然都是同样年纪，赵梓玥明显聪明智慧很多，连社会新闻都有所关注。 “那这种故意杀人只判七年？”席冰还是不大信。 “这是九几年的新闻，不信你就去网上搜搜看。” 席冰发散思维，“咱们还没出生时候的新闻你也看啊？” “偶尔看到的。”赵梓玥道，“你想想席总这种打你几下屁股，只能算有点严厉。” 席冰心说，要有人敢用热油浇我，我tmd直接把他搁油锅炸了！ 赵梓玥对席冰道，“你一直运气很好，初三的关键时刻还能遇到席总这样肯用心督促你上进的人。你好好听席总的话，考一所好高中，以后也能有个前途。” 席冰吐槽，“我姥姥活着时都没说过你这么老气横秋的话。” “你少不识好歹，要别人我还懒得理哪，我都是看薛凯的面子，才指点指点你。”赵梓玥把席冰怼了回去。 薛凯说，“席总那样的人，肯定要求很高吧。” 席冰嘟下嘴，“我又不会继承他的公司，我干嘛那么累，我以后是想开寿司店的。” 薛凯早就听席冰讲过开寿司店的心愿，“如果是这样，倒是可以轻松一点。” 赵梓玥有时觉着同龄男生都像大傻子，她的男朋友也不例外。赵梓玥点点头，表示很赞同席冰的蠢主意，“这也是。薛凯，等以后咱俩发了财，就请席冰到咱家做寿司厨师。” 薛凯一下子给卡住了。席冰很疑惑地问好友，“我怎么觉着赵梓玥在讽刺我，她是不是在讽刺我？” 薛凯：我也有点拿不准了。 午餐(第二十五章书房、会客...) 书房、会客厅、室内的活动区、厨房、酒吧、酒窖、健身房、影音室、画室、室内泳池……这套别墅不算传统意义上的豪宅，占地面积也并不夸张，四百平左右，整体是席肃喜欢的带有一点轻盈感觉法式风格。色调也偏明净，给人一种温暖又舒适的感觉。三人逛一圈都用了大半个小时，最后去了席冰的房间，席冰给薛凯看他近期新买的染发剂。薛凯大加赞同，“春天还是薄荷绿更清新，秋天苹果绿比较好。”“不行。赵阿姨不喜欢男孩子染头发。”因为在岳家住着，薛凯特别注意维持形象。“没事儿，今天是放假，又不用去学校。”赵梓玥一起看染剂颜色。薛凯说，“那给我先喷一圈薄荷绿，再喷一圈海棠红。玥玥，你喜欢什么颜色，这个西瓜红很适合你。”“我流海喷一点就行了。”赵梓玥从角落拿起一瓶星空蓝，晃了晃说，“蓝色也好看。”“这个星空蓝喷上去效果一般。只有在阳光下才能显出一点来。”大家喷染过发色，就到院子里打羽毛球去了。席冰甭看学习不大成，他体育在三人里排第一，赵梓玥是倒数第一，席冰早替赵梓玥想好职位了，“赵梓玥你去做拉拉队兼裁判吧。”赵梓玥不服，“我起码得被打下去，怎么能打都不打就让我做裁判的！”“打你也很简单啊。”席冰身为天生的运动健将，完全不懂照顾体育差生的心情。赵梓玥白席冰两眼，薛凯给女朋友做证，“玥玥现在进步飞快，跑八百米及格没问题。”赵梓玥系上红色的运动发带，三人猜拳后，赵梓玥跟薛凯先打，五局算比分，谁输谁下场做裁判，换下一个人上。薛凯特照顾女朋友，打的球可好接了，可就这样赵梓玥也不大成，半个小时呼哧呼哧地扶着膝盖直喘气。席冰一脸幸灾乐祸，说薛凯，“你要真为赵梓玥着想，就该十五分钟把她打下来。看把赵梓玥累得，我看她要瘫了。”薛凯也笑，“我家玥玥太可怜了，快把水给我家玥玥。”席冰险没乐死，给赵梓玥送上温水，赵梓玥很注重养生，从来不喝冷水。赵梓玥倒也不逞强，把球拍给席冰，接过水去边儿上休闲椅休息去了。喝两口水，她叮嘱薛凯，“把席冰打趴下！”席冰活动下四肢脚踝，“你俩做梦去吧！”他与薛凯都擅长运动，便是羽毛球也打得利落又漂亮。老爷子老太太也到院子里给俩人加油。两人足足打了一个半小时才分胜负，薛凯接过女朋友递的毛巾，跟席冰说，“下午咱们比投篮。”“没问题。比啥我都奉陪。”席冰没女朋友，奶奶拿毛巾给宝贝孙子擦汗，爷爷在边儿上给孙子递水，席冰就仿佛个大少爷一般，惬意地享受着长辈的服务。赵梓玥对此感到非常不解，席冰打小就这样，传统尊老爱幼的美德，一样不具备。可很诡异的是，他还特别招小朋友与老年人的喜欢。中午吃饭也很热闹，主要是席冰三人都是长身体的青少年，大家都没节食需求，吃饭都是香喷喷。薛凯跟赵梓玥体贴得不行，还会彼此夹菜，席冰很不理解，以前薛凯和他一起在学校吃午饭，也会抢彼此的菜。自从薛凯跟赵梓玥谈恋爱，薛凯就经常主动夹菜给赵梓玥。难道恋爱跟好朋友的区别，就是夹菜跟抢菜的区别吗？席冰边吃饭边思考，还有薛凯还跟赵梓玥戴同样颜色的手环，他早看到了，以前薛凯可是从来不戴手环的。嗯，爷爷奶奶也都戴着结婚戒指，大约手环同戒指的作用是一样的？席冰忽然问，“薛凯，你跟赵梓玥结婚还买结婚戒指吗？”当着爷爷奶奶的面儿，赵梓玥有点不好意思，说席冰，“你这是什么蠢问题？”“我是看你们都有定情手环了，就采访一下你们。”薛凯很坦诚大方，“当然要买啦。不过我跟玥玥还小，结婚怎么也得到法定年龄，我们就先买了手环戴。”席冰问，“爷爷，你跟奶奶谈恋爱的时候也买过定情信物吧？”老爷子笑呵呵地，“我们那时候买不起首饰，我织了围巾送给你奶奶。”老太太举手示意自己的银戒指，告诉席冰，“戒指是婚后才买的。我们那时候还送过钢笔，你爷爷字写得好。”赵梓玥好奇，“奶奶，你们那时候都是会写情书的吧？”“是啊。那会儿没有手机，电话也极少，就都是靠写信。”“奶奶，你这么漂亮，上学时肯定很多男生追求你吧？”老太太嘴角含笑，看一眼老爷子才说，“青春是怦然心动，自然而然就会陷入到爱情当中，就与你和小凯是一样的。”赵梓玥与薛凯都露出甜蜜笑容，老爷子更是帮老太太添了汤，席冰颇觉有趣，也不禁笑了。老太太看他笑，问梓玥，“玥玥，冰冰在学校有女孩子喜欢吗？”赵梓玥险没控制住面部表情，她组织了下语言，“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说。”席冰奇怪，“有什么不知道怎么说的，我又没谈过恋爱。”“你不喜欢人家，你就不要对人家好。”赵梓玥同老太太说，“席冰在学校很受欢迎的，他足球、篮球都打的好，还会画画、喜欢唱歌，每年学校开运动会、有文艺比赛，席冰人气可高了。有很多女孩子找他告白，还会买巧克力、小蛋糕、奶茶、寿司卷给他吃，他可气人了，从不接受别人的告白。”“我妈妈说，得心动才能谈恋爱，我又没有心动的感觉，当然不能欺骗同学的感情了。”席冰很正直地说。“我知道。”赵梓玥觉得席冰为人不错，就是因为席冰从来不恃靓行凶的欺骗女同学。席冰对爷爷奶奶说，“而且，我从不白吃女同学的东西，我都会加倍买礼物送给她们的。我妈妈说男孩子要对女孩子关心体贴，这样才是上等男孩子。”老太太颔首，“这话很对。女性在身体上偏于柔弱，在社会上也没有男性强势，并不是说男性要无限制地谦让女性，而是希望男性能更加对等更加文明地对待女性。这是社会的进步。”席冰胸膛一挺，“奶奶，我就是这样做的。”“就是因为你这样好，我好朋友被你拒绝后哭了两个星期。”“以后肯定能遇到彼此都心动的人，恋爱要两个人心动，只有一个人心动是不行的。”席冰说。赵梓玥好奇，“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怎么知道，我又没遇到过怦然心动的人。”薛凯想到小时候的事，问席冰，“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幼儿园时的大混战。”席冰摸不着头脑，幼儿园时期的事谁还记得？赵梓玥笑起来，看向薛凯，“你说的是席冰当皇帝的事吧？”“啥？我还当过皇帝？”席冰不信。赵梓玥笑哼一声，同爷爷奶奶说，“那是在幼儿园的时候，我们小朋友每天都要在户外活动。平时大家都是玩儿滑板、秋千、跳床之类，席冰突然提议，要玩儿过家家。席冰要做爸爸，有好几个女孩子想做妈妈，跟席冰做夫妻。席冰就说，看电视上皇帝有很多老婆，就给大家分派，你做皇后、她做贵妃的，他一个人占好几个女孩子。那别的男孩子就不够分了，就有许多小朋友不同意，结果，过家家也没玩儿成，全班小朋友打了一架。”席冰自己先笑得不行，“还有这样的事？”薛凯道，“第二天，你妈妈带了好多糖果来分给大家，大家才又跟你做朋友的。”席冰笑，“我都不记得了。你们记性怎么那么好啊。”“这当然不会忘啦！”薛凯当时就很看不惯席冰，薛凯也是个漂亮宝宝，而且经常得小红花，但只要席冰早上不迟到，老师都会给席冰一根棒棒糖。薛凯小时候最讨厌的小朋友就是席冰了，两人经常打架。可以说，完全是自小打出来的交情啦。席冰说，“我就记得小学时赵梓玥你做班长还兼职纪律委员，哪儿还有一个人做俩职位的，我跟薛凯向老师提出不合理，结果你半年没理我们。”“你俩那是有私心。”赵梓玥拿证据说话，“我管纪律时，薛凯还在前十五名，你在学校也是四百来名。后来你俩去找老师抗议，结果怎么着，薛凯一下子中下游去了，你全校倒数。还导致咱们全班成绩下降，现在班主任还后悔听了你俩的谗言！”赵梓玥一看就是班长气派，“纪律是很重要的，一点儿不能松懈。”薛凯边剔鱼刺边拍女朋友马屁，“玥玥说得对。”对啥啊对！席冰很鄙视好友，就知道顺着女朋友讲，一点原则都没有！席冰有自己的观点，还劝赵梓玥，“赵梓玥你什么都好，就是太严格了，一点不活泼。”“你倒是活泼，我看你成天从早活泼到晚。”赵梓玥道，“上课就应该专心上课，专心是非常重要的能力。我和薛凯都能长时间专注在学习上，席冰你就有所欠缺。”“谁说的，我现在也是从早学到晚，要不我成绩能蹭蹭往上走。”“要是这样的话，那就要恭喜你了，这个是很重要的。”赵梓玥真心为席冰高兴，席冰也顺带臭美了下，“说真的，我玩儿游戏、看漫画都会忘了时间，要论专注，不是我吹牛，赵梓玥你也比不了我的。”“而且，我还不怕累。薛凯也一样。你问问他，我们练球的时候，晚上亮着大灯都不歇。”席冰觉着自己从头到脚都是不怕苦不怕累的专注美德。赵梓玥：咱俩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赵梓玥换个简单易懂的说法，同席冰道，“你要是学习时有玩儿游戏看漫画的专注，再有练球时的不怕苦累就行了。”“这怎么可能呢？这根本不是同一件事。”席冰道，“我不信你学习时能这样？”“当然能了。”赵梓玥斩钉截铁，“要不怎么能叫专注力？”“我真服你俩。”席冰道，“可这两样根本不能比啊，学习总归是有点枯燥的。”薛凯道，“爷爷奶奶都是做学问的，你问问他们会不会觉得枯燥？”老爷子道，“喜欢就不会。我们喜欢本专业，与冰冰你喜欢漫画游戏没什么差别的。”老太太不紧不慢地喝口汤，“还是有点不一样，像我也喜爱文学、绘画、偶尔也会做蛋糕点心，但最喜欢的还是自己的专业。冰冰你最喜欢的是什么？”席冰叼着排骨，“只要不叫我学习，我都喜欢。”赵梓玥真无语了。非常怀疑席冰是不是有厌学症。老太太有无限耐心，“那说明你还没找到自己最喜欢的事。这最喜欢的事与最喜欢的人是一样的，一辈子就一个。找到后啊，万般苦都不觉苦，一辈子都最喜欢这件事。”席冰不敢相信，“奶奶你对心理学研究这么喜欢吗？”“当然了。我现在还是喜欢看学术期刊上的文章。我是中途换了专业的，重新开始的时候已经三十岁了，一点基础都没有，很多时候都是自学。有时候晚上看书不知不觉就是早上了，有一次觉得心脏不舒服才开始注意身体。”老太太露出由衷笑意，“但就是会觉得很快乐。”老爷子也说，“人一辈子两件事最要紧，第一件，找到灵魂契合的伴侣；第二件，找到心甘情愿相伴终生的事业。”席冰补充，“爷爷，朋友也很要紧，家人也很要紧的。”老爷子笑，“据我观察，能把这两件事做好的人，其他方面大都会差。”薛凯赵梓玥也认为两位长辈有见地，他俩就在恋爱中得到很多。午饭后，席冰先和薛凯、赵梓玥玩了会儿游戏，然后就去院里投篮去了。直到傍晚，大家约好第二天去踢足球的事，薛凯、赵梓玥就带着席冰送的礼物告辞了。 中考成绩(第二十六章第二天席...) 第二天，席冰去跟朋友踢球，玩儿了一天才回家。到第三天的假期，席冰就没出门，他在家又是游泳又是画画，下午把明天要学习的课程做了预习，又把之前考试的知识点复习一遍加深印象。倒不是突然拥有了复习预习的好品质，只是这样学习真的会提高效率。在席肃的高压下，席冰又不敢不好好学。待到五月底学校最后一次统考，席冰就已经能考到全校四百五十名以内了。六月中中考，老太太相当重视，提前一个月就订了学校附近的酒店，这样上午考完，席冰就在酒店休息，吃午饭，午间还能休息一下，不耽误下午的考试。席冰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把钥匙给了班主任老师，借给了离学校远又没定到酒店的同学。席冰考试向来没啥压力，他考的也挺顺利，没出现什么准考证忘带、或者身体出问题此类事件。考完后席肃也不再管他，席冰就跟爷爷奶奶搬爷爷奶奶那边儿住去了，他可得好好享受暑假。人家赵梓玥薛凯都对答案估分，他也不估，席冰说，“我一下考场就失忆，已经忘了怎么答的了，也没法儿估。到时分数就出来了，我觉着考的不错。”接下来就是他的休假时间了，他那些活动可多了，不是去踢球就是去滑冰、游戏厅、漫画屋、打篮球、网吧、剧本杀……用席冰的话说，“累了好几个月，可是得好好歇歇。”直到七月初，中考成绩出来，中午一点半就能查了。席冰用手机查的，他考的还不错，离普高分数线就差三分。老太太老爷子都有点惋惜，席冰安慰爷爷奶奶，“没事儿，虽然上不了普高，但我这分数，职高随便挑。上职高也不错。”“我想学厨师。”席冰说，“我特别喜欢捏小寿司，我想开寿司店。”席冰平时倒也没少说喜欢吃寿司的事，中考那两天还特意去学校附近的寿司店买寿司做午餐。到老爷子这年纪，也没什么职业歧视，要是孙子喜欢，学厨师也无妨。老爷子问，“冰冰，你真的是打心底喜欢做厨师吗？”“当然啦。我很早就想开寿司店了。”席冰一直是个对人生有计划的孩子，“做寿司很干净的，也没有大油烟，夏天开着空调，房间也不会很热。而且，自己开店很自由，要是累了，我就休息两天。我是不会去公司打工的，我受不了那些约束，自己开店就很好，自负盈亏，赚不了大钱，平时生活也够用，而且活的轻松。”祖孙仨正商量席冰的专业问题，席肃打来电话，席冰接了，“爸，什么事啊？”席肃一向言简意赅，“离普高线差三分，准备复读吧。”席冰有点懵，随口反驳席肃，“复读什么啊！我虽然普高线不够，可职高线里是顶尖的啊，我都想好了要去学厨师的。”“不行。必需上普高，就这么定了。晚上我过去，再见。”挂断通话。席冰瞠目结舌，看了！还不让我去学捏小寿司！”老爷子有些意外，“你爸爸这么说的？”“嗯！”席冰委屈的点点头，抱怨起来，“他这是干什么呀！老师都说要尊重学生的个人意愿的，我都有想学的事儿了，他又不让我学！”想到席肃从来不肯讲理的霸道性格，席冰委屈的哭了出来，他拉着爷爷的手直掉眼泪，“爷爷，我真的很想学捏小寿司。”席冰哭不是普通的嚎啕大哭，眼泪鼻涕糊一脸的哭，他是眼圈儿泛红，眼泪一颗一颗滚下来，让人看着心疼极了。老爷子也对儿子的蛮横有些不满，说，“怎么也该听听咱们的意见，总不能都他说了算。”“就是啊。”席冰哽咽着，“好像别人的理想就不是理想似的，什么都要听他的。我也有自己的喜好，我又不是他的傀儡。”老爷子看着孙子的眼泪一行一行的滚下来，心疼的直揪揪，忙拿纸巾给孙子擦眼泪，又说，“我打电话问问他，简直岂有此理！”席冰说，“他说晚上过来。爷爷你一定要好好跟他讲一讲道理！哪儿有这样的事啊！我要复读一年也考不上普高怎么办？难道还要复读？那要一辈子都考不上普高，难道复读一辈子？”因为席肃这不讲理的事，席冰都没接朋友的来电，他哭了一会儿，还是老太太拿了巧克力冰淇淋过来，席冰才不哭了。等吃完冰淇淋，老爷子说，“走，咱们拿着篮球，去球场练投篮去。”席冰眼睛有点红肿，精神也萎靡了，“不想去。”“去吧去吧。”老爷子拉着他的手，把人从沙发上拽起来，“咱俩合计合计，等你那不讲理的老子过来，好批判他。”“那我要再吃个冰淇淋。爷爷你吃不吃？”席冰又问过奶奶，老太太也吃一个，席冰拿两个，分给奶奶一个，就跟爷爷去篮球场散心去了。老太太说，“我做几个冰冰爱吃的菜，冰冰想吃什么？”席冰挖一勺冰淇淋放嘴里，“我想吃红烧排骨，还想吃红烧鱼，再做个宫爆鸡丁、酱爆牛蛙，炒个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最后再做个青菜汤就行了。”老爷子：嗯，食欲还不错。老太太都应了，“知道了，去玩儿吧！一回来就都做好了！”老爷子给他带着篮球，席冰吃着冰淇淋，祖孙俩一起去卫生间照照镜子，整理下头发，这才满腔愁绪的出了家门。席冰说，“我看奶奶这次好像是跟席肃一伙了。”“咱俩声讨席肃的时候，奶奶都没说话。”“没事儿，我跟冰冰你是一伙的。爷爷的立场，一百年都不变。”席冰惆怅的叹口气，“奶奶虽然很聪明，眼光却不如爷爷你长远。我要是像席肃似的，学习顶呱呱，我也去读普高了。可我在学习上天分一般，再怎么努力也很一般，就算读普高，以后也只能上很普通的大学，学一个很普通的专业，其实还不如学一门技术踏实实用。”“当然了。我姥姥说，每个人都有命中注定要做的事，所以要学会倾听命运的声音。”席冰吃一大口冰淇淋，舔了下嘴唇，“我都是认真思考过的。”“那命运给你的指引是什么？”老爷子问。“就是学一门技术啊。”席冰道，“爷爷，不瞒你说，我手可巧了，以前我跟姥姥、姥爷还有妈妈去日料店，日料店门口就有一个年轻的师傅教小朋友捏寿司，我捏的是最好的。而且，我还会剪纸，以前过年时家里贴的大福字都是我剪的，我小学时还得过学校的剪纸冠军。只要是动手的事儿，我就学的又快又好。”“你看，我这就是天生的才能。可我学习就很普通，那些数学物理，虽然算出正确答案也有一点成就感，可我一直学不好。这说明，上天赐给我的才能不在读书上，我应该是吃的手艺饭。”老爷子问，“那如果让你看捏寿司的书，你愿意看吗？”“当然愿意啦！我有一整套的美食漫画，看过好几遍。我还自学过煮咖啡，还会拉花哪，就是那玩意看着高档有氛围，喝起来实在不行，我就没玩儿过了。”席冰把盒里剩下的冰淇淋刮干净，一点儿不浪费，给爷爷看空盒子，“我还会做冰淇淋、烤小饼干、包饺子、蒸包子。”老爷子拉起孙子的手，“那真是手巧。”“当然了。您以为我吹牛哪，我动手能力超级强的！”“这都是自学的吗？”“煮咖啡是自学的，其他是姥姥教我的。我姥姥说，我是她的本领继承人，她把一身的本领都传授给我。这不是我吹牛，我认为我是有点青出于蓝的。”老爷子笑，“那到时爷爷也把一身本领传给你。”“爷爷我也不是只会做学问的。”老爷子继数自己的优点传承，“钓鱼你就跟爷爷入门儿了吧？”“是的。要不是爷爷你教我，我都不会钓鱼。”“这钓鱼可多技巧了，你先入个门，等以后爷爷把这里头的奥秘都传给你。”“行啊！”席冰对一切运动类的东西都有兴趣，“到时我钓鱼给爷爷你吃。”“我还会织围巾，做衣服，做家俱，做灯笼。”席冰惊讶极了，瞅着爷爷，“爷爷你会做这么多事啊？！”“当然了。爷爷小时候家里条件普通，爷爷的爷爷，也就是你太爷以前在家俱厂上班，他这手艺我就学会了一点。你太奶家里以前是绸缎庄，后来做过裁缝铺。我也就懂一点。当年爷爷上大学的时候，那衣裳每天都是整整齐齐的，这不是爷爷吹牛，爷爷读大学的时候，国家还很艰难，我们大学生的穿戴也都很普通，但普通衣裳也是有讲究的，得纤合有度，穿着才挺拔漂亮。冬天围围巾，颜色跟衣服也得搭配得当才好看。当年你知道有多少人追求你奶奶么？你奶奶一眼就相中我了。”“爷爷你好厉害啊！”席冰很佩服爷爷的才华。“冰冰你是有点像我的。咱们都是很注重形象的人，手也都很巧。”“我觉得也是。”祖孙俩遛遛哒哒的到篮球场，有席冰以前认识的朋友在投篮，席冰就过去一起玩儿了。待玩儿到天黑，大家各自回家吃饭，席冰才想起来，还没跟爷爷商量批判席肃的策略哪！“我这光顾着打球了，没想起来。”“没事儿，我都想好了。咱们有理讲理，有我看着，席肃也不敢不讲理的！”“嗯！”席冰一手抱着篮球，一手拉着爷爷的手，挺起胸膛，“爷爷，那咱们就回去吧！”傍晚蝉鸣都停止了，夏天的夜风拂过祖孙俩的脸颊，吹动周边垂柳，带来一丝草木清凉。老爷子笑望着孙子精气神十足的脸庞，应了一声，“好！” 商议(第二十七章祖孙俩雄赳...) 祖孙俩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家，席肃正坐客厅看社会新闻，老爷子喊一声，“我们回来啦！”席冰用更响亮的声音跟着爷爷喊，“奶奶，我们回来啦！”老太太在厨房，“回来就好，我正说要给你们打电话哪。过来端菜，晚饭好了。”席冰和老爷子去洗手，经过沙发的时候席冰说，“爸，你能不能别像老太爷一样行不行？你没见奶奶在厨房忙吗？快去帮忙，我跟爷爷洗完手也会一起帮忙的！”老爷子仿佛在给孙子掠阵，帮腔道，“就是！这么大了也没个眼力见儿！”席冰就是要先压一压席肃的气势，他跟老爷子俩人说完席肃就一起去洗手间了，洗手的时间，席冰给爷爷使个心照不宣的眼色，祖孙俩偷笑一回。席肃起身去厨房端菜，祖孙俩出来后一起帮忙，很快便将晚饭摆好了。席冰跟爷爷坐在一起，先给爷爷夹块排骨，亲热地说，“爷爷，吃！我一闻味儿就知道一准儿好吃！”“好！”孙子这样孝顺，跟自己这样亲，老爷子简直笑不拢嘴。席冰换副样子，斜挑着眼睛看向席肃，“爸，我离奶奶远，你给奶奶夹菜啊。晚饭都是奶奶做的，多辛苦啊！”席肃是看出席冰故意针对他了，席肃给老太太盛碗汤，“我头一回见连普高都考不上的人还这么嚣张的。”“考不上普高的有好几万哪！而且，我从来不嚣张，我都是就事论事。爷爷，你说是不是？”“是！”老爷子道，“我看席肃你有点嚣张。”“谁说不是呢？仗着一身霸道脾气，一向不将我们放眼里。”席冰伸手打断席肃要说的话，“吃饭不谈学习！谁都别扫兴！先吃饭！”席肃没想到竟叫席冰反客为主，好在他不急，反正席冰复读的事已经定了！老太太眉眼含笑，运动有助于消减心中的抑郁情绪，看孙子这生龙活虎的小模样，多招人喜欢。“冰冰尝尝这鱼，我放了一个小辣椒，并不辣，很提味儿。”“嗯，那肯定好吃！”席冰打半天篮球，眼下也饿了，桌上又都是他喜欢的菜，米饭就添了两回，菜也吃得七七八八，老太太老爷子都瞧得高兴，孩子就得有这样好胃口才长得快。待吃过晚饭，老太太从厨房端出煮好的山药茯苓茶，大家一起在客厅商量席冰中考的事。席肃示意席冰，“你说吧。我先听听你的意见。”席冰道，“我都跟爷爷讲过了，爷爷也认为我的手很巧，很适合做技术性的工作。爸，我也知道你是好意，你肯定是盼着我好盼有出息的。可有时人的天资是不一样的，我的命运跟你也是不一样的。我很久以前就想去学习捏小寿司了，我想以后开寿司店。”席冰看向老爷子，“爷爷也很认同我的想法。”老爷子点头，“冰冰并不是不喜欢学习，他只是对数理科目兴趣不大。其实冰冰很喜欢看书，自学能力也强，我认为冰冰适合从实践入手，由实践追溯理论。冰冰感兴趣的事，都学得很不错。”席冰很满意老爷子的表态，“就是这个道理。”席肃听取了祖孙俩的意见，问席冰，“你就是想学捏寿司，是吗？”“喜欢。你忘了我还买回家请你吃过哪。”“记得就一次。”席肃道，“我认识你也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常见你吃红烧排骨、红烧鱼、宫爆鸡丁、油焖大虾、紫苏牛蛙、烤羊肉串、蕃茄牛腩，就是很少见你在家吃寿司。我没记错的话，你都是回学校的时候顺带去寿司店买两盒。倒是排骨隔三差五地要吃，我倒认为，相较寿司，你更喜欢红烧排骨。”“我肯定更喜欢吃烧排骨啊。可是我也不讨厌寿司，而且，做寿司比做中餐干净省力，开寿司店也不难，生活足够了。”“那你也没有很喜欢寿司。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真正的寿司师傅对寿司用什么米、什么醋、海苔烤到什么程度、每个寿司有多重，都有讲究，他们不会认为寿司比中餐干净省力。真正做得好的事，没有省事的。”席肃打量着席冰，“你只是认为开寿司店谋生不错，所以想去学做寿司的吧？”席冰说，“可这也没关系吧。还有很多人认为学金融赚大钱去学金融呢，难道他们都爱金融吗？”“他们跟你一样，都只是对臆想中的事物一知半解，而做出无知判断。”席肃道，“复读吧。你并不了解寿司，也没有很大的热情，等你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我不会阻拦你的。”“我让王管家找个日料师傅，你喜欢的话可以跟师傅学习一切有关寿司的知识。等暑假开学，我会给你重新安排补习老师，复习一年，明年重新中考。”席冰苦着脸噘着嘴，“我真的不喜欢学习。”“你喜欢成天玩儿，你要成天玩儿吗？”席肃面无表情地问。席冰不敢说要，他说，“我也没这么想过。”“证明脑子还算正常。”席肃打量着席冰，“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让你复读，是看你有这个实力，明年普高绝对没问题。”“我可没这自信。你知道我这半年多努力地学，每天学每天学，不也没考上么。”席肃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儿，还得拿出无限耐心同席冰讲道理，“你妈把你交过来的时间太晚了，她是看你学业要完蛋才把你还给我的，不是因为她要结婚！”席冰摇头，摆下手，“不是，我妈妈说是她要再婚，还要生小宝宝，顾不上我，才把我的监护权转给你的。”“杨滨是你妈妈的大学同学，现在在高中做老师，他性格不错，不会容不下一个继子。你妈妈亲口跟我承认，她原本信服的是自由教育那套谬论，看你学业上要完了，她知道职高是什么环境水准。你本身并没有笨到连普高都上不了的地步，可她现在既没精力也没办法让你成绩提高，就想到我，把你还给了我。你妈可是再三拜托我，让你完成正常的本科教育的。”“真的？”席冰不大信。“你可以给她打电话，一问即知。”席肃没必要说谎，他对席冰道，“社会上总有一种谬论，将传统教育抨击得一文不值，转而过分吹捧国外的教育。国内教育的确有不足之处，可国外教育难道就十全十美？别信这些鬼话，任何事都有可取与欠缺的两面性，教育四个字就够，因材施教。”“你妈妈对你的教育也一样有成功的地方，她保留了你的个性，你动手能力也强，这非常重要。但同时，你基础不牢，性情也不稳重，遇事毅力不足，容易懈怠。世上没那么多你想做的事，反而更多是不得不做的事。她如果能提前一年把你还给我，现在就不会有复读的事。”席肃有些惋惜，“时间太短了，你成绩才没能进普高线。”席冰原本以为席肃会像以前那样雷霆暴雨地给他下命令，或者是骂他一顿，没想到席肃忽然开始讲理了。席冰一下子就被感动了，他原本为了显示气势，是跟席肃隔茶几坐的。席冰眼圈儿有些红，感动地说，“我都没想到席肃你对我这么有信心。”他走过去，坐在席肃身边抱了抱席肃，“可能是你以前对我太坏了，你突然一讲理，我就觉得你是个好人了。”“我本来就很好。如果有人认为我有问题，很可能是那个人本身出了问题。”席冰硬给席肃这不讲理的自信逗笑，他笑着敲席肃手臂一下子，“我说我就挺自信的，跟爸你还是没法儿比的。你简直是自信之神啊。”席肃推开席冰的的事没条件可讲，让你去就老实去。”席肃瞥席冰一眼，“其次，买手办就买手办，两件事不要混为一谈。”“那我让王阿姨帮我付款了。之前我付过定金，你把我的钱全都没收了，我尾款付不起了。”席冰说着还怪可怜哩。席肃道，“跟王管家说一声就好。”席冰把茶递给席肃，“爸爸，你能给我买一间漫画屋么？”席肃皱眉，“漫画屋？”“嗯，现在看漫画的人少了，我经常去的漫画屋要倒闭了。我好喜欢那间漫画屋，你这么有钱，买下来送给我吧。”席冰满是期待地望着席肃。“这不明摆着要赔钱的事吗？”“不用赔很多。”席冰替席肃算过了，“我都问过老板了，他还有一年半的租约，再加上店里的漫画，十五万就出手。我们只要再请个看店的店长，每月付四千块工资就行了。爸爸，爸爸，就算赔点钱，可以买到你儿子的快乐呀。你肯定也是愿意的吧？”席肃喝口茶，“不愿意。”“你就愿意嘛！”席冰有些撒娇地拽拽席肃的袖子，又拿葡萄给席肃吃。看席冰都塞到他嘴边了，席肃才勉为其难的吃了几颗葡萄，问他，“那一年半租约到了，漫画屋要怎么办？”“到时你就再给我租一个店面，继续开啊。”“那这一年起码二十万。”席冰点点头，“嗯，基本就是这样。爸爸，好爸爸，你就替我买下来吧。你就当做善事嘛。”席肃心说，善事也不对你做。“爸爸，吃葡萄吃葡萄。爸爸，你累不累，我给你捏捏肩膀吧。”席冰又喂席肃吃了好几颗葡萄，然后殷勤地给席肃捏起肩膀来。此时此际，老爷子就恨自己没席肃的财力，要不他就给孙子买了！席肃问，“刚刚是有人说我没眼力吧？”“没有！绝对没有！”席冰一向没啥原则，他认为这是能屈能伸的美德，他一边给席肃捏肩膀一边进行自我检讨，“是我眼睛瞎，没眼力。爸爸你辛苦工作一天了，好好休息才对。”老爷子看席肃跟孙子摆谱的死样子，真想给他两拳。席肃问席冰，“暑假这么长，你有什么计划没有？”“有啊。我计划跟爷爷奶奶一起去峨眉山看猴子，还要去看大熊猫。我还计划练习一下游泳、滑冰、唱歌、打球，还打算去海南学习潜水、冲浪，嗯，还有，多看点书。”席冰考虑席肃大学霸的出身，很乖巧地说，“要是爸爸你对我的暑期计划有啥意见，也只管提。”席肃不管席冰如何安排时间，只说，“明天把你要看的书单列给我就行了。”“哦，哦。”席冰问，“那买漫画屋的事？”“让王管家一起给你办了。你最好想想怎么叫漫画屋挣钱，我只出钱到你十八岁，成年后自负盈亏。”“行，爸你是大老板你说了算。”席冰使劲儿拍席肃肩膀一下子，说，“爸你放心吧，你对我这么好，让我做留级生我都愿意的。不过咱们约定啊，要是明年还过不了普高线，我死都不复读了啊！”席肃气得，“席冰你就不能说点有出息的话！”席冰很无辜，“那不是让我撒谎么？”席肃懒得再理他，起身去拿外套，“我走了。”席冰热情的留席肃，“都这么晚了，爸你就在爷爷奶奶这里住吧。”席肃跟老爷子老太太说一声，便走了。席冰今天买到了手办和漫画屋，深觉席肃是个大好人，他殷勤地送席肃出去，给席肃开车门，服侍席肃上车后，再温柔体贴的给他关好车门，站在车窗外笑盈盈地叮嘱，“爸爸，车不要开太快，到家后给我打个电话哦。”席肃硬给席冰这虚情假意的厚脸皮逗笑，鉴于席冰还算乖，席肃道，“知道了。去峨眉山的时候小心些，那里的猴子很讨厌。”“爸爸，你明天还过来吧，我让奶奶做你爱吃的糖醋小排。”“我明天要出差，你乖一点。”“知道了。爸爸你放心，我一定把爷爷奶奶照顾好！”看席肃启动车子，席冰乖巧的同席肃挥手再见。席肃从车窗看席冰笑盈盈的站在院里同自己挥手，虽然知道席冰是个笨蛋，但笑起来的模样真是干净灵秀。哎，脸好也算优点了。席肃唇角翘起一点弧度，开车离开。 很高兴(第二十八章看席肃车子...) 看席肃车子开走，席冰关好大门，就高高兴兴回屋里去了。“我爸走了，明天要出差。我跟他说了，叫他到家后打个电话过来，这样咱们就不牵挂他有没有平安到家了。”席冰跟爷爷奶奶说，“大门我也关好了。”老太太摸摸席冰的头，“这么高兴。”“嗯。我发现我爸还不错。”席冰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欢喜，“非但给我买礼物，还挺关心我的。”老太太笑，“你爸当然会关心你了。”“以前不这样。以前可瞧不起人了，我俩认识的第二天，竟然安排人上门给我测智商。”席冰吐槽，“这是人能干的事儿么？我只不过是学习有点差，又不是智商有问题。”老太太老爷子都对席肃干出的事很无语，一起说，“这是他不对。”“当然啦。”席冰自己剥个葡萄吃了，“不过，我发现他开始学着尊重我了，也知道关心我了，我就很高兴。”席冰性格外放，他从不吝于谈自己的感情。他跟爷爷奶奶说，“我爸只要讲理，人还不是不错的，长得也帅。我本来就只有这一个爸爸，虽然他有点任性，我也是很珍惜他的。”老太太忍俊不禁，笑起来。老爷子还有点吃醋，问，“那你这就不学捏小寿司了？”“不学了。没听我爸说嘛，让我复读一年考普高。等我大学毕业再学也不迟。”席冰原本也只是把寿司店当个职业规划，就像席肃说的，席冰对寿司没那么喜欢。而且，席冰也并没有太反感席肃让他复读的安排，尤其席肃说相信他明年肯定能考上普高的话，席冰还有点高兴。他努努力，普高当然没问题了，今年也就差三分。席冰拿出手机给蒋枫打电话，问蒋枫，“我爸说你是看我学业要完蛋，才把我交给他养的，是这样吗？”蒋枫反应很快，“中考没上普高线？”“那还好啊。进步挺大的。让你爸给你走走关系，读高中应该没问题。”“别提走关系这事，我爸根本没想过，他让我复读，明年再考。”“这也行。今年进步这么大，再学一年能夯实基础，明年普高线十拿九稳，对高中学习也有好处。”蒋枫无所谓席冰是今年读高中还是明年读高中。席冰问，“那你之前怎么还不直接跟我说，你一说，我兴许自己就奋发图强，拼命学习呢。”蒋枫笑了笑，接过爱人递来的水果盘，同席冰道，“我生你时很年轻，那会儿有点中二，觉得人生没必要过得太累。怎么着不是一辈子呢。可后来我发现，我对你倒也没那光宗耀祖的要求，不过，起码也得差不多呀。先前散养过了头，你这考高中都有点费劲，我这才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想的办法就是把我还给我爸养啊。”“是啊。我现在怀着孕，也没精力督促你。你爸就不一样了，肯定能帮你成才。主要我也想跟你杨叔叔过二人世界。”蒋枫笑。“人都要对自己自私一点才对嘛。”席冰哼一声，蒋枫笑，“冰冰，看来你跟你爸爸关系有所改善啊？”“是啊。我爸开始学着尊重我了，我觉得他还有一点喜欢我。”蒋枫嘴角弯了弯，“你爸那样的冷酷性情，如果你觉得他有一点喜欢，那他的确就是喜欢你。他不善于表达情感，可往往这样的人，情感会更加丰沛。”席冰其实也对席肃有点好感，所以听到妈妈也这样说，他心里很高兴，同妈妈道，“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成绩进步很大，他才喜欢我的？”蒋枫嘴角含笑，“成绩是一方面，应该是你真的有用功读书，表现出了勤奋、努力、踏实，这样的优秀品质，让他喜欢吧。”蒋枫的声音平静温柔，“我年少时对这些品质是有点不屑的，可随着年纪的增长，才知道这是真正了不起的事。比投机取巧地卖弄小聪明，比舌灿生花的口才，比市场上鼓吹的情商，比许许多多的事都高贵。我也很喜欢这样的人。”席冰被妈妈夸得有点羞涩，他说，“我也没有那么好。主要是席肃管我管得很严，我要不好好学习，他就不让爷爷奶奶跟我住一起了。”“就使劲儿学呗。我现在都学会预习复习了，所以才能一直进步。”“很好啊，继续坚持。要是觉得累，就直接跟你爸说，他不是不讲理的人。”蒋枫道，“我读书时没觉得读大学是什么要紧的事，我也从不认为不读大学是一种缺失。当我有了一些阅历时，我才逐渐意识到，大学并不仅代表一张文凭，若仅以文凭而论，那就太肤浅了。”“很多人认为大学时学的东西在工作生活中用不到，有时还会学到落后于社会的知识。可实际上，大学是人生非常好的起点。我认为，大学会奠定我们学业的根基。当一个人到社会上，不论他从事什么工作，有大学的基础为起点，不论往任何方向深造，或者阅读一些有深度的文章书籍，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当大学中悬浮的学生气与社会实践相融合时，那种收获将是巨大的。”“这是我认知中的大学的功用。”蒋枫缓缓道，“我很注重你个性的培养，你也有自己的天赋，但我对你过于放纵，这是因为我那时太年轻，可有时想想，这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不过，我也真的疏忽了你的成绩，当我想挽回的时候，靠我已经不行了，只能把你交给席肃了。”蒋枫说，“我同他谈过关于你学习的事。我希望你能完成像样的本科教育，不用急于进入社会，人一辈子都在社会中。也不用急着赚钱，我留给你的房子，收收租也够生活了。除了房子，我还想把我认为好的东西有益的东西留给你。对我来说，读大学是让我受益极大的事。”“你想，妈妈能把这好事儿私藏么，这不得想方设法地也得把你往学业之路上带么。”蒋枫笑着叉块西瓜吃了，凉凉的甜甜的西瓜汁涌入口腔，“具体就是这样。”席冰喜欢爸爸妈妈都这样用心的关心他，也喜欢妈妈同他讲道理，他本身就性格随和，再加上自己本身也没死活要干的事业，他就很大方地说，“妈妈你都这样说了，你放心吧，我会考上高中的。”“那就等着听你好消息了。”“小妹妹还好吗？”席冰难得问一下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为什么是小妹妹啊？”“我喜欢小妹妹，到时可以给她买小裙子小发卡打扮她呀。”蒋枫笑，“嗯，好吧，你杨叔叔也喜欢小妹妹，希望能如你俩所愿。”母子俩又说了几句话，席冰挂断通话。他笑了笑，跟爷爷奶奶说，“没想到我妈是真的很关心我的学习。”老太太笑，“冰冰你有个好妈妈。”“嗯，我妈妈就是偶尔不靠谱，大部分时间还是不错的。”席冰喜欢妈妈关心他，对他好，他吃了几颗葡萄，给薛凯回电话。下午薛凯打电话过来他心情不好就没接，席冰跟薛凯说了复习的事，薛凯道，“复读也没关系，明年一举儿上普高线。就是你不开寿司店了吗？”“嗯。我妈妈和我爸都想我读普高，我就先复读考普高吧。”席冰问，“你跟赵梓玥都考得很好，可以去市重点读高中了吧？”“我们商量去读a大附中。就是离的有点远，赵阿姨说远也不怕，到时在附近租房子。我爸妈听说我这次能读a大附中，都来打电话找我吃饭，现在他们开始拼命争夺我的抚养权了。”薛凯有些讽刺又有些悲哀，“可能他们预料着我成绩好，以后能读好大学，会有出息吧。”“肯定是这样的。你爸妈这对势利鬼，叫他们少来这些虚情假意，吃饭算啥啊，拿点真金白银出来才算他们有诚心！”席冰给薛凯出主意，“别放过他们，一点力都不出，就想以后享受你功成名就得好处！”薛凯笑，“我是得叫他们出点血。等报完志愿，我就去看看我爷爷奶奶，中考前他们还去拜佛了。我姥爷说定好饭店了，到时大家一起吃饭。”“好诶好诶。”席冰问，“这拜佛还挺有用啊。”薛凯生怕席冰去专攻迷信活动，连忙说，“这也得好好学，拜佛主要是心理安慰。要什么都不学，拜啥佛都考不好的。”“知道了。”席冰说，“你先忙去吧，替我跟赵梓玥说声恭喜，你俩又可以在同一所高中双宿双飞了。”“虽然成语用的语境不对，但意思很好。”薛凯笑着说，“玥玥找我了，先挂了啊。”“嗯，再见再见，重色轻友的家伙。”席冰又跟爷爷奶奶说了薛凯、赵梓玥的好成绩，以及两人打算报a大附中的打算，“他俩以后大学都不用愁了。”又跟爷爷奶奶说，“明年中考前，我也要去拜拜佛，据说可以超常发挥。”老太太笑，“行，到时我们陪冰冰你一起去。”席冰看一下时间，又打电话给席肃，问席肃，“爸，你到家没？”席肃，“到了。”“到了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不是告诉你让你到家后来个电话吗？不接到你平安到家的电话，我会担心的呀。爷爷奶奶也会牵挂你。”席肃听着席冰铺天盖地的抱怨，脱了外套，“刚到。”“那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出差哪。以后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哦，不然我都不放心。”席肃是个极少说甜言蜜语的人，颇有点不适应席冰这样扑面而来的热情，他只好说，“好。”“嗯，那就晚安啦，爸爸。”“晚安。”结束通话后，席冰像个大人似的跟爷爷奶奶说，“我爸真是的，特意叮嘱他都记不住，真是不让人放心。”他忙忙碌碌了一晚上，啥事都要跟爷爷奶奶分享。因为感受到爸爸妈妈的爱，席冰心情可好了，洗澡时还能听到他哇啦哇啦的歌声，老爷子老太太都没忍住相视笑了一回。待洗完澡他也不睡，先是让奶奶帮他吹干头发，他就躺在爷爷奶奶的床中间，让爷爷奶奶也一左一右一起躺好，然后席冰拉着爷爷奶奶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闭着眼睛说，“我今天很高兴。”然后，他又说了一遍，“我今天很高兴。”老爷子完全说不出话，他的喉咙被酸涩堵住了，眼睛忍不住湿润起来。老太太想，我的心都酥软了。 第 29 章(第二十九章第二天隔...) 第二天，隔壁冯爷爷来找老爷子下棋，席冰坐边儿上观战，还问，“冯爷爷，你家小熊猫怎么没来呀？”“他妈妈说要带小宝儿出国度假，嫌国内热。”冯爷爷说，“夏天不热能叫夏天么？”老爷子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玩儿的地方。孩子也难得放假。”“是啊，我不管这些。”冯爷爷想起来，问，“我记得冰冰今年升高中吧？”“哎，离普高线差三分，我爸说让我复读。”“没事儿。这是学得不扎实，多学学就会了。”冯爷爷不当回事，倒是说，“初中是高中的基础，把基础打好是没错的。”“小宝妈买了许多水果，我带了些过来，咱家一半，席叔家一半。”冯玉说，“爸，你就跟我妈一起去玩儿几天呗。”“我住惯了国内，不想总往国外跑。”冯爷爷说，“我跟你妈不怕热，让小宝跟他妈妈去吧。”冯玉圆圆的脸上有几分无奈，却也没法子。席冰倒杯凉茶递给冯叔叔，冯玉笑，“冰冰也放假了。我记得这几天中考填志愿，咱们上哪所高中？”席冰只好把差三分要复读的事又说了一遍。冯玉向来活络，“才三分，又不是差多少。我帮你走个关系，上个普高不难。冰冰你想读公立高中还是私立高中？”席冰还没说话，冯爷爷已经沉下脸，“就知道走关系走关系！也得看什么事？学习上的事不能马虎，不能耍小聪明。咱这是给自己学的，这会儿轻省了，用的时候傻眼！”冯玉习惯老爹的性子，笑呵呵地，“爸，我这不是看冰冰也差不多嘛。又不是差很多，才三分。为这三分耽误一年，怪可惜的。”冯爷爷一辈子做学问的人，闻言轻哼，“什么叫耽误？学习是一辈子的事，又不是急着进步社会等米下锅的年代，怎么现在社会条件好了，人反是更浮躁了？”冯爷爷道，“学习就是学习，当把知识学会，自然能通过考试，升入高中。考试不过是个选拔机制，如今将选拔放在前，学习放在后，岂不本末倒置？”他老人家连连叹气，瞪儿子一眼，“别出这馊主意，冰冰还小，孩子都是国家栋梁，莫要用那些坏习气熏染坏了他。”“是，是。我错了，爸。”冯玉笑着认错。席冰倒是知冯玉叔叔的好意，只是这事席肃都定下来了，谁敢去反对席肃的决定呢？席冰说，“冯叔叔，没事儿，无非是多读一年。明年我十拿九稳。”“一准儿没问题的。本科不好考，高中不难。”冯玉拿出自身经验安慰席冰，“你婶婶要带小宝出国玩儿，冰冰你一起去吧。大热的天儿，咱们国外有度假别墅。”“我跟爷爷奶奶约好去峨眉山看猴子了，我还想去海南学潜水。冯叔叔，等下次吧。小熊猫那么小，就婶婶一个人带他吗？”大家闲聊几句，冯叔叔特意过来，冯爷爷也没久待，跟冯叔叔回家去了。席冰叹口气，跟爷爷奶奶说，“冯叔叔也记着我中考的事哪。”老爷子与冯家是邻居，看冯玉长大，笑呵呵的，“小玉很细心的。”席冰说，“我看冯叔叔有点危险。”老太太都没明白这话，“这是怎么说的。”“冯叔叔人是很好，我看他跟我爸不是一路人。”席冰去冰箱拿根老冰棍，“冯叔叔心肠可好了，听我说就差三分，立刻就说帮我托人找关系。你们看我爸，傲气直冲天灵盖，根本不往这上头想，立刻就说，复读吧，没得商量。”嗦口老冰棍，席冰说，“我爸是看重实际内在的人。”想了想，席冰换了更通俗的说法，“我爸跟冯爷爷比较像，更看重我到底有没有把该学的知识学会。冯叔叔就属于，哎，反正差不多，咱们有人，跑跑关系就上了。”“看，他俩完全不一样，虽然是好朋友，恐怕也长远不了。”席冰发表一番自己的观点，又感慨地说，“怪不得我妈没追上我爸，我妈也是冯叔叔这样的性格。”然后就咔嚓咔嚓吃起冰棍，玩儿手机去了。老爷子老太太面面相觑，都不知要做何表情了。说去峨眉山看猴子，也没这么快。奶奶还有一个电视台教育节目的嘉宾邀约，席冰还从没去过录节目的地方，说好跟奶奶一起去。他还要拟出给席肃过目的书单，席冰也没写过这玩意儿，他都是闲了就拿本漫画书看，还有他每期都有定时尚杂志。席冰拥有诚实的美德，他怎么想就怎么写的，打算一天看一本漫画，然后，一个月有四本时尚杂志要阅读。他还计划每个星期抽出一天复习之前学过的知识点，以免暑期后复读把先前辛辛苦苦学会的知识忘记。拟定好后，席冰就给席肃发了过去。席肃看后没什么意见，只是发给席冰两本书名，让他在暑假读完。席冰一看，就两本书，也爽快答应了。王管家给他付了手办尾款，也买下了漫画屋，连店长都没另请，之前的店长跟席冰挺熟，毛遂自荐继续做店长，如今他不负盈亏，每月还有五千块工资拿，做的还是自己喜欢的工作，直接跟席冰签了五年的工作合同，还是没试用期的那种。席冰只要漫画屋不倒闭就高兴，反正是席肃出钱。席肃又很有钱，席冰认为自己挨席肃的揍，给席肃做儿子，也是需要一点精神补偿的。奶奶去电视台那天，席冰换了身浅色长裤配丝质白衬衣，因为是跟奶奶出门，席冰鲜见的没有染发，只是喷了一点发胶，弄了个帅气造型，总体又乖又帅。老爷子给孙子喷点香水，“出门礼仪。”席冰吸吸鼻子，“玫瑰香。”“嗯。”老爷子说，“玫瑰象征爱情，多喷玫瑰香水可以更早遇到爱情。”席冰笑，“还能为爱情保鲜。”老爷子心下大慰，夸孙子，“孺子可教也。”大家坐车过去，奶奶还要再补一点妆，之后对台本的过程其实有点无聊。席冰无聊也没乱走，他跟爷爷坐在一起，看奶奶与工作人员聚精会神地商量节目流程，他觉得奶奶沉浸在工作中的模样特别美。席冰在看奶奶，也有工作人员在看他。电视台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但席冰那种典型东方少年的俊秀仍是惹人注目，他坐在那里，就仿佛是从古代工笔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眉眼必经画师的细细描画，不然怎有那样的精细美丽。十五六岁的少年，骨骼已经有了一点春天青竹的俊挺，但更多的仍是雌雄莫辨的中性之美。每一根线条都带着少年的轻盈流畅、青春飞扬。工作人员主动给他拿来饮料，席冰笑着道谢，拧开盖子给爷爷一瓶。工作人员说，“那边有歌舞节目在录播，要不要去看看？”席冰兴趣不大，“不用了，我在这儿等我奶奶。”工作人员就没再多说，坐了一会儿自去忙了。老太太今天要谈的是家庭教育的问题，席冰和爷爷就坐在观众席当观众，他们来得早，能坐到最好的位置。听奶奶说到精彩处，席冰就会给奶奶鼓掌。老太太的心情也很好，谈到孩子各有性情，还说到自己在生活中的事。老太太生活中从来不是过分理智的类型，她其实有点溺爱孩子，这一点老太太自己都承认。“孩子的事。如果孩子表达出强烈的坚持，我肯定是做出让步的那一个。”还有关于祖孙的一些感悟，说到被儿子认定溺爱孙子，然后被要求离开的事，老太太也是眼中带笑的，“这也没办法。虽然有点生气，我心里也很疼孙子，可儿子才是孙子的第一监护人，他让我离开，我就要遵守他的决定。”其实老太太有一种温柔又坚定的气质，她说话随和从容，有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后的轻松豁达。主持人引导着话题，各个嘉宾谈论着如今的青少年教育上的一些问题。待录制结束就中午了，席冰还一起吃了回电视台的盒饭。回家后席冰就等着节目播出了。老爷子老太太做事极有效率，当天收拾好行李，订好机票，第二天就带上席冰往峨眉山看猴子去了。暑假并不是友好的出行季节，天气太热，好在峨眉山的气温不算高，而且，只要有猴子看，席冰也根本不怕热。他提前查了攻略，还有峨眉山经验丰富的导游，给大家买了赶猴子的棍子。席冰不用棍子，他还手贱，非去逗猴子，结果被猴子揍了两拳，自己哈哈大笑。席冰还和爷爷奶奶拍了很多照片，他整理后发了席肃一份，让席肃能一起分享他们的快乐。席肃的回复总是很迟不说，也特别简单敷衍，不是“哦”，就是“嗯”。还有特气人的，“嗓子越来越像鸭子了，是不是在四川吃了很多辣？”席冰气呼呼地回他一句，“那也比哦嗯大师强！”哦嗯大师，席冰给席肃取的新外号。又不是他主动吃很多辣，是四川这地方，锅是辣的。当然，席冰也吃得很过瘾就是。他和爷爷奶奶在酒店房间看了奶奶新录的节目，让席冰有些意外的是，他作为观众还得到了好几个镜头。席冰对比一下电视上的自己，还有点臭美，“奶奶，我还有点上镜的。”老太太经验丰富，“嗯，一般如果观众席有相貌特别出众的孩子，摄像就给一两个镜头。”这只是一件小事，席冰还惦记着去熊猫馆看熊猫，很快抛到脑后。等看完熊猫回家，老太太接到一个电视台导演的电话，说是有另外一个导演看到席冰的镜头，想邀请席冰试镜。老太太与另一位导演聊了聊，打开手机录像，问席冰的意思。席冰正躺沙发里玩游戏，闻言好奇地坐起来问，“是演侠客吗？能飞来飞去，打来打去的那种？”老太太道，“不是。是狐王。狐族的王，你要试的角色是狐王小时候的角色。”席冰就兴致缺缺地躺了回去。老太太已经加了导演的微信，将给席冰刚刚录的那一小段发给导演。席冰本身相貌出众，有更难得的是，他相貌出众还不木，神色从好奇到失望、最后失去兴致，情绪转合明显，自然流畅又生动鲜活，再配上随便拍拍都清秀自然的脸蛋，天生夺人眼球。导演的微信很快回过来，“我们狐王也有飞来飞去、打来打去的镜头，有很多，特别潇洒帅气！”本身就是奶奶的朋友介绍的，再加上导演说了有潇洒帅气的打斗镜头，席冰又一下子就愿意了。导演立刻发来一段试戏的片段，将试戏的时间定在明早八点，地点发到老太太手机里。席冰看那段剧本，是狐族少主被追杀走投无路跳崖前的片段，对白很简单，无非就是一族少主被逼绝境，面对仇人的愤恨，以及未能为父亲报仇的不甘、遗憾。席冰说，“这个简单，分三段就行了。对仇人肯定是恨不能一刀捅死的恨，对自己会有一点不甘心，这里要缓一下。如果是我，最后还会有一点对苍天无眼的怒。奶奶，你觉着呢？”老太太道，“你看最后这句台词，吾乃青丘狐王！最后是感叹号，我觉着应该还有身为王的霸气。即使在强弩之末，少主仍心怀狐族，他既自称为王，那么，就是在这个时刻，少主成为王。这一瞬间的气势要有一个过渡，从少主的无畏到王的霸气。”席冰直点头，“对，对。这要怎么演呢？嗯，我得想想。”席冰琢磨了一下午，晚上去书房背台词。老爷子有些拿不准，问老太太，“明天去试镜啊？”“你不听到了么？”老太太有睡前通头的习惯，不紧不慢地梳着头发。“这要试上了，就让冰冰去拍戏么？”“冰冰还小，他又是个活泼孩子，对什么都有兴趣，正是探索的阶段，我也想让他多试试。”老太太道，“咱们冰冰这相貌，又多才多艺，天生就有表现力，很有文艺天分。”老爷子说，“那以后阿肃的事业谁继承呢？”老太太笑道，“不说这事儿还早。阿肃才三十出头，就阿肃对自己事业的热爱，肯定会干一辈子的。按八十岁算，那会儿冰冰也六十了。难道让冰冰等到六十上去接阿肃的班。你也没问问冰冰乐不乐意？”“我更喜欢让冰冰自由发展，找到他自己真正热爱的事业，而不是等着做二代。”听老太太这样说，老爷子也就把子承父业的旧思想丢掉了，“嗯，还是按你说的。我还是保守了。”第二天席冰就跟奶奶一起去试戏了。演戏什么的席冰不大懂，可也去国家大剧院看过戏剧，学校文艺节演过相声、弹着吉他唱过歌，何况，电视总看过，他就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对着镜头按自己理解的演了一遍。他最后还往后一跳，当作跳崖结束。他觉着自己演得挺好，眨眨眼收回眼中的泪，问导演，“赵叔叔，你觉着怎么样？”导演先让助理将录像关了，拉着席冰坐下说话，问他，“小冰，你是学过表演吗？”“没有。不过我在学校演过相声，还唱过歌，算有一点舞台经验吧。”席冰一听这话就知道导演觉着他还行。导演说，“咱们再录一段自我介绍的视频吧。总导演在影视城拍片呢，我今天就把你的试戏给他发过去，八九不离十就是你了。”席冰问，“那你们有多少打戏？要是就一星半点，我可不去。”导演真想告诉他，你知道我们这是啥戏不？妥妥大项目大制作！你知道多少小演员小爱豆争取不？要不是先前定了个木头，接连换俩，一个演技过关，脸不行。一个脸行，演技却只比第一个木头略强些。大导又急着要人……看着席冰这张天然清秀的脸蛋，导演阅人无数，单凭人家长得这模样就埋没不了，何况还那样有灵气，若能拍这剧，说不定得小火一把。导演还哄着他，“放心，你有十集的戏份，打戏也很多。”“哦。要这样的话，我就再录个自我介绍的小视频吧。”席冰便录了个小视频，之后就和奶奶一起回家去了。当天下午，老太太就接到导演的电话，提起合约洽谈的事。老太太说，“这样吧，赵导演，你把冰冰要演的剧本，还有你们的合约发过来，我们看过后，再让律师与您商议，您看这样行吗？”赵导演在圈中多年，也算阅人无数。他知道老太太是国内有名的心理学家，人家书香门第，做事必然严谨，家长也必要为孩子把把关的，爽快应下，将剧本合约都发了过来。他有点急，还是说，“王老师，我们这戏就等着小狐王了，您看能快点吗？”老太太姓王。“放心，十集的剧本不算多，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下午我给您电话。”“好好。”导演立刻发来剧本与合约。老太太让席冰先看剧本，她把合约过了一遍。席冰阅读的速度是有点慢的，好再也不急，到晚上席冰才把剧本看完，他跟奶奶说，“剧情很简单，就是讲一只小狐狸先前无忧无虑的，老狐王有点严厉，小狐狸跟家里小叔关系特别好。后来小叔谋反，然后小狐狸他爹、还有族中好几个长老都叫狐狸小叔给杀了，小狐狸也被追杀的跳悬崖了。说起来怪惨的。”老太太问，“你觉着能演么？”“不难。最难的就是咱们试的那场戏，不是已经过了么。”老太太便心中有数了，“那就这么签合约了？”“让他们注明有多少打戏。我看剧本上打戏很有限，没半小时打戏我不接的。”席冰就是为了像电视上的大侠神仙一样飞来飞去才会去试戏。“还有别的要求吗？”“没啦。”总的来说，他就是想帅一把！合约的事有奶奶帮忙，席冰跟席肃视频，打算把这好消息与席肃分享。席肃刚睡下，有些困倦地点了接听，立刻看到席冰兴致勃勃的大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接着就是到席冰仿佛中彩票的声音，“爸，告诉你一个特大好消息！你猜都猜不着！想都想不到！”看席冰一脸兴奋加显摆，席肃半阖着眼睛，“什么事？”“我要成大明星啦！”然后，不用席肃问，席冰就叽叽呱呱一通吹牛，“有导演请我拍戏！大导演大制作！简直不得了！爸，你马上就要成为大明星的爸爸了！高不高兴！惊不惊喜！”席肃神色肉眼可见的郑重起来，视线也由虚转实，仔细地从席冰那张欢天喜地报喜脸移到旁边环境，虽然席冰的大脸占据了大半镜头，还是能看出席冰是在家里。席肃冷静地问，“奶奶呢？奶奶在不在？”“在。”席冰将镜头转向老太太，“奶奶，我爸要跟你说话。”席肃看到老太太后才松口气，说，“妈，席冰好像碰到诈骗集团了。先把席冰看好了，别叫他出门被骗走。” 训练(第三十章经过老太太条...) 经过老太太条理分明的解释以及席冰哇啦怪叫的打岔，席肃总算相信席冰是真的被人邀请拍电视剧。席冰的大脸重新抢占镜头，“跟你说，我一试戏就过了！怎么可能被骗啊，爷爷奶奶跟我一起去的，你知道我有多优秀！”席冰还傲娇地哼了一声，仿佛席肃是个瞎子。席肃揉揉额心，“没被骗就好。你不是计划要去学潜水冲浪么？这就变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嘛，我发现我特有演戏天赋，以后肯定会成为大明星。爸，高不高兴？”席肃说，“想去就去吧。让你读的书别忘了读。”“知道了。你就不会说两句鼓励我的话吗？”席冰不满，“我一有好事就跟你分享的，你怎么这么扫兴啊！”席肃大半夜被吵醒，误以为笨蛋儿子被骗，虚惊一场后现在只想睡觉，看席冰啰哩叭嗦没个完，席肃脸一沉，“拍就好好拍！不许给我丢脸！还有，我会抽查你的读书进度，不及格你就惨了。”席冰一肚子不满，反驳席肃，“这是鼓励吗？鼓励得说，小宝贝，别累着，一定没问题的。有什么事给爸爸打电话……”席冰还没说完，屏幕蓦然一黑。他再点亮，发现被挂断视频了。席冰大怒，“这什么意思！这什么意思！”他再回拨给席肃，席肃接通，席冰怒吼，“我还没说完，干嘛挂我视频！”席肃的脸黑得阎王爷一般，冷冷问席冰，“席冰你是想挨揍吗？再深更半夜打扰我睡觉，我现在就飞回去给你讲讲道理怎么样！”“真是吓死人。”席冰拍拍小胸脯，庆幸席肃没在身边，不然就凭席肃那茅坑脸，他没准得挨顿狠的。“我爸就是这么暴躁，可能更年期到了。”席冰同爷爷奶奶道，他没忍住笑起来，“我都忘了时差这回事。看我爸困得，都要喷火了。”席冰搂着奶奶，“他还挺关心我的，还怕我遇到诈骗集团，他怎么这么笨哪。”“行了，见好就收吧。”老太太笑问，“晚上想吃什么？”“咱们去吃烧烤吧。别在家做了，等我以后成为大明星，就不能在外吃东西了，不然岂不是一群一群的粉丝把路堵了吗？”屁都还没演，席冰已经开始畅想自己大红大紫的大明星生活了。老爷子老太太哭笑不得，老太太打他手心一下，“做事可没这么容易，不能这样自大，把心用在做事上。事情做得好，荣誉自然而来。若做得不好，便是有天大荣誉，也拿着心里不安，因为知道这荣誉自己撑不住。”“奶奶，我就随口一说。我知道的。我姥姥年轻时卖茶叶蛋，光煮茶叶蛋的配方都是煮了三年才确定下来的。”席冰说，“我就是没想到，我竟然有演戏的天赋！我就说嘛，我一直觉着自己是个天才来着。”反正也不知他是从哪儿觉出来的，但席冰就是有这样的莫名自信。就像他从不认为自己笨，他还觉着席肃有点笨哪。老爷子开车，祖孙三人出去吃烧烤。合同走得相当顺利，主要这剧看着挺急的，席冰在机场还问导演，“我在网上看，说你们拍电视剧不还要试妆吗？我都不用试妆的么？”导演道，“我也入行这些年，什么样的脸适合，什么样的脸不行，一眼就知道。小冰你这脸绝对没问题。”“赵叔叔，吊威亚肯定很刺激吧？！”“刺激，刺激得不行。你不嫌累么？很多演员嫌累，武打都是让替身上的。”“替身能有我帅么？”席冰警告导演，“我的武打戏一分钟都不能少，不然就告你们违约！”“你都说八百遍了。”导演无奈，又督促他，“先把台词背一背，一到影视城就有你的戏。”“听说别人拍戏都得等一年半载的，你们这戏怎么心急火燎的？”席冰说，“我渴了。”老太太真是无奈，“冰冰！”同助理道，“给他水。”席冰对导演笑，“我跟赵叔叔开玩笑的，我是看你总一脸苦大仇深地催我，逗你玩儿哪。”赵导演看他满眼笑意，也是无法，叹口气，“我跟你实话说吧。你这角色先前定好人，拍了几场，大导实在不满意，这才换的人。布景什么的都弄好了，就等你过去拍了。你之前也没武术基础，去了还得练一下。”“别紧张，赵叔叔，好事多磨嘛。”席冰把水塞到赵导演的手里，“我是看你太急了，让你放松一下。喝点水吧，赵叔叔。”把水给了导演，席冰将剧本拿出来看，他拿着支笔，时不时就要备注一下。席冰其实挺用功，他在飞机上都一直在看剧本，背台词，读人物小传。不过，他出门带着爷爷奶奶还有两个助理，这排场也挺不小。好在娱乐圈一向浮华，席冰还未成年，故而，大导也啥都没说。当然，主要席冰相貌够好，试镜的片段也令大导满意，他进组先做妆造。先前为演员定做的衣服不见得就合身，要做修改，另外，这种神话仙侠剧也要做造型。好在席冰脸能打，他是完全的天然少年脸孔，没做过任何一点人工修饰，皮肤细地跟玉一般，稍微修一下眉毛，上一点底妆就够了。之后就是戴发套，做造型，拍定妆照。席冰开始还有点好奇，很快就无聊了，干脆拿起剧本，开始嘀嘀咕咕地背台词。等拍照时，席冰才知道灯会开得很大，还有鼓风机吹出很大的风，然后他要按照工作人员的话摆出各种pose。对于席冰这种初中就开始订阅时尚杂志的人，摆个造型不成问题，他只担心不够帅，还问人家，“这样行不行？笑容呢？要不要大一点？宝剑是这样耍的吧？”很快，席冰就不问了，他发现这玩意儿跟平时拍照相差不大，就非常自然地展示着各种或惊讶或慧黠或灵动或冰冷的各种神态。大导专门给他安排了武指，让他先训练武戏。就像赵导说的那样，武戏其实很累，但就赶上席冰这种好动的年纪，他又很臭美想飞来飞去，那简直不怕苦不怕累，一心向学。老爷子看一眼孙子的训练的积极程度，回酒店跟老太太说，“要是冰冰拿出这种劲头在学习上，一准儿能学成个大学霸。”老太太自己拿一盒冰淇淋，递给老爷子根老冰棍，悄悄笑，“你有没有觉着冰冰有点像没长大的小狗，就爱跑跑跳跳的。”老爷子一想也乐了，咬口老冰棍，“孩子小时候都像小动物，特别好动。席肃小时候学走路，天天叭唧叭唧的摔跤还爱走哪。不过冰冰在同龄孩子里也是好动的了。”老爷子老太太就头一天训练时去看了一回，之后让助理留一个，席冰休息时给递递水。他们就回酒店休息了。孩子不用总守着，自己就能长大。席冰训练可认真了，第一天回酒店都累瘫了，老太太已经安排好按摩师，给席冰按摩酸疼的肌肉，这样第二天训练会轻松一点。按摩师一按，席冰险没从床上蹦起来，“哦哦哦哦哦～”按摩师继续排，他就，“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昂昂昂昂昂～吼吼吼吼吼～咕咕咕咕咕～嘎嘎嘎嘎嘎～”最后叫出鸡鸭鹅的声音，按摩师都笑没劲儿了，老爷子老太太也笑得直发抖，独席冰疼得眼泪四溅。按摩师笑一会儿，继续按，席冰继续叫。大导住得不远，晚上险没吓死，以为剧组出灵异事件了。知道是席冰在按摩，大导看他那不稳重的样子，心里都有点自我怀疑是不是看走眼。他要的是活泼灵动的小狐王，可不是嗷嗷怪叫的小怪兽啊。哎，先前已经赶走一个，赔了违约金。这个合约也签了，又是他点名千里迢迢从a市带过来的，总得试一试。于是，大导怀着不大信任的心情，等到席冰的第一场戏。 闪闪亮(第三十一章席冰每天被...) 看席肃车子开走，席冰关好大门，就高高兴兴回屋里去了。“我爸走了，明天要出差。我跟他说了，叫他到家后打个电话过来，这样咱们就不牵挂他有没有平安到家了。”席冰跟爷爷奶奶说，“大门我也关好了。”老太太摸摸席冰的头，“这么高兴。”“嗯。我发现我爸还不错。”席冰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欢喜，“非但给我买礼物，还挺关心我的。”老太太笑，“你爸当然会关心你了。”“以前不这样。以前可瞧不起人了，我俩认识的第二天，竟然安排人上门给我测智商。”席冰吐槽，“这是人能干的事儿么？我只不过是学习有点差，又不是智商有问题。”老太太老爷子都对席肃干出的事很无语，一起说，“这是他不对。”“当然啦。”席冰自己剥个葡萄吃了，“不过，我发现他开始学着尊重我了，也知道关心我了，我就很高兴。”席冰性格外放，他从不吝于谈自己的感情。他跟爷爷奶奶说，“我爸只要讲理，人还不是不错的，长得也帅。我本来就只有这一个爸爸，虽然他有点任性，我也是很珍惜他的。”老太太忍俊不禁，笑起来。老爷子还有点吃醋，问，“那你这就不学捏小寿司了？”“不学了。没听我爸说嘛，让我复读一年考普高。等我大学毕业再学也不迟。”席冰原本也只是把寿司店当个职业规划，就像席肃说的，席冰对寿司没那么喜欢。而且，席冰也并没有太反感席肃让他复读的安排，尤其席肃说相信他明年肯定能考上普高的话，席冰还有点高兴。他努努力，普高当然没问题了，今年也就差三分。席冰拿出手机给蒋枫打电话，问蒋枫，“我爸说你是看我学业要完蛋，才把我交给他养的，是这样吗？”蒋枫反应很快，“中考没上普高线？”“那还好啊。进步挺大的。让你爸给你走走关系，读高中应该没问题。”“别提走关系这事，我爸根本没想过，他让我复读，明年再考。”“这也行。今年进步这么大，再学一年能夯实基础，明年普高线十拿九稳，对高中学习也有好处。”蒋枫无所谓席冰是今年读高中还是明年读高中。席冰问，“那你之前怎么还不直接跟我说，你一说，我兴许自己就奋发图强，拼命学习呢。”蒋枫笑了笑，接过爱人递来的水果盘，同席冰道，“我生你时很年轻，那会儿有点中二，觉得人生没必要过得太累。怎么着不是一辈子呢。可后来我发现，我对你倒也没那光宗耀祖的要求，不过，起码也得差不多呀。先前散养过了头，你这考高中都有点费劲，我这才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想的办法就是把我还给我爸养啊。”“是啊。我现在怀着孕，也没精力督促你。你爸就不一样了，肯定能帮你成才。主要我也想跟你杨叔叔过二人世界。”蒋枫笑。“人都要对自己自私一点才对嘛。”席冰哼一声，蒋枫笑，“冰冰，看来你跟你爸爸关系有所改善啊？”“是啊。我爸开始学着尊重我了，我觉得他还有一点喜欢我。”蒋枫嘴角弯了弯，“你爸那样的冷酷性情，如果你觉得他有一点喜欢，那他的确就是喜欢你。他不善于表达情感，可往往这样的人，情感会更加丰沛。”席冰其实也对席肃有点好感，所以听到妈妈也这样说，他心里很高兴，同妈妈道，“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成绩进步很大，他才喜欢我的？”蒋枫嘴角含笑，“成绩是一方面，应该是你真的有用功读书，表现出了勤奋、努力、踏实，这样的优秀品质，让他喜欢吧。”蒋枫的声音平静温柔，“我年少时对这些品质是有点不屑的，可随着年纪的增长，才知道这是真正了不起的事。比投机取巧地卖弄小聪明，比舌灿生花的口才，比市场上鼓吹的情商，比许许多多的事都高贵。我也很喜欢这样的人。”席冰被妈妈夸得有点羞涩，他说，“我也没有那么好。主要是席肃管我管得很严，我要不好好学习，他就不让爷爷奶奶跟我住一起了。”“就使劲儿学呗。我现在都学会预习复习了，所以才能一直进步。”“很好啊，继续坚持。要是觉得累，就直接跟你爸说，他不是不讲理的人。”蒋枫道，“我读书时没觉得读大学是什么要紧的事，我也从不认为不读大学是一种缺失。当我有了一些阅历时，我才逐渐意识到，大学并不仅代表一张文凭，若仅以文凭而论，那就太肤浅了。”“很多人认为大学时学的东西在工作生活中用不到，有时还会学到落后于社会的知识。可实际上，大学是人生非常好的起点。我认为，大学会奠定我们学业的根基。当一个人到社会上，不论他从事什么工作，有大学的基础为起点，不论往任何方向深造，或者阅读一些有深度的文章书籍，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当大学中悬浮的学生气与社会实践相融合时，那种收获将是巨大的。”“这是我认知中的大学的功用。”蒋枫缓缓道，“我很注重你个性的培养，你也有自己的天赋，但我对你过于放纵，这是因为我那时太年轻，可有时想想，这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不过，我也真的疏忽了你的成绩，当我想挽回的时候，靠我已经不行了，只能把你交给席肃了。”蒋枫说，“我同他谈过关于你学习的事。我希望你能完成像样的本科教育，不用急于进入社会，人一辈子都在社会中。也不用急着赚钱，我留给你的房子，收收租也够生活了。除了房子，我还想把我认为好的东西有益的东西留给你。对我来说，读大学是让我受益极大的事。”“你想，妈妈能把这好事儿私藏么，这不得想方设法地也得把你往学业之路上带么。”蒋枫笑着叉块西瓜吃了，凉凉的甜甜的西瓜汁涌入口腔，“具体就是这样。”席冰喜欢爸爸妈妈都这样用心的关心他，也喜欢妈妈同他讲道理，他本身就性格随和，再加上自己本身也没死活要干的事业，他就很大方地说，“妈妈你都这样说了，你放心吧，我会考上高中的。”“那就等着听你好消息了。”“小妹妹还好吗？”席冰难得问一下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为什么是小妹妹啊？”“我喜欢小妹妹，到时可以给她买小裙子小发卡打扮她呀。”蒋枫笑，“嗯，好吧，你杨叔叔也喜欢小妹妹，希望能如你俩所愿。”母子俩又说了几句话，席冰挂断通话。他笑了笑，跟爷爷奶奶说，“没想到我妈是真的很关心我的学习。”老太太笑，“冰冰你有个好妈妈。”“嗯，我妈妈就是偶尔不靠谱，大部分时间还是不错的。”席冰喜欢妈妈关心他，对他好，他吃了几颗葡萄，给薛凯回电话。下午薛凯打电话过来他心情不好就没接，席冰跟薛凯说了复习的事，薛凯道，“复读也没关系，明年一举儿上普高线。就是你不开寿司店了吗？”“嗯。我妈妈和我爸都想我读普高，我就先复读考普高吧。”席冰问，“你跟赵梓玥都考得很好，可以去市重点读高中了吧？”“我们商量去读a大附中。就是离的有点远，赵阿姨说远也不怕，到时在附近租房子。我爸妈听说我这次能读a大附中，都来打电话找我吃饭，现在他们开始拼命争夺我的抚养权了。”薛凯有些讽刺又有些悲哀，“可能他们预料着我成绩好，以后能读好大学，会有出息吧。”“肯定是这样的。你爸妈这对势利鬼，叫他们少来这些虚情假意，吃饭算啥啊，拿点真金白银出来才算他们有诚心！”席冰给薛凯出主意，“别放过他们，一点力都不出，就想以后享受你功成名就得好处！”薛凯笑，“我是得叫他们出点血。等报完志愿，我就去看看我爷爷奶奶，中考前他们还去拜佛了。我姥爷说定好饭店了，到时大家一起吃饭。”“好诶好诶。”席冰问，“这拜佛还挺有用啊。”薛凯生怕席冰去专攻迷信活动，连忙说，“这也得好好学，拜佛主要是心理安慰。要什么都不学，拜啥佛都考不好的。”“知道了。”席冰说，“你先忙去吧，替我跟赵梓玥说声恭喜，你俩又可以在同一所高中双宿双飞了。”“虽然成语用的语境不对，但意思很好。”薛凯笑着说，“玥玥找我了，先挂了啊。”“嗯，再见再见，重色轻友的家伙。”席冰又跟爷爷奶奶说了薛凯、赵梓玥的好成绩，以及两人打算报a大附中的打算，“他俩以后大学都不用愁了。”又跟爷爷奶奶说，“明年中考前，我也要去拜拜佛，据说可以超常发挥。”老太太笑，“行，到时我们陪冰冰你一起去。”席冰看一下时间，又打电话给席肃，问席肃，“爸，你到家没？”席肃，“到了。”“到了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不是告诉你让你到家后来个电话吗？不接到你平安到家的电话，我会担心的呀。爷爷奶奶也会牵挂你。”席肃听着席冰铺天盖地的抱怨，脱了外套，“刚到。”