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科举实现人生逆袭》 第1章 倒霉的穿越 “三蛋，来把这个鸡蛋吃了” 樊氏把手里剥了壳的鸡蛋放在儿子嘴边，许三蛋看到鸡蛋眼睛都放光，想立马把鸡蛋塞进嘴里，大口的咀嚼。 可是伸出的手跟筛糠一样，哆嗦的控制不住，半天拿不稳。 好不容易拿住鸡蛋，手又颤颤巍巍伸到嘴边，由于手太抖，鸡蛋不时碰到鼻子，最后吃完嘴边掉了一地的鸡蛋屑。 哪怕儿子这个样子，樊氏依然爱怜的看着，很是骄傲儿子的进步。 “哼，二嫂，你这样做可是不对的啊，这家里总共就五只鸡下蛋，这鸡蛋可是等着家里换钱呢，你这还偷偷的煮鸡蛋吃，真够能耐的” 老三的媳妇小白氏推开门走进来，看到三蛋嘴边的残渣，不满的说道。 “老三媳妇，这是我们的房间吧，你怎么能随便进来，而且这鸡蛋是爹准许给三蛋补身子的，不是我偷的” 樊氏看到小白氏直接进来，也不客气的回怼道 “哈，三蛋这风寒过了几天了吧，应该早就好了，就你还自私的继续偷拿家里的鸡蛋，再说就你这废物儿子，吃什么鸡蛋，完全浪费食物，这鸡蛋就该留着给我这肚里的孩子吃才行。” “小白氏，你说谁废物，你给我说清楚” 小白氏说别的樊氏还不跟她计较，但是一听小白氏说自己儿子废物，就跟炸了毛一样，生气的瞪着小白氏。 小白氏也不怵，在家里论地位自己可比樊氏高多了，婆婆是自己的亲姑姑，最主要自己现在还怀着孩子。 反观樊氏，一个逃荒人家卖的童养媳，成亲这么多年，生了两个丫头片子，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还难产，一生下来就是一个瘫子。 虽然这么多年好了点，但是走路说话都不利索，这一看这辈子就这样了。 小白氏自认自己比樊氏好贵，轻蔑的说道 “他就是一个废物，一个瘫子，一个六岁都走不好路，说不清楚话的废” 啪，小白氏话没说完，左脸就被樊氏狠狠的抽了一个耳光。 小白氏捂着被抽肿的左脸，愣在原地半天回不了神，不敢相信樊氏竟然敢打自己 小白氏回过神来，凶狠的看着樊氏怒吼 “你敢打我，你以为你是谁啊” 啪，樊氏又抽了小白氏右脸一耳光 “我怎么不敢打，我不光打你，你要再骂我儿子，我就撕烂你的嘴” “我跟你拼了” 小白氏发疯，想伸手打回去，却被樊氏捉住了手，两人胳膊相互架住，撕扯起来。 樊氏好歹生过三个孩子，年岁又长几岁，力气比小白氏大多了，小白氏一点不占上风。 小白氏一看占不了便宜，就扯开嗓子喊起来 “当家的你快来啊许老三你媳妇被人欺负了，你快过来啊。” 许三蛋看着母亲跟人打起来，有点着急，不过看樊氏没吃亏，就没怎么动，怕自己上去反而添乱，自己也相信母亲知道分寸。 屋外的人听到动静，赶紧进屋，一看两人撕扯在一起，就要拉架。 不过两人相互扭在一起，你拉我头发，我拽你衣领的，都不好下手。 许老三进屋看到两个女人扭在一起，自家媳妇手臂被二嫂掐着，头发被扯着，明显一看就是处于下风。 直接走到樊氏身边，假装拉架，其实暗中制止了樊氏的动作，拉起偏架，嘴里还假惺惺说道 “二嫂，都是金花错了，你就饶过她吧” 樊氏被许老二架住，被制住了动作，小白氏趁机伸手挠了樊氏的脸。 小白氏自从嫁过来后，尤其怀孕后，天天拿娇做态的，干活都是捡轻省的活做，甚至能躺着就不坐着，天天嚷不舒服，逃避干活，手上的指甲就留了下来。 一爪子下来，樊氏脸留下了四道血痕。 许三蛋一看母亲吃亏了，着急的走了过来，哪怕腿还是不利索，也吃力的走过来，一看小白氏又打算下手，赶紧伸手拽住小白氏的手，嘴里含糊不清的大喊 “娘，娘，你没事吧，三婶不要打我娘” 正好许爷爷也听到动静进屋来看，三蛋看到爷爷过来，灵机一动，顺着小白氏挥手的力道，三蛋双脚用力向后蹬，把自己甩了出去。 在旁人眼里三蛋就是被小白氏一甩手，跟麻袋一样甩了出去。 三蛋被甩在地上，五脏六腑仿佛要震出来一样，整个人两眼发蒙，要晕过去。 樊氏一看儿子被摔倒，也没心情跟小白氏撕扯，挣开许老三，赶紧扶起儿子，一看许旭已经晕了过去，立马惊慌的抱起儿子，不住摇晃，嘴里还大叫三蛋的名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三蛋已经死了呢。 许爷爷看这场面，生气的训斥众人 “这是怎么回事啊，啊，我一会不在家，你们就弄出这事” 许老三还打算先说情况，以免被动 “爹，是这样的，刚才是二嫂先动的手，金花才嫁过来没多久” 呜呜呜呜呜，樊氏则不理会许老三的辩解，只是关心自己的儿子，嘴里大哭起来。 “行了，这事一会再说，先看三蛋怎么样了。” 现在这场面，肯定先管严重的，众人也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围到樊氏身边，掐人中的掐人中，跑去找大夫的找大夫，乱作一团，反而小白氏和许老三被孤立在旁边。 三蛋被掐的很疼，有一瞬间的清醒，很想让人住手，可惜脑子实在发晕，说不出话来，又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晕前三蛋还在脑子里大骂老天不开眼，让自己这么命运这么坎坷，穿越也不让自己穿好点。 不说王孙贵胄这类尊贵的身份，就是普通平民也行，三蛋倒霉的不光身份是平民，最最倒霉的是一个健康的身体都没有，现在这个身体就是一个因为难产，造成大脑缺氧的脑瘫儿。 三岁连走路都走不了，话也不会说，三岁后才能颤颤巍巍的走几步，前两天跟着八岁的二堂哥~许二蛋，去河边玩不小心落水，引发了风寒丢了小命。 被21世纪刚成为社畜，大雨夜加班归家途中，倒霉的掉进没盖的下水道的许旭穿越了过来。 从此21世纪没有了许旭，只有这个未知时代贫苦人家的许三蛋 第2章 复杂的家庭 三蛋在床上躺了一会，脑子始终迷迷糊糊，尤其耳边嘈嘈杂杂更让人心烦，尤其小白氏呜呜吖吖的哭声更明显。 许老三搂着小白氏，控诉 “爹，娘，你看金花脸上的伤，二嫂太心狠了，身为嫂子怎么能随便打人，更何况金花还怀着孩子，幸好金花没事，否则我绝不会这么算了” 樊氏对于许老三的威胁不屑一顾 “哼，你不会算，若三蛋有个好歹，我才不会轻饶小白氏，我这辈子就三蛋一个儿子，若他有个好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生三蛋时难产，当初村里的郎中说过自己因为生产损耗太过，恐怕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虽然三蛋因为生的时间太长，伤了身体，可这么多年孩子开始慢慢好了，尤其三蛋还特别懂事，自己对三蛋偏疼不已。 若三蛋这次有一个三长两短，这辈子自己也没什么指望了，自己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为孩子讨回一个公道。 许老三和小白氏被樊氏的眼神吓的浑身一激灵，脑子里起起冒出:这人脑子不正常。 “好了，好了，我还没死呢，用不到你们在这里争执，老二媳妇你也不用担心，刚才郎中不是说了，三蛋只是晕过去了，只要醒来就没大碍了。” 许爷爷拍拍桌子，制止双方的纠纷，然后安抚着急的樊氏 “爹，怎么能这么算了，不说二嫂偷拿家里的鸡蛋的事，就是她动手打人就不对啊” 小白氏一看公公要饶了老二一家，自己这打不就白挨了，这以后樊氏不得骑自己头上。 “那你还想怎么办，三蛋被你推地上，现在还昏着呢” “三蛋那是他本来身体就不好，走路都不如村北的张瘸子稳当呢，跟纸糊似的，风一吹就倒，怎么能怨我” 小白氏不服气的反驳，不过碍于许爷爷的威严，只能小声嘀咕。 “好了，这事就到这里吧，以后谁也不要再为这争争了，各回各屋吧，让三蛋好好休息” 许爷爷领头走了出去，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声出去。 众人走了，三蛋总算感到清静，刚才一堆人在屋里吵吵的头都大了。 三蛋趁着现在开始捋一下现在自己的处境。 自己穿越来的是一个信息闭塞的小山村，除了定期有收粮收税的官差外，村里的人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这个村庄叫许家庄，全村都是姓许的，大部分都沾亲带故，有点血缘关系，除了早年逃荒来了一家屠户，不过那家为了落户也改成了许姓 三蛋穿来的这个家庭，经过许三爷，也就是三蛋的爷爷，几十年的发展，已经发展成一个大家庭了。 许爷爷早年娶了邻村的白氏，养活了四子两女。 为啥说养活呢，因为这个时代孩子早夭的几率很大，尤其前些年还闹灾荒，养活孩子更不容易，能养活六个孩子，许爷爷还是很骄傲的。 许老大娶妻陈氏，生有两子一女，大儿子大蛋今年14岁，前年托关系，跟着镇上的木匠做学徒，小儿子八岁，正是狗都嫌的年龄，女孩三丫六岁 三蛋的父亲许老二，娶了逃荒路过的樊氏，生了两女一子，老大大丫15岁，去年嫁给了五公里外的一个货郎。 这个时代男女都普遍早婚，尤其女孩子，早早出嫁，除了省一口粮食外，彩礼还可以贴补家用，所以女孩子都出嫁早。 二丫十岁，小丫头特别懂事，疼爱弟弟，三蛋生病这几天，若樊氏干活没时间，都是二丫忙前忙后的照顾。 许老三娶了小白氏，也就是许奶奶的侄女。 小白氏到了出嫁的年龄，一开始没考虑许老三， 后来挑选左不顺心右不如意的，眼看婚事要耽搁了，周围一寻摸，这不看姑奶奶现在过的不错，尤其是听说去年大丫出嫁，彩礼给了不少，就心动了。 娘家这么一撺掇，说什么亲上加亲，表兄妹相亲相爱的，奶奶就心动了，就许爷爷吹枕边风。 哪怕许爷爷不太愿意，嫌彩礼有点高，耐不住老伴乐意，只能同意了。 去年过年办了事，现在怀孕三个月，因为有亲戚关系，小白氏在家一贯掐尖要强。 至于最小的儿子，许老四也不过才十六岁，还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半大小子，每天无所事事的瞎混。 至于两个姑姑已经嫁出去了，除了逢年过节，平时是不回来的。 三蛋有时候也纳闷，自己前世一个孤儿，没什么亲戚，这穿越来后反倒赠送一长串亲戚，这人多是非多，每天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小事不断。 三蛋终于感觉脑子没那么懵了，睁开眼睛，就看到守在床边的樊氏和二丫。 两人一看三蛋醒了，忙扶起三蛋，左一句三蛋头疼不疼，右一句三蛋饿不饿的关心。 三蛋赶紧说自己没事，才制止了两人滔滔江水的关心，二丫赶紧把特意留下来的晚餐端过来。 那是一个孩子拳头大小地高粱面窝窝头和一碗可以照镜子的米汤。 这小窝头是许奶奶的发明，因为家里人口多，尤其儿子陆续成亲，人越来越多，这每天吃饭都是麻烦事，你争我抢的。 白奶奶被吵烦了，做饭时，就把窝头分大中小，男人吃大的，女人吃中个，孩子吃小的，一人一个谁也别争。 至于吃不饱，那也没办法，这个年代能吃饱都是了不起的了，饿不死那才是常态。 三蛋也知道家里的条件，直接拿起窝窝头啃了起来，高粱面是用石磨磨出来的，肯定没有现代机器磨的精细，咽下去时都拉嗓子。 三蛋吃完饭后，歇息了一会，下床开始练习走路，三蛋穿来这么多天，观察自己的身体，猜测原身是因为当初难产，产程过长，造成了缺氧引起的脑瘫，好在应该不太严重，除了影响运动神经外，智力没受什么影响，尤其三蛋这几年哪怕没有经过什么治疗，身体也在慢慢变好。 三蛋想若常常做复健，应该能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虽然自己倒霉碰到这个处境，但自己也不能这么认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第3章 父母的计深远 樊氏和二丫看到三蛋下地走路，以为小孩子耐不住闲躺，想溜达溜达，所以也就没在多管，随他去了。 三蛋之前被摔在地上，现在还浑身酸疼，尤其着地的位置，更是酸疼，掀开衣服还能看到乌青一片。 三蛋忍着疼痛努力控制身体走了两步，惊奇的发现自己现在走起来比前两天灵活一些，身体控制强上不少，尤其是被摔的那一边。 这挨打还能锻炼身体，三蛋有点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有可能得，之前自己工作合租的室友，是一个养生狂人，平时除了天天烟熏火燎的艾灸，就是定期去拔罐刮痧，这后背经常带着金钱豹一样的罐印和条条竖竖的痧痕，不知情的还以为这家伙天天被家暴呢。 当初三蛋也时常被他撺掇，说什么做完浑身轻松，气血通畅。 三蛋也心动的去尝试了一次，才知道那不是家暴完全就是酷刑。 技师完全无视三蛋的鬼哭狼嚎，一个劲的蒙头狠刮，边刮边说什么通则不痛，痛则不通，这痧是离经之血，代谢了就好了。 刮完痧，三蛋感觉自己已经丢了半条命，穿上衣服就赶紧逃，完全无视技师说的什么淤堵过重需要多疏通的话。 不过现在想想，这个对于身体确实有好处，自己若经常类似疏通会不会复健的快一些。 三蛋忍着疼痛在地上挪动步伐，为了让自己能更像正常人，姿势都尽量保持笔直，步伐一步一步的迈进。 没有几步已经大汗淋漓，樊氏进屋就看到了疲惫的三蛋，急忙放下手里的针线筐阻止 “三蛋，你风寒刚好，小心累着自己，赶紧躺床上歇着吧” “娘，我我想跟嗯二堂哥他们一一样，可以跑跳，若每次都摔摔倒，都没人跟我我玩了，想多练练，没多久我也可以一样跑跑了” 三蛋扬起笑脸，吃力而艰难的说着话，语气天真无邪，眼神还带着憧憬的目光。 不知情的都以为孩子多么单纯，更何况疼爱儿子的樊氏，这样樊氏也不忍心继续阻止，只能告诫若太累就多歇歇。 内心里三蛋已经鄙视自己无数遍，除了要伪装小孩子的羞耻也是为这破身体的口齿都不灵活。 没人阻碍后，三蛋就开始了坚定的复健计划，不过变化赶不上变化，不是三蛋偷懒而是身体实在支撑不住。 正常人正常的姿势是因为肌肉已经有记忆，轻轻松松就可以做出，而三蛋的身体因为大脑对肌肉控制不行，肌肉根本不听话，只能强制来做。 没有几步，都已经大汗淋漓，三蛋也没有勉强自己，只要感觉到身体的极限了，就停下来歇歇，缓过劲来了，就继续练习。 这么不知不觉练习了一晚上，晚上睡觉时三蛋是沾枕头就着。 樊氏摸了摸儿子的头，又掖了掖被角。 “今天三蛋特别努力练习走路，他说他想想像别人一样” 回到丈夫身边，对丈夫夸赞自己的儿子，不过语气中骄傲中又带点伤感，骄傲儿子的懂事，又自责自己没有给儿子一个好身体。 “哎，儿孙自有儿孙福，三蛋应该会有自己的造化” 许老二随意的说道，不过这可惹恼了樊氏，气愤的狠推了许老二一下 “你这说什么话，三蛋这样，能跟别人一样吗？咱们这做爹娘的不为他打算，他将来怎么办” “你推我做啥，我这又不是说不管三蛋” “那你说怎么给三蛋打算的” “你说你一个女人啊，说了你着急，你又没什么主意” 许老二无语了，无奈的接着说 “三蛋这样啊，以后肯定不能跟别人一样正常下地干活，咱们还不如趁着年轻能干，早早给三蛋成家，以后多帮扶帮扶他，等孙子能顶家就行了。” 听了这个主意樊氏觉的可行，可转头又忧愁起来 “可三蛋这样，谁家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只要彩礼出的高，肯定会有人嫁过来” 许老二不在意的说道，这年代穷人家不少，卖女儿的多的是，卖给别人做媳妇，总比卖到青楼暗馆去。 樊氏听了觉得有道理，可是又觉得自己儿子除了身体不好，其他还是很优秀的，随便娶媳妇，又觉得委屈了三蛋。 “你啊，这大半夜了，赶紧睡吧，不要瞎想了，明天还得早起干活呢。” 哎，以后还得多为三蛋想想，以后自己儿子该怎么生活。 樊氏带着对儿子将来的忧虑睡着了。 一早三蛋趁着家里忙活，自己偷偷走出家里，打算在周围转转，了解了解这的环境。 这是一个信息闭塞的时代，大部分村里的人一辈子没有走出过村子，最远也是到最近的县城卖卖手工产品，换取一些家用。 这里天高皇帝远，老百姓对于谁当皇帝完全没兴趣，哪怕朝代翻天，只要不影响自己都是无所谓的。 至于谁当天下，那就看谁来收税就知道了。 要不是去年新帝登基，天下大赦，减免了一部分的赋税，老百姓才知道现在的年号叫建昭了。 三蛋在村周围转着，边复健走路，边观察周围，许家庄确实是一个不能再小的村庄，规模也不过一百来户的村子，村中央有一棵大槐树，听说有几百年历史了，大树下有一个石磨，这是村里共有的，每到傍晚凉快的时候，每家每户都会来这里磨粮食。 这里也是村里的新闻八卦中心，磨磨的时候，都按顺序把东西排好，在等待的空隙，就是相互交流信息的时间。 谁家孩子定亲了，谁家添丁了，甚至哪家晚上夫妻干仗都能成为村头巷尾的话题。 三蛋想昨天家里闹出的事，恐怕其他人应该也都清楚了吧，这就是熟人社会的不好，藏不住什么秘密。 一大早，大槐树还没有大人在纳凉，不过有几个活力充沛的孩子，在树下做游戏。 每个人胯下骑着一个木棍当马，手里再拿一根木棍当做剑，正不分敌我的混战在一起。 其中有一个小孩一扭头发现了三蛋，嘲笑的叫道。 “病瘫子出来了，病瘫子出来了” 第4章 大姐归家 几个孩子看到三蛋过来，围拢了过来，齐齐把三蛋围在中间，边叫着病瘫子，边转圈。 三蛋被几个孩子围着，也没太惊慌，三蛋里子还是成年人，对于小孩子的霸凌没看在眼里。 几个小孩子围着叫了几圈，发现三蛋竟然没有害怕，面上还饶有兴趣的看着，领头的那人发现自己有点像正在被围观的戏耍的猴子，而三蛋就是围观的人，突然恼羞成怒起来。 停下手里的动作，生气的说道 “许瘫子，你做什么呢” 三蛋对于他的问话，没有回应，那人更是生气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啊” “啊，你你在问我吗？可是我叫许三蛋，不叫什么许瘫子” 三蛋虽然说话磕巴，还是努力一字一句的把话说清楚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娘没教过你怎么喊人，真是可怜，竟然有人生没人教啊” 三蛋脸上挂着疑惑回问，然后又装作恍然大悟讽刺他们有人生没人养，边说边摇头，把鄙视和同情明明白白的挂在脸上。 几个孩子听了自己竟然被一个瘫子笑话，顿时恼羞成怒，打算揍许三蛋一顿，好让这个病瘫子长长教训。 三蛋一看这情景，发现自己忘了敌我情势，对方虽然是几个小屁孩，可自己可是比他们还要弱小啊。 三蛋眼睛一转，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怎么你们想打打架” “就是要打你，怎么，怕了吧” 几人以为三蛋害怕了，得意起来。 “我怎么会害怕，我是大大英雄，面对你们这恶霸不公之事是正常的” “你怎么就是英雄了，我们才应该是大英雄呢” 几人听了三蛋的话，不平起来 “你们怎么会是英雄呢，你们自己说说，以多欺少，以大欺小是英雄该做的吗？英雄应该是路见不平，帮扶弱小才对啊。你们现在看看，咱们现在谁更像英雄” 几人听了三蛋的话，想了想发现自己现在真像恶霸会做的事。 就在这时，从村外回来的许老四路过，发现几个孩子团团围着许三蛋，以为三蛋正被欺负，赶紧走过来训斥道 “你们几个，想欺负人啊。你家大人呢” 几个孩子听到许老四的话，齐齐回头看过去。想到刚才许老四的话，欺负人的事，自己要做大英雄呢，怎么会做这事。 “哼，我们是大英雄，才不会做这以多欺少的恶霸的事呢。” 都昂着头，不屑的撂下这话，去别处玩去了。 不过这弄的许老四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三蛋 “三蛋，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我哪里知道他们说什么，对了三叔你刚刚是从山那边过来的吧，你是不是又偷溜去山里玩去了，小心爷爷知道，让你屁股吃木棍。” “你这小子，我刚才是来帮你，你竟然威胁我”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是考虑告诉爷爷啊，你不想被爷爷打的话，那你下次去山里，也要带上我才行。”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现在要吃早饭了，赶紧回家吧” 许老四以为只是小孩子一时兴起，就随口答应下来，想着也许没过几天，三蛋就忘了这事。 三蛋想跟许老四一块进山，不是什么孩子的想法，是想去山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开拓财路的方法。 现在的家庭太贫苦了，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正常人一样，所以现在想着先改善家庭情况会好一点。 这许家庄太小了，没什么可利用的资源，附近只有一座山，俗话说靠水吃水，靠山吃山，想有额外收入，只能去山里试试了。 三蛋跟着四叔回家，刚进家门口，就被人抱住，并质问起来 “三蛋，你跑哪里去了” 三蛋抬头一看，是一个皮肤黝黑眉眼精致的女人，是大丫，三蛋的亲生大姐。 大丫自从懂事以来，一直帮父母照顾弟弟妹妹，尤其三蛋是被大丫帮着一把屎一把尿带出来的，对于这个可怜的弟弟，也是母爱充沛。 “大丫你多操心了，三蛋是跟我在村里转悠呢。” 许老四怕许爷爷发现自己又偷溜去山那边，提前说自己跟三蛋在一起。 “四叔，你也真是的，你不知道三蛋刚好一点，这天还冷，把他再冻坏了怎么办。” 大丫抱怨了一声，赶紧拉着三蛋回屋。 “哎呀，这三蛋也真是纸糊的，脆弱着呢。可得好好找一个供桌供起来才行” 小白氏看着回家的大丫对三蛋这么偏护，嘴贱的讽刺。 大丫听了这话，也不客气的回怼 “哼，我家三蛋是我爹娘的心肝，自然也是我许大丫的心肝，三婶我好心送你一句话，做人不要太猖狂了，为自己肚里的孩子积积德” 小白氏一听大丫这么说自己，尤其牵扯到自己肚里的孩子，一下就火了。 “大丫你在说什么，你竟然这么诅咒我儿子，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不积德了。” “要我说清楚嘛，我问你三蛋昨天怎么晕倒的，是不是你推倒的，你说你一个身为长辈的竟然跟一个孩子过不去，你羞不羞耻。” “那是他自己弱不禁风站不稳，关我什么事，还有我告诉你大丫你没资格在我面前叫嚷，先不说我是你长辈，就这三蛋这个样子，整个一个家族的拖累，你们二房以后就得求我们呢” 小白氏说着，抬起头不屑的瞥了一眼大丫。 “你说什么，你竟然说三蛋是一个拖累，你自己是一个什么狗东西，挑三拣四嫁不出去的烂货，狮子大开口的要十两彩礼，你看看你值吗？” 大丫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张口骂了回去，当初白氏娘家要结亲，除了什么亲上加亲的说法外，也是为了让许家这边出十两的彩礼。 当初许爷爷也是顾虑彩礼太高，而且小白氏性格爷爷不太满意，但是耐不住许老三喜欢，加上奶奶的游说才勉强同意。 这十两彩礼，有一部分还是当初大丫的彩礼补充的，所以大丫知道这事后，一直对小白氏有意见，这次发现小白氏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更是对她厌恶的不行。 小白氏一听大丫骂自己是嫁不出去的烂货，整个人要气死了，就打算上手，幸亏被许老四眼疾手快拉住。 这时许爷爷走出屋门，直接训斥起小白氏。 “惹祸的东西，这几天就不能安分一些，天天掐尖要强的” 当初大丫的彩礼是被许爷爷留下来，也没有陪送什么嫁妆，许爷爷知道理亏大丫，刚才在屋里也知道是小白氏先挑的头，所以直接训斥了小白氏 “好啊，你们竟然欺负我，当初说什么亲上加亲，会把我当闺女看待，现在你们分明是看我好欺负，我要回家，我才不稀罕你们家呢” 小白氏一看自己被公公当面训斥，自觉受了委屈，不管三七二十直接出门回了娘家，想着许家不给自己赔礼，自己绝对不会回来。 第5章 小白氏的委屈 小白氏趴在娘家炕上，大哭不止，白母看女儿这么伤心，很是着急。 直接就数落起丈夫来。 “你啊。你啊，就是你说什么亲上加亲，什么姑奶奶会对孩子好，看看现在让闺女受委屈了不是” 小白氏听到母亲的话，哭泣声应景的大了两分。 “等下我就去找妹子问问，让闺女受委屈肯定不行” 老白头喝了一口茶水就打算过一会去问问，这姑奶奶怎么不护着外甥女，让二房的欺负去了。 “哼，问什么问，错的是他们，应该是他们来赔礼，哪来的道理我们去低头问” 白母直接拦住丈夫，白母想着闺女回娘家，这男方如果顾忌脸面，就该主动上门的，若自己主动去问，这不是先低头嘛，绝对不行？ 这时许家也因为小白氏回娘家闹翻了天了，尤其许老三很是生气。 “三叔，你这生气可是没道理，是三婶惹事在先，一个长辈欺负一个孩子还占理了。” 大丫看三叔责怪父母，就站出来为父母说话。 “去一边的，家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嫁出去的人来说道，爹，你说话啊，哪怕金花说了不对的话，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不能这么责备她啊” 大丫还打算继续说话，被樊氏制止了，不管怎么样，小白氏是跑回了娘家，这事就掰扯说不开。 大嫂陈氏看着气氛僵在那里，笑着出声打圆场 “好了，好了，在这里争论也没用，三弟，这偶尔嘴唇还磕了牙齿呢，一家人在一起生活，这磕磕碰碰多正常，现在首要就是劝三弟妹回家来，就麻烦你去劝劝了。” 许爷爷听陈氏说的也对，就让老三去白家劝小白氏回来。 “嗯，老大媳妇说的对，老三你就去白家哄哄你媳妇吧，老婆子你也一块跟去你娘家看看吧，剩下的事就这么散了吧。” 吃完饭后，樊氏拉着大丫开始话家常，这嫁人做媳妇不比在家，当初给大丫的嫁妆寒碜，就怕大丫在婆家受了委屈。 “娘，你就多心了，扁担这人老实，对我挺好的，这大家虽是婆婆做主，可我俩的小家可是我说了算。” 是的，陈扁担就是大丫的夫婿，陈扁担的爹是附近走街串巷的货郎，靠着一副扁担撑起了家，所以孩子就以自己的吃饭家伙命名。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下不为例，都是嫁出去的人，这么随便回娘家，小心招人说闲话。” 樊氏不放心的叮嘱 “谁这么嘴碎，我哪怕嫁人，也是娘的女儿不是，而且三蛋出了这事，我不回来看看哪能放心啊。” 三蛋在旁边听着两个人唠家常，就听到二丫说大姐夫来了，原来天快黑了，陈扁担不放心媳妇独自回家，就直接来接了。 三蛋跟在后面，看到院里站着一个精瘦的年轻人，面部端正，皮肤黝黑，脸上带点腼腆，手脚局促的不知该怎么放。 这人是货郎，货郎不应该是嘴生莲花，八面玲珑吗？这么腼腆能卖货吗？三蛋有点怀疑。 陈扁担一看大丫出来，就放松很多，乖巧的叫了樊氏，又关心的摸摸三蛋的头，问问三蛋身体怎么样了。 三蛋摇晃着头避开，实在不想被摸脑袋，这里长辈表示关爱就是摸小孩子的头，但是三蛋很是反感，总感觉他们就跟摸路边小狗脑袋一样。 樊氏跟陈扁担寒暄了一下，让陈扁担给亲家带好，嘴里还装模作样的责备了大丫年龄小不知事。 陈扁担赶紧维护的说大丫人很好，人勤快也孝顺。 不错，不错，这个姐夫虽然有点木讷，不过这么看着对大丫挺维护的。 女子出嫁为妻，若丈夫维护，那女子在婆家就会顺心不少，当初樊氏同意这门亲事，也是看到陈扁担为人不错，对大丫也是实心实意的好。 现在家里剩下的就是小白氏回娘家的事了，这人怎么就这么作呢，三蛋就对这人有点想不通，自己好好过日子不行，非要这么折腾。 第6章 白母的打算 许老三隔天大早，带着许奶奶准备的三斤白面，十个鸡蛋去了小白氏家。 一到门口，白家人看到许老三来了，都板起面孔，尤其白父更是直接进屋关门，做出一副不欢迎的态度。 只有白母面带微笑的把许老三拉进屋里，这白母的动作可算让许老三吊着的心放了放。 “娘，这是我娘准备的一些东西，当作赔礼，我这次来是打算带金花回家的。” 一进屋，许老三乖觉的把盛东西的篮子放在桌上，顺手打开遮布让白母看。 这些东西在这个年代属于不错的东西，尤其鸡蛋，算是这里走亲访友的硬通货，不管算赔礼还是走亲戚的随礼，都算拿的出手。 白母瞥了一眼，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回头直接说教许老三 “老三啊，不是我说你，虽然老话常说这女儿出嫁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这女儿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这闺女受了委屈，我们这俩老人心里也不好受啊。” 白母装作推心置腹的说着，说到女儿受委屈，还从袖口掏出棉手帕擦了擦眼睛。 这一个演戏的场面让许老三坐立难安，这长辈在自己面前哭诉，让自己这个小辈感觉坐立不安。 白母哭的间隙还会从手帕抬头看看许老三的反应，看他这为难的样子，擦擦眼泪继续指责。 “这次金花回家了，你说她到底做错啥了，为你们许家怀着骨肉，反而受这么大的委屈，我们当初就是指着你好好待金花，才放着其他好人家不嫁，才嫁给你，谁知是这个结果。” 这指责弄的许老三很是内疚，赶紧上前发誓保证。 “娘，以后不会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让金花受委屈。” “你保证，你保证算什么，这家是你当的吗？这次金花受了委屈，你能给她一个公道。” 这，这句话可难倒许老三了，现在家里爹娘在还没分家呢，家里还是爹管着，这次爹训斥了金花，总不能让自己这个儿子去骂老子吧。 白母从手帕里抬头看了看许老三为难的模样，扯扯嘴角，这家伙真是太笨了，自己的话外音一点都没听出来，白母只能把手帕放下，把话说直白。 “老三啊，我也知道你为难，可这你爹不向着你，这次给了金花委屈，我怕下次恐怕还是，所以这金花要不要回家啊，咱们缓缓再说吧。” 白母拍拍裙子，就打算起身离开，吓的许老三赶紧拦着。 “娘，这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爹这人挺公正的，以后不会有这事了。” “公正？那这次金花的委屈是应该的喽，嫁出门的闺女回家骂婶子，这是公正” 这话说的许老三哑口无言。 “哎，老三啊，我这可不是为难你，而是过日子不是一个这么过法，你，我自然放心，就是你家其他房的那可说不准，尤其你二哥那一家，不说他家闺女没大没小，就是你那侄子，这以后也是一个问题啊” “三蛋？” 突然听到白母说三蛋，许老三一时没有转过弯来，这自家过日子关三蛋啥事。 白母看许老三没明白，赶紧拍拍桌子，继续给许老三洗脑。 “是啊，也不是我针对三蛋这孩子，你家那二哥就三个孩子，其中俩闺女肯定都会出嫁，这三蛋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肩不能提手不能，以后不说能不能下地干活，这能不能独自养活自己都是问题。” 许老三对于三蛋还真没想过以后，这家现在爹管着，自己只管干活就行，不过听了白母说道三蛋的情况，许老三也知道，三蛋现在自己走路还打晃，下地干活肯定不行，恐怕这锄头都拿不起。 “你啊，年岁小，经历的少，不比我们这长辈吃的盐比你多，这你们没分家，以后养活三蛋，甚至给他娶妻生子，养活他家老小，恐怕都是你们的事，所以这不分家，你二哥一家这以后都是你们的拖累，我这为你们两口子打算，寻思还是分家比较合适。” 说到这个程度，白母直接把自己真正的目的说了出来。 “分家？这，娘，我爹娘还在，怎么能分家呢” 许老三一听这话，有点被吓着了，这在乡下只要爹娘不说分家，哪有儿子主动要分家的。 因为这个时代是提倡孝道的，这父母在，儿子提分家，这行为可是大不孝啊。 “哼，不分家，难道还要金花回去继续受委屈嘛，今天我话撂这了，你回去自己琢磨琢磨，看要不要跟你爹提。” 回去的路上，许老三脑海里一直回想白母给自己说的事，越想发现越有道理。 若这不分家，二哥一家确实在沾自己便宜，若再这么过下去，这不越过越亏嘛。 许老三想着应该白家说的确实对，而且现在是岳父一家说分家，可不是自己，这不孝的罪名也轮不到自己，想通这个，许老三回去就直接把白家想让自己分家出去的想法告诉了许爷爷。 “分家，白家好打算啊，让她们做白日梦去吧” 啪，许爷爷听了许老三说的话，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生气这亲家这么不懂事，怎么能撺掇自家分家。 “可是，这样金花不会回来，她还怀着我的娃呢。” 许老三小声的提醒。 “没出息的东西，被一个娘们牵着走” “三弟，这个分家哪是这么容易的，你可不能听白家这样说” 许老二劝说许老三不要跟爹对着干，不过许老二这话在许老三耳朵里就是另一个意思，气愤道。 “哼，二哥你不要假好心了，感情不是你媳妇回娘家，而且这不分家对谁更好，你比我清楚，想着我以后帮你养儿子，做梦去吧” 许老三推开二哥，直接硬气的对许爷爷说 “爹，这金花不回家，我也不回来了，这分不分家你看着办吧” 撂下话出门直接去了白家，打算爹不松口，自己也不回家。 “你这个逆子，气死我了” 许爷爷看着许老三的背影，一个劲的骂。 许老三一推门就看到三蛋在门口，生气的白了三蛋一眼，顺嘴骂了一句小畜生。 遭受无妄之灾的三蛋，很是无辜，这三叔一家是不是都不正常啊。 第7章 许父的决定 家里因为许老三和小白氏这一顿闹腾，家里氛围很是压抑。 隔天许奶奶亲自跑回娘家一趟，也不知小白氏父母说了什么，许奶奶也是心情复杂的回来，回家时看到院子里正在复健锻炼身体的三蛋，眼神很是复杂瞅了一段时间。 许奶奶去了屋子里找许爷爷进屋谈去了，没过一会，就听许爷爷生气的大吼 “那个搅货精，她非要把咱们家给搅散才行，还有你个败家老婆子，看看你娘家都是什么货色，这么来祸害我们许家。” 三蛋在院子里听到许爷爷的骂声，暗思小白氏他们一定要分家啊。 三蛋低头看了看自己还走不利索的双腿，有点无奈，自问前世自己还算一个正直向上的好青年，为什么这一穿越反而成了家族的累赘。 “三蛋，你怎么了”，在厨房忙活的樊氏，看到儿子呆立在院子里，关心的问道 “娘，我是不是成了你们的累赘，三叔他们是不是因为我才要分家的” 樊氏看着儿子通透懂事的眼神，心突然揪了一下。 自从儿子生病后，开始懂事了，不过这个懂事却让樊氏心疼，这是被残酷的生存打击无奈的懂事。 那个天真无忧的孩子恐怕再也不回来了。 樊氏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蹲下身子抱住儿子幼小的身躯，温柔的说 “怎么会呢，三蛋永远是娘的乖儿子，儿子怎么会是娘的累赘呢，娘很高兴有三蛋这个儿子。” 听到樊氏哽咽充满母爱的话，三蛋心就感觉是被三月的春风轻抚过一样，暖暖的痒痒的。 不过三蛋的话也让樊氏开始思索这么一直跟老三一家呆在一起，以后对于儿子来说是不是不妥。 晚饭后，许爷爷把家里的众人都留了下来，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这个家里最近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老三两口子闹着要分家，我想听一听你们是怎么想的。” 许爷爷率先开口说，许老大赶紧接口 “爹，这家怎么能分呢，你来当这个家是最合适的” 就在许老大打算继续表孝心时，后衣角被陈氏扯了扯，止住了他后面的话，许老大看了看妻子的脸色，然后讪讪改口 “当然，这家以后该怎么样，也看你老人家的决定。” 许爷爷撇了一眼陈氏，陈氏赶紧收回手，掩饰一样扯扯袖口。 要说分家，陈氏也是有自己的私心，不说女人都想在自己家当家做主，就是这为了自己孩子以后，也是分家比较好。 大蛋眼看也大了，没几年也要娶亲了，可家里还有老四这个长辈没成亲，这三蛋恐怕也得靠靠。 还有一个原因，也是跟小白氏一样，樊氏因为生三蛋难产，这以后恐怕再生不了，老二一家应该就三蛋这个瘫儿子了，这不分家，以后养三蛋是难免的。 这分家帮衬和不分家来养是不一样的概念。 怎么寻思还是分家合算，既然三房起了分家的头绪，陈氏肯定也愿意说着分了好。 就在陈氏在内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许老二开口了。 “爹，我同意分家” 许老二这句话可惊呆众人，平时沉默多一些，一般不怎么开口，没想到这分家怎么算对于他家都不合算的事，他竟然挑头说了。 就连许爷爷也吃惊的看着自己这个隐形多一些的儿子。 “老三，你这说的什么话” “爹，我不是随便说的，三蛋这情况，想必不用我说，大家也清楚，以后怎么样也说不准，但是三蛋毕竟是我儿子，我儿子我负责，不需要别人。爹若你不想分家，那就让我们分出去吧，就当儿子不孝” 说着许老二跪了下来，樊氏赶紧拉着三蛋跟二丫一块跪下来。 许爷爷看着老二一家，想开口说什么，但是感觉嗓子怎么也张不开，开合了几下，也没有说出什么。 最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好了，老二你的心思我知道了，你们先起来吧，这事我自己先寻思一下” 许老二一家回到自己屋，三蛋憋不住开口道 “爹你说要分家，是不是因为我？是我连累了爹娘” 三蛋有点内疚的说。 “啥孩子，说什么呢，女人啊都想自己当家做主，娘还等着自己当咱们自己的家，关你一个小屁孩什么事。” 樊氏拧了拧儿子的鼻头，哄着说道。 分家这事还真跟三蛋有关，樊氏看着老三家每天对于三蛋的轻视，若不分家，以后这是更是常态。 老大家虽没说啥，但是二蛋对于三蛋的轻视鄙夷也是能看到的，儿子想跟着玩，都被二蛋拒绝，就是认为儿子是拖累。 自己虽然给不了儿子一个健康的身体，但是也不能被人小瞧了去，一辈子对人低头。 樊氏下午就跟许老二商量了这事，虽然许老二孝顺，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许老二还是愿意的，自己的儿子就该自己管，这也才有了晚上许老二主动提分家的一幕。 第8章 分家细节 隔天一早，许爷爷就自己出门找了村长，聊了一些事情，直到中午才回来。 一回来就让老四，去把老三找回来，自己这里有事宣布。顺便把小白氏也叫回来，就说现在家里有大事要决定，所有人都得参加。 本来小白氏不打算回来，不过听说是要大事要决定，自己这三房不去，万一有什么事自己这吃亏了怎么行，就立马起身打算回去。 白母怕自己闺女回去吃亏，就把白父也拽着一起去。 白父来到许家看到许爷爷，还有点不好意思，这么多天，当初小白氏回家的原因自己也知道了。 可被老婆撺掇的也不能随便下台，白母则是抬头挺胸的，自己是来给女儿撑腰的，气势不能低了。 白母这气势低不低三蛋是不清楚，不过看她的神情，总让三蛋感觉跟自家奶奶养的公鸡很像。 许爷爷但是一脸如常，这么多天过去了，这事也不会太摆在脸面上了。 直接淡淡的道 “亲家也来了，那就一块听听吧，老四你去把村长找来。” 没一会村长就来了，进门就直接问许爷爷想清楚了吗？ “哎，儿大不由娘，更何况孩子都成人成家了，分了也好，都清静” 许爷爷叹口气的说道。 旁人在旁边听到许爷爷这话，再一看村长来了，这是要分家的节奏啊。 下面的人都是相互眼神沟通，不过都没说话。 “行了，现在大家都在，正好村长做个见证，现在咱们家除了老四没成家外，其他几个都成家了，尤其大蛋没几年恐怕也到了成家的年龄，这家大不好当，所以这次把你们都找过来就是为了说一件事，那就是分家的事” 许爷爷把这话撂下，下面就炸锅了，夫妻之间都相互看看，谈论了起来，有暗喜的，恐慌的，坦然的混杂其中。 “行了，都安静，虽然分家说着容易，但是怎么个分法，这个就需要大家一起商讨咯，你们哥几个就说说你们自己的想法吧，这个老大，你是大哥，你先说说吧。” 许爷爷制止大家私下的谈论，直接点名许老大说话。 许老大听到自己爹问自己，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听到爹同意分家，自己内心是一团乱，虽然一直也想分家，但真到面前还真是五味杂陈。 站起来唸唸半天只憋出一句，全听老爷子做主。 坐下后，被陈氏掐了半天腰，这没出息的，半句不为自己这边说话，不怕老爷子偏心，自家分亏了。 许老二则是坦然的多，也没多说什么，就直接说怎么分就让许爷爷自己决定。 看两个哥哥都这么说了，许老三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至于许老四还没成家，半点想法都没有。 最后许爷爷思考了下把自己怎么分家的想法说了。 家里的地平分五份，除了四个儿子外，老两口留一份。 存款还有40两银子，平分4份，每个儿子10两。 因为老四还没成亲，老两口就跟着老四过，老房子中间砌墙分开，一半留给老四成家用，至于另一半谁要的话，就多出钱买下来，分给其他两人，另外盖房子去。 最后另一半的房子被许老大出钱买下来，分了许老二和老三每人3两银子。 因为大蛋过不了几年就要成家了，老房子虽然旧一点，却是砖瓦房也结实，住老房子 这个省的浪费时间重新去盖。 至于许爷爷和许奶奶的养老问题，每年交一定量的口粮，等百年后，后事四个儿子一块分担。 因为地里还种着庄稼，没到收割时候，这次收成完后，交完税再正式分。 分家就这么尘埃落定，许家的分家事件，一时间成为了许家庄的新闻热点。 不过许家自己人还是自己过自己的，没有出去掺和，连小白氏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没出去招摇去，最主要是被许奶奶训斥了。 自家姑姑这么说自己，小白氏虽然委屈，但是转头一想反正都要分家了，以后自己过自己的。 当家做主有的是，也没争这一时之气。 分家这事既然说了，人就开始忙活起来，尤其是三蛋一家和许老三都需要出去另外盖房子。 这房子可是可大可小的事，房子花钱没个准数。 上可以砖瓦琉璃大舍，下可以泥巴土坯茅草屋。 许老二跟樊氏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节省点盖一个土坯茅草的家。 三蛋这情况以后指不定有什么花钱的地方，钱还是能省则省，房子只是一个遮风挡雨，一家人在一起才最重要。 至于许老三和小白氏则是心气高的要盖一间气派的砖瓦房，可是他俩恰恰忘了砖瓦房虽好，这钱也是需要一个漂亮的数字。 最后房子盖了半俩半，只把主体墙壁盖起，这屋顶就没钱盖了，最后只能烂尾摆在那里。 因为盖房许老三把钱都花光了，等着粮食成熟还有一段时间，因为分家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去许爷爷那里蹭吃蹭喝，最后只好厚着脸皮跟小白氏去了白家蹭吃蹭喝了一个月。 这把白父气的不行，撵走撵不走，养着又亏的慌，白家嫂子对于小姑子那是恨得牙痒痒。 当初东挑西捡的不嫁人赖在家里，好不容易出嫁了，这又来娘家混吃混喝，自己真是倒了霉进了白家的门。 白家嫂子天天指桑骂槐说，但是对于许老三和小白氏就跟过堂风一样。 家里天天不安宁，白父有点后悔当初撺掇女儿分家。 第9章 新家落成 三蛋家的房子打算做最的土坯房，这个房子虽然不太美观，但是造价低，而且土房子保暖不错，冬暖夏凉。 房子起的第一步就是做土坯，土坯也比较方便做，材料都是本地常见的泥土和秸秆制作也比较方便，唯一麻烦的就是比较消耗时间。 第一步先泥土，放水里浸泡，也就堪堪混合，不能太多水，以免太稀不能成型。 再往里混合上干的茅草或者小麦秸秆充做砖筋，增强砖的强度，人下脚用力踩均匀这个过程称为炼，粘土混合着稻草炼泥特别费力气，有条件的人家会用牛在里面踩踏，但是三蛋家没有牲口，去找人借的话又得搭人情，还得出钱财，樊氏舍不得，就两口子自己炼泥巴。 炼好坯泥后，找一平整的空地，放置好模具，里面填充好泥巴塑形好，晒干就行。 晒干时还要注意，太阳太强时怕水分蒸发太快裂开，还需要用稻草遮一下阴。 这几天樊氏和许老二起早贪黑的做土坯，偶尔陈扁担这个女婿也过来帮忙。 本来不用这么急的，但是樊氏想着分家了，自己现在住的屋子已经归老大家了。 自己再多住着，心里也别扭，就想赶紧盖好屋子搬出去住。 新家规划也没太高要求，只能先盖三间并排的屋子，夫妻两人一间，二丫和三蛋一人各一间，顺便在旁边盖一个小厨房就行。 夫妻两人的屋子在正中间，面积也是最大了，除了做夫妻两人的卧室，还顺便兼顾客厅的功能。 土坯阴干的时间，许老三还跟着村里的猎户上山选木材。 不光主梁需要木头，这门窗也需要用木头做支撑。 幸好家里盖的房子小，对于木材要求不高，山脚就有符合的树木。 若盖砖瓦大房，木材要求高，只能去深山找了，掏钱去买这钱也得不少。 家里都忙活，二丫也去帮忙，帮着抱秸秆这样力所能及的事，三蛋本来也打算帮忙，奈何有心无力。 三蛋只能暗下决定，一定要努力做复健，至少不成为一个拖累。 每天一早，三蛋就会跑一个无人的角落，用一个木棍敲打身体的经络，直到身体发麻发热才停下。 疏通经络后，三蛋再练习走路，自己不要求快，只求稳，力求一步一个脚印踩砸实。 至于口齿的毛病，三蛋想到前世看过一篇文章，有人为了锻炼口才，口中常含石子，锻炼说话能力。 三蛋就去河边找了一个圆润的小石子，放在水里煮开消毒，放凉后含进嘴里。 口里有异物，这涎水就不止，稍不注意含的深了，就引起反胃的反应。 二丫看弟弟平白含着石头，是不是呕一下，就调笑三蛋 “三蛋，幸亏你是一个男孩子，你这反应跟三婶怀宝宝一个样，嘻嘻” “二丫，瞎说什么呢” 樊氏制止二丫的胡说，又担忧的问三蛋。 “三蛋，这个你为啥嘴里老含一个石头啊，这多难受，而且别一不小心给卡住嗓子眼儿了” “娘，我没事，这是我听别人说嘴里含着石头说话，能治口吃” 为了避免樊氏担忧，三蛋只好解释道 “你看我现在说话利索不少” 樊氏一听，虽然说的慢，但是说话确实通顺不少，只好由着孩子。 三蛋最近的表现，樊氏也知道孩子上进，不想一辈子这样被人笑话，当母亲的也不好太强拧。 不过最后还是叮嘱，若真不适应也不用强求自己。 复健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尤其是努力好久，却没看到成效时最容易让人气馁。 幸好三蛋身为成年人，心智比较坚定，走路的话每次走100步，然后回想刚才有没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说话的话三蛋就练习说前世的绕口令锻炼口才。 等三蛋为未来努力时，全家也在同样的努力。 土坯阴干后，家里的房子正式开始动工，先是挖好地基，这是许老二和陈扁担两个翁婿忙活两天的成果。 地基不能用土坯来做，用的是捡来的石头堆砌，其中用黏土，石灰水，草木灰的混合来粘合。 泥瓦这活得需要专门的泥瓦匠来做，比如和泥，打横竖直就很考验技术。 房子是要住很久的马虎不来，哪怕多花点钱，把房子盖牢固点，以后住的也舒心。 地基打牢后，就是盖房了，盖房这个就简单了一些，只要泥瓦匠把框架打好，照着横线盖就可以了。 盖房时许爷爷，许老大，老四，陈扁担都过来帮忙，至于陈老三，现在在老丈人家蹭吃蹭喝呢。 人多力量大，没几天的工夫房子就盖好了。 因为三蛋年龄小，帮不上什么忙，许爷爷离三蛋的新家有点距离，三蛋走路不方便，除了动土拜神时三蛋去过一次，其余时间来的比较少。 昨天房子已经上梁完毕，今天就是给墙壁抹一层泥防止干裂就可以了。 “三蛋来了，快来看看你的屋子” 刚刚帮助抹完主屋墙壁的二丫发现弟弟过来了，特别高兴骄傲的领着三蛋参观新家。 屋子因为是土坯房，自己的房间还没抹墙整体灰扑扑的，不过里面很宽敞。 “三蛋，觉得怎么样” 许老二也出来问正站在屋里的儿子 “爹，特别好，这是我们家” 三蛋充满认可的赞同道，是的，哪怕这个房子很简陋，不过这种家的温暖确实让三蛋也能感受到。 许老二对于儿子的赞叹很是受用，这个平时沉默居多的男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这是自己的家，自己当家做主的家，再不用因为三蛋觉得愧对爹娘兄弟，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哪怕再苦也是甘愿的。 “我说你们爷三个，现在屋子都不能住人呢，显摆啥，孩他爹赶紧把其他屋子也刷了，早干完早省事。” 樊氏打断父子三人对于新家的欣赏，提醒干活要紧。 樊氏也不是不为新房子盖好不高兴，而是想着赶紧把活干完，早点入住，只要想着马上能住上自己盖的房子，整个人都充满干劲。 房子整个晾干后，许老二开始搬家，说是搬家其实也没有太多家当。 除了吃穿外，都没啥多余的日子，许老大一家也是因为许老二一家总算把房子腾出来很是高兴，搬家也是积极帮忙。 说是家其实现在还是比较简陋，床都没有，而是用石头垫起床腿，搭一块木板就是床了。 除了这个原始的床在，三蛋的屋里再无其他家具。 许老二夫妇的屋子，也是一样的装饰，唯一的区别是多一个大木箱用来放置衣物。 第10章 暖灶 搬新家的头一天做饭俗称暖灶，这天许家全家过来了，连许久不见的许老三和小白氏也来了。 不过这两人过来可没带什么好心，小白氏一来，就每个屋子转了一圈，转悠时嘴里还挑剔的不行，不时指指点点，嫌弃到不行。 “这土坯房就是土坯房，不说住的没砖瓦住的好，就是这气派度也差好远。” “我说啊，这土坯房是赶不上砖瓦房气派，可这好歹能住上不是，总比这盖的半拉半，能看不能住的好，哦，错了，是连看都不能看，屋顶都不知道在哪呢” 自从分家后，陈氏也不必再怕麻烦，为了和气饶着妯娌能不开口就不说话，所以说话也不客气了。 最主要的是，老三夫妇眼高手低，自己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非要盖砖瓦房，结果现在盖了一个框架就没钱了，至今还摆烂着呢。 新房没盖好，就一天天住着自己的房子也不搬走，因为亲戚关系还不好说太过。 相比较来老三两口子，老二家就眉目可亲不少。 听了陈氏的话，小白氏气的咬牙切齿，想骂回去，不过现在自家房子还没盖好，东西都放在老屋，自己现在直接撕破脸不好。 最后小白氏决定不跟陈氏计较，轻哼了一声，扶着肚子出去了。 暖灶饭根据每家自己的情况来定，阔绰的有阔绰的摆法，节俭的有节俭的做法。 总共就一家人吃饭，樊氏也没想着打肿脸充胖子，比平时吃饭质量好点就行。 盘算了一下自家的家底，就先把自家分的鸡杀了一只，做个萝卜炖鸡，再搭配一个咸蛋豆腐，素菜是鸡蛋炒香椿和清炒野菜。 这有荤有素的一桌至少也算给足了来的客人的面子。 三蛋昨天听到樊氏要准备的菜，感觉母亲是要大出血了，虽然是家常肉菜，可是架不住人多啊。 结果今天菜上桌后，三蛋看了一眼菜，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会持家过日子的女人，这菜分了两桌，孩子女人一桌，当家做主的男人们一桌。 这菜还是这菜，就是含量搭配就不一样了，这菜真是名副其实的萝卜炖鸡肉，这萝卜肯定多过鸡肉，只是这鸡肉连着鸡杂都剁成指甲盖大小，想吃鸡肉就得多下筷子慢慢挑。 而咸蛋豆腐的话，咸蛋只是调味，用两个咸鸡蛋就够了，豆腐价格都能接受，所以做了一大盆。 香椿和野菜都是不值钱，漫山遍野自己摘的，所以都是大盘大盘的做。 哪怕这菜素菜多过肉菜，也比平时伙食强上不少。 菜一上齐，不管男女老少都是大口大口的吃饭，生怕自己比别人少吃了，吃亏。 酒足饭饱后，男人在桌子上聊天说着马上要来的农忙，因为今年分家了，这活怎么干就需要聊一聊。 女人们则做了善后的事，小白氏直接说自己怀着孕干不了活，两手一摊，摆起手看其他人干活。 “哎，二嫂，今天你这暖灶饭磕碜了一点啊，这鸡肉丁点大，这筷子都要夹不起来了。” “哼，这肉少也挡不住你伸筷子啊” 大丫最看不惯小白氏，直接回呛，要不是看今天是娘家搬新家暖灶的喜日子，大丫在饭桌上都打算说了。 身为长辈，扒拉饭菜比小孩子还厉害，也不嫌害臊。 “三弟妹说的是，主要这不是刚起好房子嘛，条件也只能这样了，等你家什么时候暖灶也让我们开开眼。” 樊氏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堵着小白氏没话说。 等小白氏气鼓鼓的走了，氛围融洽不少，相互说起了家常。 三蛋因为身为孩子，吃完饭后就自由了，先去屋里听了听爹和爷爷聊农忙的事，就见许老四没坐一会，就说尿急溜了出来。 这许爷爷跟着老四过日子，主事还是许爷爷，许老四就是一个听指挥的，对这活计分配没啥想法，听着无聊。 就打算溜出去，看看哪里有鸟蛋掏掏。 三蛋一看四叔走了，赶紧挪着腿跟了出去。 许爷爷看了看三蛋出去的背景，对着许老二说 “我看这三蛋最近说话走路利索不少，没准等着再长长，能跟一般人一样。” “嗯，最近三蛋对于说话走路练习挺勤快的，一天到晚的就见他在走，至于最后咋样，看他造化吧。”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不过语气里对于儿子还是比较骄傲的。 “四叔，你当初答应带我上山的，不要忘了” 三蛋追出来后，对着陈老四提醒道。 “啊，这个啊，三蛋我是能带你去山里，问题是你自己能不能跟的上啊”。 三蛋腿都走不直，可别带去带不回去，这样爹和二哥可算不了自己。 “四叔，我可以的，你看我现在好很多了。” 说着三蛋还围着许老四走了一圈，表明自己走路没问题。 “嗯，是比之前好多了，这样吧，等过了农忙后，我就带你去，这段时间你就再抓紧练练走路，争取再走快一点。” 许老四看三蛋这表现，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祭出法宝拖字诀。 “那好，四叔咱们说好了。” 三蛋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条件，比正常人差一些，也不好直接强迫许老四带自己去山里。 他既然出缓兵之计，那自己就将计就计吧，这段时间也再加强一下复健。 晚上睡觉时，三蛋看着自己着除了木板床，家徒四壁的屋子感慨万千啊。 不过虽然什么也没有，好歹有了自己单独的空间，不用跟人挤着睡，尤其跟许老二夫妇，更是不方便。 过不了几天，农忙开始了，这也是分家后的第一个农忙，全家老少齐上阵，除了小白氏有孕分配在家给人做饭外，其他都得下地。 这个时代没有工业化，一切都要人工做。 这里的田地分肥田和瘦田，肥田是地理位置好，靠近河流方便灌溉的肥沃土地，一般产量高，可以一年种两季，三蛋家是小麦和高粱或者大豆换着种。 瘦田则是贫瘠靠天吃饭的位置，一般只能种一季耐旱的作物比如高粱或者小米。 第11章 原始弹弓 农忙时收割，搬运，脱粒，晾晒，收割后接下来是翻地，施肥，播种，浇水，这连串下来，人人都黑瘦的脱了像。 当然肯定也不只是人工，富足的人家也有像牛马这样的牲口来帮忙。 古代牲畜尤其是牛属于重要生产工具，除了不能随意宰杀外，平时还得好好饲养，定期还有县里来查看，哪怕牛做不动了，要宰杀也得提前去报备。 村里就里正家有一头牛，农忙时都想借用，可人多牛少，这借用的条件和顺序就需要商量着来，不过好歹都是一个宗族，这沾亲带故的，条件也不苛刻，除了每天四斤粮的佣金，这牛还得精心照料，除了喂草外还得加一些豆粕的精饲料。 若牛没给照看好，下年就不一定能借到牛，三蛋家属于地比较多的，所以排的比较靠后。 三蛋因为年龄小加上身体不好，地里的活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三蛋自告奋勇的做起了照看晾晒粮食的活。 这里一般收了粮食都是立马在空地上晾晒出多余的水分后，再储存起来。 看守粮食除了防止别人偷粮也得放着小动物。 丰收嘛，人喜欢麻雀也喜欢，麻雀会成群结队的去晾粮场上啄食粮食。 三蛋就负责不停地上前驱赶，不过这麻雀也精的不行，看出来三蛋走路不灵活，三蛋去东边，麻雀就跑西边，三蛋跟过去麻雀又飞另一边。 结果就像是麻雀在戏耍三蛋一样，这麻雀真是老虎不发威，真把自己是病猫啊。 三蛋想自己的腿不灵活，不过这手好歹经过这段时间复健，灵活稳定不少。 人比动物的高明之处就是会借用工具，三蛋先是用手丢石子，一开始麻雀都被吓了一跳，纷纷作鸟兽散。 可是三蛋人小力弱，丢的不远也不准，麻雀渐渐看出三蛋的虚张声势，又开始轻视起来。 真是人善被人欺，自己已经弱小到被这麻雀欺负了嘛。 三蛋发誓一定要这群麻雀好看，三蛋看着手里的石头思索了一下，有了，自己就做一个弹弓，小时候自己可是射弹弓的高手。 因为自己高超的技术，小时家里的玻璃没少遭殃，当然了竹笋炒肉自己也没少吃。 村边正好有一片公用的竹林，竹子在哪个时代都是好东西，竹子编制的箩筐篮子，可是这个时代很有用的日用品。 晚上等大家都休息时候，三蛋央求许老四带自己去村边的竹林帮自己砍一节竹子回来。 本来累了一天许老四不打算去，不过耐不住三蛋磨人，只好带着三蛋去了竹林。 “三蛋啊，这根竹子怎么样，给你做木马很好” 许老四领着三蛋在竹林边随便指着一竹子说道。 三蛋看了看，摇头拒绝，这根这么翠绿一看就是今年新生的，嫩竹子没弹性，自己需要弹性更强的老竹，而且还不能太粗，否则自己拉不动。 三蛋自己看了看，选中一根两指粗，竹皮青里泛黄，竹身光亮，节纹细的竹子。 用手掰了掰弹性不错，就指挥许老四帮自己砍下来。 砍下后，又让许老四把竹子砍成一扎长，距离顶端一寸的位置正好是一个竹节，顺便削成半圆形。 “行了吧，给你弄好竹子咱们回去吧” 弄好后，许老四叹口气的说道，这孩子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大晚上的非要自己给他砍一个竹勺子。 三蛋看了看比较满意就点头同意回去。 回去后，三蛋偷偷把竹子放在灶台旁边烤了一下，怕火太大竹子烤爆，三蛋时不时看着，惹得管做饭的小白氏还以为三蛋想偷吃。 第二天再看守粮食时，三蛋就拿出了自己的秘密武器，原始版弹弓。 选用一个合适的石子，放在竹子的凹槽里，左手捉住底部，右手拉动顶部，把竹子拉到最大限度，松手，石子就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可惜了准头差了一些，石子没有打中，不过就算这样石子也是落入麻雀中间，之前还悠哉悠哉吃小麦的麻雀吓的惊飞一片。 有了这个武器，三蛋看守粮食就方便很多，随着练习的增多，三蛋刚刚打到一只麻雀，嘿嘿今晚可以加餐了。 这个时代落后也有落后的好，自然环境好，野生动物不缺乏，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动物保护法，在前世麻雀也是保护动物。 “许三蛋，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挺好玩的。” 晾谷场不只三蛋一家在晾晒粮食，自然看守的也有别人家的小孩。 看到三蛋一手弹弓石子的技术，很是眼馋，就有别的孩子过来询问。 大部分还算友好，只是眼馋看着，不过也有霸道的强硬想直接抢的。 就被三蛋一个石子一个石子的打退了， 当然为了安全，三蛋专往大腿肚子这类地方打，给个警告就行。 友好的人，三蛋也会大方许多，只要帮自己驱赶麻雀，或者贿赂自己比如给点吃的之类的，三蛋就会把弹弓也让他们打几下。 咳咳，至于找小孩要吃的这个嘛，这个是小孩主动提的，自己怎么能拒绝孩子的好意，嘿嘿，这个也只要是这里实在太艰苦了，经常吃不饱，一块馍饼就是美味啊。 不过玩前，三蛋提前约定好不能朝人身上打，头更不行，若违反了自己下次就不让他玩了。 这天起三蛋这里就成了小孩子的中心，三蛋家的粮食堆聚集了一群小朋友。 小朋友实在太多，叽叽喳喳感觉比麻雀都要吵。 人多了有江湖，小孩子也一样，没一会就有小孩子为了争抢弹弓打了起来。 为了让自己的耳边清静，三蛋给他们制定了一个游戏规则。 在不远处立了一块木板，近处划线规定距离，每个人可以排队打三下，若打中木板可以多打一下，这规则公平公正，小孩子都规规矩矩的排队。 中午要回去吃饭时，最后一位玩完依依不舍的把弹弓还给三蛋，还问了三蛋下午几点过来，打算自己第一个排队。 就在三蛋打算回家时，不远处跑过来一个黑黑壮壮的小孩，追了过来，边跑还边喊 “许三蛋， 许三蛋” 第12章 许壮 三蛋扭头发现是村里屠户家的孩子许壮，是村里唯二进入学堂的孩子。 许屠户原来不姓许，是一个外来户，因为一些原因落户在了许家庄，也不知是为了表达诚心还是什么原因，也就改了许姓。 因为杀猪的手艺好，渐渐地在本地站稳脚跟，也许是刚来落户时，被人看低的经历，许屠户想着改变自己的地位。 这个时代是万般皆下品的年代，只有读书人受尊重。 许屠户就打算狠狠心把儿子培养出来，先不说读书考官，至少认俩字不至于做睁眼瞎。 所以就咬咬牙今年把儿子送进了学堂，这里的人起名字都比较随意，但是进了学堂就不一样，先生会给孩子起一个文艺正式点的名字。 许壮这个名字就是先生起的，希望许壮将来健康茁壮，也不知是名字养人还是啥，许壮确实长的高壮，同是八岁的二蛋，就瘦的跟豆芽菜一样。 三蛋停住脚步等着许壮追过来，主要是自己的腿脚哪怕不走，早晚也得被追上。 “有事？” “那个许三蛋我听说你有一个可以投石子的竹竿，我也想玩呢。” 许壮追上来后，一劲扶着膝盖喘气，不过稍一缓过来气后，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上午三蛋的弹弓引起了一阵旋风不过是在自己家这边，许屠户家的地在西北角。跟三蛋家打着一个对角。 因为离得远消息还没传过来，等自己知道许三蛋有这个新奇玩意时，许三蛋已经离开回家吃饭了，许壮紧赶慢赶才追上。 “是啊，不过我现在要回家吃饭，想玩等下午吧。” “那行，我下午等你，我听说每人只能打3下，这个可不可以让我多玩会。” “不行，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三蛋坚持原则的拒绝，不过最后耐不住许壮的纠缠同意提前过来一会，先让他玩个够。 三蛋答应早来除了为了早脱身外，也是许壮太会做人，许壮说下午来时会带一块白馍，而且中间还沾着油菜汤。 一听这话，三蛋就感觉自己的嘴巴控制不住的咽口水，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中午到家，三蛋把自己上午打到的麻雀递给了家里，这麻雀最后被开水拔毛，加进粥里，成了一碗麻雀肉粥。 因为麻雀是三蛋打到的，三蛋分了一条腿，这根火柴棍大小的腿，吃起来真没劲。 三蛋这两天因为弹弓这事，还是很风光了一番，不光弹弓是自己的，最主要也是自己射的最准。 许多男孩子都让三蛋指导，当然也有家里宠孩子的，会去竹林砍竹子做一个类似的，可是也不知哪里欠缺一点，这弹弓的韧劲跟弹性都不如三蛋的。 最后大部分还是宁愿来三蛋这里排队打弹弓，这其中许壮最积极。 三蛋也跟许壮熟悉不少，就套了套关于学堂的情况，比如学堂的收费和教学之类的。 许家庄没有学堂，附近最近的学堂在五里外的上河庄，上河庄二十年前出了一个进士，当了一个县令，可惜只当了两年县令就在任上病逝了，哪怕只当了两年官，那对于这穷困的小山村，也是天大的喜事，那位县令老爷高中后，为了回馈乡里，就给上河庄置办了一百亩的祖地，用这个来置办学堂，让上河庄的同族孩子能继续这份书香传承。 不过上河庄这么多年下来，也再没出过一个进士，连秀才都没有，童生倒是出过几个，不过哪怕是只童生，那在村里的地位也是很了不起的。 不过经过这么多年，上河庄族学的孩子还是越来越少，虽然都知道读书尊贵，但不是大部分普通人的选择。 一是读书投入产出性价比太低，也许十年寒窗苦读却什么都没得到，这学堂20年没出一个秀才就是证明。 二是这里人就是生产力，与其让孩子在千军万马的独木桥去闯，还不如送去学一门饿不死的手艺强。 所以为了维持这个学堂经营下去，学堂的老师也会收外村的孩子，只要给束脩，老师考核通过就行。 这的学堂招收孩子是统一的每年春季招收孩童，这样孩子能一块学习，而不是半路插进去，跟不上进度，因为这个学堂只有一个老师。每个孩子都一个一个的教，老师也顾不过来啊。 束脩这个啊，也就是通俗的学费，每人一年三百斤小麦，也就是一两半银子，头一次进学堂还要送老师一条腊肉，表达弟子的心意，听到这个三蛋感觉有点熟悉，他知道的古代拜师送礼也是要送腊肉的，因为这是孔子收弟子时要求的束脩，这么熟悉，不会也是要拜孔子的吧。 三蛋一问，还真是，那这里应该跟自己熟知的历史有相交的地方，但这个历史不是许壮这个小屁孩知道的。 至于科考的事，许壮更是一问三不知，许壮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学渣，学渣除了玩怎么会关心这个呢。 三蛋询问学堂的事，其实也是存了想读书的念头，主要是这个时代读书是唯一的出路，而且自己这身体情况，下地种田肯定养活不了自己，能读书写字在这里也是一个很好的技能。 不过这个三蛋不能显露的太明显，而是不经意间装作好奇的样子询问。 许壮为了显摆自己，把学堂的事全部说了出来，当然这学堂的情况只是顺带，其他大部分内容是吹牛自己在学堂多么多么厉害。 为啥三蛋知道他是吹牛，是因为许壮偶尔来找三蛋玩弹弓时，会暴露红肿的手心。 这里的学堂每十天放一天假，称为旬假，农忙时也会贴心只上半天学，下午就让孩子帮忙家里的农活。 所以这几天许壮天天来找三蛋玩弹弓，经过三蛋的指导，许壮的进步神速，弹弓已经能够打到木板上。 三蛋这几天在思索上学的事，怎么才能让樊氏他们送自己上学，毕竟上学花钱可是一个无底洞，先不说学费，就是这笔墨纸砚在这个时代都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第13章 成为嫌疑人 就在三蛋思考如何上学时，农忙不知不觉过去了，其实也不算过去，地里的活永远没有完，只不过没有麦收这么繁忙。 麦收没多久，就是县城的官差来收税了。 这个时代种地是要交税的，这农税可是这个时代朝廷重要的收入，现在农业税税率可不低，一亩地是交一百斤粮食，早知道一亩良田，风调雨顺的情况下也才收入三四百斤，这一百斤相当于一亩地三分之一的收获，而且旱涝都得交，若朝廷腐败，指不定还有什么苛捐杂税，要不新皇帝登基，老百姓这么高兴啊，天下大赦，减免赋税啊。 这还是拥有自己土地的农民，若是没有自己的土地，只能租住地主的土地，成为佃农，除了交朝廷的税外，还需要给地主交剩下一半的粮食，家里也就剩下勉强能糊口的口粮。 而且官府只收小麦或者稻米粟米这类口感好的粮食，至于高粱大豆这样的，除了实在没得收的时候，丰收年月官府是不收的。 没法种小麦这类粮食的话，就需要银钱抵扣，这也是三蛋家虽然种小麦，可是一年到头吃面食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间以高粱面为主。 唯一庆幸的是三蛋家的土地是自己的，不用给地主交粮，虽然吃的不算多好，好在温饱没问题。 收粮前几天，村长提前给各家各户打了招呼，让每家每户清楚自己要交多少粮，省的临到头出岔子。 收粮这天，村中槐树下，村长提前摆好了一张桌子，没到巳时差不多早上九点，收税的官差就来了。 一共来了9个人，大部分是穿着皂色官服，只有一人头裹纶巾，身着长衫，这个应该是记录账目的人员，一看就知是读书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县衙的师爷。 那人先是用手帕擦了擦桌面，然后从一个竹箱里拿出笔墨纸砚按顺序摆在桌子上，坐下后，示意手下开始称量收粮，百姓按照顺序交粮称重，他则记录交粮的数量。 也许是看热闹，交粮现场除了交粮的，村里其他人也会围着看热闹。 由于没有见过古代交税的现场，三蛋也凑了个热闹，仗着年龄小，身材矮小，三蛋很轻易钻到前排。 称重的人会查看粮食，以防交粮的人把粮食里掺假，检查合格后就上称，大声报数，那个读书人就会记录下交粮的数目，一切完备后，就点头示意下一个继续。 三蛋看那桌子面前的人，头端正，腰背笔直，手臂撑开，手灵活的写着字，也许记录的太多，时不时还会沾沾墨水。 出于对这个时代文字的好奇，三蛋挪动位置，凑到那人后面，想看看这个时代的文字是啥样的，是否跟自己前世的文字是不是一样。 可惜桌子比较高，三蛋个头小看不到，只能踮起脚尖探头看去。 有个孩子看到三蛋的动作，大笑了起来 “哈哈，你们看，许瘫子也想认字呢” 这话引起众人纷纷看去，连师爷也是扭头看过去。 这聚集来的目光一时间让三蛋有点手足无措，幸好村长适时过来拉过三蛋，解围道 “呵呵，穆师爷，小孩子好奇罢了，你这孩子没事来这做什么，快回去。” 三蛋只能乖乖回去，不过刚才哪怕看了一眼，发现字体跟自己前世不是一样，不过结构有点类似，更接近繁体字。 三蛋引起的只是一个小涟漪罢了，三蛋走后，大家继续该看热闹的看热闹，谁知后面还有更大的漩涡。 收税工作本来顺风顺水进行，最后交粮收账一切顺利，等账目核对清楚后，穆师爷需要用官府的印信盖章封卷。 谁知就这最后一步时出了岔子，在盖印章时，才发现印信丢了，丢了官府的印信那可是大事啊，这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所有人在槐树周围翻地找了三圈都没找到，就怀疑是不是有人给偷了。 这时看热闹的小白氏说道 “会不会是三蛋子拿的啊，刚才他不是往这大人身边凑了嘛” “小白氏，你瞎说什么，三蛋可是你侄子，你怎么可以诬赖他” 樊氏听到这话恨不得吃了小白氏，立马出言反驳，看到樊氏这样子，小白氏也是吓得一瑟，不过转头又立正喊道 “我怎么诬赖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上午大家都看到了，三蛋确实去过这大人身边。” 小白氏这话一出，还是引起了大家的猜疑，纷纷猜测是不是小孩子看到好奇，顺手给拿了。 不管是不是诬陷，印信的事大，这位穆师爷挥手让那官差去把三蛋找来。 三蛋本来被村长赶走后，打算回家自己复健，半路却被许壮缠住，一定要拉自己打弹弓。 可没玩一会，三蛋就被两个官差给逮回去了，本来两个官差是要三蛋自己走，发现他腿脚不灵活，只好一人拎一条胳膊给提了过去。 三蛋就跟飞一样，被逮了回去，不知情的许壮还以为三蛋又是做什么玩法，高兴的跟过来吵着也要玩。 刚到槐树边就被他爹许屠户给捉到一边，捂住嘴强制安静下来。 “许三蛋，你可有拿官府的印信？” 三蛋两脚刚落地还没站稳，还没弄清眼前的局面，就被问了这句话 印信？这是什么？ “大人，他还是一个孩子，肯定不会拿的，三蛋，你快说你没拿那什么印信” 樊氏赶紧上前，双手板正三蛋的身体催促道，也许因为紧张捏的三蛋感觉肩膀就要碎了。 “呵，这谁知道是不是他见那什么印信好奇给拿了，当时靠近这大人身边的就是他一个人” “白氏，你给我住嘴，用不到你来这里插嘴” 小白氏不念一家情分，还在这污蔑，许爷爷气的骂她住嘴，要不是她还怀着许家的骨肉，许爷爷都打算用棍子打她。 这不知轻重吃里扒外的娘们，官府丢了东西可不是小事，三蛋怎么说也是许家的孩子，她怎么可以这么煽风点火，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小白氏跟许家有仇呢。 周围的人也是相互交头接耳的议论到底是不是许三蛋这孩子拿的。 虽然周围乱糟糟的，但是三蛋还是弄明白了自己现下的局面。 师爷丢了官府的印信，上午只有自己靠近过，所以自己成了嫌疑人，自己这是什么运气，祸从天上来啊。 第14章 社死的真相 “都给本师爷安静，许三蛋，我问你，你有没有拿过本师爷的印信。” 穆枫大喝一声，让周围人都闭了嘴，然后扭头逼视着三蛋问道。 三蛋平静的看着他说道，一字一句慢慢的清楚说道 “我没有拿过” 穆枫看着三蛋平静的神情，暗道这个孩子好强的定力啊，面对大人的询问，却能这么平静，这神情平白让人信任了三分。 可是若不是这个孩子拿的，那印信会在哪里，出衙门前，自己明明检查了带着印信呢，在村口时也摸到带着呢 “大人，你的印信不会是丢在别处了吧” 樊氏相信自己的儿子，猜测是不是这位大人把印信丢在路上了。 “哼，本官到村口时摸印信还在身上，怎么可能丢在别处” “大人，我知道怎么找到印信。” 就在穆枫寻思印信可能在什么地方时，听到三蛋这么说，诧异看着他。 “哈，我就说是他拿的吧，否则他怎么知道那什么印信在哪里。” “三蛋，这话你可不能瞎说啊” 樊氏赶紧制止儿子瞎说，以免招来祸事。 “你知道印信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穆枫询问三蛋知道印信的位置。谁知听到这话，以为小孩不懂事在戏弄自己，正打算训斥一番，又听三蛋说道 “可我知道怎么找到” “哦，那你说说怎么找到” “石头叔家的大黄可以” 许石头是许老四的狐朋狗友，两人天天勾搭在一块，上山下河的，许老四去山里就是跟许石头一块去山里逮兔子。 人肯定追不过兔子，但是许石头家养了一条叫大黄的狗，这狗的鼻子异常灵敏，追兔子一追一个准，尤其冬天下雪后，就是这狗施展专长的时候。 穆师爷既然这么肯定来村里时带着印信，那印信肯定在村里，同时沾有他的气味，让大黄去循着气味肯定可以找到。 本来在看戏的许石头听到三蛋这孩子提自己家的狗，一时吃瓜吃到自己头上还有点懵。 “大黄，这是谁？” 穆枫听到这个答案，也有点懵，大黄是谁，听着怎么不太像人名，这时村长上前解释道。 “那个穆师爷，大黄是本村许石头家养的一条狗。” “这狗能找到印信？” “当然，我听四叔说大黄闻兔子特别厉害，这印信肯定也可以。” 三蛋用天真的语气肯定的说道。 听了三蛋的话，慕枫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一直听闻狗的鼻子灵敏，军中就有专门培养来追踪人的狗，可这普通的狗可以吗？ 最后穆枫还是想按照三蛋说的，找这叫大黄的过来，毕竟印信这个关乎自己，现下只有这个办法了。 然后就让许石头去把自己家的狗牵来，因为是给官老爷干活，做好了还好说，就怕干不好受责罚，许石头的心一直揪着，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许石头都打算揍三蛋这多嘴的小孩。 为了让自己狗争气，一路上许石头都是抱着大黄来的，中间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幸亏狗不会说人话，否则得喷他一个嘴碎。 到了槐树旁，许石头才住住嘴，把大黄放下后，让大黄围着穆枫嗅了嗅，让它记住味道，然后撒开大黄。 松开大黄后，大黄低着头在地上边走边嗅，先是在收粮的空地转了转，三蛋猜测应该是这里穆枫今天大部分在这里，所以气味比较浓郁。 突然大黄拐了弯往远离空地的地方嗅去，众人看到，一个一个跟了上去。 也许担心打扰大黄工作，所有人都离着大黄有五丈远。 大黄闻着走到一处隐秘的灌木丛中，直接钻了进去，并且兴奋的叫唤了两声。 “大黄应该是找到了” 石头听到这声音，边兴奋说，边追过去，却没看到穆枫突变的脸色，穆枫紧急的喊停 “行了，赶紧把那狗拉回来” 可是话音刚落，就听许石头呵斥的声音传来。 “大黄，谁叫你吃屎的，给我住嘴，谁这么邋遢，在野地里拉屎。” 许石头刚把这话说完，就看到那泡屎旁边的灌木枝上挂着一个口袋，后知后觉的感觉自己惹了大事。 手颤颤巍巍的拿过口袋，解开看了看，发现是一枚印章，这个应该就是那个什么印信吧。 跟在人群后面的三蛋，看着情景，发现现场出奇的安静，周围弥漫着一股社死的氛围。 嗯，这个时代乡村的厕所是比较让人难以接受，三蛋有时候也会趁着没人注意，跑到一个野地里解决生理问题。 不过三蛋为了面子也会遮掩一番，会提前挖一个坑，事后再填埋，而且自己一个孩子哪怕被发现也不会太尴尬。 不过这事对于这有地位有面子的穆师爷身上，怎么看怎么让人社死。 “大人，您的印信” 时间不会静止，最后许石头颤颤巍巍的把印信到穆师爷面前，低着头不敢看穆师爷的脸。 哼，穆师爷一把夺过印信，一话没说的扭头走了。 回到空地后，穆枫直接给账目盖章封存，处理完这个后，人也冷静了下来。 这事要说还是怨自己，人有三急偏偏到这村里了，腹痛难忍，这乡村厕所环境自己实在难以下脚，就趁人没注意，跑了一个偏僻的灌木中解决，本来想着这事人不知鬼不觉的，偏偏印信丢在那里，最后被这狗给弄的人尽皆知，真是颜面无存。 不过自己身为一县师爷，也该有自己的肚量，穆枫就叫许石头上前，打赏了他五钱银子奖励他，不是他的狗寻印信有功。 许石头没想到最后自己竟然还有赏钱，高兴地许石头不停地下跪谢恩。 最后上前的是三蛋，穆枫看着三蛋，没有直接给钱，而是问 “许三蛋，你想要本师爷给你什么赏赐” 三蛋听到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下，自己想什么，自己肯定想上学啊。 可是又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否则太突兀不是一个5岁的小孩会说的话，只能故作天真的说道 “我想像你那样画画” 听到这个回答，穆枫愣了一下，随之高兴的大笑，想来自己之前写字的风采迷了这五岁小儿，稍稍安慰了自己之前社死的场面，直接送给了三蛋一本幼学启蒙的书。 第15章 聪明的标签 穆枫奖赏后，没吃午饭就赶紧带队回城了，不知是因为那明面的借口，怕天晚了路上不安全，还是因为那尴尬的真相让他一刻都不愿多留。 等官差走后人群散去，小白氏挖苦的说道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要奖赏竟然只要到这一本无用的书，你看许石头多聪明，得到5钱银子。” “哼，这要你管，这也是那大人对三蛋的奖励，我听说这书可值钱呢。” 樊氏虽然也可惜三蛋只得到一本书的奖励，不过还是反驳小白氏，维护儿子 “哼，值钱有什么用，又花不了，三蛋又不能读书写字，要书有什么用，还不如留给我肚里的孩子将来用，没准考中一个状元什么的。” 说着就打算抢过来，被樊氏给制止，樊氏立马拉着三蛋离开。 “你想的美，这是我儿子的，你不要算计了。” 闹哄哄的一天结束了，三蛋晚上躺在自己稻草制作的简单床铺上。 翻看那本幼学启蒙，这里的字也是象形文字，看着很面熟，但是结构却不太相同，三蛋翻阅了半天，终于接受自己在这个时代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文盲这个事实。 另一边，许老二夫妇也打算睡觉了，夫妻两人睡前聊天说到今天儿子的表现，许老二语带骄傲的说道 “嘿，三蛋不愧是我儿子，这用狗找东西的法子也能想到，这脑袋瓜就是机灵” “哼，你也不看是谁生的，就是可惜三蛋的身体，否则这脑袋也是读书中状元的” 樊氏赞同道，不过说到读书，又惋惜没给儿子一个好身体。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不要瞎想了，快睡觉吧，明天还得整地浇水呢” 许老二困了打了一个哈欠，翻身睡去，独留下樊氏睁着眼睛脑海里盘算着什么。 学堂旬假，许壮来找三蛋玩耍，从弹弓两人开始接触，许壮对于三蛋那时特别信服，尤其前两天三蛋帮助官差老爷找到那什么印信。 村里对于三蛋的评价贴上了聪明的标签，不过谈论起来佩服又充满惋惜，私下说起三蛋就是 “许家那三蛋脑瓜子是灵活，可惜就是身子不行，可惜可惜了。” 许壮却是没太多改变，他一直认为三蛋很厉害，打弹弓这方面就能看出来，三蛋弹弓那是一打一个准，而且三蛋脑瓜子灵活总能想到新奇的玩法，所以许壮一有空就来找三蛋玩耍。 “二婶，我带三蛋去玩，我俩就在村子里，哪里也不去” 许壮跟樊氏保证护着三蛋，让本来不放心儿子出去的樊氏同意了，一方面许壮长的高高壮壮，可以让三蛋不容易被人欺负，另一方面也是三蛋充满祈求的眼神，最后只能松口同意了，约定了午饭后必须回家，就放两人走了。 本来两人打算去打弹弓的，路过村口大槐树时，发现树上还零零散散的挂着几串槐花。 许壮看着槐花嘴里犯了馋，看到这一串串白白的槐花，想到把花揪下来，根部放进嘴里使劲嗦，会有淡淡的带着槐花香的清甜的花蜜。 嘴里咽了一口口水，对三蛋提议 “三蛋，咱俩先去摘点槐花吃吧，现在槐花快没了，不吃就得等下一年了。” 三蛋抬头看了看，看到槐花就想起了槐花饭，今年分家后，樊氏为了省钱，野菜下来时，家里三顿有两顿是野菜，其中就有槐花做的饭。 槐花混合高粱面，上锅蒸熟，浇上蒜泥和盐调和的汁水，粗糙的高粱面也会变的很柔和，前一阵农忙，孩子也忙，这槐树就有了点漏网之鱼，所以三蛋也同意。 三蛋腿脚不好，所以爬树这个任务就落在许壮头上，两人分工合作，许壮负责上树摘花，然后把槐花抛下来，三蛋就负责捡拾。 三蛋叮嘱许壮小心后，许壮就跟一个猴子一样，双手抱树，两腿交替的爬上去，低处的槐花已经没了，就剩下高处不容易采摘的，好在许壮人小灵活，枝条都能承受住。 “好了，好了，这些够了” 三蛋看许壮能够到的都下来了，怕他摔下来，就催促他下来，许壮看差不多也打算下来，可是发现后面有个枝条上槐花特别多，而且特别嫩，想顺便摘下来，发现手够不到，看枝条也不粗，就干脆连树枝一起掰下来。 “三蛋，你躲远点，这根枝条槐花特别多，我把这树枝连着槐花扔下去，你躲着点。别砸到你” 枝条下来后，三蛋想把枝条捡起来，手刚碰到枝条，突然感觉手背一阵刺痛，疼的大叫一声，一看是被一个蜜蜂给蛰了一下，手赶紧甩起来，把蜜蜂甩开，再看手背已经肿了一个大包。 三蛋的惨叫吓了许壮一跳，许壮赶紧爬下树来看。 “哎呀，你被蜜蜂蛰了，这怎么办，咱们赶紧回家看看吧。” 说着就打算拉起三蛋回家，却被三蛋拦住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回家，若发现自己受伤了，樊氏肯定又要紧张了，以后自己出门更不容易了，就提议去许爷爷那里。 三蛋举着红肿的手背去了许爷爷家，许壮怕三蛋回家被骂，很有义气的一块去了。许爷爷正在院子里磨农具，发现孙子来了还以为来玩呢，再一看手背原来是被蜜蜂蛰了。 老人家还是比较沉稳的，看了三蛋的手背，就让许奶奶去拿了针过来，针尖用火烧了一下，当做消毒，然后对准红肿位置的中心，挑开皮肤把毒刺挤了出来。 挤刺的过程三蛋都是面部从容，除了偶尔皱皱眉头，许壮则是站在旁边睁大眼，咧着嘴，表情丰富的让不知情的人以为被蜜蜂蛰的人是他呢。 毒刺挤完后，许爷爷还闷了一口酒，喷了三蛋一手，三蛋皱了一下眉头，不知是被酒烧的疼，还是对于许爷爷这不讲究的行为，不过这个时代也没办法，三蛋只能忍下去。 “三蛋，你这忍的可以，是一个男子汉” 许老四看三蛋全程没喊一声疼，佩服的拍拍三蛋的头，不过这动作惹得三蛋嫌弃的扭头躲开。 哭喊能让自己不疼的话，三蛋肯定大哭大喊，可是这是没用的啊，自己何必白费力气。 第16章 三蛋的赔偿 晚上回到家，三蛋被蜜蜂蛰了手这事，不免让樊氏心疼了一会，好在三蛋回去时，伤口不再严重，也没引起樊氏太大的担忧，只是提醒他以后这些花花草草就躲开点。 第二天再次路过槐树时，三蛋经过那棵老槐树时，听到了嗡嗡声，三蛋下意识的身体想躲开，生怕再被蜜蜂蛰了。 刚要快步离开，三蛋突然顿住脚步，等等，蜜蜂，这是蜜蜂啊，蜜蜂现在在采花蜜，那肯定会有蜂蜜啊，三蛋兴奋的想到，把之前对蜜蜂的恐惧抛到脑后。 蜂蜜可是一个好东西啊，这个时代甜味可是属于奢侈的味道，甜可让人上瘾，促进多巴胺的分泌，让你快乐，可是这个时代甜的来源比较难得，南方还没开发充分，南方的糖来的话价格比较高，这边普通人家能吃的甜一般来源于饴糖，饴糖制作需要粮食，普通人家勉强糊口谁舍得用粮食制糖，而且饴糖的制作方法也不是人人都懂。 这也造成了普通百姓吃糖比较困难，甜的来源大部分来自于水果，这蜂蜜不管是日常使用，还是做食补药材都是一个宝贝啊。 三蛋看着忙碌的蜜蜂，得意的笑道，既然你蛰伤了我，就不要怪我要赔偿了啊。 三蛋就在一个背荫的位置坐下，眼睛都不眨的盯着蜜蜂，这眼睛不近视就是好，树枝的蜜蜂看的一清二楚。 三蛋看着蜜蜂来来往往，发现蜜蜂采完蜜蜂时，都是转一圈，再往东边这个方向飞去，来采蜜的蜜蜂也是从东边来的，蜜蜂是飞行，肯定走直线，猜测蜂巢应该在东边，而且蜜蜂转圈越少说明蜂巢越近。 东边不远的一里地就是到树林了，看来这蜜蜂把蜂巢建在树林里，这个就增加难度了，不过这个也有可能蜂巢在林边，毕竟进入密林里阳光不是太好，而且离水源也比较远，蜜蜂建造巢穴也是要风水宝地的。 认准方向，三蛋就开始往东边走去，时不时停下看看有没有蜜蜂飞过，幸运的是这蜜蜂还挺勤快，时不时有一只蜜蜂飞过，给三蛋指明方向。 跨过小溪，三蛋来到林边，仔细的寻找蜂巢，可是搜寻了半天却一无所获，难道自己跑错地方了，就在三蛋自我怀疑时，突然听到成群的嗡嗡声。 三蛋循着声音，发现离地三米的一个古树枝上有一个篮球大小的土褐色蜂巢，期间蜜蜂时不时的进进出出，终于找到了。 不过看着这蜂巢三蛋又犯了难，怎么来摘呢，自己一个小孩子肯定不行，还是告诉父母吧。 这蜂巢对于贫苦的家庭来说也是一笔意外之财，等三蛋高兴的把蜂巢告诉了许老二，许父一开始还是不相信，这蜜蜂的蜂巢多难寻找啊，都是靠运气的，怎么三蛋一个五岁的小孩能找到。 等听到三蛋绘声绘色的讲了自己跟踪蜜蜂找到了蜂巢，才半信半疑的跟着儿子去了，等真正看到蜂巢才相信。 许老二看着这蜂巢很是高兴，一直不停夸奖自己儿子多么聪明能干。 接下来摘蜂巢的事按理不需要三蛋了，可三蛋不放心硬要也参与，毕竟蜂巢是自己找到的，没办法许老二没拗过三蛋，让他远远看着。 摘蜂巢只许老二一个人肯定不行，许老二找了老四一块，从这就看出哪怕是亲兄弟也会有远近，许老四对于利益没什么想法，只是对于摘蜂巢这事特别兴奋。 摘蜂巢可不能凭借一腔孤勇的去摘，否则下场就是三蛋那红肿的手背，不过弄错也有土办法，许父和许老四每个人找了一个破衣服套在头上，就连手脚也用衣服包裹住，绝对不给蜜蜂一点可乘之机。 这个直接打蜂巢危险性也比较大，所以用了这个比较贱的方法，在蜂巢正下方点一把火，等火烧起时，上面盖上潮湿的茅草，再不停地用扇子扇，把烟引到蜂巢下方，一开始蜜蜂还想抵抗一下，可是这烟气实在熏人，连下方扇扇子的许父二人都被熏的不停咳嗽，更何况弱小的蜜蜂，最后蜜蜂只能无奈放弃自己的住所。 “爹，蜜蜂都走了”在不远处观察的三蛋，看蜂巢好半天没有蜜蜂进出，猜测蜜蜂都已经撤离了，就扯着嗓子提醒道 二人听到这话赶紧停了扇子，抬头看去，真没有蜜蜂了。 “呸，这烟真够熏人的，再被熏一会，我都要背过气了” 放下扇子的许老四骂骂咧咧说道，然后就打算扯掉包裹严严实实的衣服去爬树，不过被许父制止了，万一这蜜蜂回来怎么办，还是穿着衣服安全些。 许老四爬到树上蜂巢的位置，用带来的柴刀把蜂巢割下放进提上来的木桶里，割开蜂巢时，蜂蜜就像油水一样流出来，这蜂巢可真不小，把木桶塞的满满的，末了许老四用舌头把刀上的蜂蜜舔了个干净，一劲说着甜。 三蛋看着被绳子递下来的木桶里的蜂蜜，也不由咽了咽口水。 许父看儿子馋的要流口水的样子，就用指头沾了点蜂蜜，让儿子尝尝。 这，三蛋是馋蜂蜜，可是这个不卫生的行为实在让他下不去口，赶紧自己伸手沾了点蜂蜜放进口里，看着许父直乐呵。 “臭小子，你还嫌弃你爹我”， 许父看着儿子的动作，把沾有蜂蜜的指头点了点儿子脸颊，笑骂道。 等许老四爬下树，三人乐乐呵呵的走回去，不过许老二还是会做人，走的都是偏僻的位置，避免碰到村里熟人。 这个乡村小社会，有的事需要炫耀，相反也有的事需要遮掩，比如这次蜂蜜的意外之财。 樊氏虽然知道父子二人做什么去了，还是比较担忧，那蜜蜂可是不好惹的，一蛰一个包啊。 等看到角落里出现许父拉着三蛋，小叔子提着木桶，一看三人的神色就知道一切顺利，樊氏才总算放下心来，赶紧招呼三人进来。 看着这满满一桶的蜂蜜，樊氏心里也高兴，赶紧把今天准备的纱布，和吊杆拿出来，把蜂巢放进纱布里，边摇吊杆，边用擀面杖捣碎蜂巢，蜂蜜就尽数析出下面的罐子里。 直到蜂巢不再析出蜂蜜才停手，哪怕擀面杖以及纱布的粘连的蜂蜜也没浪费，而是用温水浸泡，变成蜂蜜水，让家里人每个人都喝一碗，带着槐花香气的蜂蜜水，让每个喝了的人都感觉从心里泛着甜。 第17章 蜂蜜的安置 喝完蜂蜜水后，要吃晚饭了，本来樊氏是打算留老四一块吃，但是许老四都知道分家了，二哥一家也才刚够温饱，所以就推辞说回去。 “老四，这蜂蜜怎么处理，咱俩得商量一下，等吃完饭再走也行，我让二丫通知爹你在我这吃饭就行。” “二哥，这蜂蜜，你自己看着处理就行，问我做啥。” “话不能这么说，再怎么说，这蜂蜜也有你一份，这是自家吃还是卖钱，自家吃的话我就给你倒一半回去，若你也想卖钱，就等这蜂蜜买了钱再分你。” “哎呀，二哥你说这见外的话做啥，这蜂巢是三蛋发现的，就当我这做叔叔的帮侄子了，不用给我。” “那可不行，亲兄弟要明算账，你不管，那我就做着蜂蜜的主，咱们这泥腿子吃这金贵的东西也是浪费，干脆那城里卖钱，等卖了钱再分你，你看行吧” “行吧，行吧，你做主就行” 许老四没拗过哥嫂，也就同意了，商量好明天就去城里卖蜂蜜。 三蛋听到这个结果，也没多意外相比于吃饱饭，蜂蜜的甜就不值一提，就是明天爹要去县城，三蛋也想去见识见识古代的县城。 “爹，四叔，明天你们要去城里卖蜂蜜啊” “是啊，咱们镇上太小了，怕卖不上好价钱，县城人多，这蜂蜜能卖个高价”。 因为蜂巢是三蛋找到的，所以儿子问，许老二也耐心的回答。 “爹，你真厉害，不过要卖给谁” 三蛋先称赞许老二厉害，又顺势提起自己的疑惑 这个问题还真让许老二和许老四犯了难，之前也没卖过这蜂蜜，怎么卖，卖给谁？ “三蛋，你说卖哪里合适啊” 许老二最近是看出自己儿子这脑袋瓜不一般，就开玩笑的问问。 “嗯？卖给谁，谁要甜就卖给谁” 三蛋装作天真的回答，看似没头没脑，可却直击要害，这打开了众人的思路 “对啊，谁要甜的就卖给谁，这点心铺子肯定需要甜的，可以卖给点心铺子” 樊氏一拍大腿说道 “嗯，也可以卖给药材铺” 许老四说了自己想到的买家，不过这个答案让众人迷惑。 “药材铺，药材也要蜂蜜吗？” “那当然，蜂蜜也是一味药材，之前李地主的老婆有点不舒服，就去县城买了药，这药就是十个羊粪蛋子的药丸，可这价格特别贵，要一两银子呢，把李地主心疼坏了，在院子里大喊糟蹋钱，别人详细问才知道这药丸里添加了好多药材不说，还有蜂蜜，这要不有钱人会享受，吃药都吃甜的。” 李老四把自己之前听到的八卦说了出来，瞬间感慨了一句有钱人的生活。 三蛋在旁边听了有点无语，这蜂蜜也是一味药材，除了调味外，也是很好的补中，润燥的作用。 “可以可以，这么多地方需要蜂蜜，到时咱们都问问，哪家给的钱多就卖哪家。” 樊氏敲定说到，这时三蛋祈求的说道 “爹，我也想去城里玩” “你爹去城里是有正事，那里是去玩的，你不要捣乱” “哎呀，他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带他去看看也行，” 樊氏想都没想拒绝，却被许老二拦住，孩子一个小要求，满不满足也没啥。 听到这回答，三蛋高兴的拍手。 隔天一大早，许老二带着三蛋去跟许老四汇合，为了赶时间也因为带着三蛋，也没打算省路费，坐了村里去城里的牛车。 牛车是村头的许算盘，许算盘是他的外号，村里人都说许算盘脑袋里装着一把算盘，做啥事都会打的啤哩拔，做事会计算。 普通人家养牛都是耕地用用，平时就放放牛，培育下牛，人家许算盘脑子灵活，爹娘死后，分了家，不先着急起房子，而是去城里精挑细选买了个牛犊，等牛犊养大了，除了耕地，闲暇时还会做这赶车生意，定期拉着村里人去城里。 这许算盘靠着这头牛犊慢慢的起来了，起了新房，买了田地，这牛也养的好。这已经下好几头牛犊了，谁见了谁都说许算盘会过日子。 许老二就一直想着养头牛，奈何牛的价格太贵了，哪怕一头小牛犊，也不是他现在能接受的。 “许二哥，你这也去城里啊” 刚在马车坐好，就有人打招呼 “是啊，这么家才收拾好，还缺点东西，去城里看看” 许老二应付的说道，等这牛车坐了七八个人后，许算盘看人差不多了，就跳到车架上，牛鞭一挥，一声架，牛甩开蹄子走了起来。 至于牛拉不拉的动这么多人，这完全不用担心，许算盘计算着呢，明天谁要坐车都得提前打招呼定位置，而且这个时代人都营养不良，个个瘦巴巴的，七八个人能有几斤斤两，要不说古代称胖人叫富态，你想吃胖还吃不起呢。 这个时节不年不节的，去城里的人不多许算盘也就大方不少，像三蛋是直接坐在父亲腿上，就免了车钱，只收了两个大人的车钱。 这个时代的道路都不能称为路，一路上都是坑坑洼洼，人就跟在海上漂泊一样，随着道路的起伏，被颠的上上下下。 这之前知道有晕船，晕汽车，晕牛车也算让三蛋看到了，坐末尾一个大嫂，等车走了没多久，突然用手捂着嘴，然后立马扭头趴在车架上大口吐了起来，这期间许算盘也没有停车的打算，依然催着牛车前进。 也许是吐完后舒服了很多，那大嫂把嘴一抹就开骂了。 “该死的许算盘，你这赶着投胎啊，害我早饭白吃了。” “ 咍，翠婶，你这说的什么话，这路就这样，可不关我赶车的事，而且你看其他人都不晕车，就你，我看还是你早饭吃太多的缘故” 听着这两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吵架，三蛋很是感慨了一番，前世那句“要致富先修路”，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啊。 这一车的人也不都是去城里的，期间有人在半路下了，也有半路上车的，牛车走走停停，走了一个多时辰总算赶到了县城。 第18章 卖蜂蜜 三蛋在牛车上晃晃悠悠，突然过了一个岔路拐进一个大路上，发现牛车平稳很多，扭头朝下看去。 “你这小子看什么” 许老四看三蛋不好好坐着，身子扭着往下，担心栽下车，就制止。 “爹，路是平的” 三蛋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 “哈哈，这是进入官道了，再走一会应该能见到县城。” 许老二说完没一会，远远就看见城门，不过三蛋感觉这城门有点寒酸，也许是在前世高楼大厦看多了，这几米高的城门就显的有点不够看，不过建筑是跟时代相匹配的，在冷兵器时代，这城门作为防御工事还是够够的。 不是城中车马，进城都要交税的，许算盘把牛车停在离城门不远的一处空地上，让众人下车，然后交代了回程时间在午后，也就是未时。 三蛋被许老二抱着，走过了这充满时代感的城门，城门就两个懒散的守卫坐在角落里，时不时看一下来往的人群，偶尔有进出的车辆会上前查看或者收税。 这县城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城，只有一条笔直的大街，两边开着店铺，街两边也有一些商贩摆摊叫卖。 三蛋饶有兴致的在许老二怀里扭头看去，一方面是新鲜，体会这个时代的城市生活 在许家庄体会的是田园生活，这里则是市井烟火，许家庄太小了，跟周边村对比起来，都是算规模小的，村里人都戏称，许家庄小的，让卖豆腐的都为难。为啥，因为卖豆腐在村头吆喝，一首吆喝还没喊完，已经出了村尾。 这个县城对于穿越而来的三蛋来说不算啥，对于生活在乡下的村民可不一样，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进不了一次城，一辈子都是生活在方圆之间。 因为有卖蜂蜜的正事，许老二三人没有什么闲心逛街，而是直奔目的地，先碰到了一家点心铺子。 这个时代铺子起名都是简单粗暴，东家叫什么，店铺就叫什么，比如东家姓赵，卖布的，就连赵家布店，因为这个时代文盲比较多，除了招牌写名字以外，还有一个幌子，显示经营的类型，这点心铺子就是挂着一个布质帷幔，上面画着一碟点心。 一进铺子，店小二也没嫌弃几人穿着破旧，笑着就招呼道 “几位爷，要什么点心，本店点心味甜酥软，是本城第一的点心铺子” 许老二和许老四一辈子下地干活的，突然被人称呼为爷，很是不习惯，懵在当场不知该怎么说话。 三蛋则机敏不少，开口问道 “有蜂蜜吗？” “嘿，蜂蜜这金贵的东西，本店哪里会有” “那收蜂蜜吗？”三蛋再次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几位是要卖蜂蜜吗？那等下我去问问东家” 店小二反应过来后，就问道，看到几人点头，就去问东家去了。 小二朝后喊了几声，就见一个胖乎乎圆墩墩的中年人出来。 “几位是要卖蜂蜜吗？，这蜂蜜在哪里，我看看” “是的，不知道你这蜂蜜怎么收。” 许老四把背筐里的蜂蜜抱出来放在桌子上，让点心老板看。 “呵呵，二位可是来对了，这蜂蜜虽然难得，但是这城里能用蜂蜜的也就我这董记点心一家，你们这也难得来一趟，我就给一个实心价一两银子如何。” 听到这个报价，许老二和老四相互看看，拿不定主意，这时三蛋打断两人。直接喊道 “便宜了” 这蜂蜜看着有5斤左右，就一两，合下来200文一斤，想啥呢，恐怕卖芽糖都不止这个价，更何况更难得的天然蜂蜜，所以三蛋直接喊出来。 “嘿。你这小孩懂什么，蜂蜜能用的也就是我这点心需要甜的，否则其他商铺谁需要，我这给的实心价，若你们有疑虑，可以去别家看看” 这董掌柜猜想几个泥腿子懂什么，不怕的说道。 不过他还是小看了人，许老四赶紧把蜂蜜放进背筐里，跟着许老二起身离开。 董老板等着三人回头，半天没见人，在门口探头一看，却见许老二走进了几百米外的药材铺，赶紧拍着大腿叫遭了，这几个乡巴佬竟然还知道卖蜂蜜去药材铺，就在董老板在垂头丧气时，药材铺出现刚才那个小孩，伸手指着自己，吓得董掌柜赶紧闪身回店。 许老二三人进了药材铺，老四学着刚才三蛋的话跟伙计说了一声，一提到卖蜂蜜，掌柜的也来了。 “不知几位打算卖什么价？” 这个药材掌柜也是老道啊，不说多少钱收，直接问许老二，这可把许老二难住了，这自己怎么知道蜂蜜卖多少钱，要不卖的比刚才一两多一些，看看行不行。 “嗯，刚才的点心伯伯出三两，还说价钱好商量。” 就在许老二犹豫说多少钱时，却听到儿子天真的声音，三两？翻了三倍，三蛋真敢说啊，这孩子胆子真大 说完这个，三蛋还转身走到门口指了指不远处的点心铺子的老板说 “你看，就是他” 李掌柜也看到了董掌柜一直扒门瞧自己这边，就知道这董掌柜没死心，心里合算了一下，按照比行价多一成的说了。 “嗯，三两啊，这样吧，看你老远来也不容易，我就说个实心价钱，5两如何，这个恐怕是城里能出最高的价钱了，其他地方需要蜂蜜的不多，哪怕用也用不到这么多，能一块手下的就我这药材铺了，不信你们可以再去别的地方问问。” 听了这个答案，很是让许老二两人惊讶，不过这价格5两已经很心动了，就在犹豫是继续问下一家还是同意这样价格。 许老二合计了一下，这五两银子应该算不错，这药材老板应该给的是好价格，毕竟后面那点心铺子也说要，应该不是什么虚假价格。 而且这县城也不大，再多问问，万一再没有高价格，返回再卖恐怕要不上价了，再有蜂蜜本来就是意外获得，卖多卖少，都是赚钱的，不存在亏钱一说，5两银子银子对于一家来说已经是巨款了，就同意了这个交易。 第19章 四叔的春心 因为回去要分给老四，所以许老二要的都是碎银子，收完钱，许老二收好银子，拉着儿子出了门，一远离药材铺，许老四就问了。 “三蛋，你这小子胆子挺大啊，竟然敢开口要3两银子，你就不怕人家嫌你要的贵，把你扔出去。不过说回来，之前那点心老板真不地道，只给咱们1两，幸亏没答应。” “嘿嘿，不答应就卖1两啊，四叔真笨” “是，是四叔笨，咱们三蛋真聪明。” 蜂蜜卖了一个好价钱，几人高兴，也奢侈了一把，买了点家用的盐和针线，给樊氏带回去，这个县城的生活用品可比村里便宜不少。 几人又奢侈的在县城吃了一碗热腾腾的臊子面，这面条用的都是白面，揉的又劲道弹韧，配上浓油赤酱的肉臊子，吃的三人摸着肚子不想起身。 等吃饱喝足休息够，接近未时时，几人出了城门，到许算盘时，已经有两个等着了。 这回程有的人没来的多，是有一部分舍不得车票，早晨赶时间会乘车，回去的话就有人选择走路。 本来许老二也打算这么做的，不过现在蜂蜜卖了五两银子的巨款，今天就不打算委屈自己，回去也坐车。 许算盘一看时间差不多了，这坐车的也就这5个人了，就吆喝大家上车。 也许是事情都办妥了，或者是第二次走这个路熟悉了，感觉时间过的挺快的，这返程已经一半了。 不远处有一对母女招手要乘车，许算盘停车让两人上来，两人坐稳后，许算盘和人唠嗑。 “牛嫂子，你这是从娘家回来” “哎，是啊，这不我娘家妈最近不舒服，我这不赶紧回来看看，谁知这一看时间就耽搁了，磨蹭到这个时候，这不正好看到你过来，就图个清闲坐车回去吧。” “这是你闺女杏花吧，这么大了，长得真俊啊” 三蛋本来对于许算盘跟人寒暄没什么反应，听到说人长的好看，就好奇的扭头看过去。 看那被说道的女子，裹着头巾，羞涩地低垂着头。 别说这女子正是二八年华，一双杏色大眼，垂着头显的睫毛尤其纤长，最难得的是这女孩皮肤凝白，在一片皮肤暗黄的村姑中，尤为突出。 嗯，算个美女，三蛋看了暗暗评价道，正打算扭头继续窝在许老二怀里睡觉时，发现自家四叔，正坐立难安，仿佛屁股下面有钉子一样，怎么坐怎么不舒服，眼睛时不时往车尾那姑娘的位置瞄。 哦，一看这情况，三蛋就知这是自家四叔动了春心，也是少年慕艾，看到漂亮的女孩，谁不心动。 三蛋看着情况就打算帮帮自家叔叔，就探身往那姑娘那里，故作天真的说 “姐姐，好漂亮” 孩子的童言总会让人放下戒心，那美女听到小孩子对自己的夸奖，抬头看了三蛋一下。 “姐姐，嫁人没，若没有，来我家吧” 三蛋继续说，听到这话，吓得许老四赶紧捂住三蛋的嘴，就怕他继续童言无忌。 “哈哈，你这姐姐还小呢，还再等一等” 那牛嫂子也笑着回复，对于三蛋的询问，尤其一个孩子问这话，众人都没什么反感，就是感觉有趣。 也相应的调侃起来，不过听到这女子还没许配人家，许老四的眼睛亮了一亮。 等两人在前河村下车后，这刚才的恭维好话就没了，反而开始八卦起来。 “牛老大这杏花长的模样是俊啊，可惜啊。” 有人一看两人下车，就开始说起来 “可惜啊，有这么俊的闺女，指定能选一个好女婿，有啥可惜的。” “这闺女是长的俊，不过牛老汉可没想着为闺女想，早就放话了，要娶她闺女彩礼至少十五银子。” “十五两银子，这么高，我看这牛老汉不是嫁闺女，是卖闺女吧。” 听了这闲话，让许老四脆弱的少男心受了不小打击，哪怕许老四一直无所事事的混日子，可对于金钱还是有概念的，十五两银子之前没分家前，全家收入一年也才二十两银子，这分家了，根本都没这么多钱。 等到了村里，下了马车，许老二才发现自家小弟情绪不对，本来上车前还很兴奋，怎么下车这么没精神，许老二关心的问 “老四，你这是咋啦” “四叔，看上刚才那姐姐了” 三蛋揭了许老四的老底，这里没别人许老四也没遮掩。 “啥，你看上牛老汉家那杏花啦，哎，看上就看上白，你这个死样子做啥” “可是，二哥你没听到刚才说的，彩礼要十五两银子，家里怎么可能。” “这个啊，就是村里串闲话，是真是假谁知道呢，这事等过两天我去给爹说说，让他找人提提去，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许老二安慰道，临到家分开时，许老二给了老四二两五钱的银子，许老四不打算要，但是听到许老二说这是老婆本，才勉强收下，不过只要了一两五钱的银子，说这钱也有一份是三蛋的，自己不能要一半，要了三分之一就行。 今天一天樊氏都没心思干活，时不时要去门口看看，终于看到父子俩回来，这心总算放下了。 赶紧把早做好的饭菜端上来，再一问那蜂蜜竟然卖了五两银子，啥时欢喜异常啊，没想到这蜂蜜这么值钱，这若再多找点蜂蜜，不是一家都不瞅吃喝了。 “你这婆娘瞎想啥呢，你以为这蜂蜜是路边的野菜，随便有啊” 许父听了樊氏这异想天开的想法，直接骂道。 “我也知道不可能，想想还不行，不过这得多亏咱三蛋聪明，你看谁家孩子被蜜蜂蛰了，还能想到找蜂巢呢。” 说到这个，樊氏就对自己儿子感到骄傲，听到这话，许老二就把三蛋在城里，如何帮着卖蜂蜜的事学给樊氏听。 “哎呀，你这脑袋瓜子都装着什么，怎么这么聪明” 听到三蛋对于点心老板欺生报低价怎么说的，如何跟药材铺的掌柜说价格，樊氏就惊奇自己儿子怎么这么厉害，他爹都没想到，三蛋一个孩子竟然应对这么厉害，高兴的搓着儿子肉肉的脸蛋。 对于樊氏这夸奖的动作，三蛋实在感觉无奈，自己这脸蛋又不是面团。 第20章 提亲 话说两头，自从许老四动了春心，晚上是抓耳挠腮的想，最后没办法就跟许爷爷提了自己看上了前河村的牛老汉家的杏花。 小儿子既然开了口，虽然牛老汉这人贪财吝啬，因为女儿模样好，没有高彩礼不同意，可是儿子若愿意，就想着去试试，看看这彩礼能不能商量。 谁知当媒婆上门去提亲，听到是许家庄的许家不说，还问彩礼能不能商量一下时，被牛老汉想都没想给拒绝了。 这个结果也让许老四死了心，虽然很想娶杏花，可是自己家条件也清楚，哪怕砸锅卖铁凑了15两银子，娶进门后拿什么生活啊。 三蛋听到这事的后续也没多大感想，不过是一时的惊艳爱美罢了，又没说过话，能有啥感情深厚，过一段时间就忘了。 谁知这事过去没有一个月，媒婆竟然又传话来了，说牛老汉同意许家的提亲，还说彩礼好商量。 这可把许家的人都弄迷糊了，怎么突然又同意了。 “这牛老汉不是拒绝了吗？这咋突然又同意了，而且十五两的彩礼我家可没有。” 许爷爷先摆明态度的说道，之前对于小儿子娶杏花的事，都认为不太可能，一是牛老汉人品不好，二是这15两彩礼确实没有，先前让提亲，也是想试试，最主要也是让小儿子死心。 “哎，牛老汉说了，只要你家真心实意对杏花好，彩礼不算啥，这彩礼可以按照其他的行情，给八两银子就行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快成亲。” “有这好事？这真是牛老汉的意思，莫不是牛老汉脑袋被驴踢了转性了吧。” 许爷爷怎么听，怎么不像牛老汉的风格啊。 “哎，我跟你透个底话，之前牛老大要的彩礼是不低，之前一直扬言要高彩礼嘛，可这却把其他提亲人家吓跑了，没啥人敢提亲，最近这不他家二小子要结婚缺钱花，这不想赶紧收了杏花的彩礼嘛，要不凭杏花的样貌，怎么也得再留杏花两年，再挑挑呢。” 听了媒婆的话，许爷爷琢磨却有可能有这个事，八两的彩礼虽然也比其他人的彩礼高，不过也在正常范畴内。 至于尽快成亲这个也能理解，想赶紧收彩礼嘛，自家已经分了家，老四这边屋子是不缺，收拾收拾就行，想通这个许爷爷就点头同意了，让媒婆拿了庚贴对八字去了。 这婚事要数最高兴的就是许老四，没想到以为没希望的事，最后竟然峰回路转，成了。 这可把许老四高兴坏了，这几天走路都感觉带风，三蛋出门复健时，经常瞧见许老四嘴角挂着莫名的微笑，甚至时不时突然发出笑声，很让人毛骨悚然。 这不迎面走来的就是有臆想厉害的自家四叔，本来三蛋打算拐角往另一个巷子走，装做不认识这范花痴的人，谁知刚扭头走了两步，就被许老四叫住。 “三蛋，你去哪里啊，看到四叔也不打招呼。” “呵呵，四叔，我是不想打扰你思春” “臭小子，调侃谁呢，也不知跟谁学的。算了，算了，我找你是问你件事，你说送姑娘家什么东西会好点。” 原来是想讨好未来的媳妇啊，不过这来问自己做什么，前世自己都没正经送过礼物，当然那跟风送老师的洋节日平安果除外。 “金、银镯子，我娘就爱” 三蛋想了想前世电视剧的桥段男人送女人首饰都会表现的欢喜，以及蜂蜜赚了钱，许老二难得开窍送了樊氏一个细细的银镯子，可把樊氏心疼又开心坏了，一直嚷嚷的浪费啊，一边又不听的抚摸擦拭，舍不得戴，就怕磕了碰了。 “去你一边的，有这钱，我至于这么费脑子嘛” 当初卖蜂蜜赚的一两多银子，已经充进彩礼中了，现在许老四是口袋比脸干净。 “花怎么样？” 三蛋又随手一指路边开的正旺的野花，鲜花对于女人绝对有杀伤力，要不每到各大情人节，鲜花价格水涨船高，街头车站总碰到一个个抱着鲜花的女人或者挑选鲜花的人。 听到三蛋这个建议，许老四琢磨了一下，这个可行，杏花的名字不就带花嘛，自己摘一些好看的花送过去代表自己的心意，最主要是自己可以做到。 许老四去了山里找了许多漂亮的花，扎成一束，本来打算自己送去，可临到村口发现自己不好意思，只能转头把三蛋叫来，让他代替自己。 三蛋也是真服了他，送点花有什么害羞的，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时代的人含蓄，矜持，这许老四自己跑过去确实有点不妥，男人嘛无所谓，女孩子家脸皮薄，确实得考虑。 因为许老四打听到杏花每天早晨都会去河边洗衣服，就让三蛋自己过去。 三蛋带着那束花走过去，代许老四把花送给杏花。 杏花接过话，听三蛋说了这是许老四送的后。 杏花脸上却有点奇怪，不是害羞，也不是矜持，而是带着微微的厌恶，这却让三蛋有点疑惑，直接问了出来。 “四婶” “叫谁四婶呢，我不是你四婶。” “哦，那，杏花姐，你不喜欢我四叔吗？” “我算了。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还有以后不要让你四叔再送这什么破花，让你看到落闲话。” 杏花一脸不想搭理三蛋的样子，把花放一边就想撵走三蛋。 “你不喜欢我四叔，为什么要嫁给他？” 三蛋有点为许老四抱不平，不过这话不知哪句点了杏花的情绪。 “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你家上杆子提亲。以为我稀罕吗？算了，你回去吧” 杏花还打算多说什么，发现有别人来河边，止住嘴边的话，直接打算撵走三蛋。 等三蛋一离开前河村，许老四就过来带三蛋回去，还一脸期待的问三蛋杏花的反应 “四叔，你娶亲高兴吗？” “高兴，当然高兴，能娶到杏花是四叔这辈子最高兴的事。” 听到许老四这么说，三蛋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试探的说 “若杏花不高兴嫁给你呢” 后面这句，三蛋努力说完整，也想让许老四清楚杏花对于婚事不太乐意。 “嘿，你小子懂什么，不愿意嫁，她家能同意吗？这女人啊，婚前都是会有点小矫情的，你姐大丫嫁人前也是这样。” 看许老四这样说，三蛋也不好再多言什么。 第21章 八卦流言 许老四和杏花的八字也找人合过，虽不是什么天作地合，却也没什么大问题。 相看满意了，双方同意了婚事，剩下的就是找人算黄道吉日。 因为女方要求尽快成亲，最好一个月内成亲，许爷爷就去镇上找土地庙的算好了日子，也就这个月月底，离现在不到20天的时间。 婚事期紧，许多事都比较仓促，不过该办的是都要办完，定亲，商量婚事细节。 为了重视都是村里有声望的长辈和男方和家长一块过去，许老四也带着三蛋一块来了。 前河村跟许家庄就隔着一条河，两个位于河的两边，不太远一刻钟的路，家里吃完朝食再去，这里一般下聘之类的都是掐着时间饭后去，否则掐着饭点过去，会让主家为难，饭后去也省的主家为了吃饭的问题为难。 许爷爷他们走的很快，不到一刻钟就到了牛老汉家，这也是三蛋他们第一次来牛老汉家里。 这牛老汉虽然姓牛，长的却一点都不牛，身材不高大甚至有点瘦小，眼睛圆圆的，眼神精明，这黑皱的脸上还留着一个八字胡，他这个形象总让三蛋联想到老鼠。 因为牛家屋子也不多，现在已经过了立夏，天气比较热，双方就在院子里摆了几张桌子，坐在树荫下开始商讨起婚事。 一开局双方就先说了一些客套话，没几句就开始切入正题，这时间定在月底， 到时这成亲的礼节怎么走，虽然一个地方风俗大差不差，不过每个村也有自己的一些风俗，比如接亲是用牛车还是驴车来接人，火盆放门内还是门外等等，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都要商定，就怕万一到时出了岔子煞了风景，引起不吉利可不好。 这类事一般都是长辈开口，三蛋就是个充数的，听着双方这你来我往的谈论，听的很想犯困。 就拉开许老四一直搭着自己肩膀的手，说想出去尿尿，许老四对于现在谈论的事也感觉很无趣，正好找了这个借口，就拉着三蛋去了茅房。 “三蛋啊，我看你这从茅房跑出来的姿势，看这腿脚很利落啊” 茅房虽然很恶心，到时哪家茅房不这样，三蛋这孩子却反应不同，之前都老跑野地里解决，这没办法必须去茅房也是秉持快去快回的态度，进出茅房都是跑着。 “四叔，我自己就可以你来做什么” 三蛋不理他的调侃，反问道，自己又不是一两岁的孩子，上茅房还用大人陪着，许老四跟着自己绝对不是单纯的关心自己。 “嘿嘿，还是我们三蛋聪明，那个你去问问你未来的四婶在哪里，看看杏花现在怎么样” 听了许老四这话，三蛋实在无语，只能利用小孩子的外貌，找牛母，说自己想见一见新娘子。 牛母也知道想看杏花的肯定不是三蛋，也没揭穿，直接说杏花去河边浆洗衣物了，没在家。 许老四就领着三蛋去了河边，这个时候就杏花一个人在洗衣服。 杏花见了许老四和三蛋，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是害羞也不是高兴，反而带点厌恶。 粗线条的许老四却一点都感受不到对方的心情，反而对于第一次正式见心上人，心情又激动又紧张。 看着情景，三蛋也不好意思充当一百瓦的电灯泡，直接说自己想去打水漂，就挣脱许老四，去了前边找石子打起水漂。 “杏花，你你最近还还好吗？” 许老四紧张的说话都有点磕巴，杏花却恰恰相反，对于许老四的反应没什么情绪，反而直接赶人道 “你来这做什么，家里不是正商量婚事，不在那守着来这做什么。” “啊，你不高兴我来找你吗？” “我俩八字一撇都没写完呢，你这紧巴巴的凑过来，让别人怎么看我，你赶紧回去吧，我还有活呢” 听到杏花这么说，许老四也不好意思再留在这，就说自己赶着回去，至于三蛋已经被他忘在脑后，直接忘在河边了。 三蛋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对于这个也没什么，不过经过这两次的相处，三蛋是能看出来，杏花不是真心想嫁给许老四，所以对婚事特别抗拒。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若不是真心嫁过去，杏花这个态度，三蛋有点为许老四抱不平。 “我，四叔是真心喜欢你，你这么对他不公平” 杏花听到耳边的话，扭头一看发现是三蛋这个孩子，也不再装什么，直接不屑道 “你四叔算什么，他喜欢我，我就必须喜欢他吗？” “那你可以不嫁” 听了杏花的话，三蛋有些生气，也许气愤，所以三蛋说话都顺溜了。 “不嫁，我能吗？我爹呕” 杏花正说着突然泛起恶心，转身趴在河边呕了起来， 看别人不舒服，三蛋也不好意思再跟她争执，三蛋还好心的询问 “你身体不舒服吗？” 三蛋的声音让杏花猛惊了一下，不过看到三蛋只是一个小孩子，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眼神始终有点闪躲的说 “没，没事，我就是昨天着凉了，肚子有点不舒服，我没事，你去别的地方玩吧” “哦，肚子着凉就不要洗衣服了，明天洗也成” 三蛋关切的提醒了一声，不管再怎么说这人也是要嫁给自家四叔的。 嗯，嗯，杏花点着头应到，也没心思再洗衣服，直接端起木盆回了家。 三蛋对于杏花的反应本来也没多在意，继续在河边打了一会水漂，水漂战绩已经能达到六个水花，再提高半天也上不去了，顿时感觉无趣就回村里了，可是也不想回牛家听大人继续你拉我扯的谈论婚事。 三蛋直接在前河村周围闲逛，前河村比许家庄要大一些，这个村子听说是新朝建立，安置了一部分流民，所以村里姓氏比较杂，相对来说许家庄虽然小，不过是一个宗族，人相对团结一些。 三蛋逛到一个巷子口，发现里面有两个妇人在说闲话，一开始没在意，打算直接略过时，耳朵突然听到出来牛老汉这三个字，脚步就停了下来。 这应该就是关于牛老汉家的闲话，这牛家以后可和自家有关系，三蛋这八卦之心就起来，直接蹲在墙根开始认真的听起来。 第22章 接盘侠 “哎，他嫂子，今天这牛老汉家干啥呢，我今天看到有外村人过来。” “哦，这个啊，今天是牛老汉那闺女杏花说亲呢。这不两家今天下聘订时间呢。” “哦，是杏花啊，我还以为牛老大，打算把杏花嫁给那王地主家的二小子呢，上个月在小树林，我还碰到那杏花跟王地主家的小子俩人鬼鬼祟祟在一块呢。” “哼，牛老汉是打着好主意，想攀上王地主，问题是人家王地主家也得看不上啊，也不看看自家这泥腿子出身，配的上吗？这不前一阵子王地主那小子不是说了一个县城员外家的姑娘嘛。” “这样啊，那杏花这丫头的彩礼要的不低吧，怎么也得十五两银子，去年我就记得有人看上杏花，那牛老汉要彩礼一张口就要十五两，也不看看也就一个村姑，彩礼要这么多，这不是卖姑娘是啥。” “这谁知道啊，不过彩礼肯定不低，牛老汉一直仗着杏花长的好，彩礼要的肯定不低。” 听了一会这八卦，开始三蛋还没太在意，两个妇人说的闲话，女人嘛无非东家长西家短，这说不传闲话把牛老汉说的这么不堪，说什么狮子大开口要十五两彩礼，这背人说闲话还是造谣也太可恶了。 等等，三蛋细细一琢磨，不对劲。俗话说空穴来风，这牛老汉在附近一直要求要高彩礼，怎么最近彩礼才要八两，而且还要短时间内成亲。 这上个月杏花还跟王地主家的小子走的近，直接拒绝了亲事，怎么这个月就突然转性答应亲事，这也太古怪了。 三蛋再一联想到刚才河边杏花有干呕的症状，联想前世各种电视剧小说中的桥段。 心里暗道糟了，四叔恐怕要当老实人接盘侠了。三蛋在心里暗呼牛家不地道，这四叔还没成亲，一顶绿帽子就先戴头上了。 这个女人贞洁的问题，三蛋前世的社会是淡化许多，可是这个时代的观念还是很重要的，而且当接盘侠喜当爹这事，不管在哪个时代是谁也不会接受的。 想通这个，三蛋就有点犯愁，该怎么做呢，就在三蛋想的头秃时，就听到许老四叫自己的声音。 许老四回去后，才想起来三蛋还在河边，不过有杏花在，也没太着急，等杏花回去，没见三蛋跟着，才着急起来，赶紧出来找，先去河边没见到三蛋，吓得不轻，赶紧沿河找。 “混小子，告诉你别走太远，记得回来，这出去半天没见人影。” 也许是真的担心着急，所以许老四难得训斥了三蛋一声。 三蛋脑子里在想杏花怀孕的事也没在意，心里还想要不要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许老四，他是当事人应该知情。 可是自己该怎么开口呢，自己一个小孩看到是一回事，想到是一回事，可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这怎么说更是得谨慎。 因为发现这事，三蛋回去后都没什么好心情，樊氏还纳闷怎么儿子跟着家里去提亲看热闹，回来却不太高兴啊。 关心的询问，三蛋找借口说太无聊了，感觉浪费了一天，这话让樊氏有点哭笑不得。 三蛋没心情理会樊氏的想法，也没心情在家待着，就直接出了门去村里溜达想办法。 这个得赶紧想着怎么说，这婚事已经定下来，马上要成亲了，这样结果成亲的话会弄的很糟糕，得赶紧解决才行。 走到槐树边，发现一堆人在树下纳凉，就打算绕过，否则到时又听一堆八卦。 “狗蛋娘，看你这肚子得有四五月了吧” “哪有啊，六个月了，没几个月就生了。” “那你这不像啊，你看你这胳膊腿都没长肉，只除了肚子大一些。” “哎，也不知这胎咋回事，我怀狗蛋时啥反应没有，这胎却相反，吃啥吐啥，这害喜的月份过了，我还在吐，这不来的路上我就刚吐过，我看啊这一胎是找我讨债的。” 等等，狗蛋他娘这也是怀孕了，反应也是干呕，想到这个，三蛋脑子转了转，没回家，直接去了四叔家。 一到门口，就见许奶奶正在院子的菜地里拾掇，许奶奶看到三蛋过来，以为孙子是来玩的，招呼过来。 三蛋凑过去，装作好奇的玩了一会，然后突发好奇的说 “奶，狗蛋他娘是不是生病了，我刚才出门看到狗蛋他娘蹲在路边吐呢。” “哦，没有，狗蛋娘不是生病了。狗蛋娘是要给狗蛋添一个弟弟妹妹” “是吗？吐不是肚子不舒服吗？今天我在河边看到杏花婶也吐了，难道我杏花婶要给我四叔添一个孩子？可我杏花婶只说她是肚子不舒服，这怎么不一样啊？” 本来许奶奶对三蛋的话没什么反应，听到三蛋说怀孕，反应了两秒，手里的活也停顿了下来，许奶奶站起来严肃的问三蛋。 “三蛋，你今天确实看到那杏花今天吐了？” “是啊，我杏花姐还让我不要说出去呢” “三蛋今天的事你谁也不要告诉，知道吗？” 许奶奶听了三蛋的话严肃的叮嘱后，然后就赶紧进屋找许爷爷商量事情这事了。 看着许奶奶进屋的背景，暗道自己能做的只能这样了，以后事情怎么发展，只能顺其自然了。 一进屋，许奶奶就把从三蛋那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许爷爷，气的许爷爷又是拍桌子，又是大骂的，若牛老汉在这，许爷爷肯定得上去跟他干仗。 “牛家做人太不地道了，就跟他的姓一样，简直是畜生。” “是啊，如果这是真的，牛家这不是欺负人嘛，他闺女做出这样的事，怎么给咱小四身上背锅，这以后小四怎么做人，不行，咱们得找牛家去。” 不过说归说，事情总得解决，生气后，许爷爷开始想着怎么解决。 “这个事，你也先别声张，毕竟三蛋还是个孩子，不一定清楚怎么样，我先私下找媒婆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女子未婚先孕这事毕竟不光彩，自己家这边又没有确实的证据，不管真假，弄到明面上到底自家的面子也会受损，先看看私下能不能解决。 第23章 退婚风波 许爷爷先是出门找了许老大，打算带着大儿子一块找媒婆问清楚，跟许老大出门时，正好碰到高兴出门转悠的许老四 “爹，天都快黑了，你这是去干什么啊。” 许爷爷一看许老四这满面笑容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骂道 “混账玩意，现在这时候还在高兴，傻蛋一个，给我好好在家待着。” 莫名挨了一顿训，许老四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是哪里惹爹了，不过看爹这么生气的，肯定有事，不行，我得看看去。” 不放心许爷爷出门的许老四，也紧跟着出去了，门头站着没走的三蛋一看许老四也跟过去，大喊一声糟了。 三蛋也紧追着许老四过去，可惜自己这小短腿还不灵活，紧跑慢跑都追不上，终于在半路给追上了，拉住许老四的手着急的说 “四叔，奶叫你回家吃饭呢” 三蛋是发现了，自己只要紧张，这话就说的顺溜，这次磕巴，还是追的太猛，上不来气造成的。 “你咋也跟来了，你看你爷爷这么生气做啥，别去跟人打架，我得跟着去看看” 三蛋这小人直接被许老四提溜着走，刚走到媒婆家，就听到里面许爷爷的声音 “陈媒婆，这个事你得给我搞清楚，你这样欺负老实人，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许三哥啊，你可不能这么污蔑人啊，女孩子着凉，肚子不舒服这不正常的，你这样闹，这让人家姑娘怎么做人啊” “我污蔑人，你说这牛老汉前两年一直放话，那杏花的彩礼低于十五两，他是不会松口的，怎么这会儿彩礼八两就行了，而且还要时间这么紧成亲，他这不是给我家小四戴绿帽子当那乌龟王八嘛，我不管，这事你得给我弄清楚，若是真的，这亲你给想办法给退了” 四叔一听里面的吵闹得内容，立马不淡定了，丢下三蛋，冲了进去。 “爹，你说的是真的，那杏花不是黄花闺女了，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小四你怎么来了，这不关你的事，给我回去” 许老四现在可冷静不下来，自己心心念念想娶的人，竟然做这事，许老四就感觉心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一样。 “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许老四冲着许爷爷大喊，想听有人告诉自己，这是梦，不是真的。 “老四，你冷静一下，这事是怎么样，还没个定论，你先回去，等爹解决好了再跟你说。” “行，你们没人说是吧，我自己去问” 许老四看没人敢回应自己，就自己直接去找杏花对质，想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对自己，自己对她这么上心，她竟然这么狠心。 许爷爷一看儿子自己跑女方家了，这可别闹大了，赶紧拉着和许老大陈媒婆一块过去了。 这闹哄哄的院子，没一会就清净了，只留下懊悔的三蛋，感觉这事越来越没法控制了，也赶紧跟在大人后面跑过去了。 三蛋人小腿短，腿还不灵活，追赶的时候跌了数不清的跟头，今天第二次再到了那牛老汉家时，里面已经闹开了。 “许家的，我当初瞎了眼要把闺女嫁给你，你怎么血口喷人，污人清白。” 这牛老汉在那里大喊，生气许老四没头没脑的跑过来，问杏花是不是怀了野种。 “我血口喷人，那好，我们找一个郎中来看看，到底真相是什么，如果我错了，我随便你家怎么样，我给你家当牛做马” 许老四也不甘示弱的说道 “你瞎说什么，我家哪怕不结这门亲，也不会让你污蔑我闺女的清白。” 怎么可能让郎中过来，郎中过来这杏花以后怎么做人，尤其杏花现在真不能看郎中。 “我瞎说，你家当我冤大头，还没成亲就让我戴绿帽子，我怎么瞎说了。” “就你这混混样，你就配不上我家闺女” 牛老汉不甘示弱的喷着，两人不光嘴里吵着，这手上也没闲着，相互扯着衣服。 没一会这吵的四邻都听到，围了过来看热闹。 三蛋一看事情闹大了，赶紧撒腿跑回村里，直接去找了本村里正。 “里正爷爷，里正爷爷” 三蛋一跑里正家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 “这不是三蛋嘛，你这是怎么了，缓缓气，慢点说” 许里正正坐在院子里吃饭，听到许恒的声音，还惊奇许家这孩子说话利索不少，不过一看这孩子着急的样子，赶紧让他缓口气。 “里正爷爷，你赶紧去河对面的前河庄吧，我爷爷他们和牛老汉家打起来了” “什么，三蛋子这是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刚才我四叔好像因为亲事跟牛老汉家正闹呢，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孩他奶，你自己吃吧，我去叫几个人去看看怎么回事。三蛋你自己回家去，不要跟着了。” 许里正赶紧出门，叫了村里几个壮青年，赶紧往前河庄过去。 三蛋这一看里正没理自己，就直接走了，这自己还得继续跑。 今天是要累死自己的小身板了，许三蛋你活该，让你自己找事。 等三蛋再跑去牛老大家时，里面已经被人分开了，主事的有前河庄和许家庄的两位里正，还有一些各自本村的青壮年。 “这事我不管，许家的毁我姑娘清白，必须给一个说法，亲可以退，这彩礼不能退。” “牛老大，有本事你叫一个郎中给你闺女看看，如果真是我们的错，这彩礼我们也可以不要，如果你闺女真怀了一个野种，那这彩礼你必须给我们退了” “你叫郎中就叫郎中，我闺女的清白就这么毁了。” 里面争执的焦点已经变成亲肯定结不成了，就是这彩礼退不退了。 外面的吃瓜群众，听着里面的吵闹，也闹清楚怎么回事了。 “我就说嘛，我看到的肯定是对的，上个月那杏花还跟王地主那小子走的近呢，这不会是怀了那小子的吧。” “肯定了，这个月初那王地主家小子不是订了城里一个姑娘嘛，这不会是一看地主家攀不上，这又有了，就找了许家庄的做冤大头吧” “这么一想有点道理啊，如果是这样，牛老大家做的可不地道” “你们这些长舌妇瞎说什么，小心以后我去掀了你家” 牛老汉的媳妇一听，有人编排自家杏花，就过去撕扯闹起来，吓得吃瓜群众集体后退。 第24章 残忍的现实 就在两方人僵持不下，快要重新打起来时，一直躲屋里的杏花走了出来。 “你们都别吵吵了，爹你把彩礼退给他们吧” “闺女你瞎说什么呢，这彩礼不能退” 这不说其他的，这未婚先孕的名声出去，以后牛家怎么做人。 “哼，他许老四，本来我也不想嫁的，是你非要逼我嫁的，而且就八两的彩礼罢了” 杏花对着牛老汉说完，就看着许老四说 “许老四，我今天告诉你，就你这样的，大字不识一个的泥腿子，我还看不上呢。我宁愿做小也不会嫁给你。” 杏花不屑的对许老四说道，眼里的鄙夷都掩饰不住，气的许老四眼睛通红 “你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怀孕吗？我告诉你我是怀了，而且是王磊的。” “闺女你瞎说什么呢” 牛老汉一听杏花把真相这么说了，赶紧着急的大喊 “爹，不要跟他们搅和了，直接退了吧，至于其他你也别担心，王磊已经跟我说了，虽然我做不了正房，不过会纳我做偏房，不会委屈我，这给家里的彩礼已经说好了，是二十两银子，这区区八两你至于嘛。” 杏花的这一番话，可是让一众吃瓜群众长了见识，除了杏花大胆的承认无媒苟合外，也是她之后的打算，还有王地主家这二十两银子的巨款。 人群相互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吃瓜的妇人对于杏花行为，有鄙夷她行为可耻的，也有嫉妒的，羡慕能的二十两，还可以嫁进大户吃香喝辣的，自家闺女不一定能挣这么多钱。 事情到了这里，后续发展也都清楚了，退亲没商量，在两村里正的见证下，牛家全部退了彩礼，这门荒唐的亲事才结束。 可是后续的风波对于当事人却过不去，尤其杏花公开说宁愿嫁人做妾，也不愿跟着许老四，明明做了对不起人的事，却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至于杏花的后续，虽然王地主看不上牛老汉这家人的做派，可儿子在外面闯了祸，弄大别人的肚子，而且这事因为许家亲事弄得整个乡里都知道了，想遮掩都遮不住。 而且儿子这也闹腾，只能出了二十两银子，用一顶小轿把杏花纳进门。 至于王家后续，王磊的新娘子，知道自己进门后家里先有一个庶子，肯定不干，闹腾了一场，回了娘家，可是女人已经出嫁，总不好和离，最后新娘子妥协了，王地主也会做人，赔了好多礼，这事才算过去。 至于以后这王磊以后，两个女人争风吃醋把日子过得鸡飞狗跳，很是丰富了这单调的乡村八卦，当然这是后话。 也许有圣母会说杏花的事，不应该闹这么大，让女方丢名声，这是欺负女性，可是不说什么男女平等，这婚姻感情至少该坦诚，这让老实人做接盘侠，三蛋是不赞同的。 三蛋前世最讨厌人评价一个人老实，不管男女都一样。 老实说明了这人努力做自己的事，负自己的责任，堂堂正正做人做事，不欺骗他人，凭什么就该做最后的接盘侠。 之前网络上什么婚前怎么玩都行，最后就找一个贤惠顾家或者老实的结婚，这样的择偶标准，不过是想找一个老实的人守好自己的大本营，不会看穿自己的本来面目罢了，婚后也不会多管束自己，可一个人的本性不会随着结婚就改变。 许老四这几天因为退婚事情，一直闷闷不乐的，脑海里一直回想当时的场景，杏花鄙夷的眼神，不屑的话语，把自己深深贬到了地狱，这深深的打击到了四叔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如果许老四是一个小说里男猪脚，可以霸气的对杏花说一句，莫欺少年穷之类的话。可惜许老四现在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农家小伙子，只能默默承受被伤害背叛的心理伤害。 许老四只能一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躺在床上挺尸，对于任何人说的话都没有反应。 许爷爷看这样子也不行啊，就打算给儿子再说一门亲，可这把许老四给点炸了，直接关门，谁叫也不开。 三蛋这天带着一根鸡毛，许老四看到进门是三蛋，没有说什么狠话，只说让他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三蛋则完全不听，而是走到跟前，用鸡毛挠了挠许老四的下巴。 “三蛋，你做什么” 这鸡毛惹的许老四心烦，直接一手扒拉开。 “四叔，你还活着啊” “你这是什么话，我当然还活着” “嗯，我知道了，你这是我娘说的，心死了，就剩一躯壳了。” “你这小鬼头也来笑话我，小心我揍你哦。” “你这没啥好取笑的啊，杏花不嫁你挺好的。四叔，你先别生气，杏花对你不好，若你累了，都不会心疼你的，我觉得成亲应该是我爹这样，我爹若受伤，我娘都心疼不行。你这不挺好省的以后伤心了。” 许老四听到三蛋的话，就直勾勾的看着三蛋，这眼神看的三蛋发毛，心里直打怵这来安慰许老四是不是多事。 等许老四看够了，扭头感叹道 “三蛋啊，我发现你嘴皮子利索不少，说话都不磕巴了。亲事这事我也能明白，哪怕真娶了杏花，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过好，可是四叔不甘心啊，为什么明明是她们愚弄人，却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听着许老四感叹不公平，三蛋内心却说，少年你成长了，能明白这世界最大的真相，那就是世界从来没有公平过。 “三蛋，你说四叔真的不如那王磊吗？” “四叔你不差，那王磊又没有比你多一个眼睛，多条腿。” “哎，可是王磊家有千亩良田啊” 听了三蛋安慰的话，许老四也没有多安慰，想想王磊的家境，又有点丧气。 “他家良田千亩，你将来也可以买良田千亩啊。现在买不了这么多，你可以一亩一亩的买啊，前两天我大姐家不是就打算买一亩地嘛，这个应该不难。” 前几天大丫家确实打算买一亩地。这里人有点闲钱的储蓄方式是买地。就像三蛋前世人们买房子一样。 陈扁担家是一个货郎，就是因为家底薄，才做这走街串巷的行当，有点余钱了，肯定更倾向稳定的土地。 “四叔，我看啊，你想比过别人，就自己努力挣钱买地啊，到时你有千亩良田了，可比那王磊厉害，那地主家的地是祖上传下来的，你的就是自己挣出来的。” 三蛋给许老四打气，不管许老四将来能不能做到，至少少年对未来的期待和勇气不能丢，人没有梦想那跟咸鱼就没区别了。 第25章 四叔的振作 听了三蛋安慰自己的话，许老四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这自己说错什么了，不要把许老四刺激的精神不正常了吧。 就在三蛋反省时，许老四一大巴掌拍在三蛋的肩上，拍的三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许老四赶紧扶住三蛋，激动的说 “三蛋你说的对，他王磊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有点地有点钱嘛，我就不信我许老四将来不会有。” 很好，少年壮志凌云，可是你能不能先把手拿来，我胳膊疼啊。 还不等三蛋提醒他，许老四就起床，打开门要出去，三蛋赶紧叫住许老四 “四叔，你去干啥啊” “你四叔我是出门找赚钱的出路去，总在屋里窝着肯定没钱。” 三蛋在门口看着大步出门的许老四，怀疑自己这鸡血是不是打过头了。 没过两天，三蛋不知道自己这鸡血是不是给的有点太高，许老四要出门跟别人行商，出门闯闯去。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商品流动比较困难，这也为商人提供了便利，南货北卖，北货南卖，走一趟利润很是可观，这也造成了来往运输货物除了镖局押运外，还有一类行脚商人，这类人几十个或者几个相互聚集起来，一起走南闯北。 许老四这个决定，可把许爷爷和许奶奶吓着了，虽然行商赚钱，可这钱也不是拿的那么容易，虽然这新朝建立后，致力清除匪患，可这旅途艰险，随时丢命那是常事，老两口可不想儿子白白丢了性命。 可是少年意气，许老四一意孤行，许爷爷拗不过儿子只能同意，孩子知道上进总比无所事事要好。 现在正是夏季，相对于寒冬，现在行走相对便利，所以行商队伍收人，许老四加入，没几天就要启程了。 这个行商队伍是陈扁担认识的，行商队伍的老大是陈扁担这个远房本家，陈扁担有时会从这个行商处进货，所以让许老四跟着，有熟人照顾也算放心。 明天许老四就要启程了，家里人就聚在一块，给许老四送送行。 “哎，我说老四这真是的。好好在家里多安全，非要心大的往外跑。” 小白氏挺着快要生的肚子，她这嘴也不知能不能说出好话来，一说话就阴不阴，阳不阳的。 “不过老四，这可说好了，你这将来发财了，可不能忘了你这留在家的兄弟啊。” 许老四没搭理她，直接走到几个哥哥身边说 “几个哥哥，我这要出门了，爹娘就麻烦你们多照顾了。” 说完立马一杯酒下肚，许老大几人也赶紧说应该的，家里让他放心，最主要注意安全。 三蛋在旁边也小大人的说 “四叔，你在外面也要注意了，打不过就跑，跑不掉就躲，不要逞英雄啊。” “哈哈，三蛋叮嘱的对，四叔记下了，二哥，我看三蛋这脑袋灵活的不像普通人，村里同龄的孩子没有一个有咱们三蛋机灵的。” 许老四摸了摸三蛋的脑袋，转头冲许老二夸起三蛋来，小白氏听了不乐意了。 “哼，不就嘴皮子是利索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嘴皮子利索也是好的，上次要不是三蛋及时找了里正，牛家那边还不知怎么解决呢。” 许爷爷可不赞同，别看三蛋小，这做事稳妥着呢，要不是及时找了里正来撑场面，就老四那冲动行为，还不定怎么吃亏呢。 “老四，你这出门得什么时候回来了” 大嫂陈氏问 “这走一趟短的三个月，多的半年一年都很正常。” “要这么久啊，我还说等你回来了，一块给大蛋办喜事呢。” 陈氏轻飘飘说了这话，可把在场的人惊了一跳。 “怎么，大蛋要成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许爷爷听到这个消息有点生气，老大一家没通知自己，虽然分家了，这孙辈的婚姻是爹娘做主，可自己这当爷爷的不知道，心里还有点膈应。 “爹，这不才知道嘛，大蛋成亲的对象也不是别人，是他木工师傅马木匠的闺女，前两天大蛋才给信询问呢。” 许老大赶紧解释起来大蛋的亲事。 本来许老大两口子也没想着这么快给大蛋说亲，一是过了年才十五，年岁不大。二是刚分家，手里没太多余钱，所以大蛋的婚事也没这么着急。 可这亲事不一般，自己找上门，而且还是门好亲事，怎么能推出呢。 说到为啥这木匠师傅相中大蛋呢，就要从木匠师傅的人生经历说起，木匠叫马有才，马师傅幼时家贫，等到快三十才成亲，谁知这生孩子更晚，三十五才有了儿子，女儿更小，四十才得。这一共就一儿一女。女子自小就比较疼爱，本来打算多留几年在家享福，谁知16岁正该定亲时，生了一场大病，婚事就耽搁了，这一耽搁就到了十八，十八岁在三蛋前世那还是青春正盛的时候，在这里就属于实实在在的大龄剩女了。 这马师傅很是为闺女的婚事发愁啊，镇上的能匹配的好青年要不已经成亲，要不就心气更高，想娶下面村里年轻漂亮的，要不娶家境好的。这马师傅是穷的看不上，好的够不着，这处境尴尬啊。 眼看闺女年龄越来越大，不能再耽搁了，打算家境差点也能接受，大不了自己多陪点嫁妆，贴补一下。 这周围一琢磨发现了大蛋，大蛋人比较踏实忠厚，家境虽然差点，但是这不跟着自己学木匠嘛，自己将来多扶持扶持，将来肯定过的不差，而且自己是他师傅，肯定对自己的闺女也会好一些。唯一不太满意的也就是年龄小一些，不过常说女大三抱金砖，这么一想也合适。 这事越琢磨越是合适，跟自家婆娘一合计，婆娘也认为可以，于是就把这事跟大蛋说了，看大蛋是怎么想的。 大蛋怎么想的，肯定同意啊，大蛋人也机灵，这亲事多好，这白得一媳妇不说，岳父还是自己的师傅，而且师傅就一个女儿，自己将来成亲，师傅肯定会对自己好的。 至于感情，这年头成亲就是搭伙过日子，合适就可以，感情这东西在这年头，没人在乎的。 第26章 钱权的分量 这场家宴真是有悲有喜，每个人都心情复杂，晚上樊氏跟许老二聊起了家宴上的事。 “这看来大蛋学木匠真学对了，这以后不光有门手艺，这婚事也很好啊，听说这马木匠的手艺在十里八乡都是数的上的。” 樊氏想到这个，就羡慕起大嫂陈氏。 “这就是命，没办法，都姓许，你看老四这婚事都波折不少，差点戴顶绿帽子在头上。” 许老二双手枕在头后，悠悠的说道 “老四就这么出门了，爹娘也放心的下” “放心，怎么可能，可在家里的话，周围因为亲事起的闲言碎语，老四大男人一个能受的了，还不如出门闯闯，万一闯成了呢。” “你说的容易，银子有这么好赚吗？你看这方圆百里，有能耐的大户，除了偶尔读书出来的，还不就是王地主这一家嘛。” 樊氏身为女人，心思细腻一些，不太乐观的说道 “不过说回来，有钱还真是厉害，杏花这做了伤风败俗的事，人家王地主说纳了她，你看周围有几个明面说的，全冲着老四来，真是欺负人。” 说到这个就来气，这亲事明明是牛家不对，结果这群人全笑话自家，世道真是不公平。 “有钱好，不过这有钱比不当官的，你别看王地主在这威风，每年县太爷过寿，王地主都是上赶子送礼，人家县太爷还不稀的搭理他” “这当官的真这么厉害啊” 樊氏听了对这个感兴趣起来。 “那当然了，要不这许多读书人十年，二十几年的读书考试，我听说隔壁县城有一个老秀才，都六十多岁了还去考试，进考场都得孙子搀扶进去。” 许老二听媳妇对于自己的话有兴趣，赶紧嘚瑟起来，把自己出门做工听到的传闻说了起来。 “你说这读书人真够固执的啊，这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去考试，而且他这考了一辈子，他这怎么过日子的啊。” 樊氏好奇，这光读书也不能吃饭，这一辈子生计靠啥，总不能就吃老本吧。 “这你就头发长见识短了吧，人家读书人厉害呢，不说这考上了直接当官，跟咱这平头老百姓不一样，就是没考上，这糊口这比咱这容易多了，教书的先生，大户人家的账房先生不都是认字的，哪怕随便写俩字，都能换钱” “读书这么好啊，你说让咱们三蛋去读书怎么样” 听了许老二说读书的好处，樊氏有点心动，自己儿子身体不好，这以后握锄头肯定不行了，可这手握握笔应该没问题。 “你脑袋没懵吧，你以为读书随口说说就行，不说这读书的家伙事花钱，就是读书也得看是不是那块材料的，你看那隔壁的老秀才考了一辈子都没成，而且三蛋这身子能当官吗？” “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嘛，读书哪怕不考官，就是当个账房先生，教教书也成啊。而且三蛋脑袋瓜聪明，这是许多人都说的，也许这是老天的好意，没给咱三蛋一个好身体，给了他一个好脑袋呢。” 听了樊氏的话，许老二也若有所思，最后叹气道 “现在三蛋还小，这事再说吧，天太晚了，赶紧睡吧。” 许老二话音刚落，转头就打起呼噜来，这规律起伏的呼，气的樊氏想打他。 睡前翻来覆去的思考儿子读书的可能性。 当晚睡梦中，樊氏梦到自己正坐在院子里缝衣服，可这衣服串线怎么都串不完，正气恼时，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阵鸟叫声，抬头望去发现一只眼神灵动的喜鹊站在枝头，正冲着自己扇动翅膀，仿佛正在召唤自己。 樊氏也不知怎么想的，自己就站了起来朝喜鹊走去，快接近时，喜鹊飞走了。 这喜鹊也是通人性，飞一段距离就停下继续召唤樊氏。 樊氏就追着喜鹊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一片坟地，这坟地诡异的没有阴森渗人的感觉，反而让人亲切，细看才知是自家祖坟。 突然坟头冒出一股青烟，吓得樊氏大惊，突然一阵狂风吹来，墓碑倒塌，眼看要砸中自己，樊氏突然惊醒，发现眼前许老二放大的面孔，嘴里还不停地催促。 “孩他娘，醒醒，该起床做饭了。” 许老二看樊氏醒了，但是却愣楞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以为还没睡醒，打算继续催醒，却听樊氏喊道 “我儿子是读书的命，一定要三蛋读书” “你这睡癔症了吧，怎么还记挂着这个呢” “当家的，你挺我说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一只喜鹊把我招到咱家祖坟那里，然后祖坟突然冒出一股青烟，你说这是不是祖宗给的提示，还让三蛋读书。” 本来许老二以为媳妇想三蛋读书想过头了，可听了这梦的内容，心里也有点打鼓，就让樊氏谁也别说，自己思量一下。 早起锻炼复健的三蛋，发现一早许老二就不对劲，一起床不去鼓捣自己的农具，反而不停地围着自己打量，好像要把自己身上看出了窟窿来。 “爹，你这一早围着我转悠干啥。” “咳，三蛋啊，爹给你出了问题，看看你能不能应上来”。 许老二从兜里拿出5个铜板，教给儿子从一数到五，然后一手攥住几个铜板，另一头摊开剩下的铜板，盯着三蛋充满期待的问到。 “三蛋，你看爹这右手有几个铜板” 许老二这是在考智障吗？掌心不就两个铜板吗？还能有朵花，虽然感觉这游戏幼稚，可毕竟自己现在是小孩，就装作小孩样高兴的回答:两个 “好，那我问你爹这左手里有几个铜板” “三个啊” “你怎么知道的，爹这左手可是攥住的，你看不到哦” “爹，你太笨了，一共五个铜板，你这右手两个，可不左手就剩下三个了嘛。” “好，很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厉害。” 一个小孩的算数题，竟然让许老二特别激动，不停地摸着三蛋的头，实在让三蛋感觉无语。 可是三蛋绝对没想到，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小儿算数题，却决定了自己以后的命运。 第27章 读书 许老二之所以用算数考三蛋，是因为三蛋的身子至今走路不利索，将来能不能完全变好是个变数。 若要读书，那以自己的家底，供三蛋读几年书，当个账房先生是唯一的出路，所以才会用算数来考儿子。 若三蛋没答中，这读书的事就需要再考虑考虑，若答中了就是砸锅卖铁也送儿子去读书。 万万没想到三蛋不但回答对了，而且回答的有理有据，这可不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能回答的，这也说明了自己儿子天资聪颖，是个读书的料。 当然这也是许老二万万没想到，三蛋的身体里的灵魂不是真正的五岁孩子，而是一个来自科技发达的文明，接受多年高等教育的成年人，这小儿算数算啥，代数，高数都没问题，当然了，许老二也问不出这类问题。 既然决定了，许老二也没打算太犹豫，打算等秋季就送儿子去学堂。 不过这个决定许老二也告诉了许爷爷，许爷爷听了后沉默了半晌说 “你真这么决定了，想好了？” “想好了，三蛋这情况你也知道，以后种地肯定不行了，只能给孩子另想一条出路，三蛋这脑瓜不错，不说学的怎么样，至少读几年书，不做个睁眼瞎，万一将来读的不错，像许安那样当个账房也是不错，至少能养家糊口，不用指望别人，以后我和他娘走了，也能安心。” 许安是村长的儿子，早年读过几年书，考几次童生没过，就歇了读书的念头，到一大户人家做了账房。 哪怕只是给大户人家做事，这许安也是村里混的数的着的，每次回家都坐马车，给家里人带许多新鲜物件，有一年甚至给自己媳妇带了一匹绸缎，这可羡慕死村里一众小媳妇。 许安的儿子许荣清今年十岁，也是村里唯二去学堂读书的孩子，另一个当然是学渣许壮了。 “嗯，你这想好就行，我这多的也没有了，这有一两银子，你带回去给三蛋当束脩吧。” 许爷爷也点头同意了许老二的想法，别的支持给不了太多，这银钱还可以支持一下。 “爹，你这是做啥，三蛋的束脩我们暂时还能负担，不用你这钱，这钱你还是留给自己傍身吧。” 许老二直接拒绝了，自己来是告诉许爷爷自己的打算，可没想着从老人这里拿钱，更何况多的不说，这最近一两年的束脩，因为之前卖蜂蜜得的钱，还能支撑一下。 看许老二实在推辞，许爷爷也就不勉强了，说以后缺钱了来找自己就行。 跟许爷爷通过气后，许老二回家就告诉三蛋，家里打算送他去学堂读书。 这个消息可是震惊了三蛋，虽然自己有读书的打算，可是家里现在的经济条件自己也清楚，刚刚够温饱的程度，读书这类奢侈的事暂时不要想了。 三蛋就打算这几年想法提高家里的经济收入，等条件宽裕了再想法子读书，虽说有可能耽误几年时间，可毕竟自己不是真的小孩，晚几年读书也没问题。 万万没想到，许老二夫妇能为自己做到这个程度，三蛋听到这个消息愣在那里，许老二看着儿子这呆傻的模样慈爱的说 “你这是啥模样，傻乎乎的，三蛋啊，不管你懂不懂，你首先要知道读书是目前你唯一的出路，所以你进学堂后，要好好学，学一些本事出来，将来能顶家立户知道吗？” 听了许老二的话，三蛋重重的点头保证 “爹，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读书的” 没两天，村头许老二打算把家里瘫了的儿子送去学堂读书这个传闻传遍了村头巷尾。 知道这事的人每个人对这事都是议论纷纷，送孩子读书不是啥新鲜事，问题是三蛋特殊啊。 所以每个人对这事说了不同的结论，有持不乐观的人，你看啊三蛋当初三岁了还不能走路，哪怕现在能走了，还有点摇摇晃晃的，一走快就跌跟头，就这身子骨送去读书，不是白浪费钱嘛。 也有认同的，三蛋这身子骨今年不是好多了，从不能走变能走了，最近这说话都利索不磕巴了，而且三蛋这孩子聪明啊，也许真会给他读出了啥名堂呢。 外人议论，许家内部也是，老大一家和老三一家对于分家了弟弟怎么安排家里都没意见，心里打鼓的就是许爷爷有没有贴补老二一家，所以陈氏和小白氏明里暗里去许爷爷家找许奶奶套话，最后得到的答案是没有的事，各家啥心思也就不言而喻。 许爷爷虽然没有给钱，但是送了三蛋一个入学礼物，用竹子编制的书箱，来表明对孙子读书的支持。 唯一为三蛋高兴的就是许壮了，这以后自己就可以天天跟三蛋在一起玩了，还特地跑来找到三蛋，拍着胸脯保证，以后在学堂自己会罩着他，绝对不会让他被人欺负了去。 三蛋对于许壮的义气，只能笑着接受。 这个时代学堂没有什么统一入学时间，想什么时候入学都行，学堂分班不按照年龄，只按照学识进度划分，细分为基础班和进修班。 基础班是除了教认字外，包含了基本的读写，还额外教算术。 送孩子来读书的有人，虽然都有一颗望子成龙的心，若孩子真没这个天赋，也不会太强求，只求孩子将来不做个睁眼瞎，若将来找到一个可以糊口的生计也算好的，所以基础班教授算术，也是算给孩子未来一份打算。 至于进修班，能进进修班的人都只剩一个目的了～科举。 这里教授科举的科考内容，声韵，诗词，典籍，至于读书的年月就没定数了。 这个时期也是比拼天赋，家产，财力，甚至包括运气的时候了。 里正的孙子许荣清现在就读的就是进修班，不过许荣清也不知天生性格还是读了几年书，为人比较高冷，不太爱搭理人。 许壮对于许荣清的行为，尤为不屑，说许荣清这人就是太装。 既然决定送孩子去读书，许老二认为这事易早不宜迟，先去里正处询问了去学堂的需要的注意事项，比如需要准备哪些物品，却得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很是让他忧心了一下。 第28章 入学面试 原来进学堂不是给了钱就行，而也是需要考核这个孩子有没有学习的定力，这选择的权利都在教书先生的手中。 这个时代先生的权利很大，有权利决定孩子的去留，若孩子过于顽劣，不听教诲，先生有权利拒绝，哪怕暂时进去了，也可能让退学的。 听到这个消息许老二很是担忧，对于儿子的读书天赋，许老二倒不担忧，倒不是认为三蛋是天才啥的，而是许屠户家那咋咋呼呼的许壮都能进去。 自己儿子是村里公认的聪明孩子，读书肯定没问题，担心是学堂的先生嫌弃三蛋的身体。 可哪怕担心重重，为了儿子的未来，许老二也打算去试一试。 隔天许老二带上准备好的束脩，拉着儿子往上河庄走去。 路上许父嘱咐个不停，什么到了学堂一定要听先生的话，好好学习，不要惹事之类的。 “爹，你刚才说的话，昨天娘已经说了一遍了，还有爹你抓的我手好疼”。 啊？哦，许父太紧张了，手下意识的收紧，忘了儿子的手还被自己抓在掌中，等许父松手时，三蛋的手已经印上了许父的手印。 走了差不多两刻钟，就走到了上河庄，许父之前没怎么来过上河庄，上河庄是一个大庄，快赶上镇了，村民也不光只有孙姓这一大户，还有姓马的这类零散的小户。 问清楚学堂的位置，父子两人按照别人指路的位置来到学堂。 上河庄的学堂跟农家院很像，不过面积要大不少，是一个二进的院子，前面是学堂，后面是先生的起居，学堂是砖瓦结构，虽然破旧，墙边斑驳的痕迹提醒了年代久远，不过整体上还是比较干净整洁，不愧是当官的人捐的族学。 因为前一天托人捎过信，有一个孩子要来进学，学堂的先生知道今天有人来，提前站在门口等着。 这个先生年纪五十左右，瘦瘦的，个子中等，国字脸，留着山羊胡，一看就是一个平时比较严肃，穿一身半新的长衫，跟一根竹竿一样站在门口。 不停地有学生路过鞠躬行礼，这些都是已经在学的学生，面对学生的问好，先生都会点头回应。 “你你好，孙先生这个是犬犬子，希望先生能能收下他，让他能有所长进” 许父太紧张了，把提前背好的台词说的磕磕巴巴，就像一个被先生抽查背书的孩子一样。 “嗯，学堂的规矩，想必你也知道了，这个孩子能不能读书也得看他自己” 先生也没在意许父这差劲的表现，表情淡然说了进学堂的规矩。 “知道，知道，三蛋挺懂事聪明的。” 许父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很差劲，生怕先生嫌弃儿子，赶紧说道。 “你就是三蛋是吗？你过来” 先生招手让三蛋上前，态度还算平和的问道 “可有启蒙认字？” 看到三蛋摇头否认，先生也不意外，这村里能提前自行开蒙的没几个。 “那可有会背的东西，背一段听来，无关歌谣或者其他。” 三蛋抬头看了一眼先生身后许父期待的眼神，就挺胸抬头用童音特有的声线，背诵起前两天许父特意教的数字。 “1、2、3、4、100” 等三蛋吐字清晰的背完1到100的数字时，先生眼中露出赞赏的眼光，而许父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碍于学堂先生在，许父都想为儿子的表现鼓掌了。 “很好，背的很是干净利落，看来记得很牢固，我再问你，你可知你读书的目的。” 先生又反问三蛋对于读书的想法。 “知道，我要好好读书，努力学一身本事，将来可以自己做到顶门立户。” “不错，知道读书的目的，才能有所得，你小名叫三蛋是吗？可有取大名”。 “没有呢，没有呢，还烦请给先生给犬子取个名字。” 许父赶紧说道。 “你知道读书的目的，也望你以后记住，古言道‘天地有恒心，所以清而宁’，你想学出真本事需要有恒心毅力，以后你就叫许恒吧，希望你以后学习时常有恒心。” 听到先生要给自己取了名字，不用许父催促，三蛋，哦，不，应该是许恒赶紧给先生磕头答谢。 从此以后许家庄的许三蛋有了自己正式的名字，许恒，这个名字从此以后也会名留这个时代的青史。 看学堂收下三蛋哦，不，该叫许恒了，许父也松了一口气，把束脩和带来的拜师礼放下后，许父再叮嘱了许恒在学校好好听先生的话，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先生把许恒带到后面屋子中的一个房间，其中有一面墙都是书，对着门的墙边摆着一个香案。 先生先是点了三根香，然后让许恒过来规规矩矩的拜自己三下，这算彻底收下了许恒。 这个时代师徒关系不一般，师徒关系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所以老师对于学生的意义不一样。 这先生等许恒拜完，就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先自我介绍了一翻。 这先生姓孙名林，是一位童生，在上河庄教书已经十年了，以后让许恒称呼自己为孙先生。 介绍完自己后，再详细给许恒讲了学堂的规矩，比如上课安静，不能打架等等，还有上学的时辰，每天上课的时间是辰时开始，差不多九点的时候。 为啥只告诉了上学的时间，没有下学的时辰，对，这里只有上学时间没有下学时间，下学时间是孙先生把控的，孙先生认为每天什么时候能放学才可以放学，今天学识可以多讲点，那就多拖堂一下，那天心情好，认为今天学习可以了，那就早放学。 至于放假这个吗，正常是一旬放一天，也就是十天放一次假，当然也有不正常的时候，比如孙先生有事来不了，那就临时放假了，这个时代上学就是这么任性。 最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给许恒，看到许恒是双手接过书，孙先生赞赏的点点头，叮嘱道。 “这本《千字文》是接下来你要学习的，这书你要好好爱护，不可损伤，知道吗？” 这个书的费用包含在束脩中的，所以费用比较贵，刚开始学认字，还写不了字，所以必须买书，好在刚开蒙也不用太多书，一本足够了。 等以后会写字了，读的书越来越多，就看每个人家庭条件了，好一点的就买书，若没条件的，可以自己抄书，这样也会便宜很多。 听了孙先生的叮嘱，许恒认真的记下。 “先生，我知道了，我一定记的” “不错，这个态度就行，早知道书是很重要的，一日不书，百事荒废，对于书本尤其要珍惜。” 第29章 人生第一课 不知怎么的，看到许恒，孙先生就想着叮嘱一下， 把学堂的规矩讲清楚后，孙先生就领着许恒去了前面的学堂，这还没走进教室，能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声音，当孙先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仿佛一个人形静音器，学堂立马变的鸦雀无声，这安静的氛围来掉一根针都能听清。 孙先生这人形静音器的效果真卓越，对于这情况，孙先生已经见怪不怪，直接走到讲台前，让三蛋进来。 这间屋子不大，已经有十个孩子，年龄差距比较大，小的跟三蛋差不多大，大的呢则有十岁左右。 许恒一进屋里就看到坐在后面的许壮，许壮发现许恒进来，那眉眼都跟抽搐一样，不停地挤眉弄眼。 等孙先生眼神扫过来，许壮赶紧低头充老实样。 房间内放着几张低矮的木桌，最前面有一个地台，高处台面一截，前面放了一张长桌，后面有一个圈椅，这个应该是孙先生的桌子，上面放了戒尺。 孙先生等许恒站在自己旁边后，介绍许恒就是新来的同学，以后要相互照应。 孙先生刚说完，许壮带头叫好，也许是看许壮认识许恒，孙先生让许恒坐在许壮前面。 许恒乖乖的走过去，拿出自己带的小木凳坐下。 坐下后开始从小书箱里拿出樊氏为自己准备的学习用品。 一根劣质毛笔，一卷发黄的稻草纸，还有一块发着劣质气味的墨块，还有一个充当砚台的碗，这些是樊氏问了之前去上课学堂的人家知道要准备的东西，不是每一个上学的人都能准备上好的笔墨纸砚的，有的送孩子来也是为了学几个字不做睁眼瞎，而且刚上学的小孩都不会学什么好深的东西，一些能将就取代的就暂时将就吧。 “好，现在大家把书拿出来，现在跟着我诵读第一章，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 孩子们稚嫩的童音整齐的跟着孙先生起伏起来。 听到天地玄黄，许恒肯定了这本书的内容跟前世千字文一样，应该是字体有点区别，所以自己没看出来。 可哪怕国学内容一样，对于许恒来说一点帮助也没用，因为前世许恒都没有好好学习过什么国学经典，学的文言文都是课本上的，尤其上大学后，甚至上班都已经通通还给老师了。 这千字文更是没读过，只是偶尔翻过两页，然后就放下了，内容早都不记得了。要不是小说里经常提起这开头，否则自己怎么会知道。 哎，忘了前世在哪里听过，人生的困难都是因为自身的短板，这不报应就来了，前世没怎么重视国学，这不就给自己找补回来了。 不过说起朗读，也不知许恒因为现在的身体是儿童，大脑活跃还是因为是成年人的理解，现在记东西特别快，虽然达不到过目不忘的程度，可也比前世记的快。 比如孙先生领读的千字文，孙先生念了第一遍许恒已经记了大概，读第二遍时许恒已经全部背会，第三遍时已经可以流利背诵。 孙先生虽然在念，但眼光始终在盯着每个孩子的读的情况，自然也注意到许恒在第三遍时已经不需要看书来念，明显已经记住了，不过孙先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自己的诵读。 诵读结束后，孙先生让学生都过来围在前面长桌上。 “今天我们继续学习‘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的写法，我先写一遍，你们认真看着。” 这个时代没有黑板，教写字都是写在纸上，孙先生先把每个字笔画拆解开来，最后在后面把字写出来，一张纸上写了八个字，写过后就把这张纸贴在墙上，让学生回去临摹。 “好了，都看明白了吧，那好，接下来你们就来练习写这八个字，每人写一张，行了都回去吧，许恒你等一下。” 孙先生叫住许恒，然后额外拿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上两个字。 “许恒，这是你名字的写法，你今天的作业除了学习这八个字之外，还要会写你的名字，懂了吗？” 许恒看着纸上自己的名字，感觉陌生又熟悉，这两个字就是自己的名字啊。 许恒回到自己的位置后，开始学着别人，研开磨，加入水，拿毛笔沾了沾墨，开始写起字来。 这看着写毛笔字简单，真写起来确实写起来歪歪扭扭普通毛毛虫爬行。 许恒虽然记住字怎么写了，但是前世没学过毛笔字，最主要前世写字也丑，所以现在写的也是同样的丑。 幸好许恒是一个刚刚开蒙的孩子，写出这样的字，歪打正着也不会让人起疑，许恒内心一时间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 学生写字的功夫，孙先生会下来检查，时不时纠正一下拿笔的手势或者错误的写字顺序，路过许恒旁边时特意驻足停留了一下。 这旁边有人盯着，让许恒紧张了一下，不过好在自己不是真正的孩子，继续埋头写这狗爬的字。 孙先生看到许恒的字，虽然字写的不堪，却能够不停歇的写下来，也知道许恒记下来了。 一节课很快过去，下一节课就是自习，可不要简单的认为这是没人看着的课堂，孙先生会叫年龄大的学生来盯着，这类孩子一来年纪大，镇的住场子，防止无人管束孩子玩耍，二是这类学生学习的也比较深，可以指导一下。 