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 1. 第 1 章 在宜城这座被称为人间天堂的南方城市，刚入冬的天气就跟波浪线一样起起伏伏，冷热不定，今日出门，迎面吹来一阵热浪，天气突然热得跟三伏天一般，让人误以为又入了夏。 宋摇穿着一件薄薄的针织衫，过肩的长发柔顺地别在耳后，鼻子上还架着一副巨大的黑色墨镜，手腕上搭着一件雾霾蓝色的风衣外套。 在距离刑警大队不远的拆迁安置小区，宋摇租了一套一室一厅，非常近，车程十分钟左右。 “轰”地一声，宋摇开着一辆车龄超过十年的黑色的吉利驶出小区，刚要转弯就看到自己的房东秦老太摆了不少自家种的菜在路口卖。 宋摇稍停了一下车，按下车窗，喊了声，“秦阿姨，帮我随意留点菜，晚上我来你家拿。” 秦老太刚照顾好一个客人，听到宋摇的声音回头说了声，“知道了。” 宋摇笑着关上车窗，驶入了繁忙的车流。 温度变化得太突然，大家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大街上穿着短衫和棉袄的人都有，双方面面相觑，互不理解。 吉利车开进刑警大队，宋摇熟练地一把倒车入库，进入办公楼的大厅，象征公平正义的黄铜色天秤雕像立在大厅中央，上面写着“公平公正，为民服务”八个大字。而墙上的宣传电视上播放着正是宋摇前阵子和当红流量顾景一起拍摄的安全宣传片，她完全是被周征队长诓去拍摄的，不过宋摇却意外借着宣传片火了，美女警花的名声打响，现在每天都有人过来送花。 宋摇回到刑侦二队的办公室，梁佳音正把一束玫瑰插/进花瓶里，看到宋摇进来，她笑嘻嘻地说，“师父，又有人来给你送花了。” 对此，宋摇很头疼，她把外套放在椅背上，看着这桌上的花就感到非常后悔，拍什么宣传片。昨天楼上还搬来了新邻居，折腾到后半夜，宋摇都没好好睡上一觉，她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正准备闭目养神就对上了周征队长的视线。 周征刚进门，看到宋摇，原本乐呵的脸上欲言又止，宋摇一下子就猜到，赶紧让周征打住，“别说，我都猜到了，你就跟他们讲，我已经有个谈婚论嫁的男朋友了。” “师父，你每天不是出外勤就在局里加班，还经常通宵，没人信的。”梁佳音小声地说。 “你看看，佳音都懂，你也不小了，有不错的你也可以认识看看。”周征受人之托，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积极游说。 “队长，”宋摇勾唇一笑，“我看佳音也不错，你要不给佳音介绍介绍。” 梁佳音看风口转向自己，连忙说，“我去给你们倒咖啡。”说完赶紧遁走，和刚进门的于浩差点撞上，于浩注意到办公室里两人的微妙氛围，他乖乖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唉。”好一会儿，周征叹了口气。 梁佳音泡来的黑咖啡无糖无奶，苦兮兮的，宋摇喝得直皱眉，“佳音，你这是你要谋杀你师父呀！” “摇姐，我有糖。”于浩从包里拿出一罐方糖，像是捧着珍贵的宝贝，他递给宋摇，“给。” 宋摇放了几颗之后还给于浩，于浩本想让她收下，转念一想也没说什么，而是放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 周征去了趟魏局那儿，开了半天的会，回来后喜滋滋地在大家面前宣布，“这个案子正式结了，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今晚出去喝一杯，我请客。” 一个案子忙忙碌碌一个多月走访探查，从秋天到冬天，终于结案，每个人都很辛苦，宋摇举双手赞成，“队长，我们去深刻吧，我订个卡座，把宋曼也叫上。” “行。” 临近下班，宋摇伸个懒腰，把报告发给周征之后，去了隔壁栋的法医办公室，宋曼正巧热好一份三明治，宋摇眼巴巴地盯着，宋曼直接给了宋摇，她又重新从冰箱里拿出一份放进微波炉里热。冰箱里种类齐全，有吃的还有各种器官，大家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先吃了三明治垫垫肚，因为要喝酒，几人打了车过去，深刻是世纪街上最火的酒吧，人声鼎沸，一进入喧闹的酒吧，大家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 周征忙着和家人发信息报备今天部门聚餐要晚些回家，宋曼和梁佳音看着来来往往的帅哥垂涎欲滴，尤其宋曼已然跃跃欲试，宋摇点了一些鸡尾酒啤酒还有小食，于浩倒是依然斯斯文文地坐着，和整个环境有点格格不入。 酒水很快上来，几人先干了一杯，周征说了开场白之后，三个女生就迫不及待跑去舞池了，音乐有节奏地咚咚咚，宋曼不仅处理起尸体来干脆利落，跳舞也是身段柔软，妖娆万分，宋摇甘拜下风，她肢体不甚协调地乱舞一曲之后，就先下去喝酒了。 周征不在，宋摇看了一眼于浩，于浩靠过来解释，“周队长说她女儿发烧，他先回去了，让我们吃好喝好。” “你不去跳个舞吗？”宋摇问。 于浩坐正，脸色微红，语气有些紧张，“我，我不会跳舞，我喝点酒就行。” “好吧。”宋摇不勉强，她起身，“我去个洗手间。” 酒吧热闹，人挤人，去个洗手间还要跨越半个舞池，宋摇侧着身子慢慢走，有男人看到宋摇面容秀丽，不怀好意地吹了声口哨，轻浮地邀请，宋摇白着眼拒绝，穿过长廊拐了个弯，热闹的舞曲降了好几度，宋摇松了口气。 洗手间走廊尽头有一扇窗户，微微打开着，一人倚靠在窗边，深邃冷然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口自然卷到手腕中间，露出修长好看的手，那只手举起烟，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宋摇心脏停摆了一瞬，一阵风吹来冻得宋摇打了个寒颤，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周时聿回头看了过来，靡乱的灯光下，周时聿看清面前的人，这张脸跨越时空距离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熟悉的面容长大了，他愣怔了片刻，掐灭了手中的烟扔进垃圾桶，关上窗户，略微迟疑了几秒开口，声音清越，“宋摇？” 周遭嘈杂的音乐顷刻间就像被按了暂停键，宋摇都不清楚自己摆出了一副什么样的神色。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微微地笑了，“周老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周时聿走过来，身上有点淡淡的烟草味，混着清香的乌木佛手柑的味道，一冷一暖衬得他更加温润淡雅，“是好久不见了，和朋友来聚会？” “嗯，我们办公室聚餐。”宋摇倒是有很多话想问，但是都开不了口。 洗手间出来一个女人，漆黑微卷的长发散下，她看到周时聿笑得温柔，“时聿，走吧。” 好了，所有问题都没有意义了，宋摇自动退后一步，“那周老师，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宋摇假装淡定地躲进厕所隔间，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跳，八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没想到再见到周时聿还是会方寸大乱，她在洗手间磨蹭半天，久到宋曼打电话来催，“你掉下去了？需要我去捞你吗？” “捞你妹。”被宋曼这么一搅和，宋摇反而想开了。 宋摇走过长廊，看到一个男人正在壁咚勾搭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女人，两人贴在一起，画面香艳，宋摇没眼看，用手挡着想要快速通过长廊。 忽然一个酒气熏天的光头男人跑过来，看到纠缠的两人，情绪暴走，直接把酒瓶子砸在壁咚男的头上，玻璃瓶炸裂，酒水混着血水浸满了壁咚男一身，周围人吓得退了一圈，女人尖叫地跑开，被光头男一把揪住了头发，“臭/婊/子，还想跑。”说着就拿着碎瓶子往女人身上招呼。 说时迟那时快，宋摇一脚踢翻了光头男，拉回尖叫的女人，碎瓶子擦着宋摇的手臂，一阵钻心的疼，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红色迅速渗透了浅色的针织衫。 更糟糕的，壁咚男摸了一把自己满是酒血的脑袋，看到满手血迹之后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突发惊厥抽搐。 事出突然，光头男还要起来反抗，宋摇熟练地抬手往光头男后脑一敲，光头男话还没骂出口就晕了过去，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宋摇叫住两个围观的，让一个打急救电话，另一个赶紧报警，她自己当机立断给宋曼打电话，偏偏这时候宋曼的电话却打不通。 宋摇冷静下来要先做急救处理，她紧张地想把伤者侧过来，就听到一阵急迫的脚步声，一双手拦住她，说了声，“我来。”声音安定冷静。 周时聿轻抬伤者的手脚，让伤者侧躺过来，松开伤者的衣领之后，转头对宋摇说，态度熟稔，“宋摇，你去吧台问酒保拿医药箱，让酒保通知老板过来。” “好。”宋摇赶紧爬起来，疏散看热闹的人群，“大家退开，急救需要空间。” 宋摇跑去吧台，三言两语交代事情，酒保到后面办公室把老板叫了出来，老板嘴上抖着烟头拎着医药箱冲了出来，“哪呢？” “啊！”宋摇第一眼就觉得老板面熟，但显然现在不是叙旧的好时机，宋摇赶紧带着老板去了现场，老板一看到跪在地上的周时聿瞬间松了口气，“老周，幸好你在。” 周时聿接过医药箱打开，开始处理伤者脑后的伤口，一边还不忘吩咐后续，“等下叫上你们的人一起去医院，还有联系他的家人。” “行行行！”老板是姚林，他是周时聿的发小，此刻一脸菜色，酒吧营业最烦斗殴事故，麻烦事多还影响营业额。 宋曼眼尖看到宋摇匆忙的背影，察觉到不对劲，赶紧叫上于浩和梁佳音一起过来看看情况，几人帮忙一起维持人群散开。 须臾，救护车呼啸而至，急救人员拎着担架进来，看到周时聿时急救医生呀了一声，“周医生！” “嗯，”周时聿站起来，语速极快又清晰，“病人嘴角青紫，言语和视力障碍，且伴随越来越强烈的全身肌肉的强直痉挛，是癫痫发作，脑部受伤，我做了简单的处理，等下要做个脑部CT。” “好的，周医生。”急救医生立刻把病人抬到担架上，两人抬着担架送上急救车，姚林安排店里的经理一同坐救护车看伤者情况。 警车随后到达，光头男醒了过来，宋摇蹲在他面前，“清醒点没？” 来得刚巧是一队的人，看到宋摇他们二队都在，他们笑得嘚瑟，“你们是什么柯南体质，聚个餐还能赶上加班。” 宋摇转头不想理睬，“赶紧的，我们要下班。” 光头男被带走，于浩跟着一起回去汇报情况，夜风微凉一阵一阵，白天还热得如三伏天的天气又一秒入了冬，宋摇外套落在卡座，薄薄的针织衫不敌寒冷，她冻得一哆嗦，伤口的刺痛此刻更加清晰，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周时聿刚才就看到伤口，强忍着轻重缓急才没处理，这会儿他抓起宋摇的胳膊，“跟我来。” 刚出门的宋曼正巧看到这一幕，她识时务的把外套和包塞进宋摇手里，说了声，“我送佳音先回去。”说完赶紧拉走一脸八卦的梁佳音，而后拿出手机，给宋摇发信息，让她加油。 宋摇跟随周时聿来到一辆黑色的吉普车前。周时聿从后备箱拿出医药箱，宋摇坐在副驾上，侧着身子，周时聿用碘伏棉签擦拭伤口，然后用纱布轻轻打圈包扎，温声叮嘱，“这几天注意不要碰水，要及时更换纱布。” “哦。”宋摇声音低落。 酒气后劲上来，在暖黄的路灯下，宋摇面色红润，她应该让宋曼她们等她，但是她不愿，看着周时聿帮她处理伤口，这一幕让她有一瞬分不清今夕何年，她抬手勾住周时聿的袖子，“周老师，我还疼。” 周时聿微愣，他收好医药箱，“我送你回去。” “那你女朋友怎么办？”宋摇仰起头，凝视对方墨一般的眼眸。 2. 第 2 章 良久，周时聿轻笑，笑起来漆黑的眸子仿佛缀了星光，宋摇内心晃动，就听到对方薄唇轻启，“我还没有女朋友。” 晚高峰路上很堵，周时聿把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宋摇借着点酒精舒展下来，这几日的疲惫涌现，她斜靠着车窗睡了过去。 等到红灯，周时聿停车拉手刹，探身从后座拿了一条薄毯盖在宋摇身上，车子开开停停，等开到宋摇的小区楼下已经过去差不多四十分了，宋摇还睡得正酣，周时聿也不急，干脆拿出手机回了几条信息之后看起了报告。 又过了半个小时，门外有人争吵起来，宋摇被惊醒，看到身边的周时聿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还以为最近做梦越来越猖狂，直到周时聿锁了手机说，“醒了。” 记忆回笼，“嗯。”宋摇答，看到窗外熟悉的小区，“我到了。”轻抬手臂，毯子滑落，宋摇连忙弯腰捞起，“谢谢周老师送我回来。” 宋摇下车，拿上外套，再次和周时聿道谢，客气而疏离，“谢谢周老师，周老师慢走。” 前方争吵升级动手动脚，宋摇想忍，忍不了，疾步跑过去阻止，“别吵了！” 走近一看原来是房东秦老太和邻居李老太在吵架，两个都快七十岁的人，吵架还是那么泼辣，秦老太看到宋摇就像看到救星，“宋警官！你来评评理，这个李婆娘居然说我早上摆摊抢了她的位置，我都摆了好几年了，地都快认识我了！” 李老太不甘示弱，“宋警官是吧，这个秦婆娘每次都往我那儿挪点，挪点，我的位置越来越小，现在倒好，从我那儿霸占过去的全都算在她头上，你说她霸道不霸道。” 万事要讲究证据，宋摇这会儿没法做决定，她想了一会儿说，“明天一早，我帮你们划摊位，今天大家都先回家，如果不愿回家的话，那就跟我去警局，我不介意加会儿班，听你们慢慢唠。” 这两人一听立刻歇了菜，李老太先说，“行！今天就先听宋警官的，我先回家，明天你可得公平一点。” 李老太一走，秦老太更加愤愤不平，“小宋，你是不知道，这个李婆娘每次都克扣重量，大家都烦她！” 需要时是宋警官，不要了又变回小宋了，她撇撇嘴，“行，秦阿姨，我明天一定提醒她。” 两人走回单元楼，黑色吉普忽然在边上停下，车窗落下，周时聿侧过脸，轻笑出声，“宋摇，你的包忘记了。” “哦。”宋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腰侧，接过包，又说了声谢谢。 “今天已经听到很多声谢谢了。”周时聿突然提醒到。 秦老太看到青年才俊，忍不住查户口，她拨开宋摇，刚还泼辣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脸，“帅哥，有女朋友了吗？没有的话，我这儿有个不错的姑娘，可以介绍你认识一下。” “还没有。”说这话时，周时聿下意识看向宋摇，宋摇会错意，一把拉走秦老太。 “秦阿姨，你得了吧，还说给我介绍男朋友，这都几年了，这男朋友敢情还没出生啊。”宋摇假意抱怨，一边示意周时聿赶紧走。 “小宋，”秦老太不甘心，决定掰扯一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都跟你说了多少个了，你每次都忙，人家总不能一直等着。” “是吗？那是我的错了。” 周时聿坐在车里听两人说话，眼底的笑意荡漾开来，露出久违的欢喜，他终开口，“摇摇，那我先走了。” “哦。”宋摇挥手道别。 到了三楼，秦老太喊宋摇等一会儿，从屋里拿出一袋菜，气呼呼地说，“赶紧拿走。” 宋摇避开伤口洗了个粗糙的澡后躺在床上，拉到死党叶萱的头像，宋摇心想：叶萱是心理医生，应该会比较懂些。 摇一摇：出来，有事问你。 萱萱：有话快说，忙着看帅哥。 摇一摇：白眼.JPG 摇一摇：今天深刻聚餐，我遇到周时聿了，他还送我回家了。 萱萱：我cao，摇大姐，你可以啊。 萱萱：赶紧跟我说说。 摇一摇：我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说没有，然后他知道我没有男朋友笑得可开心了。 摇一摇：你说他会不会喜欢我啊。 萱萱回赠了一个白脸JPG，男未婚女未嫁，追不就完事了。 宋摇在床上翻来翻去，她起来灌了一大杯水，周时聿的威力怎么这么大，楼上搬家都只让宋摇烦躁但是想睡，现在干脆烦躁到睡不着，最后折腾到快两点才堪堪睡着。 夜色正浓，老旧的路灯在最后闪了几下之后彻底灭了，周遭一切暗了下来，一辆破旧的大众打着双跳，开得歪歪扭扭，撞到了路边的树干上，最后不小心翻滚进了湖里。 第二天一大早，宋摇就被秦老太的夺命CALL给唤醒，“宋警官，赶紧起来了，昨天说好要和李婆娘划摊位的。” 宋摇起来混混沌沌，垂首呆坐片刻，终于回神，她洗漱之后出门，就看到秦老太和李老太已经在单元楼下等着她了。 外头寒风阵阵，这变化多端的鬼天气，宋摇穿着一件衬衫就下来了，这会儿冻得发抖，她憋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速战速决，宋摇问了好几个一起摆摊的老人秦李二人以前的摊位大小，好几人过来比划之后，宋摇才最终决定，捡了块小石头，在路边的石头上划了一道，“就这，三八线，两人谁也别过线，安心管自己卖菜。” 秦李二人还要说些什么，宋摇直接堵了后话，“不满意地话，跟我去局里说。” 回去路上，宋摇打了个哈欠，还想再睡个回笼觉，狭窄的楼梯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宋摇侧身避开一些，忽然一个喷嚏忍不住，打在了路过的男人身上。 宋摇一下子清醒过来，摸了一把口袋，没有纸巾，就抓起袖子往人身上擦了擦，“真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憋不住，衣服你给我，我洗好还给你，我就住在402.” 男人蹙眉，并没有抗拒宋摇的触碰，而说，“我住在502，改天再来找你。” 宋摇望着男人的背影，想着这应该就是刚搬进来的新邻居，精英青年，大抵觉得对方不好接近。宋摇回到房间也不去床上了，直接在沙发上躺着休息，还没五分钟，刺耳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宋摇，有新案子了，赶紧回来开会。”周征的声音透着沧桑，宋摇想起于浩说过周征的女儿发烧了。 她关心了一下，“队长，你女儿没事了吧。” “没事了，昨天折腾了我们大半夜，早上烧终于退下去了。”周征也心累，好不容易睡着又被新案子打扰，没办法，对他们来说工作大于一切，再困再累也要上班。 二队的四人来得比平时要早，整个刑警大队静悄悄的，梁佳音帮周征准备了资料分发给每个人，宋摇翻了翻资料，抬头就看到周队长拖过白板，在白板上贴了几张案发照片。 一辆陈旧又零碎的黑色大众被打捞出水，一具苍白又年轻的尸体。 “今天一大早有群众在北湖边发现一个昏迷的女人，女人醒来后指认湖里还有人，警方在湖里捞出一辆黑色大众，驾驶座上的女人已经死亡。” “现在死者已经转交给法医室，于浩你记得跟宋曼跟进。”周征说，“宋摇，梁佳音，伤者现在情绪比较激动，只肯跟女警说，你们两个去人民医院给伤者做笔录。” 三十分钟后散会，宋摇带上梁佳音去人民医院，两人直接去了住院部的4楼，门口有位轮值的警官，宋摇出示证件就进去了。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面色苍白，一脸愁容不展，她看到宋摇的一瞬间眼底露出一丝丝光，“警官？” 宋摇再次拿出证件给女人看了看，“宋摇，刑警支队的，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 “警官？”她看了看站在宋摇身后的梁佳音。 “这是我的徒弟，你介意？” “那没事了。”女人惴惴不安。 宋摇想了下还是让梁佳音出去了，自己一个人拉了把凳子坐在病床边上，拿出笔和笔记本，“你说吧。” “警官，你们一定要保证我的安全。”女人从被子里伸出一双颤抖的双手，宋摇放下笔握住对方，“放心，我们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我叫江珊，死掉的那个是我好友，她叫杜可欣，我们那时候穷，实在没办法进了俱乐部，可欣漂亮，叫她的客人很多。大概三个月前突然来了一个大客人，可欣去了，回来的时候身上到处都是伤，第二次，那个大客人还是点了可欣，可欣害怕不想去，但是老板没同意，直接把人打包送了过去，这一次依旧是一身伤，之后好几次，可欣没办法了，她想逃，所以偷了俱乐部的车钥匙，出门的时候我和她碰面了，她让我和她一起走，我想劝劝她，就跟着她一起走了。”江珊情绪逐渐奔溃，开始抽抽搭搭。 “后来呢？”宋摇问。 “路上的时候我问她以后打算怎么办，可欣说要逃到别人找不到地方重新开始，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可欣突然情绪失控，她直接开车冲进湖里，是我的错，当时我只顾自己逃命，没有顾上可欣，是我的错。”江珊开始拍打胸口，宋摇连忙阻止。 “你说的俱乐部是哪里？” “日落俱乐部。”江珊边哭边说，宋摇不擅长安慰人，她又重新把梁佳音叫了回来，“佳音，你安慰她，我去外面看看。” 宋摇说是去外面看看，也就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回头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周时聿被人叫住，“周医生，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便当，你尝尝。” “齐医生，谢谢，不用了。”周时聿拒绝。 “你就拿着吧，我反正也是多做了。”齐舒雅把便当塞在周时聿的手里，就急忙跑掉了。 宋摇呵呵笑，她走过去看着周时聿，周时聿也抬头看到宋摇，“周老师，你的桃花运很旺啊。” “给你。”周时聿说着伸手送出便当。 宋摇笑嘻嘻收下，“好啊，我正饿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周时聿拿出手机，“我们......”话还没说完，身后有人喊了声师父，宋摇回头之前笑着晃晃便当，“周老师，再见。” 望着宋摇离开的背影，周时聿微不可觉地抬了抬嘴角，他收好手机也转身朝病房走去。 3. 第 3 章 一刻钟后，宋摇叫上梁佳音回队，回去对日落俱乐部展开重点调查，向上头申请了搜查令，才不过半天时间，于浩就拿来了很多监控，几人守着监控看了一晚，没什么收获，宋摇干脆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合衣躺下了。 还没睡多久办公室就嘈杂起来，宋摇起来洗了把脸，于浩买了点早点过来，宋摇拿了包子一边啃一边翻着资料，梁佳音一如既往给每个人都泡了杯黑咖啡，这会儿连黑咖啡也没法触动宋摇了，她困得就想睡觉。 脑袋左摇右晃了好一会儿，于浩不忍心，轻轻上手把宋摇的头靠在桌上，还拿了块毯子盖上。 宋摇在大白天做了个美梦，被周征唤醒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意，宋摇下意识摸了一把嘴巴，看看有没有流口水，她居然梦到周时聿跟她表白了。 “宋摇，想什么呢？”周征问，“昨天监控有没有收获？” 宋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没有。” “滴”的一声，于浩看了眼手机，说，“验尸报告出来了。” 于浩把报告打印出来，分发给众人，宋摇翻开第一页，杜可欣是溺亡没错，但是体内发现致幻的药剂，量少不至于致死，但是足以让人精神混乱，看到下一页，宋摇捏紧纸张，声音冰凉，“死者怀孕了。” “联系过死者家属没，他们有过来吗？”周征问于浩。 于浩摇头，“联系了，但是死者的家属声称从来没生过这个女儿，不愿意过来。” “我出去一下。”宋摇眉头微皱一口气喝光了黑咖啡，捏扁纸杯一个投篮扔进了垃圾桶，宋摇拿起外套出了门。 路上落叶堆积，宋摇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清脆声响，来到法医办公室，宋曼正在吃三明治，她抬头看了一眼宋摇，而后继续低头看报告，淡定地开口，“三明治没有了，最后一个了。” “我来看杜可欣的尸体。” 宋曼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就带着宋摇来到尸体停放间，拉开冰柜的抽屉，可怜的女孩连带着那个还未出生的小孩躺在上面，宋摇看着这姑娘年纪并不大，她的心理挺不是滋味。 眼看宋摇情绪要有裂口，宋曼赶紧推上冰柜的抽屉，“行了，赶紧回去破案吧。” 宋摇出门吸上一口新鲜空气，就接到医院来的电话，她昨天特地在护士台留了私人号码，让护士一有情况就通知她，结果没想到今天一大早江珊情绪突然失控，哭着闹着要回去，最后拔了针头猛戳自己，打了镇定剂才冷静下来。 宋摇第一时间赶去医院，路上跟周征说明了情况，停好车后直奔住院部四楼，江珊已经睡下。 看着手背上粗目惊心的伤口，宋摇内心疑惑重重，江珊就因为救不起杜可欣产生愧疚，但是情绪如此强烈还是有点不该，说句不中听的，有点戏过了。 跟护士和轮值的警官交代了几句之后，宋摇先走，电梯门开看到昨天给周时聿送便当的女医生，她也不管电梯是往上还是向下，跟着女医生到了16楼，宋摇看到神经内科的牌子。 宋摇东张西望，回首就看到周时聿穿着白大褂款款走来，高大挺拔，他走在人群的最前头，是最醒目和耀眼的那一个，身旁有人追上他，给他翻开文件，周时聿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笔，潇洒地在文件上落笔签字。 两人错身而过，眼神望着彼此，虽不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等人群走远，宋摇从花痴中回神，她回去等电梯，开始想案子的事。 电梯来了，里头已经有不少人，宋摇进门，在门快要关门的刹那，一双大手伸了进来，“等等！” “周老师。”宋摇看到周时聿，点了点头。 “回去了？”周时聿问。 “再去一趟四楼看完伤者就回去了。”宋摇答。 两人无言，电梯到了四楼，宋摇跟着人潮出去，回头看周时聿，他正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宋摇还没看清，电梯门就关上了，她轻轻地啧了一声。 还没走到江珊的病房前，宋摇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连衣帽的男子从病房鬼鬼祟祟地离开，而且门口轮值的警察居然不在，宋摇赶紧追上去，一边叫路过的护士进去看看江珊的情况，一边又赶紧打电话给于浩，电话响了两下就接通，宋摇喘得厉害，长话短说，“嫌疑人出现了，快来医院。” 说完直接踢开安全通道的大门，连带着好几个台阶往下跳，距离目标越来越近，宋摇右手撑起护栏，整个人悬空跳了下去，直接就把人踹翻，她滚了两下安全落地。 黑衣男人被踢飞，一口血吐在淡蓝色的口罩上，很快染红，他爬起来一拳朝着宋摇的面门袭来，宋摇避开，反手一掌劈到对方的脖子上。宋摇从小学过跆拳道，防身术，大学还学了搏击和擒拿术，一般人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这个黑衣男人虽然看起来清瘦，但是拳拳到肉，宋摇好几拳都没能避开，直接被打得口角流血，两人势均力敌，宋摇趁其不备踢到对方胸前，那人往后退了几步，抵到墙上。 有路人听到声响打开了安全门，黑衣男人转移目标要去对付路人，宋摇抢先一步，却被他勾住脖子，狠狠地用力，宋摇的脸憋得通红，差点窒息，感觉自己都快要看到走马灯了，下意识浮现了周时聿温润的笑脸，宋摇用尽全力把人往后撞，撞得后人踌躇了几步，宋摇趁着空档，直接翻过身把人的胳膊翻了过来，她也因为惯性摔倒在地上。 “啊！”黑衣男人尖叫一声，发了疯地踹在了宋摇的肚子上，嘴角涌出一股热流，宋摇觉得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去叫保安。”宋摇冲着路人用尽全力喊了句，路人慌张点头，尖叫着跑开去叫人了，男人摸着无力的一只胳膊忍痛离开了原地。宋摇仰躺在地上，有医生护士跑过来查看宋摇的情况，宋摇爬起来，“我没事，谢谢，不用管我。” 宋摇坐电梯回到四楼，轮值的警官已经回来了，宋摇问他，“你刚才为什么离开？” “对不起，宋警官，我刚才接到电话说楼下有人闹事要捅医生，我就先过去处理了。” 他看着宋摇脸上青紫好几块，整个人也苍白虚弱，“宋警官，出什么事了？” “估计医闹是假的，有人调虎离山。”宋摇捂着伤口进入病房，江珊看到她立刻泪眼婆娑，“宋警官，日落的人来找我了，他让我闭嘴，不然让我成为第二个的杜可欣，怎么办，宋警官，你们说过要保护我的。” 宋摇上前抱住痛苦的江珊，她自己的骨头痛得都快散架了，但还是安慰道，“没事，你会没事的。” 安稳好江珊，宋摇打电话给周征，说了黑衣帽衫男的情况，周征让她看完医生后再归队，宋摇找到医院的监控室，出示证件后，调取了那个时间段的监控。 这个男人戴着黑色帽子每次都巧妙地躲开了监控，是个专业的老手。宋摇想到昨天向日落俱乐部调取监控，他们看似配合，实则提供的都是无用的监控，让他们辛苦一晚上没有半点所获，这个日落俱乐部问题很大，今天居然敢当着警察的面明面上过来威胁，还袭警。 从监控室出来，宋摇打算去急诊科处理伤口，急救室的大门敞开，宋摇一眼就看到周时聿在给患者做CPR，一下一下，专注而认真，额前的头发因为被汗水浸湿而散落下来，宋摇好想上前给他拨开。 “滴滴滴”患者心跳恢复过来，周时聿终于放松下来，有医生过来拥抱了一下周时聿，周时聿拍拍对方，松开之后理了理头发， “我先回神内了。” 走出急救室的大门，周时聿一眼就看到满脸青紫的宋摇，他神色慌了一瞬，疾步走到宋摇面前，“宋摇，你被打了？” “是和人打起来了，我也把对方打成重伤了。”宋摇解释。 周时聿拉着宋摇回到急救室，找了张空床让宋摇先坐上去，“周老师，我没事。” 正要起身的宋摇被周时聿一把按倒，他凑下身靠得很近，语气带着克制，“别逞强。” “嘶。”宋摇蹙眉叫了一声，她委屈，“周老师，你压到我伤口了。” 有护士帮忙拿来急救用品，周时聿接过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开始细心检查宋摇身上的伤，一点点抽出衣角，撩开衣服，腰后部以及前面肚子都有大面积明显淤青，颜色红紫。 周时聿蹙眉，神色绷紧，宋摇感觉到对方的低气压，她不敢说话，周时聿却问，“还有哪里？” “还有，”宋摇卡了壳，下意识动动手脚，“膝盖和肩膀也疼。” 果不其然，膝盖和肩膀的都有伤，周时聿处理好伤口之后，无意间瞧到宋摇脖子，他挑起宋摇的下巴，脖子下一道青紫的勒痕，“宋摇！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莽撞了。” 宋摇从周时聿不太温和的话语中听出了关心，她想解释几句，下意识却说了，“周老师，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剑拔弩张，宋摇的手机响了下，是于浩到了，“我能打个电话吗？”宋摇问。 周时聿收敛情绪，“尽快。” “好！”宋摇速战速决让于浩直接去了四楼盯着江珊，自己打完电话就乖乖躺平，任君宰割，就看见君叫来了一个护士，护士带着宋摇去做了X光射线以及一些其他检查。 等做完检查报告出来，都到大中午了，宋摇被护士送到了16楼的神经内科办公室，宋摇说了声谢谢后进门，办公室只有送便当的那位女医生，宋摇问她周时聿的位置。 齐舒雅猜是哪个患者家属来感谢周时聿，她说，“你好，周医生现在不在，你找他什么事，需要我帮你转达吗？” “不用，我在这等着就行。”宋摇也不纠结位置了，随便找了椅子坐下，没一会儿身子就开始歪倒，她的呼吸变得不太顺畅，齐舒雅注意到这边的状况，起来查看并试图叫醒宋摇，宋摇却径直滑倒在椅子上。 大门被打开，周时聿跑了进来，他俯身过来一把抱起宋摇赶往急诊室，语气在颤抖，“宋摇，你等等我。” 4. 第 4 章 乌云压境，从北面渐渐弥漫过来，天色越发昏暗。 路人行色匆匆赶着在大雨倾盆前回家，在西城区高级中学初中部附近的一个幽深的小巷子里，一个清瘦的身影靠在石墙上，嘴里咬着一根烟，没有点燃。听到纷乱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来，看清来人后，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周时聿一把扔掉嘴里的烟，他走过去拦住了三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 “你谁啊，挡着老子的道了。”中间的人剃着寸头，嘴角上挑，语气跋扈。 周时聿比寸头还要高一个头，他低头俯视，眼神凉薄，“就是在挡你，齐天阳。”修长的手指倏得抓住对方的领子，猛地收紧，齐天阳瞬间被怼到了墙上，本就松垮的墙面窸窸窣窣掉了好几块白色的墙灰。 事情发生太快，旁边两个少年一时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周时聿已经在齐天阳的脸上落下一拳，“你记住，我是周时堇的哥哥。”齐天阳闻言脸色微变。 “你该揍！”周时聿话落，又对着脸揍了好几拳，齐天阳被打得吐血，哆哆嗦嗦地喊，“你们两个孬种，还不快来帮老子。” 秦其从墙角找了根碎木棍，挥舞着打在周时聿的背上，白皙的衬衫落下了一条褐色的痕迹，但是这点痛反而更加剧了周时聿的动作，又一拳落在齐天阳的脸上，秦其又打了好几下，周时聿终于皱紧眉头闷哼一声，他反身过来，把秦其逼退到角落。 沉闷了半天的天色终于落下雨来，滴滴答答砸在人脸上，周时聿喉口冒出腥甜，他强忍着咽下，冷哼一声，“我要让你们也笑不出来！” 突然，一道刺眼的电筒光照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表姐！”秦其仿佛看到了救星，捏紧碎木棍指着周时聿，“表姐，这个人打我们！” 周时聿转过头来，看见一个穿着短款蓝白校服，系着高马尾的女生打着一把伞慢慢走近。 面容白净，脸上还带点婴儿肥，眼神有光，她看清周时聿的脸后，把伞递了过去，嗓音清脆，“帅哥，你来说，他们三都不是什么好人。” 从伞挡住雨水的刹那，周时聿愣了下，他摸了一把自己已经淋湿的脸，眸光加深，透着冷冽，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跑进了大雨中。 路灯亮起，在雨中泛着氤氲的光，宋摇把齐天阳几人拉到了屋檐下，收了伞，往三人身上看了一眼，三个人都被淋了个湿透，齐天阳被打得不轻，坐在台阶上鼻青脸肿，秦其到现在还举着那根碎木棍，另一个干脆缩在角落发抖，不知是冷还是吓的。 “秦其，到底怎么回事？”宋摇闲闲地望了一眼秦其，秦其吓得赶紧扔掉了手中的碎木棍，语带恳求，“表姐。” “你不说那就让我爸查，到时候他可不会像我这么好态度。” 齐天阳呸了一口，“秦其你这个孬种，看到个女人畏畏缩缩。” 秦其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不要说了，赶紧闭嘴，齐天阳还想再开口，宋摇已经蹲在他面前，抬手按住他脸上的伤，白皙柔软的指骨狠狠按了一把伤口，“我看你还没打乖。” 一道阴冷的光打在宋摇脸上，北面的天空劈出了一道极亮的闪电，“轰隆！”天空发出剧烈的雷鸣，有人淡定，有人瑟缩。 齐天阳从宋摇温柔的笑意的看出了狠辣，他摇了摇脑袋，甩开了宋摇的手，踹了一把面前的秦其，“废物。” “表姐，我说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姨夫。”秦其说，心虚地看着这个看似美丽温柔实则打人威胁人一流的表姐，“刚才那个人是我们同学的哥哥，其实也是误会，我们就稍微和她妹妹有点矛盾，他就过来打人。” “稍微和他妹妹有点矛盾？秦其，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吗！”宋摇砰得一下撑开伞，语气漠然，“欺负女孩子你们算什么东西。” 雨势减弱，宋摇撑着伞，率先迈入雨中，她回头看三人，“都跟我过来。” 秦其和另外一个人扶着寸头，他在寸头耳边小声说，“齐哥，要是被我表姐知道我们欺负那人的妹妹，我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啰嗦什么！赶紧跟上。”宋摇带着几人出了巷子，一辆黑色的吉利停在路边，车窗落下，露出宋青运一副威严的面容，秦其喊了声姨夫，背后一阵发毛。 “小其也在，你朋友这是挨打了？你们斗殴了？”宋青运是老刑警，嗅觉敏锐，正准备再问下话忽然就看到自家宝贝女儿站在一边，脸色沉郁，他立刻不再多嘴，疾声让几人赶紧上车，不要淋雨了。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宋摇扔了一把伞给秦其，“你们自己去。”而后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她警告秦其，“你最好给我乖点，别再惹事了。” 齐天阳呸出一口血，“你害怕了？小秦，之前是谁罩着你，不然当初你就要被打死了。”齐天阳说，露出邪恶的笑容，“你表姐不就女的，瞧把你吓得。周时堇的哥哥，我会亲自打回去，我要打到他向我跪地求饶。” 雨水一直稀稀落落未停下，周时聿淋了个湿透，他把卫衣的帽子扣在头上，雨水顺着边缘在脸上滑落。他抄小路回宿舍，正巧碰到刚做完实验回去的白屿，周时聿看了白屿一眼，正要错身走开，就被白屿拽住，“老周，你在干嘛？雨中浪漫吗？” 周时聿嘴角还在冒血，雨水冲刷不掉，被打了好几下的背脊也是一阵一阵地疼，他懒得开口，也没啥力气。 “你打架了？”白屿看到周时聿的脸上背上的伤，不敢置信。 “嗯。”周时聿轻描淡写地嗯了声。 “啊！”白屿惊呼出声，没想向来温文尔雅的学霸周时聿，居然也会打架，他好想发在论坛上给广大校友看看。 周时聿被白屿拉回了宿舍，洗了个冷水澡，冷水冲刷下来，整个人禁不住抖了抖，也让他冷静了不少，等洗完澡出来，白屿不知道从哪里讨来了几块生姜，随便掰扯一番泡了杯姜茶给周时聿喝。 “什么？”周时聿看着这杯不知名东西，眉头蹙了蹙。 “姜茶啊，我好不容易才从隔壁讨来的生姜，你可得给我喝完。”白屿举着杯子，摆出一副非让周时聿喝下去才罢休的架势。 周时聿接过杯子，艰难地喝了几口实在没忍住，全部吐在了垃圾桶里，“味道太冲了。” 不过吐完之后，人反而舒坦了不少，周时聿靠坐在椅子上对白屿说，“谢谢。” 白屿听到这句谢谢之后，别扭地点点头，说了声，“不用了，大家都是朋友，你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跟我说。” 天气犹如找到了泄洪的口子，一连下了好几天，终于在一个星期后放晴了。 所有人在宿舍都憋太久，纷纷出去约会的约会，逛街的逛街，单身狗白屿还在庆幸有周时聿陪同一起去图书馆等下肯定人气旺，说不定还能沾光收到几份情书，正乐滋滋着，“铃铃铃！” 周时聿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从专业书中抬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苏教授。” 周时聿犹豫了几秒种后才接通。 “苏教授。” “时聿啊，老师我给你找了份不错的差事。”苏济文苏教授是人民医院的神经内科主任，也是宜城医大的授课教授，非常欣赏周时聿的聪明和机智。 “嗯。” “这次是我一个朋友，他女儿高三，偏科得厉害，你帮她补补数学。”苏教授说。 周时聿缺钱，所以不太挑工作，他去送过外卖，去餐厅打过工，如果是家教，那就更好了。 周末，天气晴朗，叶萱来找宋摇一起补习，宋摇眉头紧皱坐在书桌前发牢骚，“高三生是没有自由可言的。” 两人吃着水果，做着练习册，突然有人“咚咚”敲门两下。 宋妈妈萧荟推门起来，跟宋摇说，“摇摇，你的新老师到了，出来跟老师认识一下。” “啧。”宋摇用轻了又轻的声音啧了声，她跟在宋妈妈身后走出房门，一抬眼就看到客厅里站着一个挺直的背影，穿着一件白色衬衫。 “周老师，这就是我女儿，宋摇。数学成绩太差，每次都拖后腿，之后就辛苦你了。”宋妈妈说得直接，让宋摇一阵皱眉。 周老师转过身来，干净的白衬衫衬得人更白皙斯文，一副银色的眼镜藏起了眼神的狠厉，他嘴角微抬轻声开口，“你好，我是周时聿。” “砰砰砰”宋摇仿佛听到了自己的不受控制的心跳声，“周，周老师.....”宋摇想笑不能笑，憋住后表情看起来很怪，萧荟以为她不满意补课老师，出声劝导，“宋摇，你都高三了，收收心好好学好数学，不许耍脾气。” “嗯！我一定好好补数学，妈妈，你放心好了。”宋摇说得信誓旦旦，心中噼里啪啦放了好一会儿烟花，这会儿才终于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周老师，你好，我是宋摇。” 5. 第 5 章 宋摇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她梦到了和周时聿的初次见面，梦里光怪陆离，时间轴混乱，一会儿现在一会儿过去，宋摇猛地睁开眼，望见上方洁白的房顶，房间里飘散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她抬手抚着额头，上面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宋摇半撑起身体坐起来，才察觉到一旁有人坐着，她转头仔细看了眼，才发现是梁佳音，她坐在凳子上把头后仰靠在墙上睡觉。 这次真的伤着了，宋摇想喝口水，刚想下床，一动脚很快一阵细密密的痒传到了整条右腿上，好不容易等脚麻的感觉过去，才发觉全身也没什么力气，动一动就跟抽筋扒皮一样发痛。 迫于无奈，宋摇乖乖躺回床上，护士正好推门起来，看到宋摇醒了，她立刻高兴起来，“宋警官，你可算醒了，周医生都紧张坏了。” “周时聿周医生？” 宋摇问，有点不敢相信。 “是的呀，你睡了两天了，这两天晚上都是周医生守在这里。” 护士站八卦半天了，都好奇得不得了，自从周时聿来了神经内科，神经内科莫名很热闹，不管病患还是医生护士都时常来这边逛逛，目的都是来打听周医生的，虽然这样，但也没见周时聿和谁亲近过，这次真的是破天荒了。 作为宋摇的责任护士，单丹丹这次是受了群众的嘱托来的。 宋摇低头看自己的伤，头发散落下来，单丹丹觉得宋摇长得帅气又好看，又飒又美，只是脸上受了点伤，还有点青紫，不过这样反而多了点破碎的美感。 单丹丹一边给宋摇换新的挂液，一边忍不住好奇，“宋警官，你是周医生的女朋友吗？” “为什么这么问？” 宋摇问，其实心里有些高兴，虽然并不是女朋友，但被旁人误会还是让宋摇感觉心情愉悦。 “因为周医生关心你啊，真的很少见周医生这么紧张一个病人的，所以才好奇，想问你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单丹丹认识周时聿这两年，确实没见他这么紧张过，这次是例外。 宋摇闻言笑着摇头，语气轻快了不少，“不是，但我还在努力中。” “糟糕，糟糕，oh my god，魔法怎么失灵了。” 房间里忽然很突兀地唱起了这首少女心爆棚的歌，宋摇转头看向梁佳音，梁佳音摸着嘴巴从美梦中醒来。 “喂。” 梁佳音眼睛要睁未睁，还在迷茫中，但肢体反应已经让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在耳边上，“喂！队长，我师父她，她还没醒，” 话音刚落，梁佳音就望见宋摇和一个护士小姐都盯着她看，她瞬间清醒过来，特别激动地站起来，“师父，你醒了啊。” “队长，师父醒了。” 说着梁佳音把手机递给了宋摇。 周征昨天听到宋摇晕过去的消息担心得很，但实在是抽不出空，就让梁佳音帮忙多照看先。昨天隔壁交警队出警处理了一场交通事故，一辆货车和一辆轿车追尾，在查询货车行车记录时，意外发现了货车曾经停过日落俱乐部，并且监控一直都是录制状态。 周征带着于浩连夜加班加点看货车监控，终于发现了异样，在溺水案案发的前一天，出事的那辆黑色大众车被人动了手脚，画面太小画质又不够高清，很难分辨嫌疑人的身份，也很难看出那人究竟鬼鬼祟祟干了什么。但是从后来检查废车时发现汽车的定速巡航被破坏，导致后来汽车在行驶中刹车，油门，方向都没法控制，估计就是这个定速巡航被动了手脚。 但是按照江珊的证词，杜可欣选择这辆车是随机的，如果监控里破坏车子是为了别的事，杜可欣真做了小白鼠的话，但后来从她身上检验出来的致幻剂又如何解释，案子陷入了死胡同。 “我觉得，” 宋摇正想要说什么，侧头看到了一脸好奇的单丹丹，她伸手捂住手机，“不好意思。” “哦，好的，我弄好了。” 单丹丹反应过来，赶紧拿起托盘走出了病房。 宋摇松开捂住喇叭的手，继续通话，“队长，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去一趟日落俱乐部，而且是私下。” 她把最后两个字加重，正巧周征也是同样的想法，之前那堆无用的监控把人搞累了。 “我尽量早点回来。” 宋摇说完挂了电话，“佳音帮我倒杯水。” 她指了指干涸的嘴唇，话说多了，喉咙里就跟火烧似的。 “好。” 梁佳音弯腰从床头柜下面拿出热水壶，她轻轻摇了下，空的，她回看宋摇，两人对视几秒，梁佳音声音弱弱的，“师父，那我先去打水。” 因为挂着点滴，宋摇不能乱动，乖乖躺在床上，梁佳音打了热水回来，给宋摇倒上一杯放凉。 挂完点滴，还是刚才的单丹丹护士过来拆针，“你休息一下。” “我能出院了吗？”宋摇问。 “这个我得去问下周医生才行，不过周医生今天去外地开会了，要下午回来，我去问下李医生。”单丹丹说着走出病房。 没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李仁修原话：当然出院了，她又不是神经内科的，周时聿也正是的，收在我们这边干什么。 她不敢一模一样复述，而是简单表达，“李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那太好了。”宋摇已经缓了好一阵，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带我去办理出院手续吧。” 宋摇跟着单丹丹到护士台，刚巧有病人家属不认路，单丹丹热情帮他们引了路，宋摇这才发现这个小护士眼睛又大又圆，特别有神。 她笑着看向小护士的铭牌，“单丹丹。” “叫我丹丹就好。”单丹丹她指完路，回头调出宋摇的资料，她还是有点不甘心，“你真的不等周医生了吗？” 宋摇乐了，“感觉你还挺支持我。” “那当然了。” 这一声太响，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单丹丹立刻放低声音，凑到宋摇耳旁，“我听说了，你跟坏人打起来，可酷了，我就羡慕身手好的人。” “而且，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周医生那天冲到办公室，看到你晕过去了，紧张得要命，就连我这样母胎solo的人都看出来了，周医生绝对喜欢你，他要是不喜欢你，我就把名字倒过来。” “那倒真的是丹丹丹了。” 宋摇开完玩笑，还是要回归正题，“借我一下纸笔。” “好。” 单丹丹从本子里扯下一张纸，又从胸前口袋里抽出一支笔，“笔可得还给我。” “我就写个号码。” 宋摇接过纸笔，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又全递还给单丹丹，“这是我的电话，你记得帮我转交给周医生，一定要转交，回头我要给周医生送锦旗。” “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转交给周医生本人，不过你真要送锦旗啊。”单丹丹问。 “怎么说周医生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呀。” 宋摇喉咙有点干，她长话短说，赶紧办理了出院手续。 刚才热水不痛快，宋摇又在住院部大厅的自动贩卖机上宋摇扫码买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半瓶下去才让冒火的喉咙舒服了些。 先送了梁佳音回刑警大队，宋摇自己回了趟家里，在医院两天两夜，她得洗个热水澡缓缓。 热水氤氲了整个浴室，镜子都是雾蒙蒙的一片，宋摇用手一擦，里面露出一张白皙又红润的脸，她露齿一笑，觉得自己真是美若天仙，越来越可惜周时聿当年怎么就无视了自己。 “滴滴。” 两声手机响，宋摇拿起来点开信息，居然是周时聿加她微信了，他的头像是一只可爱的英短猫，宋摇捧着手机傻乐了一会儿才通过，这一天天的，总算还是有点好事的。 刚通过周时聿的消息就跟了过来。 周时聿：我刚回医院，出院了注意休息，伤口小心沾水。 宋摇看了眼自己的湿掉的胳膊，她回，摇一摇：已经沾水了怎么办？ 周时聿输入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回信。宋摇忍不住吐槽，“这不是在给我写批评论文了吧。” 宋摇迅速吹干头发换好衣服正要出门时，输入半天的周时聿居然直接飞来一个电话，宋摇一看到手忙脚乱地点开。 “喂。” 周时聿低沉清润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宋摇吓了一跳，刚才不小心点到了外放，宋摇赶紧关掉，把手机放在耳边，“周老师。” “伤口还好吗，有没有化脓。” 周时聿问，刚才本想回信息，但是有病患家属过来探讨问题就停了下来，探讨完之后就干脆回了个电话。 “有一点点，不过我贴了创可贴。” 宋摇扒开袖子看了看，倒是有点血丝渗透了创口贴，宋摇放下袖子，“没事，马上就好了。” “嗯，你还有其他伤，注意休息，如果感觉不舒服，马上来医院。”周时聿提醒到。 “行，到时候可得麻烦周老师了。”宋摇隔着手机心思沉下来，很想说些别的事，但碍于时间关系，她断了念头，刚想说再见，就听到周时聿电话那边有人喊了声，“周医生！”