“那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出差哪。以后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哦，不然我都不放心。”席肃是个极少说甜言蜜语的人，颇有点不适应席冰这样扑面而来的热情，他只好说，“好。”“嗯，那就晚安啦，爸爸。”“晚安。”结束通话后，席冰像个大人似的跟爷爷奶奶说，“我爸真是的，特意叮嘱他都记不住，真是不让人放心。”他忙忙碌碌了一晚上，啥事都要跟爷爷奶奶分享。因为感受到爸爸妈妈的爱，席冰心情可好了，洗澡时还能听到他哇啦哇啦的歌声，老爷子老太太都没忍住相视笑了一回。待洗完澡他也不睡，先是让奶奶帮他吹干头发，他就躺在爷爷奶奶的床中间，让爷爷奶奶也一左一右一起躺好，然后席冰拉着爷爷奶奶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闭着眼睛说，“我今天很高兴。”然后，他又说了一遍，“我今天很高兴。”老爷子完全说不出话，他的喉咙被酸涩堵住了，眼睛忍不住湿润起来。老太太想，我的心都酥软了。 打架(第三十二章席冰可勤快...) 如果关竹前没找到人，说明赵帝典很可能是机器人，脱身非常方便。如果关竹前一直与其保持联系，赵帝典很可能是人类，并与大王星保持合作关系。这两条是陆林北的基本推论，可他得到的信息却处处与此相反，专家认为人类思维不可能转移到机器体内，所以赵帝典应该是人类，可他却甩开关竹前的追踪，从赵王星逃到翟王星，不露任何痕迹。作为人类的赵帝典，似乎没有这个本事。陆林北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因为崔筑宁还在说话。“不用我说，想必你已经感觉到了，枚家对你怀有忌惮，尤其是枚利涛和枚千重，他俩是师生，正统的老派人物，对家族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对于下属，他们的要求是服从命令、按部就班、奋勇向前。没错，枚家人可以偶尔出格几次，你不行，姓陆的都不行。你仔细想想，加入应急司以来，你出格多少次？你觉得自己立功，在他们看来却是不服从命令，破坏既有的计划……”“的确不用你说。”陆林北冷冷地回道。崔筑宁见好就收，将车缓缓停入最初的位置，“你不是必需加入信息司，无限公司与联合体有许多职位适合你这样的人才，不问家族、姓氏，只看个人本事。我知道你今天找我只是为了试探，没关系，我接受，你尽可以将我说过的话全转告给枚千重，你还可以告诉他，我崔筑宁并没有输得心服口服，但我遵守规则，现在是停战期，我不会采取任何暴力手段，至于非暴力，枚家从未停手，我也不会。”崔筑宁笑道：“没错，她不止为应急司工作，但是你放心，她很聪明，不会将信息渠道弄混。”陆林北对此深表怀疑，仍然没有说出口，而是道：“我没向你承诺任何事情。”“当然，咱们没到需要做出承诺的时候。”陈慢迟坐在副驾驶位上，眼睛又像受到惊吓一样瞪得非常大。连陈慢迟都能有所察觉，说明跟踪者没见到陆林北，有点乱了阵脚。“是自己人。”“自己人也需要跟踪吗？”“嗯，为了保护咱们。”“哦，那我放心多了。”陈慢迟深吸一口气，舒展身体，放松紧张的心情，“那我就更不怕赵帝典了。”“就怕他不肯上当。”“是啊，他说他不会再上当，他……他有那么聪明吗？”不管他是聪明还是愚蠢，当天的确没有出现。两人开车去见李峰回。李峰回又像是很久没睡，一开门就忏悔道：“我没有按时锻炼。”“也没有按时吃饭、睡觉？”陆林北补充道。“时间太少……”李峰回有点急迫地自辩。“那也要休息为先。”陆林北将李峰回送到床上。屋子里的电器都已收拾干净，长桌上的微电脑也恢复原状，只有三台还显示古怪界面。李峰回突然醒来，大声道：“陆林北！”“什么事？”李峰回下床走过来，发一会呆才说：“我问过许多人，都说人脑意识不可能转移到机器人体内。”“我也是这么听说的。”“有人猜测那台机器人受到远程操控，是这样吗？”“我不知道，这个得问应急司的专家，他们检查机器人躯体，应该有结果了。”李峰回摇摇头，“我不跟抄袭者合作，永远也不。”他没有解释“抄袭”的具体内容，想了一会，继续道：“我不认为那是远程操控，当时我一直在监控周围一公里以内的无线数据，没有任何异常之处，除非……那也不可能，总之可以将远程操控排除掉。反倒是机器人落网的时候，有一团异常的数据包出现又消失，非常快，前后不过几十毫秒，而且有反复制功能，无法捕捉。”“那是一个机器人智能程序？”“如果是程序的话，直接删除粉碎就好了，何必送到网上逃逸呢？鬼骇肯定会有备份啊。”“所以它是独一无二的？”“独一无二，像是人类的思维，可它的防护措施又非常齐全、非常强大，停留的时间又太短，拥有程序的属性——我真要疯了。”虽然角度不同，两人的疑惑却是一模一样。“我建议李先生还是先睡觉。”“想不出脉络，我睡不着啊。”李峰回急得直挠头，自从见到曾博士，他已经生出竞争之心。“那我另提一个建议。”“你说，有时候外人可能看得更明白些。”“鬼骇的许多技术都是独一无二。”“对，没错。”“那就不妨从‘独一无二’入手。”“什么意思？”“这是梳理信息的手段之一，如果所有信息看上去都没有异常，那么不如从出现的频率上入手，检查那些太高、太低、起伏太大的信息，里面或许隐藏着什么。用到鬼骇身上，就是可不可以查一下哪些行星、企业、机构也拥有‘独一无二’的技术……”李峰回跳起来，在陆林北肩重重拍了一巴掌——他这次的疲惫程度不深，力气剩余不少，又是兴奋之中，将陆林北拍得站立不稳，险些摔倒。“是个思路！”李峰回大叫道，转身跑向微电脑。陆林北忍痛将他拦下，“有了思路，就先睡觉，来得及。”“可是……”“睡觉、吃饭、锻炼，一样也不能落。思路是不会跑的，等你更清醒些，思路也会更清晰些。”“有道理。”李峰回居然很听话，向床铺走去，半路上问：“你将这个思路说给别人听了？”“没有，而且除了你，也不会有人在意我说的话。”“我只在意思路，不在意是谁说的。”李峰回重新躺在床上，两眼不肯闭上，已经开始构想细节，“一切技术必有来源，无论看上去有多么的‘独一无二’。先要划定一个范围，设置一些参数，需要一些内部数据，嗯，至少需要七个人帮忙，还需要……”眼睛逐渐闭合，李峰回终于入睡。陆林北等了几分钟，确定他睡着之后，向陈慢迟小声道：“咱们可以走了。”到了车上，陈慢迟道：“你可真会哄人睡觉。”陆林北笑道：“是他真的太困了。”回家之后，陆林北继续研读枚忘真提供的公司资料，重点关注他们的研发费用，还从网上找到一些公开资料。整体来说，几大光业集团的研发费用都在逐年上升，但是谁也没有突兀的增长。毛空山新来一封邮件，兴奋地宣布一桩新闻，虽然前往地球的通道仍未修复，可是在全体专家的强烈建议下，星联决定临时增加行程，将专家送往第八行星。“我们将是第一批登陆新行星的人类。”毛空山写道，虽然可能面临诸多意外，一些意外甚至致命，却没有一名专家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一颗全新的行星，积累大量电力，等待人类的利用与开发，多么美妙的事情。三百年了，这是人类第一次接收新行星，希望这是一个开端，行星政府能够因此联合起来，开发更多宜居行星，恢复中断已久的伟大传统！人类应该向更广阔的宇宙进发！”毛空山的论调与未来之鞭和引擎组织倒是越来越像。陆林北被几个字吸引，“大量电力”，它们不止是能源，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大到足以冲击七大行星已经成熟的金融体系。他忽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星联的动作如此缓慢，事实上，各大行星，以及行星政府背后的光业集团，对如何处置这样一颗行星，根本就没有任何方案，他们连在成熟行星上开发新的光业农场都持否定态度，怎么可能像科学家一样欢迎一颗莫名出现的新行星？这相当于凭空多出成千上万座新农场。理发师遇刺事件已经逐渐受到淡忘，这时重新回到陆林北的脑海中。那是星联最接近于解决所有权问题的时刻，也是最接近于问题大爆发的时刻，理发师一死，所有权再度被搁置，一场可能的金融风暴却也消弭于无形。“我需要一名金融学专家。”陆林北低声喃喃道。“劝睡大师，该是你以身作则的时候了。”陈慢迟不知何时来到门口。“几点了？”“快到十一点。”“还早……”“一点也不早，你已经好几天晚睡早起了。”陈慢迟坚持道。“你说得对。”陆林北退出游戏，乖乖去洗漱，然后上床躺下。陈慢迟给他关灯，“你说咱们可能是诱饵，那就安心当诱饵好了，该来的自然会来。”“该来的自然会来……”陆林北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也跟李峰回一样，很快进入梦乡。第二天吃过早餐以后，陆林北先给毛空山回一封邮件，询问经纬号上是否有金融专家，然后与乔教授通话。乔教授的情绪不太好，吼道：“金融专家全是数字骗子，我不认识骗子。别再打扰我，等我联系你。”在他眼里，不是骗子的专业几乎没有。下午三点，两人准时前往茹红裳的家。茹红裳今天没有信息传达，但是心情不错，请两人喝茶。陆林北很快提起崔筑宁，听到这个名字，茹红裳明显一愣，然后笑道：“想不到咱俩是同类，喜欢脚下多踩几只船。”“我也没想到传言会是真的。”传言说茹红裳是多重间谍，陆林北原本没当真，现在看来竟是事实。茹红裳大笑，“传言也不全是真的，今晚七点，我这里有一场大型聚会，既然你有崔筑宁的介绍，可以过来参加，到时候你就知道，传言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愤怒的小冰雹(第三十三章席冰揉着手...) 她甚至还记得，每次他从国外一回来，她就殷勤地跑到门口，给他拿行李箱，拿外套。忽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叶佳期抬头，手一抖。语气里，夹着盛怒。就像是一团升腾的火焰，熊熊燃烧，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叶佳期肩膀颤了一下，喉咙处有点涩，半天说不出话来。“辞职了？”他压住怒意。叶佳期心里一咯噔。辞职信是昨天压在佩姐办公桌上的，今天佩姐上班，应该能看到。但她没想到，乔斯年居然也知道了。她不明白他生气什么，她辞职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啊。但，她认识他十二年，她深深明白，此时此刻，他的怒意已经到了迸发的程度。二十岁之前，他很少对她发火，最近的一次还是十九岁那年。跟他表白失败后，她心里头还是有挫败感的。偏巧，有女人跑到乔宅来让她给他递生日礼物和情书。搁以前，她肯定会使坏地扔掉，装作不知情。但那一次，她给他了——“乔爷，你的礼物和情书。”“谁给的？”“一个很漂亮的小姐姐，她说你看了就知道了。”“叶佳期，长点脑子，以后这种东西别拿来给我！”那时候，她被骂了，挺不开心的。机场外的天空湛蓝湛蓝，一望无际。雾气早就散了。“叶佳期，说话。为什么辞职？你现在在哪里？”他揉了揉眉心，脸色疲惫不堪，“很多天没有见到你了，你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他的手心里，一枚蓝色妖姬花型的戒指静静躺着。阳光照在上面，钻石散发出幽冷而璀璨的光芒。美到极致，明媚而绚烂。他的语气明显松了下来。“我不想见到你。”叶佳期缓缓开口，直言。那头，乔斯年掌心忽然合上，腹腔中是压制住的冷意。“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有男朋友了，乔爷，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我想好好过日子了。”叶佳期的语气格外柔和、平静、安宁，就像一汪湖水，不起波澜。“男朋友？霍靖弈？嗯？”“我让你别跟他勾搭，你是听不见？”“乔爷，你没有权力命令我，我不是乔宅的人，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关系。”“你喜欢霍靖弈？很爱他？”“……”叶佳期恍恍惚惚。头，疼得厉害。“叶佳期，你能耐了，真当我不敢拿你怎么样？”乔斯年拳头骤然握紧。戒指在他手心扎出痛意。那一刻，他脸色极度阴沉，微凛的眸子里是捉摸不透的寒意和冰霜。“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乔斯年，你姓乔，我姓叶，我们没关系。”叶佳期也气了。这个男人，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让她生气。她不可以交男朋友，不可以不辞而别，不可以不理他。而他呢？（听说有人要虐男主？用不了多久，大概可能会男女主一起虐嗯，我是后妈拒绝寄刀片非战斗人员可以退散……） 刚哥(第三十四章当晚不知...) 当晚，不知道多少自媒体连夜赶制视频文章，对此事发表议论。因为那三个脑残粉还把控诉视频发到另一个视频平台，席冰的回复也被好事者转载到了另外平台。当夜便冲到热搜前十，引发激烈讨论。主要席冰的证据很充分，完整的没有删减切割过的视频，一看就知席冰是完全的受害者。更更主要的是，席冰的回复是真刚，特有新闻点。不少视频主播都开玩笑说，“事儿嘛简单，就是几个脑子不清楚的某安粉丝因为某安角色被换去打人家小狐王。我先表明立场，小狐王绝对是受害者，我绝对没有替三个大姐说话。主要小狐王的诅咒太可怕了，哈哈哈，谁要替这三位大姐说话，以后还过不过了？你是敢娶这样的大姐，还是想生这样的闺女。简直吓死人，哈哈哈。”还有视频在做薛楚安换角内幕分析，因为先前薛楚安的定妆照、进组的路透都出来了，后来又说有其他商务不得已退出《青丘》剧组拍摄。这可是乔大导的戏，啥商务这么要紧，连乔大导的戏都不拍了呀。很早就有知情人说是因为薛楚安迟迟进不了戏，拍出来的东西大导不满意，这才换人的。看来八九不离十。还有做脑残粉吐槽的，简直脑子有病，打人家，还要做出一副受害者模样，哭哭啼啼去报警倒打一耙……正常女生看到这样的女孩子都觉下头！总之二创区加班加点，一直将热度锁死到第二天早上。席冰没有频繁刷手机的习惯，他全然不知，吃过早饭，他就如往常一样高高兴兴去剧组了。但，剧组众人看他的目光可不是往常了。就昨儿那回应，从昨晚一直挂到今早的热搜，几乎就是一个大耳光抽薛楚安脸上啊！连场务都不叫席冰，改叫冰哥了。席冰乍一听这称呼，吓一跳，问场务，“你生病啦？”“没啊。”场务被席冰问的一脸蒙，“冰哥，怎么了？”“那怎么突然叫我哥？”席冰说，“你明明大我好多。”场务没想到自己没巴结到点子上，还得给席冰科普，“圈子里都管有地位的演员叫哥。冰哥你年纪虽小，我看你早晚要大红，当哥也是早晚的事。”席冰好笑，“这是什么说法。不管。就叫席冰，你比我大这么多，怎么能叫我哥。”化妆师过来给席冰化妆做造型，笑道，“小冰你上热搜了知不知道？”“知道啊。昨天可多人骂我了。”席冰在化妆台前坐好，“网上太多神经病了。”“不用理那些脑子有病的。”夸席冰，“刚的好。”席冰趁着化妆功夫把今天要拍的场次熟悉一遍，台词早烂熟于心，怎么演也得提前想好，一会儿等小叔和狐王大叔来了，再对一下戏比较好。男二和狐王大叔都来的不晚，俩人一见席冰都笑了，大家一起化妆，男二跟席冰说，“你红了。”席冰奇怪地看向男二，男二很吃惊，问，“你没看热搜？”“没有。我昨天录了小视频发上去就睡觉了，今天还得拍戏，我担心看多了生气分心，就没看。”男二逗席冰，“现在你有七八个热搜都挂榜上了。”席冰对热搜兴趣不大，“等晚上回去再看。咱们把一会儿拍的戏对一下吧。”男二赞，“好定力。”拿出剧本，“在圈子里久了，热搜什么的，都是虚的，还是把戏拍好，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原本大家都觉得，席冰之前是素人，乍一上热搜，恐怕会不适应。没想到他真是一门心思拍戏，既刻苦又认真，就是大导也觉着席冰心性定力上佳。其实，席冰主要认为，拍戏是收过钱的，当然得认真对待。至于热搜，热搜又没给过他钱，还总骂他，他关心那东西不是有病么！大导看着监视器里的拍摄，比了个ok的手势，导演助理喊，“好！下一场！”赵导走过来说，“好几家媒体想采访席冰。”“哪儿有空，拍戏还来不及。跟他们说，没空。”赵导犹豫，“是不是问问席冰，我看他挺有主见。”“中午再说吧。”大导见多了圈中沉浮，并不将这些事放心上。“宝逸公司来电话，话里话外地想跟咱们小狐王道歉求原谅。”大导白眼一翻，“这会儿想听原谅了？！不是昨天发那不痛不痒声明的时候了。”“我工作时手机在助理那儿。”大导根本没接。赵导笑，“还是你牛。”到中午休息，赵导把席冰叫到导演休息室，把有记者想采访还有宝逸公司求和的事都跟席冰讲了。席冰说，“每天的戏都很满，赵叔叔，采访就算了。那什么公司是干什么的？”“就是薛楚安的经纪公司，想跟你道歉。”席冰一听有点满意，“算他们明理。他们早该道歉了，昨天就该道歉。”赵导道，“他们的意思是，都是粉丝胡来，他们真的完全不知道。现在网上影响挺不好的，想请你出个谅解的声明。”“没问题啊。”席冰特好说话，“让他们先道歉吧。薛楚安和那上正式给我道歉，我就出谅解声明。”赵导的神色一下子就僵住了，席冰立刻就明白了，哈了一声，“怎么？他们不想正式道歉，就想我出谅解声明，他们是在说梦话吧！”“他们应该愿意电话向你道歉。”席冰冷笑，“那什么公司老板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没招他们没惹他们，他们明摆是对换角的事不满，惹不起剧组，就来欺负我！现在看我不好欺负，就想电话里说声对不起了事！让他们做梦去吧！”“赵叔叔，你是哪边儿的，怎么替咱们的对头说话？！”席冰有些不满。赵导叹口气，“真不识好人心。”赵导说，“我在圈儿里也这些年。就像你说的，宝逸不敢刚剧组，你没签约公司，像这些事就没人替你撑腰。一个人很难跟公司对抗的，我怕你吃亏。”席冰脸色好些，“我才不怕他们！他们最好识趣点，老老实实道歉，不然我饶不了他们！”赵导心说，你们书香门第的确清高，也有社会地位，可有时舆论场上的事真不一定能干得过娱乐公司。席冰拉着赵导的手，笑道，“赵叔叔总会替我操心，今天我请赵叔叔吃饭。吃大餐哦。”把赵导拽去一起吃午饭了。大家见赵导过来，都很高兴。不过，赵导一看席冰的大餐就笑了，“你家大餐是烙饼啊。”“是啊。”席冰指着饭盒里散发着面粉香气的饼说，“赵叔叔您在影视城见过这样正宗的北方发面大饼？”“那倒没有。”这边饼是不少，不过多是酱香饼、鸡蛋饼之类，很少见这样正宗的北方发面饼。赵导心说，演员吃大饼的也是凤毛麟角啊。配的菜丰盛又家常，鹅黄的大葱炒蛋、肥嘟嘟的猪头肉、清香爽口的凉拌黄瓜、焦炸小丸子、炒青菜、麻酱拌白菜心儿、宫保鸡丁、红烧排骨、芥末鸭掌、翡翠虾仁，还有两道汤，一道西红柿蛋汤，一道青菜豆腐汤。“菜不错。”赵导点评。“我妈妈说人得吃饱吃好才有力气干活。”大家听这话都笑了，这才想起来席冰还挺小的。赵导不需要控制体重，于是，赵导、席冰、狐王大叔吃大餐，男二依旧吃他的减脂餐，他还拍两张照片发大眼去了，配文是：我的午餐以及同事的午餐，配个哭泣的表情包。席冰教狐王大叔，“大叔你是南方人，肯定没吃过我们北方正经的大饼裹鸡蛋。”拿一角饼放在手里，将香喷喷的炒鸡蛋放饼里一包，裹个三角包包，咬一口，“要这样吃。”“好。”狐王大叔笑眯眯地。赵导忍不住吐槽席冰，“许老师的爱人就是咱们a市人好不好，他们夫妻平时就住a市。”“这样啊！”席冰惊喜极了，“这么说狐王大叔是咱们a市的女婿啊！这可太近了！以后能一起出去玩儿了。”狐王大叔笑，“这倒是行。”男二不满，“你们这是搞地域分裂么？”“哎呀，小叔，别这么说嘛。我们北方人是特别喜欢南方人的，觉着你们温柔又细致，相貌也好看。”席冰说，“我小时候第一次到南方旅游，觉着美极了，到处是绿色的树，跟北方完全不一样。”大家说笑着吃饭，赵导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跟席冰说，“宝逸公司的老板。”席冰道，“就按我说的，让他们老老实实道歉，少耍那些小把戏。”男二、狐王大叔看向席冰，宝逸在圈内也算知名娱乐公司。赵导也问席冰，“不改了？”“干嘛要改，本来就是他们不对。”赵导接通来电，将席冰的话转达给宝逸老板。那边又提出资源置换，大意是席冰松松手平息这事，宝逸给席冰一个重要的配角资源。赵导同席冰说时，席冰仿佛听到天大笑话，“他们家最好的不就是小狐王的资源吗？”冷哼一声，筷子尖儿准确的戳中一个小丸子，席冰道，“跟我谈资源，他家要有好资源还用为小狐王的角色耿耿于怀？再说，我受到的伤害也不是资源能弥补的。让他家滚吧。除非在网上正式向我道歉，别的一律免谈。”席冰必要不蒸馒头争口气，宝逸也没法子。其实完全可以花钱撤热搜么，可这事儿弄得很大，热搜一个平台就有十来个，要全平台撤，不是一笔小数目。公司不想出这笔钱，才想从席冰这儿入手。原想着席冰素人一个，连经纪公司都没有，应该不难说话，没想到素人这么硬。其实，公司不想出钱，艺人可以自己出钱撤。偏偏薛楚安又觉得，公司已经拿了自己很大抽成，这钱就该公司出！两相抠门下，热搜就一直没撤。好在网上新闻多，到晚上，热搜也就还剩一两个，公司又联系站姐控评，想着再过一夜热搜就自己下去了，不用撤了。席冰晚上回酒店，饭后打开大眼app，好家伙，他账号下一堆的：小狐王，我们安安是无辜的，真的不干安安的事。都是黑粉自导自演，小狐王你别冤枉我家安安。安安真的太可怜了。安安真的太无辜了。我们安安跟小狐王一样，也是受害者呀。小狐王，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我们安安是清白的呀！……席冰往下翻好久都翻不着个安安不好的评论，他很严肃地琢磨一会儿，还是不懂。他懒得多琢磨这些，便又让爷爷给他拍个小视频。席冰依旧坐沙发上：“真的很奇怪！我账号下都是安安好清白安安好无辜的评论。这怎么回事啊，这哪儿来的这么多的狗腿子啊！你们是自愿的，还是被他雇来的？给你们多少钱啊，你们这么卖力！是非都不分了！我本来没想搭理你们安安，他倒先派狗腿子来我评论区蹦跶！好，那我就来好好说说你们安安。是啊，你家安安可太清白太无辜了。要是哪天有人打着安安的名义捐五百万做公益，那还不光速认领是你家安安功德无量做善事啊！真是好笑！好事全是他的，坏事全是别人的！这么多狗腿子指哪儿打哪儿，还敢说自己清白无辜，你家安安莲花精转世吧！今天是我被打被诬蔑的第二天，我还没有收到任何相关方的正式道歉。如果明天还看不到你们的道歉，我保证你们一定会为这两天的缩头鳖行为后悔！”然后，席冰就把小视频发上去了。他还特意叮嘱爷爷奶奶，“不要上网看，都是些神经病，影响心情。”老太太催促，“知道了。我们不看。冰冰，你去洗澡吧。”席冰放下手机去洗澡，老爷子老太太悄悄对视一眼，看席冰进去浴室，俩人立刻悄摸打开手机，果然，孙子秒登热搜。由于席冰实在太刚，令娱乐圈大开眼界，江湖人送外号：刚哥！ 第 35 章(第三十五章章律师一边...) 周末的时候，薛爸爸和妈妈带着然然兄弟俩回来了。春城的气候和环境很养人，两个老人都红光满面，精神非常好。然然和扬扬都又白又壮，眉眼尽是自信。“爸爸！我去踩水车！可好玩了！外公还教我们游泳！那边都是小溪流，水是山上流下来的，清澈得很！能看到水下的沙子，全都清清楚楚！那水就只到我的胸口，到低低的肩膀！游起来可好玩了！”“妈妈！我游泳的时候还摸到一块儿翠绿翠绿的石头！外公说那玩意可能值钱！我给带回来了，送给你做礼物！”程天源和薛凌欢喜得很，一人牵着一个孩子，跟薛爸爸和薛妈妈聊着话。薛妈妈解释：“帝都的秋天秋高气爽，还是蛮适合居住的。我们打算住下来一阵子，等年底然然放假了，再去南岛。”薛爸爸笑呵呵道：“到时让爷爷和奶奶都跟我们一块儿去。之澜叔公和婶子打算过年去度假，到时我们干脆都一块儿去！”程天源轻笑：“爷爷奶奶应该就行，但爸妈暂时还确定不了。因为小欣和小崇还太小，坐飞机太麻烦。”薛凌摇头苦笑：“妈妈还得上班呀！去年过年得加班，今年能不加班，已经算是很好了。”“那爷爷和奶奶跟我们一块儿去吧！”薛凌点点头：“行行行！都依你们，都依你们！”程天源将三四个大箱子都搁进后车厢。薛爸爸惊讶看着眼前的大车，忍不住问：“七座的？看着好宽！”程天源微笑解释：“这是凌凌买的，说是咱们家人多，现在孩子也开始大了，所以拜托郑叔的朋友介绍一辆七座的。座位有些高，但视野非常好，开起来也舒服。”薛爸爸忙不迭点头：“看着很不错！”“没少花钱吧？”薛妈妈挑眉看向女儿，问：“这玩意得听说好贵？什么时候降价的？”薛凌嘻嘻笑了，道：“赚钱是为了有钱能花。人家没怎么降价，但咱们家需要就得买啊！”薛爸爸微笑道：“有道理，需要就买。”“大手大脚的毛病就是改不了。”薛妈妈摇头苦笑：“赚了点儿小钱，就开这么贵的车，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她是暴发户呢！”薛凌拍了拍胸口，道：“我就是暴发户。”程天源微窘，解释：“妈，这车主要都是我开。凌凌还是开之前的老车，她不是乱花钱的人。”“……不是。”薛妈妈笑了笑，对女婿十分给面子，解释：“我就是得说一说她。免得她得意忘形，尾巴翘得太高！”薛爸爸睨了老伴一眼，低声：“孩子赚的钱，她爱怎么花就怎么花。有这么好这么宽的车给咱们坐，不挺好的吗？有得享受就好，不要说太多，孩子们心里有数的。”程天源知晓岳母最爱挤兑媳妇，不好插嘴，忙带着孩子们上车、薛爸爸和妈妈笑呵呵上了车。于是，一大家欢喜回了家。程木海和薛之澜一人各抱一个孩子，等在楼梯口。薛爸爸和妈妈刚出来，忙一人抱过一个，笑哈哈跟众人打招呼。然然和扬扬则欢快给大家讲带了礼物。“爷爷！礼物好多呢！我找一块儿很漂亮的鹅卵石给你，只要放在水里，就会有很漂亮的图案。”“哟！真的啊？我们然然和扬扬真乖！”“叔公，您过年陪我们去南岛吗？南岛可好玩了！你和婶婆一定要去哦！”“好嘞好嘞！一定去！”那天晚上，人非常多，家里坐不下。薛凌便在楼下订了酒席，顺道打了电话给三伯，让他和薛桓下班后一并过来。三伯和薛桓准时到了。薛爸爸很是高兴，忙拉了三伯去房间。“三哥，我给你买了一条很好的毛笔！包管你喜欢！”三伯乐呵呵道：“有礼物收，我怎么都喜欢！”毛笔非常漂亮，做工也精致，看得三伯眼前一亮，然后便抓着不肯松手。“好好好！这个礼物我太喜欢了！等我把我那一手字再练好一些，给你写一副对联。”“好嘞！等着！”薛桓跟了进来，好整以暇问：“梧伯，我没有吗？刚才听我妈说，连我哥和嫂子都有礼物。不会大家都有，偏偏我没有吧？您可不能偏心。”薛爸爸哈哈笑了，“滑头！怎么可能会少了你的份儿呢！来！给你一块儿端砚，小是小了点儿，但卖相很不错。现在也许还不够值钱，但以后保管很珍贵。”“不不。”薛桓不敢收，好笑道：“我只是跟伯父你开个玩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敢收。我来这边不是蹭吃蹭喝就是麻烦您，怎么还好意思收您的礼物！”薛爸爸道：“都说了不值钱，就是稀少一些而已。我给你哥一块儿稍微大些的，这一块是特意留给你的。你工作那么认真，伯父自然要好好奖励你一下。”“真的是给我的？”薛桓乐得不行，笑道：“我就知道梧伯没忘了我！谢谢谢谢！”薛爸爸温声：“你多替我们大家照顾好三伯。”“好的好的！”薛桓忙不迭点头：“遵命！”薛爸爸拉着三伯道：“今年冬天您得跟我们去南岛度假。我们打算还是租去年的海边小屋住，地方很大，好几个房间，够咱们住的。”“不不。”三伯歉意解释：“一去便是一个来月，过年老宅那边还得靠我去维持……”“至少去半个月！”薛爸爸沉声：“等过年的时候就放你回来！费用我给你出，你可不许再拒绝。咱老哥老弟了，不要总计较太多。”薛爸爸知晓三伯的两个儿子常需要老人家的退休工资补贴，一来一回路费不少，老人家暗自心疼钱。薛桓也忙劝道：“三伯，您就跟伯父和我爸一块儿去吧。伯父都已经退休了，不差这么一点儿钱。薛凌姐赚钱那么厉害，后盾如此强大，你们就果断大胆玩去吧！”两个老人都哈哈笑了。三伯压低嗓音：“阿梧，凌凌弄的那个什么牛仔，街上一大堆年轻人爱穿。今年铁定赚了不少钱！”薛爸爸得意笑眯眼睛，道：“她能青出于蓝，我这个做爸的也不用太担心。我猜她今年赚的钱，会是我以前好些年赚的钱。我是比不得她一小部分啊！”“比不得晚辈，那更值得高兴！”三伯微笑竖起大拇指。 第 36 章(第三十六章这样的社会...) 书房、会客厅、室内的活动区、厨房、酒吧、酒窖、健身房、影音室、画室、室内泳池……这套别墅不算传统意义上的豪宅，占地面积也并不夸张，四百平左右，整体是席肃喜欢的带有一点轻盈感觉法式风格。色调也偏明净，给人一种温暖又舒适的感觉。三人逛一圈都用了大半个小时，最后去了席冰的房间，席冰给薛凯看他近期新买的染发剂。薛凯大加赞同，“春天还是薄荷绿更清新，秋天苹果绿比较好。”“不行。赵阿姨不喜欢男孩子染头发。”因为在岳家住着，薛凯特别注意维持形象。“没事儿，今天是放假，又不用去学校。”赵梓玥一起看染剂颜色。薛凯说，“那给我先喷一圈薄荷绿，再喷一圈海棠红。玥玥，你喜欢什么颜色，这个西瓜红很适合你。”“我流海喷一点就行了。”赵梓玥从角落拿起一瓶星空蓝，晃了晃说，“蓝色也好看。”“这个星空蓝喷上去效果一般。只有在阳光下才能显出一点来。”大家喷染过发色，就到院子里打羽毛球去了。席冰甭看学习不大成，他体育在三人里排第一，赵梓玥是倒数第一，席冰早替赵梓玥想好职位了，“赵梓玥你去做拉拉队兼裁判吧。”赵梓玥不服，“我起码得被打下去，怎么能打都不打就让我做裁判的！”“打你也很简单啊。”席冰身为天生的运动健将，完全不懂照顾体育差生的心情。赵梓玥白席冰两眼，薛凯给女朋友做证，“玥玥现在进步飞快，跑八百米及格没问题。”赵梓玥系上红色的运动发带，三人猜拳后，赵梓玥跟薛凯先打，五局算比分，谁输谁下场做裁判，换下一个人上。薛凯特照顾女朋友，打的球可好接了，可就这样赵梓玥也不大成，半个小时呼哧呼哧地扶着膝盖直喘气。席冰一脸幸灾乐祸，说薛凯，“你要真为赵梓玥着想，就该十五分钟把她打下来。看把赵梓玥累得，我看她要瘫了。”薛凯也笑，“我家玥玥太可怜了，快把水给我家玥玥。”席冰险没乐死，给赵梓玥送上温水，赵梓玥很注重养生，从来不喝冷水。赵梓玥倒也不逞强，把球拍给席冰，接过水去边儿上休闲椅休息去了。喝两口水，她叮嘱薛凯，“把席冰打趴下！”席冰活动下四肢脚踝，“你俩做梦去吧！”他与薛凯都擅长运动，便是羽毛球也打得利落又漂亮。老爷子老太太也到院子里给俩人加油。两人足足打了一个半小时才分胜负，薛凯接过女朋友递的毛巾，跟席冰说，“下午咱们比投篮。”“没问题。比啥我都奉陪。”席冰没女朋友，奶奶拿毛巾给宝贝孙子擦汗，爷爷在边儿上给孙子递水，席冰就仿佛个大少爷一般，惬意地享受着长辈的服务。赵梓玥对此感到非常不解，席冰打小就这样，传统尊老爱幼的美德，一样不具备。可很诡异的是，他还特别招小朋友与老年人的喜欢。中午吃饭也很热闹，主要是席冰三人都是长身体的青少年，大家都没节食需求，吃饭都是香喷喷。薛凯跟赵梓玥体贴得不行，还会彼此夹菜，席冰很不理解，以前薛凯和他一起在学校吃午饭，也会抢彼此的菜。自从薛凯跟赵梓玥谈恋爱，薛凯就经常主动夹菜给赵梓玥。难道恋爱跟好朋友的区别，就是夹菜跟抢菜的区别吗？席冰边吃饭边思考，还有薛凯还跟赵梓玥戴同样颜色的手环，他早看到了，以前薛凯可是从来不戴手环的。嗯，爷爷奶奶也都戴着结婚戒指，大约手环同戒指的作用是一样的？席冰忽然问，“薛凯，你跟赵梓玥结婚还买结婚戒指吗？”当着爷爷奶奶的面儿，赵梓玥有点不好意思，说席冰，“你这是什么蠢问题？”“我是看你们都有定情手环了，就采访一下你们。”薛凯很坦诚大方，“当然要买啦。不过我跟玥玥还小，结婚怎么也得到法定年龄，我们就先买了手环戴。”席冰问，“爷爷，你跟奶奶谈恋爱的时候也买过定情信物吧？”老爷子笑呵呵地，“我们那时候买不起首饰，我织了围巾送给你奶奶。”老太太举手示意自己的银戒指，告诉席冰，“戒指是婚后才买的。我们那时候还送过钢笔，你爷爷字写得好。”赵梓玥好奇，“奶奶，你们那时候都是会写情书的吧？”“是啊。那会儿没有手机，电话也极少，就都是靠写信。”“奶奶，你这么漂亮，上学时肯定很多男生追求你吧？”老太太嘴角含笑，看一眼老爷子才说，“青春是怦然心动，自然而然就会陷入到爱情当中，就与你和小凯是一样的。”赵梓玥与薛凯都露出甜蜜笑容，老爷子更是帮老太太添了汤，席冰颇觉有趣，也不禁笑了。老太太看他笑，问梓玥，“玥玥，冰冰在学校有女孩子喜欢吗？”赵梓玥险没控制住面部表情，她组织了下语言，“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说。”席冰奇怪，“有什么不知道怎么说的，我又没谈过恋爱。”“你不喜欢人家，你就不要对人家好。”赵梓玥同老太太说，“席冰在学校很受欢迎的，他足球、篮球都打的好，还会画画、喜欢唱歌，每年学校开运动会、有文艺比赛，席冰人气可高了。有很多女孩子找他告白，还会买巧克力、小蛋糕、奶茶、寿司卷给他吃，他可气人了，从不接受别人的告白。”“我妈妈说，得心动才能谈恋爱，我又没有心动的感觉，当然不能欺骗同学的感情了。”席冰很正直地说。“我知道。”赵梓玥觉得席冰为人不错，就是因为席冰从来不恃靓行凶的欺骗女同学。席冰对爷爷奶奶说，“而且，我从不白吃女同学的东西，我都会加倍买礼物送给她们的。我妈妈说男孩子要对女孩子关心体贴，这样才是上等男孩子。”老太太颔首，“这话很对。女性在身体上偏于柔弱，在社会上也没有男性强势，并不是说男性要无限制地谦让女性，而是希望男性能更加对等更加文明地对待女性。这是社会的进步。”席冰胸膛一挺，“奶奶，我就是这样做的。”“就是因为你这样好，我好朋友被你拒绝后哭了两个星期。”“以后肯定能遇到彼此都心动的人，恋爱要两个人心动，只有一个人心动是不行的。”席冰说。赵梓玥好奇，“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怎么知道，我又没遇到过怦然心动的人。”薛凯想到小时候的事，问席冰，“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幼儿园时的大混战。”席冰摸不着头脑，幼儿园时期的事谁还记得？赵梓玥笑起来，看向薛凯，“你说的是席冰当皇帝的事吧？”“啥？我还当过皇帝？”席冰不信。赵梓玥笑哼一声，同爷爷奶奶说，“那是在幼儿园的时候，我们小朋友每天都要在户外活动。平时大家都是玩儿滑板、秋千、跳床之类，席冰突然提议，要玩儿过家家。席冰要做爸爸，有好几个女孩子想做妈妈，跟席冰做夫妻。席冰就说，看电视上皇帝有很多老婆，就给大家分派，你做皇后、她做贵妃的，他一个人占好几个女孩子。那别的男孩子就不够分了，就有许多小朋友不同意，结果，过家家也没玩儿成，全班小朋友打了一架。”席冰自己先笑得不行，“还有这样的事？”薛凯道，“第二天，你妈妈带了好多糖果来分给大家，大家才又跟你做朋友的。”席冰笑，“我都不记得了。你们记性怎么那么好啊。”“这当然不会忘啦！”薛凯当时就很看不惯席冰，薛凯也是个漂亮宝宝，而且经常得小红花，但只要席冰早上不迟到，老师都会给席冰一根棒棒糖。薛凯小时候最讨厌的小朋友就是席冰了，两人经常打架。可以说，完全是自小打出来的交情啦。席冰说，“我就记得小学时赵梓玥你做班长还兼职纪律委员，哪儿还有一个人做俩职位的，我跟薛凯向老师提出不合理，结果你半年没理我们。”“你俩那是有私心。”赵梓玥拿证据说话，“我管纪律时，薛凯还在前十五名，你在学校也是四百来名。后来你俩去找老师抗议，结果怎么着，薛凯一下子中下游去了，你全校倒数。还导致咱们全班成绩下降，现在班主任还后悔听了你俩的谗言！”赵梓玥一看就是班长气派，“纪律是很重要的，一点儿不能松懈。”薛凯边剔鱼刺边拍女朋友马屁，“玥玥说得对。”对啥啊对！席冰很鄙视好友，就知道顺着女朋友讲，一点原则都没有！席冰有自己的观点，还劝赵梓玥，“赵梓玥你什么都好，就是太严格了，一点不活泼。”“你倒是活泼，我看你成天从早活泼到晚。”赵梓玥道，“上课就应该专心上课，专心是非常重要的能力。我和薛凯都能长时间专注在学习上，席冰你就有所欠缺。”“谁说的，我现在也是从早学到晚，要不我成绩能蹭蹭往上走。”“要是这样的话，那就要恭喜你了，这个是很重要的。”赵梓玥真心为席冰高兴，席冰也顺带臭美了下，“说真的，我玩儿游戏、看漫画都会忘了时间，要论专注，不是我吹牛，赵梓玥你也比不了我的。”“而且，我还不怕累。薛凯也一样。你问问他，我们练球的时候，晚上亮着大灯都不歇。”席冰觉着自己从头到脚都是不怕苦不怕累的专注美德。赵梓玥：咱俩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赵梓玥换个简单易懂的说法，同席冰道，“你要是学习时有玩儿游戏看漫画的专注，再有练球时的不怕苦累就行了。”“这怎么可能呢？这根本不是同一件事。”席冰道，“我不信你学习时能这样？”“当然能了。”赵梓玥斩钉截铁，“要不怎么能叫专注力？”“我真服你俩。”席冰道，“可这两样根本不能比啊，学习总归是有点枯燥的。”薛凯道，“爷爷奶奶都是做学问的，你问问他们会不会觉得枯燥？”老爷子道，“喜欢就不会。我们喜欢本专业，与冰冰你喜欢漫画游戏没什么差别的。”老太太不紧不慢地喝口汤，“还是有点不一样，像我也喜爱文学、绘画、偶尔也会做蛋糕点心，但最喜欢的还是自己的专业。冰冰你最喜欢的是什么？”席冰叼着排骨，“只要不叫我学习，我都喜欢。”赵梓玥真无语了。非常怀疑席冰是不是有厌学症。老太太有无限耐心，“那说明你还没找到自己最喜欢的事。这最喜欢的事与最喜欢的人是一样的，一辈子就一个。找到后啊，万般苦都不觉苦，一辈子都最喜欢这件事。”席冰不敢相信，“奶奶你对心理学研究这么喜欢吗？”“当然了。我现在还是喜欢看学术期刊上的文章。我是中途换了专业的，重新开始的时候已经三十岁了，一点基础都没有，很多时候都是自学。有时候晚上看书不知不觉就是早上了，有一次觉得心脏不舒服才开始注意身体。”老太太露出由衷笑意，“但就是会觉得很快乐。”老爷子也说，“人一辈子两件事最要紧，第一件，找到灵魂契合的伴侣；第二件，找到心甘情愿相伴终生的事业。”席冰补充，“爷爷，朋友也很要紧，家人也很要紧的。”老爷子笑，“据我观察，能把这两件事做好的人，其他方面大都会差。”薛凯赵梓玥也认为两位长辈有见地，他俩就在恋爱中得到很多。午饭后，席冰先和薛凯、赵梓玥玩了会儿游戏，然后就去院里投篮去了。直到傍晚，大家约好第二天去踢足球的事，薛凯、赵梓玥就带着席冰送的礼物告辞了。 第 37 章(第三十七章席冰视频...) 席冰发视频统一回复后，果然外务少了许多。就是有厚脸皮的商家到席冰视频下留言蹭热度：xxx永远支持刚哥。本条点赞过万，抽奖三份xxx大礼包。yyy刚哥，知道了，以后期待与刚哥的合作。本条留言抽奖五份免费逻辑课程。zzz刚哥我来了。本条评论过千，抽奖zzz套装三份，用后如刚哥一般貌美如花。大家纷纷评，论脸皮厚，还得你们商家啊。席冰继续在剧组拍戏，狐王大叔再有几场戏就能杀青了，杀青前请席冰和男二、赵导吃饭。席冰挺高兴，跟爷爷奶奶打个电话，晚上跟着狐王大叔一起吃烧烤。因为有席冰在，大家便没喝酒，都是要的饮料。“傅玄已经到了吗。”狐王大叔问赵导。“到了。在酒店休息。明天先拍你们的对手戏。”席冰也拿到明天的通告，“傅玄就是男主吧。”男二拍他胳膊，“咱们都拍半个月了，你还不知道男主是谁？”“不知道啊。赵叔叔又没跟我讲过。”“你就不好奇，没自己查过？”男二不可思议。“为什么要查。”席冰以前从没拍过戏，也对娱乐圈没啥兴趣。赵导笑问，“小冰，峨眉山的猴子有趣不？”“有趣有趣。”席冰立刻滔滔不绝的跟大家讲起去峨眉山看猴子的事。狐王大叔满脸笑，同男二道，“咱们像小冰这么大时，也对看剧没兴趣。”男二服了，“好吧，世上就有这种人。”不得不说，席冰现在真有点小热度，还被偷拍了。偷拍者称，刚哥晚上得撸了二十串烤串，喝了两瓶可乐，另小菜若干。可见这家菜味道不错。另外，还感慨了一下刚哥颜值是真高，跟明星在一起完全不输。是的，事件基本已经结束，席冰还能有热度，完全是因为颜值出圈。原本小狐王换角，他定妆照一发出去，官微下不少安安粉阴阳怪气，说肯定是p的。结果，席冰好几次录小视频，颜值跟定妆照差别不大，那是真漂亮。网上还有美商博主蹭热度做席冰的颜值分析，最后得出结论，淡然系纯天然小帅哥。之所以叫小帅哥，是因为席冰年纪还小，现在五官脸形更偏中性柔和美，真正看他的长相，起码得再过七八年，等他成年后再看整个脸形。男二也是圈中知名人物，再加上狐王大叔虽然已结婚生子，当年也帅过，故而，这次偷拍还上了文娱热搜。但第二天牢牢占据文娱热搜第一的仍是《青丘》男主傅玄进组一事。席冰对自己相貌一向很自信，在见到男主时仍要啧啧惊叹，直说，“天哪，世上竟有这么帅的人。”男二听的直笑，“不然怎么做男主。”“这也太帅了吧。整个人像在发光。”那宽阔的肩膀，修长的体态，劲瘦的腰身，回眸时俊美到熠熠生辉的五官，席冰自发就走过去了，有点不好意思的介绍，“我是席冰，演小狐王。”“傅玄。”傅玄一笑，整个剧组都亮堂三分，他对席冰说，“你也很帅，小狐王。”席冰觉得自己耳朵都酥了，他揉揉耳朵，天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第一场戏就是傅玄与狐王大叔的对手戏，这一段是回忆中的戏，就是几经生死的狐王回到青丘，站在树下回忆自己的父亲。父亲还是记忆中的威严模样，只有偶尔才会逸出那么一丝温柔。儿子已长大成人，眷恋、思念、感伤……鼓风机拂动两人的衣袂长发，仿佛再相逢。这种戏其实反比那种剧情激烈的戏难拍，但两人竟然一次过。接下来就是席冰、狐王大叔、傅玄的戏，还是同一场景，傅玄的回忆中，少时的自己调皮又淘气，在父亲沉思时，悄悄跳到父亲的背上撒娇，那时素来严厉的父亲也会露出些许无奈的温柔。其实这场戏完全可以分开拍，席冰、狐王大叔一个镜头，傅玄单独一个镜头，但大导对拍摄要求很高，特意等傅玄进组后一起拍。席冰对这样的戏得心应手，傅玄都有些意外，因为席冰刚哥之名，把宝逸怼的灰头土脸，倒没想他这样会演撒娇的戏份。这场结束后，拍小狐王到酒窖偷喝酒的镜头，大导说他，“微醺微醺！你怎么演得跟发情似的！”席冰坐直身体，“我看电视上的狐狸精喝酒都这么演的！”“苏妲己啊！特别知名的狐狸精！”大家险没笑死。大导都笑了，问他，“你是不是没喝过酒？”“喝过蜜桃酒。”“跟没喝过一样。”吩咐道具，“倒一杯黄酒给小狐王。”跟席冰说，“微醺就是有一点醉意，迷迷蒙蒙的，还想喝，却又手脚发软。不要拉衣领露肩膀，你是公狐狸，又不是母狐狸。”“知道了。”席冰接过道具递上的黄酒，一口就干了，呸呸两口，“难喝。”化妆师上前给他整理好衣领，席冰重新开始演偷喝酒的片段。他头有些晕，眼睛自然眯了一下，揉了揉额角，闭了下眼睛，伸手去拿酒坛，就带了一丝醉态……很顺利过关后，拍下一条。席冰打个哈欠，“导演，我不行了，我头晕，有点困。”大导不放过任何机会，招呼一干人，“快，正好拍醉酒后睡觉的戏。”狐王大叔出来，把醉酒的小狐王抱回房间。之后再有一场狐王成年后重回青丘回忆此幕的场景。……狐王大叔正式杀青，场务送上杀青鲜花，大家都围过去一起拍照。席冰跟场务说，“哥，我喜欢红玫瑰。”场务瞬间秒懂，“好，到时小冰你杀青，我一定给你定束99朵的红玫瑰。”席冰便高高兴兴的继续拍戏了。结果，他再一次遭到舆论攻击。席冰现在处于有点小红的状态，他之前把人家宝逸得罪惨了，人家也不是包子。案子还在查，席冰就被人爆料是个连普高线都没过的学渣。老太太提醒他，“这事儿上热搜了，现在都是讨论你学习不好的话题，你账号下留言问你真假的也很多。”席冰对社交平台不大了解，他说，“这些人平时都不工作不学习的吗？怎么这么关心别人的事啊。”老太太笑，“因为你有五百万粉丝。有这么多人关注你，你的一举一动便会被放大，所以一些小话题也会引起大讨论来。”“那他们怎么不讨论我的优点，我优点可多了。”“哪个容易引起话题就讨论哪个。”“这些个无聊人。”席冰很注意形象，也很在意名声与风评，他便打开账号研究了一下，真的有人把他中考的成绩单都扒了出来，还说以刚哥的成绩，只能读职高了，建议大家不要乱崇拜，还说以后不要叫刚哥，干脆叫职高哥或者学渣哥算了。话里话外充满对职高生的鄙视。还有人在评论区叫他职高狗和学渣狗的。席冰可不乐意了，他研究了一下，就让爷爷帮他拍了小视频。席冰大大方方的承认，“我注意到很多人关心我的学习成绩，还称我为学渣。我先回复一下中考成绩的事，这是真的，我的确离普高线差三分。但是，我认为，学渣应该是我们这些学习不大好的学生的自嘲，如果别人用这样的词语称呼我们，我是不太高兴的。我也有学习很好的朋友，即使学习一时下降，随便用用功立刻就能回到年级前列。我不行，我使劲学使劲学，还是觉得数学物理好难。别人看一眼就能记住的公式，我早上要在院子里背很久，晚上睡觉前还会在心里默记一遍，但还是容易忘。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学霸们觉得稀松平常看一眼就明白的题，我总要学习更长的时间才能掌握。我在学习上没有太高的天赋，这是事实，我不认为这值得嘲笑，我觉着世界上肯定是平常人更多一点。在a市，普高线以下的考生有三万多人，我是其中之一。我认为，考试只是对学习成果的检测。我学的慢，所以考的不好。可是，我只要再多用功，别人学一年能学会，我大不了学两年，学会就好了。就是学不会，我也不会因为成绩不好而自卑。我虽然文化成绩不大好，但我也有很多优点。我的体育一直是满分，根本不用练，一考就是满分。每年学校的运动会，我都能拿三块金牌。除此之外，我还会弹吉他，会唱歌，画画，我足球踢的也好、投篮也不错，还有游泳、滑冰，我都擅长。我还会包包子，捏饺子，做冰淇淋，烤小饼干，做拉花咖啡，还会炒五六个小菜。今年春天我还跟爷爷学了钓鱼的本领，我爷爷说，以后还会把织围巾、做衣服、做家俱的本领都传授给我。我认为，这些也是了不起的学问。虽然不能去做科学家，但是，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也并不丢脸。以上，是对学渣问题的回复。对了，除了以上优点外，我身体还很棒，我一年到头不生病。还有，不要叫我刚哥，难听死了。上传视频后顺带将自己账号名改为：可爱的小冰雹。大家看到席冰的回复视频后纷纷表示，我刚哥哪儿学渣啊，我刚哥简直浑身的才艺。学霸固然令人欣羡，但大家对学霸往往有种高山仰止的距离感。席冰不一样，他坦然面对自己学渣的身份，而且，那种数理怎么学都学不好，人家学霸随便一学就能学会，引起多少人的共鸣啊。对呀，咱就是学习不大好，但咱也不是没优点啊！主要席冰阳光又自信，让人看了就感到舒服，他有一种面对不太理想成绩的坦然。讲真，国家提倡的素质教育大抵就是席冰这样的。成绩尽力，体育：是啊，人家成绩不好，可人家能拍电视剧，以后照样大把钱赚。但更多的是三观正直的人，不少人说：即使家里孩子成绩不好，也没小冰雹这么帅，如果孩子像小冰雹一样健康阳光，心里也会很开心。也有人说：小冰雹虽然成绩不大好，其他素质高啊，就看这每一次的回复，谈吐清晰逻辑顺畅态度真诚，就凭这一点，远胜许多成年人。就是不少教育大咖也都说小冰雹三观很正，教育只是对孩子的引导，不能以单纯的成绩对孩子做出学霸与学渣的分类，我们要更多要在素质上下功夫。乐观、开朗，往往比单纯的成绩好坏更重要。教育报竟也在平台单独撰文，对小冰雹被叫学渣以及小冰雹的回复一事提出对教育的见解，算是大大方方蹭了一波小冰雹的热度。小冰雹经此一蹭，热度又涨了一拨。原本不少还存观望态势的影视公司此时再按捺不住，纷纷下场抢人，年纪小不要紧，就看小冰雹短短一个月时间干好几百万粉丝，影视公司便觉着，小冰雹简直天选的大明星坯子，以后肯定能大红。毕竟，影视圈有句话，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别的爱豆选秀喂资源各种捧，折腾好几年也不见得能有货真价实的好几百万粉丝。小冰雹，连个经纪人都没有，全靠自己，就弄出了常驻热搜的架式。这要待他长大，那还了得。此时不下手的，那是傻子。便是圈中许多知名的大经纪人、大导演、以及大经纪公司，都关注到了席冰。 第 38 章(第三十八章席冰的回复...) 其他五大高手同时再出掌，破坏第九源头追击路线，帮助爆裂魔君离开。但就在此刻，如同猛兽一般的怒吼袭来，一道强悍身影出现，正是暴怒的第七源头，他安葬了第八源头，整处在暴怒状态，没想到爆裂魔君要带红魔族逃走，他哪里肯让！“第七源头……”第九源头正要独立对抗红魔族诸强，展现自身威能，但是第八源头哪里管他这么多。一声怒吼，强悍邪能席卷而出，第九源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如同沙包一般被震飞出来，根本不可能阻挡，这就是他们实力之前的差距，不可弥补。第九源头想要发怒，但是看着眼前的第七源头，依然处于疯狂之态，如果现在对上他，不仅是没有人任何的胜算，甚至可能有生命之危，这可不是狡猾的第九源头会做的事情。第七源头疯狂进攻，红魔族五大高手根本不可能拦住，眨眼之间，五大高手粉身碎骨。爆裂魔君怒不可遏，这是红魔族仅有的不多高手了，居然还是被第七源头碾杀。在极端分愤怒之下，爆裂魔君突破自我，进入保列模式。此等模式之下，爆裂魔君威能提升十倍，同时进入狂暴，无限制的状态，魔能通天，不可一世。感受到爆裂魔君体内传来的超强魔能，第七源头竟然是更加兴奋，如果是之前的爆裂魔君，他就算是轻松斩杀都没意思，就是要对上强悍的对手才行。在第七源头的背后生出了两条骨翼，遮天蔽日，恐怖非常。“杀”！爆裂魔君此刻依然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爆裂模式之下，唯有生死一战。“轰，轰，轰！”双方的威能在天空中不断地冲击，很快，整个天空都陷入血色之中，无法看清楚其中到底发生什么，但是两道暗影的冲击，带动大地，空间，无边碎裂，这样的能量炸裂之感，还是非常清晰。看着眼前大战，第九源头微微皱眉，没想到爆裂魔君还有如此隐藏的实力，如果是刚才对上保列模式之下的魔君，他认为自己未必取胜。现在也好，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第七源头，自己坐山观虎斗，不论谁赢，对他都是有利。“咯咯咯，让本源头看看你们到底战斗到什么程度吧！”第九源头冷笑着自语。就在此刻，突然，天空风云密布，其中冲出一道宏大魔影。“嗯？”第九源头冷眼看去，这魔影伸出利爪，直接隔断了第七源头和爆裂魔君之间的战斗。仔细一看，此人正是魔武界秽玄魔主，奉了暗黑帝君指令，前来解围。“是你！”感应到秽玄魔主的存在，爆裂魔君其实非常愤怒，他不可不想让此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这次出征没有任何的成果，而且还损失红魔族数十万的战士，这对于魔武界是一个打击，秽玄的出现对于爆裂魔君更是一个沉重打击。“哈哈哈，爆裂魔君，你真是没用。暗黑帝令，让你马上回转魔武界！”“哼！”爆裂魔君毅然退出爆裂模式，毕竟那个模式消耗过大，不可能一直持续。正在他飞驰而去的时候，后方邪能涌动，天地惊变。“停步！”第七源头宏大身形出现，同时伸出利爪，瞬间捣碎了秽玄魔主魔爪。“哦？”感应到第七源头的力量，秽玄魔主微微冷笑。“在本源头之前，如此就要把人带走，哈哈哈哈，可笑！”第七源头狂笑之间，整个空间震裂，一股股的邪能洪流冲击全场，魔舰纷纷坠落，其上无数的红魔族战士粉身碎骨。“混账啊！”爆裂魔君大怒，想要再战，但是被秽玄魔主拦住，让他执行暗黑帝令。“阁下一定要阻挡我们？”秽玄魔主问道。“哈哈哈，是又如何？”“那就不要怪本魔主不给你面子了！”秽玄魔主全身晦气横生，无限延伸，瞬间封锁眼前千里范围，在这千里范围之内，邪能居然是无法入侵，甚至只要入侵，就会被晦气吞噬，不留一点。“什么？”第七源头没想到此人还有如此本事，一时间双方僵住。而在这个过程中，爆裂魔君带着红魔族残部迅速离开。“留下姓名！”“本魔主秽玄，等待我们再次的相见，第七源头！”“去死！”第七源头释放雄浑掌印，但是全部被晦气挡住，无法再进。眼看着红魔族诸强离开，第九源头上前冷嘲热讽：“哼，没想到强悍无敌的第七源头，不让本源头出手，却是落得如此结果，可笑，可笑啊！”“你说什么？”第七源头冷眼看向第九源头。“哈，我说什么你心中不清楚？本来臣服的红魔族，就这样走掉，你认为这是谁的问题？”“哼，我会向第六源头请罪，与你何干？”说完，第七源头离开，第九源头露出阴险之色，然后到了一个隐秘祭坛之地，开启新的通话。离开了邪灵控制之地，叶辰退入冥界。最终，冥王殿找到了诸强。“大帝！”诸强出来迎接叶辰，纷纷露出兴奋之色，他们就知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叶辰都能安然脱险，这才是莫达实力和气运。“诸位，辛苦了！”叶辰坐在王座之上，百年之前的情景重现，当时，叶辰成就暗帝冥王，成为冥界之主，也是一番美事。他对着众人问道：“冥界之内，可有异动？”幽冥老祖上前道：“大帝，回归冥界之后，我感应到冥界深处有诸多异动，神秘非常！”“哦？”听到这个消息，叶辰眉峰一凛，立即想到了一人，那个答应帮助他，而消失已久之人。“在何处？”“正是此地！”幽冥老祖剑指一点，顿时，冥界的一幅地图出现，然后出现异动的地方标注出来。叶辰看了一眼，微微点头。“我依然在冥界和战府之间设立结界阵法，幽冥老祖，就由你派人看守！”“是！”幽冥老祖接受帝令，离开。叶辰则是心中开始思考异动之事。 第 39 章(正第三十九章席冰警...) “放松放松。”赵导身为导演，对于席冰的情绪变幻很敏锐，他拍拍席冰的肩。男二也有些好奇地看着赵导，赵导对男二说，“咱们师弟的片子，现在急着找人。”男二不太了解片子，但既然是师弟，男二跟席冰说，“别的不敢说，我跟赵导都是正经科班出身，既然是师弟，起码是正经片子，人也可靠，小冰你不妨考虑一下。”席冰好奇，“你们这还分门派出身啊？”男二笑，“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同一大学毕业的，当然就是师兄弟。小冰你要以后也读影视学院，跟我们同一大学的话，以后也是我们师弟。”席冰觉着有趣，问赵导，“什么片子？”席冰一听就没兴趣，“我喜欢飞来飞去打来打去的片子。”“知道。”赵导说，“我是建议你不妨尝试一下。小冰，仙侠武打固然身姿潇洒，但文戏更考验演员的演技。而且，我介绍你的片子是电影男主。”赵导点头，席冰看男二震惊得眼珠子要掉下来的神色，就知道电影男主是很了不得的事。他看向赵导，“男主啊？”席冰对青春恋爱剧完全提不起兴趣，就跟赵导说，“男主肯定不缺人选，我爸九月就要回来了，我也得回家学习了。”“缺，缺男主。”赵导见“电影男主”没诱导成功，连忙说，“正因为现在急要人，你又正好杀青，我才想你能不能去试试。”男二在影视圈多年，一听这话便知是剧组有突发状况，问赵导，“到底怎么了？”“别提了。程师弟也是倒霉。”赵导细解释给席冰听，“小冰你也知道，影视剧选角都是提前几个月进行。”这个席冰是知道的。赵导叹口气，“程导那边也是早早定下男女主，七月就开拍了。为了电影效果，找的还是戏剧学院大一新生里的一对情侣，结果，拍一半，俩人分手了，成仇人了。你们说说，这不把程导撂坑里了！”赵导说着都是一脸晦气，男二也很无语。席冰说，“分手怕什么，这是工作诶，既然签约拿了片酬，别说分手，就是仇人也应该把仇恨放一边儿，先说演戏的事儿吧。”“他们要是这种专业演员就好了。”赵导告诉席冰，“演员年轻，既没以戏为天的敬业精神，也没这样好的演技。不论再怎么演，都入不了戏。你说这不坑人么。老程都要叫他俩坑死了。”“大学生跟初中生能一样么？年纪就差很多啊。”“没事儿。这原本就是老程初恋的故事，当初为了便宜才找的大一新生。”“有名气的都要价不菲。没名气的，想找俩合适得很难。干脆把剧本男女主的年龄改大了些。”“赵叔叔，我现在倒也有点名气，可我真没啥把握。又是谈恋爱的酸臭戏，我一点把握都没有。”赵导哄他，“这行不行，得导演说了算！我是看你行，才想把你介绍给程导的。程导虽然年轻，对影片质量很有要求，不然换个不负责的导演，凑合拍下去呗。程导不一样，他资金真的很紧张，可就是这样，他也不愿意将就。”席冰跟赵导处得挺好，他说，“那拍多久啊，太久我可不行。本来就要暑假开学了。”“不久，顺利的话也就一个来月，太久老程资金也撑不住。”席冰看赵导对朋友很仗义，也很仗义，“只要剧本好，钱不钱的无所谓。”“行，那等明天你杀青，我带你到程导那边看看，你们一起聊聊，程导是真的挺好，特有才华。”席冰笑，“能叫赵叔叔你仗义相帮的人，肯定不错。”赵导一乐，拍拍席冰的肩，“咱们是仗义人碰一块儿了。”“我还得再重申一次啊，的剧本过关。要剧本不行，仗义的事儿就当我没说过。”席冰拒绝道德绑架。待傍晚回酒店，席冰先把许多经纪公司想签他的事跟爷爷奶奶商量，老太太说，“我跟赵导联系就行了，这些事你不用操心。”席冰又说了赵导给他介绍新工作的事儿，边吃水果边跟爷爷奶奶说自己的烦恼，“我对这种恋爱片一点兴趣都没有，赵导说得又很可怜，我听了也觉着程导那边真的有点可怜。听剧组的同事说，剧组开工可贵了，一天就要好多钱。程导这是要重新拍了，越耽搁得时间久，亏的就越多。赵导又说是很好的片子，我就答应了。”老爷子说，“那就去瞧瞧，我看赵导人不错。何况咱们就答应去看看，还没答应要演。要不爷爷陪你去，看看那位程导剧组怎么样，然后再看剧组，觉着合适咱们再演。”老太太说，“让冰冰自己去就行了，冰冰有自己的判断力。”老太太同孙子说，“自己去，用自己的心做判断。如果你内心觉得可以演，就去演。如果不想演，那就不要演。但是有一样，做事，不做则已，做就要认真地全身心投入地去做。”第二天下午，席冰杀青。“乔叔叔，我今天就杀青了，一会儿我就走了，就不单独跟你告别了。”“嗯，行。票订好了吗？我让助理帮你定。”大导挺喜欢席冰，台词背得熟，虽然需要后期配音，主要席冰在变声期，而且，他不是专科出身，台词说得一般。但不论文戏还是武戏都提前做了功课，演起来虽有需要调整的地方，却完全不会拖后腿。第一次演戏就能有这种表现，可以说非常有悟性了。“没。赵叔叔介绍了我个新活儿，程导演的一部片子，说是男女主翻脸拍不下去了，正急需男女主。赵叔叔让我去试试。”大导有些惊异，继而骂道，“这什么混账事儿！d，男女主这啥玩意儿，花钱付片酬是让你们来干活的，管你翻不翻脸，先把活干好了！”席冰也很无奈，“这要不是实在干不下去，也不能中途换男女主啊。”“这些小王八崽子，什么东西！”大导骂一句，看席冰越发顺眼，说，“那你去试试，小程挺有才华，剧本我看过，也不错。你也比那俩不知所谓的东西强百倍，说不定能大爆！”席冰没想到大导也知道程导的片子，乖乖应了。大导说，“你挺有演戏天分，主要人品好，不如想想以后考影视学院。”“好。我一定认真想。”席冰也觉拍戏不赖，他说，“乔叔叔，以后再有这种飞来飞去、打来打去的戏，你还找我吧。这回太急了，我小说也只匆忙看了一遍。你要提早找我，我还能准备得更好。”大导一乐，“行！现在圈子里就缺你这种吃苦耐劳型的。”“我特吃苦耐劳！一点都不怕累！”俩人正在闲聊，常务抱着一大束红玫瑰过来，席冰高兴地跟大导说，“我地花到了。”席冰拉着大导，“来，乔叔叔，一起拍照啊！”大导笑着，叫大家一道过来跟小狐王合影。又跟大导闲聊几句，席冰抱着他的杀青玫瑰等了会儿赵导，就一起去程导剧组了。程导剧组离得不远，也在影视城，一处普通的江南民居。程导很年轻，都不用赵导介绍，程导先同席冰握了下手，第一句话就是，“我们这儿片酬不高，您知道的吧？”席冰心说，缺钱都到这地步了吗？他说，“这没事儿。只要本子好，不要片酬也行。”程导登时大喜，拉着席冰的手，“来来来，小冰，咱们坐下谈。”伸手叫人，“严柠，拿两瓶水来，咱家男主到了！”席冰心说，我可没答应哪。这导演穷到啥地步啊！一听不要钱，立刻定男主！席冰都没底了，“导演你看我年纪、演技都合适吗？我们不用试戏吗？”“演技上头有我。主要长相、年纪都成。”程导颇有点饥不择食，严柠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两瓶水，一见席冰都愣了，问，“刚哥，你真来啦。”席冰看赵导，你这早计划好的啊。赵导笑，“我前几天就跟程导他们提过你，他们这几天正琢磨怎么三顾茅庐请你。我说小冰你倒不是那样的人，何况既然是谈戏的事，到他们剧组直接谈更好。”严柠一边将水递给席冰，一边忍不住打量席冰，这相貌身段儿，比视频里一点不差，真俊！难不成剧组真要行大运了！看来不用再找二十八线小明星了。“席冰，叫我名字。”席冰坚决不承认刚哥这名儿，又土又难听，“我先说，钱不钱无所谓，我得先看剧本。丑话说前头，剧本不行，一切免谈。”“好。你放心，我家剧本千锤百炼！”严柠立刻去拿剧本。赵导跟席冰解释，“你以前没来过影视城不知道，咱们这儿没什么秘密。你可是乔导钦点的小狐王，早就名声在外。前些天又有宝逸那事儿，你现在在影视城也算知名人物了。大家都对你闻名已久。”席冰说，“那是好名声吧。”“当然是好名声了。”赵导非常肯定。其实在演艺圈，什么好名声坏名声的，有名气就比没名气好。当然，现在禁止恶臭炒作。但席冰绝对是好名声。程导笑，“小冰你可能拍戏没注意，先前你在乔导那边拍片，我和严柠过去找乔导，看过你演戏，有灵气，演的也好。当时就很喜欢你，就是再没想到，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估计是赵导看我拒绝广告商，认为我不爱钱。而你们这儿又实在给不起片酬才介绍我来的。席冰也会说点场面话，“是啊。都是缘分让我们相识啊。”严柠拿来剧本，他是个极清爽的年轻人，与惯常熬夜加班的导演完全不同。席冰先看故事梗概，就是个简单的恋爱故事。他想到程导剧组的情况，很爽快地说，“那就别耽搁，我先回去看剧本，明天给您答复。”程导实在相中席冰这张天然俊脸，很想当场把他签下来，可也知道不能太急，便道，“好。咱们加个微信。要是不成，你也给我个准话。”席冰爽快答应。两人互加微信后，席冰就带着助理先走了。席冰一走，程导再矜持不住，紧紧一握拳，对严柠说，“这就是上天赐给咱们剧组的男主啊！”严柠也很高兴，“果然否极泰来，否极泰来！”又去握赵导的手，“赵哥，你就是我跟程哥的救命恩人哪！”赵导也替他们高兴，“这就准备再开机吧。小冰演技不错，他就是欠缺点经验，非常灵，一教就会。尤其敬业，做事特别认真。”电影剧本相对简单，席冰一个多小时就读完了，他站窗边给程导打了个电话，“程导，你介意我直接说吗？”程导道，“我也喜欢直言直语，是不喜欢剧本吗？”“嗯，感觉有点无聊，就俩人上学放学，马路上走一走，互相喜欢这样子，完全提不起精神。”程导笑，“小冰，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还没有喜欢的人吧？”“嗯，这怎么看出来的？”席冰心说，难道我脑门上写了单身狗仨字。程导说，“你没有恋爱经验，剧本又偏于简单，所以不能与人物共情。你住在哪里，我去你那里，给你讲一讲剧本。”席冰说了地址，程导跟制片一起开车过去，俩人是说什么都要把席冰拿下来的。程导这时候过来，席冰看看时间，跟奶奶说要多准备几个菜，“程导要过来给我讲剧本。”老太太笑，“多一个人，多份热闹。”“他那剧本可无聊了，就是俩人爱来爱去的事儿。”席冰跟爷爷奶奶吐槽，“女生在隔壁听到男孩子弹琴，俩人一起散步，在班里坐前后桌啦，就这点事，多无聊啊。”老爷子说，“这还无聊？哎呀，这剧本不错呀。恋爱就是得这种气氛，要是大学时你奶奶坐我前桌，我估计毕不了业。”“为什么？奶奶会影响你学习吗？”“当然了。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哪儿还有学习的心。”席冰说，“我就不会这样。我看漫画时，老师站我身边我都感觉不到。”老爷子笑眯了眼，“你这是两码事，你还没开窍。”“薛凯也不会，他说跟赵梓玥在一起，学习效率可高了。”席冰又举例。老爷子嘲笑，“小玥肯定给小凯下了死命令，考到多少名才能牵手一次，考到多少名才能牵第二次手。要不他能那么卖力学习？”席冰震惊，“爷爷，不会你跟奶奶谈恋爱，奶奶就这么要求你的吧！”饶是老太太一向大方坦荡也有些不好意思，扭头骂老爷子，“成天跟孩子说些有的没的，丢不丢人。”老爷子笑着拉老太太的手，“这有什么丢人的。恋爱中人若不时时想着彼此，也就不是恋爱了。”老太太抿了抿嘴，没抿住，也笑了。席冰不解，“可这样总想着对方，那还怎么工作学习呢？”“这想，并不是刻意去想，而是那样一种情难自禁的思念。”老爷子拿自己举例，“我们那个年代读书不易，我也知道要用功读书，上课学习都很认真，但还是在不经意间地一出神，神思便不由自主地飘到了爱人那里。”席冰看向老太太，问，“奶奶你也会这样吗？”老太太点头，“有时在宿舍读书，读到喜欢的段落，便会想你爷爷肯定也会喜欢，或者想下次把书推荐给他。会有说不完的话，有什么事都想跟他商量，看到喜欢的花，晴朗的天，教室外的麻雀，树丛中的猫，都会想一起分享。”“那岂不是想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了？”老太太颔首，“相爱就会这样。”席冰吃一嘴狗粮，直感慨，“我看你们该去演程导的电影，都不用演，你俩平时就这样。”老爷子老太太都笑起来。 40、第 40 章(第四十章席冰没想到程...) 不驯第四十章席冰没想到程导是和严柠一起过来的，不过多一个人也没什么，一样欢迎。严柠见到老太太时很惊讶，“王老师您好，您可能不记得了，我选修过您的课。”老太太记性极佳，“记得，严柠。我当时给你打的成绩全班最高。”跟席冰、老爷子介绍，“严柠是a大的学生，我每年都会带一届大一新生的选修课，严柠听过我的课。”严柠笑，“王老师的课可难抢了，每次都有许多抢不到课的学生去蹭课。我每次上课坐前排，后来还修了心理学的第二学位，都是王老师带给我的影响。”席冰奇怪，“那柠柠哥你为什么来拍戏啊，a大也有影视专业吗？”“并不是。我本专业是哲学，明年打算出国留学。程哥是我小时候的邻居，我们亲兄弟一样，他拍电影，我就过来帮忙了，也算打暑期工。”程导说，“阿柠在我组里兼制片兼投资人兼场务兼道具兼财务，偶尔还要兼做我的助理。”大家都听笑了。老爷子看看时间，“都不是外人，咱们先吃饭。”晚饭家常且丰盛，严柠既是老太太的学生，就坐在老太太身边。席冰想让程导挨着爷爷坐，程导让席冰，直接自己坐了下首。严柠性情斯文大方，程导也很坦荡，笑道，“自从来了影视城，可有些日子没吃的这样丰盛了。”“我听冰冰说，剧组拍戏很辛苦，平常都是吃盒饭。你们还年轻，正是拼事业的时候，也不要太辛苦，身体是本钱。”老爷子说着举杯，“来，咱们干一杯。”大家手边的都是果汁，碰杯后就一起吃饭，气氛轻松极了。程导说起拍片的事，“我今年五月份刚毕业，像我们导演戏刚毕业的，一般先是从导演助理或者执行演导干起。我在学校成绩不错，一直是专业第一，大学期间，一次国奖，三次一等奖学金。拍的短片也不错。就是想做导演很难，我还没有自己的作品，投资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有一次跟阿柠聊天，他鼓励我参加青年导演的帮扶计划，这次拍的是我高中时写的小说。我从帮扶计划拿到两百万投资，阿柠投资了我三百万，我们就把剧组支起来了。”严柠道，“很多人对刚毕业的年轻人充满不信任，总认为他们能力堪忧。我的看法恰好相反，大学学的知识对于大部分工作已经足够用了。因为年轻缺乏经验便认为能力不足，这其实是社会的谬论，相信这种谬论的人，会蹉跎了许多年的青春。程哥的知识积累，实践拍片的水准已经足够独立执导电影。没什么行不行的，能拍就证明行。他差的就是投资，我把这几年攒的钱都投进去了，这完全是出于对程哥的了解和对他才华的信任。”程导说，“学校老师也帮了我不少忙，男女主都是老师帮忙找的，结果中途他俩反目为仇分手了，怎么拍都没感觉，恨不能双方弄死对方。我跟阿柠这几天，心急火燎的找人。暑期眼瞅要结束，影视城里来打暑假工的女孩子都要回学校上学了，人就更难找。王老师，不瞒您跟席老师，我跟阿柠早就看好小冰。之前还特意去乔导剧组看过他，小冰现在挺火的，我俩还担心出不起片酬，私下跟赵哥打听过小冰的拍摄进度，听说小冰为人特别好，演戏也特别灵，这才拜托赵哥帮忙问一问，没想到他真能来。”程导这样坦诚，席冰也就不藏着掖着，“我也没恋爱经验，倒是看过我朋友谈恋爱，腻腻歪歪的。我就担心演不好。”程导十分自信，“我看演员，并不全看经验，首先要看演员眼睛里有没有戏。有人眼里天生天戏，共情感特别强，我看过你的表演，小冰你就是这样的人，你天生就适合干这行。至于表演部分，你不用担心，导演就是要调教演员，挖掘演员的潜力，不然要导演做什么。那些演杀人犯的，谁杀过人呢？只要导演、演员一起努力，就能出好片。”程导这样笃定，席冰也就没啥担心的，他说，“那要是我有哪儿演的不好的，你可得负责教会我。”“这是我的责任。”程导笑，“不瞒你说，我也有点私心。小冰你是被乔导发掘的，以后圈内必成美谈。