自习完就是午休，午休差不多一个时辰，孩子可以玩耍或者睡觉，这也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光。 至于吃饭的问题，这里习惯是一日两餐，中午是不吃饭的，不过孩子饿的快，家里有条件的会让孩子带个馒头之类的当点心，填填肚子。 今天是许恒第一次来学堂，许壮当起了导游，领着许恒到处转悠，认识环境是其次，认识人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跟自己玩的好的，同时告诉其他人，许恒是自己罩着的。 大部分孩子畏惧许壮的身形，所以大部分还比较友好。 除了一个叫孙安礼的小孩，对于许壮的行为很是不屑，认为许壮学习不怎么好，跟着许壮一块的许恒肯定也不怎么好，内人认为许恒连走路都不会，看来是真笨。 第30章 学堂的表现 下午第一节照例是自习，学生需要朗读课文，这课堂除了朗朗的读书声，就是一群到处摇晃的小脑袋。 其实摇头读书在这里也是有好处的，现在读的书都是文言文，这里诵读需要根据声韵来断句，摇头背书利于断句记忆。 虽然知道这样读书好，可看着前后左右一片摇晃的脑袋，可许恒不太习惯这样背书，也就造成了一群摇晃的脑袋中。坐的笔直的许恒就跟随风起伏的麦浪中，屹然不动的大树，显得特别突出。 在许恒左边位置的孙安礼看到许恒这样，更加坚定了许恒比较笨的事实。 最后一节课是抽堂考，默写上午学的字，孙先生看许恒能顺利的写下来，知道是记住了，就转到下一个学生。 孙先生刚走两步，就传来戒尺的声音和训斥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倒霉的许壮。 “八个字你给我错六个，你厉害了，怎么剩下两个字也不一块写错啊，今天作业加抄一张大字。” 被打手背的许壮只能委屈的答应，揉着抽中的手背，内心不停吐槽，哎呀这写字太难了，上午刚记会，怎么下午就忘了呢。 等全部抽查完，大部分孩子或多或少手背都挨了戒尺，只有两个孩子没有，一个是孙安礼，另一个出乎众人意外，竟然是第一天来学堂的许恒。 孙安礼很是意外，这个家伙不是很笨吗？怎么能都答对呢，这让孙安礼很是不高兴，要知道之前一直只有自己每次抽堂考得第一，这家伙第一天来就跟自己一样了。 转念一想认为不可能，这么笨的人，怎么能赶上自己呢。 哼，这个家伙应该是第一天来，所以先生放水了，嗯，一定是这样的。 孙安礼这么安慰自己，瞬间就觉得心情好多了。 许恒若知道了孙安礼的想法，肯定会给他点一个赞，小孩不错啊，小小年纪就会运用精神胜利法了，厉害！！ 当然许恒没有读心术，对于他人的心理活动是一点不知道，也没想关注一个小孩子的想法。 放学后，许恒跟许壮一块回村，至于同村的许荣清，人家独来独往，早早已经迈着大步走了。 一回到家，樊氏就拉住许恒，询问道， “三蛋，今天在学堂感觉怎么样，觉得学习怎么样。” 许父和二丫也好奇，看到许恒回来，也围拢了过来。 “娘，先生给我起了大名叫许恒，你以后不要三蛋，三蛋的叫我了。” 许恒先纠正樊氏对自己的称呼，三蛋，三蛋的自己早就听着别扭了，只是苦于没有其他名字，现在终于有大名了，得赶紧让家人纠正。 樊氏自然知道学堂给自己儿子取了大名，可是自己习惯这么称呼孩子了，一时转变不过来。 “臭小子，刚上第一天学就摆起来了，好吧，以后我们三蛋就叫许恒了，特别好名字，说说今天上学先生教了什么。” 三蛋就讲了先生教读了一章书，学了八个字最主要的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怎么，还骄傲的说自己第一次就学会写这个了。 说着随手拿起一节树枝在地上写起来，看到地上许恒写出的八个大字和自己的名字。 樊氏看到儿子的表现，欣慰夸自己的儿子真聪明，就赶忙去厨房忙活去了。 三蛋之所以这么表现就是为了让樊氏高兴，父母送孩子去学堂，自己总得用好的表现回馈他们，这样也能让父母知道没有白白浪费心思。 三蛋看到旁边二丫在旁边也好奇的看着自己写的这几个字，就提议 “二姐，要不我从学堂了字，回来也教你吧，这样你也可以学学认字。” “啊，我也可以吗？” 其实二丫对于读书也是很好奇的，听到弟弟的提议，二丫很有点受宠若惊，有点怀疑 “当然可以了，等着明天我问问先生你的名字怎么写，到时就从学写你的名字开始。” 也许前世的教育，许恒认为文盲不是一件好事，能认字对于二丫将来也许是好事，就打算抽空教二丫认字。 “那好啊，不过现在不行，现在活比较多。等冬天冷了，那时没什么事，有空闲时间。” “行，那我现在在学堂好好读书，等冬天了就教你认字。” 接下来几天每天都是同样的课程，第一节课抽查前天的功课，学新的字，自习，循环往复。 许恒也就把自己表现的中规中矩，藏了点拙，把自己打造成一个聪明的孩子而不是一个神童。 毕竟自己现在这么突出，是因为心智是成年人的心智。还有前世二十几年的学习经历，现在若表现太突出，以后可不光背书，可是还要写诗词之类的，自己可没有这方面的才能，前期调子起太高了，后期掉下来，成了伤仲永那可不好。 做人做事还是一步一步来比较好，做一个聪明伶俐的学生就行，什么神童还是不要搞为好。 许恒当然也有欠缺的地方，就是字写的太烂，每当自己写大字时，家人都会顺嘴夸两句写的好。 这弄的许恒很是尴尬，又不知如何回答，自己现在写的字除了能认出写的什么外，其他是一点不靠边，说一句丑都不为过。 不过许恒也没气馁，毕竟自己前世也没学过毛笔字，只会硬笔字。 还有前世写字的习惯也不好，都需要时间慢慢改，孙老师也没太苛求许恒的字，只认为是刚学写字的缘故，所以每次都是耐心的纠正。 现在写字的是稻草纸，质量特别差，很容易浸墨，一不留心就容易糊一团，就这三蛋还得省的用，因为哪怕这样质量的纸，价格也不便宜。 为了节约纸张，许恒写作业前，都先在桌子上用水在桌子上练习写字，等笔画熟练后，再书写在纸上。 许恒看着自己每天为了省一张纸而这么大费周章，就想起前世上学时，有女同学专门收集笔记本，不为写字就是纯收藏，许恒不理解认为有点浪费，现在许恒想法变了，认为确实很浪费，那么多本子能不能给自己一本啊。 第31章 学堂日常2 “天地玄黄鸣凤鸣凤在竹，白驹食场。化被化被啊，化被草木，赖及万方。” “背的还不太熟练，课下要加强，坐下吧，许恒，重新背一遍” 孙老师让孙安礼坐下后就点名许恒 “天地玄黄化被草木，赖及万方” “不错，不光背的很流畅，吐字也清晰，许恒你坐下，你们刚才也听到许恒的背诵了，你们以后背书也要像许恒这样才可以，知道吗？” 孙老师夸奖许恒，许恒面上是那种强装镇定的表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许恒掩饰骄傲呢，许恒其实是掩饰羞耻，跟一群萝卜头竞争夸奖，自己灵魂是成人的，怎么这么别扭啊，看来自己还是心理素质修炼不到家啊。 经过几天的学习，许恒迅速攀升为基础班别人家孩子的榜样。 基础班的同学总算知道了许恒的实力，这每天听孙先生夸奖许恒已经成为了基础班的日常。 其他人都对于许恒被夸奖，一开始都有点嫉妒，可随着许恒每次都可以出色的完成功课，已经让其他人从嫉妒变成了敬仰。 许恒背书的流利程度比自己看着书照读都要厉害，还嫉妒人家啥，当然不是每个人都会服气，孙安礼就不服。 孙安礼是上庄村里正家的孙子，人还比较聪明，之前学习一直是班上的佼佼者，所以总有一群人恭着他，自己也有一种孔雀的做派，自从许恒来了后，在学堂学习上，一直被许恒压了一头，对许恒很是不满。 这几天孙安礼给许恒的关注已经从白眼变成斜眼了，这不孙先生刚夸了许恒，孙安礼的眼刀已经斜过来了。 一开始许恒对于孙安礼的敌意没有太在意，认为一个小孩子哪怕嫉妒也做不了什么，谁知许恒还是太低估了小孩子的恶意。 这天放学，许恒照例跟着许壮一块回去，两人相约先去山边的树林找找野果去吃。 进入八月，山里的野果开始陆续成熟，这野果可是孩子难得的零嘴，也不知孩子的味觉特别敏感，许恒现在特别喜欢吃甜，所以听到许壮的建议，也犯馋同意了。 “许恒你给我站住” 两人刚走出上河庄没多久，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一扭头发现孙安礼气势汹汹的带着四五个孩子追了过来。 wk，这是什么，校园暴力吗？自己前世没遇到，这世身体不好，竟然让自己给碰到了。 许恒知道自己腿不好，跑肯定跑不过孙安礼几人，所以站在原地等着，许壮则是仗着自己比较强壮，从来只有自己找别人打架的份，没有别人找自己的份。 “孙安礼，你这下学不回家，找我做啥啊” 许恒镇定的问孙安礼 “找你做啥，找你当然是为了揍你” 孙安礼对于欺负他人没有一点内疚，反而说的理直气壮。 “揍我，我又没招你惹你，你为啥揍我啊，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嫉妒” “你管我是为啥，反正我今天就要揍你” 听了孙安礼这么说，许壮站不住了，就打算先冲过去，却被许恒先扯住。 “你要找我打架，当然可以了，不过不知道你这是打算做读书人的打法，还是土匪恶霸的打法啊” 许恒认真的问道，这打架还分这个吗？许恒这问题让孙安礼这五个人都弄不懂了。 “这什么是君子打法，什么是恶霸打法？打架还有这种分法？” 后面一个小跟班弱弱的询问 “当然，你们不知道这个，是因为你们见识太少，孙老师说过读书人就应该学君子，君子应该识礼懂节，你家人给你起安礼，不就是想让你守礼做君子嘛？所以读书人打法就遵循原则礼节，那普通打法就是山匪恶霸的打法，可耻可恶，不知道你要打哪种架” “那这两种打法怎么打，君子打法怎么打” 听了许恒这么忽悠，孙安礼认为自己是读书人要做君子，打架肯定也得打君子打法。 “君子崇尚公平。所以这君子打架就该是公平平等的，是一对一来打，恶霸打法你应该听说过啊，恶霸打架从不遵循什么原则，都是一窝蜂以多欺少，不知你是打算做恶霸还是做君子啊。” 这听了许恒这么说几人犹豫了，这因为许壮天天跟着许恒，许壮这人一对一谁都打不过，所以孙守礼才把自己几个平时玩的好的一块叫过来，想着人多哪怕有许壮在，给许恒一个教训肯定没问题。 这听了这个说法，几人犹豫了不知该选择哪种打法。 “孙安礼，如果你选择君子打法，我来跟你一对一的打，哪怕我输了，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孙先生。如果你选择土匪恶霸打法，那我就告诉孙老师你以多欺少，让老师来主持公道，而且你们每一个人我可都认识啊”许恒暗含威胁的看了几人一眼。 几人被许恒威胁的眼神吓了一跳，好可怕，好像看到孙老师训斥人时的眼神，不过听了许恒这么说，孙安礼不犹豫了，本来就打算教训许恒，既然许恒愿意一对一，那还犹豫什么。 孙安礼坦然的走过来，理直气壮的说道 “我是读书人要做君子，我来跟你一对一打，先说好，谁输了都不许告诉老师” “好，咱们就比这一场，谁也不许插手。” 许恒让许壮不让插手，让许壮站着不动，自己走出去。 两人相距三步的距离面对面的站着，两人中间一时除了风，没有任何遮挡。 然后有人喊开始，孙安礼先动手的扑了过来，许恒自己扎了马步，看准孙安礼冲过来的时机，一个弯腰，跟孙安礼错身。 立马转身，正好处于孙安礼背后，照着孙安礼的腿窝就是一脚，孙安礼一趔趄，向前扑腾，许恒趁机就扑过去，把孙安礼扑倒在地，胳膊架住孙安礼的脖子，止住他的挣扎，喝问道 “服不服” “不服，我不服” 孙安礼不服气的大喊，感觉自己对许恒一个瘫子打倒，很是丢人，挣扎的想翻身。 “哼，你还不服，我都替你丢人，读书人应该在读书上争胜负，在拳脚上争这是莽夫做的事，而且输了还不认，孙安礼你今天做的这一出可是太丢人了，一点也不像读书人该做的，看来你不是一个读书人啊” 许恒讽刺完孙安礼，就松开手，站了起身来。 孙安礼站起身来，眼圈气的发红，恨恨的看着许恒，气自己没用打不过许恒，更气愤自己竟然被许恒瞧不起。 “许恒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在读书上赢了你，我们走”。孙安礼擦了一下眼睛，直接转身走了，也没搭理带来的几个跟班。 “喂，正主都走了，你们还不走，怎么也想尝尝被打的滋味。” 许壮看那几个懵逼在原地的跟班，扬扬拳头驱赶道。 几个跟班相互看了看，赶紧转身跑了。 第32章 婴儿时期的黑历史 “嘿，许恒你打架还是蛮厉害的啊，一招就解决了孙安礼，虽然孙安礼豆芽菜似的，我也能一招制胜，但是你这最后压住他还是不错的”许壮佩服的说 跟一七岁的小孩打架，有啥厉害的。好歹自己前世也活了快三十年了，虽然是一个宅男，但是高中，大学的军体拳还是学过的，哪怕现在身体不好，不过这一招揍小孩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你这刚才讲的，很有道理啊，读书人就该公平平等的一对一决斗啊。这前一阵姓马的找了两个人一块跟我打，明显是恶霸做法啊，真是无耻，当然小爷也是很厉害的揍了回去，我也是很厉害的” “屁，什么读书人打法，孙安礼带了一群人，我还真跟他硬拼啊，如果他真打算一群人上，我绝对能跑就跑，傻子才跟他打呢” “啊？不是什么读书人守不守礼啊？”许壮懵的摸摸脑袋。 许恒没多说，就转身回家了，孙安礼这人好强，不这么刺激他，他以后都这么没完没了的找人堵自己，自己还上不上学啊。 不过今天的事也是提醒自己了，自己的身体得再加强复健，虽然现在走路比之前好好多，不像之前总是晃悠，容易跌倒了，可是走路跟正常人相比还是差很多，为了纠正走路姿态，许恒哪怕走慢也不会图快。 因为许恒的目标从来不是识两个字，到时混一个账房先生当当，而是想着通过科举入仕，彻底改变自身阶层。 想到这个，自己以后要努力的方面都很多啊，身体也尤为重要。科举考试也是很辛苦的，一个强健的体魄也是很重要的。 想身体强壮，复健锻炼一方面，这营养也得加强，自己得想法子给自己补补营养了。 许恒这下了锻炼身体的决心，回家就被家里的白粥给熄火了，哎，这营养也不是想补就补的。首先你得有营养给补啊，清汤寡水怎么补。 现在家里的条件许恒也知道，送自己去读书已经花了家里不少钱，许恒预测，现在的家底最多支持自己读两三年的书。 可是科举是最少十年寒窗，甚至更多，这花费的时间，金钱很是不计其数，这也是为什么都知道读书可以出人头地，却没几个读，因为读书投资回报时间太长，普通百姓哪有试错成本。 半夜许老三突然跑过来，边拍门边叫许父，他这嗓门喊的全家都醒了，一问才知是小白氏发动了，要生产了。需要樊氏过去帮忙。 这个时代女人生产都是在家自己生，一般都是请稳婆，但是毕竟专业的稳婆少，女人生孩子又没有一个准确时间，有可能几个妇人同时生产，这稳婆就不一定有了。 这时就需要家里有生产经验的妇人帮忙了，小白氏就属于倒霉的这种，本村的稳婆白天刚去隔壁村帮着接生，而且是一个难产的妇人，所以现在还没回来，，所以许老三只能厚着脸皮来找樊氏和陈氏两位嫂子去帮忙。 虽然许恒全家不待见小白氏，可是再怎么说也是比较近的亲戚，这个时候不帮忙说不过去，樊氏就赶紧起床出门了。 许恒本来不放心，打算跟过去，被许父制止，女人生产都是乱成一团，小孩子家家过去凑什么热闹。 第二天早上许恒起床时，还没见到樊氏回来，一问才知小白氏还没生下来。 “爹，三婶会不会也难产啊” 二丫听到小白氏还没生下来，就想到当初樊氏生弟弟时就难产，产程太长，弟弟生下来都快没气了，不由有点担心。 “这个放心，早上稳婆已经过去了，说就是孩子太大，生的时间会长点，别的没什么。” 果然许父说话还是准确的，下午下学回来，就见樊氏在厨房忙活，一打听知道，小白氏在中午时顺利生下一个男孩，这按照家族排序，名字都不用多想，直接四蛋的名字盖头上了，晚上许恒跟着樊氏一块去看了四蛋一眼，刚出生的婴儿，皮肤红红皱皱的，跟一个小老头一样，实在没有电视剧的婴儿可爱。 而且这屋内气味实在捂人，因为生产的妇人要坐月子，也就是一个月不洗澡，不见风，想一想在这天气还不凉快的秋天，也真够受罪的。 等四蛋满月时，许老三要特意为四蛋办了一场满月酒，这让大伯娘陈氏很是不忿，晚上来家里串门，跟樊氏抱怨道，生了一个儿子这么显摆做什么，而且婆婆白氏这么张罗，其他孙子也没见这么热络过。 四蛋的满月酒这天，樊氏在纠结要不要给许恒请一天假，请假会影响许恒的功课，可这宴席难得，参加宴席可以好好吃一顿，补补身子，平时家里没啥吃的，孩子都太亏了。 什么，可以留菜的，你是太高看这里的物质条件了，这里的宴席从来都是支持光盘行动的，不会有剩菜剩饭的。平时吃饭没油水，好不容易吃顿肉，不照撑着吃，就对不起自己的份子钱。 最后樊氏深思熟虑，决定让许恒请假一天，课堂可以天天去，肉可不是天天有的。许恒当然是填饱肚子最大了，跟着同意了？ 不要跟他说什么学习的大道理，让你一年到头都是高粱窝头，野菜粥的，神仙也会馋肉的。 万事吃肉最大，现在白水煮肉对许恒来说，也是人间美味啊。 满月这几天都是秋雨绵绵，许恒一进院子就被长长晾衣绳上的尿布震惊。 “娘，四蛋需要这么多尿布吗？” “当然了，四蛋才一个月，基本都是吃睡长身体，这尿的也就多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尿一次，最近老下雨，尿布不容易晒干，所以就堆起来了。” 樊氏解释了这长串尿布的来历，突然看到一块尿布自己哧哧笑了起来，这让许恒很是莫名 “娘，你看着这尿布笑什么？” “嘿嘿，恒啊，你来看这块尿布” 樊氏指着一块尿布上的污渍说道。 这块尿布有什么特殊吗？不都一样吗？许恒没什么兴趣的看了一眼。 “哈哈，这是你小时尿出来的，当时你自己尿了，却没有哭，硬是自己给捂干了，想起来就好好笑。” 原来这尿布都是有历史传承的，寻常人家不会一个孩子做一次尿布，而是节省的用，大的孩子用过后，留下来给下个孩子，这些尿布都是从大丫，大蛋传下来的，这些尿布上一个主人，就是现在家里年岁第二小的许恒了。 听了这个故事，许恒很是无语，娘啊，我婴儿时期的黑历史还是不要记着为好。 以防樊氏继续抖落自己其他黑历史，许恒赶紧拉着樊氏进屋说去看看小弟弟去。 第33章 满月吃席 不过一进屋许恒就后悔了，屋里的气味还是这么窒息。 “哎呀，三蛋来了，快过来这边” 也许是分家的缘故，或者刚生了孩子，小白氏对于许恒，今天是格外友好。 从小白氏圆润的脸盘，能看出来小白氏这月子做的还是挺好的。 许恒一走近，小白氏就显摆的把四蛋抱到跟前炫耀的说道。 “三蛋，你看弟弟是不是长的特别好，看起来特别聪明” 许恒瞅了瞅正睡觉的四蛋，经过一个月，四蛋跟充气的气球一样，鼓了起来，不皱巴了，但是却没有变白多少，四蛋将来是黑小子的比例比较大啊。 至于聪明，这么小的孩子哪里能看出来聪明，四蛋的智商许恒不知道，不过就看许老三夫妇的为人，许恒为四蛋的情商忧心。 不过许恒也没这么不识趣的去扫人兴趣，就装作不懂的点点头。 农家的满月宴也是比较简单的，主要是给孩子剃一下胎发，这个有钱人家会请稳婆专门做这个，没钱的也就请家里的年长女性兼职，当然也有忽略的，四蛋的胎发是许奶奶亲自剃的，然后说几句吉利话，用烧艾叶水给四蛋洗了一个彻底的澡。 宴席就比较简单摆了两桌，女人一桌，男人一桌，因为来的人也不会太多，因为来吃宴席的人多的话，给的份子钱会比较多，有的比较会算的会带一个小孩子过来，当然一般带来的都是四五岁的孩子，孩子太大或者太多显得不好。 这里的宴席都是中午摆，参加宴席的人，都会特意朝食不吃，空着肚子来的，难得吃一顿好的，怎么能不吃撑呢。 不过开席时间会早一些，等中午吃完饭，再歇歇聚会闲聊，中午过后就可以起身回家了，毕竟这个时代出行，大部分还是靠脚的，路远了回去不方便，偶尔富裕的人家会用牛或者驴车。 这个时节食物还是比较丰盛的，有鸡有鱼，还有时蔬青菜，桌子中央一大盘馒头，每人一大碗大锅菜。 这里的大锅菜类似前世东北的乱炖，里面有大白菜，豆腐，大肉，用花椒大料一块炖煮，大锅菜里的肉一定用带肥肉的大肉，这样做出来才香。 男人的宴席菜的分量会大，而且会额外多一份农家酒。 开席后一般听不到什么说话声因为都在埋头猛吃，母亲会专门把自己碗里的肉挑给孩子，这个时候连孩子都是安分的，在吃面前，所有都得靠后，这个时代可没有挑食的说法，因为挑食意味着要挨饿。 “许恒，你的读书天分比较高，认字背书比较快的，但是写字这方面确实稍有欠缺了，这段时间长进太慢，你每天中午课间抽半个时辰，来后房跟着杜仲一块来好好练习写字”。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孙先生已经看出许恒的读书天分特别好，学习速度比同龄人高出很多，孙先生就对许恒要求严格不少，孙先生会单独的给他加课，要求背诵的文章也比别人多很多。 许恒唯一不好的就是字书写的太难看，说起来许恒的字确实太难看了，还不如孙安礼的笔画规整。 这事其实也不怨许恒不用心，主要是前世的写字习惯造成的，而且平时许恒都是以认字为主，练字也是为了尽快学字，笔画基础没有太加强，这样字虽写出来能认，但是太没有风骨，孙老师这么多天也看出许恒写字已经有自己的习惯，如果这样发展下去以后字体就形成了，恐难以改变。 今天才会让许恒在学堂午休时，多练习一下基础字的笔画，自己盯着，让他慢慢养成良好的写字习惯。 “这个跟杜仲一块学习字，也是为你好，常言道见字如面人，一手好字是读书人的基础，若你想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一手好字是必须的，这对于你的将来是有益无害的。” 孙先生怕自己让许恒跟着杜仲一块补习，让许恒多想，所以后面又解释了一下自己让他补习的原因。 许恒也知道孙先生是为自己着想，所以也恭恭敬敬的答应了。 孙老师除了正常的教学，还一直有一个差生补习班，比如刚才说的杜仲，就是全学堂有名的差生，已经上学堂三年了，但是学识还不如许壮那个学渣，这还是听许壮平时嘲笑杜仲，说自己比杜仲如何如何强。 至于杜仲，他是附近地主杜老爷的儿子，家里的土地，比整个许家庄都要大，可惜杜老爷虽有有妻妾三人，但是只有杜仲一棵独苗，家里自然是万般宠爱，可惜杜仲脑子天生缺根弦，不是学习的料，学了好几年，千字文至今还没认全，写出来的字更是连自己也不认识。 要不是杜老爷确实有钱，不嫌浪费，加上杜仲虽然傻笨，但是不惹事比较听话，否则早被孙老师劝退了，杜仲也许就是那种传说中地主家的傻儿子。 等中午午休时，孩子们就开始疯玩，有嬉戏玩闹的，也有刻苦认真的。 许恒则是直接站起来收拾好自己桌子上的笔墨纸碗，出了屋子往后屋走去。 这可让极度关注许恒的孙安礼惊奇，这家伙中午不读书也不玩耍去干啥，好奇心驱使孙安礼跟在许恒后面。 发现许恒进了后院一间屋子，那屋里有谁在学堂的人都知道，全学堂有名的差生杜仲每天中午都回去那里补习，许恒竟然进了这间屋子。 这可是惊掉了孙安礼的下巴，以防自己看错，孙安礼还爬窗边看了看，确实许恒在跟着杜仲一块，被孙先生盯着补习写字。 许恒去了差生补习班，瞬间这消息传遍基础班的小社会 许恒啊，一块学习这么久，许恒读书特别优异，哪怕之前第一的孙安礼再怎么用功，尤其被被许恒教训以后，更是加倍用功追赶，背书更不磕巴了，但还是差许恒一丢丢，孙安礼虽然还是不服气，还是知道的。 今天许恒竟然被孙先生嫌弃写字，去跟着杜仲补习课， 这天吹了什么风，弄得孙安礼很是怀疑人生，不停抬头望了好几次天，看看是不是天没亮自己做梦呢。 从许恒去了三天补习班后，孙安礼终于接受了许恒还是有不如自己的地方，心里很是得意，每天中午等许恒他们开始练习笔画时，他都要过去晃荡一圈，好好看看许恒如何被老师嫌弃字没长进。 第34章 枣树 “恒啊，今天你爷爷让你下学后去他那给你打些枣子吃” 今天一下学，许恒就被樊氏告诉爷爷家的枣熟了，这个时代交通不便，水果大部分都是自家种的。 这里水果没有什么果树管理，都是随手种下，果丰果稀靠天意。 爷爷家的枣树是几年前许爷爷在路边发现的一棵小枣苗，猜测应该是谁路过吃枣吐的枣核发芽长成的。 这棵枣树去年才成熟开始挂果，头一年只结了零零星星几个枣，虽然结的少可这枣个大清甜，特别好吃。 这枣这么好吃，许爷爷打算用枣核发芽多种点枣，也不知是头一年结的枣还是其他原因，都没有发芽。 唯一安慰的是这枣树今年结果特别多，除了自家当零食吃外，还可以卖一部分枣，这方圆几里好吃的枣树没几个，这里山上长的枣树大部分是酸枣树，要不结的枣特别木，水分少吃着跟吃棉絮一样，自家这枣去卖，这品质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许恒到的时候，正看到许爷爷领着二蛋和三丫，在树下用一根长竹竿打枣，二蛋和三丫正把衣服撑开在树下接掉落的枣。 “爷爷，爷爷，给我，给我，我来打枣”， 接枣有点无聊，二蛋举着手，要自己去打，你这萝卜头的身高，举的起来吗？许恒看到在旁边腹诽道。 不过看到枝头水灵灵的鲜枣，许恒也有点犯馋，前几天跟着许壮在山里找野果吃，野果是找到了，可好吃的没几个。 “你拿不起来，等我打下来了，你们好好接着，不过也小心头，被砸着可疼着呢。” 许爷爷没同意二蛋的话，自己直接大力的挥打树枝，啪啪塔塔塔塔，这枣子跟冰雹一样劈劈磅磅的掉下来，二蛋，三丫欢呼的抢着上去接。 最后一人分了一兜枣子，连没在场的二丫也有，许爷爷这点好，没有什么太明显的重男轻女，孙子孙女吃戴上，没啥太大的区别。 分完枣子，二蛋拿着出去找小伙伴炫耀去了。小孩子嘛，有啥好东西都想让人看看，当然也会分人家一些，否则下次就没人跟你玩了。 许恒吃着枣子，看到许爷爷把枣子放进竹筐里，等着明天进城卖枣。 “爷爷，这枣真好吃，这枣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三蛋还知道这个啊，咱家的枣是特别好，今天早上在城里没一会就卖光了，就是可惜这枣就这一树，卖完就没了。” “那多种几棵枣树就行啊” “说是容易，但这枣核不容易发芽，哪怕发芽，等长大结果也得有个五六年呢。” 许恒看着这枣树思考，要多种枣树就得多点枣苗，前世记得去采摘园摘水果，听过讲解，现代果园为了保证品质，选择好的母本嫁接。 因为只要枝条成活，一是可以大大缩短结果的时间，二是可以保证果子的品质。 现在嫁接肯定不行，现在没有可以嫁接的树，许恒又想了想，植物繁殖除了种子的方式，扦插也是一种方法，葡萄不就是扦插多嘛。 这枣树不知道能不能行，这个自己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可以尝试一下，反正爷爷家有现成的枣树。 “爷爷，为啥枣树一定要枣核啊，枝条不行嘛，我记得柳条用枝条就可以长成一棵大柳树，这枣树应该也行吧。” “这个还真没听过，不知道行不行啊” “行不行，试一试就行了，要不爷爷我试着去插插枝条看行不行。” 听了孙子这么说，许爷爷想着这扦插枝条又没啥损失，就随许恒折腾了。 许爷爷同意后，许恒就拿剪刀剪了一些今年新发的半木质枝条。 去掉大部分叶子，把底部修剪成斜面，然后插在家里背阴面的墙根处，防止被太阳晒死，扦插的土是许恒特地跑河边弄来的河沙，混了一些土和树林里的土，顺便混进去一些草木灰。这样营养应该可以，平时浇水让土地湿润。 许恒这次一共扦插了十五棵枝条，再多许爷爷不让许恒继续剪了，怕伤了枣树。 许恒为了多吃枣，要种枣树枝的事，被三婶小白氏拿来嘲笑了好一阵子，说许恒这是上学堂上傻了，成天做白日梦。 这小白氏生了孩子后，又开始充当嘴碎的反派人物了。 而且小白氏这反面人物做的还真彻底啊。成天逮着机会就开始挤兑许恒，然后还天天逢人就夸自己的四蛋一看就是聪明的，指定比许恒将来强云云。 三婶你这会是看不起我，还是看得起我啊，许恒看着小白氏的操作，总是这么纳闷。 两三天后，许恒发现扦插的枝条没有枯萎，应该有很大成活的几率。 许恒每天早上都会去查看，为了保持枣树湿润，许恒每天都会用树枝沾水不停地挥洒，提高周围湿度，可惜这里没有生根粉之类的，有的话生根成活的几率更大。 当然这些都尽量背着人做，否则家里人每天看许恒挥树枝，别认为自己抽风了。 半个月后大部分树枝萌发了新的芽点，自己扦插的枣树成活了。最后有八株成活，存活率超过一半。 唯一忧心的现在马上要入冬了，不知道这些枝条能不能顺利过冬。 这几棵枝条哪怕活了，家里人也没人在意，都认为这枣树要长大结果时间长着呢，这时间长的回报，也没几个人过多关注。 天气越来越冷，又到了一年收获的时候了，学堂也开始放半天的农忙假，好让孩子回家帮农忙。 没有现代化机械的帮忙，每次农忙都是给人脱一层皮。 哪怕现在不是特别热，可天天从早到晚的下地干活，不管你原来有多么白皙，甚至大部分都会晒伤晒红，皮肤发黑是底层人的标志，权贵阶层不下地干活，个个皮肤娇嫩白皙，这也是审美以白为美的原因。 秋天的农忙要比冬天的繁忙很多，收获的作物也是种类多了许多，大豆，高粱，小米，稻米。 年幼的孩子不太知道耕种的辛苦，把农忙当成了玩耍的时候，大部分懂事的会帮忙捡拾掉落的麦穗，帮忙看着谷子防止麻雀偷吃。 许家庄三个读书的孩子，许荣清是从不下地干活，在整个农忙季节是没看到人影的，彻底秉持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许壮是做熊孩子比较多，村里的每一处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尤其他还拥有别人羡慕的弹弓。 许恒呢就跟一个普通农家孩子一样，帮忙干活，唯一的区别是会抽空看一下自己的书，自己就是古代贫寒学子的写照啊，许恒自嘲的想。 第35章 学堂日常3 “嗤……嗤……蹦” 学堂教室里正在进行考试，安静的学堂里突然听到了一声绵长气爆声。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就是哄笑起来，开始相互扭头，想看看谁下气通畅，始作俑者是谁。 最后发现是班里的小胖子孙杨树，外号孙胖子，孙胖子被大家笑的满脸通红。 “安静，安静，有什么好闹的” 眼看安静的氛围被破坏，孙先生立马出声制止，听到孙先生的呵斥，教室立马安静下来。 当氛围又慢慢归到沉静，又出现一个更响的“蹦”声。 凑巧的是孙胖子的后桌马英，正写的困倦，正张着大嘴打一个大大的哈欠。 巧合的是一个哈欠过后。马英又打了一个饱嗝。 这一连串的声响，又让屋里哄堂大笑。 马英愣了一下，听到别人的笑声。接下来开始嚎啕大哭。 “啊唔……，我吃了孙胖子的屁，唔……都怪你，孙胖子。” 马英边哭边指责，让孙胖子很难堪。孙胖子也开始哭了起来，其他人则是笑的更大声了。 孙先生拿着戒尺狠敲了几下桌子，制止了大家的吵闹，让大家接着考试，然后把孙胖子和马英两个人叫出去。 先生一走，学生就跟小鸟出笼一样，低语一片。 监考走了，学习不好的也开始了抄答案之路，优生周围伸满了脖子，许恒周围更是。 这个你也制止不了，许恒也就没管周围的眼睛，继续默写自己的答案。 等先生进来时，周围的人就跟打地鼠的老鼠，立马缩了回来。 老师也没有多说什么，让孙胖子和马英坐回原位继续考试。 这次成绩下来，基础班的平均成绩整体上去不少。 不过许恒继续高挂榜首，许壮看了许恒的试卷，羡慕道 “许恒你好厉害啊，你的字都写对了，孙安礼还错了一个字，你竟然都没错。” 听了许壮的夸奖，许恒只能沉默的不做回答。被一个小学生夸小学一年级考了满分，可真是没成就感。 “哼，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我大意了，我也会全对的” 孙安礼刚去茅房出来，听到许壮吹许恒，不服气的跑过来辩驳。 “恩，你很厉害，不过只是大意错了一个字”许壮怪气的顶了一句，把孙安礼气的不轻。 “好了，好了，不要争了，孙安礼你要不服气，下次就考回来，现在空口说，也没什么用，我要去孙老师那里了。” 许恒没继续让他们吵架，小学生的满分都要争，太没成就感了。 “哼，这次考全对也没用，还不是要跟杜仲这样的差生一块去补习” 孙文礼安慰了一下自己就回自己的座位上，听了孙安礼这句话，许恒还真被小小的刺了一下。 许恒的毛笔字虽然比刚开始的毛毛虫好多了，但是还是难以见人。 现在许恒的学习条件艰苦，纸上都得省的用，又没有字帖以供练习，这写字进步就缓慢不少。 现在许恒在写“繁”这个字，笔画特别多，不容易记住，许恒就先用手指在桌上熟悉笔画。 突然写着写着，扭头看着右手突然停住了。 思考起来，自己毛笔字写不好，是手控制不住笔尖，毛笔是靠手腕发力，自己好像为了快速学习字，好像是手肘支撑手臂，这样的动作是练不了手腕。 而且自己身体因为出生时缺氧，大脑对于运动的控制特别差，手腕的灵活度肯定也受了影响。 自己其实也应该多锻炼锻炼手腕的灵活度，这样对于写字也有好处。 可怎么锻炼手腕，许恒想起前世电视剧里，古人写字都是站着悬空手臂写字。 若是这样自己是不是可以手腕悬空来练习，想到这里，许恒立马站了起来，手臂悬空，开始用手腕发力，笔尖能感觉到不停的抖动，一点也不稳。 方向应该是对了，自己应该在腕力方面多加练习，自己以后可以多多加强手腕的锻炼。 “许恒，你在做什么？” 对面桌子的杜仲看到许恒怪异的动作，好奇的问 “哦，没什么，写字时间长，手有点冷，我放松一下。” “嗯，我知道，写字真的挺痛苦的，半天都写不好，这读书太苦了。” 杜仲也点头赞同，每天都是写写写的，太无聊了，这每天读书有啥好的，杜仲有点想不通。 哎，孩子，我可跟你不一样啊，我要吃不了读书的苦就要吃生活的苦，这点苦还不算啥。 许恒练字结束回到教室，听到他们之间在谈论明天镇上庙会的事。 “明天镇上过庙，你们谁去啊” 萝卜头们一群群聚在一起聊天，这里每年村镇上有建庙的村镇，会举行一次庙会，相当于一次大型的集市，顺便走亲访友，大部分庙会比过年还热闹。 因为亲戚朋友都会过来，外面还有集市。庙会上玩乐会比较多，不单单是买卖生活用品，附近最大的庙会就是镇上的庙会。 一是镇上比较大，二是镇上的庙会是秋收后第一个庙会，刚刚收获，老百姓现在属于有点时间有点余钱的时候。 这种庙会是小孩子最喜爱的，学堂对于这个庙会这么感兴趣，最主要的是孙老师明天也要参加庙会去岳父家，所以明天放假一天，孩子们自然很是兴奋。 “我姑姑家就在镇上住，我当然会去了。” 一个萝卜头骄傲的说，旁边一堆孩子羡慕的感叹。 “哎呀，真羡慕你牛蛋。” “不要叫我牛蛋，叫我牛峰” “谁叫你姓牛呢”，另一个起哄。 上了学堂，老师起了大名，学生们都自觉跟普通的那些牛蛋啊、狗剩啊不一样了。都希望别人叫自己的大名，当然里面总有几个调皮捣蛋的要逮着人家痛处喊。 “孙安礼你去不去啊”有人询问。 “我当然去了，我小姨就嫁镇上去了。不过我只是去庙会上玩一下就回来，我小姨家人太多了，太乱了” 孙安礼那骄傲的声音说着，说完还瞥了许恒一眼，穷鳖，没亲戚去玩吧 许恒本来还津津有味的听着萝卜头们的闲聊，看到孙安礼幼稚的举动，瞬间无语。 第36章 庙会 “许恒，你明天去不去镇上玩” 许壮也好奇的问许恒 “不知道啊，我家镇上没亲戚，看看爹娘明天带不带我去玩” 其实许恒还是比较想去赶一趟庙会的，自己也许穿成小孩的缘故，还是很喜欢看热闹的，尤其听说庙会上有舞狮这类的，更想去见识一下，许恒前世小时候的庙会都是唱大戏的，杂耍、舞狮这类的只在电视上看过，现实中还没见过。 “明天先生家里有事，所以学堂放假一天，如果有人要去赶庙会，一定要跟紧大人，万万不可独自上街，庙上拍花子有的是，你们记住没有。” “谨遵先生教诲” 孙先生放学前特意来叮嘱了一下安全问题，还是比较关心学生的。 “啊，明天能去赶庙会了，真高兴啊”路上许壮高兴的手舞足蹈。 “许壮你家镇上有亲戚？” “没有啊，但是我叫我大哥带我去就行” 许壮的大哥，许强已经17还没成家，不过继承许屠户的基因，虽然未成年，但身形已经有彪形大汉的雏形了，现在在帮着他爹杀猪。 “许恒，你明天去不去啊，要不你跟着我一块得了。” “不知道啊，我先问问我娘，如果我娘不带我去的话，我再看看能不能跟你一块去”。 一回家，许恒去厨房询问樊氏明天自己能不能去庙会上玩。 “这个娘也想带你去，可是明天爹娘还有别的事” “那我能跟着许壮一块吗？明天许壮和他哥一块去庙上，我可以跟着他们一块。” “这个啊行吧，那你自己要小心，不要跟丢人” 本来樊氏不放心，打算拒绝，不过看到儿子的眼神又心软的同意了。 睡前樊氏给了许恒10文钱，让他明天去庙会时买点吃的玩的。 跟许壮约好吃过朝食后，在村中槐树下集合，再一块出发去庙会。 镇上离这里有15里地，不太近也不太远，走路不到半个时辰就行。 去镇上的路上，时不时碰到其他赶庙会的人群，大部分都是拖家带口的。 临近路口能碰到提前一些摊子卖走亲访友的礼品，比如鸡蛋，点心之类的。 这还是许恒来到这里第一次去镇上，这的镇上的布局是四四方方的，中间一条大街贯穿东西，大街两边有几个商铺，现在街两边已经摆满了摊位。街上人头攒动，跟前世的庙会一模一样，除了衣着服饰不一样以外。 庙会口处的摊位是有人卖本地的粗布，也有卖老虎的童鞋，越往里走摊位都是玩了的。 有万年套圈的，套圈的内容就丰富多了，有木雕的各种动物，老虎，兔子，等等，一文钱两个圈，这周围人气不少。 还有卖手工玩具的，高级的是骨头车，一个猪的大腿骨两侧绑了两个木轮子，前面用绳子拖着，这是比较高级的，也是比较贵的高档玩具要15文，这个价格许恒只能看看的事 还有木质的小刀剑，木弓，这也是人气旺区啊，能看到周围有孩子在耍赖要买玩具，也有懂事的孩子只是眼馋的留恋不舍。其他还有女孩子的手帕，珠花这些，期间还有人举着冰糖葫芦的架子来回走动。 走到快中央的位置，有一个大广场，东边有一个大台子，上面有人穿着戏服在唱戏，下面有好多老头老太太拿着小板凳坐在前面看戏，也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 许恒跟着许壮哥俩先去戏台跟前听了会戏，现在戏份讲的才子佳人，对于小孩子没啥吸引力，最主要对于戏词许恒等人也听不懂。 若是表演什么英雄打虎之类的，也许小孩子还比较乐意看。 临近中午，戏台的对过开始有人摆板凳，马上要表演舞狮，小孩子，尤其男孩子都着急忙慌的跑过去，等着看舞狮 这舞狮和戏台都是镇上的大户凑钱请的，所以也少了吆喝要赏钱的尴尬场面，若有人大方，看表演的好也就随性打赏几文，这表演的人已经提前收了佣金，对于赏钱也就是彩头。 有自然高兴，没有也就不强求，反正来了也没白来。 许恒和许壮趁着人还没聚在一起时，提前钻到前面去了。 随着表演的开始，人群开始拥挤，看着这人头攒动的场面，许恒暗叹自己太有明智了，提前跑进来，否则就挤不进来。 拥挤的人群里，前排都是小孩，许恒甚至在里面看到几个熟悉面孔，甚至还看到了孙杨树从别人裤裆下钻出来。 许恒对于小孩子的行为都无语了，这韩信的胯下之辱，你倒是上赶着享受啊。 锣鼓敲响，舞狮随着节拍不停的跳上跳下，随着每一次舞狮的惊险跳跃，人群里不停的传出惊呼，最后舞狮以一个爬杆后翻，结束了这次的表演，所有人都为这精彩的表演拍手叫好。 这种近距离观看表演的感觉，带给的观感享受，真不是透过屏幕能体会到的，这也是体育比赛都可以通过转播来观看，但是球迷还是会想方设法跑到赛场，那就是氛围环境。 舞狮休息的间当，许壮拉着许恒跑到另一个人气旺区就是套圈区，套圈这里可是不管大人小孩都是挤在一起，就连许强这个半大小子对于套圈也是跃跃欲试。 一文钱两个圈，套圈的里面什么都有吃的，玩的，按照东西的贵贱由远及近的摆放，越贵重的离得人群越远，近的有一些吃的。 对于这个游戏，许恒认为自己可以参与一下，毕竟自己现在手里还有10文钱的巨款，玩几个圈还是可以的。 大部分孩子的资产都是跟许恒差不多，所以都是几个圈套套运气。 当然偶尔也有狗屎运临头的孩子一圈套中，不管如何围观的众人都是羡慕鼓掌。 当然若没中那更是常态，除了当事人垂头丧气外，大部分都是没感觉的。 偶尔也会有几个条件阔绰的，买圈不是几个几买而是，十几个甚至几十个的买。 本来许壮瞅着前面的一个孩子刚刚套完，打算买几个圈试试运气。 “老板，给我两个圈” “老板，给我20个圈” 刚提买圈，突然旁边有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第37章 套圈高手 许壮听到有人插自己的话。扭头一瞧，旁边一个十岁左右，身穿锦衣长袍的小孩，这正仰着下巴，鄙视的看着许壮。 虽然没说话，不过这眼神和神态仿佛在说:你这乡巴佬也要跟我争 同样的需求，2个和20个，摊主肯定顾着大客户，直接数了20个圈给了那个小少爷，对于许壮也没想得罪，找借口说。 “哎呀，是这个小少爷先说出来的，就先让小少爷先套，你就稍等一下。” 许壮有点委屈，明明是自己先开的口而且来的也早怎么就让他先了。 许壮打算开口辩解，不过被许强拉住了，这孩子一看穿着就不差，后面也有家丁跟着，不至于为了个套圈去起争执。 不过小孩子肯定想不明白，许壮有点委屈 “凭什么给他，就凭他买的圈多嘛” 许恒也劝许壮道 “你就别委屈了，这套圈不在圈多不多，而在于能不能套中，万一他28个圈都套不中，你俩圈套中了呢，这不显的你比他厉害。” 许壮听了这话，瞬间得到安慰，也不愤愤不平了，而是充满兴趣的看着场内，暗暗祈祷这耍阔的家伙一个套不中。 小阔少也听到许恒的话，刚刚已经丢出去两个，真是颗粒无收，再听到这话，恶狠狠的瞪了许恒一眼。 小阔少就不信了，这20个圈一个也套不中。 攥了攥手里的圈，重新一个一个抛出去，可惜啊，这轻飘飘的竹子圈可理解不了人的心思，硬是跟着主人的心意相反，一个一个落空。 随着小少爷的每一次落空，周围就会响起不同的声音，有惋惜的，也有嘲笑的。 惋惜的都是以女声为主，这就让许恒想到了前世上学操场上那些奋勇投篮的勇士，那是为篮球吗？不那是为了青春。 嘲笑的则是数许壮的声音最大，随着小阔少最后一个圈打到最后排的老虎木雕的耳朵上，许壮哈哈大笑起来，一手抓着许恒的胳膊，一手指着那落空的圈，说道。 “许恒，你看这家伙真的都白套了。整整二十个圈啊，哈哈，真没用啊。” 小阔少听到许壮的嘲笑，脸气的发红，摊主也机灵的走过来带着讨好的笑容问 “小少爷，要不你再买几个试试。” “哎呀，老板你干啥啊，该我了，他二十个圈都没中，我看再来二十个也没用。” 许壮一看摊主还想继续卖小阔少，赶紧阻拦。 小阔少一甩脖子，气愤的说 “谁说我不中的，老板。再给我二十个圈，我一定要套中给你们看。” 要不是旁边许壮这不服气的表情，许恒还以为许壮跟摊主唱双簧坑这小阔少呢。 说来确实坑，小阔少这二十个圈落到跟刚才同样的命运，圈圈落空。 小阔少不服气这次没要20个，而是一口气把摊主所有的圈都包圆了，乐的摊主把手里的圈都递给小阔少，连刚才落在地上的竹圈也都一个一个勾过来。 这么多钱早就够了买木雕的价钱，这家伙还真是有钱没处用啊。 不过套圈这个可真不是看你有钱就让你如愿，小阔少这包圆的套圈也跟竹篮打水一样，圈圈套空。 “哼，这圈肯定不正常，我看谁套也套不中，狗屁玩意，小爷不稀罕了。” 最后一个圈落空后，小阔少气愤的说一甩袖子走了。 “不稀罕你套这么久做啥，真是拉不出屎怨茅坑” 许壮这嘲讽技能真是厉害啊，小阔少听到这话，也不走了，直接道 “是吗？那你去套套看，我看你行不行。” “来就来，谁怕谁” 许壮昂首阔步的走过去，这许壮的架势，知情的知道他是去套圈，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去打擂台呢。 许壮直接豪气的要了2个圈，小阔少听到许壮的话，嘲笑他不自量力。 自己几十个圈都套不中，他区区两个圈就行。 许壮确实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把圈瞄准刚刚阔少之前瞄准的老虎木雕。 哎，事实证明，许壮确实有点不自量力，两个圈连老虎的边边都没够到。 小阔少一看许壮的实力，哈哈大笑起来，这么一看，自己实力还是比许壮强不少啊，至少自己碰到了那老虎。 “老板。再给我二十个圈” 许壮套不中没关系，可被讨厌的人嘲笑这个可不能忍，许壮赶紧也打算要20个圈，不过最后被许强制止了。 “你疯了，这老虎离的那么远，别说二十，就是两百个都套不中，浪费那钱做什么。” 这老虎地址离的远，而且这老虎的耳朵是岔开的，这圈除非从正上方落下才有可能套中，一般人根本不行，许强怎么可能看着弟弟把钱浪费在这没用的圈上。 套两个玩玩行，全部套圈，纯属浪费钱的行为，怎么可能同意。 “哼，我不行，但是别人行，许恒你上” 正在旁边发呆的许恒突然被许壮拍了一肩膀，许恒踉跄了两步，自己这小体格竟然被许壮拍了出来，可见许壮的急迫。 “哈哈，你自己不行，竟然让这小孩子垫脚，要撑面子怎么也得大人啊，叫小孩子做啥。” 小阔少一看许恒找的帮手，竟然是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孩子，感觉很可笑。 “哼，许恒可厉害呢，打弹弓都是百发百中，套圈一定行的。” 许壮对于许恒的自信可比许恒自己还要充足啊。 “哦，你叫许恒的是吧，你刚才不是说二十个圈不算啥，两个圈套中才算本事，要不你来让小爷看看你的本事。” 小阔少还记着之前许恒说的话。嘲笑自己没本事，这次可轮到他了。 许恒虽然对于小孩子的意气之争没啥兴趣，不过被小孩子看扁就有点不爽了。 心里暗暗说，小子没听说过做人莫嚣张，嚣张很容易打脸的哦。 “行，两个就两个，老板给我两个圈” 许恒直接递给老板一文钱，接过两个圈，套圈这个前世许恒还是玩的不少，前世套圈竹圈都是落伍的。 许多套圈都是用塑料材质，塑料圈更轻，更难套中，不过许恒还是练就一身套圈本领，这用竹圈来套，不是降维打击嘛 第38章 饸烙面 听到许恒也只要两个圈，刚刚还气势很足的许壮则有点泄气了，担心好兄弟被自己连累，也被人嘲笑。 许恒则告诉许壮自己没问题的，若没有自信，自己不会答应的。 许恒仔细打量了一下套圈，套圈是用竹篾做的，很轻，一抛出来，很容易跑偏。 许恒先右手拿了一个竹圈来回挥了几下，试了一下手感，然后盯着远处那个老虎思考了一下。 “喂，你小子是不是被吓傻了，费这么半天时间，还套不套了。” 小阔少看许恒半天一动不动，就盯着那老虎，有点不耐烦的催促道。 许恒没没搭理他，感觉差不多了，身子稍微弯曲，右手顺时针的抛出去，竹圈打着旋转，做抛物线的轨迹朝着老虎平稳的扔过去。 咣，竹圈套在了老虎的耳朵上，因为老虎的耳朵是剪刀样分开，就差一点就套上了，围观的人都纷纷惋惜，许壮更是一个劲跺脚惋惜。 许恒则完全不受这次失败的影响，好像跟周围的人不在一个空间，重新比对方向，这次向右上调整了一下，重新抛了出去，这一次竹圈稳稳的从木雕老虎的头部落下。 耶，成了，许壮在旁边又叫又跳，好像是自己套中的一样。 旁观的人也爆发出喝彩声，一时许多不明真相的人也凑热闹的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哦，原来是一个小孩套圈套中了，就这点事至于这么大声嘛，有人了解原因后，不屑的说道。 啥，小事，你可知道这套圈套中也挺难的，这个孩子就五六岁，而且就只用两个圈就套中了最远最难套中的老虎。 你要知道刚才有个小孩用了几十个圈都没套中呢。 让人一听这话，觉得这还是确实不错，不过作为被对比的对象，小阔少则不那么好受了，自己花了大价钱结果成了别人的衬托。 许壮回过神后，一手搂着许恒的肩膀，一边扭头看着刚才的那小阔少，脸上还摆出小阔少刚才的表情，鄙视意味足足的。 “怎么样，我就说许恒很厉害的，你看两个圈就中了，只要两个圈，那没本事的人啊，哪怕套二十个二百个也是白搭” 小阔少听到许壮嘲笑自己，很想回怼回去，可是技不如人，实在没话可说，只能气咻咻的瞪了许壮几人一眼，转身走了。 摊主递过老虎后，赶紧去旁边卖圈去了，生怕许恒还有套圈的兴趣。 许恒也没想继续套圈，这玩意，玩玩就行，把钱都花在套圈上一点不值。 接下来的时间都是许恒跟着许壮逛庙会，一会拿把小木剑挥舞，一会去看耍猴戏的玩闹。 逛累了，几人去了庙会的中间卖吃的地方，一人要了一碗饸烙面。 这饸烙面是以荞麦面为主，掺一点小麦粉，和成面团。 然后取一拳头面团，放进特制的木头压面机内，一个壮汉用力下压，面团变成黑褐色的细条饸烙面，掉入下面开水煮沸的大锅内。 饸烙面都是现压现煮。一两分钟就煮熟，过凉水后捞出。 加一把煮熟的豆芽菜，其实豆芽的分量比面多，不过摊主会做生意，一翻筷子豆芽跑到下面，面条在上面，表面看着面条多很多。 按照顺序加入酱醋，蒜泥，香油等调料，浇一勺锅里的开水，一碗饸烙面就上桌了。 这饸烙面面条劲道，汤头清爽脆口，不同于前世那种重油重辣的刺激，这饸烙面体现了食材的原汁原味，很是美味。 中午时间，来吃面的人一直络绎不绝，店家都没有半刻休息时间。 饸烙面吃完后，人就慵懒了，吃饭坐着歇了一会，三人就打算打道回府。 最主要的原因也是钱花光了，许恒的十文也花的光光的，一文套圈，三文吃面，剩下的六文，许恒买了两个头花，二丫和樊氏一人一个。 父母姐姐对自己好，尤其二丫，更是无怨无悔的对自己，所以许恒也会回报。 回去的路上，许恒他们又碰到了坐着马车回程的小阔少，这家伙正趴在车窗上，看到许恒几人，立马嚷嚷停车。 路上正兴奋走路的三人，突然看到旁边路过的马车停了，吓了几人一跳，仔细一看竟然是之前的小阔少，真是冤家路窄。 这家伙不往前走，拦着这路训什么，不会是打算报私仇吧。 许强也是想到这个，立马把弟弟和许恒挡在身后。 许壮还是有点心眼的，知道这里远离镇上，没有那么多人看着，也就乖觉的没有出声挑衅，许强先出声询问 “这位小少爷，你这半路拦住我们做什么。” “啊？那个你，对就说你，你手里的老虎卖不卖。” 其实许强他们的动作也弄的这小阔少一愣，自己只是很喜欢这老虎木雕，但是技不如人，也就算了，事后回去找了哥哥来帮自己套圈，谁知那个位置已经被摊主换成了一个兔子木雕，老虎木雕只有这一个，已经被许恒赢走了。 这半路上看到几人，就打算问问许恒卖不卖，谁知被几人这如临大敌的态度给弄懵了。 不过停都停了，这老虎木雕还是不想放弃，就指着许恒，开口问道。 “这个吗？不好意思这个我不能卖，这是我第一次赢的，我得带回家。”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为了这个木雕，不过许恒不打算卖，这是第一次中的，自己还想回去给樊氏她们看看，对于能卖钱，许恒虽然心动，但是不想把它卖了。 “哼，不就一个破木头嘛，有什么遗憾的，墩子，赶车回家” 小阔少一看许恒不同意，不屑的扭头催促赶车走了，好像忘了刚刚是谁先开的口。 “这人没毛病吧，自己嫌弃一个破木头，那还问什么问。” 嘿嘿，许壮还是见人少，刚才那小阔少这样的人在前世叫傲娇。 不过幸好小阔少为人还行，没有硬抢，只是问问，这大路上人烟稀少，若他真让家丁争抢了，许恒几人还真不一定拦的住。 第39章 许恒的礼物 “娘，你看我套圈中的老虎，这个当给爹的礼物。” 回家后，许恒把自己套中的老虎给樊氏看，炫耀自己两个圈就套中了。 “哈哈，我家三蛋厉害了，两个圈就套中了。” 许父手里拿着这木雕，翻看了一下，一听儿子两个圈就套中了，一个劲夸儿子厉害。 “娘，这是我给你和二姐买的头花，你戴戴看漂亮不” “哎呀，就给你十文钱，你买这干啥，浪费这钱。” 虽然嘴上嫌弃，樊氏还是小心拿过这个用粗布缝制的头花。 “哎，你别说，这头花的花样挺漂亮的，怎么做的啊。” “不知道啊，我看摊主说这个是省城的花样，所以买给你和二姐。” 确实是这样的，许恒本来打算买头绳，不过看另一个摊位周围围满女孩子，就猜想那个摊位卖的应该是女孩子都喜欢的。 当你没法决定一个东西的好坏时，跟风也是一个有效的决定。 许恒凭着自己身为小孩子的优势，不要脸的挤了进去，发现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在展示手里的头花。 他说他这头花都是省城官太太戴的样式，本地是没有的。 许恒仔细观察发现他这样式确实漂亮，花朵舒展，样式新颖，布料有粗布也有质量好的绸布。 不过绸布昂贵，大部分都买粗布做的，许恒也跟风买了两个粗布头花，当然以他的财力也就只能买粗布的。 回去的路上，许恒看了一下这花样是用针线缝制的。 “好看是好看，不过这巴掌大点的布头就要3文钱，贵了点啊。” “哎呀，你这人真是的，孩子给你买的，你收着就行，哪里那么多话，行了，天晚了，快点做饭去吧。” 许父催促樊氏去忙了，自己也跟着出去收拾农具了。 许恒拉住后面的二丫，小声问她。 “二姐，你喜欢这花吗？” 许恒问二丫对着自己送的礼物喜不喜欢。 “我很喜欢啊，我在村里还没人看着戴过这种头花，哪怕新娘子也没这个好看。” 二丫很高兴弟弟出去玩还记挂自己。 “那二姐，你说你自己能做出这头花吗？” “自己做？这缝制这么特殊，我恐怕不行吧。” “二姐，我认为你行的，这头花不过是布料裁剪后缝在一块，你女红这么厉害，应该也行的。” “啊，可是哪怕做出来，我做这么多头花做啥？” “二姐，你可以缝多一点，出去买啊，这头花既然附近很少，你做出来肯定能卖的。” 许恒买头花回来除了给家人的礼物，也是想着让二丫试试能不能自己缝制，二丫的针线活还是挺不错的，给许恒缝补衣服，针脚密实整齐。 “可是哪怕做出来了，卖给谁啊？卖给村里多不好意思啊。” “二姐，你忘了大姐夫了嘛，你做出来可以让大姐夫帮你卖卖看，万一能卖钱了，不是挺好嘛。” 许恒继续劝说二丫，若这二丫可以自己挣钱了，将来不管嫁人前后都会好过很多。 “可这里面怎么缝，我也不会啊” 二丫还是有点犹豫，虽然二丫被弟弟鼓动的很心动，对于这个还是犹豫。 “这个简单啊，直接拆开就行，姐，不用担心，你记住怎么拆开，再原路缝回去就行。而且你会做后，这不光只有这一个头花会有两个，十个的。” 二丫最后被许恒说服，答应他自己试试来做。 两人等着樊氏在厨房的时间，在二丫的房间，二丫拿来了针线，剪刀。 许恒也找来了自己练字废掉的草制，这许恒练字写的纸，一般去处不是厨房就是茅房。 厨房是作为点火的引子，茅房则是菊花使用，每次许父上厕所都会感慨一番，自从儿子开始上学堂，家里生活待遇也提高了，都能用纸了，而木棍就省了。 许恒带纸是为了画布料的剪裁纸样，二丫先是用剪刀小心的剪来这头花的链接处，许恒送二丫的是一朵梅花样式的纸样。 拆开后发现梅花的花瓣是独立分开的，二丫看着这花瓣反而泛起瞅来，这花瓣为啥能支棱起来，而且会有折痕。 不过越拆开，二丫则心慌起来，这头花的剪裁自己不会，而且这每朵都一样自己可不会弄啊，二丫不敢继续拆了。 “许恒，不要” 许恒则没有这个顾虑，看二丫犹豫，直接上手拆开。 “二姐别担心，我都给你画下来，你再原路缝回去嘛。” 既然弟弟已经拆了，二丫只能跟着许恒把剩下的几个花瓣都拆开。 许恒比对了一下，每个花瓣都是一样的。 二丫看许恒拆完了后，赶紧小心翼翼收好，然后开始缝起来。 “我看人家这头花可不是一般做的，咱俩白费功夫了，不说这颜色的布料，就是这布料怎么弄支棱起来都不容易。” “二姐，这布料你看剪裁比对这纸样就行，至于这剪裁，你先别急着缝呢，你自己摸摸看看。” 二丫听到这话，好奇的摸了摸，布料边缘有点硬，这是布料后面涂了浆糊。 “应该是，这布料应该是刷了一层薄薄的浆糊，就跟咱娘纳鞋底一样。” 许恒先是用草纸比对好的纸样，用剪刀剪下来后，开始尝试折叠，可惜草纸太软，做不出花瓣的舒展感觉，不过大体方向是对的。 二丫去樊氏纳鞋底的箩筐里，找了一个碎布头，还有之前剩下来的浆糊。 根据至少拆解头花的步骤，按照纸样布料裁剪，上浆。 刷浆糊的过程，二丫怕上的太厚，布料变的太硬，就刷了薄薄一层，多余的浆糊用竹片刮干净。 等浆糊晾干后，折叠花瓣，缝合起来，一个跟之前的头花一模一样的就出来了，唯一可惜的就是二丫模样做的头花，布料颜色是暗沉沉的藏黑色，这头花恐怕没人会戴头上。 “二丫，你真厉害，这头花自己就做好了。” 许恒拿着二丫交给自己的头花，不停地夸赞，之前二丫自制头花时，上了浆糊晾干的时间太长，许恒只能回去读书做功课了。 后续的步骤都是二丫自己完成的，看着这多颜色奇葩的头花，许恒一个劲的夸二丫心灵手巧。 第40章 头花生意 “这头花是做出来了。可是这好看的布料不好弄啊，咱家都没有好看的布料。” 二丫看着手里的头花又犯起愁来。 “二姐，你不要担心，这头花你都能做出来，其他都是小事，头花需要的布料肯定不需要特别大，一些花花绿绿的碎布头就够了，我们可以去裁缝店或者布庄买” “可是买布头也是需要钱的，我们哪有钱呢？” 说道这个问题，二丫担忧起来，这个时代的孩子是没有零花钱一说的，甚至有家里控制厉害的，直到成亲才摸到钱。 许恒跟二丫说不用担心，自己会有办法的，许恒这人好像没有发愁的样子，对于出现问题就直接想办法，二丫也是佩服弟弟的性格。 许恒直接拿着二丫做的头花找到樊氏，举起头花在樊氏跟前夸赞 “娘，你看这个头花漂亮吧” “这头花怎么变成这个颜色” 樊氏先看到头花有点纳闷二丫怎么把头花弄成这个颜色，而且这个颜色怎么越看越熟悉。 “娘，这是二姐做的，不是我买给二姐那朵，是不是跟我买来的一模一样，二姐真厉害啊” 樊氏一听许恒这么一说，才发现这头花是用自己做鞋的碎步做的，突然有点生气，这样的头花也不能戴，气二丫浪费布头。 正打算训斥二丫浪费东西时，却听到许恒接下来的一句话，顿住了 “娘，二姐这头花做的多好，你说若二姐用漂亮的布料做这头花，绝对会更漂亮，你说二姐也可以卖头花了。” 樊氏想了想这个可能，又仔细看了看这头花的区别。 一直在门口偷听的二丫这时也进来了。 “娘，我想试试做头花来卖，现在已经冬闲了，闲着也是闲着，看看这头花能不能卖，至于卖的话，可以让大姐夫卖卖看。” “娘，你就同意了，你说二姐做头花挣了钱可以给我买很多糖，二姐自己也可以攒嫁妆。” 许恒适时的撒娇求情。 ”你啊，人小鬼大，你还知道什么嫁妆了” 樊氏拧了拧儿子的耳朵，这时自己怎么看不来这是这姐弟俩合伙来自己的。 “那娘你是同意了，同意给二姐买好看的布料啦。” 樊氏想了想让二丫，反正一些碎的花布头也不贵，就让二丫试试，若卖不出去，那就等过年走亲戚时，当做送礼。 就这样二丫开始了手工挣外快的工作，不过这布头樊氏没有去镇上买，而是把大丫成亲时，有这些喜服的碎布头找给了二丫，让她去试试。 可这碎布头比手里的还要窄，恐怕做不出来，二丫对于母亲的抠门有点无语。 许恒就说可以按比例做小一些，一朵头花小的话，可以把两个扎一起。 而且这红色本身喜气，新娘买回去做成亲时的头花，两个成双成对也喜气。 “恒，你好聪明啊，这都能想到” 接下来几天都是二丫埋头做头花，二丫每天都憧憬自己的头花可以卖多多的钱，对于这个许恒没有说啥打击二姐的积极性，哪怕能卖钱许恒认为这个也就零散卖点小钱，毕竟这类追求美的事，对于底层还有点奢侈也就成亲新嫁娘回舍得一些。 大雪节气来临，天气越来越冷，许恒的枣苗刚刚发了点芽就要经历严酷的天气考验，许恒怕自己的枣苗都冻死，特意找了一些茅草来给枣苗保温。 这个没暖气，没空调的时代，这么冷的天气，人都靠硬扛，许多老人都熬过这样的天气，这一个月以来，许家已经参加三轮丧事了。 幸亏许爷爷身体硬朗，主要是年岁也不大，现在也不过五十左右。 这个时节读书学习真真体现出来了寒窗苦读，这学堂虽然是族学但是毕竟也是有些年头了，房顶窗户是到处透风。 孙先生是日常随身会提一桶小炭炉，走哪里上课就放哪间教室，日常最不想先生来上课的学生，现在都是盼着孙先生来上课。 虽然孙先生的小炭炉小，可是聊胜于无，至少屋内温度不会太低。 这个季节好多孩子的手都已经变成了馒头手，唯一的区别是这手是青青紫紫，甚至还有开裂的。 许恒家现在也就晚上吃晚饭时会烧一个火盆，家人围着火盆吃饭，等饭后还会点一会油灯。 这时就是家庭集体的聚集时间，樊氏给家人纳鞋底，二丫做自己的头花，许恒在矮桌上写自己的大字。 写字时许恒会把装墨水的碗放的离火盆近的位置，主要是为了把碗里结冰的墨水化开，许恒才真真体会到这个年代读书的艰难。 “这天今天看着乌压压的，我想今晚应该是会下大雪吧。” 樊氏拿着锥子串鞋底，顺嘴跟许父聊天。 “嗯，算算天气确实该下大雪的时候了” “下吧，今年还没怎么下雪，若下一场大雪，明年庄稼也会多收点。” 这冬天下雪对于明年庄稼是有利的，一是雪覆盖庄稼，雪会冻死地里的害虫，二是雪融化后，可以给庄稼补充水分。 虽然农民不一定知道具体原因，但是有实践经验，这也是俗话瑞雪兆丰年的由来。 “对了，恒啊，这雪天路滑不好走，要不要让你爹送你去学堂。” 许恒现在走路还是不太稳，平时让儿子慢慢走去学堂可以，可这大雪天樊氏就担忧起来。 “娘，不用了，我明天早点出门就行，而且我摔跤也摔习惯了，摔一两下没事的。” 许恒不太想家人送自己，内心还是认为自己能做到的就不麻烦家人。 第二天许恒一开门，就发现院子内外都铺了一层厚厚的雪，许父已经早起搭着梯子在用竹扫帚扫房顶上的雪。 雪太大的话，会把家里的茅草顶压倒，这时雪还没停，也不知这雪还得下多久。 因为下雪，路比较难走，许恒需要提前出门，直接从厨房拿了一个蒸热的杂粮窝头，就出门了。 因为昨天没提前跟许壮说今天要提早出门，许恒需要先去找许壮一块走，若许壮还没收拾好，许恒就先走。 第41章 大雪 天还早，街上还没行人走动，雪面整洁任何鸟兽痕迹都显现出来。 许恒一步一个脚印印在雪上，若回头看能看到两排整齐的小脚印。 “许壮，你起床没，今天下雪我们要提前出发” 许恒到了许壮家门口，大声喊许壮，没喊几声就传来许壮的回应。 “起了，起了，我马上出来。” 许壮边往怀里塞窝头边跑出来。 “你这么快啊，我还以为你要刚起呢” “嘿，我知道下雪天路滑，你肯定要提前出门的，今天我就提前起床了。” 许壮说着话，可是许恒知道许壮是不想自己多等，应该是直接起床就出门，因为眼角还挂着眼屎呢。 “那个，你睁开眼睛眼角不扯的慌吗？你摸摸眼角。” 许恒指了指眼角，许壮小手一抹就提前走。 刚出村口正好碰到许石头领着大黄出来，大黄对于许恒也很友好，摇着尾巴来让许恒摸。 “石头哥，你这领着大黄起这么早来做啥。” 这里人只要能生孩子，就会一直生，兄弟之间年岁会差距大，所以一些同龄人会产生辈分差，许老四就属于这种。 跟大丫，许石头差不多同龄，可辈分却足足大了一轮，这里人还是比较重视辈分，同龄人不在意会叫名字，年龄小的就得注意了，哪怕许石头跟许老四同龄，许恒还是叫哥多一些。 许恒看大黄过来，随手拍了拍大黄的脑袋，许壮也喜欢大黄，自己也凑上前去摸，好奇这大早上都没人一人一狗早早出门做啥，雪天捅在被窝里多舒服。 “你这就不懂了，雪天最容易逮兔子，这到处白茫茫一片，兔子多容易发现。” 野兔毛发都是草黄色，若平时靠眼睛不好发现，现在到处下雪，兔子若出来觅食比较容易发现。 “这么大雪，兔子肯定也窝在洞里睡觉，哪有那么容易逮兔子” 许壮则不以为然，要不是自己要上学堂，自己肯定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睡一个昏天暗地。 兔子又没人管，没人叫的这么大早起来做啥。 “许壮你这就不懂了，兔子有毛，不怕冷，对了石头哥，你要逮兔子，就从我家屋后的方向去，我之前看到过兔子，不过我逮不住，你去看看，尤其可以在雪上看看有没有兔子走过的脚印，若有，可以跟着脚印找到兔子。” 许恒建议许石头跟着兔子的脚印找兔子，这大雪天小动物的足迹很容易显现，来的路上时不时可以看到麻雀的三爪脚印。 “嘿，你四叔说的没错，三蛋的脑瓜真挺灵，对了，你知不知道你四叔啥时候回来，今年回来不。” “前一阵四叔来信了，说今年不回来过年了，他现在要跟着车队去南边。” “哎，你说那女人真害人，许老四这人也是犟，非要出去遭罪干啥。” 许石头为好兄弟不值，许恒一看聊天时间有点久，赶紧拉着许壮走了。 这下雪路滑，许壮和许恒两个人摔了无数个跟头，跌跌撞撞的前进。 不过小孩子火力壮感觉不到冷，也不感觉辛苦，反而感觉这样走路特别有趣。 尤其是下坡时，双腿蹲下降低重心，从高处滑下别提有多快乐。 要不是要上学堂，许壮还想爬上去再来一次，不过被许恒拉住了，提议放学来玩个够，不急着一时，若迟到被孙先生打了板子，这手又红又肿，想下学堂玩雪都不行了。 哪怕早早出门，但是路途艰辛坎坷，尤其诱惑颇多，两人到学堂也是坎坎没迟到。 到学堂一看，两人还属于来的早的，学堂还有好几个没来而且都是上河庄本庄的孩子。 许恒和许壮坐下没一会，就见孙安礼匆匆跑进教室，看到许恒比自己先到教室，撇了撇嘴。 最后孙先生进教室时，就差马英了，孙先生刚刚放下自己的小火炉，就见马英也跑过来。 一看孙先生已经进教室，想掩耳盗铃的从门边弯腰蒙混过去，刚猫腰走了两步，被孙先生一声站住给盯住了。 “先生我错了，我不是有意迟到，只是下雪路滑耽误了时间。” 马英看蒙混不过去，赶紧找借口，可这借口实在太拙劣了，马英家是整个基础班离学堂最近的了，就在学堂后面，这下雪路滑的借口实在不合适他说啊。 “是吗？说实话”孙先生肯定也不相信，只是重复了一遍，小孩子还是脸皮薄，一看孙先生变脸，赶紧承认，自己就是不想起床，多赖了一会床。 “懒惰不上进还找借口，罚你多写十张大字，放学前教给我。” 马英一听这话，整个脸都垮了，放学前叫着就意味着今天课间自己都得写大字，根本就没时间玩了。 处罚完马英，孙先生开始了今天的教学，一等时间到孙先生一说下课，孩子们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学生一走，孩子都跑出教室，你拿一把雪，我攥一个球，开始了不分敌我的战斗。 偶尔有一两个倒霉人被雪咋了后脑勺，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雪球碎后说着脖子进入后背，这激灵感觉，让中招的人像一个猴子一样蹦跳，想着赶紧把雪给抖落出来。 等再继续上课时，每个人身上头上都是一堆雪，孙先生看学生玩的太过了，就罚现在集体把学堂周围的雪给扫了。 接下来的课就从体育课变成了劳动课，你一铲，我一扫把的扫雪。 许恒边推着雪走边怀疑，孙先生是不是故意，找这个理由，好让学生帮着打扰学堂。 学生虽然可惜学堂没雪了，好在学堂外雪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都相约放学后去北边的坡坝去滑雪。 许壮问许恒要不要去，许恒就拒绝了，这么冷的天自己还是回家温书吧，而且滑雪这个自己这个腿脚真不行，滑下来万一控制不好，把自己给摔坏了不行。 要知道北方骨科可是数一数二的，就是因为雪天摔骨折的一片片，许恒还提醒许壮玩归玩，也要注意安全。 第42章 兔肉 许恒放学跟许壮分别后，自己一深一浅的踩雪回家，一进家门竟然闻到肉味，直接进厨房问道 “娘，家里炖肉了吗？好香啊” “你这是狗鼻子啊，这么灵，锅里炖了半只兔子，一会就好了。” 兔子，还是半只？这是哪来的。 “这是石头送过来的，今天他领着他家大黄出门追兔子了，追上来一只，分了咱家半只，说是感谢你早晨的提醒，对了，你早晨提醒他啥了。” 樊氏边做饭，边好奇的问，下午自己正在做衣服，就听许石头在院里喊人，樊氏一出来，许石头直接把手里半只被草绳吊的半只兔子递给自己，说是给许恒的，感谢许恒早晨的提醒。 许石头放下兔子就走了，樊氏想客气客气都没拉住人。 “哦，这个啊，早晨我碰到石头哥，提醒咱家这边应该有兔子窝，让他带大黄来这找的，看来石头哥找到兔子了。” “哎，这也太客气了，这一送就送一半。” 听了许恒的解释，樊氏也知道了来龙去脉，还感慨许石头会做人。 “娘，你这炖兔子，能放点别的去去味呗，直接炖肉没点味道还有股怪味。” 许恒趁着樊氏做饭赶紧提建议，这里人一年吃不了几顿肉，所以对于肉的做法实在乏味。 通通都是直接烧水炖煮，关键还没有什么好好去腥的调味料，肉没有味道腥味还很重，让许恒常常感慨实在浪费食物。 在许恒的观念里若不把食物做好吃就是浪费食物。 “行了，行了，我知道，这次我这次特意放了一块生姜去味，还加了一勺酱油，这次绝对有味。” 也不知道这孩子像谁，吃个饭还这么挑剔，不过好在许恒懂事，吃饭也不挑什么，最多说一说，该吃还是吃。 等兔肉上桌，先不说味道怎么样，看到这汤上漂的油花，就感觉这顿饭绝对好吃，早知道这里吃饭常年油水属于缺乏状态。 这里猪肉最贵的部位是带肥肉的部分，肥肉不光可以炼油，炒出来的菜还香。 这次许石头逮住的兔子真肥，半只兔子都这么大的油。 兔肉好了，樊氏先用碗装出一碗兔肉，让二丫给许爷爷老两口送去，本来这事应该让许恒去的，可是儿子腿不灵活，又加上下雪，别半路把这兔肉给摔了。 等二丫回来，樊氏把剩余的兔肉端上桌，樊氏先给每人一碗汤，一是天冷，喝汤会暖和很多，二是让家人先垫垫肚子，到时吃饭会少点，这里每一个主妇都是很会打算日子的。 肉香四溢的肉汤喝下去后，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然后再夹一块兔肉，许恒有点可惜这肉里还是没有入味，依然干巴巴的。 许恒无奈了，只能安慰自己，好歹这是肉，算算上次吃肉还是在四蛋的满月宴上。 “嗯，这兔肉吃来确实差猪肉点意思” 许父吃这兔肉也相同的评价，吃起来确实没猪肉好吃。 “你是大爷啊，还想吃猪肉，有兔肉就不错，这做梦挺美的，而且家里也没养猪，哪里来的猪肉吃。” 樊氏直接打碎许父的美梦，谁不知道猪肉好吃，问题是谁会送猪肉，而且这不年不节，又没有红白喜事哪里来的猪肉。 “娘，咱家要不来年养头猪吧，养猪多好过年可以杀了吃肉。” 二丫想到姐姐家今年就养了一头猪，听说过年就会杀年猪，到时就不缺猪肉吃了。 “对，娘，二姐说的对，咱家也可以养猪，而且可以养母猪，这母猪以后可以不停的下崽，以后猪肉想吃多少吃多少。” 许恒赶紧附和二丫的提议，养猪好啊，尤其养母猪可以不停地繁育，这也是一条发财致富的道路。 “嘿，你小子以为母猪那么好养啊，这母猪喂养可是有门道的，喂不好啊，这母猪还赔钱呢。” “前两年隔壁石头家不是想养母猪嘛，这母猪头产到是生了，可是只生了两个猪仔，而且以后都没生，最后气的石头爹杀了吃肉。” 喂母猪喂好了确实能赚钱，若这母猪肚子争气，一口气下个十一二个猪仔，一年下两窝的话，确实行，问题是母猪的肚子谁能控制啊。 许父说了这个，就继续吃饭，这养猪的话题就搁置了，许恒也只能不再多提。 许父的担忧是对的，毕竟生活经验还是大人多，而且自己一个孩子说两句就行，再多提就不正常了。 可是在饭桌一直没说啥意见的樊氏在睡觉前，突然提到养猪的事。 “你这咋还没过去啊，养猪这事不是说了成本太大。” “哎，我寻思了一下，这养猪确实可是试试啊，主要是咱们这附近确实没有正经卖猪仔的人家，若养成了不是多一条路嘛，家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儿子这上学堂花费不菲，多挣点钱总是对的，若母猪实在生不了，大不了杀了吃肉，而且养猪的话，也先不多养，就养一头，到时多割割草的事罢了，现在家里就咱家一口，没啥多余的活计，可以试试。” 许父听了樊氏这么一说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主要家里现在花销大，主要是许恒这读书虽然没几天，读的确实有模有样，做父母的也不想耽误孩子前程。 若现在不趁着年轻多拼拼，以后就说不定了。 “那你说这养猪，啥时候合适啊” 许父犹豫的问媳妇，樊氏虽然是女人，但是干活做事都利索，所以夫妻俩做啥事都是有商有量的来。 “我觉得现在正适合养小猪” “现在，这大冬天卖猪仔，猪仔不是过了年才有买的，现在哪里找，而且这冰天雪地的，哪里有猪草给猪吃。” “我小时听人说过母猪养好一年生两窝，冬天怎么没有啊，而且冬天正好，猪仔还小吃东西不多，等长大正好过年了，吃猪草就行，否则这年后买猪仔，草正好时，猪仔只吃一点点草，长大了等冬天哪有那么多粮食给猪吃。” 樊氏把自己想到的说给丈夫，觉得冬天正好是买猪仔的好时候，这个时候猪仔的价格还比较低，否则年后猪仔肯定不便宜。 第43章 猪仔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现在哪有卖猪仔的，这大集上最近可没有卖的啊。” “买猪非要去集上啊，找人问问不就行了。咱村的许屠户不是做杀猪生意的，他肯定知道哪里现在有猪仔。” 樊氏想着许屠户一个村里的，这个忙应该会帮一些，更何况儿子天天跟许屠户家在一块，看在这个面子上也会帮的。 大雪后几天真是孩子的天堂，每天孩子都在外面疯玩，幸亏冬天穿的厚，小孩子体重轻，摔出事的还是比较少，就是老人就要注意了，总有老人不小心在雪地滑倒，然后就一病不起。 四叔今年是不回来了，现在只有许爷爷和许奶奶住，家人都担心老两口自己住不安全，就提议让两个老人轮流去三个儿子家住，不过两个老人住习惯了，不想搬去别的地方。 所以大伯他们商量每天轮流去看顾一下，勤扫院里的雪。 雪后没几天都是晴天，雪开始慢慢融化，这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尤其雪融化后路上泥泞不堪，而且即将进入腊月，腊月农家的事比较多，所以孙先生提早给学堂放了寒假。 放寒假最主要的原因是天太冷了，孩子一个个手都冻坏了，个个馒头手，许恒的手也不例外，而且坐着不动，孩子更容易生病，这个时代缺医少药，小小风寒也是致命的。 所以天太冷就放假了，不过放假留作业这个真是亘古不变啊，背的，写的一样不少，不过在放假面前一切靠后。 今天放假回家后，许恒一进家门看到许父在厕所的角落里，正在烧火，自己坐在旁边烤火。 “爹，你这烧火做啥啊” 早知道这个时节，柴火还是很珍贵的，无缘无故的烧柴可是很浪费的。 “嘿，爹等着把这地烧化了，等下挖个猪圈，过两天家里就养一头猪。” 这个时节，土地都上冻了，硬挖肯定挖不开，至于现在这么火急火燎的挖猪圈，是许屠户今天说已经问道有一户家最近刚有一窝猪仔可以出栏，而且价格还不贵，所以今天许父赶紧把猪圈收拾出来。 “家里要养猪了啊，那很好啊，可是这天这么冷在外面没事吗？” “放心到时给这猪圈里垫点草，再搭个棚子就行，现在这烤火更暖和，你去屋里拿几个窝头过来，找个树枝来这烤烤吃，烤的窝头比蒸的好吃。” 不过这个建议许恒内心是拒绝的，这里茅厕这么近的烤吃的，能吃的下才怪，而且许恒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这猪圈在这，恐怕茅房的味道以后很是一言难尽了。 拒绝归拒绝，这个事还是要做的，等窝头烤好，许父吃了后，就开始挖起来，下午的时候大伯也过来帮忙。 第二天猪圈就做好了，猪圈只是往下挖了半米，然后周围砌了半圈的猪圈，猪圈就是找的石头简单堆起来的。 两天后提前定好的小母猪也到家了，这头猪仔是许屠户陪着许父去挑选的，许屠户虽然是做杀猪的，不过对于猪还是有一定了解，帮着选了一头健壮的小猪。 小猪是被许父从百里外的地方背回来的，小猪到家的几天，许恒家是人来人往，纷纷来看许恒家的猪仔。 许壮也来凑热闹来瞅了瞅，认为这猪仔看起来跟自家杀的大猪一个样没啥区别，有区别那就问题大了，许恒这么想。 这一两个月二丫除了帮着樊氏给家人做冬天的衣服，抽空还做自己的头花，樊氏给的红色布头已经用完了，头花也做了七八个。 “二丫，你这头花做的真好看，绝对会卖个好价钱。” “这头花真能卖出去吗？” 二丫虽然做的起劲，但是对于能不能卖钱心里还是没底的。 “肯定行的，二姐你就不要多担心了，明天咱俩正好去大姐家，让姐夫看看行不行。” 第二天许恒和二丫两人起了大早，找了一个篮子把头花装好直接出门去了。 大丫嫁的地方不算近，走路需要走一个时辰才能到，陈扁担家位置比许家庄要好不少，离县城近一些。 这个时代没啥拆迁的事，若是后世城市扩张，陈扁担怎么也有机会混一个暴发户当当。 现在离县城近唯一的好处就是找活和买农产品方便不少。 因为出门早许恒到的时候，大丫正在院里喂猪，没曾一抬头竟然发现自己的弟弟妹妹来了，这让大丫高兴的一直大喊。 大丫嫁了快一年，除了送嫁时娘家人来过，家里人还很少来这。 “你俩怎么过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给你准备点吃的。” 大丫赶紧把两人拉进自己屋里，不过大丫高兴忘了一件事，她不是一个人，陈扁担因为最近下雪路难走，今天没去卖货，这会正在炕上睡懒觉。 听到动静一扭头发现小舅子和小姨子来了，瞬间尴尬的不知该怎么办，这会是起床不是，继续躺着也不是。 大丫一看才发现自己的疏忽，赶紧拉着二丫说去厨房鼓捣点吃的。 许恒一个男孩子留在屋里也没事，陈扁担一看小姨子走了，就剩下小舅子一个小孩子，也没啥顾忌。 赶紧起床套衣服，许恒感觉自家姐夫这起床速度赶的上自己上学军训时吹紧急集合号时的速度了。 “嘿嘿，三蛋你这今天怎么过来啦，是不是家里有事” 陈扁担起床后，去角落里的扁担里找了一块饴糖递给许恒，没话找话的说。 “不是我家，是我二姐找你有事” 许恒伸手接过饴糖，不过没有吃，直接揣进口袋里，把来这的目的说了出来。 “卖头花？二丫自己做的” “嗯，我二姐做的头花一点不比镇上卖的差，所以这次来想让姐夫帮着卖卖。” “行，这是小事，没有问题，我先看看二丫做的头花。” 等着二丫和大丫端着朝食进来，陈扁担主动说起这事，二丫把篮子里的头花拿出来，大丫一看就夸赞道 “哎呀，这是二丫做的啊，真漂亮，二丫这手巧啊。” 第44章 腊月 二丫的头花特别漂亮，陈扁担答应帮着卖卖，许恒还提议可以二丫的头花新嫁娘一定喜欢，那个女人不想成亲那天美美的，这漂亮的头花一定受欢迎，而且价格也不贵。 二丫的头花定价是3文一个，5文两个，一个头花两朵红色的花朵。 到时卖头花的钱，一人一半，本来陈扁担没想着要钱，可是亲戚之间也不能让白干，若陈扁担不收钱也就不卖了。 大丫看妹妹实在坚持也就同意了，这是来的路上许恒特意说的，让姐夫白干不好，一次帮忙可以，可是以后次次白干就不行了，二丫也同意，哪有让人白帮忙的。 这亲兄弟明算账自古还是很有道理的，多少亲朋挚友因为利益纠纷而分道扬镳的，所以做事要有边界感。 二丫看事情谈妥，就想拉着许恒回去，被大丫夫妇给拦住了，哪有弟弟妹妹来没吃饭就回去的，非要留下来吃了饭才行。 在大丫和二丫做饭的间隙，陈扁担自认自己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陪孩子玩。 许恒若知道陈扁担想法，肯定会抗议，不用陪自己，自己会自己玩，不过由于现在自己还是6岁外人看来，还是需要多照顾的。 许恒就让陈扁担找了40个石子，玩起了石子游戏。 地上两排4列的空格，每个格子里放5个石子，剪刀石头布的分输赢，赢者随意选取一格石子，按顺时针顺序，一个个的放石子，若最后一个石子后面的空格是空的，而且正好间隔空格是有石子的，这石子就是战利品可以收取，最后看谁得的石子多。 许恒讲解好游戏规则后，陈扁担和许恒一大一小开始了游戏，这陈扁担应该是脑子一根筋的人，不会算石子，没一会就被许恒得到了大多数石子。 大人输给小孩，脸面挂不住啊，陈扁担脸面挂不住的非要再来，等到快开饭了，陈扁担非要下完这一轮，当然最后的结果肯定还是一样。 “哎呀，许恒这脑袋真是聪明啊，这游戏很好玩，哪学来的啊。” 陈扁担最后输了，还要摸着许恒的脑袋装作大人的夸奖夸奖许恒。 “这个是我学堂学来的，我们课间无聊就玩这个” 这个游戏是许恒前世小时常玩的，这里学堂孩子课间还是在你追我赶的游戏间来的，学堂还没人会这个游戏呢。 不过为了不惹人怀疑许恒随意扯了一个谎，反正又没人去验证。 好玩的游戏很容易在孩子之间推广，陈扁担是这个游戏的忠实爱好者，只要有空闲，哪怕卖货也会找当地几个小孩来玩，然后这个数石头游戏随着过年走亲戚传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许恒这个新年都是在跟不同的小孩子数石头之间渡过的，乃至多年后许恒成人，去往京城也经常看到有小孩子聚集玩耍。 进入腊月，年味愈浓，寒冷的天气盖不住过年的氛围，尤其小孩子之间更加盼望过年，孩子和大人想过年的心情是反着来的，孩子是巴不得一睁眼就过年，大人是数着过年，年前的日子事情太多了。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杀年猪，也就是许壮爹最忙活的时候，经常天不亮就开始一个一个村子轮流杀猪。 屠户杀猪除了收取佣金外，主家还会赠送一些下水，所以进去腊月许壮这天天猪下水就没断过。 不过这里下水处理肯定没有许恒前世去腥清洗那么彻底，所以许壮有一次拉着许恒去他家吃肉，虽然许恒馋肉，这带着一股腥臊味的大肠还是没能下嘴。 顺带许壮过来找自己，许恒都感觉许壮说话带着一股大肠味，许恒强制许壮来找自己一定要漱口，否则不要跟自己说话。 本村的杀猪是安排在后面一些，杀猪那天从早到晚许家庄上空都充满猪惨烈的叫声，自家那头小猪仔一整天都瑟缩在角落里。 越靠近月底，年味越重，家家都置办起年货来，这里的规矩过年除非串亲戚，否则家里不太开火。 所以都开始提前储备食物，比如蒸馒头，蒸包子，蒸糖三角，平时舍不得吃白面，现在可劲做。 天冷都不怕坏，直接把蒸好的面食放进一口大缸里放着，许恒最喜欢樊氏蒸年糕。 