语气还挺急。 “可以，我还有事，先挂了。”周时聿挂了电话，也不转头看来人，继续盯着电脑屏幕，往下来看报告。 “周医生，你怎么能无视我。”白屿趴到周时聿的桌子上，累成狗，他是骨科医生，和周时聿是大学同学兼室友，两人的关系好，用白屿医生常用的一句话说，“我和周医生关系很铁，铁到穿同一条内裤。” 周时聿澄清过，是胡诌。 但是谣言已经传出去了，所以当周时聿婉拒那些人好意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八卦他和白屿的关系，只是这一关系在宋摇出现之后不攻自破。 “所以是谁成了我的嫂子，还替代了我的绯闻地位的，让我瞧瞧。”白屿幼稚地挪走鼠标垫，周时聿终于停了下来，轻描淡写地说了声，“已经出院了。” 6. 第 6 章 下午时分，风凛冽起来，卷起地上的沙尘，半个宜城被沙尘席卷，宋摇开着车回刑警大队，转弯处差点和一辆摩托车相撞，好在反应迅速，紧急刹车之后身体被惯性一带，后脑撞到了车座上，差点脑震荡。 等她回神过来下车，摩托车车主依然稳稳坐在车上，头盔也不摘，回头看了一眼宋摇头也不回地开走了。 “下次，别让我逮住你。”宋摇气得要炸。 再次启动汽车，车子的引擎发出咔咔咔的声响，宋摇勉强把车子开到了停车场，只有下次有时间再去修理厂看看了。 刚进大厅，宋摇带着墨镜就和刑侦一队的人迎面对上，为首的叶少龙押着一个嫌疑人。叶少龙是宋摇的同学，更是下个一队队长的候选，平时的脾气暴躁还拽，不过面对宋摇倒是乖顺许多。 这刚看到宋摇，叶少龙就把嫌疑人丢给自己的徒弟，“宋警花！”说罢上来就要勾宋摇的肩膀，宋摇想逃还是慢了一步，转眼被叶少龙勾到了角落。 “宋警花，我刚在魏局那边听到周队长打算去日落卧底，大家同学一场，我肯定是要帮忙的。”叶少龙嘴上说着帮忙，内心却明显有别的打算。 宋摇了然，一个轻巧的转身避开，摘掉墨镜，语气带着嫌弃，“别动手动脚的，我伤还没好呢。” 脸上青紫未退的伤露了出来，叶少龙惊讶了一瞬，“我说宋警花，你这次伤得挺重，不过依然很漂亮。” 宋摇可不想听他胡说，打断他，“叶少龙，你打算怎么帮？” 叶少龙眼睛一亮，抬起头越过宋摇跟自己的徒弟喊了声，“小王，你带人先走，我要跟宋警官商量个事。”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刑侦二队，周征坐在位置上正在不停地抖脚，看到叶少龙心中立刻生起比较的心思，他听说一队四十八小时就把案子给破了，成功抓到了正准备潜逃的嫌疑人。 相比之下，他们现在的案子头绪少得可怜，所以说话的语气莫名带了点阴阳怪气，“叶副队长，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们二队。” 叶少龙心大，也无所谓这个称呼，反倒热情地说，“你们不是要去日落俱乐部卧底，我正巧认识个线人，可以帮个小忙。” 周征听了眉头皱得死死的，抬头纹都出现了，他看向一旁的宋摇，宋摇耸耸肩，管自己坐下，“不是我说的，你跟魏局报告时被他听到了，你也知道他的耳朵，简直顺风耳。” 就这样，叶少龙暂时加入了这次卧底日落俱乐部的计划，他有个线人人称红姨，专门为俱乐部提供美女，大部分都是迫于生计走投无路的人，这也让红姨有了庞大的信息网。 “所以，宋摇跟着红姨进俱乐部，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关键的监控，叶警官和于浩去调查大众车，最后梁佳音，”周征说着看了一眼梁佳音，她正一脸渴望等待任务，结果周征又转头回去，“梁佳音跟着我在监控车上等着，你们有什么问题立刻耳麦跟我说。”周征说道。 “知道。”其余几人异口同声说道。 红姨那边正好和日落俱乐部的人约好明天要带人过去，行动也就定在明天，宋摇身体还没完全好，周征让她先回去，宋摇干脆先去修车。 她在网上找了一家附近的修车店，约好之后就开车过去，修车店距离她住的拆迁小区不远，平时经过的时候偶尔也会注意到，宋摇抄了近路过去却赶上了下班高峰，堵在了路上，好不容易等到绿灯开动，引擎又开始咔咔咔一阵响，然后直接罢工，车子抛锚了。 外面风沙大，在车子不远处更是卷起了一阵小小的龙卷风，带飞了好几片叶子，被卷到半空的叶子失力之后飘落下来，刚好落在宋摇身上，她觉得此刻凄惨得应该唱白毛女了。 宋摇用力拽掉了头发上的落叶，给车子几米外立了个红色三角架，打电话叫修车店帮忙拖车。 姚老板修车店，老板姚林难得来一趟视察，正要立威说些场面话，店长的手机就响起来，把他好不容易捋顺的话全部打乱，他火气上来，“谁啊，在我开会的时候打电话过来。” 店长对着老板不敢接通电话，手机持续唱着歌，“老板，是客人打来的电话。” 姚林甩甩手，“接吧，接吧。” 店长拿着电话去外头接，回来之后主动跟姚林报告，“老板，客户的车子在路上抛锚了，我去把她的车拖过来。” “去吧。”姚林说，店长刚转身要走，又被姚林叫住，“我跟你一起去。” 交通拥堵起来，宋摇过意不去，她带着口罩遮伤，从后备箱拿出一件橘黄色的警服穿上，开始引导交通，一瞬间果然通畅了不少，姚林和店长赶到的时候还误会客人被交警罚了。 店长熟练地把拖车的平板放下来，然后用绞盘把车子拽到平板上吗，待停稳之后把平板归正，宋摇收好三脚架也跟着坐上了拖车，就看到姚林跟她招了招手，说了声：“Hi。” “哦。”宋摇认出对方，“你不是深刻的老板吗？” “我还是修车店的老板。”姚林骄傲地说，感觉自己就个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 宋摇现在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车子启动之后，自动开启新话题，“老板，上次就想说了，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我总感觉你有点面熟。” 宋摇带着口罩，姚林没认出来，他斟酌了几秒之后，抬起左手秀他戴在无名指上的钻戒，“不好意思，我结婚了。” “你误会了。”宋摇怕掉了姚林的手，她摘掉口罩，“不好意思，我脸上有伤，认出来了吗？” “宋警官！”姚林一眼认了出来，上次有人在深刻闹事也多亏了宋摇，“不过你居然没认出我来，我是姚林啊，周时聿的发小，我们以前一起看过日出啊！” “奥，”宋摇拍了拍手，“姚姚林，好久不见了，果然成大老板了。”宋摇伸出手来想和姚老板握手，奈何姚老板不领情。 两人叙了很短的旧，最后宋摇问，“既然是熟人，能打个折吗？姚老板。” 宋摇等在一边，店长过来说车子太旧，有些零件都要换，价格还不低，宋摇肉痛，这是父亲留下来的车，她舍不得就这么放弃，点头同意并不忘提醒店长，“你们老板刚才说了，要给我打折的，记得便宜点。” “多久能修好。”宋摇问，她等得有些无聊。 店长望了眼已经拆得七零八落的车子，他说，“不好意思，今天修好有点难，要不你明天过来开吧。” “行吧。”她拿着包要走，就看到姚林甩着钥匙过来了，宋摇叫住他，“姚老板，回深刻吗？能搭个顺风车吗？” 宋摇刚约了叶萱，她刚好出差回来，两人约了在世纪街，今天为她接风洗尘。 “我没空，不过有人有空。”姚林说着对着门口努了努嘴，并发出咯了一声，宋摇转身看到周时聿走了进来。 周时聿穿着一件卡其的长款羊绒外套，双腿包裹在修身的黑色裤子里，整个人挺直修长，清清冷冷地走到宋摇面前，“我顺路，顺便看看你的伤，脸上有在继续涂药膏吗？” “药膏？”宋摇摇头，“我回去就涂上。” 姚林继续甩着钥匙，走到周时聿的身边，声音放轻，“我就帮你到这儿了，先走了。” “要去世纪街，我送你。”周时聿说，“不过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宋摇点头，跟在周时聿身后到了黑色吉普车前，周时聿从后备箱拿出了医药箱，宋摇挽起毛衣的袖子，刚才胡乱贴的创口贴上渗出的血迹已经变得暗红。 她趁着周时聿脸色沉下来之前把创口贴给揭掉了，“其实好得差不多了。” 周时聿没听，先拿棉签擦拭微微化脓的伤口，然后涂上碘伏，最后围上纱布，他最后打结的时候稍稍用力了点，宋摇痛得叫了一声，“啊！周老师，你轻点啊。” “让你记住要爱惜身体。”周时聿说着忽然伸手拖住了宋摇的下巴，微凉的之间触碰在下巴上，有点痒，宋摇想避开，周时聿反而更力抬起，脖子上的勒痕痕迹已经浅了不少，只有脸上的伤还在。 “滴滴。”手机响了一下，宋摇赶紧拿起来看，是叶萱发来的微信。 萱萱：临时有事，下次再聚。 宋摇只好回复知道，既然不去世纪街了，她也没必要搭车，毕竟这儿离她住的那个拆迁小区还挺近，散步过去就行。 “周老师，我不去世纪街了，我直接回家，你不用送我了，我家就在附近，你上次来过的。”宋摇说着开始把袖子往下来，风吹来冷飕飕的。 “吃饭了吗？”周时聿收拾好医药箱，站直问宋摇。 宋摇下意识摇头。 “那正好，我也饿了，一起去吃个晚饭吧。” 7. 第 7 章 天色渐暗，霓虹灯一闪一闪亮起，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两人步行到了不远处的美食一条街，宋摇有伤不好吃辛辣，最后两人去了一家重庆小面，宋摇只敢点了青菜面不加辣，周时聿也点了一份一样的。 宋摇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而后主动付款，“周老师，今天我请客，感谢你的照顾。” “谢谢。”周时聿说。 饭点人很多，两人找了靠窗的位置，并排坐在高脚凳上，宋摇抽了几张纸巾擦拭桌子，来来回回擦了好几回，“好了，干净了。” 两人一时沉默，从玻璃窗望向对面可以看到对面墙上的屏幕，这会儿画面转换，正好在播放宋摇和顾景一起拍摄的安全宣传片。 画面中宋摇又飒又美，一下追上嫌疑人，一个擒拿手直接把犯人撂倒在地上，宋摇尴尬地转移话题，“周老师，时堇她现在在念大学吗？” “嗯，明年就毕业了。” “那她念的是绘画专业吗？”宋摇问，从前就知道周时堇喜欢绘画，而且宋摇家里还有周时堇送她的一副画，是一朵向阳向日葵。 周时聿没回，而是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开口，“我把她微信推送给你了，你自己问她。” 宋摇点开微信，正好看到那只英短猫，宋摇好奇，“周老师，你头像的英短猫是你的猫？” “嗯，时堇养的，叫阳阳，”周时聿回头看了宋摇，“我记得你很喜欢猫，有空我带你看看阳阳。它很可爱，就是容易掉毛。” 青菜面上来，看似清清淡淡，但是面条劲道入味，味道很不错，就是有点烫，宋摇嗦面太快，喉咙被热面烫了下，周时聿把一杯水送倒宋摇手里，她喝了杯水，“太烫了。” “慢点吃，小心烫。”周时聿再次提醒。 等烫意过去，宋摇才开口结束，“我太饿了。” 果然是饿了，宋摇最后连汤都喝了个干净，周时聿透过镜面看到吃得满足心理也暖了暖，他没告诉宋摇，其实很早他就看过宣传片，只一眼他就认出了宋摇，这几年她真得长得很好，所以他也在努力向她靠近。 面条吃完，餐厅人少了大半，两人刚打开玻璃门出去，迎面走来一群人熙熙攘攘，周时聿把宋摇拉到一边，宋摇的脸贴到了周时聿衣服上冰凉的扣子上，面上冰冰凉凉，但是内心却很小鹿乱撞。 一群人穿着精致的洛丽塔装在寒冷的街上游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甜美的笑容，宋摇推开些当做对游行很感兴趣，一直探头去看，“可真好看。” 周时聿没有点破，而是在一边等着宋摇。 有一个小姑娘给宋摇送了一张宣传单，用很可爱的声音说，“小姐姐，有时间带着小哥哥一起来电玩城玩。” “好。”宋摇看着宣传单上各式各样有趣的游戏，想着下次倒是可以和叶萱一起去逛逛，结果小姑娘又走到周时聿面前，同样也递上一张宣传单，“小哥哥，一定要带着小姐姐来玩哦。” 周时聿拿着单子微笑地说了声好，然后看了一眼宋摇。 该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跳又来了，宋摇用宣传单挡了挡脸，“周老师，我们回去了。” 周时聿把宋摇送到了小区门口，大门附近的小区公园里，秦老太在跳广场舞，喇叭里播放着荷塘月色，一个转身的动作让她看到了门口分别的两人，她抛下自己的队伍，快步走到了宋摇面前，“宋警官，今天下班挺早啊，约会去了啊。” “秦阿姨，其实我有个朋友......”宋摇原本想问，但又觉得不能问，“算了。”吞吞吐吐了一会儿，把秦老太逼急了。 “既然喜欢那就追追看，追不到也不会少块肉，又不吃亏。”秦阿姨说。 “不吃亏但是会伤心，秦阿姨，你还是跳舞去吧，她们都等着你呢。”宋摇也不管秦老太还想说什么，拎紧包赶紧回到单元楼下。 宋摇刚打开家门，楼上的邻居就下来，手中拿着那件衣服，宋摇手还放在门把手上，和人对视了一眼。 “你受伤了？”男人有些急切，而飞速恢复正常，他把衣服递过来，“你上次说过帮我帮我洗衣服，我拿来了，谢谢。” 宋摇双手接过衣服，心中腹诽：果然是精致的男生，一个喷嚏也能较真，我客套居然当真了。嘴上却说着道歉，“上次真是对不起，洗完我给你送过去。” 宋摇进屋把衣服装进了口袋，西服她不敢洗吗，遂决定明天送干洗店洗一下。叶萱晚上没出现，刚才宋摇发消息也不回，她不放心回了个电话，结果叶萱直接挂断电话。 另一边翡翠公馆的一处豪宅，和宋摇出现在同一个宣传片中的年轻影帝顾景正挂断了叶萱的电话，然后慢悠悠地走进了厨房，依靠在冰箱柜门上，“萱姐姐，煮好了吗？” 叶萱白了他一眼，“我真是你的保姆，你说有急事，我鸽了我好闺蜜，直接往你这边赶，结果你就说要喝海鲜粥，你一个大明星，搞不定一碗海鲜粥。” “萱姐姐，我就是想你了。”说着顾景就要往叶萱的肩膀上扣。 叶萱怕痒，避开，“认真点，不要作。” 然后顾景微笑着很认真地说，“萱姐姐，晚上陪我睡好不好，我一个人睡不着。” 叶萱决定不再理他，认真煮粥，打算煮完就走，她把火候调小，慢慢炖，擦完手之后好客厅拿自己的手机，结果发现自己原本应该在包里的手机正躺在茶几上。 “顾景！” 叶萱最后气得粥也不管了，直接收拾包回家去了，大明星伺候不起。 顾景躺在沙发上，在宋摇的头像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最后不小心变成了拍拍，并且发送给了宋摇。 宋摇看着顾景两个字陷入思考，上次在拍摄宣传片时，两人互相加了微信，但是还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在拍拍的前面就只要系统打招呼的那两句话。 “什么事？”宋摇处于礼貌还是回了一句。 “发错了，打搅你了，宋警官。”顾景发完之后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自己也蜷缩在沙发上，厨房里粥正在咕咕咕得不断溢出来。 行动这日，天公作美，不再沙尘弥漫，而是个大晴天，但是温度不高。 在刑侦二队几人分开，叶少龙带着宋摇和于浩去见红姨，车子停在一家美容店后门，一个穿着酒红修身旗袍，风姿绰约的女人走了出来。 “叶警官。”红姨看清楚来人，红唇露出一抹迷人的笑意，宋摇看呆了一瞬。 叶少龙也难得停滞了一会儿才口，“哦，那啥，这是红姨，红姨，这是宋摇宋警官，这是于浩于警官。” “宋警官，跟我来吧。”红姨自然挽起宋摇的手臂，两人并肩走进了美容院。 叶少龙和于浩被落在了后头。 进入更衣室，红姨挑挑拣拣拿了一件绛紫色旗袍，前片点缀着错落有致的牡丹花，宋摇从未穿过旗袍，拉上帘子，在里面折腾半天才穿上，长款修身勾勒出宋摇性感曼妙的曲线，袖子极短，露出一双白皙的手臂，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较宋摇她这么坦然也觉得不自在。 “没想到宋警官这么有料。”红姨轻笑一声，抬手帮宋摇扣上斜襟盘扣。 红姨比宋摇大上两轮，面上的妆容浓艳，一颦一笑风情万种，而旗袍上前胸的蝴蝶刺绣恍若要翩然起飞，“比起红姨，我差远了。” 长发盘起，宋摇带上耳麦，刚打开，就传来梁佳音激动的声音，“师父，你听得到吗？” “听到了。”宋摇无奈。 宋摇脸上还有点伤，红姨拿了点遮瑕，帮宋摇遮上，红姨化妆技术了得，不过十五分钟，已经画完一个和旗袍相配的艳丽的妆容。 “我再叫上两个姑娘，等下可以帮忙拖些时间，不过宋警官你可不能暴露啊，你也知道，我还得继续下去，不能砸了招牌不是。” 宋摇了然，“我会小心的，肯定不会暴露，叶警官和于警官也会帮我的。” “那就好。”红姨说。 几人一起坐进了一辆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的五菱宏光。 车子开进日落俱乐部后面的装卸区，早有一个穿着西装的人等着，红姨下车那人就恭敬地谄媚起来，“红姨可是越来越美了。” “谢主管，就你嘴甜。”红姨笑起来，眼波婉转，立刻把谢主管迷得五迷三道的。 “快进来，已经备好茶了。”谢主管伸手揽住红姨的腰，两人往里走去。 宋摇跟着另外两个姑娘也一同进去，那两个姑娘看起来年纪很小，走廊里闪着暗色的灯光，但也能看出这不菲的装修，宋摇装作没见过世面的新人，“这儿可真豪华呀，你们来过这儿吗？” 有个长得清冷的姑娘直接无视了她，倒是另外一个圆脸的姑娘回答了她，“我们之前来过两次，这儿的客人大方，给的小费多，虽然……”她说着看了另外一个姑娘一眼，她笑了笑，“没有了，你长得漂亮，小费肯定比我们多。” 几人绕来绕去终于到了一个包厢门口，门上有繁复的雕花，宋摇仔细看了看是一朵玫瑰。 “还好有你，红姨，这个客人没你我可搞不定。”谢主管说。 红姨恭维地笑了笑，正要推开了玫瑰雕花门，门开了一个小缝，里面传出激昂的声响，“红姨，”宋摇微微低下头，装作为难，“红姨，我好像那个来了，需要去趟洗手间。” 红姨点头看向谢主管，“谢主管，这没事吧。” 谢主管有点烦，“赶紧，快去快回。” “谢谢谢主管。”宋摇弓着腰往后退开。 8. 第 8 章 宋摇退到了洗手间，把厕所门一一打开看到没人才按通耳麦，“于浩，你们进来了吗？” 等了几秒没得到回复，宋摇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靠近，只好躲进了最靠里的隔间，门一关上，耳麦传来沙沙的声音。 “宋警花！”叶少龙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 宋摇放低声音，“你们进来了没？” 隔间传来冲水的声音，宋摇等了一会儿，那人走过来，停在宋摇的隔间外面。 宋摇屏息凝神，眼睛盯着门把手，突然“咚咚”两声。 她已经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正要打开，外面的人开口了，“不好意思，请问你带了姨妈巾吗？” 虚惊一场，宋摇微不可觉地松了一口气，她用尽量轻松又抱歉的语气说，“不好意思，我也没带。” 那人走远了，她继续按了耳麦，于浩终于说话了，“摇姐，我们进来了，舞厅太吵，叶警官刚才把酒杯打坏，和服务员吵起来了，我们在后面主管办公室了。 “好，你们小心。我去监控室。”宋摇说完从隔间出去，出厕所时换了个方向绕到了监控室，红姨率先给过地图，宋摇记住了。 她敲门进入监控室，里面有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人正翘着二郎腿在和女友打情骂俏，“你让我看看嘛！” 宋摇扭着腰走到保安面前，带着撒娇的眼神用口型说，“大哥。” 保安向后一撑，立刻把脚放下，然后迅速对电话那头说，“宝贝，我还有事，先挂了。” “美女，有什么事？”保安挂掉电话站起来。 宋摇一笑，有点为难，“我刚才在走廊上掉了个耳环，”她说着微微侧头给保安看了看空荡荡的右耳，“这是我早就过世的妈妈给我留的遗物，对我来说很重要，能让我看看监控找一下吗？” “耳环啊，太小了，监控有点难找。” 宋摇低下头，“对不起，我也知道很难，但没办法，我刚才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实在没办法才想起看看监控。”宋摇演技不错，眼睛已经微微带了点水光，保安瞬间心软，“行吧，那你看吧。” “谢谢大哥。”宋摇手里捏着一个很小的u盘，坐下的时候把它插在电脑里，看似无意却拷贝了视频。 宋摇坐在位置上认认真真地看监控，她为了逼真点刚才真的在走廊上找过一圈。 保安看到宋摇的背影，忍不住把视线都集中在她背后，宋摇虽然不痛快，却也只能忍住。 十几分钟后，一人胖胖的穿着西装的人敲门进来，“小黑，谢主管找你，你去一下，我来接你班。” “好的，虎哥。”叫做小黑的保安站起来，对宋摇依旧恋恋不舍，虎哥看了眼穿着旗袍的宋摇，问她，“你是哪个包厢的。” 宋摇停下监控，站起来看虎哥，“虎哥，我是跟着红姨来的，本来要去玫瑰包厢，只是我的耳环掉了，我就拜托小黑哥让我看看监控找一下，真是麻烦你们了。” 虎哥上下打量了一遍宋摇，嘿嘿一笑，“你继续找吧，要不要我帮你。” “谢谢虎哥。”宋摇坐下的瞬间把u盘给拔了。 虎哥站在宋摇身后看似热情帮忙寻找，其实也在有意识不断靠近，宋摇在心中问候了虎哥的祖宗，面上还得笑嘻嘻，“虎哥，我看是找不到了，我要不再回走廊找找吧。”宋摇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被虎哥一把按住，“再找找。” 关键时候，门被一把打开，“虎哥，不好了，主管办公室有人打起来了，他们要报警。” 虎哥面色一沉，脸上的肉皱在一起，“最近被警方盯上了，可不能报警，我去看看。” 事情紧急，虎哥没再理会宋摇，而是跟人出去了，宋摇赶在人来之前也离开了监控室。 走廊上聚集了不少人，宋摇避开，却不小心和谢主管迎面撞上，宋摇紧急避开，却不小心撞入一人怀里。 宋摇心思飞转，说了声对不住后，保持不动，谢主管越来越近。 她还没冷静下来，头上传来轻轻的笑声，宋摇抬首望见熟悉的面容，周时聿正看着她，也不多说，而是询问，“需要帮忙？” 宋摇点头，就被周时聿牵住手，“跟我来。” 他带着宋摇进去一个百合雕花门，原本吵吵闹闹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坐在沙发上起哄的几人立刻闭嘴，音乐也仿佛配合一般安静下来正在切下一首歌。 熟悉的前奏响起，背对众人的白屿坐在小舞台上，深情地握住话筒，情绪准备就绪，看着屏幕开始演唱单身情歌，“抓不住爱情的我，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世界上幸福的人到处有，为何不能算我一个……” 周时聿无视众人的目光，把宋摇带到角落坐好，并给她披上了自己的羊绒外套，宋摇看着众人探究的目光，有点不自在。 正在演唱的白屿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回过头来就看到周时聿带了人回来，他果断抛下话筒，走过来拉起周时聿，退开两路责问道，“什么情况？前几天不是还有警花吗？今天怎么就叫上小姐了，周时聿，你疯了啊！”最后一句太响，所有人都听到了。 沙发上的五人，除了许鳞淡定地喝了口水，其余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想听一向清冷的周时聿为何发疯。 周时聿笑了笑，没说话，看向宋摇，只说了句，“我没疯。” 白屿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宋摇，刚才声音太大，宋摇虽然不认识大家，但是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周时聿朋友，她不能久留。 “我还是先走了。”宋摇刚要站起来，有人咚咚敲门推门进来，“你好，我来送水果。” 来人穿着服务员的燕尾服。单手拖着水果盘，宋摇下意识看向那人，电光火石间，她突然认出了这个人，服务员抬头，两人的眼神相触，宋摇速度飞快扣住了对方的手臂，“是你！” 服务员单手把托盘扔向宋摇，宋摇一个侧身避开，托盘飞向沙发上，砸中了其中一个女生。 “啊呦！”一声，宋摇回头查看，那人已经跑走。 大门“砰”的一声打开又关上，宋摇回神过来，她看向周时聿，把外套留下，“周老师，我得走了，”她看向受伤的女生，“你帮忙照看下，谢谢。” 周时聿没有拦她，眼神深沉，无奈点了点头，只说了句，“小心点。” 宋摇跑出百合雕花包厢，她点开耳麦，“我刚才遇到在医院那个人了，你们解决了没？” “解决是解决了。”于浩说，但是这话明显还带了但是。 “出什么事了？”宋摇问。 “叶队长他，”于浩吞吞吐吐，他到现在依然觉得玄幻，感觉刚才那一幕就像幻境，“叶队长把一个人给亲了，我们被关在小房间了。” “叶少龙！”宋摇喊了声，“你就是这么假公济私的。” 走廊的十字路口，一头谢主管带着人匆匆而来，眼神阴狠地就像要杀人，身边的人说，“谢主管，自从杜可欣死后，我们已经被警方盯住了，今天还有人其他俱乐部的人来闹事，我们从他们身上搜了打火机出来，他们是东方俱乐部的。” 等人走后，宋摇从角落出来，她嘴角一抬，这个东方俱乐部估计是叶少龙搞的，只是他亲了谁，算了，先管不着。她决定先回玫瑰包厢找红姨，刚走几步，就被人从身后悄无声息地勒住脖子，那人贴在宋摇耳边，“宋警官，厉害呀！” 宋摇被勒得说不出话，那人把她拖进无人的包厢，屏幕上画面暂停，发着白光，宋摇被甩到地上，刚出口气就开始猛烈咳嗽起来，旗袍实在是不利于发挥，她点开耳麦，她能听到梁佳音的声音，“师父，师父。” 那人从茶几上顺了一个白色透明的烟灰缸，捏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他笑得阴冷，“杜可欣是个愚蠢的人，她拍了x先生的视频想要报警，结果只能命丧湖里。” “宋警官，放弃多好。”他说着冷冷看了一眼宋摇，屏幕上的白光投射在他脸上，之前宋摇打出来的伤口若隐若现。 宋摇向后倒退，突然问到，“那江珊呢，她也不是无辜的吧。” “江珊也是个蠢女人，被卖了还在给人数钱，她为了帮我拿视频，给了杜可欣那杯饮料，可是她不知道。”男人冷笑起来，“哈哈哈哈。” “破坏车子巡航系统的人是你！你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的。”宋摇突然说到。 李利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而后惊叹地看向宋摇，“可惜晚了。” 说着挥舞着烟灰缸就要砸下去，宋摇闭上眼，疼痛没有降临，但是玻璃还是落地了，稀碎的玻璃溅到手背上。 宋摇睁开眼，看到周时聿把李利按在地上揍。 周时聿的眼底泛红，就像一个失控的疯子，李利嘴角渗出血迹开始狂笑，宋摇从来没这么慌张过，就算刚才李利要用烟灰缸砸她，她也没有慌张，可此刻她却慌了。 “周老师！”宋摇喊他。 周时聿没停，他仿佛没有听到声音。还在不断想要打人，宋摇抱住了周时聿，哭着喊了声，“周时聿，你醒醒！” 少顷，周时聿终于停了下来，眼底的猩红渐渐退下。 “摇摇。”他喊了声。 9. 第 9 章 自从周时聿成为宋摇的数学家教之后，宋摇对数学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在一次月考中更是数学单科成绩进步了快二十位，宋青运开心得不得了。 宋摇生日在十二月，正是寒冷的时候，这天天气暗沉，天气预报说会有小雪，宋摇还挺期待这场初雪，她做卷子时时不时朝窗外看，被周时聿发现了也不着急，而是会问上一句，“周老师，你说今天会下雪吗？” 周时聿看向窗外，“会吧。”他说。 老式格子窗户关不实，往往会留下一条小缝，西北风透过缝隙，吹得窗户呼呼作响，宋摇多年来早就习惯，“周老师，你等我。”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条小布，仔仔细细塞进窗户的缝隙里，还用大的透明胶在上面贴上厚厚的一层，嚣张的风声终于消停。 休息的时候，宋青运敲门进到书房，邀请周时聿留下吃个晚餐，“周老师，这次摇摇数学进步了非常多，你功不可没，今晚留下吃饭，让我好好感谢感谢你。” 周时聿委婉地拒绝了，“不好意思，宋警官，我家里人还在等我。” “难得，就留这一次，今天是摇摇的生日，她喜欢人多热闹，你就不要拒绝了。”宋青运打感情牌让周时聿不好再拒绝。 “周老师，你喜欢吃什么，红烧排骨，醋溜鱼，炸鸡腿？”宋摇问的是周时聿，说的都是自己爱吃的。 周时聿点头，“我都可以的。”从前的周时聿还会追求好吃不好吃，现在的他每天为了生活已经很累了，有吃就行，他不强求。 最后萧荟做了一桌拿手菜，因为周时聿都说可以，所以大部分还都是宋摇爱吃的菜，红烧排骨，醋溜鱼，炸鸡腿都有。 快开动的时候，蛋糕终于送到，宋摇迫不及待地打开蛋糕，只见一个粉嫩的蛋糕上，有个公主造型的玩偶立在蛋糕的最中间，公主四周被彩带和羽毛包围，蛋糕的侧面写了祝我的公主长大成人，平安喜乐。 宋摇带上纸质的皇冠，开心地点蜡烛，拉着众人一起唱生日快乐。 英文中文各来一遍以后，宋摇闭眼许了好多愿望，最后吹灭蜡烛。 “这段时间，辛苦周老师了。”宋摇分了一块大大的蛋糕给周时聿。 “谢谢。”周时聿说。 作为一家之主的宋青运说要和周时聿喝酒，周时聿婉拒不过，便只好小小抿了几口，他酒量向来很差，之前只能喝几口啤酒，这次52度白喝得他脑袋有点混沌。 宋摇生日，宋青运允许她一个假，吃完饭后就不补课了，周时聿说要先走，他喝醉不上脸，看似有点淡定实则连鞋子都快看不清，宋摇看周时聿在鞋柜那边磨蹭半天，她跟萧荟说，“妈，我看周老师有点醉了，要不我送他回去吧。” “是吗？”萧荟说着看了一眼淡定的周时聿，有点不相信宋摇说的。 正说着，周时聿忽然就要倒向鞋柜，宋摇眼疾手快抱住周时聿的腰，等扶正，周时聿恢复了不少，说了声，“谢谢。” 这次没等宋摇再说什么，萧荟直接开口了，“摇摇，你送周老师回去，一定要送到家里，我可得好好说说你老爸，劝什么酒，真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他一样是个酒鬼。” 宋摇得令，急急穿上羽绒外套扶了周时聿出门，进入电梯，周时聿退开后背靠在轿厢上，“不用送我，我自己走就行。” “那我可不放心，周老师，你还认得回家的路吗？”宋摇问。 周时聿闻言笑了，因为醉意脸上泛出浅浅的红色，一笑起来似要把别人给灌醉了，宋摇摸摸自己些许发烫的脸颊，连忙背过身去，结果透过镜面的轿厢，看见自己仿佛看清自己的内心，她更冷静不下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单元楼，外面冷风阵阵，宋摇裹紧羽绒外套。车棚下居然还有几个阿姨穿着羽绒服坚持跟着音乐跳操，宋摇佩服她们的意志力，她自己是做不到。 宋摇跟在后面，看着周时聿脚步渐稳，她走上前问，“周老师，你是不是舒服点了。” “嗯。”周时聿应了声，停下脚步，宋摇也跟着一并停下，“怎么了？周老师，又不舒服了？” 周时聿摇头，语气温柔，“我不知道今天你生日，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没关系，你能一起吃饭就很好了。”宋摇笑着说。 周时聿没说话，眼神看向一旁的便利店，说了声，“等我。”就径直走进便利店。 宋摇乖乖等在原地，不断跳来跳去保持温度，周时聿很快出来，宋摇转身看到他过来，喊了声，“周老师。” 有一阵冷风吹来，“阿嚏！”宋摇冻得打了个喷嚏，周时聿从袋子里取出一块黑红相间的格子围巾，走到宋摇跟前，给她一圈圈围到脖子上。 “就当做是送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周时聿勾唇一笑，眉眼多了份柔软。 宋摇的脸被遮住了大半，露出一双剪水乌黑的双眸，她脸上的热意就连冷风也降不下温，反而愈来愈热，就跟喝醉了一样，“谢谢。”宋摇低下头，“扑通扑通”心跳就快要不受控地蹦出喉咙。 “不用送我了，等下你一个人回来我也不放心，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周时聿说，说罢已经伸手拦下一辆刚好经过的出租车，“放心，我已经好多了，等下到家了给你发消息。” 宋摇乖顺地点头，“好，我等你消息。” 周时聿坐上出租车离开，宋摇抬头望了眼漆黑的天空，细细密密的初雪从天空落下来，落在发顶，落在刚刚收到的格子围巾上，宋摇伸出双手接住了几片，在灯光下一片晶莹剔透的六边雪花融化在指尖。 宋摇从大衣口袋里摸出自己那只像素低得可怜的手机拍了张照，她还没微信，只加了周时聿的扣扣，她把照片发给了周时聿，写上：周老师，下雪了。 “滴滴”一声，让垂眸休息的周时聿清醒了点，他看到宋摇发来的下雪的照片和话。 他转头看向窗外，雪花越来越大，南方难得见一场雪，虽然天冷，但是大家都很激动，车子开得很慢。 出租车司机也很激动，“帅哥，我能开个窗吗？”司机问。 “可以。” 遇到红灯，司机按下窗户，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送之后，激动得发了语音，“老婆，下雪了。” 明天是周日，宋摇补课在下午，周时聿想了下回复，“如果明天早上有积雪，我们堆雪人去吧。” 宋摇收到消息之后开心地在原地转了会儿圈，才回到家去。 半夜，雪越下越大，把所有的罪恶都掩埋在下面，清晨光亮笼罩了大地，一切都银装素裹，宋摇第一时间把雪景拍给了周时聿。 在陈旧的筒子楼里，建筑年代太久，外墙早就剥落，上下的楼梯建在露天外面，上面已经积满了雪。 一个虚弱又憔悴的背影艰难地踩着雪上楼，留下了一串黑色的脚印，她走到302门口，正准备拿出钥匙开门，门忽然就打开了。 周时聿早就穿戴整齐，他听到脚步声过来开门，白芊萍就闻到了一股鱼片粥的清甜的味道，她这个儿子总是她最坚强的后盾，“起这么早。” 白芊萍是一家小医院的护士，人手不够她已经值了好几天晚班，晚出早归，人也瘦了一大圈，她简单梳洗之后，周时聿已经盛好了两碗粥，两人静默地吃完了鱼片粥，热烘烘的鱼片粥把人的胃伺候得妥帖。 “妈，我等下有事出去一趟，鱼片粥我给时堇留了，等下她起来了你给她盛一碗。”周时聿熟练地洗好碗，放进了碗橱。 “好。”白芊萍答应下来。 周时堇宅家很长时间了，她不肯去读书，自从几年前高烧之后她就再也不肯说话，去很多医院做过检查，身体没问题，医生推测是心理方面的原因，可能当年受到了什么刺激，导致她畏惧说话，可是四五年干预治疗依然丝毫没效果，这次因为齐天阳的事周时堇的状况反而更严重了。 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周时聿出门了，他答应过宋摇要堆雪人，一大早就赶了过去。 狭小的次卧里，头发凌乱的周时堇双手捧着手机，看着上面的信息，下意识捏紧了双手，指尖快要掐进手心。 “过来城西这边的废弃工厂，不然我就去揍周时聿，把照片也给他看看，你哥应该不知道照片的事吧。”齐天阳的短信让周时堇艰难恢复的心墙全部崩塌，她痛苦地用头撞床头，嘴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起床穿好衣服，把自己穿得严严实实，走出次卧，看到白芊萍已经累得躺在了沙发上，周时堇沉默着拿来了被子给白芊萍盖上，鱼片粥也没喝，直接打车去了城西的废弃工厂。 宋摇所住小区不远的公园里，湖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有小孩在往冰面上碰石头，“啪，啪。”冰面被砸出了不少洞，有冰水咕咕咕地往外冒水。 两人约在公园里堆雪人，周时聿把雪球在地上滚了好几圈，雪球越滚越大，越滚越脏。周时聿把巨大的雪球扶正，拍拍打打一会儿，雪人的身体就做好了。 宋摇正拎着一只红色的水桶在收集干净一点的积雪，收集好回去之后却只看到一个雪人身体，并没有看到周时聿的身影。 正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宋摇刚玩了雪，手心冰得很，她举着手机，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秦其慌乱着急的声音。 “表姐，出事了，你快来城西的废弃工厂，齐天阳要报复周时堇的哥哥，他把两人都叫来了。” 10. 第 10 章 捧过雪的手心渐渐发热，宋摇的内心却渐渐发凉。她挂断秦其电话之后，就开始给周时聿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宋摇迫不及待地喊，“周老师，你别去，我叫上我爸我们一起过去好不好，齐天阳那人就是个疯子，周老师！” 周时聿沉默了半晌，最后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宋摇再拨打过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宋摇眉头紧蹙，心急火燎地跑出公园，好几个熊孩子抱着一棵树在那儿使劲得摇，宋摇为了快点，穿过草坪越过灌木丛跑到树下，刚巧被抖落的雪花给淋了个满怀，头发和衣服上全都是冰冷冷的积雪。 熊孩子激动地拍手，宋摇好想上去教育一番，但是今天不是时候，她只好随意拍了拍衣服上的积雪，继续飞奔跑出公园，人生中第一次很没有素质得强制坐上别人拦下的一辆出租车，她按下窗户诚恳地跟老爷爷老奶奶道歉，“爷爷奶奶，对不起，我正的有很着急很着急的事，对不住了。” 老人倒是很和善地说了没关系，摆手让出租车先走，出租车司机开了几步停下来，问宋摇去哪儿了。 “去城西的废弃工厂。”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宋摇的手忽然抖动起来，她双手紧紧握住。 城西的废弃工厂，在大雪的覆盖下，掩埋了曾经的破败和荒凉，现在一片洁白，反而像是某个圣地。最外面的铁门已经破坏，天气不错的时候这边经常会有流浪狗，偶尔也会有无家可归的人在这里聚集，但是一到晚上他们都自行散开。 听城西的人说过，这个工厂之所以废弃是因为几年前黑心的老板为了骗保险放火烧了仓库，结果有工人没有及时逃出来，据说这边一到晚上就会听到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所以就连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也不敢久留，怕被缠上。 周时聿下车之后又走了一段很长的路，因为司机说这边闹鬼怎么也不肯稍过来，这边路本就不好走，又被雪给遮住，周时聿被石子绊了好几下。前面几米开外有一处矮墙，周时聿走过去双手攀住矮墙，手臂发力直接坐在了矮墙上，墙的另一面地上的积雪还很干净，齐天阳他们还没来过这里，周时聿蓄好力后跳了下去。 绕了一大圈，周时聿终于找到了齐天阳他们所在的仓库，仓库的墙面炭黑斑驳，大半的屋顶被烧塌了砸在机器和成卷的面料上，成了一堆带不走的垃圾。 仓库的大门为了方便集装箱装货，卷帘门足足有两层楼的高度，如今也已经坏掉一半，剩下一半悬空在半空，在风中晃动，发出呱啦呱啦的声响。 周时聿刚靠近仓库，就被人发现并且同步报告给了齐天阳，所以当他站在大门口时，齐天阳带着人走近，几人把铁棍拖在地上，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响，嚣张得要命。 “周时堇呢？”周时聿站定，冷冷地开口，似乎没有把一群人放在眼里，“周时堇呢？”周时聿又问了一遍。 齐天阳走在最前面，他举起铁棍在周时聿面前虚虚地晃了一下，就抗在了肩膀上。“打赢我们再说。”说着抡起铁棍就要砸下来。 瞬息间，周时聿弯腰避开，出现在齐天阳的身后，抬脚给了对方一脚，齐天阳出师不利，摔了个狗吃屎，疯狂输出，“你们干什么吃的，赶紧帮老子打人。” 大家都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看了古惑仔就想学习他们称兄道弟，两肋插刀，但是毕竟是拿着那个粗大的铁棍，青春期的少年根本不太举得动，只有毫无章法的胡乱飞舞，几个回合下来，周时聿不小心被砸中了好几下，嘴角已然留下血来。 周时聿不管不顾地走到齐天阳跟前，左手拎住对方的衣领，右手深深接下着一记铁棍，他反手一把忍痛抢下铁棍扔了，转而双手握住齐天阳衣领，“周时堇呢，快说，不然我废了你。” “哈哈哈哈哈。”齐天阳疯狂笑了出来，“她被人拖到后山去了，你说会发生什么，除非你跪下来让我们打，我才会让他们停下。” 就在周时聿停下的当口，后背再次遭到疯狂捶打，他被打倒摔在了地上，周时聿放弃了抵抗，他咬牙切齿地说，“把周时堇带来！” 狂风忽起，卷起一地的积雪将施暴的几人吹迷了眼，齐天阳躬下身子，用鞋子踩在了周时聿的右手上，深深碾压，然后像似天真又好笑的语气说，“听说你是学医的，你们学医的最重要可不就是手吗，那我今天就废了你的手，未来的大医生，我看你能不能医好自己。” 周时聿忍着痛不发一言，突然间一只邋里邋遢的流浪狗冲了上来，直接把齐天阳撞到在地上，他的脑袋挨着墙壁一砸，顿时冒出血来，齐天阳头晕脑胀地爬起来，一把抢过身边人的铁棍，将流浪狗打得奄奄一息。 得到缓解的周时聿慢慢爬了起来，十指连心，被碾压过的手指一动连带着心脏一起抽痛，周时聿脚上无力，摇晃了几下，往后退到墙壁上才不至于摔倒。 秦其躲在柱子后面瑟瑟发抖，内心焦虑极了，“怎么表姐还没有到。” 宋摇过来的路上真是背到家了，一路吃红灯不说，车子还抛锚了，果然做坏人是要遭到报应的，她愤慨齐天阳这种垃圾怎么还没遭到报应，最后无奈她花了大价格包了一辆五菱宏光，年轻的司机很有想法，“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快点到那个废弃的工厂，你坐好了。” 不走寻常路，开的都是待开发的颠簸的地儿，到地儿的时候宋摇一把推开门，蹲在雪地上先空吐了一会儿，缓过来之后宋摇付了钱，走进大门沿着脚印和声响迅速找到了事发地。 齐天阳揍完流浪狗，又想要回去对付周时聿，看到对方已经靠在墙上喘气，就想起自己还没给他几拳，就跟当初周时聿用拳头揍自己那般，他主动扔了铁棍，“咣当”一声，铁棍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激起一些灰色的风尘。 宋摇飞奔过来就看到大门口的卷帘门已经剥落大半，剩下一半也在摇摇欲坠，而下面还站在不少人，就连周时聿也在范围之内，宋摇跑过去，直接跨上台阶，喊了声，“快避开。”她自己抱住周时聿推开几步。 “砰！”的一声，残留一半的卷帘门终于落下，好几人被波及，有的砸中大腿，又的砸中手臂，一瞬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宋摇被卷起的灰尘呛了一嘴，她爬起来看清周时聿脸上身上的伤，大衣早就被摧残得不成样子，“周老师，你还能坚持吗？”宋摇问道。 周时聿点头，尽管手上的伤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 来得路上她已经报了警，齐天阳被人扶了起来，他阴沉着脸，“今天算你们运气，不过周时聿，你知道你妹妹为了赚钱都干过些什么事吗？哈哈哈哈！她的身体可白可嫩了，也不会叫。” 宋摇被一阵笑给恶寒到，她握紧拳头正想上去揍他几拳，就被周时聿领先，他一个箭步上前推到了在人群中的齐天阳，骑坐在齐天阳的身上，眼底冒出猩红，直接一拳一拳拳拳到肉把齐天阳的脸瞬间打得流血扭曲。 受了刺激的周时聿战斗力爆表，宋摇听着了由远及近的警笛民鸣叫声，齐天阳叫来的帮手们除了刚才被卷帘门砸成重伤走不了之外，其余全部拖着受伤的身体逃之夭夭。 宋摇上前拉发疯的周时聿，想要用力把人拉走，但是没有足够的力气，“周老师，警察来了，你先停下，齐天阳已经快晕过去了。” 周时聿丝毫没有理会宋摇，宋摇只得喊了声，“秦其，你个孬种，赶紧出来帮忙。” 秦其听到宋摇的召唤，只得跑出来帮忙拉人，宋摇没办法，只好弯腰抱住周时聿，用尽力气喊了声，“周时聿，你给我清醒一下。” 周时聿冷静了点，至少手上的动作停了，齐天阳这个混蛋得到喘息的空隙也不忘挑衅，“你再不去后山，可真来不及了。” 宋摇有样学样，“周老师，我们立刻去后山找你妹妹，你冷静点。” “秦其，赶紧带路。”宋摇总算把周时聿给连抱带拽了起来，宋摇松开些，拿走了齐天阳的手机，宋摇强拉着齐天阳的手指解锁手机，翻到最新的通话记录打了过去。 对面很快接通，外面冷，对面的声音都快冻得哆嗦起来，“天阳哥，我们已经把人送到山顶的房子离了，山顶太冷了，我们能不能先回来。” “把周时堇一起带下来，不然警方就要上去抓你们了。”宋摇威胁道。 带周时堇上山的有两人，山虽然不高，但是又陡又峭，外加积雪有点多，几人走了很长时间才到，齐天阳虽然说给她点颜色看看，做什么都无所谓，但是他们早就被寒冷得动得瑟瑟发抖，除了保暖其余都断了心思。 宋摇没有挂断电话，而是开了扬声器，听着电话那头一顿咚咚敲门，最后发出异常尖叫，“不见了，她不见了。” 11. 第 11 章 包厢里冷静下来，只剩下李利吃痛的呼声，宋摇抱着周时聿不敢松手，高度紧张松懈下来，突然就控制不住眼泪一直往下淌。 周时聿恢复清醒，他转而护住宋摇，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宋摇用力摇头，她解释，“我不是因为伤心哭，我就是控制不住。”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白屿踢开房门闯进来，“周，老周。”他刚才看见周时聿像有急事一样跑出去，有些担心遂拉着许麟一起出来看看情况，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到这一幅场景，他闪过太多的念头，一时舌头打结，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转头求助身后的许麟。 许麟是周时聿和白屿的大学同学兼室友，只是许麟之后去了美国进修，最近才回来，并且被邀请进了宜城第一医院，白屿一直在群里说要为许麟接风洗尘，今天好不容易大家都有空才来了大名鼎鼎的日落俱乐部。 许麟无奈地看了一眼白屿，随后伸手拿开对方拦门的手，他进去看到一人倒在地上，脸上血迹斑斑，周时聿倒是美人在怀，神情坦然。 “需要我做什么吗？”许麟也不多问。 宋摇看着来人，终于止步了眼泪，她深吸一口气，和周时聿一起站了起来，“周老师，我得回去了。” 周时聿点头，随即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宋摇披上，“外面冷。”神情认真。 “好。”宋摇穿好外套，把瘫在地上的李利拽了起来，“起来吧你。” 李利站起来，眼神却盯着周时聿突然笑了起来，牙齿上满是血痕，笑容阴森可怖，“宋警官，小心你的小情人。” “闭嘴。”宋摇用了点力反手按住了李利的胳膊。 “啊哟！”李利尖叫起来，转过头来眼神直勾勾盯着宋摇，就像一条毒蛇，“宋警官，你们可真是感情深厚啊。” 宋摇趁着门口人还不多的时候，赶紧从后门带走了李利，后门周征已经带着后援等着，她把人押上车锁在车门上。关上门之后跟周征说，“队长，江珊需要控制住，她是帮凶。” “我知道，我已经让梁佳音赶去医院了，话说于浩和叶少龙是怎么回事，怎么联系不到他们了。”周征说。 “他们还没出来？”宋摇想起刚才于浩说的，叶少龙到底亲了谁让于浩这么冷静的人都震惊不已。 “我去看看吧，队长，你们先回去，李利需要连夜审讯，关于那个X先生我们知道得太少了，李利是撬开那个口子关键。” “X先生？”周征问，他不清楚这个称呼。 宋摇换了说话，“这个X先生极有可能是杜可欣孩子的父亲，那会是这起案子的幕后黑手。” 周征了然，“你小心，”周征走了几步还是回头，他用手比划了宋摇的脸，“你擦一下脸，妆都花了。” 宋摇想起刚才在周时聿面前也是这幅尊荣，冷不丁啧了一声，她跑进后门的厨房，抽了几张纸巾，在水龙头那边使劲地擦拭了自己整张脸，直到再也擦不出粉底和口红，她就着油烟机不锈钢的镜面看了看自己还算干净的素颜，在众人诧异眼神里走出了后厨。 宋摇绕了几圈之后找到主管办公室，大门紧锁，她俯耳听了会儿，突然一只玻璃瓶砸在门上，“砰”的一声巨响，把她吓了一跳，她实在没耐心在门口耗着，直接敲门，“开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宋摇不耐烦地准备敲第二次的时候，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于浩，宋摇进门，发现谢主管抖着身子坐在沙发边上，而那个看起来凶狠打手早就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宋摇问于浩。 于浩不敢大声，而是凑近宋摇之后善意提醒她，“往后看，但是你不要转过去看得那么明显。” 宋摇不解，头部转过去怎么往后看，她只好小心翼翼地转头过去，装作若无其事，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年轻男子，背影清瘦，正半蹲在地上帮叶少龙细细包扎，细软又有些微长的头发散落下来，有些微微遮住双眼。 叶少龙抬手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帮他把头发别到而后，头发还没那种长度，挂不住，叶少龙就一直在这么来回帮他别头发。 直到包扎结束，年轻男子才无奈地开口，“玩够了吗？”音色低柔好听。 宋摇感觉自己成了背景板，她看着叶少龙的表情，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她转头轻声问于浩，“你刚才说叶少龙亲人不会就是他吧。” “嗯。”于浩点头。 “嗯哼！”宋摇装作大声嗯哼一声，试图引起两人的注意，年轻男子站起来走到宋摇面前，他面容清隽，比起明星丝毫不逊色，他笑着说，“宋警官，叶警官假公济私，试图骚扰我，你把他带走吧。” “好。”宋摇想问千言万语，出口却只化作一句好。 年轻男人走出了主管办公室，宋摇对上叶少龙的视线，对方没有丝毫的窘迫，反而有以往没有的满足，他给宋摇做了个鬼脸，语气欠抽，“怎么，没见过帅哥。” 宋摇摇头，几人一起把谢主管和打手都带回了刑警大队审讯。等到所有的人都审讯完毕，时间应直逼凌晨三点。 她泡了杯咖啡，给梁佳音打了个电话，站在凉飕飕的大门口，她觉得有些落寞。 “师父，我守在江珊的门口呢，一定不让她逃走。”梁佳音像个守门神一样牢牢盯着病房门，坚决不让江珊出门。 “行，今晚辛苦。” 接风洗尘的聚会在意外插曲下匆匆结束，周时聿送了白屿和许麟回去，其余人不顺路都自行打车回去。 