小狐王的角色很讨喜，若无意外，《青丘》播出后，你必能火一把的。但是，这个角色也有一点局限，小狐王更贴近你本身的性格。乔导是非常好的导演，但因角色所限，他未能更进一步的挖掘你表演上的潜力，我希望我成为这个人。我这部戏很注重内心的感情流露，外放的戏激烈抢眼，其实往往好演。在行内，演好内心戏的才是高手。表演，对有些人，是技术，对有些人，则是艺术。由演员到艺术家，会是一条很长的路。小冰，我希望能成为你这条路上的一位挚友，与你共同完成一部作品。”席冰本就是爽快人，他又被程导说的热腾腾的。再加上席冰本身也很自信，他当下就应了，“行，程哥你这样看好我，这戏我接了！”大家吃完饭谈合约，老太太对严柠程导的印象很好，没再请律师出面，从他们手里要来合约看了看，没什么意见。严柠实话实说，“王老师，冰冰现在挺红，他虽然拍戏经验浅，网上热度很高，要按平常四五线艺人身价，怎么也得三五百万。我跟程哥这草台班子，拢共也就五百万现金投资。片酬我们就暂定一百万，您看可以吗？”老太太看向孙子，“冰冰，你自己做主吧。”严柠说一百万都觉有点抱歉，席冰已经一幅天崩地裂的神色，“一百万！这么多！天哪，拍电影片酬这么高吗？”他今年财运这么好吗？严柠笑，“冰冰你还不了解这行，高的挺高，咱们不是外人，你演男主，现在又有热度，这给你的并不多。”程导有点不好意思，看严柠一眼，严柠继续说，“就是我们现在吧，一百万要暂时等一等，等资金回转过来再付片酬，冰冰，你看这样行吗？”席冰目瞪口呆，“画大饼？！”“不不不不不。”程导连连摆手，“没这意思，是这样的，之前拍的都废了，场地要续租，钱得先付租金。我们可以先付前期款项，10可以吗？”席冰算是知道程导有多穷了，简直是一分钱拿不出来。反正拍的时间不长，席冰很洒脱“没事儿，程哥。就先欠着，等有钱再给。先把钱用在最要紧的地方。”程导简直感激涕零，抓着席冰的手使劲儿摇了摇，“真是太感谢你了，小冰。你放心，程哥绝不叫你吃亏。”“没事儿没事儿。”席冰想，我就当做回善事好了。严柠双眼含笑，“那这样，冰冰，来，咱们先试一下戏服。”说着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套学生校服。席冰不可思议，“柠柠哥你出门还随身带戏服？”“这是以前按男主身高做的，得比一下，回去好改一改。明天拍戏得穿。”席冰回房间换了衣裳出来，问，“你来的时候就知道我要签约啊。”“你都肯读剧本了。我跟程哥就是跪下来给你磕俩，也得把你磕我们剧组去的。”严柠比了比要做修改的地方，就让席冰换回来了。重新将戏服收包里，程导跟席冰讲了明天要拍的戏，让席冰把台词背下来，又把自己的小说送席冰一本，让席冰有空读一读。然后，程导和严柠就告辞了。严柠穷的坦荡，还跟老太太说，“王老师，按理，冰冰签了我们剧组，你们的住宿费也该剧组提供，我们现在的条件有点艰难。王老师，得暂时麻烦您自己出钱了。”老太太笑，“没关系的。把心放在事业上，我们做老师的，原本就该力所能及帮助学生。”严柠跟程导给老太太躹一躬，再三请大家留步，他二人告辞。老爷子老太太都很喜欢这两个年轻人，席冰也挺喜欢这两位比自己大几岁的哥哥，他既然接下这本子，就会认真对待，跟爷爷奶奶说一声，回房间用功去了。 41、第 41 章(第四十章第二天到剧组...) 83_83539夏天最期待的并不是拍卖会，而是拍卖会里面将要出现的宝物。同时他也是十分疑惑，这个拍卖会为什么要选择在神农架这种地方，神农架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神秘的区域，那里到处都是山林。曾经有无数的探险者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但是最后都没有什么结果。有人说那里面有野人，也有人说那里面有怪兽。还有人说里面有千年人参和无数的机遇，可是至今为止没听说谁在里面得到过好东西，不过就算是得到了，肯定也不敢宣扬。“神农架，一个神秘的地方，等我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了之后，一定要到里面一探究竟。”夏天本身也是一个喜欢探险的人，因为他知道既然这个世界上有武功，也有长寿之人，那说不定这个世界上还真有更高的武学境界。夏天来到机场的时候，其他三人已经到了。“你们三个来这么早干什么。”夏天看向三人说道。“没什么，上飞机吧，有些人早很多天就已经过去了。”范追风解释道，他离开江海市之前给叶婉晴打了一个电话，说跟夏天出去办点事。叶婉晴听到他跟夏天出去，也就没有多问，不过叶婉晴还是将整个特别行动处的人都派出去了，就是害怕有人在夏天和范追风都离开江海市的这段时间搞鬼。“早去了，能有什么奖励吗？”夏天问道。“那去那么早有什么用，一帮脑残。”夏天咒骂道。“去早的人可以多结交一些朋友，也可以熟悉一下那里的环境和地形，万一出什么事的话，也有机会逃跑。”范追风解释道。“看来先去的人肯定都是一些实力不怎么样的人。”夏天说道，他可是知道华夏这些高手的态度的，那是非常傲慢的，他们怎么会提前去呢，而且更加不会去结交别人。就算是别人结交他们，他们也会爱答不理的。“上飞机吧，神农架那里不怎么好走。”白羽说道。“不是有车吗，而且那里已经通路了吧。”夏天不解的问道。“拍卖会并不是在市区举行的，而是在山里的一个拍卖场，这是为了防止一些普通人误闯进去。”范追风解释道。“靠，这么多说头。”夏天等人直接登上了飞机。飞机飞行了三个小时左右就到了神农架的附近，随后夏天他们坐车来到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这一路上，夏天看到最多的东西就是树，这里到处都是树。那个师傅刚开始还不怎么愿意走，不过看在夏天给他大笔钱的份上，总算是将夏天他们送到了地方。看到这高达上百米的峭壁，夏天转头看向了白羽和范追风问道：“就从这上去？虽然咱们几个都能上去，但是我不信普通的习武之人也能上去。”这个峭壁的坡度几乎接近于垂直的，除非玄级以上的高手才有机会上去，而且必须是身法了得的人，否则根本就不可能上得去。而拍卖会，肯定会有很多人参加，而且大多数人都会是黄级的实力，那些人怎么可能从这里上去。“这是近道，如果想从正面进去的话，必须坐四个小时左右的车，才能过去，而且那里现在应该是被完全封禁的，也会有很多的人看热闹，咱们几个的身份不适合从那里进去。”范追风解释道，他们这四个人，完全代表了四种不同的身份，而且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四个的不同。一旦从正门进入，那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到时候就有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个拍卖会究竟是什么人组织的？”夏天再次问道。“不知道，而且没有人知道，只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个拍卖会的人实力很强，曾经有一个半步地级的高手在拍卖会场里面要抢别人的东西，最后那个人直接被人在会场里打死了，出手的就是拍卖会的人。”范追风解释道，他对这个拍卖会了解的也不多，但是他知道这个拍卖会是与众不同的。“这么厉害，看来我可不能在里面和别人动手。”夏天可不想被人直接干掉，不过他也确认了一点，那就是没有人敢在里面动手。不动手的话，夏天谁也不怕，他自认为自己嘴上功夫是天下第二，第一的就是赵龙的那个妹妹。“阿弥陀佛，我先来。”赵山河说完，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向那百米高的峭壁上跑去，他的脚步很稳，每一脚几乎都在上面踩出一个脚印来。由此可见，赵山河的功底可是十分深厚的。“你们谁来？”赵山河站在山顶上喊道。“我来。”范追风看到赵山河的强硬步法，也来了兴趣，他就喜欢这样的场面，大家一起比拼某一样能力，不管输赢，都会有很大的快感。范追风的右脚直接踩在峭壁上，随后左脚一转，他的身影居然就出现在五米以上的位置。随后他右脚一转，又上升了五米。就这样，范追风的双脚不停的转动，二十次后，范追风来到了崖顶。“漂亮，这身法实在是太漂亮了，我感觉你好像是跳上来的。”赵山河不停的称赞道，他是发自内心的佩服范追风。范追风站稳脚步之后，看向br/>“好。”白羽说完，脚尖一点，他居然在在原地就开始跳了一起来，随后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根羽毛一样直接飘了起来，随后脚尖在山崖上点了一下，身体又飘起来了，脚尖再次一点，他的身体就安稳的落在了崖顶。所有人全都是一脸敬佩的看向白羽，白羽居然只在山崖上点了两下脚就来到了顶端。华夏速度第一果然不是盖的。“我靠，你这么拉风的上去了，你让我怎么办。”夏天感觉一阵无语。。 42、第 42 章(第四十二章拍完程导的...) 本章为【l5？？】大佬万赏加更！不仅枇杷十藏的心里面是发凉的，就连其余的六个人，心里也都是充斥着愤怒和不爽。来到这里奇袭木叶村，一方面是为了拿到水遁之书，另外一方面就是因为云隐村承诺了会在正面战场上吸引走木叶村的全部力量。这样他们突然对木叶村发动袭击，可以说是根本挡不住了。明明是合作共赢的事情，最后居然演变成了他们是被利用的那个人。西瓜山河豚鱼冷冷的说道，他猛地站起那双肥硕的身躯，眼睛里面尽是愤怒的眸光。“我现在就去找云隐村那些人算账去！”西瓜山河豚鱼就有要走的意思。“别急，不要冲动，听廉太郎把后面的话说完，我感觉他已经有应对的办法了。”枇杷十藏立即叫住了西瓜山河豚鱼，他在这七个人当中，说话还是颇具分量的，说完之后，西瓜山河豚鱼便重新坐了下来。“好吧，我听着，不过我饶不了那些家伙！”西瓜山河豚鱼冷冷的说道，他的脑袋里面已经充斥着对于云隐村的愤怒，整个人都的心情都非常的不爽。西瓜山河豚鱼的话音落下之后。其余五个人纷纷点头，对西瓜山河豚鱼的话表示赞同。他们都是一样的心情。可以先听听廉太郎怎么说。但是。不管他说什么。绝对不可能放过云隐村。现在这个时候，云隐村在他们心中已经是敌人了，位置远远超过木叶村。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奇袭木叶村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拿到水遁之书。但是水遁之书现在并不在木叶村了，而是被云隐村的间谍给抢走了。如此种种。全都指向云隐村。这也让他们将心思全都转移到了云隐村的身上。“你们听我说……”青羽看到面前的忍刀七人众已经接近被他完全忽悠成功了，心中不禁感叹，他真是个带节奏的小天才。这还多亏了他的宅男人生。每天都在拿着键盘跟网络上的小可爱们互怼抬杠。正是因为这些经历。让他有着丰富的带节奏经验。这些经验放在当今的忍者世界里面，别说忽悠面前这七个看起来并不太聪明的家伙，就是团藏在他的面前都是不够看的。这绝对就是降维打击！“云隐村的人想要拿咱们雾隐村的人当炮灰，吸引木叶村的注意力，那我们刚好可以反其道而行。”青羽的声音缓缓的响起，经过刚开始跟忍刀七人众见面时的相互熟识之后，他已经渐渐掌握了主动性，让整个事件，进入到了他的节奏当中。随着青羽此话一出。包括枇杷十藏在内的七个人。全都紧紧盯着青羽。眼眸中闪烁着疑惑和期待。“那是怎么个返道呢？”枇杷十藏看青羽有卖关子的意思，索性就顺着青羽开口问了出来。他的心里不禁在对青羽进行夸赞。不愧是能够混入到木叶村暗部的间谍。智谋这一块。拿捏得死死的！七个人七双眼睛，全都瞪大了盯着青羽，这要是换一个其他的忍者，被这七个人盯着，怕是早就头皮发麻了。但是青羽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人。他什么场面没见过！那些读取过的记忆的画面……异常丰富和精彩。“刚才我说起过，那个云隐村的间谍，趁机偷袭了我，抢走了我手上的水遁之书，但是随后我又跟踪了他，知道了他们云隐村的情报！”青羽的视线依次在忍刀七人众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枇杷十藏的身上。他刚才确认了一遍眼神。这些人全都相信了。那么接下来就开始将这场第三次忍界大战的大幕拉开了。“明天一早，那个云隐村的间谍，就会伪装成木叶忍者的样子，携带者水遁之书从木叶村的大门走出去，然后直奔云隐村阵营的方向。”青羽继续开口，他一边说还一边留意着忍刀七人众的表情，将他们表情的变化尽收眼底。“这个云隐村间谍会将水遁之术交给云隐村，然后在你们在对木叶村进行袭击之后，带领忍者们随后对木叶村进行袭击！”青羽将编造出来的云隐村计划给忍刀七人众说了一遍，这个说辞他思考了几天的时间，没有什么太大的漏洞。就算有……凭借这七个人的智商也根本看不出来。“等等……”枇杷十藏微微皱着眉头，顿时打断了青羽的话，疑惑的盯着青羽。“廉太郎，有一个地方，我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云隐村要拿走水遁之书，他们明明都已经利用了我们，还不能让我们拿到水遁之书吗？”枇杷十藏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这也是刃刀七人众中其他人的不解。他们的视线全都死死的盯着青羽。每个人的眼眸中都闪烁着疑惑。正如枇杷十藏所说的。他们的目的仅仅只是拿到水遁之书。如果能够让他们拿到水遁之书，付出一些必要的牺牲，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但是……云隐村为什么宁可让他们牺牲，也不让他们拿到水遁之书呢？做事情要这么绝吗？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啊？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是盟友该干的事吗？青羽感受到忍刀七人众的目光，心中非常满意，事情的关键点终于来了，他说那么多进行铺垫，就等着这句关键的破局之话呢。“根据我对那个云隐村间谍的探查，这很有可能是云隐村暗部首领上原琉璃的计划！”青羽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语气都跟着变得冷漠起来。“云隐村不仅要利用咱们雾隐村去削弱木叶村的力量，还要趁机削弱我们雾隐村的力量，然后他们坐收渔翁之利，还要趁乱拿走水遁之书，以后便随时可以用水遁之书威胁咱们雾隐村，这是一箭双雕之计！”青羽直接把云隐村的上原琉璃给形容成为了一个非常阴险狡诈的人。这种事情就连上原琉璃都没有想到。不过……若是上原琉璃真的有这种脑子的话，他还真的可能会这么干。只是论起阴险来……上原琉璃跟青羽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等级。这种事情。上原琉璃根本没有想到。“为什么呢？”枇杷十藏依旧满脸的疑惑，脑袋里面冒出一大堆问号，说道：“他们云隐村凭什么觉得可以拿水遁之书来威胁我们雾隐村？”“这还不简单……”青羽嘴角微微一抽，他忽然觉得自己高估了这七个人的智商。尤其是面前这个枇杷十藏。不愧是拿斩首大刀去拍尾兽玉的男人！脑回路完全就是直来直去。他都把节奏带到这个份上了，对方明明都已经上钩了，可是问题出现了，对方居然没理解上去。这种事情……青羽只能想到一个“绝”字。“因为我们雾隐村对于水遁之书的渴求程度太明显了，这次云隐村稍微进行一番利用，雾隐村就派出了你们忍刀七人众，这全都被云隐村看在眼里了，他们很清楚只要拿到了水遁之书，那么就可以对咱们雾隐村进行威胁了！”青羽缓缓的说道，他尽可能的保持着语气的平淡，耐心的将这一切解释出去。“他就不怕我们杀到云隐村吗？”西瓜山河豚鱼冷冷的说道，他的语气中尽是浓烈的杀机，可以看得出，他的节奏完全被青羽带动了起来。“当然不怕！”青羽咧嘴一笑，嘴角中翘起一抹轻蔑，不过映入到这七个人的眼中，看起来则更像是自嘲。“我们雾隐村什么样子的实力，我们自己都还不清楚吗，拿什么跟云隐村相比啊！”青羽直接说了一句极其残忍的话。此话一出。忍刀七人众全都沉默了下来。这句话没什么问题。雾隐村的实力跟云隐村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雾隐村的三代水影非常的低调，实力也比不上其他村子的第三代，相对来说只能以稳定发展为主，轻易不敢得罪隔海相邻的强大的雷之国。更何况……云隐村的忍术对于雾隐村鬼灯一族的水化术有着天然的克制。这也使得云隐村的顶端战力没有太大发挥的空间。正是因为这些原因。雾隐村始终秉持着跟云隐村的交好。“我们雾隐村不是云隐村的对手，云隐村拿到了水遁之书后，便可以挟水遁之书让我们做各种各样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办法强抢，就只能接受云隐村的安排，处于非常被动的局面之下。”青羽开始危言耸听起来，他吓唬人还是有一套的，以前随便听到点风雨，都能忽悠成为世界末日。随即。青羽没有再给忍刀七人众思考的时间。开始直接下猛料。“最重要的是……云隐村根本没有打算在利用我们之后给我们水遁之书，但是我们还不得不被利用，因为他们可以说，如果我们不听话，他们就会毁掉水遁之书！”毁掉水遁之书？！！！忍刀七人众的脸色均是瞬间大变。他们此前并不是清楚元师长老行要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们现在知道了是水遁之书后。心里已经开始抱有期待了。他们仿佛看到了雾隐村重新崛起的希望。要知道……雾隐村蛰伏的太多太多年了！自从二代目水影昏迷之后，村子就始终在以稳定发育为主。三代水影始终不敢做出太过夸张的决策。刃刀七人众在听到水遁之书之后，已经看到了雾隐村崛起的希望，但是在他们听到水遁之书可能会被云隐村毁灭之后，更是仿佛一盆凉水泼在了身上，像是要将他们心中熊熊燃起的崛起之火给浇灭掉。“我们绝对不能让云隐村破坏水遁之书！”西瓜山河豚鱼冷冷说道，他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没错，我们宁可拿不到水遁之书，但是不能让水遁之书被毁掉，这是雾隐村的希望！”黑锄雷牙跟着点头说道。“这样我们是不是要重新做一些规划了？”无梨甚八揉了揉那被眼罩遮挡的左眼位置，手上拿出了一张起爆符。“不如我们直接把那个云隐村忍者给劫持了吧！”栗霰串丸的语气稍显阴柔，他戴着面具，看不出后者的表情。“大家先不要吵！”枇杷十藏的声音顿时响起，他对着身后的六个人摆了摆手，随后将目光转移回来，落在青羽的什么。“我们还是先听听廉太郎怎么说，他手上的情报对我们非常重要，等他说完之后，我们再好好考虑一下！”枇杷十藏开口说道，他说完之后，其余的六个人就全都闭嘴了。接下来。众人视线又集中在青羽的身上。青羽看了一眼枇杷十藏，对着后者点了点头，不愧是忍刀七人众的老大，说话还真是有分量啊。有这样的人震着场子。他也不怕这些人不听话了。可以放心的一点一点将事情梳理明白，把要带的节奏带得清清楚楚。顿时。青羽继续了他带节奏的话音。“水遁之书是我们雾隐村崛起的希望，同时也是云隐村唯一忌惮的地方，如果我们雾隐村得到了水遁之书，那么村子整体的实力必定会有大幅度的提升，这会使得云隐村对我们难以形成如今的压制局面，再加上地理位置的原因，可能会让云隐村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中。”青羽开始站在云隐村的角度，交代这个事情的利与弊，通过他的话术，非常清楚的分析了出来，讲述给刃刀七人众听。这道理其实不复杂。复杂的是一般人根本想不出来。青羽把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忍刀七人众的每个人都产生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好像……廉太郎说的没错。确实是这么回事！如果他们雾隐村的实力提升了，受到最直接威胁的就是云隐村。因为其他三大忍村、木叶村、岩隐村和砂隐村，全都地处内陆，距离他们雾隐村实在是太远了，除非特意跑到这边来发动奇袭，不然根本打不到一块去。当然。像是二代目水影鬼灯幻月那种战斗狂人除外。那位是出了名的打架就会上头。以至于在第一次忍界大战跟二代目土影无拼到了同归于尽都不肯回头。这也间接的导致了雾隐村实力的下滑。如果……二代目水影鬼灯幻月不那么冒进，但凡撤退一步，都是可以活着回来的。那么雾隐村将会拥有一位实力强大的影来作为领导。就不会出现当下尴尬的局面了。一时之间。忍刀七人众都被青羽带到了心中觉得惋惜的地方。更加觉得青羽说得有道理了。“云隐村现在敢这样跟木叶村以及岩隐村敌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雷之国背靠大海给他们带来的天然的地理优势，可以集中力量在前方，只要将隔开相望的水之国拿捏好了，他们雷之国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青羽从忍刀七人众的眼中看到了理解，随即开始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加深严重的程度。顿时。青羽的语调开始渐渐升高。表情更是无比凝重。“所以……”“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云隐村从来就没打算让咱们雾隐村拿到水遁之书！”青羽言之凿凿的说道，说完之后，他不给忍刀七人众任何缓和心情的机会，立即补充道。“他们只是想不断的利用咱们雾隐村，通过咱们雾隐村去削弱敌人的实力，同时也削弱掉咱们雾隐村的实力，这样就变相的增加了他们云隐村的实力，让他们处于忍者世界的霸主地位！”青羽所说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深深的刺入忍刀七人众的心中。要知道。现在的忍刀七人众。还不是那个被带土搞成血雾之村而叛逃的忍刀七人众。他们这些人是雾隐村精锐中的精锐。专门为水影执行超高难度的任务。对雾隐村可以说是忠心耿耿。若是没有后续四代水影和带土的事情，刃刀七人众也将会不断传承下去，不断的为雾隐村贡献他们的力量。青羽刚才带节奏的这些话。听在刃刀七人众这些对雾隐村的精英忍者耳中。则是显得格外刺耳。“廉太郎，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我们了解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吧？”枇杷十藏盯着青羽问道，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的眸光，他根据刚才青羽所说的那些话，已经对这个被伪装的廉太郎刮目相看了，这个潜入到木叶村暗部的间谍，脑子非常的好用。霎时间。随着枇杷十藏此话一出。忍刀七人众中的其他六个人，全都纷纷向着青羽的身上看过去。“我确实想到了一个办法！”青羽重重点头，现在这七条大鱼都已经上钩了，接下来就是收饵的时候了。 43、第 43 章(第四十三章席冰固然有...) 席冰回屋才想到，是不是席肃跟律师是一早商量好的？那狐狸律师也没怎么跟席肃商量，随便一说，席肃就答应给他改到每天八小时。席冰心里还是很满意的，他还拍着王管家的背安慰，“王姨，你是不是吓着了？不用怕，我心里都有数。”你有啥数啊，我看你要不是把大招放最后扭转局面，你没准就得挨顿打。席冰见补习老师来了，立刻说，“王姨，协议一签就生效，我上午已经学五个小时了，我下午课改三小时啊。剩下的课让老师明天再来，其他课程你也帮我重新排一下。”王管家看他那多学一分钟都吃亏的样儿，没好气的拒绝，“今天都安排好了，不能再改。重新排课的事明天再说，我还有事，你乖乖念书。”席冰还想再啰唆两句，王管家手机响了，王管家朝他一摆手，回办公室接电话去了。席冰只好带着老师去上课了。王管家倒是没说席冰报警的事，但鉴于席冰的表现，王管家也没全是夸赞，“真是有点调皮，读书总是喊累，席总给他减了两个小时的课，现在每天八小时，高兴得不得了。”老太太笑，“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处在对生活的探索阶段，兴趣很多，活泼好动，除非真能从读书上得到乐趣，不然鲜有真正热爱读书的。”王管家想，凭席总的财势倒也不用席冰有升学压力。“小王，小冰跟席肃相处得好些了吗？”“今天小冰说喜欢画画，席总说要给他安排画室。我看席总很愿意尊重小冰的兴趣爱好，小冰也会说出自己的诉求。他们个性都很强，不过，很愿意彼此磨合。”能让王管家说出“个性都很强”的话，可见父子俩是有冲突的。老太太又问了席冰兴趣爱好上的一些事，还有就是一日三餐。老太太放下手机。从未相处过的父子，乍然在一处，不可能没有冲突。希望他们能在相处过程中对彼此性情多一些了解。见老太太打完电话，老爷子立刻凑过来打听，“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去看孙子？”“刚吵过架。”老太太简明扼要，“等他们关系缓和些，咱们就去。”老爷子很关心，“为什么吵架啊？”“大概是小冰觉得补课时间过长，有些累。席肃给他减了些功课，还答应给小家伙安排画室。”老太太笑，“说来，小冰爱好挺多的。听小王说，喜欢唱歌、画画、踢球、滑冰，还有满满一墙的漫画书。”老爷子一听就笑了，“看来是个活泼孩子。”夫妻俩都想到一处，老太太忍笑，“席肃小时候，就只爱书法、钢琴、象棋、围棋这类。”“切，老子带他打球，简直像要他命一样。”老爷子不满地哼一声，想到孙子又笑了，“孩子嘛，就该像小冰这样爱跑爱跳才好。”老爷子越说越想见孙子，跟老太太商量，“要不咱们这就去瞧瞧吧，要他们刚吵完架，咱们还能安慰安慰孙子，别让孩子委屈了。”老太太笑，“能让席肃让步的人可不多。小冰性格很强，人也开朗，现在应该心情不坏。”“那咱们去了，给孙子锦上添花。”反正他就是很想去看孙子。“你想想看嘛，什么时候才合适啊？要等他们亲密无间，那不得三年五载啊。你等的了？”老爷子说，“两个人性格都很强的话，在一起反而需要一点缓冲剂，不然很容易撞得头破血流。席肃本身就很强势，能让他愿意让步，还不知道小冰吃多大苦头哪。”老爷子说着就很担心孙子。“那也别急，我先问问席肃。”老太太始终将席肃放在离席冰最近的位置，打电话过去时，席肃其实倒无所谓什么时候见，只要父母愿意见，那就见呗。但席冰气焰正盛，席肃懒得看他那蠢样，还是跟老太太说，“他月底有统考，等统考结束吧。”老太太一口应下，“好。那我跟你爸就等月底了。”月底见孙子，老爷子也没意见，兴致勃勃地说，“等我约老冯去水库钓鱼，多钓几条大鲤鱼回来，到时烧鱼给小冰吃。”席冰并不知自己受到这样的牵挂，他乖乖地上完课，晚上在网上订了两幅大锦旗，准备送给帮助过他的叔叔阿姨。不过，自从被席肃抓回来，他的银行卡、身份证、户口本都被席肃没收了。手机支付里一分钱都没了，他只好拜托王管家帮他付账。席冰打算跟席肃商量商量，能不能把钱还给他。哎，就怕席肃不答应。席冰拿银叉叉块草莓送给王管家吃，同王管家诉说自己的烦恼。他那愁眉苦脸的模样委实动人，王管家忍不住摸摸他的头，笑道，“这点钱跟我说就行了，我帮你付是一样的呀。”“可是王姨，我总不能鸡毛蒜皮的事就总找你啊。”席冰跪坐在沙发里，他自己也叉个小草莓吃了，“现在是网络的时代，买东西都是手机支付了。在家还好说，难道我出门买瓶水，也要你帮我付？你又不能总跟我在一起。”“出门有司机的，到时让司机帮你付。”“多麻烦啊。”席冰就愿意自己付。王管家希望他们父子能多接触，“要不你跟席总说说，让他给你点零用钱。”“现在肯定不行，我刚报警叫他没面子。”“那你好好表现，用功读书，到时我也帮你跟席总说好话。你再乖一点，席总一高兴，看你说得又在理，肯定会答应你的。”王管家帮他出主意。席冰想了想，虽然是个笨办法，倒也可用。他忍不住一声长叹，“席肃简直就是我的克星啊。”王管家给他逗得忍俊不禁。席冰性格活泼，比起不苟言笑的席肃，席冰相当招人喜欢。连王管家相处久了，都对他的称呼由小冰，变为了更亲呢的冰冰。席冰也有遵守诺言的美德，他答应会用功学习，也真的肯踏踏实实地去学。只是，他委实不是席肃那种闻一知十的天才类型，不过，有名师在旁一对一的指导，席冰进度不错。老师们的反馈也都是正向的。席冰接到朋友电话，约他去踢球，他现在椅子都不敢坐实，哪儿还能踢球。席冰问他们什么时候踢，他去做拉拉队好了。席冰跟王管家商量，能不能放一天假，“就是平时上学，一个星期也能休息两天哪。”王管家有些为难，“这我可做不了主。要不你打个电话跟席总说说。”“好吧。”席冰打席肃电话。席肃正在开会，见是席冰号码，挂断未接。席冰再打，席肃继续挂断。席冰深吸一口气，打第三次。席肃拉黑。席冰奇怪，“在通话中，这什么意思？”王管家说，“是不是席总在忙，要不你一会儿再打。”席冰等课间再打，还是在通话中，他就知道是被席肃给拉黑了。竟然把他拉黑！席冰气得要了王管家的手机打给席肃，席肃刚接通就听到席冰的怒吼，“你干嘛把我拉黑啊！”“哦，刚在开会，忘把你拉回来了。”席肃对席冰的大嗓门直皱眉，“席冰，你不能好好说话吗？”“气死我了，我找你有事。”席冰有些抱怨地放低声音。“爸。”有求于人，席冰非但声音放轻，还特有礼貌，态度更是端正的不得了，“爸，我同学说星期六去踢球。我现在虽然踢不了球，我想跟同学聚一聚。您看行吗？”非但喊爸，说话也知道用敬语了。席肃翻阅着手头文件，随口问，“那你补习怎么办？”“就当给我星期天放假吧。”“席冰，如果你要这样谈，那就没得谈。”“就知道你不好说话。”席冰撅下嘴，笑嘻嘻地说，“我还准备了第二套方案。我提前把星期六的功课预习好，跟老师约好网上授课，一定不耽误您规定的学习进度。您看这样行吗？”席冰又客气又恭顺，温顺得仿佛无害小猫。席肃没难为他，“不耽误学习就行。”“好。谢谢爸爸。”席冰说，“还有件事。爸，你能给我在手机里放点零用钱吗？我去跟同学玩，不能一点钱都没有。”“这样吧。让王管家给你，每个月5000块的零用钱。超出不付。”席冰大喜，没想到席肃这样通情达理，“嗯，好，我都听爸爸的。我没事了，不打扰爸爸你工作了。爸爸再见。”目的达到，席冰痛快地挂断电话。倒是连听他连三声爸爸的席肃，心里十分不适。能不能别这么腻歪。席冰安排好功课，就跟同学出去痛痛快快地玩快快地玩了一天。晚上席肃回家，见床上摆着一朵玫瑰花，花下压着卡片，拿起来，上面是一句话：这是我送你的玫瑰花，谢谢爸爸。落款，冰。一看就知道是从家里花瓶随便剪下来的，席肃随手将花扔床头柜。卡片看一眼，烂字，丢垃圾桶。 44、第 44 章(第四十四章席肃回来的...) 有爷爷奶奶在身边陪伴，席冰的生活显而易见快乐很多。早上奶奶会摸摸他的头叫他起床，然后大家一起吃早饭，早饭后是席冰的学习时间，他上午要学四个小时。中午休息两个小时后，下午再学四个小时。用席冰的话说，连学习都不觉得枯燥了。他也在闲暇时间请爷爷奶奶帮忙参考，买了个篮球架装院子了，偶尔空闲，席冰就抱着他的篮球练投篮。有时席肃回家早，席冰还会邀请席肃一起玩儿。席肃不爱玩儿这个，席肃即使健身，也多是在健身房撸铁。而在席冰的年纪，对健身房兴趣不大。席冰感慨着，给奶奶倒满桂圆茶，奶奶都会同他打羽毛球，席肃什么运动都不跟他玩儿。老太太也是被席肃气得没了脾气，孩子兴致勃勃，叫着，“爸爸，咱们一起投篮！”“自己玩儿吧，我去健身房。”宁可去健身房撸铁，也不陪孩子玩儿。真是最差劲的父母。不过，席肃的确不喜欢户外运动。除了慢跑外，席肃对一切户外运动都兴趣不大。可有这么可爱这么漂亮的儿子发出邀请，难道也没兴趣？看席肃好像是这样的。老爷子说，“咱才不跟他玩儿。等星期天去爷爷那里，小区里多的是孩子，踢足球的，打篮球的，人可多了，能交到很多朋友。”“爷爷，我们也有足球队，这不是快中考了么，老师家长盯得紧，踢球可不容易了。以前我每个星期都跟朋友踢球。”席冰一看就是那种爱运动的男孩子，每天都神完气足，神采奕奕的。祖孙三人正喝茶聊天，席肃就从健身房出来了，他穿紧身无袖背心，好身材一目了然，尤其露在外的手臂，那结实的肌肉线条，席冰惊讶地瞪大眼睛，情真意切的哇了一声，“爸，你身材可真好！”席肃瞥他一眼，席冰已经自顾自走过去，摸摸席肃汗津津的肱三头肌，按两下，“好结实啊！”席肃拨开席冰的手，席冰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让我摸两下嘛，爸，你身材真好。”他说着刷一下把短袖撩起来了，露出柴火棍儿一样的白胳膊，跟席肃胳膊挨着一比，老太太笑得一口茶喷了出来。“奶奶！”席冰郁闷，“也没这么好笑吧。”老太太笑着放下茶，擦了擦嘴，“冰冰你还是少年，还在成长，细瘦是正常的。”“来来来，爸爸，来，先坐下喝口茶。”席冰硬拉着席肃坐下，殷勤地拿杯子给席肃倒茶，不忘拍马屁说，“我又从我爸多如繁星一样的。”席肃被席冰逗得也有些想笑，接过茶喝一口，“坚持锻炼就可以。”“我也能练成你这样吗？”席冰说着又拍了席肃胳膊两下。“你还小。”席肃也捏了席冰的细胳膊两下，也稍稍有一点肌肉，就是很细，感觉稍用力就能折断。不过，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大都这样吧。席肃说，“嗯，多吃饭。”“我现在一顿吃两碗饭。”席冰打听，“爸，你这是怎么练出来的？”“做些力量训练就可以。”“能教教我吗？教教我吧。我也想练成你这样。”席肃说，“你得考虑一下现实条件。”打量着席冰的胳膊，“得先长到成年，肌肉该长的长好，随便一练就有肌肉线条了。”捏捏席冰的大臂，“你也有点肌肉的，只是不大明显。”席冰使劲绷紧手臂，好让席肃捏到更多肌肉，他兴致勃勃地问，“爸，那得多少时间能长成你这样？”“十年吧。”席冰一听要十年，顿觉了无生趣，也不拉着席肃的手臂打听了，心灰意冷地挥挥手，“你去洗澡吧，浑身汗臭，熏死了。”席肃想，每当要对席冰产生一点父子情时，就能被席冰的势利眼扫得一干二净。理也不理席冰，席肃上楼冲澡去了。席冰正是对天地事物无限好奇的年纪，处在这种年纪，一不迷信长辈，二不迷信权威。席冰还有点二百五，他硬是不信席肃的话，半夜偷偷去健身房，自己吭哧吭哧地瞎撸铁，撸了半宿，才回房睡觉。第二天早上，席冰可是起不来了。他浑身酸疼得像被谁揍过一样，手脚发抖，仿佛半身不遂。老太太就要去叫人，席冰哆哆嗦嗦，“奶奶，给我倒点水，我手动不了了。”老太太先喂他喝了大半杯水，席冰还怪要面子的，“可不能让席肃知道，他还不得笑话我啊。”“这得叫医生来看看才行。”老太太哪儿能放心，她一碰席冰，席冰就浑身颤抖。“那让医生悄悄地来，等席肃走了再来。”“都什么时候了，就别瞎要面子了。你爸常年锻炼，他经验比咱们丰富。”打电话把席肃叫上楼。席冰觉着实在太丢人，他闭着眼不作声，席肃看了下，“没事，延迟性肌肉酸痛。不用叫医生，叫两个按摩师来按一下，过两天就好了。”老爷子老太太齐齐松口气，席肃说席冰，“你是不是傻？”席冰装死不出声。席肃不再理他，同父母道，“咱们先去吃饭吧，这里不用管了。”老太太惯孩子的毛病发作，“我跟冰冰在楼上吃。”冰冰连端水都费劲，吃饭肯定需要照顾。席冰突然说，“奶奶，我没事，我好多了。你跟爷爷去吃饭吧，这里有我爸就行。爸，我要去厕所。”席肃立刻一脸不情愿，老太太一拉老爷子的袖子，“咱们先下去吧。”老爷子还想服侍孙子去厕所，被老太太硬拉下去。席肃真不想管席冰，像个大傻子一样去健身房瞎练，活该！席冰实在很想去厕所，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地，伸出一只手，“爸！”席肃只好伸手去扶他，席冰撑着席肃的手使劲儿一起身，席肃才发现席冰啥都没穿，席肃，“席冰，你也十五岁了，怎么一点脸都不要。”“我怎么了？”席冰唉唉嗷嗷地叫唤，“我的腿，我的脚，一挨地就疼。”“快点吧。”“你背我过去吧。”“再磨叽就把你扔地上。”席冰哼哼唧唧嘀嘀咕咕地磨到洗手间，席肃把他放马桶前，席冰握着席肃的手不让走，“别走，我自己站不住。”席冰一边放水，一边还瞎美，“爸，你看！多准哪！”席肃别开脸，“我对看这个没兴趣。”席冰偷笑，嘴上乖巧地说，“等你八九十岁，动不了的时候，我也会这样照顾你的。”“多谢，不用。”席肃还要帮席冰洗脸刷牙涂水乳面霜，其间因席肃动作不够细致、粗暴，被席冰投诉多次。直到席肃被他烦的理智全无，殴打病号——给了席冰屁股两巴掌，席冰才算消停了。好容易面霜涂好，席冰照照镜子，满意地说，“说真的，爸，虽然我别的不如你，论长相，还是比你强的。”席肃说，“男人要看本事，看人品。”“那我人品肯定比你好，本事估计是比不上的。”席肃嫌他废话太多、磨唧得不行，直接打横将人抱起来，两三步回到卧室，往床上一扔，走人前提醒席冰，“你好歹也快成年了，以后把内裤穿上，脸皮八丈厚，你都不知道什么叫丢脸么？”席冰唉唉呀呀地叫着疼，一边回嘴，“睡觉干嘛穿内裤啊，书上说裸睡有助健康。”席肃虚点他两下，警告席冰老实点。席冰终于爬起来，大咧咧地靠床头，开始发号施令，“早饭给我端上来，我饿了。”席肃心说，饿死你算了！席冰又提出新要求，“爸，你别去公司了，我都这样儿了，你留在家里照顾我吧。”席肃真想问席冰，你算老几啊！自己发神经瞎练，练成这副鬼样，叫苦不说，竟然还要老子亲自伺候你！是不是越是低智商越觉着自己是世界中心啊！席肃不跟低智商浪费时间，他让医院派俩懂按摩的男护工过来照顾席冰。最让席冰无语的是，他都要瘫了，席肃也没把今天的功课给他取消。席冰打电话抗议时，席肃冰冷无情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你又不是死了，为什么要停课？”席冰气得直咬牙，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完全感受不到半点关爱，他跟席肃果然天生不对盘！ 45、第 45 章(第四十五章吃过晚饭...) 章律师重复观摩了三遍，“看到没？看到没？咱们冰冰这浑身的本领。”章律师对席肃道，“我算知道为什么咱们冰冰先前对你那么不屑一顾了，你说你，你多个啥？你就有几个臭钱，你有这浑身的才艺吗？”席肃很无语地盯章律师一眼，“我看你真是太闲了。”章律师笑，“我说真的。你不觉得冰冰很可爱吗？孩子嘛，就应该像冰冰这样才对。”天真、善良、自信、无所畏惧，这才应该是孩子的模样。更令席肃无语的是，章律师简直掐着点给席冰打电话，每每章律师打一次电话，席冰必然要跟他通话，然后抗议抱怨不关心他不爱他。席肃被席冰的鸭子嗓折磨得够呛，终于无奈地问，“有想要的礼物吗？我回国时带给你。”席冰没想到席肃竟然要送他礼物，惊喜来得太快，席冰没啥准备，他说，“送礼物不能问对方，你要亲自去买，别告诉我，回来后再交给我，这样就能给我一个惊喜了。”“行，知道了。”席肃问，“拍戏累不累？”“还行吧。钱都收了，就不能说累了。”席冰甜滋滋地说，“爸，你什么时候回家？”“我那时候也就拍完戏了。”席冰很懂得关心人，“你在外头也不要太累。要是太赶的话，晚一些回来也没关系。爷爷奶奶有我照顾，你一点儿都不用担心。”饶是席肃一向对席冰的脾气有些敬谢不敏，此时听到这话也颇觉贴心，想着席冰好起来还是很懂事的。父子俩难得安静又文雅地讲了一通电话，结束通话后，席冰特欣慰地感慨，“我爸终于懂一点人情世故了。”他喜滋滋地跟爷爷奶奶说，“我爸说等他回家时给我带礼物。”老爷子不信，“他还能这么体贴？”“是真的。人都会变的嘛。我妈妈说，鸟随鸾凤飞翔远，人伴贤良品自高。我爸跟我在一起时间长了，人都格外体贴了。”席冰高高兴兴地去卫生间打理下头发，就带着助理去剧组开工了。既然席肃说要给他带礼物，这回他拍戏也挣了很多钱，他也要给席肃准备一份礼物。这叫礼尚往来，这样以后席肃出差还会继续给他带礼物的。虽然席肃身上缺点很多，可这不就一个爸爸嘛，人以稀为贵，席冰还是很珍惜自己爸爸的。席冰今日心情格外好，片场更是发挥超常。他文戏已经拍得很不错，武戏更是不怕苦不怕累，关键他还在长身体，够瘦，穿起古装轻盈漂亮。打戏姿势，席冰立刻就能明白。最后那场跳崖戏，小狐王双眸含泪跳下去时，情绪感染非常不错。大导看过后还是说，“小狐王此时心有不甘却也万念俱灰，眼泪要流出来。”席冰道，“这里我想过，要还是小狐王，应该会哭的。可如果是青丘之主，真正的王即便死了仍是王，王之刚强，不会流泪。”大导考虑了一下，“流泪更有感染力。”席冰想了想，“那我左眼睛流一滴泪吧。不要两只眼睛一起哭，那样太平常了。你拍好啊，我流眼泪可漂亮了。”夕阳将落，霞光如血，血色夕光映着小狐王眼中那一滴泪滚落，那泪中，所有的愤怒、不甘、悔恨融为一体，小狐王面对追杀而来的族中叛军，纵身一跃……席冰回到镜头前看自己刚刚演的一幕，大导笑着说，“不错。”“我流泪好看吧？”席冰也挺满意。大导点点头。流泪其实不难，对于演员，流出眼泪的法子多的是，难的是能在镜头前表达出感情。这是下午的最后一场戏，大家准备收工吃晚饭了，就见赵导陪着一位女士过来。大导从导演椅起身，笑着打招呼，“李总来了。”席冰看大导一眼，也注意到赵导身边的年轻姐姐，大导说，“这是咱们公司的老板，李总。”席冰记性不错，叫了声，“晨晨姐。”李清晨非常年轻，大导今年三十出头，在行内已算新生代导演，但李清晨比他更年轻，绝对不超三十岁，当然，对于席冰，二十几岁和三十几岁差别不大。李清晨身边还跟着个年纪略小的瘦瘦女生，介绍，“这是雯雯，我妹妹，暑假没事，过来体验一下剧组生活。正好我送他过来。”关心地问大导，“乔导，拍的还顺利吗？”大导笑，“把之前浪费的时间都补回来了。”李清晨看向席冰，眼睛弯弯，“小冰雹。”“这几天我一有空就刷你视频。”李清晨俏皮地眨下眼睛，“我听说你今天杀青，来，咱们一起合张影。晚上有空没，我请客，大家一起吃饭。”席冰非常注重跟甲方保持良好关系，“我跟我奶奶打个电话就可以了。”“行。”席冰打电话跟爷爷奶奶说一声，就一道往饭店吃饭去了。男主男二都要保持第二天的拍摄状态，高油高盐一概不用，给他俩点的都是最清淡的菜，因为拍古装一定要瘦要飘逸才好看，高倍摄像机下，有一丁点儿的浮肿都看得出来，也不能全指望后期滤镜。他俩连饮料都不喝，只喝矿泉水。席冰大导没此顾虑，李清晨问他，“小冰你爱吃什么菜？”席冰还挺客气，先问大导，“乔叔叔，你喜欢吃什么？”大导喝着凉茶，“没见李总让你点嘛，别瞎客气了，她这专门请你的，我们都是陪客。”“叫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席冰又问雯雯，“雯雯你喜欢吃什么？”雯雯文静又乖巧，“我什么都喜欢，不挑食。”席冰就跟李清晨说，“晨晨姐，我爱吃烧排骨、炖牛腩、红烧鱼，再来点烤羊肉串。饮品要杨梅汁，这边的杨梅汁特别好喝，晨晨姐你喝过没，我每天都要喝一大杯，你要没喝过可一定得尝尝。雯雯也要尝尝，特好喝。”李清晨让服务员将席冰点的菜都加上，随便再添两个，就让服务员去准备了。大家说些片场的趣事，以及影视城的八卦，大多数席冰是不知道的，他听得津津有味，现在尤为崇拜傅玄，说，“有一次我看到玄玄哥收工，好多姐姐等在停车场，激动的浑身发抖，兴奋地喊‘玄玄！玄玄！’，好多好多人，比庙会人都多！玄玄哥，你这就是巨星！”傅玄头一回被人叫“玄玄哥”，那感觉，别提多玄妙了。傅玄说，“戏演得好，就会有粉丝喜欢，这很正常。粉丝们老远过来，很不容易。正因有这么多人喜欢，才更要把戏演好，不辜负大家的期待。”“嗯，是这样。”席冰说，“玄玄哥，你非但戏演得好，人品更好。来，我敬你一杯。”他端起酸梅汁，傅玄也举起杯，提点他，“李总在这儿你先敬我，你可真有眼力。”“这又没关系，刚刚大家已经碰过杯了。”席冰笑着喝口冰镇酸梅汁，“咱们吃饭，连酒水都没上，这一看就知道都是自己人。”大家都笑起来，男二说，“你还乐呢，我看接下来还得有你的黑料要爆出来。”“我能有什么黑料？”席冰不解。“你想想，平白无故的，谁会特意把你的中考成绩翻出来放网上，这不闲着没事儿么。”男二提醒他。席冰说，“原来成绩不好就叫黑料啊。”男二反问，“不然呢？”“我发现这行好多认知都跟正常人不大一样诶。”席冰不以为意，“学习不好也能算黑料？我就不信世上有完美的人，不可能的。”“反正你小心些。一般爆黑料，或者一股脑全都砸下来，或者先投石问路，很讨厌的。”在这上面，男二经验丰富。席冰说，“那一般这种事，行内怎么处理？”“你处理得就很好。”在这方面，男二认为若是席冰自己处理的，可以说极有天分。若是席冰身后有高人指点，处理得也很好。席冰仔细想了想，他没啥黑料。李清晨说，“小冰你年纪还小，能算得上黑料的也就是你的成绩。别的应该也没什么。”“这些人真是坏，我还当过区三好学生呢，怎么没人给我爆一爆。”席冰随口说。大家都很吃惊，席冰对他们这种神色大为不满，问，“怎么，不像啊？！”“小冰一看就很善良。”李清晨立马夸两句。席冰被顺毛，“当然了。我姥姥说，做人一定得做个好人。”傅玄都好奇，“你怎么得的区三好啊？”你这成绩明显也够不上啊。“有一回上学的路上，我看到一个老奶奶摔倒了，大家都犹犹豫豫的，想扶又不敢扶的样子，我就把老奶奶扶起来，帮忙请人打了救护车电话。后来那个老奶奶的家人给我送了幅大锦旗，送到学校去的。我就评上了那一年的区三好学生。”大家立刻对席冰刮目相看，傅玄举杯，“这得敬小冰一杯，真是个好孩子。”“你们见了肯定也会扶的。”席冰说。大家一起喝一杯。男二问，“小冰你就不怕事后被讹么？”“可你看，那个老奶奶就是个好人。”席冰说，“不过我也常被骗，有一回见到夫妻俩摆着大牌子要钱，牌子上说他们儿子病得很重，我也给了钱，事后想想，儿子病得那么重，你俩也该留一个在家照顾儿子啊。怎么乞讨还要两个人呢？我想，肯定是被骗了。”雯雯说，“那肯定是假的，还有那种在路边或者天桥底下乞讨的人，都不带换地方的，一看就假，得多大难处，成天乞讨啊。那种都是职业乞讨。”“是啊，那种我也给过钱。”雯雯很可怜他，“看你在网上挺猛的，原来心肠这么软。”“我就担心万一真有难处呢。”席冰很开朗，“反正零花钱也不多，我顶多给十块钱。”大家都觉席冰又好笑又可怜，服务员陆续端上饭菜，大家吃饭聊天，气氛很融洽。第二天在片场，席冰就看到雯雯穿着侍女的衣裳，原来雯雯是来演戏的，但她没啥演技，只能在b组当群演。当然，她是晨晨姐的妹妹，待遇比群演好，赵导说了，肯定会给她一个完整的镜头。雯雯的角色都很可怜，不是在大太阳下晒着的，就是掉水里的，关键，晒要晒很久，掉水里也要拍好几次，她还要夏天拍冬天的戏，穿着棉袄给男主生火做饭。李总也在剧组，多是在大导这边看主演们拍戏，只有中午吃饭时，大家会在一起。雯雯过来一起吃饭，李总问她，“感觉怎么样？”雯雯啃着老冰棍，脸蛋儿热地跟猴子屁股一般，还精神抖擞的，“挺好。清晨姐，拍戏还挺有意思的。”“好。咱们多玩儿两天。”李总笑眯眯地给妹妹加油。李总只要在剧组就会叫好几个冷饮摊子过来，给大家供应冷饮。席冰也有在水里的戏，从崖上跳下来，他有一场掉水里的戏，只拍掉水里的戏，从水里出来，就是男主傅玄了。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席冰就看昨天还精神抖擞的雯雯有点憔悴了，李总说，“拍戏就是这样，主演也是一条一条地拍，一场一场地过。电视上看着好，私下都要吃很多苦的。雯雯，你不会是怕吃苦吧？你看你傅玄哥、还有小冰，都特别敬业。小冰比你年纪还小，从来没叫过苦。”席冰看雯雯累得够呛，实在想不通她怎么大暑假的来剧组体验生活。他跟雯雯年纪相近，俩人比较有共同语言，还互加了微信。不过，席冰拍戏不玩儿手机，他十分善良地告诉雯雯，“你快晒成咸菜条儿了，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要来做群演啊？”雯雯唉声叹气，“我不是想来试试，看能不能成大明星么。”“那当群演没用，你得让李总给你安排主演才行。”“不可能的。拍一部戏要好多钱，我要当主演，演砸了，那不全赔了。”席冰点头，这点看晨晨姐果然不愧大老板，很理智。他问雯雯，“有没有边边角角不太重要的角色？”雯雯郁闷，“我现在拍的不全是这种边边角角不太重要的角色么？”她叹口气，“原来拍戏也挺枯燥的。”“枯燥么？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大暑天的穿棉袄，咣唧咣唧掉水里，弄得浑身湿，太阳下晒得一脸油汗。”雯雯叹气，问席冰，“哪儿有意思啊？”席冰说，“拍的是另一个人的人生，就很有意思。”雯雯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有意思，她拍群演都要累死了，坚持了五天，她死活不体验生活了，打算回老家。李总还说，“毅力不够。以后别再跟我说要拍戏了啊，我是打算你起码拍一个月呢。”李总走之前问过席冰有没有长期在影视行业发展的想法，席冰倒是不讨厌拍戏，他也说过想做大明星的话，可那些话与雯雯说得想做大明星，其实差别不大。真正要从事这个行业，跟一时兴起是不同的。李总建议他认真考虑一下，她这几天在剧组，没少看席冰拍戏。席冰当然有天分，不然乔导不能一眼就相中他，李总更欣赏席冰的是，这孩子很敬业。拍戏非常认真。天分足以入行，但若想在行内站住脚，必要敬业。而要走得远，就得德行过得去。席冰这一点也不错，还是区三好学生，平常也能看出，席冰是那种心地善良的少年。更难得的是，席冰自身素质也高，就看这几场舆论应对，有理有据有观点输出，现在娱乐圈多少话都说不明白的文盲啊。李总因为自己a大高才生，对自己旗下艺人的整体素质比较有要求。要不是席冰现在还没打算签经纪公司，李总说什么也得把他签下来。李总带着雯雯离开剧组，每天的冷饮车也不见了，席冰说起这事还有点遗憾，赵导则大大松了口气，庆幸，“小祖宗可算走了。”席冰听到这话，敏锐地凑近，问，“赵叔叔，你说啥呢？”“没啥。”“你在说雯雯。原来你这么不欢迎雯雯来剧组啊，我要告诉她。”席冰坏笑。“哎哟，我的小祖宗。”赵导搂住席冰的肩，“赵叔叔请你吃冰淇淋。”“封口费？”席冰吊着眼睛问。“嗯，封口费。”席冰接受贿赂，笑道，“你为什么不欢迎雯雯啊，她挺好的，虽然是李总亲戚，一点儿不娇惯。我看她在你组里拍戏，整天拍得灰头土脸也不叫苦。”“你不知道。”“什么我不知道？”席冰追问。“没事儿。”“快说。不然我就跟雯雯说，你有内情。”“你怎么这么爱告状，这要在班里，你就是那种老师的狗特务。”席冰哈哈大笑，他跟赵导关系好，俩人拉拉扯扯地闹了会儿，赵导才告诉他，“李总非把这千斤重任交给我。李总说，让我啥苦就给雯雯安排啥，务必把雯雯苦走。”“这是为啥？”席冰不解。“雯雯开学升高三，要高考了。李总可能担心她沉迷拍戏，耽误学习。”赵导说。席冰回忆一下雯雯在剧组吃的苦头，默默无语良久，才发出一声感慨，“李总不愧是做大老板的人。”自己妹妹都能这样整治，雯雯走的时候，跟个咸菜干似的。“许多小孩子一听拍戏就做起明星梦，拍戏哪儿这么容易。有钱人家的小孩儿，也不个个都像咱们傅哥似的真心热爱演戏，很多都是一时兴起，实际吃不了拍戏的苦。”赵导见多了。席冰问，“玄玄哥家很有钱啊。”“干嘛，你要傍大款啊。”“我就问问，我爸也很有钱的好不好。”席冰噘下嘴，“我也很认真刻苦，你怎么不夸夸我。”赵导笑，“夸你夸你，小冰你还是我亲自飞到a市面试的，当然得你好我才会带你过来啊。”两人有说有笑，往男二房车一起去吃午饭。中午的冰淇淋就是赵导请的客，男二要保持身材，不敢吃甜食，于是，看着席冰、赵导连带着助理司机都人手一支冰淇淋，男二看的主打一个郁闷。赵导问席冰，“又有好几个公司打听你的联系方式，这怎么回他们？”席冰说，“我又不打算签约，暂时回绝他们吧。”赵导道，“我回绝不行，我本身是咱们公司的人，人家还以为我心里存私呢。再说，人家既然想签你，起码就是看好你。最好你亲自说，或者让王阿姨跟他们说一声，也不得罪人。”“嗯，我回酒店跟奶奶商量一下。”席冰咬着冰淇淋。赵导问他，“小冰，你快杀青了吧。”“嗯，明天就杀青。”席冰说，“场务大哥有没有给我定鲜花，不会忘记吧。”“忘不了忘不了。”赵导问，“你杀青后有没有什么这排？”“安排？回家算不算？”席冰看赵导像有事儿似的，“怎么了？”就见赵导露出一个再和善不过的微笑，看席冰一根冰淇淋吃完，又递给他一个，笑眯眯地说，“我看你演技不错，想介绍个活儿给你。”席冰奇怪，介绍活儿给他，应该是好事，赵导这幅活像要哄他跳火坑的心虚样儿是什么意思？ 46、第 46 章(第四十六章席冰跟席肃...) 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声，法印化作的青色光环犹如电锯般切割着透明光壁。那透明光壁受到了剧烈的冲击，表面荡漾起一层层空间波纹。应龙之魂全力喷吐出青光能量，使得法印威力不断加大。笼罩着巫墓中心区域的防御大阵名为“周天镜光大阵”，阵法等级已然臻至混沌仙阵的级别。值得一提的是，混沌仙阵也有等级之分，大致划分为：普通混沌仙阵，上级混沌仙阵，顶级混沌仙阵。这阴阳镜光大阵虽然只是普通的混沌仙阵，但足以抵挡混元大罗金仙级别修士的攻击，想破开此阵至少需要数名混元大罗金仙初期修士持续不断的攻击数日，才能打开一道豁口。不过巫墓这座周天镜光大阵不知因为何故，力量有所衰弱，完整版的周天镜光大阵表面的光壁应该是呈淡金色，但眼前的这座周天镜光大阵光壁呈透明状，防御力还不到完整版阵法的五分之一。饶是如此，应龙之魂也必须使出浑身解数，令法印的威力达到极限，才有可能在这周天镜光大阵表面破开一道豁口。应龙之魂口中不断的喷吐出青光能量，甚至分出了魂体之中仅存的数缕法则之丝，不惜消耗法则之丝中的本源能量来催动法印。在应龙之魂的全力催动下，青色光环释放出冲天青光，刺目的青光将周遭的空间都渲染成了淡青色。应龙之魂本就羸弱不堪，在这种巨大的消耗之下，自身魂力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眼见应龙之魂能为自己做到这种份上，沈浪深受感动。另一边，邬文化与桃木神君之间的战斗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虽然邬文化的肉身强大无比，完全能力压桃木神君，但桃木神君的身体防御力能力极高，而且恢复力极强。就算桃木神君的身躯被邬文化击伤，被击伤的部位很快就被桃木枝条填充修复。如此一来，桃木神君几乎是半个不死之身，加上可以从地底之中源源不断的吸收能量补充自身，这让邬文化很是头疼。置身于巫墓中，即便是混元大罗金仙也无法快速补充仙元甚至是混沌灵力，邬文化是没有其他手段可以快速补充能量消耗的。他就是因为不想消耗太大，所以选择与桃木神君近身肉搏。但近身拼斗后发现，只凭拳脚肉身根本没办法击倒这桃木神君，还是要动用大神通才有可能取得教大优势。无奈之下，邬文化只能舍弃拳脚，动用起神通大招了。邬文化双拳化作排山倒海般的金色拳影，一时逼退桃木神君后，全力催动起体内的法则之丝，口中发出震天咆哮：“一阶神术，天罡耀日！”吼声一落，邬文化周身的金色法则之丝迸发出无穷无尽的金光，双掌撑天，掌心中凝聚出一轮刺目耀眼的金色太阳。金色太阳璀璨夺目，热浪滔天，威力恐怖的无法形容！邬文化如投掷铅球一般，将掌心中凝聚出的金色太阳，硬生生的朝着桃木神君砸了过去！桃木神君心神大凛，张口喷吐出一道血色光柱，精准无误的击中了袭来的金色太阳。无尽的金光和血光肆虐交织，将两人身前的空间都轰碎成了虚无。只一个呼吸间，金色太阳就压制住了血色光柱，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桃木神君的面部。“砰”的一声震天炸响，金光肆虐，桃木神君被震飞了出去，撞上了禁制外的光壁上，面部被炸出一道巨大的伤口。邬文化这一道神术伤的桃木神君够呛，连其魂体也被严重击伤，庞大的身躯栽倒在地，一时间爬都爬不起来。眼见桃木神君被击倒重伤，邬文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树人简直如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若不能以神术重创对方，只怕会被对方耗死！就当邬文化准备趁热打铁，继续动用大神通弄死这桃木神君之时。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震天巨响，引起了邬文化的警觉。应龙之魂打出的法印，终于在桃林前的透明光壁表面破开一道圆形豁口，造成的动静之大，令整座周天镜光大阵表面的空间都扭曲震荡。为了破开这阵法，应龙之魂的魂力都耗损过半，法则之丝也耗损了两缕，语气急促的冲着沈浪三人吼道：“快！这阵法豁口撑不了多久就会自行填充愈合，你等速速进入桃林之中！”“好！”沈浪拽住碧霄仙子和琼霄仙子两女的手臂，正欲一跃进入阵法豁口之时。“想在本将军眼皮底下溜走，只怕没那么容易！”邬文化面露狰狞之色，掌心中赫然打出一道缠龙印。电光火石之间，邬文化掌心中飞射出一条金灿灿的灵力锁链，锁链几乎以瞬移般的速度朝着沈浪三人飞掠而去。置身于空间重力如此庞大的环境下，沈浪的速度明显慢了半拍，眼看着就要携两女跳进那豁口之中，突然被半空飞来的锁链先一步捆绑束缚。等三人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邬文化掌心中打出的金色锁链捆绑的严严实实。“糟了！”“你们这群蝼蚁，还是乖乖给我留下吧！”邬文化狞笑出声，他差不多能猜到被阵法禁制笼罩的桃林必定是巫墓最重要的场所，自然不想放任这几个杂鱼先一步进入巫墓核心区域。万一仙元果被这几个杂鱼抢先吞食，那可就亏大了！邬文化用力将锁链一扯，试图把沈浪三人给拽回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应龙之魂突然探出龙爪，龙爪迸射出万道青光，破开空间，并以摧枯拉朽之势撕碎了邬文化打出的那根灵力锁链！伴随着“轰”的一声暴鸣，金色锁链从中间崩断，沈浪三人挣脱锁链的束缚。“你们快走，吾辈自会拦住这恶徒！”应龙之魂挡在了沈浪三人身前，羽翼一展，卷起冲天掠地的青色龙卷风，朝着邬文化压了过去。 47、第 47 章(第四十七章要不是席冰...) 席冰可勤快了，每天都提前到剧组，化好妆就先熟悉自己要拍的场次。他早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跟前辈演员对戏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当然，主要就是他的戏。前十集他是主角。第一场小叔把狐王一剑刺死，接着第二场就是小狐狸晚上过来找父亲，正看到小叔刺死父亲的场景。先是惊愕，不可置信，然后巨大悲痛袭上心头，小狐狸奔过去，打开小叔的剑，抱着父亲痛哭……前面的情绪变化更细腻，更考验演技，后面痛哭则是情绪积累的高潮。席冰抱着狐王大叔哭得眼睛都肿了，他眼泪先是无意识地掉，然后泪如雨下，最后紧紧抱着父亲的尸身痛哭失声。布景不变，狐王化为流光散去，席冰还要对着空空的怀抱再哭一回。之后就是小叔反应过来，一剑刺向小狐狸，然后，小狐狸的护卫救下少主，主仆二人狼狈出逃。大导都没想过这几场重场戏能一上午就拍完，一般这样的戏剧高潮，一天能拍完就是顺利的。若是不顺，又想拍好，磨个三五天也是有的。席冰也没演哭戏的经验，但他那眼泪真的说下就下，关键还特有感情，称得上情真意切。他又是那种感情丰沛的孩子，摄影摄像都给他感动哭了。待中午，男二邀请席冰和狐王一起去他房车上休息。席冰跟狐王大叔都是吃剧组盒饭，男二则有自己的精致饭盒，席冰凑过去看，里面是生菜、牛肉、大虾、小番茄，席冰尚不知世上有减脂餐这种东西，他奇怪地说，“看着应该好吃又不是很想吃的样子。”径自点评，“这牛肉太瘦了，牛肉里牛腩最好吃，有肥有瘦，炖得软嘟嘟的特别香。虾水煮也很淡，油焖的比较好吃。小叔你这是吃的西餐吧，你挺洋气的。”狐王大叔要笑死了，男二无语，“你要不要一起洋气一回，我请你吃。”席冰摇头，“我不爱吃这么素的。”看着挺高级，其实还不如盒饭好吃。席冰反应过来，“原来可以自己带饭啊！”狐王已经看出席冰是完全不懂剧组生活，他说，“可以的，这个都随大家的便。”席冰松口气，“那我明天也让助理送饭。这盒饭我可吃够了，刚开始觉着还成，免费的饭不能要求太高，这成天吃，吃得一点食欲都没有。又这么热，吃不下去。”他问狐王大叔，“明天我吃炸酱面，许叔叔你要不要尝尝，特别好吃，我们a市的炸酱面，用五花肉炸酱，手擀面过凉水后还要码上黄瓜丝、番茄片，那么一样，简直绝了！”狐王大叔笑，“行啊，给我带一份。”男二嘎吱嘎吱嚼着没啥滋味的生菜，逗席冰，“你怎么不问问我？”“小叔你一看就是个时髦人，你也喜欢炸酱面吗？你要爱吃，我也给你带，可好吃了！”男二没精打采地摆摆手，“我可不敢吃。我容易浮肿，得少油少盐保持身材。”席冰似懂非懂的，“要保持身材啊。那我晚上也不吃夜宵了。”男二看看饭盒里没滋没味的减脂餐：宵夜……狐王大叔笑，“咱们吃完饭把下午的戏对一下。”说到下午的戏，男二就说起上午拍摄来，问席冰，“小冰你都没学过表演，怎么演得这么有感情的？”“我昨天晚上就想过要怎么演，今天咱们又提前对过，当然好演了。”席冰没觉着如何。男二说，“这种重场戏可不好演。许哥你说是不是？”狐王大叔点点头，“重场戏导演要求高，乔导拍片是出名的严，小冰你情绪进入得很快。”“还好吧。这要是拍的时候都进入不了情绪，那就拍坏了呀。”席冰说。男二和狐王大叔都笑了，演员拍戏没有不想拍好的，但有时就是情绪不对，入不了戏，就会一直ng。电视剧当然没有电影那样严格，但只要是一位真正的演员，都会对自己有一定的要求。导演对自己的片子也会有要求，所以太烂的表演也是不行的。当然，在席冰眼里肯定跟在别人眼里不一样，这孩子天分不凡。男二由衷感慨，“小冰你去考电影学院吧，你这样的人才，不考电影学院可惜了。”席冰说，“嗯，我也发现，我演电视挺有天分。小叔，电影学院好考不？”“你好好学习，没问题的。电影学校的文化分不高，专业分你不用愁，一定能考上。”大家随便聊会天，吃过饭把下午戏对了，晚上也有两场戏，但并没有拍太晚。虽然前期换角耽误了不少时间，不过席冰表现力好，拍摄比想象中顺利很多，没必要熬大夜，把大家熬得精疲力竭。只要保持这种进度，拍摄必能顺利完成。其实男二与狐狸大叔也拍得挺开心，先前跟爱豆搭戏真的太难了，换了席冰，虽然没名气，但有反应啊。你给出去的情绪，他能接住，还能给出正确反馈，你自然而然就能继续往下演。剧组的氛围都很好，直到第二天早上，席冰过来候场。他下车就带着助理往剧组走，两三个捧着饮品的小姑娘围过来问，“你是《青丘》剧组的小狐王吗？”“是啊，怎么了？”席冰心下暗爽，难道我现在就有粉丝了？！他正胡思乱想瞎臭美，就见三个小姑娘一见他承认，手里饮品咣咣咣往他身上砸过来。助理眼疾手快，将席冰往前一推，自己挡在小姑娘面前，被泼半身饮品。席冰一看就蒙了，他反应极快，怒问，“你们疯了吧！我认识你们吗？”三个小姑娘恶狠狠地指着席冰骂，“臭不要脸的家伙！竟然敢抢我们安安的小狐王！丑八怪！你不得好死！”“早晚出门被车撞死！”“就是！抢别人的角色，你早晚遭报应！”大早上被人泼饮品还受到诅咒，席冰气得不轻，怒，“神经病！你们有病吧！”助理是成年人，因为给席冰做助理，对娱乐圈做过些许了解，知道这不是个纯靠理性能理解的圈子。他直接长臂一伸，将席冰半护在怀里，“快走。”助理带着席冰往剧组赶，席冰虽然生气，也不想跟神经病计较。那几个小姑娘可不得了，追着他们骂，还推搡踢打助理，骂席冰，“抢角狗，你爸你妈你爷爷你奶奶你祖宗八代都不得好死！”席冰一下子就火了，他推开助理，就朝那三个小姑娘打去。席冰其实挺有绅士精神，但他也不是受气包，遇到这种神经病，席冰也不忍她们。扑上去就是一通混打，席冰虽说瘦，毕竟是男孩子。男孩子十五六岁都开始长个子长力气，每天用不完的精力，这几个女孩子年纪也不大，别看她们是三个人，力气上就不是对手，席冰的手被抓了好几道血檩子，身上也挨好几下。但女孩子也没落好，每个人都被席冰揍好几下，见不是对手，放下狠话跑远了。席冰气得朝几人骂，“再敢嘴里不干不净，见一次我揍一次！”其中一个边跑边回嘴，“就骂就骂！你们全家不得好死！”还有一个说，“早晚弄死你！”席冰气得不轻，也骂，“神经病！神经病！”助理敏锐的观察下四周，迅速收回视线，同席冰道，“别误了拍摄，咱们先去剧组吧。”席冰全当出门遇臭狗屎，虽晦气，也没必要当回事，往剧组拍戏去了。 48、第 48 章(第四十八章第二天席...) 第395章齐昆仑带着吕嫣然如同一只灵猫般从车里窜了出来，刚一出来，他另外一只手就直接带住了陈惊梦的肩膀，几乎把她提在手里。“砰！”一声闷响，轿车的油箱受到了重击，直接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而在爆炸瞬间，才隐约听到远方有一道枪声传来，枪声虽然已经经过消音器的处理，但还是非常明显。齐昆仑的脚步一动，刹那间，带着两个人掠出去十米之远，而且，他还不是直线奔跑，而是如同蛇形一般。“噗！噗！噗！”三声闷响传来，吕嫣然都还没回过神，然后就看到齐昆仑走过的地方，地面炸开了花，火星四溅，出现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坑洞。陈惊梦却是比吕嫣然的反应要快，脑海当中瞬间闪过三个字——狙击手！齐昆仑尽管能够一口咬断华清风刺来的古剑，但若是被子弹打在身上，那肯定也是一大个血窟窿！就算是宁长生，也不敢让子弹打在自己的身上，他再厉害，也一样是血肉之躯。子弹的动能，是人体无法阻挡得了的！齐昆仑才刚刚在十米开外站稳，他立刻感觉到了一股剧烈的气浪直逼自己的后脑而来，当即往一旁的墙体后而去。“噗！”他刚刚挪步，脚下就炸开了烟尘，一颗狙击子弹撞击在地。齐昆仑还没站稳，就感觉到似有一颗子弹锁定了自己的前进路线，二话不说，提着两人一个停顿，脚步一掰一扣，正是一个圆，唰一声，身体扭转过来，往后退去！刚刚退开，那子弹就飞过他要经过的地点，噗一声打进墙体里面，打得墙壁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蛛丝般的裂纹。齐昆仑神色凝重，这暗中狙击他的人，一枪接一枪，丝丝入扣，密不透风，放在部队里，那就是“鹰眼”级别的人物。“鹰眼”是对狙击手的尊称，他们是狙击手当中的王，狙击手中的狙击手，每一个都是超级神枪手，夸张一点，形容他们为“枪神”都不为过。齐昆仑的武力就连陈惊梦都无法看透，但他在面对这样的枪手时，都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托大，每一次躲闪，都几乎是狮子搏兔一般。齐昆仑提着陈惊梦和吕嫣然两人左右摇晃，让人捉摸不定，但是那隐藏在暗中的枪手，却总能找到时机打出封堵其前进路线的一颗子弹来，其预判能力之强，简直骇人听闻！“埋伏我的人，非但是神枪手，还是武学高手，第六感已经强大到了一个程度，有时候甚至不需要用肉眼去瞄准，直接以精神锁定即可开枪！”齐昆仑心中凝重。忽然间，他感觉到有三颗子弹直奔吕嫣然而来！“哼！”齐昆仑一声闷哼，手里一抖，先将陈惊梦给扔得飞了出去，直接落到了一家店铺的柜台后面！他这一扔，用了巨力，所以陈惊梦飞出去的速度非常之快，以至于暗中的枪手都来不及瞄准，将她击毙在空中。吕嫣然此刻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无力的风筝，而线头，则牵引在齐昆仑的手里。隐隐间，齐昆仑感应到了藏在附近高楼处的两道气息。也正是他感应到这两个枪手的瞬间，那三颗子弹打来，每一颗都能要了吕嫣然这个女人的命。“不是冲我来的？是冲她来的？莫非是因为她调查了大哥当年的事情，所以才有人要杀她？！”齐昆仑心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个念头，他提着吕嫣然微微一个旋转，那三颗子弹瞬间与他们两人擦身而过。 49、第 49 章(第四十九章席冰真心觉...) 天空湛蓝，春日如曛。温柔的暖风拂过洁白的玉兰花树，柔软的草皮，以及王管家额间急出的冷汗。王管家看事情要闹大，她先招呼几位公职人员，“几位同志请进来坐吧，这也属家庭矛盾，你们看，我先请席总回来，大家坐下来谈一谈。”席冰担心一旦席肃回家，情势就会生变，他道，“我现在就需要政府的保护，一旦我爸回来，他得打死我。”王管家担心事难收场，席冰还小，这样的家庭矛盾，凭席总的手段，根本闹也闹不起来，最后还是席冰吃亏。王管家过去握住席冰的手，少年的手已经有了清晰的骨骼的硬度，她看着席冰的眼睛，问，“小冰，我虽是席总的员工，可我待你并不只是照顾雇主的孩子。你信不信我的人品？”少年人的心总是格外柔软，他能感受到王管家的善意，席冰点点头。王管家道，“你听我说，现在有妇联和民警同志在场，没人能伤害你。