提前泡好的糯米跟红枣交替铺满，一层糯米一层红枣，幸亏爷爷家有一棵好的红枣树，家里过年的红枣不缺，若买不起红枣的人家就会用红豆代替。 不过糯米还是搭配甜丝丝的红枣好吃，红枣的清甜搭配软糯的糯米特别好吃。 年糕还是刚出锅好吃，许恒就是贪吃年糕吃多了，结果糯米不消化，惹得晚上肚子疼。 年糕蒸好后，会直接放在外面放凉，等年糕冻定型后，用刀切成长条的小块，等着过年时可以直接蒸着吃，也可以放在火盆烤着吃，不管如何吃都是过年的一道美味。 过年最主要的还有一道美食就是糖，这里的糖是饴糖也就是常说的麦芽糖，这个也就过年才有，而且都是待客时才会摆出来，否则就家里准备的这点糖早被馋嘴的孩子吃光了。 家里懂事的孩子自然知道糖的贵重，不会偷吃，可是小孩子嘛不懂事才是常态，就有孩子鼻子很灵哪怕藏的再隐蔽，也被找到，今天两颗，明天三颗的偷偷吃掉。 等大人发现时糖已经所剩无几，这时就是鸡飞狗跳的教训了，胆小的乖乖受罚，胆大的就到处逃跑，大人拿着扫把满村子的追打。 村里时不时上演这类戏码，许恒甚至有一天看到了许壮慌不择路到处逃窜，许壮看到好兄弟在看自己的糗状还打招呼，下午找许恒玩。 不过这话可惹得许壮娘更生气了，这孩子死不悔改，还想着下午还去玩，看自己打不死他。 最后许壮在村里老槐树下，被老娘扒了裤子，狠狠抽了一顿，在许壮痛苦哀嚎的求饶和围观群众的劝道下，许壮娘才消了气。 本来许恒以为这是许壮今年最后一顿打，结果自己还是小瞧了许壮，这顿打没隔几天，又挨了他爹许屠户的几巴掌。 第45章 除夕 这里过年跟许恒前世习俗一样，放爆竹，贴春联。 春联都是腊月底这几天贴，每家每户都会贴，不过这里大部分都不识字，所以春联要不去买。 要不找会写字的人写，自己准备红纸，给写字的人一点润笔费就行，润笔费也没多少，三文钱就够了。 许家庄每年的春联大部分是里正的大儿子许安来写，许安就是许荣清的父亲，许荣清也在学堂上学，不过比许壮和许恒上学早，又大几岁，许恒跟许荣清没有太多交际。 许安早年读过几年书，也考过童生，不过没考过，然后就去县上一个酒楼做了账房，许安虽说没考上童生，但是比周围目不识丁的人好很多，写字自然不在话下。 当然也有舍不得钱的，同时会写几个字的人家也会自己写，不过若字太难看挂出来的话，这避邪祈福的作用先不说，丢人肯定是第一位的。 许恒家的对联本来许父想着儿子已经读书了，就问今年家里的对联许恒能不能写。 不过被许恒拒绝了，自己才上了不到半年的学堂，哪怕自己脑子里有对联，可这字还不能见人，直接拒绝了。 许父后来转念一想也对，这字也不是学一两天就行的，字还是找会写的，所以就带着红纸去了里正家里写对联。 当然也有人没数的，那就是许壮，许屠户看自己已经把儿子送学堂一年了，字也该认识几个，也同样问许壮能不能照着别人的对联这一副，到时省下的三文钱给许壮当零花钱。 离开钱财动人心，在3文的巨款面前，许壮胆随钱大，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表示自己写没问题，本来许屠户还打算看着许壮写对联，可惜腊月实在太忙，就没有检查，这也造成了许壮后面的悲惨。 为了三文大钱，许壮带着红纸笔墨来了许恒家，照着许恒家的对联就临摹了起来。 许恒看到许壮要自己写对联，尤其是写完后的成品，实在让他感觉惊恐，劝阻了好几次，可惜都被许壮拒绝，最后许壮带着自己的杰作回去。 回去就贴在自家的大门上，许屠户每天早出晚归的，回来都天黑了，出门又走的匆忙，一直没注意到家门口的春联。 知道除夕才休息，正好许壮看自家亲爹有空，赶紧提了自己的3文润笔费。 许屠户才想去看看儿子的杰作，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给背过气去。 这春联贴自家家门口，这不是丢人现眼，直接抓起旁边还洋洋得意的许壮狠踹了几下才好受，赶紧动手把这丢人的春联撕了，让许强带上红纸赶紧去里正家再写一副来。 许壮挨打真不怪许屠户，许壮的对联上面的字那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字不光缺胳膊少腿，还歪歪扭扭跟一个个虫子似的，再加上结构不对，一个字能变成两个字。 尤其许壮还自作聪明的节约纸张，写错了也不重新写，而是涂黑改正，这对联上到处一处处墨团，许屠户炫耀不成变丢人，能不打嘛。 气的许壮认为自家爹是想赖自己那三文的账，除夕当天来了一个离家出走，找到许恒这里。 许恒一看许壮这小孩子脾气，也没多劝，拉着他玩了一会数石子游戏，到吃团圆饭的时候，不用许恒说自己就往家走，今天家里炖酱肘子，晚了就没了。 回去一看家里人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完全没意识到许壮离家出走过，除了门口重新挂起笔迹整洁的新对联。 年三十属于团圆的日子，哪怕许家已经分家，不过许爷爷许奶奶在，这年三十还得一块过，尤其是许老四今年没回来的情况下。 饭菜都是三兄弟每家准备的，一家准备3道菜，许奶奶再做一道汤，一共十道菜寓意十全十美。 因为条件都不宽裕，三道菜每家也不可能都准备肉菜，不过都会特意做一道肉菜，樊氏做的是粉蒸五花肉，有点类似前世的梅菜扣肉。 五花肉切薄片，用酱腌制入味，碗内铺上晒干的豆角茄子，整齐的码到碗底，上锅蒸熟就行。 蒸熟的五花肉肥而不腻，肉汁流入碗底，让干豆角和茄子也吸收肉汁的味道，不管荤素都很美味。 这道菜还是樊氏从大丫那学来的，樊氏总听许恒嚷嚷肉没味，不好吃，就想着过年学一道好菜，正好大丫婆家有亲戚是在乡里置办宴席的，就学了这道菜，其他两道都是青菜炒肉。 大伯娘陈氏虽没樊氏学新菜，不过上来一只蒸鸡，不过味道嘛，就是这里传统的炖鸡，不过一看就知道盐没进去，不过许恒看到这鸡，猜想若用鸡肉沾沾料汁也行。 许老三和小白氏也不知太不会持家真穷，还是装穷，带的三道菜全是素菜，而且都是白菜豆腐这些日常吃的素菜。 许爷爷看到老三家带过来的菜，很是无奈，不过大过年的也没想着骂他两口子，否则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菜上起后，许爷爷点头开饭，这里抢菜的戏码又上演了，家里总共就这十几口人，也没这个分桌的必要，通通上桌。 吃完饭后就是男孩子最喜欢的节目，放爆竹，这个时候爆竹还是挺贵的，都舍不得买太多，放几个意思一下就行。 当然也有条件富裕的，提前两天就有小孩子点爆竹了，不过也就是零星一点。 现在除夕家家户户点爆竹，许恒感觉自己四面八方都是爆竹的声音，有种置身战场的场景。 不过爆竹这声音许多人还不适应，比如四蛋就被爆竹吓的哇哇大哭，哪怕捂住耳朵，也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至于那些鸡鸭犬吠更混合在一块，尤其犬吠比这爆竹声音还要吵。 小白氏看自己儿子被吓的不轻，直接跑出来，对着二蛋喊 “你个混子，在院里点这做啥，赶紧拿出去，吓到我儿子了。” 正玩的兴起的二蛋听到被骂，很是不乐意，陈氏也不甘示弱 “这点爆竹是驱邪的，自己不在自家点驱驱邪，出门去，这也不知给谁驱邪了，我看孩子要怕啊，就把他藏柜子里，这到处爆竹声别给惊了。” 小白氏一听这话，抱起孩子直接就回家了。 “活都不知道干，就知道来混吃的，啥玩意” “大嫂，已经分家了，管这许多做啥，反正又不天天在一起” 正收拾碗筷的樊氏倒是想的开，分开了各家过各家的，索性也就过年吃吃饭，其他都无所谓了。 第47章 过年 除夕这里是要守岁的，不过普通百姓之间比较随意，重视的很重视，不重视的也无所谓。 许父对这个无所谓，尤其这边一早就有上坟祭祖拜年的习俗，小孩子熬夜会顶不住，所以晚上也不让守岁了，明天早起就行。 本来许壮除夕打算拉着许恒去街上转悠，过年家家户户点灯笼，而且要亮一整晚，所以街上不会太黑，反而灯火通明，小孩子都会成群结队的在街上玩耍。 大部分小孩不过是做街溜子，穿着自己的新衣服提着灯笼到处溜达。 当然也有不知事的会拿小爆竹吓唬人，幸亏这小爆竹威力小，在脚跟地下也就炸个响。 不过许恒身体不好，樊氏担心就没让他除夕夜跑出来玩，许恒自己对于大半夜不睡觉到处游荡的行为也没啥兴趣，直接回去睡大头觉了。 不过除夕这晚想睡好也不可能，一整晚爆竹声音都没停过，好不容易能睡安稳了，就被樊氏摇醒，穿上新做的粗布棉衣，就要跟着大人出门了。 出门先去祖坟祭拜祖先，许爷爷在前面领头，子孙辈成一串在后面跟着。 早起弥漫着大雾，视野不过十来米，后面跟着的许恒都看到前面领头的许爷爷，而且时不时碰到从雾里走出刚刚上坟完毕的人家。 若是碰到长辈还得挨个磕个头，这短短上坟的几百米路，许恒都不知道磕了几个头。 祭祖完毕就是许老大领头去年岁大的长辈家里，挨家挨户串门磕头了，远亲的话没什么压岁钱之说，一般抓把瓜子糖放手里。 通过这次拜年许恒把没去过的人家看了个遍，谁家家里啥布置都看明白了，养了啥种了啥都看的明明白白。 北边寡居的老太太家里有一棵苹果树，南边的堂爷爷家种了一棵大石榴，树下还拴着一条小狗。 从大年初二开始就是到处串亲戚的日子，初二两个姑姑回家探亲，初三大丫回娘家，初四去舅老爷家拜年反正几天许恒都是在酒席上度过的，天天能吃肉的日子也是美啊。 当然压岁钱也收的不少，这几天许恒一个小小的布钱包里放满了铜板，许恒数了数至少也有几十枚。 这还是许多好心的亲戚知道许恒去了学堂，私下多给了点压岁钱，说是来年可以多买点纸墨。 当然也有好事的亲戚想当然的认为既然许恒在学堂上学了，这次来了可以顺便让许恒教教自家孩子学俩字。 这人们可没有啥学习的概念了解学习的困难，也不了解一个正常只学了半年的孩子能知道多少。 不过既然大人开口，许恒一个孩子也拒绝不了，就临时充当起小老师，把七七八八许多孩子在院子里聚集起来玩起读书游戏。 就半天时间肯定也学不了什么，不如寓教于乐好一些，许恒也没打算教什么高深的内容，而是教每个人写自己的名字。 长大以后不管做啥，至少写字签字知道写自己的名字。 也幸亏这里的人名字简单，各种小名数字混杂，写起来也方便。 不过这课堂纪律就不好管了，这里因为老师不理自己了偏心了要告状，那个因为不小心把临摹的字给弄花了开始哭了。 许恒就跟在鸭子窝一样，耳边充满了嘎嘎声，为啥在学堂里没这感觉，在这却这么吵闹呢。 当然也有坐不住的孩子，二蛋就是耐不住，写了没两遍字就扔了树枝跑出去玩去了。 女孩子就比较文静一些，可以耐下心来学习，不过当有女孩子掏出石子把自己在别处学习的熟石子游戏拿出来后，唯一的阵地也失手了，只剩下许恒这个失败的老师站在前面。 当然也有人拉着许恒一块玩，男孩子玩的棍棒游戏，许恒实在对这游戏不感兴趣，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而且自己个子小，别被什么棍子给捅着了，太危险了。 大点的女孩子是数石子，这个游戏许恒实在没兴趣玩。 小点的女孩子则是过家家游戏，自己要扮演小相公还要假装吃泥土饭，幼稚更上一层，索性许恒直接进屋读书去了。 初三大丫小两口回了娘家，一来就给了二丫21文钱，说是卖头花挣的钱，本来二丫还打算分出去10文硬是被大丫给阻止了。 说这个第一次卖，现在又是过年的年景就当给二丫的零花钱，以后再帮着卖肯定收钱。 其实头花在年前就全卖出去了，可是又快过年了大老远跑过来也不好，就等着回娘家时顺便给了。 本来二丫的头花卖的慢一点，后来是陈扁担特意跑正要成亲的人家推销，这头花一看样式漂亮，又是红花，哪个新嫁娘不想成亲这天打扮的美美的，最主要头花不贵。就买了。 过年这成亲的人也多，一来二去的相互打听，就有人主动找陈扁担买头花，这八个头花都卖出去了。 有了这次成功的经验，陈扁担还跟二丫说，她尽管做头花，自己一定全卖了。 还提建议这头花还是要用艳丽的布最好，红色多一些，其他颜色也可以有一点。 二丫看着手里的钱也喜滋滋的答应了。 这钱本来二丫打算全给樊氏，不过樊氏没全要只要了五文，剩下的一部分让二丫自己再去买材料，剩下的就让二丫自己攒着，看看到出嫁时能攒多少，够不够当嫁妆。 今年分了家，整个家都是齐心往上走，虽然也没有多少钱，过得多富裕，可樊氏感觉过了这么多年，今年这个年心里是过的最舒坦的时候。 整个年过得是很忙忙碌碌的，除了走亲戚，初八大伯家也趁着过年帮大蛋亲事给成了。 不过大蛋成亲后，小两口依然去了镇上住着，一是大蛋需要继续跟着自己的岳父学木匠手艺，二也是新嫁娘呆不习惯乡下。 不过只要孩子过得好，大伯和陈氏也没太多想法，就看着新嫁娘陪送的实木嫁妆，这老两口也得客气一二。 更何况自己儿子好好跟着岳父学手艺，以后大蛋亏不了。 第47章 开学 整个过年时节许恒都是在各个亲戚家轮流过的，顿顿宴席吃个饱，一年到头也就过年可以吃的好，过了一个年每个孩子都白胖了一圈，就连家里的猪也跟着沾光吃泔水长大了一圈。 过了十五，吃完元宵整个年就算过完了，这也是过年最后一顿美食了。 芝麻跟糖调和的内陷不停地在糯米粉中滚动，一层层沾满糯米，直到看不到内陷。 煮熟的汤圆若搭配酒酿，甜腻的汤圆带着微酸清甜的酒酿，喝完后从胃开始传到四肢百骸都是暖融融的。 不过小孩子得少喝点汤，虽然酒精含量少不过也带一点，许恒这个身子就是喝完后有点晕头。 最后一天了，家里还有鞭炮的存货的人家，趁着过年的尾巴赶紧全部放了，所以这天晚上热闹程度一点不比其他时候差。 过了十五年也过完了，生活开始步入正轨，许父开始收拾农具等着天暖下地。 樊氏开始缝补衣服，提早把单衣收拾出来，等着暖和了好换洗。 许恒这天也重新去了学堂，新的一年也有孩子新入学。 是上河庄本家的一个孩子，今年刚刚六岁，孙先生给起了名字叫孙彬，把他安排在许恒一桌。 孙先生给他起名彬，恐怕也是想他可以文质彬彬的，可惜事与愿违，孙彬看来也不是一个安生读书的孩子，从坐下来后屁股都没安静过，东扭扭西拧拧的。 应该也是家里看孩子太过活泼惹事，才把孩子送学堂读两天书养养性格，这里的家长除了认为读书出人头地外，也都认为读了书，孩子会听话很多，所以一些性格太活跃的孩子，家长有余力的情况下，都一样送孩子来读两天书。 开学第一天每个孩子内心都是痛苦的，除了自由快乐的假期离自己远去外，就是开学的检查作业环节。 孙先生的提问考核，大部分孩子都是一个个把头低到下面生怕孙先生点名。 可是萝卜头的心思，孙先生怎么会不知道呢，一个个给提溜站起来通通考核背诵，然后赠送开学大礼～红手心一对，8个孩子只有许恒和孙安礼两个人幸免于难。 孙安礼看到许恒竟然跟自己一样，顿时有点不服气，这次假期孙安礼为了拔得头筹，每天都是刻苦读书，一有不懂的还勤奋跑孙先生的家里请教，这许恒自己可是看他整个过年他一次都没去过。 孙安礼还以为许恒过年在家玩嗨了呢，忘记读书了，竟然没想到他竟然也没落下。 这个孙安礼可冤枉许恒了，许恒过年还是去了两次孙先生家里，尤其过年拜年一定要去的，不过因为许恒腿脚不便，孙先生让许恒不用过来了。 等最恐怖的时间过去，下课后孩子们开始了相互交流这次过年的经历，相互比较一下自己收了多少压岁钱，又知道了哪些新奇的事物。 突然孙佳说自己过年知道了一个新奇的游戏，这顿时引起其他小伙伴兴趣，等孙佳从兜里掏出已经被摸的光滑的石子时，周围顿时响起整齐的嘘声。 数石子游戏谁不会啊，整个年都是跟家里的姊妹兄弟玩的，许恒看到这个石子，也整个头皮发麻，整个过年许恒都被人拉着不停地玩，尤其许恒玩这个还是无敌手，不服气的孩子一个个都来挑战，许恒自己的床底下已经有无数光滑的石子了。 午后许恒照例去后面补习自己的书法，孙先生来了后除了指导他写字外，又递给他一本书，让他好好爱惜。 然后会每天额外读一页，让许恒来背诵，这是孙先生看许恒读书快，认为按照现在的进度让许恒跟着读书有点不适合他。 但是让他直接跳级又有点太快了，就暂时给他加课看看许恒的接受情况。 许恒也能猜到孙先生的想法，每天老老实实的完成这些额外功课，一点都没有叫屈叫累。 立春后，东风开始吹起，这时的风吹过已经没有刺骨的感觉，反而温柔轻抚很多。 这个时节万物复苏，许恒去年扦插的枣苗都坚强的挺过了冬天，在天暖和后，原先光秃的树枝上冒出了新生的芽点。 活了几天，等着树苗长大，结了枣子，以后又是一个新的进项。 天暖和孩子也高兴，因为可以玩的事情更多了，现在每天都春风煦煦，正是放纸鸢的好时节。 坐纸鸢的话也是乡下野孩子自己会的技能之一，家里会竹篾的，可以让家里给自己披几条竹篾，然后用绳子搭好骨架。 把用过的废纸用浆糊粘在骨架上，穿好麻线，一个简陋的纸鸢就做好了。 每天都有成群的孩子在山坡上，迎着春风奔跑的放纸鸢，一个个还相互比拼谁的纸鸢结实，谁的纸鸢飞的高。 不过纸鸢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因为纸张尤其大的纸张很难得，能舍得浪费纸做纸鸢也是家有余力的。 隔壁进修班的孙兴，手里有一个三尺大的大纸鸢，这个纸鸢只要迎着风，轻轻一拉就可以轻松飞上好处，很是让人羡慕。 今年放学许壮就拉着许恒说一块去看看孙兴的大纸鸢。 许恒对于纸鸢实在没兴趣，纸鸢说白了不就是风筝嘛，这有啥好看的，前世不说放风筝了，那什么风筝大赛当初都凑热闹去看过，那漫天都是奇形怪状的大风筝，一个小风筝至于一群人都去看嘛。 许壮看许恒没兴趣，就没管他自己去了。 隔天上学时，许壮一直在给许恒讲述孙兴的风筝多么多么大，尤其昨天孙兴跟人吹牛自己风筝的厉害之处。 “这风筝再大，他那风筝用不至于把他带天上飞去吧。” 许恒看许壮在自己耳边吵吵，随嘴说道。 “哎呀，你这话怎么跟孙安礼那是说的一样啊，孙安礼也说孙兴太吹嘘自己的大风筝了，说他这风筝总不至于把他带天上飞，结果孙兴可不服气呢，昨天回家时还说明天让人看看自己的风筝多厉害，带人飞肯定行。” 这带人飞，风筝怎么带人飞？许恒听到许壮的话有点糊涂，结果到了学堂孙兴可是整了一出好戏。 第48章 孙兴出名事件 对于孙兴说证明给大家看他的大纸鸢的厉害，许壮和许恒都一致认为他在吹牛罢了。 谁知两人一进学堂门口，就发现屋顶站着一个人，手里还举着一个大大的纸鸢，下面还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许恒定眼一看屋顶上的不是孙兴嘛，他跑屋顶做什么。 许恒赶紧跑过去打听，孙兴这家伙一大早带着纸鸢跑屋顶做什么。 “孙兴他说他想飞一个试试。” 旁边凑热闹的孙佳说道 “飞，什么飞？” 许恒听到这个回答有点懵，孙佳看许恒没听懂又详细解释了一下。 “孙兴说风筝在空中能飞，人也能跟着风筝飞，所以他跑上去，打算从屋顶上飞下来。” 他这是想当万户啊，他疯了？ “孙兴，你快点下来啊，你这样是会摔着的” 许恒跑过去，冲着孙兴喊道，不过对于许恒的劝阻，孙兴却是没啥反应，反而兴致勃勃的说 “许恒你不懂，风的速度越快，纸鸢就有劲飞的可高了，昨天风大，风筝可有劲儿了，能抻着人呢。现在我从屋顶跳下来，速度会特别快，到时这纸鸢就能带着我飞了” 好家伙，你这是发现一点现象，就打算亲身实践啊，但也不能啥都不懂，半吊子的拿命去试啊。 还没等许恒再劝，刚好风开始大了起来，孙兴举起手大喊 “下面的，你们看好了，看我飞一个给你们看看” 说完就高举纸鸢，从屋顶特别英勇的一跃而下，结果想当然。 地球引力从不跟人开玩笑，孙兴带着他那纸鸢，整个人石头一样笔直的摔了下去，孙兴没有让别人看到他想象中飞翔的英姿，倒是让人看到了，他狗吃屎似得摔姿。 “唉吆，哇……疼死我了。”孙兴的哭声唤醒了呆愣的众人，立马围了过来，有人打算扶起他。 “先别动他，万一他摔骨折了怎么办，一动他更糟，赶紧去叫老师。” 许恒制止了想扶孙兴的众人，提醒别人去找老师过来。 没多长时间孙老师赶了过来，孙老师应该是懂一些医理的，看孙兴手脚还能活动，就把孙兴抱起来，就往外面走，走时顺便让高年级的安排低年级的功课。 孙兴闹的这一出万户表演，可把众人吓傻了，每个人都没兴趣读书了。 有的孩子还担心孙兴万一摔死了怎么办，课堂难的的不用人管理都特别安静。 过不了一个时辰孙先生就赶回来了，看到孙先生回来，学生们总算找回一点主心骨。 不过孙先生可没心思管学生的想法，先是弄清楚孙兴跳屋顶的原因，先喊了几个人出去了解事情。 问了半天才知道孙兴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纸鸢厉害，才来了一出跳房顶的好戏，这个原因实在让孙先生感到无语。 不过好在孙兴问题不大，弄明白原因后，孙先生就正常上课了，等要上课时，有孩子壮着胆子问 “先生，孙兴没事吧。” “哼，死不了，只是摔了腿需要躺几天，你们看看你们做的傻事，他要犯傻你们不拦着，这幸好是屋顶，不是悬崖，否则不是躺几天的事，那是躺棺材的事了。” 说到这个，孙老师还是很气愤，自己怎么教出如此愚笨的学生。 然后孙老师给全学堂的人集体上了一节思想安全课，好让学生都开开窍，不要再有人傻乎乎的学了孙兴去。 孙兴事件一时成为周围十里八乡的笑谈，以至于很多年后一提起孙兴，那带着风筝跳屋顶的壮举就是他的名片，一提起孙兴就就想起他跳屋顶，一提起跳屋顶就知道是孙兴。 因为屋顶也就三米高，下面是泥土地，小孩子骨头也软。孙兴没受太重的伤，在家休养了半个月后，就来了学堂，来了那是明星级别的待遇，每个人不管是不是同窗都要去瞅一瞅，好在孙兴的脑回路跟正常人有点不一般，这次跳屋顶事件对他没什么打击，只是觉得自己那里出了问题。 为了防止孙兴走入歧途，以防他做一个更大的纸鸢跳悬崖，许恒特地跟孙兴讨论，肯定的说用纸鸢跳悬崖，结果肯定跟跳屋顶一样的，以防他真去找死。 三月的春景一天一个样，人也进入乱穿衣的阶段，体弱的还裹着冬天的棉袄，体壮的则穿了单衣。 三月三是上巳节，这个节日是读书人特别重视，普通百姓则感觉一般的日子。 读书之人会很重视这些礼节，有条件的会水边宴饮踏春，没条件的也会在这天沐浴净尘。 孙先生是一个古板传统的读书人，也许是身为教学先生的缘故，对于一些习俗有着近乎偏执的执着。 上巳节这天孙先生听课一天，把所有孩子都带到河边，找了一个浅水摊，集体进行祓除畔浴。 这个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活动，用兰汤在这天沐浴可以得到祖先庇佑、驱除邪气的作用 许恒当听到让脱光衣服下水时，整个人惊住了，虽然都是一帮小屁孩，但是光天化日之下要脱光衣服，这也太那啥了吧。 不过不管许恒心里怎么别扭，其他人则没有这个顾虑，有贪玩的孩子听了这话，立马脱了衣服要要往水里钻。 不过刚把浑身的衣服脱光，就被孙老师眼疾手快的捉住，进行了一次沐浴的示范。 祓除畔浴可不是狗刨瞎玩，而是恭敬的用双手捧水，从头顶往下淋水，再用薄荷搓一下头顶，这个就是标准的兰汤沐浴。 然后孙先生让其他孩子按照这个步骤规规矩矩的照做，谁要不听话胡闹，可是要吃戒尺的。 幸好今天阳光明媚，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脱了衣服也不是太冷，只是水还偏凉，水往身上一泼，鸡皮疙瘩出一身，幸亏只是沾一下水，没有钻水里，这天感冒可就不是小事。 大一点的孩子知道羞耻不会脱光还会留一条底裤，小一点的孩子则没顾虑，大部分都是脱的光光的，一个个的相互晒鸟。 许恒虽然现在年纪小，可心里年龄大啊，也跟大孩子一样穿了一条底裤，赶紧用薄荷搓完头，一头的薄荷味道，简单清洗好后就打算上岸 第49章 生活日常 许恒赶紧擦干身子穿衣服时，因为都光着小孩子难免相互打量各自的身材，听到旁边的小孩在跟另一个小孩八卦 “老师不愧是老师啊，就是与众不同。” “怎么了” “我有一次上茅房，碰到了老师正上茅房，我发现老师的那里是长毛的，跟咱们的可不一样了。” 许恒听了，瞬间无语，还没经过发育的小孩，还真是天真无邪啊。 “你说啥鬼话呢，大人都这样的，我爹那里也长毛呢，而且我爹全身都有毛。我爹胸口还长毛呢，毛比那熊瞎子都要多。” 另一个听了不服气的说道。 “你瞎说，大人胸口才没毛呢，我爹就没有。” “那是你爹不是男子汉” “你爹才不男子汉呢”“你爹”“是你爹” 争着争着，刚刚的两个小伙伴的火气都要起来了，旁边的许恒也被波及 “许恒，你说大人是不是浑身都长毛的” “呃，这个嘛，你看咱们都是人，咱们每个人都长得不一样，大人也是人，自然大人也长的不一样，就看大人的头发，有的人浓，有的人少，这个胸口长毛一样的道理，自然有的人长，有的人就不长，至于男子汉应该是能养活家人的来算，不是胸毛决定的。你看你俩人的爹是不是都是养家的，都是男子汉。” “嗯，听着还是蛮有道理的，许恒还是你的脑子灵活，我就不跟他见识了。” “哼，我才懒得跟你计较。” 两个小伙伴就这样相互扭头分开谁也不理谁，哎，单纯的童年时光啊。 上巳节沐浴完后，下午直接放半天假，孩子都特别高兴，这古代上学有时候还挺轻松的，跟前世内卷化的读书，每天披星戴月的艰苦读书，这才是读书的生活啊。 许恒不想跟着许壮他们爬树，直接回家了，回家后看到许父正在自己屋檐下抬头张望着什么，许恒走过来好奇的问 “爹你看什么呢” “你看看，有什么发现” 许父指着屋檐下的一角问，自己屋檐下能有啥，除了去年冬天自己屋檐下住了一窝麻雀，每天都是叽叽喳喳吵着人睡不了好觉外，还能有啥。 许恒顺着许父手指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角落处有一些湿润的新泥糊在墙上，这是新盖的房子漏了，用泥给补的，这年代盖房还偷工减料？ 不对，这泥怎么一个泥团一个泥团的，就在许恒疑惑时，就看到一只燕子涎着新泥飞过来糊上去，许恒心里一明 “爹，这是有燕子来咱家做窝呢。” “嘿嘿，是啊，恒啊，以后你走着得小心一点，不能惊了燕儿知道嘛” 许父叮嘱许恒道，这里有燕子不落愁人家的说法，燕子来你家搭窝说明你家有福气，燕子才来。 许父怕许恒不懂事给捅了燕子窝，所以特地叮嘱他。许恒倒是没什么意见，和谐自然嘛，自己从小就知道。 许恒没意见可不代表别的没意见，这反对燕子来许恒家搭窝的也不少，不是别人，是许恒家第一批住客麻雀。 按理说麻雀是蹭房子住，燕子是自己建房子住，两个各挨不着谁。可就偏偏起了冲突。 每天燕子和麻雀都会各站一边房檐上，用着各自的语言相互争吵，最后吵急了，还会相互厮打起来。 而且动物还会相互找帮手。麻雀虽然个头比燕子小，但是数量多，两只燕子不是对手落了下风，第二天燕子也不知那里找来了三个帮手，开始还击，最后以燕子入主新房而胜利。这一出燕子麻雀打架，看的许恒是大为惊奇啊。 燕子在许恒家住下后，许恒一开始还每天都去观察一下，后来就有点烦恼了，这燕子的窝正好是自己的窗户下边，这生物都离不了吃喝拉撒睡，这动物可没有什么干净卫生的概念，这燕子每天排泄都是站在窝里直接拉，没几天许恒的窗户下就堆了一滩白白的鸟屎。 因为许父的叮嘱许恒也不能说啥，只能这么受着了。哎这福气没看到，鸟屎到是天天看啊。 尤其这雏鸟孵化出来，许恒又天天听鸟叫，这比麻雀叫声还嘈杂，尤其是大鸟带着吃的飞回来，那叫声更是急促，有时半夜还能听到一两声。 这燕子邻居当的太不称职，不爱干净还扰民。 不过这燕子来了后，许父认为今年自家今年一定会走好运，许恒对于这个迷信的想法没有太大感想。 可是进入四月家里的母猪竟然开始不停地走动，爬墙，还时不时的叫唤。 一开始许恒还以为家里的母猪生病了，赶紧提醒许父要不要让人看一看。 因为家里头一次养猪，许父也没啥经验，赶紧去把村里的野郎中找来看。 村里的郎中除了给人看病以外，顺便也会兼职一下兽医，帮忙看一看牲畜。 许恒看到郎中过来感慨这郎中顺便兼职兽医可以，只要不要颠倒过来就行。 “哦，这母猪没啥，只是发情罢了。” 郎中看了猪的情况说道，听到这个回答许父很是高兴，自家的母猪这么快就发情了，看来这母猪身体肯定好。 “不过这母猪还比较小一点，若想这母猪以后下崽好，最好再养大一些。” 听了这话，许父这次也不着急给母猪配种，想着再养一阵，下次母猪发情再给配种。 接下来为了让母猪长的更好，这段时间猪草不光喂的足足的，许父还特意找人买了一些麦麸来给母猪添料。 因为天气还乍暖还寒，为了母猪的身体，这麦麸先用开水搅拌，等放凉后加入猪草给猪喂食。 今天课间孙老师检查了许恒的功课后，然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对着许恒说道。 “许恒，你等下回学堂把东西收拾收拾，以后就跟着进修班读书吧。” 这是让许恒跳级啊，许恒跟着自己读书这段时间，孙先生看出来许恒读书天分很高，不管是常规的课堂作业，还是这段时间额外增加的作业，许恒都完成的很好。 孙先生认为哪怕再额外增加作业，但是继续跟着基础班学习还是有点浪费许恒的读书天分。 最近时间深思熟虑了一下，干脆让许恒跳级跟着高年级的孩子一块学习。 孙先生说了这句话以后，许恒也知道这是让自己跳级，能跳级加快学习对于许恒来说也是有利的，许恒聪明的没有多问，直接点头同意了。 第50章 跳级 知道自己要跳级后，许恒回到自己的书桌旁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旁边同桌孙彬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动作，好奇的询问 “许恒，现在还没下学，你收拾东西做什么啊。” “哦，老师让我收拾东西去别的班学习了。” “啊？你要去别的班，那我以后问你问题怎么办啊” 同学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啊，自己都要去别的班学习了，这家伙竟然还关心自己的问题。 “这个没有什么啊，我还是在学堂里，不过不在这间屋了，到时你想问问题可以过去找我啊” “还是不如你在我旁边方便啊”。 对于孙彬的脑回路，许恒瞬间对小孩子的思维无语了。 孙彬的问题其实关于读书的少，关于十万个为什么的比较多，什么为什么蚂蚁这么小，为啥天上今天下雨啥的，就是老师今天换了一件衣服都会询问许恒。 “许恒，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一直以许恒为假想敌的孙安礼是第二个发现许恒的异常的。 “老师让我收拾东西去隔壁班学习。”许恒随口回答道 “你要去隔壁班了不在这里，隔壁是进修班，你为什么能过去啊” 孙安礼一听许恒竟然要去进修班学习，瞬间感觉不舒服了，带着点情绪的质问道。 “这我哪知道，你想知道可以问老师啊”许恒笑着回答。 小子，爷要跳级了，不跟你这萝卜头混了，心情爽啊。不得不说跟着小孩子混久了，许恒有时也蛮幼稚的。 对了，对于许恒要跳级的事，许壮则是感觉有点难过，难过不是因为许恒学习超过自己，而是许恒以后都不跟自己是同窗了。 许恒安慰他，以后好好学习，没过多久他也可以去进修班学习，两人继续做同窗。 午休后，许恒就跟着孙先生去到了进修班，进修班的孩子比基础班多不少，又差不多二十个孩子差不多。 这是想在读书上更有作为的人就会跟着进修班学习，若想考科举，进修班读完以后，剩下就是加深科考的书籍，类似四书五经，这个就不必天天来学堂读书。 有不懂的可以来学堂请教先生，当然若有更好的条件，有的孩子还会拜师或者去请教名师。 现在除了读进修的孩子，还有额外四个学生跟着孙先生读书，等着将来科举。 许恒一进进修班，新学生肯定会引起关注，不过一个学堂也就几十个孩子，哪怕不在一个班也大概是有印象，认识的。 尤其是跟许恒在一个村里的许文清，发现一直跟着许壮这个学渣一块玩的许恒竟然来进修班跟着自己一块读书了。 罕见的认真审视了许恒一眼，不过也就是看了看，最后漠视了过去。 许恒上学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跳级了这件事在许壮的宣传下，在村里不大不小的引起了一阵谈论。 有好事的说许恒这身体读再多的说也没啥用，纯属浪费钱。 也有心善的说许老二的三蛋打小就聪明，一看就是读书的料子，你看这读不到一年就跳着读，而且人家这身体我看最近这一年不是好多了嘛，这现在走路不细瞅还看不出不正常。 樊氏知道自己儿子读书竟然可以跳着读，这一看就是读书快的人，很是自豪，出外跟人聊天这是张口闭口自己儿子读书怎么受学堂孙先生的赏识。 哪怕别人跟她聊农忙，樊氏也会装作不经意的提到儿子读书，嘴里谦虚儿子读书一般，只是运气好学堂先生喜欢自己儿子罢了。 有识趣的会附和几下，当然也有看不惯的会回怼一下，这樊氏可不乐意了，这说自己可以，说自己儿子可不行，非要掰扯一二。 这件事被许恒知道了，许恒就提醒樊氏自己做人读书了解做人到低调谦和，这自己还没读书啥的，这提前这么张扬这不惹人厌烦嘛。 樊氏一听这话也对，主要是之前那么多年儿子身体不好，一直被人笑话，这好不容易儿子有点出息了，自己也觉得扬眉吐气，可听了许恒这么一讲道理也是。 儿子这读书还没读出个一二来，自己这么张扬，对于儿子来说也不好，俗话说的好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这做人还是要低调谦和。 不过自己儿子这么小，读书才这么短时间都知道这个大道理，转头樊氏又为儿子自豪起来，不过自从许恒提醒后，樊氏就收敛很多，不会主动去提儿子读书的事。 许恒的枣苗自从开春一来，一直在迅猛的生长，现在已经长的超过膝盖了，许父在开春枣苗发芽后就注意到儿子去年插的枣树竟然活了，本来没太在意，可是神奇的是到了五月份枣苗竟然都来出了小米粒大小的枣花。 虽然花不多，可是这枣苗第二年就开花了，这也说明枣苗只要再长长，过不了几年，这枣树就能结果了，这可比直接种枣核出苗快多了。 许父脑袋也灵活，想清楚这个后，就详细问了儿子种枣苗的细节，自己又去许爷爷的院子里，砍了几枝枣枝，扦插在院子里试试，若这个方法可行，这多种几棵枣树以后卖枣当做额外的进项也是不错的。 五月又是农忙时节，学堂又开始了半天课的时间。　农忙忙完，大部分孩子一般都黑了一两度，农忙后再学堂一看，根据肤色谁下地干活，谁没下地一看就知。 哪怕许恒这随着樊氏皮肤比较白的也顺利黑了一两度，许壮更是黑的除了牙白外，全身黢黑的跟非洲人差不多，不过许壮可不是为家里做了多少事，而是整个农忙都跟小伙伴一块疯玩，上树下河玩了个痛快。 许文清则是一如既往的白皙，一看就是整个农忙恐怕都没下地做过活。 许恒哪怕跟许文清一个班成了同窗，许文清还是冷冷淡淡的，直接把高冷人设坚持到底。 许恒到了进修班跟许文清搭过几次话，可是许文清都是直接无视，这俗话说的好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没趣，许恒也就不再强求啥同窗友谊了。 第51章 蚊香 没过几天就要端午了，这里也是过端午的习俗大体相同。 许恒在学堂学了大半年书后，这里的历史大概知道了一些，这里属于自己前世的平行空间，秦汉的历史对的，不过后面大变了样，东西晋南北朝时期跟唐后的五代十国似的，军阀割据，小国不断，后面也就没了隋唐。不过这里虽然历史上也是合合分分，好在游牧民族始终没有入主中原，现在的时期大概跟明初前期差不多。 这里的科举也是以四书五经的儒家经典为主，不过没有科举后期八股文那么苛刻死板，秀才时期是考察基础，举人这类就需要考察涉猎广度有考核策论这一项。 啥论语，诗经都可以理解，不过这周易也要学，怎么读书人还要给人看相不成。 不管许恒再怎么吐槽，书还是要读的，历史大势不可逆啊。 不过随着天气炎热，不光植物茂盛起来，这蚊虫也跟着猖狂起来，许恒又是天生招蚊子的体质，不管在哪里，蚊子首先都是攻击自己。 小孩子皮肤又嫩，没一会这个胳膊大腿都被蚊子叮的红红肿肿的。 为了防止蚊子叮咬自己的胳膊，许恒睡觉也是穿着严严实实，哪怕手也是缩在单被里。 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蚊子叮不了脸，只能找能叮的地方叮，许恒这全身上下包裹掩饰，只有脸露在外面。 蚊子这个生物可没有什么咬人不咬脸的江湖道义，晚上是可着劲脸上咬。 更为过分的许恒一早竟然发现自己的右眼睁不开了，让樊氏一看才发现是昨晚蚊子在许恒的眼皮下叮了一口，直接引起眼皮水肿，这才导致眼睛睁不开。 樊氏看了很是心疼，不过仔细看后，发现只是眼皮肿，其他没事，然后看着儿子这独眼的形象又开始笑了起来，二丫和许父对于许恒被蚊子咬了眼睛也是跟着哈哈大笑。 这不光在家被取笑，许恒去了学堂小孩子更是没有顾忌，纷纷取笑许恒，还给许恒取了一个独眼的绰号。 这也幸好许恒心里年龄不是真正的小孩，否则被这么取笑非得落下心理阴影。 下午下学后，许恒回家却被樊氏叫住，递给了自己一个布袋子，许恒拉开看到里面是一些艾草和薄荷。 “娘这是什么？香囊嘛，这好像离端午还有几天呢。” 这里端午有挂香囊，绑五彩绳的习俗，二丫最近不光做头花，还被陈扁担嘱咐可以额外做点五彩绳到时等着端午节前卖。 “啥香囊不香囊的，这个是我用你爹破了的钱袋给你放些驱蚊的香草，你随身带着，这样蚊虫就会离你远一些，今天晚上你屋子也给你烧上艾，蚊子就不会找你了。” 一听这话，许恒顿时高兴很多，这个办法好啊，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玻璃，所以窗户都是纸糊的，天气炎热一直关着门窗又不透气，打开门窗，这蚊子又太猖狂，这也是许恒最近烦恼的点。 这个时代驱蚊都是烧艾草来驱蚊的，本来一般都是端午开始，可是樊氏看许恒被蚊子叮的太可怜，小腿都被挠破了，没一块好欺负，心疼儿子才提前烧艾。 至于有人说蚊帐的问题，这个谁不想要啊，问题是现在穿的衣服都是东补西拆的，哪有多余的钱来买这个奢侈的物件。 晚上睡前樊氏在门口放了一个火盆，里面有余火，然后在上面放上艾草。 新鲜的艾草放在火盆上，顿时烟气四起，许恒被这烟气熏的头晕，想把这火盆端出去，结果被樊氏制止了，说这烟气就一会的事，这样才能有驱蚊的效果。 果然过了一会艾草的水分被烘干就好多了，许恒以为今晚能睡一个好觉，谁知这艾草烧的时间太短，连一个时辰都没有。 也不知是蚊子心存报复还是怎么的，下半夜死命反击，结果就是许恒左眼也步了右眼的后尘，唯一安慰的就是右眼的红肿下去了可惜睁开眼睛了，否则许恒只能闭着眼睛去读书了。 今天去学堂，可想而知许恒这另类影响自然又得了一片嘲讽，许恒这可怜模样，让孙先生也很担忧。 午休时间特意把许恒叫到书房，询问有没有大碍，听到许恒说没事，就放心了，然后递给许恒一个香囊。 “这个香囊里有榆树皮和雄黄，对于驱蚊效果比单纯的艾草要好很多，你带着这个蚊子应该会收敛一些。” 许恒双手接过，然后谢过先生的好意，发现这香囊确实有用，这不自从进了书房，这蚊子找自己可少多了。 也不对啊，这香囊自己才拿到手，这蚊子可一直没有咬自己，这应该是书房本来就没蚊子。 许恒扭头四处观察了一下，才发现书房孔子像面前点着香，这应该就是书房没蚊子的原因。 香可以驱蚊，对啊，香肯定能驱蚊啊，自己前世小时候晚上不是都点蚊香的嘛，自己可以做蚊香来看看行不行啊。 下午下学后，许恒就开始思考蚊香的做法，里面肯定得添加驱蚊的成分，艾草，薄荷，榆树皮，这些通通都添加。 不过湿哒哒鲜草肯定不行，这湿草水汽太大肯定燃不起来，这草肯定晒干会更好。 许恒直接带着镰刀去了野外，幸亏这些植物野外遍地都是，很容易获取。 因为头一次尝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许恒只是简单的割了一竹筐来做实验。 回来后把艾草和榆树皮，薄荷这些放在簸箩上晾晒，樊氏瞅到儿子罕见的去割草，还以为他懂事帮着家里割猪草呢，不过看着儿子弄回来的青草，这些通通是猪不爱吃的，尤其儿子还弄回来了书皮，只能提醒道 “恒啊，这么乖给家里割猪草啊，可是这艾草，薄荷这些咱家猪不爱吃这些，你割茅草就行。” “娘，你误会了，这个不是猪草，这个是我打算做驱蚊香要用的香草。” “驱蚊香这是什么？” 听着这新鲜名词，樊氏能听懂可是不理解。 “嗯，这个是我在学堂先生那里学到的制香方法，我想把驱蚊跟制香结合起来，若想驱蚊直接点这个驱蚊香就行，不用特意去烧艾草了。” 这个解释是许恒一早就想到的，若自己平白会做新奇的玩意，引起父母她们不必要的担心，所以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通通推给学堂上面来，对于文盲的父母来说这个是最能接受的。 听了许恒的解释，樊氏了解了这驱蚊香是啥东西，高兴儿子这去学堂学习确实学对了，你看这去了学堂啥新奇东西都会做。 第52章 端午生意 现在天气炎热，这青草只晒一天就晒干了，许恒把晒干的艾草碾成艾绒，榆树皮和薄荷同样的操作。 许恒把这些混入雄黄，幸好马上要到端午了，家家都必备雄黄，在加入捣碎的木炭粉，加水揉成泥团，这样蚊香泥就做好了。 许恒把这些泥团做了两个形状，一种是三角锥型，还有一种是传统的蛇盘形状，塑好形状的蚊香放在太阳下晒干就行。 过了一天做好的蚊香大功告成，当晚许恒就点了一个蚊香试试效果怎么样，发现虽然味道还有点呛鼻，不过驱蚊效果那是杠杠的。 尤其这蚊香可以点一整晚，许恒早起发现自己身上确实没有蚊子叮咬的痕迹，看来自己的蚊香实验成功了。 许恒拿着自己的蚊香向樊氏炫耀，不光让樊氏看还特意拿了一个蚊香点起来让樊氏也感受一下蚊香的效果。 樊氏看着儿子做出来的蚊香一开始只是给儿子捧个场哄一哄孩子，可这蚊香一点上就发现这蚊香的威力确实好。 首先没有艾草烟气呛人，再就是这蚊香竟然可以点很久，这一坨蚊香点一晚上都没问题。 樊氏看儿子鼓捣出这么厉害的蚊香，一个劲夸儿子厉害。 “娘，你说我这蚊香这么厉害，这蚊香能不能像二姐做的头花一样卖钱啊。”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财迷，啥都想卖钱。” “钱多好啊，有了钱我可以多卖一些书，也可以多卖一些糖，娘，你就说我这蚊香行不行啊” 樊氏先是嘲笑儿子的财迷，不过仔细一寻思感觉这蚊香也许可以试试。 自从二闺女的头花能通过女婿卖钱后，每个月二丫也有二十几文的收入，樊氏想事也活络不少，听了许恒的话感觉可行。 明天陈扁担回来找二丫来拿预定的端午五彩绳，到时可以问问。 第二天陈扁担一早就来拿五彩绳，打算去县城叫卖，这时樊氏叫住陈扁担让他看了看许恒剩下的几个蚊香。 “这个蚊香真的可以烧一整晚？” 陈扁担翻来覆去的查看手上黑黢黢的蚊香，直接对着岳母樊氏问道 “是啊，这一块蚊香可以烧上一整晚，这驱蚊效果也是很厉害的，比烧艾好多了，昨晚我就点了一块，还真一整晚都没蚊子。” “若真这么有效，这蚊香确实可以卖着试一试，就是不知这个成本怎么样，毕竟若这蚊香太贵了，恐怕也不好卖。” 陈扁担盘算了一下，这蚊香若真有这么好，确实可以卖着试试，现在唯一需要顾虑的就是价格怎么定，毕竟需求跟价格之间也是需要平衡的。 “这个啊，我昨天问了许恒做这东西费不了多少钱，这几年许多东西都是随处可见的，最多费一些人工，所以这东西你可以一文钱3个蚊香的卖，我想这个价钱大部分庄户人家都能接受。” 这个价钱问题，许恒早就核算好了，里面的东西需要花钱买的也就雄黄和木炭，木炭的话产量小的话，自家灶房出的木炭就够用。 哪怕将来蚊香产量大，木炭在这夏天价格也便宜，买一些也没啥，而且蚊香这个需求量也不大，所以成本许恒算下来哪怕一文5个蚊香也有赚头，不过考虑到要给陈扁担分利润，才将价格定成一文3个。 听了这话，陈扁担觉得这价钱确实核算，只要不是家里揭不开锅的人家都可以买的上这个蚊香。 “嗯，这个价格确实不贵，那成我先带上一点蚊香卖卖看，若真行的话我再来拿，若卖不出去，我也来说一声。” 就这样陈扁担来许家拿了一捆五彩绳和几十个蚊香就走了，走前还去另外几家收了一些芦苇叶。 这里端午也有包粽子的习惯，这边没有前世专门包粽子的箬叶，只有就地取材的芦苇叶。 所以村里河边芦苇荡这几天格外热闹，基本家家都去摘芦苇叶，除了自己包粽子需要芦苇叶之外，也会摘新鲜的芦苇叶去卖，每年端午附近，就会有小商人和货郎来收芦苇叶，这芦苇叶收也是有严格的质量标准，首先外观要深纯绿色无斑纹，再是叶质厚叶柄较长能包住糯米。好的芦苇叶十片可以卖一文，金钱就是驱动力，这几天芦苇荡里人满为患，芦苇荡安家的野鸡野鸭遭了殃，时不时被人给抄了家，二蛋就很幸运，昨天跟着大人去摘芦苇叶时幸运的捡到了一窝野鸭蛋。 可惜二蛋不懂财不露白的道理，捡到野鸭蛋的事被二蛋当作闪耀事迹到处传播了出去，这不昨天捡到鸭蛋的地方，今天去摘芦苇叶的人更多了。 今天陈扁担带着自己从乡下收来的杂物，挑着扁担去了县城，边走街串巷边吆喝。 乡下芦苇不值钱，随处可以摘，可这县城里居住的居民想要芦苇叶只能花钱买了，幸好这芦苇叶也不贵，花个几文买点芦苇叶就行，谁有那闲工夫跑乡下摘芦苇叶，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做点工赚钱呢。 所以陈扁担一吆喝卖芦苇叶，就有听到吆喝的人家走过来，挑起芦苇叶来看，有手笨的人看陈扁担还卖五彩绳，一看这绳子编法不是寻常的编织，五跟彩绳呈圆柱状交织，尾端是盘扣，一头还留多留一截彩绳的流苏，很是精致，关键价格也不贵，就有人家顺手给家里的孩子买了几根。 这个五彩绳编法是许恒跟二丫一块鼓捣出来的，许恒虽然不会编织，不过前世去旅游时，被导游忽悠去玉器店买玉，许恒在玉器店闲逛时，看到有人买吊坠有人现场编织红绳，这编法很是独特，许恒就好奇的看了看，记住了形状。 后来就跟二丫描述编制的样式，二丫手也巧，根据许恒地上花的样式，多尝试了几次总算编织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陈扁担会卖二丫的五彩绳，这么好看便宜的五彩绳，谁不想买来戴，普通人家会编织的少，最多是麻花辫的编法，哪有这五彩绳交织的好看，戴手上就跟一个手镯一样漂亮。 第53章 蚊香畅销 陈扁担在卖端午用品时，也会见机推销蚊香，尤其是看到有小孩子手臂有抓挠的痕迹，更是热情的讲解这蚊香的奇效。 推销时顺便说一下这蚊香的奇效案例，当然就是用许恒来做推销，什么自己的小舅子晚上被蚊子咬的睡不着觉，这蚊子见那叮拿，每天早起都是满头包，自从点了这蚊香，蚊子就跟他绝缘了，不光晚上睡的好，这早起也没满头包了。 家里有同样经历的人家，一听这效果这么好，就有心疼孩子的人家买个一两文的蚊香试一试，反正也不贵，买来试试看也可以。 不过哪怕陈扁担卖力推销，这蚊香也不过卖出去十文钱，不过陈扁担也不着急，这蚊香的效果总得有人用了才知道好不好用，就打算过两天再来这里看看，听听她们对蚊香的使用反馈。 陈扁担不愧是做生意的，还知道考察市场反应。 蚊香已经让陈扁担拿出去卖了，这个能不能换钱只能听天由命了，接下来就是一家人准备过端午。 这每个年节这糯米可是必不可少，所以家家户户都会找一块肥田种上一些糯米备着过年用。 不过糯米不容易消化也就年节时用来酿酒，做年糕会多一些，平时吃的少。 粽子的话这里物资匮乏，甜味是一个奢侈的味道，而且这里没啥南北交流，所以这里粽子没啥甜咸党争，通通是甜统一天下。 上午包好粽子，糯米不好熟需要煮两个时辰，煮好后还要用冷水浸泡，粽子用芦苇叶包的，因为芦苇叶比较窄，所以粽子包的比较小，不过这样可以一口就咬到红枣，红枣的甜配合着粘软的糯米，还有芦苇的清新，吃完后，口齿都会留恋这清甜的口感。 糯米不容易消化，而且家里红枣也没多少了，粽子是按照人数分的，一人两个应景。 樊氏还多蒸了几个粽子，让许恒提前给许爷爷老两口送过去，许恒送过去后还被许爷爷叫住，让他拿半片西瓜回去。 现在西瓜还没完全上市，这应该是提早成熟的西瓜，这个时候的西瓜不是前世驯化的品种，皮厚的跟冬瓜皮有的一拼，瓜瓤里的腹缝白线特别厚，这个时候西瓜相对来说没有甜瓜受欢迎。 不过西瓜的汁水还是比甜瓜多，热天解暑特别好，往年没分家时，家里人口多，夏天一个西瓜那是抢着吃。 提前会把西瓜放井水里冰着降温，等烈日最重时，吃一口冰凉的西瓜，浑身清爽劲透，好像一身的暑气也离开了。 当然因为家里人多瓜小，西瓜会切的比较小，这样每个人都能吃到，想吃的多，就要靠嘴速了。 记得当时家里吃瓜速度第一的是四叔，再是二蛋。四叔那大嘴跟吸泵似的，手端着西瓜从嘴边一划，西瓜只剩下瓜皮，这吃相看的许恒敬佩不已啊。 等所有西瓜都吃完了，二蛋还要打扫战场，绝对让桌面只留青不剩红。当然抢西瓜许恒是参与不了，樊氏都会先给自己留下一块。 现在分家了，抢西瓜也成历史了，许爷爷买了西瓜老两口吃不完，只能落寞提前分好，让孙子带回去。 端午过后，陈扁担就过来，一是来分前两天二丫的五彩绳的钱还有蚊香的钱。 蚊香头一次卖，卖的并不快，陈扁担推销了几天才把全部蚊香卖出去，虽说卖的慢点，不过也说明这蚊香还是能卖的。 这次分了蚊香钱，陈扁担打算再拿点蚊香卖，这次蚊香的量比头次多了一倍，这个倒不是多看好蚊香销路，而是蚊香这个能放，多带点多卖几天也省的来回跑。 这次陈扁担带着蚊香来了第一次卖蚊香的地方，刚敲响手里的木棒，这个是货郎专用的吆喝工具，家里的人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卖货的来了。 陈扁担刚敲响没两下，左边的门就直接打开，一个五十左右的大妈探出头看了看，一看是陈扁担赶紧出来说道。 “哎呀，小哥你总算来了，我可等你好几天了。” “大妈，你是急用什么货吗？你看你想要啥我这东西都全乎着呢。” “你这上次那个蚊香还有不，这次给我来个五文钱的。” 大妈来了直接开口要蚊香，这蚊香别说挺好用的，点上了一整晚都没蚊子，可惜上次自己只买了一文钱就三个，自己点了一个，给儿子屋里也点了一个，没两天就用完了。 想着再卖，这几天来了好几个货郎一问都没有这蚊香，看来这蚊香只有上次的货郎有，所以这几天为了等陈扁担，一听有货郎来就赶紧来瞅瞅，这不总算等到了。 哎呀，这个是大客户啊，一来就要五文钱的，之前买蚊香的都是一文一文的买，这大妈一出手就要五文的，陈扁担赶紧用荷叶给大妈包了15个蚊香。 “哎，你再等等，还有别人想买蚊香呢，你在这等着别走啊。” 大妈买了蚊香后，还不让陈扁担走，自己赶紧哚着小碎步跑到自己想熟的邻居家通知这卖蚊香的货郎来了。 这蚊香效果挺好，大妈前两天跟邻居唠嗑时顺嘴提了一下，这邻居也好奇想买点蚊香，可这货郎一直不来，这不好不容易来了，自己得赶紧通知一下。 陈扁担看有人给自己介绍生意也就找了一个阴影里躲凉等着，等了没到一刻钟，刚才买蚊香的大妈身后跟了五六个大妈少妇的，立马把陈扁担给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要卖蚊香。 你买三文，我卖五文的，这次带的蚊香没一回就卖完了，甚至还有上次也卖过蚊香的来晚一步，没抢到蚊香很是失望，千叮咛万嘱咐要陈扁担明天再过来卖蚊香。 这送上门的钱怎么能推出去呢，陈扁担保证明天这个时间一定还来卖蚊香才总算把这些三姑六婆送走。 一看这蚊香这么畅销，陈扁担也没心情卖其他货了，直接掉头回家，回来的路上顺便吆喝卖卖其他东西，这方向当然直冲老丈人家。 第54章 全家挣钱 樊氏正在院子里剁着猪草，这猪已经发情过一会了，马上要第二次发情，等着这次发情就给猪配种，所以这几天樊氏伺候这猪格外尽心。 正剁草呢，竟然发现早上才来过的女婿竟然又来了，就纳闷的问 “扁担啊，你这咋又来了，出啥事了？” “娘，我这是蚊香有点不够卖，家里还有蚊香不，剩下的都给我，我带走。” “不够卖，你这上午不是才拿了点嘛，这就半天功夫卖完了。” 樊氏听了这话有点又惊又喜的 “是啊，之前用过蚊香的人家觉得这蚊香挺好的，回头又来买还介绍不少人买，这不那么点蚊香都不够分的，你这还有多少蚊香我这次全部带走。” “哎呀，这就说三蛋这脑瓜灵，你说这从学堂弄来的蚊香多好卖，蚊香有，昨天刚做的，现在已经干了。” 樊氏高兴的直接说了许恒的小名，赶紧从架子上把正晾晒的蚊香端下来，这是昨天许恒做的，因为怕耽搁读书，许父就帮着许恒做了多一点蚊香，蚊香也耐放，省的天天做了。 陈扁担把所有蚊香包圆了，还叮嘱家里抓紧多做点蚊香，这蚊香以后肯定能多卖钱。 看着这蚊香这么畅销，樊氏攥着钱转了两圈，然后兴奋的猪草也不剁了，直接去了地里找许父去了。 下午回家后，许恒一进家门就见家里到处挂满艾草，榆树皮，薄荷，樊氏几人正在地上砸着木炭。 “爹，娘，你们这是做啥，怎么弄这么多蚊香”。 “哎呀，上午你姐夫来说你这蚊香挺好卖的，把全部的蚊香都收走了，这不爹娘得赶紧多做点出来。” 许恒听了这个解释，也没什么意外，放下竹箱打算帮忙，结果被樊氏赶走让他读书去。 前一阵许父在镇上碰到了孙先生，孙先生跟许父做了一个简单的家庭采访，说了许恒的一些读书情况，话里话外都说了许恒是一棵读书的好苗子，让家里好好供许恒读书，将来许恒会有出息的。 听了孙先生的话，家里对于许恒读书更为重视，万事就以许恒读书为重。 这赚钱的事虽然要紧，不过儿子的前途更重要，这赚钱不就为了孩子读书嘛，这事的主次家里还能分清的。 “那好吧，爹娘这艾草晾晒的话一定要勤翻面，小心潮湿发霉了。” “去吧，去吧，这晾晒东西爹娘不比你会啊” 樊氏专心砸着木炭，挥手让儿子走开，这蚊香制作方法前两天许父帮着许恒做时，都已经知道流程，连各个成分的比例都清楚。 接下来几天这蚊香销量一直稳步提升，不过后面蚊香进入波折提升阶段，因为前期买过蚊香的人再卖就会大量买一些囤着。 这样销量就进入低谷，陈扁担就会去新的地方开拓销路，过几天再去这蚊香销量又提升，后面又下降，就这样曲线提升。 没到一个月县城周围的村庄已经被陈扁担把蚊香卖了一个遍。 这东西好卖总会招人眼红，尤其蚊香这东西制作本身比较简单，就有一家卖香店的老板盯上了蚊香。 蚊香本身配方和制作简单，制香高手一看一闻就能知道原理，看着蚊香这么好卖，因为许恒家制作的蚊香也有点粗糙。 这位香店老板根据自己多年制香经验改了一下，这制作出的蚊香竟然跟许恒前世的蚊香质量差不多的蚊香。 不过这老板卖的蚊香可比许恒家的价格高一些，用来专门供应高门大户。 本来许恒的蚊香一开始定位是平价产品，没想着走高端路线，因为陈扁担也没有关系走。 不过哪怕只是卖平民，就这蚊香也让许家大卖了一笔，一直到天冷蚊子绝迹，这蚊香才停了。 当然这是后话，许家端午后除了做蚊香，家里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家里的母猪再次发情了。 这是母猪二次发情，这次需要给母猪配种了，因为村里没有种猪，许家需要把母猪赶到有种猪的人家去配种。 这配一次还得给种猪不菲的钱，因为猪配种的不易，许父还提前去了几个有种猪的人家相看种猪，评估那头种猪比较好。 看了三户人家，最后许父挑中二十五里外一家的种猪，这头种猪年龄2岁，正是壮年，而且个头也不算太大。 因为自家这母猪是头胎，若种猪个头太大，这猪仔太大难产就不好了，所以挑选种猪没有找个太大的，而且这个价钱也合适，唯一不好的就是离家太远一些。 许恒前两天吃饭时听了一头种猪的挑选条件，等着要去给母猪配种时正好是旬假，许恒就打算跟着去看看热闹。 本来许父不打算带孩子去的，不过许恒搬出孙先生说的，读书要寓教于乐，不能死读书，生活也应该多观察。 这许父他们也不知道啥读书方法，不过一听是学堂先生说的也就没有太反对了。 隔天一大早许父就把猪圈打开一个缺口，用提前编好的草绳给猪套住脖子，不过许恒感觉这样还是不太保险，就提了可以把草绳穿过猪的两个前腿，挂在脖子上。 这是参考了许恒前世狗绳的方法，因为许恒对于年前猪撒欢狂奔，人们在后面狂追印象深刻。 若猪失控，这一两个人可是控制不住的，所以这绳子还是捆牢固一些好，许父听了儿子的话觉得可行，就照着许恒说的给猪套了草绳。 许父在猪旁边牵着猪，许恒拿着棍子在后面驱赶，就这样在晨曦中父子俩带着猪出发了。 因为猪早晨已经吃饱了，所以出门猪对于路边的野草也就兴趣不大，偶尔犯嘴边吃一两口，不过许恒棍子一挥猪也就扭头专心走路。 因为许恒平时除了学堂的上河庄外，就去过镇上和县城两个地方，其他很少走动。 许父边走边给儿子讲一下许家庄所在的地理位置，说是讲解也最多附近百里的位置，至于百里之外许父就不清楚了。 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父子俩在临近中午时终于赶到了猪新郎家。 第55章 给父亲画饼 种猪主人是一个干瘦的小老头，来了后先是背着手绕着许恒家的母猪转了两圈，边看边点评 “嗯，这头母猪养的不错，这次应该一次能配上种” “爷爷，你看看就能看出猪怎么样啊，好厉害” “哈哈，我这养猪养了一辈子，尤其是种猪配种，这方圆百里我这都是数的着的，所以这母猪我看了不下千头了。” 许恒点点头，扭头看着老头家这高墙砖瓦房就能看出来，这老头养猪技术有一手，恐怕这屋子的一砖一瓦都是猪辛勤播种来的。 “那这猪怎么能看出来怀上小猪了呢” “这个简单，若下个月猪不再发情，那这猪就说明怀上了，就跟女人一样，这女” 老头本来打算继续抖落自己的养殖经验，不过说到后面发现自己是跟一个小孩子说话，谈论这个话题不合适，就止住了话头。 许恒虽然没听到最后，不过也知道这老头说的是女人每月例假这事，这个时代对于男女生理知识是讳莫如深，没成亲的男女一般对这方面都比较无知。 不过看老头转移了话题，许恒也配合没继续追问。 “爷爷，你家养了几头猪啊” “这个啊，家里现在有两头母猪，一头正怀着，另一头上个月刚刚下了7头猪仔啊” “那很厉害啊，这你家现在不是有10猪嘛，这另外一头老母猪再继续下，那就得十几头了。” “哈哈那当然了，你这小孩子数数还挺厉害的啊，竟然能算出我这有几头猪” “嘿嘿，我这小子现在刚上学堂，稍微懂一些算数罢了，小儿科” 许父听人夸奖自己的儿子，适时的谦虚的炫耀一下，这老头也是懂人情的，赶紧在夸赞两句，说的许父那心里美啊。 接下来就是猪配种的事了，老头打开自家的猪圈让许恒家的母猪进去，这老头一看就是专业的这种猪的猪圈可比许恒家的猪圈大多了。 接下来就是猪的洞房时间，许父除了看着猪还趁机跟老头聊了聊养猪的知识，尤其是母猪的产后护理。 许恒这个小孩就被老头的孙子拉去玩耍了，说是玩耍也不过是被带着参观他家各种的猪圈，说实话许恒宁愿去村里转转，也不想一直困在这小院子里，主要是这老头家里养的猪太多，这气味太难闻了。 虽然家里也养猪，不过一头猪的气味跟几头猪的气味还是有明显的差异。 等到下午，猪配完种许父给了老头配种钱，这猪配种可真不便宜，赶上一头猪仔钱了。 赶猪回去的时候，许父时不时跟许恒提一下刚才跟老头聊的养猪经历。 说到老头从一头老母猪起家，多年后靠养猪起了新房，给儿子都娶了媳妇，连女儿都能给出嫁妆，语气里很是羡慕。 “爹，等着将来咱家也能靠养猪发家的，到时盖一座比这家更大的砖瓦房” 许恒给许父画着大饼，哪怕许父认为儿子这话不过是孩子天真的想法，但是对于儿子期盼也是报以欣慰的笑。 也不知是儿子越来越懂事了，还是最近做事都比较顺利，儿子身体开始好了，家里生计出路也多了，许老二觉得这以后的日子越过越有盼头。 过了一个月，猪没有再返情，而且这猪最近起身走动都小心翼翼，尤其避免碰到自己的肚子，这说明猪已经顺利怀了，就等4个月后下崽了。 幸好猪怀孕是夏季，这猪草怎么也不缺，不过进入夏季对于许恒却是麻烦事多一些，进入六月时不时下雨，雨后这路泥泞尤为难走，比雪天糟糕多了，许壮走路都要时不时骂两句。 这个时代伞还是油纸伞价格比较昂贵，一般人家很少有，这个时代的雨具一般是蓑衣，不过也不是家家必备，所以每次碰到雨天都是每个孩子各显神通的时候了，有躲在屋檐下等雨停的，有胆大直接冲进雨里的，这时最引人羡慕的是直接披雨具离开的，当然也有家长疼孩子特意来接的。 许父有一次看雨下的太大，快天黑雨都没停，特意找了许屠户一块来接孩子回家，这时天微黑，许恒趴在许父的背上，很是感动许父给自己的父爱，许恒的心里涨涨的，酸酸涩涩，说不出什么滋味。 许老二和樊氏夫妇给于自己无私的父爱和母爱是自己前世都没有享受过的，但是许恒又因为自己原因，有时还会有自己的打算，内心深处还是比较封闭防备，所以有时很是惭愧。 等回家后躺在床上许恒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虽然这里条件艰苦，可是家庭的温暖让许恒内心没有太多怨言。 接下来就进入酷暑，俗话说的一伏二伏，扇不离手，人不怎么动就回出一身的汗，尤其小孩子天生火力壮，更是不耐热。 古代是没有暑假的概念的，照样每天上学，春困秋乏夏打盹，每天下午上课，就是孙老师锻炼胳膊的时候，每天挥舞着戒尺打醒正小鸡啄米的孩子。 这个真不能怪孙老师严厉，每天学堂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让孩子来睡一个午觉。 可小孩子总是有点调皮的，该休息的时间一个个都精神抖擞的相互玩闹，正经上课时都没了精神，一个个排着队要去会见周公，你说孙老师能不责罚嘛。 许恒是该在睡午觉就睡午觉，上课时就尽力清醒，当然偶尔也会有点头时间，不过这是就轮到指甲大法上场了，不过幸好这个这个还是比较少的。 白天还好说，晚上睡觉就麻烦一些，屋里闷热，人们都会在外面睡觉，否则屋里就跟蒸笼似的，家家户户都会找一个空旷平坦的地方铺上凉席和被褥，人就会睡在上面，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夏日满天的星河，这里没有空气污染，晴朗无云的夜晚，就会看到壮丽的银河，漫天的星辰真的像撒落的钻石，挂在头顶好像举手可摘，这是许恒在前世没有欣赏过的景色。 第56章 学习规划 许恒晚上纳凉时看着银河就会思绪乱飞，有时思考自己穿越的原因，思考自己的人生，有时也会纯粹的欣赏银河，试着辨认星座。 偶尔还能看到一两颗划过的流星，这时二丫就会兴奋的大叫“流星，流星，立马拉着许恒，双手合扣低头许愿，不过许恒一般很少跟随，有时候许恒好奇一个二丫许了什么愿，二丫只会娇羞的低头，从来不说自己许的什么愿望。 夏季炎热多雨，有时人们也会判断失误，半夜被雨点淋醒，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回屋，每一回大雨到来，好在雨水也冲走了夏日的暑气，屋内凉爽不少，可以继续美美睡一个回笼觉。 三伏天里的雨一般都是雷阵雨，来的快去的快。上午还是烈日炎炎似火烧，下午就是雷声滚滚瓢泼大雨，雨天是最适合睡觉，天气凉爽配着旁边屋檐滴雨的声音很有一股韵味，当然雨天也是蚊香畅销的时候，雨天屋里蚊子那是成倍增加。 不过这时蚊香制作也比较困难，晴天太少，蚊香都晾晒不过来。 经过快一年的读书生涯，尤其进入选修班后，许恒明显发现学习进度快了很多，而且学习的内容也不再是单一的背诵，也会添加算术方面的学习。 学习方面许恒开始有针对的学习，比如算术方面不是读书的重点，不过许恒还是自己单方面的加强。 幸好前世上大学时，许恒有去培训班兼职，也就是挂羊头的助教，前世教育培训特别厉害，有专门培训小孩子心算和记忆的培训，许恒就任职这个。 其实机构还是比较专业，若勤加练习其实还是对学习很有益处，不过大部分小孩学习定力比较差，能认真跟下来的比较少，所以能学成的比较少。 现在许恒的身体是小孩，许恒发现现在自身的记忆力都不错，通过特地的锻炼许恒虽然做不到过目不忘，不过看一遍能记住大概，第二遍就能记住。 现在除了背诵文章认字外，还会重点学习尔雅这类的辞书，若熟读尔雅后，这是为以后自己单独读书打基础，因为古汉语的句读字词都有特定的解释。 现在读书的内容已经不仅仅仅限书了，学生都需要拓展阅读，幸好孙先生的书房书比较多，许恒有空就喜欢去书房借书看。 哪怕书可以借不过有一些书还是需要买的，尤其是科举类的书，需要去买不能抄，因为需要自己做笔记注释，每个人习惯认同不一样，借来的书可不能自作主张，所以这类书哪怕更贵，只要有心走科举仕途的，都必须咬咬牙给自己准备一套。 而且科举书籍最好尽量买不能抄，抄书难免会出错，市面上科举类的书需求量比较大，有专业的刻板印刷。 就是提前把内容雕刻在木板上整体印刷，这类书出错率比较少，而且雕版的书相对于手抄来说价格还比较优惠。 而且雕版有官方版本和民间版本，官方版本制作精良，内容准确率可以说是百分之百，不过这价钱当然也很精良，这书保值率也很高，二手价格不比新书差。 这个时代收藏书籍也许跟后世商品房买卖一样，投资保值增值属性一点不差。 民间版本的话是书商的印刷，这质量就开始良莠不齐，当然价格也是差异明显，有的大书商出的书价格堪比官方价格，有的则是低廉很多，保值率就差不少。 许恒当然垂涎官方出书，可是考虑到家境问题，只能选择更低廉的二手书，买了书怕出错，许恒经常会去先生的书房跟官方版本进行一对一的对比，生怕有纰漏。 进入七月酷暑来临，这从早到晚都是各种动物的声音，白天是蝉鸣，晚上是蟋蟀和蛙叫，早上更是屋檐下麻雀也燕子的争吵。 不过七月却风调雨顺，也是最饿不死人的时候，不说各种瓜果依次成熟，就是这荤味也是不断地。 夏季可是烧烤的世界，这里当然牛羊这类大肉吃不了，这小肉可不断。 啥知了猴啊，螳螂啊，蚂蚱啊，通通都是小孩子夏天难得的美味，尤其母螳螂，肚子大大的，里面卵特别多，烤出来特别弹性紧实。 不过许恒对于螳螂肉是敬而远之，前世看过有关铁线虫的讲述，一见螳螂就能想象出铁线虫从肚子里爬出的画面。 不过这知了猴和蚂蚱肉还是很喜欢吧，用一根木棍把虫子串起来，放在原离火堆但是可以感受到温度的位置，慢慢把肉烤熟，然后再撒上从家里带出来的盐巴，等肉熟透哪怕这肉只有盐这一味调料，也是夏天难得的美味。 夏天孩子的游戏特别多，捉蜣螂是学堂孩子最近新的炫耀，谁若能带一只蜣螂到学堂立马会引来一片羡慕。 许壮这天下学非要拉着许恒一块来捉蜣螂。 “许壮，这屎壳郎哪里那么好碰到，你还是捉捉别的玩把，哪怕知了也行啊。” “哼，那怎么行呢，孙彬不说了，今天连杜仲都带了一个屎壳郎来，我今天也一定要捉一只。” 小孩子的思维有时候就是这么单纯，别人有的自己也要有，哪怕是一只玩屎的虫子。 “可这甲虫也不好找啊，你总不会去树林里不停地逛吧。” “嘿嘿，告诉你，我有一个好地方绝对百分之百能捉到，你跟我来。” 许壮先带着许恒去自己家拿了一个水瓢，带着许恒往一个偏僻的角落去。 看着许壮这鬼鬼祟祟的动作，许恒怀疑这屎壳郎会等人来捉，不过等两人到了一个角落，许壮指着角落的一坨米田共说道 “你看这次绝对能捉住屎壳郎，这可是我前几天特意在这里拉的，就等屎壳郎上钩了。” 许恒看看那坨米田共，再看看许壮脸上得意的表情实在难以认同这孩子的爱好，很想扭头就走。 “这个你特意来这拉泡屎，就为了等着捉屎壳郎，这是谁教你的。” “嘿嘿，这是我哥哥教我的，说只要随地拉，过不了几天就会有屎壳郎，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个方法我只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许恒真谢谢许壮这么关照自己，不过这个方法许恒想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去尝试。 第57章 学堂新风潮 不管许恒内心多么抗拒，这依然阻挡不了许壮的热情。 许壮无视许恒面部扭曲的表情，直接拿了一个树枝把已经干巴的大便挑到一边，下面露出一个大拇指大的洞口，许壮兴奋道 “哈哈，这次绝对有戏，许恒你快点给我舀点水来，这次我一定要捉住这只屎壳郎。” 为了小伙伴兴趣，许恒乖乖去舀水，主要还是为了远离那泡屎，自己可没兴趣蹲在那里看着一坨屎兴奋。 许壮把水小心的浇灌进洞口，水不停地涌进洞口，一瓢水不够，许恒赶紧帮忙再去舀了一瓢，差不多快两瓢水下去后。 水渗透慢了下来，最后不再渗水，下面开始冒泡，没一会一个屎壳郎钻出水面，许壮眼明手快的一把捉住那只屎壳郎，兴奋的举到许恒面前大喊 “哈哈，我捉住了，许恒你看我捉住了，而且这屎壳郎多漂亮，比杜仲的那只可大多了” “啊，对对，是挺大的，你真厉害” 许恒违心的恭维着，实在看不出一只屎壳郎有什么漂亮的。 “许恒，你放心我等会也帮你捉一只，我知道那里还能捉到” 许壮这家伙很有兄弟义气，虽然自己有了好兄弟也不能落下，边把屎壳郎装进口袋里边保证 “啊，那个孙先生今天留给我的作业特别多，尤其背书是整整两页，我现在得赶紧回家温书了，若没背会，可是会打我手板的，这个捉虫的事不急，我先回家了。” 许恒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想起今天功课太多，不等许壮挽留，赶紧撒腿就走，这走路的速度创了自己最近的最高记录。 许壮还没反应过来，刚抬头就看不到许恒的身影了，看着许恒消失的背影感慨道 “这家伙最近走路快不少啊” 不出意外，学堂炫耀屎壳郎的群体里多了一个许壮。 “许壮好厉害啊，他说昨天捉屎壳郎。今天就捉住了，我昨天去树林里找了半天，除了捉住一只天牛，屎壳郎影子都没见到” 跳房达人孙兴羡慕的看着学堂外许壮兴奋的身影，许恒在孙兴身后，听到他这话很是无语，不知道孙兴知道许壮这捉屎壳郎的方法，他是做何感想。 “你们吵嚷什么，这快要上课了不马上进屋，还在外面做什么。” 马上要上课了，孙先生从后面的书房出来打算进学堂，结果发现学生们还在扎堆玩耍着，直接出言训斥。 正兴奋炫耀自己的屎壳郎的许壮被吓的一个撒手，屎壳郎被许壮捉住一天了，实在厌烦人类的骚扰，瞅准机会振翅飞起。 嗡嗡嗡嗡啪，可是屎壳郎饿了一天，飞的有点摸不到方向，随意飞了一会，找了一个高处落下，只是这触感有点软啊。 刚刚还吵嚷的人群看到许壮的屎壳郎飞走了，绕了两圈谁知落在了孙先生的嘴角，顿时全场寂静。 一直在课桌旁看热闹的许恒看着孙先生嘴边的屎壳郎，再一联想屎壳郎的来历，顿时内心惊悚异常。 孙先生不愧是教书多年，定力十足，伸手捉下嘴边的屎壳郎看了看，语气平稳的说道。 “许壮今天你的大字作业增加到五十张，若明天没完成，那就加倍” 许壮听到这话，顿时感觉晴天霹雳一般，哀嚎出声，不知道这哀嚎是为了跑了的屎壳郎还是为那巨额作业。 虽然孙先生惩罚了许壮捉屎壳郎的行为，不过这捉虫子的风气在学堂没有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许壮那捉屎壳郎的方法不知怎么流传出去，学校的同窗间最近流行约屎的活动。 就是相熟的同窗找一个偏僻的地方，一起拉屎，几天后再去捉屎壳郎，如果有人屎下面没有屎壳郎那些人就会遭到嘲笑。 许恒这两天被无数人约过屎，不过这随地大便的活动许恒是死活不参加。 最后这个游戏被孙先生撞见，看到自己教的学生竟然有如此恶趣的行为，不知是联想到许壮那屎壳郎啪脸的经历，还是被学生的幼稚气道。 孙先生当即在学堂展开了讲文明，树新风的文明卫生课程，严厉痛斥和禁止此类活动，这约屎风气才被制止。 过两天就是乞巧节，乞巧属于女孩的节日，这天是女孩聚集起来向天庭的织布七公主，祈求赠自己一双心灵手巧的巧手，可以嫁一个如意郎君。 这天女孩子都会盛装打扮，然后聚集起来比赛，这个称为赛巧，这个过程中长辈会主持参加，其实也是为了家里的儿郎相看。 因为这个原因，二丫的头花生意最近很是红火，因为头花可以挣钱后，二丫就机灵了很多，除了当初许恒给的头花模板，二丫还举一反三，根据自己观察到的鲜花模样来设计头花。 乞巧这天未婚女孩还会用凤仙花染指甲，听说可以让织女注意到自己，这天基本每个女孩子都会染，二丫也不例外。 除了女孩会染，有讲究的人家还会给家里的男童也染上指甲，因为古代孩子夭折率比较高，家里男童比较重视的，幼时会当女孩子养，叫女性小名，过女孩子习俗。 因为许恒自小身体不好，樊氏也打算让许恒染一下指甲，不过这个行为被许恒强行的拒绝了，还表示若非要给自己染指甲，那自己就会离家出走。 看许恒这么抗拒，樊氏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许恒能强硬的拒绝，有的人就不会，乞巧当天许恒去学堂，正在学堂里温书。 许壮则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趴在许恒耳朵边说 “许恒你知道嘛，你的对头孙安礼，今天竟然学女孩子，把指甲给染了，一个男孩子这么娘，好丢人啊，哈哈” 许恒听了这话，首先是反驳孙安礼可不是自己的对头，是他一直对自己有敌意好吧，至于被迫学着女孩子染指甲，许恒只能在心里为他同情默哀了，可怜的孩子。 其实孙安礼也是无辜的，自己夜里睡觉被姐姐偷偷用凤仙花染了指甲，这颜色还一时半会洗不下去，本来今天死活不想来学堂，结果硬被父亲逼来了。 来学堂后生怕被人注意到自己的手，只能尽量攥着拳头，可是躲得了一会儿，躲不了一时，最终课堂上写字，还是被人发现。 今天学堂的热门话题就是孙安礼染直接，气的孙安礼一天都是用袖子挡着手，谁也不许看自己的指甲。 第58章 男子汉的游戏 最近两天的话题都是孙安礼学女孩子染指甲的话题充斥，气的孙安礼跟好几个同学起了冲突，你越在意什么就会被人拿捏。 再一次被孙兴嘲笑是女人时，孙安礼气愤的大喊 “你说谁是女人，今天是中元节，要不今天比比谁是男子汉” “比就比，你说一个怎么比法” “今天庄里坟地那里请了道士来在那里做法，今晚亥时咱俩比一比谁敢去那做法的位置取一根花棍出来。” 中元节是俗称的鬼节，相传阎王爷会开恩打开阴曹地府的鬼门，放鬼回到人间跟亲人团聚。 有讲究的会整理祖先坟地，这里上坟除了烧纸还会插一种孝棍，这孝棍是代替孝子通信引路，孝棍用白纸在秸秆上缠绕一圈。 “那好，比就比，谁怕谁，谁不去谁是小狗，在场的人都看到了，你们到时也可以在路口等着看谁怕谁是女人。” 孙兴听到这个提议，一开始内心是拒绝的，可看着周围其他人自己没胆量否定，这一否定不是说明自己像女人一样胆小了嘛，只能虚张声势的应下。 不过孙兴也聪明的把其他人拉过去但是给自己壮壮胆，这么多人一块去应该没问题吧。 基础班孙安礼和进修班的孙杨树比赛的消息，夹杂着谈论谁胆子大的争论在每个人之间，也不知话题怎么扯着扯着谈论哪个班胆子更大上面了。 最后谈论的结果是谁若不去谁就是胆小鬼，一时整个学堂都是相互比较的声音。 许恒因为最近课间都去孙先生的书房看书，所以对于今天我这件事一无所知。 下学后听到许壮问自己晚上要不要过去时才知道。 “这个大晚上出来玩，不太安全吧” 许恒听了直接一口拒绝了，大晚上跑坟地测量胆量，也就小孩子才会这么无聊，而且晚上黑布隆冬的，路都瞅不见，走路多危险。 “可是这个可是男子汉勇气的比拼，咱们许家庄虽然人少怎么能输呢。” 许壮听了这个可不赞同，这关乎到村里和个人的威严，可不能退缩啊。 “许壮，先生曾说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大晚上太不安全了，你可一定不要出去” 许恒看许壮这表情，不放心叮嘱了一声，本来还打算继续劝说，却被许爷爷叫住，这个话题只能就此打住。 中元节家里男丁要聚集在一起烧纸祭祖，许爷爷刚通知了几个儿子晚饭后来老宅集合，正好碰到许恒放学，就叫住他来帮自己分一下纸钱。 许恒帮着许爷爷分好纸钱，本来应该分4份，每个儿子点火后烧一份，可是四叔现在还没回来，除了清明时给过家里一封平安信，现在几个月又是音信全无。 晚饭后，家里的男丁跟着许爷爷在老宅的路口，跟着许爷爷依次往火堆里扔纸钱，轮到谁扔时，许爷爷就会告知祖先这是家里的谁。 毕竟家里一直添丁，祖先也不一定知道，这是告诉祖先现在家族的情况，祈祷祖先在那边继续守护子孙后代。 等烧完纸钱，大人继续留下来唠嗑，许恒自己走回家，回家的路上时不时能看到一堆堆即将熄灭的火堆。 马上要到家时，许恒碰到了许壮的大哥许强。 “许恒，你现在有没有见到许壮啊。” 许壮？这天已经黑了，他没回家吗？ “我不知道啊，下学后我俩就分开了，他没回家吗？” “他回家放下书箱就跑出去了，我还以为他来找你玩了呢，这天快黑了，这小兔崽子去哪里了？” 许强生气的走开，心里想着别被自己逮到，捉住他绝对揍肿他的屁股。 许恒看着许强的背影，突然想到，许壮该不会跑去上河庄了吧。 许恒打算叫住许强，告诉许壮的下落，可是转念一想，若被家里知道许壮中元节晚上跑去坟地壮胆，这恐怕三天下不来床。 许恒想了想，干脆自己往上河庄走去，要单独把许壮给找回来。 幸亏今天十五月朗云淡，靠着月光依然能看清路，为了加快走路，许恒也不再注重自己的走姿。 幸亏紧赶慢赶，终于到了那个坟地口，赶到后，许恒手扶着一棵树，喘了几口粗气。 本打算抬头找找许壮他们，谁知一抬头发现大伙就跟受惊的小鸡一样缩成一团。 “你们”，许恒还有点气喘，说话久违的磕巴了一下，谁知刚要说两句话，竟然听到众人吓得大叫。 “啊，鬼啊！” 嗯？鬼？哪里来的鬼？ “喂，喂，你们怎么了，我是许恒啊，你们看看” 刚才众人看着孙兴和孙安礼进入坟地树林，众人突然感觉周围周围都阴森森，每个人内心都有点发毛。 突然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每个人都惊恐的依偎在一起，相互壮胆，瑟瑟发抖的看着声音来源，突然看到树荫下出现一个身影，然后还出悠长的声音，众人吓的大叫。 直到听到许恒两个字，众人才回过神来，一看走出树影下，在月光下发现是许恒，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哎呀，许恒，你这大半夜来吓唬人做啥” 许壮看到许恒，埋怨了一声，这家伙不是说不来嘛，谁知转头就装鬼吓人。 “我来这还不是找你，许壮赶紧跟我回去，你家人找你呢，若你现在还不回去，你家肯定要打死你” 听到这话，许壮有点犹豫，就在犹豫现在要不要回去时，突然从坟地深处传来孙安礼的大喊 “啊鬼啊，救命啊” 没几秒时间就见到狂奔而来的孙安礼 “孙安礼，你怎么了，你碰到鬼了？” “坟地有鬼啊，现在这鬼正追来了，大家快跑啊” 孙安礼这时也顾不上什么男子汉形象，惊恐的挥手指着坟地，说着坟地的事。 “孙安礼，你跑了孙兴呢。孙兴在你后面吗？” 本来大伙听到孙安礼的话，都打算逃跑，不过还有一点有良心的人想起一块进去的还有孙兴，孙安礼跑出来了，孙兴怎么样了？ 第59章 英雄行为 大家听到孙兴没出来，顿时炸开了锅。 有胆小的想立马回家，有理智的人还会想着要不回家叫大人过来救孙兴，不过却没一个人想着进去找孙兴。 “好了，你们等着我，我去里面找孙兴，若一刻钟后我还没出来你们就赶紧找大人过来帮忙。” 许恒看孙兴没出来，就打算自己进去找孙兴，并且告诉其他人若自己一刻钟没出来，就让他们找大人来帮忙。 许恒虽然倒霉的碰到了颇具玄幻的穿越，不过内心还是偏向唯物的，对于鬼神的畏惧没那么大。 而且就算是鬼的话，自己一没做亏心事，二人鬼殊途，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危险，所以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今天坟地刚被翻新，周围一个个光秃秃坟包，周围都是墓碑寥寥，因为石制墓碑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压力还是比较大的，所以墓碑一般都是用木板代替，不过长年累月残蚀，墓碑完好的没几个。 走了大概三百米，拐了一个弯，许恒听到了孙兴的哭声，怕突然出现吓到他，许恒先出声说道 “孙兴，是你吗？我是许恒，我来带你出去。” “呜呜许恒是你啊，你来了哇哇” 孙兴刚说完紧接着就开始嚎啕大哭，许恒看到不远处孙兴双手抱头趴在地上，看到许恒来了，眼睛立马亮了，仿佛碰到了救星，不过立马想到什么，表情变成惊恐。 “许恒，你不要过来，这里有鬼，小心把你也抓住。” 鬼？许恒抬头观察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簇幽蓝的火苗在空中跳燃，配合着这遍处坟包的场景确实恐怖。 不过许恒看到这个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原来孙兴他们是碰到了鬼火了，所以才被吓到。 鬼火这个东西，属于一种自然现象，这个时代没有火葬只有土葬，人骨头里含有磷这个成分，随着岁月的分解，磷会分解在周围，而且磷的燃点低，在夏天这种干燥的环境中很容易自燃，形成鬼火 古人现在没有系统的科学知识，不了解鬼火，加上鬼火一般出现在坟地这类地方，出现这个现象普通人肯定会吓的不轻，尤其孙兴他们还是孩子。 “没事，你别担心，咱们没做坏事，鬼不会抓咱们的，而且我听说小孩天生阳气重，鬼轻易是不会招惹小孩的。” 许恒安抚着孙兴，走到他旁边，打算把孙兴扶起，刚碰到孙兴，孙兴又哀嚎起来。 “呜可我今天是来偷孝棍的，是不是惹了鬼大人，所以他才来抓我” 许恒听到这话糊涂了，抓你，这周围除了你就是我，谁来抓你啊。 “呜呜我被鬼抓着脚呢，我动不了” 许恒往孙兴脚下看去，透过层层树枝缝隙漏下的微弱月光，才看到孙兴的脚被一根藤蔓缠绕住了。 “你说的是这根藤蔓吗？这是你不小心绊住了，不是什么鬼抓你，现在没事了，你好快起来吧” 许恒随手扯开孙兴脚上的藤蔓，就把孙兴拉起来，孙兴一站直，就整个身子扒在许恒身上，一点空隙都不能留。 “哎呀呀，这鬼跟着咱们的，怎么办” 孙兴走了两步偷偷回头，发现那蓝火竟然跟着两人在走，吓的赶紧扎进许恒怀里。 孙兴比许恒大两岁，所以个头比许恒高一头，现在怕的整个人跟虾米一样，蜷了半个身子下去。 “没事，咱们走慢点，轻轻的走，这东西就察觉不到咱们” 许恒拉着孙兴，一步一步轻挪了出去，孙兴发现那鬼火确实没再跟着，心这才放心。 人走动是会形成气流的，走动的快会产生压强差，很容易带动鬼火跟随，这也就是为什么鬼火吓人的原因。 许恒跟孙兴一步一步轻轻挪了出去，直到拐角看不到鬼火，两人加快脚步，走到路口，发现其他人还在那里等着，看到两人出来赶紧围了上去 小孩子还是比较讲义气的，大家看到许恒去找孙兴，大家哪怕怕的要死包括刚才见了鬼火的孙安礼也没有走，都通通等着两人，看到两人平安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瞬间大家都围着许恒称赞起来，许恒不顾危险的去找孙兴，在大家眼里太了不起了，许恒就跟英雄一样。 “好了，好了，天太晚了，大家赶紧回家吧，若被大人发现那就遭了。” 许恒可没时间来听小孩子的赞美，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赶紧招呼大家回去，拉着许壮就往家走，生怕爹娘发现自己不见了着急。 一路上许壮内心很好奇许恒看到的鬼是什么样子，不过也知道这个天黑的环境谈论这个问题不太合适，所以难得的沉默没有开口。 两人刚到村口，就发现樊氏也在村里找自己，赶紧应声道。 “恒啊，这么晚你去哪里了，你爹说你早就离开爷爷家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樊氏一直以为许恒在爷爷家里，所以也没去找，等许父回家才知道许恒早就走了，这天已经黑了，尤其今天还是中元节，瞬间吓住了，赶紧出来找，好在没找一会就看到儿子了。 想到刚才的焦急，立马扯过许恒训斥道。 “娘，我刚才碰到许壮了，跟他玩了一会就忘了时间，对不起娘，让你担心了。” 许恒看樊氏这么着急，赶紧愧疚的道歉，一看儿子平安，再想想儿子一向懂事，这是头一次发生这事，尤其儿子认错良好，也不打算多责备，只是叮嘱以后可不能这么晚归。 说完儿子，看到旁边站着的许壮，赶紧叫他也回家，许屠户一家也在满村找许壮呢。 今天有惊无险的一天总算过去了，许恒累的想躺下就睡，不过刚躺下，突然又给惊的坐起来。 遭了，遭了，今天作业忘了完成，一回家就去爷爷那里，然后去找许壮这忙腾一晚上，把作业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这个时候时间太晚了，许恒可没胆量这时叫爹娘点灯，这个时代油特别金贵，一般人家油灯是轻易不点的。 所以许恒的作业一般都是回家趁着天亮就做完，今天这情况若是直接从爷爷家回来，说点灯做作业还能说通。 可是这后面玩了一通，自己肯定不好意思点灯，看来只能明天早起赶作业了。 第60章 作业噩梦 晚上耽误了时间，作业只能明天写，这个时代没有什么闹钟，只有公鸡的鸣叫代替闹钟，许恒睡前满脑子就是记着明天早起写作业。 结果就是许恒一整晚做梦，梦里自己睡过了，后面都是趴在桌子上写作业，作业写了一摞又一摞，怎么也写不完，门口时不时还有许壮催促上学的声音。 紧赶慢赶终于把作业写完了，谁知到了学堂，许恒翻遍书箱就是没发现作业，作业竟然不翼而飞，许恒急的满头大汗。 最后面对孙先生的询问，许恒只能不停为自己辩白，自己真的写完作业了。 “哼，枉费我这么器重你，你不按时写完作业不说，竟然还撒谎，今天看我怎么教训你。” 孙先生大怒的想要教训许恒，眼看孙先生的戒尺就要落在头顶时，突然头顶传来打雷的声音，周围一片天崩地裂，许恒睁开眼睛。 看到的是自己家那木头的横梁，窗外传来阵阵公鸡昂扬的打鸣声。 吓死自己了，幸亏是个梦，幸亏是个梦，许恒万分庆幸那是一个梦。 现在天刚蒙蒙亮，许恒赶紧起床穿衣，为了早起头脑清醒，许恒直接用凉水洗了把脸。 头暂时不洗了，前世都是短头发，哪怕紧张的高中生活也会见缝插针的冲下头，这里除了和尚外，没人可以剪头发，许恒现在就是标准的垂髫小儿。 不知是年龄还小还是营养不良，许恒的头发又黄又软，简直跟前世黑亮的头发没法比。 尤其这热天还垂着头发，那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幸亏夏天许恒还能勤洗头，许恒才避免了头长虱子的可能。 这里的人普遍都有虱子，学堂课间时不时能看到两个要好的同窗相互捉虱子，要不人跟猴子是近亲，这行为动作多么相似。 言归正题，许恒估算了一下时间，沉下心开始写作业，这里的作业就是写大字练毛笔字，若心不在焉或者心有旁骛，这写出来的字就会很潦草，要不古人有字如其人的说法。 许恒为了锻炼自己的毛笔字，除了规定的写字外，还会有手腕力量的训教，想要字写出来有力量，手腕必须得学会使力。 所以经过一年的训练，许恒的字有了长足的进步，孙先生对于许恒的进步是很惊奇的，一年内能把毛笔字从狗爬写到规整，这不单单是努力或者天赋的单方面原因，而是二者相辅相成的结果。 其实这也就是成人和孩童的学习思维区别，孩童优势是思维活跃，记忆力好，如一张白纸，单纯异常，给什么吸收什么，而成人因为经过长久的学习训练，有完整的思维逻辑，学东西会举一反三，唯一欠缺的就是记忆力方面不如孩子。 许恒因为穿越的关系，内有成年人的思维和孩子的活跃思维，所以在学习方面结合了两者的优势，这也是许恒学习突出的原因，当然许恒也足够刻苦努力。 作业做完后，正好樊氏也把早饭做好，许恒抓紧吃完饭，临走前还特意检查了一下作业有没有带上。 因为许壮家离学堂更近一些，上学都是许恒先去找许壮两人再一块上学，许文清则是单独一人走，最近哪怕许恒跟他同班了，许文清对自己还是爱答不理的，甚至许恒还能感受到许荣清身上隐隐的敌意，所以两人的关系形同陌路。 到了许壮家许恒在门口喊了两声，才见许壮慢悠悠的走出家门。 “你今天怎么走路这么慢” 许恒一开始没察觉许壮的异常，可是等两人走了一段路后，许恒发现许壮走路特别小心，姿势也很怪异，腿就跟高跷一样，膝盖不打弯，直蹦蹦的走。 “啊？哪有啊，我这走路不跟平时一样嘛，你多想了。” 许恒扭头看了看许壮身后，有意落后，然后随手拍了许壮的屁股一下，惊的许壮大叫一声，然后哎呦，哎呦个不停。 “嘿嘿，你这是昨天回家被打了吧” 许恒了然的笑道 “你都知道了，还拍我屁股干啥，昨天我爹用藤条打我，我这屁股都肿的跟猴屁股一样，都疼死我了。” 许壮委屈的说道，谁能想到昨晚回去，许屠户这么生气，直接把许壮按在凳子上，扒了衣服，狠狠地抽，抽的许壮涕泪横流。 “哼，这不是你要的男子汉的胆量嘛，男子汉嘛，敢作敢当，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大半夜跑出去。” 许恒听了许壮的控诉，一点也没同情，就该让这皮小子长长记性。 “哎，对了，你的作业做完没啊，今天孙先生肯定会检查的。” “啊，还有作业啊，这怎么办，那许恒你的作业写完没，要不给我一点帮我顶顶” “你想啥呢，作业我只写了一份，而且咱俩现在都不是同窗了，作业肯定不一样，就算我给你，也不顶用啊” 许恒毫不留情戳破许壮的幻想，许壮感觉今天天都要塌了，今天看来自己的手掌心也要遭殃了。 老天爷，怎么当男子汉这么痛苦啊。 到了学堂，许恒发现提早来学堂补功课的人还真不少，一个个专注奋笔疾书，若以后读书都这样，这孙先生的教学质量绝对直线提升啊。 不过来学堂赶作业的家伙们都只注重数量，对于质量已经顾及不上了。 所以今天孙先生检查作业，发现学堂好多人的作业都马马虎虎，甚至还有人没写作业。 于是今天孙先生大开戒尺，挨个教训，写字马虎潦草的打十下，作业不写的打二十下，然后通通重写一遍。 顿时早晨赶工完作业的人感觉太冤了，打没少挨不说，关键是这作业还得重做一遍，早知道就不写了。 由于昨天许恒英勇救了孙兴，在知道昨天事件的人眼里，许恒瞬间不一样了，哪怕许恒现在不论从年龄还是身高都不占优，但是学堂的人都一致认为许恒很可靠，许恒隐隐有了学堂大哥的架势。 尤其孙兴是甘愿做许恒的马仔，许恒说东，孙兴绝不会说西，许恒说去下河，孙兴绝不敢爬山。 还有一件事就是大家都知道孙兴碰到鬼了，有好奇的同学特意询问孙兴鬼到底长什么样子，孙兴这脑回路也确实不正常的，昨晚吓的半死，过了一晚完全忘了昨天的恐惧，现在可以绘声绘色，把昨晚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不过也许是孩子的记忆力不同吧，孙兴讲的经过就跟人生孩子一样一胎一个样。 孙安礼经过昨晚后，也老实了很多，不再经常敌视许恒，反而更加刻苦读书，誓要超越许恒。 第61章 扩大生产 一出伏天太阳都不一样了，天气虽然很热，却没有往日的毒辣多了一分温和，早晚温差明显，尤其是晚上特别凉爽。 人在这个季节舒服，动物也一样尤其是蚊子，秋季的蚊子可比夏季的蚊子厉害的多，走在田间地头，一群群蚊子聚集在空中，跟一个漂浮的黑灯笼一样。 这时许恒家的蚊香生意又更上一层楼，家里房顶，院子到处晒着半成品的艾草或者蚊香。 陈扁担的蚊香出货，那是许恒家有多少货那是出多少，就这还经常供不应求。 这能赚钱的东西，跟风的人就很多，家里时不时有陌生人从外往里敲，好在这里村社属于熟人社会，一见有生面孔来，都个个警惕，陌生人一般都不敢久待。 这村外人好对付，村里人可不好打发，不说熟人，就是这关系不太亲近的人也时不时的来串门，脸皮薄的待待，说两句话就走，脸皮厚的一待就是半天，半点没有顾忌主人家在干活。 这来的人也就脸皮没厚到，在主人家要吃饭时也待着。 晚上吃饭时，饭桌上樊氏就跟许父说起这个事，这每天来人都往家里看，长久也不是一个事啊。 这蚊香正是出货的时候，自己也不能一来人就停手啊，可不停手这蚊香怎么制作肯定会别人学去。 前一阵子陈扁担就说了，县城制香的商铺最近也在卖蚊香，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那制香楼的老板制的比自家这高端，是卖给大户人家的，不影响自家出产的蚊香。 而且自家制的蚊香驱蚊效果比那制香铺子的驱蚊一点不差，最多没那个好闻罢了，这么一对比，许恒家的蚊香又好卖了很多。 陈扁担头脑也灵活，除了自己走街串巷的卖，还分销给别人，做起了经销商的生意。 许恒正喝粥呢，听到最近家里碰到的难题，想了想提议道 “爹娘，这个季节蚊香用的多，就咱家这加班加点的做，恐怕也不够卖，我看啊，干脆咱家雇点人一块做蚊香卖得了。” “哎呀，你这傻孩子，你这雇人卖蚊香，这不把这吃饭的家伙卖出去了嘛，这怎么能找人来做” 樊氏一听这话，立马否决，最近家里靠着做蚊香，总算有点进项，怎么可能把这挣钱的家伙给白白送人。 “娘，这蚊香其实不难做，咱家守不了多久的，你看县城那蚊香铺的老板自己就琢磨出来了，以后肯定还会有人琢磨出来，所以我想咱们干脆做笔大的，先把头一波钱赚了，后面再看着，否则你看这每天有人来家里，咱家也不好受。” “哎，你还是太小，不懂人情世故，有句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大哥大蛋为啥愿意娶你大嫂，还不是成了亲，就成了一家人，大蛋的老丈人马木匠才会好好教大蛋手艺，否则啊大蛋学木匠不定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娘，你说的对，可是这蚊香虽然做起来容易，可要做好可不容易，你看咱家蚊香包含的东西就那几样，这怎么搭配也需要门道，就比如这木炭，木炭添加多了，烧的快，不够一夜，添的少不容易着，尤其驱蚊的效果，这个真不是那么好做出来的，咱家可以让别人做些费劲的工作，这最关键的调配咱们保密就行了。” 许家现在做的蚊香，也不是许恒最初做的版本，许恒是调试了几次，才掌握了最佳驱蚊的比例，普通人很难仿出一模一样的。 所以许恒想干脆趁着蚊香热卖，打出自家的名号，雇人的话也可以一人做一道工序，实现流水化生产，守住最关键的一步就行。 许父听了许恒的话，想了想觉得可行也，现在哪怕不雇人来做，这每天家周围天天来人，还不如敞开了做，敞敞亮亮的，让这有歪心的人不好下手。 “那，儿啊，你说雇人的话，给多少工钱合适啊”。 也不知是因为许恒上了学堂读了书，还是这两年许恒提的建议都很实用，家里人对于许恒的意见都会参考一二，一点都没有因为许恒是一个孩子而忽视。 “给多少钱啊，嗯，我想想，对了，娘，你不是总说人干活就为了吃饭嘛，那就让他们吃饱饭就行了。” 许父听了这话，想了想觉得儿子说的太对了，于是根据一个人这个时代的消费水平，定了一天5文的工钱。 这个价钱就是一个人一天吃饱所需要花销的钱，就跟许恒前世最低工资一样，能给一个人基本的温饱。 这制蚊香的活不算太费力，妇孺都可以上手，给这个工资不管来的人是什么目的，这个价钱觉得也算可以。 商定了这事后，第二天许家就放出话来，打算雇人帮着做蚊香，这瞬间想来做工的人都开始了拉关系。 关系近的直接上门自荐，关系远的脸皮厚也直接上门，脸皮薄就找人套近乎，这许家的亲戚最近家里也热闹，不说找许爷爷求情的，还有缺心眼找小白氏托关系的。 这个时代挣钱的门路，除了种地，真没其他进项，突然家门口有了一个工作机会，能每天挣口饭钱，这谁不抢着做。 最后许父和樊氏经过层层考虑，从应工人的人品，到背后的关系逐一筛查，先确定了5个人来帮工，这其中就有大伯娘陈氏。 这没办法亲戚主动说上门，又是妯娌，更主要的两家也没接怨，不雇佣陈氏也说不过去，好在陈氏也不是像小白氏那样，基本做人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雇佣的人许父根据许恒的建议，让每个人负责一道工序，有砸木炭的，有过筛的，有碾艾绒的，都是做简单重复的工作。 最后混合是樊氏在自家堂屋做，许父来做，樊氏帮忙盯梢。 这个一是混合材料跟和面一样，需要下力气，尤其每天需要和一两百斤，一天下来许父也是累够呛。 二是这雇佣的人都是女人，许父作为男人在屋里，这样也不怕有人没脸皮不顾名声的偷窥。 许父混合好蚊香后再教给后面的人塑型晾晒。 许家这蚊香自从雇佣了人以后，出产量大大提升，陈扁担卖蚊香也更顺利，甚至陈扁担还卖给往南走的行商。 南方瘴气潮湿，蚊虫比这边多的多，就有行商打算试一试这蚊香的驱蚊效果，卖到南方看看销路怎么样，最关键的是这蚊香价格低廉，这利润空间可不小，当然那个制香老板的高级蚊香这行商也进了点，看看哪个更好卖，再决定以后的生意方向。 第62章 母亲的面子 家里最近加班加点做蚊香，从早上天亮，一直做到晚上天黑，除了每天吃饭时休息差不多一个时辰，其余时间都没怎么停手。 而且这个季节，白天还是比较长的，这个时间的工作绝对超过了八小时工作制，许恒家这工作，在许恒前世绝对够的上黑心作坊了。 不过就这情况想来做工的人还是趋之若鹜，许父看增加了五人后，这蚊香还是不够卖，又多增加了三人。 许父这和泥团也不和的太精细了，之前是把蚊香泥完全混合，后面的人直接塑型就行。 这产量增加后，许父就顶不住了，只能做到混合一团，看不出具体比例的这种程度，就给另一个人，混合均匀还需要别人揉一会再塑型。 不过这家里变身作坊，工作生活在一块，真是不方便，尤其是蚊香中主要成分的木炭，许恒感觉家里那那都是炭粉，尤其吃饭的堂屋，许父白天要在屋里和泥团，这屋里的炭粉尤为重，随手一碰桌角就一层灰。 可不在堂屋做，这家里又没有多余的房子，现在再盖一间房也没空，今年只能凑合了，等明年看情况要不要再盖一间房。 要是许恒做决定的话，自己肯定二话不说赶紧盖房，可是父母却认为这个不着急，现在能对付就对付一下行了，许恒也只能继续忍受了。 最近孙先生又给许恒加课了，背文章和写大字已经不能够满足孙先生的要求。 现在孙先生开始要求每天写一篇五十字的文章，这可让许恒难住了。 若是白话文，别说五十字，五百字都没问题，问题是文言文的行文方式跟白话文有本质的区别，文言文是一个字相当于词，还有句读的运用，许恒现在也属于初学阶段，没有一点金手指可言。 这每天的文章作业让许恒感觉自己就要提前进入脱发阶段了，好在孙先生也知道许恒的水平，也没太高要求，只是让许恒开始接触学习。 于是许恒就开始了自己日记式的文章作业，每天的文章都是记录生活小事，比如今天和许壮下学回家，许壮没看路摔了一跤，然后自己劝他专心看路，中心思想:做事该认真，哪怕走路这样的小事。 这文章把时间，地点写的巨详细，连绊倒许壮的石头大小也描述了一下，才总算凑足五十字。 孙先生看了许恒的文章，点评内容平淡，不过这文章逻辑缜密，头一次写也算可圈可点。 过几天快中秋了，学堂现在都在谈论中秋会放几天假，中秋放假时间取决于孙先生走亲访友的多少。 有时候孙先生除了中秋在家团聚外，还会去一些同窗朋友家，这假期就会大大增加。 于是学生间都会根据往年休了几天，今年会不会多，多了肯定皆大欢喜，若少了那恐怕会哀嚎遍地。 午间许恒去孙先生书房，听孙先生对自己昨天写的关于许壮不小心把裤裆扯破的事件深思。 “嗯，许恒你这几天写的文章虽然都是记录生活日常，不过你关于这方面的深思不错，昨天关于许壮裤裆扯破原因的分析很好，颇有见微知著的意思” 听孙先生夸奖自己，许恒颇不好意思，这小学生日记被夸奖，许恒内心还颇不好意思，一个成年人写小学生日记，这不是降维打击嘛。 孙先生看许恒低着头，以为他害臊，就接着说道 “许恒，你今天回家让你母亲给你准备一套干净得体的衣服，过了中秋，十六号你来学堂，跟我去县城走一走老师的一位同窗好友。” 嗯，这是先生把自己当做得意门生了，打算带自己见见世面啊，许恒一听赶紧鞠躬道谢。 许恒下学后，跟着许壮先去了他家写作业。家里现在每天不光要忍受叮铃咣当的干活声，最主要还有院里干活女人相互聊八卦的声音，常言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许恒家都得唱三四台戏。 女人的话题一会聊着哪家的红白喜事，一会又换成谁家妯娌相互干仗，总之许恒家快成村里的八卦散播中心了。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许恒回家后，自己就是这群女人的关照对象，每次回家都被八卦的人打听学堂是什么样的，读书怎么样。 因为许家是雇主，这群人对于许恒的询问都带了点恭维，樊氏是个以儿子为骄傲的人，这有人撑杆，就有人搭台，一个个好奇的问 “许家二嫂，这读书是怎么个读法啊，我家可没读书的根子，还真好奇这读书应该怎么读” “哎，读书也就那样，不过就是每天背背书罢了，我儿子每天回来都会背书。” “背书？是不是跟戏台上这说戏文一样” “那肯定不一样，背书听着可比戏文难多了，我儿子背的书我都听不懂。” “哎呀，这样啊，那可想不出来，许家二嫂干脆你让许恒背一段给咱们大伙听听，让咱们也见见这背书是啥样的。” “嘿嘿。这个好办，我儿子现在也该到背书的时间了，你等着我叫他出来。” 许恒本来在屋里默背文章，听到院子里的谈话，尤其听到有人打算让自己背书，心里就说遭了，还不等许恒出言打断，樊氏已经嘴快的答应了。 樊氏想儿子在外人面前长脸，许恒也不能回绝，伤了母亲的面子。 最后只能忍着羞耻，站在院子中央，闭着眼睛背了一段《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其中背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许恒有了一种顿悟的理解。 许恒当着众人背完后，八卦的女人开始了评头论足。 “哎呀这读书可真厉害啊，这背书背的咱还真听不懂，确实比戏文难多了。” “是啊，是啊，要不都说这读书都得脑瓜聪明的才行，咱们这脑袋不说背了，这听都听不懂。” 许恒背完后，赶紧找借口说自己今天作业多，现在得趁着天还亮得抓紧写，羞耻的逃离了舆论中心。 等晚上众人回家，许恒找到樊氏，严肃的提出自己的抗议，为了增加说服力，还把孙先生搬了出来。 “娘，你以后都不要再显摆我了，我才刚读书，不能太招摇，孙先生曾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是说这树若比其他树高，一定会首先被大树吹倒，这人也一样，所以要我们做人得低调，这事你以后可不能再找我了。” 樊氏本来对许恒说的什么林啊木的听不懂，不过一听这事对儿子的前途不好，赶紧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做了。 第63章 干净整洁的衣服 樊氏虽然保证以后不会再让自己当众表演，但是以防万一她又热血上头，胡乱答应别人。 许恒这几天都不回家写作业，先去许壮家写完再回家。 不过跟着许壮一块写作业，许恒总算见识到为啥许壮每次写的字那么差。 许壮就跟坐在炭火上一样，东扭扭西看看，时不时还不好好坐着而是直接跪在凳子上，要不干脆出去上茅房 许恒看他上茅房半天没回来，怕他掉茅坑里，这里有的人家茅房是下面挖一大坑，上面搭上木板，掉茅坑的概率还是很大的，二蛋就晚上上厕所就掉过。 许恒出屋一看，发现这家伙正在跟家里的鸡玩的起劲。 最后的结果是许恒作业写完时，许壮连一半都没完成。 “许壮，我作业写完了，天也快黑了，我先回去了” 许恒作业写完后，跟许壮打招呼自己要回去了。 “啊，你已经写完啦，怎么这么快啊？好羡慕啊” 许壮正跟笔尖上的墨水较劲时，听到许恒作业写完要回去，特别惊讶。 “不用羡慕，若你的屁股一直好好的坐在板凳上，我想你也会跟我差不多，现在天快黑了，我先回去了，你继续慢慢写吧” 许恒边收拾东西边说道，等走到门口又好心的提醒道 “作为你的好兄弟，顺便提醒你一句，今天要好好的把作业写完，否则的话，明天你的手掌心就会伤上加伤了，毕竟你两手这两天都被敲过。” 听到这话，许壮看看自己的两手，顿时感觉人生无望啊。 回到家时，在院子里帮工的人已经离开了，樊氏正跟二丫在院里的矮桌上对着账本。 樊氏念着每天的进账和出账，二丫低头记录着，最近一段时间二丫除了做自己的头花外，还会额外帮家里记账。 许恒上学堂的这一年中，许恒履行自己当初的承诺，有闲暇时间，差不多两三天就会教一教二丫识字认字。 许恒教二丫的都是生活中常用的字，除了认字识字外许恒还教二丫一些算术，毕竟以后管家，算账也是常用到的。 二丫也是一个上进肯学的乖学生，每次许恒教她，二丫都是非常认真的学习，一点没因为许恒是自己的弟弟而有所怠慢。 每次许恒教二丫读书识字时，看到二丫认真求学的样子，再回想学堂里混日子的学生，内心都有点可惜。 本来一开始樊氏看许恒教二丫读书，认为有点浪费，女孩子有这闲工夫多做做针线活多好，不过樊氏还是一个好母亲，看儿子女儿都认真，也就单纯抱怨了几次，没有制止。 最近二丫读书的作用发挥出来了，家里这个月做蚊香，这杂七杂八的账特别多，尤其是还雇佣着人干活，得给人发工钱。 这就需要每天记账，许恒天天上学堂肯定没空，二丫就揽下这个工作，每天二丫帮着做账记账，晚上许恒回家后再帮着核对，看看有没有疏漏错误的地方。 樊氏看到许恒回来，头没抬，提醒许恒留的饭在锅里，自己去吃，转头继续念着今天的开支。 樊氏知道儿子最近都是在许壮家写作业，所以每天也不再等他吃饭，只是会提前留好饭菜，等他回来再吃。 许恒没着急着吃饭，而是走到樊氏身边把孙先生说的事告诉她 “娘，中秋时孙先生打算带着我去县城见一见他的一位好友，所以孙先生让家里给我准备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你看看家里有没有合适的衣服。” 为啥孙先生会说这个，主要是这个时代布匹从头到尾都是纯手工，产量不高，这也造成了布料的价格比较昂贵，这也是为什么许安给家里带回一匹绸缎能让整个村子羡慕。 布昂贵，自然衣服也会昂贵，普通百姓的衣服从头到脚都是补丁缝着补丁，哪怕最后已经没法打补丁了，最后也会变成鞋底的一部分，充分做到了纯环保无浪费。 孩子的衣服就跟四蛋的尿布一样，源远流长，大的穿了，小的穿，许恒现在的衣服都是二丫穿过的。 幸好这个时代颜料也比较昂贵，大部分的衣服颜色都是灰扑扑的，男女通用，所以哪怕这是二丫穿过的，许恒继续穿也没有什么违和。 不过这次要跟着孙先生去访友的话，许恒这些带着大块补丁的衣服就上不了场面了，所以许恒问樊氏家里还有没有合适的衣服。 “孙先生要带你出去啊，哎呀，这个好啊” 樊氏初初听到许恒的话，愣了一下，不过转过脑筋后，就高兴了起来，这不是代表孙先生器重自己儿子嘛， “一定是我家三蛋在学堂读书特别好，所以孙先生才会领你出去见世面。这个真好啊” 樊氏脑子一激动，就喜欢叫许恒的小名，平时说话注意一些还好，但若碰到激动的事这三蛋就脱口而出，许恒纠正过许多次，发现没太大用，也只能随她去了。 樊氏高兴过后，就开始思索家里有没有儿子能穿或者能改的合适衣服，翻了屋里的衣柜，发现没有一件是原装完整的衣服。 这人靠衣装马靠鞍，衣着还是很重要的，肯定不能让儿子穿着补丁衣服见人，让儿子没脸。 既然家里没有，那就做一件新衣服吧，樊氏就打算明天去镇上扯一块新布给儿子赶工一件衣服出来。 幸好家里今年夏天做蚊香，赚了点儿钱，所以现在扯一块布家里还是能负担的起的，樊氏就跟许恒保证过两天给他一件新衣服穿。 樊氏是一个行动派，哪怕最近忙，儿子的事最大，隔天抽空去了镇上卖了一块藏青色粗布。 等许恒下学回家时就被樊氏叫住，要给他量身材。 许恒看着樊氏用一根棉线不停地围绕着自己量，不过这量法让许恒糊涂了，樊氏量肩宽、臂长都可以理解，这测量身长，腿长却不给自己量，难倒不给自己做裤子。 “娘，你打算给我做啥衣服啊，为啥不量我的腿长啊” “娘啊，这次给你做一件像你们先生经常穿的长衫，怎么你也是读书人，见人不能再穿平时的衣服。” 平时许恒穿的都是短打，这里普通百姓一般都是穿粗布制成的短打，不过樊氏心气高，想让儿子出门体面，就想做一件这有身份人经常穿的长衫。 为了制作长衫，樊氏还特意去了里正家，找了里正的儿媳妇，许安的老婆，请教长衫怎么制作。 第64章 长衫 离中秋没几天了，许恒的衣服得赶紧做出来，本来樊氏想自己亲手做，可是这白天做蚊香，事情太多，而且这蚊香中炭粉太多，手一不小心就摸一手黑。 二丫看母亲那么忙，自己主动接下了给弟弟做衣服的活，听了樊氏讲解这长衫的结构，二丫寻思这长衫制作也不算太难，就开始缝制。 二丫因为这将近一年都在做头花，这针线活不比母亲差，甚至比樊氏还要好上一筹。 等到中秋前一天，许恒的长衫终于做好了，许恒对于来这个世界第一件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新衣也很期待。 许恒满怀期待的穿上新衣，樊氏跟二丫看着不住点头说合适，很合适。 可是许恒总感觉别扭，最后穿着转了两圈后，委婉的提道 “二姐，这长衫是不是大了一点。” 这衣服可不是大了一点，除了肩宽勉强合格，这袖子都可以等冬天手冷时，想双手插袖，手都不用往里伸。 还有这长度都盖住脚了，许恒感觉自己得拎着衣摆，才能避免踩到下摆。 “哎呀，你现在还小，以后还得长身体，这衣服做大点，你以后也能穿，等下你二姐会给你用线收一下。就不会大了” 小孩长的快，这衣服做合身了，过不了多久就不能穿了，所以樊氏让二丫把衣服做大一些，到时把袖子和下摆挽进去，等着根据长高情况再修改。 行，听了樊氏这解释，许恒能理解，但是有点郁闷的甩甩这可以兜风的长袖说道 “那这衣服为啥这么肥啊，我看都可以装下两个我了。” “你这傻孩子，这衣服做肥点，你这冬天里面都可以套棉衣穿，这样过年你穿这件也行啊。” 好家伙，这衣服不光要穿的年景长，还得四季通用啊。 中秋这天许家的黑心工厂总算放假一天，主要是大家挣钱都是为了过日子，这中秋是很重要的节日，这总不能为了钱不过日子了，这就有点本末倒置了。 中秋这天大丫跟陈扁担两口子也来了，并且带了一个好消息，大丫怀孕了！ 樊氏听了很是高兴，大丫出嫁已经快两年了，这肚子一直没消息，樊氏中间还担心过。 甚至有一次大丫回娘家，樊氏偷偷带着大丫瞧过郎中把过脉，给的结果大丫除了有点血亏，没有大问题，只交代回去多吃点好的，补一补就行了。 哪怕听了这话，樊氏还是心里打鼓，怀疑大丫没问题，那是不是陈扁担的事。 幸好郎中说了一句，这怀孕也是看时机的，心情放松自然就会怀上。有了这句话才避免了樊氏想去把女婿也拉来瞧病的想法。 隔天许恒穿着修改过的肥大长衫出发了，许恒需要先去学堂跟孙先生汇合。 头一次穿长衫许恒颇不适应，这长衫下摆特别长，让许恒有一种穿裙子的错觉，两腿空荡荡的，走在路上总感觉别扭，就好像一个人习惯了休闲装，突然有一天必须穿西装，会让人有一种突然的不适感。 这长衫两边为了方便走路，下摆最下面是有开缝的，许恒走路还得小心点，因为里面穿的裤子还是打补丁的，走快了会露馅。 幸好许恒出发的早，街上没碰到几个人，才避免了尴尬，哪怕远远的看到人许恒也会改道绕走，好在村里比较小，走几步就出村了。 许恒到了学堂，发现孙先生已经在等着了，看到许恒过来直接招呼他上自己雇来的牛车。 同去的除了许恒和孙先生外，还有孙先生的儿子孙攸。 孙攸今年八岁，也在读书，不过孙攸没有跟着孙先生读书，而是在县城的学堂读书，平时住在亲外公家，只有旬假或者节日回来跟父母住。 为啥孙攸没跟着孙先生读书呢，主要是孙先生对于自己的教学质量实在没信心，自己只考了童生，这秀才功名都没有一个，教了这么多年书，也是一个秀才没练出来。 所以说孙先生对于自己的教学水平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为了不耽误自己儿子的前途，孙先生只能让儿子幼小离家，去县城跟着名师读书。 孙攸的话，许恒是认识的但是不熟，一是孙攸回来的时间跟学堂的上课的时间是错开的，二是也不知孙攸的性格还是其他，对于学堂的学生孙攸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清高感，这有点跟许荣清差不多，这种孩子一般都偏孤僻一些。 许恒看到孙攸，第一眼就是瞅了瞅他的衣服，发现他和自己的衣服一样，下摆和袖口都有线缝合的痕迹，衣服也宽大不少，这让许恒内心平衡很多，原来大家都一样啊。 孙先生在场许恒跟孙攸问了声好，孙攸也同样点头回应，剩下的时间就进去贤者时间了，主要是没有话题聊啊。 去县城需要一点时间，孙先生也不知是为了打发路上无聊的时间，还是为人师表的瘾犯了。 马车上开始考较两人的功课，先是询问孙攸最近学了什么，然后开始抽查，孙攸看来也是一个学习认真的人，孙先生考的每一个问题都能回答上来。 接下来就是许恒了，许恒的情况孙先生更是了解，都不过问，直接出题，许恒同样也是对答如流。 听到许恒没有一点停顿的答对问题，孙攸难得的正眼看了看许恒。 这主要是许恒回答太顺了，没有一点思索，孙先生刚说完问题，许恒立马接上，孙攸甚至怀疑许恒是不是对于这背的内容已经倒背如流了。 若许恒知道孙攸的想法绝对会告诉他，孩子你没想错，我就是可以倒背。 反观孙攸，虽然能回答上来，但还需要思索回想一下才能答上，这让孙攸有了点不服气。 也许是环境造就的原因，孙攸一直在县城跟着一位名师学习，这个名师虽只有秀才功名，可却教出过两个举人，五名秀才。 这教学成绩可比孙先生强多了，所以孙攸一直认为自己跟父亲学堂的学生不一样，绝对比他们强，可是许恒却打破了他这种高傲。 尤其许恒还比自己小，学堂也才上了一年。 看来父亲真的器重他，要不这次出门访友竟然会带上他。 对于孙攸的心里活动，许恒是一无所知，而是悠哉悠哉的看着路两旁的景色。 这去县城的路许恒不陌生，去年夏天时许恒就跟着父亲和四叔一块来卖过蜂蜜。 同样的路这次再来，季节景色不一样，陪同的人也不一样了，不知道四叔现在在外面还好不好。 第65章 黄秀才 又是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临近中午才到县城，到了城门，许恒看着那陈旧的城门，过了一年，这城门还是老样子，没新也没旧。 这次牛车是要进城门的，交了车马费，车子直接穿过大街，在靠近城中心的位置，中央大街后面一条小巷中停下。 车刚停稳，孙先生刚下牛车还没敲门，旁边的门就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微胖的中年人。 那人一见到孙先生就拍掌大笑的走出来 “哈哈，行之，果然是你，我一听到门口动静，就猜到是你了，这不我果然猜对了。” 行之是孙先生的字，古人起名除了大名外，等成年时还会取一个表字，表字只有同辈亲近的人或者长辈才能叫。 这个叫孙先生表字的人应该就是今天要拜访的友人，黄秉行，字守一，是孙先生考县试的同年好友，这里同一届考试的人尤其是有所功名的相互称为同年。 孙先生就是和黄秉行一块考秀才，孙先生止步童生，黄秉行则考中秀才。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的功名还是原地踏步，孙先生已经歇了科举的心思，黄秀才还在坚持。 “守一兄，你这耳朵还是这么灵，恐怕等到花甲之年，你也没耳背这毛病。” “哈哈，那是肯定的，你不要忘了，当年咱们一块去吃饭，你的荷包不小心落下。要不是我听到声音，否则你这定情荷包就要丢了，到时看你回去怎么交代。” “你看看你，这么多年了，每次见你，你都要念一遍，你这嘴快赶上妇人的了。” 黄秀才和孙先生还不等进去，两人就开始相互打趣，许恒和孙攸赶紧下了牛车，在旁边乖乖的听着，努力扮好乖孩子形象。 “这两个孩子是？” 两人寒暄过后，黄秀才注意到许恒二人，扭头询问。 “哈哈，一跟你聊就忘了，许恒，孙攸，赶紧来拜见黄伯伯” 该到二人上场了，两人赶紧上前鞠躬行礼。 “这个是犬子孙攸，这个是我的学生许恒” “好了，好了，起来吧，不用这么见外，咱们先进屋，然后再慢慢聊” 黄秀才拉着孙先生进了院子，许恒两人则被黄夫人招呼，至于牛车和车夫由黄秀才家的下人领着去后院安置。 “哈哈，行之。这次你来，我让你品尝一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让你这么高兴” “嘿嘿，你绝对猜不到，螃蟹” “螃蟹？是那南方俗语中“秋风起蟹脚痒”中的螃蟹吗？” 许恒所在的地方有小溪小流，这鱼虾常见，螃蟹却很少见，所以孙先生知道螃蟹，却没吃过。 “对啊，对啊，夫人，你赶快去把那螃蟹蒸上，等下好让我们吃。” 黄秀才说着就赶紧指挥妻子，去把螃蟹收拾出来。 “这螃蟹得吃鲜活的，这不等你来了才能上锅，这螃蟹是我一朋友从洞庭湖畔游历回来，特意带了一些当地特产，这螃蟹就是，听说这个时节螃蟹最是肥美”。 黄秀才解释这螃蟹的来历，这个时代文人墨客流行游历，不管是未取功名的书生，还是已经有功名甚至名声在外的名士，都喜好游历。 游历一是为防止闭门造车，会专门出门游学拜访当地名师，二是看一看名山名水，增长阅历见识。 不过这个时代游历跟许恒前世的旅游是不一样的，虽然都是去看不一样的风景，一样是出门遭罪，不过这个时代游历风险极大。 前世旅游的风险大部分是破财的风险，经历都是“上车睡觉，下车撒尿，景点拍照”，最后被导游哄骗买各种所谓的特产破点财罢了。 这个时代游历风险最大的不光破财，丢命都有可能，所以能出门游历代表了这人有一定的能力，毕竟若真以后当官了，派往各地为官也是要长途出行的。 “那这次我就沾沾你的光，尝一尝这螃蟹的美味。” 孙先生可不客套，直接应下。 “这螃蟹做好还得一段时间，咱们先去院子里纳一下凉，喝喝茶，你这两个孩子也一块过来。” 黄秀才领着几人来到院角葡萄架下的石桌上，大家围坐一团，两个好友叙起旧来。 孙攸坐的板正，跟站军姿一样，许恒则是放松很多，这个时节正是葡萄成熟的事后。 这葡萄架上挂满了葡萄，一串串的，很是诱人，许恒自从来这后很久没吃过葡萄了。 因为家里没有种葡萄，村里倒是有人种葡萄，可是这个时代瓜果产量小，家里人口又多，自家吃都不够呢，哪里会去分人或者卖。 倒是有调皮的孩子去偷摘别家瓜果，不过若是被逮住了，回家肯定会被教训，二蛋就曾经被逮住，被许爷爷当众教训过。 黄秀才注意到许恒眼睛瞟了好几次葡萄，没有多言，而是让下人摘几串葡萄清洗后端上来。 “来，都尝尝我这葡萄，今年这葡萄结果丰硕，是这几年最多的一次，你们两个孩子也来吃。” 许恒见黄秀才这行为，心里暗赞黄秀才这人行，会做人。 这个时代的葡萄跟前世水果店的葡萄不一样，成熟后但颜色依然发青，内里却很甜，不是像什么红提，阳光玫瑰的纯甜，而是酸甜口感。 因为熟没熟颜色都是青的，判断的方法就纯靠手感，若柔软有弹性那就熟了，若硬棒棒的，那就没熟，吃起来巨酸无比。 “不要光吃葡萄，你们也来品品我这茶，这茶是今年我帮一行商写状纸，他给的谢礼，这可是难得的普洱，是今年新采炒制的，茶味浓郁，行之，等着你回去也正好带一些。” “嘿，守一兄，你这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啊，又是螃蟹又是普洱的，我这乡下教书先生比不上你啊。” 孙先生看黄秀才这不停的用好东西招待自己，调笑的说道。 “行之啊，你可别这说，有时候啊，我还真羡慕你。” “羡慕我？我有啥可羡慕的” “你这虽说不继续功名之路，却可以安心田园，教书育人，这会儿都桃李遍地了，我呢，有可能为功名奋斗一辈子，到头来有可能也不过还是一秀才之名。” 黄秀才想到自己多年的取试之路，感慨自己命运多舛。 “守一兄，你这不寒碜我嘛，我这不是多年取试不中，连一秀才都没考中，才歇了功名的心思去教书，而且你这虽说没教书，但是勇儿不是被你教出来了，也算后继有人了。” 第66章 遇故人 黄秀才的大儿子黄勇，几年前也考中秀才功名，现在在县学进修，等着下次乡试和父亲一同进考场考举人。 “哎，不说了，不说了，各家有各家的难处，这次来我看你带的两个孩子资质不错，你这肯定也会后继有人的。” “他俩资质都一般，是你过誉了。今天我这不来你这，就带他们出来见识见识，这不来对了嘛。” “我这小门小户哪有好见识的，你们两个到这边来” 黄秀才招呼许恒两人过去站在他旁边，上下都打量了一下，连连点头，还说声好。 你老这瞅两眼就说好，这哪里好了？这没头没脑的夸奖弄得许恒两人很是窘迫。 “来，我来考考你们两个，答好了，黄伯伯是有奖励。你们两个先跟黄伯伯谈一谈，读书是为了什么。” 一听这问题，许恒内心无语，这一上来就出这么宽泛的问题，怎么还要谈谈人生理想不成。 孙攸一听这问题，不等许恒做出反应，先拱手朗声回道 “黄伯伯，我先来作答，我认为读书是为了让人强大，将来可以通过读书，考取功名，将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孙攸这志向还是很明确，理想远大，不错，不错。 黄秀才只是含笑点点头，又转头看向许恒等着他的答案，许恒有样学样的拱手回道 “黄伯伯，晚辈愚见了，我从小家贫，父亲送我读书希望我将来可以通过读书，将来顶门立户，可自从我读书又有了另一种想法，我曾听过一句话，读书使人明智，读书使人明理，读书可以让一个人增长见识和道理，我想通过读书成为一个博学的人。” 黄秀才听到许恒这么说，笑着跟孙先生说道 “行之啊，你这后继有人啊” 黄秀才听了许恒的话，很是赞同，虽然读书也是为了功名利禄，可是读书人自古清高，内心还是想保持一份读书的纯粹。 接下来黄秀才又考较了两人的功课，因为不了解两人读书进度，黄秀才只考了千字文的文章背诵。 最后黄秀才给了两人一人一份奖励，孙攸的是一份上好的墨，墨身印画着梅花，梅花顶寒独开，坚韧不拔，黄秀才希望以后孙攸见识到科举仕途之路的艰辛后，依然可以迎难而上。 至于许恒的则是一份地理游记，这本书不光收录了名士游历地理山川的游记，还包括相关地理的地图，最主要这本书是官方刻版本，这本书从各方面来说绝对超值。 接下来就是继续大人的叙旧时间。两个孩子除了无聊的吃葡萄，就是不停的灌茶水。 水喝的多，放的也多，许恒喝了两杯后，就感觉尿意来袭，打了声招呼就赶紧让旁边的下人带自己去茅房。 黄秀才看许恒去茅房了，看许恒走路的背影，有点担忧的说。 “你这学生资质确实不错，可是我注意到他走路好像有点异于常人，这对他将来恐怕是个阻碍吧” “嗯，我这个学生确实身体有疾，不过却在慢慢的好转，现在他年岁小，我想等他长大一些，问题就不大了。” 孙先生一开始对于许恒是没抱太大希望的，就是想着按照许父的期待，让许恒通过读书将来能做一个账房先生也行。 可是孙先生教了许恒没多久，发现许恒资质不错，就起了爱才之心，尤其许恒身体确实好转不少，刚进学堂时，许恒走路还是跟鸭子一样，一眼就能看出跟普通人不一样。 可现在一年过去了，许恒走路好转很多，若不走长时间，基本看不出异常，而且许恒现在年岁还小，等能参加科举的年龄，应该跟普通人差不多。 哪怕最后还是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参加科举，孙先生想，凭许恒的心智也能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黄秀才听了这话，也是赞同的点点头，这时下人来报 “老爷，县衙的穆师爷来了” “哦，好，快请穆师爷进来，哈哈，守一，我差点忘了，今天我不光请你来了，还请了县衙的穆枫穆师爷，上次可是帮了我一个忙，这次特地请他过来，正好你也认识认识。” 下人没一会就把穆枫领了进来，几人相互介绍寒暄，穆枫刚坐下，许恒正好从茅房出来。 上茅房必须洗手，尤其等下要吃螃蟹，手更要洗干净，许恒找人帮自己打了水洗手，回来后许恒发现了穆枫，怎么说人家也是公务员，最重要的还赠送过自己一本书，自己该懂事一点，去见礼拜见一下。 许恒直接走到穆枫身边，鞠躬问好 “穆师爷，你好” 穆枫看着给自己行礼问好的孩子，有点迷糊，这孩子是谁，认识自己吗？不过看着确实面熟。 “穆师爷，你忘了我啊，我是许家庄的许恒，去年麦收后，你去我们村里收过粮，你还赠了我一本书呢。” 听到许恒的话，穆枫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社死的往事又开始攻击自己了。 因为受不了下面村庄污垢的茅房，自己只能将就的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解决，谁知好死不死的正好把印信落在那里。 然后就是穆枫这辈子都不想回首的画面，为了忘却那记忆，后面几次收粮，穆枫宁愿跑更偏远的地方，也不想去许家庄。 “哦，原来还有这种事，穆师爷跟我这学生还是颇有缘分啊。” 孙先生听到穆枫送了许恒一本书，以为穆枫也赏识自己的学生，很是高兴。 “啊，是啊，他确实很聪明，孙先生收了一个好学生，对了，我们刚才聊到哪里了，咱们接着继续聊。” 穆师爷赶紧岔开话题，希望这话题离许恒越远越好。 此时螃蟹熟了，黄夫人让人把螃蟹端上桌，正好帮穆师爷解了围。 整个吃饭时间，穆师爷精神高度紧张，尤为关注许恒的一句一动，生怕这孩子口无遮拦，把自己老底给掀了。 若是许恒知道自己给穆师爷带来这么大的压力，肯定会让他放心，自己还是很有作为人的情商，深知不让他人陷入尴尬的为人教养，更何况许恒现在还忙着吃螃蟹，对于穆枫根本没太关注。 第67章 喷射战士 “守一兄，这个锤子是做什么用的。” 螃蟹端上来时，还顺带放上来一个小石锤，孙先生好奇的问道。 “这个石锤是拆蟹的工具，这蟹壳极硬，难以掰开，吃蟹需要工具来拆，我听说当地讲究的人家，这拆蟹工具能达八件之多，甚至有一喜好吃蟹的名士，家里这拆蟹工具能有六十多件。” “哦，这样啊，看来真是一地一风俗啊，这吃蟹还能有这么多讲究，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哈哈，我也是头一次吃蟹听说的，来，我来动手拆蟹，作为客人你们就好好品尝一下这螃蟹。” 黄秀才解释完，直接拿着锤子，咚咚的敲起螃蟹，从螃蟹壳，到螃蟹腿，真真是让一只螃蟹粉身碎骨。 许恒在旁边围观，看着这暴击拆蟹现场，内心是无语至极。 前世许恒是吃过螃蟹的，但是对于螃蟹兴趣不大，一是内陆出生，从小水产吃的少，不太习惯，二是螃蟹太难剥开，费劲半天，这肉才一点，所以许恒除了跟同事聚会正好有螃蟹这道菜，偶尔吃一只，其他时间是不会主动吃螃蟹的。 不过在这里许恒还是一个没见过螃蟹的小孩，对于孙先生等人谈论，只能学着孙攸的样子，装作一副大开眼界的表情。 黄秀才把螃蟹一一敲好，用盘子端到每个人面前，接下来就是大家表演吃蟹的时间。 只见每个人拿着筷子，小心的剥开蟹壳，顺便时不时听黄秀才教授吃蟹的心得，这螃蟹哪里能吃，哪里不能吃，大家都跟乖学生一样，认真听讲。 结果一只螃蟹至少吃了一刻钟，然后黄秀才继续锤蟹工作，本来孙先生打算帮忙，不过被黄秀才制止了，说来者是客，哪里客人亲自动手的道理。 许恒看着黄秀才这充满干劲的捶打，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自己捶螃蟹捶上瘾了，毕竟看着这捶打挺解压的。 等把桌子上的螃蟹都吃完，这次斯文有礼的螃蟹大餐终于结束了。 螃蟹虽好吃却不顶肚子，最后又上了一盘板栗炖鸡，几人才算酒足饭饱。 饭后穆枫看许恒没再提什么许家庄的往事才总算放心告辞离开。 孙先生则继续跟黄秀才聊了一下科举方面的准备，虽然孙先生放弃了科举，但自己现在在做教书先生，还是希望自己的学生有人能考出名堂，也不枉费自己这辛劳一生。 等到下午，孙先生看天色不早，也带着许恒二人起身离去。 回去的牛车上也不知孙先生喝了酒的缘故，还是见了好友心情舒畅，难得孙先生开始了讲自己当年一些关于读书科举的往事。 行到半路，许恒突然感觉肚子不舒服，感觉里面的肠子都在扭动，忍了一下，发现又好多了，仿佛刚才的疼痛只是错觉。 可没过多久，肚子又开始了，而且下面有点忍不住了，许恒赶紧说道 “先生，我肚子有点疼，想拉屎，这车可不可以停一下。” “哼，你这真是懒人屎尿多啊，你在黄伯伯那里不是去过好几次茅房嘛，怎么现在又想去了。” 孙攸本来对许恒就不服气，看他这回去的车上还找事，直接讽刺起来。 “我哪里去了好多次，只不过去了两次罢了，就比你多一次好不好。” 许恒吐槽孙攸，这小孩一点都不可爱，没遗传到孙先生的风骨。 “孙攸，你做什么，许恒，你没事吧” 孙先生先是训斥儿子，看许恒脸色难看，关心的问道。 “先生我没事，就是肚子疼，我可不可以下车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行，行，你赶紧去吧” 许恒赶紧下车，往路边的灌木丛中钻，这时间紧急，许恒也顾不上什么挖坑填埋，撩起长衫脱了裤子就打算就打算蹲下。 谁知刚要蹲下，脚没蹲稳后退两步，屁股感觉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许恒赶紧忍着疼痛调转方向，身后立马变身喷射战士。 许恒感觉自己都要拉虚脱了，这现在是菊花疼，屁股也疼。 许恒缓解一些后，仔细打量刚才扎自己的是什么，开始以为是什么荆棘，但仔细一瞅，这不是花椒嘛。 花椒啊，许恒对花椒可不陌生，毕业刚毕业时，租住在一个老小区，小区一楼是包含一个小院子，许多业主都会在小院里搞园艺展览。 许恒楼下住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在院角种了一棵花椒，这花椒长了很多年，特别茂盛，枝条都长出院外，伸到过道上。 这可让楼上的居民遭了泱，花椒枝条长满刺，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被勾到，许恒就有几次晚上加班，回家时天太黑没注意被划破衣服。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这老太也许是被新闻里食物安全问题给吓的，自己院里的种的东西全部不打农药，坚持天然无公害，可这花椒是容易招虫子的，尤其是蚜虫，夏天这花椒上长满蚜虫，那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其他业主投诉多次，也抵不住老太的固执，所以那棵花椒一直伴随许恒到穿越。 之前许恒有多厌恶花椒，现在许恒看到花椒却有多兴奋。 花椒啊，花椒多好啊，即是重要的调料也是实用的药材，去腥，增香，驱寒，多么好的花椒啊。 这里人做菜尤其肉菜也用花椒，不过这里不种植花椒，所以花椒价格会贵不少，也就逢年过节才会用一些。 若把这棵花椒带回去，自家种这一棵花椒多好，不管是自用还是卖钱都合适。 许恒一想到这眼睛发光，等收拾好，穿好裤子，赶紧二话不说的就给挖了出来，哪怕期间不小心被刺扎了两下，心里也高兴。 许恒带着自己挖的花椒苗回去时有点担忧，心里自己耽搁这么长时间，恐怕孙攸又得多话了。 可等回到牛车旁边，除了依然坐在车架上的车夫，孙先生和孙攸都不知去向。 “大叔，孙先生他们人呢。” “他俩跟你一样，去了下面的林子” 车夫指了指跟许恒反方向的地方，说道许恒刚走没多久，孙先生和孙攸也相继肚子疼，只能也跟许恒一样，赶紧找一个隐蔽的角落方便去了。 许恒看这情景，猜想应该是中午吃的饭有问题，所以大家才会拉肚子，可是按理来说这都是普通的食物啊，而且螃蟹吃着也很新鲜，怎么会让人拉肚子呢。 第68章 母猪下崽 等了没一会孙先生和孙攸也回到车上，孙先生应该也是感觉是中午吃饭出了问题，怕身体变严重，这在半路又没郎中看病，只能让车夫赶紧驾车往回走。 后面剩下的路程，许恒和孙攸也许是孩子的缘故，拉过一次肚子后就好多了，孙先生可能年纪大，身体不好，这一路上都是定点施肥回来的。 孙先生因为肚子问题，对于许恒也没太关注，对于他手上带的树苗更没注意到，一门心思就是想赶紧回家。 回到学堂后，孙攸赶紧跑去找郎中，许恒不放心也没有走陪着孙先生。 郎中过来把过脉，诊断结果是吃了过多寒凉食物造成的痢疾，问题不大，喝过药多休养就行了。 果然一碗药下去，加上扎了几根银针，这腹泻问题就止住了。 “先生，你多注意休养，现在天晚了，我就先回家了。” 许恒看孙先生无大碍，就起身告辞，孙先生想到许恒孙攸两个人半路也拉过肚子，虽然只拉过一次，但是也不放心，让旁边郎中顺便一块看看。 “等等，你先等一下，大夫，你也给这两个孩子把把脉” “孙先生，这两个孩子身体问题不大，小孩恢复强，把这体内寒凉之物排出体外就没事了，不过这几天饮食也注意多吃些容易克化的食物，相必就没什么问题了。” “行，多谢大夫了，那许恒你回去吧，对了，你回村后，告诉许壮和许荣清，明天学堂继续休假一天，后天再来就行。” 许恒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先回的家，先把花椒苗放家里让许父帮自己把这花椒苗种上，然后换上平时的补丁衣服，先去告诉许荣清。 许荣清听到明天继续放假一天，没有像正常孩子知道临时放假的喜悦，反而皱着眉头问许恒 “孙先生生病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为啥知道啊，因为我今天跟孙先生在一起，所以知道啊，哎，你别问我为啥跟孙先生在一起，你就需要知道后天再去学堂就行。” 许恒有预判的制止许荣清的继续发问，自己可没义务给他解答，这就是当初的你对我爱搭不理，今天的你请继续。 听到许恒这么说，许荣清生气的瞪了许恒一眼，不过也没想继续问。 许壮是知道许恒今天跟着孙先生去访友的，不过许壮这孩子没啥多余的想法，主要是许壮天天躲着孙先生都来不及，哪里还会上赶着去找孙先生。 不过听到明天继续放假一天，许壮高兴的一蹦三跳，跳完后，还说孙先生生病怎么只休息一天啊，多休息两天多好。 孙先生若听到这话，绝对会气的病情加重。 等到上学堂，课间休息时孙先生找到许恒解释了那天为啥几人都腹泻。 原来这普洱茶有生茶和熟茶之分，熟茶茶性温和，有养胃功效，不过需要经过发酵，现在发酵熟茶一般十数年甚至几十年，有价无市。 生茶就是许恒他们那次喝的，直接炒制没经过发酵的茶，普洱生茶茶性较烈，生凉，有搜肠刮肚的功效，喝多了就有腹泻的可能。 黄秀才也是头一次喝普洱，不知道普洱茶的区别，再加上螃蟹和葡萄也属于寒凉之物，两者相加，所以造成了众人腹泻的原因。 黄秀才也是腹泻请了郎中才知道，然后赶紧给孙先生去信，告知因由，毕竟这是自己造成的，好友来访，竟然造成对方生病。 好在孙先生和黄秀才多年好友，对于黄秀才还是很了解的，知道对方不是有意，还特意让传信之人传达自己很好，让黄秀才不要内疚。 唯一值得黄秀才庆幸的事，穆枫来的晚，没怎么喝茶，所以没有受害，这也是黄秀才唯一庆幸的地方了，你这好好答谢人家请吃饭答谢，若让人生病了，这不答谢宴变成绝交宴了嘛，尤其对方身份还是县衙师爷。 秋季农忙时，许恒家里的蚊香生意依然在做，虽然天越来越凉，但是蚊子还没绝迹，依然有人买蚊香，只不过销量开始降低，所以在农忙时家里已经停了蚊香的制作只是出售库存，家里全力工作秋收。 之前蚊香生意火的时候地里的活请的人帮忙，好在农活还不太多，雇人就属于半帮工的。 现在开始秋收，秋收农活多，不好雇人，这个就得家里人自己做了，毕竟民以食为天，吃饭还是头等大事。 到霜降时节，家里的蚊香生意才算结束，樊氏看着家里剩下的蚊香，有点感慨这秋天来的太快，蚊子怎么这么脆弱，这么快就不抗冻了。 不过樊氏也没感叹太久，蚊子这个动物不行了，家里的猪开始接力。 这几天猪开始接近临产，猪开始膀奶了，算算日子就这几天了，因为家里的母猪头产，家里人都比较紧张，一是担心母猪能不能顺产，二是母猪能下几个猪仔。 若是只下一头，那这一年的功夫都属于白费了，家里人都暗暗祈祷这猪肚子争气点，多下几头小猪，不奢求下个十头八头，至少也得三四头，这样还属于有点进账。 最近天冷，许父怕这母猪半夜下崽，天冷把小猪冻死，或着母猪自己头产不懂，不小心压死小猪，所以夜里起来好多次，隔断时间就去瞧瞧。 半夜许恒谁的正熟，就听到屋外声音嘈杂，这是母猪下崽了吗？许恒赶紧起床穿上棉衣出门看看去。 这个时代没有温室效应，所以农历十月已经特别冷了，出门呼口气都是飘哈气。 许恒出门就看到猪圈旁边母亲举着油灯，走进发现父亲正用一块布小心的帮小猪擦干身上的羊水，清理口周的羊水防止窒息，这都是听那公猪的主人说的经验。 许恒数了数，已经下了四头小猪了，看来今年养猪算是有回报了。 樊氏看到许恒出来，责备道 “这大半夜你起来干啥，快回去睡觉” “娘，我就瞅瞅，咱家这猪下了四头了，这可超过你求的数量了” 许恒笑笑的跟母亲打趣，因为这两天樊氏说几句话，就会顺嘴说一句，希望这猪多下几头，哪怕三四头也行。 现在看着母猪还在使劲生猪，数量绝对超过四头，许恒就打趣母亲之前的担忧。 樊氏听了这话，很是高兴，说了一句许恒一句小滑头后，也没再管他。 最后这母猪下了六头小猪，本来樊氏还不死心，想着这猪还会不会多下两头，直到胎衣下来才死了这心。 不过转念一想，这猪头产下六头小猪已经大大的超过自己的预期，人不能太贪心，这样挺好，这样挺好 第69章 与小猪同居 现在天太冷，等小猪喝完奶，许父就把小猪放进许恒的屋里。 为啥要放许恒的屋子里，一是二丫是一个女孩子，跟猪待一间屋子不好，许恒男孩没顾及，而且等下要往屋里放一个炭盆给屋里取暖，许恒前两天刚刚风寒过，睡在暖和的屋里对身体也会好点，就这样许恒开始了跟猪同居的生活。 许恒唯一庆幸的就是这小猪因为刚生下来，除了喝奶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不会到处跑这拉屎，不过许恒的庆幸没保持来就多久。 屋里因为放炭盆，温暖的温度再加上小猪的奶腥味，屋里的空气让许恒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虽然为了防止中炭毒，会留一道门缝，可这完全不够屋内的空气流通，许恒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窗通风，想偷懒钻被窝都不成。 话说回来，许壮上午突然来找许恒，一般放假时，许壮找许恒都是下午，因为知道上午许恒会做作业。 许恒以为他突然有什么好玩的来找自己分享，谁知他是知道许恒家下小猪了，特意跑来看看，几头猪有啥好看的，许恒对于许壮的好奇心有点无语。 “我家半夜才下的小猪，你这不到一上午就知道了。” 许恒对于许壮的消息灵通很是惊讶。 “嘿嘿，你爹刚才去找我爹，要我爹帮忙打听打听哪些人现在想要小猪，我听到了。” 这样啊，许父打算这小猪一断奶就卖了，毕竟冬天没有那么多猪草可以喂，早点卖了会比较好。 许屠户是跟猪打交道的人，要买猪卖猪让他来负责最好，这一年因为许恒和许壮的关系，许父跟许屠户也亲近很多。 既然许壮来了想看小猪，许恒只能带他到猪圈那里，现在几头小猪正在一拱一拱的吃奶。 许壮趴在猪圈上，看着小猪赞叹道，这小猪真有趣。 许恒也跟着瞅了瞅，这小猪确实比大猪可爱多了，好像不管什么动物，大部分人为饲养的家畜，幼崽时期都挺可爱的。 许恒忘了在哪里听过，说人类喜欢的动物样貌都是靠近人类婴儿时期的样子，因为这样可以激发人类的爱怜之心，牲畜幼崽时期尤其明显。这个前世国宝大熊猫，无论是幼崽还是成年大熊猫都完全长在人的生理审美上。 接下来几天，许恒偷偷把自己夏天割的益母草喂给母猪，益母草有帮助母猪排出产后淤血，调经利水的功效，这是许恒在孙先生的书房看到一本《本草药经》中看到的记载女性产后调理中的药方，其中就有益母草。 许恒想人是哺乳动物，猪也是，这病症应该也是共同的，其他草药没有，益母草这个遍地就是，所以许恒在夏天是特意割了一些，晒干留用。 除了给母猪吃一些益母草，许恒让家里人喂温开水，这人生了孩子得做月子，防止着凉见风，猪这方面也得照顾，当然住宿环境是不给换的，母猪依然在猪圈生活。 接下来几天许恒总算见识到村里人对八卦的渴求，家里这几天来看许恒家小猪的人络绎不绝。 纷纷谈论许老二家今年开始转运了，先是夏天做蚊香，虽然不知道具体挣了多少钱，但是许多人都认为许老二肯定挣了很多钱。 这哪怕养猪，猪头产都下了六头，这好运谁说去啊，你看那石头爹就没这运气，养猪养的只下了两头猪，养鸡养的不是被老鼠吃了，就是自己踩死，开春养了20只小鸡，等这冬天了就剩五只小鸡，其中还有两只公鸡，这一年到头想挣鸡蛋钱都挣不了。 最后八卦得出结论，石头家还是养狗吧，这养狗冬天能逮兔子，夏天逮野鸡，这偶尔帮人找东西还能得点赏钱，这多划算。 世上最不缺跟风的人，许恒家养了猪一次下了六头猪，这一头小猪差不多5钱银子，六头差不多三两银子，这一年就养养母猪，若养的好一年下两窝，这差不多得五六两呢。 这就有人心思浮动也想跟着养，当然大部分也不是奔着养母猪，因为养母猪风险太大，而是想着养猪吃肉卖肉。 村里想养猪的不少，可这一头小猪不便宜啊，而且养猪找猪仔也不方便，这不正好许老二家下了小猪，这么多小猪肯定要卖的，就有人开始询问出售情况。 这卖肯定卖，可是这一村子都沾亲带故，许多人想卖可却想着赊账，说现在手头紧张，等宽裕后再还。 这话想赊账的人也能说出来，刚刚秋收，谁家没余粮，不过想着看都是一个村里的人想占便宜。 这赊出去容易，啥时候收回来就不准了，许父刚开始顾忌乡里乡亲的，只能含糊的推出去，说这猪还太小没断奶呢，等着断奶后再说吧。 关系远的人好打发，关系近的，尤其血缘关系的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几天许老三和小白氏两口子也是来家里看过猪的，尤其小白氏一会嫌弃这猪太小，看着不壮实，一会又说夸这家里还是养一头猪比较好，说许恒家养猪养的不错。 许恒感觉许老三夫妻俩是不是表演型人格，这表情变化太明显，许家为啥分的家，这两人应该最清楚，结果人家可以完全像没发生过一样，照常跟你说话。 这脸皮厚度让许恒无比佩服，感觉比许恒见的县城城墙还要厚上三寸。 小白氏可以不在意，樊氏却没那么好性子，不过碍于妯娌身份，都分家了还撕破脸让外人看笑话，樊氏只是摆着冷脸，不搭理小白氏，看她自说自话的表演。 小白氏搭台唱了半天戏，发现都是独角戏，只能挑明来意。 “二嫂，你家这几头猪都是卖的吧。” “这不明摆的嘛，肯定得卖啊，这么多头猪肯定卖，自己养肯定养不过来” 樊氏鄙视小白氏这说的是废话，养母猪肯定是为了卖小猪，否则谁家有功夫养的这么多头猪。 “那你这猪打算卖多少钱啊” 小白氏不在意樊氏语气的追问道 “那肯定按照正常行价卖了，谁还吃亏着卖猪啊，这不是傻子嘛” “好像是这样的，那二嫂你这猪可不可以卖给我家一头。” 小白氏看樊氏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第70章 老三两口子的算计 “你想买猪啊，可以啊，卖谁不是卖呢，不过现在家里这猪要的人多，你可以先给钱预定住，等猪断奶了，你再来牵回去” 小白氏这几天无事献殷勤的跑家里好几趟，她那心思谁猜不到。 她想买猪可以啊，钱到位就行，卖谁不是谁卖啊。 “那这一头小猪要多少钱啊” “我也不加啥钱，行价就行，这正常一头小猪现在得五钱多银子，你给五钱银子就行。” “二嫂，你看我家情况你也知道，这房子还没盖完，四蛋又经常闹病，家里钱最近紧张一些，这猪钱可以便宜一点不，而且这钱可不可以缓一缓再给，等家里手里宽裕了，我再给。” 小白氏装出为难的表情，期望樊氏能同意自己赊账买猪，樊氏冷笑，这小白氏还挺会打算啊，不过也没直接撕破脸，而是慢条斯理回道 “三弟妹，你家为难，我家也同样啊，这许恒去学堂读书，这钱费的很。今天一块墨，明天一张纸的，都要花钱，尤其要买书时，这钱就不是几文钱的事了，没个几钱银子下不来，这年头谁也没多余的钱。” 你哭穷，那我也哭穷，想买可以，没钱免谈。 “这大家都是亲戚，你就宽容一些，而且这三蛋读书，读个差不多就行了，没事买那么多书做啥，这不纯属浪费钱嘛。” 樊氏听小白氏说自己啥都行，一说到自己儿子，樊氏就不行，也不跟她绕弯子，直接怼她。 “哼，亲戚，你还知道啥是亲戚啊，当初分家时怎么不说是亲戚啊，而且我儿子读书花钱，关你啥事，你这要买猪的话，那就把钱拿过来，否则免谈。” “你这真是狠心，对亲人就这样，怪不得你家儿子是个瘫子，这就是报应。” 听到这话，樊氏气的跑到院角拿起扫院子的竹扫把直接把小白氏赶了出去。 被樊氏赶出去，小白氏还不死心，让丈夫找许老二说说去，小白氏想樊氏这个女人说不通，许老二怎么也是丈夫的二哥，这是实打实的血缘。 兄弟有难，这许老二总不会见死不救吧，于是许老三等着下午许父在村里溜达时，拉住许父，挑明就说想赊账买猪。 许父这一听就为难了，虽然都是兄弟，可自己家也不算多宽裕，许父也没那么傻的直接同意，只说等回去跟樊氏商量商量再说，然后脱身回家了。 等着吃晚饭时，许父跟樊氏说了许老三想要赊账买猪的事。 “哼，她家还真不死心，还找到你那去了，想买猪看在亲戚份上我同意，不过想要赊账绝对不行。” 樊氏直接拒绝，老三两口子啥德行，谁不清楚，这说是赊的，恐怕这钱以后就要不回来了。 就凭她家以前对自己做的事，不卖她猪都是应该的，这事许恒和二丫也都劝许父考虑考虑家里，不要赊账。 众人一晚上都给许父做思想工作，重点就是加强对“亲兄弟，明算账”的认知。 分家了，凡事肯定都要顾及自己的小家，于是等第二天许老三找来时，许父就坚定了很多，买猪可以，钱不能赊。 气的许老三骂许父狠心，自己发达了，不顾及亲兄弟死活，这买不买一头猪就扯到不顾及兄弟死活上去了，许父气的也不想跟许老三掰扯，直接回了家。 眼看赊账买猪这事从许老二两口子那里走不通，可小白氏又不死心。 一想到老二一家今天的光景，心里就又嫉妒又生气。 这老二一家今年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夏天做蚊香挣了钱就猖狂起来，前一阵子雇人，不说这活又脏又累，一天就挣了五文钱，够啥用，这陈氏就不要面子，巴巴跑过去给人干活，自己怎么可能上赶着去给樊氏做佣人。 这到冬天了，养的猪竟然下了6头猪，这也得卖不少钱，一时有点后悔不该早早提分家。 分家后这家里就许老三一个人干活，四蛋不知怎么的又经常生病，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这新房盖了两年了，还是茅草顶。 若没分家，老二一家的钱不就是公用的嘛，这家里日子肯定比现在好过。 不过转念一想，又有点庆幸，老二一家今年虽然侥幸挣钱，可这两口蠢的把自己的儿子送去读书，这能读书出个啥，纯浪费钱，幸好分了。 不过这猪还是要养的，养猪的话不用干多少活，只要按时喂了猪食就好，这老二一家可以养，自己肯定也行。 小白氏看老二两口子那没法了，就抽空趁着公公不在，去找了自己的亲姑姑许奶奶。 “姑姑，你这忙啥呢，我帮你吧，你歇一会吧。” 小白氏一进院子看到许奶奶正在洗衣服，赶紧上前抢过去，自己哼哧哼哧的洗了起来。 “金花，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不在家照顾四蛋。” 许奶奶看到即使自己的侄女又是自己儿媳妇的小白氏，许奶奶还是比其他两个儿媳看重一些的。 “四蛋睡觉呢，而且看姑姑你说的，我就不能来帮帮你嘛，作为晚辈孝顺长辈这是应该的。” 听到小白氏这甜言蜜语，许奶奶心里很高兴，自从分家后，除了几个孙子孙女偶尔过来，这几个儿媳妇是除了有事才来，平时都不怎么过来，这说来说去还是自家人近乎。 哎呀，正帮忙洗衣服的小白氏，突然身子一晃，肉眼可看的往下摔倒，这可吓了许奶奶一跳，赶紧扶住她，着急的问 “金花，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啊，姑姑，我没事，就是这四蛋夜里闹夜多，休息不好罢了” 小白氏装作柔弱坚强的说着，让人一眼能看到疲惫，委屈和憔悴。 “那怎么不给四蛋请个神婆子看看，小孩晚上爱闹夜，多半是吓到了，请个神婆看看就好好了。” “哎，我也想啊，可是看神婆也得花不少钱，我家情况，姑姑你也知道，这屋顶都没盖呢，相公最近为了多挣点钱，是起早贪黑的干活，我就担心他这身子熬不住，心疼的我晚上直掉眼泪。” 小白氏这话可是往许奶奶心上插刀子啊，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儿子过得不好，心里都不好受，尤其金花是自己的侄女，谁知让她嫁过来却跟着受苦，当初自己可跟娘家保证过，绝对好好待她，这现在却让她受累，内心很是愧疚。 第71章 亲情绑架 听到小白氏说许老三干活辛苦，许奶奶忙道 “哎，那你可要劝老三悠着点干活，钱可以再挣，身体垮了就不行。” “是啊，所以我就想着看看能不能做一些别的营生，补贴补贴家用。” “这年头乡下哪有啥好做的活，谁家不就最多是养点这鸡鸭罢了” 许奶奶听了这话欣慰小白氏的懂事，也感叹世道艰难，这老百姓都是地里刨食的人，除了看天吃点饭真没啥的生计了。 “是啊，今年我看二哥家不是养猪养的挺好的，我就也想试试，从二哥那里买头小猪，可现在手头紧，拿不出这钱，就想能不能赊账，可姑姑，你也知道去年我娘她闹的一场，我这不好意思去说。” 看气氛烘托到这了，小白氏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听到这话许奶奶没啥犹豫的说 “哎，这有啥啊，过日子哪有不磕碰的，老二和老三怎么说也是亲兄弟，这帮衬亲兄弟不是正常的嘛，而且你们又不是不给他，你俩要不好意思开口，我去说。” 许奶奶听了这话，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去帮忙说的。 “那就麻烦姑姑了，还是姑姑你对我好。” 小白氏一听这话，认为这事没跑了，高兴的应下了，等把这衣服洗完，就说家里四蛋还等着自己，赶紧撒腿溜了。 等到下午，樊氏和二丫串门去了，家里就剩许父一人，正在院子里用竹条编簸箕，等着明年晒蚊香时用，抬头看到母亲走了过来，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迎上去 “娘，你怎么过来了” “没事，我就不能过来吗？你说你，分了家后，都嫌弃我这老太婆了，也不多到老院那里看看我，这不你们不过去我只能我来” 许奶奶一见许父就责备了一句，然后扭扭头看了院子的情况，看到角落里的猪圈直接走过去，看了看正躺成一团的小猪，扭头问许父 “老二啊，你这下的六头猪都定出去没” “没有呢，这猪都没满月呢，等着断奶时再决定给谁。” 猪虽下了六头，可这倒时能活几头也说不准，若提前收了钱，万一那头小猪命短早夭了，这猪就没法分了，干脆等快断奶时，小猪没啥大问题再定人家。 “这样啊，你这六头猪到时给老三家一头，他家也想养头猪呢，你这不正好下了小猪了，正好也省的他到处找了。” 许奶奶没商量的直接做了决定，许父一听就为难了起来。 “娘，这三弟想要猪可以，但赊账不行。” “什么不行，你还是不是他哥，我怎么养了你这个狠心的儿子，自己好过了，就不管兄弟死活了。” 许奶奶一听许父不同意，直接责骂起来。 “娘，这说的什么话，就是不同意他赊账罢了，这有啥狠不狠心的。” “你以为老三不想给钱啊，你也知道他啥情况，孩子小，家里就他一个人干活，你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们谁过的不好，我这老婆子活的都不安心，而且他又不是不给钱，让你缓一缓都不行。” 说着许奶奶就开始抹眼泪，许父是一个孝顺的人，一看母亲这样心里不好受，为了安抚母亲只能无奈道 “好了，好了，娘答应你还不行嘛” “真的，你没骗我” 许奶奶一听许父答应了，就擦擦眼睛，再次确认道。 “嗯，不过这事我得等孩他娘回来跟她说一声，你这也知道她跟老三家的不对付。” “行，只要你同意就行，你是一家之主，家里还不是你拿主意。” 确认许父同意，许奶奶满意离开了，许父则开始忧愁怎么给樊氏解释这事。 等许恒下学回家，刚进家门就听到屋里樊氏在跟许父在争吵。 “你怎么就答应了，她家啥情况你不清楚，这不白白给老三家送钱嘛，这事是你答应的，这猪你去找，家里的六头小猪你一头都不能给我动。” 樊氏要气死了，许奶奶偏心老三一家不是一次两次了，没分家时就是事事向着小白氏，做活啥的都是捡清闲的给，这分家了还来搜刮自己家。 “哎呀，你发这么大脾气做啥啊，娘都找我了，我能怎么说，而且老三和娘都保证了，缓一阵子就给。” 许父哄着樊氏，再怎么说老三也是自己的亲弟弟，自己这个哥哥总不能真狠心不管吧。 许恒在门外听了半天，总算弄明白父母吵架的原因，这是许老三和小白氏不死心，撺掇许奶奶来做说客。 许老三和小白氏来了还能拒绝，可是许奶奶来说，这头顶可是顶着一个大大的孝字，许父又是一个比较孝顺的人，这种情况下，只能答应。 许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着怎么办，这许老三两口子真是祸害，分家了还来搅和自家不安省。 许恒使劲揉了揉眼睛，直到眼睛通红，然后把这辈子伤心的往事回忆了一个遍，眼含着泪进了堂屋。 对正在吵架的父母，哽咽的说道 “爹，娘，我不打算读书了”。 正在气头上的樊氏看到儿子哭着进屋，赶紧着急的问 “儿啊，你这是咋了，怎么好好的不读书了，是有人在学堂欺负你了。” 许恒只是擦着眼泪，默默低头不说话。 “哎呀，你这到底怎么了，说啊” 许恒越不说话，樊氏越是着急，连许父也关心的过来。 “娘，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不想读书了。” 许恒看父母确实着急的不行，才哽咽的回答。 “那你哭啥，为啥不想读书。” “今天在学堂，先生让我买一本书，说是读书必须要用。” 听到许恒这么说，樊氏和许父才放心下来，觉得儿子太小题大做了，樊氏安慰儿子 “不就买一本书嘛，至于哭着不上学嘛。娘给你买就是了” “可是，可是这本书很贵，要三两银子，后续有可能还得买别的书，这读书太贵了，咱俩一直没钱，我还是不读这个书了。” 一听到这书这么贵，樊氏和许父都有点吃惊，之前许恒要钱买书，也不过一两钱银子，虽然贵，但是家里还能负担。 这次这本书却要三两银子，这三两银子可是家里那六头猪钱啊，可不买这书，听儿子这意思这是读书必须用的。 这知道读书费钱，头一次这么深刻感受到读书确实费钱啊，一般人真的读不起。 第72章 风波平息 “儿啊，必须买这本书嘛，没有别的替代吗？” 书太贵了，许父犹豫的问，就不能像之前买那什么二手书，就一两钱银子的事。 “不行，这个书属于比较贵重的书籍，我听孙先生说，想到读书有成就的人才会用的，不是那种认字的书，所以没有卖二手的。” 最近许恒读书确实想要这一本书，不过这不是孙先生要求的，也不算科举必备的书录，许恒本来打算抄书，这样花费不过也就一个笔墨纸张的花费。 不过当许恒听到许父打算当孝子，把家里的猪白白送给许老三夫妻俩，还不如给自己读书呢，所以许恒就报了这书最贵的版本，一本三两银子的官方雕刻版本。 听了许恒的回答，许父死了这条心，许恒观察着许父的表情，然后装作懂事的说。 “爹，我还是不要读书了，这读书太费钱了，而且不买这书，再读也没啥大成就，我干脆不读，跟着你养猪吧。” 一听许恒因为买书就不想读书，樊氏急了，训斥他道 “你这是说啥话啊，不就一本书钱嘛，娘肯定给你买，不说这一本了，就是后面再多本，只要对你读书有益，娘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掏钱买。” 既然孙先生能让儿子买书，这肯定是有大用的，不说家里有这三两，就是没有，借也得给孩子借来。 樊氏安慰好许恒，又转头跟许父说道。 “孩他爹，你也看到了，儿子这读书得花钱，咱们什么情况你也清楚，老三夫妻那样的人，借出去的东西那是有去无回，你若执意要这么做，就是耽搁儿子的前程。” 樊氏痛苦劝说这丈夫不要做这无谓的老好人，许恒也适时的配音嚎叫两声，许父思量再三也下定决心，人过日子总得有个轻重缓急，这先顾忌自己的小家，不过想到许奶奶的哀求，许父有点发愁。 “可，这娘哪里怎么交代。” “爹哪里知道这事不，你要不要把这事跟爹说一说。” 樊氏听出这件事只是许奶奶说的，问出许爷爷知不知道许老三非要赊账要家里的猪的事情。 许奶奶一直偏心老三一家，许爷爷为人还算讲理，若这事许爷爷不知道的，跟许爷爷说一说，哪怕许老三非要赊账，许爷爷知道了，肯定也不会让他赖账的。 许父一听媳妇说的话有道理，就打算明天找许爷爷说说去。 “爹，现在许恒在学堂读书，现在想要走的远一点，这钱就越多，若是他是一个啥都读不出来的，那不读也罢，问题是许恒有这脑子，我若不让他读，就是断他前途，所以老三两口子这赊账，我真赊不起。” 许父认真的说着这事，许爷爷听了后，叹了一口气，儿子们啥心思，做父亲怎么能不知道啊。 这时许爷爷才深深的感觉到，自己老了，孩子们都大了各有各的心思，也明白当初这家不是迫于无奈分的，这家早晚都会分的。 “行了，我知道了，老三这事我去跟你娘说，你甭管了，对了，三蛋最近读书怎么样。” “挺好的，学堂的先生挺重视孩子的，前一阵中秋不是还带他去县城拜访一位秀才，回来这秀才还送了许恒一本书，听说这书挺贵重的。” 一听许爷爷答应了，许父心里也松懈下来，听到父亲询问孙子的情况，赶紧说道。 “嗯，你说这三蛋将来有可能吗？” 许父一开始没听明白，后来才琢磨出来，许爷爷是问许恒将来能不能考取功名，毕竟家里祖上八辈贫农，许爷爷内心没底气，怕说来不小心让人听到笑话。 “这个我也不确定，毕竟许恒的身体还没准，不过孙先生应该是想让许恒试着走，这最近买书都要啥官家书，听许恒说怕别的有错，影响读书。” “那行，那就让三蛋好好读书，老三那事你不用操心了。” 后来许爷爷训了许奶奶一顿，儿子都分家了，掺和孩子的事做啥，当初分家不是老三家撺掇起来的，既然分了，就别想着占兄弟便宜。 不过许老三最后还是从许恒家买了一头小猪，许父看在许爷爷，也看在亲兄弟的面子上，按照市价的八折，四钱银子卖给他一头猪。 相对于一分钱都收不回来，这八折就八折吧，樊氏也没太计较这么多。 许恒看结果，这认为最好的结果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就因为家里不是非黑即白的牵扯，这里面血缘，道德，亲情各种捆绑交织在一起。 许恒家母猪的奶水好，小猪长的也壮实，不到一个月就断奶了。 等到小猪出栏这天，小白氏头一个来挑猪，非要挑母猪，许恒家六头小猪中只有两头母猪，这俩母猪被小白氏横竖挑了八百遍，最后才选定要哪一只。 许恒看家里猪已经卖了，然后递给樊氏二两七钱银子，樊氏一看到这钱很是吃惊。 “恒啊，你这钱是哪来的，怎么这么多钱” “娘，这是你上次给我的买书钱，我没买，我用手抄的，只花了一点纸张钱。” “这你之前不是说这书得买啥官家出的，那书就没错，这手抄的怕出错嘛。” 樊氏听了许恒的解释，有点担心儿子为省钱委屈自己。 “这手抄书不说容易抄错。就是抄书这手也累啊，这书钱你以后也别省，娘说了你这买书钱家里出的起。” “娘，这本书本来手抄就行，这不是上次你因为钱的事跟我爹吵架嘛，我这要不多要点钱，我爹不就把这钱给我三叔三婶了嘛，对了，这钱的事你可别告诉我爹哦。” 樊氏听到儿子这话，乐的哈哈大笑，揉搓儿子的小脸夸道。 “行，娘给你保证，绝不告诉你爹，你啊，真是娘的好大儿。” 儿子这事做的对，就应该让丈夫多知道知道这钱的贵重，以免以后再做人情，把这钱送出去。 有了这钱加上夏天的蚊香钱，家里今年能过个好年了。 第73章 四叔回来了 临近过年，许家又发生了一件喜事，离家一年半的许老四回来了。 许恒是下学后听到樊氏说四叔回来了，许老四离家这么久，就托人带回几次口信，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出门失联是常态。 许恒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放下书箱，直接去了许爷爷家。 进了院子，就看到许老四正被一群女人围在一起被人八卦的问东问西，若是都是妙龄少女，许老四也许还能接受，问题是这些人都是村里八卦舆论员。 谁家的风吹草动都离不开她们的传播，许恒看到这情况，直接对着女人群中说话最猛的女人，许癞子的媳妇王婶说道。 “王婶，你怎么在这呢，这刚才癞子叔在村外给谁家挑水呢。” “啥，你看到你癞子叔给人挑水呢” “是啊，癞子叔帮着挑水，旁边还走着一个女的，两人有说有笑的，我还以为是你呢。” 许恒装作无辜的说道，王婶一听这话就炸了，好啊，你个许癞子，每天让给家里干点活，总说天天干活累的动不了，现在竟然可以做好事帮人挑水了，看老娘不撕了他。 王婶气势冲冲的直往村外走，旁边八卦的女人们一听这新闻，赶紧一窝蜂跟在身后。 许老四的八卦可以改天再来听，反正许老四跑不了，可这夫妻干仗的新闻可是很少碰到，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许老四一看那群八卦的女人走了，松了一口气，想到刚才的话，又训斥许恒怎么能挑拨离间。 “三蛋，你这小小年纪怎么能乱传闲话呢” “我没有传闲话，我确实看到了” 这许癞子是村里数的着的流氓，不是敲寡妇们就是看大姑娘洗澡，要不是村里人都认识，许癞子不敢在村里犯事，只在附近村庄，早被村里除名了。 这癞子的老婆王氏跟许癞子真是一物降一物，王氏长得五大三粗，甚至体型壮过一些瘦小的男人。 王氏这人嘴太碎，天天东家长西家短的，许恒刚进学堂时，就被她传过许恒读书是白费，许老二这是痴心妄想，以为鸡窝里能飞出金凤凰。 这不正好看到许癞子狗皮膏药的帮助村里的泼辣的寡妇挑水，许恒就天真无邪的说一说八卦罢了。 “你啊，以后可不能这样。” “那四叔你还要她们回来吗？若你想继续被她们围着，我这就去叫他们去。” 许恒指指刚走出门外的狗仔大军，立马被许老四制止了，谁想被七嘴八舌的问出去一趟挣了多少钱啊，这是不是挣钱回来想娶媳妇之类的隐私问题。 “三蛋，我听二哥说你上学堂去了” 许老四照例想来摸许恒的脑袋，许恒头一摇躲过了，回道 “是啊，而且先生给我取了大名，叫许恒，四叔你以后就叫我大名吧。” “嘿，你小子，读书还没读出多少，就装上了，行，以后就叫你大名，来，看看四叔给你带的好吃的。” 许老四拉着许恒进屋把自己带回来的饴糖给许恒装了一口袋。 “四叔，你年后还想出去吗？” 许恒好奇许老四这继续购买千亩良田的宏愿还想不想继续，有没有被外面艰苦的生活磨灭。 “去啊，三啊，许恒，四叔这次出门虽然辛苦，可却看到外面不光只有大山，小溪，外面还有宽阔的得坐几天船才能到岸的大河，一眼看不到头的田地，你以后可要好好读书出门见识见识，外面读书人可厉害了。” 许老四给许恒讲着自己出门看到的景色，出去才能看到自己的渺小，自己之前烦恼的事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太微小了，许老四这一年多也成熟很多。 “可是许恒，四叔发现四叔想要买的起千亩良田的事不是那么容易实现，这外面钱可不是那么好挣的。” 许老四虽见了世面，也才知道自己当初那愿望多少有点大话了，辛苦一年，水土不服无数次，手里也才攒下十两银子，距离千亩良田属于杯水车薪。 这话也只能给许恒说，父母兄弟不理解自己，其他侄子二蛋啥的更是什么都不懂，也就许恒能懂自己一些。 “四叔，钱肯定是不好挣啊，这钱人人都想要，钱本身又不多，肯定得拼命挣啊，你看我爹娘，一年到头都不歇着，夏天做蚊香，冬天养猪，平时还忙活地里的活，不休息家里还那样，吃饭还是高粱窝窝头。” 听了许恒的话，许老四心里宽慰不少。 “这蚊香不错啊，我中秋左右碰到一个行脚商人就带着从咱们这买的蚊香，想去南方卖呢” “那四叔你说去南方这蚊香会卖的怎么样” 许恒装作好奇的问许老四，引导他往那边想。 “嗯，若这蚊香驱蚊效果确实好的话，在南方应该好卖不少，南方冬天都有蚊子，毕竟南方天气可不像咱们这，春夏秋冬这么明显，南方冬天比咱们这暖和不少，穿单衣都冻不死，咱们这不说穿单衣了，夜里穿棉袄在外面都会冻死。” 许老四给许恒解释南北方的区别，一点没意识到商机的存在，无奈许恒只能直接点明 “那四叔若你去南方卖蚊香怎么样，这样就很挣钱了，我家现在只有夏天才能挣蚊香钱，这南方岂不是一年到头都可以嘛，这样去南方肯定会挣的更多。” 听了许恒的话，许老四这才茅塞顿开，是啊，去南方卖蚊香应该会挣钱，这挣钱都要挣独一份，南方熏香也好，配香囊也好，都是贵人用的，这二哥家做的蚊香才一文3个，只要不是家里揭不开锅的，一般都能买的起。 自己怎么没想到啊，自己这侄子脑袋确实灵光，许老四狠狠揉搓许恒的脑袋，咧着嘴夸奖道 “三蛋，可以啊，你这书是没白读，想问题想的就是好。” 许恒一边扯着许老四的手，一边强调我叫许恒。 当天许老四就拉着许恒去了家里，拉着许老二就说起年后打算去南方卖蚊香的事。 许父一听许老二打算去南方卖蚊香这事，也是赞同的，蚊香卖谁不是卖呢，自家亲弟弟，帮衬也是应该的。 第74章 利润最大化 本来许老四只打算运蚊香去南方卖，却被许恒劝住，这生意想做的挣钱最好在南方当地做当地卖，这样就省的大老远运去卖了。 “你啊，还是小孩子，不知道这卖东西的凶险。” 不说这蚊香配方材料当地有无能做出来的，就是自己也没有那么多钱来卖，还有最主要的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去外地想站稳脚跟是多么不容易。 “那四叔你可以干脆把这蚊香方子卖了啊。” “你这瞎说啥呢，这挣钱的东西怎么能轻易卖。” 许恒这个提议却被许父三人纷纷劝退，许父三人的思想还在小农阶段，对于生意的认知还在自给自足上。 “我没瞎说啊，爹，我听四叔说外面的世界特别大，走好几个月都不一定走到头，这离的这么远，别处卖的蚊香不一定就能卖到咱们这，还不如让四叔隔一段路就卖一次蚊香配方，多挣点钱，再做别的营生或者雇人做蚊香这不就有本钱了嘛。” 许恒这想法太大胆了，不过可行性确实有，这可比单纯累死累活的做蚊香挣钱多了。 想到这个家里几个人都回家思索了一下，最后利润大过风险，就按照许恒说的，年后许老四自己去南方卖配方，这许老四用十两银子当定金，等蚊香配方卖了，按照五五分成。 相对于许老三来说，许老四做人正直许多，也不知道同一个爹妈，人的品行却差这么多。 进入腊月，除了忙过年的活，家里临时插进一件事，就是家里的母猪又发情了，许父赶紧又赶着母猪出门了，这次许恒没跟着，而是四叔帮着。 许老四这次回来对人情冷暖又深切的感受了一遍，相对于大哥的冷漠，三哥的自私，也就二哥是真心希望自己好。 不说这家里赚钱的蚊香方子说让自己带出去卖就让自己带，一点不怀疑自己贪私。 就是回来后也是关心自己在外面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吃苦，哪像许老三和小白氏一劲问自己赚了多少钱，现在手里多少钱，还厚着脸皮找自己借钱，说什么盖房子。 这都是一同长大的兄弟，许老四就纳闷怎么三哥长大后娶了媳妇就变成这样了，这老话说的娶妻娶贤确实有道理，你看二哥二嫂对人就实诚。 临近过年，这次家里的春联是许恒写的，虽然没多少风骨，却整齐很多，贴在门上不会一眼让人看出笑话。 这许恒会写字了，就一块帮许爷爷也写了一副对联，这有人看许恒会写对联，而且还是没有润笔费，就也想让许恒代劳，却被樊氏拒绝了。 这是许恒的意思，许恒跟母亲说，自己的字虽然写的不好，可这笔墨也花钱啊，不能这么白送，二是还有人过年指着写对联挣钱，自己就不要去抢人家的生意，产生恶性竞争。 这是许恒的原话，樊氏听了也有道理，就帮许恒给推了。 除夕这天许恒听着外面不停地鞭炮声，恍惚这是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二年了，时间真是好快啊，前世的种种就恍如隔世，有时许恒都怀疑哪个才是真实。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许恒已经长到12岁了。（这里是周岁啊，虚岁13了。） 学堂中，孙先生坐在椅子上看着许恒语重心长的劝道 “许恒，你自己真这么决定了，为师认为你年龄还小，可以再沉淀一下，科举不急在这一时。” “先生我已经决定了，我想尝试看看，哪怕失败了，就像你说的反正我年龄还小，大不了再考罢了。” 许恒坚定的说道，孙先生看许恒这么坚决，也就没再劝了，许恒跟着自己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孙先生对于许恒还是了解的。 这孩子心性坚韧，做事稳重，学识也扎实，自己对许恒还是很有信心，自信许恒是自己教书这么多年来最优秀的一名学生。 孙先生之所以希望他再沉淀，是希望他考秀才时能让功名可以再靠前一些。 不过看许恒这么坚决，孙先生也没再劝，接下来开始给许恒规划接下来需要复习的内容。 许恒去年进修班已经毕业，其实不用时时来学堂，只要按照孙先生的规划复习读书，有不懂的来学堂请教就行。 许恒还是经常前来，一是家里没环境氛围，二是孙先生书房里的书多，许恒可以时时来看。 这几年间，学堂人来人往，同期跟许恒一块读书的人许多都离开学堂，现在熟悉在学堂的。 除了老钉子户杜仲，就是孙安礼了，孙安礼最近这些年不知是因为许恒跟他的差距拉的越来越大，还是其他原因，不怎么敌对许恒了，许恒却看着他有点朝书呆子的趋势发展。 嘴里经常念着一些圣人之言，比照君子。许恒看他的变化有点发笑，这孙安礼内里还是这么二啊。 另一个就是许荣清，许荣清去年参加过一次县试，一开始孙老师没同意，认为他学识还不够，想让他再沉淀两年，这许荣清执意参加，结果就是名落孙山，这次失败后，许荣清性格虽然还是孤傲，但是因为上次的失利，表面上低调了许多。 至于许壮，也许是前几年听许恒给他编讲各种江湖的快意恩仇故事听入迷了，这家伙要死要活的非要学武。 许屠户藤条都抽断一根，也没断了许壮这想法，许壮挨打不说还当面闹绝食，为啥说当面呢，因为背面有许恒偷偷接济他，才让他免以饿死。 最后许屠户看儿子这么坚决，想着算了随孩子吧，反正儿子学渣的本性自己也都知道了，许壮就不是一块读书的料，就把许壮送去了县城的武馆学武去了。 许壮也是能吃苦的，学武挺苦，许恒硬是没听许壮抱怨过一句，虽然许壮一个月才回来一次，但时间和距离没有冲淡两人的友谊。 许恒家这几年经济也上了一个层次，许老四回家后隔年再出去，带了许恒家蚊香的存货，还有十张许恒写的蚊香配方。 许老四一开始先找了一个小县城的制香店，让店主体验了蚊香的效果，这店主对蚊香还挺感兴趣，询问价格。 听到这个方子可以卖，许老四很高兴，可是卖多少钱，许老四就对价格没概念了。 许老四试探的深处五指，暗示这个方子可以卖五两的价格。 店主一看许老四的手势，不确定的说 “十五两价格，你确定？” 第75章 都占便宜 许老四听到老板误会是十五两，内心很是纠结，一方面担心老板嫌贵不买了，又怕卖便宜了，后来想通了，大不了这老板嫌贵自己再让价。 许老四不敢说话怕露馅，只能点点头确认。 “行，成交，那我们立马立契吧”。 许老四听到这话，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心里高兴坏了，这方子竟然可以卖十五两银子，发了，发了。 孰不知那老板内心也是高兴，今天来了一个傻子竟然十五两就卖一个驱蚊的制香方法，这下发了，发了。 这桩买卖就在双方满意，同时生怕对方后悔的情绪里快速成交。 就这样许老四一路南下的路途中，每隔几个县城就去找人卖蚊香方子，也许随着卖方子有了经验，许老四这方子价格越涨越高，最后甚至卖五十两银子。 许恒的十张配方，最后被许老四卖了差不多二百三十两银子。 后来这笔钱许家得了差不多一百一十多两，这笔巨款可是吓坏樊氏和许父，这可是他们也许一辈子才能挣到的钱，这怎么卖卖一个蚊香方子就有了。 当然这笔钱樊氏也没想着花，只是把钱埋进家里的灶台下，想着等许恒将来用钱时再用，外面依然生活照旧，深知财不露白的生活之道。 许老四则利用这笔钱扩大自己的行商生意，有钱就可以贩售贵重的货物，也可以跟着镖局行商，这几年生意虽说有亏有赚，总体过得还行。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婚姻大事，许老四对于婚姻有点抗拒，许奶奶说了几次都被他推了，许恒想这许老四是不是之前被伤狠了，非要挣出这千亩良田才罢休。 这几年家里的蚊香生意一般，因为附近许多人都仿制蚊香，好在许恒家的蚊香确实物美价廉而且有名声，所以蚊香还能有销路，不过没有第一年那么火爆。 不过家里这几年其他营生做的还行，母猪在许恒特意的照顾下，肚皮一直很争气，一年生两窝小猪，一次都可以下至少十只以上的小猪。 家里的母猪已经成老母猪，新郎从比自己大的大叔种猪，换到了比自己小的年轻力壮的帅小伙种猪，艳福不浅。 许老三家养猪却没这么好的运气，母猪头胎只生了一头，这第二胎秉持独生子女好的主意，继续坚持生独胎，气的小白氏把母猪卖了，谁知这母猪换了主人，肚皮开始争气起来，下胎直接翻着倍的生，直接生了7头小猪，气的小白氏在家狠骂，至于骂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许家庄周围这几年变化也比较大，最大的就是家家户户种起了枣树，连上河庄和前河庄也有不少种枣树的，这些都是许恒家卖出的枣苗。 本来许父没打算卖枣苗，打算自家种枣树卖红枣，可是院子种不了太多，多了一棵，许父就把那棵多余的枣苗种在门口。 好不容易枣树存活开始开枣花了，一晚上的时间，这枣苗被人偷走了，气的好脾气的许父罕见的破口大骂。 可是家里的枣树总得种吧，所以许恒干脆让家里卖起枣苗来，许恒家的枣树，很快就能结枣，而且结的枣又大又甜。 听到许家卖枣苗，许多人都来求购，所以许家这几年卖枣苗生意做的也行。 至于许恒的那株花椒树，除了自己枝叶繁茂提供香料外，这其他收益就有点微乎其微，这花椒直接发芽成功率特别低，所以许恒对于花椒就没太报希望了，就当给家里做调料了。 许恒回家后，发现那个之前忽悠四叔的陈媒婆刚从家里走出来，就问母亲。 “娘，这是又有人来给二姐提亲了，我不是跟你说了，你等我考了秀才后，再给二姐定亲。” “哎呀，我没应，是陈婆子自己找上门的，你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等你成秀才了，再说。” 是的，二丫已经十六岁了还没定亲，在二丫14岁时，就有人家来提过亲，不过最近这几年家里条件好了，樊氏不想像大丫那样嫁出去，毕竟做闺女跟嫁去人家做媳妇是不一样的，虽然大丫现在生活很好，孩子都生三个了，樊氏就让二丫多留几年在家里。 等到二丫十六了，开始定亲时被许恒阻止了，这个时代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同时深深讲究门当户对，若以许家现在的条件，最多给二丫的亲事挑选的是一个富户。 可若许恒考取了秀才的功名，这秀才的姐姐身份，二丫的婚事还能往上提一提，二丫这么多年对自己一直照顾有佳，许恒现在穿的衣服鞋袜都是二丫一针一线做的。 许恒也希望自己能成为二丫嫁人后的底气，才让樊氏把二丫的婚事靠后一些，不过这事是有点冒险的，毕竟科举之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自己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若自己科举失败，二丫挑选婚事就会因为年龄被动许多。 不过二丫确实是一个好姐姐，完全相信弟弟，愿意赌一赌自己的终身幸福。 许恒最近得抓紧复习，明年开春二月就要县试了，这里科举类似明朝时期，考取功名需要经过县试，考取科举的资格，然后通过府试获得童生的资格，这个才是正式踏入科举的第一步。 最后是三年两次的院试，考的这个就直接获得功名，秀才这个功名是有实实在在的好处，秀才的身份可以见官不跪，只用鞠躬行礼即可，同时秀才可以豁免个人的税务，若是考取秀才时名次是前三名，会获得廪生的资格，负责科考人的证明，而且朝廷每月发放一两银子的补助，开始吃公家饭。 不过每年科举也有调整，比如明年考试因为碰到三年一次的乡试试，所以明年府试和院试合并在一起。 按照成绩前40名获得秀才功名，41～100得童生资格，41～100其中已经获得童生的取消名次，后面依次递补。 许恒听到这个消息，感慨谁若获得41这个名次，恐怕得怄死。 （ps:关于文中的科举制度，作者本人参考了明清科举制度，但是根据文章自己有改动，若是有读者扣细节，那不好意思，只能请自行去看历史文献了） 第76章 亲供 “许恒，来年二月就要县试，你这两天找里正做好亲供，然后带着亲供在腊月16号，你跟许荣清两人一块先到黄秀才家，黄秀才已经帮你和许荣清找好结保的五人，到时你们跟其他三人一块集合去十里铺找李景李秀才，由他来给你们做证明。” 参加科举需要里正做亲供，也就是这里的政治调查，包括自己的个人体貌特征，年龄籍贯，三代直系亲属存殁情况，哪怕你是过继也得写清亲生父母的来历。 里正做好亲供，就需要找五个人一同参加科举的人来相互结保，也就是相互保证若其中有一人作弊，五人就会连坐。 所以在你不作弊的情况下，还得确保对方也不作弊，这个就需要找相互熟识可靠的人。 这结保后，就得找一个廪生来证明你的信息准确可靠，若出问题，证明人都得受连坐。 孙先生虽然没有考上秀才，但是人脉还是有的，这些事情孙先生都会替学生打点好。 这么多年下来孙老师视许恒如关门弟子，重视程度不比孙攸差，把自己多年的知识都倾囊相授。 许恒也是刻苦认真，学习一直很好，但是许恒也不是真正的天才，也会有弱点，直白说许恒也有偏科，比如这诗词就写的像打油诗，没有一点文气，幸好诗词不是科举的重点。 诗词这就算了，这周易就更是学个渣渣，死活不来电，尤其是五行八卦相生相克更是弄的许恒头大。 这周易一课经常弄的孙老师吹胡子瞪眼的，恨不得把周易直接塞进许恒的脑子里，好在许恒死记硬背也背了一个倒背如流。 许恒谢过孙先生，从学堂离开后直接去了里正家。 “里正爷爷，我来做明年二月县试的亲供” “啊，许恒来了啊，我就猜你该来了，荣清这亲供刚做好，这明年你俩一同参考，到时你俩就一块去县城，相互有一个照应。” 里正看许恒来了，热情的招呼许恒坐下，里正也是人精啊，从当初许老四亲事那事，许恒能自己主动跑回村里找自己帮忙，就看的出这孩子脑子灵活，是一个有能耐的。 做人不光要脑子聪明，也要会懂人情世故解决问题，自己的孙子就差这一点，里正也知道这么多年许荣清不服气许恒，可也明白自己孙子比许恒差在哪。 许恒坐下后，里正就开始写亲供，事后里正吹了吹纸，好让墨快点干，再递给许恒检查。 “许恒，你看这亲供有没有疏漏之处。” “里正爷爷，我这情况你知道的一清二楚，哪里能有错的。” 许家庄除了许屠户往上数八代都是一个祖宗，许恒家这亲供关系，恐怕里正比自己都熟悉。 许恒放心的接过，不过还是扫了一眼，嗯，亲属没错，年龄没错，籍贯没错。 许恒看到最后一行外貌，面部抽了抽，只见外貌那里写着，面白无须，身材瘦小身长五尺。五尺啊！也就是前世的一米二左右。 是的，许恒现在身高一米二，也不知是因为来了后一直营养不良还是自己先天发育迟，这身高一直长的比较慢。 这自己会不会是一个先天侏儒，许恒被这想法吓住了，赶紧用理性安慰自己。 自己应该是发育迟的那一波，樊氏虽不高，但是也属于不矮，许老二这身高差不多一米七左右，在前世不属于高的，但是在这里还算可以的。 自己两个姐姐，身高都比樊氏还要高一点，自己按理也不会矮了，许恒按照科学推理安慰了自己一把。 “许恒，这亲供哪里有错误吗？。” 里正看许恒一直盯着亲供，以为真写错了，还回想了遍，应该没错啊。 许恒的爷爷是自己的堂哥，许恒父母成亲自己证的婚，自己应该都熟悉的很啊。 “啊，里正爷爷没事，我就是看字看的慢一些，若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里正的话把许恒从纷乱的思维里解救出来，许恒赶紧回神答道。 没有，那就好，没有那就好，许恒这孩子就会吓人。 这次亲供身高事件刺激了许恒，虽然科学概率来说自己没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自己真是一个侏儒，那自己这辈子真就可能前功尽弃了。 为了防止身高拖后腿，许恒在这几天每天的复习计划中添加了体育这一项。 许恒这个冬天，根据前世的高三冲刺的经验，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学习计划，设计了一个三轮复习策略。 第一轮先全部总体大略的复习一遍，第二轮就是根据自己的掌握情况，在针对复习，第三轮就是查漏补缺，大量模拟考试 许恒自己设计七天一小考，一月一大考，七天一次的测试，就让二丫帮助出题，二丫随便抽一本书的其中一页，遮住全页，只留出一句话。然后自己就默写出前页，本页，还有后页的三页内容。 月考也是去找孙先生，让孙先生根据科考的样式出题。 不过现在看来许恒在读书的间隙还需要注意别的。 为了身高，哪怕时间在紧迫，许恒也每天早晚坚持追高锻炼。 身高的发育停没停止，是看骨骺线的闭合程度，若想突破身高，就要尽可能的延缓骨骺线的闭合。 许恒这几天每天都是用自家的竹梯子当单杠拉伸，还找了一个草绳每天跳一千跳绳。 樊氏看着儿子这几天反常的精力旺盛样子，还以为许恒因为临近科举，精神异常了。 “儿啊，你这两天这是做啥呢，咋跟一个兔子一样上蹦下跳的。” “娘，我这是锻炼身体，要知道这身体是读书的本钱，身体不好了，这读书也没劲。” 许恒边跳绳边解释，这也不是许恒瞎说，这科举除了县试是每天考一场，连考三场外，不用住宿回家的。 后面的府试，院试，乡试，会试都是关进单间连续几天答题，若运气不好碰到恶劣天气，这身体还真不一定吃的消。 “对了，娘，二月我就要县试了，这几天你给我买点吃的，让我补一补吧。” 这几年家里经济有了很大的改善，可这饮食水平还是舅舅点灯～照旧，除了能吃饱外，这营养是一点都没提升。 这要想长高，除了基因外，营养和锻炼密不可分，许恒就打算不依着樊氏的性格，委屈自己的胃了，自己要多吃点好的补补营养。 第77章 以形补形 樊氏听到许恒的话，觉得儿子说的对，尤其看许恒基本从早读到晚，甚至晚上了还要点灯熬夜苦读。 这么累看来是得补补，不过许恒的补补跟樊氏的补补理解意思有点偏差。 许恒想着是补身体，樊氏却是想给儿子补脑子。 樊氏想着吃啥补啥，特意让许屠户帮自己买了一对猪脑子回来。 这个时代尤其许恒所在的地方，猪脑若不是有人特意要求，真的是一般没人想吃这东西。 首先猪脑处理起来特别麻烦，不常吃的人不懂处理这脑回沟之间的血丝，造成这猪脑特别腥气。 前世猪脑也是一般搭配重麻重辣的调料，来压住猪脑的腥气，你见过哪个清汤锅吃猪脑的。 樊氏也没做过猪脑，就跟着之前炖肉一样来做猪脑，清水里放上花椒大料去腥煮熟。 于是一对煮的发白发胀的猪脑子就端到了许恒的面前。 “娘，这是什么” 许恒有些惊吓的看着面前的猪脑，樊氏则是满含期待的说道 “猪脑啊，娘特意找许壮爹给你要来的，你快点吃吧，凉了就腥了不好吃。” 许恒本来打算拒绝，可是看母亲这好意，许恒只能硬着头皮吃了起来。 这猪脑一进嘴里，感觉整个口腔都是腥味，脑浆固化后吃起来有点面面的口感。 许恒忍着反胃，总算把这个猪脑吃下去了，樊氏看儿子吃的这么顺利，心想着猪脑没那么难吃，看儿子都吃完了。 许恒以为吃过这一次猪脑就算过去了，结果第二天又碰到了猪脑。 “娘，你不是说这猪脑很难处理嘛，你今天怎么又做了这猪脑。” “再难弄，只要对你好，娘都给你弄来。” 看樊氏这爱心满满的样子，许恒抗议了，若再不抗议，恐怕这年前杀年猪的猪脑子都得进自己肚里。 “娘，你别再给我弄这猪脑来让我吃了，我不喜欢吃这个。” “为啥啊，猪脑多好啊，俗话说这吃啥补啥，你这天天读书多费脑子啊，就得多吃猪脑补一补，这样才有用。” “娘你这就错了，这猪每天不是吃就是睡，这么懒一点都不勤快，补他的脑子没啥用处” 许恒直接从樊氏理解的角度反驳，为了防止樊氏再搞什么奇形怪状的脑子给自己吃，许恒就提议。 “医书上虽说以形补形，但是也有区分，你真想给我补脑子，就给我多弄点核桃来吧，核桃挺补脑的，这医书上都说女人怀孕前期多吃核桃，这小孩脑子聪明，你等着多给我弄点核桃吃吧。” 樊氏一听许恒说是医书上写的，那肯定准没错，而且这核桃好找，附近山上多的是野核桃树，每家或多或少肯定也有点存货，自己这就给儿子找来。 这凡事都会过犹不及，这核桃吃多了容易上火，直到有一次许恒吃着核桃喷了鼻血，樊氏才停止了进补之旅。 腊月十六一大早许恒穿着跟自己一块长大的长衫去了大槐树下，跟许荣清汇合一块去县城黄秀才家。 路上许算盘一直跟许恒聊天，许荣清则安静的坐在一边，这也不是许算盘故意冷落许荣清，主要是里正家这个孙子，整个人冷冷清清的，你实在跟他聊不来。 许恒则随和很多，哪怕说了许算盘不懂的话，许恒也会通俗解释一下。 “对了，许恒，听说前两天你娘专门给你买猪脑子吃，那个吃了怎么样啊。” 许恒听到这话，嘴角一抽，这自己才吃过两次，这么快村里人都知道了，许荣清听到许恒吃猪脑子，眼睛嫌弃的瞥了许恒一眼。 这个时代读书人很讲究礼节，对于饮食也很有讲究，认为猪内脏这些属于上不了台面，一般都是不吃的，许荣清竟发现许恒吃这些，瞬间嫌弃不少。 许恒看到许荣清眼神，把嫌弃猪脑的话咽了回去，直接开口说起猪脑的好来。 “昂，这个啊，吃了挺好的，医书说以形补形，我吃了觉得读书都读的快了，这若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多吃点猪脑是有好处的。” 谁知许恒随口说的话，却害苦了许家庄以后得孩子，只要家长感觉孩子脑子笨的，通通猪脑子吃起来。 到了县城，许算盘照样不进城，这就需要许恒和许荣清走过去，幸好县城没多大，走一刻钟就能到黄秀才家。 现在黄秀才已经不考科举了，主要是上次乡试，碰到连绵大雨，黄秀才运气不好，所在的考房漏雨，考试没考好不说，因为年纪大着了风寒，差点要了老命。 自从这以后黄秀才也看开了，认为自己这命里就没有仕途的命，自此以后就开始颐养天年，含饴弄孙了。 “许恒，荣清你俩来了，正好，其他三位也刚到，你们可以一块出发了。” 对于许恒和许荣清黄秀才也是比较熟的，许恒是被孙先生带过来，拜访过几次，许荣清则是前年县试，自己帮忙引荐结保。 “对了，许恒你是今年头一次参考，这结保的规矩，你恐怕不懂，所有要结保的学子，都必须步行前往以表心诚，所以你们五人需要步行前往十里铺的李秀才家。” 许恒听了，点点头同意，不就步行十里地嘛，这个没问题，不是一步一磕头就行。 至于为啥知道要步行十里地，因为十里铺就距离县城十里地而得名，这里还有一个五里铺和二十里铺。 这结保除了走路花了点时间，其他都比较快，李秀才核对好每个人的信息，然后写好证明，事后五人每人留下一两银子作为谢礼。 廪生结保是要担责任的，若结保人中有人出现违法行为，证明人不光受连坐，甚至受到的惩罚更重。 所以担保人需要对来担保的对象品格有更严格的把控，当然有风险就有回报，廪生会收取谢礼，这个方式也是读书人获取收入的形式之一。 好不容易来一趟县城，许恒打算找许壮叙叙旧，可惜自己这次是跟许荣清来的，两个人一块坐车来，肯定得一块回去，许恒无奈只能跟着许荣清一块回去。 第78章 丢手绢 回到许家庄，许恒下车往家走，现在临近过年，街上时不时有顽皮的小孩子到处摔炮玩。 许恒这件长衫可是自己唯一读书人的标准衣服，许恒怕被小孩不小心用炮给蹦坏了，就绕开村里从村外走。 路过村边的小溪，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大冷天在河边洗衣服，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二蛋的死党狗蛋的姐姐梅子。 梅子准确说不属于许家庄的，她是狗蛋舅舅家的女儿，狗蛋娘成亲多年没生出孩子，就抱养了梅子来养，后面才生了狗蛋几个孩子。 这大冷天在河边洗衣服，河水都冻着从哪来的水，许恒虽然疑惑，却没多想。 直接打算快步绕开，就怕不小心看到女孩子洗什么隐私衣物那就尴尬了。 这个时代男女七岁不同席，男女大防不可儿戏，而且自己以后要走仕途，这名声比女人还珍贵呢。 就在许恒走了两步，梅子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是许恒，脸刷的红了，许恒刚打算解释自己是刚刚路过。 可还没等许恒说话，梅子唰唰的收拾好衣服，端着木盆，从许恒面前走过。 梅子这动作弄的许恒一愣，自己是洪水猛兽吗？要这么避嫌。 许恒百思不得其解，扭头看到自己脚边掉了一块粉白的棉布手绢。 猜想这应该是梅子姐刚才收拾的匆忙，不小心掉落的。 许恒快步追上梅子，拦住她指了指地上的手帕提醒道 “梅子姐，你的手帕掉了。” 梅子抬头看了许恒一眼，快速走回去捡起手帕，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是不是刚才自己眼花，许恒在这眼神里看到了幽怨的滋味。 许恒瞬间有了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做了好事没得谢谢，反而落埋怨。 要知道这贴身之物可得小心，万一被有心人捡去，这以后可说不清啊，别以为我在这里没见过，前世电视剧里这可看到不少。 临近过年，在县城学武的许壮也回来过年了。 许壮一见面就把胳膊搭在许恒肩膀，哥俩好的调侃。 “许恒啊，你这真的快成文弱书生了，个子还是这么矮，不见长啊。” 被许壮刺激身高，许恒直接骂道 “去你一边的，我这是迟发育好不好，还没开始长呢，你以为谁都像你，长的虎背熊腰的”。 是的，过年后就要十五的许壮，现在已经快赶上他爹的个头了，这许壮不光个头高，长的也壮实。 不过许壮长成这样，不光遗传因素，许壮主要也能吃营养足。 许壮这能吃，这村里是出了名的，许壮一顿能吃五个跟拳头大小的窝头，这件事还要拜许壮的爹许屠户的宣传。 许壮去了武馆学武后，除了每年交学费以外，每个月得把饭钱也交了。 最近一年，许屠户天天出门跟人唠嗑都要抱怨许壮能吃，家里已经快养不起许壮了，这每个月武馆都要许屠户多加钱，因为这给的钱不够许壮吃的。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真不是玩笑啊。 “你今天回来要待几天啊。” 许恒甩开许壮的胳膊问道，自己个子还没长呢，这么搭着别把自己给压矮了 “这次过年待不了几天，开春后4月我就要跟着武馆走一趟镖。” “走镖，这可比较危险，你要想清楚再做决定” 许恒听到这个消息没有说让许壮放弃之类的话，而是让他自己想清楚，一个人的路要自己走，只要想清楚后果能不能接受，就应该去闯闯，所以许恒没阻拦许壮的决定。 “这个你放心吧，这趟镖是从南往京城运的，往京城走，这匪患可是少很多的，而且我这明年就能去京城转转了，你啊，不知得等多少年呢。” 许壮认识许恒这么多年，对于好兄弟也了解他读书天分有多高，自己虽然羡慕却不嫉妒，不过不服气肯定有点，看好兄弟这么努力读书想着走出许家庄，许壮自己也不想一辈子就困在这许家庄方圆几里内。 “是啊，你这么一说还是你厉害，早早去了大城市。” “嘿嘿，我这也得等着成家前赶紧看看，否则娶了媳妇就不能出去了。” 许恒听到许庄这句感叹，有点惊奇，许壮这平时看着没心没肺的人，竟然这么早想娶妻生子。 “你才多大，就想成亲了” “早啥早啊，有的人还在娘肚子里，都订上娃娃亲有媳妇了，我这连一条影子都没呢。” “成家立业不急在一时，成家需要能负担起责任，只靠老子娘不算啥。” “哎呀，看你这意思都没这想法啊，咱们村的上等女婿竟然对成家没兴趣。” 许壮撞了撞许恒的肩膀，挤眉弄眼的调侃。 “你是不是练武没练扎实啊，挨打不够是吗？皮痒早说，你爹哪里可以告诉一声。” 许壮这熊瞎子体格，差点没把许恒的小身板撞飞出去。 “哎呀，哎呀，对不住，你这个头不跟着窜，我都忘了，你这么弱不禁风。” 许恒白了许壮一眼，想起他刚才的话 “你说我是咱们村女婿的上等人选，哪里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说到这个许壮就郁闷，带一点酸的说道 “我这次回来听我娘说的，你现在是可是咱们村里的乘龙快婿，最近许多人家都想给你说亲，我怎么就碰不到啊，我可比你这弱不禁风的书生样，有男子气概多了，这人也太瞎眼了。” 许恒实在受不了许壮这酸了吧唧的样子。 “男子气概应该是大丈夫的担当，而不是外貌，而且我这是还小，没长呢，对了，你听你娘说的，你娘怎么知道的” 许恒对自己现在的年龄，这不管前世还是现在都属于未成年范围，怎么就成了乘龙快婿的人选有点纳闷 “这个也不难理解啊，你这会读书的名声在附近都知道，而且你明年就要科举了，万一中了秀才，将来谁家闺女嫁给你，不就成秀才娘子了。就算不中，你家现在家境也很好，嫁你也不吃亏啊。我听说咱村里狗蛋他娘就特别积极，就想让狗蛋那养姐嫁给你，狗蛋他姐可比你还大呢，你这将来不会娶一个大姐姐回家伺候你吧” 这家伙说着说着就猥琐起来了，许恒对于许壮的猥琐没搭理，不过突然想到前两天碰到梅子的事。 这手帕原来不是梅子不小心丢的，而是故意的，许恒恍然大悟，幸亏自己机灵，否则自己拿了，这恐怕就麻烦了。 这现在自己还努力跨越阶级壁垒呢，就有人看中自己是潜力股了，许恒是有点欣慰又有点后怕啊。 第79章 大姑的心思 许恒对于自己变成抢手货这件事没太上心，可事情是你不上心，有人着急。 年初三，初四是女方回娘家的日子，许家这边是初三是两个姑姑来，初四大丫来。 初三这天全家都去许爷爷家里，一进院子，大姑就拉着许恒亲热说道 “哎呀，咱家的文曲星来了，许恒最近长高不少。” 最近身高是许恒的痛点，这大姑亲热的奉承着实让许恒有点无语。 “嘿，孩大姑，许恒这还没考呢，你这就奉承上了，前几年咋没见你这么亲热啊。” 这小白氏可看不惯大姑这谄媚模样，直接讽刺起来，这小时候大姑可跟自己抢过不少东西，小白氏最看不惯许大姑这人。 许恒的两个姑姑，嫁的都有点远，许恒刚穿过来时，也就过年能见一面，这近几年随着许家庄这边条件好了，尤其大姑是只要过节都会过来。 大姑听到这话有点，有点讪讪的，心里暗恨小白氏多嘴。 幸好马上开席才解了许大姑的尴尬，开席后按照惯例分了男女两席，许恒已经12岁了，可以跟着许父一块上桌，不过长辈相互聊天许恒也插不上话， 但是许恒是家里的唯一读书人，所以哪怕许恒说不上啥事，也需要在饭桌上陪坐着，期间偶尔被劝着喝酒，说什么马上要长大了，必须会喝酒。 幸亏许父知道许恒不太喜欢喝酒，尤其现在许恒还小，就帮忙拦着。 许恒赶紧抽空说自己二月要县试，温书比较重要，趁机脱身离开酒席打算回家。 今天出门许恒因为是跟着家人一起出来的，所以就没有带家门钥匙，回家需要先去找母亲要钥匙。 现在樊氏正跟许大姑在厨房聊天，许恒走近才发现两人在聊自己，许大姑好奇的问。 “二弟妹，许恒现在读书怎么样啦？这好像二月要考秀才了，许恒这有没有把握” “这读书人这么多，而且要考好多次，这次考不考得上秀才谁说的准呢，不过听学堂的孙先生说，许恒这学识学的不错，是他这么多年来教的最好的学生。” 樊氏骄傲的说道。自己儿子聪明会读书那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如果儿子这次考中秀才，自己那得脸上多有光，不过为了保险，樊氏也没说准话。 “那太好了！这学堂的先生说好肯定没错，如果这许恒考中了，咱们老许家的祖坟也是冒青烟了，也许许恒将来能中一个状元回来，你也能得一个状元娘当当。” 大姑恭维的说道，许恒听了觉得有点太没边了，自己这秀才还没考呢，就开始想状元。 “哎呀，说这个还太早呢，许恒这才开始考，这以后谁知道呢，反正许恒年龄还小，可以先去试一试。” “也是，这许恒可是咱老许家唯一一个读书的人，绝对有出息，就是不知这许恒以后得娶啥样的媳妇” 大姑话题一转，就顺嘴问道 “娶媳妇？许恒还不到十二岁呢，不急。” “这怎能不急呢？亲事可是终身大事啊，如果说将来许恒真的科举考中了，没有一个好的贤内助怎么行呢？我听戏文说县城许多老爷都喜欢找读书人当女婿。若将来考中了，就跟戏文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有这种事啊，我还真没听说。” 樊氏最近一直惦记二丫的亲事，对于儿子的事也没太心急，所以考虑也没太久远，听了许大姑的话，才对许恒的亲事惦记一点。 “哎，那是你平时不怎么听戏，这事戏文说的可不少呢。若许恒碰到这事，按道理说咱们这农家能娶到一个千金小姐，那也是咱有点高攀，但是有一句俗话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媳。就是女儿家可以嫁门第高的，这娶媳妇就得相反了，否则呀，这将来娶了一个高门小姐，不知道谁伺候谁呢。” 大姑做为难状的表现的很替许恒着想。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儿这个意思啊。如果将来真的中科举了，被哪个富贵老爷们相中，真给招了女婿，这富家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对待呢。” 樊氏听大姑一顿扯，这思维也跟着许大姑跑偏，这若有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儿媳自己该咋做呢。 “就是这么个理啊，这一般都是娶了媳妇伺候公婆，这如果是让人伺候的小姐进门，人家这千金之躯怎么会做这伺候人的事，许恒将来不知怎么过呢，我看许恒将来成亲啊，就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出身相同的最好，这农家出来的姑娘，勤快贤惠，最主要是孝顺。你看我那三丫头兰花就差不多，这看着跟许恒多般配啊。” 大姑你终于把你的目的说出来了。我还是一个孩子啊，你就这么快算计到我的亲事了。 许恒在外边听了半天，终于明白大姑绕了这一大圈子的目的，这也是看出自己是一个潜力股，打算提前持有啊。 “这，这个也太突然了吧，许恒还小，而且这科举都还没参加的，不至于这么早考虑这个吧” 大姑的这个提议，说的樊氏是一头懵啊，只能先婉言回绝。 “哎呀，早什么早，这订娃娃亲是一大片呢。而且许恒跟兰花年纪差不多，又是表兄妹，这亲上加亲，而且我看许恒就很喜欢兰花，之前每次兰花来家里许恒都跟着一起玩。” 大姑你这造谣也太厉害了吧，先不说这近亲血缘的事，这我什么时候喜欢三表姐了，是她们每次都拉我一起玩过家家，而且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娘，你在屋里呗，家里钥匙你带着没，我要回家做功课。对了，家里的老母猪现在应该喂猪食了吧。” 许恒趁着樊氏没说话时，赶紧出声打断她们的交谈，就怕樊氏头脑一热答应来一个亲上加亲。 “大姑你也在呀，那你们继续聊吧，娘，你把钥匙给我吧，我回去喂猪” “这喂猪的活儿你怎么能干呢，而且你也不知道喂多少，别把猪饿着，行啦，还是我回去喂去吧。他大姑你看我这家里的活耽误不了，咱先不聊啦，咱们下次再聊。” 没等大姑姑说话，樊氏赶紧拉着许恒走了，许恒打断两人谈话后，樊氏也清醒过来，儿子的终身大事自己可得小心。 第80章 考房 等到吃了晚饭，睡前樊氏跟许父就说到了今天大姑想把兰花订给许恒的事儿。 “她这想的挺美，啥事都想算计，不说兰花跟他娘一个性格，咱儿子这性格娶了绝对受不了” “那她大姑说的这事怎么弄”樊氏就问道 “你就说咱家儿子还小，他姑再说你就推脱了呗，这事不着急。”许父直接说 本来许恒以为自己这无头亲事也就过去了，谁知后面还有继续惹事，这就像你刚发现衣服有一个窟窿时，若不及时修补会越变越大，最后不可收拾。 不过许恒也没多余心思操心别的，接下来就是许恒忙县试了。 过了十五，正月十六就需要去县城，为二月的县试去报名办考引。 办考引除了许恒需要提交之前做的亲供和结保，当时还需要为考生做画像。 画画像的是一个老秀才，每个人跟拍照一样坐在一张凳子上，一刻钟的时间就画好了。 这是这个时代的速写啊，许恒有点好奇自己的画像是啥样的，幸好画好后还需要在画像上留下自己的亲笔签名，方便现场比对。 当许恒看到自己面目全非的画像，很是佩服这些凭画像识人的人，怎么就能认出来呢。 当然办考引还有最重要的一项，交报名费两钱银子，这包含了考场提供的水，答题纸之类的必需品。 在这里许恒又碰到了老熟人穆师爷，同样的穆师爷又不认识许恒了，毕竟许恒长大太多。 在许恒善意的提醒下，穆师爷又风中凌乱了。 等许恒交完钱，穆师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悲哀的想自己这段悲惨的往事过不去了。 这么一趟走下来，许恒真的感受到科举真是处处花钱。要不是许恒这几年拼命的给家里开源增收，自己还真不一定能顺利走这条路。 年刚过完，樊氏就开始准备许恒考试时需要的物品，这些物品大部分年前就开始准备了，因为有孙老师的提醒，考前准备不会抓瞎。 比如卷袋这个就是许恒不知道的，科举考试的答题纸是专用的，一般考生会先写出答案，再认真誊抄在答题纸上。 所以为了防止卷面损坏，答题纸会放进卷袋中保管，卷袋是用一种特有的防水油纸来制成的。 笔墨当然这些是必须的，许恒这些年的装备已经鸟枪换炮，尤其是砚台已经从饭碗进化成真正的石制砚台，还有雨伞当时自己倒霉分到漏雨的考房。 至于食宿问题，这里的县试是连续考三场，每场一天的时间，从上午巳时到下午酉时，晚上就会结束，所以现在不用考虑在里面的住的问题。 只要准备好笔墨纸砚这类答题的用品，还有中午的一餐饭食就可以了，其他不用这么麻烦。 就这些东西，樊氏这些天每天都会打开许恒的考篮，点一点，核对一下，就怕错漏了什么。 这是樊氏太紧张了，许恒劝了好几回，樊氏还是一样，也许这样可以缓解她的紧张心情，许恒没继续说了。 县城住宿的话，本来黄秀才打算让许恒到时住他那里，但是许恒考虑到县试时除了自己和许荣清，还有许父和许安两位长辈，这么多人借宿别人家始终不好，干脆几人在外租赁房子住。 最后几人在黄秀才的介绍下，提前在县城临近贡院的位置租赁了一处宅院，一共三间房间一间厨房，许恒和许荣清两个考生一人一间屋子，方便休息备考，许父和许安两人一间。 其实也有客栈能住，不过客栈人多嘈杂，价格也很昂贵，还不如租赁房子好一些，反正离家也不远，一趟牛车直接把被褥拉来就行。 因为许恒年龄太小，许父来陪考，要不是这租赁的房子不够，家里养的猪也离不开人，樊氏肯定想自己来照顾孩子科举，来时樊氏生怕许父照顾不周，一个劲的叮嘱许父注意事项，一件事能重复十遍。 二月初十，许恒他们就一起提前到了县城，这是为了更好的适应环境，以免时间紧张出了纰漏。 许恒也许前世高考什么的都经历过，所以倒没什么考前焦虑症。 本来许恒还打算来县城转一转，因为几次来县城都没有逛，但是看许荣清天天埋头苦读，自己太悠闲了好像也不对，也只能在屋里待着。 科举前一天，许恒啥也没多想，正常的吃睡，一早起床那是神清气爽。 许荣清昨夜看来睡的不好，一大早就面带严肃，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上的不是考场而是拼命的战场。 许父和许安他们只能送到贡院的北门，这里被称为龙门，许恒他们需要排队核对身份和搜身，防止夹带小抄。 这县试的检查还好，没有让脱光衣服，只是有人来翻看衣服，防止有小抄。考蓝也是被翻看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连带的吃食也会被捏碎，防止夹带。 最后有人核对画像，最好让考生自己在纸上填写姓名，画像、笔迹核对准确无误，就可以进考场了。 这县试是科举的第一步，有头发已经掺白的中年人，也有跟许恒差不多的总角少年。 进了贡院，每个人随机拿一个号牌，按照号牌进入考房。 一见着号房许恒顿时感觉，这考房荒凉程度直逼村头荒凉的坟头。 因为考房上次使用还是前年，经过一年的荒芜，考房里面是杂草丛生，头顶不是顶着蜘蛛网或者鸟窝，甚至有的更厉害，直接头顶无限天地。 这花两钱银子的报名费，购买的考试服务真是一点都不物美价廉啊。 而且这考房面积真的是太狭窄了，一人只能勉强转身，许恒想家里的母猪的猪圈都比这号房宽阔。 考房里就摆了一副桌椅，这桌子是固定在号房里的，这要进去还得从桌子下面钻进去，就有考生调侃这是鲤鱼钻龙门。 号房角落里，还放着一个恭桶，考试期间的吃喝拉撒都在这不足两平方米的空间内。因为这里不过夜，这个大便一般人还能忍着，小便就没办法只能在里面解决了。 第81章 考试进行中... 许恒刚感慨完考试条件艰苦，许恒认命的先简单收拾了考房，把自己的东西安置好。 就有官差敲锣提醒，考生依次站在自己的号房前，知县大人亲自监考宣布县试正式开始。 考生回到号房后，官差依次发放考题和答题纸。 许恒拿到考题，先展开试题，大体看了一遍，县试一般考核的就是贴经和墨义。 贴经是选取四书五经中随意的一句话，让你默写出句子的前后段落，墨义则是根据出的注释，让你回答是哪一句话，也有颠倒顺序的，其实就是考核你对四书五经的记忆能力。 这个也是许恒之前自己加强训练的内容，答题对许恒来说没什么难度。 之前总听人说什么古人对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你若几年几十年就看这几本书，基本都做到耳熟能详。 而且不达到这个水平，你怎么参加科举，平步青云啊。 许恒第一天科举下来，内容还相对简单主要是以贴经为主，墨义没有太多。 唯一让许恒难受的是小便和吃饭都在一块，这心里总觉得别扭，许恒一天下来尽量少喝水，减少放水的次数。 吃饭则是简单的吃一个烙饼，二月天气开始回暖，尤其这几天天气较好，大部分考生都没想带炭火泥炉，毕竟只有短短一天时间，中间再自己烧火烧水太浪费时间，所以全部为了节约时间，都是凉水配干粮的。 当然也有例外的，许恒对面的学子，身穿绸缎，一看就是家境优渥，这位考生到了午饭时间，直接从考篮里拿出一只荷叶包裹的烧鸡。 这打开荷叶，顿时这考房周围顿时香飘四溢，许恒看这只烧鸡表皮焦黄泛光，一看就是先卤后炸而成。 也不知这位考生是上午答题用脑过度还是早饭吃太早有点饿了，这人双手直接捧着荷叶，大口大口啃起烧鸡。 这味道配合那考生大快朵颐的动作，这考生的对面齐齐咽起口水。 许恒也不例外被馋的，只能脑中幻想自己口中吃着烤肉，这么一连想手里的烙饼也好吃多了。 下午这哥们可能吃了一整只鸡，有点吃撑了，吃完饭后，就不停地打嗝，而且这嗝声还是二连奏 “咯咯。” 来巡防的衙役听到他不停的打嗝声，呵斥了一声安静，不知是不是惊吓起了作用，对面立马静止了下来。 第一天考试结束，在贡院里考生都还是比较安静的，出了考场，人们立马放开了，谈话声夹杂着时不时招呼的声音，掺杂在一起很是嘈杂。 等出了大门这吵闹拥挤程度更甚一筹，门口等人的家人，仆人汇聚在一起，摩肩擦踵。 许恒因为个子矮被淹没在人群里，踮脚找了半天都没见到许父二人，最后还是许父先发现的许恒，赶紧招呼许恒过来， 等许恒走过来时，发现许荣清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许恒看许荣清面色不太好，也没多说什么，四人一块往家走。 回去的路上，一开始氛围有点沉重，两位长辈不敢轻易询问考试情况。 最后还是许恒打破这个僵局，主动跟许父聊了一些考场的趣事，肯定考试内容这个许恒没聊，只是说了一些有趣的事，比如对面的考生午间吃了一只烤鸡结果下午都在打嗝，或者隔壁的考生太紧张不停的喝水，造成放水次数一天足有十次之多。 许父看着儿子兴致勃勃讲考场里的事，仿佛自己窥见了考场紧张有趣的画面。 回去后，许安就跟许荣清在房间里父子沟通了一下，接下来的两天许荣清的状态好了不少。 次日考试同样的步骤，不过号牌是随机领取，许恒跟昨天那个烤鸡考生很有缘分啊，两人虽不再是对桌，而是斜对面。 中午这考生的午餐照样丰盛，这次换成一大块卷饼包裹的炒肉片。 许恒看着对面的美食诱惑，内心感慨，兄弟你是来考试的还是来野餐的，只是考个试至于这么每天大鱼大肉吃着嘛。 每个县试的主考官就是各县的县令，许恒所在的县叫常山县，这个县令性格应该有点保守谨慎，出的题以君子行为品格和为臣之道的内容为主，相对来说难度不大，但恰恰是难度不大的试题，考起来却是最难的。 因为大家都能做到，所以答题就可能差之毫厘就能失之千里，除了答题正确与否，字体，卷面这些细微之处也成为成功的关键。 最后一场考试，众人倒霉的碰到了倒春寒，雨雪相夹的纷纷落下，哪怕许多人都有准备厚重的衣物，但是长期坐着不动，气血不循环，整个人还是感觉浑身都要冻僵了，尤其双脚都像没知觉一样。 许恒看雨雪一直没停，担心后面刮风，造成雨雪打湿卷面，午饭都没吃，开始提前誊抄答题纸。 也幸亏平时节约纸张的习惯，许恒下笔都是格外认真，基本没有错误需要涂改的习惯，基本一气呵成。 许恒这次对面的考生看许恒不吃饭都在答题，自己干脆也学着许恒提前誊抄答案。 下午未时，天气开始变的更恶劣了，雨雪变大的同时开始刮起风，风虽不大，但时却恰好会让雨雪飘进考房。 幸好许恒猜测正确，刚好写完，能把答题纸放进考袋里好好保存，至于其他人，幸运的没几个，有许多人的试卷都被淋湿。 甚至还有更倒霉的答题纸都被吹走，因为考场规定一旦进入考试时间，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所以这答题纸吹走也意味着这次考试失败，只能下次再来了。 没到时间是不能离开考场，必须等考试结束才行，许恒只能冻的缩在一遍，大脑放空，发起呆来，这时最不能去回想自己的试题，因为现在的情况试卷已经不能改写，如果中间发现什么不妥之处，这是改还是不改，改的话卷面有可能被雨水打湿前功尽弃，不改的话心里又难受。 许恒干脆幻想自己考完后，回去吃什么，回去一定要喝一碗热腾腾的萝卜排骨汤，这汤一定汤鲜肉嫩，排骨软烂脱骨，萝卜浸透肉汤的鲜美。 等到终于可以交卷离开的时候，许恒感觉自己已经冻硬了，整个人很机械的往外走，回去不出意外的着了风寒，这萝卜排骨汤不用想了，苦哈哈的汤药倒是灌了不少。 第82章 县试成绩 这场风寒来的气势汹汹，许恒一整天都是在油锅和冰窟中来回穿梭。 许父看儿子这样很是担忧，谁知这考个试竟然身体都垮了，看来儿子当初说啥锻炼身体有利考试的话，可真不骗人。 这场倒春寒让许多这次考试的学子遭了殃，这大夫都不够请的。 许恒还是许父背着去的医馆看的病，这郎中只是把了把脉，再看许恒这穿的长衫，就知道肯定也是在贡院被冻的，自己这里已经有五六个这样的病人，直接把配好的药递过去，交代好服用方法就打发人回去了。 许恒迷糊中硬被许父灌了一碗药，发了一夜的汗，烧总算退下去。 等三天放榜时，许恒才算恢复元气，县试考试一般都是三天放榜，大部分考生都会在县城等待名单下来，再回家。 当然也有人意识到自己考的太差，没信心也没心情看最终成绩会提前回去。 许父看儿子刚好，本来打算自己去看的，不过许恒坚持自己去，许父无奈只能随他。 一同出门的还有许荣清，这家伙比较幸运，虽然最后一天也被冻的浑身僵硬，不过喝了一碗葱姜水后，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所以一见许恒出来，许荣清明明白白的鄙视许恒这娇弱的体质。 许恒现在可没心情搭理许荣清，一心关注自己的县试成绩。 县试是科举的第一步，也是门槛最低的考试，只是考察一个人的基本读写能力，所以参考人数也是最多的，这次常山县县试差不多就有两百人参加。 等官差张贴榜单时，告示牌前已经人头涌动啊，想要早早看到榜单除了提早占位置，也是需要体力才行，否则很容易变成人肉饼。 有的大户人家会让强壮认字的仆人去看主人中榜与否。 当然大部分还是自己挤着看，幸好其中不乏一些好事之人，会按照顺序念名字下来。 不过这一般是离得近的才听的到，远一点的就听不到，而且大部分读书人不管有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也要亲眼看一遍榜单，上榜的人安心，落榜的则死心。 许恒他们来的比较晚，已经挤不进去了，本来许父打算自己挤进去看看，自己虽然不认识字，但是儿子的名字还是认识的，不过许恒阻止了，这里还有许安和许荣清，哪里只让父亲去看自己的名字。 “第四名，许家庄许恒” 就在许恒打算等人群散一些了再去看榜单时， 耳边传来有念榜的人念到自己的名字，许恒听到时，脑子明显没转过来，直到许父一直拍着自己的肩膀，大声说道。 “儿子，你考中了，你是第四名。” 许恒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考中了，许恒这时才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许恒以为自己可以从容的面对县试的结果，做到宠辱不惊，但是自己显然高估了自己，当听到自己上榜了，许恒内心还是无法控制的涌出了轻松和喜悦，这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这么多年努力的结果，哪怕它只是科举的第一步，自己总算跨出去了。 许恒的意识没有飘多久，因为许父拍许恒肩膀太大力了，许恒被拍的一直往前栽。 不过许父的激动唤醒了许恒的理智，不能太过得意，这才第一步呢，后面还有府试和院试的合体考试呢。 因为这次院试和府试合体考，九月还有乡试，许多人都会参加，万一自己创造一个从县试一路过关到乡试的奇迹呢。 所以这次考秀才的难度大大提升，不过这个奇迹基本不可能发生的，秀才只是考核对四书五经的理解，但是乡试中举后，是有机会直接候补为官的，所以乡试的考核对于策论会格外注重，没有相关系统的对朝廷制度的了解和时局政策的把握，乡试根本不可能成功，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一辈子被卡在秀才这个功名上。 许恒给自己泼冷水，自己才第四名，还需要继续努力啊，每个县城能考中的秀才也只有个位数，常山县每次考中秀才的也不过一两名，最多的一次还是十四年前同时考中四名秀才，这让当时的知县在方面的政绩上好好的刷了一把，所以自己的第四名还是有点危险啊。 这次县试只通过30名，许恒提醒许父低调一点，不要过于激动，旁边有几个人听到了许父的话，都扭头看向许恒，许恒只能面带微笑的点点头回应，立马拉着许父离开。 这次许荣清也通过了县试，也许第一场考核欠佳的缘故，许荣清名次偏后，排在23名，许荣清这次心性提升不少，对于这个名次没有太在意。 因为许荣清知道。自己不光在和许恒比较，而是和整个县城甚至整个州府的读书人竞争，想一想自己头晚的紧张失眠就有点可笑，不过县试而已，后面的府试院试合体考试，自己绝对不会输。 回村里后，樊氏听到许恒通过了县试，而且还是第四名的好成绩，都高兴坏了，虽然还没考下秀才，但是这个第一次考试就这么优秀，将来肯定没问题。 许恒看母亲这对自己信心满满的样子，顿时感觉压力好大啊，许恒好在已经习惯，学会无视这种压力，继续按照自己的步调来。 许爷爷也听到了许恒通过县试，还特意来问要不要庆祝一下，这立马被许恒给劝阻了，许恒赶紧解释了一些科举的制度，比如考秀才前得考中童生，若童生没考中，就得每次必须考县试，县试只是最基础的，不算什么大事，自家可不要张扬太过，让人看笑话。 许爷爷想也是，前年里正那孙子不就是去考了县试嘛，好像也是通过了，这最后还不是没上童生，嗯，县试确实不用太张扬。不过许爷爷想到许恒考了第四名，也是很欣慰，你看这全县这么多读书人，孙子一考就是第四名也是很厉害的。 第83章 牡丹花宴 “许恒你这次虽然县试通过了，虽说名次不错，不过你也要知道县试的名次不代表就能考中秀才，尤其这次是府试和院试合考，监考除了知府大人还有学道，你万不可松懈。” 孙先生叮嘱许恒不可骄傲自满，后面还要勤加努力。 “先生的教诲，学生谨记” 许恒知道孙先生是为自己好，赶紧认真鞠躬。 “嗯，这学习也不可闭门造车，需要多多交流学习，正好四月初六本县的刘岑刘员外在自己的庄子上举办一场牡丹花宴，到时你跟着我一块过去，多认识一些读书人，相互学习” 认识的读书人经常会举办一些聚会，相互交流一些科举读书方面的经验。 这次孙先生提到的刘员外，原名刘岑，这刘家属于常山县的名门望族，刘岑的侄子在京城为官，就这层关系本县知县都要对刘岑礼让三分。 刘员外喜好读书，当年也是获得秀才的功名，而且是一名廪生，可惜当年因为一些事没有继续参加科举。 不过对科举一事还是很上心的，经常会资助一些家境贫寒的学子，这学子的聚会也是经常举办，这次的牡丹花宴就是在刘员外的一处农庄上举办的。 现在的达官贵人都喜欢牡丹，五年前刘员外的侄子，赠送给刘员外一株牡丹，可惜牡丹在第一年开花后，迟迟未再开花，今年春天这株牡丹重新育出花蕾，刘员外很是高兴，就广邀宾客来共赏牡丹花容。 这次是黄秀才知道了这花宴的举办，黄秀才也顺便请了孙先生和许恒他们一同参加。 这个聚会不限制条件，只要是读书人都可以参加，这就看你圈子多不多，消息灵不灵通了。 这个宴会孙先生打算一块带许恒和许荣清去，孙攸已经考上童生，前年院试秀才落榜，本来今年打算继续考秀才，谁知过年时走亲戚，倒霉的被驴一脚踢断了腿，幸好问题不严重，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还在床上休养，所以今年的科举就不指望了。 院试在四月底考试，离现在还有两个来月，许恒这段时间除了抓紧复习读书外，还会做一些其他事情来放松一下。 就比如三月后，许恒继续做去年失败的花椒育苗实验，许恒就不信这花椒种子自己育不出苗来。 不过许恒这次育苗做了科学化对比实验，同样种子都会提前浸一晚上的水，用来醒发种子。 不过许恒分成了三组来浸泡，一组用常温水，一组用温水，一组先用热水浸泡两三分钟后，再用温水浸泡。 因为花椒发芽率太低，许恒观察发现花椒种子外皮油脂含量比较高。 猜测是不是这表皮的油脂影响了发芽率，就想看能不能去除油脂。 油脂清除最好的方法是用热水乳化，就是不知道温度过高会不会烫死种子，许恒只能设置了不同的温度来观察，用了六十度的临界温度，这个水温人手可以感觉烫，但还可以忍受不会严重烫伤细胞，比较好判断。 这是在做科学实验，设置对照组，多么科学啊，自己还是挺聪明的。 许恒看着自己的计划暗暗夸了自己一下，人偶尔也需要自我肯定。 等种子浸泡后，就用草木灰混合着泥土拌入花椒种子，放在阴凉处等着发芽。 半月后，许恒发现用常温水浸泡的花椒种子只发了一棵苗，成功率几乎可以忽略，而温水浸泡的种子发了两成，有一定的效果，热水浸泡过的种子竟然发芽率最高，有五成都发芽了，看来自己的思路是对的。 许恒赶紧把发芽的种子种下，这土里还特地撒了许恒自己去年堆的肥，用疏松肥沃的地块来种植。 接下来就是育苗了，等种子彻底长出真叶前，注意日晒和洒水就行，这个许父就可以做了。 家里人其实不想许恒弄这些地里的活，而且这个节骨眼上鼓捣这个不是浪费时间嘛，不过许恒执意做这个，这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今年外不做，今年的时间就整了浪费了。 樊氏看儿子这么执着，也只能由着许恒。 等许恒真的把花椒种子种植成功，家里这是又多了一个生财的方式，樊氏看着儿子的行动，心里是又欣慰又心酸。 欣慰儿子知道照顾家里，总为家里着想，而且还这么聪明。 心酸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还让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操心这个，家里给孩子的支持还是太少了。 许恒倒是没想这么多，就是想着这个花椒育苗的方法有点特殊，可以作为自家的独有技术，以后哪怕别人家也种了花椒，也超不过自家，有一项自己独一无二的技术，这才是立足根本啊。 四月初六，许恒一早就去学堂跟着孙先生一块出发去刘员外的庄子， 刘家农庄处在许家庄和县城的中间地带，离许恒家不太远。吃过早饭出发，半个时辰就到了。 下车时，正好也碰到了刚刚到的黄秀才一行人，许恒和许荣清两个晚辈先上前见礼，再是孙先生和黄秀才相互寒暄交流近况，黄秀才已经知道许恒和许荣清都通过了县试，尤其许恒县试获得第四名的名次，一起夸赞了一翻，紧跟着就让他们继续努力。 这长辈的说辞都大差不差的，先扬再抑。 这农庄周围都是刘员外的土地，里面住的都是刘员外的家仆还有一些佃农，农庄中间是刘员外特意建造待客用的庭院。 许恒他们刚到门口就有小厮上前引领众人。走了几分钟就绕过屋舍就能看到一片荷塘，现在还没荷花，不过荷叶却是一片片的占满池面。 庭院中其他的植物也很多，不过这个时节开花最多最艳丽的该属月季和蔷薇。 这期间已经有一些读书人已经早早的到来，期间有认识黄秀才过来打招呼，黄秀才顺便引见一下孙先生和许恒三人 不过大部分人都是礼节的应付一下，一个一辈子没功名的老童生，教书这么多年连一个秀才也没教出来，有什么好认识的。 至于这刚过县试的两个毛头小子，一看也就是进去混经验的，更是被无视。 好歹读书人还注重脸面，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因为有黄秀才的因素，大部分人还是会客气的，客套一两声“久仰，久仰” 第84章 路萧 对于被其他人的无视，许恒一行人也没有太在意。本来你一个无名小卒，来参加就是混经验的，被人无视也很正常。 许恒随意的看着来参加聚会的人，竟然发现了一个熟人，那就是在考场大吃美食的考场美食家，这人能来参加，应该也是通过了县试，看来这刘员外确实很有威望。 许恒仔细观察今天的主角牡丹花，这花种在中间一个花坛中，亭亭玉立，繁茂的枝叶间四朵牡丹骄傲的绽放，供人可以围绕观赏。 当然这虽然名义上说是牡丹花宴，主角肯定还是宴会的主人刘员外。 刘员外一出场，一群人都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相互问候。 许恒看着这场景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许奶奶喂的一群鸡仔，每当许奶奶走进鸡窝喂食时，鸡仔就会争前恐后的围过来，许奶奶就的小心翼翼注意下脚，生怕不小心踩死一只。 刘员外走过围拥的人群，走到亭子中央，拱手道 “诸位学友，今日能来参加老夫举办的一个小小的牡丹花宴，令老夫这陋室蓬荜生辉，老夫真是万分感谢。希望诸位今日能够尽兴而归，如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刘员外先说了一些场面话，其他人赶紧附和，人家主人自谦的，你一个客人可不能当真了。 今天来参加这次宴会的怎么也有三四十号人，这可真不算少，上到半百老人，下到稚龄小儿，这年龄跨度也够大的。 主人翁介绍完毕，就是各自活动时间了，你可以绕着牡丹花池来一个360度无死角欣赏，也可以去周边欣赏一下其他珍奇花草。 若走累了，旁边的案桌上摆放着茶水点心，还可以自己取用，不时会有丫鬟来添补缺漏。 这刘家不愧是当地的名门望族。这下人的服饰都是一样的样式颜色，很是统一，虽然布料是粗布麻衣，却很干净整洁没有一块补丁，跟许恒前世的工作装很像。 前世的工装也许看着会有点low，但在这个时代却是表明了主人家的底蕴深厚，下人的衣服都比平民百姓穿的好，这主人不是更了不起，这就叫低调的炫耀。 许恒对牡丹没什么好欣赏的，但是对旁边的茶点很感兴趣。 许恒自己端着一个碟子，自己放了两块绿豆糕打算找个地方吃时，转身时，没留心旁边突然站了人，脚下一踩直接踩到那人的鞋子。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住” 许恒一看踩了人，赶紧道歉。 “你瞎眼啊，没看到人，我这鞋子可是用软锦做的，哪里经的住你这脏脚乱踩”。 那人却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自己好不容易穿出的新鞋，这人却不长眼的给自己踩脏了，真是晦气。 “实在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旁边突然有人站过来。” “那是你眼瞎，眼睛只盯着这案桌上的点心，看不到其他，不过嘛，看你那穷酸样，能理解你这穷鬼来这混吃混喝的。” 这人一看许恒的衣服是棉衣制成的，很是鄙视。 旁边有人看有热闹瞧，就聚拢起来，纷纷议论起来。 许恒一看这人嚣张的态度，也不再给那人道歉，也不争辩什么，更是不理会他的喋喋不休。 而是用一只手攥成管状，像用望远镜一样看着那人张牙舞爪的样子。 那人刚开始说的很起劲，一看许恒这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 “哦，我在看你啊” 许恒不在意的说。 “我当然知道你在看我，可谁叫你这么看的。” “兄台一看就是博学多识之人，我可不敢正大光明的直视，只能用手遮掩的看。” “哼，你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行。” 那人一听许恒服软，立马抬起头高傲道 “那兄台一定听过许多先秦寓言吧，知道寓言的意思” “这个自然。古人圣贤之言自是教化众人” “嗯，确实，通过兄台刚才那一出表演，就能知道兄台对这寓言，不光知道还运用纯熟啊，那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在你身上体悟到什么寓言故事。” 许恒先吹了一通，然后问对方。 “你这神神秘秘的，我怎么知道” “那我就献丑告诉兄台了，我曾听说先秦时有一个故事讲，一只老虎逮住了一只狐狸，要吃狐狸，狐狸就骗老虎说自己比老虎更让人畏惧，老虎不信，狐狸就让老虎跟着他走一趟看看，果然许多动物一看到狐狸身后的老虎，个个吓的闻风而逃，我在看我前面的到底是老虎还是狐狸” “你，你，你敢讽刺我” “我哪敢啊，你可比这寓言中的老虎还厉害，这狐狸要借势，还需要老虎，兄台你就靠一身锦衣就行，我实在佩服佩服。” 那人一听许恒讽刺自己穿虎皮来狐假虎威，气的涨红了脸，很想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可碍于周围人戏谑的眼光，若再跟他起冲突，不过平白惹人笑话，斯文扫地罢了。 “臭小子，你认为自己了不起，那等下才艺展示我就看看你的真本事。” 这人冲许恒说下一句狠话，就甩袖跟着别人一块走了。。 “许恒，出了什么事。”孙先生听到这边的动静过来，就看那人叫嚣远去的身影。 “先生，没事，只是刚才那位兄台对先秦寓言不太了解，学生帮他学习一下。” 孙先生皱眉看了一下，也知道许恒在跟自己打哈哈，不过学生既然没事，也就没在深究。 许恒因为刚才的事也不随便乱走了，就跟着孙先生他们一块游赏。 游玩了一阵，许多人都开始聚集在凉亭处，相互交流自己的心得体验，其实也就是显示自己的才能。 有的人诵读牡丹的经典诗文，也有的人即兴做诗。 这些人写的诗呢，不用给很高的期待，前世一直背诵的诗每一个都是千古佳句，这是几千年沉淀的精华，而这凑群而作的诗大部分都是打油诗的级别 不过能先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也是一种成功的推销。 比如刚刚跟许恒起冲突的那个学子就急不可耐的走出来，抬手对上座的刘员外等人行礼， “晚辈下岭镇路萧，晚辈不才，先在这里现丑了” 这人报出姓名来历，也许人不认识，这名字却不陌生，这不是这次的县案首路萧啊。 众人纷纷恍然大悟，这人原来就是路萧，这路萧得意的看了人群中许恒一眼，小子总算认识到自己的厉害了吧。 第85章 读书人的报复 路萧自我介绍完后，唰的打开手里的折扇，先自我潇洒的扇两下，迈着方步，摇着头开始诵读自己的诗作 煦日光下娇羞脸 春风吹来不胜娇 诗酒才情伴左右 惹得才俊俱怜惜 路萧朗诵完自己的大作后。依旧还在那里闭着眼，仿佛还沉醉于自己的才情中。 其他人听完后，相互开始交头接耳的来交流。 许恒从这路萧一朗读开始，后背就感觉一阵冷风吹来，鸡皮疙瘩爬满脊柱。 这个可不是许恒看不起路萧的诗，而是许恒从小一听别人特意别扭的朗读，就会起鸡皮疙瘩，尤其是那什么有感情的朗读，更是如此。 不过看这诗的意思，这路萧也是好意思吹嘘自己是才俊，不知被观赏的牡丹作何感想。 “哈哈，路公子不愧是县案首，才情出众，这首赏牡丹诗不错，真的不错” 刘员外起身鼓掌夸赞道，其他围观的众人也是相互捧场，这读书人的脸皮有时候也是很厚的啊。 “刘公说笑了，在下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 旁边有人附和的称赞 “哪有，冯公子的牡丹诗，贴情贴景不光写出了牡丹的娇艳怜爱，更是写出了我们现在宴饮之乐的情景。实在是好诗，好诗啊” 好家伙这就直接开始了语文的诗词鉴赏了。 “诸位，刚才路案首已经珠玉引路，不知哪一位还有真知灼见来让大家继续鉴赏。” 刘员外刚要大家继续，路萧却接着开口出声道 “刘公，在下的诗作称为珠玉愧不敢当，不过在下倒是有一人推荐” 许恒不知怎么的听着这路萧说推荐一人，心里就咯噔一下，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哦，那是谁”刘员外顺势问道 “这位可谓是年少有为，上通先秦下惯古今，在下很想领教一下这位的真知灼见。那就是这次县试的第四名许恒许公子” 这家伙还真是记上我的仇了，连我的姓名都打听清楚了。不过读书人的报复也挺有趣的。让你当面出丑，不知这是更高级呢还是更低级呢。 “哦，哪位是许恒许公子” 刘员外就就开始询问谁是许恒，其他人也是相互看看周围，这许恒是何许人，被这路萧称赞这么牛。 小毛头，让你敢讽刺我，我就叫你丑态出尽。路萧面上挂着矜持的笑容，心里却在恨恨的期待许恒在众人面前丢人。 孙先生有点担心许恒，想自己出面，许恒拦住了，然后手指指指自己，再冲孙先生点点头，示意自己可以应付，不用麻烦先生，而且人家已经指名道姓，现在这情景自己不出面也得出啊。 要想在读书人中混，这名声可不能丢了。 好小子，欺负我一儿童算什么，许恒心里骂到。 “晚辈就是许恒，让各位见笑了，晚辈实在当不得这路案首的年少有为” 刘员外一看许恒这年龄，就有点摸不到状况了，不过还是顺着称赞了一声，问一下许恒有什么才能要展示 “在座各位俱是才德兼备，晚辈实在没什么才能，这作诗一事我实在不拿手，我就做一个牡丹策论吧” 许恒先自己推一下这刚才路单给自己戴的高帽子，然后就明说自己作诗不在行，自己瞎聊几句算了。 “诗经有云，“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芍药。 诗面意思代表男女以牡丹相约，但在下却有小小的拙见，世人常以牡丹富贵娇艳，却不知牡丹本性。 在下曾听说一个传说，有一位圣人为彰显威仪，下令百花腊月隆冬开放，众花碍于威严纷纷开放，唯有牡丹不为所动。 牡丹花性是“春发芽、夏打盹、秋发根、冬休眠”的特性，牡丹要成活必须秋季移植，若春季移栽，这开花之日恐怕要遥遥无期。 刘员外能让这“不经凌霜，哪敢傲骨”的牡丹在春季移栽后再次开花，在下很是佩服。” 许恒说了一堆关于牡丹的策论，赞扬牡丹高洁，同时也吹捧了一下这刘员外的马屁，是啊，这高傲牡丹也驯服，这刘员外人品绝对靠的住。 “好！好一个“不经凌霜，哪敢傲骨”的牡丹，自古青年出才俊，许公子，老夫佩服！” 不得不说许恒这马屁吹的不错，刘员外是很喜欢牡丹的，所以京城的侄子才会赠送自己一株牡丹，可惜除了当年运过来时带的花朵，此后里面均不见花，直到从京城请了一个大户人家回家养老的花匠，精心养护，这才再次开花。 这许恒小小年纪竟然这么熟知牡丹花性，这博学程度确实厉害，要知道在未考取秀才时，大部分人的精力还在四书五经上，对于这类种植杂书一般涉猎较少，这许恒小小却知道的这么熟练，确实难得。 “在下逾越了，惭愧惭愧” 许恒脸上矜持而谦虚的笑容，连连拱手。 路萧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要气死了，自己本来想让许恒在众人面前丢人，以后在读书人中立不了足，最后自己竟然给别人铺了台阶，让他出了一把风头，自己还得笑脸附和。尤其是看到许恒瞥来的目光，更是不能容忍。 中午通过这次聚会许恒博学的名声，总算冲出许家庄周围在县城周围开始流传。 “许公子，做的好，尤其刚才你把他那锦衣比作虎皮，实在是妙啊。” 许恒刚退回去，身边就被一个人凑近夸奖，扭头一看这不是考场美食哥嘛。 “公子贵姓？” “哦，我忘了自我介绍，在下是县城冯朴，县试时咱俩考房是对过，这次县试侥幸通过，排在30名。” 这冯朴一早就认出许恒，刚才看许恒怼那路萧实在痛快，对许恒很有佩服，心里就有了结交的意思。 这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仇人好，许恒对于别人的主动结交也不抗拒。 自己这个年龄被人叫公子实在别扭，就跟冯朴说以后兄弟相称就听。 冯朴就喜欢许恒的痛快，年纪小做事却大气，剩下的时间两人相谈甚欢，离别时还相互约定月底的秀才试见 许恒离开时，刘员外还特地过来送别。孙先生这次因为许恒，在这宴会上也是出了一把风头。 回去的路上，孙先生先是称赞了许恒的表现不错，接着就板正脸就让许恒要谦虚，不要骄傲，回去还要努力读书，为月底的秀才试做准备。 先生这骄傲得意的恐怕不是我吧，你看你自己的笑就没怎么从脸上离开啊。 第86章 压缩饼干 许恒在参加完牡丹花宴后，剩下的时间除了抓紧温书，就是准备去并州府的行李，并州府离许恒这里距离不近，哪怕赶路也需要走3天路程。 所以这次去需要提前更早去，去的时间也不短，许恒这几天在家做了一些路上带的干粮。 这次秀才试分三场考，前两场跟县试一样，每天考一场，最后一场却是需要在考房住三天。 这三天的食物就得好好准备，四月底天气温度已经不低了，食物很容易变质，变质的食物很容易引起食物中毒。 上次考场生病事件，让许恒对于科举中的安全问题尤为重视，自己可不能因为这些无关小事造成出师未捷身先死。 食物的话要想保持时间长，肯定需要水分少的，然后重盐重糖可以延长保质期，不过盐糖过重，这很容易腻影响口感。 该准备什么食物呢，许恒把前世的方便食物想了个遍，想到一个绝佳的选择，压缩饼干。 压缩饼干耐储存，基础营养必备，短时用来充饥绝对没问题。 不过这里的条件完全仿制出来标准的压缩饼干也不现实，好在许恒要求也不高，只要能管过考场那三天就行。 许恒把炒熟的小米研磨成米粉，跟自制的肉松，蔬菜干混合均匀，混入豆油，糖，盐，花椒粉，姜粉，然后放进一个巴掌大的石槽中，用石锤把这混合粉末捶打压缩成饼，许恒版压缩饼干就制成了。 这压缩饼干为啥主料用小米，一是小米的药用功效显著，有补脾胃，养心安神的功效。 这考场中要想不拉肚子，脾胃得好，小米绝对是首先，而且小米还能补元气，养心安神缓解疲劳的功效，这在七天六夜的艰苦考试中，休息是多么重要，还有一项最最主要的功效是小米还扛饿。 这压缩饼干除了干啃外，直接放进热水中稍加融化，也可以做成一碗风味独特的米粥，许老四看了都连连称起，说下次自己行商也要准备这个，这个可比啥烙饼干粮方便多了。 许恒听了许老四这话，给他兴奋的脑袋泼了泼冷水，说压缩饼干短时应应急可以，长期的话，口感太差，人会吃腻的。 不过许恒最后也是白费心思，因为在办秀才试的考引时被告知，府试和院试什么都不能携带，除了本人进去外。 许恒前两天的心血算是白费了，这个压缩饼干的配方，最后被许老四拿去，方便自己行商路上可以用。 至于为啥许老四现在在家呢，这就是许爷爷的功劳。 因为知道许恒考过县试，四月底要去府城，许爷爷就连环夺命信把许老四叫了回来，要许老四一块陪着许恒去并州。 毕竟家里出门见过世面的只有许老四一个人，本来许老四一个人跟着就可以了，但是家里人不放心，怕照顾不好，所以许父这次也跟着一起。 古代的科举晋升之路就是不停地换场地考试，这每次来回的食宿路费都是一项不小的花费啊，许恒再次感慨科举的昂贵。 许荣清还是他的父亲许安陪着，许安因为在外面做账房，会做人做事，跟着绝对没问题，而且前年也陪着许荣清，府城住宿这方面还是比较熟悉的，所以两家继续搭伙结伴。 去并州前，需要先搭乘许荣清家的牛车到县城，然后组队跟着去并州的行商队伍一起。 古代的交通和治安都有点不太安全，所以一般人都是跟着商队会比较稳妥。商队一般都会有镖局或者自己的护卫，来保护货品的安全，为了降低成本也会捎带一些像许恒他们这样的顺路人。 商队尤其喜欢捎带许恒这类去府城科考的学子，这是因为学子的特殊，一般的毛头小贼不会招惹，这样就省去了一些麻烦，而且收入还不低。 为啥毛贼不愿意招惹学子，因为劫掠了商队的话，官府会根据难易程度来判断要不要处理，简单的还行，难的话，谁愿意招惹这类麻烦的事，但如果是科举学子半路遭了劫这个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这是纯纯挑战朝廷威严，不办了你才怪。 许恒跟的这一个商队，里面的学子还真不少，一大半都是这次县试通过的学子。 熟面孔许恒就发现了好几个，比如考场美食家冯朴，还有锦衣老虎路萧也在里面，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路上许恒真是体会到风餐露宿是什么概念了，这个可不是前世的露营那么简单。 这一路许恒他们都在赶路，生怕慢点耽误投宿，这个时代客栈简陋不说而且昂贵，一张通铺的床位就要30文一晚。 当然也有更便宜的地方，牛棚柴房5文一晚，不提供被褥，四月天气已经不冷了，盖一个简单的薄被就行，镖师都会选择牛棚。 书生的话大部分选择的住店，不过许恒住了一晚有点后悔，感觉这跟牛棚区别不大，甚至不如柴房 一间大大的屋子就一个通铺，上面被褥都是不知多久没有换洗的霉潮很重，更严重的不知多少人盖过，这脚臭味弥漫从头到尾。 幸亏许恒为了出门提前准备了一个简易睡袋床罩还有薄被，这才勉强能躺下。 可是刚躺下要睡时，耳边出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跟一曲情绪激昂的交响乐一样，许恒万分后悔自己没在家制作一个耳塞。 煎熬到早晨，许恒赶路都没劲，许父看许恒昨晚没休息好，跟领队商量了一下，多掏了点钱，让许恒白天坐在牛车上休息。 等到再次投宿，许恒死活要单间，绝对不要为了省钱住啥通铺了，许父和许老四也一样。 钱又不是没有，受这罪干啥，穷家富路，出门不能委屈自己。 第三晚因为一辆牛车因为路况不好，车轮断了，这修车花了半天时间，众人赶不上客栈，只能就近安营扎寨，体验古代版的野外露营。 夜里睡觉，每个人随便找一个位置或者树下，或者石头旁，身上盖上铺盖，一裹就休息了，白天走路太多，也没人顾忌舒不舒服了。 安全问题的话，商队夜里会安排人守夜，等第二天天亮，这些不经常出门的学子都是浑身腰酸背疼，捶打肩膀伴随唉吆一片，经常跑镖的镖师对于这些文弱的书生很是瞧不起。 第87章 并州 早晨醒来，许恒先跑到水潭边洗把脸清醒一下。 顺便跑上游一些的地方给自己带的小铁锅装满水回去用昨天的余火烧开。 等水烧开放凉以后，装进自己带的竹筒里，这古代虽然没有什么水污染，但是寄生虫之类还是有的，需要注意一下。 这个迷你铁锅是许恒早早就拜托镇上的铁匠给自己打的，这是方便出行做饭用的，这里出行若是大型商队的话会准备铁锅，埋锅做饭，普通人的话就是简单的干粮对付的过，单独的小锅还是太奢侈了，主要是这里铁比较贵重。 许荣清看着许恒这路上就用铁锅烧水，很是鄙夷，认为许恒在炫耀，这半路上的喝啥热水，又不泡茶。 一路的路萧也是同样的想法，只有冯朴对的起自己的名字，朴实的询问许恒为啥路上还要烧水，尤其是许恒还不怎么喝茶。 “这个啊，路边的水你别看清澈，这水里脏污特别多，要想路上少生病，热水多喝一些总是没事的，早晨你又不是没看到河边的情况。” 许恒没解释啥生水，细菌这类复杂的，只说早晨许多人河边洗手、洗脸的情况，这水怎么能喝，所以还是烧开水好一点。 众人这么紧赶慢赶，终于在第四天的中午，许恒一行赶到了并州，这一趟旅程真的让许恒对风尘仆仆这个词有了深刻的理解。 可不嘛，四月风大，每个人脸上身上都是一层层的土，读书人还好注重体面爱干净，每天早晚都会用水洁一下面，有条件讲究的还会每天换衣衫。其他人就随意了，几天不洗脸都是很正常的。 进府城前照例要交进城费，每人两文，商队根据货物多少来交税。 有功名的读书人，也就是秀才以上可以免税，不过像许恒他们这还没考上的一样要交税。 进了城，首先就是安置好住处，这次照例租院子，尤其路上投宿的经历更坚定许恒必须住单间。 现在是科举期间，客栈住宿不光客满价格还昂贵异常，许恒一行五人算下来还是租院子合适。 许安做了账房这么多年，也跟着自家老爷出外收过账，对于在外地租房还是有经验的。 许安直接去牙行找了一个牙人，这里许恒没有黄秀才的帮忙，只能自己找牙人租赁房子。 这个牙人一看就是一个精明会说话的，一路上老爷公子叫个不停，没因为许恒等人穿着朴素表现出一点怠慢。 这些一看就是来科举的，谁知会不会一飞冲天考上秀才，举人的，最主要这些都是客户，都是钱啊，能掏钱的都是大爷，自己都得供着。 牙人给带领一行人去看一个院子，路上介绍这院子布局好，两间主房，两间厢房的小四合院布局。 地理位置优越，离贡院很近，一刻钟的路就可以到贡院，而且离主城大街也不远，想买东西都很方便。 最最重要的是院里的主人有种一株桂花树，这可是对于读书人来说特别灵气的树，有了这个树对于读书人来说那是上佳风水。 不管这牙人把房子吹的再厉害，许恒他们肯定也要亲眼看看。 等许恒他们到达房子这里，真真体会啥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这牙人说的倒是句句是实话，可是他是选择性告知。 比如房子已经多年没人住，已经处于年久失修的状态，不说院中杂草，就是这窗户纸都属于破损状态。 这土坯墙院一看破烂不堪，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年一场大雨。 位置是没骗人，不过附近居住的人属于鱼龙混杂，至于那风水好的桂花树，只到人膝盖高，仔细观察根部还能看到泥土松动的痕迹，一看就是刚移栽没多久。 这院子条件不好也就罢了，最主要价格也不便宜，县城当初是50文一天，这里就是300文一天许父他们也认为这院子实在不值得。 “你们是陪着孩子来考秀才的吧。你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平时这院子是没那么贵，但是现在来考秀才的学子多，这赁房就多了，价格自然就高了” 牙人听了几人的抱怨也没生气，心平气和就解释道 “你别看这院子破了一些，可这位置好啊，离贡院也就一炷香的时间。 前两场考试不是每天来回嘛，离的近方便很多，这时间就节省不少。 就这房子你们几位这是来的还算早的，要再晚个一两天，这价格只能在城边找房子了，那路途可就远了。” 一听牙人这么说，众人就犹豫起来。 “哎呀，这有啥好犹豫的，你别看这院子不好，这屋子还是很干净的，而且家具齐全，各位也只是考秀才，花不了几天，又不是长住。考生能碰到一个位置合适的院子不容易啊” 众人最后进屋里看了看，屋子还算可以，至少屋顶是齐全的没漏洞，就这样众人定了这间院子，打算一直住到五月上旬。 