周时聿专注开车，而坐在后面的白屿几度上前又坐了回去，等到红灯的时候，许麟反倒率先开口了，“周时聿，白屿好奇刚才你和那人的关系。” 直行变成绿灯，后面心急的车子已经刚开始滴滴，周时聿发动车子进入左转待定区，再度停下车子，周时聿才开口，“这事应该是机密，我就先不说了。” “机密？”白屿不解，“感情的事也能从机密，老周，你到底喜欢宋警官还是今天的这个美女啊。” “都喜欢。”周时聿笑着开动车子。 白屿大为震惊，他看向身旁的许麟，“你听听，大家都以为周医生是个深情专一的人，结果见一个爱一个，大渣男。” “认同。”许麟附和着，“当年伤了不少少女的心。” 车子平稳行驶了十几分钟，最后转弯进了凯越大酒店，许麟下车时问周时聿，“我蛮喜欢你住的那个小区的，你帮我留心看看有没有出租的。” “知道了，我会留心看看。”周时聿说。 后半夜，夜色沉沉，有人好眠，有人辗转反侧，有人睡不着喝安眠药，有人为了不瞌睡续了好几杯咖啡。 宋摇终于在清晨四五点左右有时间睡上一个小觉，她意外梦到了叶少龙和那个好看的年轻男子，在幻想中两人亲吻，宋摇被惊醒，一看时间才六点，她才睡了一个小时左右，结果被这一吓，她反而不困了。 她起身去洗漱间洗了把脸，咖啡喝累了，宋摇是去自动贩卖机那边买了两瓶营养快线，她自己留一瓶，剩下的一瓶她拿着直接去了刑侦一队，叶少龙这个牛逼人居然在做俯卧撑，宋摇蹲在他面前，把营养快线递给他，“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太好奇了，都睡不好觉了。” 叶少龙皱皱眉，起身拿起椅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你们二队是不是太闲了，居然不着急破案，来管我的无聊事。” “无聊事，你还会主动请缨加入到卧底日落俱乐部的事，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宋摇反驳。 宋摇一直拿着营养快线手酸，就丢给了对方，叶少龙嫌弃，“这年头，谁还喝这个。” “不喝拉倒。”宋摇刚要拽回瓶子，就被叶少龙挡住，“喝！” 年轻男子名字叫做季森，是酒吧驻场的歌手，叶少龙之前办案之前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叶少龙总是喜欢惹对方生气，他一直觉得好玩。直到有一次看到有人要对季森动手动脚，而季森无可奈何，彻底把叶少龙点燃，他气哄哄地拽走季森，“你能不能自爱一点？” “叶警官，我自爱不自爱，关你什么事。”季森自嘲地说。 “当然关我的事，我们是朋友。”叶少龙吼道。 “哦，我知道了，我们是朋友，只是朋友，是我想多了，”季森无头无脑说了句想多了，就收拾行李离开，之后也离开了酒吧，之后就跟人间蒸发一般，叶少龙都快把人找疯了，终于打听到季森在日落俱乐部，刚巧宋摇她们要办案，就最好不过了。 他欺骗自己，我是为了办案，不是为了季森。 “可你亲人家了，叶少龙，别嘴硬了。”宋摇知道后心情想开了不少，恋爱的酸臭味，她喝光手中的营养快线，一把扔进垃圾桶，“咚”的一声，伴随着瓶子落地的还有手机的铃声，宋摇拿出手机，屏幕显示“梁佳音”。 宋摇心中多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点开就听到话筒里传来梁佳音慌乱的声音，“师父，不好了，江珊不见了。” 12. 第 12 章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宋摇赶回医院，凌晨时刻道路无比通畅，没花多久时间就赶回了人民医院。 梁佳音查了监控，她一直堵在病房门口，但就是打了一个小小的盹，十分钟不到就被江珊占了空子，最后伪装成医护人员从大门口堂而皇之地离开。 监控室画面快速变转，又转到医院门口的监控视线，江珊最后上了一辆黑色的丰田车。“啪！”宋摇按下暂停键，“联系交通局，查这辆黑色丰田车。” “好，师父，我马上去查。”梁佳音说完迅速离开。 宋摇也出门靠在围栏上，松了一口气之后给周征打电话汇报情况。 “嘭！”周征听着上火，最后干脆摔了陶瓷茶杯，“现在魏局特别重视这个案子，你马上回来！” “知道。”宋摇挂断电话，转身太猛，一下子眼前一黑摔倒在了地上，这惊魂的两天，她都没能好好休息，这会儿有点低血糖发作，好半天没能恢复。 “哒哒哒。”有人穿着高跟鞋跑过来，“你没事吧？”好心的路人把宋摇扶到椅子上，“要给你叫医生吗？” “不用，”宋摇看了眼手机才不过七点不到，周时聿应该不会这么早上班，“那你帮我找一下神经内科的周时聿医生，如果他不在就算了。” “好，我马上让护士去叫。”路人姐姐又哒哒哒跑着离开。 回去要受批评，那也要吃饱着听教训，她干脆打开外卖软件，早餐早就如火如荼，她点了两盒小笼包，外加两杯豆浆。点完之后就乖顺地坐在椅子上，蓝色的椅子椅面很硬，坐久了屁股痛，宋摇耷拉着脑袋动了动，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周时聿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宋摇的脑袋东倒西歪的，长发散落下来，身上还穿着修身的旗袍，好在他的大衣有好好穿着。他在旁边的位置坐下，轻轻地将宋摇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脑袋得到了托付，宋摇感觉睡觉都变得舒服了许多，她把脑袋动了动，找了更安稳的位置。 周时聿发微信给单丹丹，她跑着送来了一床小毛毯，看到依偎的两人，憋住八卦的好奇，真诚地问，“周医生，要不要去后面宿舍，或者再找个病床给宋警官休息。” “不用。”周时聿说着把毛毯抖开披在了宋摇身上，“她也睡不了很久。” 单丹丹送完毛毯走了，刚好看到一个穿着黄色外卖服的小哥正在找来找去，小哥看到单丹丹几步小跑上前，“护士，你知道走廊蓝椅子的位置在哪儿？” “走廊蓝椅子？”单丹丹好奇还有这样的定位，凑过来看看单子，上面谢谢收件人是宋摇，她就忍不住想笑。 “给我吧，我知道在哪儿。”单丹丹主动接下外卖，小哥道谢之后就去赶下个单子了。 单丹丹拿着外卖去给了周时聿，“周医生，宋警官点的外卖，等下她醒了可以吃，还挺周到，都给自己点上外卖了。” 周时聿接过外卖，忍不住笑了笑，“谢谢，等下我给她。” “哦，对了，周医生，之前李医生说了，苏教授今天要过来，你尽量早点回来。”单丹丹提醒道。 “我知道了。”周时聿点头顺手把在外卖放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走廊上很静，主要时间还早，来来往往的人不多，偶尔经过几人，有医生护士也有病人，大家的目光纷纷落在亲昵的两人身上，周时聿习惯了大家探究的眼神，很是淡定在看手机回信息。 在梦里，宋摇被藤蔓掐住了脖子，她想要挣脱挣脱不掉，就在快要窒息的瞬间，她猛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就醒了过来，她倏地坐直，身上的毛毯就要滑下去，周时聿眼疾手快地用拿手机的手拉住了毯子。 手机的屏幕上，神经内科的工作群，苏教授刚刚批评了几句，就见周时聿发了个微笑的表情。 转瞬间，护士医生私人的群就炸了，“什么情况，周医生这是要反了吗？” 李仁修艾特了周时聿，写道：我敬你是条汉子。 下面一大堆人跟上队伍，周时聿的手机在毫无察觉的时候刷刷刷的消息只逼上百条，而当事人还毫不知情。 “刚才你的外卖送到了，先吃点。”周时聿说着就把外卖打开，里面有两份小笼包和两杯豆浆。 他顿了顿，宋摇笑着看出了端倪，“我猜到你会来，一起吃吧，不过你不会已经吃过了吧。” “没有。”周时聿嘴角微微勾起，从袋子里取出小笼包和豆浆，一人一份，他妥帖地帮宋摇打开盖子，还给豆浆插上吸管。 宋摇随意叠了叠毯子放在了一边，接过早餐，两人吃了起来，时间有点久，包子豆浆早就冷却，但不妨碍宋摇吃得津津有味。 她吃完小笼包喝完豆浆才觉得人缓过来点，拿手机看了眼时间，“我该回去了，周老师。” 周时聿点头，作为医生的角度，它只能善意提醒，“注意休息，小心伤口，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找我。” “好的，周老师。”宋摇点头，一脸开心，得到了能量，该要回去接受批评了。 西城区刑警大队，宋摇路上遇到几个人都行色匆匆，欲言又止，宋摇原本没感觉，结果现在倒是有点没底了，所以开门的时刻心都是悬空的。 她轻叹一口气，慢慢开门，就看到魏局正在教训周征，于浩站在后面，而叶少龙居然也在，魏局看到宋摇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然后对她说，“宋摇，跟我出来。” 宋摇点头，“好的，魏局。” 魏局走后，其余几人纷纷松了口气，叶少龙看她眼神充满同情，她跟周征说了声，“队长，那我先过去了。” 进入魏局办公室，宋摇关上门，看到魏局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枯树黄叶，“冬天了。” “魏局。”宋摇走过去叫了声。 魏局转过头来，脸上的神情不再是刚才的愤怒，而是一脸祥和，“小摇，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魏叔叔。” 宋摇抬头望了望，犹豫了会儿叫了声。“魏叔叔。” “唉，你爸都已经走了快五年，你也越来越出色，他知道肯定会很高兴的。”魏局丝毫不提这次他们的失误，而是在认认真真和宋摇叙旧。 “你爸之前让我多照顾你，我太忙，平时都没怎么能顾及你，这次事情你有错，但责任不全在你，你要记住，你们是一个团队，也别想着一个人担责任。”魏局顿了顿，“你们好好办案，我等着你们把嫌疑人抓回来。” 宋摇眼里满是惊喜，“谢谢，魏叔叔，我一定会好好破案的。” “快回去吧。”魏局催促，他年纪大了，说得太多头有点晕。 梁佳音回了刑侦二队，但她心里愧疚，都有点不好意思和组长解释。 她低声问于浩，“我师父呢？” “摇姐去魏局那边了。”于浩也压着声音说。 这一说，梁佳音急了，这让江珊溜走的人是我自己，很我师父可没关系。 她冲到周征面前，“队长，这事不能怪我师父，是我的错，魏局长不能单罚我师父。” 周征自己也正烦着，家里的事要管，局里的事要管，他刚生气得蹭的一下站起来，刚伸出手准备开口，宋摇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魏局说了，这事不是个人的问题，我们是一个团体，有事要一起扛。” 梁佳音小跑过来，“师父。” “车子查得怎么样？”宋摇问。 “那是一辆□□，那个车牌号就是弄虚作假，真的那边还在查，我着急你，就先回来了。”梁佳音说。 坐在位置上的于浩在电脑上飞快打字，然后打印出几张纸，递给众人，“我查到江珊和李利的老家就在隔壁S市的南部山区小镇，他们两个是老乡，我觉得我们可以去一趟他们老家。” 周征点头，“既然如此，大家都回去收拾，我们十一点来办公室集合出发去S市。”周征望了眼宋摇，“主要是你，穿得这是什么，赶紧回去。” 宋摇得令，大大咧咧地走出大厅，看到叶少龙正蹲在地上一口一口慢慢抽烟，宋摇没理他，顾自己径直走过，但是叶少龙自己憋不住，“宋摇！” “什么事？”宋摇挑了挑眉，转头问道。 “也没什么事，路上小心。”叶少龙难得吞吞吐吐，数不出话。 “你是想问我季森的事，但我又没经验，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送你一句话，既然喜欢就去追呗，管他男的女的。”宋摇说，她自己都佩服自己说了这些话，突然觉得这几句话同样适应在自己身上。 想了一会儿，宋摇决定等解决完这个案子，她就去跟周时聿告白。 她回到家里洗漱简单收拾一下，还去楼下干洗店拿回了楼上邻居的衣服，邻居不在，宋摇放在了秦老太家，请她等楼上邻居回来后帮忙转交。 四人开了一辆面包车，前往S市，出发后快两个小时，终于看到了这世外桃源，这是一个在盘山公路下的小山村，出村进村的路都要经过盘山公路。 这几天S市都是大雨小雨不断，小山村也是深受暴雨袭击，沿着山边石头的峭壁，“哗哗哗”水流不停。 突然宋摇几人听到一阵剧烈的声响，从上头传来，于浩下意识踩了油门，“轰隆”一声，半面山石从山上滚落下来，伴随着一大片的泥石。 “是泥石流！”宋摇大喊一声。 13. 第 13 章 生死一瞬间，于浩把油门踩到底，车子仿佛要起飞一般，终于暂时开出了危险地带，刚开出，一块巨大的石头就滚落到地上，灾难就在几秒间，快得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于浩把车子停在了相对安全一点的广场上，几人都是惊魂未定，梁佳音冷静下来开始后怕，怕着怕着就哭了起来，宋摇把梁佳音抱在怀里，轻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于浩拿出手机看了前面的信号，一点也没有，“队长，手机没信号。” “先下车吧。”周征说，率先打开车门。 大自然的灾难很恐怖，自己亲眼见到远比电视机见的多了一份震撼，几人站在高处眼睁睁看着挨在山边的好几间房子被压了进去。 幸存下来的人从家里奔跑出来，带着家人惊慌失措地朝前走，顷刻间，哭声呐喊声充斥了整个山间。 一个小孩被落在原地，整个人身上沾满了泥水，他哭着喊妈妈。 宋摇逆着人流跑过去，蹲在小孩的面前，“先跟阿姨走，等下阿姨带你找妈妈。”说着，伸手抱起小孩也跟着人流跑到了广场上，她把孩子放下交给梁佳音，自己去车上拿了件备用衣服，递给梁佳音，“给他穿上。” 梁佳音拉开拉链正要给孩子套上，他却突然跑走了，“小朋友！” 宋摇望见他扑进了一人怀里，回头跟梁佳音说，“不用管了，他找到家人了。” 时间还不到四点，宋摇望了望天，天色阴沉，估计又有一场大雨要来，现在这情况，再来大雨，情况只会更严重。 “进出的盘山公路被泥石流堵上了，信号也没有，看这天气，到了晚上只会更糟。”宋摇走到周征面前。 这点周征当然知道，“我们去找下村长问问有没有联系外面的办法。” 突然有人举着喇叭喂喂两声，宋摇回头就看到一个小伙子正举着喇叭站在高处喊，“大家现在跟我去村小学的体育馆，这边不安全。” “小文书记！我家里被泥石流给埋了怎么办？”有人哭喊着走到小文书记面前。 小文书记名叫文成，大学生村官，两年前来到的S市的小和村，一开始只是小小的助理，但这两年确实为小和村的发展劳心劳力，在刚刚上个月结束的村干部选举中，文成当选了村支书。 村里的人都很信任文成。所以好些人跑到文成这边来哭诉，但是天灾面前文成也没有办法，他只好劝解，“先去避难吧，等泥石流过去，我们再来考虑重建的事。” 村民开始纷纷往小学赶，广场的人渐渐少下去。 天气已经越来越差，有风暴云在上空形成，文成看到了宋摇他们问，好奇这个时候为何还会有陌生人出现，他走过来问，“你们是游客？” 宋摇没有表明目的，“我们来找人，一个朋友。” “快要下大雨了，你们先跟我一起去体育馆，这边广场地势低不安全。”文成说。 “小文书记，你能联系到外面让救援进来吗？”宋摇问道。 文成摇头，“信号塔应该被泥石流冲掉了才没信号，我们暂时也没有通知救援的办法。现在先去体育馆吧。”文成说着抬头看了眼天空的风暴云，“时间不多了。” 一阵狂风卷起，吹得几人差得没站住，“快走！”文成带路，宋摇几人赶紧跟上去了体育馆。 村里小学的体育馆建在高地，确实比广场安全点，但规模不大，这么多村民安置进去，显得拥挤又吵闹。 宋摇他们刚进去，就被挤到角落，刚才他们救下的那个小男孩正被一个老奶奶牵着手，小男孩看到他们，拉了拉身边的奶奶的手，“奶奶，刚才就是那个阿姨帮了我。” 奶奶拉着孙子走过来，跟宋摇她们鞠了一躬，“刚才谢谢你们了。” 小孩子也跟着鞠了一躬，“谢谢。” “你妈妈呢？”宋摇问。 小孩子没说话躲到了奶奶身后，奶奶抱歉地解释，“这孩子他妈在外地打工，从小跟我一起生活。” 文成走过来，跟宋摇说，“我们那边准备了一些毯子，半夜冷，你们也去拿点。” 宋摇看着一拥而上的村民，把前面围得水泄不通，老奶奶和小男孩挤不过别人，只能跟在后面。 “谢谢小文书记，不过不好再占用你们的应急物资了，你帮他们拿一床吧。”宋摇说着指了指老奶奶和小男孩。 “叫我小文就行，江奶奶他们的被子我已经单独准备好了。” “江奶奶？你们村里人姓江的人多吗？”梁佳音发现了其中的关键点，连忙开口问。 “在村里江姓是大姓，大部分村民都姓江。”文成倒是热心。 “那你认识江珊吗？”梁佳音问文成。 突然小男孩松开奶奶的手跑过来，站在宋摇和梁佳音的面前， “你们认识我妈妈吗？奶奶说妈妈要回来，可是我等了好久，妈妈都没有回来，你们是妈妈的朋友的话，能不能告诉我妈妈为什么不回来。”小男孩越说越伤心，眼泪已经在眼里打转。 宋摇和梁佳音相互对视了一眼，她蹲下来跟小男孩说，“这个姐姐有玩具，你跟这个姐姐去玩一会儿好不好，你妈妈等路通了就会回来了。” “真的吗？”小孩就是心思单纯，他跑去牵梁佳音的手，“姐姐，你有什么玩具呀。” 梁佳音胡乱说几句，小男孩就跟她走了，剩下江奶奶也不焦虑，不急不缓，她转头跟宋摇说，“我知道你有话问我，跟我来吧。” 宋摇敬佩江奶奶的通透，她跟着江奶奶走到角落。 宋摇开门见山，“江珊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女儿，也是乐乐的妈妈。”江奶奶说。 宋摇为了验证，从手机翻出照片问到，“是她吗？” 江奶奶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宋摇收好手机，“那你有她下落吗？” “没有，我不知道她在哪儿？”江奶奶说。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我是谁？”宋摇看着江奶奶不甚有表情的面容，“你知道我是谁，来做什么？” “江珊昨天打电话给我，她说她有了麻烦，让我照顾好乐乐。” 宋摇从口袋里拿出警官证给江奶奶看了眼，“她现在涉嫌一起谋杀案，又从医院逃走，希望奶奶能把知道的告诉我。” 江奶奶回头看了眼小男孩的背影，忽而转过来说，“她没杀人吧？” “现在只是嫌疑，没有证据。”宋摇说。 江奶奶叹了口气，隐隐落下泪来，“她就是谈起恋爱来不要命，之前喜欢一个有家庭的男人，不管不顾生下了乐乐。现在又喜欢一个不务正业的男人，为了那个男人，她乐乐也不要了。”奶奶讲到，在遇到那个男人之前，江珊还会时常回来看乐乐，可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只会偶尔来个电话。 奶奶最后为江珊辩解了句，“江珊她其实本性不坏，就是后来跟错了人，才会步步错。” “呼呼呼”狂风吹打窗户，村民抱团凑在一起，有人在默默祈祷。 文成还是体贴地给宋摇四人拿来了两床小毯子。 大家都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宋摇摆弄手机看看信号，运气好的时候偶尔2G出现，不过真的只出现了一会儿。 “啊啊啊！”人群中一个中年阿姨哭了起来，“我儿子还没出来。” “是石头还没出来吗？”文成跑过去，“李姐，你家在山前，如果石头没逃出来的话，很有可能被困在房子里。” “小文书记，你一定要帮忙找到我儿子。”李姐拉着文成的袖子，哭得伤心欲绝。 文成也很为难，看着外面的情况真不是人能出去的，但是作为村里的书记，他本就应该起到带头作用，“行，我去看看。”文成责任心上头，立刻答应下来。 文成刚撑开伞准备离开，宋摇和于浩跟过来，“我们也去。” “你们就别去了，多个人多份危险。”文成善意地提醒。 宋摇拿出警察证，打开给小文成看，“小文书记，其实我们是宜城西城区刑警大队的刑警，这次来小和村是为了调查案子，没想到会遇到泥石流，外面风大雨大，你现在一个人肯定不行，我们一起去。” “行。”文成多拿了两把伞，三人一人一伞出门，但是这伞一到了外面反而成了前进的阻力，被风一吹就乱了方向的，东倒西歪，宋摇干脆扔了伞，任由风雨打在自己身上，于浩和文成也同样扔了伞。 扔了伞的三人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溪水猛涨，本就清澈的水被搅得混黄，快要满溢到路面，前方进村必过的桥快要被村淹过。 浑身湿透的三人走过桥，在文成的带领下找到了李姐的家，文成咚咚咚敲门，“石头！石头！” 没有丝毫回应，文成走到窗户口，试图再喊，就被一块突然飞下来的石头给砸中了额头，额头冒出越来，文成倒在地上，连带着把跟在身后的于浩也带倒在地上。 于浩脑袋被砸在地上，痛得眯起眼，还关切文成的状况，“小文书记，你醒醒。” 宋摇抬脚用力狠狠一踹把门给踹开了，门上的锁本就质量不好，这会儿被踹下，直接挂在了半边门上。 十来岁的少年躲在椅子下瑟瑟发抖，看到有人进来他急忙跑出来，“救救我。” “跟我走。”宋摇拉起少年往外走，刚才脚底踹重了，现在一阵一阵发痛。 风雨减弱，于浩单手扶着文成，四人两前两后艰难行进，可走到刚才经过的桥那里，洪水肆虐，已经彻底把桥给淹没，过不去了。 绝望中，天空出现哗哗哗的声响，宋摇抬头看到一辆直升机盘旋在头顶。 直升机盘旋了一会儿，始终没有找到可以着陆的地方，于是机舱门打开，穿着绿色军装的军人打头阵迅速沿着绳子滑下来，而后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紧随其后，一个接一个，下来了好几个救援人员。 其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近，中间就隔着一座发洪水的桥，医生穿着透明的雨衣，他轻轻摘下口罩，露出熟悉的面容，犹如神明。 宋摇在风雨中看清周时聿的脸，整个人松懈下来，瘫坐在了地上。 14. 第 14 章 周时聿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就在群里看到了群里急救的消息，S市的一个南部山村发生泥石流，整个村里通讯都断了，幸好路过的车辆报警。 S市向宜城这边申请援助，宜城人民医院积极组织医护人员，报名的人将乘坐直升机前往灾区。 周时聿翻到宋摇之前发来的S市的风景图，他心跳稍快，右眼皮跳了一下，手指一动，已经下意识拨了过去，直到音乐停止，都没有任何回应。 一阵慌乱涌上心头，周时聿第一时间回复参加。 白屿看到之后好奇的同时也立刻回复了参加，参加救援这是件光荣的事，顺便还能抵消几节夜班。不过最后还是被刷下来了。 走在前面的李仁修忽然停下，看到手机上周时聿回复参加，他特惊讶，“周医生，你要去参加救援？” “对，这边有事就麻烦你了。”周时聿说着快速回了办公室。 他编辑了一段待做事项之后发给李仁修，“我走了。” 两个医生两个护士，还有这个穿着制服的军人，一起上了直升机，两辆直升机先后升空。 在宜城还是晴朗的天进入s市尤其是越靠近南部山村的时候，雨渐大，可视度非常低，直升机只得降低高度，非常小心，这对驾驶员来说是一次严峻。 周时聿坐在窗口看到下面的村庄被泥石流侵袭，进村的盘山公路被泥石流淹没。雨水减弱，直升机在空中盘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找到能停下的地方。 “找不到停直升机的地方，我只能从半空中放绳，你们从绳上下去。”驾驶员说。 “可以，医生，我们得抓紧时间。”穿着军绿服的人帮忙回答，军人做了个典范，率先下了直升机，周时聿紧随其后，后面的直升机也纷纷这么操作。 隔着雨帘，人的身影也模模糊糊不是很清楚，但周时聿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宋摇。 桥上洪水满溢，勇敢的军人此刻就是坚强的后盾，他们手拉手连成了一道人墙，终于把四人平安送到了桥对岸。 小文的情况不乐观，军人立刻把小文抱紧送到了体育馆，军人的力气特别大，抱起一个成人的重量依然健步如飞。 周时聿紧随其后，宋摇被于浩搀扶进了体育馆，小男孩也被护士带进了体育馆。 小男孩的家长早就焦虑的等着，看到小男孩进来，激动地立刻冲上来，“儿子，我的儿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小文被放在临时搭建的小床上，周时聿检查了伤口，额头被石块砸了一道很深的伤口，又在水中泡了好长一段时间，伤口已经流脓，他细心地给伤口清理消毒包扎。 在处理伤口时，周时聿触碰到小文的额头烫得不正常，他从包袱体拿出体温计量了下，居然有接近39度，还好降温的药都有提前准备，周时聿给小文备了点退烧的药，让护士等下记得给小文吃药换药。 有好心的村民拿了干净的旧衣服过来，宋摇随意挑了几件去洗手间换好，一回来就裹在毛毯里。 梁佳音倒了两杯热水回来，一杯给宋摇，一杯给于浩，于浩受伤的手已经被护士包扎好，他也换了干净的旧衣服。 窗外风声鹤唳，雨倒是已经停下，透过窗户宋摇看到外面来了不少解放军，他们有条不紊地分配工作，在寒冷中意志昂扬，宋摇是真心佩服他们。 而在体育馆里，周时聿几个医生护士帮忙救治那些刚才在逃跑受伤的村民，经过一晚上的忙活，周时聿终于有时间稍微休息下。 他走到宋摇的身边，看到她裹着毛毯靠在墙角，梁佳音听到响动醒了过来，揉揉眼睛，只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周时聿蹲下观察宋摇的脸色，脸颊泛红，呼吸有点急促，他伸手摸了一下宋摇的额头，有些发烫。 “宋摇。”周时聿轻轻喊了一声，宋摇艰难地转了下头，身体虚弱，微睁开眼，“周老师。” 经过大雨一淋，宋摇感觉全身没力气，说话都费力，她摇头，用不经意撒娇的语气，“难受。” “你发烧了。”周时聿说，把毛毯给宋摇盖好，“我去拿药。”周时聿去不是那边拿了退烧药和一杯温水，轻轻托起宋摇的下巴，把药给她喂下。 宋摇虽然人发着烫，但是身体还是抑制不住发冷，她迷迷糊糊地贴到了一块温暖的地方。周时聿右手举着杯子，身体被宋摇抱住，他愣了一瞬就发现自己没法动弹。 清晨的光亮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把希望重新照耀在这一群人脸上，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哭起来，连带着吵醒了不少人，周征也是其中之一，他醒来看到宋摇抱着医生不撒手，“什么情况？” 善意的周征走过去先给周时聿道歉，然后另一只手没忘记把宋摇给拉开，“医生，对不起啊，她睡着了人迷糊着，认错人了。” “没事，我来。”周时聿说，他把杯子递给周征，周征没法只得拿了杯子退开到一边。 “不要！”宋摇别看睡着了，手劲还是很足，她用食指缠住了周时聿的白大褂，生气地哼唧。 一旁的梁佳音也已经清醒，看到师父这么模样她还挺想拍照拍下来，到时候给当事人看看，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她终究没那个胆量，她过去把宋摇的手掰下来，”抱歉啊，医生，“不过梁佳音下意识看了医生一眼，她心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医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啪”周征拍了梁佳音的脑袋，“正经点，别搭讪医生，好好照顾你师父。” 经梁佳音这一提醒，周时聿才想起上次在深刻见过，他刚想说，就被身后的声音打断，有护士急急忙忙跑来，“周医生，那个病人的情况很严重，你快来看看。” 周时聿赶紧过去，情况严重的病人正时昨天帮忙救人的小文书记，他整个人都发烫，嘴上起泡，而额头的伤口也受到感染，整个额头肿起一大片，周时聿撕开纱布重新消毒，包扎，再检查了一遍小文的瞳孔，用光照，小文对此毫无反应，周时聿立即告诉护士，”你去通知负责人，这个病人急需送到医院救治。“ ”好的，周医生，我马上去通知。”护士走开之后，忽然有人上来拽住了周时聿，”周医生，我的儿子高烧不退，开始说胡话了。“ 周时聿急忙赶过去查看男生的情况，这个小孩正是昨天宋摇几人去救的小男孩，小男孩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一来是因为这边设备比较差，再来体育馆并不暖和，两个人才有一床毯子，根本抵御不了寒冷。 “医生，我儿子情况怎么样？”女人紧张的声音都开始抖。 正在此时，护士跑回来了，气喘吁吁，”周医生，白队长说现在有一架直升机可以停在小学的操场上，可以带走一个病人。” “带走我儿子吧，他都烧糊涂了，赶紧带我儿子去医院，求求你们了。”女人哀求着。 周时聿冷静下来，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为所动，他说，“带走文成，他的情况更急迫一点。” “好的。”护士说，她跑出去通知几个军人进来帮忙，正要抬走小文数据，就被女人拦下，大吼一声，“不准走，带走我儿子，不然谁也不能走。” 女人的家人也站出来挡在众人面前，“不准走。” 双方陷入了僵局，护士为难地看向了周时聿，周时聿转身面向女人，声音冰冷，“文成如果此刻不送到医院的话，死了你负责吗？” 女人不管不顾，声嘶力竭，“我不管，我只想救我儿子。” “你儿子不会有事，他只是发烧。”周时聿解释，但是女儿丝毫听不进去。 村长这会儿站来出来，他帮忙拦着女人，“李姐，医生都说了石头没事，我们听医生的行吗，小文昨天忙上忙下，还去帮忙救了你儿子，现在先救援也是应该的，你让他们走。” “不行，不行，我儿子也也不行了，你们得先救我儿子，他是我的命啊！”女人依旧拦在前面不依不饶。 不少村民围观着，窃窃私语，“小文书记昨天尽心尽力，医生也说小文书记情况更严重，石头妈，快让他们先带小文书记先走吧，等下回来再来接你儿子。” 突然，咔嚓一声，女人的手上被带上了手铐，她一脸惊奇地望着宋摇，她一脸苍白，一副刚睡醒的模样，”你干嘛？”女人尖叫起来。 宋摇按住隐约发疼的脑袋，“你太吵了。” “什么情况，这人是谁啊，怎么有手铐，石头妈被手铐拷上了。”人群中有人在说。 宋摇转身朝身后的梁佳音看了看，梁佳音急忙过来接住宋摇手上的毯子，“师父！” “快给我解开，你这个疯女人。”石头妈发疯地叫了一声。 宋摇翻出口袋里的警察证，展示给众人，“你扰乱公务，影响急救，被逮捕了。” 15. 第 15 章 虽然宋摇穿着又土又花的衣服，但丝毫不妨碍她强大的气场，周围村民面面相觑，压低声音窃窃私语。“他们原来是警察，那他们来我们这边干什么？” “肯定是江珊这个败家女，来找她的人还少啊，估计又犯事了。” 江奶奶避开人群，带着乐乐坐在角落，乐乐抬头问她，“奶奶，他们为什么都在说妈妈？” “乐乐不听，”江奶奶说着给他捂上耳朵，“妈妈马上就会回来了。” “你这个骗子，快给我解开！”石头妈疯狂地喊了起来，宋摇把人给了身后的梁佳音，转身跟急救队的人说，“你们走吧，这边我们会处理好的。” “你凭什么逮捕我，我不偷不抢，我只是想救我儿子，我有什么错。”石头妈虽然被梁佳音反手压着，但是她嘴巴不停，一句一句显得自己可怜极了。 如果是在平常，宋摇估计还得佩服石头妈的勇气可嘉，可如今是特殊情况，事有轻重缓急，石头妈坚持这样就有点不可理喻了。 宋摇赶紧让梁佳音带石头妈到隔壁的体育办公室。石头妈出门之前还朝着周时聿喊了一句，“你这个庸医，我要投诉你！” 大门终于关上，跟在周时聿身边的护士倒抽一口气，仔细着留心观察周时聿的状况，发现周时聿根本没理会，继续检查石头的状况。 宋摇凑上前跟周时聿说，“周老师，石头你帮忙照看下，我去平复一下石头妈的情绪。” 刚走了没几步，宋摇就被周时聿拉住，宋摇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周时聿抬起右手用手背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有点烧，来量下温度。” “不用，我没事。”宋摇不敢看周围好奇的眼神，稍稍挣脱了下，但没能成功，“周老师。”她小声提醒。 “别动，量个体温就好。”周时聿已经从愣住护士手里拿了耳温枪，“滴”的一声，周时聿翻过来看了眼耳温枪的屏幕，微微蹙眉，“还有38度5，注意休息，等下还要继续吃药。” “知道了，周老师，那我等下过来找你。”宋摇笑着说，苍白的脸色有了点生动。 初晨的第一道阳光出来了，是久违的晴日，阳光透过从窗户照在每个村民的脸上，他们从昨天的绝望到今天终于看到了希望，有人过来问村长，“村长，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村长六十多岁，在村委尽心了一辈子，看起来比寻常同龄人还要显老不少，他扒着窗户看到走廊上辛苦了一整晚的军人正横七竖八地躺着，军人的年纪看起来都不大，估计和他孙儿差不多，他的内心特别的于心不忍，鼻子一酸，眼眶已经湿润，“再看看，等军人来通知我们，我们再回家。” 有志愿者过来分食物，是面包和饼干和矿泉水，这些食物都是直升机带来的，进村的道路还没通畅。 有村民感激地收下，“谢谢，谢谢。” 也有一些村民骂骂咧咧地说，“我东西能吃的啊，我要吃饭我要吃菜。” 发生这一状况，志愿者也没办法，他们只能尽力安抚，“各位村民，现在的情况还没法烧饭烧菜，大家将就一下。” 周征帮几人都领了面包和水，回去两份给宋摇，“你去给佳音，我叫于浩去，小崽子也太能睡了。” “于浩，于浩。”周征叫了半天，发现他一直用被子捂着脑袋，没什么反应，宋摇意识到什么，赶紧走过去掀开被角，不用摸额头，看着发烫发红的脸宋摇就知道于浩也没逃过。 她把周时聿留下的药强制喂给于浩，一半吞下一半浪费。“队长，你看着他，我去叫医生。” 周征点头，“快去，剩下的我来喂。” 这一趟来的医生有三个，护士三个，周时聿是唯一一个不是急救科的人，因为他实力太多出众，所以他报名大家才会意外，但没有任何人敢质疑他的实力。 昨晚情况其实还行，今早起来很多很都开始不舒服了，有经过一晚上受凉感冒的，还有人因为昨天的事心悸的，呼叫医生的声音此起彼伏，周时聿忙得脚不沾地。 尽管如此，但周时聿看到宋摇过来时，还是第一时间出声询问，语气温和，“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不是我，是于浩，我同事，”宋摇解释，“他昨天也一起就去找石头了，昨天他休息得早，今早就不行了，现在药也吃不进去。” “我马上过去。”周时聿说。 宋摇说了声好刚要转身就被叫住，“警察同志，你们过来是来找江珊的吧，她是不是又犯事了。” 说话的人是一个年过五十的阿姨，满脸好奇八卦的模样，宋摇微微蹙眉，但又好奇更多信息，她没有直接否认，“为什么这么问？” 女人啧了一声，凑近宋摇，开始八卦，“江珊她从前当小三怀孕，被正房追到小和村，还在她家的厨房的灶头放了好几桶屎尿，最后被打的孩子早产。后来听说又跟了一个不三不四的流氓，孩子老妈都不要了，你看看，”她说着转头看了要角落里的江奶奶和乐乐，“江奶奶挺可怜，老伴死得早，女儿又不孝顺，还留下一个拖油瓶，唉，可怜啊。” 宋摇没说话，但是默许女人继续说，“警察同志我跟你说，半个月前，我有次忘记关鸡门，半夜里起来去关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去了江奶奶家，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带着个帽子，看不清脸，两人一前一后，我刚想叫人，啊呦，”有个男人上来掐了一把女人的腰，“你个长舌妇，你给我闭嘴。” 女人不甘示弱，“怎么就长舌妇了，我说的都是事实。” “警察同志，我老婆就爱嚼舌根，说的话大部分都不是真的，你听听就好，别当真。” “卧槽，江大脚，你居然帮着外人说我嚼舌根，你说说，你是不是也被江珊那个贱蹄子勾引了。”女人生气得要跳脚，一巴掌拍在男人的后脑勺。 男人要反击打女人巴掌，被宋摇给拦下，宋摇沉下来，“你们也想被逮捕吗？” 两人这才放下火气，气呼呼地谁也不理对方。 宋摇失了继续听下去的心情，她决定先去趟石头妈那里。 石头妈被晾在隔壁的体育办公室，梁佳音就管自己坐在门边上，垂着脑袋打盹，随便她情绪激动地骂骂咧咧。 宋摇来到办公室门口，进去之前还特意带了个口罩。 她推开门走进去，一步一咳嗽，最后瘫在椅子上直喘气，“对不起啊，石头妈，昨天出去找石头，实在是被风雨给伤到了，我现在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石头妈心虚地转身不看宋摇，顾自己不说话，只哼了声。 不过宋摇从这一逃避行为中看出了她的伪装，她不是想要石头妈认罪，而是想要让石头妈知晓扰乱急救是件很严重的事。 “石头妈，你看看我们昨天出去的三个人，每个人都发起高烧，当然石头也发高烧了，照理他是小孩子确实应该更重视些。” 石头妈理所当然得嗯了声。 “但是，”宋摇顿了顿，“医生都说了，我们发烧的几个人没事，小文书记严重是因为脑袋被石头给砸了，医生是专业的，有他的判断，你撒泼打滚是没用的。” “关键是我儿子也昏迷不醒啊，警察同志，你还年轻，没有小孩，等你有了小孩就会明白的。”石头妈算是讲了句冷静的话。 “嗯。”宋摇承认这一点，但是有一点很违和，既然很爱自己的儿子，为何在体育馆才发现儿子不见的，前后矛盾呀。 宋摇的喉咙开始有点疼，咽口水更疼，估计是扁桃体发炎，她从桌下拿了两瓶矿泉水，一瓶给了石头妈，自己开了一瓶，宋摇喝了了好几口才压下喉咙的疼痛。 等喝完水，宋摇不经意地问，“为什么你是在体育馆大家都集合之后才发现你儿子没来？” 石头妈闻言神色不自然起来，眼神飘向窗外，“太阳都出来了，为什么救护车还开不进来。” 敏锐如宋摇，一眼就看出了猫腻，“不应该啊！”宋摇假意困惑问石头妈，“当时你不在家里吗？” “我当然在家里，我只是一下子忘记了。”石头妈辩解。 “忘记了这么大一个儿子，这不可能吧？”宋摇突然有个很意外的断想。 “我就是，我就是，”石头妈激动地想要站起来，“我一开始就想着自己逃命，忘记他了。” 宋摇看了石头妈一眼，不言不语，眼神里却充满压迫，“真的么，你知道欺骗警察是什么罪吗？” 石头妈终于开始紧张起来，她扑通跪下来，“警察同志，求求你不要告诉我老公，我不闹了，我儿子也不治了。“ 看着石头妈的反应，宋摇已经清楚，但这种事不归她管，清官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她这个外人。 “我不说，但我有个条件，去和医生还有其他救护人员道歉。”宋摇解说着拉过石头妈的手，解开了手铐。 这才一会儿功夫，石头妈的手腕已经被勒出了红痕，她面色不佳，但还是鞠了躬，“谢谢警官了。” “不用谢我，去谢你儿子吧，”宋摇说，一边收好手铐，“希望你能给你儿子做个榜样。” 突然间，“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房间都抖动起来，“躲到桌下。”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16. 第 16 章 等地面平稳下来，宋摇跑出了办公室，她跑回体育馆里，现场一片慌乱，所有人都惊慌失措。 宋摇在人群中找到了周时聿，他正用身体护住了石头，抬头看到宋摇没事，他欣慰地一笑，“还好没事。” “还好你也没事。”宋摇眼里不知不觉擎着泪水，啪嗒一声，落在周时修长好看的手背上。 石头妈跟在宋摇身后挤进来，看到周时聿护着自己的儿子，她心虚难安，终于低着头道歉，“对不起，周医生，刚才是我太冲动，太没礼貌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话音刚落，就听到石头咿咿地发出声音，周时聿松开石头，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石头的身体状况，才最终松了口气，“没事了。” 石头睁开眼，看到自己妈妈，瞬间哭出来，“妈妈，你去哪儿了，我刚才找不到你了。” 石头妈坐在床边，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儿子，“是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妈妈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宋摇跟周时聿离开，两人正要走到走廊，救援队的白队长急忙跑来叫住了周时聿，“周医生，刚才山石坍塌，我好几个队员被石块砸中，应该需要缝针了，你来帮我们一下。” “缝针。”周时聿低低说了声，他的手八年前被人打伤，一旦接触外科，他的手会忍不住微微发抖，这也是他选择神经内科很大的原因。 宋摇也想了起来，她伸手握住了周时聿微微发抖的右手，“我陪你一起去看看，总能帮上忙的。” “嗯。” “白队长，快带路。”宋摇说，不顾白队长惊讶的眼神是，一只手依然拉着周时聿的右手。 三人急忙赶往坍塌发生的地点，有两个队员已经被救出来，另外两个急救医生正好一人一个正在处理，还有一个队员的脚被石头压住，石块很大，救援队还在商量施救方案。 宋摇看得胸口一紧，仿佛也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一阵风起，扬起一地的沙子，周时聿蹲在地方帮受伤的军人挡住了风沙，他回头说，“白队长，你们得尽快就他出来。” 最后借用借用了杠杆原理，找来了滑轮和绳子，先把绳子绑在巨石上，然后在顶上穿过滑轮，最后需要缠到一辆车上，救援队都是通过直升机进来，暂时没有可以利用的车子。 这个时候宋摇开口了，“白队长，我们开车来了，要不车子我来开吧。” “那就麻烦你了，宋警官。” 宋药飞速跑回体育馆朝周征拿钥匙，三言两语说清事情，周征爽快地把钥匙拿出来，“去吧，需要帮忙的话早点跟我说。“ “队长，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宋摇说完这一句话后又飞速跑走了。 一切准备就绪，宋摇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汽车的轮胎开始疯狂旋转，一开始像一直被勒住缰绳的野马，野马在不断加速加力气，终于在大家的不屑努力下，巨石开始松动，松动之后很快被拉起，巨石悬在半空，白队长几人眼疾手快，迅速将受伤的队友拉走，放在相对平坦的地面。 周时聿早就准备好等在一边，等到白队长将人放下，他迅速带着护士上前，把裤腿给剪开，伤口很长，几乎小腿肚延伸至大腿。 宋摇停好车子，急忙赶过来，这边没有搭建帐篷，只能在相对背阴的地方才能处理伤口。 “周老师，光线如何，需要再提高一点吗？”宋摇走到跟前问道。 但是周时聿集中在伤口上，他先处理伤口，消毒之后受伤的军人说，”对不起，我们没带麻醉剂，你先忍一忍，我尽量很快就好。“ ”来吧。“意志坚强的人总是那么干脆，宋摇佩服得狠。 针头穿过皮肤，来来回回几十针，周时聿的汗水渗透了满脸，等在一边的送摇主动担下了擦汗的职责。 她细细地给周时聿擦拭额头的汗，周时聿不曾抬头，只管自己专注而认真地缝针。 专注又专业的人魅力是无穷的，知道这个时候想到别的不应该，但宋摇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之前来小河村前的决定，她要再次和周时聿告白，像一只勇敢勇敢的雄鹰，而此刻周时聿就是她的猎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阳光已经快要照射到原先背阴的地方，终于在最后一刻周时聿完美结束了缝针。 最后受伤的队友在缝针的过程中全程高度紧张，一旦结束，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松懈下来，之后就沉沉睡去。而作为医生的宋摇，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手术用刀，今天算是第一次，这对他来讲也是极大的突破。 经过这一波折，宋摇决定先劝周时聿回去休息，昨天忙活了大半夜，一大早也没能休息。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体育办公室， 办公室简陋，刚才过来的时候就只看到那些硬椅子，宋摇拖着一把椅子到桌子面上，对周时聿说，“周老师说，你先休息一会儿吧，等下我叫你。” 周时聿确实困到不行，他才坐下没多久，就开始左摇右晃，直到被宋摇轻轻托住，放在了桌上，周时聿闭着眼，宋摇俯下身细看，高挺的鼻梁，下巴那里居然有个美人尖。 “咚咚。“梁佳音敲门之后探进来半个头，”师父，你不是还在发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一定要告诉我呀。” “知道了！”宋摇说。”轻点，医生睡着了。” 宋摇给周时聿盖好毛毯出门，最后和梁佳音两人就坐在了靠近办公室大门的位置上，两个人相互依偎着睡觉，宋摇这两天事情变故太多，外加还在发烧，就开始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她梦到了死去多年的宋青运，梦里的宋青运为了救宋摇被坏人捅了好几刀，宋摇只能干站在一旁，什么事情也干不了，很快宋青运就倒在地上。 宋摇帮宋青运捂着伤口，可是怎么也止不住血，她失声痛苦，连带着现实中也哭泣起来，最后从梦中尖叫着醒来。 寒冷入侵，宋摇止不住得发抖，周时聿过来用毛毯重新把宋摇包裹好，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周时聿半蹲着看着陷入梦魇的宋摇，眼神诚炙，“宋摇，你醒醒。” 轻声呼唤了半天，旁边坐着的梁佳音已经醒来，她看到周时聿还吓得差点摔下椅子。 宋摇终于微微睁开眼，眼睛里泛着水光，两颊的脸色红红的。在梦里，她变得脆弱不堪，所有的问题似乎都暴露出来，她不知所措。 点点星光看到了脆弱和哀伤，周时聿不再犹豫，直接伸手拦过宋摇，把她抱进怀里。 “师父！”梁佳音刚调整好隔壁的位置，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她一下子脑袋呆住，舌头也打结，完全忘记刚才要说的话。 “对不起，打扰了。”梁佳音自觉应该避开，不过刚起身走了几步，总觉得周医生很面熟，可不就是在酒吧遇见的那位急救的医生。 这边梁佳音还在回忆，那边周征已经敲开门，正要打开的瞬间被梁佳音给阻止了，“队长，等等，师父睡着了，我帮她放风呢。” “你让开，我就来找她谈一件事。” “不行。”梁佳音为了师父难得和队长起了冲突，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大门打开了。 宋摇已经恢复冷静，周时聿也是一脸清冷。“对长，什么事？”宋摇问到。 “我们得把江珊的母亲和儿子暂时接到宜城去。”周征说。 “好。”我去和江奶奶说，宋摇答应下来，顺便跟周征说了现在救援队的进度，“救援队打算先把马路清理出来，刚刚遇到了山体崩塌，不过他们尽力在明天之前清理出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 “等道路通了，我去和江奶奶说声。“宋摇说。 “哦，对了，周医生，刚才你们护士也在找你，估计有护士，你去看一下吧。”周升突然想到。 “谢谢，”周时聿对周征说，他和宋摇对视一眼，虽然没有只言片语，但情绪却在两人的眼里流通，他回神并返回体育馆。 最后经过两天两夜军人们不分夜的排险抢修，被泥石流堵住的道路终于恢复通畅。 就在道路恢复通畅的一个小时，人民医院的直升机送人回来，来接人了，周时聿准备好东西，准备上直升机，宋摇跑出去，可却又在相聚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她说，“你小心点，帮我跟驾驶员也说一声，小心点。”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周时聿问。 飞起的螺旋开始转动，呼呼呼地发出巨大的声音，逐渐淹没了两人的声音，宋摇最后还是没能成为雄鹰，她摇摇头，示意周时聿先走。 就在宋摇就要转身的刹那，周时聿大步走过来，一把把抱住了宋摇，轻轻咬了咬耳朵，俯在耳边说，“等我。” 说完就朝着直升机走去，宋摇还处在蒙蔽的状态，她摸了摸被咬的耳朵，感觉自己在做梦。 通讯塔修缮好，刑侦二队四人的手机就开始滴滴个不停，超多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四人先各自带着手机去报平安。 宋摇正准备给叶萱回个电话，就看到叶少龙来了电话，宋摇接起，“你们去哪个犄角旮旯了，四个人全部失联？” ”这话说来话长，什么事？”宋摇问。 叶少龙这两天也气得不清，丝毫没去关注新闻，他尽量控制情绪，冷静地说，“李利被释放了，就在一个小时前。” 17. 第 17 章 原本计划带江奶奶和乐乐去宜城的事，只好暂时搁置了。 李利被释放，之前的线索也变成了死路，宋摇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就特别不爽，寻着机会就想释放一下。 “今天我来开车。”宋摇说着就要走向驾驶座，被周征给拉住了，“不行，你现在太冲动了，坐后面冷静一下。” 最后还是周征亲自开车，于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还有点病殃殃，虽然身体恢复得不错，但由于这两天饮食不好，还没好彻底。 宋摇歪头靠在车窗上睡着了，他梦到了李利，他穿着黑色卫衣，卫衣帽子遮住自己大半的脸，宋摇想走走不掉，就被突然冲过来的李利狠狠掐住了脖子，陷入黑暗的脸正笑得癫狂，宋摇想要挣脱却挣脱不掉，那种窒息感快要把她整个人淹没。 忽然一个急刹车，后座的两人因为惯性撞到了前面的座椅，这一来，正好让宋摇从梦魇中惊醒过来。 她猛得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恢复之后她顺便拖住了梁佳音左摇右摆的身体，轻轻地扶着梁佳音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经过两个小时的车程，车子终于开进了刑警大队，才离开不过几天，却莫名让人错觉已经走了一个月了。 