席总是你唯一的监护人，哪怕妇联和民警同志要带你走，也要通知监护人的。妇联和民警同志不会只听你单方向的说法，这是你们双方的事。席总立刻就能回来，公司里有现成的律师团。”席冰唇线一抿，他倒是考虑过这个，可他不能白挨这样的毒打，有机会总要试一试，哪怕机会渺茫，他也不能白挨这样的毒打！“他就是大法官，也得遵纪守法。我是未成年，是受国家保护的。我受到严重伤害，我需要援助。”“那也要给席总一个自辩的机会。”王管家道，“容我通知席总一声。你有什么心事什么委屈，当着政府工作人员的面，只管提出来。”“如果席总敢在政府公职人员的面前打你，那正坐实他家暴实锤。小冰，我虽是席总的员工，但对你的事，但凡我所知道的一切，在妇联和民警同志面前，我都会实话实说。”席冰神色有些动容，他没想到王管家会愿意做证，他没再说话，就是不反对的意思了。王管家稍松口气，先请妇联和民警进屋说话，佣人端来茶水，王管家去打电话。妇联、民警先向席冰了解些基本情况，席冰道，“我小时候是跟着我妈的，我妈要同男朋友结婚，就把我送来我爸这里。我原本一直在学校读书，还有课外辅导班都是安排好的。我的同学朋友也都在学校。但自从到了我爸这里，他就不让我去上学了，让我在家跟着补习老师上课。我不同意，跟他沟通好多次都沟通不了。第一次动书，我不想一个人在家学，就因为这样的事，他就一脚把我从门口踹到客厅这里，我险些摔地上摔死，屁股都青了一大块。”席冰口齿清楚极了，还比划了被踢的距离给妇联以及民警同志看。先把第一次被打的事铺垫一下，再说第二次。“我实在受不了他这种不讲道理的控制欲，我想回学校读书，九年义务教育是每个公民的义务。我就自己回学校读书了，我也不想跟他住在一起，就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这些事，我都告诉过王姨的。王姨也告诉过他，他也没反对。谁知道就在前天，他突然就过去了，硬说我是离家出走，把我骂了一顿不说，又对我进行了严重的家暴行为。”席冰愤愤不平，“不论我怎么认错都不行，让保镖按住我打的。我几乎要被打死了，到现在坐都不敢坐。我是因为太害怕，才打电话求助的。”王管家尴尬地放下水果，民警问王管家，“你是这家的员工，席冰小同学来这家多长时间？”王管家道，“快一个月了。”“二十天。”席冰不满意王管家模糊的回答，“我才来二十天，就挨两顿打。我跟我妈十五年，我妈从来没碰过我一下。”妇联和民警正了解情况，席肃就回来了，公司离家实在很近。席肃身量挺拔，身边带着律师，举手投足间气势十足。他进来根本没看席冰一眼，先与妇联、民警打招呼，“实在抱歉，区区家事还要麻烦政府。”“我们接到孩子的求助，救助孩子、保护孩子不受伤害是我们的职责。”因为席肃是监护人兼施暴人，妇联与民警都要向他了解情况，尤其是关于两次打孩子的事。席肃并无隐瞒，他让王管家到书房拿出有关席冰的若干资料，“先前席冰由他母亲抚养，我对他了解不深。他到我身边后，我才知道他成绩有多差。上一学年是年级倒数第十。这是他的成绩单。”席肃拿出席冰的成绩单，上面有学科排名，学校排名，全市排名。席冰伸长脖子看一眼，在旁边补充，“怎么能以成绩论人呢？我也有好的学科，我体育是满分。体育老师特别喜欢我。”“他妈妈过于溺爱他。”席肃道，“以前他也并不在学校读，只是学籍挂在学校，平时都是去辅导班上课。辅导班管得不严，虽然交了钱，他也并不去辅导班。平时不是去球场踢球，就是去游戏厅打游戏。我正是出于对孩子的负责，才请了一对一的老师，让他在家学习。”席肃说着又拿出相关资料佐证他的话。席冰没想到席肃已经把他查个底掉，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先说离家出走的事吧。他是告诉了王管家，王管家也转告了我，我并没有答应，他就不顾我的意思，自己出去租房子住。如果他肯好好学习，他愿意住外面，我也能接受。”席肃拿出照片、手机行程记录，一样样地放到茶几上，“这是他离家出走后干的事。游戏厅、网吧、球场。”他看向席冰，“学校呢？辅导班呢？”席冰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偷拍，顿时火冒三丈，怒指席肃，“你偷窥我隐私！”席肃脸色骤然一沉，喝道，“谁教你用手指长辈的？把手放下！”父子俩都气势十足，倒把妇联、民警吓一跳。席肃乃商界翘楚，性情严厉不足为奇。倒是席冰的性子出乎工作人员的意料，小朋友您这胆量，可不像是受过家暴虐待的。席肃长眉压低，黑沉沉的眼珠盯向席冰。席冰心头一跳，不情不愿地收回手，“我是说你不该让人去偷拍我。每个人都有隐私权的！你这样是触犯我的隐私权！”“我只是派人保护你。”席肃深吸口气，转头向妇联、民警解释，“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要跑出去自己住，身为监护人，不束缚孩子的想法，能做到我这步的人，我想是不多的。可这孩子着实不争气，我亲自去叫他回家，他偏不肯听话。我是打了他几下，将心比心，道理讲多少遍都不听，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我能怎么办？”“就是到现在，仍是满身毛病。但我尽量保留他的个性，你们看，谁家的初中生就染个粉毛的。不怕你们笑话，前天是绿毛。我自幼家教甚严，从无奇装异服，我性格传统，并不能欣赏这些。可即使如此，我也没多说一句。孩子喜欢，现在社会一直强调要包容孩子的多样性。”“我不敢说我是多么出众的父亲，但我的确已经竭尽全力想做一个好父亲。如果说我这样的父亲仍不合格，我无话可说。”席肃淡淡几句话便扭转了局面，尤其席肃有理有据，证据一大堆，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包装成一位苦心孤诣老父亲的形象。妇联与民警的工作人员都用责怪的目光看着席冰，民警还说，“小朋友，你看，你爸也是为你好嘛。”“我险些叫他打死。有这样为人好的？”席肃轻描淡写，“我还没听说打两下屁股能把人打死的。”“你那是打两下吗！你敢现在同我去医院验伤吗！”妇联与民警都觉着席家这事尚不属家暴事件，的确就是家庭矛盾，做爸爸的严厉些，做儿子的调皮些。打孩子的事肯定是存在的，看席冰只能跪坐在沙发上，肯定打得也不轻。但身为监护人，席肃的确用心，父子之所以发生冲突也是因为想让孩子好好学习。妇联的同志都是做了父母的，很能体谅席肃用心，便同席肃说，“现在的孩子自尊心强，席同志，教孩子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小同学，你也要多体谅你爸爸，你们以前没相处过，要彼此包容。你爸爸都是为你好。”也劝了席冰几句。席冰没想到席肃这样厉害，三言两语便能颠倒黑白，席冰绝不想这样轻易认输！他还没有输！ 50、第 50 章(第五十章席冰认为自己...) 秦惜却一脸平静，目光直视叶苍：“我就想问你一句，如果说，我是因为你们通知错了时间，才迟到的呢？”叶苍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说道：“如果真是我们的原因，自然不能算你迟到，我们欢迎你代理总经理。”“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秦惜笑着说道，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不知道为何，叶苍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通知秦惜十点开会的秘书，本来就是他的人，他自认为这件事安排的万无一失，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可能出了纰漏。叶华也忽然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脸期待。其他人也纷纷看向秦惜，想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如何证明，她迟到半个小时，不是她的原因。“是这样的，明天早上十点，在红曼巴公司顶楼中会议室，将有一项总要会议要召开，还请秦总明天准时到场参会。”就在众人都在猜测，秦惜用什么办法来证明的时候，她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通话录音。一时间，偌大的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叶苍也彻底懵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秦惜竟然有通话录音。只听秦惜说道：“我这个人，有个好习惯，每一次通电话，都会打开通话录音，恰好将昨晚通知我开会的录音录下了。”“你们现在该相信，我之所以会迟到半个小时，并不是我的原因了吧？”叶华立马说道：“这的确不是秦总的原因，相反，按照集团规章制度，负责通知传达重要会议的负责人，若是通知错了会议时间和地点，理应按照辞退程序走。”“叶苍，你是行政部门的负责人，这件事，是你在负责吧？”“既然你口口声声要跟我们将集团的规章制度，那么现在，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叶苍彻底懵了，自己计划好的一切，反而将自己连累了进去。“叶苍，你是打算体面的自己离开呢？还是打算让我叫人，把你丢出去呢？”秦惜笑眯眯地说道，将叶苍刚才对她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叶苍一脸愤怒，咬牙切齿：“你算什么东西？在我的地盘，也敢驱赶我？”话音落下，叶苍大喝一声：“来人，给我将这个扰乱会议的外人，赶出红曼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两名身穿制服的保安冲了进来，直接走向秦惜。叶华顿时大怒，随即又转身看向安保人员，呵斥道：“全给我滚出去！”两名安保人员却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没有听见叶华的话，继续朝着秦惜走去。叶苍一脸得意，冷笑一声：“叶华，你真以为叶曼这次遭遇暗杀，重伤入院，还能回来掌控叶家吗？”“我告诉你，别说是叶家，就是红曼巴集团，以后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我已经跟曹氏集团谈好，只有我是叶家家主，我是红曼巴集团的董事长，曹氏集团才愿意跟我们合作。”“换句话说，只有我是叶家之主，才能为叶家谋取到千亿级别的利益，我继承家主之位，也是众望所归的事情。”原本，叶苍是不愿意这么快暴露野心的，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这样做。红曼巴是叶家利润最大的企业，也可以说，谁能掌控红曼巴集团，谁就能掌控整个叶家。所以说，他并不是要拿下红曼巴总经理的位置，而是董事长之位。在场的都是叶家嫡系，听到叶苍的话后，也都十分震惊。叶苍继续说道：“只要我当了叶家家主，那我们就是曹氏集团的合作伙伴，今后的叶家，在燕都八门中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当然，叶家地位上涨，就能给在座的各位带来巨大利益，我想，大家都不会反对我成为叶家之主吧？”“既然我是叶家之主，那是不是可以说，我最有资格成为红曼巴集团的董事长？”此言一出，现场一阵哗然，却没有人敢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叶苍。刚才敢支持叶苍，是他没有表露要成为叶家之主的意思。按照族规，家主之位，是要家主指定的，如果胆敢组织家族嫡系，争权夺势，那是死罪。叶曼当初能成为家主，是她成功了，如果失败，她就是死路一条。正因为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没有人敢第一个表态。叶华怒道：“叶苍，你这是想要将叶家置于死地吗？家主还在医院，你就想要做叶家之主了，你还有将叶家的族规放在眼里吗？你还有将家主放在眼里吗？”“叶华，别说的那么高尚，谁不知道，叶曼她能成为家主，也是逼宫，如果不是她，叶家之主的位子，本应该属于我！”叶苍情绪激动地说道：“家主之位本来就是我的，我现在只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不仅如此，等我继承家主之外后，我还能得到曹氏集团的合作，为家族带来巨大利益，我有什么错吗？”秦惜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今天只是来当代总经理的，怎么就忽然陷入叶家的权益之争了？现在，她完全没有插手的能力，只能旁观。叶华面露锋芒：“既然你要一意孤行，那你即将面对的，只能是灭亡！” 51、第 51 章(第五十一章十一假期很...) 十一假期很长，席冰还抽出一天跟朋友们一起踢球。中秋节又跟亲戚们互道中秋快乐，光他自己电话就从早上打到晚上，险没把嗓子累瘫。席肃终于发现席冰有了点用处，过节的时候格外好用。连冯玉那边，席冰都招呼到了，祝冯叔叔、冯婶婶、还有小熊猫中秋快乐，还让家里厨师倒了很多小熊猫模样的冰淇淋雪糕送给了小熊猫，是冰冰哥给小熊猫的中秋礼物。连章律师都收到席冰的问候，弄得章律师还有点受宠若惊，“这吓得我，这可太意外了，我还以为小冰你一直不大喜欢我哪。”席冰说，“虽然你跟我爸是一伙的，不过我也记得章叔叔你帮过我的事。章叔叔，祝你中秋快乐啊。”章律师哈哈一笑，“好的。小冰，也祝你中秋快乐。”另外，席冰自己演艺圈的朋友，他就拍了仨月的戏，就觉着跟谁都是朋友了。家里光准备席冰的中秋礼就花费不菲。席冰也收到很多回礼，他还有些烦恼，“这也吃不了啊。”记王管家给大家伙儿分分，省得再给大家置办中秋礼了。席肃一向直接，从来不给工作人员发月饼水果，像中秋这样的节日直接就是加发一个月工资做奖金，大家比收到月饼水果高兴。以往过节也没这样热闹过，不过，席冰是个注重仪式的人。他还叫着一家人拟定中秋菜单，白天装饰院子，晚上要一起坐在院子里赏月。席冰还问席肃，“爸，你有什么才艺没？”“赏月时表演啊。”席冰说，“不然光吃月饼看月亮有什么意思，唱唱歌、跳跳舞、讲笑话也可以。”席肃第一次被席冰问沉默了。原来席冰就是那种过年过节一定要人表演节目的讨厌家伙啊！席肃说，“又不是小孩子，尴尬死了。”“哪里尴尬了。多有意思啊，我想好了，晚上我要唱两首歌，跳两支舞，都是我从网上刚学的。”席冰说，“奶奶会唱黄梅戏，爷爷会拉二胡，也会吹笛子。爸你总要表演个什么吧？”老爷子幸灾乐祸，“你爸小时候会表演心算数学题。”席肃看老爷子一眼，对席冰说，“晚上不是有电视台的中秋晚会么？”“这几年晚会特没劲，不用浪费那时间，还不如咱们自己玩儿。”席冰震惊地问，“爸，你不会一点才艺都没有吧？”老爷子发出“咕”的一声，席冰闻声，立刻看向老爷子。老爷子一脸笑，“你爸唱歌很不错的，冰冰，专业水准。”席肃淡定，“爸你的二胡也差不多。”席冰狐疑地看看他俩，总觉着似有哪里不对。老太太笑眯眯地，“那晚上把音响搬出来。”席冰对节日充满期待，他按照原计划，跟爷爷烤了一炉月饼。虽然家里收到很多月饼，席冰认为自己动手跟直接吃现成的是不一样的。晚上，老太太亲自动手烧了一个排骨，做了个水煮大虾。水煮大虾真的就太简单了，主要原来准备做油焖大虾的，席冰也很喜欢吃。但因为席冰过几天要去录歌，得保护好嗓子，这些天他禁煎炒油炸，都是吃清蒸水煮得比较多。布置院子是席肃的事，席肃全权交给王管家负责。席冰都说这有偷懒嫌疑，奈何席肃充耳不闻，席冰也没办法。毕竟大过节的，吵闹不吉利。晚饭做好，席冰叫席肃，“一整天啥都没干的大老爷，快过来吃饭吧。”为了方便亲近宝贝孙子，现在席家餐桌早改圆桌了，席冰美滋滋地坐爷爷奶奶中间，他先给大家倒好蜜桃酒，然后举着杯致词，还装模作样地咳嗽三声，清清嗓子。席肃最受不了席冰这种做作举动，问席冰，“你咽炎啦！”席冰气的，“大过节的，这叫什么话！一会儿多罚你一杯。”老爷子也瞪儿子一眼，老太太说，“阿肃，过节要说吉利话的。”席肃无所谓地摇摇手里的酒杯，说席冰，“要说就快点。”“别急嘛。”席冰举着酒杯，“今天是咱们团聚的第一个中秋节，意义重大。首先，在草长莺飞的三月……”“从三月说啊，”席肃吐槽，“那不得说到明年。”“听我说嘛！”席冰抗议，“不许打断我说话！”“就是！”老爷子帮腔孙子，“不许打断冰冰说话，听冰冰说！”“说吧说吧。”席肃做好听到明天早上的准备。席冰这才继续，“在草长莺飞的三月，我认识了我爸。虽然刚开始相处有些不愉快的地方，但在我心胸宽广的包容下，以及在我爸知错能改的态度下……”席肃插一句，“说反了，这两句该主语互换。”“我就这么说！”席冰朝席肃哼一声，继续自己的演讲，“在阳光明媚的四月天，在我心情最低落的一天，我又认识了我帅气的爷爷以及我美丽的奶奶，新生活由此向我展开，我从此终于过上了幸福生活！”席肃给席冰的咏叹调麻的揉下耳朵，老爷子老太太都是一脸眉开眼笑，肚子里都笑翻了，觉着宝贝孙子可忒有意思。席冰大声咏叹，“今天，是咱们在一起的第一个中秋节。现在，让我们举起酒杯，共同祝愿这个幸福的节日。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幸福美丽，也祝爸爸平安吉祥、生意兴隆，也祝我越来越帅气，以后想啥有啥，做啥成啥。来，干一杯！”“说得好。”老爷子身为席冰的最佳捧哏，时时刻刻不忘表扬孙子。席冰乐得不行。大家高兴地干了一杯，席冰过去取下拍摄架上的手机，看看拍摄内容，跟大家说，“以后留作纪念。”然后，刷刷刷照着自家的中秋宴拍好几张，这才回座位吃饭。家里有个孩子，热闹就能翻倍。有席冰的话，起码翻五倍。好在席肃已经习惯席冰的活泼，也不知哪儿来得那么多话，像是攒了三辈子的话搁这辈子来说。吃过晚饭，席冰张罗着玩儿会儿牌，等月亮出来，再到院子里赏月。不过，牌没玩儿好，大家看到家族群里席冰发的小视频，都夸席冰这祝酒词说得好。大舅爷二舅爷打电话给老太太说，等过年时吃团圆饭，一定让冰冰说祝酒词。二叔爷也夸席冰讲得不错，称得上声情并茂。两位姑奶奶还说，冰冰在学校肯定是演讲小冠军。老奶太太更是直接把席冰封为家中第四代的表率！总之把席冰夸的就要得找不着北。席肃看席冰那乐呵劲儿，对家里这群亲戚也是无语了。我儿子本来就傻，你们还瞎个夸，如今这瞧着，更傻了。其实大家是真心觉着席冰可爱，看席冰中秋致词，比什么晚会小品都逗人。一直没见过的表姑王瑶的丈夫，在看过席冰的中秋致词后都说了句，“这就是阿肃家的冰冰？倒是跟阿肃完全不像。”罗恬说，“冰冰哥一直这么奇奇怪怪的。”罗恬很严肃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有时一听冰冰哥说话，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撸起袖子给爸爸看他胳膊上的小鸡皮疙瘩。王瑶与丈夫对视一眼，都笑起来。席冰得到长辈们的称赞，兴致愈浓，晚上赏月时，弹着吉他唱歌给大家听，他唱的是赞颂月亮的歌，歌词如下：月亮啊月亮美丽的月亮爸爸啊爸爸我亲爱的爸爸……席肃把大衣扣子系上，自言自语地说，“这是现在的流行歌曲吗？怎么都口水成这样了？”老太太，“这应该是冰冰自己写的歌。”同儿子道，“听这歌词，赞美月亮和父爱的。”席肃窘了一下，小声说，“这肉麻兮兮的小子。”老太太笑而不语。席冰一首歌唱完，老爷子有点吃醋的点歌，“冰冰，唱首赞美爷爷的歌。”“别急别急。”席冰随手拨弄吉他，又唱了一首赞美爷爷和赞美奶奶的歌。反正不论歌词还是旋律都口水到不行，如果这是音乐，音乐听到就得悬梁自尽。但老爷子老太太显然不这么想，他们笑到不行。席冰一脸虚假的谦虚，“这都小意思啦。千顷才华里的一小点儿。”他抱着吉他鼓鼓掌，邀请席肃，“现在由我爸给大家演唱一首，爸，你要唱什么？”“不用你操心。”席肃手指一摆，席冰回到座位上吃月饼，席肃点了两首歌，拿着话筒，跟着旋律唱。席肃做事认真，唱歌也认真得很。那简直是，旋律一个样，他唱歌一个人，彼此都认真，彼此不搭边。席冰先是震惊，天哪，世上竟有这么不会唱歌的人。一想到这人还是席肃，席冰乐地哈哈大笑。老爷子老太太也是满眼笑意，席肃唱完两首歌，下去问席冰，“我看快瘫了。”席冰，“嗯？”“快笑瘫了。”席冰又是一阵爆笑，他问席肃，“爸，你知道你唱歌没调不？”“在我这里就是这个调。”席肃端起温水喝一口。席冰真服了席肃，他跟爷爷奶奶说，“什么是自信！我爸这就是自信！”管他什么调，反正我就这么唱！席肃道，“我比起你爷爷的二胡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老爷子，“拒绝捆绑营销。”席冰笑个不停，等老爷子拿出心爱的二胡，嘎吱嘎吱地试了试音，就给大家拉了段特有名气的《赛马》，席冰险没笑晕。他其实不懂这些名家名段，就觉着爷爷拉的这个太惨了，听着就觉惨。席冰还问，“爷爷，这是传闻中瞎子阿炳拉的那个《二胡映月》么。我听我姥姥说过，这人可惨了。”“二泉映月，什么二胡映月。”“对对对，二泉映月。很有名的。”席冰给爷爷找补，“看我爷爷会拉世界名曲。”老爷子，“这不是二泉映月，这是赛马，也是名曲子。”“好！爷爷拉得好！”席冰带头鼓掌，给足老爷子面子。老爷子说，“等有空我把这二胡的本领也传授给你。”“这就不用了。二胡这乐器，一拉就觉着苦兮兮。”席冰说，“现在二十一世纪了，爷爷，苦日子过去了，以后都是好日子了。”他还体贴地安慰老爷子两句。席肃说，“等什么时候有二胡专场，我带你去听。你得听听好的，受些熏陶。”“你啥意思。我拉得不好？”老爷子问席肃。席肃，“大过节的，不好撒谎。爸，有个不懂眼的奉承你就算了。”老爷子狠瞪席肃两眼，席冰因为被席冰称为“不懂眼的”，也有些不高兴。他跟爷爷一个阵营，一起拿大眼珠子瞪席肃。席肃悠闲地端起茶杯，惬意喝茶。老太太笑，“来，别吵了，我给咱们唱一段。”老太太唱的是家喻户晓的《花为媒》，老太太是有点唱功在身上的，老太太一边唱，戏曲动作也会带上一点。席冰一见，过去给奶奶伴舞，他也学着老太太翘着兰花肢一扭腰肢，做个含羞带怯的样子。老爷子一口葡萄喷满地，席肃也呛了口茶，老太太都险笑场。等老太太唱完踩着小碎步下去，席冰也小碎步跟着奶奶学，老爷子笑得直拍桌子，席冰给奶奶换杯新茶，总结一句，“看来我的音乐天赋是有点像奶奶的。”“奶奶，喝茶。奶奶，你会不会唱《十八相送》？”老太太一笑，“粱兄？”席冰哼着调子接一句，“书房门前一枝梅，树上鸟儿对打对～”祖孙俩把音乐调出来，对唱了一曲《十八相送》。这是梁山伯祝英台里的选段，席冰也称为《木头歌》，他觉着梁山伯简直是个木头，不然能看不出祝英台是个女的。席肃说他，“说别人是木头，要梁山伯看出祝英台是女儿身，那还能有这些缠绵悱恻的故事吗？”“这也有点理。木头才能出缠绵悱恻，像太精明的人，是没有这样动人的爱情故事的。”此时月亮升至半空，清辉洒落人间，院子都照得亮堂堂的。微微夜风拂来，美丽极了。席冰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对着月亮许愿，“请月亮一定保佑我早点遇到我的爱情，我已经十五岁了，还一场恋爱都没谈过，简直太可怜了。”席肃：……老爷子老太太：哎呀，宝贝孙子真是太可爱了！ 52、第 52 章(第五十二章席冰一人险...) 席冰总算见识到有钱人的作风，他学校跟补习班全都不用去了，在家等着席肃安排的补习老师就成。助理一起将补习的课表给他发到手机。席冰打电话给席肃，“你能不能别干涉我上学的事？我学校跟补习班都去得好好的，你懂什么就瞎给我安排。”席肃说，“总分600，你考不到250。让你测智商你不测，我就假设你智商正常。”“如果学校补习班有用，正常人不会考出这种弱智分数。可见你在学校和补习班的效率都不高。我只是给你换更加高效的学习方法。你有什么意见？”“我的意见就是不用换！我同学朋友都在学校。我不喜欢每天闷家里学习。”竟然被挂电话，席冰再打过去。席肃原不想接，可想想还是应该尽量沟通，便又接通，听到席冰的又一顿输出，“你挂电话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哪！你还能不能正常沟通了？！”“直接说事。”席肃将手机拿远些，提醒他，“你鸭子嗓太难听，简明扼要，正常音量。”“鸭、鸭子！”席冰给席肃气的不轻，他正在变声，嗓音有变化是正常事。席冰没说他嗓音的事，先给席肃讲监护人职责，“你知不知道监护人是什么意思？就是如果学校有什么事要监护人出面，你露个面就行了。有需要监护人签字的材料，你签上名字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我自己能办好。你不也挺忙的，别在我身上费心了，我一到十八岁，就不用监护人了。”席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跟蒋枫倒都挺会安排，一个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给我安排个儿子，一个教怎么做监护人。”“先说好。我妈的事跟我无关，那会儿还没我，是你自己不小心。你说你，不听说你特厉害吗。诶，看来神仙都有在阴沟里翻船的时候啊。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看开点吧。”“我真是好意，我不想给你添太多麻烦。我知道你心灵与自尊肯定受到了严重伤害，所以才想让你省点事。”席冰从冰箱拿罐冰可乐，一边幸灾乐祸地偷笑，一边温柔体贴的语气安慰席肃，“我都是为你考虑，你想想是不是？”“那可多谢你了。我恰好不需要别人教我做事。”席肃声音听不出喜怒，“既然我是监护人，我说怎么做你就要怎么做。不要再跟我讲条件，没用。”席冰气的可乐都没喝。他当初就说，还不如雇个监护人，他妈非不同意，看吧，席肃一点不好说话！这将来要怎么相处三年！席冰迁怒蒋枫，又打电话给蒋枫。蒋枫完全摆烂了，“唉，我现在也跟学长说不上话呀。冰冰，你不知道，昨天他又把我叫过去审问。你不知道那冷飕飕的样儿，我险叫他冻死！我都怀疑我年轻时爱心泛滥才会喜欢冰块。冰冰，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好了。你想想，学长也是好意，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怎么给我安排的？早七点到晚七点，中间连口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哦。这个啊，以前他创业的时候，他都住公司，都没人见过他睡觉。”蒋枫笑，“你杨叔叔大虾要烧好了。妈妈去吃饭了，妈妈现在特别幸福，冰冰，以后别拿你的烦恼来打扰妈妈了。跟你爸爸去说吧，你现在的监护人是他。”席冰正心烦，突然听到蒋枫秀幸福，当下火冒三丈，大怒，“你这个没半点责任感的家伙！”席冰险直接爆炸。席冰是很愿意沟通的性格，现在蒋枫完全指望不上，席肃不再接他电话，他干脆等席肃回来。席肃回家时间已是深夜，客厅灯光亮起的时候，席冰已经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睡熟。席肃看一眼，问佣人，“怎么在沙发上睡？”“小冰一直在等您，好像有事跟您说。”席肃走过去，少年人骨相细腻，灯光下席冰的睡颜格外柔软乖巧，雪白的皮肤如同上了一层细釉，有种盈润的光泽。连嘴唇都是樱粉色，席肃有些好笑，男孩子怎么生得这样秀气。几撮粉毛映入席肃眼帘，不是绿就是粉，这是什么鬼审美。伸手将席冰拍醒，“你不是有事吗？什么事？”席冰觉得有人拍自己脸，他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抓住那只手在脸上蹭了蹭，翻身压在脸下。少年皮肤柔肤，暖中又带了一点凉，那种奇特触感让席肃心里第一次升起种莫名的感觉，看席冰这样困，席肃声音不自觉放轻，“回房间睡。”“别吵。”席冰翻个身，脸都埋在沙发里。席肃只好轻轻地抽出手，让佣人给席冰换条厚些的毯子，自己回房休息了。第二天席肃晨练，席冰依旧在睡。席肃用早餐时，席冰才算醒了，他抱着毯子坐沙发里，揉了揉眼睛，“席肃，我有事跟你说。”席肃眉梢微动，“我不跟衣衫不整的人说话。”“哎呀，不要这么多讲究嘛。”席冰丢开毯子，光着脚去追席肃，席肃打开他的手，“去洗脸换衣服。”“知道了。”席冰说，“我昨晚等你一夜。”席肃心说，你睡得跟猪一样，叫都叫不醒，还等我一夜！席肃去餐厅吃早饭，席冰快速洗漱完毕，眉眼间带着三分水汽，活泼的像三月嫩柳，他坐席肃身边的位子，“我想跟你说补习的事。你非给我请老师，听你的好了。可你安排的课太多了，能不能少一点。现在国家提倡减负，鼓励学生劳逸结合，不能总闷头写作业，这样容易变成书呆子。”席肃就两个字，“不行。”“为什么！”席冰没想以自己主动退一步，还这样好声好气的商量，竟然被席肃一口回绝。“我说不行就不行。”“总得有个理由吧！”“这要什么理由。我是你监护你，你归我管。你就要听我的。”席肃真有点怀疑席冰是不是智商有问题，这道理难道很难懂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商量啊？我接受不了这样的课程安排才跟你商量的！”席冰真觉着席肃脑子有问题，完全听不懂人话嘛！“你可以接受。”席肃淡淡道。“我不接受！”席冰的小脾气也上来了，“绝不接受！”席肃喝完豆浆，他好像不大擅长跟这种不懂道理的蠢小孩打交道，席肃起身，“我请个心理学家来跟你讲讲道理。”说完就往外走，他要去公司了。“你有病吧？你肯定有病！就这么点事，你答应不就行了。你干嘛非管我啊，我原本好得不得了，都是你没事找事，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讨厌……”席冰饭也不吃，追席肃身边抱怨。席肃终于在门前止住脚步，席肃回身，看向席冰，叫他的名字，“席冰。”“嗯？干什么？”席冰没好气。司机保镖都在阶下等，席肃锐利的双眸眯了眯，对席冰露出一个微笑，双手搭在他肩上，轻声说，“转身。”“干嘛？”席肃双手用力，席冰只好顺着这力道转身，席肃将他往前一推，抬起一脚便将席冰从门口踹回客厅。席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客厅扑去，险些扑地砖上摔死。待席冰跳起来跑出去找席肃算账，席肃已经坐车走人。席冰气的在门前大骂，“这个神经病！暴力狂！” 53、第 53 章(第五十三章席冰从此多...) 席冰从此多了个养小狗的事，他还每天给小朵洗澡，早上带着小朵去跑步。小朵别看还是只刚断奶的小小狗，慢跑一个小时没啥大问题。席冰的学习渐入佳境，参加完妹妹的满月宴，到年底做老师出的测试题，成绩非常不错。他写的字也有明显进步，自己都觉不可思议，拿去给奶奶看，“要搁以前，我都不信。奶奶，你看我的字多整齐呀。”以前有点像毛毛虫，现在该方的方，该直的直。老太太接过来，看着两张作文纸的对比，也笑了，“是啊。进步很大，要坚持。”“嗯。我起码写三年。”席冰说，“等我把硬笔字写好，我就学写毛笔字。像柠柠哥那样。”他跟奶奶说，“到时就让我爸教我写毛笔记，我看他写得不错，都不用请老师。既对父子爱有好处，还能省钱。”而且，电影也应了乔导的话，元旦没赶上，春节更是想都甭想，连做炮灰的资格都没有。后来，严柠和程导商量后，在院线排了三月的冷档期。三月是春节档刚结束，五一档还完，属于很冷的档期。大片看不上，就都是些小成本不出名的片子。春节前，严柠买了些水果点心过来，顺带有事跟席冰商量，“咱们的片子给乔导看了看，乔导说很不错。要时运好，估计能爆。冰冰，之前片酬还有欠你的三十万，不一直没给你么。你要不要入股。要是爆了，能多赚。要是赔了，那就赔了。”席冰没什么犹豫，“嗯，我听柠柠哥的，那就入股吧。”“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虽说你家很有钱，这也是你第一次挣钱。”“不用了。之前柠柠哥你给我的电影片单我都看过了，有一部是乔叔叔的电影。我在网上搜乔叔叔，原来他这么有名气，他第一部大卖的电影也是青春片，肯定有经验啊。而且，他现在德高望重的，眼光肯定也有的。他都说好，那肯定好。就算票房没咱们想的那么好也没关系，咱们这么用心拍的片子，柠柠哥你也出了好几百万。程哥家还把房子抵押出去一套，咱们又不是糊弄拍烂片，用心做过的事，质量就有保证。”席冰其实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严柠笑，“原来你想了这么多。”“是啊。咱们拍得多认真啊。”席冰说，“成片好了？给我看看呗。”抱怨严柠，“你们看片也不叫我，真没义气，我什么时候都有空的。”严柠有点理亏，“那天就是凑个巧，没想到乔导在a市。你要看等过完年吧，年前我跟程哥都忙。过完年就不用看了，等三月上映吧。这样还有新奇感。“席冰白严柠一眼，“柠柠哥你简直就是在忽悠我嘛！”严柠笑，“主要是真忙，我明年大学毕业，现在忙着写论文哪。而且我真是劝你现在不要看样片，在电影院才有感觉，乔导都夸你拍得好。”“真的？”席冰露出个大大笑脸，“拍小狐王的时候，乔叔叔骂过我好多次。哎，幸亏我心理素质好，要不得叫他骂出抑郁来。”“你少来。”这话严柠一个字都不信，席冰要玻璃心，那世上都是玻璃心了。席冰的长处在于他遇事都是直接解决，从不内耗自己。“拍完了，年前粗剪就能剪出来，顺利的话能冲一下明年暑期档。”席冰说，“那我跟乔叔叔说说，看能不能先让我看看前十集，我有十集戏份哪。”严柠哭笑不得，捏下席冰脸颊，“说你脸皮够厚。”严柠道，“我对娱乐圈不大了解，偶尔扫一眼娱乐新闻也知道这圈子是个番位癌遍地的地方。你又不是一番二番，怎么好意思跟导演要样片先过目啊？你一说乔导就得把你喷回去。”“我不信。”席冰说，“虽然乔导拍戏时常骂我，其实他对我还不错。我一说，他肯定能答应的？”严柠笑，“那等乔导答应了你告诉我一声，让我开开眼界。”“没问题。”席冰一口应下。小朵从院子里跑进来，席冰抱着小朵介绍给严柠，“这是小朵，我爸送我的狗。”严柠摸摸小朵的头，“是萨摩耶么？”“嗯。”“好可爱。”看小朵那湿漉漉的黑眼睛，严柠又摸了摸它的小耳朵。年前严柠也忙，就没多待，说把片酬入股的合约给席冰寄过来，又教席冰把国外平台的社交账号也开起来，就告辞了。席冰跟爷爷奶奶也收拾着回爷爷奶奶那里做过年准备了。是滴，过年要在爷爷奶奶家过。席冰尤其满意这一点。家里要如何布置，过年要包几样馅儿的饺子，还有大年夜的晚饭要准备多少道菜，以及第二天大年初一的中午饭……林林总总，忙得席冰连打球的时间都减少了。干果鲜果都得备下，年前年后亲戚走动也得提前安排好。窗花不用买，买些红纸就够了，席冰会自己剪。哎，年前的庙会也得逛一逛，置些年货才行呀。他就像家里的小管家一样，犄角旮旯的心都操遍了。席肃每每回家，看着家里玻璃上的红窗花，屋檐下的红灯笼，都怀疑家里是不是要办喜事？隔壁冯爷爷冯奶奶过来参观过好几遭，小熊猫都觉着冰冰哥这弄得可太好看了，跟电视上一样。小熊猫早放寒假了，他也住爷爷奶奶这边，每天一大早就过来报道，跟着冰冰哥学本事。这不，就跟冰冰哥学会剪窗花，小熊猫剪了俩圆窗花，花瓣的边儿，里面都是小花小草，可喜庆了。席冰直夸小熊猫，“小熊猫你简直是个天才啊！这小手，咋这么巧哩！”捉起小胖手亲两下。小熊猫被冰冰哥亲得直笑，很大方地说，“冰冰哥，送给你！”“好！谢谢小熊猫！”席冰剥个花生豆喂给小熊猫，“嚼烂了再咽啊。”小熊猫点点小脑袋，他已经上中班了，是大孩子了。席冰说，“再给我剪一个，咱们贴玻璃上。这窗花啊，剪就要剪一对。送人也要送一对，知道吗？”“为什么呀？”“成双成对，两个就象征着吉利。”“知道了。”小熊猫就又剪了一个送给冰冰哥哥。然后，席冰就教小熊猫贴上透明的双面胶，然后，俩人把窗花贴在了窗户上。小熊猫叫着冰冰哥一起出去看，隔着玻璃就更好看了。小熊猫这孩子有前途，学了本事也不歇着，吭哧吭哧剪了一下午窗花，把手指都累红了。傍晚冯爷爷来接他，冰冰哥给他装好，他就都拎着带回家了。第二天，小熊猫给自家窗户也贴满窗花，打电话叫冰冰哥哥去看。席冰过去参观，都说，“虽然比我剪的还差那么一点，也很好看了，进步很大。以后多加努力，肯定能超过冰冰哥的。”小熊猫仰着小胖脸儿问，“冰冰哥哥，灯笼怎么做？”他也要给家里挂大灯笼。“这个容易。”家里还有剩好几个，席冰招呼小熊猫，“跟我来吧！”席冰带着小熊猫回家，把剩下的灯笼拿出来，教给小熊猫按说明书组装。小熊猫就给自家也挂了一排红灯笼，席冰边看边点头，“这才叫过年的气氛哪！”“就是，这才是过年的气氛嘛！”小熊猫叉着腰，奶声奶气、装模作样地学冰冰哥说话。冯爷爷冯奶奶也都笑着夸好。最后，小熊猫还把冰冰哥的绝招学到了。他跟冰冰哥逛庙会，给家里买了十双踩小人的红袜子，这是过年必穿的，有驱邪避祸的功用。席肃看席冰把买回家的红袜子按大小分给老爷子老太太，“这个小是奶奶的，爷爷，这个是给你买的。大年初一一定要穿哦。”老爷子说，“以前是有这风俗的。不过都是本命年才穿。后来就不讲究了，现在又开始讲究起来了？”“当然了。现在不是本命年都穿，大年初一穿，很吉利的。”席冰把剩下的四双收到袋子里，跟席肃说，“爸，这是咱俩的。”席肃瞥那蠢蠢的红袜子一眼：难看死了，反正他死都不穿的。 54、第 54 章(殿下第五十四章可能成年人...) “叔叔。”蓝梓琪瞪大眼睛看着陆浩成。陆浩成一听琪琪的声音，微微一怔，快速地看向琪琪。陆浩成面色一窘，刚才，琪琪看到了吗？不过看到了更好。陆浩成低头一看，蓝蓝还睡着，他快速地看着琪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蓝梓琪了然的点了点，不过，她微微蹙眉，说道：“叔叔，我想上厕所。”她声音干涩暗哑。她现在感觉全身无力，而且额头很痛。陆浩成快速地起身穿上鞋子，走到琪琪身边，“琪琪，我送你去。”她笑道：“叔叔，你把我抱到门口就好。”陆浩成微微点头，这小丫头，他可是她爸爸。而蓝欣，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却忘记了自己脚痛着。这一翻身，脚痛了一下，彻底的被痛醒了。她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琪琪不在，她又快速地看了另一侧，陆浩成不在，她才彻底的舒了一口气。她微微疑惑，却听到卫生间那边传来了声音。在看陆浩成站在门外，她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底不得不感叹，不上班的日子可真舒服，也不用忙忙碌碌的。陆浩成抱着琪琪回来，看着蓝欣已经醒了，他笑道：“蓝蓝，还早，你在睡一会。”蓝欣突然听到他的声音，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她微微一愣，红着脸看了一眼他。又快速地收回目光，明眸眨了眨，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不过，像陆浩成这样的人，心里住着那么一个人，他又怎么会敞开心扉的去接受另外一个人。可他对自己，那眼里散发出来的柔情光芒是骗不了人的。蓝欣自嘲一笑，蓝欣呀蓝欣，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呢？“妈妈，你伤的重吗？”蓝梓琪躺着她身边问。反正她醒过来看了自己之后，手也打着石膏，脚也打着石膏，她就知道自己伤得不轻。她昨天早上在网上报名了一个儿童画展呢？蓝欣看着她，笑了笑：“琪琪，妈妈没事？”蓝梓琪闷闷不乐地嘟着红唇说：“妈妈没事就好，可是我报名参加了一个儿童画展，是少儿电视台举办的。”蓝欣一听，看了一眼她，笑道：“琪琪，你看看你的手，其实挺幸运的，还好摔到的是左手，你右手还是可以画画的。”蓝梓琪一听，快速的扬了扬自己的右手，随即她兴高采烈的笑了笑：“妈妈，我都痛糊涂了，只要这只手可以握笔，我就可以参加画展比赛。”“嗯！”蓝欣轻轻抚摸着她的头，“你呀！到底是有多喜欢画画，每个画展都不错过。”蓝梓琪笑道：“妈妈，这都是因为受了你的影响，看着你笔下勾勒出那些漂亮的衣服，让我对画画有着浓厚的兴趣。不过画画这种东西还真的需要天赋，我的天赋一直都这么好。”蓝梓琪有些小得瑟，那大眼发光发亮，熠熠生辉。陆浩成看着她们母女，眼底溢出一抹幸福。“咚咚咚……”外面有人敲门。陆浩成把门打开，护士推着医药推车进来，看着陆浩成目光一亮。可陆浩成目光却是一冷，那小护士吓了一跳，目光赶忙看着蓝梓琪。“小朋友，量以下体温。”“谢谢护士阿姨！”蓝梓琪接过体温表放在腋下。那小护士笑了笑：“我一会回来收。”说完便推着车出去，路过陆浩成身边时，便不敢在看陆浩成一眼，甚至比进来的时候走得更快。蓝欣全程看在眼里，心底暗道，这陆浩成面对陌生人的时候，都是和见到她第一次时候的一样，给人一种极其冷酷而骇人的感觉。她忽然相信，一个能自由在自己精神世界里自由行走的人，不管以后的路跌跌撞撞，他始终会赢了自己的精彩。陆浩成正想关门，忽然看到顾锡鸿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过来。陆浩成微微惊讶地看着他：“顾伯伯，你怎么来了？”而且还来得这么早？顾锡鸿看着陆浩成笑了笑：“浩成，我给你们送早点过来。”陆浩成：“……”他接过他手中的东西说：“顾叔叔，这么早，你不用特意送过来。”“叔叔。”蓝欣也颇为惊讶地看着顾锡鸿。对于他的到来很是吃惊。顾锡鸿笑道：“蓝蓝，好点了没？”蓝欣笑道：“叔叔，我没事，琪琪回家休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顾锡鸿目光落在琪琪可爱的小脸上，笑得一脸慈爱：“琪琪，你好呀！”蓝梓琪没有说话，看了一眼蓝欣。蓝欣笑道：“琪琪，叫爷爷。”蓝梓琪这才看着顾锡鸿，淡淡地叫了一声：“爷爷好！”顾锡鸿开心的笑了笑：“蓝蓝，琪琪，我给你们带了南瓜粥，草莓蛋糕，还有草莓酱，有麦片，也可以用麦片蘸着草莓酱吃。还有草莓奶冻。”陆浩成一听，这些东西都是蓝蓝小时候喜欢吃的东西。顾伯伯真是有心了，他心底，真的是怀疑蓝蓝了。蓝欣一听，目光深深的看着他，笑道：“谢谢叔叔，这一大早的，辛苦你了。”顾锡鸿摇头笑道：“蓝蓝，不麻烦，我年纪大了，睡不着，习惯早起。一大早就起来熬粥。就想着给你吃一顿热乎乎的南瓜粥。”顾锡鸿说着，就转身去拿保温桶。蓝梓琪颇有些惊讶地说：“爷爷，，南瓜粥妈妈也喜欢吃。特别是草莓奶冻，妈妈最喜欢。”顾锡鸿一听，整个人微微一怔，蓝欣也喜欢吃草莓味的东西吗？这些食物，可都是蓝蓝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呀？顾锡鸿激动地转身看着蓝欣，蓝欣目光复杂，却缓缓回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顾锡鸿那双满是期待而又痛苦的目光，她就不忍直视。 55、第 55 章(第五十五章席冰求了席...) 席冰求了席肃好久，席肃这才摩挲着手里的扑克牌，“先表演个节目吧。”就那摆臭架子的德行，要搁老爷子，老爷子都不理他。席冰这孩子心地善良，完全没考虑自尊问题，问席肃，“表演什么？”席冰不仅唱歌，他还连蹦带跳，属于歌伴舞，超额完成任务。席肃吐出个葡萄皮，这才说，“过来吧，这回跟我一家。”席冰欢天喜地的跟老爷子换了位子，他跟席肃对坐，做一家。席冰其实牌玩儿的不错，他也会记牌。但席肃不知道怎么玩儿的，也没指点过席冰怎么出牌，可跟席肃一家就是能赢。席冰跟着席肃，终于打通关。这是整个晚上席冰第一次赢，他乐到不行，站到沙发上跳来跳去，老沙发经不住席冰的活泼，咔嚓一声，席冰把沙发跳塌了。老爷子老太太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席肃也笑着瞪席冰一眼，“说你是猴子你还不乐意，猴子都比你老实！”“猴子每天都跳啊跳的，我就偶尔跳一下。唉呀，别笑了，我脚被卡住了。”老爷子过去救孙子的脚，席冰脚倒没崴着，拔出来后，席冰还说，“这沙发也是该换了。”席肃懒得理他，看看时间，站起身，“差不多了，早点休息吧。”老爷子跟老太太看也快十二点了，要不是玩儿牌，往年春节可熬不到这时候。席冰伸个懒腰，“好吧。”跟爷爷奶奶互道晚安后就回房间了。席肃也跟着回了房间，就见席冰脱衣服准备睡了，席肃问，“你不洗澡了？”“困了。再说，我昨天洗过，又不脏。”席冰在被子里打个哈欠，掖掖被角，阖上眼睛准备入睡。席肃绝不跟不洗澡的人睡同一张床，给席冰俩选择，要不洗澡，要不就去楼上睡客房。席冰本来不想理席肃，但席肃直接掀他被子，大过年的，席冰也不想跟席肃干仗，席冰采取保守策略，虚情假意的说，“爸，你先洗。你洗完我再洗。”席肃是个大磨唧，等席肃洗完，他肯定早就睡着了。席肃能看不出席冰这点小心眼儿，席肃是不想洗好澡再把席冰揍去洗澡。父子俩四目相对片刻，席冰说，“那等一会儿你得把赢牌的秘诀告诉我。”席冰没想到席肃这么痛快就答应，但席肃信誉向来不错，席冰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跑卫生间洗澡去了。席肃说，“你老实点，要把床跳塌，今天就把你揍一顿。”“切，奶奶说过，打小孩儿的父母都是最无能的父母。”席冰边挤牙膏边隔门回席肃一句，“你这个无能的大人。”席肃把床铺收拾整齐，主要是他自己这边，被子枕头都铺放的整整齐齐，愈发衬的席冰那一半像狗窝。席肃敏锐的看到席冰放到墙角的小狗窝，里面铺着软垫，小朵蜷在里头正在睡觉。席肃把狗窝连带小朵端客厅去，他坚决不跟狗睡一个房间。席肃在厨房洗干净手，给自己倒杯温水，端回房间，放在床头。等席头甩着半干的头发出来时，席肃就去洗漱了。因为时间太晚了，席冰就没有找奶奶吹头，他自己吹的。席肃洗漱好出来时，见自己整整齐齐的被子像被猴子踩过，枕头的摆放位置也歪了。还有他放在床头的温水，已经见底。席冰像个死人一样睡的端端正正，席肃沉着脸，“席冰，你是大年夜找揍吗？”席冰“扑哧”就笑了，他侧过身控诉席肃，“谁让你这么自私的？我平时怎么对你的，我倒水什么时候都会问你渴不渴，都会帮你倒！你怎么倒水只倒一杯的？”席肃说，“十次。”“什么？”席冰没懂。“你早上帮我倒水有八次，还有两次是送茶给我。这十次都是有所图谋。”席肃道。席冰瞪大眼睛，坚决不承认自己有所图谋，“我那是有事跟你商量。”“那你就是只有有事跟我商量时才会给我倒水、送水、写卡片，并不是你喝水时就会问我。”席肃指出席冰的虚伪，“你不是出自诚心诚意的尊敬给我倒水。”席冰张大嘴巴，“这还得诚心诚意？”“我对你有图谋的话，也可以给你倒。但我对你没图谋，就算了。”席冰坐起来，“喂，爸，就算我之前是有点目地不纯，可也算拉近咱们父子关系吧。我觉着跟你是有父子爱的，我也愿意为你服务。你难道对我一点父子爱都没有？”“你很狡猾的。我怕被骗。”“你少反咬一口，说我狡猾，我对你付出很多的爱心，你都没感觉吗？”席冰说，“我以前非常讨厌你，我还发誓以后要暴揍你一顿，可我也有点喜欢你。”“多谢你这么诚实。我是绝不会给以后要暴揍我的人倒水的。”席肃拿着杯子出去，席冰在背后大嗓门喊席肃，“你给我倒一杯！不然你今晚休想喝到水！”席肃也是拿席冰有点头疼，只好给席冰也倒了一杯水端进去。席冰得意的接过水，“这还差不多！”咕咚喝一口席肃倒的水，席冰觉着味道果然不错。他对席肃说，“虽然咱俩互相不怎么喜欢，但也没办法，谁叫是父子呢，彼此互相包涵吧。你觉着怎么样？”“可以。”席肃也的确没其他办法。席肃躺下后，席冰问他，“爸，你晚上到底怎么赢的，教教我呗。”席肃道，“这很简单。你会记牌吧？”“会。”“先记住每个人出的牌，随着出牌的增加，你就基本能计算出每个人手里剩的牌了。知道每人剩的牌，出牌时不就很简单了吗？”“要记住每个人出的牌？”席冰说，“我只能记住大家出了多少牌。”“这个不用记，那不都牌桌上摆着的嘛。”席冰头枕双臂，“听着简单，这可不容易。”“多练习几次就能记住了。”“爸，你练习多少次记住的？”“我？我只在小学时跟冯玉他们玩儿过一次打升级，觉着太幼稚就没玩儿过了。今晚是第二次。”原来练习这话单是对他说的！席冰气的瞪席肃一眼，嗖的把被子蒙头话。席肃也不知席冰在发什么神经，鉴于时间不早，明天还要招待过来拜年的亲戚朋友。席肃也便关灯睡觉了。夜里，席肃被席冰踹醒，席肃随手一摸，摸到席冰露到外面的微凉脊背。席肃只好开灯，先把席冰摆正了，房间暖和，席肃也给席冰盖好被子。按上次经验，还要被踹两次。席肃想了个办法，下床在衣柜找了两根皮带，把席冰连同被子，脚踝绑一根，腰那里绑一根。得庆幸席冰现在是真瘦，腰细的很，两根皮带足够用。把人绑好放好。席肃安心入睡，果然没再受到打扰。席肃有早起的习惯，他醒后就给席冰松绑，席冰睡的脸颊红扑扑，啥都不知道。席肃真心认为，孩子有时笨点，也不是没好处。等席肃收拾好就把席冰叫醒，一起去晨练。席冰从衣柜拿出红袜子摇了摇，“爸，换红袜子。”席肃不论从智商还是从审美都对这愚蠢的红袜子接受无能，席冰再不肯放过他，大声叫唤，“奶奶！我爸不穿红袜子！”老爷子老太太了解事情起因后都说，“冰冰好意买的。阿肃，尊重习俗也是美德。”席肃看着老爷子老太太脚上的红袜子，意态坚决，“以前咱家可没这习俗。”“从今年就有了！”席冰抖擞着手里的红袜子，一脸奸笑，“快点。是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席肃看着这仨人，感叹老爷子老太太一挨上席冰就原则全失，席肃实在没办法，“晨练回来再穿。”“好吧。”席冰这才同意让一步。当天因为有席冰，招待拜年朋友的事全不必其他人操心，席冰一个话，认不认识的介绍一回不就认识了吗？而且，席冰天生热情，他不认为这差使苦，更不觉枯燥，他乐在其中。有早先认识席冰的，都觉着席冰这孩子不错，知书识礼的。有新认识的，虽然惊讶席肃没结婚突然有这么大儿子，可正因席肃没结婚，所以不涉道德问题。何况，席肃家大业大，眼下就这一个独生子。哪怕席肃以后再有小孩儿，席冰也有巨大的年龄优势。人家孩子都这样热情，社会上这些千锤百炼的人精自然也把席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夸了个遍。席冰原本定力就不咋样，被这些老油条一夸，笑的跟个二傻子似的。席肃可不想要个傻儿子，提醒席冰一句，“不用都信。”“我没信啊。”席冰边喝水边笑，“我就觉着这些大人也怪虚伪的，我特别喜欢听这些虚伪人说话。”老爷子老太太都哭笑不得，就听席冰说，“其实我夸他们也是假的。这是社交礼仪，社交礼仪就这样，大家互吹呗。”时间将近中午，基本也没人来人，一家人又往邻居家走了走，远亲不如近邻。邻居们也都是朋友，大家互相拜年。席肃坐在沙发上就会露出红袜子，还会被大家打趣几句，这时候席冰就会非常骄傲的展示自己的红袜子，“过年就是要穿红袜子的，你们不穿吗？我们一家人都穿的！”席冰对自己的风俗特别自信，他那态度，恨不能一家送一打。大家也只是笑一回，觉着有趣。晚饭是在大舅爷家吃的，除了工作来不了的，基本上三家人都到了，这是每年都有的聚会。三家轮着做东，今年是在大舅爷家。也是忙碌一年后，亲戚们能借这节日聚一聚。这是席冰第一次参加奶奶这边儿的聚会，大舅爷还让席冰致祝酒词，席冰可正式了，他雪白衬衣打领结，头发也精心的打理过，喷了定型喷雾。席冰端着酒杯站起来，很庄重的致词，“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家里的聚会，我心里非常高兴。因为大舅爷的信任与器重，得以在此为大家献上祝酒词，真的荣幸非常。”继上次的矫情的客气腔后，席冰无师自通的进化出了矫情的播音腔。大家忍俊不禁的看着他与大舅爷，大舅爷儒雅淡然一如继往，席冰声情并茂的继续自己的祝酒词。他说着就有些动情，“这一年里，我一下子多了很多亲人，这真是想都想不到的事。虽然大家的性格、年纪、阅历、见识、工作、生活都不一样，但我们身体里有一半的血脉是相同的。我在外面认识新的朋友，总需要一点契机，或者是同学，或者是邻居、同事，亲人却不一样，生来就能血脉相连，这真是无比幸运的关系。我一直希望我的人生是这样的，有爱我的父母、有爱我的外祖父母、祖父母、有许许多多的亲人、许许多多的朋友。我希望明年、后年、以后的许多年，我们依旧在一起。在这个无比美好的日子，让我们举起杯，祝愿长辈身体健康，工作顺利，财源滚滚，事业发达，也祝小舅爷小舅奶奶今年就要荣升做公婆，祝琪表叔今年就能摆脱老光棍的身份准备结婚了。”王琪对“老光棍”一词不满，插句嘴，“冰冰，表叔年方二十八，比你爸年轻多了。”席冰惊奇的问琪表叔，“琪叔，你要跟我爸比吗？我爸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他有我都是上辈子烧高香烧来的。”刚说完就挨席肃一记白眼，王琪忍笑摆手，“比不了比不了。”席冰继续演讲，“也要祝小恬弟弟学习进步，身体棒棒哒。还有，祝我今年能顺利升入普高。来吧，大家共同举杯，一起庆祝这美丽的节日，新年快乐！”席冰兴致高昂，颇能带动气氛。大家听他说的都想笑，笑着一同举杯，庆贺新年。 56、第 56 章(第五十六章新年团聚...) 新年团聚，亲戚间总有许多话说。席冰也见到了王瑶表姑的丈夫罗姑夫，也是罗恬表弟的爸爸，还收到罗姑父给的红包。席冰礼貌地道了谢，一点儿都没存着，把拔萝卜会长高的民俗告诉了罗恬小表弟。罗恬有些怀疑，“这种是封建迷信吧？”“别动不动就封建迷信，你看我个子高不高？”“还行吧。”罗恬比席冰小三岁，个子比席冰矮大半头。“我每年都拔萝卜，所以才长得快，我去年过年时才一六八，今年就一七七了。你说灵不灵？”罗恬思考片刻，问，“那万一把脑袋拔掉怎么办？”“你这想法真是跟我爸一模一样。”席冰伸脖子给罗恬看，“你看我脑袋被拔掉了？”“不危险的。又不是狠命拔，要这样。”席冰作示范，两手抱住罗恬的头，“你手抱住我的手臂。”罗恬立刻就明白了，两手握住席冰表哥的手臂，席冰做个往上拔的动作，“就这样，拔三下，就会长高。”罗恬，“不一定就有用。我们班有同学个子矮，去医院看过，打了生长激素。”“他那是病。”席冰说，“这是吉祥的寓意，也是过年的亲子活动。很有仪式感的，而且会加深父子爱。”罗恬“哦”了一声，打算回家也跟爸爸试一试。罗恬说，“大舅人很好，冰冰哥你不用特意举办这些亲子活动，大舅也会很爱你的。”“你眼神儿是真有问题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爸好了，都是我在苦苦维系跟他的父子爱好不好。”罗恬心说，明明是冰冰哥你性格不稳重，大舅多稳重啊。罗恬不想大过年地跟冰冰哥辩论，说一句，“等你以后就知道大舅有多好了。”“嗯，反正现在还没看出来。”席冰看看天花板，夹块亮晶晶的糖醋小排，问罗恬，“你不要不要吃？”罗恬，“我自己会夹。”自己夹一块。席冰想，我真是跟这长得像席肃的小屁孩儿合不来。但席冰也准备了小红包给小恬表弟，是身为哥哥对弟弟的祝福。收到小红包的小恬表弟表示，虽然冰冰哥有点讨厌，但也是哥哥呀，他还是很愿意尊重冰冰哥哥的。晚宴直到夜宴方结束，大家纷纷同大舅爷告辞，各回各家。王瑶一家是不用回的，住在娘家就行。晚上，罗恬跟父母讲了冰冰哥告诉他的民俗，“冰冰哥说是非常吉祥的亲子活动，会加深父子爱。”罗恬很认真地问，“爸爸，你要跟我一起玩儿这种亲子游戏吗？”“那当然得玩儿了。”罗姑夫站起身，“来，你教教我。”罗恬就按冰冰哥教的，怎么抱住头，他两手抱着爸爸的小臂。罗恬还小，罗姑夫使劲儿一拔，直接把人从地上拔起来了。罗恬张大嘴巴，就被爸爸放到地上。罗姑夫问儿子，“头没事儿吧？脖子感觉怎么样？”“没事儿。”罗恬说，“要拔三回才行。”罗姑夫又给他拔两下，罗恬说，“过年还要量身高记在门框上。”罗姑夫好笑，“冰冰这亲子活动还挺多的。”“当然了。冰冰哥很重视跟大舅的父子爱，过年还特意给大舅买了红袜子穿。”罗恬拿来记号笔，“冰冰哥进步很大，他每天都写字帖，现在字写得很整齐了。”罗姑夫给儿子把身高记在门框上，标上日期，同儿子说，“明天记得跟阿姨说，做卫生时别把这记号擦掉，明年接着在这儿记。”罗恬点下头，认为冰冰哥介绍给他的民俗都是不错的民俗。他做完这两件亲子活动就跟父母道过晚安，回自己房间睡觉了。罗姑夫笑，“俩孩子相处得不错。”席冰回家先逗了会儿小短腿迎接他们的小朵，就早早洗澡休息了。明天是去老姑太太家的聚会，爷爷奶奶各家的亲戚都是这样的习惯，过年不用你跑我家，我去你家的拜年，每年轮着做东，大家一起聚一聚，就谁都能见到了，也省得各家互跑，省时又省力。爷爷这边因为老姑太太辈分最高，便每年都在老姑太太家聚会，也是一起给老姑太太拜年了。待到初三，席肃有自己社交，老太太老爷子也要往旧交好友师长家走动一二。老爷子老太太去哪儿都带着席冰，很乐呵地把孙子介绍给自己的老师、同学、朋友们。大家乍一见席冰这么大个孙子，都对老两口表示由衷的羡慕。是真的羡慕，同学朋友一般年纪相近，家里孩子自然跟席肃相近。但孙辈真没席冰大，这还是有孙辈的。如今社会，晚婚渐成趋势，先前老爷子就明里暗里地催婚席肃，老爷子的同学朋友的孩子里，未婚的也不罕见。故而，一见老爷子老太太有这么大个孙子，尤其席冰还长得颇漂亮，的确是招人稀罕得不行。就是学习不大成。但席冰应了那句话，文盲爱书香。席冰学习一般，他格外尊敬有学问的人。何况是这么一大群学识渊博的老人家呢，他可乖了，给大家端茶递水拿水果，把眼力见儿发挥到200，愈发招人爱。什么成绩好不好的，就凭这有礼貌的劲儿，就让人喜欢，也给爷爷奶奶挣面子。闹得俩人愈发爱带他出门。不过，席冰也有自己的春节社交。他也有表姨、表舅要走动，还有程导、乔导、傅玄、狐王大叔、狐狸小叔、清晨姐、柠柠哥、雯雯、初中班主任，都在电话里拜了年。还有好朋友薛凯、赵梓玥，席冰还带着礼物到赵梓玥家做客，赵妈妈现在可和气了，中午还烧排骨给席冰吃，搞得席冰颇有点受宠若惊。心说，赵梓玥妈妈的态度变化也太大了吧。薛凯问，“你们电影什么时候上映？”“定了三月的档期。”席冰说，“到时你们可都得去捧场。”“一定去。”赵梓玥说，“到时带我爸我妈一起去看。”赵妈妈是知道席冰拍电视的事儿的，去年席冰被网暴，他听闺女和薛凯说过，孩子们私下还通过电话。赵妈妈觉着真是啥钱都不好挣，遂鼓励席冰，“小冰我看你长得比明星还漂亮，片子肯定大爆。”“一定得应阿姨您这话。”席冰这嘴就爱逗人，“阿姨，真不瞒您，我来前还有点忐忑，担心您不喜欢我来着。”赵妈妈笑，“这都什么时候啦。还不许人观念转变啊。”赵爸爸倒是说，“小冰你既然拍电视，中考是打算考艺术生吗？”席冰不太懂，“拍电视也能走艺术生吗？我记得以前听人说都是声乐、体育类地走艺术生。”赵爸爸眼角轻弯，“没这么严的。我听玥玥说，你爷爷奶奶都是大学教授，这方面的事，他们肯定更清楚。”席冰点头，“要是能走艺术生，我也去读a大附中，这样就又能在一起了。”三人玩儿了一天，薛凯赵梓玥有寒假作业要写，踢球的空都没有。席冰是要过一个完整寒假的，他在家也不学习，想了想，打电话给严柠。听说大学生假期没作业，时间很空，正好去找柠柠哥玩儿。席冰电话打过去，严柠笑，“你要来我家啊。嗯，拜年就不用了。要不要我去接你。嗯，好，地址给你发过去，直接上来就行。”席冰一直是个闲不住的性格，跟爷爷奶奶说一声，他也不用叫司机，直接打个车就去了。严柠的家不大不小，八九十平的样子，装修亦不奢华，房间是奶油色，简单又素雅，到处摆放着高矮不同的绿植，还有些热带植物，伸展着翠绿色的大叶子。小金橘上挂着双喜结，玻璃上贴着窗花，特有新年气氛。一进屋就让人觉得温暖，暖和极了。“柠柠哥，你家真好。”席冰说着把带来的果篮与两盒燕窝给严柠，严柠笑，“还带礼物了？”“过年嘛。”席冰脱了外头羽绒服，挂到衣架上。席冰挺有礼貌，坐在沙发上。严柠泡茶给他喝，席冰问，“伯父伯母不在家吗？”严柠笑，“我爸妈离婚多年，我一直是自己住。”席冰挺会安慰人，“没事儿，我爸妈还没结过婚呢。”他好奇地问，“我能参观一下吗？”“随便参观。”严柠做向导，带席冰看了看自己的卧室兼书房，还有冥想室。席冰有些严肃了，“柠柠哥你是一个人过的年吗？”“程哥叫我过去，我懒得动，就自己过了。”席冰说，“明年你跟我过。我要知道你自己过年，拉也要把你拉过去。我爸可喜欢你了，爷爷奶奶也特喜欢你。”“冰冰，自己过年也有自己过年的好处。”“冥想一个人就行。过年过节一定要大家都一起才行。”席冰坚持。严柠也不跟他争，问他，“过来找我干什么？”“我在家怪无聊的。朋友们都在赶作业，我爸已经开工了，爷爷奶奶也有自己的事忙，我就想找个人玩儿嘛。”席冰问，“柠柠哥你假期都在做什么？”“在看书。”“看什么书？”严柠干脆叫席冰去自己收拾的读书角一起读书，那是严柠特意收拾出的一个角落，挨着书架铺了一块波希米亚风的地毯，中间斜摆一张小几，小几上摆着简单的茶盏，边儿上几个散落的靠垫，可以坐下读书。严柠书架上有很多书，席冰挑来挑去也不知道读哪本好，最后是严柠给他挑了一本。席冰只是不喜欢一个人，严柠看书，他也能静下心一起看。待到中午，严柠从冰箱拿出饺子，煮了两人份的饺子。又从冰箱里拿了青岛老火腿切了一盘，盛了一盘冰箱里早就做好的凉拌什锦菜。席冰说，“这凉菜以前我姥姥也是每年冬天都做。”“这是最好的凉菜。里面花生、芹菜、胡萝卜、花菜都有了。”严柠剥两瓣蒜，问席冰，“你介不介意柠柠哥吃蒜？”“吃饺子肯定要吃蒜啊。我也要吃的。”席冰拿走一瓣。两人都不挑食，在家吃饭也自在。大蒜吃一点又没关系，一会儿刷个牙就好了。北方人吃饺子都要就大蒜的，这是饮食习惯。吃过午饭，席冰还特勤快地帮忙把要洗的盘子碗放洗碗机。下午俩人也没别的活动，就是继续看书，一直到傍晚，席冰才放下书告辞，他说，“书先放柠柠哥你这里，明天我再过来。”严柠严重怀疑席冰是把他当空巢老人来关怀了，因为他的确假期无事，也不好拒绝席冰，便是默许了。严柠把燕窝递给席冰，“把这个带回去吧，我家里没人吃。”“姑妈可以吃啊。”“我姑妈去了南非旅居。”“柠柠哥你吃嘛，可以养颜，越吃越帅。”手机恰到好处地响起来，席冰看一眼，连忙换鞋，“我叫的车到了。”匆匆跟严柠说一声，就穿好鞋走掉了。严柠估摸着他上了车，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让席冰将司机的车牌号报给他，让他到家回个电话报平安。席冰嘀咕，“我又不是小孩子。柠柠哥我发现你还有点啰唆了。”“少废话。比我小的都是小孩子。”席冰其实很乖，回家后立刻发了语音跟柠柠哥报平安。然后他第二天、第三天……每天都到严柠家报到，他也不干别的，严柠看书他就跟着看书，要不他就帮着收拾下绿植，擦擦桌子搞搞卫生。严柠出门，他也一起，严柠对外介绍都是家里小弟。席冰还有点美，跟着认识了好几个柠柠哥的朋友。一直到严柠开学，席冰才不去了。席冰也打算开学了。继续自己的补课生涯。不过，他开学没几天，转眼便是三月，席冰人生中的第一部影片正式上映！ 57、第 57 章(第五十八章电影正式放...) 电影正式放映前，主创们就要开始做宣传了。要是大片，人家那阵势都是铺天盖地的。席冰就是没参与过宣发，也感受过，提前三五个月就能偶尔听一耳朵新闻。像他们这样资金紧张的小片子，全靠自己招呼人。席冰提前一个星期就录了小视频，发了动态，结果，大家的回应都是，“哎呀，小冰雹竟然拍电影了。”“嗯，一定去电影院看冰雹哥哥的电影。”席冰怪发愁的，他去看程导和柠柠哥的社交账号，还不如他呢。女主角的社交账号热度也不高。席冰悄悄跟柠柠哥说，“我看咱们的宣传很拉。”“请乔叔叔他们帮忙转发一下怎么样？赵叔叔肯定也愿意帮忙。”乔导帮忙看过成片，还夸过片子质量高。赵叔叔是介绍席冰到程导剧组去的中间人，跟程导还是同校师兄弟。“这个让程哥去办。”严柠问，“冰冰你这边能请到其他圈里人转发？”“我问一下。清晨姐肯定没问题，还有狐王大叔，狐狸小叔。我先问一下他们仨，中午打电话问玄玄哥，玄玄哥粉丝好多的。”“嗯。”严柠沉默片刻，傅玄是新起来的超级流量，接连两年，两部电影大爆，去年拍的《青丘》，就是卓越影视为他开的大饼，主要目的是进一步圈电视粉。如果傅玄肯为影片宣传，那简直是……求之不得。不过，傅玄也出名的不好说话。听闻傅玄家十分有钱，当然，也不好说是傅玄家更有钱，还是席冰家更有钱。严柠说，“那就试一试。傅玄挺高冷的，要是看他不大乐意，你也别勉强。”“不会啊。玄玄哥挺好的，去年在影视城拍戏，还指点过我。”俩人商量后，席冰就先联系清晨姐，看清晨姐能不能帮他们发一条动态，宣传电影。李清晨一直跟席冰有联系，过年过节的，俩人都会互送礼物。李清晨以为什么事儿，笑道，“我听乔导提过，说你们那片子拍得挺好。没问题，我这就帮你转发。”“谢谢你啊清晨姐。”“少来这些虚的。来点儿实在的。”“以身相许也不成啊，我这都没成年。再说，我就愿意，林总也不答应。”席冰知道清晨姐已经结婚了，而且清晨姐老公还有点爱吃醋。“少跟我贫嘴。你还没考虑要不要签约呢？你要有了签约公司，你有片子上映，公司就给你出钱营销。”“我得先看看，要是电影跟剧播得好，就说明我还是有点天分的。我再考虑签约的事，要是播出来反响不行，就说明我其实天分有限，表演完全不能让人共情，我就另找行业发展。”李清晨笑，“看不出来，还挺深思熟虑。”“那当然了。”“哎呀，我也在这行好几年，我不会看错的。冰冰，你天分超级好，很适合做演员。”“等电影成绩出来后再说。我姥姥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好吧。”李清晨笑着挂断电话，心里愈发喜欢席冰的慎重。如果只为捞钱，凭她给出的条件，席冰早签约了。慎重是好事，慎重说明，席冰是把演艺当做一份工作一份事业对待，而不仅仅是捞钱途径。席冰接着又给狐王大叔、狐狸小叔发了微信，看他们有空，才给他们打了电话，求转发，两人都很痛快地答应了。等到中午，傅玄的微信才回，傅玄说，“我上午在拍戏，什么事？”席冰直接打电话过去，他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了求转发的事。傅玄说，“没问题啊。什么时候上映？”“三月一号。”“去看过日子了？”“去了。本来三月七号是上上吉日。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三月排片都看得那天，我们要赶三月七号，排片就得进一步再缩水，干脆就三月一了。”“没事儿。该爆的片子怎么都会爆，当年乔导处女作，硬挤七月七上，开始排片2都不到，结果碰上当年大片外强中干，被人骂成狗，乔导凭实力一下子就爆了。你们这也别急，都到宣发环节了，好看的片子，大家都能看到。”“嗯。玄玄哥，那能再求你一件事吗？”“什么啊？”“你能全平台帮我转一下吗？”傅玄笑了一下，“我当什么事，知道了。我让助理去转。等片子大爆记得请我吃饭。”“一定忘不了。就是不爆，等你回a市我也请你吃饭。”“怎么自己还乌鸦嘴起来。”俩人闲聊两句，傅玄要吃饭，就挂断了。席冰真心觉着玄玄哥是个好人，不枉过年他给玄玄哥寄了年货。席冰把能找的人都找了个遍，严柠与程导也相近，这时候不吆喝，电影就更没人看了。严柠还拿钱投了一部分营销号。这么一番折腾，上映前倒也有了点热度。剩下的就是等电影正式上映后邀请影评人，自媒体up主去看片。上映那天，席冰买的是上午场的票。席冰很少看电影，除了学校组织，或者科技馆的小短片，他电影院就来过不多几次，还是来做电灯泡的。薛凯跟赵梓玥约会，让席冰打掩护，席冰简直不看都不行。正正经经地看电影，这是头一遭。等他去了，靠，整个场就他一人，等于包场。席冰真心觉着冷飕飕，不过，电影开始，他依旧看得很认真。跟拍电影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电影拍摄的顺序与剧本是打乱的，而且，影片加上后期效果，哪怕席冰这种自认为有点帅的人，都觉着影片上的自己是真帅了！要不说程导有才华，这也拍得太漂亮了吧！桃花、小桥、河水、蓝天、校园、青春的少男少女……席冰觉着这片子温馨中带点好笑，看完后还挺舒服的。哎，就是看的人太少了。回家路上，席冰这样想。头一天的票房真的很惨，好在三月本就是惨月，大家票房都不咋样，新上映的片子往往还不如拿到密钥延期的春节大片。席冰坚持发电影动态，有人给他留言，他也会回复。同时，席冰还给妈妈打电话，让妈妈组织亲友团去看，用席冰的话说，“可太好看了，拍得特别好，妈，你不知道我在里头有多帅。妈，你得包场啊。”“这没问题。”蒋枫一口答应，“回来后，我给你在豆瓣写长评。”“那这边儿就交给你了啊，妈妈。”“成！”席冰又给爷爷奶奶这边儿亲戚打电话，每个人都不放过，席冰一般都是这样开头，“大舅爷，你在国内吗？……不在啊。