屋里被简单的打扫了一下，还是照例两个考生一人一间，许父兄弟俩一间，许安一间，这间院子厨房已经塌了，只能在院子里简单搭一个土灶将就一下。 “哎呀，这府城的日子真没法过，这柴也太贵了，小小一担就要五文钱，咱们村里都不要钱的。” 之前在县城赁的院子里面就有柴房有存放的柴火，所以没花钱买柴，这里啥都没有，啥都需要买，许父才真切感受到这出门哪里都要钱。 哪怕这里烧水烧柴都要钱，但是许恒还是让许父烧了一人热水，用来擦洗一下身子，否则这一路上浑身泥土，睡觉也不舒服，为什么不用凉水，这四月还是比较凉的，万一着凉感冒了，耽误了考试可不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定要保重。 第88章 小道消息 住处收拾妥当，第二天许恒自己出门了，文人有自己的圈子，不能一直就闷头苦读，也需要多去交流一下，秀才试的内容跟县试区别不大，也主要是从四书五经里考核贴经和墨义。 不过最后会多加一篇文章，这是知府主持，贴经和墨义是固定的，文章却是灵活的，一般是知府出出任主考官，出题也是知府来出。 文科类考试主观能动性太大，除了你的文章以外，核心思想还得暗合主考官的心思才行 于是考前大把的人打听知府大人的喜好，方便到时投其所好。 学子聚集的地方，不管好意恶意，真的假的都会流出一星点儿的消息，这个时候宁可错过，不可放过。 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一是客栈茶馆，二是名门大族举办的宴会，后者类似月初刘员外的宴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谈话信息准确可靠。 可是第二种，许恒在并州没人脉，接触的几率几乎为零，前一种就很容易了，基本给钱就可以，不过消息不光多而且杂，可信度就下降很多。 比如就有传言，知府大人喜好穿女子肚兜，样式还尤爱红梅，这传的有鼻子有眼，也不知是怎么流传出来的。 当然这类信息都是每个人小声传递出来的，可没人敢大声宣传。 许恒今天就打算去茶楼打听一下考试消息，哪怕谣传的多，这里面总得有一两个真的吧。 许父他们今天要收拾院落，除了拔除杂草，尤其是厨房得赶紧弄好，否则这之后吃饭都是问题。 许恒今天终于可以独自出门了，不用人陪，谁知一进茶楼，差点被人请出来，主要是店小二一看许恒的样子，以为是哪家孩子跑过来的。 要不是许恒先拿出钱袋晃了晃，表示自己付的起钱，这才放自己进来。 许恒进来找了一个角落坐着，期间读书人扎堆聊天，也没人搭理许恒，都以为许恒是谁家的孩子贪玩跑出来玩。 其实许恒也能理解别人的看法，自己现在刚开始发育，面上还比较稚嫩，尤其是身高就是许恒的痛点，这半年虽然长了点，不过相距成人还有差距啊。 许恒喝了一杯茶的期间，除了听了一堆相互吹嘘的内容，啥实质有用的也没听到，除了知道知府大人的个人信息外，性格爱好一点都没有。 不过这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这科举在这个时代已经比较完善，想了解主考官还有一个方式，就是拜读主考官的大作。 每逢科举，这主考官的文集都是供不应求，学道大人是外地轮流的来主持，本地不一定特别了解 可这知府可是当地的父母官，这生平绝对知道的一清二楚，当地书店都有知府的文集。 而这时候也是主考官的大作畅销的时候，只要挂着知府大名的诗集，文集都是摆在书店的热门位置，哪怕知府大人只给书做个序，也属于热卖行列。 许恒打听到这个消息，也不能免俗的打算购买了一些这主考官的一些大作来拜读一下。 进了书店，许恒不用问店小二，一眼看去这柜台摆放着几本书，这一看什么文集之类的肯定是知府的大作。 许恒拿起书翻看起来，看看再决定买哪个合适，这书店小二可比跑堂小二聪明，虽然许恒看着面嫩，但是身穿长袍，肯定是来考秀才的。 这不就是自己的客户嘛，赶紧殷勤的介绍起这些书是知府大人什么时期的大作。 比如这本书是知府考中进士之前的文章，还有这本是去年才出的诗集。 许恒看到这些书感慨，这位知府的涉猎还挺广的，文集里有描写宴会之乐的，有感叹世事变化的，也有描述乡野婚嫁之俗的，诗集更是把春夏秋冬四季感叹了一个遍，文风更是变换多常，有朴素的，有华丽的，也有清新的。 这个文集真是让许恒摸不准这位主考官的风格属于哪一类，最主要是知府大人很高产啊，这柜台上足足摆了六本，全买太浪费钱了，许恒干脆买了出版时间最近的一本文集。 至于那位学道大人，这书斋也有一本大作，不过许恒翻看全是无良奸商私自拼凑整合的，这样书价格还不便宜。 这就是为了欺骗学子购买，没办法，有学子想了解主考官的喜好以便更好的针对考试，就有奸商来投其所好，有需求就有市场。 许恒最后咬咬牙买了一本，打算回去看一看。 许恒在回去的路上，碰到昨天的牙人正跟人在巷子口聊天。 许恒听到那牙人面前的人，吹捧羡慕的说 “柱子，你也太厉害了吧，王家那个破院子多久没租出去了，昨天你就给租出去了，还租了300文一天。” “你也不看看我柱子是谁，这并州府牙人行当里谁能比的过我，而且我也没有让他们吃亏啊，这屋子我还是修补了一下，住几天没啥问题。” 这莫不是说的我们租的那个破院子，这中介的嘴骗人的鬼，这古今中介都一样啊。 “这王家的破院子算啥，我今天上午还把城东的那个破庙租给了一个穷书生了。” “啊，那破庙能租嘛？那里平时不是一堆乞丐住的嘛” 对面的人一听就吃惊了。 “哎，这你就不懂的厉害了吧，这几天考秀才，知府老爷把乞丐都给赶出城了，我就把那破庙里面打扫了一下，然后用一个枯树枝做了一个门，然后50文一天租了出去” “柱子哥真有你的，不过万一那群乞丐回来怎么办” 对面的人佩服到，不过也疑虑，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乞丐有时候还挺楞头青的。 “这个怕啥，那读书人就是考秀才，秀才试过了也该走了，不一定碰的到，就算碰到了，也不关我啥事了，一个没功名的读书人还能怎么样。” 许恒在旁边听的也是叹为观止啊，这么一对比自己这租了一个破院子还算运气好的。 哎，人生地不熟就是被人宰的命啊。 许恒因为茶馆的事，接下来几天也歇了继续出去打听消息的想法，每天就安安生生的在家读书。 许荣清这次考秀才却不怎么表现清高了，天天下午就出门找学子一起。 这次秀才试，除了自个能进外，外物一律不得携带。 笔墨纸砚这些东西考场会提供，过夜的棉被同样。 至于饮食这个考场会每天提供，当然这些考上供应的东西包含在报名费里。 这秀才试报名已经提升到要一两银子了，好像是因为府试和院试合考，只需要付一次的价格就行。 要不这次这么多人考秀才啊，这价格都比分开考的合算。 第89章 冒险的决定 秀才试的前一天，许恒特地让许父给自己烧了一锅水洗了个热水澡，接下来几天都不能好好洗澡，因为考试是一场接一场，谁有心思去收拾，尤其后面那一场，直接关进去三天，脸都不会洗。 幸好这里吃饭常年缺油少盐，这人想一两天油个头也不容易啊，要不新娘出嫁上妆还用啥头油梳头。 考试当天卯时就必须去贡院的北门排队，许恒看着前后左右长长的队伍，才真正的感受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竞争。 这次进场比县试要严格很多，虽然没有考篮查看，每个人还必须脱衣检查。 这个时候也没人装着读书人斯文的外表，该脱衣就脱衣，要多光有多光。 这一圈圈下来都是一个个白斩鸡的身材，等到许恒时，旁边一个大哥也脱衣检查，许恒瞟了一眼隔壁，内心吐槽，这家伙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人身长八尺，浑身腱子肉，这人应该去隔壁考武举而不是考秀才，对比许恒自己，就跟一个小鸡仔一样的身材，许恒郁闷了，看来考完后，追高训练必须加强。 也许许恒的偷窥被隔壁大哥知道了，那大哥看了许恒一眼，骄傲的做了一个两肩向后打开，胸膛挺起的动作，看看自己这身形，多男人。 “你做什么，还不快穿衣服走，在这装什么公鸡。” 检查的官差看这人检查完了还不快走，在这跟个公鸡一样挺什么胸，耽误自己时间，直接训斥起来。 这官差的形容词太准确了，一时让周围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这位大哥听到周围的笑声，羞愧的赶紧穿衣走人。 进了考场一样的流程领取号牌，找到自己的考房，这考房还是一样的破旧，一样的狭小，唯一的区别是考房前面多了一个半截的门。 秀才试要最后一场要住三天，吃喝拉撒都得在考场进行，考场虽然有茅房，但是考试去茅房，回来会被试卷上盖屎戳子的，这会影响考官对试卷的印象。 所以大部分考生都是尽量在自己的考房解决，这也是为啥这考房多了半块门的原因。 考试分三场，前两场每次一天，最后一场三天，定期有人来分发食物，大部分人在每次考完前都尽量不去茅房解决大号，一是避免戳屎戳子，二嘛主要这食物给的也差劲。 考场提供的食物就是一块干硬的大饼，看到这大饼许恒就抱怨自己一两银子的考场服务一点都不值。 这干粮可比自己做的压缩饼干还像压缩饼干，牙硬的都啃不动。 许恒只能把这硬饼泡进水里，一点点软化后再吃，五天就吃这个，便秘者不知有多少，这也是每场考试，去茅房的人没几个，学子个个都是忍者大师。 前两场许多人都会低头奋笔疾书，毕竟只是考核四书五经的记忆力，这个死记硬背肯下功夫都会的，第一场足足要写七张答卷，写慢的人都不一定有时间检查。 第二场则是考察杂文，就是提供一份公文信息，按照书信格式填写。 前两场也就是考察最基本的读写和书写的能力，最后一场才是选拔的重点，这才算笔下见真知了 第三场同样进场后，考房的门就被锁住，这是防止有学子乱跑，虽说学子都是多年的读书人，都是守规矩的好考生，但是万一有考生因为压力太大来个失心疯呢，还是锁住为好。 这每次奇葩规矩的前面肯定有更奇葩的事情发生。 第三场试卷发下来，许恒先深呼吸，打开试题看了起来，由于前面两场的折腾，这第三场人已经有点疲倦了，这不光考学识，也考人的意志力了。 许恒看到试题上只有两个字‘予知’，这字越少题越难啊。 许恒开始思索大脑里关于这两个字的内容，这两个字是该分开理解还是连在一块理解。 分开理解的话，予和知意思都很多，这应该不是主考官的意思。 那就是这是一个组词，予知，许恒在大脑里搜索。 这予知应该出自《中庸《》，解释的话东汉郑玄最有权威，注释“予，我也，言凡人自谓有知”，白话就是自认为聪明。 可答题不应该只按照字面意思答题，许恒干脆先把关于予知这一段中庸内容先默写下来 子曰:“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 翻译下来就是，孔子说:“人人都说:‘我是明智的’，但是在利欲的驱使下，他们都却都像禽兽那样落入捕网木笼的陷阱中，连如何躲避都不知道。人人都说:‘我是明智的’，但是选择了中庸之道却连一个月也不能坚持下去。” 许恒看着这段内容，予知从字面来说肯定是贬义，若是根据题面答，肯定是批判予知，避免自己自作聪明，若是这么答题内容就过去肤浅。 若仔细深究，就得着重于为何中庸之道不能坚持，如何坚持中庸之道，可若跟着这层答，答对了还好，答错了就是跑题啊。 许恒揉揉脑袋，有点抱怨自己太容易多想了，该选哪条题面来答。 为了稳妥许恒先按照第一个题面写了一篇文章，然后就开始斟酌用句，雕琢文章。 因为古代的文章没有标点符号，断句就靠文中句尾的虚词来判断。 许恒就尽量每句都写一样的长度，基本一列为一句，这样文章读起来顺畅，简洁。 这题答完许恒又写了一篇自己深究的内容，详细论述何为中庸，中庸许多人都以为是和稀泥，可是选择中，万事万物都是瞬息万变，能保持住平衡，需要更精准的把握，比如日月更替，此消彼长，万事万物根据本性，四季往复轮回，人的本性同样如此，才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中庸。 两篇文章许恒都写完了，在最后纠结中，许恒决定冒险用自己后一篇文章，着重点在中庸。 人有时候的第六感会特别灵敏，因为这是人潜意识综合评判出来的，许恒绝定冒险赌一把，哪怕这次输了，大不了两年后再来。 第90章 拮据的书生 等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有官差挨个考房收试卷。 不管写没写完都已经尘埃落定，有的人时间计算错误没来得及誊抄完毕，却被官差收了卷子，最后只能哀嚎大喊 “我还没写完，我还没写完啊”。 看到这情景的旁人，有冷漠麻木，有同情怜悯，也有暗自庆幸的，不管怎样，下次再战吧。 许恒出了贡院门口，就见到许父他们在门口等待，许父一看到许恒精神还好，立马就放心了，就怕许恒像上次考试一样，回来生一场病。 这次考完门口也是世间百态，有边走边哭的，有癫狂大笑的，有出门就找书童翻书找答案的，许父看这种种现象也只感叹，这科举真的好难啊。 许荣清这次考完后，也许担忧自己的成绩，人也有点沉郁。 许恒则想的比较开，既然已成定局往前看才最重要。 考完后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许恒赶紧让许父去给自己买了一堆青菜，尤其是韭菜和菠菜。 回家后用大油炒后，许恒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许恒在考场也是一位忍者大师，这几天没跑茅房感觉肚子特别胀，回家得赶紧卸货，否则许恒感觉自己说话都在喷毒气。 吃了没半个时辰，许恒赶紧跑茅房，等到腿已经蹲麻没知觉了，才总算感觉肚子拉空了。 出茅房，许恒都是爬着出来的，回屋后喝了一杯温水，直接倒头就睡，这考试真是让人心神俱疲啊。 至于洗漱问题，已经蓬头垢面这么多天了，不在乎这一时，明天起来再洗漱也不迟。 好在第二天许恒又神清气爽，距离放榜还有三天，许恒打算好好出去逛逛街，来一趟并州不容易，不逛太亏了。 离住处不远有一个集市，每天都有摆摊的小贩出来叫卖，上午的集市一般距离比较远的农民来卖自家产的农产品，比如鸡蛋，青菜之类。 中午则是卖女性手帕脂粉的，许恒特意在小摊面前精心挑选了几个头花带给二丫，让她学习学习新的头花样式。 这几年家里条件好了，二丫头花挣的钱樊氏都给二丫留着，等着出嫁时当嫁妆，这个时代女子出嫁后若有嫁妆傍身，在夫家是有底气立足的。 集市上偶尔也会有一两个会读书认字的读书人摆摊为别人写信读信的。 这是一般家境特别不好的才会做的事，立志功名的读书人认为这个行为有辱斯文，大部分是不屑的。 许恒倒是没有这个想法，靠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没有什么丢人的。 集市逛了一次就差不多了，剩下的时间许恒都送给了书店，看看并州这样的大书店有什么新奇的书本游记。 府城的书店比县城的种类和书目多了不少，而且有的价格也便宜一些。 比如常规科举的书籍四书五经价格就比县城便宜，也许是府城读书人多，竞争比较大，价格相对优惠。 当然也有的比县城贵，比如一些偏门类的书，如游记之类价格上就会贵一两成。 许恒在书店里只看书不买书，把书店当成了图书馆，这店里的伙计还挺有素质，没有驱赶，也许是见怪不怪，只要不把书弄坏了，伙计也不会来赶人。 这一般看书的都是读书人，万一将来哪位发达了，翻旧账怎么办。 当然店里也会雇佣一些读书人做抄书的工作，一些需求量大的书已经可以雕版印刷。 可一些小众的书需求量不那么大，这个只能找人来抄书，一些穷苦的读书人就会接这类活。 只要家里饿不死的一般都不会做这个，因为需要抄的书只能是闲书也就是话本，这一般给闺阁看的多，对科举没用，做这个还不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当然也有人会做，比如许恒在书店看书的两天，就发现角落有一个十七八的少年，每天都在，不管许恒什么时候去，他都在，许恒认为他应该每天早出晚归的来抄书。 明天就放榜了，如果顺利的话，后天许恒就会回去了，许恒下午没有去书店，而是在并州的街道里转一转。 看一看这里人的穿着，这里的人的生活方式，虽然自己来这里这么多年了，表面上自己的行为方式跟这里已经融为一体，可是许恒有时候内心还是会带疏离感的看这个世界，仿佛一个局外人看着一场戏，内心始终是冷静而孤独。 许恒漫无目的的逛着，逛着逛着就发现前面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破庙，庙门用一个树枝做的门挡住。 这莫不是那个坑人的牙人租出去的庙吧，许恒带着好奇的走近瞧了瞧。也不知谁倒霉的被人坑了，许恒心里替那人可怜掬了一把同情泪。 等许恒上下左右参观完那破庙，好奇心满足后就打算回去。 一扭头就发现旁边有人走过来，一瞧这不是每天在书店抄书的人嘛，嗯，看来他真的是很拮据啊。 那人这两天经常见许恒，对许恒有点印象，好奇这人在自己家门口做什么。 “这位小兄弟你找在下有事吗？” “哦，在下姓许名恒，常山县人士，我来此处，是之前听人说有一个牙人把一间无主的破庙，租给一个读书人所以我过来看看，这是你租的，那你可被他坑了。” 许恒想了一下还是告诉他一下实情比较好。 “是吗？无妨，反正也是他给我找了一个落脚之处，就当感谢他了。” 这兄台心态还挺好的，一点也没有被欺骗的觉悟啊。 “这个破庙之前是乞丐落脚的地方，最近因为秀才试，知府大人把乞丐都赶走了，怕这考试过去，没几天这乞丐就会回来，这样对你应该会有一点麻烦” 许恒再次提醒他继续住下去有可能有点麻烦。 “这个嘛，我放榜后就会离开，应该碰不到。不过还是多谢许兄弟的提醒，对了在下青山县孟寿亭” 那人说着给许恒做了一辑，表示感谢。 这人还真有君子风范啊，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许恒也不会给自己找事，就告辞离开了。 明天就要放榜，许恒第二天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着一块去看榜。 第91章 秀才啦 “少爷，少爷恭喜你，你排名第六，是一等廪生” 书童刚从人群中钻出来，大喊着跟路萧报喜。 路萧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喜，自己这次是一举考中秀才了，后来又是遗憾，这次没中案首，不过一想，这次秀才试是府试院试合考，有才之人不少，自己能考到廪生而且是第六的排名，也是很厉害的，想到这个路萧内心又转成大喜。 路萧正得意的咧着嘴大笑，眼角突然瞥到一个熟人，这不是牡丹花宴上那个穷酸的许恒嘛。 看他这表情无悲无喜恐怕考的不理想，恐怕现在正在抑制悲伤吧，想到这里路萧直接朝许恒走了过去。 “哎，这不是许公子嘛，怎么样，这次考的怎么样。” 许恒正在神游，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一扭头，这不是那个锦衣老虎路萧嘛。 “还行，侥幸通过” 嗯？通过了，真晦气，不过他县试才第四名，这次恐怕考的还是挂牛尾，路萧内心戏十足的脑补。 “哼，你这样人恐怕也只能靠侥幸了，以后恐怕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许恒听着路萧说话阴阳怪气，奇怪的反问道 “那你呢，有没有看过榜单，考的如何” “哼，本公子才气过人，当然是考中了，而且是排名第六的一等廪生。” 路萧骄傲的大声宣布，生怕许恒耳聋听不到。 “哦，那你有没有注意到案首是谁” “案首？谁知道是哪个侥幸的家伙。” “嗯，那不好意思了，路公子，你说的那个侥幸的家伙，不才正是在下，可惜啊，你没这份运气，你这次可是手下败将哦，想超过我，恐怕得等你乡试中举了。” 许恒慢悠悠说道，说完还饶有兴致的观看路萧憋屈的脸色，这家伙有意思啊，上赶着打脸。 许恒刚才被许老四告知自己是案首，正在努力平复激动心情，努力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谁知这路萧脑抽的来上门要打脸，许恒不给他面子上跺两脚，都对不起他这声许公子。 今天一早，许父他就着急的想去看榜单，因为上次的经验这次提早去占位置，就等着早早可以看到榜单。 因为到的早，榜单还没有贴出来，不过告示栏处已经被人围的水泄不通了。 没等多长时间，有两个官差过来，人群自动裂开，留出一道口子，衙役走过立马又被合了起来。 刷刷，官差利索的刷上浆糊，榜单从自上而下的粘贴上，贴上后两个衙役就站在两旁，维持治安，榜单面前已经有许多人挤在里面查看。 许老四时机把握的很准已经冲进去了，其他几人也只能踮着脚张望，期望自己的视线可以穿过前面层层叠叠的人头，看到结果。 “中了，中了，三蛋你中了，而且你是第一名啊，是案首啊”， 许老四刚进去没多久，就从人群中边挤出来，边嘴里大喊，许老四实在太激动了，嘴里喊的是许恒的小名。 许父听到许恒考中了秀才而且是第一名，很是激动啊，儿子太了不起了。 许父把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用力的捏着儿子的臂膀，不停的说儿子好样的，许老四也走过来不停地拍着许恒，许恒要被这两个激动的大人给打死了。 看来每次看榜还是离许父他们远一点比较安全。 “小四啊，我家荣清怎么样啊，上榜了没有。”许安赶紧凑过来问自家儿子的情况。 “啊？啊，那个我就一眼看到许恒的名字了，接下来就没看到，安哥，荣清应该也上榜了，不用着急，我再去瞅瞅” 四叔被问的一懵，自己忘了看许荣清的成绩了，赶紧安慰了许安他们。 结果听人念榜的免了两遍了，也没听到许荣清的名字，许荣清这是落榜了，许荣清听了没自己的名字，垂了头，一言不发的就往回走，许安赶紧去追赶安慰儿子。 许恒看许荣清这情景，难免也有点感触，虽然自己不喜欢许荣清高的做派，但是好歹是一路陪同考过来的，看同伴落榜，自己也会同情一些。 许父他们看着情况也不好在激动，毕竟你的喜悦属于给人伤口上撒盐不是。 就这时路萧上赶着来打脸，等路萧自己羞愧的走开后，许恒感觉留在这里也够了，该回家去了，就在这时一个考中的人边激动的挥手大喊。边往外跑。 “中了，中了，我终于考中了” 这个情景这边经常上演，众人也没在意。 结果没走两步那人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旁边的书童扶着那人，大喊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许恒一看这情况，这人应该是一时情绪上来，然后气血上涌晕了过去。 许恒赶紧过去，把人扶起来，然后拇指狠着掐那人的人中，因为着急救人，也没在乎力度，这指甲都掐进肉里了。 没一会那人悠悠转醒，一时脑子没转过来，先是愣愣的，突然醒悟了现在的情况，就哇哇的跟一个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 “我终于考中了，终于看中了，整整三十年寒窗苦读，我终于考上秀才了，呜呜老天还是可怜我，我终于考上了。” “老爷，你别伤心了，你这不是考上秀才了嘛，以后你还能考上举人，考上状元。” 旁边的书童也被吓坏了，赶紧安慰那人，围观的众人看了这新晋秀才的表现，听着他的话，联想到自己的处境，也没人笑话什么，至少这人终于考上秀才了。自己谁知能不能考上。 “这位大哥，你刚才就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才会气血上涌晕了过去，你现在还是情绪稳定比较好一些。” 许恒劝慰道，那人听了许恒的话，点头同意 “对，对，不能情绪激动” 那人赶紧擦了一下眼泪，被书童扶了起来。 “在下晋河县唐禹，多谢小兄弟刚才搭救，不知小兄弟名讳” “幸会，在下是常山县许恒。” “哦，阁下就是案首许恒，幸会幸会。许恒兄弟小小年纪已经获得如此成绩，真是让在下惭愧。” “只是侥幸而已，唐兄过誉了” 两人相互道贺谦虚了一下，许恒因为许父他们在旁边等着，就打算告辞离开，不过最后被唐禹拉着非要留了住址，到时登门拜谢。 第92章 许荣清的失落 回去的路上，许父还是不停地说儿子考上的事，这考上秀才，才是真正一脚踏进了科举的路，秀才会有功名，会免个人的人头税，见了县令可以不用跪拜，自家出真正的读书人了，许父是越想越为儿子骄傲。 看来当初孩他娘做的那个梦，绝对是祖宗的提示，家里的祖坟真真的冒青烟了，不是做梦。 许老四也是为自己的侄子高兴，尤其对比刚才那个叫唐禹的读书人，三十多岁了才考上，自家侄子才13岁就考上了，多了不起啊。 许恒看着许父两人这喜悦的表情，就叮嘱两人 “爹，四叔，我们回住处后，这个考中的是事不要喜悦太过了，低调一些为好” “为啥” 四叔不懂了，考中秀才是好事，而且还是案首廪生，每个月都有银子领，多好的事，还不能多高兴高兴了。 “荣清哥不是落榜了，你们这个表现不是惹他更伤心，还是低调一些吧。” 毕竟乡里乡亲的，许荣清的爷爷还是村里的里正，不管看哪个面子，许恒低调一点还是好的。许恒解释道 “对，对，恒儿考上秀才了，咱们私下高兴就行，不用太表现，以免荣清父子他们心里难过，毕竟许安也帮助咱们这么多，尤其是你老四，你可安生一些。” 许父叮嘱许老四一声，三人回去后，就发现院子里没人，猜测两人应该在屋里没出来。 这考中了，看来回程得晚一天，明天还需要到知府衙门那里办理秀才的文书尤其是廪生的证明，这个可以让许恒每个月就在县衙领取一两银子的补助 廪生因为要每个月领银子，所以得留一个自己的印信作为标志。 有的是留的亲笔，有条件文雅的是留自己的印章，许恒打算留的亲笔，理由当然很明显，因为穷没有做印章。 在衙门留自己印信的时候，许恒还碰到了孟寿亭，这才知道孟寿亭是这次的第二名，这人也挺厉害啊，而且这次得了廪生，每个月一两银子的补助对于他来说应该是有很大帮助。 当然了一两银子对自己也很有帮助，这廪生的补助一年都赶上家里老母猪的生产价值了，自己总算从消费品变为了投资品。 许恒在衙门办完自己的文书，回去后发现许安在门口徘徊，看到许恒就上前紧张的询问 “许恒啊，你有没有见到荣清。” “荣清哥？我这一早就出门去衙门办事去了，没有见荣清哥，他没在屋里嘛” “没有啊，我也以为他在屋里呢，结果吃早饭也没出来，后来我去屋里一看，屋里没人，你说他这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里啊？” 许安焦急直拍拍手，知道儿子落榜心里不舒服，上次没考上就难过了好久，这次还没考上，尤其对比同行的许恒看上了，儿子这心里恐怕更不好受，许安担心许荣清想不开。 “许安叔，你别着急，荣清哥也许是出门散散心，他一个男人，应该没什么事。实在不行，我让我爹和四叔跟你去其他地方找一找。” 许安还是担心的不行，最后四人四处寻找也没有见到许荣清，这家伙不会真想不开吧，看着天越来越黑，人还是没找到，许恒也有点发怵了。 就在许恒打算直接回去，看看许荣清自己回没回去时，发现前面巷子口有一人东倒西歪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酒瓶。 许恒走上前一看发现就是许荣清，就打算扶他一把。 “许荣清，你喝酒了，你知不知道安叔很担心你，我们找了你一整天，你这是去干什么了。” “哼，担心我，真是笑话，我不用你来假好心可怜我” 许荣清一把推开许恒，嘲讽道 “你现在是不是看我很可怜，很可笑啊，明明比你年龄大，比你读书多，结果科举竟然考不上，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的嘲笑我。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明明我这么努力，为什么你却可以处处压我一头。为什么从小都是别人在夸你，为什么看不到我。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后面许荣清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在发泄自己的心中的郁闷。 看来自己这个别人的家的孩子，留给许荣清的阴影有点大啊。 许恒没搭理许荣清的激动，直接抢过许荣清手里的酒坛，卡住许荣清的脖子，就把酒全倒在了他脸上，浇完后，冷冷的说道 “清醒没有，呵，我一直以为你许荣清很高傲，原来也不过是嘴上强硬的死鸭子罢了。 你不知道人天生有差异的吗？有的人成功靠的天赋，这是上天给予的，还有一个是自己给予的，那就是努力， 而我许恒成功则是两者皆有，而你呢，天赋既然不如我，那就从努力上超过我啊，你科举失败了，说明你两样都没有。不从自己处找原因却把失败归咎于老天，这个就是懦夫的行为。” 许恒说完这番话，就潇洒的扬长而去，没有理会呆愣中的许荣清。 一进院子就碰到了许安，就告诉她许荣清在后面的巷子口，其他就没什么心情再说了，自己直接回屋休息了。 许荣清不知是被酒浇醒，还是被许恒的话说醒，反正是后面自己乖乖回家，也没在整天沉个脸，不过后面读书上进程度更甚以往，可谓是书不离手。 最大的变化许荣清也不对着许恒显清高了，还经常请教许恒，这把许恒吓了一跳，还以为许荣清精神分裂了。 其实是许恒的话提醒了许荣清，天赋不如他自己认了，努力绝对不能比他差，许恒能当案首，绝对有过人之处，有什么不懂的自己就不耻下问。 第93章 拜见知县 天一亮，众人就要启程回家了，在走之前许恒招待了专门上门道谢的唐禹。 唐禹特地跑过来道谢，一来是真的感谢当时许恒的出手搭救，二来是看许恒小小年纪已经是案首，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自己也是起了结交之心。 本来唐禹送了许恒许多礼物，里面最贵重的是一套静书斋的文房四宝，静书斋是一个全国有名的连锁书店，里面的出售的笔墨纸砚，无一不是精品，相当于现代的驰名品牌。 读书人如果不拥有一套静书斋的物品，都不好意思称自己懂风雅。 从这出手就知道唐禹家境不错，不过许恒本来是想推辞的，当时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最后盛情难却，许恒只留下了一本书籍当作自己接受唐禹的谢礼。 送走唐禹也临近中午了，众人就抓紧时间回程，回城路上自然也是风尘仆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心境不一样，感觉回去的时间比来时要快不少。 许恒他们离开时，还碰到那个叫柱子的牙人，这人来交接院子，也没查这院子被许恒他们住的怎么样。 只一味的恭维许恒，一个劲的秀才公的叫着，许恒以为这人是良心不安，知道坑了自己住宿费，所以怕许恒报复，所以一个劲讨好。 许恒哪知道，这牙人是把许恒当送财童子看待了。 许恒走后，这院子柱子会重新叫卖出租，不过哪怕考试后，自己也会300一天的出租，等到乡试时直接提价500文一天。 为啥涨价啊，除了院子被许父他们居住时收拾的能见人了，最主要是住这个院子的人考到案首了。 说明这个院子风水好，是被文曲星眷顾的，若想考好，住这个院子准没错。 并州最大的客栈升福客栈当年乡试有一个秀才在那里考了解元，从此升福客栈就声名鹊起， 而且奇怪的升福客栈此后每次乡试，这虽不是次次有人考中解元，可也有许多人考的不低，两三次乡试总会有一个解元住过升福客栈，都传言这升福客栈是被文曲星庇佑的。 每到考试时候，这升福客栈的房间都是一房难求，你有再多钱的钱都不一定能住上。 这不知情的读书人不知道，柱子这牙人可知道这几年的秘密，除了第一年狗屎运的住了一个解元，每年升福客栈都会提前排查，给有名气的才子，免费提供食宿，不光好吃好喝，这房间都是上等的天字间。 虽然考试有几率，可这有才名的书生，乡试也不会差，这也是升福客栈每年学运不低的原因。 这好运总算让柱子碰到一回，这院子自己不好好经营都对不起自己。 许恒可不知自己离开后的事情，而是一门心思往家赶。 路过常山县城，许父等人停留了一天，让许荣清父子先坐自家牛车回去，许恒他们则会坐许算盘的牛车回家。 许恒在县城停留，主要是要去县衙交接自己的廪生文书，以后每个月可是有一两银子要领的，这个可不能怠慢了。 许恒进了县衙，熟门熟路的去了账房那里办登记，正好碰到穆枫。 穆师爷这次可主动了，不用许恒再提醒，主动行礼恭喜。 “恭喜许秀才，许秀才小小年纪就高中案首，恭喜恭喜。” “穆师爷你过奖了，说来应该感谢穆师爷，要不是你送我的那本书，我也没机会读书” 你感谢就行了，提啥书啊，穆师爷吐槽，不过看在许恒已经是秀才，而且是案首的份上，小小年纪未来可期，穆师爷也想开了，就当结了善缘。 “许秀才，知县刘大人要见你，现在你随我去前厅吧” 等我？这自己考上秀才了，知县大人都要见自己，自己这案首有这么大面子。 许恒这就不知道了，这次常山县一共考上三名秀才，其中两名是一等廪生，尤其许恒还考上了案首，这可是给常山知县这么多年平平无奇的政绩上刷了一把。 知县怎么能不见见呢，虽说考上秀才不稀奇，可案首若以后继续努力，这乡试考中也是有很大概率的，只是见个面，卖卖好感，知县大人还是会盘算的。 许恒跟着穆师爷到了前厅，一眼就看到了路萧跟另一位考生也在，尤其是路萧看到许恒也来了，感觉自己今天这上赶着拜见知县不是好时候。 许恒刚到，这刘知县就跟掐点踩表一样，紧跟着上场。 许恒三人赶紧鞠躬行礼，这当秀才了，可以不跪拜，可是行礼还是要有的。 “哈哈，诸位不用客气，本官只是跟大家话话家常，大家随意就行。” 那可不行，你这身份说话家常正常，可许恒他们可不能，把人的客气当理所当然那是傻子，当了秀才的人都是人精，三人赶紧说不敢当，不敢当。 “诸位都是代表我县的读书人，果然个个都是一表人才，也许将来会跟我成为同僚呢” 这刘县令还真会说场面话 “多谢大人夸奖，学生惶恐” 三人赶紧机灵的人赶紧附和道，跟上位者说话还真的时刻打起精神，生怕一不小心出了错，扣了印象分。 “呵呵，你们谁是许恒” 许恒听到自己的名字，有点惊讶，马上上前拱手行礼 “大人，学生便是许恒” “哦，你便是许恒，果然一表人才啊” 刘大人你太客气了，对着自己这孩子身形夸一表人才，让许恒太汗颜了，你哪怕夸未来可期，许恒心里也好受，知道你是真心实意夸奖，这夸外表，怎么听怎么让人感觉虚伪。 “大人谬赞了，学生愧不敢当啊” “哈哈，不必谦虚，你那句赞赏牡丹的‘不经凌霜，哪敢傲雪’的策论属实不错。” 这刘县令应该是听到自己之前的传闻，才对自己好奇的。 其他两人听了县令的话，也都看了看许恒，尤其路萧，本来看到许恒考中秀才，还考中案首，已经够堵心了。 现在看到许恒在县令面前都挂了号，这堵心更重了，差点不能呼吸。 “刘大人，学生路萧，学生现在有一事请教” “哦，路萧，本官知道你，你县试不是案首嘛，这次秀才试也考的不错，也是廪生，今年本县的文气不错，你说吧什么事” 刘大人，你夸奖我，能不能不要用也字，虽然路萧内心不爽，不过面上还是恭敬的说道。 “这秀才以后，听说是要继续进修，不知这进修去哪里最合适，麻烦刘大人指条明路。” 第94章 独特的回家方式 刘大人一听就知道这路萧是想要府学的推荐信，考中秀才后需要继续深造，普通秀才直接进入县学，那里有中过举的老举人来主持教学，深入了解朝廷律法和政策，知县大人偶尔兼职一下，县学也就属于官办教学。 除了县学，每个州府都有府学，府学的教学条件就比县学高不少档次，首先担任府学都是已经告老还乡的官员，这些人不光属于科举的胜利者，而且已经在官场历练过的，担任学府院长更是朝廷正五品的官员，也就是常说的学道大人，无论怎么看进去府学绝对比县学有优势，这就很普通学校跟重点学校的区别。 当然进入府学条件就苛刻许多，除了必须是廪生资格，还需要有知县的推荐信，除了这个还需要入学考试，最重要的府学有年龄限制，最大不超过二十岁。 路萧这么明面上问出来，主要是因为许恒跟自己同为廪生，就怕刘知县只有一个推荐名额，私下给了许恒，所以干脆问出来，也要刘知县一个痛快话。 “哈哈，这个啊，你们考中秀才后直接进入县学就行，不过你和许恒都是廪生，有机会进入府学，不过府学一般是院试后的九月才进行入学考核，今年院试跟府试合考，四月就结束了，你和许恒想进去府学等八月底，我会给你们推荐信，你们到时来领就行。” 路萧一听这知县大人处事还算公正，赶紧鞠躬致谢，许恒听到这个也赶紧致谢。 “哦，那个谁，你也不要气馁，岁考后，若你获得廪生资格，我也会给你推荐的资格，府学不一定比县学就好，咱们县学的实力也是不错的。” 刘知县还记挂着旁边的路人甲，好歹这位秀才也给自己这次政绩刷了一个人头，刘知县对待都挺和气的。 充当了半天路人甲的秀才，内心热泪盈眶，刘知县好人啊，还记挂自己，只是自己有名字，不叫那个谁。 （作者语录:一次性龙套人员就不安排姓名了） 许恒拜谢刘知县后，就跟许父汇合，打算回家好好庆祝，虽然自己距离衣锦还乡还有一段距离，不过考中秀才对于许家来说，依然是一件光耀门楣的大事。 许荣清和许安父子提前坐自家牛车回家了，自己现在考中的消息，想必家里已经知道了，不知道家里会怎么迎接自己。 是不是那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场景，不过许恒想了想感觉可能性不大，秀才虽然难得，可是实质性好处还不大，至少考中举人才算翻身，毕竟常话说的有穷秀才富举人，秀才有穷的，举人却没过不好的，秀才这么大张旗鼓太招摇了。 就在许恒憧憬回去后自己该怎么表现才能符合自己秀才的身份，许算盘的牛车已经把自己拉到了村口。 大老远就看到村口有人影走动，有人一看到牛车过来，就朝村里大喊。 “许恒回来啦，秀才公回来啦，秀才公回来了。” 没一会村口呼啦啦围满了人，不管有没有关系，都争着来看本村新鲜出炉的秀才。 要知道许家庄这个往上数八代都是贫农，这么多年连一个童生都没有，现在祖坟里真冒青烟了，出秀才了，还是第一名的秀才，都等着好好看看。 许爷爷和樊氏自从早上，从许安口中得知许恒考中后，下午就会回来。 一天都在盼着，尤其许爷爷今天往村口跑了八趟，就为了迎接自己这争气的孙子，为这，许爷爷已经有点驼的背都难得挺直了，这下总算盼回来了。 许恒看到村口有这么多人来迎接自己，路上做了无数心理建设，可真看到这情景，心里还是有个点得意，自己现在可是家里的骄傲，许家庄的骄傲。 等牛车一停下，许恒就站起身，打算跳下车，好好跟家人团聚。 偏巧有好事之人放提前准备好的鞭炮，许恒起的有点太心急了，这许算盘家牛虽然通人性，比较稳重，可是面前突然有这么多人又听到这鞭炮声，就有点烦躁，车停下后，又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许恒正高兴的打算下车，就被突然晃动的牛车带动脚下不稳，失去了平衡。 于是在鞭炮齐鸣中，众目睽睽之下，许家庄百年秀才第一人回村后的第一面，是从牛车上摔了一个跟头。 若时间可以倒流，许恒愿意花费所有的代价让时间倒回一分钟前，打死自己也要坐死在牛车上，自己绝不想要这样的迎接方式。 可惜时间只会向前不会后退，许恒只能光速起身，奢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 许家众人被许恒吓到了，一股脑的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检查有没有摔伤。 许恒赶紧肯定的说自己没有摔伤，一点事都没有，其实对于别人的关心，许恒更希望大家都不要在意这事。 最后樊氏检查了三四遍，确定许恒没事，大家才放下心来，然后就是汹涌的八卦涌来。 这秀才是怎么考上的，考上秀才后有啥不一样的，大家对于这秀才实在太好奇了，头一次见秀才。 最后是许父知道儿子这一路赶考太累了，赶紧领着儿子回家休息。 回家后，接下来的事就不是许恒该关心的了，长辈会操心，这儿子考上秀才后，该怎么庆祝，既能表现自家的底气也不至于太铺张。 这事里正和许爷爷两个大长辈在商量，许恒只要照做就行。 虽然里正的亲孙子，许荣清落榜了，可是许恒也是许家庄的人，许家庄出的第一个秀才，这让许家庄在周围村子里扬眉吐气不少，看看谁还敢嘲笑许家庄村小庙小，这以后争水浇地都有底气。 最后商量出来一个即有面子又不铺张的方式，明天先让许恒祭奠祖先，告知先人，然后办一个席面请同村人吃顿饭沾沾喜气就行。 这个也是许恒的意思，毕竟当了秀才，这银钱上没有什么增益，以后读书花费更多，秀才不至于铺张浪费。 而且这科举之路仕途艰难，万一这以后都倒霉的无望精进，这不是给人惹笑话嘛，低调一些，意思意思就行了。 其实许恒真正的想法是怕家里有人拿着自己的名声胡作非为，就怕给将来带来的隐患，所以自己提前跟许爷爷沟通好，让许爷爷用家长威信给家里敲一下警钟，许爷爷听了许恒的话也是连连点头保证，自己这一脉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读书人，可不能让家里的老鼠屎给搅和了，自己一定要警告一下。 第95章 想喝骨头汤 晚上樊氏把家里的新衣拿给儿子，等着儿子明天穿。 许恒看母亲过来，顺势揉揉腿，樊氏一看就担心起白天许恒摔跤的事，就想撩起裤腿查看。 “恒啊，你这莫不是白天真把腿摔伤了吧，快给娘看看” “娘，我这问题不大，就是现在还有点疼。” “那也不成啊，万一摔到骨头可咋整，要不叫一个郎中来看看” 听了许恒说腿还是有点不舒服，樊氏可不放心，打算叫一个郎中来看看。 “娘，真不用担心，而且我现在小，摔一下没事，你想啊，那孙兴当年从房顶跳下来都没多大事，更何况我这就一牛车能有多高。” 许恒安慰母亲，不让母亲着急，不过转头又说道 “不过，这摔了一下，我确实觉得我这骨头脆了一点，应该把骨头养壮一点，以后省的不经磕碰。” “嗯，你说的对，可是这骨头咋养不，难倒吃骨头吗？” “娘，骨头谁吃的下，不过可以喝喝骨头汤，娘等着这几天你去找许壮爹，多给我买点骨头回来炖汤喝吧。” “行，不就一个骨头汤嘛，这不算啥，等着明天娘给你炖骨头汤喝。” 樊氏这时也回过味来，儿子这是想喝骨头汤，不过骨头也不值啥钱，买回来炖汤问题不大，就答应儿子。 这个也是许恒晚上想到的，自己这身形，想增高除了多锻炼营养也得加强，最好的营养肯定是喝牛奶，问题是这个时代哪有多余的牛奶给人喝，牛奶都是给牛犊喝的，一个成年人去跟牛犊抢牛奶，会惹闲话的，所以许恒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喝骨头汤。 等之后许恒喝到骨头汤，才知道这是真骨头啊，许壮爹这技术真厉害，骨头愣是肉都不多带一点的。 翌日祭祖，许恒穿着新衣，早早就跟着长辈去了祖坟上祭祖。 许恒在后面跟着烧纸磕头，汇报自己的成绩，然后祈求祖宗继续地下有灵，保佑自己以后仕途顺当。 这是上了这么多次祖坟，许恒排的最前的一次，终于不是在后面看人屁股了。 回来后，许恒就被人架着上了自家房顶，跟一个散财童子一样，不停从房顶往下撒炸好的糖饼。 这个风俗好像叫散福，谁抢到了谁就沾上这福气。 许恒这每次松手，人群就准确的低头哄抢，不管男女老少，都是一样的抢，就看谁眼疾手快，这个时候可没人来一个老眼昏花。 席面的话做的是这里传统的大锅菜，红白喜事必不可少。 许恒更愿意说这叫大杂烩，爆香花椒大料后，下五花肉煸炒，然后混入豆腐，冬瓜，白菜翻炒均匀后，加水放粉条炖煮。 等粉条炖的烂烂的，这时就可以加盐调味出锅。 这做大锅菜也是需要技术的，一定要这大锅大火做出来的才香，配上主食，不管是米饭还是窝头、馒头都是一个香。 每个来贺喜的人放上喜钱五文，然后端一碗大锅菜回家沾沾喜气。 因为考中秀才这个喜钱对于一般人来说属于特殊人情往来，毕竟自家也出不了秀才，回礼不一定有。 所以给了五文意思意思就行，许家回赠一碗饭，双方都是皆大欢喜，没有亏。 祭祖后的第二天，许恒就去了上河庄学堂，拜谢孙先生。 许恒到时，孙先生已经在院子里等待了，许恒上前给孙先生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从这里真正意义上来说，孙先生属于许恒的授业恩师，所以许恒回来就需要来孙先生这里感恩拜谢。 孙先生摸着自己的胡子，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看着许恒行礼完毕，高兴让许恒起来，然后关心的问道 “起来吧，这听说前天你回来时从牛车上摔了下来，你这有没有摔伤。” 孙先生啊，头一次见面怎么问这个，能不能过去了，许恒虽然内心无语，还是乖乖回话，说自己完全没问题。 孙先生拉着许恒进了书房，师生两人开始闲聊，主要是孙先生听许恒应试的见闻，认同的地方还时不时地点点头，不懂的地方还会问一下。 还详细询问了许恒关于试题的答法，这不光对孙先生以后教学的方向有好处，就是孙攸以后考秀才也有借鉴。 听了许恒这次得案首，尤其对于予知这题的选择答法，孙先生不住的点头称赞，孙先生听了许恒的话，推测哪怕许恒选择了题面答法，许恒也有可能考中，不过肯定名次没有这么高。 这位知府文集涉猎广，说明知府大人是一个随性之人，尤其对时节感触多，心思也是一个敏感多思之人，肯定对于中庸之道很推崇，所以许恒答题着重在中庸之上更合知府大人的心思。 孙老师语气带着遗憾和欣慰对许恒道 “许恒，你自己已经身有秀才的功名，而且还是廪生，为师的学识已经不能再教授你什么了。” 许恒知道，这是孙先生对于许恒以后要去县学进修，以后见面肯定会少很多，难免有点感触。 “先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许恒的这一身学识都是先生传授的，怎么能说不能再教授学生什么了呢。” “你能这么想，为师很是高兴，可是为师也知道科举之路艰辛异常，能教授到你取得秀才功名已经是为师的荣幸了，对了，你这进去府学的几率怎么样” 许恒今后的路如何走，孙先生对于许恒来说帮助不大，府学只是听说过，如何进入，孙先生也不太清楚。 “哦，这个啊，我回来时，拜访过本县的知县刘大人，刘大人说只道名次达到廪生，他就会给推荐，不过府学要九月才招新，到时只要通过入学考试，进去府学应该难度不大” “哦，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对于进入府学的条件，孙先生也是头一次听说，不光要秀才名次好，这年龄也有限制，看来进入府学之人都是才能过人之辈啊。 第96章 学习经验 “啊，对了，许恒，为师还有一件事，你这不是考中了秀才嘛，为师这里你是第一个教出来的秀才而且还是案首，你等下给其他学生传授一下你科举学习的经验，让他们好好学习一下。” 啥，孙先生你这里还有经验分享大会啊，我可不可以拒绝啊。 当众演讲跟别人交流讲话是不一样的，许恒还没有啥演讲经验，而且自己这啥都没有准备，就让自己直接演讲，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先生，我这什么都没准备，而且我这没啥好说的，还是不要了吧。” “嗯？这是为师的命令，不能拒绝，而且这有什么好准备的，把你平时的一些学习经验说一下就行了，时间为师给你排在未时，你有大半天的时间准备，好了，为师还有课要上，要先过去了，你现在就准备吧” 孙先生你这是独断专行啊，许恒恭送了孙先生离开，无奈的开始构思下午要讲什么。 许恒要传授考中秀才的学习经验了，这个消息瞬间传遍学堂内外，内自不必说就是学堂的学生，外的话是一些已经离开学堂但是还在准备科举的学生，也赶紧跑过来。 要知道一个身为秀才案首的人来讲授科举经验是多么难得，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读书人来听都能理解，奇葩的是许多不是读书人的村民，也凑热闹的来听许恒演讲，这到不是来听什么学习经验，而是纯粹的好奇凑热闹，看看这秀才平时是怎么讲话的，这完全把许恒当新奇事物了。 等到下午要演讲时，学堂内外已经挤满了人，学堂的学生还有板凳可以坐，其他人只能随意找一个旮旯角站着，甚至院外的大树上都挂着一两个人，许恒这演讲规模不比这唱大戏的观众少，许恒看着这个盛况也是没谁了。 许恒看这情况，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上台前深吸两口气，让自己放松，然后昂首挺胸走到前面的台阶上，先是对着下面坐着的孙先生行了一礼，然后清清嗓子说道 “尊敬的孙老师，同窗以及志同道合的学子，我许恒今天很荣幸在这里跟大家一起来交流我在科举路上现在的一点微末经验，期望我这才疏学浅的经验能帮到在座的诸位。” 许恒这是把前世上学时国旗下的讲话给搬了过来，开头先自谦了一下，后面才开始讲自己的学习经验。 许恒的学习方法，首先就是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一个好的身体才是科举的本钱，许恒就举例了科举条件的艰苦，比如在号房呆三天，碰上下雨，有的考生因为身体不好着了凉肚子疼，而不能完成考试的事。 二就是学习时间的把握，比如清晨一般大脑清醒，这时候背一些自己平时感觉难的文章，就会事半功倍。 三就是学习一定要多复习，因为记忆力记忆力是不断变化的，就是刚开始记的快，随着时间的推移记的就慢慢越来越少，其实这就是记忆曲线罢了。 许恒就说自己在读书时就是预习加复习的模式来进行，预习是不清楚的问题，带着疑问听课，这样听进去的就多，学习后就会定期复习，尤其是去年自己为科举准备的三轮复习。 当然最后科举成功的关键还是勤奋，自己相信一句话就是勤能补拙，先天的笨拙可以靠自己的勤奋来弥补，用这句话来鼓励众人。 许恒说完后，立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许恒这个演讲对于认真学习的人来说还是很有帮助的，原来学习是有方法可用的，大家听了都很佩服许恒不藏私的分享。 许恒的经验也不过是自己前世经常听说的，自己现在也是这么做的，但是在这个学习完全属于放养式的状态里，许恒的经验像是为许多人开启了一扇崭新大门，原来学习还可以这样。 许多人听的那是如痴如醉，生怕漏掉一个字，孙老师也是偶尔会陷入沉思，想一下许恒的话。 “勤能补拙，勤能补拙，是啊勤奋可以补充自身的不足” 许荣清在下面听着许恒的话，彻底佩服起许恒，自己确实不如他。 许恒总结的科举经验一直延续了下来，后来许恒功成名就后，乡里人把许恒今天的演讲刻在了一块石碑，以供后人瞻仰。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现在许恒还是在院前被热情的学子们包围起来，相互请教自己对学习的疑问，幸好孙先生出手解救了许恒，否则许恒就要被好学的学生给憋死在人群里了。 许恒赶紧躲在屋里，等孙先生驱散人群，许恒才舒了一口气。 许恒看着自己现在糟糕的形象，尤其这两天新上身的长衫，已经被人扯的皱皱巴巴，下摆处还多了几个脚印，那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啊。 你说你们崇拜我，怎么还围攻我呢，许恒无语了。 许恒在学堂等到天黑后，跟做贼一样从后门离开。 几个月后是乡试，许恒肯定是不会参加，因为知道自己去了也只是白受一次罪，秀才需要精进的课程自己还一点都不了解呢。 现在去县学的话，也不现实，县学都是准备乡试的人，现在插班进去没意义，所以这段时间许恒得准备府学的考试，继续四书五经读起来。 若是府学给刷下去，这可丢人丢大了，不管为前程还是为面子，许恒都不能放松。 不过在家里学习，尤其现在许恒受到的干扰太多了，也许是许恒读书有了成绩，许多认为自家孩子也行的人纷纷找上门来。 正常一点的人是询问自家孩子有没有天赋，奇葩一点的就是想让许恒指导怎么考秀才。 这个许恒只能通通推说自己才疏学浅，对于教学还是一窍不通，还是询问专业人士孙先生吧。 孙先生那里这几天也是比较忙，尤其教出许恒这个案首，附近许多人都想让孩子跟着孙先生读书，哪怕在镇上或者县城读书的也想让孩子转学回来。 不过孙先生通通实话实说，这许恒考中一方面虽然是自己教的，另一方面也是许恒天分高，想让孩子也中案首，恕自己无能为力。 不过其中有一个棘手的孩子，那就是四蛋，小白氏生了四蛋后，后面生了一个女儿四丫，去年流了一个。 不知是不是近亲的缘故，四蛋这个智商有点问题，倒也不能说傻，就是有点楞楞的，许恒猜测四蛋有点弱智，四丫到是看起来都很正常，不过性格有点像小白氏，掐尖要强厉害的很。 这许恒读书算读书出来了，一个月能赚一两银子，小白氏也动心了，想让四蛋也试试。 若是以往孙先生看到四蛋这样的就会直接拒绝，可是四蛋因为是许恒的堂弟，孙先生犯难了，最后看在许恒的勉强，收下了四蛋。 等许恒知道时，四蛋已经在学堂读了七天的书，好在四蛋虽是弱智，但不是一个皮孩子，每天虽然学不会，也乖乖的上课听讲，许恒就随他去了。 第97章 麻烦的亲事 这许恒刚刚把一堆求学的孩子打发走，后面又来一波，这次不是啥男孩子了，全是女孩子。 今天不是大伯娘的远房侄女，就是大丫的小姑子，要不就是大姑的女儿兰花。 现在就连不怎么出头的小姑姑现在也过来了，小姑姑家没有合适的姑娘，但是丈夫的侄女也有几个合适的啊。 都打着这肥水不能流了外人田，自己家得抓紧下手，许恒家里最近就快成了庙庵，天天有人来拜访。 许恒这肥水看着这几天自己这抢手的行情，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想着怎么解决，谁知方法还没想到更大的麻烦就来了。 樊氏对于儿子得亲事，一开始也没当一回事，毕竟女儿还没着落呢。 可这现在自己出门总能碰到几个关心自家儿子婚事的，这心里也犯了点犹豫。 尤其今天上午兰花跟梅子在村里因为许恒给打架了。 大姑因为许恒考中秀才，尤其每个月还有一两银子的补助，本来就摇动的心瞬间就狂风巨浪了，干脆就以尽孝为名，让兰花住在娘家。 趁机让兰花跟许恒培养感情，这兰花有这心思，梅子也有啊，尤其许恒还是自己早早看中的，怎么能让这兰花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上午就因为一个洗衣服的位置撕扯起来，明面上是为一个位置之争，暗地里可是意气之争，谁也不服谁，就这样两个妙龄少女在村口开始了你扯头发，我抓脸，相互扭打在一起。 两个女孩子因为一个男人撕扯打架，让村里狠狠说了一波闲话，这让樊氏很是生气，因为这个涉及到儿子的名声。 樊氏听许恒说过几次，知道名声对于读书人特别重要，若是名声不好，以后前途不好走。 看来儿子的事得提前定下了，否则后患无穷，晚上就跟许父商量 “孩他爹，你说要不咱们就先给儿子把亲订了吧。” “你这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前两天不是还认为孩子小，可以不急嘛” “哎，我原先也不着急，可是你看最近兰花和梅子那心思，弄的村里人尽皆知，而且这娶媳妇得娶好，否则这家宅就不好，你看那王地主家不就是一个例子嘛。” 王地主家就是四叔当初要成亲的牛杏花后来进门做妾的那一家。 这其实也和牛杏花有关，王地主的儿子王磊因为杏花肚里的孩子，就让杏花进门做了小妾，可这新过门的媳妇是县城的员外家的小姐， 家境不比王地主家差，当初因为已经成亲了，也没办法退亲，只能委屈着接受杏花进门，可这日子长了，心里难免不平衡，一口气咽不下，这天天在家没有一天是消停的。经常是三天一大吵，每天一小吵。 由于王地主家本身理亏，这王夫人娘家也硬气，所以也就忍让一些，谁知前两天不知因为什么事彻底两家闹掰了，昨天王夫人还带了一群娘家人来王地主家闹，附近的村民可是看了一把热闹，这王地主一着急直接气晕过去了。 都说这要不是王地主贪图这门第好的儿媳妇，家里至于弄的这么乌烟瘴气的。 樊氏看了也觉得这婚姻大事得好好选择。 “那是王磊那小子没管好裤裆，跟娶媳妇没多大关系” “你这木头，一个大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呢，谁能说准呢，一个不小心，把控不了也是有可能的，这万一弄不好不毁了名声，这可就丢人了。 咱儿子在附近难得的秀才，万一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勾引了，那就遭了，而且这读书人最注重名声了，这不毁了前程嘛，还不如先给他订了亲事，稳了心好一点。” 樊氏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这一说，也有点道理，可是这订谁家闺女啊” “这个咱俩可以慢慢寻摸，反正附近想跟家里结亲的人不少，咱们可以提前给儿子挑一个样样好的。” “行，就按你说的吧。那你好好寻摸寻摸看看谁合适。” 于是樊氏就开始了给许恒寻找媳妇的事，最后樊氏就相中了大丫二伯的小女儿，今年十岁，樊氏见过里面，模样水灵，最主要的是勤快懂事，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一看将来就是贤惠的。 许恒知道这件事时，两家已经沟通的差不多了，都开始商定换庚帖，准备找个日子办一个定亲席，把这亲事给订下来。 这个变化打的许恒是措手不及啊，许恒很是不同意，先不说这对方还是一个孩子，许恒对于没有感情的婚姻很是反感。 为了责任娶了人不好好对待，那这样的婚姻对于双方都是折磨。这突然塞给自己一门亲事，许恒更是反感。 许恒找樊氏说自己不同意这门婚事，可是樊氏认为许恒还小，不知道娶媳妇的好处，这婚姻还是得父母想看的好。 许恒这几天是急的抓耳挠腮的，头发都给自己揪下来好几根，这个时代定亲跟成亲区别都不大了，如果定亲又退亲，对女方男方名声都有很坏的影响。 一定要在定亲前给想个办法搅黄了，否则生米煮成熟饭，再想改变也是无济于事了。 不过这次亲事说服父母不同意有的是办法，但是下次呢，自己以后肯定不会时时在身边盯着。 尤其这个时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纯纯都是包办婚姻。 自己得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第98章 疑难杂症 明天樊氏打算领着许恒去大丫家，相互让两个孩子看看，若合适最近就把庚贴换了。 下午樊氏来给儿子送新洗的衣服，发现屋门从里面插着 “儿子，你在屋子做什么啊，怎么还把门关上，不闷吗？” “娘，我在温习功课，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嘛” 许恒打开门，赶紧岔开话题回道 “这是干净的长衫，明天你要穿的，娘给你拿过来，你先穿上，娘看看合不合适出门” 樊氏把手里的一件淡青色长衫递了过来。 许恒接过来换上衣裳，樊氏看着儿子换上衣裳，帮忙把扣子扣好，让许恒转一圈看看。 “我儿子长的就是好，这衣服一穿可比那那戏台上的书生都俊。” 樊氏满意的看着儿子这身打扮，等樊氏拿着衣服出去，许恒偷偷扭头看了一下，赶紧把门重新关上。 第二天一早，樊氏做好饭就来叫许恒。 “恒儿，你起来没有，赶快起来吃早饭，恒儿” 樊氏一听许恒没有出声，就推开门进来，一进屋就看到许恒还在床上没起来，直接催促道 “恒儿，你怎么还不起来啊，等下要去你大姐家呢，现在赶紧起来，不要耽搁时间” 樊氏走到床边一看就发现许恒满脸通红而且长满了红疹，吓的樊氏一惊，赶紧摇起许恒。 “呀，恒儿，你怎么了。” 许恒吃力的睁开眼睛，迟钝的思考片刻，才发现面前的母亲，用沙哑的声音，脆弱的说道 “娘，我好难受，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你等着娘这就给你叫郎中过来。” 樊氏安慰许恒，就赶紧跑出去找许父，让找郎中过来。 “郎中，我儿子怎么样啊。” 樊氏看着郎中，不时掰开许恒的嘴巴，掀开眼皮的看，又把着脉，不时摇摇头，这弄的樊氏心里七上八下的，赶紧问大夫这什么情况。 “许恒这脉像忽强忽弱，时而强壮有力，似强健之人，时而又虚绵无力，犹如垂死老人。而且他这表面还有红疹之症，你儿子这病症，我这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看过” 最后诊断许恒这病属于疑难杂症，他这没办法医治。 “郎中，你一定要治好我儿啊，如果他有什么好歹，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樊氏一听这话，就抓着郎中，求大夫救一救自己的孩子。 “许二嫂，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救治，不过我也只能试一试了，具体怎么样，这个也要看老天的意思了。” 也是表明许恒的病他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 许恒得了怪病快不行的消息瞬间传遍许家庄这个小小的村庄。有惋惜的，有忧心的，也有暗中看热闹的。 许爷爷也知道许恒病了，赶紧过来去看了看许恒，看到许恒病在床上也是担心的不行，自己这个孙子聪明也孝顺，这一有空就会去陪自己，村里谁见了不夸自己有福气，怎么这大好的年龄，就碰到这事的。 三婶小白氏知道许恒的事后，在家嚼舌根，说这许恒就是一个没福气的样子，这好不容易考上秀才，竟然就快病死了，不知道是不是福薄，没命享。 老二家的儿子一直被别人夸，自家孩子一直被他压着，都说许二爷家许恒怎么怎么优秀，这老许家也不就是许恒一个孙子。 怎么就记得许恒，看不到自己儿子，这老天开眼啊，让许恒得了怪病，有时候盼你不好的往往是有血缘的人，外人反而能看淡很多。 樊氏听了这话，还气的上门去跟小白氏吵了一架，差点把三叔家给砸了，要不是许父找过去，让她赶紧回家看儿子，这事不一定怎么结束呢，两家也是自此决裂了。 许爷爷也知道了小白氏的话，就让三叔回家好好教训小白氏，这家门不幸，怎么出了这个丧门星。 许恒生病已经好几天，一开始服药后，有起色，红疹退了，谁知隔天红疹又起来，许恒病的更重了，整个人躺在床上起不来。 孙先生知道了许恒的情况也过来探望过，还送了一些补药，也想帮着打探有没有更好的大夫能治许恒的病。 许恒生病了，这相亲定亲的事就耽搁下来。樊氏是一门心思地扑在许恒身上，对其他事情一概不上心，之前有心思的其他人，这时也不提，也不知何原因了。 许恒这病已经让好几个大夫看了还是老样子，甚至更严重，樊氏担心的整天睡不好，生怕儿子有个万一。 这天许老四从县城回来，来看许恒，就跟许父商量 “二哥，许恒这病若是大夫还治不好的话，是不是就不是什么病的问题，是不是许恒这不小心着了啥脏东西，要不要请一个师父来驱驱” 许老四看许恒这样子，也是担心的眉头紧皱，尤其听到看了几个郎中还是没好，就试探的提议。 听到这个建议，许父和樊氏一愣，自己怎么没想过这个方法呢。 “老四你说的对，可是找谁呢，难倒要去道庙里请大师吗？” “若许恒真是着了脏东西，附近的大师最多驱一些孩子癔症，对于许恒这个恐怕有难度，不过我在县城碰到一个大师，我就见他给县城一个富贵人家的老爷驱过邪，还别说，驱邪后，那个病殃殃的老爷立马就好了，只是这位大师是到处云游的，不是本地的” 听了许老四这话，许父和樊氏内心燃起希望，赶紧问道，生怕大师云游别处了。 “那老四，这个大师有没有走，若没有赶紧找他来给许恒看看吧。” “应该还没走，若是二哥，二嫂你们同意，我这立马去县城找那大师过来。” “快去，快去不要耽搁了” 樊氏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赶紧让许老四帮忙去县城，请他说的那位大师。 第99章 特殊的命格 许老四得到同意，立马启程去了县城，第二天带回来一个着藏青色道袍，左手挎着浮尘，右手拿铜铃的一个道士，这道士面上无甚表情，很有一点出尘的味道。 大师一进了院门，脚步立马停了下来，先抬手制住别人的声音，然后晃着铜铃在院内走了一圈儿，低头掐算一把，然后点点头，这个动作弄的众人满头雾水，不过因为是大师都不敢轻易询问。 然后就进屋去瞧许恒的情况，大师拿着摇铃在许恒的床上晃了一圈就出去了，出门后询问了许恒的生辰八字后，直道:难怪，难怪 “大师，难怪什么，这跟我儿的病有关。” 樊氏听到这话，就赶紧问 “情况不好，但还没到绝境，还有回转余地。” 樊氏一听情况不好，先是吓了一跳，后来又听到还有办法，就放心下来。 “夫人，我可否问你，令郎早年间是否遇过水难” “有啊，有啊，好几年前我儿子是掉过一次河，差点送了命。” 道士听了这话，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令郎是否有婚约在身。” “这个嘛，也还不算，本来是打算定亲的，这不碰到了我儿病重，所以就耽搁了。” “幸好啊，幸好啊” 那道士突然拍掌一声，连道幸好，弄的樊氏一头雾水。 “大师，幸好什么，我怎么没明白啊。” “哦，夫人你听我说，令郎的生辰八字是难得的好时辰，五行属水，通常来水命比较顺遂。 但是有句话说，水满则溢，也就是水过旺必招祸，令郎早年间遇水则招了水祸，虽然当时侥幸躲过，但命里是被河神刻了印记，现在又给他定亲，这水属阴，这女子本为阴，你这给他定亲，这不是给他添阴气嘛，这不就让河神给惦记上了。 幸好是还没订成否则令郎就久病不起这么简单了，送命都有可能。” 大师说的这么严重，把樊氏吓了一大跳，赶紧询问大师 “啊，那我儿子现在怎么办啊，大师” “这个说来也简单，你去香火旺盛的庙宇，立一块长生牌，让庙里香火压一压命里的水阴之气，让河神找不到。 我再做一下法事，炼制一枚火符，让令郎服下这符水，这病就好了？切记以后万不可再随意定亲了，否则到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这么说，我儿这是一辈子就要当孤家寡人嘛” 樊氏绝望的问 “呵呵，这倒不至于，只是不宜早婚罢了” “那得等到多久才不算早” “有句话说的男子三十而立。这是因为男人三十时阳气最盛，而且庙里的香火时不时压制水阴，那时再成亲就问题不大了。” “三十岁啊，也行不算太晚” 三十虽说晚了一些，可是毕竟比起儿子的命来说，晚成亲也没啥，樊氏心头稍稍安慰了一下。 “大师，那你赶紧做法吧，需要什么我去准备。” 不管怎么样，先让儿子好起来是最重要的，大师既然有方法，那就赶紧做吧。 大师命人在院子中央摆了案桌，上面放着香炉，插着三炷香。 一切准备完毕，大师手里甩着浮尘，嘴里念着经，突然手里甩出一张黄符，在香火上绕三圈，点燃，变成灰烬后，放入一碗凉白开水中，让端给许恒喝下。 许恒看了这碗符水一眼，算了凉白开加纸灰，吃不死人，干脆眼一闭，就硬灌了下去。 片刻后，对着眼前紧张的樊氏说道 “娘我感觉我好一些了，浑身有了力气。” 许恒试着抬起胳膊让母亲看了一看。 樊氏一听这话，那是大喜过望啊，很是感谢了大师一番。 大师看到这情况，就跟樊氏说许恒已经没事了，自己就该告辞了，自己该去其他地方云游了。 樊氏很是挽留了一番，打算留着高人在家多呆几天，一是许恒的病还没好全，二是怎么说也是救命恩人，怎么能这样就走了。 可惜大师执意如此，没办法，樊氏只好多给了一些银子，聊表心意。 下午连夜让许父去庙里给许恒供奉了一块长生牌，放下香火牌下，让香火时刻供奉。 神奇的是，第二天许恒就能下床了，红疹也退下去了，脉象也正常了，郎中看过后，也很是惊奇。 村里的人都知道许恒的怪病被一个路过的得道高人给治好了，很是新奇。 不过最新奇的就是许恒被大师批过命了，三十之前不宜成亲，这是绝了周围一大片芳心啊，三十岁男子可以等得，女人可耽误不得啊，许恒立马从人人争抢的香饽饽变成无人问津剩骨头。 不过经历了许恒生病这一次，樊氏也看开了，一切啊，都没儿子的命重要，尤其值钱啥表亲，堂亲都是没用的。 许恒这场病彻底吓到樊氏，一般不放心许恒出去，要不是许恒再三保证没事，樊氏才松了口，要不是自己这么大了，樊氏恐怕还想像小时候一样把自己给锁屋里呢。 许恒出门先去找了许四叔，让许四叔陪着自己在村里附近走一走，这躺了半个月，肌肉都快躺萎缩了。 “你这找的那个大师，你真安排走了，可别那天碰到给漏了馅” 许恒不放心的问许老四。 “这个你放心吧，他本来就是云游到咱们县城的，也呆不长，我已经是把他送到了去别处的行商队伍上，这会不知道跑哪里云游了。” 许老四拍着胸脯包票到，是的，许恒这场病就是自己演的一场戏，防止以后有人在自己的婚姻上做文章。 “对了，你说好好亲事，你就算不愿意，直接强硬的推了不行嘛，干嘛大费周章的装病还找一个道士来骗你娘，说你三十之前不能成亲啊” 许老四终于把自己心里的疑问了出来。 是的，之前许恒生病都是装的。就是为了欺骗樊氏，让她以为自己就是不能定亲才会这么重的。 脸上的红疹是早些年许恒去山上时，被一种植物的叶子给碰到，胳膊处立马过敏红肿，不过没过多久就会褪去，许恒就猜这植物应该像那淮山药一样，含有某种植物碱，让人体过敏。 这次许恒就是用沾了这种植物汁液的面巾，敷脸，让脸上过敏。所以许恒前一阵子脸上的红疹起起落落。 至于脉象更好弄了，脉搏是人体的动脉搏动，当赵郎中来把脉时，自己悄悄的掐住上臂动脉，这样脉搏就会很微弱，跟老人一样无力， 定时掐也就造成了脉象时强时弱了，浑身无力这更好说了，你躺床上就说自己浑身无力，这个也没人能说出啥了。 “这个你就不懂了，大丈夫应该胸怀天下，立志做一番大事，怎么能拘泥于这情爱小事。 我做了这一件事，我娘今后就不会随便给我定亲了，四叔你不就被催婚催的头疼嘛，我可不想像你一样。” “你这志向很好，可万一你碰到心仪的女子，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让人家姑娘等到这二十好几吧。” “这个没事，大不了我再找一个高僧给我改一下命呗。” 听着许恒这样做，许老四对于自己这个侄子也是无语，不过自己就没想到这个方法避免父母逼婚，这时候再追那大师回来给自己批个命格，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第100章 二丫的亲事 许恒把这件事总算解决了，接下来除了准备府学考试，就是想法继续帮家里提高收入。 许恒算了算，这家里卖枣苗，养猪，卖蚊香一年收入差不多四十两的收入，最近再加上许恒每月一两的补助，家里的开销是足够的。 但是许恒不是还在读书嘛，以后继续在科举这条路上走，不管去哪里考试，这赶考费用都是一笔大花销，这次秀才试，连上县试就花费了接近十两银子，这是家里的老母猪狠劲生一年的收入。 若进去府学读书，异地读书，恐怕花费还要增加，家里的经济收入必须继续提高啊。 许恒自己也想自己创收，像前世那些穿越者一样写话本，然后一本本卖发财。 不过实践下来，发现对于自己来说是不可能的，四大名著许恒只记得大概情节，根本照抄不了。 自己润色加工，最大的问题这里写话本可不是前世电脑打字，一分钟几十个字就完成了，必须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印刷技术的限制，决定了每个字必须精益求精。 若许恒没有科举仕途的心，也可以精心打磨，可是许恒恰恰想彻底脱离现在的阶级，读书科举是第一要务，这条路短时间是走不通的。 许恒看了看家里的条件，让许父买了村边上那个光秃秃的小荒山，用来大规模种植枣树和花椒树，给家里增收。 这荒山是早些年村里砍柴伐木，砍秃的荒山，上面因为浇地不容易，又是山坡，没有人开垦，只是零星长着一些歪瓜裂枣的槐树。 这个荒山用来种大枣最合适不过，最主要价格也便宜，属于很好的投资。 不过许父有点疑虑，家里的大枣花椒是好，可是这种多了，卖哪里去呢，不如卖树苗保险。 其实许家庄周围这几年因为枣树大量种植，附近每年种的大枣除了自家消耗外，也会卖出去，不过交通不便，卖也只能卖给县城附近的人家，价格就便宜很多。 许恒又要种这么多，许父担忧这销路怎么办，许恒打包票这销路自己会想办法，再不济许四叔行商，让他外销也可以。 看许恒这么说，许父也没再犹豫，就打算买了那小荒山。 许父跟里正说了买那小荒山，里正有点疑惑 “那荒山你想买肯定没问题，就是那荒山你也清楚，种不了啥，你买了吃亏可不能怨人” 这个时代买地后，就属于自耕地，就需要给官府纳税了，哪怕有荒地若开垦后收益不大，一般人也不会随意去开垦，因为费力不讨好。 “没事，我跟孩他娘想着用那荒山种点枣，这怎么也能换点钱，买了亏不了多少。” 里正看许父非要买，也就同意了，就跟许父过了契，村外那秃了多年的山头就属于许恒家的了。 这个夏天许父雇了几个人，有空就去山上挖坑，等着秋天了移植树苗。 家里现在活多，尤其夏天做蚊香，地里的活家里就雇了几个长工。 这个长工属于现在的临时工，一般都是家里土地少甚至没地的人家帮别人种地。 这里一般有短工和长工的区分，家里养下人的很少，哪怕地主也是雇佣长工多一些，偶尔有几个下人，毕竟下人也是要吃饭的，有的还要管终身大事，当然也有苛刻下人的，不过乡下宗族，属于人情社会，凡事都得留余面，过于苛刻了，风评不好，所以一般的地主家也是雇佣人多一些。 自从许恒考中秀才后，许家的社会地位也抬升了一大截，二丫的亲事选择余地大了许多，二丫的亲事也开始提上了日程。 这不之前给许恒说亲的亲戚现在第二次开始登门，只是对象变成二丫罢了，许恒当女婿不行了，跟秀才家结亲还是可以的。 这里面还是大姑最积极，几乎三天两头的登门，大姑这是打算把亲上加亲这条路给走到底啊，为了增大成功率，还打算鼓动许爷爷来给二丫的亲事钉锤，好在许爷爷不糊涂，知道个轻重，直接说了，二丫的婚事还是亲生父母决定的好，父母肯定不能害孩子。 樊氏不喜欢大姑子的市侩气，许恒也不赞同先不说大姑家那条件，就是近亲结婚这条就堵死路了。 不过二丫找啥样的对象，可把樊氏难住了，这远了不行，近了附近的条件又没有可心的。 这陈媒婆那里没合适的，其他媒婆的话，有，但怕不可信，毕竟媒婆这嘴，鬼都不信，就在犹豫之间，孙先生给二丫牵线介绍了一个人。 这个人许恒也认识，那就是考场美食家冯朴，这次秀才试冯朴跟着许恒是同行，不过到了并州冯朴去住了客栈，许恒租了院子，等考完后，冯朴还没等放榜，就因为家里有事提前离开了。 冯朴跟孙先生属于远亲，孙先生堂弟的媳妇的远房侄子，只在几年前镇上庙会时见过一面，所以，在刘员外聚会上人多也没认出来。 这冯朴家是县城开书店的，冯朴今年十八，是最小的儿子，之前家里指望冯朴科举更换门庭后再挑选亲事，奈何这家伙实在没读书天赋，考了三次县试，这次才擦边通过，后面的秀才试可想而知，连童生都没考过。 所以家里对于冯朴也没太指望他科举成名，尤其这次冯朴的爷爷生病，虽然病好了，不过身体大不如前，老年人说不准，家里人怕老爷子去世更耽误冯朴的婚事。 现在就打算给冯朴定亲，这定亲对象除了媒婆，就是亲戚朋友的资源，一来二去孙先生就知道了。 冯朴在刘员外的宴会上接触过，家境，人品各方面都合适，想到许恒说过二丫的婚事，就打算牵线看看。 许恒听到要把冯朴介绍给二丫，一时有点错乱，这个认知就是感觉八竿子打不到的人要成亲，不过后面想来，确实可以试试。 冯朴虽说才学一般，不过人品可以，爱吃的人，性格一般豁达，不吝啬，宽容度高，相处起来应该会很好。 若是许恒没考中秀才，总得来说二丫属于高攀，但是现在许恒已经是秀才，那二丫和冯朴加加减减也可以说是门当户对。 这个时代你想要啥自由恋爱，培养感情，除非你家庭特别好有兜底的可能，否则完全不现实，尤其女子没有试错的可能。 女子闺阁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男根本见不到，怎么自由恋爱，难倒像贾宝玉那样搞近亲恋爱。 不过这个亲事表面上合适，但是内里如何许恒还打算在考察一下冯朴的为人，可不要像王磊那样，背后一团乱，害了二丫。 “这个，先生这事我得回去跟我爹娘说一声，看看他们怎么决定，再给你回复。” 二丫的亲事主导权还在许父他们那里，许恒得回去问问父母再来决定 “这个自然，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回去说一说再来回复也不迟。” 第101章 登门拜访，打探虚实 “这个冯朴长的怎么样，家里怎么样” 樊氏听到儿子说孙先生给二丫介绍了一门亲事，第一反应竟然是长相如何，许恒无语，娘原来你还是一个颜控。 “你这问的啥，谁成亲看长的怎么样，再好看的人看久了就那样， 许父训斥樊氏，这婚姻一辈子大事，只靠脸能吃饭嘛。 “这脸要对着一辈子的，太难看了怎么过日子，而且我也没只关注长相啊。” 樊氏不服，自己怎么只关注长相了，人品自己也关注。 “娘，冯朴肯定不是啥美男子，不过长的端端正正的，能看过眼去。 人品的话我接触过，感觉还行人不错，我跟爹去考秀才时跟冯朴同路，爹也见过冯朴。” “孩他爹，你觉得这冯朴怎么样。” 虽然许恒说这冯朴还行，不过这考虑儿女婚姻还是大人眼光更准。 “这冯朴跟我说话倒和气，不过他家里怎么样啊，家里人关系如何，儿，你知道吗？” 许父问起冯朴的家里条件，看着人品还行，就是不知的就是冯朴家里如何，因为看冯朴之前花钱大方，一看家境就不错。 不过这高门大户勾心的事多，还需要多看看。否则二丫那没什么心眼的过去，可别被欺负了。 “听孙先生说，冯朴家人际关系挺简单，家里有两个哥哥已经成亲，下面还有一个小妹才8岁，家里人相处挺好。 不过这个情况也是听别人说的，实际怎么样也要实际了解才行，这样吧，爹，我跟冯朴也认识，干脆我就以县试同年的身份拜访冯朴，去他家看看” “哎，这个行，恒，你就去好好打听一下他家情况。” 樊氏一听，觉得这个主意可行，既可以详细了解对方，也不留人话柄，哪怕最后不成，也传不出什么闲话。 隔天，许恒就把这话带给孙先生，让孙先生转告冯朴，自己三天后会上门拜访。 因为县城去了几次，这次就许恒自己自己去了，否则父母跟着太招摇了。 晚上樊氏特地给许恒做了调查列表，比如家庭人口，邻里风评，最主要家风如何，不要是父亲兄弟的女人一堆堆。 许恒表示自己会记着调查这些问题，若是冯朴通过了，自己会反邀请他，让冯朴登门拜访，给父母看看。 隔天许恒提着二丫做的酥皮绿豆糕就出门了，这个酥皮绿豆糕是去年许恒教二丫做的。 因为夏天为了消散暑气，樊氏基本每天晚上都会做绿豆粥，这天天绿豆粥许恒都吃腻了，许恒就抱怨一句这绿豆粥什么时候才能不吃，樊氏回他，吃完就不吃了。 可是许恒看厨房坛子里，一半绿豆，恐怕吃到夏天过去，甚至长虫都不一定能吃完。 许恒就撺掇二丫用绿豆给自己做成酥皮绿豆糕。 绿豆沙制作很简单，提前浸泡过的绿豆，煮熟后捣成绿豆泥，然后把绿豆泥放进小锅内，小火不停翻炒，炒干水分，素油分两次加入馅料，翻炒均匀后，再加入红糖融化，这个内陷甜而不腻，很是开胃。 然后分别制作面皮和酥皮，酥皮只要面粉混入猪油即可，面皮就麻烦一点，面粉加盐增加劲性，再加入饴糖和温水和面。 放饴糖一方面帮助上色，烙出来金黄，另一方面这点心后期回软，面皮最麻烦是揉出手膜，这可是一个功夫活。 当初揉面时，二丫是一边骂许恒，一边听许恒哄着道歉，才总算揉好。 把面皮和酥皮3:1堆叠，擀成牛舌状，折叠重复增加面层，最后擀成圆形放入分好的豆沙，虎口收拢，揉成圆饼，上锅烙成金黄就行。 这个酥皮绿豆饼，内陷清甜，外皮酥脆，二丫没想到自己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绿豆饼，就连樊氏和许父都认为这比以往吃过的点心都好吃。 不过听到许恒做这个酥皮绿豆饼又是用油，又是用糖，太奢侈了，幸好这几年家里条件好了，若是许恒刚来时这么折腾，绝对是脸比嘴巴先吃东西。 这次拜访冯朴，许恒知道冯朴是一个吃货，所以特地让二丫再做这道点心，二丫只单纯的以为这是许恒为了拜访朋友要做的，一点没有察觉这是许恒给自己考察相公去了。 许恒到了县城，没有直接去冯朴家，而是在周围转悠了一圈，找了巷子口一个常年卖货的摊贩，给了对方五文钱问到。 “大哥，我向你打听一下，我这打算卖一点我家里做的特色点心，我听说这附近这冯府最有钱，不知这上门去卖，行不行。” 小摊主看在许恒给了自己五文钱的面子上，尤其他问的也是一些微末的小事，痛快的回到。 “这个你肯定问对人了，这附近最有钱的是不是冯府不一定，但是卖点心给冯府绝对没问题，只要你的点心够好吃，绝对没问题，不过要卖一定要卖给冯三公子。” 听到这个回答，许恒装作好奇宝宝问:为啥。 “为啥，还能为啥，这冯府就冯少爷对着口腹之欲最讲究，这冯少爷从小对吃特别讲究，不过读书却没啥讲究，为这没少被这冯老爷罚跪祠堂” “这个人家家里事，你咋知道的，你不会为了我这五文钱，随口瞎说诓骗我的吧” “我这那瞎说了，我在这里卖货卖了七八年了，冯三少爷一被罚祠堂，都是要罚不吃晚饭的，他家管家都会偷偷出来买点吃的，附近的人都知道。” 