宋摇叫醒梁佳音之后就管自己下车，她也不回刑侦二队，而是直接奔向了魏局的办公室，就在快要敲门时，就被于浩挡住，“摇姐，我们先回去商量。” “于浩，让开。”宋摇可没耐心再商量，她现在就想去找魏局问清楚，释放李利到底是因为什么。 身后周征也匆匆赶来，他跑到宋摇面前来，“宋摇，你要干什么？就算你再质疑结局，你也不能质问魏局，快跟我回去。” 宋摇不依，她甩开于浩的手，刚要摸上门把手，”吧嗒“一声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穿着制服威严的魏局突然出现，“宋摇，你跟我进来。” 既然魏局都表态了，于浩也不再阻拦，但还是下意识看了眼周征，周征点头表示随她。 宋摇跟进魏局的办公室，顺手把魏局的办公室门关上，门外于浩和周征两人个对视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遂一前一后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车上睡了一路的梁佳音已经贤惠地给大家都泡好咖啡，“队长，于浩，喝咖啡，我师父呢，怎么还不回来？” “摇姐还在魏局办公室。”于浩说。 周征狂喝好几口咖啡提提神，刚才一路车子开过来，他也困得不成样子，好几次差点闯红灯。 魏局办公室，魏局背对着宋摇站在窗前，窗户打开一个小小的口子，正好有一阵阵阴凉的风吹进来，顺便也把宋摇原本激动的心情平缓了下。 “魏局。“宋摇斟酌半天叫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同意释放李利，这个人他就是谋杀案嫌疑人。” “摇摇啊，我知道你受了苦，但是针对李利的证据不足啊！不然你以为我想放掉这个疯子。”魏局关掉窗户走过来，示意宋摇坐下，但宋摇不肯，执意要站着。 宋摇微微抬起下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面还有隐隐约约的了勒痕，“这个还不能成为逮捕李利的证据吗，他袭警了。” “这两天你们被困在小和村，可就是这两天，被李利的律师钻了空子，人都已经被带走了。”魏局解释，本来他联系不到二队的任何人正纳闷，好在后来周征打来电话解释清楚。 宋摇一时无话可说，她转身要走，又被魏局叫住，“这个李利的后台不是一般强硬，跟他硬碰硬不一定有结果，需要智取，有足够的证据才能把他给扳倒。” 宋摇点头之后，魏局直接宣布，“我已经决定让一队的人共同来帮你们破这个案子，上头都盯着的，争取早点破案。” 既然是宣布，她也没法反驳，宋摇干脆请假，“魏局，我发烧还没恢复，想再请个两天假。 魏局皱眉，但因为理亏在先，就不得不答应宋摇的请假。 “谢谢魏局。”宋摇客气地道谢。 回到办公室，宋摇告诉周征魏局的决定，周征刚好给自己做了一套简略的眼保健操，闻言睁开眼，点头，“行，一队加入也好的，早点破案，既然这样，于浩你也跟着休息两天，你看你虚弱的样子。” “谢谢队长。”于浩说。 宋摇胡乱整理了下桌子就先下班了，因为太累太困，她都不想开车，而是走到路边打车，经过门卫室的时候，本来正在看新闻的保安大叔直接追了出来，“宋警官，你可回来了，有好几束花给你送过来了，这两天你人不在，就都放在门卫室了，等下我给你放办公室去。” 宋摇透过窗户望进去，桌子上正摆放着三束玫瑰花，鲜红欲滴，宋摇忍不住勾唇笑了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被咬过的耳朵，有点发烫，“大叔，你拿走吧，帮我送给你老婆和两个女儿。祝他们永远开心。” 保安闻言乐呵呵，“谢谢宋警官。” 宋摇拦了辆出租车，上去之后还没几分钟就到了小区，她回到家里，直接瘫在了床上，窗帘拉着，分不清白天与黑夜，直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震个不停。 被惊醒的宋摇胡乱抬手摸了摸，折腾半天终于摸到了手机，她划开通话键，“喂。” “摇摇，你怎么下午了还在睡啊，不用上班吗？”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声音，宋摇最熟悉这声音，她清醒过来，翻身坐在床上，“妈，有什么事吗？” 萧荟一听一改温柔的语气，假装生气，“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你啊，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死活都不会主动给我打。” “我，我太忙了。” 宋摇揉揉眼睛，“你回宜城了吗？”宋摇问。 “今晚来凯越饭店一起吃个饭，我想让你见一个人。”萧荟难得露出有点害羞的语气。 宋摇猜到了，宋青运去世多年，母亲在半年后直接去了山区支教，只有到了节假日母女俩才有机会见面。渐渐的，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宋摇确实想让母亲重新获得幸福，只是真正到来的时刻，她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勇气，她想念以前那个温馨的一家三口了。 宋摇松了一口气，正想拒绝，就听到手机提示音响了两下就关机了。 她扯过充电线插上，没一会儿手机就开机，不过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却吓了她一跳，今天居然11月22日了，她的记忆出现错乱了吗，还是她睡了一天一夜，宋摇揉了一把头发，好几天没洗的头发打结，宋摇嫌弃地想剁了自己的手。 等手机稍微存了电，她给萧荟回了电话，电话很快接起，确是男人的声音，低沉冷静，“小荟，摇摇回电话了。” 萧荟从厨房出来，边用围裙擦擦手，“我就知道这丫头。” “摇摇。”萧荟叫了一声。 “妈，刚才手机没电了，晚上我来吃饭，你把位置发我就行。”宋摇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 宋摇在床上垂头冷静了一会儿才起床，首先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没想到请了两天，一天直接睡过去了，接下来一天她可要好好造作一下。 她翻了翻周时聿的微信和朋友圈，两天过去了居然没发她一条消息，她气得戳戳刚收到的外卖，那天咬耳朵算什么，还说等他，宋摇忍不住啧了一声。 之前和李利在医院里对峙留下的淤青已经退散得差不多了，宋摇上了个淡妆，穿上保暖的羊绒毛衣，外头穿了件颜色鲜艳的休闲外套，扎了个圆润好看的丸子头，走在镜子前，看起来像个年轻的大学生。 宋摇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楼上的邻居，他正穿着黑色的睡衣下楼扔垃圾，带着一副超大的黑框眼镜，看到宋摇开门的一刹那，突然顿住脚步。 “你好。”宋摇礼貌地问候，“上次托秦阿姨给的衣服你收到了吗？之前我走得急，没来得及等到你。” 男人不发一言，转身往楼上走，宋摇尴尬地愣在原地，过了几分钟，才宽慰自己，走出单元楼。 打车到医院，宋摇熟门熟路直奔16楼神经内科，却在病房里扑了个空，单丹丹认出她，“宋警官，你来找周医生啊，他不在，他去急诊了。” “好吧，这些水果你们吃。”宋摇刚在小区楼下随便买了些水果，虽然没什么包装，但至少比医院楼下的便宜。 “谢谢宋警官。”单丹丹拿着水果，嘴特别甜，有新来的实习医生问她，“这谁啊，还来送水果。” 单丹丹从袋子里挑出一个苹果给实习生，“吃苹果，以后可就是你师母了。” 被叫做师母的宋摇正在等电梯，遇到了周时聿的同事齐舒雅，也就是当初给周时聿送便当的医生，宋摇微微挑了挑眉，齐舒雅显然也认出了宋摇，她可听过护士站在传的绯闻。 她毫不避讳地看着宋摇，宋摇也回看她，“你好，医生。” “你好，”齐舒雅望着电梯的数字越来越近，她刚想文问话，就被身后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打断，“宋警官，有人在急诊医闹，你帮忙去看下。” 刚好电梯打开，宋摇第一时间走了进去，“快上。” 18. 第 18 章 宋摇带着单丹丹赶往急诊室，单丹丹熟门熟路，直接带着宋摇抄近路，齐舒雅担心周时聿也跟些一起过来，三人挤过人多拥挤的走廊，终于到了急诊大厅。 外科诊室的门口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有几个保安匆匆赶来维持秩序。 十分钟前，急诊的骨科办公室，有位患者坐下来，往下拉了拉口罩，“医生，你还记得我吗？” 急诊的医生正好是白屿，他已经接连看了好几个小时的病患，早就有点累，情绪不高，随意说了声，“不认识，把卡给我。” 患者一听医生的敷衍的态度，情绪开始激动，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摸出一把水果刀，朝着医生挥舞了过去，“你当初说能治好我的腿，结果我他妈瘸了我！你还根本不记得我是谁，啊啊啊！” “你个庸医，赔我腿！”患者情绪暴走，在失控边缘嚎啕大哭大喊。 护士赶紧通知保卫科，白屿还在一边努力劝说患者，“你把刀放下，有事我们好好说。” “你给我闭嘴，就是因为你，我才瘸了，工作老婆孩子全没了。”患者眼神透着同归于尽的决然，他拿着水果刀胡乱地砍，刀无眼，在乱挥乱舞的过程中，白屿和好几个护士都被不小心划伤。 保卫科的人终于赶到，“你别激动，不要伤害医生，我们已经报警了，等警察过来我们再好好说。” “你们都滚！”情绪奔溃的患者根本听不进劝。 宋摇一眼就看到从内科急诊办公室出来的周时聿，他完好无缺，宋摇松了口气，跑到周时聿面前，“周老师，你没事的吧。” “我没事，你怎么过来了。”周时聿问，他这几天忙得连轴转，就为了一个完整的假期。 宋摇没时间抱怨周时聿说的等他，“我就是路过来看看，就听到丹丹说这边有医闹，我来处理。” “嗯。”周时聿点头，说了一些他知道的信息，“这个患者叫李琦，之前在人民医院的骨科做过手术，恢复得缓慢，估计是家庭的压力让他把怨恨都给了医生。” 他们走近人群，保安看清周时聿，劝说，“周医生，我们已经报警了，你们现在还是不要进去，太危险，白医生他们已经受伤了。”宋摇站在一边看不清里面具体状况，试图往里走，被保安拦住，“美女，不要凑热闹，真的危险，赶紧到外面去。” 周时聿把宋摇拉到外面一点，“骨科办公室里面有个内手术室，可以从花坛那边翻进去，”具体干什么两人的默契地都没说，“我在这里接应你。” “周老师，合作愉快。”宋摇牵过周时聿的手握了握。 急诊办公室在一楼，宋摇跑出去穿过矮灌木丛，特别小心地把玻璃窗户移开，翻身进了内手术室，没想到桌子上有个铁盘，里面装着剪刀镊子之类医用品，她不小心碰到发出一阵清脆声响。 李琦察觉，他举着刀要去开内手术室的门。 此时周时聿已经挤到了人群的五千年，刚才还阻拦他的保安跟在后面保护，“李琦，你的腿没有瘸。”周时聿突然喊道。 李琦的注意力被转移，手从门把手上放下，“你当我瞎吗？我自己的腿瘸不瘸我会不清楚，钱也没了，老婆孩子也跑了，都是你们医生的错。” “你的家人是你的事，至于你的腿，现在只是修复期，只要你肯坚持复健，一定可以正常走路，复健医院我帮你联系，费用的话可以申请减半，只要你现在放下刀。”周时聿一边说着一边时刻注意内手术室的状况。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李琦把刀对向周时聿，“你给我闭嘴。” 手术室门开着一条缝，宋摇看了眼李琦所在的位置，也看清了他刀指的周时聿，刚才的对话她都听清了，突然人群中有个傻逼喊了声，“美女，快躲进去，这人疯了。” 好在宋摇反应能力超快，她对准目标扑过去，李琦察觉到又开始乱动手里的刀，宋摇稍稍侧身，手背擦着手术刀，抬膝将李琦撞倒在地，手术刀被甩到了角落，宋摇爬起来飞速取出手铐铐上，“抱歉了，跟我去趟警局吧。” 事情发生太快，办公室其他人除了周时聿都没反应过来，等回神过来，宋摇已经押着人走到保安面前，“帮个忙，看着他，我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宋摇走到周时聿面前，瞬间变得娇弱，她举着受伤的左手，委屈极了，“周医生，疼死我了。” 众人这才察觉宋摇的手背被划开了一条口子，一道长长的口子，血肉翻出来些，血一直滴滴答答留个不止，白色的羽绒服瞬间被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周时聿身旁的单丹丹听到宋摇撒娇，惊了惊，刚才还那么勇猛的现在这么娇滴滴吗，不过是未来周夫人的话，可以理解，情侣间的小情趣。 一旁的白屿惊魂未定，手还在哆嗦，看到人被制服，直接瘫倒在椅子上。 “周医生，你一定要帮她好好包扎。”白医生虚弱地说。 “哦，对了，”他又转头跟身边的护士说了声，“你帮我后面看病的人说一声，让我缓个十分钟，就十分钟，然后再叫个医生来急诊帮忙。” “你跟我来吧。”周时聿说，声音听似没有丝毫波澜。 但是动作却很着急，他拉过宋摇的手臂，把人拉进了内手术室，“啪”的一声，周时聿关上了门。 他把宋摇堵在门上，宋摇的后抵着门，一瞬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周时聿一只手按在门上，手背上青筋都出来，长久，他把手放下，忽然间，宋摇用没受伤的右手勾住了周时聿放下的左手，轻轻呢喃，“周老师，说话不算数。” 说罢把周时聿拉下一点，吻上了她梦寐以求的薄唇，宋摇本想蜻蜓点水，却没曾想被周时聿按住了后脑，他占据主动加深了一个吻。 一直到，“咚咚咚”，有人小心翼翼地敲了门，“周医生，需要帮忙吗？”齐舒雅忍不住上来敲门。 单丹丹想要拦住没拦住，只好在门口劝齐舒雅，“齐医生，宋警官的伤周医生一个人就够了，我们先回神经内科，等下找不到我们就不好了。” 齐舒雅特别不喜单丹丹这个态度，一个小护士就跟她多嘴，但是面上又不好表现什么，只能说，“我就看一眼，你先回去好了。” 一向冷静克制的周时聿这会儿失了控，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他把宋摇拉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安分点。” 趁着周时聿去准备救护用品，宋摇嫌弃外套上的血迹，用没受伤的一只手努力脱掉外面的休闲外套，周时聿回头就看到她半脱半就，半件衣服搭在受伤的手那只胳膊上。 “热了？”周时聿问。 宋摇点头，语气温柔，“周老师，帮我一下，我一个人不行。” 白皙的脸色上泛着一点微红，嘴角勾起，眼底氤氲着水光亮闪闪的，周时聿冷静地把装有急救用品的铁盘放在一边的桌上，抬手帮着宋摇一点一点慢慢地把袖子从受伤的手上拿下来。 将外套放到一边，周时聿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签轻轻擦拭伤口，涂上一层碘伏之后，用纱布慢慢地打圈包扎，温声叮嘱，“这几天注意不要碰水，要及时更换纱布。” “嗯，好，那我能来找你换纱布吗？”宋摇问。 周时聿收拾急救用品的手顿了顿，嘴角不可觉地扬了扬，“可以，如果你不觉得过来麻烦的话。” 宋摇闻言还没来得及庆贺一秒钟，大门就被打开，叶少龙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宋警花，可以啊，休假的时候都这么见义勇为，我回头就报告给魏局，年底给你嘉奖。” “不用了，你直接把人带走吧。”宋摇默默翻了个白眼。 “别啊，我都听说了，你刚才多英武，直接把人撞地上就铐上了。”叶少龙特别不会察言观色，他径直走来就勾住宋摇的肩膀，勾肩搭背的，就差称兄道弟了。 宋摇嫌弃地耸耸肩，想要挣脱，结果却被叶少龙刷地一下拉更近了。“砰”地一声，周时聿把铁盘重重放在桌上，语气冰冷，“警官，外面闹事的患者处理好了吗？” 叶少龙这才抬头看清了周时聿，清冷俊秀的医生，看着宋摇嫌弃他摆脱他的模样，瞬间后知后觉过来，“对不住，我和警花真的只是兄弟，对不住，对不住，我先先走，不打扰你们了。” 正好门口有穿着警服的的队友敲了敲门，“龙哥，你过来一下。” 叶少龙逃着离开，房间终于安静下来，宋摇默默走到周时聿身后，语气似撒娇，“周老师，你吃醋了啊。” 周时聿蹙眉，没正面回答，屙屎，而是提醒，“记得过来换纱布，我要回去急诊了。” “好冷！”宋摇单手摸了摸胳膊，周时聿非常无奈地拿起外套重新给她披上，宋摇趁着对方专注地帮她整理领口，她踮起脚偷偷亲了一下对方的下巴，退回去时正好对上一双宠溺的眼神，她轻飘飘地说，“对不起啦。” 惊魂刚定的白屿进来，宋摇已经退开一米远，他看着宋摇，一脸像看着情敌的模样，“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宋警官。” 宋摇看着他，有点面熟，但没想起来，“医生，你好，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周时聿出马，当然没事，我就是好奇听说你拿下周时聿了。”白屿说后面一句的时候几乎用上了唇语，宋摇没听清。 刚想再问，就见白屿被周时聿赶走，“赶紧回去，很多人等着你。” 白屿大叫，“周时聿，你是不是心虚，宋警官，如果他欺负你，你可以告诉我。” 等到白屿走后，宋摇笑着看向周时聿，“周老师，我们算开始了吗？” 19. 第 19 章 最后宋摇还是没能等到周时聿的回答，因为他被护士叫走了。但宋摇也不急，毕竟都亲过了，她也不怕周时聿赖账。 临近傍晚，宋摇赶着时间点到了凯越饭店，开进停车场的时候，正巧和另一辆车看中了同一个停车位，她一转方向盘，眼疾手快地停好。 她下车看到那辆跟自己抢方向盘的也停好了，宋摇心虚地小跑两步，就被身后的人叫住了，“宋警官。”这声音清润好听。 宋摇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黄色风衣的男人快步走过来，“宋警官，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奥。”宋摇心中想的这不就是是叶少龙的心上人，但是嘴上还是笑嘻嘻地问说了声，“你好。” “叫我季森就行。”季森笑起来温温和和，她实在是想不出这么温和的人竟然会成为酒吧驻唱歌手，还去了日落俱乐部，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反差感吧。 “好巧啊。”突然让她叫名字她真有点叫不出口，两人一同进入凯越饭店，门口的服务员看到他们，“你好，请问你们是几号包厢？” “118号包厢。” “118号包厢。” 两人不约而同说出了同一个包厢号，说完一脸惊奇地看着对方。 就在此时，118包厢的两位正好出来找他们，萧荟穿了件修身的暗红色旗袍，用暗色的金线勾漏出牡丹花的形状，惟妙惟肖，衬得人气质高雅脱俗。 “摇摇。”萧荟喊了声。宋摇回头看到了穿得特别好看的萧荟，一起萧荟身边站了一个穿了一身深灰色西装的大叔，因为他蓄了胡子，头上还戴了一顶咖啡色的前进帽，妥妥的艺术系大叔。 “阿森，你也到了啊。”艺术大叔喊了季森，季森微微笑了笑。“爸爸，萧阿姨。” 敢情他们已经见过面了，宋摇不知为何有点醋意，“妈。”宋摇喊了声。 四人一起回到118包厢，萧荟拉着宋摇到艺术大叔面前，“摇摇，这就是妈妈想跟你介绍的人，季远林，这是远林的儿子，叫季森。” “远林，这是我女儿，宋摇。”萧荟今天是真的开心，不仅穿得隆重，脸上也化了精致的妆，宋摇从来没见过母亲穿过什么旗袍，就算是节日还是生日，她都穿着朴素又简单的衬衣和半身裙，看来今天对她来说确实是特别重要的日子。 宋摇由衷地笑着，“你好，季叔叔。” 四人落座，萧荟叫服务员可以上菜了，她看出宋摇和季森不像是第一次见面，于是问宋摇，“摇摇，你和季森之前认识吗？” 宋摇不好直接说在俱乐部见过，只能含糊着说， “嗯，之前见过。” 菜很快上来，大都是宋摇爱吃的，萧荟对于这几年没能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感觉很抱歉，她一个劲地给宋摇夹菜，“多吃点，摇摇，都是你爱吃的。” 饭碗里都是萧荟夹的菜，宋摇有的哭笑不得，她看到萧荟又要给她夹鸡腿，伸手挡了一下，“妈，碗里真的放不下了。” 萧荟一眼看到了宋摇受伤的左手，“你手怎么了？又受伤了。”她心疼地问，之前她就极力反对宋摇报考警校，可她完全抵不过宋摇的坚持，直到宋青运因为救人而殉职之后，她和宋摇之间也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这也是她后来选择去山区支教的很大原因，当然也算是她作为母亲的不称职。 “没事，小伤。”宋摇把左手放在桌下，“吃饭吧，菜好多，我都快吃不完了，妈，你也别光顾着我，也照顾一下季叔叔和季森。” 季远林周到地把萧荟劝回去，“是啊，小荟，今天是高兴的的日子。” “摇摇，你多吃点，都是你爱吃的菜，你妈特地跟厨房交代过按照你来吃的来烧。”季远林解释道。 这样一来，倒是让宋摇有点不自在了，“季叔叔，你也不要光顾着我，这会让季森吃醋的。”宋摇用类似俏皮的语气说出这一句话，引得众人哈哈笑起来。 一顿饭吃得还算开心，快要结束的时候，萧荟拉着宋摇去洗手间，她像一个陷入恋爱的年轻女人，勾住胳膊，然后温声询问：“摇摇，你觉的季叔叔怎么样？” 就知道不会只是单纯的去洗手间，一顿饭让她说出对方的人品有点难，但是季远林看起来还算不错，她想了下说，”妈，以后要跟季叔叔过日子的人是你，你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不用在意我。而且就今天来看，季叔叔为人还不错。” 萧荟闻言笑得更开心了，她激动地抱了抱宋摇，“摇摇，你能支持我我太感动了。” “我当然会支持你你，你可是我的妈妈。” “谢谢宝贝女儿。” 两人上完洗手间，季远林已经结完账，他正和季森站在包厢门口。 季森对两人点了点头，”萧阿姨，宋警官，我乐队还有事，我先走了。“ 萧荟嗯了声之后还咦了一句，“怎么还叫宋警官，叫摇摇就行。” “好的。”季森笑着答应，“那我先走了。” 宋摇也赶紧道别，“妈，那我也先走了。” “你手是都受伤了，还开车来的吗？”萧荟问。 宋摇心虚，这车她还特意赶回刑警大队开来的，“没事，我都开过来了，就证明确实没事，妈，你别关心我了，话说你跟季叔叔什么时候去领证啊？” “前几天已经领过了。”季远林说。 “咯噔”一下，宋摇的心脏仿佛坠落了一瞬，她露出毕生最好的演技，笑得灿烂，“太好了。哦，对了，我想起我队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妈不用送我了。” 还没等到萧荟回复，宋摇赶紧小跑跑走，走到饭店的门口，她弓着腰扶住门口的柱子，想哭哭不出来。 这时看到一个人影走进，“去喝酒吗？” 宋摇抬头看清了对方，正是季森，不是说乐队有事吗？看来不开心的人不止她一个。 “你不是乐队还有事吗？”宋摇揶揄季森。 季森歪着脑袋反击了一句，“你不是也队里有事吗？” “走吧，哥哥请你喝酒。”季森说着拉着宋摇去停车场，“不过你也开车了，反正也要喝酒，你车就停在这里，坐我车去。” 宋摇没有异议，季森开车，宋摇没敢坐副驾驶，虽然是妹妹了，但她怕叶少龙吃醋，她自觉走进后座，季森虽然不是很理解但还是随她。 “去深刻吧。”宋摇建议，“我男朋友是老板的发小，我让他跟发小说给我们打折。” “好。”季森导航去深刻。 虽然宋摇嘴上说着男朋友，但是到现在男朋友还没同意，也没给她发信息，男朋友的工作怎么忙，宋摇闷闷不乐。 “季森，其实我听叶少龙讲过你们的事，他对你还是有点愧疚在的，”宋摇突然说。 这话问的季森始料不及，“没想到这事他也跟你说。” ”哥哥。”宋摇突然趴到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空隙间，“你别误会，我跟叶少龙就只是同事，还是竞争对手，看对方不爽的那种。” 季森忽然笑了，”我突然觉得我们做兄妹也挺好的。” “我也觉得。”宋摇回到位置上，“你知道我妈和你爸是怎么认识的吗？” 宋摇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从季森这边听到了母亲第二次恋爱的故事，当年两人闹不愉快之后，萧荟辞去市区公立小学的职位，只身前往一个偏远的山区，她在那边终于又找到了归属感，一待就是几年，两年前，作为自由摄影师的季远林去山区采景，遇到了不小心撞入他镜头的萧荟，至此，两个中年人的第二次恋爱正式拉开帷幕。 “还挺浪漫，就跟个电视剧一样。”宋摇听完后评价。 “你要理解季大艺术家会对真实的事或多或少加入一些艺术改造，听一半就可以了。”季森讲完故事还不忘诋毁自己的艺术老爹。 两人说了一路，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刻，季森把车停好，两人进入深刻，来到吧台，酒吧第一眼认出了季森，“森哥，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宋摇愣了愣，她刚才还吹牛了男朋友是老板发小这事，虽然这是事实，可显然季森更有用。 ”森哥，还是老样？”酒吧问。 “对，老样子。”季森说着看向宋摇，“你喝什么？” “我跟你一样。”宋摇嫌麻烦。 “我点的是长岛冰茶，不行，你还是换杯饮料吧。”季森觉悟到做哥哥才不会怂恿妹妹去喝浓度那么高的鸡尾酒。 “你别小瞧我，我酒量可以的，酒保，一样长岛冰茶来一杯。” 酒保果然是专业的，调酒的动作快速而美观，“哗哗哗。”摇合后倒入好看的玻璃杯里，最后在边缘插上一片柠檬，他把两杯长岛冰茶推到了两人面前，“请慢用。” 长岛冰茶看起来的色泽像一杯红茶，宋摇端起来尝了尝，入口绵软，口感酸甜，一会儿苦涩泛上来，后劲十足。 宋摇觉得挺好喝，又续上了一杯，接连连两杯下去，她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季森看着夸了夸，“酒量不错。” 姚林牵着一个美女从外面进来，酒保看到两人激动地叫了声，“老板好，老板娘好。” 他们一眼看到季森，姚林走过来，“季森，今天过来唱歌吗？我们酒吧需要你这么一个大帅哥。” 季森摇头，“今天不唱，今天带朋友过来喝酒，宋摇，这是老板，你之前不是说你男朋友认识老板？” 当事人宋摇微微笑看着前方，对季森周围的话丝毫没有反应。 “不会醉了吧。”季森伸手在宋摇面前比了比，“宋摇，宋摇。” 姚林直接卧槽了一句，刚开始听到名字的时候还在想会不会是同名，结果这不就妥妥的同一人吗。 他立即打电话给周时聿，周时聿刚好忙完一系列工作，他接起电话就听到，“周时聿，你女朋友喝醉了，赶紧过来接回家，不然要被别人捡走了。” 20. 第 20 章 宋摇喝醉也不上脸，看着面色平静，其实心中飘飘然，季森听到了姚林的电话，还不敢相信地拍拍宋摇，“宋警官，你喝醉了吗？” 宋摇回过头来，笑着掐了掐季森的脸蛋，“哥哥，你可不要喜欢叶少龙啊，他就是个混球。” 季森苦笑，想要退开退不掉，宋摇连带着掐了好几下，嘴里念叨，“哥哥，你皮肤好滑。” 一旁的姚林没眼看，一把拉开宋摇，送到他身边的美女手上，“老婆，快看好你弟媳妇，可不能让她再去祸害别的年轻小伙了。” 陈晨是姚林的老婆，也是周时聿的表姐，当初她和姚林的婚礼，周时聿还是伴郎，她好奇地看了一眼宋摇，好奇自己高冷不近人情的表弟到底是被什么人给收了。 宋摇被拉来，眼泪汪汪起来，抽了抽鼻子，“还我哥哥，还我哥哥。” 这一出，整得所有人都不会了，陈晨把宋摇带到了办公室，让她坐在沙发上，并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喝点水。” 宋摇抬眼望着这个美女姐姐，她又开始笑嘻嘻，“谢谢姐姐。” 陈晨松了口气，给周时聿发了微信，“快来，你女朋友等急了。” 酒吧吧台，姚林坐下来，看着季森，一脸疑惑，“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一起喝酒，还有你怎么就成了宋摇的哥哥了。” 季森笑笑，继续细细抿了一口，“从今天开始，我和宋警官就是法律意义上的兄妹了，她妈和我爸再婚了。” “卧槽。”姚林夸张地用拳头捂嘴，“这是什么缘分啊。” 季森买完单，对姚林说，“既然你叫了宋警官的男朋友，那我就先走了，不然他可要找我算账了，受伤了还带她来喝酒。” 酒吧依旧吵闹，姚林望着激动摇摆的舞池，自己也有点痒，正想上去一展舞池，就被人从身后拽住了衣领，“卧槽，谁要谋杀我。” “宋摇呢？”周时聿松开姚林的衣领。 “老周，有必要谋杀我吗？”姚林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周时聿眼神沉下来，姚林立刻端正，“在办公室里，你表姐陪着呢。” 周时聿不再理睬姚林，径直走进办公室里，宋摇正坐在沙发上昏昏沉沉，脑袋东倒西歪，手上还端端正正捧着一只水杯，放在膝盖上。 陈晨坐在桌子上，看到周时聿进来，有种解脱似的松了口气，“时聿，你来了。” “表姐。”周时聿叫了声。 “busibusi。” 周时聿和陈晨同时回头看到姚林趴在门上正对着陈晨疯狂打暗号，可惜这暗号打得太失败，周时聿回头没理，陈晨白了姚林一眼就走到了门口，“怎么了？” “老婆，我们也回家吧。” 陈晨点头，刚才照顾宋摇折腾了半天，她回头提醒了一下周时聿，“你别看她这么冷静，等下小心着点。” 说着两人出门，姚林顺带体贴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砰”的一声，也唤醒了宋摇，她睁开眼看到了周时聿，“周老师，你今天来好早哦。” “不早了。”周时聿说着想要拿走宋摇手中的水杯。 宋摇当然不肯，她身子一背，把杯子抱在了胸前，一大片水溢了出来。 “宋摇！”周时聿要来抢已经来不及，宋摇面前的衣服包括裤子都湿了大半，还有绑在左手上的纱布。 “周老师，我数学试卷还没写完，你再等等。”宋摇突然说。 周时聿一下怔住，他过了会儿才说，“可以，那你把水杯给我，我渴了。” “嗯，”宋摇开心地送上水杯，“周老师，你早点说嘛。” “周老师，等下妈妈要去买水果，你要吃什么，还有还有，爸爸刚才说要给我买炸鸡，补完课，周老师我们一起吃。”宋摇特别兴奋地说。 “好。”周时聿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感觉宋摇这个时间点跑来喝酒就非常不正常，他尽量安稳住宋摇的情绪，事情的起因结果之后可以再问。 “宋摇，跟老师回家吧，老师家里有只猫，叫做阳阳，你上次还说要逗猫。” “小猫咪，真的吗，我爸妈都不让我养。”宋摇好奇地站起来，“我们走吧，周老师。” 周时聿低头看了眼宋摇湿透的衣服，也没办法，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直接披在宋摇身上，“外面冷，先穿着我的外套。” 宋摇低头闻了闻周时聿的外套，“周老师的外套好香啊，真好闻。” 周时聿带着宋摇出了办公室，外面酒吧的嘈杂立刻传来，宋摇的脑袋轰轰得吵，她的记忆再次搅乱了时间轴，“周老师，那边有人流血晕厥了，你快去看看。” 周时聿熟练地接招，“已经处理好了，刚才救护车已经来过，把伤者带走了，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周老师，周老师，那你女朋友呢，刚才洗手间碰到的漂亮姐姐。”宋摇继续说。 周时聿顿住，原来宋摇开始误会了陈晨是他的女朋友，但也不好此刻点名，“不管了，我先送你回去。” 终于来到停车场，周时聿先把宋摇安顿在副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之后从后备箱拿了急救箱，在回到驾驶座上帮宋摇重新处理了左手的伤，“宋摇。”周时聿轻轻叫了一声。 回答他的只有宋摇均匀的呼吸声，他抬头看了看，发现宋摇已经靠在车子后背睡着了。 周时聿伸手擦了擦宋摇的眼角，有细小的泪珠落了下来。 放好医药箱，周时聿拿出毯子盖在宋摇身上直接开车回了自己的小区。 他住在上悦府，也是今年年初刚交房的精装商品房，周时聿在装修上没有费心太多，随便补了些家具之后，就在夏天入住了，他之前大部分还是住在医院的宿舍，因为方便又近。 刚一个月前，周时堇把阳阳送到了他家，让他帮忙照顾一些日子，他才开始回家勤快些。 路上堵车依然是常态，开开停停三十多分钟，周时聿终于把吉普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周时聿惦记宋摇的衣服湿，停好车之后就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把宋摇轻轻叫醒，“宋摇，到家了。” 宋摇再次睁开眼，眼睛清明了些许，她揉揉眼看了看四周，“这个不是我住的小区，周老师，这是哪儿？” “我家。”周时聿说，“我请你来我家做客，你刚才说好。” 宋摇很高兴，她急忙下车，跟着周时聿去电梯，她好奇地问，“周老师，这是什么小区啊，刚才进门的时候，我都没看见。” “上悦府，跟你的那个小区三公里不到。”他说出来，才意识到他们也相距不远。 “原来我们住得还挺近啊，那我以后可要多来逛逛了。”宋摇笑着说。 电梯过来，就连轿厢都是噌亮的，宋摇看到里面的自己发型凌乱，胸口更是湿了一大块，忽然看到左手缠了一大块纱布，她抬手看了看，脑袋轰的一声发疼，她一个没站稳，还好被周时聿稳稳地扶住。 周时聿看出了宋摇的不对劲，“头疼吗？” 还没等到宋摇的回答，电梯门就开了，一楼到了，上来一个穿着红色的花毛衣的阿姨，阿姨看着两人面生，虽然女生衣衫不整，但是男生还是长得相当英俊帅气，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最后还是多嘴说了句，“帅哥，这是你女朋友？” 周时聿没理，倒是宋摇迷糊地说了句，“阿姨，这是我老师。” 周时聿蹙眉，表情有点难看，他抬手捂住宋摇的多事的嘴，“她喝醉了，我们是男女朋友。” 说要，“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十八层，也就是周时聿所在的楼层，他带着宋摇微微侧身走出了电梯。 宋摇被拖着，嘴巴里呜呜呜地想说话，热气喷在周时聿的手心，痒痒的，宋摇看到死活不松手的周时聿，想到了霸王硬上弓，说时迟那时快，直接上嘴咬了周时聿一口。 周时聿吃痛甩开，急斥一声，“宋摇，你是属狗吗？” “周老师，你要干什么呀，都不让我说话，该不会……”宋摇胡思乱想着捂住自己的胸口，“不可以。” 周时聿叹了口气，没理宋摇这个醉鬼，而是转身开了密码锁，“滴滴”两声，房门打开，一只灰白相间非常肥美的英短猫从房里窜了出来。 它扑上了周时聿的怀里，宋摇看着可爱死了，忘记了刚才的胡思乱想，“周老师，它好可爱啊，”说着伸手摸了摸小猫咪的耳朵，还比划了它的小短腿，宋摇捂嘴乐了会儿，“它腿可真短。” 小猫咪抗议地转头，不让宋摇摸它，越是这样，宋摇越不让，她干脆抱了过来，也不管小猫咪的抗议，“它叫什么名字呀？” 周时聿扶额，“它叫阳阳。” “阳阳，阳阳，我叫摇摇，我们名字还挺接近的，哈哈。”宋摇换上拖鞋进去房间，简单的原装修，宽大而素色的沙发，本该放电视机的地方放着一个巨大的书柜，里面摆满了专业书，哲学书，非常周时聿的风格。 宋摇抱着小猫咪在沙发坐下，周时聿进厨房煮了杯水，他等在水壶一旁，看着宋摇在客厅逗猫。 突然水开了，周时聿倒了两杯开水送到客厅，宋摇正拿着手机在看信息，她的眼底星星点点，她笑着笑着哭了起来，“周老师，我没有家人了。” 宋摇终于破防，控制不住大哭起来，怀中的阳阳早就溜走。 周时聿放下手中的水杯，走到宋摇面前，把她按在自己怀里，“那让我来做你的家人。” 21. 第 21 章 日出东山，十八层楼层高，一大早就有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宋摇在床上翻了个身，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沉寂了几秒之后，她突然爬了起来，“天啊，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宋摇下意识看看自己穿的衣服，已经被换了睡衣，这睡衣谁的呀？她只记得和季森一起喝酒，难道这是季森的家。 昨天醉后的记忆已经断片，她完全想不起来，长岛冰茶的威力居然这么大，宋摇懊恼地下床，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还是没能找到自己的衣服，只好穿着睡衣打开房门，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叮叮咚咚忙碌的声音。 宋摇放轻脚步走向厨房，突然一只小猫窜了出来，对着宋摇喵喵地叫，有点不太友好，宋摇盯着小猫看有点眼熟，她低头看了一会儿，怎么会这样像周时聿微信头像那只英短猫。 “阳阳？”宋摇闪过一个念头，正说完，就看到周时聿系着格子围裙举着汤匙站在厨房门口，“你醒了，洗漱之后来喝粥吧，新的牙刷毛巾我都放在洗手台上了。” “周老师！”宋摇整一个震惊jpg，她急忙转身却不小心踢到了阳阳，阳阳立刻发出抗议的喵喵声，宋摇管自己溜回房间，她奋力思考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在周时聿的家里，可是脑子就跟宕机了一般，对于昨天醉后发生的一切丝毫没有印象，“哦，对了，还有季森。” 想起另一个当事人，宋摇又开始找起手机来，一眼就看到自己的手机被安安稳稳地放在床头柜上，她急急地跑过去，动作自然地跪在床头柜前，翻找季森的联系方式，最后翻了一圈也没找到，她一拍脑袋，才想起来昨天两人根本没有交换联系方式。 宋摇正想问萧荟关于季森的联系方式，就看到昨天萧荟晚上发来的一条微信，“摇摇，妈妈决定和季叔叔一起搬到H市生活，我们明天就出发摇摇，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莫名涌上一种熟悉的悲伤情绪，似乎昨天也曾来过，宋摇转而问萧荟，“你今天什么时候走？” 另外还有个人知道季森的联系方式，宋摇点开和叶少龙的聊天框，内容干净得现在发一条过去都显得突兀，宋摇纠结了两秒写道，“发我一下季森的联系方式，急需。” 叶少龙回复超快，直接一个“？”，后面跟来好几段语音，长短不一，绿色框框长长短短都有，最长的一条甚至有五十多秒。 时长劝退宋摇，她向来没什么耐心去听超过十秒的微信，她直接回，“你不会没有吧，我还以为你肯定会有季森的联系方式，算了，我找别人吧。” 发送之后过了几秒，一个联系方式直接发了过来，宋摇挑了挑眉，回了一个感谢的表情。她一面感叹叶少龙这人太容易被激到，一面又快速发送好友验证，写明了急。 但季森不急啊，宋摇等了一会儿也没收到验证通过，却等到周时聿过来敲房门，“宋摇，可以来喝粥了。” “知道了，马上来。”宋摇收好手机，进了洗手间，看到洗手台放了一根蓝色的软毛牙刷和一块画着玲娜贝儿的粉色毛巾。 她笑起来，突然觉得这样好像小情侣的同居生活，她娇羞地刷完也洗完脸，最后看了眼手机还是没能等到季森通过好友，无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周时聿。 出来看到周时聿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粥，宋摇落座搅了搅粥，是青菜瘦肉粥，这粥看似简单，但是要煮到这样粘稠的状态，周时聿也辛苦了一大早，宋摇感激地正要吃第一口，周时聿走出厨房，提醒道，“小心烫。”他顺道放下了一碗鲜橘皮水，“喝点橘皮水解酒。” “谢谢，周老师。”宋摇喝了一口橘子水，酸酸的，倒也不算难喝，她一口气干了大半杯，喝完之后心虚地开口，“周老师，我怎么会在你家？” “记不得了，昨晚的事？”周时聿在宋摇对面坐下，他拿起勺子吹了吹滚烫的粥，慢悠悠地开口。 “嗯，一点也没想起来，我昨天没吐吧。”宋摇问。 周时聿看着宋摇，他摇头，“没吐，就是喝水喝得人都湿透了，衣服是你自己换的。” “我自己换的？”宋摇印象中自己从没喝醉过，昨天算是第一次，只是人喝醉不是都会发疯，就连宋青运这个酒鬼喝醉的时候也会发神经，她居然还会自己换衣服。 “那我很厉害。”宋摇自嘲地笑了笑，粥终于凉快了点，她开始一勺一勺专心喝粥。 喝完粥，宋摇主动揽了洗碗的活，磨蹭到最后宋摇还是忍不住追着周时聿问昨天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时聿抵不过宋摇的缠摩，他放下手中的书，才慢慢开口，”昨天是姚林叫我去接你的，你应该认识姚林，他是深刻的老板，也是你之前去修车的那家修车店的老板。” 宋摇点头，顺便在沙发上坐下来，“你去接我的时候，季森在吗？” “季森是谁？” 宋摇顿了一下。“我的新哥哥，我妈和季森爸爸结婚了，新哥哥怕我伤心，请我喝酒。” “宋摇！”周时聿突然提高声音，让宋摇吓了一跳，她后头看着他，周时聿看向她受伤的手背，“你倒是不在乎身上的伤。” “对不起，我就伤心一天。”宋摇望着周时聿想起萧荟要离开的事，忍不住想哭，她不再说话，而是把身子转向另一边。 周时聿把宋摇板正，宋摇错觉怎么每次都这样，她不是故意要哭的，可眼泪就是止不住啊，周时聿把宋摇抱进自己怀里，“你还可以再伤心一天，今天我陪着你。” 宋摇哭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待情绪稳定之后，“我好了，周老师，你今天休息？” “嗯。”周时聿点头。 阳阳走到了周时聿的脚下，宋摇一把将猫撸了过来，“阳阳，叫姐姐。” “喵喵”，阳阳伸出爪子威胁宋摇离它远点，宋摇不依，撸阳阳顺滑的毛皮撸了好几下，萧荟的信息回过来，“摇摇，我们下午两点的动车，你工作忙，不用来送我们，过年的时候，妈妈再回来。” 斟酌了好半会儿，宋摇才会了一个好，配上了一个很可爱的一路顺风的表情。 但发出去后又觉得后悔，“周老师，我妈下午两点的动车，我要去送吗？” “你既然这么问了，就代表你想去，我陪你去。”周时聿就着宋摇抱着猫拍了一张照片。 迅速撤回表情和好，改写道，“妈，我等下过来，也想带你见个人。” 正在此时，阳台那边发出滴滴滴的声响，宋摇望了一眼周时聿，周时聿说，“应该是你的衣服，我洗过放进烘干机了，这会儿干了。” 宋摇跑过去打开烘干机，拿出自己的衣服，暖暖的香香的，她向来是支持太阳晒干的，没想到真正烘干也是挺好的，宋摇捧着衣服，走到周时聿面前，她纠结好半天了，自从昨天两人亲过之后，周时聿还没承认两人的关系，他们现在不清不楚倒是很像偷情。 “周老师，”宋摇刚开口，就听到大门的锁滴滴两声解开了，门口窸窸窣窣传来两个人拖鞋换鞋的声音。 “妈，我跟你说，哥很忙的，他现在哪有时间去谈恋爱，你再忙活也是白搭，你还是……”声音越来越清晰，直到突然戛然而止，周时堇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一脸懵逼的看着穿着睡衣抱着一堆衣服的宋摇。 “时堇，你怎么不走了。”周妈妈白芊萍也跟了过来，看到宋摇的模样，同样也闭了嘴。 倒是周时聿谈定地站起来，问了声，“你们怎么来了？” 宋摇有种被抓奸的感觉，她不敢动，直到被周时聿推了一把，“快去换衣服。” “哦，好。”宋摇迅速遁走，在周时堇和白芊萍一脸八卦的目光中进了之前睡觉的房间，也就是房间的主卧，房门一关上，周时堇也一溜小跑到周时聿面前，“哥，这是宋摇姐吧，你们在一起了？” 周时聿点头，看向两人，“你们怎么过来了？” 周时堇低头把在她脚边盘旋半天的阳阳抱起来，“我来接阳阳回去，刚找了个实习工作，跟家里很近。” 白芊萍过来本想帮忙收拾一下房间，看着比样板房还干净的房间，她倒是省力了。 “妈，哥已经有宋摇姐了，你那个同事的闺女你就回绝了吧。”周时堇转头白芊萍说。 白芊萍点头，她之前还担心周时聿都三十岁的人了，感情还没定下来，但从小到大周时聿就是个有主意的人，她不好干涉。 刚好她同事的女儿也在大医院做护士，同事见过周时聿对他特别满意，每天都在白芊萍耳边说她女儿的好，还帮忙把白芊萍的活儿都干了，白芊萍过意不去才同意同事跟周时聿去说说看。 房间里，宋摇换好衣服，迟迟不敢出门，她把睡衣叠了又叠，终于还是决定面对，一开门就看到他们一家三口相谈甚欢。 周时聿听到开门声，回头，“宋摇，过来。” 宋摇走过去，和白芊萍见过的次数不多，倒是和周时堇相熟一点，周时堇之前有一阵不愿开口说话，宋摇帮了很多，所以周时堇一直把宋摇当做恩人。 这次阔别多年后再次见到，周时堇特别激动，她开心地扑上来拥抱住宋摇，“宋摇姐，好久不见了，我真的好想你。” 宋摇对于突如其来的热情差点招架不住，她拍了拍周时堇的背，“小堇，好久不见啊。” “宋摇姐，你怎么都不加我好友，我哥说他都把我的名片推送给你了。”周时堇轻轻抱怨。 宋摇看了周时聿一眼，适当给了他一个多管闲事的眼神，“我太忙了，现在立刻加你。” 加好之后，宋摇发现周时堇也是阳阳的头像，周时堇等下还要去实习公司报到，没有太多时间听他们曲折的爱情故事。 但是她预定好了，“宋摇姐，下个月世纪街有汉服游街的活动，到时候一起去玩，我哥他一定很忙，而且他也不喜欢汉服，就我们去好了。” 汉服游街，好像还挺有趣，宋摇点头应允下来。 22. 第 22 章 白芊萍和周时堇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阳阳也被带走了，宋摇其实还挺喜欢这只英短猫的，只是不知为何阳阳似乎有点排斥她。 为了去给萧荟送行，两人决定早些出门，打算高铁站附近商场吃个午餐，宋摇想问的话刚才被打断，这次在车上又重新捡了起来，“周老师，男朋友，可以牵手吗？” 等到红灯，周时聿放下右手，宋摇第一时间握了上去，两手十指相牵，宋摇喜滋滋地不愿松手，直到绿灯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 这算是两人确认关系之后的第一次约会，宋摇还是很重视的，她在手机上翻翻找找想找个合适的餐厅，结果刚巧赶上饭点，看起来不错的餐厅，排队至少要一个小时起步，宋摇遂放弃，她问周时聿，“周老师，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你选就行。“周时聿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兜兜转转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停车位，停好车，他才意识到宋摇在生闷气，他想了想建议到，“那就去吃日料，换个口味如何？” 虽然在生着闷气，但宋摇在听到周时聿的建议的时候还是憋着笑了笑，她控制住表情，“日料人也很多的。” 看着周时聿停好车，宋摇正打算开门下车，就听到周时聿喊了声，“宋摇。”她回头惊讶地问了声，“怎么了？” 周时聿倏地拉了宋摇的手臂，一下子拽过来，宋摇没防备一下子扑倒在了周时聿的胸口，她抬头正想质问，就被周时聿按住后脑腻歪地亲了一会儿，到宋摇快要不能呼吸，她的双手无力地拍了拍周时聿，周时聿才松开，他满足地笑了，“这算是餐前甜点。” 宋摇深吸一大口空气，她微微皱皱眉，突然发现周时聿谈恋爱之后真的很会啊，把她弄得五迷三道的。 两人在商场就餐的地方转了一圈，门口都是密密麻麻做了好几排人，就跟在看电影似的。 最后两人去了负一楼去吃了南京特产，鸭血粉丝汤，两人早上就只喝了粥，这会儿已经有些饿了，味道鲜美的鸭血粉丝让宋摇大快朵颐，最后把汤也喝了个精光。 在负一楼美食城瞎逛了一会儿，宋摇的手上又多了一些小零食，她吃了几口之后又丢给周时聿，最后她又想买牛肉锅盔的时候就被周时聿拉住脖子，“别再买了，下次再买，要拿不下了。” “可是它第二个半价拍，平常可没这么优惠。”宋摇说。 周时聿从盒子里插了一颗章鱼丸子送到宋摇的嘴里，“够了，再吃就要积食了。” 被周时聿这么一说，宋摇只好放弃牛肉锅盔，不说不觉得，越说越觉得自己吃撑了，胃胀得难受。 “周老师，我发现胃很胀，可能真的积食了。”宋摇说得小声，果然周时聿一脸无奈，他一下子吃光了最后剩下的两颗章鱼丸子，把多余的盒子扔进垃圾桶，“走。” 于是乎再去高铁站之前，两人又去了趟药店，宋摇吃下健胃消食片，过了一会儿，起了药效，宋摇的肚子才好受些。 在赶到高铁站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宋摇站在进站的口子上，看着一辆辆经过的出租车，在数到快一百辆的时候，终于有一辆车下来的是萧荟和季远林。 季远林体贴地牵着萧荟过人行道，宋摇一直看着也不叫，直到两人走进，宋摇才叫了声，“妈。” 萧荟看到宋摇一脸惊喜，再又看到宋摇身边高大帅气又斯文的周时聿时，她的记忆突然恢复，“周老师！” 她想起宋摇说要带一个人来见，难道就是周时聿，这两人的缘分还不浅啊，她拉着宋摇稍微走远了几步，“摇摇，你跟周老师在谈恋爱？” 宋摇点头，“我们刚在一起。” 萧荟松了口气，“我一开始还担心你一个人，现在好了，有周老师陪着你我也就放心了。” “你路上小心。”宋摇上前抱住萧荟，“妈妈，祝你幸福。” 季远林和周时聿不熟，两人漫无目的的闲聊，偶尔几句，倒也不觉的冷场，萧荟和宋摇回去但是让氛围一下子热络了起来。 “周老师啊，”萧荟看着周时聿挺满意，两人虽然有年龄差，但是周时聿看起来聪明稳重，倒是刚好可以补足宋摇的冲动鲁莽，“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宋摇，她就是偶尔会有些莽撞，希望你能多多包容她。” “萧阿姨，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宋摇的。”周时聿说着抓紧宋摇的手，牢牢牵在手心。 “那就好，摇摇，那我跟季叔叔就先走了。”萧荟叫上季远林两人进了高铁站里面，宋摇回握住周时聿的手，望着萧荟离开的背影好像觉得离别也不是那么难受的事。 宋摇抬头望向周时聿，眼底止不住的笑意，周时聿注意到宋摇的视线，也低头看她，笑意传染，周时聿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我干嘛？” “看你太帅了，我好像赚到了。”宋摇嘻嘻嘻捂住嘴，周时聿伸出另外一只手点了点宋摇的额头，露出一脸宠溺的微笑。 