哈哈哈，我电影上映了，拍得挺好的，我还说请您去看哪……那等您回来我再请您看……嗯，我学习也特用功，老师还夸我了……”“瑶瑶姑……没事儿，就是跟您说，我电影上映了……我觉着拍得挺不错的，您有没有空，愿不愿意抽出半天时间支持一下你侄子的事业……”“二叔爷……我想跟您汇报一下，我电影上映了……”……反正上到大舅爷，小到罗恬小表弟，飞飞小表弟（大姑奶奶家的），以及老姑太太家的全部亲戚，都上了席冰的安利名单，连老姑太太都被席冰带着去电影院看了回影片。老姑太太还挺高兴，觉着这片子挺好看。而且，上到老姑太太，下到两位小表弟，凡是去看了片子的，还要给席冰写长评，发到豆瓣上去。以至刚开始评分刷一下子就上了九分。严柠还悄悄问程导，是不是买了水军。程导，“哪儿还有买水军的钱啊。”“那这么多长评哪儿来的？”严柠身边儿没啥巨富，就认识席冰这一个，立刻打电话给席冰，席冰说，“我让我家里人都去看电影了，看完电影一人一篇长评，当然就有长评了。柠柠哥，你家还没有有用的亲戚，叫他们都去看咱们的电影，看完后，一人一篇长评贴上去。”饶是以严柠的智商也目瞪口呆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想一下……”“姑姨娘舅肯定有吧。还有交好的同学，都得一人一篇长评，正是咱们需要支持的时候，亲戚朋友都不能闲着。”席冰说，“我给程哥打个电话，把这法子告诉程哥。”程导也为席冰家人的战斗力感到震惊，不过，程导更为席冰的智慧感到震惊，真是发动亲朋到了极致啊。席冰完全没有那种不好意思麻烦亲戚的感觉，亲戚就是用来麻烦的嘛，他事业刚起步，正需要帮忙的时候，最多耽搁不了一天的时间，如果连这点忙都不愿意帮，那还算什么亲戚朋友。因为席冰电影豆瓣开分太高，直接把许多影视区up主的好奇心炸了出来，导致大家纷纷买票去看，回来或是吐槽也好，或是客观评价也罢，热度小小起了一波。但热度没起来多久，整部片子便遭遇大规模刷负，导致片子直接从九分掉到七分，还有继续往下降的趋势。席冰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辛辛苦苦拍出的作品被人恶意践踏的愤怒，席冰气的险没把牙咬碎，他当时就把刷负的账号打开，气得就想把薛楚安一口咬死！这tc粉来给他的片子刷负！席冰火冒三丈，立刻录小视频道，“谁在给我们片子刷负，自己心里清楚！薛楚安，你说是不是？！”严柠与程导也在时时关注片子的热度，刷负的事他们也知道，正在联系宝逸那边，宝逸还没回复。没想到席冰直接火了。席冰这小视频一发，当天就上了热搜，词条如下：疑似薛楚安粉丝给小冰雹电影刷负小冰雹正式向薛楚安开战此事是薛楚安主导吗？薛楚安粉丝也不甘示弱，他们拼了命地喊冤，直呼刷负的是黑粉，同他们家安安无关。然后：黑粉黑粉！一定是黑粉！安安真的好倒霉以及小冰雹不要来蹭我们安安热度也登上热搜。宝逸几乎立刻就回了程导电话，再三说绝对是误会，他们公司绝对没有让粉丝去给程导的片子刷负。绝对绝对没有！薛楚安正在拍戏，看到这样的热搜，立刻回忆起去年夏天被小冰雹按地上摩擦的事。薛楚安简直头疼死了，当下大骂，“这哪个脑残干的事啊！小冰雹那破电影一点热度都没有，这不上赶上给他送热度吗？这谁干的蠢事啊！”薛楚安险没气死当场！他堂堂三千万，“给我拍个小视频。”薛楚安回应得非常及时，他戏服都没脱，就在片场说的，“我是刚刚从助理哪里知道小冰雹电影被刷负一事，这些天，我一直在片场拍戏，此事与我个人没有任何关系。我绝不会做这种有违公平竞争精神的事，如果有人这样做了，那么，这个人不是我的粉丝，也不配做我的粉丝。言尽于此，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小冰雹的电影。”因为薛楚安回复得太及时，没多大工夫，薛楚安开除粉丝粉籍的词条就上了热搜。薛楚安看到这样的热搜，险没一口血呕出来，非常怀疑这热搜是对家给他买的。助理问，”要不要把热搜公关下去。“薛楚安想了想，“没用，不用压。去订两张小冰雹电影的电影票，晚上一起去看。”严柠跟程导商量后，都觉着这事儿不大可能是薛楚安干的，太low不说，席冰跟薛楚安也不在一个层级。薛楚安是新晋流量，虽然远不了傅玄那样的大神，也算小神，没必要做这样的事。这不现成给了他们炒作理由吗？严柠把推断告诉席冰，席冰气鼓鼓的，“就算不是他，也是他的nc粉，粉丝行为，偶像买单，找他准没错！”严柠笑，“回得好。不过，不要生气了，我们热度起来了。”席冰说，“希望不要都是围观我跟薛楚安吵架的，要去看电影的才好。”“不会的。在影视圈，有热度就有一切。”当晚，薛楚安带着助理去看了席冰的电影。看完后，薛楚安就回去休息了。他在影视城有自己的房子，夜深，薛楚安从冰箱拿了瓶矿泉水，拧开后小小地抿一口。明天要拍戏，水不能多喝，不然第二天要水肿。灯光下，薛楚安叹了口气，好在他在圈里久了，总生气那得气死自己。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永远有更好看的面孔，更天才的演技。“真是老天爷不长眼，小冰雹这狗东西竟然演得这么好。”薛楚安嘀咕着骂席冰两句，去年被这可恶的小冰雹整的，他丢了好几个饼。哎，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薛楚安拿出票根拍了照，配文是：晚上去看了小冰雹的电影，真的超级好看，推荐大家去看。然后，薛楚安就冲澡睡觉了。第二天早上吃早饭刷评论，见大家都是在问：安安你是不是受欺负了？薛楚安挑了几个回：是真的很好看，小冰雹的演技非常好，电影也拍得很好。薛楚安的回复过粉丝，还公司老板、公司同事都去看小冰雹的电影，用薛楚安的话说：比想象中更优秀的电影，郑重推荐。宝逸老板以为他失心疯了，打电话过来，“小冰雹那就是硬蹭咱们的热度，你怎么还给他免费宣传起来了？”薛楚安喝口豆浆，“他能红。”“啊？”“我是说小冰雹。你该去看看他的电影，”薛楚安擦擦嘴角，“就是我不宣传，这电影也能红，拍得非常好。老板，我是真心推荐你去看。”“没这么玄吧？你以为是个人就能做顶流的？”宝逸也只有薛楚安一个顶流而已。有演技的人多了，宝逸老板也承认小冰雹长得不错，但演艺圈有颜有才的难得稀罕，能成顶流的又有几个？得看有没有人愿意捧。清凉的晨光落在薛楚安浅淡的笑容上，“反正你也转一下吧，我不想跟小冰雹结怨。”“行，我知道了。那小子，疯狗一样，被他挨上没个好。”嘀咕一句，宝逸老板挂了电话。薛楚安跟老板两种做派，他非但全平台账号为席冰宣传，他还花钱连包十场请粉丝去看。薛楚安光大眼上的粉丝就超过三千万，全平台粉丝加起来得有半个亿，他尽心尽力地帮忙吆喝，他的粉丝确认自家安安并没有受到小冰雹胁迫，也勉强愿意去电影院瞅两眼。还有的粉丝说，咱们都要学安安，以德报怨。哗啦啦真的去了一批，还有人帮着打分，把以前脑粉刷下去的分，又给席冰他们刷了回去。席冰实在没想到薛楚安是这样仁义的人，他现在有点傻，薛楚安这么里里外外地替他们宣传，这不更显得他之前的小视频是误会人家薛楚安了吗？这不很对不住人家吗？演艺圈都是靠名声吃饭的。席冰问严柠，“这可怎么办？我要成坏人了。”严柠一眼看穿薛楚安的用意，说，“去年那件事对薛楚安的影响不小，他是想彻底把那件事揭过去。我来安排，你们不如表面做个朋友。”席冰，“这要怎么做？”严柠联系的薛楚安，让薛楚安与席冰共同发表了“反刷分、反水军、提倡平等竞争的倡议书”。同时，薛楚安还有件事，他手里的戏五月就能杀青，到时会来a市，想请席冰吃饭，合张影，去年的事，也就能彻底揭过了。席冰也答应了。席冰说，“以前我还觉着薛楚安有点傻，看来是小看他了，他还挺聪明的。”“薛楚安可是三千万顶流，能做顶流的，没一个傻的。”严柠望着席冰俊美的面容，“咱们片子的票房热度都起来了，冰冰，你得考虑一下要不要正式进军娱乐圈了。”“哦。”看他漫不经心，严柠说，“要快。”“嗯？”席冰不明白了，“这么急吗？”严柠道，“现在片子已经回本，还能有得赚。我跟程哥商量，打算投一笔宣传费用。宣传得有个点，以程哥做宣传点有点弱，你要进圈，就以你为主要宣传点。” 58、第 58 章(第五十八章席冰认真研...) 席冰认真研究了下影片票房，嘿嘿嘿，不客气地说，还真是挺不错滴～这也就刚一个多星期吧，就过亿了。当然，薛楚安脑残粉主动送热度当居首功。但如果电影质量不佳，豆瓣分数也不会牢牢稳定在八分以上。尤其许多评论都是在夸席冰才貌双全，非但长得帅，演技还好，简直是梦中情男。席冰发现，这些人夸人虽然都是先夸脸，但说话怪好听的。最不中听的就是这种：以前都是看小冰雹在视频里龇牙咧嘴地开战，当时就觉着这孩子挺帅气，没想到安静下来这么美。席冰皱眉，打开照相功能，看自己相貌，哪儿龇牙咧嘴了？他就是生气时比较严肃好不好！严柠让他考虑，席冰看电影评论看大半宿，第二天就考虑好了。严柠问他，“跟王老师、席老师商量过了吗？”“不用商量。爷爷奶奶早就看过咱们的电影了，夸我演得好。我爷爷还说，也就是当年他年轻时电影工业不发达，不然凭我爷爷的相貌，做个电影明星也问题不大。”严柠笑，“这倒是。”席冰相貌主要肖祖父。“我的事业，干嘛要我爸同意啊？我爷爷当年还希望他留在大学做学问呢，他更喜欢经商，就去做商人了。我不一样，我想做艺术家。”严柠没想到席冰立意这么高远，他还以为席冰是因为臭美，再加上从事影视行业挺能满足虚荣心才选择这个行业的。严柠郑重起来，“行，那就以你为主卖点宣传了。冰冰，因为你还是新人，要先用美貌营销，你介意吗？”“不介意啊。我本来就长得好看。”严柠不禁笑起来，“好。那先挂了，我去谈投流的事。”“柠柠哥，有用到我出马的地方，只管叫我，我什么时候都有空。”“好。你好好学习。六月就中考，多考点分数，读一所好高中，比什么都有用。”严柠投流的效果极佳，一则严柠程导俩人都舍得花钱，二则席冰颜能打，席冰堪称纯天然神颜，连仰望天空这种死亡角度都拍得超美，只能说好看的人哪儿都好看。当然，电影拍得好才是硬实力。大家被营销影响去电影院，如果一看是坨狗屎，那不得晦气死，也不能怪人家给差评。但如果进影院看后，身心舒畅，大家打分便会是高分。不论大片还是小片，不论大咖还是小咖，其实最终都是要拿实力说话。程导电影拍得好，最终口碑引爆后，豆瓣评分并未下降，仍是八分以上，票房成为整体质量的呈现。赚到钱大家都开心，最重要的还有赚钱之外的成就感。清晨姐特意打电话恭喜席冰，“我也去看了，真是部好片子。”席冰说，“清晨姐，前些天柠柠哥问我，是不是下定决心要进入娱乐圈。我慎重考虑过，我觉得我在表演上的确有点天赋，但我还不知道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你能给我点意见吗？”“得看你自己的目标，如果你的目标是挣快钱，有挣快钱的办法。你现在是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长相，你相貌好，我现在就能把你推入市场。如果是要以演戏为终身职业，就不能太急。冰冰，这部电影走势非常好，娱乐圈像你这样第一部电影就口碑票房大丰收的演员很少见。你已经红了。但你年纪还小，今年考高中，高中后还有四年大学。现在演艺圈，学历非常重要，这几乎代表一个演员的出身，也能让这个演员进入更高的专业圈层，所以接下来七年，你要用心读书，甚至要多读一点书。我会把你的演戏时间安排在寒暑假，所以，钱会挣得少一点，但我会保证你的曝光，不会让你从现在位置跌落。你需要做的就是打磨好自己的专业知识，演艺是一项专业，既吃天赋也吃技巧。你是凭天赋也能有一席之位的人，但如果能获得一些专业技巧，这会让你的天赋开出更美的花。”李清晨是真心欣赏席冰，欣赏席冰的天赋，也欣赏席冰的定力。她从办公椅起身，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红尘，“如果我来操刀你的演艺事业，我会这么做。”席冰笑，“那你以此为基础，给我拟一份合约吧。”李清晨大喜过望，“要不要我们先见面谈一谈。”李清晨说，“时间你定，我随时恭候。”席冰约了星期六，就在爷爷奶奶家。席冰定好后才跟爷爷奶奶说的，老太太道，“清晨也是a大毕业，我跟她的老师打听过，说这孩子不错。现在做娱乐公司，虽说是新公司，她公司出上看了，没有那些擦边不雅的片子。”老爷子说，“不妨先谈一谈。人家毕竟是专业的，这专业的事还是要专业的人来做。”等席肃下班回家，席冰到书房跟席肃说这事，“我在网上查了查清晨姐公司的投资情况，她公司的大股东是卓越投资，卓越投资里有三个股东，大股东姓江，叫江浔。爸，你认识这个人吗？”“认识。我们企业跟江浔的科技公司有合作。”席肃说，“江浔家世显赫，不过，卓越投资是他自己的企业，与顾家无关。”“江浔随母姓。”席肃说，“他爸姓顾。”“哦。”“江浔人品正直，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要是条件合适，签他们公司不错。”席肃问他，“知道合约怎么谈吗？”“不知道啊。”席冰一脸得意，“不过不用担心，我想好了，请柠柠哥帮我谈，他什么都懂。”见席冰有准备，席肃挥挥手，“去吧。”席冰先跟家里商量过，晚上给柠柠哥打电话，严柠也说，“李总在业内有口皆碑，他们公司出品的剧集质量都不错。卓越影视现在也在跟程哥谈合作的事，你要有意，可以考虑卓越影视。”“我对以后的规划两眼一抹黑，柠柠哥，我约了清晨姐星期六到我爷爷奶奶那边谈合约的事，你也过来，帮我一起谈。我爷爷奶奶不大懂这方面的事。”严柠问他，“你打算怎么签？”“不知道。我跟清晨姐就是在电话里简单谈了一下，清晨姐的意思，我现在还是要以学业为主，平时的拍摄都放到寒暑假。”“思路很对，具体实施呢？每年要拍什么类型的戏，几番，投资额有多少，项目大小，还有她是只签你的影视约，还是想签全约？”“还都没谈。我也没想过。”席冰赞叹，”柠柠哥你真的好懂啊。“严柠笑，“我好歹也是知名自媒体人。”席冰笑起来，他也是才知道柠柠哥副业是自媒体，当初投给程导的钱，都是柠柠哥自己赚的。席冰说，“柠柠哥你帮我计划一下吧。你说怎么着，我就怎么着。”“我？你爸怎么说？你没跟席总商量一下吗？”“说了。我就跟我爸说的柠柠哥你帮我谈，我爸就说，柠柠啊，行，他一定没问题的。”“少给我灌迷魂汤，说实话。”“真的。我说你帮我谈，我爸就一挥手，去吧。让我出去了。”严柠算是明白，席家氛围是真的挺宽松，在席冰择业的事情上，席家堪称开明。严柠笑，“行。你现在对影视行业还不了解，我帮你想一想，星期六先谈个大概，具体细节到时再请专业律师把关。”席冰同意，“柠柠哥你真是太好了。我柠柠哥简直就是我的小天使啊。”严柠被他逗笑，“你说反了吧。”“我是说真的。柠柠哥，你要在我跟前，我非亲你一口不可。”“少撒娇。”严柠笑，“等你跟程哥都有了着落，我也就放心出国了。”“哎哟，我都把你出国的事忘了。大学都找好了吗？要出去多久啊，不会不回来了吧？”席冰一连串问题。“怎么可能不回来，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们的。”“哎，你一说走，我现在就开始舍不得你了。”席冰在床上打个滚，抱着被子依依不舍起来。“人有分离，才有相聚嘛。”“我希望大家都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夫妻还有离婚的呢。”“那也有我爷爷奶奶这样的恩爱夫妻啊。”严柠笑，“说不过你。星期六是吧，行，我准时到。”“我让奶奶做你爱吃的红烧肉。”“不用这么麻烦王老师，我什么都吃。”“我也喜欢吃红烧肉啊，特别是米饭上放一块，又软又糯，用勺子一戳就烂，再烧一勺汤汁，在米饭里一拌，哎呀，好吃得不得了。我吃红烧鱼也爱这么吃。”“口水都要被你说下来了。”俩人说了好一会儿才挂断电话。李清晨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没签约就让手下企划策划席冰的宣传，颜值现在不用宣传了，已经举网皆知，接下来就从演技入手。这部片子还参加了a市电影节，不错，好好宣传一下，说不定还能弄个优秀影片入围奖，或者优秀青年导演，最受期待男演员奖之类……嘿嘿嘿。想到没能谈成的女主角，李清晨多少有些遗憾。没关系，程导那边已经十拿九稳……最重要的是席冰的合约，只要能把席冰签到手，本年度kpi就完成一半！李清晨做足准备，也带足了诚意。她早上十点钟准时到了老爷子老太太家，席冰正在跟严柠在院里玩儿投篮。因为席冰爱运动，老爷子就给他在院里装了个篮球架。少年四肢修长，跳起来投篮的那一刹，阳光映亮他青春的脸颊，李清晨拿起手机，咔咔咔，一顿抓拍。席冰跑上前跟李清晨打招呼，“清晨姐，你来啦。”严柠将篮球收好，略慢一步，自我介绍，“我是严柠，李总，您好。”“严先生可是现在咱们业内红人。”李清晨与严柠握手，“我一直想约您吃饭，今儿可真巧。”席冰笑，“我对影视圈一点儿都不了解，请柠柠哥过来，他超级聪明，还跟清晨姐你是校友来着。”“那就更巧了。”大家说话间进屋，李清晨同老爷子老太太打过招呼，坐下一起喝茶，略说了说她对席冰的规划。“先以学习为主，拍戏放在次要。要想走远，文化底蕴是必要的。好在咱们都在a市，我的意思是，平时可以接一点优质广告或者是优质综艺，既不会占用太多时间，也能增加曝光率。拍戏放在寒暑假，假期时间太短，拍戏便以大制作二番，或者小制作的一番为主。等到冰冰上了大学，看他的发展，我会在他大学毕业前给他一部一番男主的大制作。电影电视剧由冰冰自己选。大学毕业后，每年都可以给他开一部大制作。”李清晨道，“当然，我有要求，冰冰你的专业得过关。你得演得好，我们公司是实实在在的投资，真金白银拿出来，得有收益才行。如果你专业不成，就算再怎么捧，戏拍得一团乱，咱们名声就一起臭了。就算现在脑残粉多，真正抗票房抗收视的是路人盘。在业界的名声也很要紧。”李清晨问，“冰冰你是怎么想的？”“我觉着清晨姐你说得挺好。”席冰看向严柠，“柠柠哥，你觉着呢？”严柠道，“李总，很高兴我们在大致方向上达成一致。不过有个问题，我们都知道，冰冰还在青春期，青春期也是发育的时期，冰冰不可能永远都是少年模样。李总您的公司以制作偶像剧为主，我假设，冰冰青春期发腮了，不这么漂亮了，要怎么办呢？”李清晨看一眼席冰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漫画脸，说，“严师弟，这的确谁都不能保证。可恕我直言，我从遗传学上推断一下，席老师这样德高望重的年纪，脸型也只是冰冰的成熟版。冰冰，你家里有方脸的人吗？”席冰想了想，“大舅爷跟小舅爷脸有点方。我怀疑我爸老了，也得变方脸。”李清晨问，“你爸现在脸方了吗？”“还没有。”“那就行了。男人四十脸有点棱角更显成熟。现在冰冰还小，我不信他上个高中就能变丑。我见过不少美人，美人都是天生的，老天偏爱，怎么长都漂亮。”李清晨道，“我相信我的眼光。就算我看走眼，我也会践约，合约里有的，我承诺的，一分不差地都会给到冰冰。”“何况我看重的不只是冰冰的相貌。漂亮的孩子有很多，急着想出头想做明星的人也有很多。有很多人，天生相貌不够完美，医生调整，多少苦都肯吃，就是为了变美，为了挤进娱乐圈。”李清晨道，“我一样尊重这些人。但我看中冰冰的还有他的天赋，很多美人被捧出来现在也有很多粉丝，很多人愿意为他们的脸买单。可这一行，能干多久能红多久，我们专业人心里都有数。捧起来的人，松开这双捧着的手，他们就会跌落。演技不行的，甚至捧着的手还在，就被比下去了。比到最后，是个性，是业务能力，还有品行。这三样，有一样突出，就可以在行内立足了。其实，凭冰冰的天赋，只要他真的喜欢这行，愿意去学习。我是说万一，哪怕万一冰冰没这么漂亮，哪怕就平常相貌，他也能站在一流明星的位置。严师弟，童星跟成年艺人是两个培养路子。童星的优势在于，观众们可以看着他们成长，像看自家孩子一样，那种感情是跟路上随便看到一个漂亮明亮是不一样的。感情会更持久，更深厚。这也是现在有些公司会签未成年学生原因之一。我们公司不专司营业这些。有些孩子太小，十二三岁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再说，我a大毕业，做事有道德底线。但有些思路可以借鉴，我不会让冰冰成为单纯的赚钱机器，我希望他多读书，有足够的文化底蕴，以后能走得更远。我不只是他签约公司的老板，我希望彼此能成为朋友，我说一句话，并非空言。我对冰冰，冀望极深。”席冰听这话险直接升天，已经美到冒泡。严柠回看他一眼，看那傻样，心下又是好笑，摸下他的头，“冰冰，知道我们a大的厉害了吧。”席冰露出晕乎乎的陶醉模样，“我都要醉了。”李清晨瞪他俩一眼，“你们觉着我说的假话。”“要是假话就不足为虑，真话才可怕。”严柠道，“我都不好意思还价了。”“师弟你尽情还。我想知道你为冰冰设计的发展路线是怎样的。”“冰冰马上就要升高中，我们拍戏不挑番位，一番二番，由师姐您做主，只要是优秀的制作班底，三番四番也没关系。但是，我们不拍烂戏。还有，戏的题材我希望相对丰富一些。高中三年，必须有现代戏有古装戏，变态角色不接，不要影响他心理成长。另外，我希望先签约三年。”李清晨当时就要反驳，“这也太短了。”“听我说，师姐。”严柠道，“我们都知道青春是最不可控的阶段，拿学习说，有些初中学霸，可能在高中一落千丈。有些学渣，突然灵窍一开，努力三年考上重点大学。冰冰也一样。他现在的理想是成为艺术家，我们都没办法保证他的理想能维持多久。师姐你给出的条件很优渥，我也能明白您对冰冰的喜爱，但不妨慎重。还有一样，您也要看一看冰冰的成长。三年后他若能顺利升入一流影视大学，第一续签的公司，仍是您。这种选择是双方面的，我希望能在合约中体现。如果彼此合作愉快，冰冰俊美漂亮，学习也很好，我们继续续签，签四年。您可以看看他在大学中的表现，如果他很优秀的毕业，这一次你们可以签一个长约，五年、十年，都可以。”李清晨笑，“我从没签过三年，这太短了，我签人最少也是五年起步。像冰冰这样年纪还小的，我们倾向十年约。”“那就五年吧。但有条件，我要学姐你做冰冰的经纪人。”李清晨有些意外，“你不做他的经纪人么？”席冰剥块陈皮糖含嘴里，“柠柠哥很快就要出国留学了。”李清晨没什么犹豫，“我答应。”“抽成怎么说？”李清晨给了一个很优厚的价码，严柠挑起右边眉毛，“这条件太好了吧。”“当然，拍公司的戏价钱要比外戏低，基本要打个对折的。另外，我要签冰冰的全约。”“如果戏约不合适，冰冰有拒绝的权力。”“我会提前为冰冰拿到剧本，他答应后再签约。广告时尚综艺方面，我都会为他把关。”“别让他参加人员太杂乱的聚会。”“这你放心。就算我不跟着冰冰，也会给他安排最妥当最细心的助理。”严柠那林林总总的细致琐碎，李清晨都想说，要不你别出国了，你跟我干吧。席冰就在边儿上听他俩说话，吃完糖就再剥一块。那张美丽的面孔，那张纯真的眼睛，总会在两人谈到关键时刻，含着盈盈的笑波望过来，有时是看向严柠，有时是看向李清晨。李清晨不知道严柠有什么感觉，反正每当席冰含笑看着她时，她都会忍不住心头一软，想着让一点就让一点吧。然后，李清晨的自律性立刻就会提醒她：堕落的双鱼座啊，挺直你的腰杆，不要被美色所蛊惑啊！幸而李清晨长年在娱乐圈，对美貌有一定的免疫，强撑着谈完合约的主要内容。 59、第 59 章(第五十九章合约大致框...) 合约大致框架谈成，李清晨都没等到签约，就拉着席冰拍了张大头照，发到社交平台。当天小冰雹将签约林越影视的词条便登上热搜。不少圈内人与娱乐记者给李清晨发来微信，娱乐记者是想确认是真是假，圈内人则多带着微酸的口吻调侃：李总手也太快了吧。也不给我们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手机嗡嗡不断，李清晨笑出声，拉着席冰一起看，跟老爷子老太太说，“圈里人听说冰冰要跟我签约，都羡慕得不行。”老爷子说，“这以后还得清晨你多指点冰冰。”老太太也说，“是啊。这上头你是专家。”李清晨打包票，“王老师、席老师你们放心，咱们一起监督，一定得把冰冰培养的德智体美样样齐全。”李清晨在圈内好好炫耀了一回，中午大家一起吃饭，听说严柠拿到毕业证就要出国了，不禁难舍，“我跟程导那边基本也要定下来了，原本还想着通过程导结识你。不过，咱们这也算认识了。出去念书也不错，等师弟你读书回来，咱们再聚。”严柠道，“能认识师姐，可见咱们有缘。等将来回国，还得师姐你照顾我。”“你要是在娱乐圈，咱们是自己人。”李清晨看严柠非常顺眼，又打听他出国读什么专业。听说是哲学后，李清晨道，“读哲学的都智商高，怪不得冰冰请你来跟我谈。”“这是学姐笑我。我也只知道些大概，主要学姐你欣赏冰冰，也是冰冰天分高，你们这是珠联璧合，我跟王老师、席老师我们充当见证人。”严柠举杯，“咱们得喝一杯。”席冰也跟着附和，“来，干一杯！”老爷子老太太准备是果汁，李清晨开车也不怕，大家一起举杯干了一杯。除了席冰，因为都是a大出来的，大家非常有共同语言。李清晨就提到席冰的入学，不妨走艺术生，“冰冰是有代表作的，咱们电影参加了a市电影节，奖项不敢保证，入围我是的把握的。”席冰好奇，“还没评，清晨姐你就知道能入围？”李清晨笑了笑，“一部片子质量怎么样，业内心里有数。咱们这片子，豆瓣八分往上，妥妥的优质片，现在票房也上来了。三月没能打的片子，能爆这一部已经难得了。整个三月档都是咱们的，票房还有得涨。而且冰冰你在里头戏份最多，表演得也好，入围是一定的。”席冰有些不确定地看看清晨姐和柠柠哥，“我听说电影节有好多影片参加呢。”“电影节是有专门一个领域留给年轻导演的，导演的第一部、第二部片子才能参展。”李清晨笃定，“你跟程导肯定都能入围。”严柠夹块红烧肉给席冰，解释给他听，“冰冰，这么说吧。电影节在咱们市，你跟程哥都是妥妥的a市人，程哥都是正经科班出身，他本身就是拿的青年导演支持计划的投资才拍的片。电影节能不给你们个奖？评奖的都是圈里的前辈、老师，说不定就有青年导演支持计划的评委。”李清晨眉眼轻弯，“就是这个理。”“哦，这我就明白了。”席冰转过弯儿来，“怪不得清晨姐一直说让我好好学习，考最好的影视大学。”“当然了。你以为野生导演能跟程导这样根正苗红的科班出身的导演比吗？世上虽不乏天纵奇才，可那样的毕竟是少数。”李清晨说，“冰冰你是a市人，等以后你就知道了，圈子里鱼龙混杂，但有时就跟江湖似的，也讲究个同乡同窗什么的。”“这个我知道，就像清晨姐你跟柠柠哥。”“对呀。”李清晨说，“我们一说都是a大毕业，就很有香火情。像王老师、席老师，又都是我们的老师，我们看冰冰你，就像看自家弟弟一样。”席冰香喷喷地拌着碗里的饭，认真地说，“我也很喜欢清晨姐。”“以后只管跟着姐，姐带你吃肉！”李清晨性格豪爽，她看着席冰的红烧肉拌饭，再看席冰领口露出的一点细琐骨，手腕更是细得一只手捏得过来，李清晨说“冰冰你也是那种怎么吃都不胖的人啊？”严柠同李清晨道，“星期六星期天全天打球，平时早上慢跑一个小时，傍晚还会练投篮。““好习惯。拍戏就得有好身体才行。”李清晨说，“练字也不要停，咱们得持之以恒。”“不会的。我要像柠柠哥一样，写一手好字。”席冰朝严柠笑起来，眼睛里盛满了光。低下头，舀一勺红烧肉拌饭，吃得脸颊都鼓起来。李清晨也笑得一脸欣慰，她就喜欢这种作息规律的运动少年，圈里各种人设，五花八门到离谱，就没有席冰这款健康青春好少年。人们大概觉着这种太平常了。都是一群瞎子，难道庞大的路人盘会喜欢十几岁的孩子弄得涂脂抹粉蹦蹦跳跳，成绩一团狗屎还敢炒作学霸，真是离谱他爹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她就要席冰这样的，青春、健康、向上，虽然成绩不大好，但很知道努力。这才是普通人喜欢的剧本。李清晨是营销高手，她给席冰做的营销很有切入点，第一次上大荧幕就有这样的表现力，少年可期。另外就是营销席冰拍电影时完全没有化妆，纯天然美貌。还找出了无数席冰演戏如何吃苦耐劳的优点，落在孩子特别努力的点上。她循序渐进地将这些热搜推上去，名次不太高，但爱刷热搜的肯定能看到。配合着电影的放映，又给电影涨了一泼流量。随着电影票房一路走高，票房过亿的时候，程导亲自制作了庆祝海报。席冰也录了小视频，席冰特别谦虚，“我真的太高兴了。虽然在别的大片看来，破亿是很容易的事。我们是小制作，当初拍的时候也很不容易，能顺利上映还能取得这么好的票房，我当初都不敢想。这都是哥哥姐姐的支持，谢谢大家喜欢我们的电影。”因为这个好消息，席冰还多写了一页字帖。传到社交媒体时，配文是：我们票房过亿了，忍不住多写一页。底下很多祝贺留言。晚上，傅玄看到热搜，还给席冰打了个电话，先祝贺他电影爆了，又说，“你可总算跟李总签了。她这大半年，成天一有空就嘀嘀咕咕地念叨你，你要是敢签别家，她非得跑你跟前上吊不可。”席冰笑，“完全看不出来，清晨姐跟柠柠哥谈我合约的时候可威风了。”“她那都是装出来的。你一答应谈合约，她就在群里发了个大红包，放下狠话说死也要把你薅公司来。”“哈哈哈，玄玄哥原来你这么幽默。”“我一直很幽默。”“以前我觉着你有点高冷的。”“对外当然得高冷点，省事。”傅玄说，“冰冰，欢迎你来公司。行了，我要洗澡了，再见。”跟傅玄挂断电话，席冰感慨，“这就是前辈的温暖啊。”席冰打开计算器，悄眯眯地算一下自己的分红，然后，震惊得瞪大眼睛。大半宿的，席冰可是睡不着了，他特想找个人分享一下发财的喜悦。不过，爷爷奶奶这会儿已经睡了。席冰就穿上拖鞋，去隔壁找席肃，房门竟然是锁的，席冰敲门，席肃开门，见是席冰，问他，“怎么了？”席冰两眼放光，“爸，我发财了！”席肃对席冰的财迷很无语，过年时点小红包就这德行，仿佛三辈子没见过钱一样。席肃在想，是不是给席冰的零花钱有点少，可席冰也没说过零花钱不够……席肃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给席冰涨零花钱的事，席冰已经绕过他进屋，脱鞋就上了席肃的床，还叫席肃，“爸你快点过来，我有好事要跟你分享！”席肃：有事站门口说不行吗？大半夜不想听席冰抗议，席冰也只好回到床边坐下，问席冰，“什么事？”“我发财了！”席冰眼珠子晶亮，“你知道吗？今天我们电影票房破亿了！”“哦，那是不错。”那样的小成本片，能有过亿票房，很不容易。席肃给予肯定。席冰唇角抑制不住地翘起来，“爸你想，柠柠哥给我算了两百万投资款，我估计总投资不超过一千万，咱们就按一千万算，我这两百万就占20，那这一个亿，我不是就能分两千万么！爸，两千万啊！”席冰伸出两根白生生的手指，“有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到两千万！你说我这是不是好人有好报！”席肃总算明白席冰为啥这么兴奋了，“你算得不对。难道卖一个亿全是你们的，院线不分，税不纳？”席肃帮席冰算，“扣除院线的发行费用、电影发展基金、税金及附方，最后分到制片方的，约是票房的33—35，这才是你们能分的钱。一个亿，你们能分到手的有3000万左右，你占20的话，可以分到600万。”“原来是这样吗？”席冰笑，“我都不知道。600万也不少啊！这是很大一笔钱了。”席肃颔首，“是不小的一笔钱，第一次投资就能赚这么多，很不错。”席冰高兴得不得了，就听席肃道，“有钱之后，漫画屋自己经营吧。”“不行！”席冰说，“这钱我要拿去做善事的。我姥姥以前常说，等以后长大挣了钱，第一个月工资要拿出一点来帮助别人。这就是我第一次挣钱，我要用来做善事。”席冰皱眉打量着席肃，不满意地说，“爸你别整天漫画屋的，你给我花点钱怎么了，我就要你给我花钱。”“成天弄这赔钱玩意儿，我还不如一年给你二十万，把漫画屋关门。”“不行。漫画屋是我的梦想。”“你梦想不是艺术家吗？”“艺术家是理想。”确定自己即将有六百万到账，席冰高兴得不得了，跟席肃分享喜悦后就准备回房间睡觉了。他走前特别体贴地拍着席肃的肩膀说，“老席啊，你也早点睡，别太累，我会心疼的哟。”“滚滚滚。”席冰做个鬼脸，心花怒放地回屋，当晚做一宿发财梦。 60、第 60 章(第六十章第二天早上...) 第1429章“你应该知道孙家在燕都的地位，弄死一个黑车司机，轻而易举！”吴天佑的声音，再次从杨辰的手机中响了起来。杨辰笑呵呵地说道：“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该说你是屡教不改呢？还是说你愚蠢？”“我打算，现在就将这两段录音发到网上，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肯定跑不掉。”杨辰说着，就拿着手机捯饬了起来。吴天佑都吓坏了，连忙吼道：“住手！你给我住手！”“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杨辰笑呵呵地说道：“既然知道错了，那就道歉！”“小子，你不要得寸进尺了！”吴天佑咬牙切齿。“十八线演员，又要威胁人了。”杨辰无奈地说道：“我还是将录音发布了，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身安全。”“对不起，我错了！”吴天佑吓得浑身一颤，连忙道歉。杨辰笑着摇了摇头：“一点没诚意，我不接受。”吴天佑都快气炸了，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杨先生，对不起，我不该威胁你，不该威胁夏荷，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杨先生放过我一马！”吴天佑强忍着怒意，开口说道。“跪下！”杨辰喝道。吴天佑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他没想到，杨辰竟然敢让自己跪下。“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吴天佑的眼神阴沉得可怕。“给你们看看，这个十八线演员的眼神有多凶？他肯定会报复我，我想录个视频，如果我出事了，你们一定不能放过这个十八线演员啊！”杨辰打开视频录制，对准吴天佑的脸，一脸委屈地说道。看到这一幕，一旁的夏荷都惊呆了。她实在没办法将现在的杨辰，跟之前在红颜酒吧的杨辰联系在一起。吴天佑的脸都被气成了猪肝色，恨不得现在就让人杀了杨辰。“扑通！”他双膝重重落地，咬牙切齿道：“杨先生，对不起，我错了，求你放我一马，将视频和录音都删除了。”“这才对嘛！生而为人，以后还是低调点的好，幸好你遇到了我这个大好人，愿意放你一马。”“不然，你这个十八线男演员的星途，可就彻底毁了。”杨辰走过去，拍了拍吴天佑的肩膀，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好了，我原谅你了，你可以起来滚蛋了！”杨辰笑着说道：“以后，别再骚扰我的女朋友，不然我就将录音和视频全都发布了。”“你什么意思？我都跪下求你了，你还要留着视频和录音？”吴天佑顿时怒了。杨辰一脸无辜地说道：“你跪下道歉，是因为你错了，这跟我删不删录音和视频有什么关系？”“再说，如果我真的删除了，你让你堂姐弄死我怎么办？”“你放心好了，我很有职业操守的，只要你不再骚扰我女朋友，这些东西，就永远都是一个纪念。”吴天佑一脸阴沉，怒吼道：“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话音落下，他大手一挥：“给我把他的手机抢了！”他身后的两名保镖，纷纷朝着杨辰冲了上去。 61、第 61 章(第六十一章本身就是电...) 席冰求了席肃好久，席肃这才摩挲着手里的扑克牌，“先表演个节目吧。”就那摆臭架子的德行，要搁老爷子，老爷子都不理他。席冰这孩子心地善良，完全没考虑自尊问题，问席肃，“表演什么？”席冰不仅唱歌，他还连蹦带跳，属于歌伴舞，超额完成任务。席肃吐出个葡萄皮，这才说，“过来吧，这回跟我一家。”席冰欢天喜地的跟老爷子换了位子，他跟席肃对坐，做一家。席冰其实牌玩儿的不错，他也会记牌。但席肃不知道怎么玩儿的，也没指点过席冰怎么出牌，可跟席肃一家就是能赢。席冰跟着席肃，终于打通关。这是整个晚上席冰第一次赢，他乐到不行，站到沙发上跳来跳去，老沙发经不住席冰的活泼，咔嚓一声，席冰把沙发跳塌了。老爷子老太太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席肃也笑着瞪席冰一眼，“说你是猴子你还不乐意，猴子都比你老实！”“猴子每天都跳啊跳的，我就偶尔跳一下。唉呀，别笑了，我脚被卡住了。”老爷子过去救孙子的脚，席冰脚倒没崴着，拔出来后，席冰还说，“这沙发也是该换了。”席肃懒得理他，看看时间，站起身，“差不多了，早点休息吧。”老爷子跟老太太看也快十二点了，要不是玩儿牌，往年春节可熬不到这时候。席冰伸个懒腰，“好吧。”跟爷爷奶奶互道晚安后就回房间了。席肃也跟着回了房间，就见席冰脱衣服准备睡了，席肃问，“你不洗澡了？”“困了。再说，我昨天洗过，又不脏。”席冰在被子里打个哈欠，掖掖被角，阖上眼睛准备入睡。席肃绝不跟不洗澡的人睡同一张床，给席冰俩选择，要不洗澡，要不就去楼上睡客房。席冰本来不想理席肃，但席肃直接掀他被子，大过年的，席冰也不想跟席肃干仗，席冰采取保守策略，虚情假意的说，“爸，你先洗。你洗完我再洗。”席肃是个大磨唧，等席肃洗完，他肯定早就睡着了。席肃能看不出席冰这点小心眼儿，席肃是不想洗好澡再把席冰揍去洗澡。父子俩四目相对片刻，席冰说，“那等一会儿你得把赢牌的秘诀告诉我。”席冰没想到席肃这么痛快就答应，但席肃信誉向来不错，席冰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跑卫生间洗澡去了。席肃说，“你老实点，要把床跳塌，今天就把你揍一顿。”“切，奶奶说过，打小孩儿的父母都是最无能的父母。”席冰边挤牙膏边隔门回席肃一句，“你这个无能的大人。”席肃把床铺收拾整齐，主要是他自己这边，被子枕头都铺放的整整齐齐，愈发衬的席冰那一半像狗窝。席肃敏锐的看到席冰放到墙角的小狗窝，里面铺着软垫，小朵蜷在里头正在睡觉。席肃把狗窝连带小朵端客厅去，他坚决不跟狗睡一个房间。席肃在厨房洗干净手，给自己倒杯温水，端回房间，放在床头。等席头甩着半干的头发出来时，席肃就去洗漱了。因为时间太晚了，席冰就没有找奶奶吹头，他自己吹的。席肃洗漱好出来时，见自己整整齐齐的被子像被猴子踩过，枕头的摆放位置也歪了。还有他放在床头的温水，已经见底。席冰像个死人一样睡的端端正正，席肃沉着脸，“席冰，你是大年夜找揍吗？”席冰“扑哧”就笑了，他侧过身控诉席肃，“谁让你这么自私的？我平时怎么对你的，我倒水什么时候都会问你渴不渴，都会帮你倒！你怎么倒水只倒一杯的？”席肃说，“十次。”“什么？”席冰没懂。“你早上帮我倒水有八次，还有两次是送茶给我。这十次都是有所图谋。”席肃道。席冰瞪大眼睛，坚决不承认自己有所图谋，“我那是有事跟你商量。”“那你就是只有有事跟我商量时才会给我倒水、送水、写卡片，并不是你喝水时就会问我。”席肃指出席冰的虚伪，“你不是出自诚心诚意的尊敬给我倒水。”席冰张大嘴巴，“这还得诚心诚意？”“我对你有图谋的话，也可以给你倒。但我对你没图谋，就算了。”席冰坐起来，“喂，爸，就算我之前是有点目地不纯，可也算拉近咱们父子关系吧。我觉着跟你是有父子爱的，我也愿意为你服务。你难道对我一点父子爱都没有？”“你很狡猾的。我怕被骗。”“你少反咬一口，说我狡猾，我对你付出很多的爱心，你都没感觉吗？”席冰说，“我以前非常讨厌你，我还发誓以后要暴揍你一顿，可我也有点喜欢你。”“多谢你这么诚实。我是绝不会给以后要暴揍我的人倒水的。”席肃拿着杯子出去，席冰在背后大嗓门喊席肃，“你给我倒一杯！不然你今晚休想喝到水！”席肃也是拿席冰有点头疼，只好给席冰也倒了一杯水端进去。席冰得意的接过水，“这还差不多！”咕咚喝一口席肃倒的水，席冰觉着味道果然不错。他对席肃说，“虽然咱俩互相不怎么喜欢，但也没办法，谁叫是父子呢，彼此互相包涵吧。你觉着怎么样？”“可以。”席肃也的确没其他办法。席肃躺下后，席冰问他，“爸，你晚上到底怎么赢的，教教我呗。”席肃道，“这很简单。你会记牌吧？”“会。”“先记住每个人出的牌，随着出牌的增加，你就基本能计算出每个人手里剩的牌了。知道每人剩的牌，出牌时不就很简单了吗？”“要记住每个人出的牌？”席冰说，“我只能记住大家出了多少牌。”“这个不用记，那不都牌桌上摆着的嘛。”席冰头枕双臂，“听着简单，这可不容易。”“多练习几次就能记住了。”“爸，你练习多少次记住的？”“我？我只在小学时跟冯玉他们玩儿过一次打升级，觉着太幼稚就没玩儿过了。今晚是第二次。”原来练习这话单是对他说的！席冰气的瞪席肃一眼，嗖的把被子蒙头话。席肃也不知席冰在发什么神经，鉴于时间不早，明天还要招待过来拜年的亲戚朋友。席肃也便关灯睡觉了。夜里，席肃被席冰踹醒，席肃随手一摸，摸到席冰露到外面的微凉脊背。席肃只好开灯，先把席冰摆正了，房间暖和，席肃也给席冰盖好被子。按上次经验，还要被踹两次。席肃想了个办法，下床在衣柜找了两根皮带，把席冰连同被子，脚踝绑一根，腰那里绑一根。得庆幸席冰现在是真瘦，腰细的很，两根皮带足够用。把人绑好放好。席肃安心入睡，果然没再受到打扰。席肃有早起的习惯，他醒后就给席冰松绑，席冰睡的脸颊红扑扑，啥都不知道。席肃真心认为，孩子有时笨点，也不是没好处。等席肃收拾好就把席冰叫醒，一起去晨练。席冰从衣柜拿出红袜子摇了摇，“爸，换红袜子。”席肃不论从智商还是从审美都对这愚蠢的红袜子接受无能，席冰再不肯放过他，大声叫唤，“奶奶！我爸不穿红袜子！”老爷子老太太了解事情起因后都说，“冰冰好意买的。阿肃，尊重习俗也是美德。”席肃看着老爷子老太太脚上的红袜子，意态坚决，“以前咱家可没这习俗。”“从今年就有了！”席冰抖擞着手里的红袜子，一脸奸笑，“快点。是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席肃看着这仨人，感叹老爷子老太太一挨上席冰就原则全失，席肃实在没办法，“晨练回来再穿。”“好吧。”席冰这才同意让一步。当天因为有席冰，招待拜年朋友的事全不必其他人操心，席冰一个话，认不认识的介绍一回不就认识了吗？而且，席冰天生热情，他不认为这差使苦，更不觉枯燥，他乐在其中。有早先认识席冰的，都觉着席冰这孩子不错，知书识礼的。有新认识的，虽然惊讶席肃没结婚突然有这么大儿子，可正因席肃没结婚，所以不涉道德问题。何况，席肃家大业大，眼下就这一个独生子。哪怕席肃以后再有小孩儿，席冰也有巨大的年龄优势。人家孩子都这样热情，社会上这些千锤百炼的人精自然也把席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夸了个遍。席冰原本定力就不咋样，被这些老油条一夸，笑的跟个二傻子似的。席肃可不想要个傻儿子，提醒席冰一句，“不用都信。”“我没信啊。”席冰边喝水边笑，“我就觉着这些大人也怪虚伪的，我特别喜欢听这些虚伪人说话。”老爷子老太太都哭笑不得，就听席冰说，“其实我夸他们也是假的。这是社交礼仪，社交礼仪就这样，大家互吹呗。”时间将近中午，基本也没人来人，一家人又往邻居家走了走，远亲不如近邻。邻居们也都是朋友，大家互相拜年。席肃坐在沙发上就会露出红袜子，还会被大家打趣几句，这时候席冰就会非常骄傲的展示自己的红袜子，“过年就是要穿红袜子的，你们不穿吗？我们一家人都穿的！”席冰对自己的风俗特别自信，他那态度，恨不能一家送一打。大家也只是笑一回，觉着有趣。晚饭是在大舅爷家吃的，除了工作来不了的，基本上三家人都到了，这是每年都有的聚会。三家轮着做东，今年是在大舅爷家。也是忙碌一年后，亲戚们能借这节日聚一聚。这是席冰第一次参加奶奶这边儿的聚会，大舅爷还让席冰致祝酒词，席冰可正式了，他雪白衬衣打领结，头发也精心的打理过，喷了定型喷雾。席冰端着酒杯站起来，很庄重的致词，“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家里的聚会，我心里非常高兴。因为大舅爷的信任与器重，得以在此为大家献上祝酒词，真的荣幸非常。”继上次的矫情的客气腔后，席冰无师自通的进化出了矫情的播音腔。大家忍俊不禁的看着他与大舅爷，大舅爷儒雅淡然一如继往，席冰声情并茂的继续自己的祝酒词。他说着就有些动情，“这一年里，我一下子多了很多亲人，这真是想都想不到的事。虽然大家的性格、年纪、阅历、见识、工作、生活都不一样，但我们身体里有一半的血脉是相同的。我在外面认识新的朋友，总需要一点契机，或者是同学，或者是邻居、同事，亲人却不一样，生来就能血脉相连，这真是无比幸运的关系。我一直希望我的人生是这样的，有爱我的父母、有爱我的外祖父母、祖父母、有许许多多的亲人、许许多多的朋友。我希望明年、后年、以后的许多年，我们依旧在一起。在这个无比美好的日子，让我们举起杯，祝愿长辈身体健康，工作顺利，财源滚滚，事业发达，也祝小舅爷小舅奶奶今年就要荣升做公婆，祝琪表叔今年就能摆脱老光棍的身份准备结婚了。”王琪对“老光棍”一词不满，插句嘴，“冰冰，表叔年方二十八，比你爸年轻多了。”席冰惊奇的问琪表叔，“琪叔，你要跟我爸比吗？我爸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他有我都是上辈子烧高香烧来的。”刚说完就挨席肃一记白眼，王琪忍笑摆手，“比不了比不了。”席冰继续演讲，“也要祝小恬弟弟学习进步，身体棒棒哒。还有，祝我今年能顺利升入普高。来吧，大家共同举杯，一起庆祝这美丽的节日，新年快乐！”席冰兴致高昂，颇能带动气氛。大家听他说的都想笑，笑着一同举杯，庆贺新年。 62、第 62 章(第六十二章席冰个子已...) 陈飞宇敢对天发誓，他绝对是故意的，甚至，听到琉璃轻嗔薄怒的声音后，他还在装傻作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一只火热的手，不仅毫不客气地按在了琉璃的胸前，还下意识地握了下。这一无礼动作，顿时换来琉璃更加恼怒的目光。突然，从茅草庐的门口，传来魏雅萱的惊呼声，她难以置信，怎么刚刚还要打要杀的两个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白日媾和”的狗男女？本就羞恼的琉璃更加恼怒，目光顿时冰冷下来，仿佛下一刻，就准备一拳把陈飞宇轰飞，至于陈飞宇能不能在她一拳下保住性命，根本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不，准确的说，死了才好！陈飞宇顿时打了个寒战，连忙讪讪一笑，道：“不好意思，手误手误。”说着，陈飞宇这才站了起来，回想着刚刚的手感，心中一阵回味悠长。幸好他没将想法表露在脸上，不然的话，后果绝对不堪设想！琉璃站了起来，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素裙，片刻之间，眼神已经由羞恼，转化为了平静，似乎刚刚难堪的一幕，从来就没发生过一样。陈飞宇惊奇不已，难道，琉璃的心性已经到了“事来则应，事过不留”的境界？要不然，她怎么能怎么快就不再介意被自己袭胸的事情？想明白这一点后，陈飞宇连嘴角的鲜血都忘了擦拭，心中感叹，琉璃果然人如其名，不但身如琉璃，就连心性，也如水晶琉璃一般，只是这样一来，他征服琉璃的难度，无疑又提升了一个台阶。他哪里知道，此刻琉璃表面平静，实则心里砰砰直跳，不管修为再怎么深厚，她毕竟还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袭胸。这时，魏雅萱走了过来，一脸疑惑在陈飞宇和琉璃身上看了看，接着期期艾艾道：“琉璃姐姐，原来……原来你这么厉害。”原本琉璃这么厉害，她应该很激动很兴奋才对，因为这样一来，琉璃就不会落入陈飞宇的魔爪了，这正是魏雅萱所乐见的，但是，她也不愿意见到陈飞宇真的受伤，毕竟陈飞宇曾救过她。所以一时之间，魏雅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高兴。琉璃笑着摇摇头，她并不厉害，只不过运气好罢了。“现在，是不是该来说说我的事情了？”突然，陈飞宇开口说道。琉璃一双美眸转向他，道：“说什么？明知道你杀过那么多人，我为什么还不替天行道杀了你吗？”“呃，算是吧，你总不能见我长的帅，所以不忍心＇辣手摧花＇吧？”陈飞宇觉得“替天行道”这个词不正确，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名相”的时候。刚刚的一瞬间，陈飞宇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这种距离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甚至，单单是被琉璃一指弹飞，他就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如果琉璃想杀他的话，他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就算以琉璃的心性，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因为你救过我。”“自然不止。”琉璃继续道：“因为我不相信，传承有天行九针的人，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暴徒。”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没说，陈飞宇的眼神很干净，隐隐闪烁光芒，一个穷凶极恶的坏人，不可能有这样的眼神。琉璃对自己的观人之术，一向有自信。陈飞宇这才擦掉嘴角的鲜血，笑着道：“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是听到你这么说，我还是很高兴，对了，你等一下。”片刻后，在琉璃和魏雅萱疑惑的目光中，陈飞宇拎着两个蓝布包裹走了出来。“这里环境虽然优美，但是条件太过简陋，我想你们平时的食物，一定很寡淡，所以今天特地带来些精致的菜肴，不然的话，你们的肠胃都要抗议了。”陈飞宇把一个包裹解开，顿时，只见里面是一个竹篮，陈飞宇从篮子中，拿出一盘又一盘的精致美食，以素菜为主，鱼香金针菇、南瓜小炒、米糕、凉拌海茸……这些菜肴，都是陈飞宇特意让成仲找了一位大厨做的，堪称色香味俱全。顿时，一股诱人的香味，在幽谷中弥漫开来。魏雅萱食指大动，她这几天待在山谷里，吃的全是粗茶淡饭，虽然不至于吃不下去，但对于她这位从小锦衣玉食的魏家小公主来说，也只是勉强能吃而已。如果是在平时，她看到这些食物，肯定不屑一顾，但是现在，她眼睛都开始闪闪发亮，肚子里更是“咕咕”叫了起来。琉璃虽然对口腹之欲不感兴趣，但也不会故意拒绝面前的美食，道：“你有心了。”很快，三人幕天席地，盘腿而坐，消灭着眼前的食物。魏雅萱一边大口往嘴里塞着米糕，一边含糊不清地道：“陈飞宇，你别……别以为我会被你小小的食物收买，告诉你，本小姐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嗝……”没说完，魏雅萱突然打了个嗝，俏脸霎时红了，好丢脸。“来说说吧，你踏灭两家豪门背后的原因。”琉璃及时转移了话题，当然，这也是她内心所好奇的。陈飞宇微微沉吟，便把鬼医门和明济市大家族联合绑架苏映雪，来威胁自己交出“天行九针”的事情娓娓道来。同一时刻，安河市，陈飞宇所暂住的别墅中，一声惊天巨响，打破往日繁华。一口巨大的石棺直接飞进庭院，重重地落在地上，整个大地仿佛都开始颤抖起来。成仲、司徒影吓了一大跳，连忙从别墅里面跑了出来，脸色瞬间一变，至于别墅中的下人，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双腿打颤。只见一口巨大石棺竖立在院子里，七个人缓步走了进来，当先一人年过半百，背负双手，气度渊沉，天然有一股迫人气势。这七人，赫然是中月省苏家家主苏元生，以及号称“六大金刚”的六位宗师强者！今日，他们侵门踏户而来，目标只有一个，斩杀陈飞宇，以报血海深仇，而眼前这口巨大石棺，更是苏元生昨晚找了块千斤巨石，用气劲削割而成，用来给陈飞宇收尸！成仲不经意间和苏元生对视了一眼，直觉对方眼中似有利剑，刺的眼睛生疼，连忙低下头去，额头冷汗瞬间流了下来，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人无论气度还是眼神，都是如此可怕，究竟是什么人？而眼前这口大石棺，少说也有千斤之重，他们是如何把石棺凌空扔进庭院中的？成仲脑海中瞬间转过这些疑问，但是有一点他很确定，对方一定来者不善！旁边，司徒影一张小脸煞白，显然也是被吓到了。苏元生看了成仲和司徒影一眼，微微皱眉，陈飞宇不在？旁边，“五彩神拳”应殊然向前一步，高声喝道：“贼子陈飞宇何在？”他这一声用上了内劲，无论是成仲、司徒影，还是其他下人，纷纷脸色大变，干呕欲吐，耳朵更被震得嗡嗡作响。成仲心中大骇，好可怕的实力，难道，他是宗师强者？想到这里，等身体的不适感觉消失，他连忙赔上笑脸：“这不是巧了吗，陈先生有事恰好出去了，不知道各位尊姓大名，找陈先生又是为了何事？等陈先生回来后，我一一转告给陈先生，各位现在还是请回吧。”苏元生斜觑了他一眼，负手而立，道：“我乃中月省苏家家主苏元生……”成仲脸色大变，心里更是“咯噔”一声，完全沉了下去，只是，还不等他消化这个天大的消息，只听苏元生继续道：“我身后这六人，是苏家的＇六大金刚＇，今日，为杀陈飞宇而来。”“嗡”的一下，成仲只觉得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祸事，天大的祸事。“我只问你最后一次，陈飞宇何在？”苏元生道，声音中充满了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成仲脸色变换不休，他当然知道陈飞宇和红莲去了禹仙山，但是，苏家家主亲临、六大金刚齐至，纵然强如陈先生，面对这样豪华的阵容，也绝对不是对手，如果把陈先生的消息泄露出去，岂不是陷陈先生于不义？就在成仲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陆仁微微皱眉，身影瞬间一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陆仁已经将司徒影擒在手中又回到了原地，笑着道：“如果你不说陈飞宇在哪里，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可就要香消玉殒了。”成仲脸色瞬间大变，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外公，你别告诉他们……”司徒影连忙喊道，可是还不等她说完，陆仁一指虚点，一股霸气的气劲，瞬间打进司徒影体内。司徒影五官微微扭曲，额头布满了冷汗，显然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陆仁看向成仲，道：“原来她是你外孙女，这就好办了，三个小时内，如果不解开她体内的气劲，她将暴毙而亡，现在，她是死是活，选择权在你手上。”成仲看着司徒影痛苦的样子，心如刀割，一咬牙，道：“禹仙山，陈先生在禹仙山。”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他全力力气，说完后，脸色苍白如纸。 63、第 63 章(第六十三章席冰艺考很...) 不驯第四十章席冰没想到程导是和严柠一起过来的，不过多一个人也没什么，一样欢迎。严柠见到老太太时很惊讶，“王老师您好，您可能不记得了，我选修过您的课。”老太太记性极佳，“记得，严柠。我当时给你打的成绩全班最高。”跟席冰、老爷子介绍，“严柠是a大的学生，我每年都会带一届大一新生的选修课，严柠听过我的课。”严柠笑，“王老师的课可难抢了，每次都有许多抢不到课的学生去蹭课。我每次上课坐前排，后来还修了心理学的第二学位，都是王老师带给我的影响。”席冰奇怪，“那柠柠哥你为什么来拍戏啊，a大也有影视专业吗？”“并不是。我本专业是哲学，明年打算出国留学。程哥是我小时候的邻居，我们亲兄弟一样，他拍电影，我就过来帮忙了，也算打暑期工。”程导说，“阿柠在我组里兼制片兼投资人兼场务兼道具兼财务，偶尔还要兼做我的助理。”大家都听笑了。老爷子看看时间，“都不是外人，咱们先吃饭。”晚饭家常且丰盛，严柠既是老太太的学生，就坐在老太太身边。席冰想让程导挨着爷爷坐，程导让席冰，直接自己坐了下首。严柠性情斯文大方，程导也很坦荡，笑道，“自从来了影视城，可有些日子没吃的这样丰盛了。”“我听冰冰说，剧组拍戏很辛苦，平常都是吃盒饭。你们还年轻，正是拼事业的时候，也不要太辛苦，身体是本钱。”老爷子说着举杯，“来，咱们干一杯。”大家手边的都是果汁，碰杯后就一起吃饭，气氛轻松极了。程导说起拍片的事，“我今年五月份刚毕业，像我们导演戏刚毕业的，一般先是从导演助理或者执行演导干起。我在学校成绩不错，一直是专业第一，大学期间，一次国奖，三次一等奖学金。拍的短片也不错。就是想做导演很难，我还没有自己的作品，投资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有一次跟阿柠聊天，他鼓励我参加青年导演的帮扶计划，这次拍的是我高中时写的小说。我从帮扶计划拿到两百万投资，阿柠投资了我三百万，我们就把剧组支起来了。”严柠道，“很多人对刚毕业的年轻人充满不信任，总认为他们能力堪忧。我的看法恰好相反，大学学的知识对于大部分工作已经足够用了。因为年轻缺乏经验便认为能力不足，这其实是社会的谬论，相信这种谬论的人，会蹉跎了许多年的青春。程哥的知识积累，实践拍片的水准已经足够独立执导电影。没什么行不行的，能拍就证明行。他差的就是投资，我把这几年攒的钱都投进去了，这完全是出于对程哥的了解和对他才华的信任。”程导说，“学校老师也帮了我不少忙，男女主都是老师帮忙找的，结果中途他俩反目为仇分手了，怎么拍都没感觉，恨不能双方弄死对方。我跟阿柠这几天，心急火燎的找人。暑期眼瞅要结束，影视城里来打暑假工的女孩子都要回学校上学了，人就更难找。王老师，不瞒您跟席老师，我跟阿柠早就看好小冰。之前还特意去乔导剧组看过他，小冰现在挺火的，我俩还担心出不起片酬，私下跟赵哥打听过小冰的拍摄进度，听说小冰为人特别好，演戏也特别灵，这才拜托赵哥帮忙问一问，没想到他真能来。”程导这样坦诚，席冰也就不藏着掖着，“我也没恋爱经验，倒是看过我朋友谈恋爱，腻腻歪歪的。我就担心演不好。”程导十分自信，“我看演员，并不全看经验，首先要看演员眼睛里有没有戏。有人眼里天生天戏，共情感特别强，我看过你的表演，小冰你就是这样的人，你天生就适合干这行。至于表演部分，你不用担心，导演就是要调教演员，挖掘演员的潜力，不然要导演做什么。那些演杀人犯的，谁杀过人呢？只要导演、演员一起努力，就能出好片。”程导这样笃定，席冰也就没啥担心的，他说，“那要是我有哪儿演的不好的，你可得负责教会我。”“这是我的责任。”程导笑，“不瞒你说，我也有点私心。小冰你是被乔导发掘的，以后圈内必成美谈。小狐王的角色很讨喜，若无意外，《青丘》播出后，你必能火一把的。但是，这个角色也有一点局限，小狐王更贴近你本身的性格。乔导是非常好的导演，但因角色所限，他未能更进一步的挖掘你表演上的潜力，我希望我成为这个人。我这部戏很注重内心的感情流露，外放的戏激烈抢眼，其实往往好演。在行内，演好内心戏的才是高手。表演，对有些人，是技术，对有些人，则是艺术。由演员到艺术家，会是一条很长的路。小冰，我希望能成为你这条路上的一位挚友，与你共同完成一部作品。”席冰本就是爽快人，他又被程导说的热腾腾的。再加上席冰本身也很自信，他当下就应了，“行，程哥你这样看好我，这戏我接了！”大家吃完饭谈合约，老太太对严柠程导的印象很好，没再请律师出面，从他们手里要来合约看了看，没什么意见。严柠实话实说，“王老师，冰冰现在挺红，他虽然拍戏经验浅，网上热度很高，要按平常四五线艺人身价，怎么也得三五百万。我跟程哥这草台班子，拢共也就五百万现金投资。片酬我们就暂定一百万，您看可以吗？”老太太看向孙子，“冰冰，你自己做主吧。”严柠说一百万都觉有点抱歉，席冰已经一幅天崩地裂的神色，“一百万！这么多！天哪，拍电影片酬这么高吗？”他今年财运这么好吗？严柠笑，“冰冰你还不了解这行，高的挺高，咱们不是外人，你演男主，现在又有热度，这给你的并不多。”程导有点不好意思，看严柠一眼，严柠继续说，“就是我们现在吧，一百万要暂时等一等，等资金回转过来再付片酬，冰冰，你看这样行吗？”席冰目瞪口呆，“画大饼？！”“不不不不不。”程导连连摆手，“没这意思，是这样的，之前拍的都废了，场地要续租，钱得先付租金。我们可以先付前期款项，10可以吗？”席冰算是知道程导有多穷了，简直是一分钱拿不出来。反正拍的时间不长，席冰很洒脱“没事儿，程哥。就先欠着，等有钱再给。先把钱用在最要紧的地方。”程导简直感激涕零，抓着席冰的手使劲儿摇了摇，“真是太感谢你了，小冰。你放心，程哥绝不叫你吃亏。”“没事儿没事儿。”席冰想，我就当做回善事好了。严柠双眼含笑，“那这样，冰冰，来，咱们先试一下戏服。”说着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套学生校服。席冰不可思议，“柠柠哥你出门还随身带戏服？”“这是以前按男主身高做的，得比一下，回去好改一改。明天拍戏得穿。”席冰回房间换了衣裳出来，问，“你来的时候就知道我要签约啊。”“你都肯读剧本了。我跟程哥就是跪下来给你磕俩，也得把你磕我们剧组去的。”严柠比了比要做修改的地方，就让席冰换回来了。重新将戏服收包里，程导跟席冰讲了明天要拍的戏，让席冰把台词背下来，又把自己的小说送席冰一本，让席冰有空读一读。然后，程导和严柠就告辞了。严柠穷的坦荡，还跟老太太说，“王老师，按理，冰冰签了我们剧组，你们的住宿费也该剧组提供，我们现在的条件有点艰难。王老师，得暂时麻烦您自己出钱了。”老太太笑，“没关系的。把心放在事业上，我们做老师的，原本就该力所能及帮助学生。”严柠跟程导给老太太躹一躬，再三请大家留步，他二人告辞。老爷子老太太都很喜欢这两个年轻人，席冰也挺喜欢这两位比自己大几岁的哥哥，他既然接下这本子，就会认真对待，跟爷爷奶奶说一声，回房间用功去了。 第 64 章(第六十四章五点钟闹…) 同时响的还有席冰的手机。严柠关掉手机闹铃，席冰伸手摸到手机，迷迷糊糊看一眼，是冯襄的来电。席冰揉揉眼睛，接通电话，“嗯，襄襄哥，我记着哪，闹铃也是刚响。嗯，这就起了。”挂断通话。席冰直挺挺躺床上，跟正在起床的严柠说，“襄襄哥还担心我起不来。”席冰哈欠连天得起来，他平时都是六点钟左右起床，今天早一个小时，其实不太要紧。俩人洗漱好后，直接去公司，冯襄说给席冰在公司准备了早餐。五点钟，a市交通畅通无阻，席冰吹着晨风，脑袋完全清醒，望着路上偶尔才能看到晨练的老人或者清洁人员，席冰闭着眼睛，感受清爽的风撞到脸上，撩起发丝的清凉，感慨，“真舒服。”到公司平时开车怎么也要四十分钟，今天不到半小时。席冰还提前了一点，冯襄与许多工作人员已经在公司等了，席冰吃惊，“这么多人。”冯襄给他介绍，“这是品牌方小叶，先试一下电影节要穿的西装。这是剧组副导演、服装老师、妆造老师、摄影老师，昨天就到了，上午得把妆发跟定妆照搞定。下午去摄影棚，还有两个品牌推广照片要拍。”“什么品牌？怎么没听你说过？”席冰问。“一个是运动鞋回力，一个是文具大力。一直在谈，清晨姐担心你学习分心，还没跟你说。原本计划六月拍宣传照的，这不是你电影节提名了么，品牌方那边就想先把宣传照拍出来，跟上这拨热度，正式签约等你中考完。到时再拍另外的物料。”冯襄简明扼要地跟席冰介绍了今天的工作内容，顺带同身边助理说，“早餐拿过来。”早餐就是简单的豆浆三明治，席冰对牛奶过敏，一直喝的是豆浆。严柠没关系，拿了一盒牛奶喝。席冰吃饭说快也快，一口气就把豆浆喝完了，三明治也三两口吃光，开始工作。他配合度很高，品牌方拿了好几套衣服来给他选，还有一些贵重配饰的搭配，钻石胸针、腕表。席冰不大懂这些，问，“这是真钻石吗？”“当然了。”小叶笑，“市价近百万。”席冰大吃一惊，“这可太名贵了。襄襄哥，要不换个便宜点的吧？万一丢了怎么办？”冯襄道，“放心，电影节上没小偷。比你这更贵的有的是，傅哥今天的胸针市价上千万，顶你十个。”席冰放心了些，“我跟玄玄哥一起去吗？我得跟程哥一起吧？”“你跟程导、还有你们的女主角一起。她也入围了最受期待女演员。”冯襄说，“电影节上入场你跟着程导就行。”席冰衣服配饰收拾好，对镜子照照，冯襄拍过照片，让他换下一套。一共给席冰准备了三套造型，最后定下黑西装配小立领白衬衣配黑领带，十分标准不会出错的红毯造型。席冰胜在个子高，虽然瘦，但骨架轮廓都长出来了，超窄版的西装往他身上一套，合体漂亮。造型师、品牌方都觉着席冰穿西装好看，当时就拍了不少照片。席冰平时就爱拍照，他配合得不行，主动摆出各种角度，以及一些奇怪姿势。冯襄提醒他，“正常站直，双手交叠放小腹前就行了。天哪，红毯上千万不许学女孩子叉腰！”席冰立刻做个可爱的翘臀造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唯剧组副导忧心忡忡，完全笑不出来。原本国民小生的男二跑去演正剧男主了，这位是平台指定的，副导也看了席冰的青春电影，承认席冰是有演艺天分的。但他们这男二人设是高冷傲娇孔雀王子，可不是逗逼啊。造型师、品牌方则喜欢席冰这种放得开的艺人，都说，“冰冰很有时尚表现力。”席冰还解开扣子，做出各种他自认潇洒的姿势，给大家拍照。品牌方都觉着，衣服没白借。席冰首部电影的战绩就非常不错，而且在社交媒体非常具有话题度，这次电影节还入围了两个奖项。不少高奢品牌已经在关注他，所以这次某品牌方派了自己的工作人员过来，也是想亲眼看看席冰本身如何。席冰给大家拍完照，定下电影节要穿的行头，时间还不到七点钟。起码工作非常配合。品牌方放下衣服告辞，配饰人家就带走了，等下午再走红毯时再让工作人员送过来。席冰想想，也是，这老贵的东西，让他自己保管的话，他得心神不宁。接着就是剧组妆造，孔雀少主的主要妆造有三套，一套是平时造型，一套战服，一套本相妖服。妆造老师要根据席冰的脸做出不同妆造，平时造型最好弄，只要换好服装，戴好头套，整理好马尾发带，再修一下眉毛，将眉毛画长一眼，眼尾调整一下，最后给席冰上好唇色。拿起宝剑就能拍了。席冰去年拍过《青丘》定妆照，记忆深刻，他随手挽几个剑花，拍张全身的，再拍几张半身的就行。孔雀战服妆会更冷峻一些，战服也是纯正的黑色，臂肘外加了玄色软甲。最后一套本相妖服华美的不得了，银白色头发长到臀部以下，眉毛都贴上修剪过的白羽，额前垂着水晶样的珠泪。衣袍也是肉眼可见的华丽，缀满华羽、水晶、亮片样的装饰。摄影师，“冰冰，好，侧过一点。要一点高傲邪恶的感觉。”席冰有点意外，“我演的是个坏人吗？”副导以为他介意人设，连忙解释，“好人。但孔雀战力强横，又是妖族，要那种强大中带一点妖气的感觉。”席冰想了想，摆出个席肃惯常那种居高临下的冰冷感，眼睛一点点冷下去，唇角却开出一朵名为笑靥的花。副导眼神一亮，鼓掌，“好好好！非常好！”三套妆造忙完，就已经十二点了。这还算快的，毕竟化妆拍照还要记录席冰的身高，这衣服有点长，回去还要改。卸完妆，开一辆商务车，大家直奔摄影棚。品牌方已经等那里了，午饭都是在车上解决的。等拍完品牌的照片，都没回公司，换上电影节的行头，做好造型就直奔电影节去了。冯襄给他讲一些走红毯的注意事项，“不许搞怪，做动作要庄重，最多做个打招呼的动作。”冯襄抬起手臂示范给席冰，“这样。”“见到前辈要有礼貌，要鞠躬打招呼。”“笑就行了。笑容可以治愈一切。”席冰是站在前台的那个，后头所有人都是为他服务。到现场后，影视行业的人已经陆陆续续都到了，大家三五成群在会场聊天。严柠、冯襄带着席冰找到程导，让他跟着程导，冯襄让工作人员给他把那，“我们就去休息区了，有事打我电话。我跟严哥立刻就过来。”席冰对热闹场合从不怯场，摆下手，“知道了。你们好好休息吧。”席冰平时专注学习、运动，以及二次元，对影视圈属于两眼一抹黑，好在他跟程导关系好，程导尽心尽力地带他，把他介绍给自己师长、圈中长辈。影视圈大佬无数，席冰这种十六七岁的，没谁放眼里。不过他年纪小，大家也会夸一句后生可畏，这话刚夸过程导，还热乎哪。席冰也把姿态放得低低的，别人夸他，他也夸别人，就一团乱夸呗。大佬啥马屁没见过，反正这种场合也不可能谈什么深交，就瞎吹吹呗。席冰也见到很多美女姐姐，妆化得很浓，就是太瘦了。看那些美女姐姐身边的人，就知道在圈中地位如何。再有上年纪的头发都白了的老演员，都在座位上休息了，有的周边有许多人围着说话，有的就相对冷清。席冰跟程导转了一圈，他虽然不怯场，心里并不喜欢这种到处是马屁的场合。跟程导说一声，他也找个座去坐着了。女主角是跟自己公司的艺人一起来的，并不跟席冰他们在一起，只是红毯时一起走。席冰正坐着喝水，就见个一身黑色西装的年轻艺人过来，很亲热地跟席冰打招呼，“小冰雹，你也来啦。我还说过几天找你玩儿哪。”席冰也哈哈哈跟人家打招呼，“你也来啦。