那小摊主看许恒不信任自己，赶紧解释道。 “那你说我直接上门去卖，会不会他们把我赶出来，我听说这大户人家最会仗势欺人了。” “哎，你那都是瞎听的，别的不说，冯府的人都挺和善，为人还是不错的，有一次冯府的马车不小心把我的摊子撞倒，冯老爷都让下人帮我弄好，还把损坏的东西都买了。要不我也不会在这摆这么久的摊子。” 听到小摊贩说这冯府为人处事还算可以，许恒也打听够了关于冯府的邻里风评，看来冯府做人还是不错的，接下来就是直接面对冯府了。 第102章 互相试探 许恒到了冯朴家时，让门房通知冯朴自己到了。 冯朴也很自然的出来邀请许恒，表现的就是热情接待同年朋友的架势。 冯朴先是把许恒领到厅堂去拜见自己的父母。 许恒到厅堂时，除了冯朴的父母，他的哥哥妹妹都在，这些人通通好奇的看着许恒，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观察啊。 许恒看了一眼这里的人，嗯，数量对，没有啥奇奇怪怪的人混进来。 许恒来考察冯朴，冯朴的家人也在观察许恒，想通过许恒知道二丫的情况。 “伯父，伯母安好，晚辈是冯兄县试的同年许恒，这次唐突拜访，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是家里特意制作的一些点心，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许恒彬彬有礼的行礼问好，顺便把自己带的点心递过去。 “哎呀，来都来了，带什么东西，许贤侄赶紧坐，我早就听孙先生提过你，说你是他这么多年教的最好的学生，这次科举可真印证了他所言非虚啊，你看你小小年纪就考中案首秀才，真是年少有为啊”。 冯父对着许恒就是一阵夸，主要是这么跟许恒对比，自家儿子真就不够看，这个年纪不卑不亢，沉稳大气，对比自家那傻儿子，冯父确实欣赏。 冯父还打算再夸夸，被冯母扯住袖子制止了，冯母接口问道 “许贤侄啊，劳你费心了，家中高堂是否安好啊。” 许恒回了一句父母身体康健，多谢挂念。 冯母接下来就开始了亲切的户口调查，问的详细的不知情还以为冯母在调查女婿呢，不过冯母问的也是大家心知杜明的事情，冯母也聪明，再问许恒的同时，也透露了自家的情况，双方就在这和谐的氛围中交换了信息。 “哎呀，你看我聊的，都忘了你是来找朴儿的，朴儿啊，你好好招待许恒，可不能怠慢了。” 聊了一段，冯母总算想起来许恒这次来的目的明面上是找冯朴，这让人家客人陪长辈说半天话像什么样子，赶紧让冯朴拉着许恒去书房，让两人好好聚聚。 许恒跟着冯朴一进书房，冯朴就招呼许恒坐下，许恒先是环顾了这书房一周，一扭头就发现冯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的许恒后背发毛。 “你这是什么眼神，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 “你跟你姐长的像吗？” 原来这家伙是想通过自己的长相，看一看二丫长什么样子。 “你没听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吗？我跟我姐虽然是亲姐弟，但是长相相同之处很少。” 许恒说的是实话，许恒相貌偏樊氏多一些，浓眉大眼，模样清秀，二丫则像许父一些，不算多漂亮，但是耐看，唯一相同之处，就是随樊氏皮肤白皙。 听到许恒说这话，冯朴觉得许恒说的有道理，不过转头冯朴的思维又跳到了若跟许恒姐成亲生子之后，不知思维跑到何处，不知不觉把心里所想嘀咕出来 “这俗话说外甥像舅，若我娶了许恒她姐，生的孩子像许恒，感觉还不错。” ”你在说什么，” 许恒没太听清，只听到说什么娶她姐，这都八字没一撇呢，这家伙就想着娶她姐呢。 若是许恒知道冯朴想着生一个自己这样的儿子，绝对会揍爆他。 “啊，没说啥，你吃茶，吃茶。” 许恒看了看这书房，虽然这冯府是商贾之家，不过这书房布置的倒还可以，发现桌边放着一本论语，许恒直接拿过来翻了两页。 发现这论语已经翻的翘脚卷毛，可书上面的笔记寥寥无几，一看就是主人没用心读书。 许恒随意的问道 “冯兄，我看你对读书一事不甚上心，你这以后怎么规划，毕竟科举之路碌碌无为者也是大有人在。” “啊，这个啊，这读书虽好，可是这世上也不全是状元，没读书的人依然有过的好的，我爹没有考中过功名，可是依然过得不错，我就想以后做一些吃食生意，想来将来虽然不能飞黄腾达，至少生计应该不会差。” 冯朴知道许恒问自己这个问题，也是再问，若真结亲后，自家姐姐会过什么日子。 许恒听到这话，满意的笑了，许恒虽然努力在仕途打拼，可是读书的结果不一定是人人满意。 许恒大概推算冯朴对于读书天赋一般，若他死磕科举，又不事生产，恐怕二丫生活会比较困苦，靠家里一时可以，一辈子不太可能，毕竟又不是独生子女，分家是迟早的事，若自己不上进，吃老本能吃到几时。 幸好冯朴不是什么愚昧之人，虽然这个时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但是许恒相信有心生活的人，生活也绝不会辜负。 “冯兄说的对，这有句话说的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做那一行，只要用心做都不会差，不过这没有功名的话，平民除非四十无子，否则不能随意纳妾，这个冯兄不可惜。” 为了二丫的幸福，许恒又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冯朴则比较坦然。 “这又什么可惜，我冯家虽是商贾，一直秉持这清正，做生意一直童叟无欺，家风同样如此，冯家从没随意纳妾之事，我爹和两个哥哥都没有这纳妾之事。” 这许恒心眼够多的，找这人当小舅子会不会被坑死。 许恒则对冯朴比较满意，不管未来如何，至少冯朴现在足够真诚。 问到了自己想问的，来回县城也比较远，许恒就打算回去了。 “今天天色不晚了，我得回去了，冯兄若有空，也可以去我家坐坐，也让我聊表地主之谊，对了，今天我带的点心，是我二姐的亲手做的，冯兄若不嫌弃可以好好品尝一下。” 冯朴一听这话就知道许恒是对自己考察过关了，想让自己也去看看，尤其听到那点心是许恒的姐姐做的更是期待万分。 等把许恒送走，冯朴赶紧去拿许恒带来的点心，分给家人品尝，这一尝之下，发现这点心不比酒楼里卖的高档点心差。 “嗯，这绿豆糕吃起来甜而不腻，外皮酥软，做的确实不错” 冯母尝了一口确实不错，尤其对于自己这牙口不好的人来说很是适合。 “是啊，是啊。这点心吃起来有股清甜的感觉，好好吃，许家姐姐这手艺确实不错。” 冯小妹边吃边夸奖，三两口吃下一个，感觉不过瘾打算再去拿一个，却被冯朴端走 “尝了一个就够了，这是许兄弟给我带的，都要被你们吃完了。” 这可是未来媳妇给自己做的，自己都没吃够呢，怎么能都让别人吃了。 “娘，你看看三弟，这媳妇还没娶进门，就护起来了。” 冯家大嫂取笑三弟这小孩子气，惹得众人哄堂大笑，不过这笑声也说明冯家对于跟许家结亲这事也是十分满意，接下来就看冯朴拜访的如何。 第103章 遗憾的往事 许恒关于打听冯朴的情况，除了自己亲自打听，许恒还找同窗打听有没有人认识冯朴，看能不能更详细了解冯朴。 人际实际就是一个关系网，这个时代地域相对封闭一些，人际关系属于相互交叉，错综复杂。前世不是说两个相互不认识的人只需要通过六个人就可以建立联系嘛，这个时代同一地域的，两到三个人足够了。 许恒还真找到人认识冯朴，这人也不是别人，就是当初一块在学堂里上过补习班的杜仲，这家伙现在还在学堂呆着呢，而且还是基础班，学识没见长多少，身上的肉倒是跟着个子长。 杜仲的爹跟冯朴的爹有过交集，对于冯家也了解一点。 这不忙活了两天，许恒就把冯朴的情况打听了底朝天，先不说什么祖宗十八代的关系，就是冯朴自己，许恒都打听出来了这不光什么生活习惯，就连他五岁还尿炕的事都被许恒打听出来了。 总体来说冯朴还是一个人品不错的好少年。 家里听了许恒对于冯朴的情况，对冯朴也算有了一个底，内心比较认同，剩下就是跟二丫说一声。 在冯朴拜访前，樊氏把冯朴的情况告诉了二丫，让二丫明天相看一下冯朴，对于未来相公有个了解。 二丫听到这个虽然惊讶，不过也羞涩的坦然接受。 其实许恒私下也问过二丫对亲事的看法，二丫的回答就是这里女孩的看法，一切父母做主，嫁了人好好相夫教子，操持家务就可以了，还能有什么看法。 幸好樊氏还是一个为女儿考虑的，成亲对象还好好考究了一下，有的那拿女儿当摇钱树的，哪家彩礼给的多，就定那家，不管对方是人是鬼。 许恒前几年见过一户人家把自家闺女嫁给一个四十多岁刚死了老婆的鳏夫，就因为彩礼给到15两银子，十六岁如花的年龄就这么被断送了，这自从嫁人后好几年没回过娘家，去年回来了一趟，许恒差点没认出来，才二十左右的年龄，整个人跟四十岁差不多。 这个时代人命都不值钱啊，男人的不值钱，女人更不值钱。 冯朴来时，同样的流程，不过换成冯朴被打听，樊氏也是问户口一样详细问。 不过冯朴的表现就比许恒差一些，整个人紧张的不行，声音发紧，小腿发抖，身子更是跟钉在椅子上一样，一动不动，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一个雕塑呢。 好在樊氏提前知道冯朴的情况，看他紧张的模样，也能知道这个孩子品行不错。 许恒看樊氏询问的差不多了，赶紧给冯朴解围，领着他去了自己屋里。 呼，一进屋子，冯朴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许恒取笑冯朴。 “我娘又不是老虎，你表现的那么紧张做啥” “哼，你不懂，等你面临我的处境就知道了。” 冯朴对于许恒的幸灾乐祸不以为然，自己也学着许恒到自己家一样瞧了瞧许恒的屋子。 许恒的屋子总体来说算简陋，不过许恒打理的还算有条理，窗前放着一张书桌，旁边是书架，放满了这么多年许恒买的或者抄写的书。 冯朴随手打开一本，谁知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注释，这一对比自己那书，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看来许恒考中榜首确实实至名归。 冯朴赶紧把书放一边，以免继续自取其辱。 转头发现许恒书架上摆着一个老虎木雕，这个木雕是当年许恒赶庙会套中的，本来送给了许父，不过摆在堂屋中过年来亲戚，老被小孩子玩弄，好几次摔地上，最后这木雕只能摆到许恒的书架上。 “哎，这个老虎木雕很好啊，我就喜欢这种木雕。” 冯朴看到这木雕，兴奋的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说道。 “冯兄还喜欢这类玩物” “是啊，小时候尤其喜欢老虎，看到你这个木雕到让我想到了曾经一件遗憾的往事。 前几年我来表姨夫家过庙，在庙会一个套圈摊位上看中一个木雕老虎，当时有一个人跟我竞争那老虎，可惜我当时运气不好，差一点就套中那老虎，却被那人横刀夺爱，事后我打算出钱购买，他也不同意，想起来还真是遗憾啊” 听着冯朴面带遗憾的回忆伤心事，旁边的许恒越听。表情越玩味。 原来冯朴就是当年的小阔少啊，喂喂，你这记忆美化的也太厉害了吧，你是运气不好吗？纯粹是技术差好不好，买了几十个圈，一个都没套中啊。 就在许恒犹豫要不要告诉冯朴残酷的真相时，樊氏给两人送了茶水和点心进来，看到冯朴手中的木雕老虎，直接说道 “哎呀，你也喜欢这个木雕啊，这个木雕是许恒在庙会套圈套回来的，听说当时还有一个技术差的耍阔孩子，白花了好多钱都没套中，许恒就一文两个圈就中了。” 娘啊，你这扎心扎的也太准了，听了樊氏这话，冯朴反应了半天，看看手中的老虎，再看看旁边的许恒，内心无语凝噎。 “嘿嘿，以后这个老虎我送给我姐，让她当做自己的陪嫁，冯兄觉得怎样。” 冯朴感觉咋样，只觉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有许恒这个小舅子不一定是啥好事。 等冯朴要走时，许恒特地把冯朴拉着在院子里停留了一会，就是让二丫看看冯朴的模样，虽然这亲事基本差不离，但也得让二丫看一看人。 二丫在屋里门缝看到冯朴，要说啥一见钟情还没达到，至少不讨厌，想着跟冯朴过一辈子，内心是能接受的。 这次冯朴来拜访后，也让双方基本达成成亲的共识，冯朴回家后，冯家就派了媒人来提亲，双方更换了庚贴，合算了八字，这亲算是定下了。 第104章 不可爱的小舅子 二丫亲事也就算尘埃落定，双方沟通约定婚礼定在年底，剩下的大半年就是准备婚礼事宜。 女性的准备绣品为主，这嫁衣，床品都是需要二丫自己一针一线绣制，这是表现女性的贤惠的方式。 至于彩礼这个，冯朴家不缺钱，为了表示对二丫的重视，彩礼给了行价高一些的10两银子，这是许父约定的，本身来说家里家境比冯府差一截，要的太高，就表现像卖女儿不好，以免给二丫落下话柄。 太低的话，又怕邻里周围看轻，说女儿倒贴，所以要了一个中规中矩的数额，等着二丫出嫁时，家里会添十两银子，让二丫作为嫁妆带过去。 这个时代，樊氏和许父两个父母尤其是乡下的百姓，能对孩子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中秋这天，冯朴再次拜访，这次的身份就不是什么许恒的县试同年，而是二丫的未婚夫。 这次也是二丫和冯朴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两个少男少女都是各种不自在的偷看又无视的表现。 “许恒，你和二丫领着冯朴去周围好好逛逛，上次人家冯朴来都没好好看过” 等到饭后，樊氏让许恒出去，许恒知道这是把自己当幌子，让两人有更多的接触。 已经定亲的两人，对于男女大防会松懈一些，不过为了免人口实，还是得明面上挡一挡。 于是许恒这个明晃晃的幌子就出来了，出了家门，几人往村外走，本来许恒是跟冯朴同行，二丫在后面跟着，冯朴虽然跟许恒在聊天，可明显表现出身在曹营，心在汉。 许恒跟他聊天，冯朴的回应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索性许恒不再有话找话，而是沉默下来，这沉默一会，一看旁边没了冯朴，这家伙走慢几步，跟二丫同行去了，许恒竖着耳朵听两人聊天内容，结果半天两人只聊一句。 “那个，上次许恒带的绿豆糕很好吃，听说是你亲手做的。” 冯朴犹豫半天，才扭捏的说出这句话。 二丫沉默半响，只能一个嗯字回应，听到这对话，许恒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对小男女的聊天够日常的。 许恒这个笑声惹的两人都是羞臊不已，双双红了脸，最后二丫命令许恒 “弟弟，家里的扫帚坏了，你去摘点芦苇吧，等着让爹重新扎一个扫帚。” 许恒明白，现在自己的存在已经由幌子变成大号油灯的存在，只能认命的去不远处溪边摘芦苇。 许恒也没走多远，虽然被嫌弃，许恒还记得自己还是幌子，许恒在溪边看着秋风整齐的吹着芦苇摇晃，记起前世那句“西风乍起，瑟瑟芦荻秋”，虽然在诗人眼里秋是悲伤萧瑟，但是此时此刻，秋景在许恒眼里确实生气勃勃。 就在许恒沉浸在这氛围内，突然看到二丫红着脸走过来，扭捏的说了一句。 “家里还有许多事，我先回去，你俩继续逛吧” 这是怎么回事，许恒转头走到冯朴身边，一看冯朴也是满面通红，怎么了，这是小情侣进度这么快吗？ 若是这样，许恒就要警告冯朴注意分寸了，哪怕订亲了，可这分寸还是要注意的。 “我姐刚才跟你聊什么了” 许恒询问，若是冯朴回答是啥，比如拉手了还好，若是抱了，亲了，许恒可不管自己这小体格，也得教训冯朴一下，谁知，冯朴举起右手，把手里一个荷包拿起来。 “这个，二丫给了我这个，这是定情信物啊。” 哎，搞了半天是这个啊，一个荷包至于嘛，许恒拍拍腰间炫耀道。 “一个荷包至于嘛，我这从头到脚都是我姐给我做的” 冯朴瞪了许恒一眼，留下一句”你真不是一个可爱的小舅子”，直接回去了。 中秋过后，许恒去了一趟县城拜访刘县令，一是秋闱已过，府学马上要招生，许恒来请刘县令给自己写一封推荐信，嗯，顺便领一下自己这几个月的廪食，这廪食不用一定要每个月来领，可以凑几个月来领，许恒已经三个月没领了，这次就顺便领了这廪食。 去的时候许恒也没带什么重礼，只是提了一竹篮自家的鲜枣和绿豆糕，这个礼物虽不贵重，但是显得诚意重。 刘县令进来时，许恒行一个拱手礼。 “学生许恒，拜见刘大人” “哈哈，许秀才，几月不见别来无恙啊” 一如既然，刘大人还是一个场面人，说话客气的很。 “劳大人挂念，学生一切都好，此次拜访，是劳烦大人给学生写那府学的推荐信。” “嗯，这个小事一桩，一会写给你，不过你可真沉的住气不，秋闱后才来找本官，那路萧八月初就已经来过了。” 路萧做事圆滑很多，每个月的廪食都照实来领，每次领时都会拜访自己，这月也是早早就来了，趁着中秋送了很多重礼，顺便要了推荐信。 许恒则是秀才试后，几个月不见面，不过相较来说，刘县令还是更看好许恒，做事更真诚自然。 “学生拜谢刘大人，对了这次从家中过来，没有什么贵重礼物，就带了家里的一些鲜枣让大人来尝个鲜。” 许恒把自己带的礼物交给刘县令，刘县令看了看这枣，青红相间，个个均匀爆满，一看就是精心清洗挑选过的。 刘知县不拘小节的拿起一个饱满的大枣，放进嘴里品尝了起来，这枣水分大，一口咬下去清脆酸甜，边吃边夸赞道 “不错，这鲜枣清脆爽甜，汁水丰富，确实是好吃啊，早就听说你们许家庄那里这两年流行种大枣，今日一尝确实不错嗯” 刘县令本来吃着好好的，突然顿了一下，低头看着枣陷入了沉思，这情况吓了许恒一跳，还以为这枣里有虫被刘知县给吃了，许恒紧张的问 “大人，大人，这枣有什么问题嘛” “哦，没有，本官只是想到一个问题，许恒你们这鲜枣口感确实不错，超过我之前所吃枣子的数倍，不知道这鲜枣可放置多久而不腐” 突然到这话，许恒先是松了一口气，转头又疑惑这刘知县是吃大枣吃上瘾了，打算多吃一点？ 第105章 贡品大枣 许恒虽然疑惑，还是中规中矩的回答。 “回大人，这鲜枣水分过多，虽然口感好，但是也造成了鲜枣不易久放，采摘下来最多能放两天。” 许恒诚恳的回答，听到这个回答，刘县令有点失望 “这样啊，本官还想今年圣上五十寿宁把这枣子当做这常山县的特色，进贡给圣上，若是时间这么短，那就太可惜了。” 刘县令只是三甲末尾的同进士出身，自己人脉不多，只能在各种偏远县城的县令之间平调，现在在常山县已经是第三任了。 多年平庸的为官生涯，刘县令已经熄了上进之心，打算在县令这一职上终老了。 但是今年科举上面常山县表现不俗，秀才试中有三名考中秀才，其中还出了一个案首，最近的乡试，刘县令刚刚得知有一位老秀才中了举人，虽然是末尾，可也是举人啊，这让他今年的县学教育狠刷了一次存在感，所以刘县令多年沉寂的雄心有点波动。 今年是皇上五十的寿宁，各个地方官都在抢着上供各种的好东西，刘县令也想拼一把，不过常山实在太贫乏了，实在不知道有啥特色能进贡。 正好许恒带来了这鲜枣，刘县令就试探着问问，听到不行后，内心还是有点失望。 许恒也听出刘县令的想法，其实鲜枣保鲜许恒也有方法，那就是沙土保鲜。 挑出干净完整的鲜枣，放进阴凉湿润的沙土中，保持沙土的湿润，这枣也能保持一段时间。 但是保鲜的大枣口感肯定不如刚摘下来的，这么长途跋涉进贡，可不能因为这个弄出一个劳民伤财的妃子笑事件。 许恒没打算说这个方法，反而提供了另一条思路。 “刘大人，虽然鲜枣不能作为贡品，但是这枣的干货却可以的，学生家里的大枣在这常山县附近都有盛名。 这干枣做贡品，一来保质时间长运输方便，二来干枣可以用到的也比较多，比如做成各种点心，或者做成食补，对于补气补血是最合适的。” 这也是许恒这次来的目的，本来打算通过刘知县，把家里的大枣打出名声，谁知刘县令有更大的计划，此时不把握住，那就是傻子。 “你这主意好啊，我怎么没想到啊，这干枣也行啊，这两年府里的年糕用的就是你们那的大枣，做出来确实好吃不少。” 刘县令听到许恒的提议，一寻思确实这个更实际啊，一来干的大枣品质确实不差，二来这个大枣也是在自己任期内开始种植，这不就是那实打实的民生方面的政绩嘛，若这大枣真的得到圣上的称赞，自己何愁位置不能动一动呢。 “不知，许秀才对于这进贡大枣有没有好的建议” 刘知县是看出来这许恒别看年纪小，但是为人却很聪明，这大枣是许恒家出产的，刘知县就打算听听许恒会如何做。 许恒低头想了想，然后低声告诉了一个如何能让圣上注意到常山县大枣的方法。 “许秀才确实才智过人” 刘知县听了许恒的建议，觉得确实不错，自己果然没看错，看刘县令赞同自己的主意，许恒突然想到一事。 “这个关于贡品，学生还有一问。” “哦，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这如果大枣的贡品真的成了，不知道对这枣农可有影响，比如税收之类的。那没成为贡品的大枣是否可以正常出售给客商呢，毕竟学生家乡以这为来源的农户不少。” 许恒这成为贡品了，朝廷会不会就直接征用了，这别好心办了坏事啊。 “这个啊，你不用担心，贡品自然选取优质的，而且量也不会很大，选为贡品后，这朝廷还有有奖励的。其他当地的大枣也可以正常出售，没有什么影响，这个你可以放宽心。” 刘县令听到许恒的问题，就解释道，听了这话，许恒的心才放了下来。 刘县令又跟许恒聊了一下，投桃报李，就提笔写了一个高度赞扬许恒的推荐信。 “学生再次多谢刘大人，学生回去后，一定会尽快办好贡品一事，那学生现在就告辞了，” 刘县令看着许恒离开的背影猜想，若许恒能继续保持下来，不说参加会试，只要通过乡试也会在官场有一番作为。 在离村口不远处，许恒就下了牛车打算自己走回去，看着围绕村里遍地的枣树，思量接下来详细的计划。 先去许爷爷家找了许老四，让他去自己家商量事情。 “许恒啊，这次去并州，你放心，四叔还会陪着你去的，你就说什么时候启程就成。” 许老四以为许恒找自己是为了让自己陪他去并州府学的事，一进屋就信誓旦旦的保证。 “四叔，这次来找你不是为去府学之事，而是为其它事，爹，四叔。你们觉得咱俩得大枣怎么样。” “大枣，很好啊，家里的大枣可比外面的枣子好吃多了。” 许老四有点迷糊许恒怎么突然问到这大枣上去，自己这段时间没出去，基本上天天都吃大枣，而且这村里枣苗基本都是许恒家卖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既然咱家的大枣这么好吃，你说这卖出去的价钱如何。” “这个啊，大枣虽好，可外地也不是没有大枣，这枣卖出去卖不上啥价钱，若是想卖高价是不可能得，能换点钱就够了，若是你担心你荒山上新种的枣树，这个不用担心，枣子还是能卖出去，至于卖多点钱就不要想了。” 许老四以为许恒是打算给荒山上新种的枣树发愁销路，这侄子够操心的，这枣树刚种上，结枣还有一两年呢。 “四叔，大枣肯定能卖出去，我就是说想把这大枣高价卖出去，但是不是以普通大枣的价钱卖出去。” 听到许恒这么说，许父和许老四也糊涂了，咋啦这枣树还能结金疙瘩，能卖高价。 “儿啊，你这话，爹可听不明白，什么是不普通的大枣卖出去。” “爹，四叔，你说，若是咱们这的大枣成为贡品，你说这个大枣会卖多少钱？” 第106章 布局大枣 贡品？许老四和许父听到这个词都傻眼了，贡品是啥，贡品那可是皇帝老儿吃的东西，家里的大枣能被皇帝吃了，这不是做梦吧。 “儿啊，你你说的是真的。” 许父惊吓的都有点磕巴，不相信的又问了一遍，看到许恒点头，许老四不愧外面跑商的，还能稳住，具体的问道。 “许恒，这贡品是咋回事，你再说说。” 许恒详细解释了一下，刘知县打算把家里的大枣作为贡品进贡给皇上的事说了一遍。 “若是这样，那咱们这的大枣就发了，可是你家那荒山上的枣树最快也得明年结果，就家里这十几棵枣树，也没多少大枣啊。” 许老四听了许恒的解释，能预感到许家庄这的大枣以后肯定能卖好价钱，可是就家里这点存货，也多挣不了太多，总不能这大枣卖到一两银子一颗吧。 “四叔，我家大枣虽然少，可是许家庄这附近的大枣却不少啊，我们可以提前收购这的大枣，统一打造一个贡品大枣的品牌。” “提前收购？贡品品牌，这是啥？” 许恒这些名词听的许老四和许父有点迷糊，许恒就详细讲解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许恒打算提前收购大枣，去京城售卖，趁着当今圣上的寿宁，配合刘知县把许家庄的大枣打出名声，趁机高价卖出。 而且许家庄的大枣，许恒也计划统一销售，弄一个合作社模式，提前签订合约，垄断收购村里五年内大枣的产出。 听了许恒这个计划，许老四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自己这个侄子年龄越大，这做法越来越狂放了，若是按照他的这次计划，自己身价得翻好几倍，可是若失败，自己有可能倾家荡产。 许父跟许老四看了看，再一琢磨这事，都难得的没有立马点头同意，因为这个风险太大，毕竟这大枣成为贡品之事也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万一皇帝老儿吃的好东西太多，注意不到这大枣呢，可万一按照许恒这计划成功了，这自己这千亩良田的愿望不就能实现了。 许老四纠结到极致，许父倒还好，反正许恒每个月还有一两银子的收入，哪怕钱赔没了，家里也饿不死。 “好了，接下来，四叔，爹，咱们估计一下到底需要多少银子，咱们来细聊一下。” 许恒没理会许老四的纠结，直接拿出笔墨纸砚，开始详细列自己的计划。 “哎，我还没同意呢” 许老四看许恒没管自己，赶紧出言说道 “怎么，你要让到手的金子跑了。” 许恒不可思议的看着许老四，那表情就像看一个傻子不认识金子一样。 许老四看许恒这么有信心的样子，内心也安定下来了，这次就再赌一把，就像当年卖那蚊香配方一样。 许恒详细罗列了自己售后大枣的计划，然后找里正去村里通知扩散家里收购大枣的信息。 许老二要收购村里的大枣，不过现在大枣还没成熟，所以是预购，每家先给一两银子的定金，大枣价钱是行价的三成，不过若想卖枣，首先得签订契约，这个许家可以直接签订五年大枣的收购契约。 有理智的人纳闷，许家这是做啥打算，竟然要做这大枣生意，而且这村里遍地都是的大枣，出的价钱还不低，许家是要做善事嘛。 也有疑心重的人怀疑，这许家是不是有啥阴谋啊，怎么想着买这么多大枣，是不是计划啥事。 当然也有心大的人，哎，你管他呢，有人出钱买，你不打算卖啊。 卖，当然卖，能卖钱谁不卖，于是不光许家庄，附近有买过许恒家枣苗，纷纷找到许家来签订卖枣的契约。 短短七天内，附近所有种枣的人家都跟许恒家签订了契约，不说多少，至少五年内这附近的大枣得卖给许家。 不过就今年这大枣的产量，也让许老二兄弟俩把多年的积蓄投了进去。 剩下的就是等着枣成熟后，挑选贡品，然后上京卖枣。 为这个许恒特意给许父和许老四，制定了一个果品分级的标准，分出了极品大枣，上品大枣，中品大枣，普通大枣。 这极品大枣是作为贡品，运送京城的，其他大枣则是等着售卖。 收购大枣，挑选贡品的工作只能靠许父和许老四两人负责，因为按照时间许恒已经去并州，顺利的话已经进入府学了。 安排好这些后，许恒就启程并州，本来许恒打算自己独自来的，但是家人不放心，毕竟许恒才13岁，若被抢了，欺负了，许恒都不一定能还手，许父照例陪着许恒来并州。 再次来并州，对于并州的新鲜感就降低很多，就像前世路过村口的房子一样。 距离府学的考试还有三四天时间，这次住宿就安排住客栈。 一来乡试已经过了，客栈价格回落很多，二就是两个人，租院子也住不了那么大的地方，客栈一间房就可以了。 不过来了并州，许恒还是得知自己之前的院子现在的租金已经是五百文一天。 怎么乡试过了，这个价钱这么贵，原来许恒因为在那个院子里考中案首，牙人柱子一顿操作，宣传那破院子风水好，有文气存在，对于读书人考试有庇佑，所以乡试之前的价格是500文一天。 谁知乡试时，住那院子的冤大头秀才，真的运气好考中举人，这下更让人信了那院子风水确实好。 这不府学考试，就有冤大头以500文的价钱租住进去。 住处安排好，许恒去了府学报名考试，把自己的推荐信和廪生的文书交上去，并且留了亲爱作为印证，三日后未时来参加考试。 府学的考试只单纯的考策论一篇，因为考试的人都是廪生，属于秀才试中的佼佼者，四书五经都已经是滚瓜烂熟，考这个属于多此一举。 策论则属于笔下见真知，府学只以一场策论为考试依据。 考试时，场地就在府学的院内，依次摆放桌椅，笔墨纸砚，依据题目答题即可。 第107章 府学 这次府试的题目是取自易经中一卦“上六:乘马班如，泣血涟如”，要求今日解此卦。 今天考易经啊，这可是许恒的弱点啊，虽然对于易经许恒不是太擅长，不过好在解释之类的都是懂的。 许恒详细分析了这个卦相，这个卦有两种解法。 依据原意，这是一个凶卦啊，这个卦是描述上古婚俗，男子抢婚，女方不同意跑回去，男方又去抢，女方坐在马上悲伤哭泣，泣血不止，人们感慨描述的场景。 另一种则是气运解释，表达的是两种不同的结局:一个是阳气向上发展的“乘马班如”，前行无阻的结果；一个是阴气向下，不上进“泣血涟如”的结果。 今日是府学考试，结合这个许恒就按照万事得顺应天时来做，比如科举读书，顺应民生朝廷的需要，增加自己的能力，方可以前进无阻。 许恒确定了答题方向，开始下笔答题，这府学也是真抠，纸只给两张，一张草稿纸，一张答题纸。 许恒属于写题比较快的，转头看去，周围许多都是埋头苦写的人。 不过府学考试不像科举那么严格，写完即可交卷离开，不像科举，必须统一交卷才可离场。 许恒第一个交了卷子，打算离场，监场的先生看了许恒一眼，然后收下卷子，然后陆陆续续有人开始交卷离场。 当有人已经交卷后，剩下的其他人则会压力比较大，有人就会受影响，甚至有人紧张的手抖，控制不住毛笔，让墨水不小心滴落答题纸上，惹得这人惊恐大叫，监考官只能呵斥肃静。 府学考试后，隔一天后就放榜了，这次考试期间的话时候，许恒也碰到了好多的熟面孔，比如说拿眼刀子削自己的路萧，还有秀才试第二的孟寿亭 一天后放榜，许恒不负众望考进府学。不过名次下降一些，仅排第三，第一是孟寿亭，第二是去年岁考考中廪生的一个秀才。 看了这个名次，许恒暗自道，嗯，这样看来，府学确实能人辈出，人才济济啊。 不过哪怕许恒的成绩靠后一些，但是依然稳压路萧这第六名一头，这把路萧气的不行，两次第六了！！ 考去府学后，府学是有学舍，搬学舍这天许恒为了方便，没穿长衫，只穿一件短打，跟着许父帮忙把东西搬进学舍。 这学舍条件还行，两人间，许父跟许恒收拾好床铺，许父就要跟着商队赶回家里，帮忙红枣的收购。 一个孩子独自在外求学，许父不放心的叮嘱了再叮嘱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许恒回到学舍，发现舍友还没来，就打算一个人逛逛这并州府学，并州府学占地面积很大，许恒逛了半天时间才总算摸清府学的布局。 这逛也逛够了，许恒打算原路回学舍，走到府学的正门位置，就被一个公鸭嗓声音叫住。 “喂，前面的，学舍怎么走。” 许恒一扭头，发现一个身穿月白锦绣长衫的少年站在身后，那人看许恒只看着自己不回话，又不耐烦的催促道。 “问你话呢，没听到啊，学舍怎么走” 许恒挑了挑眉，也没生气，指指相反的方向说道 “从这往左走，然后右拐，那个院子里有一个小门，小门后面还有一个院子，那里就是学舍” 那人听了许恒的话，连一句谢谢都没说，直接扭头就走，许恒看了也没说话，摇了摇头走了。 嗯，同窗看你这么尊贵，肯定不习惯跟人睡一间屋子，那就推荐你住那柴房吧，独自一人多好。 许恒回到学舍后，发现自己舍友已经来了，而且还是熟人，这次的府学入试第一名，孟寿亭。 孟寿亭看到许恒也是很惊讶，惊讶过后，很是惊喜，两人几次三番的相遇，看来还是很有缘分啊。 两人本来想着寒暄一下，谁知嘴巴还没开口，肚子先开了口，咕噜咕噜的响。 原来都为了搬进学舍，都还没吃饭，两人相视一笑，说着先解决五脏腑再来闲聊。 府学是有公厨的，每人每月交一定的伙食费即可，这伙食朝廷是有补助的，所以哪怕对于贫苦的学子也能承受，更何况，进去府学的都是廪生，每个月一两的廪食也是足够基本生活的。 许恒因为对于府学已经熟悉，就领着孟寿亭去了公厨，到的时候，公厨已经开饭，府学都是读书人，都讲究体面，人都是规规矩矩的排队打饭。 许恒排队打饭时，偶尔会探头看看今天吃什么饭，发现原来所有的厨娘大妈一个样子，都是帕金森患者，而且根据菜品的不同，这轻重也不一样，尤其肉菜，病症特别严重，手都快抖成无影手了。 许恒尝着这菜，哎，这菜品秉持了这里的一贯的健康饮食，清汤寡水，唯一好的就是分量能果腹。 这食堂吃饭不光菜不好吃，氛围也是一样，要不是时不时有碗筷相碰的声音，许恒还以为来的不是食堂，而是书舍，太安静了。 这环境吃饭容易噎人，许恒和孟寿亭吃完饭，赶紧逃离，一离开公厨，两人俱松了一口气，许恒感叹道 “这吃饭环境也太压抑了，我虽然对于吃食不讲究，可那样吃，山珍海味都没感觉。” “是啊，这食不言寝不语虽是圣人之言，可这真这么做还挺痛苦的，如果这样，还是不要做圣人的好。” 孟寿亭也赞同，然后两人相识一笑，认为还是做一个俗人挺好。 两人回到学舍，发现旁边屋子有人住了，许恒扭头一看，感叹道。 哎，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隔壁住着路萧这锦衣老虎。 路萧恐怕也是一样的感慨，本来对许恒看不顺眼，然后发现旁边的也是秀才试中的佼佼者，心里暗衬，哼，能跟许恒同流合污，绝对也不是什么好人，连带孟寿亭也一块看不顺眼了，直接一言不发进屋了。 孟寿亭本来还打算友好同窗，不过看到路萧的行为犹豫了，纳闷的问许恒 “嗯？我跟这位同窗是有误会吗？” “哦，没事，他跟我是同乡，都是常山县的，叫路萧，他得了一种跟兔子一样的病，不用搭理他就行。” 许恒随意的说道，不过孟寿亭却对这个感兴趣了，询问道 “跟兔子一样的病？什么病，为何我从未听过这种病。” “一说你就知道了，就是红眼病” 许恒指指眼睛解释道，听到这个答案，孟寿亭先是错愕，然后是哈哈大笑起来。 第108章 府学课程 两人进屋，刚休息没一会，隔壁另一个人来了，哪怕隔着墙，也能听到那人挑剔的声音。 “这学舍怎么这么小，感觉比刚才那柴房还破呢，一甲，你赶紧收拾出来。” 这一听，隔壁恐怕另一位也是一个娇少爷，一进学舍就嫌弃起来，赶紧指挥书童收拾起来，不过许恒却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路萧也是一个傲气的人，一看这人一来就叮铃咣当的带了一大堆东西，还嫌东嫌西的，很是看不过眼，破，再破你不是也要住，有本事不住啊。 那人也不是一个会做人的，对于自己的舍友一点没有了解的兴趣，边指挥边骂 “一甲，快点收拾出来，磨磨蹭蹭的跟乌龟一样，还有刚才那个破书童，不要被我捉住，竟然敢戏弄本少爷，给我指了柴房糊弄我，气死我了。” 覃川是越想越生气，覃川本来属于彭州府人士，不过彭州府是一个读书风气盛行的地方，科举仕途压力太大，家里通过关系把覃川调到这读书风气一般的并州府学读书，好将来在并州通过乡试，考取举人。 谁知刚进府学，就被一个书童戏弄，被指路进了一间柴房，可巧不巧，这柴房还真有一间床，覃川虽然很是嫌弃屋子破败，不过为了读书，只能忍耐下来。 谁知刚收拾好，却被告知这里是废弃的柴房，学舍不在这里，只能重新大包小包的收拾东西，往府学的对角赶过来。 一上午折腾的让覃川整个火气上升，饭都顾不上吃。 正当覃川气恼时，突然隔壁屋子的门开了一道缝，探出一个人头，覃川一看，好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个戏弄自己的家伙就在这。 覃川兴奋的说道，看自己怎么教训他 “好啊，你这书童竟然敢在这里，刚才竟然敢戏弄本少爷” “哦，兄台你好，你认识我吗？” 许恒一脸无辜的走出屋子，装作不认识面前的人说道 “你装什么糊涂，刚才不是你给我故意指错路，让我跑去柴房的嘛。” “我没有啊，而且你刚才说什么书童，可我不是什么书童，在下常山县许恒，是兄台你接下来的同窗，幸会幸会。” 许恒彬彬有礼的回道，覃川看着面前无赖的许恒，可是自己又没证据，一时又奈何不了他，真的要气死了，最后只能撂下狠话。 “哼，你等着，接下来至少还有三年时间，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要报仇需要这么久时间啊。这人本事还真小啊，许恒吐槽。 不过覃川也因祸得福，因为旁边的路萧一看覃川跟许恒也不对付，这不就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瞬间对于覃川感观好了很多。 路萧表现出友好，上前问好道 “兄台，在下常山县路萧，是你接下来的舍友。” “哦，在下彭州府覃川，你也是常山的，那你跟他？” 覃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对于路萧的友好刚开始还接受，突然反应过来，这人也是常山的，这两人会不会。 “哦，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人是谁我都不稀罕搭理呢。” 路萧赶紧撇清和许恒的关系，自己怎么会和许恒成一路人呢，听路萧这么说，覃川放下对路萧的怀疑，一时两人氛围非常友好。 许恒看两人这热络的情况，在旁边感慨道，哎呀，哎呀，讨厌人的聚堆了。 下午许恒和孟寿亭找学长了解了一下府学的基本情况。 府学的课程有两年是固定的，另外一年则比较自由，可以继续府学深造，也可以回家备考，甚至外出游学。 在正式上课前，无一例外思想课程走起，并州府学的学道赵培赵大人来给所有新生上课，开头就是官方发言模式。 “恭贺各位考去并州府学，各位都是上进有为的青年才俊。 不管各位进来府学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各位将来如何，府学现在的任务教授你们，做人做事的道理，明德明理。 其中《周礼》记载，“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其中孔圣人曰:礼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道事，诗以达意，易以神化，春秋以义，所以在府学你们要加强六艺学习。” 原来府学除了更高深的读书，还有各种培训班啊，比如骑马，射箭，琴棋书画各方面的培养。 毕竟有许多秀才，家里条件有限，除了读书这方面的培养，其他方面则没有机会学习，府学就是给了这样一个机会。 这里人深信做事第一步就是修身，加强自身的德行培养，而不是单一一方面的养成。 虽然听了半天思想课，可大家都对新环境好奇很多，没人有厌乏的感觉。 不过接下来的课程却让许多人知道府学读书的艰难，给之前一直人生平顺的秀才来了当头一棒，课程之高深艰难，让许多人怀疑自己之前会读书吗？这其中最难的就是九数，也是这里的数学课。 九数在这个时代也是尤为重要，朝廷六部中，户部尤其重要，因为这涉及到税法的计算。 九数课任教的是曾任职过户部主事，五十岁告老还乡的郭衿，现在郭先生在府学教学已经有十年之久，虽然有六十，头大稀疏到冠都簪不住，不过人依旧精神矍铄。 第一节课，先是讲了亩的规定，亩早期是井田制百步为亩，至秦后统一度量衡，变二百四十步为一亩，从此至今未有变化。 士农工商，农是民生根本，所以读书人一定要知道关乎土地相关的数字，亩就是必须的。 为什么以步为亩的计量，因为各个朝代度量衡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但是人的步幅几乎不变，而且测量方便，便于管理。 这节课除了讲授了亩的历史和标准，最主要是如何计算亩。 课上郭先生出了一题，上书:直田七亩办，忘了长和短，记得立契时，长阔争一半，今问俊公明，此法如何算。 意思就是，有一块面积七亩半的长方形田地，忘了长宽各是多少，只记得立契约时，宽是长的一半，问长宽各是多少步。 一看这题，下面的秀才们都忙活开了，开始计算这该怎么解答。 第109章 九数课程 许恒一看这不是初中的方程式，若是带入假设未知数很容易算出来，许恒看了一眼，闭上眼睛心算了一下，很快得出答案，随手把答案写在纸上。 郭先生本来看着下面的学生都在抓耳挠腮的计算，想着谁能最快得出答案，却发现许恒却是很气定神闲，一点没有慌张的样子。 这是已经答出来，还是一点不会，许恒只要是要教授的先生都听说过，秀才试案首，这次府学考试前三，而且是年纪最小的秀才。 郭先生心想若是许恒确实不会，这也情有可原，毕竟前期读书精力有可能全部投入四书五经，九数忽视也确实情有可原。 谁知郭先生走到许恒身边，一看上面写着答案，竟然准确无误，这是真算出来了，还是之前看过此题。 郭先生看了许恒一眼，不动声色回到前面。 等一刻钟后，大部分能解答出来的都出来了，不会的也就真的解不出来了。 路萧在最后解答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扭头一看，左前方的许恒竟然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路萧回忆了一下，自己忙着解题时，好像没见许恒怎么动笔吧。 他这是不会所以自暴自弃了，还是已经早早的轻松得出答案。 嗯，一定是自己多想了，许恒就一个乡下先生教出来的，九数哪会这么厉害。 一定是不会答，所以直接放弃了，路萧是宁愿把许恒往坏处想，也不愿把许恒往厉害处想，跟他同样想法，也有一直敌视许恒的覃川。 郭先生看答的差不多了，拍拍手，示意大家听讲 “好了，都停笔吧，我们现在就来解答这个答案，那我先让一位上来，讲一讲他得答案，大家一块听听” 下面的人一听郭先生要挑人，大部分人会扎下脑袋，努力做一只鸵鸟，期望自己能被人忽视。 “许恒你来讲讲你是如何做的。” 一听叫的是许恒，其余人立马感觉背有力量了，能挺直了，许恒起身回道 “启禀先生，我的答案是宽是30步，长是60步。” 听了这个答案，许多人开始核对自己的答案，哪怕没解出来的，也套进问题里正推尝试，郭先生听了点点头，又问 “你是如何解答的。” “这个问题用到了见方的知识，答题不管从长和宽都很容易得出答案，比如从宽度着手，我们可以假设宽度为某，代表未知数，那长度就是2某，可以得出2倍某的见方就是七亩半也就是1800步，从这可以得出，某得见方是900，只要熟悉常用的见方，即可得知某是30，这长度是宽的两倍，60即可。 同理也可以从长度，一样的解题思路，也可以算出答案。” 许恒头脑清晰的说出答案，郭先生赞赏的点点头，本来郭先生还打算多找两个人，问问别人的答题。 不过看许恒这么干脆利落的说出解答方法，那其他的也不至于再听。 “好，不错，许恒的答题思路很正确，你们的答案是不是这样。” 郭先生这样说了，不管答案对不对，众人只能附和。 接下来的九数课，反正跟亩杠上了，要不求几亩，要不求长宽，会的人，比如许恒就跟陪小孩子玩一样，前脚郭先生出题，后脚许恒就能得出答案。 整堂课讲下来，郭先生也能看出许恒对于九数的精通，至于不精通九数的人来说，感觉整堂课都在听天书。 不过接下来的题，郭先生都会轮流抽调人回答，也有人清晰的答出，当然也有人满头大汗的讲不出一句所以然，这时郭先生就会让许恒替补回答。 等这堂痛苦的九数课结束后，许恒周围围满了人，纷纷求教。 这个时候的同窗，品行都还行，对不耻下问都能接受，也不管许恒的年龄最小，纷纷态度友好的希望许恒指点迷津。 许恒也态度友好的一一解答，还告知了这类答题的解答技巧。 若说上午的课程让许恒意气风发，那下午课程让许恒就是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啊。 下午的课程是御马课，马在这个时代属于重要的交通工具，你这不会骑马，对于将来会有很大的影响。 不说现在，若将来真的金榜题名了，各地为官时这走马上任也是必须的，更何况没有人没幻想过自己跨马游街。 这御马课肯定得学，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要学，一些家庭条件好的，家里一直有马的另当别论了。 许恒和孟寿亭必须得学，这马之前也只是远远看着，从没骑过。 许恒不管前世还是现在还真没骑过马，前世马已经属于稀缺，只有特定的马场或者旅游景点有骑马项目，许恒前世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假期也是在勤工俭学，哪有时间和余钱去旅游。 刚毕业工作没多久，刚够温饱，旅游也是跟着公司坐了一夜大巴，跑了一个人挤人能下饺子的海边，晒脱一层皮，至于其他地方则还没去过就来这边了。 这边家境前几年连一头牛都养不起，那更精贵的马都不用想了。 下午要骑马，许恒特地换了短打，不过这许恒本来年龄小，个子小，再一换短打，还真跟书童差不多。 一群人中许恒就显的特别另类，尤其覃川一看许恒穿这身，就想到许恒戏弄自己的时候，一点读书人的体面都不顾及，真是没有远见。 “恒弟，你穿这身着实方便啊，我怎么没想到。” 当然有人看不顺眼，也有人羡慕，孟寿亭就很羡慕许恒穿短打，这骑马多方便啊，自己这长衫在上马时可别被绊住了，要不是自己没短打，许恒的衣服自己又穿不了，否则自己也想穿一身。 今天上课只是让人熟悉马，以及上马的基本要领。 说是御马课，不过是马场空地上，牵来一头马作为摆设，这教授马术的人不停地讲解注意事项。 最后也只在最后让每个人上马溜了一圈，人多马少，只能分批上马。 这会骑马的，胆子大的往前冲，像许恒这样谨慎，没骑过的则在后面等着。 覃川上马后，一眼就看到下面人群里矮矮的许恒，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小子，看到本少爷的风采没。 第110章 大枣预热 这人的关注度都是不一样的，覃川以为许恒是羡慕的看着自己，实际许恒的视线一点都没注意到马上的覃川，而是只是看着高高的马腿，陷入担忧。 自己这么点的个子，能驾驭这高大的马匹吗？ 哪怕努力一年了，身高大概达到一米，不过在府学的同窗里，更显的矮了，因为府学的同窗都是年龄比较大的，大部分是十七八的年龄，偶有十四五的同窗，不过人家依然比许恒高不少。 轮到许恒时，在马夫的帮助下，许恒一下跨上马背，刚坐到马背上，许恒就知道自己悲剧了，腿太短，够不到马镫。 这马也是欺软怕硬的，知道许恒个子小，时不时小跳一下，许恒想腰背挺直骑在马上，都做不到。 幸亏马夫注意到这情况，赶紧拉了一下马的嚼头，最后许恒只能在马夫的牵引下，自己被拉着在马上遛了一圈，这节课许恒这一点纵马奔驰的感觉都没有。 上了十几天课，许恒对于府学的课程都有了基本的了解，除了乐理课，因为教音乐的先生去京城为皇帝的寿宁宴做准备了。 想到这个，许恒猜想三天后寿宁节，不知道刘知县对于贡枣的安排怎么样了。 京城 许老四带着商队来了京城，之前虽然来过几次，不过每次来都是行程匆匆，想着方法让手里的货物卖出去，还得跟各商行的人打交道，以免被联合欺压价格。 这次却不一样，许老四这次的货物目标精准就是大枣，而且售卖大枣的时机还没到，不过前期的预热还是要有的。 许老四先是拜访了几个京城的熟人，首先是药铺回春堂的吴掌柜。 “吴掌柜，您安好啊” 许老四一看到吴掌柜就热情的招呼道 “哦，许老板啊，今年跑商你来的挺晚的啊，这快入冬你才来啊” 冬天天寒地冻的，大部分行商还都是赶在冬季前结束或者去南方，这许老四之前也是，今年竟然反常，天冷了来京城。 “嘿，今年我侄子不是考秀才嘛，为了陪他，我就一直在附近跑商，这远地只能先放一放了。” 许老四谦虚的说道，听了这话，吴掌柜聪明的看出许老四这话背后的骄傲，顺势询问 “这样啊，那结果如何” “侥幸得了秀才的头名，这不才进府学读书去了，我这才有空出来跑” “哎，那可以啊，恭喜恭喜。” 不得了啊，许老四家祖坟冒青烟了，记得许老四家里好像只是贫民出身，这几年功夫，都有秀才了，而且是头名，头名是啥，那是很有概率考中举人的，许家这翻身的机会可是大大的了，吴掌柜赶紧祝贺 “哎，不过才是秀才，以后还远着呢，不说这个了，你看我这次从自家带来一点特色的货来京城贩售，你看看，感觉怎么样。” 许老四拿出一包红枣递给吴掌柜，吴掌柜打开发现是大枣，这大枣确实好，个头大，颜色红亮，吴掌柜直接拿起一个尝了尝，嗯，果肉厚实，口感甜糯，最难得的是这大枣果核很小。 “嗯，这枣还行，说吧，啥价格。” “不贵，100文一斤”，许老四慢悠悠吐出一个价格。 “100文，你是要抢钱吗？，本地产的大枣，运过来也不过25文一斤，这枣再好，价格也不至于这么离谱。” 本来吴掌柜还打算算了人情，买一些大枣，谁知许老四狮子大开口，一百文一斤，他也真敢要，不会是侄子考上秀才后，整个人飘的不落地了吧。 “没事，这大枣我现在还不急着卖，这是我的落脚地，等你想要了，就去这里找我，这次我带的可是常山许家庄的大枣，常山县的哦，而且不多，想要记得抓紧啊。” 许老四对于吴掌柜的激烈，没啥反应，而是提醒了这大枣的产地，就去下一家了。 吴掌柜看着许老四离开，吐槽这许老四脑子没问题吧，常山怎么了，又不是金山，这枣卖这么贵，傻子才会去买呢。 许老四同样话术讲给了点心铺子，果脯，只要能用到大枣的商铺都通知了，尤其强调自己这里卖正宗的常山许家庄的大枣。 得到的回复都一样，枣虽好吃，但是价钱实在离谱，通通都是没想法。 许老四表现的也不急，其实内心也有点虚，这大枣能不能卖出去啊。 每天晚上都要祈祷老天爷保佑，当今圣上爱吃甜的，而且喜欢红颜色，生怕皇帝看不到自家大枣，每天把他的喜好求了一个遍。 寿宁节，是每个皇帝寿辰的节日，往年京城官员会休假，店铺都会张灯结彩庆祝，今年仪式更为隆重，最主要是当今皇帝过五十大寿。 不过说是五十，不过是49周岁，因为这里过九不过十，过九的大寿意味着要活的长长久久。 寿宁节这日，许多人担忧的失眠了，许家众人，刘知县，甚至刘岑刘员外也一样。 寿宁节，皇宫御花园 今天皇家御花园内装扮的尤为辉煌，各个宫妃穿着亮丽，头上的朱钗夺光璀璨，臣子们也是各个起早沐浴更衣，穿的比平时更要整洁。 建昭帝周烨正坐在龙椅上，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大官头头挨个送上措辞华丽的祝福，最后是礼部尚书做一个总结性发言。 “自陛下登基以来，本朝一直风调雨顺，天下盛平，尤其今年各地祥瑞不断预示吾主苍天庇佑，西北今年夏季难得多雨” 下面的官员听着礼部尚书这家伙恨不得把皇上从脚指头夸到头发丝，听听这夸的是啥，西北是难得多雨，可当地却没有排水条件，安城一个常年干旱的城市，差点被水淹成水城，这也能拿来夸。 不过现在皇上正在兴头上，可没人敢反驳去扫皇帝的兴。 “为表庆贺，各地纷纷上供各地特色以庆吾皇隆恩，陛下不知你要不要检阅一下。” 等终于礼部尚书说完，官员赶紧把没精神的眼皮睁大，企图让自己再显精神一些。 第111章 赤蜜枣 建昭帝听到这个，感兴趣的起身，大太监赶紧在旁边搀扶，等走下台阶，左右丞相纷纷跟随在身后。 礼部主事刘卉奔开始给皇上介绍各地的贡品，这可以说是奇珍异宝的聚集地，金子在这里都属于俗物。 建昭帝对于这些也都是看看而已，当了皇帝这么多年，啥奇珍异宝没见过，对于这些都没什么兴趣，不过是看各地官员的忠心罢了。 突然走过一片流光溢彩的珊瑚，水晶后，旁边这个桌子上摆着一株造型雅致的树枝盆景，这盆景是用枣树枝构成，灰色凹凸的树枝显示着它的沧桑经历，可枝头挂着光亮的红枣预示它不屈的生命力。 这盆景下面还摆着精巧别致的寿桃，以及红枣做成的糯米枣。 建昭帝一看这个贡品有意思，询问道 “礼部，这个贡品是何地的，有什么说法” 礼部尚书赶紧指指礼部主事刘卉奔上前讲解。 “启禀陛下，此物乃是常山县县令刘友之上供的本地特产大枣，自陛下登基以来，常山县百姓开始遍植大枣以增收，今年大枣尤其结果丰硕，刘县令认为这预示着天恩浩荡，所以特意以当地特产大枣作为贡品，并附带了几样枣制食单。” 建昭帝听了刘卉奔的讲解，随手拿起一个寿桃，这寿桃不过三指见方，面皮白净，顶端妍红，放进嘴里，面皮宣软，对于年龄大牙口差的人尤其友好，一口就可以吃到内陷，内陷是枣泥制成，香甜沙软带有一丝酸，反而让这寿桃入口生津。 建昭帝边吃边点头，看来对寿桃很是满意，吃完后，又拿起一个糯米枣，枣直接去核分开，中间加着糯米粉，这个更能尝到这枣的滋味。 刘卉奔一看建昭帝对这常山大枣这么有兴趣，赶紧按计划提到。 ”陛下，微臣有一件请求” “嗯？刘大人怎么对这大枣有想法？” “陛下有所不知，常山县令虽然跟微臣都姓刘，但是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常山县乃微臣故乡 臣幼时曾听说书先生讲过一个关于枣的传言。 传说枣原本是天界仙果，因大禹治水有功，西王母派遣了身边的金童玉女持两颗仙枣来到人间准备作为赏赐之物。 途中金童玉女没有经得住美味的诱惑，便把两颗赏赐之物瓜分了事，后来这件事被西王母知道了，就惩罚金童玉女变作两个枣核落入凡间。 这两颗枣核落入了人间，开始在人间繁衍开来。 多年后，王母下凡巡视，偶见枣树，发现这枣赤红明亮很是诱人，禁不得用手去摘，不小心被上面的刺扎破了手。 这仙血滴在枣上，枣由之前的青白色变成了红色，于是这枣就有了补中益气，养血安神，延年益寿的功效 而常山大枣是在陛下登基时，开始扩展种植，而且品质尤为好，这恐怕是常山受了陛下的天恩滋润，所以才得此种好物，微臣恳请陛下为这常山大枣赐名，以便常山县百姓更能感受陛下恩典” 说完刘卉奔跪下请求，建昭帝看着跪下的刘卉奔，虽然知道他的小心思却没有责备，而是笑着让刘卉奔起身，然后吩咐拿纸笔来。 身边的太监内侍机灵的去取笔墨来，不过一瞬间，皇上身后就摆放了一张桌子，上面上等的宣纸平整铺开，四角镇纸都已经压好。 建昭帝拿起狼毫笔，豪气的沾沾墨水，思索了一下，大笔一挥写下“赤蜜枣”三个大字，说道 “就把这三个字赐给常山县吧” 在刘卉奔的谢恩中，建昭帝开始浏览其他贡品，不过接下来其他贡品，在那有趣的大枣中，再昂贵的贡品都有点索然无味。 满朝文武百官，看了这一场戏，顿时觉得这常山县县令会做人啊，这上供东西不说，还上供故事，看把皇上哄的多高兴啊，这人会做官。 刘卉奔说跟常山知县没有关系，谁信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就卉奔的家族可在常山，而且好像当初刘友之去常山，还是刘卉奔引荐的吧。 不过一件小事，对于这人精的官员来说，也没什么大价值，大家一块糊弄糊弄的得了。 这对于皇帝来说是过了，对于普通百姓，尤其相关的人来说可是掀起不小的风浪，皇帝圣赞的大枣，下面跟风的谁不想也尝尝。 吴掌柜在寿宁节后，早早的打开门做生意，门刚开，就有左丞相府管采购的下人进来，吴掌柜赶紧热情招呼 “哎，这不是赵主管嘛，你这来这是要买什么” “吴掌柜，你这有没有常山县的赤蜜枣，我这左丞相府先要五斤”。 “赵主管，你这要大枣没问题，可这赤蜜枣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吴掌柜。自问自家这回春堂遍寻天下好物，哪怕没有，可也听说知道一些，这赤蜜枣是啥，怎么没听过啊。 “哦，我忘了，你恐怕还没听到传言，来我给讲讲 昨天寿宁宴上，圣上品尝了常山县的大枣，对这评价很是不错，还特地给常山大枣赐名赤蜜枣。 听说不光陛下觉得常山大枣不错，这太后也对这常山大枣做的吃食尤其是千层糕评价也不错，这不一早丞相大人就命我来采购这赤蜜枣。你这有没有常山的大枣啊。” 常山大枣，常山大枣，这不前一阵许老四来卖的大枣嘛，在赵主管的询问下，吴掌柜说现在店里赤蜜枣还没货，不过下午就有，等着下午枣到货后，直接送到丞相府上。 送走赵主管，吴掌柜赶紧交代伙计看好店，自己就要去找许老四，还没出门，这兵部侍郎府的丫鬟也来了。 吴掌柜赶紧一样的保证，这还没说完，还有别人也同样来询问，吴掌柜没了耐性，吩咐伙计招待着，自己赶紧挣脱出来，就往许老四的住处狂奔。 吴掌柜是一个机灵人，可是这世上聪明人最不缺，等吴掌柜到的时候，前面已经被消息灵通的各个店铺的掌柜给围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 吴掌柜生怕许老四注意不到自己，在后面一边蹦高，一边高喊许老弟。 可是周围每个人都在吵嚷，吴掌柜的人情计划，就淹没在人群中。 第112章 大枣风潮 许老四也是一早迷迷糊糊被吵醒的，昨天夜里期盼了一晚上，临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谁知刚睡没多久，就被外面疯狂的人吵醒，刚醒来还没缓过神来，直到一块跟来的跑商的人提醒自己，才意识到，这应该是大枣贡品的事成了。 让别人打听才知道，这大枣不光被皇上吃了，还被赐了名，赤蜜枣，虽然不懂这个名字的寓意，不过绝对是一个好名字，自己的大枣不愁卖了。 虽然许老四之前能想到这贡枣会好卖，却没想到这么好卖，这价钱不用自己提，来抢货的人都自己提价，抢着买，生怕自己落后一步，没买到大枣。 最后许老四带来的大枣被一扫而空，哪怕最普通品质的大枣，也以150文一斤的价格卖出，上品大枣更不用说。 许老四从没有意识到这钱原来这么好赚，京城的有钱人真的不少啊。 枣卖完后，还有店铺，尤其是点心铺子重金求购枣制的食单，尤其是太后点名的千层糕食单，这个食单最后以三百两的银子被卖出。 许老四再次感慨自己这侄子确实聪明，竟然能提前预想到还有人买这吃食的制作方法，提前写了一份食单。 这次贡枣的摆放，到刘卉奔请求赐名，都是许恒提前刘知县提前打点要做的。 许恒知道刘岑的内侄在京城任礼部主事，虽然品级只有正六品，在京城这权贵云集的地方属于品级很小的官职，但是礼部主管仪制、祠祭、主客、精膳，这在贡品那里会有大作用。 这也是刘知县想在在贡品上刷业绩的原因，因为朝廷有人好办事啊，许恒同样的想法。 为了突出大枣，能让皇上注意到，许恒让刘知县找了一个盆景大师，在许家庄的所有枣树上选取了一段最符合当代审美的树枝，制成盆景。 然后摆放时特地嘱托刘主事，把盆景摆在会闪闪发亮的珠宝旁边，衬托这盆景的独特。 接下来就看圣上有没有这独立的逆反，就是那种别人不喜欢啥，我偏要试试的反骨，上位人呆久了，真心见的少，所以一般都会有点逆反，这还真被许恒赌对了。 建昭帝对于奇珍异宝确实有点腻歪，对于这枣树真的注意到了。 这时除了大枣本身，接下来就是故事的吸引力了，卖东西不能只卖东西本身，最主要后面的故事更重要，那个赐名可是把皇帝跟神仙等同，这含蓄的吹捧，建昭帝肯定喜欢。 没人不爱听吹捧，只是这吹捧要吹的自然又让当事人舒服。 在这件事上对所有人都有好处，刘卉奔在皇上面前刷了好感，刘知县刷了政绩，许家庄刷了经济。 许恒没等到许老四返程告诉自己这事的结果，反而是寿宁宴没几天，是许安来府学找到自己，并且告诉了自己，皇帝给家里的大枣赐了名，最主要还是有一件事需要许恒出个主意 原来刘知县在皇上寿宁宴后，没几天就收到了皇上亲笔御书的赤蜜枣三字，刘知县收到时，已经被绸缎装裱好，右下角还盖着当今圣上的私人印章。 刘知县细细抚摸，好像抚摸婴儿皮肤一般，生怕把这卷轴给损坏，为了怕被盗，刘知县更是常年把这挂在卧房。 当然同样投桃报李，刘知县也没忘记许恒的功劳，命人按照皇帝的笔迹，打造了一块刻有赤蜜枣的匾额送给许恒。 这匾额被就刘知县敲锣打鼓送到了许时，许老二都被这阵仗吓蒙了，皇帝真的吃了自家大枣，还给赐名了啊。 可这匾额的处理却出了问题，因为赤蜜枣是许家庄的大枣，而不是许老二一家的，这匾额到底要不要给许老二一家，但是匾额是县太爷送给许恒的，一人独占可以，但是邻里如何相处不是这样你永远占先就行的。 许父没了主意，就跟许爷爷商量了一下，就麻烦许安去一趟并州找许恒询问。 许恒给出的主意就是让许父把这匾额娟给村里，不要独自占有，虽然名义上这匾额是县太爷给自己的，但是要想把这贡枣生意做大，需要周围一起，做事永远是众人拾柴火焰高。 最后这匾额挂在了村里的庙里，村里没祠堂，只有一个小庙，因为这个，这小庙有了门，不再像往年常年大门敞开，而是逢年过节才会开一开，就是怕有人偷这匾额。 自从县太爷敲锣打鼓的送了匾额，许家庄的大枣成了贡品这事传遍了附近的十里八乡。 周围有嗅觉灵敏的行商，特地跑过来打算收购大枣，谁知却跑了一个空，因为村里的大枣已经被许老四全部带去京城售卖了，村里人除了自家留了一些质量一般的大枣等着过年时用外，已经没有任何存货。 不光今年没有大枣，后面未来五年内，许家庄的大枣都不可能外销，因为村民已经立了契约，这可是白纸黑字签订的，尤其村里人已经知道许恒跟县太爷关系匪浅，谁敢去惹这事。 好在许家给的价格合理，比市场售价高不少，这才让嫉妒的村民缓解了一些。 不过大枣不能卖，这枣苗应该可以，临冬时许老二的枣苗生意又上了一层，价格比往年高出好几倍。 从此之后常山县遍植枣树，赤蜜大枣成为了常山的地理名片，常山也成为著名的枣乡，常山的孩子以后出去，只要说来自常山，后面就有人接一句，这个知道，著名的产枣之乡嘛，而且逢年过节送的礼绝对少不了这大枣。 没过多久来自常山的学子也感受到了大枣的冲击，都被同窗询问认不认识种植赤蜜枣的农户，能不能帮忙带一点这赤蜜枣。 这路萧最近被好几个问过了，啥赤蜜枣自己根本没听说过。 后来听到许恒说家里就是种植这赤蜜枣的，路萧对着赤蜜枣更是厌恶，以致很多年路萧都没吃过大枣，不光自己不允许吃，自己的孩子也一样。 许恒则诚实告知，今年赤蜜枣已经卖完了，明年可以给同窗带一些来吃，这才算安抚了众人的好奇心。 第113章 音乐课 皇帝寿宁宴后，许老四的大枣热潮随着大枣的清空开始归于平静。 在京城许老四还意外的碰到了许壮，许壮他们属于护镖，每个路程护的镖都不一样，所以路程相对较慢，没有许老四这一门心思往京城赶来的快。 本来8月就该返程，谁知镖局临时接了一个护院的任务，在京城花费的时间比较久。 许壮守护的这家大户，这两天主家开始抢购大枣吃，炫耀这是来自皇上赞赏的常山赤蜜枣。 常山县大枣，许壮肯定不陌生，可这赤蜜枣是啥，许壮怎么没听说过。 尤其听到有人贩售这大枣，许壮趁着休假一天出门逛了逛，才发现是许恒的四叔在卖，一打听才知道这是许恒出的主意，许壮感叹，自己这好友厉害了，都敢做皇帝的生意了。 他乡遇故知，许老四好好招待了许壮一顿，去了京城有名的连升酒楼，鸡鸭鱼肉特色菜色要了一个遍，最后两人吃的肚子撑不下，剩下的打包才算结束。 返程时，许老四也没空手回去，采购了一批京城特色的货品，到时去并州卖，采购最多的是女子的胭脂水粉，京城的风尚可是跟着皇宫内各位娘娘走的，这一传到下面，不管多少都是抢着买的。 通过大枣事件，许老四算是明白了，这做生意尤其想做利润高的生意，只要跟皇宫沾边的都不用发愁。 许老四返程是跟着许壮他们的镖局，让他们随护，这次自己可不是之前的小买卖，而是身怀上千的巨款，路上小心一点是应该的。 到了并州，许老四特地去了府学叫了许恒出来，和许壮一块聚了聚。 许壮一见许恒，对于好友那是相当热情，连环拳头就往许恒肩膀上捶，这时许恒就很想让许壮学一下读书人的礼节，这样自己多安全。 饭桌上，许恒听着许老四和许壮抢着给自己讲述这一路的见闻。 左耳刚听完许壮讲自己如何半夜逮住行窃的小毛贼，自己一脚飞出的风采。 右耳就被许老四拉住讲大枣被抢的盛况，之前对自己态度一般的吴掌柜，如何殷勤的拉住自己套近乎，生怕自己不卖他大枣。 最后许恒没听完，两个人就兴奋自个喝高了，一头扎在酒桌上。 这许壮跑了一趟镖，见识长没长不知道，这酒量确实涨了，喝酒都敢大碗干了。 许恒叫来店小二帮忙扶着两个酒鬼回了客栈住处，第二天两个人都宿醉的蔫头耷脑，跟许恒告辞。 许老四先去清空京城带来的货物，许壮则回镖局。 皇帝寿宴结束，回来的不光许老四这类做生意的，还有特地回京祝贺的，这其中就有并州府学的音乐老师曾黎。 曾先生因为这次特地被朝廷调去帮助寿宁节乐曲的谱曲和排练，府学的音乐课程已经停摆很久了。 这次随着曾先生的回归，音乐的课程也开始了。 曾先生曾是宫廷的首席乐师，不过随着年龄增加怀旧情绪增加，尤其在皇宫内面临各种勾心斗角，今天一个舞姬请求自己谱一首能搭配凸显自己舞姿的曲子，最好类似李延年引荐自己妹妹时一样，吸引皇帝的注意力。 明天就有人命令自己在哪个曲子演奏时出事故，这天天尔虞我诈，曾先生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就提前归隐回家了。 不过回家了也得发挥余热，被学道大人邀请来府学传授音乐，好在科举没有音乐的考核，压力不大，曾先生对于府学的单纯的氛围很是满意，就一直在府学待了下去。 乐自古都被人重视，尤其上古时期，周礼中乐占了很重要的篇幅，诗经的内容就是上古祭祀的歌词，不过乐谱已经失传。 哪怕科举中不会考乐，但对于人修身的培养，音乐自然占据重要的位置，所以府学一般都会有音乐课。 这要学音乐课，对于许恒来说是一个新奇的体验，之前没机会，没时间学习，在这里竟然可以碰到，而且还是一位大师。 要知道前世大学的音乐教授，私人课程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一节课轻轻松松过千，这还是抢不到的。 这府学的音乐课先是古琴开始，文人一直有“左琴右书”之说，琴属于四艺“琴棋书画”之首，自古以来一直是许多文人必备的知识和必修的科目。 曾先生一来上课，众人一看，这形象确实真的符合搞艺术的，这头发不像其先生那样梳的溜光水滑，反而凌乱一些，尤其额前的头发，更是张牙舞爪，不过以人家的资历，也没什么人来挑剔。 “各位，今天我们来了解琴，琴的制作暗含了古人对于天圆地方的理解，琴分为琴面，琴底，琴腹” 虽然曾先生的声音好听，不过这枯燥的乐理实在跟催眠曲无异，每个人听的都昏昏欲睡。 曾先生对于学生的反应也没生气，反而气定神闲的说道 “好，在坐的诸位有谁会古琴的，可以先上来演示一下。” 曾先生讲了琴的结构，先提问有没有人会古琴的弹奏，人们面面相觑，看来大部分人跟许恒一样的零基础。 只有覃川举手示意，表示自己会一点古琴，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大部分也都了解了彼此的家境，恐怕这次新生中，覃川的家境最好。 能不好嘛，都能做考试移民，这没关系谁大老远去外地上学。 “好，你就先来弹奏一首你拿手的谱曲吧” 覃川自信十足的两手平放在琴弦上，开始了勾挑搓拨，这琴声一起，许多人都是一激灵，开始占据高地的瞌睡虫都退散了。 这虽然许恒音乐细胞没有，可也能感受出覃川这琴技应该也一般，主要是这节奏把握实在太差。 覃川的琴声总让许恒感觉喘不上来气一样，看看周围人的表情，恐怕大部分也是一样的感觉，没有一个人有沉醉的表情。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这演奏人覃川的表情就是享受的，这头时不时随着拨弦的动作摇晃，幸亏这周围没有女孩子，否则许恒还以为他在孔雀开屏呢。 随着覃川两手放在琴弦上，这首漫长难熬的音乐总算结束了，旁边还有人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 “嗯，可以，基础的古琴操作还算熟练，那我就来给大家演示一下。” 这恐怕覃川的表演太差，曾先生怕把这群学生对于古琴的兴趣都吓跑，赶紧来补救。 第114章 糟糕的音乐课 曾先生补救的弹奏了一段曲子。 大师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虽然没有伴奏，曾先生的古琴，一弦一柱，都能把人带入高山峡谷中，仿佛飞翔的鹰，让人身心空灵。 直到弹奏完毕，众人才惊醒过来，若说刚才听覃川弹琴，众人的感受是度日如年，那曾先生的弹奏就是弹指一挥间，让人不知不觉沉浸其中，不知时间的流逝，众人赶紧鼓掌称赞，不愧是宫廷乐师。 曾先生看众人对于古琴的演奏这么热烈，又开始了穿插枯燥的乐理知识，比如指法的运用和减字谱的读取。 这刚才好不容易炒热的氛围慢慢的又开始变的沉闷。 “好了，大家先按照这段曲子，练习一下基础指法” 曾先生每人发了一张写着两行乐曲的谱子，让众人跟着练习。 听着这基础简单，可真到了实干大家才知道这不好学啊，十根手指各有各的想法，一到换指就蒙圈。 许恒也边看谱曲，边一指头一指头的拨动琴弦，练琴最好有一点指甲，可许恒在家留指甲容易藏污纳垢，一直习惯剪短，尤其喜欢指甲剪到指腹之下。 这弹琴时就出问题了，这没指甲，只能指腹狠拨琴弦，有一根琴弦应该上的太紧，许恒弹的力度太大。 突然嗡的一声，许恒的琴弦断裂了，这声音吓得众人纷纷扭头看去，嘿嘿许恒只能干笑缓解尴尬。 “哼，琴弦是让你拨的，不是让你扯的，你嗡” 路萧嘲笑许恒的琴技，话音还没落。自己随手一拨，结果也步了许恒的后尘。 “哎，就你们这手法，这羊就算有再长的肠子也不够你们弹啊。” 曾先生看这情景摇头叹息道，这个时代琴弦一般都是天然，最贵的是数股蚕丝扭成，普通的则是羊肠，学生练习肯定用羊肠。 这一节到处充斥裂帛之声的古琴课总算结束了，曾先生看大家糟糕的基础，只能要求到下节课前必须会弹这段曲子。 至此府学的课程所有人都体验了一遍，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自己对于这其中课程的哪些感兴趣，哪些却一般。 第115章 路萧的揭发 杨旗和齐辉是许恒这次的新生同窗，学舍在最边上，离许恒他们的学舍有段距离。 这两人是许恒比较交好的同窗，杨旗和齐辉的家境差不多，算是地主出身，不过在府学里也算一般。 虽然府学没有什么明面的划分，但是同窗间还是有默契的区分，哪怕杨旗他们的出身也算比一般百姓要好，可是跟覃川这样的官宦子弟出身还是有区别，所以关系比较疏远。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句话在人群中也是很明显的。 许恒扭头看了看没人看着，再次把门关严，找了一根树枝，把藏在炭灰下的芋头扒拉出来，放在地上等着放凉。 不过几人被馋的还不等着完全放凉，就着急拿起芋头，边换手吹气，边剥芋头皮。 “哎，别直接吃，这烤芋头沾糖吃，才最好吃” 许恒把自己买的砂糖拿出来，这里已经有白砂糖，不过价格昂贵，平时用糖的话一般是饴糖或者红糖比较多。 许恒剥出嫩白热腾腾的芋头，直接放进砂糖沾一圈，放进嘴里糯糯的口感中带着砂糖的甜蜜，一口下去实在太满足了。 “哎呀太好吃了，这论吃还是许恒有法子啊，这烤芋头实在太好吃了，等着我明天也买点芋头放屋里，你俩晚上也来烤着吃。” 来而不往非礼也，齐辉转头邀请许恒他们也过去。 “哎，寿亭，我那屋里有一个好东西，你等下要不要去我屋里看看，许恒，你就不用去看了。” 杨旗吃完一抹嘴，跟孟寿亭说道 “你这吃我，结果有好东西不带我看，你这有点白眼狼哦。” 许恒假装生气的说道，杨旗一听这话赶紧解释道 “哎，这不你还小嘛，你现在应该没兴趣，所以我才没叫你” “哎呀，许恒不小了，去看看有没啥，就当提前长见识了，正好你俩来我那吃东西。” 齐辉则是随意的说道。 “那行，明天你也不要回请我们吃芋头了，干脆买点栗子，吃烤板栗吧” 天天吃一样也容易腻，许恒想到现在也有毛栗子，让齐辉买点板栗。 隔天晚上许恒跟孟寿亭，就去了齐辉他们的房间，一进这房间，许恒就有点后悔过来。 齐辉他们的房间倒不是不整洁，就是这房间的脚臭味实在太大，晕的许恒两人都头晕。 “你俩平时都不洗脚吗？这屋子能待的下去。” 孟寿亭不停地在鼻子下扇风，边嫌弃道 “脚又不冷，洗什么脚，今天只是上了御马课，脚出点汗，而且屋里味道还好吧，你俩反应也太大了吧” 对于许恒二人的反应，齐辉也是感觉有点太夸张了，自己脚是有点味，但还好吧。 “你没听孔子云: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嘛，你经常待屋里，肯定鼻子都同化啦，你俩这屋子比那卖鱼的地方都要厉害。” 孟寿亭说着都有点想呕吐了，许恒更是直接把旁边的窗户打开，新鲜的空气进来，两人总算能喘口气了。 “赶紧把鞋穿上，你俩不穿鞋这味一直都断不了。” 没办法，两人只好穿好鞋，把提前开好口的板栗拿出来，打算直接放进炭盆里的石头上，这是昨天许恒特异提醒的，栗子直接放进火堆里，很容易烤焦，这样烤最好熟而且不容易烤焦。 等栗子的开口变大，栗子的香气也出来了，栗子也熟了，几人赶紧扒拉出栗子，跟昨天一样狼吞虎咽起来。 许恒也佩服自己，刚才那样的环境，自己也能安心吃东西。 正当几人吃的欢快时，突然听到了拍门声，路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刘舍管，许恒和孟寿亭就在这间房里，他们四人肯定在房间里偷吃东西，我刚才看见许恒和孟寿亭来了齐辉他们的房间，快开门，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我靠失策了，忘了隔壁还有俩敌人呢，四人一听这话，赶紧忙活开了，还没等四人隐藏好，门就被覃川和路萧给撞开了，路萧正好看到许恒探身往窗外放东西。 路萧看到立马想过去，却被齐辉几人给拦住。 “许恒，你扔什么呢，是不是要销毁罪证” “路萧，你这大晚上跑来撞我的门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你该问问你们几人，鬼鬼祟祟在做什么。” 杨旗赶紧指责路萧的无礼，一时几人吵成一团，刘舍管赶紧制止几人的争吵，询问许恒他们 “许恒，孟寿亭，都已经熄灯了，你俩怎么跑齐辉他们的房间来了。” “刘舍管，是齐辉他们今天的九数课有不懂的，所以我和孟寿亭为了帮助同窗，才在熄灯后来齐辉他们的房间。” 孟寿亭没碰到这情况，不知道怎么回答，许恒赶紧出言解释，不过这个解释不管刘舍管信不信，路萧反正是不信，责问起来。 “你撒谎也要有个限度，他们不懂，怎么不是他们去找你，而是你们跑过来教他们，你有这么好心嘛” “这就要问你了，我俩出个门你就能来跑来踢门，这若齐辉他们来问题讲题，你不得砸墙，这样他俩怎么好意思过来。” 许恒反讽路萧的无礼行径，对于跟路萧的不睦，许恒也不怕摆到明面上。 “那你刚才扔什么东西，是不是偷吃，然后销毁罪证。” “这个这个不太方便说” 听到路萧问这个问题，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路萧一看许恒回答不过来，以为抓到了他俩的小辫子，兴奋的喊道。 “哈，被我抓到了吧，一定是把吃的扔了，刘舍管，是不是直接拿出来一看不就知道了。” 刘舍管觉得这话对，就对许恒说道， “许恒，你刚才从窗户里扔了什么，拿过来” 不过许恒却迟疑不敢行动。 “哼，你不敢，我去” 路萧看许恒不敢，直接扒拉开几人，整个人搭在窗户上，一边露出抓住你们的尾巴的表情，一边在窗下勾，想把许恒扔出去的东西拿出来。 第116章 所谓的证据 路萧本以为抓住了几人的违规的证据，等着看几人受惩罚，谁知东西拿出来后却让他傻眼了，窗外并不是任何食物，而是一双几乎要熏晕死的臭鞋。 “这，这怎么是一双是破鞋。” 路萧难以置信，不信邪的还甩了两下鞋子，看看这鞋子里有没有藏着东西。 可惜最后的结果是让他失望了，除了鞋底偶尔掉落的泥块，以及更飘散的味道外啥东西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刘舍管看到这鞋也纳闷的问道，许恒只做无奈的解释 “这个啊，主要齐兄这鞋子实在难以见人，我们怕熏到刘舍管，所以我就想把这鞋子拿出去，顺便开窗让屋里散散味罢了” 刘舍管听了，觉得有道理，不过路萧可着急了，他们怎么可能没吃东西，左右环顾一周，看到炭盆里，立马又兴奋起来，指着大叫 “你胡说，你们一定是违规吃东西，这炭里圆圆的是什么东西，这一定是你们烤的吃的” “哎，路兄，虽然你这么小人，可你污蔑人也要有个限度，你没发现这只是一些石头罢了。” 许恒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路萧，然后又继续说道 “这个石头是我在并州有点水土不服，听一个土方说，用当地石头煮过的水可以缓解水土不服。所以这炭盆里才会放一些石头，等着烧好后加进水壶里。” 弄了半天原来只是同窗不睦，一场误会，刘舍管最后说道 “要讨论学习，明天再讲也不迟，现在太晚了，书都看不太清，都回去睡觉吧。” “等等，刘舍管，这晚上讲课确实，可是路萧可是把我这门踹坏了，这天冷夜寒的，我俩怎么睡啊。” 刘舍管看没什么事，想让其他人回去，可杨旗不打算就这么算了，直接问道。 刘舍管一看，确实这门的门轴都歪了，根本合不上。 “这，要不你们凑合一晚，明天我再找人修。” “这可不行，本来我们都是无辜被冤枉的人，怎么这冤屈之人还得受委屈，这污蔑之人还不受惩罚” “这门已经坏了，那你们想怎么样，而且我是不是污蔑你们，你们自己心知肚明。” 路萧对于杨旗的话很是不屑，不服的说道 “那你就自己今晚睡这间屋子吧，你今晚好好找找你要的证据” “行，我住就住，今晚这间屋子归我了。” 这覃川最近有事今晚没住府学，路萧的房间只有他一人，最后就是路萧住杨旗他们的屋子，齐辉和杨旗住一晚路萧的屋子 等三人交换了铺位，齐辉还特地跑回来把那一个炭盆端走，边走边说 “哼，这里面可是有许恒要放水壶的石头，可不能留给你。” “一堆石头谁稀罕” 不过没了炭盆，路萧也不想回原来的屋子拿炭盆，就盖着被子在床上讲究了一晚，不过最后路萧还是小看了炭盆的作用，第二天就着了风寒，再床上躺了五天。 等一切收拾妥当，几人相视一笑，齐辉拍着许恒的肩膀，竖起大拇指 “哈哈，路萧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许恒啊，还是你机智。” “哎，就是可惜了那剩下的栗子” 许恒摇头叹息道，因为昨天惊吓的经验，吃栗子都要求把壳直接扔进炭火里烧掉，路萧开始指了剩下的栗子怼到石头下面，直接烧黑 许恒则趁机让齐辉脱了鞋，用齐辉的脚臭混淆屋里的味道，然后自己假装扔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不过因为路萧的突然袭击，齐辉说的好东西许恒他们也没见着。 不过隔天许恒下午被郭先生叫去帮忙批阅九数作业，孟寿亭则单独去看了那好东西，晚上回来后孟寿亭那是一个脸红脖子粗。 “你这是跑着去看齐辉他们的好东西嘛” 许恒看孟寿亭的表现调侃孟寿亭，孟寿亭反而气咻咻的说道 “哼，他们那是啥好东西，简直是有辱斯文” 看孟寿亭反应这么大，许恒也能猜到齐辉他们说的好东西是什么，无非是黑白线条的人类起源图谱罢了。 虽然孟寿亭嘴里这么鄙视齐辉他们的行径，不过对于孟寿亭这样的纯情少男，冲击力还是挺大的 这不当天晚上孟寿亭就没睡好，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大早上还跑出去洗裤子去了。 接下来几天齐辉和杨旗还怕之前让孟寿亭看了，没让许恒看，怕他多想，说他俩偏心。 特地找了一个中午，也把许恒叫去欣赏自己的珍藏， 就一个简单二维的画面，而且这齐辉的宝贝珍藏可比许恒前世幼儿时期看的小二书的图画还要简陋。 对于许恒来说之前见识过各大洲人体艺术，这个就属于小儿科。 看许恒对自己的珍藏反应这么平淡，齐辉评价许恒还没开窍，不懂的欣赏，哪里知道是许恒完全是看不上自己的宝贝。 今年大雪这日，总算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这雪就跟鹅毛大雪一样，纷纷扬扬落下，雪大的时候，府学内的竹子都发出啪啪的声音。 在府学的好处就是不用帮着扫雪，一早就有府学的仆从清扫积雪。 不过这雪已经连续下两天，时时把府学内所有的积雪清扫也不现实，只能勉强扫一条能行走的路就行。 许恒缩着脖子跟孟寿亭往学堂走，没走一会就落满了头。 这让许恒想起前世那句土味十足的情话，“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现在学堂的人差不多都算共白头了，就在许恒正发散思维时，孟寿亭突然想起落了东西在学舍，就让许恒自己先去学堂，自己先回去取东西。 许恒只能自己先走，突然走了没几步脚下一滑，摔了一跤，把旁边正扫雪的一老一少吓的不轻。 这学堂里的人可都是读书人，以后有可能当官的，若是摔坏了可担当不起啊，两人赶紧跑过去把许恒扶起来。 “没事，只是摔一下，我没事” 许恒起身后，拍拍身上的雪，表示没事，让两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