宋摇笑着回神，视线看向马路对面，“周老师，我们回.……”话声戛然而止，宋摇微笑的面容瞬间僵住，马路对面一声黑衣的李利正盯着她看，对她露出一个过度放肆的笑容。 一辆面包车停下发动，对面已经没有李利的身影，宋摇追出去，周时聿赶上去问，“怎么了？” 宋摇冷静下来，面色也恢复了些，“没事，我认错人了，我们回去吧。” 说罢，两个人的手机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宋摇和周时聿对视一眼，还是都接通了电话。 “喂。” “喂。” “周医生，六床情况不稳，你赶紧回来看看。” “你先让李仁修过去，我马上过来。”周时聿快速说。 “摇摇，快来宜城大酒店，帮个忙。”电话里传来叶萱焦急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宋摇问。 “你过来我再告诉你。”叶萱为难地不好开口。 挂完电话，宋摇无奈地耸耸肩，“看来接下来的行程要泡汤了。” 周时聿抱抱宋摇，“等下没事了手机联系，你要去哪里，我先送你过去。” “你先送我去凯越饭店，我车还在那儿。”宋摇想起自己车还停在凯越停车场，上次去深刻是坐季森的车离开的，话说季森，宋摇又翻出手机看了看，季森居然还没通过好友，会不会叶少龙给的联系方式错了，好在现在也不急，只能等回去之后再问问看了。 周时聿把宋摇在凯越饭店放下就开去了宜城人民医院，宋摇取了车付了一百块停车费，有些肉痛，以后还是停在刑警大队安分点。 她火速赶往宜城大酒店，作为当地有名的地标建筑，宜城大酒店有，直耸入云，宋摇远远就看到宜城大酒店的模样，奈何路上太堵，短短路程也开了不少功夫，停好车，宋摇打电话给叶萱，叶萱让她上来直接来60层总统套房。 宋摇进入大厅，大厅里挤着很多追星少女，拿着亮闪闪的牌子，上面写着，“景是最棒的”“锦瑟爱小景”。 保安忙着维持粉丝秩序，倒也没人管她，宋摇直接上了60层，她找到叶萱所在的房门，敲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拖进了房间。 偌大的总统套房里，奢华的装修金碧辉煌，恍若殿堂，宋摇心虚地拉着叶萱到门口，“什么事？” 叶萱的情绪有点不对，平时那么干练的一人竟然会露出如此为难的表情，宋摇攀着叶萱的肩膀，压着声音问道，“到底怎么了？” “是我有事。”突然，从房间里走出一个帅气隽秀的男人，他眉眼魅惑，一笑起来所有花儿都失了颜色。 “顾景？”宋摇想起在楼下大厅看到的应援粉丝，但是叶萱怎么会在这里，她疑惑地望着顾景，“顾景，你找我什么事，你跟叶萱什么关系？” “宋警官很专业啊，我能按照我的节奏说嘛？”顾景估计调皮地说。 “你说。” 三人在沙发上落座，叶萱对顾景使了个眼色，顾景立刻闭了嘴，反而张开双手闲散地倒在沙发上，“那就萱萱来讲。“ 叶萱思考了下，才缓缓开口，“摇摇，我和顾景在一起了。” 宋摇再来一个震惊jpg，她知道了一个可以引爆热搜的八卦，“真的假的，我的萱，你们两个哪来的交集。” 顾景发出轻微的笑声，叶萱踢了他一脚，示意让他闭嘴，顾景真就安稳坐好，这一幕宋摇看到她相信叶萱说的在一起的事了，但还是不敢置信，“我能听故事吗？”宋摇好奇地拉着叶萱的手，一脸真诚。 “其实顾景以前就住在我家隔壁，我们从小是邻居，到后来顾景上大学之后他们就搬家了，等我在知道顾景的时候，他已经是大明星了，有次他被黑粉骂得很惨，作为经纪人的朱姐放不下他，她找到我，让我去给顾景做心理疏导，我们又重逢了。” 宋摇像是在听一个爱情故事，好奇接下来的进展，她问到。“后来呢，你们谁追的对方，有次好奇了。” “是我追得萱姐姐。”坐在一旁的顾景突然开口了，他的笑容充满宠溺，“宋警官，我喜欢萱姐姐很多年了。” 第 23 章 几个月前，宋摇被周征诓到了公益广告的拍摄现场，她正想就被导演拦住，导演倒是和善，一直跟宋摇解释，“宋警官，我们这是公益广告，到时候所有收入都会捐给山区的孩子。” 既然如此，宋摇也不好再回绝，“导演，我不是专业的演员我，演得不好，请不要介意。” “宋警官，请放心，我们广告不长，不要有太大压力。”导演乐呵呵得拍了拍宋摇的肩膀。 正式开拍，公益片另一位主角姗姗来迟，正式最近大火的年轻影帝顾景，宋摇虽然对娱乐圈不感兴趣，但是顾景还是熟的，因为叶萱拉着她去看过顾景的电影，是一部结局不好的文艺电影，顾景饰演的男主角因为救人而最后死掉的时候，叶萱哭得稀里哗啦。 所以最后拍摄结束的时候，宋摇还特地去要了顾景的签名。 “顾老师，我朋友是你的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宋摇问，一边从包里翻出了一本笔记本。 “好的。”顾景虽然腕大，但是为人轻善，没有架子，他潇洒得给宋摇签了名，宋摇道了谢正准备走。 “宋警官。”顾景叫住宋摇，“我们加个好友吧，可以吗？” 宋摇不可置信，她当然可以，宋摇手忙角落放下书包，拿出手机扫了扫顾景的，“谢谢顾老师。” “是我应该谢谢。”顾景笑着说，特别清爽帅气。 再次回到宜城大酒店，宋摇装作生气地质问叶萱，“萱萱，那之前我给你签名照的时候，你一个字儿也不跟你我透露。” “那个时候还没在一起。”叶萱解释。 “行吧，不计较过程了，你们叫我来什么事？”宋摇终于把正题拉了回来。 “我和顾景可能被拍了，但是那些狗仔应该没有拍到正脸，露面有粉丝还有狗仔，顾景她现在必须出席一个晚会，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叶萱说，当她得知她和顾景被拍时，后悔到为什么会答应顾景说要在一起的提议，她不想成为顾景事业的绊脚石。 忽然，房门被打开，一个干练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头发高高盘起一丝不苟，宋摇记得她，她是顾景的经纪人罗姐，罗姐看到宋摇惊讶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淡定，“顾景，你先跟我去晚会，再耽误就要晚了。” 叶萱点头，“你先走吧。” 顾景倒是淡定地挑眉，“罗姐，狗仔的信息告诉宋警官，宋警官，叶萱就拜托给你了。” 宋摇了然，笑了笑，“我知道了。”她站起来，“萱萱，等我消息。” 罗姐把狗仔的信息，车型车牌人数等等一系列全部告诉了宋摇，宋摇出了总统包厢，来到大厅看到粉丝的人数更是多了一倍，有人甚至和保安起了冲突，宋摇皱了皱眉，就听到咔嚓一声，大门口就有人鬼鬼祟祟地拍了照。 狗仔小孙他们三人突击顾景好些天了，终于拍到了重要八卦，可惜的是没有拍清绯闻女主的正面，不过还在拍了顾景粉丝锦瑟和群众起冲突的画面，粉丝代表正主，再稍微渲染一些就能搞出引爆热搜的话题，他喜滋滋地过来补拍视频拍照片，回到车上，跟另外两个同事说，“顾景肯定还没下来，我们接着蹲点，肯定能拍到绯闻女主的照片。” “咚咚咚”有人敲了敲车门，门外现站着一个好看的女生，小孙误以为是顾景的粉丝，他有意制造纷争，打开门，“怎么，你是顾景粉丝，来找我对峙。” 宋摇一把把小孙往车里一推，她也一脚上了车，在几人诧异又愤怒的眼神中拿出了警察证，“有人报警说你们扰民了，我现在需要查看，把相机给我。” 小孙不甘心，“你又没穿警服，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警察。” 宋摇点点头，“你们既然追了顾景这么久，应该知道顾景拍过一个安全公益广告吧，没看过可以搜搜看。” 说要，宋摇淡定地靠在车背上，“我等着。”她又闲闲地拿出手机给叶萱发了信息，“可以了，快走吧，伪装好点。” 三人中有人忍不住搜了广告视频，他仔仔细细对比了宋摇和广告里的人，“好像是一个人。” “谁知道你是不是演员，”小孙不耐烦了，他知道这就是顾景的调虎离山，顾景肯定很快要离开酒店，带着那个绯闻女友，他不甘心他的头条，直接动手想要撵宋摇下车，结果却被宋摇反击按倒在了车座上，“功课不到位啊。” 宋摇拿了相机一张张查看，叶萱倒确实没有出现在画面上，好几张都是模糊的照片，“别的照片？”宋摇问。 “没有了，警官，我们只是拍照没有事吧。”另外一个查到宋摇身份的小心地问。 宋摇手上没停，继续翻照片，刚想说没事，翻照片的手却停下，她把小孙翻过来，“这照片哪里拍的？” 小孙手被宋摇弄疼，想要发泄无奈只能赌气，“不知道。” “我没耐心。”她再看了眼照片，背景分明就是刚才宜城大酒店大厅，宋摇立刻拿出手机打通了周征的电话，“队长，有人拍到了江珊，就在宜城大酒店，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前。” 挂掉电话，宋摇继续躺回车座，“等着吧，现在这事跟骚扰没关系了。” 二十分钟后，周征竟然和叶少龙同时来了，宋摇当然没说顾景和叶萱的事，她简单说了照片的事，周征拿了照片看，照片里江珊和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站在一起，男人穿着定制的高级衣服，气质非凡，但只是模糊的侧脸，看不清是什么人。 小孙彻底败下阵来，他老实交代，“我们就是偶然抓拍到他，还以为他是什么明星，结果后来被他的保镖发现了，就把我们给撵走了，还让我们删了照片，这片是不小心遗留下来的。” “警官，我们只是拍照而已，真的没有犯事啊。”小孙祈求。 宋摇直接拿了他们的卡，叮嘱道，“以后小心点。” 小孙吃了哑巴亏，不敢再说什么，急忙和同事逃走了。 宋摇周征叶少龙三人，进入宜城大酒店大厅，坐在酒店高级的沙发上，宋摇看到罗姐下来安抚粉丝，“锦瑟们，顾景因为今天有晚会要参加，现在已经过去彩排了，大家请谅解一下，”说着让助理抱来了两大箱子饮料，“这个是顾景请大家喝的饮料，大家今天辛苦了。” “谢谢罗姐，告诉顾景我们永远支持他。”带头的粉丝感激地说。 “好的，你们的关心我还传达给顾景的，你们回去小心。”罗姐说要也要离开。 叶少龙羡慕地说，“当大明星就是不一样，有这么多小姑娘追捧。” 周征年纪大点，心中想的也不太一样，“这些小姑娘看着年纪都不大，都没去上学吗？” 等粉丝走完之后，宋摇起身去了前台，说明来意之后，前台叫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警官，你好，这是我们经理。” “你好，警官。”经理客气地伸手，宋摇也只好配合地伸手互相握了握。 “我想查看一下今天下午到现在大厅的监控。”宋摇开门见山。 “不好意思啊，警官，我们这两天监控出现问题，暂时用不了，请谅解。”经理说着道歉地鞠了一躬。 宋摇干笑着离开前台，她回去叫上周征和叶少龙，“走了。” 叶少龙对着经理方向笑着招了招手，然后三人前后出门，宋摇说，“我今天在动车站看到李利了，他可能会出城。” “现在还是得找到江珊，队长，江奶奶和乐乐我要不明天去小和村接过来。”宋摇提议。 “行，明天你和于浩一起去。这两天我让他也修养了，明天你们销假一起去。”周征说。 “周队长，那对我有什么安排。”叶少龙问，嘴角微勾。 “你们一队又不听指令，你回去听你们安队长的安排。”周征说，管自己先走了，叶少龙正想跟上，宋摇两步追上拉住叶少龙的胳膊，“你给我季森的联系方式是不是不对，他怎么到现在都没通过？” 宋摇不提这茬，叶少龙还想不起，“我刚才想问你了半天，你和季森怎么加上好友了。” “这事说来话长，”宋摇也没打算瞒着叶少龙，直说了萧荟和季远林的事，叶少龙震惊半天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最后只发出了惊叹的卧槽。 “叶少龙，你还回不回刑警大队？”周征在车上等了半天都不见叶少龙回来，憋不住喊了一声。 “不回了。”叶少龙正想去找季森谈事，他管自己打了个车去日落俱乐部。 宋摇和两人告别之后，心中一直记挂着周时聿，她去附近餐馆打包了一些菜开着车前往宜城人民医院。 来到的16楼，宋摇熟门熟路去医生办公室，路上偶遇几个陌生的实习生，她一律笑嘻嘻地和他们打招呼。办公室留了一条缝，宋摇一推门，就看到一个小女孩踮着脚尖再给周时聿送三明治，“帅哥医生，你要等我长大哦。” 周时聿摸摸她的头，细心解释，“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你可以让李医生等你。” 李仁修听着从桌上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宋摇慢慢走近，“宋警官，你怎么来了？” 周时聿闻言抬头，也对上宋摇的笑得灿烂的笑容，“你来了啊！” “给你送晚餐。”宋摇得意地挥了挥手中打包的饭菜，“我们的大红人，吃饭了。” 第 24 章 小姑娘看到宋摇进来，眼巴巴地盯着她，“姐姐，你是帅哥医生的女朋友啊。” “是啊。”宋摇点头，她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你来晚了。” “姐姐，你能把帅哥医生让我给我吗？”小女孩真诚地问。 宋摇觉得好笑，她想逗逗小女孩，蹲下身子看着她，“为什么呀。” 小姑娘穿着病房服，外面穿了一件洁白的羽绒服，虽然面色有点苍白，但还是露出快乐的笑容，“姐姐，妈妈告诉我马上可以长大，这样就可以和帅哥医生在一起了。” “那你要先长大才行，等你长大了，我就得把帅哥医生让给你。”宋摇说。 “真的吗？”小女孩惊喜地睁大眼睛，拽着宋摇的袖子高兴地摇来摆去，“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宋摇望向周时聿，周时聿无奈地摊手，两人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小雨。”有人敲了下门直接进了办公室，宋摇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羽绒服的女人喘着气走来，“小雨，你要跑来麻烦周医生了。” “周医生，对不起啊，小雨给你添麻烦了。”女人对周时聿道歉。 “妈妈，姐姐说等我长大就把帅哥医生让给我。”小雨开心地说。 “嗯，好，小雨我们先回去做检查，身体恢复健康，就能再来找周医生玩。”小雨妈妈耐心地劝。 小雨听完认真点点头，“小雨勇敢，做检查不哭。” 小雨妈妈拉着小雨正要走，小雨突然回头对宋摇说，“姐姐，你现在好好照顾帅哥医生，但时候记得还给我。” 宋摇笑着点头回应，“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把外卖放在桌上，宋摇打开，都是些家常菜，红烧肉，红烧茄子，蛋蒸肉，青菜炒香菇，宋摇把碗筷递给周时聿，“周医生，先吃个饭吧。” 周时聿发完最后一跳消息，接过碗筷，“处理完事情了。” 宋摇点头，虽然很想分享八卦，但是处于职业道德，她还是摇摇头，“不行，我不能说，不过暂时算处理好了。” “那就好。” “这个菜好吃吗，我也是随便点的，” 周时聿点头，这菜可比食堂里的丰盛多了，只是重油了点，两人终于都没吃多少，忙活了一下午，早就饿了，这会儿吃得津津有味。 “好香。”李仁修闻着味回来了，看到正在吃饭的两人，他走过来抱怨，“周医生，你吃独食。” 宋摇礼貌地站起来，“抱歉，李医生，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 “不用不用。”李仁修不想当灯泡，正回绝完，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 宋摇笑着拿出多准备的碗筷，“李医生，正好，本来我们也吃不完，一起吃刚好。” 李仁修又害羞又有些高兴地接过碗筷，“那就谢谢了，正饿死了。” 医生的晚餐总是很紧张，动不动有人进来，周时聿甚至还出门一趟，再回来时菜都凉了大半，颠簸的晚餐吃完，宋摇给两人递上湿巾，“我收拾，你们忙吧。” 都不用等到回答，周时聿又被叫走了，李仁修这会儿有空，帮宋摇收拾了桌子，“宋警官，今天谢谢你的晚餐，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得到肯定，宋摇很开心，她拿好垃圾袋，“李医生，那我先回去了，你帮我跟周医生说一声，谢了。” 宋摇离开医院，都等她回到家之后，周时聿才回了信息回来，“路上小心。” 宋摇回，“早就到家了。” “好，记得换纱布，刚才太忙了。”周时聿回得特别公事公办，完全不像个合格的男朋友。 不过宋摇也知道周时聿忙，也不闹腾，直接回，“知道，我自己会换的，你也早点休息。” 聊完一个短暂的天，宋摇拿了睡衣正准备去洗澡。就听到咚咚咚有人敲门。 宋摇放下睡衣去开门，门开了一条小缝，宋摇看清门外的人，是楼上的那个精英邻居。 他礼貌点点头，“你好，我家电脑坏了，可以用下你的电脑吗？” 宋摇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开了门，“进来吧。” 宋摇有个台式电脑在房间，她说，“不好意思，我先去房间里整理一下，你稍微等我一下。” “好的，麻烦了。” 宋摇跑进房间收拾了一通，终于打开房门对着邻居笑嘻嘻地说，“房间有点乱，希望不要介意。” 邻居道了谢之后进去房间，打开电脑一阵摆弄，宋摇不好站在门口，就只有坐在沙发上跟叶萱聊天。 摇一摇：回家了没？ 萱萱：到家了，今天谢谢你。 摇一摇：你瞒得挺深，得请顿烧烤才行。 萱萱日常翻白眼，“知道了，我的救护神。” 宋摇看到这个称呼，别扭得抖了抖，“你好肉麻。” 正聊着，邻居已经用完电脑，走到客厅，“今天谢谢你了。” 宋摇急忙站起来，“不用谢，我叫宋摇，以后也能有个照应。” 男人脸上终于笑了笑，他伸出手，“我叫林申，你好。” 两人互相道别之后宋摇才开始去洗澡。 第二天，宋摇结束假期，回归刑侦二队，还和梁佳音久违地拥抱了下。 昨天和周征约定好，宋摇和于好一起去小和村把江奶奶和乐乐暂时接过来。 宋摇学着梁佳音用咖啡机打了两杯咖啡，一杯自己扔了些方糖之后匆匆喝点，另一杯是给于浩放在位置上。 于浩姗姗来迟，宋摇把昨天的事简单和于浩顺了遍，于浩一边听一边喝咖啡，宋摇的眼神不知不觉被咖啡吸引，她忍不住问了问，“咖啡好喝吗？我第一次用那个咖啡机。” “好喝。”于浩原本打算一口干，被宋摇这么一说这么就决定慢悠悠地品尝，“确实不错。” 喝完咖啡，两人出发，宋摇坐在副驾驶座上开出导航，于浩开车。两人开了两个小时左右的车最最终到达。 再次踏入小和村，虽然短短几天，但还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泥石流被处理掉了。 宋摇和于浩跟着村民的指引，找到了江奶奶家里，低矮又简陋的平房，进屋的时候，江奶奶正在煮饭，乐乐待在家门口随意玩点小游戏。 “妈妈，”宋摇看到乐乐对着一个玩偶熊叫了声妈妈，“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他们说等到马路通了，你就回来，但是现在马路已经修好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啪”的一声，乐乐手上的玩偶熊被打落在地上，“你妈妈不要你咯，乐乐是个没妈妈的臭小孩。” 宋摇啧了一声，她走了出去，就看到有个女人赶紧过来牵走那个说话不好听的小男孩。 “我们赶紧回去，以后了不要跟他玩。” “等一下，”宋摇叫住了两人，“我看见了，是你家小孩先欺负乐乐，跟他道歉。”宋摇语气坚决。 “你睡啊，管得还真宽。”女人不管，要继续拉着小孩走掉。 “那您可真是个好榜样啊，请你之后一定要保持，不然一老了就要被你的儿子嫌弃了，不过或许你根本不介意，还可能会觉得这是乐趣。”宋摇回。 女人这才不情不愿地让自己儿子对乐乐道歉，道完歉之后赶紧拉着儿子走了。 正好饭点，宋摇和于浩就跟着江奶奶和乐乐一起吃了朴素的午餐。 吃完以后江奶奶收拾了行李，带着乐乐坐上了宋摇他们的车。 “江奶奶，我们要开差不多两个小时，你和乐乐就先睡一觉，等快到了，我会叫你们起来。”宋摇提醒道。 江奶奶不困，没睡，但是乐乐在江奶奶的怀里，睡了一个甜甜的午觉，连做梦都在笑嘻嘻。 就在车子快要开进刑警大队时，乐乐突然肚子疼得啊呦啊呦从梦里惊醒，疼出了一身冷汗。 于浩第一时间靠边停车，和宋摇下车一起查看乐乐的情况，他全身冒着冷汗，微微颤抖，宋摇摸了一下乐乐的父母，还有些烫，乐乐的手一直按压在腹部，嘴里喊着，“啊呦啊呦，好痛！” 宋摇回头对于浩说，“有可能是阑尾炎，我们去人民医院。” “好。”于浩立刻跑去开车。 宋摇没回副驾驶，直接坐在后面，她给周时聿打了个电话，刚接通，宋摇开门见山，“周老师，帮个忙。” 周时聿认识乐乐，她简单地讲了乐乐现在的情况以及她的判断，周时聿点头，“有可能是阑尾炎，你们先来急诊，我跟他们说一下。” “谢谢周老师。”宋摇挂掉电话又跟周征汇报了现在的出现的变化，周征皱眉，但还是回复宋摇好好照顾乐乐，还有江奶奶，都不能忽略。 车子赶到急诊门口，因为周时聿先通过气，门口早就有医生护士带着手推床等在门口，等于浩车子一挺稳，宋摇一下拉开车门，她从江奶奶手里接过乐乐，把乐乐放在了手推床上，医生护士推着手推床立刻跑起来去里面检查了。 没一会儿，医生过来说明情况，“小朋友是急性阑尾炎，必须尽快手术，家属办理一下手续。” 江奶奶慌了神，她手哆嗦起来，“医生啊。我孙子好好的怎么就阑尾炎了，这手术要多少钱。” 她从口袋深处掏出一只红色塑料袋子，被叠成了一块豆腐干大小，江奶奶把袋子带来，从里面翻出两张一百块，“医生，这样够不够。” 医生为难地看向宋摇，宋摇说，“医生，手术你们先安排，我们马上去交费。” 第 25 章 宋摇交了费用，乐乐立刻安排住院，江奶奶也终于放下心来。 等处理好之后，宋摇走出病房，看到于浩，两人无奈得笑了笑，“回去吧，下次找到江珊，得先让她还我钱。” 于浩忍不住笑出声，宋摇回头盯着他，于浩只好憋住，两人回了警局，虽然没什么收获，但好歹帮了人。 宋摇刚落座，检查科的人过来，“摇姐，你上次带来的u盘里面的信息加了密，最近才破解，我把视频放你了，你看下。” “真的吗？”听到这个消息，宋摇瞬间振奋了不少，她点开视频，慢慢看起来，画面中间对着两间包厢门，宋摇拉了进度，就看到穿得艳丽的杜可欣出现在画面里，她站在包厢门口敲敲门，就看到包厢门突然被打开，一双手伸出来把杜可欣拉了进去。 宋摇按下暂停截图，把截图和狗仔拍的图一起发给检查科，“这两只手是不是属于同一个人。” 虽然都是糊图，但是现在鉴别技术炉火纯青，把图片插入到软件中，不过片刻，核对结果就出来了。 “是同一个人。”宋摇把结果告诉周征，两人一起思考，宋摇建议，“对江珊发通缉吧。” “行，我去申请。”周征同意。 结果下来已经是几天今天后的事，对江珊发布了全网通缉，而乐乐的手术也在今天安全结束，宋摇特意腾出时间，带了水果去探望。 病房里，乐乐虚弱地躺在床上，正在睡觉。江奶奶在和一个人说话，那人也穿着蓝条子的病号服。 宋摇刚进门，他们就听到声响，回过头来，宋摇才发现居然是文成，好几天没见，文成倒是瘦了一大圈。 “小文书记，你好些了吗？”宋摇问。 文成回答，“当时谢谢宋警官了，我好多了，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宋摇摆手拒绝，把水果轻轻地放在了床头柜上，“不用了，你也帮我了我们。” “宋警官，那我先回病房了，回力等下医生还要来检查。”文成站起来要走。 宋摇目送文成出病房，正巧乐乐翻了个身，露出了大半个身子，宋摇顺手就把被子给乐乐盖好，正巧看到乐乐胸前的平安吊坠，她捏住吊坠，看向江奶奶，“江奶奶？江珊来过？” 江奶奶摇头，“没有，她才不管我们俩个。” “这吊坠很善良，谁送的，我想给我侄女也送一个。”宋摇松开吊坠，眼神透出想要的渴望。 江奶奶走过来给宋摇倒了杯水，“宋警官，喝杯水，这吊坠啊，小文书记送给乐乐，保佑他平平安安。” 宋摇脑中闪过一丝胡乱的念头和画面，她拒绝了江奶奶递过来的水杯，径直跑了出去，刚好文成要上电梯，宋摇拽着文成手，“等等。”连带着一起进了电梯，刚好电梯里还有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时聿李仁修还有齐舒雅三人，两人齐齐望向宋摇和文成， 宋摇送开手，“小文书记，一起聊聊吧。” “什么鬼？”李仁修心中咆哮，但嘴上还是忍住八卦，“宋警官，好巧啊。” “好巧。”宋摇像是才看到他们似的，跟着他们三人点了点头。 宋摇跟着文成到十二楼下去了，下去之前她又看了看周时聿，悄悄跟他比划了一个爱心的手势。 文成的病房里还有一个中年阿姨，正在专注看电视，一边看一边念念有词，“啊呀，这下要被警察发现他说谎了。” 文成坐在病床上，弯腰从柜子里拿出橘子问宋摇，“宋警官，吃橘子吗？” 宋摇摇头拒绝，“小文书记，乐乐的吊坠是你送他保平安的？” “对，吊坠怎么了？”文成正慢条斯理地把橘子皮剥下来，然后细细清理橘子瓣上的白色橘络，“都说橘络是好东西，但是磕嘴巴，不好吃。” “小文书记。” 文成把剥干净的裤子递到宋摇面前，“尝一个吧，宋警官，江珊送来的。” “什么？”宋摇站起来，连带着凳子往后拖动，发出刺耳的声音，“所以那个吊坠是江珊给你的。” “宋警官，说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暗恋江珊。”文成慢慢开口。 宋摇这次镇定下来，她又重新坐下来，“说说吧。” 文成刚到小和村的时候，和村子格格不入，那段时间江珊刚回家，他来江奶奶家慰问的时候，正好江珊起来招待了他，“小文书记，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了。”文成约束得很。 “好年轻。”江珊说。 文成抬头望向江珊，不小心撞进她的眼里，江珊的眼里泛着光，文成立刻退缩，拿起水杯，假装喝水，脸已经红了大半。 江珊咯咯得笑起来，“小文书记，你脸皮也太薄了。” 文成第一次慰问落荒而逃，也对江珊上了心，听到村民在议论江珊，都会好奇地凑过去听，听到不好听的会想办法打断。 江珊在村里走动，村民都避之不及，她也不愿意搭理那些八卦多嘴的村民，倒是文成，她倒很愿意多嘴几句，她觉得文成太好玩了。 广场上，几个还在追来跑去，乐乐被石头给绊倒，摔了一鼻子血，江珊慢悠悠地走过去，拉起乐乐，有些嫌弃地推开了些，转身看向石头，“道歉。” “我没错！”石头爬起来，“我妈妈说你是坏女人，我没错。”说着就跑向身后，刚好石头妈走过来，她一把抱住石头，“怎么了？石头。” “他们欺负我。”石头告状。 石头妈拉着石头过来，气呼呼地说，“江珊，你个贱女人，欺负我儿子算什么东西。” 江珊没理她，她叫了文成过去，“小文书记，你评评理，这事儿谁错。” 文成跑过来，对石头妈解释，“李姐，石头刚才不小心撞倒了乐乐，乐乐妈才让石头道歉。” “道什么歉，贱女人！”石头妈咄咄逼人。 江珊哼了一声，“贱女人也有你的一份，还以为能瞒住，天真。” 石头妈闻言暴走，她冲向江珊，拽住了江珊的头发，“臭女人，贱女人。” 江珊吃痛也不甘落后，两个女人扭打在了一块儿，文成上去拉都拉不拉，倒是两个小孩一开始愣住，等反应过来哇哇开始大哭。 最后又有村民过来劝架，两人才最终消停，双双负伤，文成扶着江珊和乐乐回家，他责任心地从自己家拿了医药箱过来，帮江珊好好消毒包扎了伤口。 包扎完文成站在一边，劝说到，“你以后小心点，不要再打架了。” 江珊无聊地望着窗外，“生活没趣，还不如的打架有意思。” “妈妈。”乐乐跑了进来，“吃饭了。” “知道了，出去！”江珊对乐乐的心情太复杂，又爱又恨，让她很少有好语气。 乐乐灰心地出门，江珊站起来，对着文成说，“文书记，留下来吃饭？我妈煮的饭可是一绝。” 文成点头又摇头，逗得江珊又咯咯笑起来，她起了捉弄的心思，拉住文成的领子，偷亲了对方一下，亲完还品尝了一下，“味儿不错。” 文成懵逼片刻闹了个大脸红，他丢下医药箱一阵风一样跑出江珊家。 时间推移，江珊又离开了小和村，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好，文成的心情悸动之后每晚都会想念江珊，他还会做些乱七八糟的梦，醒来之后又闹了尴尬，只好起来洗内裤。 小和村发生泥石流，新闻报道无处不在，江珊乔装之后来到医院探望文成，问了一些江奶奶和乐乐的情况，还留下了吊坠让他帮忙转交给乐乐。 文成的话音刚落，电视机那边传来轰轰地爆炸声，盖过了文成黯淡下去的声音。 宋摇也半天没说话，等爆炸声过去，宋摇才开口，“那你知道江珊人在哪儿吗？” 文成摇头，“他不会告诉我的，就连来看我也是想都不敢想的。” “我知道了，那你，”宋摇站起来，“照顾好自己。” 江珊这人正邪各一半，宋摇摇头，可惜找错了人，宋摇惋惜，她走出住院部，一辆黑色吉普车停在她面前，周时聿按了喇叭，对宋摇喊了声，“上车。” 后面有车跟着，宋摇不好耽搁，赶紧上车坐好，系好安全带再问周时聿，“我们去哪儿？” “去吃饭。” 两人附近商场吃了泰国料理，宋摇点了特色的冬阴功汤和咖喱，偶尔吃些风味独特的菜肴也挺有意思。 “这冬阴功汤第一口喝得有点怪，后面回味居然还不错。”宋摇点赞。 周时聿认同得摸摸宋摇的脑袋，“走了。” “接下来你要回去加班吗？”宋摇勾过周时聿的手，穿过去，十指相交。 她还想调整一下位置，就被周时聿牢牢牵住，“走吧。” 最后两人去看了电影，宋摇选了一部文艺爱情片，主要是顾景，看到主要你侬我侬相依相偎的海报，宋摇下意识挑眉，然后哦了一声，这莫名像捉奸现场。 两人选了最后排的情侣座，影片一开始作为万人迷的顾景就在亲吻女二号，宋摇下意识低头看向周时聿，周时聿反而看得很认真，宋摇忍不住掐了掐他的大腿，眼神质问，一个吻用得着看这么专注，电影院光线漆黑，只有屏幕散发着光亮，周时聿根本看不清宋摇的表情，只有俯下身，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宋摇的唇，装作无辜地开口，“你说什么？” 第 26 章 电影中，男主和女二亲吻被女主看到，女主逃避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了门上，“砰”的一声，惊扰了男主和女二，还有宋摇和周时聿，宋摇愣了一瞬，像个演技拙劣的偶像明星，惊讶地睁大眼睛，她急忙退开，顺便提醒周时聿，“电影院到处都是监控！” 周时聿笑了笑，牵住宋摇的手，“知道了，看电影了。” 宋摇冷静下来，两人一起看电影，不得不说顾景这个妖孽演技还是很优秀，演到男女主因为误会不得不分开的时候，两个人守着彼此的秘密不得不走向陌路，宋摇的心脏也跟着一缩，她被主角的情绪带动，落下泪来，最后男主去世，女主带着男主的信念一起回到老家，看到湛蓝的天空，看着高飞的风筝，她说了句，“我回来了。” 宋摇知道她和周时聿之间还有个八年前的障碍，她可以不去计较但总会影响到她，但是她也不敢打破现在这份难得的和谐。 电影落幕，片尾曲响起，电影院的灯光亮起，好多人还没走出剧情低声哭泣，宋摇呼出一口气，眼眶也湿润了，她任由周时聿牵着手走出影院。 周时聿是个合格的男友，他把宋摇送到安置小区的单元楼下，刚好遇到跳广场舞回来的秦老太。 秦老太穿着大红的衣服，手中提着一只收音机，对周时聿说仔细打量，“帅哥，有点面熟啊。” “慢走。”宋摇拉走多事的秦老太，秦老太笑着看宋摇，“追到了啊！” “你说什么？”宋摇装作不知。 秦老太高高兴兴开门，“哟，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整个人荣光焕发。” 宋摇接受赞美回了家，开门的时候就看到林申就站在楼道的转弯口，正看着宋摇，楼道里本来是声控灯，现在声控灯亮了一盏，林申的身影就一半在光明一半在黑暗，宋摇被吓了一跳。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吓我一跳。”宋摇蹙着眉问道。 林申走下来，终于又重新站在光明下，他说，“我的电脑拿去修理了，暂时还好不了，我还想问你借下电脑，但是今天太晚了，我下次问你借，可以吗？” 林申的语气接近渴求，宋摇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好的。” “谢谢。”林申转身上楼了。 天气预报说，再过一个星期可能就会引来宜城的第一场雪，这初雪的日子刚好和宋摇的生日撞上，宋摇已经期待好久了。 到了当日，气温骤降，宋摇穿上了新买的珍珠白的羽绒服外套，雪还没下。 她还在等周时聿的祝福，一大早居然还没收到，这男朋友不够专业，宋摇捧着手机到了办公室，梁佳音捧着一束向日葵，“师父，今天有人给你送向日葵了。” 这让宋摇微微惊讶了下，比起玫瑰花，她确实更喜欢向日葵，“卡片写了什么？” 梁佳音翻出卡片，上面只写着，“祝我的女孩生日快乐。” “署名是一个笑脸，我记得之前有玫瑰花的署名也是笑脸。”梁佳音想起这笑脸已经久违好久了，今天居然在生日的时候又送来了花，看来依然一个专一的粉丝。 宋摇难得没嫌弃向日葵，由着梁佳音插在花瓶里。 桌上的手机响起来，宋摇接起来，来电的是文成，“宋警官，我带着江奶奶和乐乐先回去了。” 乐乐手术之后需要休养，宋摇也不能一直让江奶奶和乐乐一直留在宜城，所以当文成说要带他们回去的时候，宋摇立刻和周征说这事的时候，周征也同意了。 “路上小心。”宋摇叮嘱。 “下雪了。”梁佳音看着窗外突然惊呼起来，她跑过来拉宋摇一起去看雪，宋摇虽然嫌弃但还是很乐意让梁佳音拉着，“师父，下雪了，生日快乐。” 窗外，雪还不是很大，零零散散像似是尘土飞扬。宋摇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送给周时聿，“周老师，下雪了。” 宜城人民医院一楼的多媒体厅正在开会，苏教授带着周时聿出席，周时聿等着下雪，想在下雪的第一刻给宋摇发生日祝福，可是在多媒体厅几乎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周时聿渐渐有点心不在焉。 突然听到医院的某领导提到了神经内科，周时聿这才恢复专注，领导说神经内科的占药比太大，需要努力控制在50%以下，周时聿抬头望向主席台的位置，把笔扔在了桌上，一边的苏教授也气得要爆出口，“什么鬼建议，这个领导来过神经内科没，在那儿比比乱说。” 会议结束，周时聿率先出门走到窗口，刚要拍照就看到宋摇的信息来了。 “周老师，下雪了。” 周时聿忘记开会的不愉快，勾起唇角发了句，“生日快乐。” 苏教授正在和人讨论刚才会议上的内容，越讨论火气越大，他叫回周时聿，“时聿，你先回去，我得去趟行政部，问问他们在发什么神经。” 周时聿先回去，他身体修长挺拔，迈出的步伐极大，突然间一个黑色身影超过他，甚至拦在了周时聿面前，周时聿被迫停下脚步，看着对方。 对方带着一副黑色的鸭舌帽，帽子的正面绣了一个英语字母“die”，整个人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好惹的气息。 周时聿无意和无关紧要的人耽误时间，正要绕道走开，就见对方微微抬起了鸭舌帽，嘴角露出一副瘆人的笑容，“周医生，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李利，周时聿下意识戒备起来，“你来做什么？” “周医生，别这么见外，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李利笑嘻嘻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周医生，听说今天是宋警官的生日，这个礼物你帮我转叫给她。” 一盒封闭又全身契合的小铁盒，周时聿勉为其难地接过，“不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宋警官生日，给她一份生日大礼。”李利说着快速后退，像似精密地算好后路，在退到安全出口之后就猛地以转身跑了进去。 周时聿摇了摇手中的铁盒，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望了望李利消失的出口，面色沉了下来。 没一会儿，宋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周老师，晚上一起去吃火锅，我叫上我同事，你也叫上李仁修和丹丹，当然如果你们有空的话，还不知道你今晚加不加班。” 在听到宋摇的声音之后，周时聿的心情好转了些，“我会早点下班，李医生应该没空，不过单护士我会去问一下。” “那太好了，我等下发你地址。”宋摇高兴地挂掉电话。 天冷了，下雪了，就应该吃一顿火锅，宋摇定了附近商场的火锅店，她迎着初雪跑去了隔壁栋的法医办公室，她都好久没喝宋曼去喝酒了，今天必须安排上。 “你啊，有了男朋友就彻底忘记我了。”宋曼故意抱怨。 “哪有，哪有，今天寿星请客，一起来吃火锅，不醉不归。” “今天我要见下你男朋友到底长什么样，把你迷得这么五迷三道的。” “巧了，晚上让你看个够，等下，之前在深刻你们应该见过，就是和我一起救人的那个医生。”宋摇说着语气里透着一丝骄傲。 宋曼想起来了，她使坏故意问，“那你说是你的白月光好还是现在男朋友好。” 宋摇顿住，过了一小会儿才小声说，“其实是同一个人。” 宋曼闻言嫌弃地撒开宋摇，”没出息。” 下班之后，整个二队加上宋曼五人早早前往火锅店，火锅店今天的生意爆棚，好在宋摇订包厢订得早，还有一个单独的包厢，几人落座，宋摇把点菜的任务交给了梁佳音和宋曼，结果两人在锅底选择上吵了起来。 最后时候大家都退一步，选了个四宫格，番茄菌菇清汤麻辣四种口味各来一格。 宋摇出门去等周时聿，就看到周时聿他们已经到了火锅店门口，单丹丹一起过来，周时聿的手中还以后一直8寸蛋糕，宋摇领着两人一起进包厢。 二队几人都见过周时聿，所以都很淡定，只是今天情况有点特殊，周时聿今天是以家属身份出现的，周征带头重新自我接受，“周医生，你好，我是周征，征服的征，我们是本家。”周征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梁佳音紧随其后，她开心地上来和周时聿握了握手，“周医生，我是你和师父cp的头号拥护者，以后师父再收到鲜花，我一定严格回绝。” “什么花？”周时聿问。 “那要从一则公益片说起。。。。。” 就在梁佳音打算长篇大论的时候就被宋摇给阻止了，“行了，还要吃饭呢。” 接下来是于浩，于浩对周时聿的情感很复杂，他一方面希望两人幸福，一方面又，在产生胡乱的想法之前，于浩及时把这个想法甩出脑海。 宋曼和周时聿只有深刻的一面之缘，宋曼看脸很有一套，周时聿刚进来的时候她就看清，对宋摇挑眉，“够帅。” 单丹丹是个自来熟，吃了几筷子火锅，很快和大家成了家人的存在，“真的好久没吃火锅了饿，太好吃了，于浩，再帮我烫些牛肚，谢谢你了。” 于浩也很无奈为何会接下这个无聊的活，虽然无奈他还是兢兢业业担起厨师这个任务。 快要结束的时候，宋曼刷到一个新闻，北湖那边捞出了一具无名女尸，是有人钓鱼时带着摄像头下去才发现的。 宋曼刚要说这个新闻，突然在场的接人的手机都滴滴地响了起来，“北湖发现女尸 ，速回。” 第 27 章 聚餐只能草草结束，宋摇五人赶往北湖案发地，周时聿送单丹丹回家。 上悦府那边没有猫，周时聿干脆开车回了老家，老小区没有太多停车位，周时聿停在了路边划线的停车位上，走回小区还有好长一段路。 雪已经停了，地面上都没积起来，只有叶子上稍微有点雪，南方的雪往往成不了气候，这会儿已经快融化了。 周时聿走了十多分钟回到姐，刚一开门，原本还躺在周时堇怀里的阳阳一下子就冲了过来，“喵喵。” 白芊萍从厨房出来，看到周时聿很惊喜，“时聿，你怎么回来了，吃饭了吗？” “吃了。”周时聿微微蹲下身子抱起阳阳，撸了撸猫柔顺的皮毛。 “那宋摇没一起过来吗？”白芊萍特别期盼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周时聿坐到沙发上，阳阳一直在拱周时聿的口袋，他摸了摸，是李利带来的铁盒，他还没给宋摇。 周时堇虽然瘫成一坨泥，但是眼疾手快，拿走了周时聿手中的铁盒，“哥，这是什么东西？” 方方正正黑不溜丢，周时堇怀疑，“这不会是戒指吗？” 摇起来声音砰砰很清脆，“什么呀，哥。” 周时聿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带走拿走了铁盒放回口袋，“跟你没有关系。”他把阳阳塞到周时堇的怀里，“抱着。” 阳阳挣扎着不肯离开，奈何不了周时聿的强力，它只好乖乖待在周时堇的怀里，周时堇捏捏阳阳的耳朵，“你啊，真是见异思迁。” 周时聿回到房间，又小又窄的房间里面放了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书桌紧看着老式的格子窗户，房间里还算整洁，虽然周时聿不常回来，但是白芊萍都会定时打扫除尘。 周时聿打开窗户，床沿有些落雪，他抓起一把捏了捏，捏成一个球，放在了书桌上。 他打开尘封许久的抽屉，因为年岁太久，木块之间的契合度降低，抽开抽屉都挺费力，周时聿翻出压在抽屉最下面的一封信，打开，一张纸被污水泡过，又皱又脏，周时聿却像捧着珍宝，他拉开椅子坐下来。 “周老师，其实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算是一见钟情，后来你成了我的家教，我们慢慢相处，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你能做我的男朋友吗？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署名宋摇。周时聿看完脸上展露笑颜，眼角都是愉悦。 “咚咚”周时堇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就推门进来了，“哥，妈让我来送水果，吃水果。” 周时聿脸色沉下，但是面对周时堇不好发作，他收拾好信，塞回抽屉。 “进来要敲门。” “我敲门了呀。” “我同意了吗？” “啊呀，哥。”周时堇开始撒娇，撒娇最有用了。 夜晚的北湖边，风一吹，雪一下，快把人冻成渣滓，尽管几人都穿着厚重的羽绒服，但寒意透过衣服穿进骨骼，宋摇忍不住发抖，“好冷呀。” 现场有点乱，因为钓鱼的时候发现的，现在钓鱼的人还不少，加上路过的群众，不少人围在黄线外探头看热闹。 宋摇几人挤进去还不容易，“你们挤什么挤。” 梁佳音差点和一个阿姨要吵起来，被宋摇拉住胳膊，“好了好了，阿姨，我们是警察，让个路吧。” “谁信啊。”正说着，黄线里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员走过来，对着周征喊了声，“周队长。” 阿姨们这才让出一条路，宋摇四人进了黄线内，叶少龙正蹲在地上查看，看到宋摇他们，他微微抬了个头，“你们来了呀，宋法医，快来看看。” 宋摇退开让宋曼进来，宋曼今天本就不加班，这是被硬拉着来的，好在助理已经把东西带来，她去换上衣服就蹲下来查看尸体。 叶少龙站在宋摇边上，“有什么话要说吗？” 宋摇头疼，当看清尸体的相貌时，她简直想疯叫，江珊居然死了。江珊的身上脸上都有不少淤青，可见死之前被施暴过，宋摇不忍看，她走到了河边，看了眼这个宽阔的湖面，湖面被风吹得波光粼粼，像似在述说自己的委屈。 宋曼对尸体做了简单的处理之后，就让助理把裹尸袋套好，剩下具体的检查得回队里才可以进行，她摘下手套，叫了声宋摇，宋摇走回来。 等人差不多到齐，宋曼才开口，“虽然还没做肺部检查，但我基本可以确定死者是在被勒死之后被抛尸到河里的。” 很快北湖尸体的案子就上了城市热搜，就连周时堇也从手机新闻上看到了，她刷到视频的时候，赶紧跑到周时聿的房门口，刚想开门进去，想起刚才周时聿的叮嘱，立刻咚咚敲门。 进了房间，周时堇把手机上的视频给周时聿看，“哥，你看宋摇姐上热搜了。” 视频中，宋摇皱着眉，搓搓手之后让他们不要拍摄了。 网友评论两极分化。 “这不是宋摇宋警花，和顾景拍过安全宣传片。” “长得是很漂亮，感觉好好化妆一下完全不比明星差。” “楼上那个得了，还跟明星比上了，我们宋警官就是一个人民警察。” “话说最近北湖怎么老出事，就这么几天已经发现两具尸体了。” “细思极恐，最近还是离北湖远点。” 周时聿看完之后还是决心把铁盒子和宋摇送过去，或许这会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他想着就直接拿起衣服出了房门。 “哥，你去哪里？”周时堇追出来。 “我有急事找宋摇，晚上不回来了，你们先休息。”周时聿说着刚好对上了白芊萍。 白芊萍温柔地问，“时聿，这么晚还要出去吗？” “嗯，有件急事，我先走了。”周时聿匆匆跑出门，路上跟宋摇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就在以为宋摇都不会接通的时候，电话通了，但是声音却不是宋摇的。 “周医生，我是梁佳音，师父去法医那边了，要等下回来，等下回来我跟她说下。” “好的。” 周时聿终于赶到停车场，他直接一个掉头就开往刑警大队，半路的时候，宋摇的电话回了过来，“周老师，什么事，我今天估计是要通宵了。” “我有东西要给你。”周时聿说。 宋摇以为是生日礼物，她笑着说，“周老师，礼物下次也可以给我，今天太晚了，你先休息吧。” 周时聿忙着开车，没时间纠正，想着要不生日礼物也一起给了算了，毕竟今天马上就要过去了。 三十分钟后，周时聿终于赶到刑警大队，他是外来车辆，只能登记后停在靠近门口的停车位，周时聿处理完这些事情，他走进刑警大队的大厅，他还是第一次来这边，大厅里天平的雕像寓意着做到公正公平，他不由地多看了一眼。 周征刚好开完一个短暂的回忆，回来的路上刚好越到周时聿，“周医生，你怎么过来了？” “嗯，我来找宋摇。”周时聿说。 “进来吧。”周征把周时聿带到刑侦二队，宋摇正在例行功课看监控，眼神盯着屏幕一动不动，周征走过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周医生过来了。” 宋摇闻言立刻回头，看到周时聿一下子振奋起来，盯着屏幕太久这会儿了都憋出了眼泪，倏倏往下流，宋摇随意从桌上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 ”周老师，你怎么还是过来了呀。” 周时聿走到宋摇面前，先申明，“这不是礼物，其实白天的时候李利来过医院，他给我这个，让我转交给你。” 一个五不溜秋的小铁盒放在了宋摇的手上，“什么东西？李利过来医院了？” 宋摇徒手试图打开铁盒却打不开，好在她的抽屉就是工具箱，宋摇从里面翻翻找找到了起子，拿着起子在铁盒的边缘去撬，没一会儿就撬开了。 一把钥匙印入眼帘，李利费尽心思送的东西居然时一把钥匙，这把钥匙代表了什么意思，宋摇职业病带了手套才去抓起钥匙。 她拿着钥匙到灯光下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但还是没什么印象，李利到底是是那么意思，宋摇想不通。 不过周时聿居然来了，宋摇贤惠地倒上一杯水给周时聿，“周老师，似乎还缺礼物。”宋摇为了缓和气氛，故意提到了礼物的事情。 好在周时聿本就是有备而来，“在我车上，跟我一起去拿吧，顺便可以送我一路。” 宋摇当然乐意，这会儿电脑看得眼睛痛，出去外面偷偷溜达一番也酸也能缓解眼睛疲劳的问题。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走到周时聿的车那里，两人在后备箱站定，宋摇激动起来。 周时聿不太会送礼物，问了护士和女医生之后，决定送一只挺有个性的包，宋摇拆开包装 ，高兴地捧着包，突然被保安室的保安叫了一声，”宋警官，这边有个你的快递，你要放车上还是办公室，我给你拿过去。” “谢谢啊，大叔，等下我自己来拿就行。”宋摇笑着说。“ 雪花又再次落了下来，宋摇撒娇说，“又下雪了，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起来，还有今天的不算约会，我们下次继续。” 周时聿刮了刮宋摇的鼻子，“知道了，下次继续约。” 第 28 章 宋摇看周时聿上车，自己去保安室拿快递，保安已经送过来，是一个纸盒包装，宋摇没印象自己买过什么快递，她警觉地说道，“大叔，你把快递放下。” 大叔被宋摇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放下，退开了几步，宋摇刚走进，“砰”得一声，纸箱瞬间炸开，宋摇被震得往后摔倒，保安大叔也被吓得退到台阶下。 虽然威力不大，但是声音足够大，尤其在安静的夜晚，大楼里立刻跑出来不少人。 “怎么回事？” “什么东西爆炸了？” “声音从保安室那边来的。” 宋摇被震倒在地，耳朵嗡嗡地叫，脑子都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立刻有人围上来，宋曼蹲下来拍了拍宋摇的脸，“宋摇，你醒醒！” 像似在溺水的时候被人拖上了上面，宋摇深吸一口气，意识开始回笼，“宋曼。”声音颤抖。 周时聿在汇入车流之前也听到了响动，一个急刹车，逼停了身后的车，后面的人疯狂按喇叭，周时聿却猛地一个掉头回到刑警大队，他胡乱停在门口，门口围了一群人，周时聿挤进去，看到倒在地上的宋摇，她发型凌乱，纯白的羽绒服已经被炸出无数细细小小的黑洞，就想劫后余生，好在人没事。 周时聿叫了声，“宋摇。”出声才发现这一刻嗓子低哑，刚才听到爆炸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仿佛又带他乱入了那些暗无天日的生活，他牢牢拉住宋摇的手。 宋曼打了声招呼，“周医生，你来得正好，我们要送宋摇去医院，她受了冲击，估计有点脑震荡。” 周时聿二话不说抱起宋摇就去自己的吉普车上，等车子发动，其他人才开口问宋曼，“这帅哥谁啊？” “宋警官男朋友。”宋曼说得随意。 听得人却很震惊，“宋警花有男朋友了啊。” “男朋友很帅啊，做什么的？”继续有人好奇问道。 宋曼可不想做盘问的对象，“刚才受伤的还有保安大叔，去看看。” 刑警大队保安室爆炸的事，被路人拍到并上传到网上，瞬间上了热搜并爆了，网友们义愤填膺。 “卧槽，刑警大队炸了，到底是哪个反人类干的，不想活了吗？” “祈祷没人受伤，祈祷祈祷。” “楼上的，听说有两个人受伤了，但没有死。” “不幸中的万辛，一定要把这个送炸弹的人给毙了，赶在刑警大队门口放炸弹，这不就是纯纯找死啊。” 不仅网络上沸腾，就连刑警大队这边也炸开了锅，魏局出面召开了安全会议，全部人都参加了，特殊情况整个刑警大队都严肃戒备起来。 