坐。”年轻艺人座席冰边儿上，往席冰方向一靠，跟助理说，“给我跟小冰雹拍一张。”席冰便也配合着拍了一张，年轻艺人说，“等我今儿发微博，你给我转一下啊。”“哦。”席冰不能再装傻了，试探地问，“您是——”年轻艺人的脸木了一下，然后不可置信地盯着席冰的脸，他问，“你不认识我？”席冰很不好意思，“我就拍过一部电影，哥你瞧着眼熟，就一时想不起来。”年轻艺人有些怀疑，“你是装傻吧？”席冰拿出手机对着年轻艺人拍了一张，他打算识图软件试一下。年轻艺人都不知要气要笑，拍席冰胳膊一下，“我，薛楚安。你竟然不认识我！”“啊！认识！”席冰笑起来，“我去年还在网上搜过你，时间一长，就记不清了。”“去年！”薛楚安小声说，“今年我帮你吆喝电影吆喝了多少回，你都没想想恩人长什么样？”“你那都是有目的的，少以恩人自称。”席冰也压低声音，“我都不知道你要来。别说，你还挺帅的。”薛楚安白他一眼，“少拍马屁。老远见你在这儿傻坐着，怎么不去打个招呼，你那片子不是入围了好几个奖项么？”“我都打一圈招呼了。”席冰说，“你要忙就去忙吧，不用理我。”“我倒想忙，哪个大佬能看上我。”薛楚安整理衣领袖口，悄悄同席冰道，“这种大点的颁奖礼，最看不上的就是我这种流量艺人。”“还有这说法？”“时间长你就知道了。”“我看玄玄哥挺受欢迎的。”席冰望着远处跟大佬相谈甚欢一同合影的傅玄说。“傅玄已经拿过影帝了好不好！”薛楚安说，“你们不一个公司么，你也过去凑一凑，在大佬跟前混个眼熟。”“玄玄哥拿影帝，又不是我拿影帝。”席冰看薛楚安，“你要想去，我带你过去。”“我不去。”薛楚安也是无聊四处瞎扫才扫到席冰的。“怎么啦？”“本来就瞧不上咱，再去卑躬屈膝，人家就更瞧不上了。”薛楚安耳语般说完，笑问席冰，“你学习怎么样了？能考上高中吧？”“我这复读一年要再考不上高中，那得多笨哪。”“你是挺笨的。你家不都书香门第吗？”席冰瞪薛楚安，“有你这样说话的？！”薛楚安偷笑，安慰他，“没事儿，咱们圈子里文盲是常态，你这样的一点儿不稀奇。许多人读高中都是花钱进去的。”“你也是？”“我不是。我上的中专升大专，半路选秀进的娱乐圈。”薛楚安消息灵通，“我听说你‘最受期待男演员’十拿九稳，”“你怎么知道的？”“电影节要有逼格，主奖肯定会优先从艺术性考虑，商业片一般都是陪衬的花头，用来引流量的。可光有逼格也不行，市场全指着商业片赚钱，从业人员也指着商业片吃饭哪。像最期待演员，最期待导演，就专为给崭露头角的新人准备，也是提携新人的意思。”薛楚安注意着身边行人，简明扼要又小声的给席冰科普一下，眼中透着羡慕，“你运气真好，第一部片子，非但票房大爆，还提名了两个不错的奖项。”两人聊会儿天，走红毯的时间要到了。两人就此分开，各自去找各自剧组。下午四点钟开始走红毯，像席冰他们这样的小剧组就排在前头，席冰挺高兴，他挺想早点走完就到座位上休息的。经过主持人时先去签名，然后回答主持人的问题，主持人主要就问有没有信心拿奖，这种问题，套话说两句就成。像程导就说得挺好，“能入围的都是优秀影片，我当然希望我们的片子拿奖，如果是其他优秀影片拿奖，一样会祝福。”女主的意思大致相仿，“能来到电影节很荣幸，能入围的都是这些套话了。席冰故意道，“能提名，本身就是一种认可。但既然已经提名，我希望自己获奖，如果是对手拿奖，很抱歉我不能祝福他，我心情肯定酸溜溜地羡慕嫉妒得不行，这怎么祝福啊。”主持人的精神一下子就来了，套话听多了也累，像席冰这么傻实诚的不多。主持人追问，“那小冰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评审说的？”席冰说，“我们真的很努力地拍摄，没有一丝敷衍地完成整部片子，是部非常的太难了，主持人继续问，”那关于电影，小冰有想说的没？”席冰道，“听说，在西方，爱神丘比特将爱之箭射向一对男女时，这对男女便会相爱。在我们国家的美丽传说中，月老会将红线系在有情男女的腕间。爱情就是这样美丽的存在。爱情也是家庭的基石，婚姻的火种，我们的电影就是讲述这样美好情感的电影。”说着，席冰将话筒举到程导面前，自己也凑过去，叫着女主的名字，“来，今天在这个共襄盛世的日子，让我们共同喊出电影的名字——爱恋！”程导跟女主险尴尬的就地挖个深坑钻下去再把自己埋上，唯席冰兴奋的不行。他也不文雅摆手了，用力握拳，朝天空挥了几下，高声欢呼，“《爱恋》加油！”主持人乐翻了，男女主持都围在剧组三人身边，“看得出，小冰很兴奋啊。程导你不兴奋吗？小如你不兴奋吗？”小如，女主角的名字。程导干巴巴地，“兴奋极了。”女主更是兴奋的说不出话，只能用尴尬笑容掩饰，拍电影时没觉得男主是个神经病啊。像席冰他们这种三人小剧组，平时主持人顶多采访一两分钟，结果，因为席冰太豁得出去，主持人足足采访了十分钟才放席冰走。席冰一边走，摄影师还在拼命拍照，席冰摆出好多帅气姿势给大家拍，摄影师们笑着夸他，“帅！”比席冰更早走红毯的薛楚安在座位上遥遥的朝席冰竖起大拇指，真不愧是小冰雹啊，啥时候都得弄出这么多幺蛾子。要不怎么人家小冰雹都免费上热搜呢，就这制造话题的能力，薛楚安便自愧不如。要他，他也不祝福。可现在的舆论环境，他不敢说。说了，就是授人以柄。现在不敢，以后大概也不敢。旁边听着席冰发言的冯襄也仿佛吞了一口冰，严柠讶意过后露出欣赏的神色，微微笑了起来。 第 65 章(第六十五章席冰随便一…) 席冰随便一发挥，直接让电影节直播迎来了一个数据小高峰，关于他的媒体搜索指数更是直线飙升。等他随着司仪坐在开幕式的位子上，比他靠后一排的薛楚安给他发了条信息，上面写：好样的！席冰没理这无聊话，他跟程导坐一起，悄悄说程导，“程哥你也太放不开了。”“我险没找地缝钻进去。”程导是高中就能写个爱情小说的文青，很有点受不住席冰的临场发挥，程导用手遮住嘴巴，小声表扬席冰，“干得漂亮！今儿管他拿不拿奖，咱们电影肯定是最出风头的。”席冰说，“电影节就该这样啊。我们做的是与艺术相关的职业，怎么能拘谨地跟办公室的人一样呢。”程导一乐，他的天性是包裹在内心深处的，表达需要借助电影的拍摄。席冰不同，席冰是外放的性格，可以自由地释放天性。随着红毯礼的进行，更多的演艺人员进入会场，大家有认识的就打个招呼，程导身为十几亿票房的新导演，受到更多关注。席冰收到冯襄的信息，冯襄提醒他：一会儿颁奖时，摄像镜头肯定会对准你，记得注意表情管理。待前排大佬都落座，颁奖礼很快开始，先是领导讲话，过程枯燥，好在不算长。接着就进入到正式的颁奖环节，主持人先表示欢迎来参加电影节的各路嘉宾，海内外的朋友们。然后，颁奖时，先是最佳导演颁给了别人，席冰就很替程导遗憾。接着就是最佳男主。席冰也有提名，颁奖嘉宾开奖前那叫一个磨叽，还打趣，男嘉宾拿着颁奖卡片，“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新来的小朋友的名字，你猜会是吗？”显然女嘉宾也吃过席冰的瓜了，笑着说，“打开就知道了。”席冰已经两眼期待地盯着颁奖卡了，待女嘉宾打开，与男嘉宾一起看，俩人都笑了。女嘉宾说，“不知道小朋友会不会哭，还是你念吧。”男嘉宾念出获奖者的名字，不是席冰，是坐在前排的一位中年男演员。大家都开始鼓掌，席冰显而易见的露出失望，他撅了下嘴，然后笑了笑，虽然失落，也跟着鼓起掌来。男演员上台领奖，说获奖词，感谢导演感谢剧组感谢亲人感谢电影节将这个奖颁给自己，最后，男演员举起奖杯，笑道，“虽然小朋友可能会失望，但是，我也很想要这个奖，我就先拿走了。如果真这么想要，下次凭实力来拿吧！”席冰绷了一下没绷住，又笑了。他左手握成拳，向上挥三下。男演员看到了，也学着他的样子高举起奖杯，挥了三下。艺术从业者其实会喜欢轻松活泼一点的气氛，颁奖继续，中间还穿插歌手或艺人的表演。待主要奖项颁完，才是给新人的奖。这次毫无疑问，程导斩获“最受期待导演”我奖项，席冰在程导也是感谢天感谢地的感谢了一通。接着就是“最受期待男演员”，俩嘉宾打趣个够才念出席冰的名字，席冰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站起来，学着之前领奖人的样子朝前后躹个躬，再迅速上台。男嘉宾还问他，“小冰你刚刚在“在想您跟姐姐怎么还不公布，我预感一定是我。”席冰露出大大笑容，男嘉宾故意问，“那获奖感言想好了吗？”“想了一肚子，就等说了。”底下人的笑声都停不住。男嘉宾终于不逗他了，“呐，我把舞台让给小冰，你尽情说吧。”席冰站在台上，忽然又有点紧张，“我刚刚想了一肚子的感谢词，忽然就有点乱。《爱恋》是我的第一部电影，我是去年才刚刚进入演艺行业。因为我这些天在准备六月份的中考，清晨姐担心我知道提名的事分心，一直没告诉我，我对奖项其实有些懵懂，没有太清晰的感觉。直到真正进入电影节，看到很多的剧组，很多参赛的影片，走红毯时，主持人姐姐问我想不想获奖，问我对电影的看法，我才发现我比想象中更在意，更重视。我非常感谢能有从事电影事业的机会，这让我发现我在演艺上的天赋，让我在学习之外找到新的自信。我也非常感谢电影节颁这个奖给我，这对我来说是莫大的鼓励。我的理想是成为演艺方面的艺术家，这个奖会是我艺术家生涯的美丽开端。我要告诉评审团里的最睿智先生以及最智慧女士，这是非常正确的决定。谢谢你们。也谢谢程导，谢谢柠柠哥，谢谢我们整个剧组不遗余力的努力，让我有机会获得这个奖。我想说我只是站在前台领奖的那个人，这个奖同样属于剧组的每个人。同时，我要谢谢我的姥姥、姥爷、爷爷、奶奶，让我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和无限的爱。谢谢大家听我啰唆这么多，希望所有人一起分享我今天的欢乐，我将永远铭记这一日！”席冰单手高举奖杯，听到台下如雷掌声。席冰身上那种开朗大方、真挚热爱、以及略带一丝紧张的流利谈吐让他整个人有说不出的可爱，不少人都在交耳打听起他。坐在李清晨旁边的另一娱乐大佬说，“李总，下一部你公司的戏，我投这个数，你把小冰雹让给我。”大佬伸出两根手指。李清晨瞥他那两根手指一眼，视线重新望回台上，说一句，“小冰雹是非卖品。”薛楚安真是服了席冰，现在演艺圈，竟然有人敢自称理想是做艺术家。还在这样隆重的场合大咧咧地说出来，小冰雹真不是凡啊！冯襄经过红毯时的刺激，现在席冰说啥，他都不惊奇了。其实，席冰获奖词说得不错，非常流畅，放在内娱称得上出色。冯襄在心底默默调整自己的位子，席冰性格突出，且有主见，临场发挥一流，他要更多做好席冰的后勤辅助工作。待到颁奖礼结束，大家起身，准备离去。还有许多记者想要采访席冰，冯襄挤过来，现寻间空屋子，开了个小型采访会。席冰说，“我看人不少，一人问一个。襄襄哥，你录像，我先说好，我怎么回答你们怎么写，可不许添油加醋，我保留证据的。”做记者脸皮都厚，问问题也刁，像就有记者问，“小冰，你真不祝福陈晴获得最佳男主的奖项吗？”“当然了，我现在还在吃醋哪。”席冰回答。“那小冰你不担心有人说你心胸狭隘吗？”“如果是你，你完全不会吃醋吗？我好吃醋好羡慕。”席冰正色道，“但我尊重前辈的实力。前辈凭实力得奖，我虽然吃醋，也敬佩这样的实力。”二十几个记者，一人一个问题，席冰有问必答，比一般艺人爽快多了。他这样爽快，大家都得到了采访镜头，心满意足离去。席冰拿着奖杯，跟冯襄往外走，问，“襄襄哥，柠柠哥呢？”“在外头等你。”冯襄说，“清晨姐跟傅哥他们去酒店了，你跟严哥是回公司取车，还是直接回家？”“怎么他们去酒店，不带我们吗？”“清晨姐说你明天得学习，就不耽误你时间了。等中考后单独给你开一桌，到时叫上大家伙儿，一起热闹热闹。”严柠在会场外等他，席冰走出会场，先把那贵死人的钻石胸针还给品牌方，他得了奖，格外高兴，跟严柠说，“柠柠哥，咱们回家，我要让爷爷奶奶看一下我得的奖。”“行。”严柠跟冯襄说，“小冯你去吃饭吧。我跟冰冰自己回去就行。”“我把车留给你们。让司机送你们过去，就不要打车了。”严柠没再客气，冯襄看他们上车，才自己打个车去酒店吃大餐。傅玄和李清晨走得早，傅玄翻开社交平台热搜榜，关于电影节的热搜占了热搜榜一半的位置，而其中的一半是有关席冰的热搜。傅玄给李清晨看，李清晨边看边笑，“我看冰冰以后说不定能成巨星。”“不是说不定。一定会是巨星。”傅玄关上屏幕，“现在影视圈，死气沉沉的，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我还以为要完呢，可见否极泰来，古人诚不我欺。”席冰先打电话给爷爷奶奶，告诉爷爷奶奶这好消息，知道爷爷奶奶回了自己家，席冰就打算直奔爷爷奶奶那儿。他有好事也不忘他爸，给席肃打电话，“爸你到奶奶家去，我今儿得奖了，最受期待男演员，你过去，咱们一起庆祝！”席肃谢绝一位上前搭讪的商人，跟席冰说，“我不在a市。”“那你在哪儿？”“阳光岛。出差。”“出差你不告诉我！”席冰的不满直接穿透手机，顺着声音的响动准确无误地传达给席肃。席肃心说，你谁啊，出差也得告诉你！席冰重重地哼一声，“你看我，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你看你是怎么对我的！”席肃只好说，“你不是不在家吗？”“不能打电话吗？你不知道你现在手里拿地跟我通话的这个叫手机的玩意儿可以拨通我的手机的吗？难道还单线联系，只能我打给你，不能你打给我！”“行了。下次告诉你。”席肃真受不了席冰，啰嗦个要死，一点小事就哇啦大叫。席冰再哼一声，“记得回来给我带礼物！”“知道了。”席冰说，“我可不要钢笔！”“阳光岛不盛产钢笔。”席冰又抱怨几句才挂断通话，不满地跟严柠说，“你看我爸这个人，一点没把我放心上。”严柠笑，“冰冰你真是个超级主动的人。”“当然得主动一点了。我爸像西伯利亚的大冰块，一点儿不懂父子爱。偏我就这一个爸爸，这也没挑没捡的，就得我多包容他。我还得引导他，告诉他要多关心我多爱我。我俩的父子爱，全靠我用心维护。”席冰抱臂哼一声，“哎，没办法，真是没办法。”席肃抿口香槟，视线找到顾守锋，走了过去。顾守锋在吃东西，周边保镖禁止人打扰。席肃当然不是普通人，他坐在顾守锋身边，“问你个事儿？”“什么事？”顾守锋停下筷子。“你出差都会跟江总说一声的么？”顾守锋看着席肃，这叫什么问题，是不是智商高的人都脑子特异。不过，顾守锋还是回答了，他貌似寻常却极力都掩饰不住笑容中的一丝甜蜜，说道，“这当然得说了。我跟阿浔每天早上一起晨练、吃早餐，我出差能不说一声么？”“要是不住一起，也要说吗？”顾守锋低声问，“你是铁树开花谈恋爱了！”席肃皱眉，“你也一把年纪，自己不注意形象，也替江总想一想。江总大好青年，你别拖他后腿。”“去去去！我能拖我儿子后腿！”顾守锋打量着席肃，“你是真谈恋爱了吧？”席肃称得上圈中奇人，智商奇高，但万年单身。当然，席肃还年轻，不过，公共场合从未见席肃与哪个女□□往过密。席肃说，“我儿子抱怨我出差不同他讲。他自己跑朋友家去住，难道我还特意打电话给他？”顾守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老弟，你结婚了？”席肃真是无语，“你怎么跟个八婆一样。”顾守锋理智回笼，明白席肃肯定未婚，不然凭席肃身份，完全没有隐婚的必要。即便不想大张旗鼓向外宣传，他们这些圈中朋友肯定会知道。顾守锋明白席肃肯定是没经验才向他请教，内心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学渣的嘚瑟，语重心长地说，“当然得说一声了。父子互相报备行程，这是家庭和谐的基础，还能增进父子感情。等回去时，我还要给阿浔买礼物的。你买不买？”席肃点下头，顾守锋，“这就对了。感情都是相互的，小孩子要好好爱护。”俩人正说话，领导过来，笑道，“讨论什么哪，看你俩说半天了。”顾守锋笑着看向席肃，“这得问席总。”席肃大大方方，“有些家庭教育的事，我不是十分有经验，问一问顾总。”“这是个好话题。”领导说，“你们都是国内有名企业家，现在私企接班的问题，国家一直很关注。”领导一过来，很多人都过来了，就有人说，“这事儿顾总肯定不愁。顾总，江总怎么没一起来？”顾守锋说，“阿浔在跟导师做项目，听他助理说，进展很大，就是太忙了，每天才睡三四个小时，也叫人担心。”“年轻人就是有冲劲。”领导说，“还是要注意身体。”江浔在二代圈子里称得上一等一的人才，人家是真的智商过人，学术企业两把抓。顾守锋也因有这么个到现在的孩子们，席肃在里头是最年轻的一个，就有大佬说，“席总肯定觉着无聊吧。”“不无聊。”席肃说，“挺好的。我儿子也有些调皮。”他直接把有儿子的事说出来了，当下惊掉一众人下巴，大家纷纷问，“席总你都有儿子了？”席肃点头，“00后，年纪还小。”大家心说，就席总您这年纪，你儿子肯定小。企业家们也八卦得很，虽然明面儿上没人打听席总的婚姻状况，大家私下都有一番讨论。不过，也只是讨论而已，谁还没点隐私呢。没谁那么无聊真去挖根掘底，倒是许多想跟席肃联姻的大佬渐歇心思，让席肃清静不少。企业家的家庭隐私，上不了娱乐新闻。席冰的热搜讨论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天，连带程导跟女主都因险被小冰雹尬死在红毯上的话题上了回热搜。第二天主要是各自媒体、up主的狂欢，主要娱乐圈太久没活人了，一个个的不是沉闷的要死，就是些没照本宣科的套话。看人家小冰雹，多有梗啊，尬时能把人尬死，可一听小冰雹说话，就又让人觉着水准不差。有位大up主更是直接说，说不差那是谦虚，我实话实说，小冰雹的临场发挥，胜过90的艺人。看人家这获奖词说的，哪怕是套话，也是高级套话。看看你们giegie，成天就是谢谢、谢谢，不会展开说一下吗？业务水准天差地别！官方媒体在报道新人奖项时，也用上“少年可期”的标题，以及席冰高举奖杯的照片。另外，那些采访到席冰的记者，也各有文章在网上发出。还有做数据分析人士，分析这次电影节的直播数据时，一些影视圈的当红明星出现时，数据会有明显变化，但席冰的热度也很好，甚至，有关席冰在电影节的片段，点击率都位列前茅。对于一个只拍过两部戏，且只有一部电影上映的新人来说，这个数据已稳居当红二线，向一线逼近。圈内人对席冰行情更是看好，因为对于明星而言，能整活，有话题度，这也应该是明星的业务素质之一。而这，也是现在明星多数不具备的能力，所以才需要公司花钱买热搜维持热度。当然，也有会整活的，结果，整的都是烂活，蹭别人热度、阴阳怪气、错手点赞、丢手机、关键时刻掉链子、出轨、劈腿、人设翻车！虽然黑红也是红，可哪个公司愿意成天挨骂呀！如果明星都有席冰这水准，不说别的，公司得省下多少宣传费用！准备跟席冰签约的天力、大力两个品牌，趁这股东风放出物料，直接宣布下月与新生代优秀演员席冰先生签约的消息。这波流量算是给他们蹭得明明白白。借衣服借配饰的品牌方也直接美图发上去，蹭热度的同时不忘夸一下席冰先生的时尚表现力。更多国民品牌见状，向公司递去橄榄枝，席冰的形象真的很好，虽然a市电影节的奖比不上国内三大奖项，但这次电影节热度非常高，席冰贡献的名场面多不说，就在电影节的表现看，席冰的个人综合素质也很高。再加上席冰平时社交媒体最常发的是写字帖和运动的照片，个人形象非常健康。大品牌对这种艺人的喜爱更胜一些天天买热搜的流量艺人。这些事都有公司帮他处理，李清晨不会让这些事去分席冰的心。第二天，席冰就跟柠柠哥回柠柠哥家了，他得继续努力学习，准备六月初的中考。 第 66 章(第六十六章网络上的热闹…) 网络上的热闹半点影响不到席冰，薛楚安发微信想一起吃饭，席冰也拒绝了，他白天学习，晚上就想跟柠柠哥一起说说话聊聊天，不想再出去应酬。席冰就以要中考为由，说以后再聚。薛楚安倒也理解，毕竟中考很难的，小冰雹这都是复读了，要是再考不上普高，舆论上也不好看，还会影响到小冰雹将来的商业价值，故而也没强求。席冰在家吭哧吭哧地学习，中午吃饭时就接到蒋枫的电话，“妈，什么事啊？”“我想问问你。昨天你的颁奖视频我看了，感谢那么一堆人，怎么没感谢我啊！”蒋枫颇不满，“你电影上映，我可是包了好几场请亲戚朋友看的，还拜托大家给你到某瓣写长评，你都忘啦！”席冰，“那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您还记着哪。没听老话说嘛，施恩不图报。看您这斤斤计较的劲儿，你该反省反省，我怎么都感谢了就没感谢你！”“我反省啥！我没啥要反省的！我告诉你，赶紧给我补上，要不我跟你没完！”“这咋补，我还能再领一回奖怎么的？”“我不管，你拍个小视频给我补上！”蒋枫指责席冰，“没你这样的，电影上映前就妈妈妈妈的满嘴好话，如今这得奖了，就把妈妈忘了。”蒋枫又说一句，“你以后不拍电影了，不需要妈妈支持了？”“别这么说嘛。”席冰夹块小排放嘴里，声音不清地，“好吧。虽然你做妈妈分数不太高，勉强也到了六十分。不如这样，我电话里感谢你一下算了。”“不行！”蒋枫坚持，“我才不要电话感谢，我要你视频感谢，录个感谢视频给我发网上去。不然我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他放下手机跟柠柠哥说，“我妈虚荣心可强了，成天瞎要面子。”严柠说，“你昨天也没感谢席总。”“我干嘛感谢他！他对我那么坏！感谢他以来揍我啊！”席冰气得一口把小排的骨头咬两截，咔嚓咔嚓嚼烂吃了。严柠瞥席冰手机一眼，看席冰牙口这么硬，没再提醒他。结果，午饭还没吃好，席冰就接到席肃电话。席肃是早上看的颁奖礼，他一向很少关心娱乐圈，不过，既然席冰说拿了奖，这也是席冰演艺生涯的小小鼓励，席肃就在网上找视频看了。因为上午有会议，席肃没浪费时间，午餐结束，他回房间后跟席冰谈这事。不管席冰怎么说，席肃一概不听，席肃就一句话，“如果截至晚上八点我看不到你的感谢视频，以后休想我给你带任何礼物。”席冰目瞪口呆，“你这不讲理啊！”“我非常讲理。我认为我应该得到感谢。就这样，再见。”席肃无情地挂断通话。席冰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手机，跟严柠说，“我爸可能被妖怪夺舍了。他不像会在乎这种事的人。”严柠盛碗海菜汤给他，“先吃饭。”席冰唉声叹气，“这叫什么爹妈，一点儿忙帮不上，还成天地给我添乱。不知道我现在学习忙吗？连薛楚安请我吃饭我都没时间。”他嘀嘀咕咕一大通，也没别个办法，总不能跟爸妈断绝关系。为这点小事不值得，席冰近来学问大涨，他喝两碗汤，感叹说，“柠柠哥，我觉着我爸妈有点像我书上学的鸡肋，食之味重，弃之可惜。”严柠听他这比喻，笑道，“作文上不许这么写。”席冰吃完饭，跟柠柠哥一起收拾好厨房，就去一起睡午觉了。等午觉睡好，席冰起来洗过脸，才录的小视频，席冰是这么说的：哎，家里出事儿了。昨天我不是拿了“最受期待男演员奖”么，因为拿奖时没感谢我爸妈，他俩可不乐意了，今天脚前脚后打电话抗议。我妈还拿出之前包场请亲戚朋友看我电影的事说，我爸也放狠话，说听不到我的感谢就不给我带礼物了。这些大人，完全不懂得反省，也不想想，为什么我那么真心地感谢姥姥、姥爷、爷爷、奶奶，就不感谢他们呢。一点儿都不反省自己的问题，硬要我发小视频感谢他们。我说要不电话里感谢算了，还谁都不答应。虽然我们之间有点私人恩怨，但我也只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我还是很珍惜他们的。虽然他们有点幼稚，我也不介意包容他们。现在，我在此郑重地感谢我六十分的妈妈和四十分的爸爸，希望你们能成长得快一些，争取尽快长成高分值父母。好了，就这样，谢谢你们，我那不成熟的爸妈。本来吧，这都第二天了，席冰热度已经在下降，但他小视频一出，立刻又把热度顶上来了。那些不成熟的大人现在社会，亲子关系已经发生变化，以往那些刻板的固有印象在消退，如席冰这样的零零后，许多家庭的亲子关系是相对轻松的。席冰对大人的吐槽引起不少年轻人的共鸣，当然，也有许多网友表示很羡慕小冰雹的家庭氛围，一看就很轻松。而每当有关亲子关系的热点出现时，教育类、社会类大v那是纷纷下场蹭热度的，许多不懂眼的还把小冰雹的家庭关系归入健康类型，认为就是这样轻松的家庭氛围才养育了小冰雹这样活泼开朗的孩子。只能说是大v们的一厢情愿了。还有电视台家庭类的综艺邀约递到公司，想邀请席冰暑假去录节目。因为席冰乖乖地发布了感谢视频，蒋枫、席肃同席冰恢复了正常邦交。席肃也答应从阳光岛回来时，会带特产给他。席冰翻翻日历，发现快到高考时间了，今年是雯雯姐高考。雯雯姐是席冰去年在影视城拍《青丘》时认识的，高考在即，席冰还发信息鼓励了雯雯姐一回。席冰为人大方，把青云观烧香特灵的事儿一点没瞒着都告诉雯雯姐了。说要是雯雯姐不放心，就去烧香，特灵，肯定能考个好成绩。接着又是严柠答辩的日子，席冰要求放假一天，他要跟着柠柠哥一起去。在读大学后，除非是跟朋友一起做事，严柠跟人这样成天在一起的。不过，大概是已经习惯身边有这么个热闹的小人。席冰还又揉着太阳穴，一副学习过度要累坏脑子的装模作样，严柠说，“要是脑子累坏了，你就别去，在家好好休息。要是脑子没问题，放假就放假。”“我没事儿。谁说我脑子累着了？我这脑子能累着？潜力杠杠的！我要跟柠柠哥你一起去！”席冰为此还打电话给王姨，让司机把他的西装送来。严柠对着镜子试自己的正装，对席冰道，“你又不答辩，不用这么正式。”“不能给柠柠哥你丢脸，一定得穿正式。”于是，严柠答辩当天，俩人都是深色西装、白衬衣、深色领带、黑皮鞋。幸亏俩人相貌够帅，不然真的跟中介小哥或保险销售员有得一拼。席冰还有点遗憾，“应该提前去青云观拜拜的，阿凯说青云观的神仙特别灵。”“不用。天道酬勤，平时用功，神仙一定能看到，不说也会保佑我的。”“这倒是。”平时席冰在家做补习老师安排的试卷，严柠也在一边看书，可用功了。席冰想，老天有眼，柠柠哥一定能有个好成绩。有关严柠答辩的课题，席冰并不能完全听懂，他就是坐在教室后面，看着柠柠哥站在讲台阐述自己的论文核心，面对老师的问题侃侃而谈，那自信模样就有说不出的帅！看柠柠哥答辩时的模样就知道没问题。席冰还听到旁边有人小声夸柠柠哥讲得好呢。席冰暗暗得意，露出一脸骄傲，心说，当然好了，也不看看是谁在答辩，那可是他柠柠哥！待柠柠哥答辩结束，他俩就从教室后门离开了。席冰又以庆祝柠柠哥顺利答辩，去吃了一顿大餐，西北菜手抓羊肉。用席冰的话说，“到国外肯定吃不到这么地道的，赶紧趁在国内多吃两回吧。”严柠好笑又无奈。答辩成绩很快出来，严柠不出所料得了个优，他是今年的优秀毕业生之一。五月底同学们约好去学校拍毕业照，席冰问，“就是电视上看到的，穿着黑色学士服的毕业照吗？”“嗯，就是那种。”席冰天生爱凑热闹，何况这可是a大的学士服，可他又想，这是柠柠哥毕业跟同学聚会的日子，他又担心会打扰到柠柠哥，就没说想去。严柠看他一脸羡慕向往，神色中又带了犹豫，往日这时早吵吵着要去了，今天反迟迟不开口，严柠便猜到了，问席冰，“要不要一起去，当休息日调休。”“不会影响你跟同学们的聚会吧？”“不会。聚餐在晚上，白天就是拍照片，一起去没关系的。”“那我要去。”席冰跟严柠商量，“柠柠哥，到时你那学士服能借我穿穿吗？我也想拍。”“成，没问题。”严柠这样爽快，席冰高兴得在床上跳好几下，“太好了！”一七八的大小伙子，这几下蹦的，大床砰砰作响，严柠立刻喊停，“不许跳！床要塌了你就给我睡地上！”“睡哪儿我都不嫌！”到严柠拍毕业照的日子，席冰给柠柠哥拍了很多照片，他也穿着学士服拍了很多。让席冰遗憾的是，学士服竟然是学校借给毕业生拍照的，并不能带回家。这也没办法，总不能偷着带回去。晚上，席冰把自己穿学士服的照片放到社交平台，配文：柠柠哥毕业了，借他学士服穿一下。照片背景就是a大著名景点未湖。这条动态倒没上热搜，不过，席冰光大眼的社交账号就有一千多万粉丝。他的账号活跃度也高，粉丝粘性不错，动态下的评论也过了万。冯襄每天都会关注席冰的社交动态，看到后还是提醒了下席冰，“现在正是冲刺中考的时候，这种玩耍的照片发上去，已经有让你抓紧时间冲刺的评论，要是中考成绩不理想，这条动态就会被人翻出来，成为你不努力的证明。”席冰说，“就是在学校时，五天也要休息两天呢，哪儿有人成天学习啊。我每天都会学八个小时哪。没关系的，襄襄哥，我这次超级有信心。而且，考前我还有绝招哪。”“什么绝招？”听着席冰那得意又神秘的语气，冯襄心下微觉不妙。“去青云观烧香，我好朋友告诉我的，青云观可灵了。去年他就去了，果然考得很好。”冯襄一听席冰竟然要去烧香，当下警觉。平常人烧香不算事儿，可明星不行，明星即使烧香，许多也是悄悄进行，绝不会大张旗鼓地烧。冯襄说，“你等一下，我问一下清晨姐。”然后就挂了通话。冯襄担心席冰现在的曝光度，万一被人拍到烧香照片，会对席冰的形象有影响。冯襄单独跟李清晨说这事儿，李清晨想了想，“我来跟小冰说。”席冰接到清晨姐电话，李清晨问，“是不是想考好成绩？”“当然了。”“你知道姐姐当年中考多少名吗？”“多少？”“全市第二。高考全省第十。我们燕省是有名的高考大省，不是跟你吹，我这成绩搁a市，a市状元都不够看的。”“哇！清晨姐你好厉害！”席冰惊叹。原来清晨姐也是学霸啊，怪不得平时这么霸气。“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能考这么好？”“你学习聪明呗。”“不止。还有秘密。”李清晨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我平时高考成绩也就省二十名，高考绝对是属于超常发挥。因为我拜了学神。”“学神是什么？”“学习上的神仙。”李清晨说，“别去青云观了，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你大大咧咧往庙里烧香，粉丝见了，都学迷信了。你来我这里，我介绍学神给你认识，他可比观里的道士灵。”“清晨姐，你还认识神仙啊！”席冰可太吃惊了，“这不可能吧？你不会骗我的吧！”“学神是指学习特别特别好的人！”李清晨举例，“雯雯你认识吧？”“当然知道了。”“雯雯的成绩已经出来了，考得特别好，本市医药大学妥妥的。”“我告诉雯雯姐去青云观烧香，她肯定去了。”“没有。雯雯就是拜的学神。”“真的？那是什么神仙啊？”席冰好奇得不行了。“这个人，高中两次全球奥赛金奖，燕省高考状元，现在a大做博士后研究，曾是我高中同班同学。我高中三年，没一次能考过他的。高中全省统考，他每次都是省第一。当年a大b大为了抢他，招考老师险没干起来。你说，厉不厉害！”“厉害。”席冰没有太激动，席肃高中都没读，上完初中直接读大学那岂不是更厉害。“我高考前就是拜他，高考一下子就超常发挥了！雯雯也是拜他，高考也超常发挥了！你说，是不是学习上的神仙？”“有点儿。”“我来安排，你来我这儿拜学神吧。比那泥塑得神仙有用，我这学神起码是个人。”“你说的到底是谁呀？”席冰问。“就是咱们公司的大老板，正好你也来见见。”“你说得是林越哥啊。我听说他是个大醋缸，我这么帅，他不会乱吃醋吧。”李清晨大笑，“你才几岁，别瞎说。我说的也不是他，是更大的老板，江浔。知名青年才俊，一般人都见不着的。”“哦，我知道。我爸也说大老板是青年才俊。行，那什么时候见？”“我安排一下再给你时间。”李清晨千叮万嘱，“总之你现在是偶像了，偶像就是表率。凡事都要考虑对粉丝的影响。像这种烧香拜神的事儿，你提前告诉我，别自己去干，容易被人拍到。咱俩商量着，总能解决。”“好吧。知道了。”席冰很乖地答应。李清晨满意地挂断与席冰的通话，打电话跟江浔约时间。大老板江浔接到电话很无语，“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你这不骗小孩儿么。”“哎呀，冰冰就是需要一点心理上的鼓励。你就答应吧。他可是我看好的超级偶像巨星，咱们公司的小财神，哗哗给公司赚钱的。你要没问题就定在明天，我家里，怎么样？就当给孩子一点鼓励嘛。”“你怎么签这么小的孩子啊。可别为着拍戏耽误孩子读书。”“要不是巨星坯子我能签吗？你知道我磨了多久，逢年过节隔三差五地给冰冰送水果送问候，他才跟我签的。你知道外头多少公司想签他，一个个羡慕咱们羡慕得口水流成河。前儿刚拿了最受期待男主角，主演的电影十几个亿的票房。”江浔有点不放心，他跟清晨是高中同学，清晨别的都好，就是有点财迷。江浔担心耽误小孩子，答应下来，“好吧。不用去你家，到我家吧。我准备一下，得给孩子准备点礼物。”“冰冰喜欢水果，多准备点山竹。菜上头，爱吃红烧排骨、红烧鱼、红烧肉。”“嗯，行。” 第 67 章(第六十七章考试在即…) 考试在即，都到烧香拜佛的时候了，席冰现在就每天每科做一套卷子，不急吼吼地冲刺了。席冰跟柠柠哥说了去大老板家吃饭的事，又问柠柠哥要穿什么衣服。严柠说，“普通衣裳就行。”问席冰，“我能一起去吗？”对江浔，严柠在网上查过一些，荣誉一整页都装不下，看奖项，很多奖在席冰的年纪都是重量级的。但也仅止于此了。李清晨所在的晨越娱乐口碑不错，江浔就属于幕后大老板，虽然凭席总的手段，席冰不可能吃亏。不过，既然有机会，严柠也想出国前见一见江浔。席冰说，“柠柠哥你肯定要跟我一起去啊。我在网上见过大老板的照片，可帅了。柠柠哥，我要带什么礼物好呢？”严柠还真被问住了，说，“随便带什么都行，要不楼下买个果篮。”“那太平庸了。”席冰开动脑筋，“我把新画的画送给大老板吧。”严柠说，“你新画的画不是要送给柠柠哥的么？你这变得倒快。”席冰新画的是自己的自画像，说要送给柠柠哥，让柠柠哥随身携带，以后出国也不会忘了他。当天把柠柠哥哄的给他讲了一晚上故事，合着故事讲完了，甜言蜜语也不作数了呗。“我说的不是给柠柠哥你的那副，是家里的那副，画的是玫瑰花。”席冰机灵的改口。严柠白他眼，“玫瑰象征爱情，哪儿有送老板玫瑰画的，要是不正经的人得想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了。不稳重。”冷酷无情地将席冰的计划打回。“那让王姨帮我挑一幅春天的画，我还有一幅画樱花的，是去年画的。”“嗯，这幅还差不多。让王姨给你包好，明天咱们带去。”严柠千叮万嘱，“送礼物一定要多思考，不能乱送。拿不准就发信息给我，或者问爷爷奶奶都行，知道吗？”不知道柠柠哥是不是有点生气，晚上也不出去吃大餐了，就煮一锅白粥配两块腐乳，连一丝肉渣都不见。席冰坐在饭桌前感慨，“再放俩窝头就能重回旧社会了。”“你不要小瞧我，我姥姥跟我说过的。老姑太太也跟我说过。”看席冰这么抱怨，严柠又开了一袋榨菜佐粥，席冰也没办法，只好就着咸菜喝了三碗粥。他晚上写完字帖，严柠读书给席冰听，就听席冰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席冰边摸肚子边安慰自己，“不饿不饿，一点儿不饿。”严柠笑着把书放下，“既然你不饿，那我自己出去吃烧烤。”作势下床，被席冰大腿咣一下子就压住了。“饿！那我就饿了！”席冰说，“我早饿了。真是的，只给人家喝粥，这也是你的待客之道。”“客随主便，我不也喝的粥。”严柠搬开席冰的大腿，“看着挺瘦的，腿怎么这么沉。”“我力气大好不好。而且，我身上都是结实的肌肉。”席冰还想展示下肌肉，结果，柠柠哥先一步下床了。席冰暗搓搓地想，柠柠哥肯定比他还饿，就是不知道柠柠哥怎么控制肚子不咕咕叫的，装得没事人一样。真会装，哼～第二天，席冰穿水洗牛仔裤配白色棉麻衬衣，带着柠柠哥和他的画就往大老板家去了。大老板家住得倒也不远，是处闹中取静的别墅。李清晨先到一步，雯雯也在，跟他哥江浔介绍席冰，“冰冰特别可爱，又帅又可爱。去年我们在影视城还一起吃饭来着。他演技也好，我常听乔导夸他。哥，你说也怪，冰冰也是一点戏都没演过，我也是一点戏都没演过。怎么他演啥都被夸，我演啥都得重来呢？”江浔面无表情，“人家是被乔导钦点的，你是我硬塞的，这能一样么？”“以前我觉着我是有点天分的。不过还真不一样，监视器前一看，就知道不一样了。”雯雯去年暑假到影视城体验生活，险没累死。她回家后再不提当明星的话，乖乖努力读书，高考刚结束，考得不好不坏。李清晨说，“雯雯，你看冰冰的新电影了吧？”“看了。我还包场请同学们一起看的。看完后每人一篇影评，都是写的长评。”雯雯说，“冰冰在电影里真帅，不过校服有点丑，要是好好打扮一下，更帅。”“冰冰人很好的，我高考前还跟我讲了特别灵的烧香地点。”雯雯双a大附中。”江浔头疼，很想说我又不是神仙，我能保佑谁啊！可如今又被清晨和雯雯架起来，江浔也不想伤害一个孩子的期待。尤其现在这年头，竟然还有人初三复读。江浔看边儿上的乐天派的妹妹一眼，他亲自给雯雯补习，竟然只考上医药大学本科，连个本硕班都没考上，更别说直博班了！世上当然还有比雯雯更不开窍的人。现在的问题是，这位初三小弟，未成年，还被清晨这财迷签自己公司来了。江浔当然明白钱的重要性，可江浔不想在未成年身上赚钱，他认为这有违文明社会的道德底线。李清晨问雯雯，“有没有看电影节的颁奖礼？”“看了。冰冰真的超级会说话，整个电影节冰冰讲得最好。”雯雯说，“冰冰是天生的明星，他特有话题度。我看现在一线冰冰以后肯定能成巨星。”“嗯，还真有门儿！”雯雯对娱乐圈如数家珍，“现在的娱乐圈没法看，哪儿是明星啊，都是些脸星。就一张脸，还大多不是原装的。脸好歹能看的吧，都什么新闻啊，染头发啦剪指甲啦吃火锅啦，一点意思没有。要不就是演技炸裂台词炸裂，点进去看一眼，能给你三观炸飞。买热搜前也不自己照照镜子，这种热搜不是什么人都能买的。你得真有那本事再去买。看冰冰的热搜，起码是真有点东西。”李清晨，“你说我签冰冰，签得好不好？”“当然好啦。要冰冰这么好的都不签，那去签谁，难道去签那些炸裂君？”雯雯自己说着就喷笑出声，跟清晨姐一起哈哈大笑。江浔也绷不住笑了。江浔大一时曾跟清晨一起经营微博账号、也做过自媒体，知道娱乐圈是怎么一回事。严柠车子驶入顾家的雕花大门，雯雯就先跑到门口接席冰了。后头江浔和清晨也走了出来，席冰下车，见到雯雯很吃惊，“雯雯姐你也在。”雯雯说，“我平时就住这儿。这是我哥家。”说着指了指江浔。江浔穿一身简单常服，简单短发，他年纪应该比严柠大，但看容貌完全看不出来。下午阳光斜斜洒下，江浔的半张脸几乎白到透明，夹着他身上那股浓郁的书卷气，让江浔身上那种罕见的俊美一下子变得沉静，沉静落在地上就成为一种既温和又威严的气质，这是一种真正学者身上才具备的气质，像爷爷奶奶，像柠柠哥，都有相仿的特性。席冰先跟江浔打招呼，“大老板好。”江浔：……果然是初三需要读两年的孩子啊。江浔其实对席冰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席冰有一种少年人灿烂的青春气，那种灿烂如朝阳一般的神采，是许许多多少年人天性该拥有却在嘈杂的社会环境中支离破碎的东西。你看到他就会想到很多与阳光相关的辞藻，甚至完全不了解他，你只要看到这个人，就会觉得舒服。江浔说，“我比你大，要不你就跟雯雯一样，叫我哥吧。”“嗯，浔浔哥。”席冰给江浔介绍，“这是我柠柠哥，严柠，也是a大高才生，刚毕业。我现在跟柠柠哥住一起。”江浔就明白席冰叫人都喜欢叫叠字。严柠同江浔打过招呼，大家进屋里说话。雯雯拉着席冰坐一起，席冰把礼物送给江浔，“这是我给浔浔哥你准备的礼物。是我画的画。”江浔接过礼物，“谢谢。”既然席冰说是自己画的画，江浔就打开欣赏了一回。席冰的画当然比不了正经学院派，他属于爱好派。小时候学过，喜欢，就一直坚持下来了。江浔也喜欢画画，跟席冰一样，属于业余中的业余，看画上玉兰栩栩如生，江浔赞，“画得真好。等我挂我房间。”雯雯说，“冰冰你真是多才多艺。”“小时候学过一点。我不知道雯雯姐你也在，就没给你准备。”“没事没事，我是为了给你个惊喜。”“我还没恭喜雯雯姐你考了那么好的大学。雯雯姐你真厉害，那可是医药大学，超级好的大学！”席冰真挚极了，“我姥姥说，世上最伟大的职业有两个，一个是医生，一个是老师。”雯雯也觉着自己考得挺好，奈何她有个学霸哥，高考以来，她哥就跟个阎王爷似的，对她高考这不满意那儿不满意的。由于身边很多学霸，都搞得雯雯快没自信了。一听席冰这话，雯雯还矫情起来，谦虚地说，“也就一般吧。”“这还一般！这要一般，那就没好的了！”席冰非常佩服雯雯姐，“雯雯姐你这么聪明，以后肯定能做很多大事！”江浔看雯雯那得意模样，再看看一脸真诚赞美的席冰：你俩还真是知音啊。严柠忍笑，冰冰好像总抓不住重点，江总才是你大老板啊，你跟雯雯倒真是感情好，聊得这么热火朝天。严柠拿个山竹，“这山竹不错。”江浔说，“听说冰冰你喜欢吃山竹。”“嗯嗯。”席冰拿一个山竹剥，边剥边说，“那天清晨姐说把山竹给我放公司，叫我过去吃。结果我从早上六点忙到晚上八点，把山竹都忘光了，也没吃上。”李清晨，“那你自己忘了，可不能怪我。”江浔问，“是不是工作太忙了？”“我不是在准备中考冲刺么，清晨姐怕耽误我学习，就把好几样工作集中一天做，才比较忙的。”席冰山竹剥一半，想到正事，“浔浔哥，咱们先来正事吧？”席冰放下山竹，擦干净手指，双手合十，“就是拜学神的事。清晨姐说你是学神，说拜你比拜神仙还有用，能保佑我中考考好。”江浔想说这都是清晨瞎编的啊，就听清晨说，“就是，可灵了。雯雯你高考前也拜过你哥，是不是？”雯雯点头，跟席冰说，“我哥特能给人信心。”席冰问雯雯、清晨姐，“要怎么拜？”雯雯站起来，拉着江浔的手，指挥，“你双手握住我哥的左手。对，就这样。”席冰双手握住江浔的左手，捏一下，还挺软。江浔看席冰：喂，小子，别淘气。雯雯说，“冰冰，你要特虔诚，心无杂念，然后看着我哥的眼睛说，哥，你说我中考能考好吗？记住，要特虔诚地说！”席冰对这有经验，他小时候常跟姥姥去庙里烧香，对各路神仙都虔诚。席冰先端正神色，然后，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江浔的眼睛，问，“浔浔哥，你说我中考能考好吗？”江浔很明白学渣缺乏自信的心理，右手摸摸席冰的头，问他，“那你有努力学习吗？”“有。我每天可用功了。”“那一定会考好。”江浔天生自带庄重，他这话仿佛神谕降在席冰身上。然后，将手从席冰头上落下，席冰震惊地看向雯雯，“太神奇了，雯雯姐，你当时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雯雯拼命点头，“是是！就是一下子就有信心了！”“天哪。这就是学神的威力吗？！”“是啊！就是这样。”雯雯大方地分享自己的经验，“我考试一定要让我哥送祝福给我，清晨姐也是。”李清晨现身说法，“我当年高考也有点紧张，就问江浔，我能考好吧。江浔说，能。我就真考得很好。”江浔无奈地看向客厅里唯一正常人严柠，咱们聊点别的吧。 第 68 章(第六十八章晚上大家一…)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江浔让席冰坐在自己身边，席冰也想近距离吸收一点学神之力。顾守锋正好回家，介绍后，席冰才知道这是浔浔哥的爸爸。席冰赞叹，“刚我觉着浔浔哥已经叫我形容不出来了，顾叔叔你一看就知道是浔浔哥的爸爸。哎，你俩有种特别像的东西，我说不出来，但一看就知道。”学渣辞藻有限。但席冰这话大大取悦了顾守锋，顾守锋朗声笑问，“这小朋友会说话。”“我是说真的。”席冰还怕顾守锋不信，他可真挚地又重复了一遍。顾守锋愉快地说，“晚上把我前些天拿回来的葡萄酒开两瓶。”江浔说，“爸，冰冰还小，未成年不能喝酒。”席冰自信地说，“我在家常喝蜜桃酒。”顾守锋看他天真可爱，笑道，“那就给冰冰上蜜桃酒。”顾守锋很喜欢同年轻人聊天，听席冰说马上要中考，顾守锋说，“一看冰冰你就一脸聪明相，肯定没问题。”“嗯，我刚刚让浔浔哥给我加持了下考试运。”席冰说，“我平时学习也用功，每天都学满八小时。晚上还要练字帖，看会儿别的书。”“真是个用功的孩子。”顾守锋大为赞同。江浔给顾守锋夹块熏鱼，问席冰，“拍戏有意思吗？”“有意思。跟玩儿剧本杀似的，拍戏时你就不是你了，就成戏中人了。”席冰说起拍戏都是兴致勃勃的。“不累。吊上威亚，飞来飞去的，特威风。”说到打戏，席冰眉飞色舞，“我比较爱拍武打戏。暑假要拍的也是武打戏。去年我还跟武指大哥学了一套剑法，武指大哥还夸我聪明来着。”顾守锋喜欢席冰说话，又爽快又干脆，鼓励他说，“一看冰冰就知道聪明。”席冰立刻笑成一朵花，李清晨适时说，“顾叔叔，你不知道，冰冰还特有爱心。第一部片酬要捐出去做善事，是吧，冰冰？”席冰说，“这是我第一次挣钱，要用来做善事。以前以为电影就是票房能赚钱，原来还能卖版权，我听柠柠哥说，已经卖好几个国家了好像。”这事席冰知道得有限，严柠道，“还得多谢师姐给我们牵的线，欧美那边、日韩、东南亚那边，版权都谈妥了。平台那边，六月初上线。”席冰喝口蜜桃酒，很实在地说，“我只负责演，能赚这么多还是多亏大家努力。”李清晨，“主要片子制作好，冰冰你们演得也好。”大家互吹一通，雯雯问，“冰冰，你真要全捐出去吗？我帮你算了，现在只算票房，分到你头上的也有八千万了。”顾守锋江浔都目露微惊，江浔也寻大笔捐款给母校，顾守锋更有自己的慈善基金，但他们都是事业有成之后才捐款，席冰明显年纪小得多。席冰说，“当然要捐了，说话得算话呀。”江浔尚年轻，对a市显赫人家只算略知一二。顾守锋则了如指掌，哪怕a市藏龙卧虎，但眼不眨捐八千万还姓席的，就一家。顾守锋当时就问了，“冰冰，席肃是你——”“是我爸呀。”席冰好奇，“顾叔叔你认识我爸？”李清晨筷子当啷一下，掉盘子里了。江浔看向清晨姐，不用这么惊讶吧。顾守锋笑起来，“之前在阳光岛，我还跟你爸一起开会来着。哈哈哈，你跟你爸抱怨他出差不同你说一声，是不是？”“是啊。不会是我爸跟你说的吧？”“嗯，看来我爸还是有检讨自己的。”席冰说，“我爸那个人，不太懂父子爱。性格也不像顾叔叔你这么温和宽厚，我就要时时提醒他，这样我们的关系才能更加融洽。”顾守锋憋笑憋得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就笑出声。哎呀，完全想象不出席肃那冷飕飕的家伙竟然有这么可爱的儿子。江浔瞥他爸一眼，对席冰说，“我的科技公司在项目上同席总有合作，席总雷厉风行，我们合作的效率非常高。”“我爸跟浔浔哥你肯定合得来，当初清晨姐找我签约，我看清晨姐公司的大股东里有你，我问我爸认不认识你，我爸说你是青年才俊，签你的公司一准儿没错。”江浔倒不知有这一段，他说，“席总真是过奖了。”“不是过奖。我爸很诚实的，他都实话实说。”江浔一笑，心说，你也挺诚实。江浔看向李清晨，“清晨你多会签啊，把冰冰签咱们公司来。以后席总一高兴，把咱们公司买了。”李清晨刚捡得筷子险些再掉回去，席冰说，“我爸对文艺一窍不通，一点儿兴趣没有，他唱歌是个大跑调。”顾守锋哈哈大笑，“这个我能作证。以前我们一起唱歌，你爸连点三首，等他唱完，大家一拥而上纷纷点歌，就为了不让他再摸到麦。”雯雯不解，“冰冰，你爸都那么有钱，你为什么要去拍戏啊？”“你知道他有多抠。我就让他给我买个漫画屋，很小的一个漫画屋，一年水电员工支出二十万左右，当然二十万也是很大一笔钱，可对我爸来说，就是很小的数目。”席冰问顾守锋，“顾叔叔，要是浔浔哥让你给他买间年支出二十万的漫画屋，你给不给买？”“当然买。别说二十万，两百万也买。”“就是！”席冰说，“我爸就可不乐意了，我求他好久，才给我买了。而且，跟我爸一起过日子特别难，你们知道我爸有多可怕，要不就是晚上回来很晚，如果回家早，吃完饭什么都不干，就一个人在书房写毛笔字看书。他每天雷打不动要读两个小时的书。早上雷打不动六点钟起床。”雯雯插一句，“我哥每天做研究也得十八九个小时。”“所以浔浔哥才是青年才俊啊。”席冰说，“雯雯姐，你不觉得这样的人很可怕吗？”“是很可怕。”雯雯心有同感。她哥也是那种超级可怕的人。“我没事就喜欢打球、滑冰、看漫画。”席冰说。雯雯如遇知音，“我喜欢逛街、化妆、看电视。”席冰一下子高山流水了，“雯雯姐，你简直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雯雯重重点头，“我也觉着咱俩像失散多年的姐弟！”雯雯大为赞同，“来，冰冰，咱俩走一个。”俩人碰一杯，互引对方为心灵知己。江浔无语，“来，吃菜，冰冰，菜要凉了。”给席冰夹块红烧小排，“听清晨说你爱吃这个。”“清晨姐真好，连我爱吃什么都记得。”李清晨已经恢复正常，很有职业精神地问，“冰冰，你是真心要来娱乐圈发展的吧？”“当然了。”席冰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可是要成为艺术家的人。”严柠道，“师姐，冰冰的性格很适合做明星。”“那席总支持你做艺人吧？”李清晨继续问。反正公司已经有一个傅玄了，傅家做医药行业，李清晨每次生病都坚持要去公立医院，死都不去跟傅家有关的私人医院，担心被反对傅玄进娱乐圈的傅家人暗算。“支持。我做什么我爸都不反对。我爷爷奶奶也超级支持我，清晨姐你不都见过我爷爷奶奶么。我也觉着我适合演戏，我在演戏上的天分是学习天分的一百倍。”席冰自信心爆棚。连顾守锋此时认真地打量席冰，也认为席冰适合影视行业了。席冰太有信心了。这是能给席冰带来非凡自信的职业，顾守锋说，“我看冰冰你也能成。”席冰看向清晨姐，目光中的含义不言自喻。李清晨放心了，“那就行。”抱怨席冰一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这个说跟不说都一样的。”席冰夹块黄花鱼，边挑刺边说，“我爸也就是让我把接的工作做好，其他的完全不管，这有什么好说的。清晨姐，你好好经营我就行了。以后我成了艺术家，你就是发掘艺术家的伯乐，这的是啥名声，娱乐圈第一慧眼！”李清晨心花怒放，叮嘱大家，“可别出去说冰冰跟席总的关系。就是以后网络中出现这样的话，我也会让人压下去的。”跟席冰说，“你以后进圈也不要提这事。咱们不拿皇族剧本，冰冰你实力够，不用席总做背书。不然现在你这一点成绩，别人都得怀疑你是靠席总得来的。”“我知道的。”席冰明白这里头的利害。顾守锋说，“冰冰，等你红了，顾叔叔请你拍广告。”“好啊好啊，到时顾叔叔你可别趁机压我价啊。我挣的每一分钱里，都有浔浔哥的一份。”顾守锋故作遗憾，“我还以为你得免费给顾叔叔拍哪。”“免费？！”席冰说，“我爸我都不给他免费！”逗的顾守锋一阵大笑。大家气氛火热地吃过晚餐，一道去唱歌房唱歌，顾守锋唱歌特好，大家一起鼓掌，席冰还说，“顾叔叔你这简直就是歌神啊。”“哎，一般吧。”顾守锋谦虚，把麦让给席冰。席冰唱歌也不错，而且他边唱边跳，特有活力，跟电视上明星跳得八九不离十。到江浔唱时，席冰跟严柠都目瞪口呆，席冰悄悄问顾守锋，“顾叔叔，学霸都是音痴吗？”顾守锋纠正，“这叫别具一格。”给儿子鼓掌，“阿浔，唱得好！”江浔朝爸爸挥挥手，唱得愈发投入。“我的老天爷啊。”席冰跟严柠小声说，“顾叔叔真是个好爸爸，都是非不分了。”严柠唱歌也很稳，清晨雯雯更是麦霸小能手，后来，清晨演唱，席冰跟雯雯给大家跳宅舞。要命的是，顾守锋看一遍，他也会了，还一起跳来着。江浔眼珠子险没掉地上：完全不知道我爸还有这才艺。严柠，“你们a大人怎么一点不活泼。”“就是，一起跳多有意思。”席冰跳出一脑门儿汗。顾守锋喝两口冰水，笑，“一看就是不会。高材生都要面子。”席冰不可思议，“看这么久都不会？顾叔叔你不是看一下就会了么？”“我在这上头，怎么说呢，算小有天分。”顾守锋谦逊一下，招呼大家，“来，咱们再点几首歌！”大家玩儿到半宿，席冰严柠当天就没走，直接住顾家了。第二天清晨，席冰、顾守锋、严柠一起晨跑，回来后，三人还打了会儿篮球，江浔几人才起床，一道用早餐。席冰对顾守锋印象好到不行，早饭后，清晨姐要回公司上班，席冰也跟顾叔叔、浔浔哥、还有雯雯姐告辞了，顾守锋也很喜欢席冰，让他有空只管过来玩儿。席冰在回家路上还感慨，“柠柠哥，要是我爸像顾叔叔这样好玩儿就好了。”严柠望着眼前笔直的林荫道，“差不多吧？”“差好多好不好！”“你知道我们学校有个传闻。”“什么传闻？”席冰问。“传闻当年顾总一下子给了江总两个亿。”“啊？”席冰张大嘴巴，“这什么意思？”“就是直接给江总账号上打了两个亿的现金，让江总随便做点啥，或者啥也不做也没关系。”“哇！顾叔叔好大方！”席冰赞叹。“要是席总给你两个亿，你要做什么？”严柠问。席冰瞪大眼睛，“虽然席肃不可能给我两个亿。”还是想了想，“要我，嗯，先把我想买的手办都买了。然后再，嗯，再，嗯……我也不知道。”席冰实话实说，“这钱也太多了，一辈子都花不完。”“江总好像就是用这笔钱创立了投资公司，最开始投了电影，大赚，还将傅玄捧成影帝。后来又创办了科技企业。”“浔浔哥好厉害。”席冰真心赞美。严柠从镜片看席冰一眼，“不过我很看好冰冰你。江总像你的年纪，可没赚这么多钱。当然，江总捐款比你多，不过，江总创业是在大学期间了。冰冰你才初中毕业就懂得捐款做善事的道理，你将来肯定会是一位很出色的青年。”席冰直接被夸地笑出来，他又有点不好意思，“柠柠哥你这也有点夸张。”“我这都是真心话。”清爽的微风从车窗涌入，风吹动树叶、小鸟在鸣叫、阳光划过严柠含笑的眼与微笑的唇，严柠说，“我觉得，你最好。” 第 69 章(第六十九章听到柠柠哥…) 听到柠柠哥这样的夸奖，席冰都有些羞涩，他说，“我也觉着柠柠哥你最好。”在席冰的央求下，严柠同他一道住过去。反正家里空屋子多，而且，席冰没打算让严柠住客房，柠柠哥跟他一个房间，晚上还能给他讲故事。席冰还跟家里人说了见到浔浔哥的事，“真不愧是我爸亲口认证的青年才俊，浔浔哥气质好得不得了，还问我拍戏累不累，叮嘱我说不管拍什么戏都不能耽误读书的事。我们还加了微信，浔浔哥还在手机上悄悄跟我说，要是清晨姐瞎给我接戏就让我告诉他，他会给我做主的。”老爷子老太太也高兴孙子的大老板是位有学识有修养的青年，席肃点评席冰，“你这真够悄悄的。”就差拿喇叭出去喊了。席冰笑，“咱们自家人，又不是外人嘛。”“爸，我这次去浔浔哥家，还看到了顾叔叔。你认识顾叔叔吧，他说认识你。”“顾守锋啊，当然认识。”席肃看向席冰，“你俩怎么认识的？”席冰并不是那种出门就炫耀家世的孩子。“顾叔叔直接问我，你跟我是什么关系？”席冰做出推断，“难道是咱俩长得像？不可能吧。咱俩一点儿都不像。”严柠替席冰补充，“顾总是听清晨学姐说起冰冰捐款的事，联想到您的。”席冰说，“那顾叔叔这推断一点儿不准。就算我不是爸你的孩子，该做的好事我也一样会做。我本来就很善良，可不是因为你巨有钱，我才做好事的。”他说了一通后，同席肃说，“爸，你不知道顾叔叔对浔浔哥有多好。”然后转向爷爷奶奶，“晚上我们一起吃饭，顾叔叔拿起筷子，第一件事就是夹只大虾给浔浔哥。爷爷，你没见顾叔叔那温柔劲儿，柠柠哥是见着的，柠柠哥你说，顾叔叔对浔浔哥是不是特温柔特体贴？”严柠笑着点头，席冰不满地同他爸说，“爸，你和顾叔叔既然是朋友，不妨学一学顾叔叔的优点。”席肃问，“你同江浔也认识了，你怎么不学江浔的优点？”“哎。浔浔哥的优点是学习超级聪明，我一直学着哪，就是这一时半会儿的还学不好。但我用心了啊。”席肃不吃这套，“什么时候你学会了，我也就学会了。”“你这搞歧视啊。我演戏就很灵光，我唱歌也比你好听，还会跳舞。”他说着就笑起来，跟席肃说，“浔浔哥唱歌跟你似的，没一句在调上，还瘾特大。怪不得你俩能看对眼，你俩简直是歌唱知音。”笑一回席肃，席冰就啥都不计较了。他回家挺高兴，逗逗小朵，晚上还亲自给小朵洗澡。待到帮小朵洗好澡，席冰自己也冲个澡，严柠给他吹干头发，席冰神秘兮兮地跟柠柠哥说，“我去让我爸给我加持一下，一会儿就回来。”“加持？”严柠问，“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席冰双眸亮晶晶地点头，“我爸也是个大学霸，初中读完直接读大学的。我觉得我爸的加持肯定也有点用。”严柠不知要用什么表情面对席冰了，但在这样的关键时间，一定不能打击席冰的士气，“去吧。”小朵也甩甩一身刚刚被吹干的蓬松毛发，抖抖耳朵，跟着席冰去了。席冰就穿着熊猫睡衣，到书房找席肃。席肃正在看书，席冰敲门进来，后头还跟着小朵。席肃说，“狗容易掉毛。”“先别管狗了，我有重要事跟你说。”“什么事？”席肃放下手中毛笔。席冰走过去，拉着席肃的手到边儿上的木制沙发上坐下，“得坐着说。”然后，席冰细致地跟席肃说了学神加持流程，席冰眼睛里满满的是对学神的信任，他说，“爸，你当年学习也不比浔浔哥差，也算学神的。浔浔哥已经帮我加持过了，你再帮我加持一下，我一准儿能考好。”席肃这才知道席肃去找江浔干什么了，他问，“你去江浔家，是为了让他帮你加持考试运？”“嗯！清晨姐跟我说的，特灵。雯雯姐也说很灵，浔浔哥给她加持了高考运，雯雯姐一下子就考上了医药大学。你说灵不灵？我本来想去拜青云观的，清晨姐说我现在是明星了，不好求神拜佛，不然会把粉丝也带迷信。就给我介绍了浔浔哥。”席肃，“你还有粉丝啊？”席冰仿佛受到巨大侮辱，大吼，“我全平台粉丝有一千多万！”席肃揉揉耳朵，“你不该去演戏，你该去唱歌，我看你这嗓门，唱歌比演戏有发展。”“我在电影中的插曲，五年版权就卖了好几百万。”席冰得意起来，“以后有空，少不得也要出两张唱片的。”席肃头一回觉着有点多嘴，他把话题拉回加持考运的事，“江浔给你加持了？”“是啊。当时浔浔哥摸着我的头说，一定会考好的。我当时的感觉就甭提了，立刻就有种奇妙的力量灌输到我的心里去了，我也觉着我肯定会考好。”“那干嘛还要我加持？”“因为你也是学神一级的人物啊。好运不怕多，你帮我加持一下。”席冰双手拉着席肃手央求。席肃：哎，考试在即。他这辈子也是头一回知道中考还需要加持的。席肃心说，我这辈子头一回为考试这么操心。他也担心如果拒绝席冰会产生不好的后果，只能按着席冰的要求，让席冰握着自己的左手，右手放到席冰头上，问席冰，“平时有好好学习吗？”席冰说，“有。我学习特别努力特别用功。”看席冰那极认真的小脸儿，席肃忽然有点想笑，他仍保持着一脸庄重，祝福席冰，“那么，中考一定可以考好。”然后，将手放下，问席冰，“好了吧？”席冰拼命点头，神经兮兮地，“爸，你也有学神之力诶。”“好了。去休息吧。”席肃拍拍席冰的肩，他决定，即使席冰这次考不上高中，他干脆花点钱给席冰去上私立学校，也不让席冰再复读了，他担心这孩子再复读会傻。席肃罕见地对席冰表示了关心，“都要考了，别太累，早点休息，想吃什么跟王管家讲。”“嗯！”得到学神加持，席冰就高高兴兴带着小朵回房间休息了。 第 70 章(第七十章因为复读一年…) 第3732章“出现了！”“信号的的确确出现了！”“老大，快来啊，那个信号出现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拍案而起。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大跨步走过来，“什么？”眼镜男说，“电话信号只出现了几十秒彻底消失，但我可以确定，信号出现了。”“能锁定吗？”老大问。“不能，我们锁定了与之通话的电话，那台电话是虚拟的，无法定位，且通话记录被处理掉了。”眼镜男说。“我们锁定了最初的信号位置，追踪了当时在场的所有电话信号，都没发现有用信息，但，我们无意间发现了一道超强力的防火墙。”“我破译了防火墙部分密码侵入进去，链接了那户人家的屏幕，谁知才刚刚侵入就被发现了，对方那边有顶尖黑客。”“重新入侵。”老大命令道。“信号被彻底阻断，想要再入侵进去难如登天。”眼镜男说，“老大，那台电话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绝不正常，我们或许得回去一趟。”老大垂下眸子。的确。那台电话失踪了几十年，突然又出现在人间，这件事绝不寻常。“安排今晚的飞机。”老大吩咐道。“是！”......几乎同一时刻。在更加遥远的某个人迹罕至的沙漠基地。那台原本已经失踪多年的信号波动再次出现，整个基地的人都沸腾起来。“出现了！”“我们一直关注的信号出现了。”“快，快喊教授来。”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惊叫起来。没一会儿，他们将一位老教授簇拥过来。“教授，我们一直关注着的电话突然有了信号，有人用这个号码打了电话，我们录制下来一部分。”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播放键。录制的声音里全是噪音。根本听不到人声。“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清晰地听到了对话，为什么录制下来就变成了噪音？”那个学生着急道，“教授，我真的录下来了。”老教授深深地叹了口气，“是有人将录制的内容给处理掉了。”“这不怪你。”“这个号码突然出现，也不知是福是祸。”老教授说，“看来，我久违地要回去一趟了。”学生甲道：“您要回去？可是，您的身体......”“无碍。”老教授手指微微颤抖，“电话既然出现，我哪有不出现的道理？”“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也是在同一时刻。同样监听到号码信号出现的是某个戒备森严的地方。那地方四处都是大型机器，鲜少有人在，多数仪器是机器控制。就连信号出现也是机器识别。机器人甲：“报告，检测到异常波动。”机器人乙：“报告，检测到异常波动。”甲乙丙丁几个机器人同时发出警报声。警报声响彻。终于有人出现。 第 71 章(第七十一章这次去剧组…) 这次去剧组，公司安排了生活助理，老爷子老太太就没跟席冰一起去，让席冰先过去适应适应，要是觉得孤单，他们再过去。席冰也答应了，去年爷爷奶奶去了，大多时间是待在酒店的。酒店环境就那样，天气又很热，远不如在家自由。老太太心里是有几分不放心的，不过孩子大家，应该学着独立。再者，席冰也要适应一下专业团队。家人的确能更好地照顾席冰，可公司未尝就会不周到。而且，公司更专业。老太太说，“等到了影视城，有什么不方便不满意的就跟小冯说，有什么疑问，当时就要解决，也听一听他的意见。分析一下他的处理方式是不是更好？也可以打电话回来，我跟你爷爷也能给你做个参考。”席冰点点头，“去了就是拍戏。估计跟去年似的。我又可以吊威亚了。”他还挺高兴。剧本刚看1/3，席冰已经看到好几场打戏，喜欢得不得了。老太太笑，“那就好。记得让小冯帮你联系去年那个按摩师，手法还是不错的。”老太太嘱咐不少话，到第二天，冯襄一早过来接席冰。以前常去的是老爷子老太太那边的小院儿，以至冯襄每次来席冰家大别墅，都有一种不真实感。他倒也猜到席冰家境好，不然不能捐那么多钱，但那跟真正看到是不一样的。席冰身边照旧是两个私人保镖，这是席肃给安排的。俩人可以换班。冯襄听席冰说是他爸给安排的，冯襄立刻脑补了一出百亿家庭继承人的剧情。不过席冰年纪小，家境又好，家里安排人很正常。到剧组就是拍戏，这次是正经男二的角色，比去年的小狐王戏份重得多。连给席冰练威亚的时间都挪到晚上，导演的意思，晚上没你的戏份，你去把威亚、打戏练一练。席冰整个剧本刚看完，他挺喜欢这个角色，是位非常痴情的孔雀族少主。少主才貌双全，天赋异禀，啥都不缺。因为孔雀800岁才算成年，600岁的少主在族中显然是未成年妖。虽然未成年，少主战力很强。少主开始是有点不喜欢女主的，说话还有点不好听，嫌弃女主是人类，后来爱上女主，就是那种特专心特痴情，有点傲娇有点害羞的爱。性格高傲的少主连表白都是这样的，“你看，人类多是三心二意、朝三暮四的。我们孔雀族不一样，我们孔雀向来专情，爱一个人，便是一生一世。”女主因为有意中人，只能婉拒少主的一片爱意。到最后，少主为女主战死，躺在女主怀中时还在关心女主，“姐姐受伤了吗？姐姐你没事吧？”最后留给侍卫的一句话是，“告诉我父王，小孔雀不能回去了。”每天晚上，助理导演会把明天要拍通告给到大家，席冰来得晚，他满打满算只能拍两个月，戏份就很重。每天晚上席冰训练打戏到十点，回酒店后泡个澡，按摩师傅就到了，约莫按摩一个小时后，席冰就要开始背明天的台词。这个导演姓许，许导跟去年乔导的风格不太一样，乔导在拍时会问一下席冰想怎么演，许导则会直接给出意见，你这样演。席冰就直接演了，他模仿能力强，酝酿一下情绪，就能演个差不离。许导这才稍稍放心。席冰只知道自己忙个要死，殊不知许导也是提心吊胆，男二角色本来就吃重。原本定下的国民小生还辞演了，这个角色就有点不顺。平台那边指定了席冰，许导与李清晨关系不错，他从香岛过来，也拍过几部小制作，就想找家靠谱的制作公司，以后能长期合作，故而十分看重这部大戏。席冰也算自家公司的签约艺人。许导还抽时间看了他演的电影，是个很有灵性的孩子。这才多了几分信心。席冰入组很晚，这戏抬资很大，投资方与编剧都是要做精品的，直到席冰拍了三五天后，许导才真的放下心，来的虽晚，演技还是能跟上的。席冰胜在年轻，身体好，他为了能跟上许导的进度，每天只睡四到五个小时。有时拍夜戏，睡眠时间还要更短。女主是同公司的姐姐，席冰都叫安安姐。男主是别的公司艺人，性格也不错。因为清晨姐是第一出品人，席冰在剧组只要专心演戏就行，中午休息还能去蹭安安姐的房车。他只有吃饭是生活助理送来，席冰吃不惯安安姐的减脂餐，也不想吃剧组的盒饭，生活助理专门雇了个会做饭的大姐，平时给大家做饭，干净卫生还好吃。所以，别看席冰咖位不大，但公司给他的待遇跟傅玄、安安这两位一哥一姐是一样的。好在公司艺人不多，就仨。席冰自己也争气，每天都会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安安姐与男主也都是很敬业的演员，大家的心都在演戏上，尤其看席冰虽然来得晚，却知道用功，拍戏也肯吃苦，适应几天后完全不拖后腿，年长的演员便肯照顾他。有些老戏骨偶尔还会指点他。六月底，席冰的中考成绩就出来了。老太太亲自查的，是个很不错的分数。打席冰电话是冯襄接的，“王老师，冰冰在拍戏。我帮他拿着手机，有什么事吗？”老太太笑着说，“是好事。中考成绩出来了，总分636，跟冰冰估的分数差不离。全市排名6278。高中完全没问题的，裸分都能上一所不错的高中了。”冯襄高兴极了，“冰冰考得真好！考得真好！太好了！”他连说三声“好”，笑着跟老太太打听，“那冰冰报考的事，王老师您帮他报吗？”“嗯，我帮他处理就行了。就填一下志愿卡。我是忍不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们，等冰冰拍完戏再跟他讲吧。”“行。等中午我让冰冰给您回个电话。”结束通话后，冯襄再看正在拍摄的席冰，倍觉神清气爽。这一年没白复读，相较去年，进步可太大了。能读普高对冰冰以后的发展可太重要了。中午拍摄结束，冯襄第一个过去跟席冰说这个好消息。席冰兴奋地问，“襄襄哥，是真的？”“当然是真的。王老师亲自帮你查的，总分636，全市排名6278。重点高中的线都够了。”冯襄还没说完，就被席冰跳起来扑到身上，冯襄哈哈大笑，抱着席冰转了一圈。大家都问，“什么事这么高兴？”席冰欢快地跟大说，“我中考成绩出来了，全市6000多名！我都没敢想能考这么好！”这真的是很不错的成绩，大家都对着席冰一通恭喜。还有的说，“小冰你这可要请客啊！”“请请请！下午的冷饮冰淇淋我包了！”大家都笑着谢过席冰，纷纷散去吃饭。席冰实在太高兴了，他中午饭都顾不上吃，先给爷爷奶奶打电话，两位老人已经为孙子高兴了一上午，老爷子说，“努力就是会有成果。”“嗯。”席冰点头，“竟然真的跟我估的差不离，还多六分。哎呀，爷爷，我从来没考过这么好的成绩。要搁以前，我都不相信。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啊。天道酬勤这句话果然不假。”席冰感慨了大半篇，直到菜快冷了，才跟爷爷奶奶挂了电话。安安姐喝着蔬菜汤，提醒席冰，“一会儿把这好消息发上去，粉丝都会为你高兴的。”“嗯！”席冰拿起馒头咬一口，“我吃完饭录个小视频。”冯襄已经微信通知了清晨姐，顺道在朋友圈发了喜报。经纪人与艺人本来就是一体的，冯襄喜报发出去，不少同行朋友点赞鼓励。也有给小艺人做助理的同行给冯襄发消息表示羡慕，“你们冰冰真争气，我家这位已经打算花钱进私立高中了。真是笨死了，数学考个位数。蒙一下也不止个位数吧！自己考不好还到处发脾气！”显然这位可怜的助理同行是被艺人的脾气波及了。冯襄发两句安慰的话，“年纪还小，努力就行。我们冰冰也复读一年，真的是特努力才有今天的成绩。“助理同行发了一排叹气表情包。接着冯襄的手机微信不停响起，都是之前签了意向约的品牌方过来谈合作的。席冰个人形象良好，他们有意合作，就是在等席冰的中考成绩。如今成绩落地，可以准备签约了。席冰争气，冯襄跟品牌方谈起合作就格外有底气。等席冰吃完午饭，他将手机放置好，开始拍视频，席冰非常高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的中考成绩出来了。总分636，全市排名6278。我真得非常开心。虽然是复读了一年。席冰有些羞涩，他的笑容也减退了些，整个人非常真诚：这个成绩跟学霸比简直不值一提，但因为我从小在学习上就不是那类很聪明的孩子。我真的从没考过这么好的成绩。这对我来说，挺不容易的。其实中考结束那天我就在家对答案估分数了，第一次我估出来有630分，我都不敢相信，以为自己估错了。估第二次时，我把文科的一些估分往下调了一些，也有600分。我当时就很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可我又担心是不是自己感觉太良好，就怕考出来没有这么高分，会让大家失望，就一直憋着没说。我很开心。我想告诉那些像我一样没有太高学习天赋的人，真的，认真努力后，我们可能仍然比不上大学霸，但也会比以前有进步。