开完安全会议之后，魏局又就留下了一队和二队的人，他面色深沉，“宋摇去医院了，听说这个快递就是要给宋摇的。” 周征也沉着脸，点头，“保安说还以为是礼物，昨天刚好也是宋摇的生日。” 魏局叹了口气，“之后不许收礼物了，粉丝送得更不行了。” “知道。”周征点头，“监控刚刚调出来了，是一个人骑摩托车的人带着黑头盔放在保安室门口，保安出门才看到，以为是快递员放的。” “以后对快递的管理要加强，不能再出现这样的状况了。”魏局再三强调安全问题，刑警大队出了这样的爆炸安全问题，网上的视频是止不住的，只有尽快抓到犯罪嫌疑人才是制止舆论的最好办法。 宋摇被周时聿直接送到了抢救室，做了各项检查之后，没什么大碍，但是身上大伤小伤不伤，医生强烈建议住院休息几天。 “可我还有事要回去处理。”宋摇不想住院，本来杜可欣的案子就迟迟不破很焦灼，现在江珊又死，再加上出了爆炸的事情，现在整个刑警大队肯定乱成一锅粥了，她必须回去。 宋摇刚要站起来，又被周时聿按住，他低头看着宋摇的眼睛，“就休息一晚，明天我送你回去。” 宋摇看到周时聿坚定的眼神败下阵来，“好。” 就这样宋摇住了院，周时聿为了让宋摇休息得好一点，还是安排了一间普通的单人病房，宋摇进去就被强制安排躺下挂水。 挂着挂着她就睡过去了，这两天精神消耗太大，她确实有点睡不好，既然答应周时聿好好休息一天，那这一天就应该什么都不用想，好好睡觉才对。 一瓶水挂完，护士来换的时候惊动了宋摇，她问护士，“现在几点了？” “快一点了，你好好休息吧。”护士笑着说。 话虽这么说，宋摇却没了睡意，她在心里过滤这个案子。 杜可欣因为被X先生施暴才逃出日落俱乐部，结果被李利破坏车子的刹车，而江珊也给了杜可欣一杯致幻的饮料，才会导致杜可欣把车开进北湖，李利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而被人保释，江珊也从医院逃走，那这段时间江珊又是因为什么被杀害，而李利又送了一把钥匙。对了，钥匙！ 宋摇刚激动地想要爬起来，爬到一半病房门又开了，周时聿走了进来，他看到宋摇的动作一顿，“你要做什么？” 宋摇尴尬了一瞬，总不能说她想回去吧，话在舌尖一转，她说，“我想上厕所。” “我来扶你。”周时聿说着走上来扶着她下床。 既然周老师这么体贴，宋摇也不想拒绝，她由着周时聿把她送到厕所，甚至打开马桶的盖子，还打算脱她的裤子。 “等等！”宋摇及时喊了停，她咽了口口水，有点为难又带点害羞地开口，“周老师，我一个人可以的。” 周时聿顿住，也清醒了点，“对不起，我在外面等你。” 宋摇愣了愣，为什么周时聿要说对不起，宋摇想不明白，她速战速决上完厕所。 打开洗手间的门，周时聿一直沉默地等在原地，他刚要上来扶，对上宋摇的眼神，又把手缩了回去，“抱歉。” 宋摇就算是再迟钝也能感受到周时聿的别扭了，她立刻问道，“周老师，你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没有。”周时聿否定，刚要转身避开宋摇的视线，就被宋摇整个人按住，“周老师，看着我。” 病房里光线昏暗，只有床头一盏暖黄的小灯照着，周时聿站在背光的地方，在夜色朦胧中，宋摇看不清周时聿的表情，但她能猜到周时聿的心情不好，他的手微微颤抖，用很低的声音说了声，“对不起。” 宋摇的心脏涨涨的，她改抱住周时聿，轻轻拍周时聿的后背，“没事了，周老师。” 好一会儿，周时聿的情绪渐渐平复，宋摇穿着单薄，憋不住打了个喷嚏，周时聿立刻把宋摇扶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睡吧，我在旁边守着你。” 宋摇借着灯光终于看清了周时聿的表情，他的眼底有点水光，表情依然沉稳但有了裂痕，眼神有时候会失神，想个缺爱的人，宋摇摇摇头，停止胡思乱想，用又轻又温柔的声音喊了声，“周时聿，不管曾经经历过什么，现在我陪着你。” 周时聿沉默地看着宋摇，久到宋摇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周时聿终于开口，说了声好，语气珍重。 宋摇安稳睡去，周时聿也趴在宋摇的床边将就了一晚上，等到外面走廊开始滑轮滚动，走来走去的时候，周时聿率先醒了过来，他看了眼手机时间才六点多。 宋摇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只不过整个胳膊露了出来，周时聿帮宋摇把被子盖好，才出了病房，刚好遇到护士，护士看到周时聿都惊讶地张大嘴，“周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被隔壁的护士拍了拍胳膊，“少说话。” 周时聿点头离开。 等周时聿离开，护士才跟同事科普，“你没听说过周医生和宋警官的事吗，前阵子不是挺火的，宋警官还特地来给周医生送水果送饭宣誓主权呢。” “原来如此。” 宋摇过了半小时后醒来，看到周时聿已经不在房间，她给梁佳音打了个电话。 刑警大队忙碌了一个晚上，梁佳音刚刚得空喝了一大杯喝咖啡续命，就接到了宋摇的电话，“佳音，你帮我把我桌上的铁盒还有钥匙送到医院来。” “师父，你人还好吧。”梁佳音说，“昨天出了爆炸的事，魏局发火了，开了一晚上的会，看监控，调查嫌疑人，一晚上我都没闭过眼。” “打车过来，车上可以睡一会儿，顺便把嫌疑人的照片发我看下，到底是什么人给我送炸弹。”宋摇现在想来都有些后怕，好在她有些警觉，及时让保安大叔把箱子放下，“对了，佳音，保安大叔的情况怎么样？他比我更近些。” “我听队长说大叔没事，稍微受了点惊吓，检查科的人查了，这是个烟花炸弹，估计是保安放下的时候启动了引信。” 嫌疑人的照片很快发来，宋摇点开，医院的信号不是很好，照片一直在旋转，显示不出来。 宋摇皱眉看着这破网速，就听到有人敲门，宋摇抬眼看到一个熟人打开了病房的门，宋摇一惊，“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竟然是楼上的邻居，林申，他局促地站在门口，“我看到新闻了，有点担心你，就来看看。” 第 29 章 林申还带了早餐过来，是一盒子白粥，宋摇惊讶林申怎么来这么早，还没问出口，林申已经走过来解释，“我看到新闻，早上出门锻炼的时候就顺道过来了，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宋警官。”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宋摇也只能认了，“没有，不打扰，我也刚醒。” “那就好，我在医院楼下买了粥，想你应该会需要吃点清淡一点的东西。”林申说着就主动帮宋摇撑起了桌子，“趁热喝吧。” 宋摇拒绝不来，她自认和林申还没熟到这种境地，但总不能拂了别人好意，她坐起来，说了声，“谢谢。” 林申自来熟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催促宋摇，“吃吧。” 宋摇虽然饿，但是她更想吃自家男朋友带的爱心早餐，虽然还没送到，但是宋摇勉强舀了一勺白粥，喝了一口，转头对林申说，“林申，谢谢你的粥，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 “哦。”林申意识到宋摇的不自在，立刻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宋摇笑着目送林申离开，她往后坐了坐，重新拿出手机看梁佳音发过来的图，图片终于现在完毕，但是监控画面不会清晰到哪里去。 “哦。”宋摇见过这个非主流带着安全帽的男的，可不就是上次跟他差点撞上又管自己跑掉的摩托男，她跟梁佳音发信息，“这人上次我和我差点撞上，你去查我车的记录仪。” 宋摇不确定具体是哪天了，只能跟梁佳音说了个大概，大差不差。宋摇回忆着案情，手上百无聊赖地拌着白粥，听力明锐的她已经听到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走近，她下意识想把白粥给藏起来，结果刚盖上盖子，周时聿就打开了病房门。 看到宋摇的动作他微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宋摇双手放在白粥的盖子上，“周老师，我可以解释。” 醋味超级浓的周时聿当然不会让宋摇再喝白粥，他拿出自己买来的青菜瘦肉粥，“这两天吃清淡些。” “好的。”宋摇点头答应。 两人谁也不提昨天的事，宋摇自己安分喝粥，周时聿坐在一边查看手机消息，宋摇喝着喝着眼神就飘向周时聿。 周时聿回完信息回头，两人好巧不巧对上视线，宋摇心虚地问，“你不喝吗？” 周时聿微微侧头，看了眼床头柜上放置的白粥，“不是说要解释吗？” “咳咳咳。”宋摇闻言咳了起来，她面露尴尬，实话实说，“送白粥的是我邻居，他从新闻看到我受伤住院，就过来看看，顺便带了粥。” 周时聿听了没说话，良久才点了头，“你邻居有心了。” “嗯嗯。”宋摇知道后续是要和邻居保持距离了，鬼知道她和邻居根本不熟。 周时聿有事先回了一趟神经内科，他走之后没多久梁佳音也到了。 梁佳音气色很差，黑眼圈就挂在眼睛下面，无精打采，“师父，你要的钥匙。” “通宵了一晚？”宋摇问。 梁佳音嗯了声，坐下，“师父，这个钥匙有什么用？门钥匙？” 宋摇看着这把银制钥匙，说出自己的想法，“应该是，只是李利这个家伙为什么要给我，还让周老师给我？” “他改邪归正了，或许江珊的死让他想明白了。”梁佳音猜测。 “也许吧。”宋摇他不觉得李利是什么善类，或许江珊的死的确给了他一些启示，“他估计自身难保，想要借刀杀人，我们或许就是那把刀。” 梁佳音点头赞同，“那这个钥匙会哪里的？” 宋摇摇头，“给的暗示太少猜不透，我先留着琢磨琢磨。”宋摇收好钥匙转头问梁佳音，“江珊的死，通知江奶奶他们了吗？” “嗯，队长已经联系过了，小文书记正带着江奶奶和乐乐过来。” “嗯。”宋摇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你问下小文书记是否知道江珊在外面有没有租房，偷偷问小文书记，其他人先不要告诉。” “好的，师父，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梁佳音说完要走，队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梁佳音也就早上能抽出空过来。 宋摇躺了一会儿护士就过来挂针了，她像似被挂入了催眠剂，没多久就开始睡觉，她梦见了江珊，江珊抱住宋摇的一条腿，哭诉着，“宋警官，你说过会保护我的，你要保护我。” 黑暗像一道移动的黑墙，不断逼近，逐渐吞噬了江珊半个身子，她疯狂地叫喊，“救我，救我。” 宋摇紧紧拽住江珊，“不要放手。” 很快，黑墙将两人都吞噬。宋摇快要喘不上气，猛地睁开眼，意识回归才想起自己在医院，估计昨天大脑收到了冲击，一阵一阵发疼，宋摇看了眼挂着的点滴，已经见底，她伸手按开关的时候，血突然流进管子里，她把点滴的开关给关了，血又重新流了回去。 护士过来帮宋摇把点滴给撤了，“对不起啊，我刚刚有点忙。” “没事。”宋摇回答，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她想出院，但是要经过周时聿的允可才行。 “我能出去透透气吗？”宋摇问护士。 “可以，不过只能在楼下花园里逛逛，尽早回来。”护士叮嘱。 宋摇说了声知道的，就在病号服外面穿了件厚实的外套，这外套还是周时聿留下的。 昨天下了雪，医院楼下的花园里的树上还残留着积雪，有熊孩子在使劲摇晃树干，积雪纷纷落下，宋摇感觉到后脖子来一凉，想起了不少往事，“唉。”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正巧抬头就看到正经过的文成，“小文书记？”宋摇喊了声。 文成听到声音停下了脚步，他眼神不是很好，等宋摇走近，他才看清。 两人也不回楼上，直接在花园里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今天太阳好，和煦温暖，但还有融雪冷，文成也穿得很厚实，他说，“我们小和村的雪积得厚，你要是想玩雪，可以到小和村来，我亲自接待。” 宋摇怎么好意思，她只好说，“下次有机会一定，我找你有正事。” “我知道，梁警官已经到问过我了，我怕我传达失误，所以就亲自过来跟你说。”文成说。 “江奶奶和乐乐情绪还好吧。”宋摇问。 文成点头，“江奶奶已经看开了，她有点痛心，乐乐还没告诉他，他还小。” “那你呢？” 文成闻言看向宋摇，宋摇的眼神真挚，仿佛就是朋友间的慰问。 文成苦笑着摇头，“宋警官说笑了，我会难过，但也没办法，我只能难受我的村民被残忍杀害，希望宋警官以及其他刑警大队的警官们能早点破案，还江珊一个公道。” 言归正传，宋摇即时把话题拉了回来，“我让佳音带话问你江珊有没有在宜城其他地方租房。” 文成翻出手机找了一会儿，翻到了一个页面给宋摇看，“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江珊租的房子，我去年帮江奶奶给他寄过一个快递。” 宋摇把地址拍了个照发给梁佳音，“查下，什么地方。” 文成着急回去，和宋摇聊完他就匆匆回去了，宋摇无聊去了十六楼想问周时聿自己能不能出院，就接到了梁佳音的电话，“师父，这边距离医院不远，是一家老小区，已经快拆迁了。” “那我过去一趟。”宋摇说要电梯就到了十六楼。 “师父，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梁佳音问。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宋摇还不想太声张，低调点省得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人的注意，尤其是现在还没抓到那个摩托男，他跟这两起杀人案有没有关联。 宋摇去办公室扑了个空，她走到护士台问，单丹丹说，“周医生估计在十六床病人那边，刚才那个可以奶奶发病了。” “谢谢，我去找他。”宋摇来到十六床的病房门口，这是一个两人间，两张床都已经有病人，门口贴的主治医生都是周时聿，宋摇轻轻推开门，就看到周时聿弓着身子正在给老奶奶检查身体。 “还好，没什么事。”周时聿站直，跟身后的实习生提醒了几句忽然看到门口站着的宋摇，他笑了笑就正打算走出来，反正奶奶的情况也稳定，检查也做完了，剩下的可以交给实习生。 没想到情绪刚稳定的奶奶一把抓住了了周时聿的袖子，“乖孙儿，你可来看奶奶了，奶奶想死你了。” 周时聿挑了挑眉，看了眼奶奶的真孙子，真孙子一脸不好意思上来解围，“奶奶，你认错人了我，我才是你的孙子，这个是医生，医生还有事，你让医生先走。” 奶奶皱眉，推了真孙子一把，“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这才是我的乖孙儿，还有我孙媳妇儿呢？” 宋摇因为好奇也上来围观，刚巧和奶奶的视线对上，奶奶一看见宋摇就乐了，“孙媳妇儿！”声音洪亮一点儿也不像个病人。 宋摇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过来，老奶奶一手抓着周时聿，一手抓着宋摇，“乖孙儿，孙媳妇，你们什么时候给我生个重孙儿啊。” 老奶奶把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你们也不年轻了，抓紧时间让奶奶还能看到。” 宋摇难得脸红，周时聿淡定归淡定，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给宋摇使了个眼色，宋摇没理解，只好对奶奶说，“知道了，奶奶，我们会加油的，争取马上让你抱上重孙。” 第 30 章 这话一出，实习生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包括老奶奶的真孙子也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宋摇尴尬到无地自容，她抱怨地看了眼周时聿，周时聿用眼神安抚了一下宋摇。 好在老奶奶很快就困了，她说，“乖孙儿，孙媳妇你们出去吧，奶奶我要睡觉了。” 一群人这才退出病房，实习生偷偷看了眼未来的师娘，不敢声张，但又不敢走，周时聿问他们要了报告看一眼，看完之后点头，“好了，你们先回去的。” “好的，周医生。”实习生一下子全部散开，就只剩下周时聿和宋摇。 宋摇看着周时聿，斟酌一下开口，“周医生，我能出院吗？” 周时聿低头看宋摇穿着自己的外套，嘴角露出些许笑意，“周队长那边已经请好假了，你要去做什么？” 宋摇一脸不可置信，但看着周时聿坚定的表情她不好说什么，“我有私事。” “刚好我下午没事，我陪你一起去。”周时聿说。 “不用，”宋摇忙着拒绝，“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周时聿看着宋摇，走近几步，“我现在不是以医生的身份在说话，而是以男朋友的身份在说话。” 宋摇心一横，“好吧。”周时聿知道这个的案子的内容不比她少。 中午，宋摇堂而皇之跟着周时聿去医生食堂蹭了顿饭，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 周时聿倒是淡然地帮送娃拿饭拿菜，遇到了院里的领导，几人中有苏教授，领导问苏教授，“时聿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苏教授看着周时聿难得忙碌的背影，一时有点难以下台，周时聿倒是没跟他讲过这事，之前他倒是替周时聿张罗过，但都被周时聿给婉拒了，现在人家自己找了个女朋友，他还真是没有听到风声，当然苏教授才不会说他不知，他笑着点头，“是啊，时聿年纪也不小了。” 宋摇像个嗷嗷待哺的小孩，等着周时聿打来饭，顺道还吸引了不少视线，嫉妒的，羡慕的，好奇的，八卦的，但大家都不敢上前，只有白屿凑上来，“哟，周医生，今天怎么有时间来食堂吃饭。”然后装模作样像刚看到宋摇，“这不是宋警官吗？原来是来陪女朋友吃饭的。” 周时聿用颇有深意的眼神盯着白屿看，只把白屿看得气势少了大半，“好吧，吃饭吃饭，宋警官，下次来食堂我请客。” 宋摇尴尬地一笑，管自己乖乖吃饭。 等吃完饭，宋摇去病房换了衣服，两人一同出发去了江珊之前的老房子。 房子很破旧，外围的甚至已经开始拆，有好几辆黄色的挖土机停在小区外面，几个拆迁工人正围坐在一起吃外卖。 “我听说这边有人跳过楼，是个外地来的小姑娘，直接把拆迁款给减了大半。” “那个房东后悔死了，也被小区里其他人给孤立了。” “唉，倒霉，晦气。” 宋摇走过去蹲下来，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各位大哥，我想跟你们打听个事。” 宋摇长得唇红齿白，在他们看来好看得不行，有个年轻的小伙忍不住红了脸，“你要问什么？” “这边拆迁是什么时候的事？”宋摇问。 小伙子额了半天，没额出来，他还真不清楚。 有个大叔看不下去，喝了一口啤酒才开口，“我也是听来的，据说这要拆迁说了好几年了，因为是城中老房子，地段好，但是价格高，一直没有实行下来，结果今年出了个跳楼的事故，这价格下来，没一个月就谈成了。” “跳楼的是哪一栋？” “第十栋，就这边走过去最靠近马路的一栋，当初这姑娘跳楼的时候，我就在隔壁工地，太可怜了。”大叔回忆起来也忍不住唏嘘。 “谢谢。”宋摇道谢离开。 她跑到小路的另一边，周时聿正看着路牌出神，“周老师，这边第十栋和小文书记给我的重叠了，我们去第十栋看看。” 两人走进小区，小区里面的住户差不多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只有少数钉子户不满意价格，还在坚持。 但是这个房地产也太嚣张，人还没撤走就让工人开始拆了，她看到小区进来挂了一块巨大的红色横幅，“红墙房地产你的最终选择” “红墙房地产？”宋摇想起这家房地产是宜城本地房地产的龙头老大，老板似乎姓向。 两人走到第十栋楼下，楼下已经堆积了一大片搬家遗留下来的垃圾，不要的柜子椅子桌子之类的都扔在了楼下，在风雨雪的加工下，已经开始腐烂。 宋摇拿出了钥匙，“我们一家一家试吧，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钥匙肯定属于这里。” “嗯。”周时聿在前带了路，两人一同进入了一单元楼里，第十栋楼一共三个单元，每个单元楼有六层楼，每层楼有两间，宋摇一间一间地试。 第一单元都失败，宋摇有点灰心地叹了口气，“周老师，我这人有时候乌鸦嘴也挺灵的。” 周时聿拿过钥匙，“那我运气还不错，第二单元我来试。” 果然，在第二单元的第六层，周时聿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入目的是一片狼藉，里面得抽屉柜子被翻乱，所有东西都乱七八糟，相片框被扔在地上，玻璃碎掉，宋摇走过去从破碎的照片里捡起了相片，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生。 宋摇拍了照片，发给梁佳音，“查下这个女人。” 周时聿不是专业的，他就只负责陪在宋摇身边，宋摇去别的房间看，走到了次卧，被褥凌乱，桌子柜子也是一般模样，但是这间房的东西比别处要新一点，没有那么多灰。 宋摇心中胡疑，趴到床下看了一眼，一根细绳遗忘在了下面，宋摇拿了一块布爸绳子拽了出来，上面还能看见隐约的血迹，她再次看了看这个房间的布局，突然惊愕地睁大双眼，“周老师，这里或许是江珊被杀害的第一案发地。” 外面传来轰轰轰的声音，好像地震在不断靠近，窗户被震开，宋摇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周时聿上前把宋摇抱住，“挖土机开过来了。” 宋摇点头，她挣开周时聿的怀抱，走到窗户口，看到挖土机竟然要对第十栋动手， “不可能，他们分明还在拆门口的房子，突然来了这边。”宋摇激动起来，“这分明就是有幕后黑手知道我们在查这里，想要毁尸灭迹。” 宋摇激动起来，情绪高涨，周时聿按住宋摇，“不要激动，你刚经历了爆炸，现在清晰还不是很稳定，你现在打电话给你队长，让他想办法尽快停止拆迁。” “好，”宋摇在周时聿的安抚下心情平复下来，她给周征打了电话，简单讲述了这件事。 “队长，尽快过来。”宋摇说。 周征虽然有点懊恼宋摇擅自行动，但更多担心宋摇的安全状况，“你自己小心点，不要乱来。” 周征挂完电话第一时间去了一趟魏局的办公室，魏局刚好再打电话，看到周征进来立刻拉下脸来，他有点歉意地说，“向总，你放心，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说要挂了电话，看向周征，“什么事？这么鲁莽。” “魏局，宋摇找到了江珊被杀的第一现场，但那边现在正好面临拆迁，希望你能联系前面上拆迁暂停一下。” 魏局一愣，像在听一个笑话，“我能阻止？” “不能阻止也得阻止，宋摇还在楼里，拆迁队已经在楼下了。”周征硬着头皮说。 魏局气得扔了玻璃杯，“气死我算了。” 周征在这边争取的时候，宋摇和周时聿急忙下楼试图阻止了拆迁队。 带头的大叔就是刚才跟宋摇讲话的那个大叔，宋摇走到挖土旁边，用手打了停下的手势，大叔皱眉，按下车窗，喊了声，“干什么？” 宋摇跑过去，挖土机有些高，宋摇仰着头喊，“大叔，先停下，这边不能拆。” “我才不管，上面下命令了，第十栋要先拆，我们得尽快拆完，不然我们回去要挨批评的。” 后面的几辆挖土机已经开始行动，第一单元的地基已经被破坏，“停下，停下。” 宋摇想要跑到另一辆挖土机面前，被周时聿拦住，“危险！” “周老师，怎么办，这边太吵了，那边根本听不到。”宋摇问。 周时聿转头看到垃圾堆的最下面有个喇叭，那种二元店经常在门口播放的那种白色大喇叭，虽然现在颜色已经暗沉发黄。 “试试那个喇叭。”周时聿松开宋摇，走过去挖出最底下的喇叭，一不小心手背被木头上面木刺给刺了下，一串小血珠冒了出来，他胡乱擦了下，试了试喇叭，一个洪亮的女声响了起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两块钱买不了上当，全场两块钱，只要两块钱。” 还真是两元店的，两人相视而笑，宋摇拿着喇叭站到了高一点的柜子上喊，“大家都先停下，我是西城区刑警大队的宋警官，第十栋楼现在和一场谋杀案有关，现在谁也不能动，如果还要谁要拆，我拘留谁。”她说着拿出了警察证摆在自己手上。 喇叭里的声音嘈杂，但还算清晰，开挖土机的人纷纷停下，有人下来宋摇的旁边，“你说你是警察。” 宋摇点头正要走下柜子，周时聿伸手打算拉一把，就听到有车子滴滴开了进来，快要接近他们这一伙人，速度还不减。 “宋摇，快。”周时聿心惊地喊了一声。 宋摇一个飞跃直接扑到了周时聿身上。 飞驰而来的车子这才急刹车，堪堪停在垃圾面前。 第 31 章 黑色的跑车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年轻男人，他砰地一下扔上门，嘴巴里学周润发叼了一根牙签，晃晃悠悠走过来，一只脚架在的废木头上，他把牙签往工人身上一吐，语气嚣张，“怎么不干活了？还不赶紧回去干活呀。” 带头的工人指了指一旁的宋摇，“老板，那位是警官，是她让我们先停下的。” 年轻男人回头看向宋摇和周时聿，把墨镜往往下压了压，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转过来继续对工人说，“她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什么啊，啊，谁付你们工资，给我拆。” “好的，老板。”工人没办法只好继续。 宋摇瞧着忍不住啧了一声，他和周时聿对视一眼，周时聿轻声说，“先别冲动，周队长应该快来了。” “我知道，我先去讲道理。”宋摇说。 宋摇走到那个吊炸天的年轻男人面前，稍显友好地问了声，”你就是红墙房地产的负责人吗？” 年轻男人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宋艳，看着还不错，挑挑眉，稍微站直了些，“怎么，你还真是警察啊！” 宋摇拿出警察证给他看，“我们打个商量，你先让师傅们停一个小时，我的队友马上来，如果确认没事，你们再开工。” 年轻男人藏在墨镜下的眼神紧张了一瞬，他装做漫不经心看了一眼二单元，故意为难地开口，“不行啊，美女，我们这也是有工期的，不能耽误。” 刚说完，又来了好几辆银色的面包车，纷纷在跑车后面停下，从车上下来好几个黑衣大汉，走向墨镜男，对着他恭敬地一鞠躬，“老板。” 年轻老板哼了一声，“把这两位贵客请走吧，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黑衣人得令，靠近宋摇和周时聿，几人人高马大，一靠近，压迫感扑面而来，宋摇退到周时聿身后，两人背靠背面对这一群黑衣人。 宋摇压了压手筋骨，轻笑起来，“周老师，该运动了。” 周时聿面色沉下来，他就知道这趟行程不会太平，他冷静地说，“保护好自己，你刚受过伤。” “知道。”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黑衣男率先伸出手去拉宋摇，被宋摇一把拉住胳膊抬腿踢到了肚子，紧接着又袭来一人，宋摇干脆把手中的人扔了过去，一下子带倒了好几人。 周时聿也是许久没有动手，但是身手丝毫不陌生，一拳一掌十分有力，伤了好几人。 宋摇蹭地一下窜到周时聿身后，把背部交付给对方，“周老师，这群人也是练家子，我们这样耗不了不久，周队长来之前房子都有可能拆了。”她看了看四周的情形，工人对于这场冲突也是感到意外，但是对于墨镜男的威胁，工人都不敢有太多动作，反而还在继续拆房。 宋摇把目光聚焦到了屋顶，她心中有了盘算，“周老师，看来我们只有把事情闹大才行了。” 周时聿顺着宋摇的目光同样看向屋顶，只说了句，“小心。”话中透露着担忧。 “我会的。”宋摇转身飞速突围，就跑进了二单元里，墨镜男察觉到不妙，赶紧叫喊起来，“快去追。” 周时聿拦在前面，他扭了扭脖子，嗤笑一声，“好久没动手，手都生疏了。” 墨镜男眼睛一缩，“你干嘛？” 周时聿把人按倒在木板上，“已经报警了，你们这是在做拖什么，这栋楼到底有什么秘密，” 墨镜男半边脸正好贴在冰冷又肮脏的积雪上，墨镜边早就被压扁，镜面耷拉到了脸上。冰冷的凉意贴着皮肤，他咬牙切齿，“松开，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红墙房地产的刘岳，是老板的表弟。” “让他们停下。”周时聿冷冷地说，几个黑衣大汉不敢随便上前，他们在后面喊了声，“老板？” “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拿下，一群废物。”刘岳话刚说完就被周时聿用力一压，他啊啊啊地失声痛叫起来，“你们退后，退！退！好痛，你轻点。” 宋摇一口气跑到六楼，六楼走廊的尽头有个通往屋顶的口子，本来有盖子盖着，但是现在口子敞开，盖子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零零落落身后跟了两个黑衣大汉，宋摇一个起跑，发挥出书前所未有的潜力，跳起来攀到了口子，在后面的追上来之前赶紧借着超强的臂力把自己送了上去。 黑衣大汉太壮实一时半会儿竟然上不了来。 “你们在这儿守着，我去搬工具。” 宋摇站在屋顶，直接走到了最显眼的地方，大声喊，“停下，都停下。” 下面的挖掘机看到屋顶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得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宋摇回到靠周时聿这边，他手中还压着刘岳，刘岳一脸怨念，龇牙咧嘴。 她皱了皱眉，对着刘岳喊了声，“现在谁也别动，等警方来。” 宋摇站得地方太招摇，没一会儿就吸引了很多路人，大家纷纷围过来，周时聿松开手，警告刘岳，“已经晚了，别乱动。” 有人劝宋摇，“美女，你不要想不开啊，赶紧下来。” “是啊，美女，你还年轻，不要为渣男伤心啊。” 被无意中枪的周时聿一时无语。好在这场闹剧没持续太长时间，周征终于带着后援来到了现场。 一时间这个拆迁小区被警车和消防车围了个全，周征从车上下来，看到消防车还好奇了半晌，抬头一眼看到屋顶的宋摇，他一时震惊到无语。 于浩和梁佳音也来了，梁佳音看到周时聿，跑过去问，“周医生，我师父怎么跑到屋顶去了。” 周时聿无奈地说，“事出突然，回头让你师父跟你说吧，我去带他下来。”周时聿刚走了几步，回头对梁佳音说，目光却看向试图要溜走的刘岳，“这人还有这几个穿黑衣服的袭警，带回去吧。” 一脸土色的刘岳还想在解释什么，已经被于浩给抓住，“跟我有一趟吧。” 剩下的几个黑衣大汉也被押上了警车。 周时聿一步一步上楼，通往屋顶的口子上还围着两个黑衣大汗，周时聿说，“看到楼下了吧，去自首还能早点出来。” 黑衣大汉啧了声，刚想反抗，就看到周时聿身后跟着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瞬间偃旗息鼓，警察带着黑衣大汉先走。 宋摇回到了口子边，正蹲着在看好戏，看到周时聿回望，她笑嘻嘻地夸赞，“周老师，真棒！” 周时聿无奈地摇了摇头，脸色宠溺，他在下面站定，仰头对宋摇说，“下来吧。” “好嘞！”宋摇右手一撑直接跳了下来，扑进了周时聿的怀抱，扑得周时聿向后提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彭”地一声，后背撞到了墙上，周时聿一阵钻心的痛，宋摇赶紧站好，忧心地问，“周老师，撞疼了。” 周时聿稳住身子，摇了摇头，“不至于。” 宋摇想要检查周时聿的伤口，被周时聿拦住，他两只手捧着宋摇的脸，一脸正色俯视她，“我知道今天是迫不得已，但是真的不要莽撞了，我会担心。” 两人靠这么近，仿佛一偏头就能触碰到对方，宋摇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就快要冲破喉咙，她疯狂点头，“我知道，我一定会小心。” 周时聿用食指抚了抚宋摇柔软的脸蛋，他微微弓着身子吻了下去，一个很短暂的吻，带着点甜蜜警告的意味，“说话算数。” 在宋摇还在发愣的时候，周时聿已经松开，时间凑巧，周征带人来到了六楼，看到发呆的容颜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宋摇，回去检讨刚才那是什么情况，居然跑到顶楼，还把消防车给引开了，害我解释半天。” 宋摇低头，“对不起，队长，给你添麻烦了。” “行了，是哪个房间？”周征板着脸问。 “哦，这间。”宋摇率先带路用钥匙打开房门，宋摇想起之前让梁佳音查看的照片，她落后几步问梁佳音，“我让你查的照片查出来了没？” 梁佳音翻出手机，“师父，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人叫杜红，就是跳楼自杀的那个人，有件很巧的事，她和杜可欣是老乡，去年在红墙房地产短暂当过一个月的前台，之后的内容就查不到了，直到她跳楼自杀。” 宋摇心中过滤了一下，有了大概的轮廓，只是有些证据有待论证，但是无论如何，这两起谋杀案看来和红墙房地产脱不了干系了。 房东被叫了过来，他一脸愁容，因为他房子的租户跳楼，导拆迁款少了许多，他被小区里的人都孤立敌对起来，整个人颓丧到了极点，结果这还没完，今天警方居然还说有人在他房子里搞谋杀，他真是气得差点晕过去。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杜红是个什么人，我把房子租给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 房东像个祥林嫂似的，一直在那儿念叨，“早知道我就不把房子租给她了。” 后来拆迁被搁置，这间房子又被警方控制起来，经过检测，房间里发现江珊和李利，还有杜红和杜可欣的指纹，案子出现了新的转机，李利和江珊的死脱不了干系。 行动结束之后所有人又都开了会，最终决定对李利签发了通缉令。 宋摇暂时松了口气，坐在位置上对着桌上的向日葵发呆，手上盘着那把钥匙，李利如果真的杀了江珊，为什么要把钥匙拿出来，正想着，手机震动起来吓得宋摇把钥匙掉在了地上，屏幕上赫然显示一串陌生号码。 第 32 章 等铃声响了好几声之后，宋摇才接通了电话。 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哈哈哈的笑声。 “你是谁？”宋摇问，心中却已经有了猜测。 果然，电话那头就嘿嘿一笑，“宋警官，我们也算老朋友了，我的声音都没听出来吗？” “李利？” “听出我的声音了啊，宋警官，送你的大礼喜欢吗？”李利笑得很欠抽。 宋摇忍不住哼了声，“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哈哈哈哈，我就喜欢这样，不过你找不到我。”说完李利就挂断电话。 等宋摇回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自从发布对李利的通缉令以来，他就像消失匿迹一般再无动静，但宋摇直觉他一直没有离开宜城，只是暂时藏起来了。 拆迁房被彻彻底底调查，杜红死得很突然，没有丝毫预兆，现在看来她被人杀害的可能性也有，只是无从查证了，杜红跳楼死后，没有尸检，尸体被家人带回老家火花。但有一点很蹊跷的是，杜可欣在之前一直在一家蛋糕店打工，是在杜红死后突然进入了日落俱乐部。 宋摇带着梁佳音和于浩这几天一直在调查之前住在二单元的住户，他们现在都搬到了宜城的各个角落，其中有一户，之前是同样住在六楼的租户，和杜红算是邻居，他们也是外地人，前几个月他们在宜城医科大学里面开了小卖铺，吃住都在小卖铺，今天刚从外地探亲回来。 法医办公室今天忙着搬办公室，于浩一大早就被宋曼拉去当免费劳动力，而梁佳音煎熬了几天终于体力不支，宋摇把梁佳音送进了医院挂葡萄糖，还通知了梁佳音的爸妈，帮梁佳音盖好被子，“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等下你爸妈过来陪你。” “谢谢师父。”梁佳音说得无精打采，声音都焉了。 宋摇开往宜城医科大学，校门口保安查得严，宋摇登记了身份证才让过，她把车停在门口的停车场，刚要走突然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吉普车，宋摇认清车牌，忍不住笑了笑。 当然正事要紧，宋摇先去了小卖铺，找到老板，老板正在整理货架，忙得不可开交，“宋警官，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整理个货柜，我老婆孩子还在老家，他们还要过段时间过来，这几天只有我一个人。” 宋摇理解地点点头，“老板，那你先忙吧，我去旁边坐着。” 宋摇就干脆点了一根烤肠，自己扫了扫付了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边吃边等。 吃完她走到垃圾桶边上刚扔进去了竹签，就听到门口传来欢迎光临，一个瘦小的男生被身后两三个男生推搡着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女生，为首推搡的那个人拍拍手，“大家随便吃随便拿，今天金山请客，是吧，金山。” 瘦小男子低着头，不好违抗，最终迫于无奈点了点头，几个男生女生欢呼着去挑吃的，有两个人还假装撞到了金山，假惺惺说一句，“sorry。”语气嚣张至极。 站在一旁的宋摇看后忍不住啧了一声，看到人都走进货柜那边去了，宋摇走上前搭在金山的肩膀上，小声问道，“钱带够了吗？” 金山害怕得绷紧身子，“只带了两百。” 宋摇想了下说，“两百块怎么够他们用啊？” 金山瞬间不知所措，“我真的没钱了，之前已经请过好几次了，这个月没有多余的生活费了。” “那你还做冤大头，跟我走。”宋摇直接勾着金山的肩膀走出了小卖铺，好巧不巧，门口遇到了周时聿白屿以及其他不认识的一行人。 几人大眼瞪小眼，一时空气安静得掉针可闻，宋摇咽了口口水，刚要说话，就听白屿喊了声，“嫂子！” 这一声喊得宋摇又尴尬又得意，她勉强笑了笑，“好巧啊！” “嫂子你来这边做什么？”白屿热情地围上来，宋摇想拉着金山走，但这边声音实在太大，刚才那几个进去挑选的男生走了出来，看到金山被人勾搭着背，“金山，你去哪儿呀？” 宋摇听到身后的声音，一阵鸡皮疙瘩，她转身，既然来了就好好说道说道。 “同学，你这么大方，你自己请客呗，难道还想借花献佛啊。”宋摇说，拍了拍金山的背，“金山说跟他们都不认识了，不请。” 有人走出来刚要发火，结果看到门口站着一行人包括学校领导，他一时间语塞，一行人当中还有校长看到这个嚣张的男同学，他有点印象，这跟进来完全是靠后门，完全不是学医的料，霍霍掉别人的名额，经常看到他出现在学校通校批评的名单上，校长气得说，“你这是欺负同学吗？之前检讨还没写够？” 所有出来的男同学校长统统骂了一通，女同学察觉到外面的状况躲在里面不肯出来。 “下次再让我看到，直接退学处理。”校长下最后通牒。 男生焉了听了一通教育，眼睛还时不时往金山宋摇这边看，宋摇回瞪他，男生一副此仇不报非君子的模样，金山更是害怕得根本不敢抬头。 男生们听完教育领完写检讨的任务之后就都先走了，躲在里面的女生也早就让老板开了后门，从后门溜走了。 金山弱弱地对宋摇说了声，“谢谢。” “把手机给我。”宋摇伸手讨手机。 金山吓了一跳，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在送摇手上放好，宋摇看到他害怕的模样，赶紧解释，“我不是要你的手机，我是想输入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之后他们还和欺负你。你就发我电话，我来制他们。” 宋摇输完号码又给自己打了一下，“好了，存好我的号码，以后有事就打我电话。” 金山扭捏了一阵说了出来，“今天谢谢你，可我不想麻烦你。” 宋摇继续拍拍金山的背，“少年，有困难记得找警察，把我名字路面，就叫宋警官。” 金山震惊地瞪大双眼，不敢置信，“你是警察？” “对，所以以后有事记得找我，不要白白受了委屈，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谢谢宋警官，谢谢校长。”金山对着在场所有人都深深一鞠躬，随后才似松了一大口气离开。 等金山离开，白屿立刻吹捧。“嫂子，你真厉害。” “不敢当，今天多亏了校长，校长，谢谢了。”宋摇谦虚地摆手，“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校长正好奇白屿的这位嫂子，周时聿突然走上前，抬手去摸宋摇的头发，宋摇想避开没来得及，周时聿轻声说，语气有点醋意，“头发上有片叶子我帮你拿掉，刚才都揽了这么久，我都没生气。”说着没生气可这语气火药味十足了。 宋摇倒了声谢谢，“周老师，你们先走吧，校长还在等你。” “嗯。”周时聿点头后回头跟校长他们说，“校长，主任，这是我女朋友宋摇。” 周时聿眸都这么介绍了，宋摇避不开，跟周时聿走过去这跟，对着每个人都热情地打了招呼。 后来实在是因为各自有事，几人不得已分开，宋摇又回到了小卖铺，老板已经整理好货柜，他早就听到了动静，也知道这事应该报告老师甚至报警，后来被金山阻止过一次，后来他也就不管闲事了。 言归正传，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老板人好请宋摇喝了一瓶气泡水，宋摇笑着说了声，“谢谢。” 宋摇喝了口气泡水，把笔记本和笔拿出来，“老板。那我们开始了。” “我们一家人在602住了快两年，我记得601当时来的是两个小姑娘，不过后来没多久，有个小姑娘就去蛋糕店打工了，她的班级的搬走了，我儿子生日的时候还给我们来蛋糕，挺好的两人。” 说着老板停顿了下，好像真的在为两个姑娘感到可惜，“然后一直住在那里的姑跳楼了，太可惜了。都还是年轻姑娘，本来有个大好的未来。” “除了看到之前同居的那个女生，你还看到过别的人进出601吗？”宋摇问。 “让我想想，有天晚上我下班晚，刚要进单元楼，就看到有一辆豪车开进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送那个小姑娘回来的。话说那个穿西装男的，我当时就觉得帅还面熟，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后来出事之后他来了小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人就是红墙房地产的老板向峰。” “向峰，”宋摇在纸上写下这个名字，力气之大，纸背都渗透了过去，她握紧另一只手，手微微发抖，最后问了个问题，“老板，那你见到向峰送杜红回家的日期是什么时候？” “日期啊，”老板开始歪着脑袋回忆，“具体哪一天我倒是想不起来了，应该是六月的一天，就在杜红跳楼前一个星期，警官，你们现在重新查杜红的跳楼案，是怀疑她是他杀的吗？” “这个我方便透露，谢谢你了，我有什么问题还会再联系你。”宋摇说着合上书，能得到向峰这个线索是今天最大的收获。 宋摇道别老板出门，看到周时聿就在门口等着，两人对视一眼后都笑了起来，宋摇率先开口，“周老师，等我等下班呢？” “嗯，”周时聿温柔地回答，“饿了，女朋友请吃饭吗？” 第 33 章 宋摇当然爽快答应了，不过在宜城医科大学是周时聿的主场，宋摇当然要问，“周老师，这边哪里好吃呀？” 两人走在校园的马路上，因为颜值高惹得旁人议论纷纷，两人在关注从学校的后门走出，宋摇跟在周时聿的身后，东弯西绕地走进了一个老小区。 宋摇快步走上前，“这边去哪儿吃啊？”过来得太急，一辆电瓶车从小区的小道冲出来，周时聿顺势牵上宋摇的手，把她拉开些，“小心点，快到了。” 两人手牵手到了一家开在一楼的小吃店，一个穿着穿着暗红色洗衣服的奶奶端着一盆水，“哗”地一下倒在门口的地上，转头进门的时候看到了周时聿两人，她眼神不好，盯着周时聿好一会儿，才认了出来，“呀，这不是时聿嘛，今天怎么过来了，老头子，”老奶奶一脚跨进屋里，对着里头喊了一声，老爷爷这才走了出来，脚步一瘸一拐，看到周时聿的时候笑容都灿烂了，“时聿啊，快进来。” 周时聿带着宋摇挑了个位置坐下，老奶奶笑眯眯地走到两人面前，“还是老样子吗？” “嗯，老样子两份。”周时聿说。 “行！”老奶奶对着厨房的老爷爷喊了声，然后好奇地看向宋摇，“时聿，这位是女朋友吗？” “嗯。”周时聿简单回应了一下。 宋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好，我叫宋摇。” “好，”老奶奶拍了一下手，“很般配。” “谢谢。”宋摇说，心情有些开心。 老奶奶本来还想坐着唠嗑，被老爷爷喊进后厨帮忙了。 宋摇这才四周张望了一番，小小的一楼，麻雀虽小五脏齐全，前面摆了六张桌子，虽然简陋但是整洁，老爷爷老奶奶两个人把这个小店弄得干干净净，宋摇结束观察，好奇地问周时聿，“周老师，看你和老板老板娘挺熟的，你以前读书的经常来吃吗？” “嗯，”周时聿正答了一下从一旁的筷子桶里拿了两双筷子，用开水烫了烫，再用纸巾擦干之后递给宋摇，“我以前来这边打过工，那时候时堇做手术缺钱，老板和老板娘听说了直接借了我一笔手术费。” 说着看向宋摇，“所以这边对来挺特别的。” 宋摇心中撼动，她知道曾经的周时聿的生活水生火热，虽然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但是偶然想起来她还是会忍不住心疼当年的周时聿，她多想回到过去好好爱护当时的周时聿。 宋摇低头一时情绪有点低落，周时聿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老板娘端了两碗面出来了，“来了，两份青菜鸡蛋面。” 老板娘把面放在桌上，宋摇看到两碗面上各自放了两块大排，疑惑地看向老板娘，说着青菜鸡蛋面，怎么会有大排，“哦，”老板娘看着大排，“今天大排多出来了，再说了，时聿从来没带女朋友来过，就当是庆祝他终于找到女朋友了，快趁热吃。” “谢谢。”宋摇拉了一碗面到自己面前，尝了尝，很家常的味道，但是很特别。 老奶奶忙完之后就干脆在他们隔壁桌子坐下，跟宋摇拉起家常来，“摇摇，”老奶奶自来熟，“时聿可能非常好的孩子，他读书那会儿，成绩优异，全校第一，全校第一在我这儿打工，我倍有面子，我本来还想撮合我闺女和时聿，不过我闺女实在是太懒了，还是不能拖累时聿。” 宋摇对于老奶奶对自家闺女开心的诋毁笑了笑，妈妈都是如此，说着嫌弃，但是会比任何人都爱着自己的孩子。 “时聿啊，真是个大好人，他都成了大医院的医生了，还时常往我这边来，照顾我的生意，有一天老头子中风晕过去，还好那会儿时聿在，不然就这么去了。”说着说着老奶奶已经开始热泪盈眶，“唉，不经说，想想就要哭。” “老板娘，”宋摇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么叫总没有错。 “叫什么老板娘，叫我王姨就成，里面那个老头子就叫他王叔，我们都是一个王家村出来的，哈哈。” 王姨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开始还眼泪都要出来这会儿已经笑嘻嘻了，这会儿又有客人进来，王姨连忙站起来，“你们呀要好好的，慢慢吃啊，我去忙了。” 一旁的周时聿都无话，安分地吃着面条，宋摇也跟着吃面，一口面咽下，她说，“王姨说得对！” “什么？”周时聿抬头，疑惑地看向宋摇。 “我们要好好的。”宋摇害羞了一下咬了筷子，嘴角有一下片青菜遗留了。 周时聿轻轻笑了，他点点头，一边伸手触上宋摇的嘴边，“有叶子。” 触碰的一刹那仿佛有电流流过，宋摇装作无所谓地继续吃面，两人都继续吃着面条，很快一碗面条下肚，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说好的请客，这次宋摇买了单，两人和王姨王叔道别离开了面店，两人一路漫步走向停车场，两人分别都开了车，不得不道别，但宋摇却有些不想就这么各回各家。 大学里不乏成对的情侣，刚走过来的时候宋摇就看到了好几对，宋摇斟酌了一下提出，“周老师，好不容易来你母校，带我参观一下呗。” “好啊。”周时聿当然乐意至极。 冬天白天太短，才不过六点多天已经完全漆黑，两人手牵手漫步在校园的路上，就跟众多的校园情侣一样，宋摇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她甚至在想如果当年她和周时聿能走到一起，他们也会一起在这里散步，但是时光回不去，把握住现在就行。 宋摇走到了一家奶茶店突然停下脚步，她作了一下下，“周时聿，我想喝奶茶。”语气有点撒娇，出声的时候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周时聿憋着笑了一下，忍住说了声，“好，等我，我去买。” 宋摇就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周时聿真的很认真的去排队，排在几个小女生的身后，本来两个小女生还在争论喝什么，结果其中一人突然转头看到周时聿，愣了一瞬，旁边的人还要逼逼，她急忙捂住身旁的人的嘴，转头跟周时聿说了声对不起。 女生的声音一下子低了八度，轮到她们的时候，异口同声说了刚才否决的对方想喝的饮料，听到这时候就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真是的。” 宋摇站在后面看着，感觉青春正好，终于轮到周时聿，他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单难得皱了眉，“怎么这么多品种，你推荐一个吧。” 店员跟帅哥搭话心情正开心，说着就开始这几天练熟的话，“你好，现在天冷，我们推荐喝热的芋泥布丁珍珠或者燕麦椰奶，都是很好喝的。” “那就芋泥布丁珍珠吧。”周时聿做了决定，因为这杯奶茶图片上看来更好看些。 