我在学习上一直是那种走得有点慢的人。谢谢大家的关心。席冰传到社交平台后，很快就冲上热搜前排。倒并不是他考得有多好，他这成绩，还复读了一年，就像他说的，跟大学霸比不值一提。但席冰真诚啊，席冰从来没立过学霸人设，他复读的事也从没瞒过人，他一直是学习不大好，但吭哧吭哧肯努力的类型。尤其席冰录视频时那种真诚的情绪变化，世间唯有真诚最动人。所以，他这个复读的家伙，竟然一点儿不讨人厌，许多看过他视频的人都会喜欢上他。哪怕不喜欢，也不会产生恶感，毕竟席冰才十六岁，世界对努力的少年人充满包容与鼓励。故而，哪怕有几个阴阳怪气的留言，也立刻会被广大人民群众怼到体无完肤。之后，席冰又把自己的成绩单发到社交平台。他把自己考得不错的信息发到朋友圈，收获大批点赞。然后，还收到柠柠哥的表扬。席冰很想美滋滋地欣赏一下朋友圈的祝福，突然想起来，席肃怎么没祝福他，也没表扬他！还有蒋枫，问也没问他一下！真是不合格的父母，还敢要求他领奖时感谢他们！在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的繁忙生活中，席冰硬是各抽出五分钟，分别把蒋枫、席肃喷了一通！对此，蒋枫的解释是，“我看过你平时发到社交平台的试卷，看一下就知道你知识点都掌握了，肯定考得上。”“那我也需要你的关心与祝福！”蒋枫只好关心与祝福席冰一番。席肃的解释是，“考完就考完了，还有什么要祝福的？”“我比去年进步了那么多！成绩也考得很好，难道不该表扬，不该祝福？！”“进步是不小。”席肃用词客观，“好好学习本来就是学生应该做的事，你做了分内之事，如果要表扬你，那全天下努力学习的孩子都应该表扬了。”“当然应该表扬了！不过，全天下努力学习孩子地跟你有屁关系，你就是表扬人家，人家知道你是哪根葱！咱俩可是亲父子，你不表扬我？”虽然六千多名也是席肃从未见过的名次，不过碍于席冰在传统学习上的智商，席肃笑了一下，表扬了席冰，“考得不错。这是你一年以来不懈怠、认真学习的成果。有这两年打下的基础，高中认真学一学，应该能跟得上学校进度。继续加油吧。”“这还差不多。”席冰要求席肃，“你要记得，以后我有进步都要表扬我，还要关心我。别总让我提醒你，不然我会怀疑你提前老年痴呆的。”席肃叹口气，“席冰，你不能在别人刚表扬过你后，又勾起别人想揍你一顿的冲动。”“哈哈哈。”席冰大笑，“谁叫你不主动表扬我？我就这样，我是故意的！”然后，不等席肃结束通话，席冰先一步结束。席肃看着手机屏的红色电话小图标，很认真地想，真不理解社会为什么总把养孩子形容的诸多美好，看席冰，这啥玩意儿啊！六七月是毕业季，很多大学生都在找工作。商业论坛都会讨论一些时事，记者或者主持人都会向商业大佬提出类似“对当代大学生就业难的看法”，这样的问题。以往，席肃都是随便说两句套话就过去了。这一次，席肃说，“要做自己擅长的事。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一般不必担忧就业的问题。我想跟普通大学的毕业生说的是，每一个孩子都有自己独特的天赋。你们可能只是在传统应试教育上略微缺少一点天分，找到自己的天赋和兴趣，工作非但不难，还会充满乐趣。”鉴于席肃在商界的地位，当天席总的心灵鸡汤还冲上了热搜榜。底下评论好坏各半。公司的公关部请示后，席肃让人把热搜撤了下去，他就是根据席冰的情况说上一两句而已。席冰学习就很烂，人也有点笨，性格嘛，既娇气又淘气，连笨蛋席冰都能在发现天赋后迅速独立，席肃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每年“大学生毕业难”都会成为新闻。所以，这也是席总不接地气的原因啦 第 72 章(第七十二章席冰中考成…) 席冰中考成绩不错，报考学校就更不成问题了。填报志愿的事有爷爷奶奶帮忙，转眼就到七月，天气愈发热，《青丘》掐着时间在暑假初上线。从项目立项就是大制作，上线前，导演主创们还开了发布会。原本平台也邀请了席冰，但席冰现在拍戏，实在挪不出时间，只能婉拒了。席冰录了个祝贺视频，他还计划跳个宅舞，给大家助助兴。结果，冯襄看过席冰的宅舞后说，“跳得不错，不过还是别跳了，跟你在剧中形象不符。”席冰还有点惋惜，“其实挺符合我在剧中的身份的，这狐狸舞跳得时候，最好戴上狐狸耳朵狐狸尾巴，毛茸茸的特别可爱。”冯襄一生下来就比席冰稳重，坚决不准席冰做有损自身青春形象的事，“不行，看过你跳的宅舞，粉丝会出戏的。你就好好宣传一下剧，让粉丝去看就行了。”《青丘》是我人生中的第一部戏，当初就是赵导联系了我，试戏后带我来到影视城。真的特别好看，拍戏时乔导可严格了，每一个镜头都要拍到最满意。还有狐王大叔、狐狸小叔，我们都相处得很好。尤其玄玄哥，哇，你们不知道他有多帅！我第一次见玄玄哥，感觉他整个人都像是会发光一样！天哪，见过他之后我才相信世上竟然有这么帅的人！我们真的拍得非常好。大家有空一定要去看，喜欢的话，多给我们留言打分。这是我第一部戏上映，现在太忙了，不能去参加发布会，本来我想给大家跳段宅舞助助兴的。襄襄哥不同意，那就等有时间再跳吧。再见～结果引逗得粉丝超想看他跳舞，因为席冰一直很有梗，再加上《青丘》上线，剧方平台都要宣传，最初几集席冰戏份挺重的，就顺带给他上了个热搜。让席冰意外的是，薛楚安也为《青丘》转发了宣传物料。因为薛楚安原本也试过小狐王的戏份，他这一宣传，直接就把自己送上热搜。薛楚安的粉丝是有些不忿的，但这一次，薛楚安工作室有所准备，安抚住粉丝没闹腾。就是冯襄也得承认，薛楚安这人挺有过人之处的。当然，人家薛楚安不白宣传，薛楚安也在影视城拍片，跑到席冰剧组硬是跟席冰合张影，说是酬劳，俩人都忙，约好下次一起吃饭，合过影薛楚安就走了，第二天发到他自己的社交网络，营销跟席冰好兄弟的关系。席冰每天拍戏拍戏还是拍戏，他其实根本没时间看一眼自己的第一部戏。不过，这些原也不用席冰操心，冯襄身为席冰的执行经纪人，每天都会看《青丘》的剧集播放，网上对小狐王的评价，以及席冰在剧中的表现分析。要知道乔导宁可把演技尴尬的流量赶走，凭着席冰在国台观众席的镜头就把席冰从万千人堆里挑出来，演了这么讨喜的角色。眼光不是一般的毒。去年的席冰还有些少年稚气，他天生跟角色适配，在镜头前表现力一等一。他将少年狐王的天真、活泼、调皮、以及聪颖，演绎得活灵活现。再加上席冰颜值，席冰可是去做观众都能得到三个镜头的相貌，服化道也很在线，弹幕和留言区关于席冰的评价都不错。冯襄监控网上关于小狐王和席冰的热度，随着剧集放送，两者都有大幅提升。平台见席冰热度升得快，适时将席在拍摄中的部分花絮放出来，同时与冯襄联系，想让席冰拍个宅舞的视频，他们想用于后期宣传。冯襄没有直接答应，平台一切为盈利，炒热度无可厚非，毕竟平台买剧也挺贵。冯襄则要为席冰的个人形象考虑，以要跟公司商量为由，暂时婉拒。冯襄先问了清晨姐，李清晨说，“冰冰跳宅舞很好看，你看过没？”“看过了。说要跳狐狸舞，戴狐狸耳朵狐狸尾巴的那种。”李清晨险没把刚喝下去的茶喷出来，笑道，“一定发我一份！”“我担心会不会影响冰冰的形象。”“不会的。不会给冰冰立人设，冰冰本身的人格就很有魅力了。他年纪还小，活泼一点很正常。”李清晨说，“等他拍好，你发给平台一份，就当热闹热闹。剧还在播，跟平台商量一下发视频的时间。”冯襄一一记下。冯襄做事认真，给席冰网购了宅舞要用的耳朵尾巴。连同宅舞版权问题，冯襄都帮席冰解决了。剧集播出一个星期，席冰就前十集的戏份，最后崖前那一跳，回首时眼眶盈润通红，那牵动人心的一滴泪，没花一分钱就自己冲上热搜，名词为本年度最美落泪瞬间。要不说颜值才是第一生产力，连冯襄这自认心性沉稳的理科生，都在看到这个镜头时不由自主产生共情。打开以cut出名的app，搜索后，各种小狐王的cut数量呈几何级上升。还有网上关于席冰的搜索量也直线上升，席冰光大眼的粉丝量就增加了一百万。这对于一个只有十集戏份，连男三都算不上的配角而言，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播剧效果。而且，席冰的粉丝量还在不断上升。与此同时，想看席冰跳宅舞的评论长时间出现在席冰账号的评论区。席冰平时根本没空看账号，都是冯襄在帮他打理，冯襄暂时没理会。第二天，冯襄与同台先后放出席冰的宅舞视频。席冰起初的个人形象是很刚的，去年薛楚安粉丝泼他一身奶茶，薛楚安和其所在公司宝逸都要出面道歉。后来他在a市电影节拿奖，也上过热搜，就释放出有点活泼搞怪的性格了。但是，真没哪个演员会拍宅舞视频，宅舞一直是有点小众的二次元文化。流量爱豆要经营自己的形象，恨不能个个大帅b，谁会跳宅舞啊。尤其还戴着毛茸茸的耳朵尾巴，简直雷死个人。幸亏席冰长得好，他宅舞经验丰富，一身短袖短裤，跳得特认真。留言都是清一色：爱了爱了，小冰雹太可爱了！要不就是：小狐王，姐姐的心肝儿。之类的话。宅舞视频火速冲上热搜，主要现在娱乐圈男艺人里没有这挂的，大家可稀奇了！由此还引发了一波短视频平台的模仿潮。因为席冰太过可爱，又狠狠地吸了一波了妈妈粉、姐姐粉、阿姨粉。还有些专门做影视娱乐分析的up主做视频说，“小冰雹这狐狸舞也比现在一些乱七八糟的团舞强啊。”这次席冰的小狐王演得很不错，他热度又高，就有媒体联系冯襄，想采访一下席冰。还有那两家意向约的品牌，没想到席冰人气起得这么快，催着公司这边抓紧时间走合同拍物料。席冰拍戏忙得要死，好在这是自家的戏，李清晨打电话给许导，许导就算不情愿，也会放席冰出去把广告物料拍了。许导悄悄叮嘱席冰，“拍完赶紧回来，别磨叽，接下来是最重要的一场打戏。特帅，帅得不得了！”席冰也是真听话，拍好物料，立刻就跟着冯襄回剧组。许导这样在行内多年的导演，演员认不认真，用不用心，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认真，导演指点你就会更认真。冯襄将采访也全部安排在傍晚，席冰很抱歉地跟记者说，“我现在太忙了，只能有一个小时的采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冯襄准备了小礼物，记者一人一份。娱记这样受尊敬的时候不多，一看席冰跟经纪团队的做派就知道这不是草台班子，这忒会做事。关键，席冰很配合，他都不看台本，你问什么他答什么，也没什么特别忌讳不能说的。这么丝滑的采访，在娱乐圈里，多是些中青代或者老艺人才有的。这些艺人经验足，心态稳，所以面对采访问题都是游刃有余。年轻艺人还不够成熟，会有许多避讳不能提。八月底，《青丘》播完。席冰这边儿戏份也基本杀青，他累得整个人瘦了五斤。把男女主羡慕得不轻。男主都说，“还是年轻好啊，新陈代谢快，吃什么都不胖。”席冰在剧组就没控制过饮食，因为是正经北方人，席冰最爱碳水炸弹。就这么吃还会瘦，简直能把人气死。《青丘》的播出效果也非常好，暑期大爆，整体评分在8以上，男女主都吸了上千万的新粉丝，剧中其他角色也各有受益。最受益的就是席冰演的小狐王，大眼平台涨粉500万。席冰作为一个刚出道一年的小艺人，大眼粉丝数突破1500万，眼瞅往2000万走了。全平台粉丝数将近3000万。跟席冰签约的品牌都乐死了，艺人往上走，不就相当于他们赚了么。许导拍戏效率一流，席冰在开学前顺利杀青。杀青那天，购剧平台的总监还过来了，请大家吃饭。说是请大家，能上桌的也就是几个主演。总监也是位颇俊雅的大叔，姓周，大家都喊周总。周总监让助理定的豪华酒店，他一侧坐的许导，周总监叫席冰，“小冰，过来坐这儿。”让席冰坐他另一侧，男女主就顺势坐了许导与席冰的下首。哪怕席冰这种不咋懂社交礼仪的也有些懵，他说，“安安姐可是我姐，我怎么能坐安安姐上首？”安安刚要说话，周总监先一步，“没事儿，咱们又不是外人。安安跟你还同一家公司，师姐弟的，安安难道介意这个？”安安这时也只能说，“没关系的，小冰，坐吧。你也认识一下，周总可是咱们行内的前辈，鼎鼎有名的。”许导说，“小冰你这男二的角色就是周总监亲口定下来的。”席冰这才坐了，经纪人助理都坐下首。周总监笑着说，“那会儿我刚看了小冰在《青丘》的戏份，我就说，这孩子太灵了，肯定适合孔雀少主的角色。许导，我没说错吧。”“周总你慧眼识珠，这孩子演得特别好，特别肯吃苦，特别认真。不是我吹啊，明年又是一部爆款大戏。”菜是提前定好的。这样的应酬场合，酒水是少不了的。冯襄说，“周总，我们冰冰还未成年，不喝酒的。我代冰冰敬您一杯。”席冰清澈美丽的脸孔转向周总监，天真又无邪的“啊？”了一声，问，“还要罚酒吗？周叔叔？”周总监笑着朝冯襄一摆手，“不用不用！小冯，咱们自己人，没这么多规矩！”亲自问席冰，“小冰你喜欢喝什么饮料？”“我要冰可乐。”“给小冰来两瓶冰可乐。”周总监问，“大夏天拍戏挺累的吧？”“不累。片酬给这么高，怎么能嫌累呢。”席冰自己倒满可乐，他既不娇气也不矫情，双手举着可乐，“这么大热的天，周叔叔您还特意来看我们。我们得敬您一杯。”“好，好。”大家共饮一杯。因为都在圈内，共同话题不少，气氛也不错。周总监并不会喝个没完，浅酌两杯则罢，大家说些圈内趣事，多是席冰没听过的，席冰听得津津有味。就是聚一聚，明天导演演员都要忙，约摸十来点钟，大家便散了。周总监很看好席冰，跟席冰互相加了微信，让席冰好好读书，以后前程不愁。周总监入住的就是吃饭的这家酒店，大家纷纷与周总监告辞离开。助理也跟周总监上楼休息，助理有些不解，“周总，席冰不就是个小艺人么，你对他怎么这么客气呀？”周总监看看外甥，“你这话说的，小艺人就能不客气了？”“我不是这意思。”“跟谁都得客客气气的，多少大艺人就是小艺人成长起来了。”电梯门打开，周总监带着助理一起进去。“那也不用把男女主晾一边儿吧？”助理按下闭合键，电梯门缓缓合拢，一位客人快步过来，助理又按了一下开门键，客人笑着说声谢谢，走进电梯。助理跟周总监上楼，继续说这事儿，“安安姐跟项哥都是大流量，周总您这么抬举席冰，我看安安姐和项哥心里恐怕不会太高兴。席冰势头是不错，可他年纪小，等他出头且得几年。”周总监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助理打开常温矿泉水递给过去，周总监喝两口，“安安跟小项都是聪明人，不会在意这个的。”助理也看过席冰承诺捐出片酬的新闻，想着席冰应该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不然自己老板也不能这样上赶着过来跟席冰吃饭。席冰也觉着有点奇怪，不过，他天生不爱多寻思，回酒店洗个澡就睡下了。 第 73 章(第七十三章席冰回家还…) 席冰回家还能休息两天才开学，他可是不动弹了，晚上在床上躺，白天在楼下沙发上躺。闲了就给席肃打电话，席肃整个暑假都在国外飞，席冰电话里说，“怎么你搞得比我还忙啊？”对于席冰这种废话，席肃的回答一贯是不回答，直接按掉通话。席冰就还给他打，掐着时差晚上打，跟席肃说他拍戏有多忙多累，他累得瘦了五斤，让席肃回来时给他捎根千年人参，他要炖个人参鸡，补一补身体。席肃觉得有必要给席冰普及一下常识，“千年人参是吊命用的。别说买不到，就是买到了，你炖只鸡吃吃看，包你一根上西天。”咦？是这样吗？席冰立刻改口，“我就开个玩笑，看你，还当真了。”“笨蛋的玩笑是挺可笑的。”席肃冷冰冰地笑两声，笑得席冰浑身起鸡皮疙瘩，终于不再啰唆席肃，主动挂断通话，“爸，我就是不知道，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嘛。也不用这样讽刺我啊，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在家等你回来，么么哒。”席肃盯着结束通话的手机，眉头微微皱起来，怀疑席冰是不是拍戏拍出毛病了，前些天跳那什么狐狸舞，险没把章律师笑晕，席肃就感觉席冰可能脑子有病，现在说话都不正常了。席冰完全无此感觉，他就在家享受着爷爷奶奶一天三顿的丰盛投喂，他正长个子的年纪，瘦五斤挺明显的。老爷子原本还想再给宝贝孙子加一顿宵夜，但席冰受狐狸小叔的影响，认为晚上吃咸第二天容易水肿，他坚决不吃，老爷子没法，恨不能架起大锅，一天三顿给孙子炖肉。席冰觉得，自己朴素的生活观就是像爷爷。不过，奶奶做的小点心小蛋糕他也很喜欢。席冰回家后，把自己a大附中的录取通知书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没事儿还要摸一摸。老爷子笑，“这么高兴呀。”“当然啦。这可是a大附中诶，爷爷，你读过a大附中吗？”“没。咱们老家不在锦绣区，我当时读的桃华区高中。”“但爷爷你读a大了呀。爷爷，你小时候读书肯定特别好吧？”“还行。”在学习上，老爷子一直很谦虚，“主要是我用功。虽然我在学校常表现得好像也没怎么用力，随便一学就会了。其实我那都是在家提前预习过，当然一学就会了。全靠私下用功。”“爷爷您这智商，打小就高啊！”席冰很佩服爷爷，他响亮地亲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一口，跟爷爷说，“我以后要读影视学校，但我读a大附中，也就相当于跟爷爷您是半个校友了。”老爷子笑着摸摸孙子的头，“说得对。”“跟奶奶也是半个校友，跟我爸、我妈都是半个校友！”席冰还把录取通知书拍照，发到社交平台，配文就是：太开心了～暑假结束前，《爱恋》也终于从院线下档，进入了结算环节。开学前，席冰还去妈妈家看了一回小妹妹，小妹妹现在已经能摇摇摆摆地走几步了，席冰惊奇地问，“小雪还没一岁吧！这就会走了！”“冰冰你小时候也是十个月就能走了。”蒋枫看闺女叭唧摔活动垫上，席冰“哎呦”一声，仿佛自己摔了，伸手就要扶，蒋枫挥下手，“正在学走的兴头的，谁扶谁挨揍。”他给妹妹买了个漂亮的娃娃布偶，人家小雪在学走路，对玩具什么的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席冰感慨，“我看小雪是个人才，做事专心。”蒋枫好笑，“冰冰你现在都会看相了。”“那是。我现在可是当红明星。”小雪摇摇摆摆走过来，一下子扑到哥哥腿上。席冰笑着抱起她，小雪就会咯咯笑，软软的小胖手抱着哥哥的脖子，亲哥哥一脸口水。席冰自小就是个讲究人，哇啦大叫，“哦，我的天哪！别亲了别亲了！你口水弄我脸上了！”越不让亲，小雪亲得越欢，直亲出响来。席冰喊，“快把这口水大王拿走。”小孩子大多会喜欢大孩子，小雪显然也符合这一定理，稀罕她哥稀罕得不行，中午睡觉都要跟哥哥一起。席冰说，“干脆不叫你口水大王，叫你黏豆包吧，你比黏豆包还黏人。”于是，小雪一上午收获俩名字：口水大王和黏豆包。开学的日子很快到来，高中开学就是军训。席冰刚从家里养回来了二斤肉，又给训没了。不过，初一时他就参加过一次军训，席冰除了学习不大行，动手能力强，军训上这点事，对他来说驾轻就熟。他会叠被子，收拾床铺也利落，关键是，他身体好，平时经常运动，军训搁他头上就不算事儿。九月初还有些热，有身体不大好的同学，在太阳下站军姿，直接就晕过去了。席冰和班长两个，一个背着，一个陪着，把同学送到医务室。待半个月的军训结束，席冰还被教官选为新生训练标兵，受到老师和教官的表扬。他觉着还是很有面子的。军训结束有三天假期，席肃也已经从国外回来了，席冰原本挺高兴见到席肃，还大方地让席肃一起与他和训练标兵的大奖状一起合影。结果，话没说两句，席肃竟然要求他住回别墅区。席冰说，“奶奶这边离附中近，我早上骑自行车上学就行了。别墅区那边儿太远了，就行坐车。”“我想骑自行车嘛。”“那随便你。反正地搬回去。”随便席冰是骑车还是坐车，反正得住家里。席肃就这意思。席冰气的，把俩人跟奖状的合影也删去垃圾桶，晚上饭也没吃，回屋憋着去了。席肃没理他，告诉席冰开学回去住，就自己回别墅区了。老爷子把孙子叫出来吃饭，劝孙子别生气。席冰说，“我要生气，得把自己气死。可我一想，为席肃把自己气死了，又有点不值！”老爷子长叹，跟老太太抱怨，“席肃这叫什么脾气呀！”老太太道，“席肃是因为要履行监护责任，所以一定要冰冰跟他住一起。”老太太看向丈夫，“你也知道，席肃从小就很有责任心。”“怎么一点儿不知变通！”老爷子抱怨，“明明冰冰在这边儿离学校更近更方便。”“就是就是！”席冰附和爷爷。“大概在席肃心里，这不是可以变通的事。”不得不说，老太太说中席肃的心理。席肃就是这样想的，他是席冰的监护人，让席冰好好学习，让席冰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让席冰跟自己住在一起，这都是监护人的职责。在他答应做席冰监护人的时候，这就是他的责任。没办法，大家都服了席肃的责任心。好在，席冰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小孩儿，他很珍惜在爷爷奶奶这里的时光，微信上跟柠柠哥抱怨了一回，他好好玩儿了三天，然后就带着爷爷奶奶回墅区去了。席冰闲了也会看电影，但看的也不多，之前程导给了他一个爱情电影的片单，他由此看了几部爱情电影。今天不知为何来了兴致，把上次电影节拿走最佳男演员陈晴的影片看了一遍。电影有三个小时，有点长了，席冰看得很认真，看完后，他又看了一遍。然后，一向活泼又自信地席冰就蔫了。他躺沙发上，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了。老爷子忙去关怀孙子，“怎么了？”摸摸脑门儿，“是不是累了？”席冰抱住爷爷的手，蹭蹭自己的脸，跟爷爷说自己的心事，“我可能一辈子都比上不陈晴了。”陈晴。因为孙子，老爷子看过电影节直播，他记性极好，立刻想起这个名字，“是上次电影节的最佳男演员啊。”“嗯。”席冰低声说，“他的演技是从心里发出来的，跟我这种跟着导演的指示去模仿的完全不一样。我觉着，我可能一辈子都比不上他。”老爷子当什么事儿呢。笑着安慰孙子，“你还小，人家都演戏十几二十年的，有差距很正常。”席冰情绪低沉，“看来，以前大家都夸我是天才，那就是客气说说。电影节把我提名最佳男演员，就是鼓励鼓励我。哎，我还以为我真是个天才呢。”“这么想也有点偏颇。”老爷子有几十年的阅历，看人看事都很客观，“不是所有人，去片场学两下子就真能拍戏的。你肯定有天赋，不然也不会得到电影节的肯定。但人有天赋是一回事，本身也要学习，天赋只是让人在这个领域学得更快更好，并不是说不学习，全靠天赋就能胜过所有人的。”老爷子举例，“像你爸爸，小时候痴迷数学。当然，他别的学科也非常好。他很少去踢球、跟同学一起玩儿，他就喜欢做数学题。平时用在学习上的时间是他同学的2倍以上，其实他很早就能跳级了，我跟你奶奶有点担心你爸太早离开同龄人的群体会影响心理成长，才等初三再让他参加少年班的考试。”“你看，你爸当然也有天赋，可如果他不是小时候痴迷学习，我觉着他也就是个比一般小孩子稍微聪明一点的孩子。”在席冰认识的人里面，席肃真的算是最天才那拨了。所以，席冰非常信服爷爷的话，他问，“那我要怎么努力呢？我虽然喜欢演戏，也没到痴迷的地步。哎，我果然不是我爸那样的天才。”席冰都不能理解，“竟然有人痴迷于数学。这脑子一看就跟正常人不一样。”老爷子笑，“小凯与梓玥不都数学很好嘛。冰冰你数学一般，可不能就因此说人家数学好的人不正常。兴许在人家看来，你也不正常呢？”“那是。我爸就常以看笨蛋的眼光看我。”席冰学习不行，察言观色天生行，他跟爷爷请教，“爷爷你说我该怎么努力。我可不能放任天分溜走。”老爷子不论家里还是认识的朋友里，都没有从事艺术方面的。他找来老太太商量，老太太说，“我认识几个唱青衣的姐妹，演戏演戏，我问一下戏曲上是怎么做的，触类旁通，做事无非就是多做多练，没其他捷径。等我问一下，再告诉你们。”爷爷奶奶没有演艺圈的朋友，不过，爷爷奶奶的话提醒了席冰。席冰有好几个演艺圈的朋友，就把自己的烦恼编辑一下，发给自己在演艺圈的朋友们，柠柠哥、程导、清晨姐、襄襄哥、乔导、赵导、许导，都发了一遍。大家回复得有早有晚，但大致都差不离，都是说席冰现在年纪还小，先以学习为主，学习空档多读书，各方面的书都要读一些，因为演戏这事儿吧，各行各业都可能演到，所以多读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另外就是多看好电影，用好电影提升品位，两三天看一部、一个星期看一部，都没关系，反正有空多看，总没错的。其中，柠柠哥给他的建议最具体：电影从经典电影开始看，先看经典电影，再看高评分电影。喜欢得多看几遍，不喜欢的就放下，不用勉强。另外，读书从文学读物开始，从世界名著开始看。每天最小30分钟，除非实在有困难，这两件事都不要停。看多看少，一定要坚持下来。准备个漂亮的手账本，有感悟及时写在本子上，学会记笔记，不要让灵感溜走。这是打基础的过程，平时也要注意在拍戏过程中积累经验。慢慢会发现，偶像剧与正剧的演绎方式是不一样的。内地与港台的演绎也有所不同，国内与国外亦有差别。这只是演绎方式的不同，并无高低好坏之别。席冰眼下要做的就是，不要急，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来，演绎方式虽各有不同，但好演技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能打动人心。席冰看过大家的回复，对比过后自己做个总结，决定就按柠柠哥说得办。因为其他人也大致是这个意思。席冰想，还是我柠柠哥，说得具体，好执行。暖黄色的灯光下，席冰郑重写下自己的三年计划。夜风拂动窗帘，席冰暗暗决定，哪怕他的天赋只是个刚顶开泥土的小芽，他也要好好努力，把自己的天赋养成一棵又粗又大能抗击风暴雷电的大树。他还要像爷爷读书时一样，表面儿上云淡风轻，暗地里使劲儿努力，到时吓大家一跳。大家肯定会觉着他特聪明，是个一等一的天才。做好计划书，席冰又把接下来要看的五部电影确定下来，还有要读的书，就从世界名著里选，按柠柠哥说的，国内国外的都要读。把计划细化后，席冰看看时间，写了一页字帖，上传社交平台后，就先去休息了。晚上席冰不知道做了啥美梦，叽叽叽的笑个没完，席肃从书房回卧室，听到席冰房内传出声音，还吓了一跳，推开房门，打开灯，看席冰是做梦在笑。打开灯也完全没醒。席肃有些好笑，做梦都这么开心。给席冰把踢开的被子拉起来盖好，席肃也就关灯回卧室休息了。明天要告诉席冰，睡觉虽然不锁门，但也要记得把门关好。 第 74 章(第七十四章军训结束后…) 军训结束后，高中校园生活才算正式开始。席冰在学校算稍微有点名气的小名人，其实，在军训时大家就已经都熟了。席冰性格不错，尤其军训时大家都住在一起，他挺爱帮助同学，虽然有点爱表现，人也长的……用班长的话说，真的比女生都嫩。有时太过俊秀的男孩子在雄性群体中并不会太受欢迎，席冰也是一样，他那脸，一丁点儿的瑕疵都没有，皮肤细嫩得真的就像玉一般，军训晒红后，他的脸就会白中透出粉来。好在，席冰相貌虽好，却是那种少年的俊美。而且，席冰个子不矮，力气也大，自小到大打架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不好惹，所以要是有想欺负他的也绝不可能。因为他是走艺术生进来的，班主任直接安排席冰做了文体委员。第一件事就是准备开学典礼的节目。班里的同学都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一般也都通一两样，谁小时候还没上过兴趣班呢。当然，写字画画下棋这样的兴趣不容易展现。但舞剑、弹琴、唱歌、跳舞、武术、还有说相声之类，大家分组排练，每个班选两个节目，可以在开学典礼上表演。席冰和班长就负责组织大家排练，同学们有啥困难，他们负责帮忙解决。他俩暂时也节目参选，舞蹈类的。班长外号舞王。基本的流行舞都会两下子，当然，跟人家专业的有点差距，但做兴趣是足够的。军训时常跟席冰一起跳宅舞、女团舞给大家休息时娱乐。席冰早上到班里，跟班长商量跳舞时穿的衣服，用席冰的话说，一定要帅，越帅越好。这个班长倒是没意见，班长提议，到时在西装上撒些电视上那种blgblg的粉末，阳光下肯定好看。可以说，席冰与班长在臭美方面称得上志同道合，唯一不同的是，席冰臭美且成绩一般，而班长臭美且成绩全校第一。开学典礼那天，两人都早早到学校。不为别的，他俩除了有节目参演，还要负责帮女同学搬表演乐器，那大古筝，挺沉的。男生力气大，这些活自然是男生做。女同学妈妈也挺好，还夸他俩，“真是谢谢你们啦，小伙子，力气真大。”买两瓶果汁给俩人喝。还把后续托付给他俩，“表演结束，也麻烦你们帮一下我家小敏，她也抱得动，就是一个人有点费劲。”席冰说，“阿姨您放心吧。都交给我们，同学间本来就要互帮互助。阿姨您要上班就去吧，学校的事儿您不用担心，有我们哪。”小敏妈妈看看时间，的确也不早了，就笑着跟他们道别，开车上班去了。开学典礼也很热闹，只有领导讲话略显枯燥，但节目好看呀。各种各样的都有，还有变魔术的，魔术还没结束，就被底下同学喊破。魔术师还说，“闭嘴闭嘴。”自己笑着演完。逗乐一大片同学。还有歌唱得特好的女同学，那嗓音好的，跟专业歌手没两样。席冰和班长的舞蹈也很受欢迎，刚开始就是他和班长两个，后来陆续有其他同学想加入，那就一起跳呗，这又没什么。男生都是深色西装马甲白衬衣，女生则是利落的西装裙，跳舞主要是气氛，自信，大家轮流站在c位，主打一个开心。像军训啊，开学典礼，其实就是给大家一个彼此熟悉的机会。开学典礼就半天，下午继续上课，也上不了几天，就是十月节。席冰都安排好了，前两天把开学后学的知识复习一遍，第三天预习，剩下四天就是玩儿。结果，他这计划还未实施，就接到清晨姐的打电话。清晨姐要带他去参加聚会。席冰对聚会兴趣不大，他比较喜欢踢球。席冰就说，“哎呀，我这作业多得不行。”“切，附中能有多少作业。”对于在冀州高中工厂厮杀过的清晨姐，根本不将附中作业放眼里，李清晨说，“本来也没想带你去，是有圈中前辈指名想见你。咱们a市影视资源最多，你现在已经有些名声了，演技也过得去，前辈啊大佬啊肯定是想见见你，看你可堪造就，要觉着你是块材料，少不得要给你点资源，提携提携你的。”席冰很聪明，“那这么好的事，怎么清晨姐你原本还没打算带我去啊？”李清晨笑，“咱们公司资历浅，这些前辈在圈儿里大半辈子了，德高望重。我虽比你大，在行内算年轻的，平时来往的不算多。这不是咱们公司接连几部制作都不错嘛，渐入了前辈们的眼。我也不太善交际，有人叫我，我有空就去。平时我都是忙公司的事。”看来清晨姐跟这些前辈大佬也不熟，想是清晨姐实在推不掉，席冰问，“行，我知道了。那清晨姐你是来接我，还是我自己过去。”“我来接你。”李清晨约定好时间，告诉席冰穿身半休闲正装，这才挂断电话。席冰琢磨着清晨姐的话，感觉清晨姐对圈儿里的事好像不大热衷，不然清晨姐那么活泼开朗的性格，竟然对跟前辈拓展人脉交情兴趣不大。当初清晨姐想签他，可是十天半月就要给他发个信息闲聊一下的。席冰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找出来，他这样的衣服不少，休闲西装就行了。可这去了要说什么呢，而且，都有哪些前辈，清晨姐也没告诉他。哎，反正到时他就跟着清晨姐，清晨姐说啥，他说啥。清晨姐做啥，他做啥。打定主意，席冰跟爷爷奶奶说了要去参加圈中聚会的事，席冰征询爷爷奶奶的意见，“清晨姐说，有圈中特有资历的前辈点名要我去的，想见见我。奶奶，这我见了前辈要说什么呢？这彼此也不认识。”老太太给席冰倒了杯桂圆茶，“这也不用特意说什么。既然是前辈，就跟前辈问问好。想说什么。在外头，不论跟谁说话要记得一件事，说好话怎样都可以。说错话要立刻道歉。还有，如果是不大好听的话，要再三斟酌，不恰当的语言是会伤人的。还有，在演艺圈尤其要注意，不要擅自对社会事件进行任何评论。现在很有些哗众取宠的视频，特别能挑动人们的情绪。冰冰，你现在有了名气，就是公众人物，不要被人利用你公众人物的身份。在公众场合，不要对一知半解的事发表任何意见。如果有人说了不恰当的话，你不愿意听，立刻避开。”席冰点点头，“嗯，襄襄哥也跟我说过，说话要注意。”“就是这样。”老太太摸摸孙子的后脖颈，“其他的，即使是前辈，尊敬却不要刻意讨好。把自己做好，欣赏你的人只会更多欣赏你。我们是人人平等的国家，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必然是建立在彼此平等基础上的。”老爷子也说，“社交其实全看本事，有真本事的人，到哪儿都受人尊敬。若是空中楼阁，即使一时得意，心里也不安生。”用老爷子的话说，“咱家一向是走实力派路线。”逗笑席冰。有爷爷奶奶传授的社交秘诀，到聚会那日，席冰就穿戴好，等清晨姐一到，他就跟清晨姐一道过去了。车子停在地下车库，坐电梯上去，前辈爱养花弄草，院中花草繁盛，即使已近中秋，园中月季仍开得很好。席冰家也有一株月季，是柠柠哥送他的，他的月季还小，见到这月季不禁说了声，“这花儿真好。”“王老师是有名的爱花草，听说这些都是他自己打理的。”李清晨带席冰进去，客厅里或坐或站，已有不少客人。李清晨笑，“我算着时间，还特意提前到的，没想到这么多比我更早的。冰冰，过来，我帮你介绍。”她自然先去主家那边儿打招呼，“王老师，这就是我家冰冰。我带他过来，也长长见识。”席冰乖乖地叫了声，“王老师好。”王老师笑，“这生分，李总是看我上年纪，叫我一声老师。我就一老演员，李总给我面子，我就随她了。冰冰你年纪小，咱们都是做演员的，就叫我王叔叔吧。”“王叔叔。”席冰乖乖改了口。王老师又将妻女介绍给席冰认识，客厅里都是影视圈儿的前辈大佬，不客气说，没个总字儿的都不好意思来。当时就有人夸席冰，“我的天哪，要说美人，咱们影视界最多。我也算见多识广，今天也得说开了眼界。”席冰笑，“您这也太过奖了。”“不过奖不过奖。”魏总细细打量着席冰，转头跟大家说，“圈子里的小演员，冰冰相貌排第一。”“魏总，您也太夸张了。”席冰连连谦虚。“半点不夸张。我当时也想签你，一直联系不上你，结果，就让李总抢了先。”魏总说，“我公司要开新剧，冰冰，魏叔叔给你留个好角色。”魏总是个幽默人，还说，“冰冰，你可得给魏叔叔打个折啊。”席冰特爽快，“嗯，那我得先看剧本，剧本好，不要钱也接。剧本不好，给多少钱也不接。”逗得魏总大笑起来，其他前辈大佬们也都笑了。王老师赞，“说得好，咱们做演员的，就得有这股子劲儿。”王老师有许多朋友，影视公司的老板、大制片人、大导演，大家聊的无非就是圈子里的事，谁家开了什么片子，哪个导演在导哪部戏，再者就是如今正当红的演员。聚会里也有几位年轻演员，大都是有些名气的，年纪要比席冰大些。别说席冰，就是李清晨能轮到的话也很少。中午大家一起吃饭喝酒，席冰不能喝酒，王老师非常细心，主动就问了，“冰冰还未成年，你喜欢喝什么？”王老师……重养生，家里没有冰可乐。大家笑起来，有位牛编剧就说，“老王，可是把你难住了吧。”席冰笑，“我随便什么都可以。果汁也一样。”王老师一面让厨师准备果汁，一面笑，“看来以后我这里的常备可乐。年轻人喜欢。”吃过午饭，有位擅长音乐的阿姨弹起钢琴，席冰觉得音色甚美，转身做个绅士模样的邀请礼，邀请清晨姐一起跳舞。清晨姐在影视业，一些交际舞也学过。席冰年纪虽小，个子不矮，他比清晨姐高小半个头，两人跳舞颇有美感。还有一位会唱美声的前辈，站在钢琴边一展歌喉。大家各有才艺，都很放松地享受着聚会。直待下午，方兴尽告别。王老师挺喜欢席冰，让他有空多来玩儿，也叮嘱他好好学习。演戏机会有的是，学习万不能落下。这次聚会，各前辈大佬对席冰的印象好坏参半。其实，电影节颁奖礼后，a市的影视圈子便有关注席冰，只是大家都忙，席冰也忙着中考。暑假时，席冰沾大爆剧《青丘》的光小爆一下，那会儿席冰在影视城拍戏。所以，聚会就拖到十一。席冰性格是有点锋芒的，魏总可是圈中数得着的影视大鳄，他说要给谁角色，那绝对是看得起谁。要是个明白人，立刻就得再三谢过魏总赏识。席冰这话接的，他还得看剧本，还得剧本好才演。也就是席冰有个不得了的家世，可你席家再有钱，席总也没往影视业投过一分钱啊。而且，不管是谁家太子，入这圈子，就得守这圈子的规矩。别看席冰没宣传过自己的出身，这在大佬圈并不是秘密。大家多少觉得，席冰有点太傲气了。这种小太子，多是不会看眼色的。原本对席冰有点兴趣的大佬们，暂时都歇了心思。觉着席冰没眼色。不过，席冰也有优点，放得开，不矫情。听到音乐就跳舞，而且，人是长得真好。他这是纯天然美貌，不带一丝掺假的漂亮！而且，席冰的美不带攻击性，是一种天然有亲和力的少年俊美。就是凭这张脸，也能在圈中站住脚。但是，要想站稳，站在高处，站在顶端，也得知道尊敬前辈才行啊。大家决定，还是再等等看。 第 75 章(第七十五章第一次参加...) 第一次参加行内聚会，席冰觉着没啥，挺舒服的。他在车上还说，“大家都挺好。清晨姐这都是行内很厉害的人吧？”“嗯。”李清晨实在忍不住，扑哧就笑了。席冰看清晨姐，“笑啥？难道我出丑了？”“出丑倒说不上。”李清晨是真心喜欢席冰，认为席冰将来大有可为，才在席冰这么小的时候签他。她心里拿席冰当个小弟弟，跟席冰说，“魏总在行内很有地位的，家里老辈儿就是干影视表演。他人脉广，公司实力雄厚，圈里人缘儿也不错。要搁别人，魏总说给个角色，人家都得谢魏总。你倒很实在。”“要人家随口客气，你不更该客气两句。”“我不大会说客气话，就幽默了一下。”“是啊。”席冰笑一下，“不过也是真心话。我可不是什么片子都接的，魏总有威望有地位，那是他的事，我又没打算沾他的光。我就踏踏实实地演我能接到的戏。要是哪天他真想找我拍戏，就得按这样的流程，先看剧本，剧本好才能答应。”席冰歪着头看李清晨，“而且，清晨姐你当时也没给我打个圆场，我觉着我应对得挺好的。”“是挺好的。”李清晨道，“我大学刚毕业时，没经验，也爱到处跟人赔笑脸，那会儿就想着，兴许得哪位大哥的眼，得些提携。其实反叫人看不大起。后来想明白了，我又不是八面玲珑的人，巴结大哥还不如凭实力做事，靠自己力气吃饭，能吃多少吃多少，吃多吃少都是凭自己挣。有些成绩后，以前看不起我的人，倒是肯尊敬我了。”席冰很认同清晨姐的话，“我姥姥也说，端多大碗，吃多少饭。”李清晨跟席冰商量，“你平时星期六星期天有没有空？”“我想给你安排两节声乐课。每节两个小时，星期六一节，星期天一节。”“我在学校有参加音乐社，也参加了舞蹈社。”“学校社团倒是能跟老师同学交流，不过这个是专业流行乐。”李清晨说，“我看你歌唱得不错，不如专业学一学。你这边儿学着，我找几个靠谱的音乐人，咱们出首单曲试试。”“就一首单曲啊。”席冰还有些不大满意，“我看别人都是出唱片的。”“单曲是试水，要是反映好就出唱片。”“清晨姐你啥都好，眼光一等一的好，就是有点保守。”席冰说，“我在电影里的插曲，我可是在理发店听到过。你想想，这是什么水准！”“什么水准？理发店水准？”李清晨笑。“哎，清晨姐，这是判断一首歌传唱度的最有效方法。别听网上成天瞎吹吹，我认为，真正好的流行乐，就是能让理发店循环播放的音乐！”“你这判断方法不错。”清晨姐出身底层，相当同意席冰的说法。清晨姐问，“冰冰，你还去理发店理发啊？”“像你这么有钱，难道不是叫理发师到你家去，给你□□。”“又不是要参加宴会，干嘛要理发师上门啊。”席冰不理解清晨姐的话，“有这样的有钱人？”“这个，”席冰把“脑子有病”的话吞回去，说，“这也许是人家的生活习惯。反正我不这样。不过，那天我经过理发店听到我的歌，你说把我高兴的，立刻就进去剪了个头。”清晨姐大笑。席冰也笑了，继续跟清晨姐介绍他在音乐上的天分，“这不是跟清晨姐你吹牛，我虽然不是专业歌手，唱歌是真还行。”清晨姐把席冰送回家，自己才回去。席冰快快乐乐过完小长假，就继续投入到高中的学习中。清晨姐当真给他找了一位乐理知识丰富的老师，星期六星期天，每天俩小时，上门授课。席冰平时就喜欢唱歌，他自己有一点乐理基础，对音乐课程很感兴趣。就是学校的学习有点难度，席冰能明显感觉到，高中各科的难度相对初中都上了一个台阶。席冰平时还喜欢踢球、投篮，还喜欢看漫画、打游戏，还要看电影、读书、写字帖。当然，每天还要上课。要做的事太多，席冰不得不更加努力。他觉得有时都忙不过来，生活也越来越累，在微信上跟柠柠哥倾诉心事。严柠的意见是，时间不变，做的事增多，那么只有提高效率。提高效率的最重要办法就是，提高注意力。严柠介绍了一本提高效率的书给席冰，让席冰买回家看。就在这忙忙碌碌的生活中，十一月中旬，席冰回家收到好消息，爷爷奶奶告诉他的，“你那电影分账到账了。今天小程特意打电话说的，他说你在上学，身上肯定不带电话，就跟我们说了。清晨也打电话说了这事儿，冰冰你记得回个电话。”“嗯。我现在就回。”席冰去楼上把自己手机拿下来，学校规定不让带手机，其实初中时席冰经常偷偷带，他还常在课上偷玩儿游戏。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都有认真学习，在学校根本没玩儿手机的空，也就不带了。席冰先给程导打，程导笑，“放学了。”“嗯。”席冰欢喜地说，“这钱可算到账了，我这就准备一下捐赠的事。”程导问，“都捐啊？”“当然了。当时说好的。”席冰说，“程哥，下次再有适合我的角色，你可得记得找我。要不是程哥你让咱们电影赖院线，肯定不能有这么多票房。”“哈哈哈，你是骂我的吧？”“哪儿有！我真心实意敬佩您！”席冰认真地说，“程哥你非但导演当得好，我看你赚钱也厉害。”程导笑，“马屁拍得不错。再有好角色，我一准儿叫你。冰冰你可是程哥的福星。”万事开头难。这是他第一部电影，刚上院线时，大家都是拼了命地宣传。程导和严柠身上话题度少，女主也就是转一转社交平台，既是机遇也是命运，宣传上的大半功夫都是席冰做的。后来借席冰接连不断的话题度，程导硬是让电影挺过暑假。暑假《青丘》爆火，程导现在有钱了，还花钱买了个热搜去电影院看小狐王的荧屏处子秀，硬是叫他多赚2000多万。为此，席冰特佩服程导。大家都赚了钱，心情格外好，俩人叨叨许久才挂断电话。席冰又打了一个给清晨姐，李清晨先恭喜了席冰，跟席冰说，“咱们公司长期合作的安盛银行的行长，特想请你吃个饭，应该是想给你办银行卡，提前发展一下你的业务。”“我的银行卡都被我爸没收了，我现在用的是他的副卡。我爸说，得等成年后才能办自己的银行卡。”“你要不要跟行长吃饭？要是没兴趣，我就先替你回了。”“等以后有时间吧。我得先办捐赠的事。”“行。你先忙这个。”办捐赠这事儿，席冰也没经验，他先看自己工作室公账里的钱，请教爷爷奶奶，才知道怎么联系捐赠单位。席冰分到的所有的院线还有国内流媒体、以及海外市场分红，就有7500多万，他想了想，干脆添了四百多万，凑个整，这样妇联4000万，警察基金4000万。负责捐赠事宜的同志看席冰不太懂，亲自上门为他服务，要是席冰有什么不明白的，问他们就行。席冰是想，因为a市妇联、派出所民警，还有影视城那边儿的妇联、民警都帮助过他，他就想，这两家妇联，每家一千万。派出所民警，也是每家一千万。他想这四千万是指定用途，剩下的就是捐给妇联、警察的基金。这时就显出专业人士的知识科普了，捐赠人本身就有指定款项用途的权利，像席冰完全可以对妇联的捐款中，指定专款专用，指定给哪个妇联，都可以。但是，警察基金不行，警察是国家暴力机关，这是为了避免钱权交易，形成保护伞。工作人员看席冰年纪小，给他讲了很多机关方面的常识，席冰涨了不少见识。捐给妇联的钱，席冰希望用于帮助需要帮助的弱势群体。捐给警察基金的，则是希望用于改善基层民警的实际困难。这些都是有合约要签的，签完后，席冰就让会计把钱转了过去。妇联跟警察基金的意思，这怎么也得办得捐赠仪式。席冰倒也不是为善为与人知的性格，他说，“那能不能就一起办。就别分着了，军民是一家嘛。”这个大家都没意见，就是捐赠仪式在哪儿举行，两家略有分歧，妇联希望在妇联办，民警基金希望在他们的地盘儿。最后想想，不好跟妇联争，就在妇联办的。妇联跟警察基金都请了官方媒体，席冰也是西装领带小皮鞋，穿得很正式。捐赠仪式后，还有记者采访，席冰应对媒体是有点经验的，他说话很真诚，说到妇联和民警对自己的帮助，“我以前都没打过妇联电话，只是在小区听民警叔叔普法时说起过，老师也教过我们。我第一次打电话，真的，妇联的阿姨们和民警叔叔很快就到了。我当时就觉着特别有安全感。我很早就决定，要把第一次赚到的钱捐出来做好事。然后，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妇联阿姨和民警叔叔。”这话说的，妇联跟警察基金人都觉得，这都是咱们该做的呀。心里也是欣慰、自豪，各种感情都有。两家都在官微上发表了关于对青少年、对弱势群体、对百姓都有义不容辞的保护责任的相关文章。席冰应诺捐出全片酬，这事儿当天就冲到热搜第一。底下一排评论都是：说到做到，好样的！或者：哥，服了！……此类吧。当然，也有细致人，将《爱恋》票房算了算，用20计算，大致分到席冰头上的，扣去税款，应该不到八千万。当然，可能是小冰雹的分红不止20。可这样一大笔钱，小冰雹绝对是说到做到的真汉子！真爷们儿！下午回家，席冰将完税后的票房分账、还有版权分账，都拍照发到社交平台。同时，席冰又非常诚挚地写了一篇小作文，感谢给予他帮助和保护的妇联阿姨和民警叔叔。他记性很好，还记得几位叔叔阿姨的名字，他其实都记得，但是不能随便写警察的名字，席冰便统一以民警叔叔代替，在小作文里，一起进行了感谢。社交媒体见席冰践诺，热度飙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当时就有人帮席冰算了，从银行对账单看，的确是不足八千万的。也就是说，小冰雹自己还补了四百多万。有大v感慨，艺人向来被视为高收入群体，但如果是小冰雹这样的人赚到钱，我是完全不嫉妒的。当然，哪里都有杠精，也有阴阳怪气的，人家说不定家里八个亿八十个亿八百个亿呢，这对有钱人九牛一毛，韭菜们就不用歌功颂德，顶礼膜拜了。这种杠精当时就被正义之士举报禁言了。基本所有知道的朋友，都转发了席冰小作文，同时发微信对席冰表示佩服。新认识的王老师也给席冰发来微信，写的是：我为你感到骄傲。为我们的新生代演员骄傲。魏总也发了个大拇指：好样的。爷爷奶奶就更不用说啦，张罗一桌子好吃的。晚上席肃回家，发现不只席冰不对劲，整个家里都不对劲。怎么人人跟过节似的，他也没多发工资啊。席冰一见席肃回家，立刻从沙发起身，昂首挺胸走向席肃。席肃原还以为席冰懂事了，知道来迎接他了，但看席冰那眼角眉梢地得瑟，就知道是自己多想。果然，咳咳——席冰清清嗓子，上下打量他爸一眼，拉长调子，“席总回来啦！”“嗯。你是吃错药了。”“爸！你到底会不会说好话啊！”席冰重重哼一声，提醒席肃，“你难道不知道我做了多好的一件事！”席肃立刻猜到了，这几天席冰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说捐钱的事。席肃问，“捐了？”“嗯！”席冰点头。席肃看他脑袋一点一点，两只眼睛怎么看都是一副做好事求表扬的意思，笑一下，摸摸席冰的头，“不错。”席冰顿时发出一阵嬉嬉嬉叽叽叽嗑嗑嗑的古怪笑声，席肃看着席冰，难道是高兴过头，疯了？！ 第 76 章(第七十六章当晚饭菜之...) 席冰还特意准备了蜜桃酒，邀请大家跟他一起庆祝。吃饭的时候，席冰不忘把他捐款的消息发到家族群里，说，“让亲戚们一起高兴高兴。”很快，席冰的手机就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席冰手指点开，跟大家汇报，“嗯，老姑太太发来贺电。”席冰一边欣赏亲戚们对他的各种夸奖，满意地点点头，“大家反应还是很快的……”老太太矜持，就是嘴角翘翘，眼睛弯弯的。老爷子一向爽朗，听着席冰念各种亲戚贺电，早忍不住大笑出声，他这一笑，带的老太太也笑了。席肃都不忍住笑了笑，叫席冰，“好好吃饭。”席冰哪儿顾得吃饭，一会儿就要念个贺电来听听。席肃忍着笑，“席冰，捐款是为了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并非是为了得到荣誉。虚荣心适当就可以，不要太过。”席冰天真地说，“我这就是适当啊。我就在家里高兴高兴。”席肃实在有点受不了席冰的贺电播报，主动举杯，“你年纪还小，就赚到这么一大笔钱，还用来做善事，关注慈善事业，这都是我没有想到的。祝贺你。”席冰惊喜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跟爷爷奶奶说，“爷爷、奶奶，你们看，我爸怎么突然这么明事理了！果然金钱改变命运啊！”老爷子险喷了饭，老太太也笑出声。席肃无奈，真有种小孩儿，就多余跟他和颜悦色。席肃看席冰废话忒多，就要把举起的杯子收回去，不过，席冰眼疾手快，立刻举杯，叮的一声跟席肃碰了杯子。席冰咕咚喝一大口，感慨，“这就是传闻中的今非昔比、扬眉吐气啊。”以前席肃多高傲啊，爷爷奶奶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他举杯子，席肃还不理他呢。席冰意气风发，自己倒满酒，跟爷爷奶奶说，“爷爷奶奶，咱们喝一杯。当初我去拍戏，都是你们陪着我，要是没你们照顾我，我肯定演不了这么好，也赚不到这么多的钱。这回的钱捐了，等下次再赚到钱，我就给爷爷奶奶花。”老爷子多疼孙子啊，“你自己的钱，自己愿意干啥就干点啥。”“我就想给你们花嘛。”席冰一撒娇，老爷子的心顿时就化了，连声，“好好，真是爷爷的乖孙子。”席肃，“席冰你是大孩子了，不要总动不动就撒娇。”“我才十六，还小哪。”席冰算算，“要按周岁，才十五。”给自己减一岁。“十五岁七个月。”席肃一向严谨。席冰捐款这事儿，在网上是个大新闻。等到星期一，席冰回校上学，校长都把他叫到校长室表扬了一番，夸席冰有爱心。席冰也觉着自己挺有爱心，他很高兴地接受了校长的表扬，抱怨校长，“我本来应该谦虚一下的，校长您这么夸我，我这嘴角都只能往上不能往上了。”校长给他逗笑，“不用谦虚，这本来就是好事，应该表扬。”这是席冰的爱心，学校里的老师、学生，或有知道的，或有不知道的。校长不想公开表扬，不然一下子宣扬起来，全校的目光都聚焦在一个人身上，对学生不见得是好事。就私下表扬过席冰，准备把明年的市三好学生给席冰。这就是捐款事件对席冰的生活的全部影响了，其实不大。但生活之外，席冰的流量与影响力正在急速扩大。在这个全民自媒体的时代，不知多少影视、教育、社会类的自媒体大v，up主参与到这个热点中，使席冰的热度高居不下，足足三天都在热搜榜上。影视邀约、广告合作，都像雪花片一样飞来。幸而李清晨与冯襄都早有准备，方不至手忙脚乱。影视方面要仔细筛选剧本，广告先挑国民度高或者小而美的品牌，微商一律不考虑。还有之前合作过的奢侈品牌的pr在看到捐款新闻的第一时间就飞速联系了公司，嗔怪清晨姐不说一声，咱们冰冰参加捐赠仪式，那天的西装也很合适，可咱家也有更好的，更适合冰冰的衣服。他家想赞助席冰的服饰。不要说冯襄，清晨姐都忙得脚不沾地、信息、电话不停。还有就是，公司一下子收到五大卫视的跨年晚会与春节晚会的邀请。这不可能都去，关键，席冰没有上晚会的经验，这头一回，得先练练，跨年不知来不来得及，卫视春晚肯定来得及。李清晨跟冯襄商量，不要给席冰安排太远的地方，就a市电视台的春晚，知名度不错，关键离得近，也能锻炼一下，看一下席冰的现场发挥。两人把这事定好，冯襄与电视台商量细则，席冰唱什么歌，冯襄是想让席冰现场真唱的，席冰唱歌挺不错。电视台那边则做两手准备，能真唱咱就真唱，要是真唱不太好，就录音。冯襄也同意。将现场排练的时间定在休息日，不然席冰要耽误课。电视台也都答应了。这事与席冰沟通后，席冰也没意见，他还挺高兴。更令李清晨没想到的是，十二月初，她接到来自国台的邀请。李清晨努力维持声音稳定，挂断国台外务人员的电话，使劲儿深吸口气，看看窗外太阳，才确定不是在做梦。“我的老天爷。”李清晨小声嘟囔一句，喊了傅玄的经纪人程昕和冯襄进来。程昕见李清晨脸上带笑，笑问，“清晨姐，什么好消息，快告诉我们。”“哈哈哈，一等一的好消息。国台春晚给傅哥和冰冰发了邀请函！”程昕、冯襄先是惊讶住了，都有点没想到，继而都是面露大喜。傅玄之前已经拿到影帝，电影大卖，但国民度不大够，去年才去拍了《青丘》，就是赚国民度的。他人长得好，演技也够，今年《青丘》大爆，国民度立刻就上去了。凭傅玄如今的国民度，拿一张国台春晚的邀请函不为过。也就是他们公司成立的时间短，各方面的关系还浅，不然这张邀请函还会更早些。现在也不晚，名副其实。倒是席冰这张，程昕笑说，“冰冰前程可期。”冯襄笑，“我是完全没想到。”“别说你，我也没想到。”李清晨感慨，席冰是真心实意地捐钱，看来国台很喜欢冰冰。李清晨叮嘱他俩，“到过年的这三个来月的时间，你们最重要的事就是把他俩给我看好了，顺顺利利上春晚。”两人都保证，这绝对没问题。他俩出去跟办公室的同事一说，办公室一下子就炸了，大家纷纷鼓起掌来，为傅玄、席冰高兴。安安的经纪人跑到李清晨办公室，说到上春晚的事，充满羡慕，“咱们安安跟傅哥，前两年都被评选为荧幕最佳情侣。”“这别急。明年安安的剧一播，国民度上去，肯定有她一份。”经纪人想着公司的势头，对自己的艺人充满信心，“嗯！肯定的！李总，这几天我也没事，我去看一下后期怎么样了。”“行。去吧。”经纪人为自家艺人，不说赴汤蹈火，也是呕心沥血。冯襄找了许多歌手的经典舞台现场视频给席冰看，因为席冰要学一下现场表演，学习的地方就改为乐理老师的工作室。老师亲自教他，现场表演要如何做到表情管理。席冰说，“我看很多歌手是不一样的，有面无表情的，也有特亢奋的，还有那种特丝滑的。老师，你教我个特丝滑的。”老师笑，“你觉着特丝滑的那种，就是台风舒展的。登台的次数多了，自然就会好。冰冰你长相不是酷哥的那种，唱歌的时候带点笑就很好。”席冰本身也爱笑，从小就是校园文艺积极分子。他站在工作室的小舞台上，伴着乐奏唱歌。台风，非常丝滑。边唱还向台下的俩人挥手。席冰一曲唱完，老师跟冯襄说，“找个人多的地方。”这可把俩人愁住了，席冰现在很有名气，公共场所肯定不合适。最后，冯襄就把席冰带到公司，请同事们做观众，这样人稍微多一点，也不会有人泄露出去。老师也跟着一起去。席冰就来过公司一次，他认识的人有限，也唱得很不错。公司里就有人说，“冰冰好可爱，我一看他唱歌，就想捏捏他的小脸蛋。”“我也是。尤其唱歌时脸上带着笑，太可爱了。”“姐姐，姐姐们，收着点。”席冰对唱歌很有信心，“公司才几十个人，我们学校开学典礼七八百人，我也没怯过场。”“春晚现场有两万人。”冯襄开车送他回家。“我就是春晚有点紧张。”席冰说，“春晚可是全国人民都能看到的！我得多练练！练到随口就能哼出来的程度！”冯襄表扬他，“这么想就对了。有备无患，咱们做到一百分，随便发挥一下也有八十。再不能大意的。”春晚在席冰心里有着极崇高的地位，他认为襄襄哥说的很对。其实原本是唱熟的歌，因为要参加春晚，席冰仍然每天傍晚练习半小时，每个星期都会唱给老师和襄襄哥听。国台春晚的彩排基本每个月都有一次，这不好要求人家把时间放在休息日，好在排练也就一天。国台是要先把歌录好，到时对口型就行，关键现场不要紧张。a台那边，席冰要求真唱。a台还给排练了简单的伴舞，这对席冰都不是问题。他配合度高，要求少，让干嘛就干嘛，排练起来格外顺利。上至导演下至灯光舞美道具组，都喜欢跟这样的艺人合作。咖位大小的，关键能把事儿干好。席冰走时也礼貌地跟大家打过招呼再走。大家纷纷感慨，真是没想到，八千万少爷，竟然真是一点儿架子都没有。是的，席冰在捐款八千万后，他就在娱乐圈获得了一个外号：八千万少爷。遇着些脾气大配合度差的艺人，工作人员就会私底下说，“人家八千万少爷都没这么大派头。” 第 77 章(第七十七章年前席冰…) 本来淘化大同这么价值接近10亿港币的巨资收购，应该在香江是一个轰动的大事件的。可是第二天的头版头条，却被另一条消息屠版了。《邓莉君扬威日本，十首歌曲，雄霸thebestten前十名，史无前例！》这条《麒麟日报》发布的消息，占据了娱乐版整整一个版面，同时还有昨天晚上thebestten排名公布的截图。&en是七八十年代日本非常著名的一个榜单，甚至在这几年比公信榜还要红火，在日本人的心中，非常的有权威性。和公信榜不一样的是，它评选的是每一周、每一个月、每一年最受欢迎的十首歌曲，而不是专辑的销量。第一名，《厕所里的女神》，邓莉君。第三名，《dearfriend》，邓莉君。第四名，《想和你见面》，邓莉君。第七名，《第二次的恋爱》，邓莉君。第八名，《strarryti》，邓莉君。第九名，《饰りじゃないのよ涙は》，邓莉君。第十名，《サザン?ウインド》，邓莉君。《麒麟日报》还报道了昨晚日本媒体的反应，基本上是疯了！也不仅仅是日本媒体疯了，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歌迷们，也都瞠目结舌，完全不敢相信。自从thebestten出来之后，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现。别说是十名包办了，就算是一个歌手有五首歌以上的一起上榜的都没有。最厉害的是前两年大红大紫的山口百惠，有过四首歌一起上榜的记录。但面对十名全部霸占了的邓莉君，山口百惠也算不得什么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正在见证着历史！十名全霸，以前没有，以后可能也不会再出现！《麒麟日报》的编辑们，很多都和殷俊聊天谈论过报纸的特色，其中殷俊就讲了一些很多未来报纸、媒体、网站的成功经验。聪明人还是很多的，比如这一次，他们不仅仅把thebestten名单公布出来了，还把日本媒体和民众的反应也都转载了出来，让香江的读者们看得大呼过瘾。无论哪个国家的人，对于自己国家的名人扬威域外，都是非常骄傲和自豪的。邓莉君也是华人，当然大家就觉得骄傲啰。《麒麟日报》报道的可不仅仅是这些。邓莉君的成功固然是可喜，但也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成功。比如说，那个为她写了十首词曲的jun，自然也是最大的幕后功臣！对于这一点，《麒麟日报》可没有为自己的老板守秘密，直接就把jun就是殷俊的身份给公布了出来。jun的真实身份，其实音乐圈的许多人都已经知道了，但民众们却不知道，准确的说，他们平日里根本就不大关心这些幕后工作者。但伴随着这一次邓莉君的奇迹般的霸榜，而十首歌居然都是同一个人写的，而且还是他们香江的骄傲，香江的天才少年殷俊写的，顿时大家就来了兴趣。然后，他们看着邓莉君在美国的两首歌，《carelessper》和《手拉手》这两首红遍全球的歌曲居然也是殷俊写的，不觉更是精神一振。“哦，天哪，我只知道俊少写中文歌厉害，不知道原来他是全才！英文歌也会，日语歌也会！”“那是，你们这些人，难道不知道天才是什么含义吗？天才就是无所不能！”“听说《手拉手》已经几乎被确定了成为洛杉矶奥运会的主题曲，如果邓莉君和殷俊一起去唱，那就太好了！”“要不是知道香江没有那么多词曲方面的人才，我还真的以为，这是殷俊找别人代写的了。”“作为一个词曲作者，我黄霑对阿俊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你们看看，阿俊写的歌，风格是多么的迥异？无论是民谣、爵士、抒情、明朗、悲情、豪迈……这些风格他都能玩得转。天下出了这么一个天才，我这个第二天才，也可以退休了。”“咦，怎么俊少对邓莉君这么好啊？那一次邓莉君的假护照事件，好像俊少也包了好几家的报纸来声援邓莉君的吧？现在邓莉君的所有词曲，也是他做的，难道两人有什么？”“不会吧，你说邓莉君都快30岁了，我家俊少才18，差了一轮……她不能老牛吃嫩草吧？俊少还有粉嫩粉嫩的无双妹妹呢！”任何一本正经的讨论，最后都会成为八卦。135中文看着电视里一群被采访的观众眉飞色舞八卦的样子，殷俊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这也是在给他提了一个醒，想要和邓莉君在一起的话，恐怕没那么容易。首先民众们的接受程度就不高。再一个，如果殷俊真想把自己心中的女神都给吃了，恐怕更会背负骂名。男人年轻的时候风.流是可以的，但如果一口气霸占了那么多的女神，殷俊不天天挨骂才怪。八卦无疑是最被大家喜欢的。所以民众们到了后来，街头巷尾都在讨论殷俊和邓莉君到底有没有一腿。他们在讨论到底是邓莉君老牛吃嫩草，还是殷俊口味重。不过唱片行业相关的人员，却开始注意了另一个骇然的数据。邓莉君的专辑这么发行了一周以来，销量已经突破了300万张，每一天都在打破日本的一项记录。在邓莉君之前，日本的专辑销量纪录是125万张，人家卖了2年才达到这个成绩的。可邓莉君3天就突破了125万这个数据，然后每天都在四十多万张以上的销量，吓得日本音乐界的人直呼不可能。连日本那么大的市场的容量，都被吓得跪了，那就更别说人口只有500多万的香江地区了。300万张销量，是他们从来都不敢想的事情。许贯杰的50万张的本土销量，就算接近50年之后都不可能破，而且随着电子音乐的下载成熟，唱片更是死水一潭，基本上这就是香江的顶峰了。可人家邓莉君随随便便就在日本卖了300多万张，这还是一周的成绩，听说这张专辑口碑简直爆棚，日本的大街小巷都充斥着邓莉君的歌声，想来再卖个300万张，那就跟玩儿一样。如果能卖出600万张，那简直在全世界都能排上号了，邓莉君这亚洲第一天后的名头，就再也没有人能抢走。是！邓莉君唱歌是好听，唱功也很好，但问题是专辑能卖好，跟你的唱功关系并不太大，最多只占据了50的因素。现在邓莉君专辑的势如破竹的泰势，那歌曲就不是简单的好了，而是超级棒！而缔造这一盛况的是谁？殷俊啊！一个人做了十首词曲，就能把邓莉君直接推上神坛，这样的词曲作者，还不得被全香江的唱片公司膜拜，然后哭着跪着奉上钞票，请殷俊给他们写几首歌啊？！事实上，所有的唱片公司经理们，都是这么想的。但真正到了他们想要付诸于行动的时候，却纷纷苦笑了起来。一个专门的词曲作者，当然是要靠唱片公司吃饭的，所以他们还能拿捏住词曲作者。1万一首歌的高价，都得是黄霑和顾家辉这样的大拿才能拿到。这就是他们掌握了唱片制作和发行渠道所带来的底气。可人家殷俊缺你这个钱吗？靠你这个词曲费吃饭吗？完全不啊！人家写歌只是娱乐，以前的主业是做剧本，现在则是办文化公司和地产公司了。殷俊的身家到底有多少，大家并不知道，但就算是再少再少，他的资产也不可能低于十亿，而且是净资产！人家都是香江有名的超级大富豪了，还稀罕你这10000一首的词曲费？词曲作者除了把自己的作品给唱片公司，没有第二条出路。但换成了词曲作者不差钱，你唱片公司要去求他写歌，那么关系地位立刻就转换了。老实说，如果真的求殷俊能得到优秀的歌，唱片公司的经理们肯定愿意。只要有钱赚，求人算什么啊？下跪算什么啊？但问题是之前殷俊给电视剧写歌，比如《新鸳鸯蝴蝶梦》、《风继续吹》这样的好歌之后，不少唱片公司都给殷俊邀歌，但他根本理都不理，没有为钱写过歌。现在殷俊手里有10个漫画的故事要写，还要打理自己的公司，你说他能愿意花时间来写歌？想着有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词曲作者，就在自己的跟前，但却偏偏没办法从他的手里拿到好歌，这群唱片公司经理们，牙都恨得痒痒的。苍天哪，你干脆把殷俊弄得破产好了，他没钱吃饭养家了的时候，就能写歌了呀！！ 第 78 章(第七十八章以前席冰都...) 以前席冰都是年三十晚上坐家里看春晚，今年不一样，他要成为屏幕上的人啦。因为太过喜悦，去公墓给祖宗烧香的路上，席冰都是喜气洋洋的。席肃都没忍住吐槽一句，“祖宗见你这喜天喜地的模样，也得高兴。”“那肯定啊。我可是要上春晚啦。”席冰得意地说，“从我姥姥那边儿论，全家上下都没出过我这样杰出的文艺人才。”后排坐着的老爷子补一句，“就从咱们这边儿论，冰冰你也是头一份儿。”席冰说，“等一会儿给姥姥烧香、给祖宗祭奠时，我得把这好消息告诉长辈。”窗外景致匆匆掠过，席冰遗憾道，“听我姥姥说，以前人们上坟都是要烧纸钱的。听说现在农村都可以烧纸钱，就是城市公墓不能烧。人家农村有许多孝顺的晚辈，祭奠时直接烧银行、摇钱树给祖宗。咱们这城里，屁都不让烧。祖宗在底下，收不到晚辈送的钱，恐怕要给别的有钱鬼打工了。也不知他们在地下有没有买个大电视，能不能看到春晚。”席肃怀疑席冰的脑袋有问题，“世上没鬼。”“那怎么有许多神话故事。我正在看蒲松龄的聊斋志异，非但有鬼，还有狐狸精。我去年演的就是小狐王，今年演的孔雀少主。”“那是作家的想象力，不用当真。”“可世上要是没鬼，也就没神仙。如果没有神仙鬼怪，那世间得多寂寞啊。”席冰望着窗外，发出文艺的叹息。祭奠祖先长辈时，席冰嘀嘀咕咕把一年的事儿都大致跟祖先做了汇报了，尤其是他上春晚的事，用席冰的话说，也算给祖宗长脸了。让祖宗保佑他，一定超常发挥，让他在文艺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席冰对祖宗很尊敬，大概求祖宗保佑的心情比较真挚，给祖宗躹了仨九十度大躬。席冰还把自己上春晚的消息发到家族群，建议大年夜没事儿的亲戚们可以关注一下春晚，他大约九点钟出场。亲戚们其实早知道席冰要上春晚的事儿了，席冰又不是低调人，他通过最后一次彩排后，就把这准信儿在家族群跟亲戚们分享了。大家纷纷表示，晚上一定守电视前头，就等着看冰冰的表演。中午回家吃顿饺子，冯襄就带着助理小李开车来接席冰了。得早点过去，虽说年三十堵车的可能性低，毕竟春晚，赶早不赶晚。这过去后，后台还会有最后一次彩排。席冰穿好长款羽绒服，老太太给他围好羊绒围巾，席冰叮嘱家里，“别忘了看我的节目啊。”“怕你忘了嘛。”席冰说，“奶奶你别出来。外头冷。我约莫十点钟就回来了。”“好，去吧。”老太太笑着跟席冰、冯襄、小李摆摆手，小李还没从面见“席总”真容的震惊中缓过神，走路都一僵一僵的，席冰还奇怪，“小李哥你怎么了？”“没，没事。”小李吞了口口水。我了个娘诶，简直吓死人嘞。怪不得冰冰哥八千万说捐就捐，网上倒也有人推断冰冰哥出身豪富，小李自己私下也想过，冰冰哥家肯定不差钱。可没想到，冰冰哥竟然是席总的……应该是儿子吧！不过，席总这么年轻，冰冰哥到底是席总的儿子还是席总的侄子啊！小李震动之下魂不守舍，冯襄都没让他开车，不放心。冯襄亲自开车，小李看冯哥坐在驾驶位，脸有些红，强力抑制住心中的震惊与好奇，他集中注意力，跟席冰说，“冰冰，衣服我烫好了，等进了演播厅再换。我给你放了巧克力在口袋里，要是饿了就吃块巧克力顶一顶。晚上演播厅有盒饭，你节目得九点钟，能吃多少吃多少，晚上别饿着。我跟冯哥就要演播外头等你。”“我们好说。你的九点多才出来。”冯襄道，“我们又不会一直忤演播厅外，把你送进去，我们随便找个地方打发时间。”席冰给傅玄发信息，问傅玄什么时候到。大家出发的时间差不多，年三十的a市车流稀少，再没有往日的堵车长龙，整个城市都静寂下来，也让人觉着有些寂寞了。席冰与傅玄几乎前后脚到国台，刚一下车就有记者和摄影师跑过来咔咔咔地拍照。这些是别的台或者网站的娱乐记者，他们进不去国台大楼，只能在外面守着。席冰前几次彩排就经常遇到，非常不容易，这么冷的天，这些记者在外头蹲守明星，进行采访。不是所有明星都愿意接受采访和拍照的。席冰觉着，都是工作嘛，每次有人拍他，他就站好给人拍。有记者采访，他也很配合。就有记者问，“冰冰，第一次参加春晚，会不会紧张？”“这可是国台春晚，我又是第一次参加，肯定有一点的。”“没事儿，别怕。我看你a台春晚就发挥得很好，肯定没问题的。”还有记者安慰他，问，“冰冰，有没有什么想对观众和粉丝说的话？”席冰就对着摄像头，“祝大家新年快乐、新春吉祥、平安健康、恭喜发财。”他等到基本每个记者都能问一个问题。傅玄并不是席冰这种活泼中带一点温柔的性格，不过，也会耐心地接受媒体采访。大家问的差不多，两人才跟大家再见，往国台大楼去了。傅玄跟助理说，“一会儿定点热饮给大家。”席冰道，“热饮玄玄哥包了，咱们定点炸鸡，正好搭配着吃。”到演播厅，助理们便都不能进了。但傅玄可以带一个助理进去，席冰非常吃惊，“这怎么还不一样？难道还以咖位区分能不能带助理？”“把你的东西也给小宋。”小宋是傅玄的助理。小李立刻将席冰的衣服递给小宋，“小宋哥，麻烦你了。”席冰跟紧傅玄，“玄玄哥，我可得好好巴结巴结你。”“我说的真心话。”席冰凑傅玄身边，经过演播厅的安检，他朝冯襄小李挥挥手，两人也挥下手，席冰就跟傅玄一起进了演播厅。大家来的都不晚，席冰的节目排前面，这最后一次彩排，他依旧认真。等彩排完，基本就能自由活动了，许多彼此相熟的艺人都会聚在一起说话。席冰认识的人有限，倒是上次在王老师那儿聚过的几个本地明星有一两个熟面孔，大家见面，彼此打过招呼。席冰在演艺圈只算小艺人，属于论资排辈都排不到他的那种。他能参加春晚，许多同行怀疑是因为他捐款的原因，捐那么一大笔钱，再不让上春晚，也有点说不过去。国家怎么也得鼓励一下的。席冰这才有上春晚的机会。不然凭席冰自己，且有的熬哪。若是热衷交际的人，肯定能主动去结交一些资历深的前辈。偏席冰平时学习忙得要死，他对演艺圈是一点不熟。就是有前辈，他也不认识。席冰也没想借这机会认识谁，他就觉得满目皆是生脸，于是拿出耳机听着旋律复习自己的歌。听会儿歌，耳朵也累。席冰又打了两局游戏，反正就瞎消遣呗。赵小雅转一圈过来，见席冰在打游戏。因为在王老师那见过，赵小雅是个又瘦又高挑的漂亮女孩子，主动问席冰，“是不是有点无聊？”“嗯，都这样吧。”赵小雅还很热心，“走，我带你认识几个前辈。”悄悄跟席冰说，“都是咱们a市圈子里前辈。”