点好之后周时聿拿了单子走到宋摇面前，问她，”芋泥喜欢喝吗？我点了芋泥布丁珍珠。“ 宋摇笑着点头，“我不挑，都爱喝。”她连梁佳音泡的黑咖啡都能喝下，更何况看起来就那么好喝的芋泥奶茶了。 不过事实上，芋泥布丁珍珠太甜了，宋摇喝了一口就甜到了心窝里，“啊，好甜啊。” 两人继续漫无目的走在校园，不知不觉走到一个被称为情侣花园的地方，有小桥流水有亭子假山，还有一个小树林。 只是这个称呼两个当事人都不知，宋摇的直觉就是情侣忽然变多，她喝着甜到掉牙的奶茶，还问周时聿，“这边风景不错，你以前经常来逛吗？” “忙着打工，忙着生活，没怎么来过。”周时聿的视力好，早就瞧见了树林里的好几个情侣在接吻，就连在亭子里的情侣也跃跃欲试，他心中了然这是个什么地儿，忍不住笑了笑，笑完就干脆拉着宋摇到了假山的后面，这边光线太差倒是没什么人。 宋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忙问道，“周老师，怎么了？有什么人过来了吗？” “没。”周时聿说，声音冷静，他问，“奶茶甜吗？那人推荐加了七分甜，是不是很甜？” ”七分甜，难怪这么甜，”宋摇又吸上一口，“下次五分甜就行，七分太甜了。” 周时聿突然靠近，“是吗，我能尝一下吗？” “好啊，”宋摇乐意地举起杯子，忽然被周时聿拨开，他抚着宋摇的双颊，吻了下去。 周时聿吻得很投入，宋摇倒成了那个懵逼的人了，不过很快她从惊讶中回神，她攀着周时聿的肩膀，开始回应。有了回应之后，周时聿很轻松地撬开宋摇的牙关，长驱直入，一直吻到宋摇快要不能呼吸，好一会儿，周时聿才终于松开，他把额头贴着宋摇的额头，笑着说了句，“确实很甜。” 宋摇差点没站稳，还好抓住了周时聿的肩膀，她看了眼手中被捏歪的奶茶，有点责怪地抱怨了句，“唉，奶茶杯都变形了。” ”走吧。”周时聿伸出右手，宋摇把手十指紧扣，两人走出假山，路灯已经亮起，今晚的月亮也很美。 第 34 章 清晨，天微微亮，季森从床上爬起来，他的手痛了不少日子，今天才开始缓和，他从房间里出来，走过客厅看到沙发躺着一个人，面无表情转身进了厨房，可一打开冰箱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他走到客厅和躺在沙发上的人商量，“冰箱里没菜了，我得出去一趟。” 沙发上的人影动了动，厚厚的毯子拉下，从里面露出一直张不是那么友好的脸，“你要出去？”李利的眼角多了一道红色疤痕。 “我去买点菜，很快回来。”季森说，他的手痛又开始明显起来，他嘶了一声，手腕是几天前李利突然来了他家，黑暗中他拿了一把剪刀划上了李利的眼角，李利也把季森的手腕给掰弯了，就算后来纠正回去，也一直隐隐做痛。 “我可不信任你，万一你一下楼就报警怎么办？”李利坐起来，直直盯着季森。 季森没啥心虚的，李利说得对，他一下楼就要报警，这几天被李利看着，所有的信息必须再等到他的允许才能发送，唯有一件他趁着李利不注意删掉了宋摇的好友申请。 两人只是在日落俱乐部只是有过点头之交，根本不熟，季森至今不明白为什么李利会找上他，季森给他发了一条闭关写歌的朋友圈，现在几乎没人找他。 李利嘻笑着从口袋中拿出季森的手机，”点外卖不就行了。“ 就在季森拿到手机之前，手机滴滴两声，季森下意识紧张了一瞬，被李利捕捉到，他不给了，自己解锁打开，看到暴躁的龙发来一张名片，上面名字显示摇摇，头像是一场雪，李利皱了皱眉，刚要问，暴躁的龙信息又跟了过来，“宋摇一直加不上你，歌写好了吗？什么时候出关？” 季森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但是刚才早就看清头像，是一头暴躁的龙，这个叶少龙现在发什么信息过来，也不知道他发了什么，只祈祷他不要发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到信息的李利突然笑了起来，“你跟宋摇认识？” “不认识。”季森下意识摇头。 “那就最好了，现在还可以认识一下。”李利点进了名片，直接发送验证消息。 宋摇这会儿刚洗漱完，准备煮点早餐，正打算要在视频软件看看做些什么早餐的时候，就看到一条加好友信息跳了出来。 季森可算有反应了，宋摇赶紧验证通过，发了一条信息，“哥哥，你总算想起我这个妹妹来了。” “哥哥？”李利抬头看向季森，季森的后背牢牢绷紧，已经渗出一些汗水，他在思考怎么请求帮助。 “我不知道，估计叫错了。”季森的肚子饿咕咕叫，“既然不能出去的话，那我点个外卖，你把手机给我。” “别啊，我们跟宋警官玩玩呀。”李利笑起来脸色要阴郁起来。 季森这几日睡不好，也很憔悴，他这几日思维因为缺觉儿转换不过来，他想要寻求帮助回归正常生活，不能一直被李利威胁着，活血把宋摇和叶少龙牵涉进来更好。 李利先让季森点了外卖，等早餐的过程中，他给宋摇发了一封邀请函，假装的语气说，“过几天这边有个晚会，带上你的男朋友一起过来，散散心。” 宋摇点开一看，竟然是一场酒会，主办人是红墙房地产，宋摇疑了一下，写道，“你怎么有邀请函的？现在凭电子的能参加？” “我们乐队要去参加，刚好有邀请函，你回来吧。” 过了一会儿，宋摇终于回了一个好，还发了一个谢谢的可爱表情包。 李利开始狂笑起来，“哈哈哈，还让他们见见X先生了。” “咚咚”两下大门被敲响，“外卖到了。”季森坐在厨房的餐桌上，他不想看着李利头疼，真的在桌上写歌词，门响了之后他通知李利一声就他起身拿了外卖，和李利两个人分着吃了。 这几天，宋摇已经查了向峰很多资料，本人的履历看起来非常出色，本来就是红墙房地产的继承人，国内顶级211毕业，国外常青藤硕博，回国之后在分公司锻炼了几年之后，直接回到母公司担任了一把手，从网上可以搜到的照片看来绅士英俊，宋摇重新比对了之前拍到的江珊和一个男人在宜城大酒店被狗仔拍到的照片，再三确认之后，宋摇肯定这就是一个人，那天和江珊在一起的人就是向峰，向峰在所有人看来是天之骄子的人是怎么和杜红江珊有了交集，宋摇用想问题的时候忍不住用笔戳纸，纸上正好是向峰，照片的脸上瞬间多了不少划痕。 “向峰，X先生。”宋摇忽然脑中闪过这个一个荒谬的想法，宋摇摇摇头，她又重新翻出季森发来的邀请函，上面写了总裁向峰致词。 宋摇给周时聿发信息：你这周六晚上有没有时间？跟我去一个宴会。 周时聿在门诊，很忙，病人一个接着一个，直到中午才有时间闲下来吃个便当，他拿了一个便当回到办公室，白屿也跟了过来，办公室里李仁修和齐舒雅也在，白屿把便当放在周时聿的周上，“周医生，我们周末去爬山吧。” 周时聿摇头，白屿立马说，“把嫂子也叫上，我叫上许鳞，我们一起。” “我也想去爬山。”李仁修嚼着饭说，声音含糊。 “行，那就一起。“白屿一把定音，回头的时候撞到了齐舒雅的视线，秉持公平的目的，白屿问了齐舒雅，”齐医生要一起去吗？“ 齐舒雅想去又不想去，很矛盾，但是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下来。 “就这么定了，我们周六早上去爬山，也就周六有时间了。” 周时聿任由白屿把行程定下来，他自己去问了问宋摇的安排，宋摇对于爬山还是相当乐易的，立刻同意下来。 白屿对爬山特别重视，还特意拉了群，并艾特周时聿赶紧把嫂子拉进来。 “人都齐了啊，鉴于大家的地点都不是同一个点，所以我们就在香山大门口集合，七点，不见不散。”白屿自然而然被推举成为队长。 他准备矿泉水，宋摇不好意思全部让白屿承担重活，她拦下了买票的活。 周六一大早，天气瑟瑟，但是今天就是一个大晴天，周时聿准时把车开到宋摇的小区，宋摇穿着运动服加羽绒外套轻松出行，她上车就主动亲了周时聿，“男朋友，很积极嘛。” 周时聿嘴角弯了弯，从后座拿了给宋摇准备的早餐，“蛋饼加豆浆。” “啊啊，你太好了。”宋摇想吃蛋饼好久了，但是小区门口没人卖，自己又做不出来，没想到周时聿居然直接买了她的心头好，她忍不住又想凑过去亲，被周时聿拦住了，“宋警官，斯文。” 等宋摇他们到的，白屿和许鳞已经到了，白屿买了12瓶一箱的那种矿泉水，他已经分配好，“我们刚好六人，一人两瓶。” 周时聿看了许鳞，许鳞摊手，“小白早就准备好了，我没法阻止。” 十分钟后，李仁修和齐舒雅也到了，“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们来晚了。” “没事没事。”白屿说着给他们两人一人塞了两瓶矿泉水，“拿着，每人两瓶，路上渴了可以喝。” 香山是宜城一座香火很旺的寺庙，山顶有一座宝塔还有一间庙，尽管爬山很累，但是去山顶求签的人很多，络绎不绝。 宋摇背着一个小包，和周时聿慢慢走在后面，她想起了过往，笑了笑，“周老师，你还记得我们去几年前去看日出吗？那会儿还有时堇和姚林。” 周时聿当然记得，为了看日出，他们提前一天出发，在山上撑了帐篷睡了，宋摇睡了没一会儿，就睡不着了，她出了帐篷，自觉陪着周时聿身边盯梢，没一会儿就开始东倒西歪。 “回去睡吧。”周时聿说。 “我不困。”宋摇间歇性打了鸡血，突然清醒过来，没一会儿就又开始发困，最后靠在周时聿的肩上睡着了。 周时聿无奈地笑了，他把毯子给宋摇裹得牢牢的，在夜色中等着黎明来临，等着旭日东升。 终于天色渐亮，周围还有不少日出的人，他们啊啊啊地叫起来，惊醒了帐篷里的周时堇和姚林，还有睡得已经彻底倒在周时聿怀里的宋摇。 “日出！”宋摇猛然惊醒，她迅速坐直，擦了擦口水，这会儿才想起她居然躺进周时聿怀里了，想到这儿，宋摇就忍不住低头，脸上泛起了红晕。 周时堇走过来，拍拍宋摇的背，那会儿周时堇还不大愿意说话，就算难得说的也都是一些简单的词语，她指了指日出的方向，说了声，“太阳。”声音沙哑。 “嗯，走，我们去看日出。”宋摇迅速恢复，拉着周时堇走到人群的前面，“看，太阳快出来。” 周时聿站在她们两人的身后，像似个守护神，姚林没睡踏实，整个人无精打采，比周时聿这个没怎么睡得都困，他是硬要跟上来的，早知道这么累，他可是情愿不来的。 旭日东升，发散着金色的光，照向山川大海，靠近日出的地方都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外壳，眼前的一幕美轮美奂，让人瞬间忘了所有赞美的话，只会激动地哇哇哇大叫，太震撼了。 宋摇整个人笼罩在金色的光晕里，周时聿拿起想起，装作拍日出，退后几步，把宋摇存进了了相册。 第 35 章 香山山脚有座新修缮的大雄宝殿，威严肃穆，院子里有一池肥美好看的红色金鱼，有人扔了面包屑进去，一大群金鱼争抢着，画面壮观。 大殿门口有个香炉鼎，香火旺盛，烟雾缭绕，宋摇几人爬山之前进去拜了拜。 上山的路上会经过一个许愿池，流淌的许愿池池水清澈，清晰可见池底的硬币，宋摇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没找到一个硬币，正想离开的时候，周时聿塞给她一个硬币，“许一个。” 宋摇一把扔进池中央，一元银色硬币缓缓落入水底，宋摇闭着眼快速许了个愿，不过几秒，她说，“好了，走吧。” 白屿走在前头不停催促，“你们赶紧的。” 周时聿和宋摇才慢慢跟上大队。 几人花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才爬到山顶，登上宝塔往下看，真的有一种一览纵山小的宏伟感，山林树木茂盛，就算是冬天也是一副郁郁葱葱的模样，山下的宜城犹如一座规范整齐的积木小城，宋摇和齐舒雅忍不住大喊出来。 从宝塔下来，白屿怂恿大家去前面寺庙求个签，这边据说很灵验。 宋摇本来也不迷信，但抱着既然辛辛苦苦爬上来了，不求才不求，也跪在菩萨面前诚诚恳恳求了个签，她爱情圆满，事业也算蒸蒸日上，那就求一个平安。 宋摇虔诚地跪在蒲团上，闭着眼晴摇晃手中的竹签，哗啦哗啦，终于落下一根竹签在地上，宋摇捡起来。 到寺庙外的解签处，已经排了不少人，除了周时聿和许麟两人没有求签，他们就站在围栏处看看风景，想起来了闲聊几句，也不觉得无趣。 其余四人都去求了签，现在在解签约处排队，管理的老头工作倒是简单，他按照签上的号码拿出一张红色签纸给人，明码标价十块钱，但是想听解说又得加五十块，宋摇忍不住啧了声，他明明可以抢还偏偏要送你几句话。 虽然不满意，但是大家还是都拿出十块钱拿到了解签的纸，宋摇看着纸上，显示下下签，大吉既大凶，莫再攀高峰。 “这……”宋摇一时无语。 其余三人都是上上签，白屿更是高兴得花枝招展，“啊呀，签上写了我今年有桃花运。” 宋摇本来也不信，但是只有一个人不好的感觉让她不得不信这玄学，再不爽也不愿再去求一次，只好收了纸回去找周时聿了。 周时聿一眼就看出宋摇心情不太高涨，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之后才递给宋摇，“别太在意了。” 一路爬上来，宋摇也确实口渴了，仰头一下子喝光了大半瓶，吃得肚子都凉嗖嗖，“周老师，我们下山了吗？” “嗯。”他们几个都要回医院，宋摇今天休假，不过晚上要去红墙房地产的酒会，她得回去再准备准备。 上山容易下山难，轻松虽然会轻松，毕竟在顺着重力做事，只是这脚稍不注意更容易扭伤，齐舒雅就扭了脚，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周医生，你们先走吧，我一个人等下慢慢下去，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在场这么多人就偏跟有女朋友的周时聿讲，宋摇忍住没说什么，白屿这个精神大条，“齐医生，要不我背你吧，我们一起来的，怎么会抛下你呢。” 宋摇干脆也坐了下来，用手扇风，“都休息一下吧，也不赶着这一时半会儿了。” 休息了才发觉脚酸得厉害，平常爬山太少，缺乏锻炼，宋摇捏了捏腿，吐槽了句，“脚好酸啊。” 周时聿在她身旁坐下，“要给你捏捏吗？” 宋摇一惊，看向身旁这么多人，她害羞地摇头，“不用，等下就好。” “嫂子！”白屿蹲下来，“那我来。”刚说完，他就被周时聿给推开了，“走远点。” 白屿哈哈哈地退到了许麟身边，宋摇也忍不住笑起来，这边氛围热闹，齐舒雅摸摸扭到的脚踝，有些羡慕，最后他跟身旁休息的李仁修说，“李医生，麻烦你扶我一下吧，回头跟你换班。” “那最好了。”李仁修当然高兴。 几人休息好下山，李仁修背着齐舒雅，宋摇继续坐周时聿的车回到家，好好洗了澡之后才出发去刑警大队。 行政二队办公室没什么人，就宋摇一个，她继续翻找关于向峰相关的资料，不过这人的信息还真是少，有的无非都是那些大家都已经知道总裁路，绯闻也几乎没有，干净得就仿佛不识人间烟火。 最后一轮红日快要落下，把天边染得通红，宋摇这才发觉房间里暗下来，只有她电脑发着刺眼的光，她起身去开灯，“啪嗒”一声，手机也响了起来。 季森发来信息说已经到刑警大队门口。 宋摇回复马上出来，就关掉电脑拿上外套出了门。 门口停着一辆宋摇熟悉的黑色凯美瑞，上次在饭店的时候两人还抢过停车位，她走过去开了开副驾驶的车门，门被锁住了，宋摇趴在窗户上看清驾驶座上的季森，敲了敲窗户，“开门。” 过了一会儿，宋摇才听到啪嗒一声车锁开了，宋摇开门上车，对着季森笑了笑，开玩笑地说，“哥哥，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季森转过头来，面色有些惨白，他面露抱歉，说了声，“对不起。” 宋摇愣了下，就看到后座有人影靠近，他嘻嘻一笑，宋摇脊背僵直，感觉天灵盖都要炸了。 “宋警官，我们又见面了。”李利说。 宋摇一只手悄悄落在门把手上，试图打开，就被一样冰凉的东西抵住了后脑勺，宋摇停下动作，通过后视镜就看到李利手上拿着一把黑色小巧的枪，“季森，把门锁了。” 又是“吧嗒”一声，车门被锁上，宋摇强制令自己冷静下来，在车子要开动的时候，她紧急喊停，“等下，我得跟我男朋友说一声？” “说什么？”李利问，眼神盯着宋摇的侧脸，“把手机给我。” 宋摇掏出手机给李利，看了眼季森，才发现他眼角青得厉害，她想了下说，“我原本打算和我男朋友一起过去，既然哥哥来接我了，我得跟他说一声，让他自己过去。” “行吧，我拿着你说。”李利把手机怼给宋摇让她解锁然后打电话给周时聿，单调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久到快要挂断时，周时聿才接起电话，“刚刚在忙。”他解释了下，“今天晚上的酒会可能来不了了。” “时聿，我正要跟你说酒会的事，我哥来接我，我先走了，如果你等下忙完还要来的话，可以叫上老周。” 周时聿顿了一会儿，开口，“好的。” 电话被挂断，宋摇的手机直接被李利按到了关机，然后丢在了一旁，“季森，开车。” 车子飞快驶离，宋摇脑中飞快闪过几个方案，但都被她一一否决，车子很快到了宜城大酒店，他们凭借那张电子邀请函当然进不了宴会厅，李利带他们进去后厨，到了更衣室，里面居然已经准备好了服务员的衣服，三人快速换上。 到了门口，三人走向宴会厅，李利机智地走在最中间，坚决不给两人有讨论的机会。 酒会还有十分钟开始，现场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就是主人公向峰一家还没来。 三人进场，因为穿着服务员的黑色制服，宋摇立刻就被主管叫走，走之前她看了一眼李利，李利手伸进裤带比划了一个形状，然后对着宋摇笑了笑，让后用手指比抢，射向宋摇。 宋摇无奈，只好专心办事，等下再找机会溜，前方几人闲谈，主管让送他们饮料，他看着了一个背对着她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但脑子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宋摇端着几杯香槟红酒，送到几人面前，这才发现那个熟悉的背影原来顾景，他身边围着的是都是娱乐圈的美人，宋摇把红酒送到顾景面前让他先挑，顾景这个老六不想喝红酒，他说，“给我倒杯白开水。” 宋摇不走，执意让他挑选，她轻轻叫了一声，“顾景。” 顾景听到声音回头，上下打量了一遍宋摇，这才想起，“宋警官，这是在卧底。” 宋摇提醒，“快拿红酒，别这么看我。帮我报警，让西城区刑警大队的一队二队都过来。” 宋摇又给美女们送上红酒香槟，“各位慢用。” 宋摇不好多做停留，她没法细致和顾景确认，就在此时，顾景叫了她一声，“服务员。” 几人同时回头，宋摇心脏都快停摆了，好在顾景说话大喘气，重要的话还在后头，“再给我来一杯香槟。” “好的，马上为你送来。”宋摇离开去找酒，就在此时，宴会厅的大门开了，主人公向家的人姗姗来迟。 向家老奶奶九十高领，依然坚朗，她走在最中间，最是雍容华贵。 而身后男人中最显眼的就是向峰，他身高挺拔，面容俊秀，还带了一副银制的无框眼镜，有一种久居高位者的威严，不容觑视。 第 36 章 宋摇看向向峰，心中想到了斯文败类这个词，她拿了杯香槟送回去给顾景，刚要说话，又有人过来和顾景套近乎。 顾景笑着闲聊几句摆脱，走过宋摇身边说了一句，“我手机在助理那里，我现在过去找他。” “谢谢。”宋摇目送顾景出宴会厅，季森和李利走过来，李利笑嘻嘻地看着顾景离开的背影，“宋警官，你以为我不认识顾景吗，他可是当红炸子鸡，你们拍过的广告，我都看过，他帮你去求助了吗？” 宋摇内心震惊，表面冷静，“我没那么大面子，人家才不理我，你不是说要带我们认识向峰吗？” 李利但是无所谓警方介入，反正他想好后路了，来了更好。 他们看向众星拱月么向峰，在人群的簇拥下走向舞台。向峰发言，全场爆发激烈的掌声。 “各位来宾，欢迎参加红墙这次年底盛宴，场面话我不多说了，大家吃好喝好，有个愉快的夜晚。”向峰结束致辞，场下再度爆发剧烈掌声。 李利嘴角抽了抽，哼了声，“去看好戏。” 宋摇和季森被叫走送酒，他们送到了主办方向家，向峰和一个知性大方美丽的女人站在一起，向家的老奶奶满意地看着两人，“你们两个呀也该结婚了，让我赶紧抱重孙。” “奶奶，”向峰笑着说，小心搀扶着老奶奶，“不急，您还要多活好几年，我和雯雯肯定会让你抱上重孙的。” “那就好，那就好。”向老奶奶高兴得合不拢嘴。 大家相互挤着，宋摇手上餐盘的就被不小心撒了，就被摔落在地，破得稀碎，宋摇看向面前的女人，穿着华贵面容却很嚣张，她蔑视地看着宋摇，“你不长眼啊，把我礼服都都弄脏了，要赔呀，二十万呐！” 宋摇眼皮一跳，余光看到李利走向舞台，她没去理睬那个癫狂的女人，而跟身旁的季森说，“哥，李利去搞事了，你快走，可以联系叶少龙过来。” 季森摇头，“我担心你。” 宋摇回头对怒气冲冲的女人说，“对不起，但不是我的错，是你突然冲过来的，如果真要赔偿你去找香槟的主人要吧。” 在女人惊异的目光中，宋摇来着季森到一边，既能看清舞台也能看清向家人，李利想要个向家对着干，他也得有破釜沉舟的勇气，这期间转变的唯一理由可能就是江珊了，或许李利真的爱上江珊了。 李利打开了大屏幕，屏幕开始播放红墙房地产的最新广告，场上的人以为是惊喜，纷纷拍手，就连向峰本人也以为是属下弄的惊喜，他面上开心地鼓了鼓掌。 他的未婚妻李雯雯开心地挽着向峰的手，还不忘夸奖他，“老公，你真的很出色。” 话音刚落，大屏幕中画面一转，开始变得阴暗，我女人嘶声力竭的呼救声，“啊啊啊，你不要乱来。” 屏幕里的向峰冷笑一声，摘下了眼睛，“这边隔音效果好，别人听不到的。”他说着在手上一下一下挽着皮带，猛然松手重重甩了下去，一条血色的痕迹瞬间渗透了女人的雪白的衬衫，女人忍着痛把脸转向屏幕，宋摇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屏幕上的女人分明就是已经死掉的杜可欣。 事情发生的太多突然，宴会现场的人从一开始的追捧到这个变故，大家谁也不敢出声，只是懵逼的视线互相看着对方。 向峰恨得牙痒痒的，他让助理赶紧把向老太太一行人赶紧送出去，自己面向舞台，一眼就看到狰狞的李利向他行了个礼，向峰喊叫起来，“赶紧给我把李利抓起来，视频停下来。” 保镖们这才开始一拥而上，冲向舞台，宋摇想问拿到视频，也悄悄跟了过去，她灵巧地超越，拔出了插在电脑上的u盘，有保镖上来讨要，宋摇当然不给，她摇头避开，“你们先去抓李利，u盘我先留着回头给你们？” 保镖看宋摇穿着工作人员的服装，也就相信了，一群人对着李利一哄而上，宋摇避开，她等着周征他们过来。 但是宋摇低估了李利的发疯程度，他笑着向天花板开了一枪，“我看谁敢过来，过来一个我毙掉一个，你们谁要试试。” 对着真枪谁也不敢乱动，站在几米外的地方不敢上前，向峰也不想伪装了，他发疯地大叫，“快点给我抓起来，谁抓到我给他一百万。” 宴会现场混乱起来，原本关上的大厅门被打开，一群穿着高定礼服西服的有钱人跌跌撞撞跑出会场，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而周时聿和周征几人也来到了会场门口，他们看着人群涌出，瞬间觉得不妙，几人迅速逆着人流走进宴会厅。 有个保镖在听到一百万的筹码时激动可以啊，他想起自己的境况，真的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另外也是同样的想法，两人鲁莽地如果去，李利往后退开，真的一枪一个打在了保镖的脚上。 宋摇把u盘交给了季森，“季森，你跟着人流出去，李利这个疯子，我得去阻止。” “等等。”季森后面的话完全被埋没在了枪声中，宋摇转身回到舞台，对着李利喊到，“你的目的达到了，不要在开枪了。” 李利漫不经心跺跺脚，“我没主动，是他们自己送上来的。” 向峰也走上来，他已经冷静下来，但是看起来很疯，“李利，看到江珊死了，你也疯了是不是，可是最后抛尸的人不还是你吗？” 提到江珊，让李利失神了一瞬，他摸着脸尖叫起来，“是你勒死她的。” “是她先来威胁，来勒索的，该死。”向峰哈哈大笑起来，“今天你也死定了！” “是吗？”李利故作疑问，看向一边的宋摇，“宋警官，我把犯人送你了，你赶紧抓起来。” 向峰看向一旁的宋摇，突然一把拉过来退向李利，“你开枪啊，李利！不开你就是孬种。” 保镖早就退开，他们围着受伤的两个兄弟，看向发疯的老板。 李利没有开枪，他避开了宋摇，就在这个时候被向峰抢了先机，李利被一脚踹下舞台，枪掉在舞台，向峰捡了起来。 他把枪对准李利，恶狠狠地说道，“你该死。” 宋摇爬起来从身后抱住向峰，想要制止他，却没想到向峰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把宋摇往后墙撞去，宋摇在痛楚的恍惚声中听到了周时聿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宋摇！” 宋摇睁开眼看清了周时聿还有周征几人，“周老师。” 前面的向峰也注意到了进来的几人，他不耐烦地挑了挑眉，“找了后援？” 周征举起枪，对着舞台上的向峰喊，“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 梁佳音绕到后路，轻轻叫了声，“师父，师父，你没事吧。” “好的，警官。”向峰认命般地扔掉枪，于浩跳上舞台，把向峰给拷住了。 李利也被周征铐住，向峰被带下舞台，对上李利两人对视那一眼恨不得把对方给撕了。 向峰冷笑一声，“李利，我会很快出来，而你，我会让你牢底坐穿。” 李利回赠一个不屑，“拭目以待。” 等危险人物都撤下之后，警方才同意周时聿上舞台，她把宋摇扶起来，“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带你去医院。” 宋摇后背被撞得有些疼，还不敢相信就这么结束了，她觉得不对劲，但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周时聿扶她起来，宋摇去看了那群被梁佳音劝服的保镖。 “你们两个是疯了吗，人手上有子弹还冲，再忍忍，救护车马上到了。”梁佳音看着两个受伤的忍不住说道。 宋摇突然想起他们的衣服提前备好，刚好是两男一女，李利一个人肯定不行，他应该有同谋，会是谁呢，宋摇看向他们撤退走向大门口，季森又跑了回来，“宋摇，你们解决了吗？” 跟在季森身旁的竟然是叶少龙，他皮笑肉不笑阴冷地看向李利，“就是你，我说怎么季森怎么会不理我。”他说罢一拳锤在李利腹部。 本来就收了重伤的李利突出一口血来，他呸了一下，然后笑着抬头，牙齿上都渗满了血，“原来就是暴躁的龙，果然暴躁。” “你闭嘴，这笔账，我回去很算。”叶少龙警告道。 周征赶紧让叶少龙停下，“叶少龙，你干什么，这场行动我才是指挥，你给我安分点。” 众人走到门口，角落里还有一个人瑟瑟发抖，穿着和她一样的工作服，宋摇让梁佳音去看看，梁佳音把人扶起来，看起来是个年纪还不大的姑娘，“我就是来兼职，这边工资高，你们不要伤害我呀。” “我们是警察，放心好了，没事的。”梁佳音说，安抚了一下女生的心情。 女生点点头，乖顺地跟在后头，她偷偷望着就算被捕还依然嚣张的向峰，然后天真地问身边的梁佳音，“姐姐，你说像向总裁这样的人渣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吗？” “当然会。”梁佳音肯定地点头。 女生似有似无地点头，对上了李利的视线，她伸手进口袋，变故发生在突然间，她挣脱梁佳音的搀扶，拿着一把刀跑向向峰，“去死吧，你个人渣！” 事情太突然，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叶少龙刚好就站在向峰面前，季森下意识推开叶少龙，噗嗤一声，女生的一把刀刺进了季森的腹部，她仿佛意识觉醒一般，松开握着刀的双手，带着双手的血迹，啊啊叫了起来。 季森的腹部汩汩冒出血迹，在叶少龙惊恐的目光下倒在了地上。 第 37 章 季森被送到了人民医院，他直接被推进了抢救室，叶少龙被拦在门口，双手满是季森的血迹，他紧张得不知所措，双手微微发抖，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宋摇，梁佳音坐周时聿的车也来了医院，其余人回去刑警大队。夜色漆黑如墨，就连星星点点也都躲了起来，只剩下小半颗月牙般的月亮还在闪着光芒，宋摇看着就算半夜也依然忙碌的急诊和抢救室，心情也仿佛像是无底洞，她拿着手机不敢打电话通知她妈和季叔叔。 突然，一双结实温暖的大手覆盖在她手上，紧紧包裹着她拿着手机的右手，宋摇回头对上周时聿冷静的眼神，她转过身抱住了周时聿，“怎么办？” “医生在尽力抢救，你只有相信他们，通知你爸妈吧，他们应该要知道。”周时聿拨开宋摇，让她和自己面对面，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说了句，“打电话去吧。” 宋摇点头，她看向一旁陷入焦灼失神的叶少龙，“周老师，你去那点湿巾。” “好。” 宋摇让梁佳音看好叶少龙，自己出去外面拨通了萧荟的电话，电话响了一下就被接通，让宋摇在心中过滤一遍的时间都没有。 “妈。” “摇摇，这个时间点，你怎么打来电话，有什么事吗？”萧荟太了解女儿了。 宋摇沉了一口气，眼神坚毅起来，“妈，季叔叔在吗，你让他也来一起听电话。” “在是在，但是摇摇你声音听起来不对呀，”萧荟疑惑着叫了一声，“远林，过来听电话。” 宋摇不吱声，电话那头传来嘈杂声，一阵踢踏踢踏的声音之后，季远林的浑厚的声音才传来，“摇摇啊，你找我什么事。” “季叔叔，妈，今天出任务的时候，季森也不小心卷入，他被捅伤了，现在在抢救室。”宋摇忽略了季森被李利绑架威胁的事，这事还是得等季森清醒过来才说。 挂完电话周时聿已经拿了一大盒湿巾过来，依在门边等她，“周老师。”宋摇走上去问，“我之前给你打电话你听出来了？” 周时聿点头，“你的那段话处处不正常，但是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好在之前存了你徒弟的电话。” “嗯，进去吧，周老师，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宋摇说。 周时聿手机响起来，是医院里的急救电话，周时聿看了眼屏幕，无奈地跟宋摇说，“我得先回去一趟。” “嗯，你赶紧回去吧。”宋摇从周时聿怀中抽走了湿巾，目送他跑出急诊。 宋摇走回抢救室门口，梁佳音一直安分守在叶少龙身边，平常咋咋呼呼暴躁一条龙的变成了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宋摇把湿巾让梁佳音拿着，自己抽出几张来，把叶少龙的捧着脸的双手拿下来，一点一点擦干净，脸上沾上的血也擦了，等擦完之后才说了一句，“等到我哥没事之后，该去处理正事了。” 这句话拉回了叶少龙的仇恨，他振作了点，眼底隐隐有了光亮，就在这是抢救室的大门终于打开，医生护士推着病床出来，病床上的季森面色苍白，嘴唇也是干涉没有血色，叶少龙第一个冲上去，攀着车，“季森，季森。” 医生被叶少龙这个急的动作吓了一下，但很快冷静下来，问叶少龙，叶少龙摇头又点头，好在宋摇走上前，“医生，我说病人妹妹，我哥没事了吧。” 医生面勉强地点了点头，“这个腹部的伤比较棘手，出血太多，暂时算没事，但是今明两天是关键，如果能稳住这两天，就没事了。” “好的，”宋摇镇定地应下，“那我去办理下住院手续。” 季森安排进了单人间，因为需要绝对安静，宋摇办完手续回到病房，叶少龙一直安然守在病床前，刚才出现的几秒斗志在看到季森之后已经瓦解，大抵在知道季森彻底安全之前，叶少龙就算回去也会魂不守色的。 “佳音，我们回去吧。”宋摇带着梁佳音先打车回了刑警大队，就算时半夜凌晨的刑警大队，经过今晚这一役，这会儿灯火通明，这件事总算是快落幕了。 二队办公室，于浩难得发火，“那个向峰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居然还想狡辩，现在律师到了，死活都不肯开口了。” 宋摇了然，向峰在向家这个的豪门大家族里能走到家主的地位肯定不是吃素的，她提出，“让我试试吧。” 审讯室内，光线昏暗，四周漆黑，宋摇拿着一叠文件扔在桌上，看了看向峰，笑了笑，“还记得我吗，刚才你了推了我一把。” 向峰认出来，“原来是警官呀。” 一旁的律师急忙说道，“你不要回答，我来回答。” 向峰摆了摆手，“我会怕？” “你在宴会厅的时候已经承认杀害江珊了，是李利抛尸北湖。”宋摇翻开文件说。 “这件事光是口头说下，没有人证物证不能算数。”律师说。 “哦，认识这个人吗？”宋摇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杜红笑得天真美丽。 向峰看一眼，皮笑肉不笑，“不认识。” “是吗？但有人见过你送杜红回家？”宋摇说着把照片收回来。 “不过宴会上你施暴的视频已经是铁证了，向峰，你逃不掉了。”宋摇突然抬头冷冷地看着向峰。 “那有怎样？”向峰无所畏惧，身子闲适地向后靠，“我最大施暴，我又没杀她。” “警官，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向峰说。 “杜可欣确实不是你杀的，她死的时候你在国外出差，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不过你让李利干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你以为他不会留你一点把柄吗？就像现在这样，你俩翻脸了，狗咬狗。” “警官，请注意措辞。”律师提醒道。 “对不起，我刚以为我不是跟人在说话。”宋摇无所谓摊摊手。 向峰嘴角一抽搐，想说话憋不出来，看向律师，“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律师果断说，“二十四小时。” “太久了！” “不可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宋摇看向向峰，“向峰，李利远比你知道得多，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吧，杜可欣怀了你的孩子你知道吗？” 向峰的神色出现一丝慌乱，“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孩子。” “可以验DNA，现在的技术，什么都可以，你杀了你自己的孩子可真干脆利索，虎毒还不食子。” “你撒谎！”向峰突然激动地往前看，甚至想要勒住宋摇的衣领，被律师一把扯开，“你冷静点。” 宋摇挑了一眉，“原来这是么你的软肋啊，那么杜可欣死的时候你也是故意离开宜城，因为怕自己心软，你喜欢杜可欣吗？” “停下，今天的审讯到此为止，当事人情绪不稳定。”律师即时喊停。 宋摇拿着文件离开，此时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刚才高度紧张，此时松懈下来有点疲惫。 宋摇回到办公室，就撞上刚要出门的周征，“队长？” “李利要见你。”周征说。 宋摇转动了一下疲惫的脖颈，“我跟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话说那个刺伤季森的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周征叹口气，“这小姑娘对向峰有仇，她姐也被向峰逼迫过，后来忍不了自杀了，这是去年的事了，这件事被向家押下来，连个水花都没有，今年在探望他姐的时候遇到了李利，其实是李利特意等着她，小姑娘很容易被怂恿，而向峰又是这种死不悔改的样子。” 这就是因果报应，但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宋摇整理了一下又去审讯室了。 李利双手放在桌子上低着头，听到开门的声响抬头看到是宋摇就笑了起来，“宋警官，向峰是不是什么都不肯说？” 宋摇坐下来，轻哼一声，“你跟了他这么久了，应该最了解他什么为人，所以你叫我来是要合作吗？” “那要看你诚意了。”李利说着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 “这我可不能保证，毕竟我不是法官。”宋摇说着，打算起身，“与其在这里和你讨价还价，我还不如去睡个觉来得踏实，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都困了，你也去睡一觉吧。“ 宋摇说罢就站起来走到了门口，于浩刚好在门口说，”摇姐，队长点了烧烤，去吃点。” “那太好了，我正饿着，宴会上连口水都没喝。”宋摇正要关门，对上了李利的视线，“再见。“ ”等等！“李利喊道，“我有录音，是向峰让我杀了杜红和杜可欣的录音。” 宋摇把门打开，于浩也一并跟进来，宋摇又重新坐了下来，“说吧，能拖住向峰的质只有你了。” 杜红和杜可欣是贫困的大山出来的一对好友，两人相貌出众，住在破旧的出租房里，经常收到隔壁邻居的骚扰，后来杜可欣找了份蛋糕店的活，而杜红也在红墙房地产找到了一份前台的工作，因为工作的地方相距比较远，所以杜红就租了一套比较安全又便宜的小区，而杜可欣经常忙碌到很晚干脆住在了店里，老板也同意了。 直到有一天，杜红见到了自家老板向峰，两人的见面像极了偶像剧开头，可谁知这竟然会是一个吃人的深渊。 第 38 章 向峰有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杜红成了他不可见人的情人，她傻不拉几还甘之如饴，跟好友杜可欣说，“我找到喜欢的人了。” 杜可欣为她感到高兴，“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 可没想到再见竟然是永别，杜红从楼上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李利离开现场时和刚到的杜可欣擦肩而过，她抱着杜红的尸体哭得痛不欲生，杜红残破的身体满是伤痕。 直到几天后她翻到了杜红的日记，才知道所有事情，她喜欢了一个恶魔。 机缘巧合，杜可欣进了日落俱乐部，杜红曾经在日记里提到的地方，她还认识了同样刚进来的江珊，两人处境相似，很快成了朋友。 只是波澜无惊的日子再度被向峰打破，这个看起来斯文矜贵的大总裁有些怪异的癖好，第一次他把杜可欣打得奄奄一息。 后来一次杜可欣听到向峰在打电话，杀人凶手说得云淡风轻，“那个拆迁小区，跳楼死了人更好，价格还能再压一压。” “死的人不是你的老相好。”电话那头的人说。 向峰用手轻轻抚摸杜可欣受伤的脸，“早不是了。”他挂断电话，眼神像一条蛇，看着杜可欣，笑着问，“擦药膏了吗？” 杜可欣心中一沉，表情有点难受，“擦了。” “那我们今天换个地方。”向峰一把推倒杜可欣，就着她的腹部狠狠一脚踹上去，看到杜可欣痛得抽搐，他又蹲下来安慰，“亲爱的，疼吗？” 杜可欣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眼眶水润，她咬了咬牙，“不疼。” 但是她起了报复的心思，她在二手店买了一个旧的偷拍小摄像机，把向峰施暴的画面全部拍了下来，最后一次被向峰发展，他假装不在意地当着杜可欣的面踩碎了摄像头，而后拍拍她的脸，“还学会偷拍了，想去报警抓我吗？省点力气。” 向峰若无其事地走了，和守在门后的李利说了几句话，李利看向门内瘫坐在地上的杜可欣，让杜可欣感觉到有种蛇捕食时对着食物吐信子恶寒。 杜可欣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她偷了车钥匙打算离开，却不小心遇到这些天的好姐妹江珊，或许是因为于心不忍，她带走了江珊，却致死都没能想到这一切都是局。 李利被带走了，宋摇也从刑警大队出来，整个人有点焉焉不乐，她跟周时聿发了信息，说自己回去休息了。 周时聿很快回复，“早点休息。” 周时聿今天太晚，干脆住在了医院宿舍，李仁修睡在上铺，鼾声感人，周时聿一直等着宋摇的回复，等收到休息之后他才躺下休息。 闭上眼之后就开始思索今天的事，很多细节白天都来得及追究，她被李利绑架，打了个求救电话，如果他们没有及时赶到，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周时聿简直不敢想，他睁开眼，下了床，看了眼上铺的李仁修，把被子盖在他脸上，很快李仁修就翻了个身子，房间瞬间安静了。 周时聿穿上外套走出房门到阳台，冬季的夜晚特别冰冷刺骨，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靠在围栏上开始慢慢吞吐，一股白烟弥漫了几秒就消散在了空中。 第二天白天，萧荟和季远林就赶来了医院，他们到病房门口看到陌生的人守着，还怀疑了一下，直到看到病床上的季森。 叶少龙原本打着盹，听到声响立刻清醒过来，看到陌生的两人，他心思转得飞快，“你们是季森的父母吧。” 萧荟顿了一下，勉强点了下头，“你是？” “我是叶少龙，是刑警，您是宋摇的妈妈吧，我是她同事。”叶少龙平常嚣张的一人难得谦逊下来，一晚上没怎么休息好，他的下巴爆出淅淅沥沥的胡茬，看上去整个人不修边幅。 萧荟听到宋摇的名字，立刻挂上了笑脸，“原来你是摇摇的同事啊，麻烦你照看季森了，谢谢。” 季远林也道了声谢谢，“叶警官，要不你先回去吧，季森这边有我们两个就差不多了。” 叶少龙不是很想离开，但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他看了眼季森，“那我先回去了，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给我电话。”说着他拿出手机翻出自己的号码，“这是我号码，有事打我电话。” 萧荟存下号码，“谢谢你了。叶警官。” 宋摇赶来医院刚好和叶少龙错过，她跑去病房，看到她妈和季叔叔都到了，“你们来这么早。” “心里挂念着，睡不着，还是早些来比较好。”萧荟说，“这凶手抓到了吗？” 关于案子的细节宋摇没透露，只点头嗯了声，“你们吃早饭了吗？” “已经吃了，你现在工作忙，赶紧回去吧，还有你同事昨天守了一晚，你回去可得好好感谢人家。”萧荟说。 “知道了。”宋摇嘴上答应，心里还是忍不住要想，人家叶少龙正巴不得守在边上的，还是你给赶回去了。 宋摇确实没多少时间，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过吃顿早餐的时间还是有的。 “那我先回去了。”宋摇一方面道别了萧荟，另一边又打通了周时聿的电话，“周老师，我来医院了，有时间一起去吃个早餐吗？” “可以，我在住院部一楼等你。”周时聿淡然地说，回头就把刚买的粥和馒头给了身边的李仁修吧，“你还在长身体，多吃点。” 李仁修一脸懵逼接过，“谢谢啊！”想半天想了这一句话出来。 五分钟后了，宋摇在大厅找到周时聿，他正被一个小女孩缠着，“帅哥医生，你要等我长大呦。” 宋摇站在一边，看小姑娘很眼熟，可不就是上次说要把周时聿让给她的小女孩，宋摇走过去蹲下身，“小姑娘，不能插队啊，现在还不能让给你。” “美女姐姐。”小姑娘咬文嚼字慢吞吞叫了出来。 “唉。” 宋摇逗娃逗了会儿，就和周时聿外面吃早餐了，走到医院门口，医院正门前车子排队排起了一长串，两人去了附近的沙县，小店的门口煤球锅里蒸着快二十屉小龙，还有一大锅茶叶蛋，老板忙着帮路过的行人装早餐，宋摇他们直接进店。 小小的店面人气旺盛，一大早来还得拼桌，宋摇点了馄饨，周时聿点了份粥，还有一屉小笼包。落座之后，宋摇用纸巾又重新擦了一遍桌子，擦干净之后才从筷筒里拿了两双一次性筷子，扒开递给了周时聿，“周老师。” “小笼来了！”老板做这行久了，皮糙肉厚，直接徒手拿了热气腾腾小笼过来，“慢吃啊！” 晶莹剔透的小笼包，一口咬下去，汁水都流了下来，虽然有点油，但是味道不错。宋摇饿着肚子连吃了好几个，“我都饿一晚上了我。” “那你多吃点。”周时聿要拣了一只小笼包放进宋摇的碗里，还温柔地提醒，“慢点吃，小心烫。” 吃完早餐，宋摇又回去刑警大队，经过快两天的忙活，向峰终于败下阵来认罪。 宋摇开心到头皮都舒服了，她想回去洗个澡，刚要准备动身，就接到了萧荟的电话，“季森醒了。” 宋摇听到这一消息，真的要高兴地起飞了，她跑去刑侦一队通知叶少龙，“赶紧跟我去医院，我哥醒了。” 叶少龙这两天根本没有心思打理自己，胡子拉碴的，活像个流浪汉，听到季森醒了，他终于意识到该打理自己了。 “没时间了，看了再回去弄吧。”宋摇赶时间，一直催着叶少龙。 也对，叶少龙很快放弃这个念头，跟着宋摇去了医院，季森醒过来虽然睡了挺长时间，但是刚醒来精气神不好，医生也特地来提醒过，“让病人早点休息。” 宋摇和叶少龙到的时候，萧荟正在削苹果，“你们要吃吗？” 宋摇摇头，看着面色苍白的季森，她关切地问道，“伤口还疼吗？” 季森摇头，随后目光就看向宋摇身后的也叶少龙，宋摇了然地笑了笑，拉着萧荟和季远林要出门，“我们去医生那儿看看，” 萧荟还不肯走，“我们都走了，难道要留叶警官一个人在这儿。” “没事，他们都大人了，你怕啥。” “我苹果还没削干净。”萧荟还要在说些什么就被阻止了，“行了，这也得交给叶警官。” 说罢，宋摇就把削了一半的苹果递给了叶少龙，“你把剩下一半给削干净，我哥要吃。” “你怎么又麻烦人家叶警官。”萧荟瞪了宋摇一眼。 宋摇一脸无辜，“应该的，叶警官心里乐意着呢。” 待病房安静下来，叶少龙才开始低头研究手中的苹果？ “你还打算给我吃吗？”季森坐起来靠在床头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叶少龙吃瘪，季森咯咯咯笑起来，叶少龙也愉快极了，他开始飘了，“季森，我能吻你吗？” 经历过生死，季森也已经看淡，他点头同意，叶少龙把削了一半皮的苹果放在床头柜上，双手轻轻捧着季森的脸，吻得虔诚又小心。 突然，病房门被打开，有人进来，还夸张得摔了东西。叶少龙松开季森，看向进屋的三人。 萧荟一脸懵，而季远森气得脸色苍白，大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第 39 章 等宋摇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双方对立了，季远林气得高血压发作，被萧荟扶到一旁的靠背椅坐下，“你消消气，等下高血压要犯了。” “季森，你来说，什么情况？”季远林气得咳了起来。 宋摇已经猜到了这么个状况，但是说开比阻挠好，这是季森和叶少龙一定要面对的事。 季森一时没想好怎么说，刚刚醒来也没什么力气，只轻轻地叫了一声，“爸。” 刚开口就被叶少龙按了按肩膀，他冷静地说，“我来吧。” 叶少龙深吸一口气，转向季远林，“季叔叔，我喜欢季森，我知道你会反对，会受不了，希望你不要怪季森，我会努力让你接受我。” “接受？”季远林冷笑一声，“我不可能接受的。” “爸，我知道你在意你的面子，但我已经这样子了，改变不了了。”季森紧紧握住叶少龙的手，“但我这辈子只要叶少龙了，你也不用费心再帮我张罗其他人了。” 季远林气得站起来，不顾萧荟的阻拦，走到床前想骂又矛盾，最后颤抖着手直指季森，又看了看叶少龙，“你们会后悔的。” 说罢气得走出病房，萧荟不好意思指摘季森，只怕怕宋摇的背，“你看好你哥，我去看看你季叔叔。” 房间里安静下来，宋摇坐下来，“我还挺佩服你们的，勇敢。” 季森轻笑，“经过这次死里逃生，我看透了很多东西，把握住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不用追究过去，也不用胡乱畅想未来，就现在。” “通透，”宋摇赞同，他看向一旁感动的叶少龙，“叶少龙，我怎么感觉你配不上我哥了。” 叶少龙回头白了宋摇一眼，“警花，注意分寸，少编排我。” 季远林确实气得不轻，当天就急冲冲地赶回去，萧荟怎么劝都没用，她打电话给宋摇，“我们回去了，你多照顾你哥，你跟你哥说，你爸就是一时想不明白，等想明白了就好了。” “行。”宋摇一口应下，但是照顾季森的任务当然落不到她头上，有人心甘情愿甘之如饴，每天殷勤地不得了。 季森住了一个多星期的医院才出院，叶少龙光明正大地搬去和季森同住，美其名曰保护和帮助，宋摇不以为然，她笑着说了，“恭喜你了，修成正果。” 叶少龙厚脸皮，“彼此彼此。” 转眼已经快到元旦，宋摇和周时聿约好一起跨年，在宜城城市广场那边有烟火秀，宋摇早早占好位置，准备了零食，周时聿和周时堇都过来了，宋摇和时堇好些日子没见面，这会儿激动得聊天，周时聿拿着零食一脸无奈地坐在一边。 人越来越多，仿佛要把整个广场给包围起来，人群中有人高声喊了一声，“烟火开始了！” 河对岸一簇簇小火苗不断升空，只听得砰地此起彼伏，烟火瞬间绽放出绚烂，美丽又壮观，宋摇紧紧握住周时聿的手，激动地摆来摆去，“太美了。” 这次跨年烟火秀前期投入足够多，整整一个小时，整个宜城变成了烟火之城，绚烂至极。 宋摇在最大烟火的升空绽放的瞬间，许下了和周时聿来日方长的愿望，她抬头看向周时聿，周时聿也回头看她，周围太吵，周时聿俯下身子吹在宋摇的耳边说了声，“新年快乐！” “你也是，新年快乐。”宋摇顺势亲了亲周时聿的脸颊。 这一幕被周时堇看到，她忍不住啧啧啧起来，宋摇和她对视一眼，突然觉得她也不是孤单的人了，她有了周时聿，有了哥哥，有了妹妹，她再也不用孤单地过节了。 烟火秀结束，这会儿已经很晚了，人群渐渐散去，宋摇和周时聿走在后面，周时堇走在最前头，她突然停下，鬼鬼祟祟地问，“哥，你还回家吗？” 周时聿看了她一眼，“回去的。” “行，你把钥匙给我，我去车里等你。”周时堇对宋摇使了个颜色，“宋摇姐，你们不用理我的，就当我不存在就行，难得跨年夜，好好聚聚。” 周时聿把钥匙给周时堇，她笑着跑开了。 宋摇视线看向了熟悉的花坛，这个花坛位于城市广场的中心，很大，四周都是浮雕的地面，花草树木，一副秀丽宜城画卷。花坛中间种着几百年的历史的梅花，据上面的介绍牌写着梅王。城市广场是宜城的一处中心，靠着一条环城河，广场有太桃花，荷花，桂花，梅花，代表着一年四季。 那一年仿佛是荷花盛开的时候，宋摇高考完之后，约了周时聿到城市广场看灯光秀，她怀里揣着一封告白信，她准备了很长时间，信的内容删删减减，涂涂改改，最后终于写出一封满意的，把信折叠好放进了信封。 可是让宋摇没想到的是，她从下午就开始等，等到了晚上灯火秀开始，最后快结束的时候，周时聿都没有出现，她给周时聿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电话那头的周时聿波澜不惊，还没等宋摇开口，就说，“宋摇，不好意思，我今天很忙，忘记跟你说不去看灯火秀了。“ ”周老师。”宋摇满肚子委屈。 “对不起。”周时聿轻轻地说了一句，电话就传来嘟嘟的声音。 被挂断电话的宋摇更加气愤，她直接把信扔在了垃圾桶里，也扔断了所有牵挂。 