人家女孩子一片好心，席冰就跟着赵小雅去了。基本也就是打个招呼的事儿，赵小雅其实跟席冰也不大熟，不过，说说话也就熟了。赵小雅问席冰，“你是化妆了还是没化妆啊？”“化妆师姐姐说不用化，头发弄一下就行了。”赵小雅瞪大眼睛，盯着席冰的脸，“皮肤可真好。”她比席冰大几岁，席冰说，“我比你小呢。”“这也是。”俩人正说话，就见一个红西装外套配白色长裤的男星过来，男星五官深邃，十分帅气，说话时眼睛会微微眯起来，“小雅，你来了。”“嗯。”赵小雅说，“怎么没见你。”“刚我在那边了。”男星指指过来的方向，眼睛往赵小雅雪白脖颈上瞟了瞟。席冰打断男星的视线，“小雅姐，这是哪位大哥？”赵小雅给俩人做了介绍，男星主动伸出手，“听过。小冰雹，是吧？”“您好。”席冰矜持地与男星一搭手，就放开了。赵小雅对男星道，“我跟冰冰还得去跟林老师打个招呼，就先过去了。”“好。”席冰待走远些，才悄悄跟赵小雅说，“我看那人不大正经。”“不要理他。”赵小雅也很厌恶这种人。席冰的春晚首秀称得上成功，反正春晚不用真唱，都是提前录好的带子，对口型就行。你真唱也没事，反正麦没声音。不过，席冰是真的有点紧张。毕竟，这可是春晚啊。是席冰自有记忆以来，每个大夜年都会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的晚会。导演知道他资历浅，对他的安排很简单，都没有舞蹈，站着唱就行。但是，席冰是独唱。虽然也算歌曲串烧里面，但他是一个人唱，而且，时间长达一分三十秒。身后一堆都是伴舞，反正春晚就突出一个热闹。席冰站在台前，他因为紧张脸是有点侧偏的，还咽了口口水。天知道现在这样高清的显示屏，你就是多喘口气儿观众都能看到，席冰的喉结还没明显，但他穿一件圆领红毛衣，这一吞口水，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席冰胜在面部表情管理好，他听着音乐，慢慢将自己沉浸在伴奏中，认真地握着麦唱歌。他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羞涩时眼神会顺着长长的睫毛垂下去，过一会儿，又会抬起眼睛对着镜头露一个有点羞涩又很温柔的笑脸。天哪，席冰本身就是非常有亲和力的相貌气质，少年人的十六岁岁末，正是少年气丰盈的时候，他那样一笑，眼睛比钻石都要明亮。席冰一直自称帅哥，但其实他也没有觉得他真就帅到有一无二的地步。可观众完全不这样想，导播也完全不这样想。导播的镜头一直对脸直拍，少年人那种扑面而来的青春气，席冰柔和流畅的脸部线条，明亮的眼眸，温柔又羞涩的笑容——真正的少年之美。观众席上一位娱乐圈的大姐都看得嘴巴微张，被镜头及时捕捉，好在大姐反应快，很快将嘴巴闭牢。演播厅出口处，小李跟冯襄裹得严严实实，凑在一起看春晚直播。小李忍不住赞叹，“太美了。咱们冰冰真是纯天然美少年。”冯襄虽未附和，眼角眉梢俱是赞同——当然了。家里。一分半的歌曲很快唱完，老爷子意犹未尽，拍下大腿，连声说，“冰冰这相貌，跟我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老太太笑，“是很像。”席肃看一眼父亲，看来爸小时候也是有点太过秀气的。当晚。简直太美了可爱死了求上天赐我一个小冰雹相关词条登上热搜。在这个星光熠熠的夜晚，席冰的热搜词条一直高居文娱榜首位，热度飙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只是一场春晚，席冰涨粉五百万。连春晚都觉得扬眉吐气，这些年，收视日渐下滑，影响力也逐年下降。怎么样？！看吧，还得是咱们春晚吧，除了春晚，还有哪个舞台有这样的捧人实力！！！ 第 79 章(第七十九章有些艺人会...) 有些艺人会在表演结束后继续等到春晚结束，也有艺人会邀上朋友聚会，当然，也有席冰这样的，直接回家。他在演播厅的出口看到冯襄和小李，小李接过席冰手里的衣袋，冯襄说，“表演得非常好。”“真的吗？”席冰有点不自信，“我本来不紧张，一上台就开始紧张，襄襄哥，我都吞口水了，你知道吗？”“这怎么知道的？”席冰说，“我超隐蔽的。”“没关系呀。”冯襄很轻松，“第一次上春晚，谁不紧张啊。许多老艺人都会紧张。我跟小李就在外头看直播，冰冰你表现得真的超级好。比a台春晚都要好！”a台春晚上，席冰就很出彩。不过，还得服国台审美。a台春晚注重的歌舞一体，国台不一样，先是给席冰一个全身镜头，之后镜头拉近，直接对脸拍上半身，甚至不是全部的上半身，胸肩往上，就差拍大头照，所以席冰吞口水的小动作才能看得那样清晰。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拍摄，席冰天然俊美的五官，美丽羞涩的笑容才能这般动人。小李也说，“冰冰哥，你表现得真的超级好。许多艺人唱歌都没什么表情，你笑起来超级好看。”在冯襄和小李的轮番夸奖下，席冰的自信才找回一些。这一次就是小李开车，车上有准备好的矿泉水，冯襄拿一瓶递给席冰，席冰喝点水。路上车辆更少，偶尔才能看到一辆，高楼上的夜色灯光与路灯默默交汇，城市静谧极了。可今天不是平常日子，今天是大年夜。就让人觉着这静谧之下必然是万家团圆的温馨时光。席冰约莫十点半到家，小李冯襄都没多留，就告辞了。冯襄是晚上的车票，小李家在本地，他把冯襄送到车站也就回家了。送走冯襄小李，席冰兴奋的有点按捺不住，他脱了大衣，站在客厅中央，背着手踱两步，那种种姿态，席肃想了四个字形容：有害眼睛。席肃受不了这个，起身，“我去休息了。”“休息什么呀！我刚回来！”席冰上前就把席肃按回沙发上，他坐在爷爷奶奶中间，问爷爷奶奶，“我表演得怎么样？”老太太说，“你唱歌的视频被人剪下来放网上了，你爷爷循环看了半小时。”“冰冰唱的特别好。”老爷子说，“冰冰你还没看过吧。来，我投屏给你看。”老爷子把短视频找出来，投屏到电视上。席冰就见自己穿着红毛衣黑长裤走到舞台中央，高清像素下，果然他悄悄咽口水的动作都一清二楚，席冰说，“我在后台还没事儿，一上台，看，一下子就紧张了。拍得真清楚。”席冰觉着自己表现也还行，但也不够好。一看就能看出紧张来，但他也尽力表演了，后头不紧张后，笑容就很大很好看了。席冰还问席肃，“爸，你说我表演得怎么样？”席冰长舒口气，靠着沙发强装谦虚，“总算没白辛苦。”那种腔调，很令席肃无语，老爷子老太太都觉好笑。心放下来，席冰才感觉到饿，他摸摸肚子，发号施令，“爸，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我是小孩儿嘛，我又刚回来。快点，我就五点钟吃了份盒饭，啥都没吃。”席冰催着席肃给他弄吃的，席肃立场坚定，“要不你就饿着，要不你就自己去热。”老太太笑着起身，“给你留着哪。”席冰倒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但这样大晚上的奔波，肯定会饿。席冰说，“还是奶奶你对我最好。”然后重重的朝席肃哼了一声，跟奶奶一起去厨房了。老太太给留的菜，红烧肉、排骨、大虾、饺子。搁微波炉里热一下，席冰呼噜呼噜吃两碗。喝光一碗热腾腾的海菜汤，席冰才满足地摸下肚子，擦擦嘴角，打了个饱嗝。一家子把春晚看完，大家这才休息。睡前席冰还跟爷爷奶奶说，“明天是在咱家聚会，可得早点起来准备。”席肃，“聚会在晚上，你就早点歇了吧。”用你准备啥，有厨师呢。因为今年聚会轮到这边儿，大家都是在别墅区过的年，地方大，亲戚们过来也比较宽敞。“这当然得操心了，咱家可是主人，得把亲戚招待好呀。”第二天，席肃充分给予席冰展示责任感的机会。有朋友上门就带着席冰招待，席冰那热情百倍的架势，省席肃不少事。晚上大舅爷一家、二舅爷一家过来，席冰更是尽到小主人的责任。对弟弟照顾有加，对长辈关怀备至，每个人都会问候到。去年是他做的新年致辞，今年他就把机会让给王瑶姑姑家的罗恬小表弟。罗恬显然提前做了准备，从口袋里拿出三张他的新年致辞，他是个细心的孩子，显然有不错的作文技巧，先表示自己对新年的祝福，对大家的祝贺，接着就是对大家一年的总结，总之长辈们都在努力工作，晚辈们都在认真学习，像冰冰哥，学习之外也有努力经营自己的演艺事业，今年还取得了上春晚的成就。最后，预祝大家明年工作顺利、身体健康。然后，罗恬矜持地点下小脑袋，大家纷纷热烈鼓掌。长辈们把笑意憋心里，都不笑出来。席冰大声称赞，“写得真好！这就是传说中的倚马千言、文思如涌啊！看我恬恬弟弟的文采，不是吹牛，以后文坛必有恬恬的一席之地！”罗恬说，“冰冰哥，我是想做科学家的。”“眼界窄了不是。谁说科学家就不能兼具好文采了，以后你既做科学家也做文学家，才华都是相通的！”席冰举杯，“来，哥哥敬你一杯！恬恬，你可太有才了！”罗恬被刚上过春晚的冰冰哥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还需努力，还需努力。”俩人先干一杯。老爷子凑热闹，“你俩倒喝得挺痛快，把我们落下了。不行不行，得一起干杯！”大家笑着一起举杯。席冰还是跟罗恬表弟更有共同语言，彼此交流长高心得，席冰身高已经突破一八零。罗恬也长高不少，席冰道，“拔萝卜有用吧？一拔就能长高。”罗恬点下头，也认为拔萝卜是有助长高的亲子活动，他的校服都换了大号。小舅爷家的二表叔王琪在边儿上听到，好奇地问，“什么拔萝卜啊？”罗恬简单跟王琪表叔说了，王琪心觉好笑，逗他俩，“真有用啊？”“当然啦！”席冰说，“我去年一年长高了五公分。今年还能继续长高！”王琪煞有其事，“那我也回去让你们小舅爷给我拔拔。”“这得大年初一早上拔才有用，一年就这么一天最灵。”席冰看着瘦瘦高高的王琪表叔，“不过琪叔你这么高，小舅爷估计也拔不动你了。”“肯定拔不动的。你又高，人也重，别累着小舅爷。”罗恬很懂得照顾长辈，“你就别拔了，你不矮。”王琪心下笑翻，觉着小孩儿可真好玩儿。第二天照例是去老姑太太家的聚餐，大家说起席冰上春晚的事，都是与有荣焉。用老姑太太的话，“也就咱家孩子了！”言语间充满骄傲！整个过年期间，席冰都是走亲戚走朋友的忙个不停，他都没顾得上看手机，当然也不知网络上关于他的各种热闹。其实，春晚也没料到席冰大火。国台当然是喜欢席冰的，不然也不能给席冰发春晚的邀请函。这是台长点名要的人，倒不是席冰跟台长有私人关系。实是近年因娱乐圈经资本渗透，很有点乌烟瘴气，许多年轻人纷纷涌入这个圈子。其中就有许多未成年，网上名曰，养成系。国家并不乐见这种现象，但国家也不会明面反对，毕竟影视圈也需要童星。既然无法阻止，国台希望能推出一个正面的少年偶像。席冰就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有爱心，电影演得也不错，还拿了最受期待男演员奖。学习也不错，尤其长得很像样，就这样，给席冰发了春晚邀请函。所以导播会正对席冰的美貌拍，就是让大家看看，什么是审美。别弄些歪瓜劣枣，涂脂抹粉的就说是偶像爱豆，啥玩意儿啊！春晚在国内传播体量巨大。席冰这种经得起国台无滤镜镜头的纯天然妈生帅哥神颜，直接引爆“颜值是第一生产力”的传播媒体。其实席冰之前按粉丝量已稳居二线，春晚直播直接让他站在所有少年艺人之上。他这张脸，就有这样的美。因为席冰网名叫可爱的小冰雹，许多不知道的，还把一个网名叫席冰的以为是他，错点了关注。以至网上还出现可爱的小冰雹才是席冰的热搜，把那位账号名叫席冰的网友友弄得一头雾水。不知怎的突然多了十几万粉丝，然而又纷纷取关了。因为现在电视都是数字高清，在春晚镜头下，连席冰脸上的细小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许多人就怀疑，席冰可能根本就没化妆。但也有网友认为不可能，起码粉底会用一点。这时，春晚负责席冰妆造的化妆师在自己的自媒体上透露，“就帮冰冰做了下头发，他的脸没必要化妆啊。真的，脸比粉底都细，我一看，真的没必要打粉，就没给他化。”然后纯素颜无滤镜的词条也上了热搜。化妆师紧跟热点，接着又发一条视频，“真的皮肤超级好，你们不知道有多白多细，脸上一点瑕疵都没有。人也超级有礼貌，真的非常好。”就这没营养的短视频，都能点赞几百万，浏览上千万。媒体反应多快啊，曾在国台大门口采访过席冰的记者，个个po出席冰接受采访的视频重新发一遍蹭热度，同时也给席冰增加了热度。席冰热度这样高，不知道是谁，把席冰参加军训时跟班长一起给同学们跳舞的视频传上去了，配文是：学校俩舞王。席冰爱跳舞的事儿，他的老粉都知道，去年《青丘》上映，小冰雹就跳过狐狸舞，可有意思了。但没想到，席冰对宅舞涉猎之广、造诣之深，简直超乎大家的想像！这跳舞视频一发，当天浏览就过千万了。班长都跟着出了回名，大家都感慨，果然a大附中人才多。还有席冰在开学典礼上的跳舞视频，都被发了出来。大家一致认为，小冰雹的确人才出众，舞林高手。没哪个明星有这样多的素材娱乐大众，这一切都在席冰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然后，席冰的期末考成绩单也被贴了出来，全班倒数第十一。童星、艺人成绩差倒也没啥，大众潜移默化都接受了。但在席冰热度居高时出现这样的热搜，显然就是有人有意为之了。或者都不是有人，而是有许多人。童星、未成年艺人的市场当然比不上成年艺人，但这个市场也绝对不小，不然不会有养成系的出现。接着就有教育界大v就此发表观点，大v说话相当客观，这个成绩在高中生里并不算差，但如果小冰雹能专心学业，肯定能取得更好的成绩。许多教育方面的大v都觉得，席冰的成绩有一搏之力。过多的拍摄肯定是对小冰雹成绩有影响的。但也有大v认为，小冰雹成绩不错，而且，小冰雹的志向就是做艺术家，这个时候放弃拍摄是不利于小冰雹今后发展的。当然，这个观点立刻被许多大v驳斥，多读一些书，非但不会影响小冰雹的前程，甚至长远看，对小冰雹是有利的。冯襄第一时间就觉出言语风向的微妙。冯襄有七天假期，但他在家也没闲着，公司与席冰都待他不薄。别看席冰一无所知还在傻拜年，冯襄从年上的热度、风评。一见这种导向出现，冯襄立刻联系席冰，跟席冰说了这事，如果是对别的艺人，冯襄直接拿钱压下去了。但席冰一向有主张，席冰听冯襄说了，打开app看了一下，说，“哦，这事儿啊，一会儿我回答一下大v们的建议吧。”“等你录好视频，发我看一下。”“行。”席冰把几位大v的观点研究了一番，然后回房间录小视频。他坐在书桌前，把手机固定在支架上，打开录像镜头，这才开始说：这几天我一直在过年，没注意网上舆论，襄襄哥提醒我，我才知道大家看到我的期末成绩单，并对此有许多讨论。嗯，我成绩的确是在班里排30名，我们班40个人，算下来就是倒数第十一名。要是跟班里成绩好的同学，当然是比不过的。但我刚入校时，在班里排37，倒数第四。所以，我并没有退步，而是进步了七名。我自己觉得考的还是挺好的。我姥姥我奶奶都告诉过我，学习不用跟别人比，跟自己比就行了。我自己觉得，有进步就行。我在学习上的天赋很普通，我觉得我在演艺上的天分要比学习上好很多。我的理想是成为演艺方面的艺术家。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是学问。我认为，学习方式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学校里的学习，学校是为我们的人生夯实基础的地方。一种就是在实践中学习，这是用实践印证理论的方式，也是更直接的学习方式。这两种，我既然都有机会体验，那就一起体验。我并没有在学习期间拍戏，拍戏都是放在暑假，拍广告也是在星期天。我的成绩相较入学前也有七名的进步，我已经非常满意了。一位哥哥跟我说过，学习并不是一时的事，也不是九年、十二年、十五年的事，学习应该是终身的事。我在学校是在学习，拍戏也是在学习。我理解各位朋友对我的关注与关心。我已经开始能体会语文的文辞之美与数学的严谨之美，同时我也深深地喜爱舞蹈、音乐、演绎与体育，我不认为它们彼此会成为一种不兼容的冲突。我觉得，现代教育之美，就在于它的广泛与包容。谢谢大家，祝大家新年快乐。席冰的小视频发上去后，立刻冲到热搜高位，许多看过的人表示：我也体会到了文辞之美与逻辑之美。教育大v们看过席冰的回应后则表示：小冰雹一定要坚持学习，你在学习上并非没有天分，其实你非常有天分。把小冰雹表扬了一番。席冰不惧任何话题的讨论，他能非常清晰流畅地输出自己的观点。当然，也有人怀疑席冰是请了公关公司写稿，但如果了解席冰，从他刚开始进驻社交平台的事件研究就知道，他一向言语清晰，逻辑顺畅。而且，哪怕公关公司写稿，有多少艺人能这样自然自然地说出的。很多艺人宁可贴出来也不会自己说。不是不愿意，是说不好。只能承认是小冰雹素质高了。当然也有其他未成年艺人的粉丝幸灾乐祸，敲锣打鼓，小冰雹再厉害也是全班倒数，我家哥哥，全校前几。于是，也有别的艺人因校成绩出众上了热搜。当下就又有教育大v站出来说：把你家哥哥成绩单贴出来，我给诊断一下。这些粉丝拿不出，嘴却硬：我家哥哥低调不炫耀，也用不着你诊断！你算老几啊！大v立刻发动嘴炮技能让这些不知深浅的粉丝知道他是老几。随网络如何热闹，席冰反正也不知道，他新年忙得要命，除了给亲戚朋友拜年，清晨姐打电话让他给电视剧唱ost，他还要练歌。春晚官微发了一张席冰演唱时的动图，配文是：眉目如画，温润如玉，干净清澈，俊秀周正。因为席冰的爆火，春节还没过，清晨姐就要挽着袖子跟品牌谈席冰的广告约。嗯，主要品牌方有点急。咱们赶紧趁火的时候官宣不是。 第 80 章(第八十章席冰正对着手...) 对上关青禾那双清亮的眸子,巴掌大的脸仰着看他，沈经年眸底深暗，笑意渐浓：“关老师,你这个问题……”关青禾被他这么指出，更不好意思，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而且已是夫妻，纠结什么。“要提前问清楚。”她轻抿唇瓣，“防止你到时候这里不准那里不准,有漏洞。”关青禾对他在言语上的掌控心里有数。沈经年失笑：“虽然不知道关老师的这里是哪里,那里是哪里,但，应该都是准的。”听见这话，关青禾忍不住浅笑，此时面颊绯红未褪，这笑容更显得人娇艳不已。“那是作画的事。”沈经年捏了下她的脸，“今天晚上的事是今天晚上的事。”关青禾倒是没反驳,不是春宫图上那些放肆的地点就行,才刚点头，就被他抱去床上。耳畔男人喑哑声色响起：“我明天要出差三天。”关青禾混混沌沌,接着问：“三天？”沈经年指尖把玩着她的秀发,漫不经心道：“如果一切顺利,预计三天结束。”“还好。”关青禾今天倒是还算清醒。沈经年轻笑一声,捏着她乌发的长指回到绒被里，“看来关老师不是很累,我也不累。”关青禾啊一声，事后的音色更加柔婉娇甜：“时间不早了，你明天出差，不好好休息？”沈经年却低声：“到时在飞机上无事可做，只有睡觉，现在的时间不能浪费。”竟然还有点道理。他覆身压住。-次日上午，沈经年先睁开眼，怀里的关青禾还闭着双眸，呼吸平缓，睡得安稳。因为他的生物钟问题，基本上每天都是先她一步醒来，每天睁眼看见的是这样美好的画面。沈经年定眼在她恬静的睡颜上。人生幸事，莫过于此。从前他每天清晨，不过是如一日地重复着枯燥的生活，如今也有了心安之处。沈经年唇角勾起笑弧，无声下床，几乎没发出一点动静，洗漱过后离开了主屋。早餐已备好。关老爷子年纪大，觉少，基本上每天和沈经年一同用早餐，论这点相处时间，他比关青禾还久。“囡囡还在睡？”沈经年喝着粥，神色如常：“嗯，昨晚上拆他们送的礼物，闹得有点晚。”关老爷子倒是没怀疑，因为昨天白天他在家里，那些礼物送过来的时候，他是看见的。但他还是要说：“白天拆不行，非要熬夜。”沈经年说：“下次不会了。”关老爷子这才停止这个话题，喝碗粥背着手出去和隔壁的退休老头下象棋去了。沈经年目送他出去，又叫佣人准备食盒：“过一小时送去老爷子那里，准备两人份的。”佣人点头：“好的。”王秘书掐着时间点进入静园，正好是沈经年用完早餐的时候，“您的私人飞机已经准备好了。”然而他今天想得错误。“不急。”自家先生没直接起身，而是看了眼时间，散漫地坐在桌边，拨通了一则电话：“今若，我是舅舅。”-“您要颜料？”虽然沈经年估摸着时间点，但梁今若压根还没起床。她一半身子探出绒被外，清晨的光线洒进屋子里，衬得她的背成莹润的白。卷起的长发散在背上，遮住一点脊柱沟，大半都从肩上滑落，垂在床上。沈经年声线温润：“对的，要一些无害的颜料。”梁今若刚醒，思维不是很清晰，这么模糊一听，以为他是要正常的颜料，便报出了几个牌子。“舅舅要画画吗，这些是比较好的。”沈经年听着，右手空着，在平板上搜索，随后，放慢了语调：“听说还有人体颜料，对身体没有影响。”梁今若说：“有呀。”她笑起来，以为他是好奇：“我给舅舅送一些。”长辈面前，她是很甜的。“不急的话，明儿应该能送到宁城。”“不急。”沈经年笑回，“不用送，告诉我品牌就可以。”梁今若不听：“您之前帮我照顾梁肆，我送颜料都礼轻了。而且我搜罗了一些国外的颜料，国内暂时买不到的。”沈经年若有所思：“那行。”挂断电话，她还没有退回枕间，床侧的男人声音已经响起：“舅舅也想试人体作画？”梁今若啊了一声。周疏行早在之前就醒了，看着她漂亮洁白的背半晌，等她结束通话才开口。梁今若刚才压根没问沈经年要做什么，躺了回去，贴在他身上，感受他的温度，语调慵懒许多。“我这舅舅多正经一人，你以为像你啊？”用人体无害的颜料作画的事，他们两个人都做过，现在被她安在他一人头上了。周疏行瞥她，抓住了她戳过来的手指，意味深长道：“舅舅和外甥女总有性格相似的地方。”梁今若眨了眨眼。过了会儿，她开口：“那我多备点，万一舅舅不够用。”周疏行重新闭眼，语气平静：“你怎么不全送。”梁今若理直气壮道：“当然要留一点，万一我突然又想在你身上画画了呢。”周疏行没回。谁用还不一定。-王秘书听着自家先生那一本正经的询问，心里大惊，不住地把眼神往那边扫。人体颜料！好家伙，先生太太已经开始玩这种花样了吗？王秘书的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直到清冽嗓音猛然叫醒他：“这么早就发呆？”他回神，“没有！”沈经年不追究这点问题，起身说：“走吧。”王秘书立马跟上。餐厅里的这一段对话，关青禾是毫不知晓的，她醒来时已经是九点半，沈经年早已坐上飞机。微信里还有他的一则消息。沈经年：【今若明天会把那些颜料送来，关老师记得收。】关青禾那点赖床的感觉在看到消息内容时消失殆尽。他居然真去问梁今若了，指不定这外甥女都知道她舅舅其实是个私底下风流的人了。她记起沈经年提到的事，上网搜索。首先跳出来的便是年初最热门的那条微博，配图是一张杂志内页封面——周疏行的喉结上画了只蓝蝶，往下是蔓延至锁骨的玫瑰花瓣，最后消失在衬衣下。关青禾的注意力都在那栩栩如生的蓝蝶上。她没见过沈经年的这个外甥女，从来不知她的画技这么优秀，神秘与艳丽交织。让人忍不住联想衬衣里面还隐藏了什么画。一年过去，那热搜词条还有网友在实时里转发评论。关青禾不禁再次心动，沈经年的皮相这么优越，要是也画上东西，一定很诱人。她又叹气，自己好像没这个画技。难不成真写字？算了，反正沈经年出差三天，自己有三天的时间去思考。关青禾整理好思绪，起床洗漱，发现书房里的那个白驹香炉被沈经年放回了卧室里。虽然才刚十二月，但寒潮突至，她特地穿了秋冬款的旗袍，出门前又套了件披肩。如梦令茶馆外街边的树都已经秃了。关青禾从巷口下车，还没走到茶馆门口，就看到了排到巷子口的队伍，还接到了小苏的电话。“青禾姐，我在楼上看见你了！”关青禾抬头。二楼窗户里，小苏招手：“今天人又多了不少，我猜都是因为昨晚的热搜，想来看看你有没有戴发夹。”听到这话，关青禾一愣：“发夹？”小苏说：“玉蝶发夹呀，昨天被沈先生当纽扣的那个，你现在要直接过来，肯定会被发现，后门口那儿都有人。”关青禾蹙眉：“我人都来了，难不成还回去？”小苏想了想：“我下去接，我今天带了帽子过来，帽子口罩一戴，咱们互相假装，肯定认不出来是你！”她很快就戴着一顶毛绒绒的兔帽跑出来：“大家让让，我去买点东西……”外面的客人看见是小苏，自动让开一条路。小苏和关青禾接上头，把帽子递过去。关青禾第一次戴这种帽子，也没有镜子整理，询问：“怎么样，合适吗？”小苏眼睛都被萌化了，一眨不眨：“青禾姐，你这样好可爱哦，就是我头大，你戴着稍微大了点。”可是大了更显得可爱了！耳朵边垂下来的长耳朵，真是想让人拽拽。关青禾露出笑容，重新戴上口罩，声音轻了许多：“好了，那我先过去了。”小苏嗯嗯两声。关青禾还是第一次这么大摇大摆，她与小苏身高差不多，小苏在茶馆里工作，自然平时大多时候也穿旗袍。所以她走入人群道路里时，客人看见那标志性的兔帽，随便看了一眼就让开条路。直到有人突然发觉不对劲：这小苏姑娘穿的衣服，怎么和刚才不一样了？关青禾已经进了门，正侧身和柜台里的小张说话。他再看她的眉眼，与冬款旗袍也遮不住的玲珑身形，反应过来：“老板娘！”“在哪儿呢在哪儿？”“老板娘开了？”“啊啊啊刚才走过去的就是老板娘！”人群里顿时热闹起来。关青禾听见叫声，下意识往门外看，便被拍了个正着，随后快步离开了门口。小苏则是大摇大摆地回了茶馆，客人们拿她无可奈何，谁知道这两个人暗度陈仓呢。“他们的反应好好玩啊。”回到后院，她大笑。关青禾揉了揉眉心，有点头疼：“这种办法只能用一两次，估计再多就不行了。”周谦提着茶壶过来，给她倒上一杯热茶，吊儿郎当地开口：“拦不住的，老板娘，你得适应自己是个名人。”关青禾抿了口：“我在适应了。”只不过，大家好像对于她的喜欢太过长久。关青禾之前觉得，自己或许也和娱乐圈里昙花一现的明星一样，节目结束就不会有什么水花。谁知，自己竟然还频繁上热搜。她们好像是真的喜欢自己。关青禾心里确实很高兴，谁会不喜欢被喜欢呢。而且喜欢她的人多一个，关注到评弹的人也会多一个。她估摸着，自己刚才被拍，说不准又得传到网上去了。-沈经年刚下私人飞机，就接到容羡的电话，他直截了当地问：“怎么不回我的消息？”接机的众人不敢打扰他，随着王秘书一起跟在身后。沈经年随口说：“还没看。”容羡惊讶不已：“沈经年，你变了，你老婆的新闻你都不感兴趣了，你不会得到人就变心了吧？虽然我是你的朋友，但我可看不起这种事，你就算……”沈经年面无表情地听了会儿，懒得听他这说教的话语，消息。容羡：【看，你老婆！】容羡：【老板娘戴兔帽儿还怪可爱的呢。】容羡：【打听下，这帽子哪儿买的，我送一曼一顶。】一分钟前。容羡：【人呢？】通话里，容羡没听到沈经年的回应，有点将信将疑，他不会是真的变心了吧，不可能啊！沈三是什么人，他可是清楚的。“挂了。”沈经年漫不经心回。“等……”结束电话，沈经年一边走，一边点开链接。链接里是一个短到只有三秒的视频，文案写着：【啊啊啊我宣布老板娘是今年最可爱的兔子！】视频里关青禾有些惊讶地看着镜头，戴着一顶可爱的兔帽。她大约是刚扭头，垂下的兔耳朵跟着晃动停下。三秒结束，又等待几秒，视频自动重播，如此往复三回，这次沈经年点了暂停，定在关青禾那茫然的双眸。王秘书是离得最近的人，余光能看见自家先生是在看视频，至于内容，他就不会看了。但其余分公司的高层就不是了，他们看不见，耳朵一直听到同一首歌，而且是那种很甜的女团歌，不禁犹疑。——沈总改喜好了？——还是沈总开始追星了？等进了屋内，大家听不见了。因为沈总戴上了蓝牙耳机。过了会儿，大家又听到了沈总在打电话：“李叔，明天一早，送些帽子过去让太太选，种类和花样多准备些。”管家欸了声：“好。”众人对视几眼。出差还惦记给老婆买帽子，沈总真是头一个。-几个小时过去，容羡还是不平自己好心给沈经年分享关青禾的新消息，还被挂电话的事。“看完了吗？”他问。沈经年已经结束今天半日的行程，刚回到别墅里，言简意赅：“看完了。”容羡：“你也太冷淡了吧，不谢谢我？”沈经年说：“你不发，我自己也能在网上看到。”“那你哪能看到那么早，这可是我第一手消息，刚上热搜我就发现了，你老婆确实很厉害，娱乐圈里不少明星，想上热搜都找不到机会。”容氏掌控娱乐圈，容羡自然比谁都清楚，无数明星每天花钱上热搜，自己凭借一点视频、一张照片上去的，那是天选。“你问问你老婆，帽子在哪儿买的。”沈经年说：“这种风格的帽子，你自己就能买到。”容羡一本正经：“她和一曼关系好，一曼和她戴同款肯定更开心，要一模一样才行。”“行了。”沈经年失笑：“帮你问。”“谢谢三爷，您早点休息吧。”沈经年摇头，不去接他最后一句话，这次没用容羡发的链接，而是自己去了热搜榜。和平时的关青禾比较，今天的风格太过不同，这样可爱的关青禾，竟然是别人先见到。她正好是看着镜头的，仿佛在和镜头外的人对视，沈经年的眸子里也带上一点笑意。他随意点开评论。“老板娘好可爱！”“哈哈哈哈哈我在现场，老板娘被叫时肯定吓到了，像不像受惊的兔子？”“平时看多了温柔清冷的老板娘，今天见到不一样的，好开心。”“兔年还没到呢，老板娘就已经变兔了！”“我爱你老婆！”“沈先生：big胆。”“来晚了，今天去茶馆，能看到戴兔帽的老板娘演出吗？”“现场人告诉你，看不到，这帽子是员工的，我主页有视频。”本来大家白天来排队，其实做好了今天看不见关青禾的准备，只准备听听评弹，不亏。谁知道关青禾这么早就来了。本来因为昨天玉蝶纽扣的事，如梦令茶馆今天客人爆满，加上这视频一传上网，晚间差点有人闯店。沈经年挑眉，顺着点进这位网友的主页。之前关青禾放开规则，允许在演出的时候拍摄，从那之后的每一场演出都有视频。今天这场也不例外。视频里，关青禾出场时，还能听见画外音的遗憾：“老板娘没戴帽子呀，呜呜呜看不到……”沈经年虽然不在现场，却听完了一场演出。与现场看真人相比，因为镜头不够高清，视频里，屏风前的美人多了几分朦胧美。因为冬天天暗得晚，灯笼点亮，朦胧的光线给关青禾蒙上一层浅浅的柔纱。虽远在国外，但沈经年喝着茶，听着曲，如同在家。结束演出时，有客人大声询问：“老板娘，你戴帽子好可爱，怎么不戴那个兔帽子啊？”镜头里的关青禾被说得怔了两秒，随后弯眸：“那个帽子是小苏的，不是我的。”怕他们不知道小苏是谁，她又解释：“是员工的。”又有人叫道：“冬天戴帽子演出保暖哇！”关青禾抱着琵琶，温柔回答：“谢谢关心，等过段时间天冷了，我会买一顶戴的……”视频就此结束。沈经年点开评论。“什么，老板娘居然连帽子都没有，我这就送过去一堆，能戴到过年也不重样！”“我也想送，我送虎帽，今年是虎年。”“让我来给老婆送帽子！”“我家卖帽子的，关青禾老婆你挑挑？”“一天过去了，沈先生给老婆买好帽子了吗。”沈经年闲定地回了最后一条：【买好了。】他的账号是在关青禾第一次出现在新闻上注册的，王淳给来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从头像到名字，再普通不过。时差不同，却一点也不耽误上网，对方回复很快：【真的吗，沈先生买了什么样的帽子？】沈经年颇有闲心：【各式各样。】只看关青禾喜欢哪个。过了会儿，对方回复：【装得还挺像，笑死，我宣布你是装得最像的一个！】 第 81 章(第八十一章席冰头一回...) 罗睺战阵，配合他对空间的掌握，可以爆发出四阶巅峰，甚至媲美五阶帝君的战力，这就是一大倚仗。“九殿下，陛下有令，所有出征之人，速速到皇宫集合！”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随后便直接离去。剑无双撤掉分身，本尊直接从屋内走了出来。这些人是绝对忠诚夏芒冠玉的，可也不想上战场。“魔罗突然攻打第四城，古通将军重伤败退，第四城宣告被破！”“第二城卫军，出城巡逻，三万人被灭，无一活口！”第四座新城还被破了，帝国三大将之一的古通将军更是重伤，急需要回皇城修养。偏将的实力不弱，可是在指挥征战这种才能上，欠缺了不少。来到乾清宫时，大人物总算没有拖沓，居然比他们来的还要快。首位便是夏芒陨战。大夏第一战神。五阶极限，媲美六阶的战力。“人既然齐了，随朕到北城军营，即刻拔营出征！”话音回荡，威严无比。所有人恭敬起身，战甲也在这一刻披在了身上。“是！”轰隆隆！天空乌云压境。这一次出征的战将，足足万人，各个四阶帝君。光是皇城的大家族，就出动了三千位四阶帝君，组建了三千营大军。还有五千是大夏藩王势力的嫡系。最后剩余的两千，才是大夏真正的精锐，由夏芒陨战统领。征战，还得靠这些人。藩王所谓的五军营，与那些大家族组建三千营，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去了战场就是送命。出了皇城，站在空中，外面的军营漫山遍野，看到不尽头。嗡！夏芒陨星一挥手，一座巨大的城池从天而降，长宽纵横亿万里，看不到尽头。上方蕴含的威能，更是震慑无数人。“这是顶尖永恒至宝，镇运城！”不少五阶帝君认出了这座大城。夏芒陨星看向下方军营的大军，声音威严道：“魔罗屡次侵犯边界，今日我宣布，出征伐魔罗！”话音刚落，天地气运凝聚，汇入整个镇运城。“统帅，夏芒陨战，接印！”夏芒陨星说完，将镇运城的大印交给了夏芒陨战。他是一国之主，没必要亲自出征。兄弟二人，一个负责征战，一个负责稳固天下，各司其职。表面上一上一下，私下却是平辈相称。“定不负陛下所望！”夏芒陨战带头回应。不管是上方的将军还是下方的大军，齐齐呐喊，声音震颤天地。万众一心的气势已经显现，夏芒陨星点了点头。二人轮番激励下，还真把气氛给凝聚了起来。随后就是大军入城。八个城门打开，汇入了亿万大军。其实直接飞进去更快，可规矩就是规矩，贸然飞进城中，寓意不好。大军有序的进入城内，夏芒陨星就悄悄退场了。夏芒陨战眸子中透着一丝战意，一摆手带着众人入驻“镇运城”这座超级城池，就是为了征战量身打造出来的。除了最中心处的一座辉煌大殿外，其余四方都是平地，如今军营已经驻扎完毕。夏芒陨战亲自划分。这一次征战，全军统帅是夏芒陨战，所有人都听命，违抗军令可是灭九族的大罪，无人敢冒犯。就算是几位皇子，也不敢。原本嚣张的二皇子，如今站在夏芒陨战的身后也是极为收敛，连皇叔都不敢喊了，与所有人一样，统称大帅。太子夏芒冠军，是这一次的监军，与夏芒陨战的地位一样，权利却是天差地别。统帅、监军。除了这两位外，剩下的就是左右两大将军，大夏三大统帅中的两位，执掌着两千营的嫡系大军。剩下的人，就不分前后了。五阶帝君，总共六十人。封了六十位将军，除了各自的私军外，还有一些家族没有五阶帝君统领，也被分给了那些五阶帝君。剑无双因为与轩辕家族的关系，被分到了一起。轩辕大磐的实力不一般，手下嫡系五位四阶帝君，然后还有一些手下加上被分过来的，足足十位四阶帝君，数百万三阶帝君。虽然明面是这么分。但是五军营与三千营隐隐有着自己的山头。比如轩辕大磐所在的京城三千营，已经把轩辕大磐给奉为将军了。夏芒陨战自然看的清楚。三千营负责东城，看守一面城墙就行，毕竟是京城勋贵，待遇有差距也正常。从天下搜罗而来的五军营就差距大了，山头立起来了，却没有轩辕大磐那样的实力与背景，只能负责西南两座城墙。剩下的一座北城墙，则是由左右两路大军看守。看守所需要的强者不多，两位五阶帝君，带一部人就能看了，主要是出城作战才是难题。如今北城，被设立成了第一出口。意思就告诉他们，北城墙上不出人，你们可以从这里过。他们也知道这一次来就是削弱各地家族的势力，来就是挨打。不过，他们还真想打赢喽，征战要是赢了，打下的底盘他们是第一批瓜分者。“好了，就先这样，所有人现在就位，开始出发！”众人齐声领命，纷纷退下。剑无双跟随轩辕大磐离开大殿，来到了被划分到的军营。此地，聚集了数百万修士。“吩咐下去，所有帝君到我营帐议事！”轩辕大磐面色冷厉。转头看向剑无双时，漏出了一丝笑容：“玉儿，这一次征战，是你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好时机，这块令牌收好，你没斩杀一位敌人，都会获得战功。”剑无双接过令牌，恭敬道：“外公，我就先回去了，距离到达边界还有数日的时间，我还得好好准备一番。”“去吧！”轩辕大磐摆了摆手，眼中含着笑意。这位外孙虽然姓夏芒，性格却很像他。这一次除了保护好家族势力外，他还得帮助这个外孙获得一些战功。 第 82 章(第八十二章其实在...) 同时响的还有席冰的手机。严柠关掉手机闹铃，席冰伸手摸到手机，迷迷糊糊看一眼，是冯襄的来电。席冰揉揉眼睛，接通电话，“嗯，襄襄哥，我记着哪，闹铃也是刚响。嗯，这就起了。”挂断通话。席冰直挺挺躺床上，跟正在起床的严柠说，“襄襄哥还担心我起不来。”席冰哈欠连天得起来，他平时都是六点钟左右起床，今天早一个小时，其实不太要紧。俩人洗漱好后，直接去公司，冯襄说给席冰在公司准备了早餐。五点钟，a市交通畅通无阻，席冰吹着晨风，脑袋完全清醒，望着路上偶尔才能看到晨练的老人或者清洁人员，席冰闭着眼睛，感受清爽的风撞到脸上，撩起发丝的清凉，感慨，“真舒服。”到公司平时开车怎么也要四十分钟，今天不到半小时。席冰还提前了一点，冯襄与许多工作人员已经在公司等了，席冰吃惊，“这么多人。”冯襄给他介绍，“这是品牌方小叶，先试一下电影节要穿的西装。这是剧组副导演、服装老师、妆造老师、摄影老师，昨天就到了，上午得把妆发跟定妆照搞定。下午去摄影棚，还有两个品牌推广照片要拍。”“什么品牌？怎么没听你说过？”席冰问。“一个是运动鞋回力，一个是文具大力。一直在谈，清晨姐担心你学习分心，还没跟你说。原本计划六月拍宣传照的，这不是你电影节提名了么，品牌方那边就想先把宣传照拍出来，跟上这拨热度，正式签约等你中考完。到时再拍另外的物料。”冯襄简明扼要地跟席冰介绍了今天的工作内容，顺带同身边助理说，“早餐拿过来。”早餐就是简单的豆浆三明治，席冰对牛奶过敏，一直喝的是豆浆。严柠没关系，拿了一盒牛奶喝。席冰吃饭说快也快，一口气就把豆浆喝完了，三明治也三两口吃光，开始工作。他配合度很高，品牌方拿了好几套衣服来给他选，还有一些贵重配饰的搭配，钻石胸针、腕表。席冰不大懂这些，问，“这是真钻石吗？”“当然了。”小叶笑，“市价近百万。”席冰大吃一惊，“这可太名贵了。襄襄哥，要不换个便宜点的吧？万一丢了怎么办？”冯襄道，“放心，电影节上没小偷。比你这更贵的有的是，傅哥今天的胸针市价上千万，顶你十个。”席冰放心了些，“我跟玄玄哥一起去吗？我得跟程哥一起吧？”“你跟程导、还有你们的女主角一起。她也入围了最受期待女演员。”冯襄说，“电影节上入场你跟着程导就行。”席冰衣服配饰收拾好，对镜子照照，冯襄拍过照片，让他换下一套。一共给席冰准备了三套造型，最后定下黑西装配小立领白衬衣配黑领带，十分标准不会出错的红毯造型。席冰胜在个子高，虽然瘦，但骨架轮廓都长出来了，超窄版的西装往他身上一套，合体漂亮。造型师、品牌方都觉着席冰穿西装好看，当时就拍了不少照片。席冰平时就爱拍照，他配合得不行，主动摆出各种角度，以及一些奇怪姿势。冯襄提醒他，“正常站直，双手交叠放小腹前就行了。天哪，红毯上千万不许学女孩子叉腰！”席冰立刻做个可爱的翘臀造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唯剧组副导忧心忡忡，完全笑不出来。原本国民小生的男二跑去演正剧男主了，这位是平台指定的，副导也看了席冰的青春电影，承认席冰是有演艺天分的。但他们这男二人设是高冷傲娇孔雀王子，可不是逗逼啊。造型师、品牌方则喜欢席冰这种放得开的艺人，都说，“冰冰很有时尚表现力。”席冰还解开扣子，做出各种他自认潇洒的姿势，给大家拍照。品牌方都觉着，衣服没白借。席冰首部电影的战绩就非常不错，而且在社交媒体非常具有话题度，这次电影节还入围了两个奖项。不少高奢品牌已经在关注他，所以这次某品牌方派了自己的工作人员过来，也是想亲眼看看席冰本身如何。席冰给大家拍完照，定下电影节要穿的行头，时间还不到七点钟。起码工作非常配合。品牌方放下衣服告辞，配饰人家就带走了，等下午再走红毯时再让工作人员送过来。席冰想想，也是，这老贵的东西，让他自己保管的话，他得心神不宁。接着就是剧组妆造，孔雀少主的主要妆造有三套，一套是平时造型，一套战服，一套本相妖服。妆造老师要根据席冰的脸做出不同妆造，平时造型最好弄，只要换好服装，戴好头套，整理好马尾发带，再修一下眉毛，将眉毛画长一眼，眼尾调整一下，最后给席冰上好唇色。拿起宝剑就能拍了。席冰去年拍过《青丘》定妆照，记忆深刻，他随手挽几个剑花，拍张全身的，再拍几张半身的就行。孔雀战服妆会更冷峻一些，战服也是纯正的黑色，臂肘外加了玄色软甲。最后一套本相妖服华美的不得了，银白色头发长到臀部以下，眉毛都贴上修剪过的白羽，额前垂着水晶样的珠泪。衣袍也是肉眼可见的华丽，缀满华羽、水晶、亮片样的装饰。摄影师，“冰冰，好，侧过一点。要一点高傲邪恶的感觉。”席冰有点意外，“我演的是个坏人吗？”副导以为他介意人设，连忙解释，“好人。但孔雀战力强横，又是妖族，要那种强大中带一点妖气的感觉。”席冰想了想，摆出个席肃惯常那种居高临下的冰冷感，眼睛一点点冷下去，唇角却开出一朵名为笑靥的花。副导眼神一亮，鼓掌，“好好好！非常好！”三套妆造忙完，就已经十二点了。这还算快的，毕竟化妆拍照还要记录席冰的身高，这衣服有点长，回去还要改。卸完妆，开一辆商务车，大家直奔摄影棚。品牌方已经等那里了，午饭都是在车上解决的。等拍完品牌的照片，都没回公司，换上电影节的行头，做好造型就直奔电影节去了。冯襄给他讲一些走红毯的注意事项，“不许搞怪，做动作要庄重，最多做个打招呼的动作。”冯襄抬起手臂示范给席冰，“这样。”“见到前辈要有礼貌，要鞠躬打招呼。”“笑就行了。笑容可以治愈一切。”席冰是站在前台的那个，后头所有人都是为他服务。到现场后，影视行业的人已经陆陆续续都到了，大家三五成群在会场聊天。严柠、冯襄带着席冰找到程导，让他跟着程导，冯襄让工作人员给他把那，“我们就去休息区了，有事打我电话。我跟严哥立刻就过来。”席冰对热闹场合从不怯场，摆下手，“知道了。你们好好休息吧。”席冰平时专注学习、运动，以及二次元，对影视圈属于两眼一抹黑，好在他跟程导关系好，程导尽心尽力地带他，把他介绍给自己师长、圈中长辈。影视圈大佬无数，席冰这种十六七岁的，没谁放眼里。不过他年纪小，大家也会夸一句后生可畏，这话刚夸过程导，还热乎哪。席冰也把姿态放得低低的，别人夸他，他也夸别人，就一团乱夸呗。大佬啥马屁没见过，反正这种场合也不可能谈什么深交，就瞎吹吹呗。席冰也见到很多美女姐姐，妆化得很浓，就是太瘦了。看那些美女姐姐身边的人，就知道在圈中地位如何。再有上年纪的头发都白了的老演员，都在座位上休息了，有的周边有许多人围着说话，有的就相对冷清。席冰跟程导转了一圈，他虽然不怯场，心里并不喜欢这种到处是马屁的场合。跟程导说一声，他也找个座去坐着了。女主角是跟自己公司的艺人一起来的，并不跟席冰他们在一起，只是红毯时一起走。席冰正坐着喝水，就见个一身黑色西装的年轻艺人过来，很亲热地跟席冰打招呼，“小冰雹，你也来啦。我还说过几天找你玩儿哪。”席冰也哈哈哈跟人家打招呼，“你也来啦。坐。”年轻艺人座席冰边儿上，往席冰方向一靠，跟助理说，“给我跟小冰雹拍一张。”席冰便也配合着拍了一张，年轻艺人说，“等我今儿发微博，你给我转一下啊。”“哦。”席冰不能再装傻了，试探地问，“您是——”年轻艺人的脸木了一下，然后不可置信地盯着席冰的脸，他问，“你不认识我？”席冰很不好意思，“我就拍过一部电影，哥你瞧着眼熟，就一时想不起来。”年轻艺人有些怀疑，“你是装傻吧？”席冰拿出手机对着年轻艺人拍了一张，他打算识图软件试一下。年轻艺人都不知要气要笑，拍席冰胳膊一下，“我，薛楚安。你竟然不认识我！”“啊！认识！”席冰笑起来，“我去年还在网上搜过你，时间一长，就记不清了。”“去年！”薛楚安小声说，“今年我帮你吆喝电影吆喝了多少回，你都没想想恩人长什么样？”“你那都是有目的的，少以恩人自称。”席冰也压低声音，“我都不知道你要来。别说，你还挺帅的。”薛楚安白他一眼，“少拍马屁。老远见你在这儿傻坐着，怎么不去打个招呼，你那片子不是入围了好几个奖项么？”“我都打一圈招呼了。”席冰说，“你要忙就去忙吧，不用理我。”“我倒想忙，哪个大佬能看上我。”薛楚安整理衣领袖口，悄悄同席冰道，“这种大点的颁奖礼，最看不上的就是我这种流量艺人。”“还有这说法？”“时间长你就知道了。”“我看玄玄哥挺受欢迎的。”席冰望着远处跟大佬相谈甚欢一同合影的傅玄说。“傅玄已经拿过影帝了好不好！”薛楚安说，“你们不一个公司么，你也过去凑一凑，在大佬跟前混个眼熟。”“玄玄哥拿影帝，又不是我拿影帝。”席冰看薛楚安，“你要想去，我带你过去。”“我不去。”薛楚安也是无聊四处瞎扫才扫到席冰的。“怎么啦？”“本来就瞧不上咱，再去卑躬屈膝，人家就更瞧不上了。”薛楚安耳语般说完，笑问席冰，“你学习怎么样了？能考上高中吧？”“我这复读一年要再考不上高中，那得多笨哪。”“你是挺笨的。你家不都书香门第吗？”席冰瞪薛楚安，“有你这样说话的？！”薛楚安偷笑，安慰他，“没事儿，咱们圈子里文盲是常态，你这样的一点儿不稀奇。许多人读高中都是花钱进去的。”“你也是？”“我不是。我上的中专升大专，半路选秀进的娱乐圈。”薛楚安消息灵通，“我听说你‘最受期待男演员’十拿九稳，”“你怎么知道的？”“电影节要有逼格，主奖肯定会优先从艺术性考虑，商业片一般都是陪衬的花头，用来引流量的。可光有逼格也不行，市场全指着商业片赚钱，从业人员也指着商业片吃饭哪。像最期待演员，最期待导演，就专为给崭露头角的新人准备，也是提携新人的意思。”薛楚安注意着身边行人，简明扼要又小声的给席冰科普一下，眼中透着羡慕，“你运气真好，第一部片子，非但票房大爆，还提名了两个不错的奖项。”两人聊会儿天，走红毯的时间要到了。两人就此分开，各自去找各自剧组。下午四点钟开始走红毯，像席冰他们这样的小剧组就排在前头，席冰挺高兴，他挺想早点走完就到座位上休息的。经过主持人时先去签名，然后回答主持人的问题，主持人主要就问有没有信心拿奖，这种问题，套话说两句就成。像程导就说得挺好，“能入围的都是优秀影片，我当然希望我们的片子拿奖，如果是其他优秀影片拿奖，一样会祝福。”女主的意思大致相仿，“能来到电影节很荣幸，能入围的都是这些套话了。席冰故意道，“能提名，本身就是一种认可。但既然已经提名，我希望自己获奖，如果是对手拿奖，很抱歉我不能祝福他，我心情肯定酸溜溜地羡慕嫉妒得不行，这怎么祝福啊。”主持人的精神一下子就来了，套话听多了也累，像席冰这么傻实诚的不多。主持人追问，“那小冰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评审说的？”席冰说，“我们真的很努力地拍摄，没有一丝敷衍地完成整部片子，是部非常的太难了，主持人继续问，”那关于电影，小冰有想说的没？”席冰道，“听说，在西方，爱神丘比特将爱之箭射向一对男女时，这对男女便会相爱。在我们国家的美丽传说中，月老会将红线系在有情男女的腕间。爱情就是这样美丽的存在。爱情也是家庭的基石，婚姻的火种，我们的电影就是讲述这样美好情感的电影。”说着，席冰将话筒举到程导面前，自己也凑过去，叫着女主的名字，“来，今天在这个共襄盛世的日子，让我们共同喊出电影的名字——爱恋！”程导跟女主险尴尬的就地挖个深坑钻下去再把自己埋上，唯席冰兴奋的不行。他也不文雅摆手了，用力握拳，朝天空挥了几下，高声欢呼，“《爱恋》加油！”主持人乐翻了，男女主持都围在剧组三人身边，“看得出，小冰很兴奋啊。程导你不兴奋吗？小如你不兴奋吗？”小如，女主角的名字。程导干巴巴地，“兴奋极了。”女主更是兴奋的说不出话，只能用尴尬笑容掩饰，拍电影时没觉得男主是个神经病啊。像席冰他们这种三人小剧组，平时主持人顶多采访一两分钟，结果，因为席冰太豁得出去，主持人足足采访了十分钟才放席冰走。席冰一边走，摄影师还在拼命拍照，席冰摆出好多帅气姿势给大家拍，摄影师们笑着夸他，“帅！”比席冰更早走红毯的薛楚安在座位上遥遥的朝席冰竖起大拇指，真不愧是小冰雹啊，啥时候都得弄出这么多幺蛾子。要不怎么人家小冰雹都免费上热搜呢，就这制造话题的能力，薛楚安便自愧不如。要他，他也不祝福。可现在的舆论环境，他不敢说。说了，就是授人以柄。现在不敢，以后大概也不敢。旁边听着席冰发言的冯襄也仿佛吞了一口冰，严柠讶意过后露出欣赏的神色，微微笑了起来。 第 83 章(第八十三章期末考前...) 期末考前，席冰还接到几条插播广告，去年拍的孔雀少主，今年暑假播。听襄襄哥说，招商非常顺利。用小李的话说，清晨姐这几天都是乐呵地。这里头就有席冰代言的品牌，是一款饮品，品牌商点名要席冰拍中间的插播广告。开播前演员的宣传，这些都有襄襄哥操心，席冰录个视频就可以了。这次的拍摄相对简单，首先，集数就少，30集，还是现代戏。拍起来也比仙侠轻松。席冰在里面属于六七番，因为是群像，需要他露脸的时候不少。拍摄地就在a市，也不需要住剧组，拍完当天的戏就能回家。不过，席冰没事都会看别的演员演戏。演技好坏，谁的情绪更饱满，更有层次，谁的更单薄，现场一看就知道。席冰能学习到不少经验。因为拍摄不忙，席冰晚上会抽空看自己去年拍的戏，正热播嘛。他每天追，追完还会发表一番感想。当时拍的时候什么样啊，或者谁谁演的真好，席冰每天发小视频。他说话特情真意切，佩服别人的演技都是说，“天哪天哪，真是绝了！”还有那种，“这也太好了吧！”或者有他喜欢的镜头，他还会剪下来跟粉丝一起分享。席冰社交平台本来就活跃，每天都要发一篇字帖。最开始跟席冰练字的粉丝，现在已经收获一笔不错的硬笔字。以前发字帖图片都有许多人一起打卡，现在发小视频了，立刻热闹起来，起码带动一批粉丝真情实感地追剧。其实，播剧期间，演员们都会一起宣传。不只席冰活跃，男女主也非常活跃。演员们用些力，剧的热度起来，平台做宣传都会好做很多。席冰的孔雀少主，本身角色设定就不错，他演得也不错，刚开始对身为人族女主的那种不屑一顾，到对女主动心时的纠结，我堂堂孔雀少主，怎么会对区区人类动心。到最后确定心意后毫不动摇，即使女主已心有所属，他依旧陪伴在女主身边。席冰这种完全没恋爱经验的人，竟意外的很有苏感。这一点席冰自己不觉得，可其实他的第一部电影就是青春校园恋爱题材，电影后来能有那么高的票房，与演员的演技到位息息相关。偶像剧第一看颜值，席冰去年拍孔雀少主时，身高就有一七八了。他五官轮廓是真的好，天生一张精修脸。再加上服化道给力，席冰还听话，导演让怎么演怎么演，没有一丝折扣地执行导演安排。要说开始有点违和的就是席冰少年感偏强，化妆师已经将他往成熟里化了，但与女主的年龄差距，并不是化妆能改变的。不过孔雀少主不论在剧中还是在书中，就是一个弟弟的设定。虽然已经五百岁，但妖族八百岁成年，孔雀少主在人间界，就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这也是平台指定席冰出演孔雀少主的原因之一，席冰年纪合适。席冰还会留意自己角色在网上的评价，看大家普遍评价不错，他才放心了。角色能不能爆还在其次，去年他本来就进组晚，因是男二，戏份多，片酬收得不低。席冰就担心演砸，对不住公司和平台，也辜负清晨姐和周总监。大约七月半，席冰收到考试成绩单。席冰是中午在剧组吃饭时收到的班级微信，他挺满意，全班27名，比年底的30名进步了3名。看席冰眉开眼笑的，林老师问他，“什么事这么高兴？”“我期末考成绩出来了。”席冰递给林老师看，“进步了3名。”“哎哟，那不错。”林老师夸了一句。席冰喝口鸡蛋汤，说，“主要是数学太难了。万恶的立体几何，怎么学都学不会。要不我还能多进步几名。”林老师说，“立体几何有什么难的。无非就是初中的平面几何基础上加了个空间。”“林叔叔，超级难的。”另一个跟席冰年龄相仿的男孩子过来，沈岚说，“本来平面几何就很难了。”另一个女孩子陶蕊说，“是国内学得太难了吧。”“国外的课程很简单吗？”陶蕊在国外读高中，席冰不大了解国外教学，问陶蕊。陶蕊说，“反正我觉着没这么痛苦。”席冰问，“你有学过立体几何吗？”陶蕊摇头，席冰表示理解，“那的确是不痛苦。”吃过午饭，还有果盘，席冰真心觉着这个剧组不错，非但伙食好，每天中午都有水果冰淇淋供应。吃个冰淇淋，席冰就找个地方拍了个小视频，把自己的成绩单一起发了上去。席冰在视频里都不忘吐槽一下立体几何难学，因为他数学只考了八十分，一百五满分，他都没及格。他这吐槽引来不少共鸣，另外，也有不少人吐槽席冰的：小冰雹就是进步3名，全班27，都能这样无敌自信。席冰给这条评论回了句：不自信还哭啊。再说我本来就是有进步，3名不多，也是进步！席冰抱怨立体几何难学，立刻有不少粉丝出谋划策，提供经验，还有商家在评论区介绍自己家学习机的，推销自家课程的，点赞抽奖，抽中了免费送学习机、送课程。对于商家的厚脸皮，席冰都已经习惯了。不过，他这样真情实感地说出学习上的困难，好几家卖学习机的商家联系到公司，要送小冰雹学习机，还有的商家想让席冰试用，并愿意签下意向约，如果席冰在下次期末考时，数学能到100分以上，他们愿意跟席冰签一个半年商务约。李清晨考虑后，因为这涉及到对青少年学习上的导向问题，还是拒绝了。那是超一线才能拿到的价格，李清晨都有些不明白，未成年艺人挺多的，不乏粉丝黏度高的小艺人，怎么品牌方就看中席冰了？她亲自问了品牌方这个问题，品牌方的回答是：我方关注小冰雹的时间很长，在他复读时就开始关注了。小冰雹是真的有在认真学习的艺人，我们的计划是签长约，先签半年约是对彼此的一个考察期。这么高的价格，这么真诚的诚意，清晨姐也难免心动啊。李清晨先试用，学习机里包罗万象，李清晨主要看一下里面的名师讲解的质量怎么样。然后，公司每人一台，一起试用。席冰也收到一台，李清晨碍于自己学霸出身，她觉着里面题目很简单，让席冰切实感受一下。席冰用了用，倒是比较满意，里面有针对每个知识点的题目以及题目详解，还有练习题库。这次的戏约很顺利，就像席冰说的，简直是他的本色出演。连同与陶蕊简短又好笑的爱情戏也拍得很顺利。除此之外，席冰还写了两本笔记，都是从老戏骨身上学到的经验总结。八月中杀青宴上，制片人、出品人都到了。制片现在看席冰那眼神，恨不能席冰就是他亲弟弟。倒不是席冰演得多好，或者制片突然转性，是席冰的孔雀少主爆了！这部仙侠剧是今年大爆款，直接爆出圈，广告铺到地铁站，里面角色都跟着沾光，男女主自不消说，剧中边边角角的配角，全都跟着小爆一回。受益最多就是席冰的孔雀少主，他是正经男二，戏份当然比不了男主。但孔雀少主的感情线完整，里面打戏也多，再加上席冰打戏漂亮，尤其他那种又傲娇又痴情的人设，最后死在女主怀里，死前还念念不忘地在担心“姐姐”。内娱影视中，姐弟恋是珍稀品。能把姐弟恋拍好的，更是珍稀品中的珍稀品。孔雀少主魂飞魄散死去的那集，直接冲上热搜榜前三。这还不是平台买的，就是自然热度。连席冰在剧中戴的孔雀镯，平台就卖了2000多万，这是纯周边收入。平台都高兴疯了，已经在筹备剧播完后的演唱会。席冰现在在谈的商务就有四个，他自媒体账号粉丝数增长之快，不逊于男女主，这些都是孔雀少主带给他的热度。这就是一个好角色带给演员的加成。为此，席冰还特意写了篇小作文发到网上。从编剧到原作者，从灯光、道具、化妆，一直夸到许导，全都夸了个遍。还有指点他演戏的前辈，席冰都没有忘记。洋洋洒洒全写小作文上了，他还特意给许导打了个电话。许导接到电话很开心，“这也是你肯努力。”“主要是许叔叔你教得好。许叔叔，你怎么这么有才华呀？！我刚进组时，还挺没底的。”许导惬意的倒了杯红酒，“当初我也没底。看你肯用心演，才算有底了。”这次的剧大获成功，不论口碑还是播放量，都是暑期头一份儿。许导已经接到好几个新戏约，他也很喜欢席冰，呷口红酒，跟席冰说了两句心里话，“我们做导演的，其实不怕演员准备不充分，只要认真演，基本都错不了。”席冰又问许导接下来的戏约，跟许导说，“许叔叔，以后你的戏，上的时候说一声，我一定用力宣传。像您这样好的导演，您的作品应该被更多人看到。”许导问，“怎么，也不问问我新戏里有没有适合你的角色？”“这不用问。要是有合适的，你就跟我说了。就是没有也没关系，您接下来的戏还多着哪，总有合适的。”许导不禁笑了，“这倒是。你现在还小，其实论演技论名气都能开一部大制作了，不过大制作的戏，最短也得五个月，你档期不够，不如找那种小制作好本子的组。凭你现在的名气，挑大梁问题不大。”“我演男一吗？”“是啊。男一最考验扛戏能力。”“有点心里没底。”“这有什么没底的。你电影不也拍得挺好。电影票房都能扛，电视剧怕什么。做艺人跟别的行业不一样，尤其年轻颜值高的艺人，冰冰，你是有巨星潜力的。”“那我跟清晨姐说说，看清晨姐什么意思。”“可以谈一谈。在这个圈子，演技派、老戏骨、明星有很多，但巨星很少。升学可以慢慢升，出名不要等。”许导见多识广，在香岛群星璀璨时，都是十七八岁就红透半边天，哪个还要等二十五六。现在时代真是不一样了，二十好几的艺人，还热衷在屏幕撒娇卖痴、装疯卖傻。不要说巨星相，现在人都不肯用明星来称呼了，统称为流量爱豆。席冰跟许导聊完，就给清晨姐打电话了。打半天才有人接，里头传出一个恶声恶气的男声，“喂！什么事！”竟然是越越哥！席冰原本光明正大的电话，不知为何，身后陡生出一阵寒意，他吓得嗖一下就结束了通话。哎呀，恐怕打扰到清晨姐和越越哥的夫妻生活了。席冰怪不好意思的。林越把妻子手机扔一边儿，咕弄，“这讨厌小子。”第二天，李清晨给席冰回电话。席冰还小心翼翼的问一句，“越越哥没生我气吧？”“没有。你越越哥多好的脾气呀。”李清晨笑问，“什么事，昨儿晚上打给我。”席冰说，“我给越越哥点了份精致午餐。”“你怎么不给我订啊。”“哎呀，清晨姐，咱俩就像亲姐弟一样，越越哥相当于我的姐夫，我当然得哄着他一些了。”席冰把昨天许导的话告诉了清晨姐，“许导说让我试试小制作、好本子的那种戏，也试一试我能不能扛剧。清晨姐，你觉着怎么样？”李清晨靠着柔软的椅背，“这两天我也在想这事。傅玄跟小敏新开的都是电影，你的话，要不要试一下现代言情剧，二十来集那种。”“有没有二十来集的武侠剧？”“传统武侠已经没落了。现在都是仙侠，不然也得是带一点奇幻色彩的武侠。古装剧投资大，等闲就要过亿。我让你试现言，主要是投资小，二十集，两千万就能拍下来。而且招商容易，不容易亏本。”席冰问，“有没有好本子？”李清晨说，“你只管放心，我亲自把关。你好好拍戏，你那边快杀青了吧？”“嗯，八月中左右。”“好，杀青后咱们把专辑的v拍了。争取十月把第一张唱片出了。”制片现在只觉自己运道好，幸亏没把小冰雹赶走，他手里还有另一部戏，已经在筹备，打算跟席冰谈一谈。小严总也向席冰表达了祝贺，说孔雀少主演的真好。席冰道，“都是许导教我，要是演得好，也是许导的功劳。”即使许导不在跟前，席冰也不吝称赞这位性格细腻的导演，孔雀少主的角色能演好，大半都要归功于许导的帮助。做领导地听到席冰这话都觉着这孩子懂事，其实席冰是真心这样认为。许导的确对他的帮助很大。所有的事都不会白做，席冰的拍戏经验用在拍v拍好，剩下的后期制作就是公司的事情了。席冰高高兴兴开学，正式步入高二生涯。 第 84 章(米分圤ル第八十四章刚放完的仙...) 刚放完的仙侠大剧，平台跟公司商量要举行演唱会，正在协调各位主演的时间，席冰是一定要参加的。因为有珠宝设计师与平台合作设计了一款孔雀镯，售价六位数，一百支，预售，一天之内售清。席冰听说这事都觉着不可思议，他不大信，问小李，“真的？”小李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高昂，“真的不能再真！冰冰，你现在是真红了！粉丝有购买力！”席冰担心小李是在吹牛，又打电话问冯襄，竟真是真的。席冰感慨，“有钱人好多啊。”冯襄好笑，“冰冰你也是有钱人哪”“哦，我绝不会！不，我是说，要我我就不会买。”“你房间的手办多少钱？”冯襄问。跟席冰相处久了，冯襄可是见过席冰房间的手办，比人还高，绝对便宜不了。席冰一时卡壳，他勉强解释，“手办不一样，手办是手办。”冯襄笑，都一样，都是各人心头好。席冰对演唱会的要求只有一样，休息日。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要求。清晨姐也正忙着把这部大爆仙侠销往海外，此时却发生一场席冰粉丝与工作室的冲突。起因并不复杂，席冰跟着大爆剧一起爆了，涨了很多粉丝，他现在论粉丝量已经算个小席冰的新剧是做六番拍戏后，粉丝极为不满。番位排在老戏骨之下还罢了，竟然还排在陶蕊之下。这个陶蕊，以前连戏都没演过，没名没姓的，新人中的新人，竟然压番她们的心肝宝贝儿小冰雹，这还了得！粉丝直接把工作室连同冯襄、李清晨都骂得跟狗一样，觉着经纪人不做人，委屈了她们可怜的小冰雹。幸好李清晨跟冯襄都身经百战，倒也不怕被骂。他们公司就三个艺人，傅玄、安小敏、席冰，傅玄与安小敏都是现在的大流量，影视两栖的艺人，就这样，公司也是经常被两人的粉丝骂。席冰经今年孔雀少主一角，异军突起，流量与名气直逼一线，粉丝多了后，那些个粉圈的毛病就都带进来了。冯襄让席冰回应一下，是因为粉丝闹到新剧的官微下去了。席冰翻了下手机app，跟冯襄说，“这是黑粉干的吧？”“也说不好里面有没有黑粉起哄。”冯襄也是无奈。席冰态度一向鲜明，他直接开了直播。以前席冰都是录个小视频，直播还是头一次，他这一开，粉丝们没啥准备，平台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给他推送上去了。席冰调整下摄像头，“这样能看清吧？”小冰雹！小孔雀！小狐王！我的崽！……总之是各种没营养的滚屏。席冰说，“你们的意见我看到了。真是不像话，怎么能到我新剧官微下撒野，这是什么昏头涨脑的事啊！别总听风就是雨，五番六番就委屈我了？你们怎么想的啊？难道只能拍一番二番，其他就拍不得了？别傻了，你们知道我这次拍的有多好，这个角色有多好，这个剧组有多好！以及我学到多少东西吗？！”席冰站起身，从抽屉里找出他做的笔记，足足有两个笔记本。席冰翻开放到镜头前给粉丝看，“看到没有，这都是从剧组前辈那儿学来的！如果没有这么好的剧组，这么多演技好的前辈，我能学到这么多东西吗？”笔记本上还贴着标签，标签上标记着日期，哪一场戏，以及前辈的名字。席冰说，“别总纠结番位。五番六番怎么了，只要角色好，只要本子好，七番八番也演，九番十番也演！演戏不能只看番位，那多愚蠢啊！得看戏好不好，能不能学到东西！你们也是，别听风就是雨的受人挑拨。一听人说我演六番就急，急什么，你们不去看看我们剧组的配置，看看导演导过多少优秀的作品，看看主演的老师都是什么人物？！要不是老师们看我好，公司帮我争取，我能拿到这么好的角色吗？陶蕊的排名之所以在我前面，是因为她戏份比我多。剧组排名不就应该这样吗？谁的戏份多就排在前头。并不是她压番我，是剧本就这么写的。我们是新认识的好朋友。”“我说以后，别一遇事就急，要是急的话就暂时先把事放下，搁俩钟头，冷静下来再想，这样不容易被人利用。”席冰说，“在这儿，我就郑重跟你们说，我知道大家喜欢我，都盼我好。那么，也请大家相信我，相信我的眼光以及我的选择。还有，别动不动就骂人。清晨姐跟襄襄哥，就像我的亲姐姐和亲哥哥一样。你们知道平时有多少事都是他们帮我处理的，商务是他们谈的，专辑制作也都是他们帮我盯着，所有递过来的剧本，都是他们要先过一遍，筛掉质量不好的，留下质量好的，我再看。不然我哪儿有时间读书学习，还要专心演戏。这一切都离不开他们。单独一个人，能干这么多事？就是能也累死了。所以，做我的粉丝，有三条铁律。第一，我没番位癌的病。我什么题材，什么角色，都愿意尝试。三四五六七八九番都没关系。只要制作好、本子好，角色能打动我，片酬多少都不要紧。我就是想多学习，想拍好戏。第二，尊重我身边的工作人员。所有我演的角色，不只是我个人的付出，这里面有无数人的辛劳汗水。只是最后的结果是由我来呈现。所以，如果你们喜欢我，喜欢我演出的角色，那么，请大家记住，我能有现在的状态，我能出演好角色，都是因为他们在背后为我分担了很多工作。所以，尊重我的同时，请尊重我的同事，我的朋友，我的师长。第三，我希望我的粉丝不要跟别人比，别人怎么样是别人的事。我喜欢我的粉丝文明、礼貌、理智，好好生活，不被人利用。有任何意见可以直接联系工作室，我会与工作室商量出一个方便高效与大家沟通的方式。大家喜欢我，我也喜欢大家。希望喜欢我的人，能通过喜欢我而有所得。就这样。能做到这些，再喜欢我。做不到，不用勉强。请体面离开。”席冰回复之刚，震动整个娱乐圈。这些到处惹事的家伙们，回复过粉丝之后，席冰又给制片、小严总打电话解释这事，好在大家身经百战，知道现在粉圈多奇葩，倒也不以为奇。然后，席冰又给导演、林老师、还有陶蕊打电话道歉。其实大家也知道，这事估计怪不到席冰头上，毕竟平时相处，席冰不是这样的人。不过，席冰能亲自打电话解释，大家心里都很舒服，这一点芥蒂也就全消了。冯襄看过席冰的回复后吓一跳，不过席冰都已经这样回复了，不论公司还是工作室都要坚持席冰的立场。工作室也将早就准备好的理性追星的文章发了出去。现在小李工作也很好，冯襄想着，是不是再招个助理，就专业打理工作室的社交平台，接收粉丝的意见建议。与粉圈的及时沟通很有必要。冯襄时时监控席冰社交账号的粉丝数，开始掉了十几万，但随着热度的发酵，席冰的粉丝数开始回升。有些自媒体还说那些闹事的粉丝：你们真是不了解刚子哥的性格。当年刚子哥起家，全凭刚啊！更有自媒体蹭热度后总结：娱乐圈谁都不服，就服我刚子哥！于是，大家纷纷回味起当年席冰一怒之下暴捶宝逸与薛楚安，收获刚子哥美名。薛楚安无辜被人回放黑历史，也够倒霉。席冰态度极为鲜明，他这样的表态，当然得罪一批粉丝，不然不会掉十几万粉，但同时，也得到大多数粉丝的理解，以及路人的好感。要知道，别看粉丝成天撕个没完，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其实粉圈是少数，大多数人是不追星的。人家就想安安静静地看个好剧，下下饭，休闲一下。粉圈当然能给明星带来很高的热度，但同时，控评、撕x又是极败路人缘的行为。不过，粉丝也有可爱的地方，许多粉丝还自发到席冰新剧官微下刷好感，什么“多谢你们照顾我家小冰雹”“明年就等新剧播放了”“我们小冰雹很努力吧”“找我家小冰雹一准儿没错，我家小冰雹可努力了”……昨天还被骂成狗，今天又开始被各种吹捧，做这事儿的大概率还是同一批人，新剧官微也是哭笑不得。公司那边很快招聘了两个新助理，别的都不用干，就是管理工作室的社交平台。同时，工作室向粉丝公布了联系邮箱，有任何意见，都可以发邮箱。会有专人查看邮件内容，但如果有谩骂、不文明的语言，工作室会直接拉黑。大概是席冰热度不错，且为人做事态度端正，国台影视频道向他发出采访邀约。对此，席冰的事业粉极为满意，认为席冰够努力，发展得好，才能接到国台采访。之后，工作室连续官宣四个代言，也引起圈内不小震动。事业粉就更满意了，认为之前骂工作室确实骂得有点狠，商务这块，工作室还是挺能干的。席冰出道不满两年，身上已有十二个代言。即使在成年艺人里，这也是颇为亮眼的成绩了。此时，又有杂志官宣席冰十月刊封面。虽然不是一等一的时尚杂志，但这本国内杂志也不错，而且是十月刊封，圈内一直有金九银十的说法。一连串的采访、商务、刊封让席冰在整个九月热度高居不下。平台与公司趁热打铁，将演唱会时间敲定在九月末。大家需要穿上剧中的服装，唱插曲或者主题曲。还有一些游戏环节，除了唱歌，席冰还穿着设计的二次元古装，跳了两个宅舞。像演唱会这种，就是大家一起玩儿。演唱会结束，平台订了大酒店的豪华餐，周总监将大家招呼得都很好，喜欢席冰也喜欢得不行，当着席冰的面儿跟李清晨说，“李总，咱们酬备酬备，给冰冰开部大制作。”李清晨笑，“我现在正划拉本子。”“我也帮你打听着。李总，我先说啊，冰冰的大男主戏，投资得算我们平台一份啊。”“没问题。我求之不得。”李清晨看席冰酒杯都端起来，给席冰递个眼神，席冰，“周叔叔，我敬您。”周总监也没嫌席冰杯里的是可乐，跟席冰干了一杯。中秋的时候，席冰原本还做了详细的节日计划，结果，他被邀请参加国台的中秋晚会。在晚会上唱完歌才回家吃的月饼，席冰边吃月饼边感慨，“做明星就是有这样的苦恼啊。”席肃戳破他那虚伪嘴脸，“那就别做了，回来吧。”“不行！我刚做出点成绩！”席冰第n次给家里人普及他今年的剧有多么火爆，以及他马上就要发新专辑的事。老太太都觉得吃惊，“新专辑都录好了？”“嗯。清晨姐已经跟音乐平台谈好分成了，过了十月节就上。”席冰说。席肃：好在是流行歌曲，这变声期的鸭子嗓也敢出专辑。席冰完全不知席肃在腹诽他，吃两块月饼，席冰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美丽的月亮许下心愿，“月亮啊月亮，请一定保佑我早点遇到我命中注定的爱人。我已经十七了，还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这可太可怜了。”老爷子老太太齐齐憋笑：宝贝孙子的确有点可怜，现在学校社会都不再反对学生早恋。按理，席冰也是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性格也很活泼开朗，偏偏就是恋爱运差一点。许过愿望后，席冰还跟奶奶唱了一段黄梅戏。爷爷非要拉二胡给他们伴奏，一听爷爷的二胡，席冰就能想到历史书上人民群众吃不饱穿不暖的苦日子。看过月亮，夜深人静时，席冰写完字帖，上传后将自己的愿望写到了平台账号上。大家看后都说，可怜的小冰雹，去年的中秋愿望就是想谈恋爱。这都一年了，竟然还没谈上。于是，别的流量生怕有恋爱消息传出影响人气，独席冰不同，他一年又一年的祈祷恋爱，偏偏还一次都没谈过。哪怕女友粉看到席冰的中秋愿望时都忍不住对他生出怜惜，哎，我们小冰雹是真的有点可怜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