周时聿顺着宋摇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个看台，他紧紧牵住宋摇的手，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久，还是让他给牵到了，他决定坦白，“宋摇，其实那天我也在烟火秀现场，对不起没有过来找你。” 宋摇闻言一脸震惊地看着周时聿，“你说你也在现场，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那时本打算跟你告白，我等了好久，结果给你打电话，你还那么绝情，我到现在都记得你说的对不起。” “对不起。”周时聿用双手捧起了宋摇的脸，“我想做这件事很久了。”他嘴角微微扬起，附身吻在了宋摇翘起的红唇上，把她要说出口的抱怨全部吃进了肚子。 广场周围现在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但还是会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有年轻人发出了哇哇的惊呼，还有人鼓掌。 宋摇尴尬地脸都涨红了，她试着推开周时聿都推不开，算了反正天这么黑，就那么几盏路灯，谁看得清，宋摇心一横，也开始深情回吻。 好一会儿，周时聿才松开宋摇，宋摇被亲得有点缺氧，头晕目眩的，她双手攀着周时聿的腰，刚想抱怨几句，就听到周时聿在她头上认真地问，“现在原谅我了吗？” 宋摇觉得好笑，那个时候多小啊，哪有这么记仇的，她就那么随口一说，“原谅你了，男朋友。” 两人回到车里，周时堇已经曲着腿躺在后座早就睡熟了。 周时聿先送宋摇回去，带着周时堇回到了老家，两人车子停好，两人走回小区，在进入条狭小走廊时，周时堇突然咋咋唬唬地叫起来，“哥，我手机忘记在后座了，你帮我去拿一下。” 周时聿无奈地看了一眼周时堇，“你在这边等我，我很快回来。” 走廊 里的一盏路灯的一闪一闪快要罢工，就听得周时堇催着周时聿赶紧走，“哥，路灯要炸了，你快回来。”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头上的路灯忽然炸了，一双厚实粗暴的大说把周时堇推到了墙上，骨头疼得快要散架，“你干什么？疯子！” “周时堇，好久不见啊。”周时堇听到这个声音，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快逃，但是她被压着完全动弹不了。 “齐天阳，你疯了吗？”周时堇咬牙切齿地说。 “我确实是快疯了，所以才来找你，你可毁了我一切。“齐天阳双眼充满了戏谑和不甘，可是在路灯炸了之后，旁边的路灯实在是长臂难及，周时堇只能看清一个瘦削的轮廓。 “哥，救我。”周时堇用力喊道。 就在齐天阳转身的刹那，周时聿抬起一脚，把齐天阳踹翻在地上，周时聿来的太快，还没发出什么声响，齐天阳倒在地上，头顶对上一盏路灯，他的脸伤多了不少成年伤，看来校霸的生活也没有一帆风顺。 周时聿收回脚，转身搀扶去了腿软的周时堇，“抱歉，来晚了。” “哥，怎么办？”周时堇心有余悸。 “别怕，有哥在，打电话给宋摇，让她过来一趟，这边有垃圾需要回收。”周时聿在昏暗中语气冰冷，眼神仿佛要将地上的齐天阳碎尸万段，“你居然还敢来着周时堇的麻烦，” 齐天阳爬起来哈哈大笑，“我就是太无聊了，过来找点刺激，要打一架吗，哥哥！”这声哥哥叫得恶心至极，周时聿眉头紧蹙，刚要打人被周时堇拦住，“哥，打人就上了他的当了。” “怎么了，不敢了？”齐天阳不断挑衅，“那我下次还在这边守株待兔，周时堇你可要当心哦。” “啪！”周时聿已经不管不顾地扇上巴掌，“闭嘴！” 他把齐天阳拖过来扔到墙壁上，“我要打到你记住为止。” 第 40 章 宋摇一进家门就感觉不对劲，房间里有清晰的水流声，滴滴答答，她首先冲进洗手间，没有，客厅厨房也没有，最后就剩下主卧。 果然，一打开主卧的房门，只见房顶靠近洗手间一个角已经被水渗透，正滴滴答答在流水，水滴落在了她放在沙发上的衣服上，全部淋得湿哒哒，宋摇经常性衣服忘记收拾就会扔在沙发上，久而久之沙发的任务就成了堆放衣物，谁曾想到这地方居然会漏水，被水淋过的衣服上多了一股莫名的味道，宋摇嫌弃地扔开。 她赶紧走出去，有点生气，一股气跑到楼上敲门，虽然知道是半夜，现在敲门有些扰民，但漏水问题是大，如果不及时解决，半夜淹了整幢楼都有可能，宋摇厚着脸皮继续“咚咚咚”敲了好一会儿里面才有动静，一打开门看到林申穿着睡衣的斯文模样，宋摇瞬间泄了气，愧疚之心涌上心头，她态度不算太坏地说，“半夜打扰了，但是你房间漏水了，我楼下房间现在变成水帘洞了，为了不让漏水更严重，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处理一下。” “不好意思，我马上去看看。”林申有点清醒过来，着急地跑进洗手间查看，宋摇在后面也跟了进去，“需要帮忙吗？” 她站在玄关问林申，“我穿下你的拖鞋。” 宋摇换好鞋子，走过去才发觉客厅的地面也开始湿过来，一进去洗手间更加不得了，里面得水已经漫过来，林申脱了鞋进去查看，才发现是淋浴的关系坏了，他弯腰把水的总管给关上，这才拿起拖把一点点把水往下水口送去。 洗手间太小，林申一个人拿着拖把已经占据了整个洗手间，宋摇还真帮不上什么忙，她靠在门边看着别人忙活，顺便问道，“林申，白天的时候水管是好的吗？” 林申摇头，“我想不起来了，平常不太留心这个，对不起。” 宋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尴尬一笑。 “对不起，你损失了多少，我会赔。” 宋摇想了下说，“等白天再说吧，现在先把水给排干净。” 可林申搞了半天水都没怎么少，宋摇看不下去，他看着凌乱的林申，干脆脱了鞋袜进了洗手间，“我来吧。” 宋摇拿住拖把，先把两个下水口的盖子给拿开，有点纹路的盖子严重影响了下水的速度。 盖子拿开之后下水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宋摇再用拖把把水推到下水口，没一会儿就处理好了。 处理完之后，宋摇用纸巾擦了擦脚，袜子早就被她收好放进口袋，她擦好脚穿好拖鞋，抬头才发现林申一直盯着她，眼神有点古怪。 林申注意到宋摇的视线，尴尬地一笑，“谢谢，我去给你倒杯水。” “谢谢。”宋摇这才有时间看看这房子，房间构造和她楼下一模一样，不过人家这边简单明了，家具也少不少。 房间打理得井井有条，宋摇心想不愧是社会精英。等着林申倒水，宋摇注意到次卧的房间微微开了一条缝隙，房间里漆黑得很，但是有两颗红光一闪一闪，她下意识靠近次卧，正要打开，就被一声喊声惊到。 “不要进去！”林申端着水杯回来的时候看到宋摇正要打开次卧的门，大脑瞬间充血，一时间也没注意到语气的暴戾，急忙跑过去把次卧门砰地一下甩上。 事出突然，宋摇吓了一跳，她感觉自己门风给扇到了，脸色一时有些难看，虽然被吓到，但毕竟她擅自要打开房门侵犯人家隐私在前，她稳定情绪之后认真对林申道了歉，“抱歉啊，那我先回去了。” 林申反应过来，他想把杯子给宋摇，“对不起，是我太大声了，真的对不起。” 杯子想送送不出去，一直握在手上，宋摇不想为难对方，“我不渴，谢谢。” 她赶紧逃回去穿鞋离开，经过这一打岔，宋摇回家的心情都焉焉了，仿佛和刚才愉快看烟火的自己不是同一个人。宋摇回房看着这一堆被漏水淋得湿透的衣服，无奈摇摇头，选了一些扔进洗衣篓，等着明天早上洗一波。 又担心等下再滴水，宋摇从洗手间拿了个脸盆放桌上接着，还是偶尔会有一些已经渗透过来的水珠掉下来，滴答滴答好像一口老式的钟。 看着渗透的房顶，这干了铁定会发霉的程度，明天得告诉房东秦老太，秦老太那么爱钱的一个人肯定会想杀了她的，宋摇惊悚地摇摇头，想着明天还是得去楼上找林申商量赔偿的事，毕竟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也是受害者，不能白白受了委屈。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宋摇起身去洗澡，刚要脱衣服就看但周时堇的来电，她还以为给她报平安的，想着聊个一两句就可以挂断，结果一接起来，就听到周时堇慌乱的哭声，“宋摇姐，你快来我家，我们在小区门口一条巷子里，齐天阳来了，我哥和她打起来了。” 齐天阳这个名字太醒目了，宋摇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的，当初她表弟秦其还是他的小跟班，宋摇担心周时聿出事，着急忙慌地穿着外套就出门了。 在她楼上，林申站在门口就听到宋摇匆忙离开的脚步声，他进屋，把宋摇刚穿过的拖鞋用一个精致的纸盒包起来，在盒子上用记号笔画了个笑脸，最后放进了房间的柜子里。 柜子里还挂着一件白色的衬衫。 他摸了摸白衬衫，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最后他把柜子给关上了。 半夜凌晨夜幕下的小巷子里，路灯炸了，只借着远处的路灯，昏暗中两个人打了起来，周时聿可以对任何人宽容，独独不能对齐天阳这个人渣宽容，他是从小坏到大，有一股骨子里的坏。 八年前，周时堇天天生活在他的阴影下，更被拍了照片威胁，而周时聿手受伤也是因为这个人，结果未成年齐天阳并没有收到太大的惩罚，好在后来齐家搬去了外地，周时堇的情况才慢慢改善，如今又出现在了这里，简直逼着周时堇再度回忆那段被霸凌的暗无天日的生活，这让周时聿心中沉淀下去的仇恨又翻涌而出。 齐天阳比八年前长高不好，但还是差周时聿半个头，不过成年之后的齐天阳变得更加狠厉，一拳一脚都带了蛮劲，不过几个来回，两人都把对方打得嘴角冒血，周时堇在一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敢报警，毕竟他哥不是吃亏那个，可继续这样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 就在尖叫挂在嗓子口时，宋摇的电话即时打来，“你们在哪儿？” 周时堇只好暂时放弃这边跑到巷子口找宋摇。宋摇把车停在了路边，她来这边还是八年前，如今这里变了不少，但小区依然是那个破旧的老小区。 宋摇心急如焚地找人，这会儿大半夜的，路上都没什么行人，她隐约能听到声响，正要走进小巷，就看到一个慌乱的人影跑出来，她赶紧扶住了，这才发现是周时堇。 “宋摇姐，你快去帮忙，我哥都受伤了。”周时堇收到惊吓，这会儿手都忍不住发抖。 宋摇稳住周时堇，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时堇，你等在这里，不要过去，好了的话，我会叫你。” 周时堇点头，又矛盾的拽住宋摇的袖子，宋摇按住她的手，“相信我。” 今晚本来应该是让人非常愉快的跨年夜，结果齐天阳这个混球突然出现，破坏了保持一整天的快乐，她看到齐天阳牙齿都在打磨。 两人现在都退开，微微喘气，宋摇扶起周时聿，“周老师，你让开，该我来了。 齐天阳吐出口血，粗糙地用手背胡乱一擦，就笑着爬起来，身子微微颤抖，“你们还真是感情深厚，居然还要联合欺负我。”他把欺负两字说得矫情非常，周时聿和宋摇听着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宋摇看向齐天阳，觉得他似乎比以前更疯魔了，她从口袋里翻出手铐，“来吧。” “警察？” 宋摇胡乱点了个头，心想，八年前，齐天阳因为未成年人都没收到什么实质性处罚，这点让宋摇愤愤不平，更为周时聿周时堇赶到不甘，这次最好能把齐天阳送进去， 不过齐天阳才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败，他还想反抗，但力气所剩无几，最后被周时聿给反手抓住，宋摇终于成功把手铐拷上。 一拷上手铐，齐天阳就开始咋咋呼呼地喊个没完，“我说警官，打架可是两个人的事，你凭什么只抓我一个，周时聿也得抓呀？” “闭嘴！”宋摇说，“别跟我装糊涂，你自己什么货色你自己最清楚，分明是自己骚扰别人你还怪别人，诬陷的本事不错，不过这也是你从小到大的本能了吧。” 齐天阳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警官。”齐天阳举起带着手铐的双手，“警官，我手不能动了，很疼，你先带我去医院吧。” 宋摇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120，闭嘴。” 第 41 章 这跨年对宋摇来说波折太多，直奔通宵，她叮嘱周时堇照顾好周时聿，自己带着齐天阳去了刑警大队，把他暂时拘留，忙碌的一天总算过去。 她在沙发上将就了一会儿，一进入睡眠就开始不停地做梦。 那一日听到周时堇不见的消息，周时聿强忍着疼痛第一时间冲向后山，宋摇让秦其在工厂等着，自己则跑出去追上周时聿，两人和进来的警方刚好擦身错过，他们爬山爬到一半的时候还遇到了两个从山上逃窜下来的两人。 周时聿和宋摇一人一个拦住了他们，周时聿不麻烦地拎着一人的领子，眼神像似要杀人，“周时堇呢？” 那人吓得手脚都开始哆嗦，“我，我不知道，我们本来带她来山上的小屋，一会儿工夫她就逃走了。” 放眼望去，整座山都被积雪覆盖，白皑皑的一片，又冷又白，眼睛受到白光照射，一时有点难受。 宋摇站在周时聿的身边，感觉到他随时又要爆发的情绪，赶忙松开她抓住的那人，反而按住周时聿的另一只手，“周老师，我们要赶紧去找，这两人逃不掉的，警察已经在下面了。” 周时聿回神，松开了那个人， “滚！” 被吓到的两人跌跌撞撞得往山下跑去，连头也不敢回。 两人在山地艰难寻找，宋摇走着走着被一根隐藏在积雪里的树干绊了脚，她失重得倒下去之前胡乱拽到了一根细小的树，不仅被树叶的雪砸了满头，只听咔擦一声，细小的树干被折断，宋摇喊了一声，“周老师！” 周时聿听到声响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他飞奔着跑过去只抓住了一只滑腻的袖子，宋摇掉入了一个大坑。 “啊！”宋摇砸在了地上，脚扭伤了，她宋摇摸到身后软软的东西，她还以为摸到了什么野生动物，赶紧忍着痛爬开一些，等回过头来才发现不对劲，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虽然上面落满了积雪，不过宋摇还是认出了这分明是人，她又爬回去用手把雪拨开些，终于露出了一张虚弱的脸，嘴唇青紫，脸上冻伤，意志混沌，宋摇着急向上喊了一声，“周老师，我找到周时堇。” 这个坑之前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坑的边缘又高又厚，积雪在坑底落了厚厚一层，就光靠周时聿，他们两个想出去太难，她又喊， “周老师，你下山去叫警察来帮忙，这边不方便，你下不来，我们也没发上来。” “好，等我！”周时聿当机立断下山呼叫救援。 宋摇用手刨，把娇嫩的一双手冻得通红，手甚至比雪还要冷上几分，都快要失去知觉了，费了好一会儿工夫，宋摇终于把周时堇给挖了出来。 “时堇？周时堇？”宋摇把人扶着靠着土墙，周时堇全身冰冷，身子也忍不住发抖，整个意志混沌。 宋摇在心里把齐天阳这个王八蛋问候了成千上万遍，她把自己的外套拉链拉开，把周时堇拉进自己的怀里，犹如抱着一块冰块。 两人相拥在雪地，宋摇感觉时间都放慢了，周时聿怎么还没回来，她想要知道确切的时间，她腾出一只手去口袋里掏手机，掏了半天终于掏了出来，手机屏幕上摔开了一条线，估计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摔摔碎了。 宋摇好心疼，虽然她的手机本来就是宋青运永不用淘汰下来的旧手机，这下好了摔碎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父母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宋摇感觉自己都快要糊涂，终于听到了叫唤声，“宋摇！” “宋摇！” 周时聿冲在最前面，他不管不顾直接趴在了坑边，对宋摇喊了声，“没事吧。” “哦，现在昏迷着，呼吸又点热，估计又点发烧，赶紧送医院。”宋摇又查看了一遍周时堇的状况，发现真有点发烧的前兆，她刚要说话，周时聿突然问道，“那你呢？” 宋摇一时顿住，“我，我没事。” 警察赶了过来，他们扔下了绳子，一个年轻的警官下去，宋摇跟他们简单说了周时堇的情况，他们先把周时堇用安全绳绑好，他跟在后面由着上面的人拉上去。 宋摇这边情况稍微好点，她靠着墙壁艰难地站立，受伤的脚腕已经一片红肿，她用安全绳学着刚才警官的样子在自己腰部打了个死结，然后抬手死死拽住了身子绳子，“拉吧。”她故作镇定超抬头喊了声。 宋摇被拉起，最后的关头几乎全靠着手部力量爬上去，她已经耗费太多精力，根本没什么力气，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双结实宽厚的大手拉住了她的手，宋摇瞬间犹如注入了能量，抬头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周，周老师。” “宋摇，你也要用力，我数到三，一起用力，一，二，三！”一鼓作气，周时聿把宋摇拉了上来，两人累得仰躺在地上，宋摇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她忍不住大呼吸，“周老师，时堇呢？” 宋摇翻了个身子，试图站起来，但是脚腕疼得厉害，她咬牙保持了同一个姿势。 周时堇的情况比较严重，不能耽搁，刚才在坑里和周时堇一起上来的警官，背着周时堇先下山去了。 “那就好。”宋摇终于松了口气，虽然她自己现在还没发动弹，但疑惑周时聿会什么没有一起走。 周时聿自己也不确认，他没有跟下去，刚才有个警官问他的时候，他下意识拒绝并摆脱警官好好照顾时堇，他站起来看向宋摇，“我背你回去。” 身后的警官收好绳子，看着着两人，忍不住勾着嘴角弯了弯嘴角，心中想：年轻真好！ 周时聿蹲下在宋摇面前，他抬手轻轻拍掉宋摇身上的积雪，宋摇看到周时聿微微蹙了眉，估计是伤口在疼，宋摇反手阻止周时聿，“周老师，你自己身上也有伤，你先照顾好自己，我麻烦警察叔叔好了。” 宋摇刚喊了一声”叔叔”, 就被周时聿打断，他大喊了一声，”宋摇。” 宋摇看着他的眼睛，周时聿眼睛通红，有宋摇看不清的情绪在酝酿，最后周时聿才说了声，“对不起。” 两人静默了片刻，直到前面的警官喊了一声，“你们好了吗，要不要帮忙？” “不用。”周时聿喊了声，然后转身背对宋摇，“上来。” 宋摇攀上周时聿的背，周时聿背着宋摇站立的时候脚微微发抖，宋摇还想再劝说，就见周时聿已经如常地走了好几步，宋摇放弃说话的念头，用手牢牢环住周时聿的脖子，将头挨着周时聿的脑袋，分明是寒冷的冬季，宋摇感觉自己脸红心跳，感觉四周的温度都高了起来。 在上山之前，宋摇已经打了120 急救电话，他们下去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在了，他们把周时堇安顿好，看向两人，“你们上来吗？但是只能上来一个人。” 周时聿想把宋摇放救护车上，但被宋摇给阻止了，“周老师，你陪着时堇去吧，不然等她醒来找不到你，她会慌乱的。” “好，那你照顾好自己。”周时聿没办法，尤其周时堇还是昏迷的状态，他确实也没放心，周时聿把宋摇放下，自己一大步跨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走之前宋摇特意跟急救医生说，“医生，他也有伤，你等下也帮他处理一下。” 医生原本只关注昏迷的周时堇，被宋摇一提醒，这才发现周时聿身上也伤得也不清，“好的。” 等救护车开走，宋摇在一个年轻警官的搀扶下回到了废弃管的工厂，结果在大门口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她想躲却被秦其发现，秦其这个傻叉，居然还叫了她一声。 “表姐。”声音洪亮，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她，也包括宋青运。 宋摇没办法，也只好一点点慢慢挪过去，轻轻地叫了一声，“爸，你怎么来了？” 工作中的宋青运铁面无私，公正严明，和私底下的那个和蔼模样判若两人，宋摇看着宋青运沉下脸，脸色黑得就差开口骂人了，宋摇自知理亏，不敢为自己辩解什么。 “你是跟着周时聿来这边的？”宋青运忍着火，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如果我说我是偶然经过你相信吗？”宋摇露出委屈的神态，看着宋青运。 宋青运刚才通过秦其吞吞吐吐的坦白中，已经知道了大概的事情，他们也带走齐天阳几个滋事的人，这事对周时聿来说是事出有因，但是因为齐天阳都是未成年人，这事就很棘手，不好解决。 宋青运担心宋摇，不愿宋摇再趟这浑水。 ”明天起，周时聿就不是你的家教老师了。”宋青运说，态度不容置疑。 “不行，爸，你不能对周老师有偏见，你是警察，你应该了解他的处境，最应该相信他的人才是，我不同意。”宋摇情绪激昂地反抗。 “摇摇，我是警察，我同情周时聿，但是现在我是以你父亲的身份在说，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必须换。” 第 42 章 “我不换。”宋摇对着宋青运大吼一声，不管不顾地管自己一瘸一拐走掉了，出去想打车，可这么偏僻又鸟不拉屎的地方，宋摇走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撞见，她灰心地在路边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早就碎成渣渣，刚才和宋青运这么吼了吼，买新手机的事更是成了不可能的事，她没法联系周时聿，心中无由一阵慌乱。 正在此时，一辆警车停了下来，下来的是一个女警官，宋摇认识她，是宋青运的助手之一，叫什么名字她倒是暂时想不起来了，宋摇猜到她估计是来当父亲的说客的，但是自己的现状又太糟糕，不能让她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眼神。 总之，宋摇一脸矛盾的看着人走近，“摇摇，我是你父亲的助手，叫金溪，溪水的溪，我比你长几岁，你可以叫我溪姐。” 宋摇垂下脑袋，一时也叫不出来，金溪很有耐心，她也不催不急，也从旁边滚了一块石头，搬到宋摇旁边之后，倒是和宋摇一起吐槽起宋青运来，“你爸这人吧，是个好警察，是个好前辈，但就是太威严了，太凶了。” 宋摇点头，“还很□□，有时候根本不听我的话，就像刚才。” 金溪赞同，她冷得搓搓手，“这边太冷了，我们先上车吧，我翘班了，我带你四处转转。” 这么一说，宋摇也感觉到冷，脸都快冻麻了，扭伤的脚也像是失去知觉。 宋摇刚一站起来，就感觉右脚失去了控制似的一边倒，好在金溪急忙给扶住了，像是突然发现不对劲，“你右脚受伤了，那我们先去医院吧。” 就这样，两人先到了人民医院，医生开了单子让宋摇先去照个x光，坐在放射科门口拿了报告又回去急诊给医生看，金溪一直热心陪着一旁，宋摇过意不去，委婉笑着，“溪姐，我这边还要排会儿队，你有事就先回去吧。” “我没事啊，”金溪说，“我翘班了。” 金溪跟着宋摇忙前忙后，最后给脚踝涂了药膏，简单包扎之后，医生再三叮嘱，“要多休息，不要累着，药膏晚上睡前涂一涂。” “好的，医生。”宋摇拿了药膏就走。 没想到在急诊的门口遇到了周时聿，他脸上的伤已经贴了创口贴，估计在救护车上已经做了简单处理，“周老师。”宋摇喊了他一声。 周时聿转过身来，看清是宋摇，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但又想起宋摇的脚伤，他还是开口问了句，“你的脚？” “哦，”宋摇瘸着腿走到周时聿面前，“看过了，没事，医生说多注意休息就好，时堇她怎么样了？” “受了点惊吓，还有点冻伤，需要住院，我过来办个住院手续。”周时聿说。 周时聿注意到宋摇身后的金溪，才看了一眼，就被金溪捕捉到，她笑嘻嘻地说，“你好，我叫金溪，我和宋摇一起来的，是她爸的助手。” 听到宋青运，周时聿的表情有瞬间凝滞，他顿了几秒才回，“你好，我是周时聿。” 宋摇想起宋青运说的不让周时聿当家教的话，她把这个想法甩出脑子，等他回去好好跟宋青运谈谈，别的不说，她在周时聿的辅导下，数学成绩确实突飞猛进，这就铁证一般的现实没法回避，对宋摇来说就是强有力的说服证据。 宋摇心里想着事，她得赶紧回去，她开口，“周老师，我，”话还没说完，被周时聿打断，“宋摇，能借一步说话吗？” 宋摇原本就想着事，这会儿抬头看见周时聿沉默严肃的表情，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宋摇刚想走几步，被金溪给拉住，“你别走了，你们聊，我刚好口渴了，去便利店买瓶水喝。” 等金溪走远，周时聿才开口，“宋摇，我想你可能知道了，我之后就不做你数学家教了。” “我还没同意的，周老师，是不是我爸打电话给你了，这个节骨眼他还打电话给你，他简直太过分了。”宋摇愤愤不平，简直想要冲到宋青运面前好好质问他。 周时聿反而比宋摇想得开，“你爸也是担心你，我理解我，我现在的处境确实有点糟糕，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我也打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就算你爸不来跟我说，我也会主动提出的，对不起，宋摇，总之，认识你很高兴，对我来说挺好的一段回忆。”周时聿说到最后笑了起来。“真的谢谢你。” 宋摇才不需要什么谢谢，她的心情她的触动她的悸动，只有她一人知道，当然还有一个叶萱，她分明是喜欢周时聿的，可是这份喜欢现在还不能明说，因为还不到时候，她满心愤怒无处宣泄，“周老师，可我还是想要你当我的家教老师，你教得很好，我也愿意听，只要你一直教下去我，我肯定能考个好大学。” 周时聿轻笑，他抬手揉了揉宋摇有点蓬乱的头发，“你学习能力很强，肯定能考个好大学。” 宋摇还要再说什么，周时聿拿了手中的病例，“我去给时堇办理住院手续了。” 宋摇被留下，她望着周时聿离开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如果周时聿自己都不同意，她回去和宋青运争执也会毫无意义，周时聿也是在为她考虑。 突然面上一热，宋摇避开看到了一旁金溪已经回来，她把一瓶温牛奶贴在宋摇的脸上，“喝吧。” 宋摇无精打采拿过牛奶，“谢谢。”毫无诚意。 金溪像个大姐大一样勾过宋摇的肩膀，“好了，今天已经够累了，这事交给明天去烦吧，也许到了你又有新思路了。” 宋摇喝了口温牛奶，让寒冷的内心暖了暖，“溪姐，你说话虽然一套一套的，但还算受用，我今天就不想了，等明天再想。” 宋摇在路上决定暂时不理会宋青运了，让双方都冷静一下，数学她会陆续努力，不能辜负周时聿的努力。 车子平稳行驶在路上，金溪问宋摇，“饿不饿，要不要去吃东西？” “不去了。”宋摇摇头，她现在确实也没什么胃口，她只想回去休息。 金溪把宋摇送回家，看到她进了屋里，才拨通了宋青运的电话，“老大，圆满完成任务。” 电话另一头传来宋青运深沉的声音，“嗯，金溪，今天谢谢你了。” 金溪会心一笑，不过她也些不解，经过这半天的相处，她觉得宋摇看着年纪小，心里可成熟了，刚才是真得气着了，才会赌气离开，而且周时聿也挺好的一人，特别是颜值还那么高。 “老大，你为什么不同意周时聿继续当宋摇的家教了。”金溪问道。 宋青运细细想来，昨天一切还好好的，几人为宋摇庆祝生日，今天就变了天，宋摇的心思他今天看透了，他不是怕有人周时聿麻烦连累到宋摇，而是怕宋摇奋不顾身爱上周时聿，她必须把这一苗头扼杀在萌芽状态。 不过他不会明说给自己属下听，“金溪，你可以回来了我，这边事情一大堆呢！赶紧归队。” 电话挂掉，金溪仿佛劫后余生一般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语道，“多嘴了，真是多管闲事了。” 这场变故过去好几天，宋摇和周时聿互不联系，她的手机像块废铁一样躺在抽屉里，她说也没告诉。 宋青运这段时间变得很忙早出晚归，萧荟是小学老师，上一班时间一直都很固定，所以这几天晚饭都是萧荟和宋摇一起吃的。 宋摇吃到一半突然说，“妈，我下午去找叶萱。” 叶萱是块很好的挡箭牌，“好。晚上早点回来吃晚餐。” “知道了。”宋摇手机坏了没法给叶萱联系，她用电脑登录扣扣给叶萱留了言，“我下午要去找周老师，你跟我去吗？” 叶萱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以后少发扣扣，我都没看到，急事直接打我电话。” “也没什么特别急的事，就一个事，我下午去周时堇家里，但是我跟我妈说我去你家了，到时候帮我圆个谎。”宋摇说。 叶萱回。“你还真是，想要说服对方家长吗？” “哪有？” 叶萱不满意啧了啧，“我算是看透你了。” 被这么一说，宋摇反而放心地挂断电话，胡乱收拾一下就出了门，这几天正值隆冬，天气冷得可怕，宋摇穿了一件超大码的白色羽绒服，特意戴上周时聿送的格子围巾，把自己裹得像一只熊一样出了门。 她按照标签的地址打车过去，车子开了将近快五十分钟才到周时聿住的小区，是一处老小去，房子已经是九十年代的，楼梯都建在外面，宋摇找到了周时聿家，沿着楼梯上去，她不小心被一个行动匆忙的女人给撞了一下，连带着后退了后几个台阶，好在最后即时扶住了，宋摇没受伤，最多受了点惊吓。 中年女人过意不去，她把宋摇领回自己家，宋摇连门牌号都没看清就被女人拉进了屋里。 一进入客厅，宋摇看到墙上挂着的全家福，里面一脸严肃的小帅哥分明就是周时聿，居然误打误撞进去了周时聿家。 “妈，你怎么又回来了？”房间里传来脚步声，有人缓缓走出，宋摇紧张地回头看，就和周时聿的视线刚好撞上。 “你怎么来了？” “周老师。” ， 第 43 章 宋摇看到周时聿，总感觉他憔悴了许多，但她只能嘻嘻哈哈，她笑着说，“我来找时堇玩。” 周时聿没说话，但看她的眼神有点不解。 “原来你们认识啊，时聿，去倒杯水，我刚不小心撞了人家，对不起啊，阿姨太急了，你认识我儿子的话，知道她是医学生吧，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你就跟他讲。”白芊萍赶时间，既然周时聿和人认识就最好不过了。 “你来找时堇，我去叫她。”白芊萍走到周时堇的房间敲了门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她笑着对宋摇说，“时堇马上出来，阿姨还赶时间，就先走了。” “阿姨慢走。”宋摇说。 周时聿去厨房给宋摇倒了杯水，“撞到哪里了。” “没事。”宋摇捧着水杯，她想问周时聿的近况，但是有点难以启齿，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关系，明明前几天还能一起堆雪人，宋摇甩甩脑袋，暂且忘了不久前温馨时光，她小心翼翼斟酌开口，“周老师，你还去做家教吗？” “不了吧，最近课业忙，没时间了。”周时聿说。 接下来沉默，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直到次卧的房门打开，两人的视线齐齐转向那里，周时堇被盯得有些惶恐，但这会儿她还不愿开口，她低下头用手机打字，举到宋摇面前，宋摇睁大眼看清上面的字，“你找我什么事？” “哦，我就来看看你，还有那个齐天阳被移送到少教所了，他做的事情都会得到法律的惩罚。” “谢谢。” 宋摇摇头，不敢承谢，“这跟我没关系，主要是他太坏了。” 宋摇在周家待了大半天，她和周时堇意外很投缘，虽然大部分时间周时堇都在打字，宋摇很有耐心，甚至还夸赞周时堇打字神速。 宋摇望向周时聿的卧室方向，心里存了事，难道周时聿真的在忙学业吗？周时堇看穿宋摇的动机，给她机会找周时聿谈谈。 宋摇摆手拒绝，“周老师现在挺不想看到我的，我就不去打扰了。” 周时堇摇头，低头奋力打字，宋摇等不及，直接侧头去看，周时堇说他哥对在乎的东西才会这么别扭，他哥这两天确实挺心不在焉的，她劝宋摇应该去谈谈。 宋摇得到了勇气，周时堇帮忙切了些水果，宋摇端着盘子敲了敲门，“周老师？” 好半天没有响动，宋摇又抬手，正要敲，就看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宋摇把水果举高了点，“吃点水果吧。” “进来吧。”周时聿说。 宋摇进入周时聿的房间，房间不是很大，甚至有点狭长，房里有一张单人床，窗前放着一张老式书桌，桌子旁边有个书柜，上面整整齐齐码了不少专业书，房间里只有一张书桌前的椅子，宋摇不好意思直接坐在床上，周时聿看出宋摇的想法，他把椅子掉了个方向，说道，“坐吧。” 既然决定开诚布公，宋摇就直说了，“周老师，我还是想要你当我的家教，还可以吗？我爸那边，我可以去说服，我就想先听你的话。” “宋摇。”周时聿喊了一声，不知为何，宋摇从这叫声中听出了拒绝，她的心被吊了起来，只听周时聿缓缓说道，“学习还是得靠你自己，你很聪明，一点就通，就算没有我，你的数学也不会太差了。” 宋摇有点难受，她继续追问，“真的不行吗，齐天阳那个人渣已经进少教所了，他不会再打扰你和时堇了。” “宋摇，你真的觉得我会没有一点影响吗？你爸应该没有告诉你，我暂时休学了。”周时聿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的光都黯淡下来。 宋摇后来怎么回去也不知道，她一回到家先找宋青运对峙，宋青运对着宋摇咄咄逼人的态度，他也很火，但还是压着脾气，“这只是暂时的，应该很快就会取消，你现在专注的应该学习，都高三了，只剩下半年不到的时间了。” 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宋摇第一次觉得做小孩太无力了，她想长大，自己决定自己的事，保护想保护的人，而不是听大人的最后的结果。 临近七点，闹钟响了起来，宋摇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回忆像走马灯一般在她梦里又经历了一回，可如今做了大人，她反而怀念曾经了，人真是矛盾的动物。 她爬起来，抬头望见天花板角落黑漆漆的一块，她想起昨天漏水的事，率先把那些脏掉的衣服放进洗衣机，她再转回洗手间洗漱一番。 等忙完之后，宋摇给周时堇打了电话，“你哥怎么样。” “还在睡觉，我们没敢回老家，怕我妈担心，就来我哥这边了。” “你去上班，今天我休息，等下我过来。”宋摇说。 周时堇纵然放心不下她哥，也明白这个时候宋摇比她可管用多了，她说，“好，宋摇姐，麻烦你了。” 在路上随意买了些早餐，宋摇开车去了上悦府，上次来的时候醉醺醺，都没好好欣赏，这边小区光线和绿化都很好，不愧是高档小区，不像她现在租的拆迁小区，花坛里还有人种着菜，物业干涉无果之后，就随他了，然后更多人开始在花坛种菜。 上悦府管得严，宋摇没门禁卡还上不去，好在比较幸运，刚好蹭到了一个阿姨的卡，电梯里，阿姨盯着她一直看，宋摇不解，她又不好意思，只好回避视线，阿姨确认之后开了口，“你来看男朋友的吧。” 这都能看得出来，阿姨真牛啊，宋摇笑着点头，终于到了十八层，宋摇逃避了这个尴尬的的空间，按了好几次门铃，她怕周时聿还在睡觉，没听到。 没想到才一会儿，门就开了，周时聿穿着穿纯黑色的棉睡衣，脸上的伤贴了创可贴，头发有点蓬乱，宋摇看出了一点破碎感，反而更加心动了。 她笑着攀上周时聿的脖子，压下来吧唧一口亲在周时聿的唇上，亲完之后贴在周时聿的耳边轻声说，“周老师，你现在看起来很好欺负啊。” 宋摇浪过就跑，趁周时聿反应过来之前，她赶紧拿着早餐溜去厨房了，顺道回头喊，“赶紧洗漱，吃早餐了。” 周时聿无奈地一笑，回洗手间洗漱之后换一套灰色的卫衣和运动裤，宋摇看见的时候，惊讶可好一会儿，把周时聿盯着够呛，“怎么，不好吗？” 没有，简直太好了，今天光是早上就见到了周时聿两次不一样的面貌，宋摇激动坏了，她按耐住内心的激动，说，“很帅，很青春，以后请一定要这样多穿穿。” 宋摇把鱼片粥端上来，“喝粥，还买了油条和包子，各种中式早餐，任君挑选。” 周时聿看着宋摇进进出出，刚等她忙完转身，就勾住了她的腰，他的大手按在宋摇的腰测，宋摇刚才已经脱了外套，现在就穿了一件羊毛绒的毛衣，对着周时聿的摸索有些发痒，她低声问，“周老师，你要做什么？” 周时聿先啄了一口宋摇的唇，“我先喝点汤。” 说完，周时聿就露出迷死人的笑容把宋摇勾得五迷三道，被周时聿按住脑袋就深吻起来，周时聿的手还在宋摇的头发上细细按摩，发丝柔软滑腻，她心猿意马，手又落回了腰侧，这次开始轻轻安抚，痒得宋摇就想逃，但周时聿可不会同意，继续吻得忘乎所以。 直到两人的肚子都不约而同咕噜叫了起来，两人停了下来，头挨着头，突然双方都控制不住笑出声来，宋摇打趣道，“看来汤不管饱呀。” 两人吃了早饭之后就腻歪在沙发上，看得是一部经典的动画片《寻梦环游记》，追求音乐梦想的小男孩虽遇波折，但依然勇敢追梦，宋摇每次看都有新的感受，她喜欢这种纯粹。 两人的午餐是点的外卖，下午又一起相拥在沙发上午睡，谁也没去关注微信以及邮件，但无忧无虑的时光过得总比预想的快，太阳下山，那副染红天边的大自然的画，让宋摇惊叹不已，红彤彤的，犹如这个世界，依然充满希望。 两人坐起来，开始认真盘算里今天的晚餐如何解决，宋摇建议继续点外卖，周时聿反对，他提议去逛楼下的生鲜超市，随便买些来自己做就行。 正在两个人都犹豫不决的时候，叶渔翁即时打来电话，声音透着嚣张和狂隽，“宋摇，你哥让我来问你，去不去撸串。” 宋摇把声音开了外放，周时聿早就听到，他点点头，宋摇就答应下来，一挂电话，叶少龙就发来一个大排挡的地址，还跟距离上悦府不算太远。 两人开车过去，夜晚降临，夜宵摊正好开始热闹，宋摇下车走过去就看到叶少龙差点和烧烤店老板吵起来， 宋摇走过去问，“什么事？” “他克扣重量被我抓到了，走，我们带他去警局。” 宋摇即时拦住叶少龙，“好汉不吃眼前亏，行了，先去吃吧，我都饿瘦了。” 叶少龙回去，刚打算勾宋摇的肩膀，就被前面一道视线和后面一道视线给双重夹击了。 叶少龙放下手，看了眼身后的周时聿，“抱歉，是失误。” 第 44 章 周时聿走上来跟着叶少龙友好地握了握手，“你好，叶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叶少龙握完手之后走回季森的身边，“挑好了吗？” 季森点头，他回头跟宋摇说，“你们在随便挑点，我们先让老板烤起来。” “行。”宋摇应下，也拿了个铁盘子挑烤串，“周老师，你要吃什么？” 周时聿跟在宋摇身后，说了声，“我都可以，你随意挑。” 既然周时聿都这么说了，宋摇当然开始挑自己喜欢的了，她放了鸡翅，鸡腿，里脊肉一些列肉，不小心回头对上周时聿的眼神，心虚了下，“我饿嘛。” 周时聿轻笑一声，“嗯，我也饿了。” 于是宋摇把分量增加了一倍，好不容易挑完给了老板，他们在路边的桌位上找到季森和叶少龙，这个位置巧得很，刚好有一处凸出来的墙面，挡住了寒冷的西北风。 宋摇坐下这才有时间好好看看季森，“哥，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结果还没等到季森回答，就被叶少龙抢答了，“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在照顾他，当然养得白白胖胖了。” “叶少龙，你这是来邀功了，也不看看，我哥因为谁才受伤的。” “……”叶少龙理亏，罚下一杯白酒，“我错了。” 几人聊了会儿，老板就送来了烧烤，对上叶少龙的眼神，满脸遮不住的嫌弃。 “……”叶少龙正要发作，被季森拦了拦，“快吃吧，别找老板麻烦。” “这是他找我麻烦。”叶少龙还要再说，就被季森塞了一块烤面包，“饿了吧，还不赶紧吃。” 宋摇看着两人互动，羡慕地拉拉周时聿的手，“周老师，你也喂我吧。” 周时聿闻言，一脸无奈地看着宋摇，“你啊，”说着无奈但是依然拿了一串鸡翅给宋摇，“快吃吧。” 鸡翅砸塞在嘴里，宋摇一时说不出满意还是嫌弃，她也出手给周时聿拿了一串牛肉，“礼尚往来。” 在大冬天吃些烧烤，别有一番风味，几人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冷，这会儿已经热得想要把外套给脱了，当然有周时聿在，谁也不会让脱的。 宋摇没喝酒，她流量太差，周时聿早就给她准备好了橙汁，宋摇喝完大半杯橙汁，问季森，“哥，你和叶少龙的事季叔叔现在还反对吗？” 季森摇头，“我爸传统，他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但时间久了，他会明白强求没有结果，我的性向改变不了。” “确实，“宋摇突然想到，用脚踢了踢对面的叶少龙，“你家没反对吗？” 叶少龙哈哈一笑，“我家我说了算。” “别听他瞎说，他被赶出来了，现在正住我那儿。” 宋摇佩服，“你们还真是艰难。”她想起了当年宋青运阻拦周时聿继续当她的家庭教师，宋摇倒是怀念起来。 她牢牢握紧周时聿的手，周时聿顺势揉了揉，看向她，语气温柔，“怎么了？” “我想带你去看我爸爸。”宋摇说，眼睛泛着水光。 “好。”周时聿伸手按了按宋摇的头，引得对面的叶少龙忍不住阿呦阿呦起来。 宋摇遂又踢了他一脚，然后瞪他，“闭嘴。” “警花，好凶，季森，帮我。”叶少龙一个一米八多的个子要往季森怀里钻，季森嫌弃地把他拍走了。 引得宋摇哈哈大笑起来，也忘记了刚才短暂的伤心。 不知不觉已经快十点，烧烤吃完，最后干杯一饮而尽之后，两对人马便互相告别了。 叶少龙看起来像个活泼好动的年轻学生一直围着季森转，季森摇摇头最后牵住叶少龙的手，叶少龙瞬间老实了。 宋摇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笑着问周时聿，“周老师，羡慕吗？” 周时聿沉默了一会儿，点头，“羡慕。” 宋摇以为羡慕他们的爱情，谁知周时聿接下来说，“他们住在一起，所以你要搬过来吗？” 这话看似轻飘飘，在宋摇的心里却仿佛埋了一个炸弹炸了，她面色发烫，“周老师，你在说什么呀？” 周时聿笑起来，“你害怕了吗？” 宋摇逃避，小心翼翼开口，“我才没在怕的，只是我们重逢的日子太快了，让我再想想。” 周时聿决定不逗宋摇了，他坦白，“我开玩笑的。”周时聿送宋摇回了拆迁小区那边，车子不好开进去，周时聿停在门口边上，然后徒步陪着宋摇走进去。 快到楼下时，前方走来的人正巧是林申，他拎着一大袋购物袋，看到宋摇他跑了几步过来，“宋警官，漏水的事我跟秦阿姨说过了，她说给她复原就行。” “那最好了。”宋摇正愁怎么和秦老太，没想到林申居然主动去说了，林身拿出手机刷出二维码，“你加我一下，明天我让工人过来修。” “那好吧。”这种当着男朋友的面加好友的事果然还是有些尴尬，宋摇加完道了声谢谢。 林申像是才看到宋摇身后的周时聿，对他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周时聿没说什么，他微微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作为直觉，他感觉那个邻居不是善类，宋摇叫了一声，“周老师？” 周时聿回神过来他，他说，“你这边房租什么时候到期？” 宋摇想起刚才同居的提议，她不答反问，“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刚才也不算开玩笑，等你到期了，但我那里去，放心，那边还有次卧，你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摇打断，“周老师，让我先想想。” 因为同居这件事，两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开心，宋摇躺在床上一直在心中盘算这件事的利弊，想来想去居然利大于弊。 正所谓，想什么梦什么，宋摇半夜里又梦到周时聿就睡在她边上，紧紧拥着她，她怀念怀中的那份温暖，迟迟不肯醒来。 第二天回去刑警大队，齐天阳还在拘留，宋摇把他叫来审查。 齐天阳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看得人火气蹭蹭蹭上来。 “警官，你晾我一天了。” “那一天之后，你醒悟了吗？”宋摇问道。 齐天阳点头，“嗯，我知道错了，警官能放我出去了吗？” 宋摇冷笑一声，“那可不行。 “齐天阳，你犯得事还挺多。你如果再去欺负时堇，我会让你后悔生出来。” 只是齐天阳这个人软硬不能湿，宋摇半天没能得到保证。 快下班的时候，林申发信息过来，说，“我已经叫工人过去修你要是想看看也可以过去看看。” 宋摇确没说同意，她发觉自己对这件事情的上心程度完全比不上林申，回到家里，宋摇听到楼上工人走来走去，她关上门也跑了一趟三楼。 房门微微开着，宋摇进去看到两个到这个点了还在工作，有点佩服。 一共两个师傅，一个年轻，一个年长，小的那个看起来估计二十岁都没有，虽然小，但是手艺还是不错的。 宋摇看到他们尽心尽力做着防水，开口问道，“师傅，都这个点了，你们还不回去呢？林申，也就是这主人去哪里了？” 师傅看到有人进来，觉得瞬间眼前一亮，然后看到有点面熟，就以为是这家老板的女朋友。 “不是，我就是楼下的，过来看看你们修复得怎么样了？”宋摇笑着问。 年轻一点的师傅从书桌上拿了一张照片，脸色微红递给宋摇，宋摇接过照片一看，可不就是自己站在刑警大队门口捧着玫瑰在闻的一瞬间。 照片很美，照片上的宋摇也很美，可这照片的角度分明就是偷拍，宋摇可不是什么明星，居然还会有人偷拍，她暂时放下那些荒谬的想法，问那个年轻的师傅，“我问下，这照片你是哪里的？” “哦，就在床底，所以刚才看到你还以为你是老板娘来着。”宋摇把照片死死捏紧，突然门口听到响动，林申回来了，她把照片收好，然后再三叮嘱小师傅不要提起这件事。 宋摇转头看向林申，林申看起来还是那个高冷无害，他走到宋摇面前，“你上来了，我给师傅们去买了点吃的，你要不一起吃点。” “不用，”宋摇摇头拒绝，“我晚上吃挺多。” 宋摇回头又跟师傅喊了声，“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谢谢！” 林申买了点烧烤饮料回来，“师傅，你们辛苦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年轻师傅因为刚才宋摇的叮嘱，对着林申带了几分莫名的感觉。 他们快速吃完烧烤，就打算一鼓作气把事情全做好了，回去的时候心情也挺愉快。 宋摇一回到房间就把门给反锁了，她掏出手机给偷拍的照片拍了个照，然后发给佳音，“佳音，帮我查下这个角度应该是在哪里拍摄。” “师父，”梁佳音看了图片，突然想起这束花的送花人就是这个笑脸。 “师父，这个人好像就是那个送向日葵的，超级像。” “那你着重调查一些他的背景，以及他的。”话还没讲话，就听到一阵咚咚的敲门声。 “谁啊？”宋摇问道。 “是我，林申。” 第 45 章 宋摇犹豫了几秒之后去开了门，倚靠在门上，笑着问，“有什么事吗？” 林申提了提袋子，“多买了一份粥，浪费可惜，你吃吧。” 宋摇点头，接过袋子，说了声谢谢。 林申也笑着说了声，“早点休息。” 宋摇把门关上，有点困惑林申的本来面貌究竟是什么？ 她当然胃口再喝碗粥，宋摇把粥放进了冰箱，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开水，她让自己放弃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还是等梁佳音查出来再去烦恼。 接近年底，刑警大队最近很忙，周时聿也忙，两个大忙人最近都没什么时间吃饭约会，明明是最近的距离，两人却跟异地恋似的，宋摇憋屈得要死。 这会儿，周时堇主动邀请发来信息，“宋摇姐，今晚来我家吃饭？” “行啊！”宋摇爽快答应。 “爱你，宋摇姐，我哥刚还在回绝说忙，现在肯定不会拒绝了。”周时堇说。 “……” 果然，没多久，周时堇就发来一张截图，周时聿果然改了说话，说会带着嫂子一起过来。 宋摇看到嫂子的字眼，激动了一下，虽然白屿喊过，但周时聿从来没说过，这三个宋摇很受用，她开心地发了个ok的表情包。 快下班的时候，宋摇还犹豫自己是打车去医院还是开车去，周时聿就打来电话，“好了吗，我在门口等你。” “你今天不加班？”宋摇一边收拾一边出门。 “不加班，陪你吃饭要紧。”周时聿语气温柔。 宋摇飞奔跑去门口，差点撞到进门的魏局，好在急忙刹车刹住，“魏局，队长。”宋摇低下头，心虚得很。 魏局无奈摇头，“这么急做什么？” “我，我，”宋摇抬起头，看向魏局身后的队长，队长一直在跟她打手势，宋摇看得云里雾里，她可不敢直接跟魏局说去约会，去吃饭也不行，想了下随便编了个理由，“刚刚接到群众举报，说有斗殴，我去看看。” 魏局懒得再问下去，“行吧，小心点。” “谢谢魏局，魏局慢走。”宋摇弯腰送走魏局，周征落在后面提醒宋摇几句，“跟你说了不要在大厅跑来跑去，万一撞到人了。” “队长，我错了，我先走了。”宋摇一看时间又耽误好几分钟。 赶到门口就看到保安盯着门口停写的黑色吉普看，他正要过去，宋摇连忙拦住，“大叔，我的车我的车。” 保安认出宋摇，“宋警官，我正要去说呢，这车停好一会儿了。” “抱歉啊，我马上走，辛苦了。”宋摇笑着上车。 周时聿看到宋摇笑得这么灿烂好奇得问了原因，宋摇把刚才太急出门差点撞到魏局的事说了说，“魏局，刚才的表情真的快要把我给吃了。” 宋摇光顾着说了，一直忘了系安全带，周时聿俯下身子靠近宋摇，帮她把安全带系好，看着她一直叭叭叭的嘴巴，忍不住亲上去，宋摇后面的话自然而然都拖进了肚子里。 在大门口，两人不好耽误太多时间，蜻蜓点水吻了一通，周时聿就专注开车了。 路上只要碰到红灯，宋摇就忍不住和周时聿十指紧扣，虽然只有一会会是看，但正因紧凑的时间，让宋摇感到一丝刺激和激动。 车子行车记录仪突然发出响动，是周时聿手机进来了一个电话，因为连着蓝牙就接到了行车记录仪上，宋摇看了眼屏幕上的字，“是白屿。” “你帮我点一下接通。” 宋摇接通，就听到白屿啊呦抱怨的声音传来，“周医生啊，你今天居然抛下我，没有加班，干什么去了？” 宋摇忍住不出声，就等着周时聿回复，周时聿看了眼后视镜，把车子换好车道之后才开口，“忙着约会，别来打扰。” “好你个周时聿，有了老婆忘了兄弟，绝情啊你。”白屿正准备哭哭唧唧，宋摇决定给他这个反击。 “白医生，需要给你女朋友吗，让你也体验一下这种有了老婆忘了兄弟的感觉。”宋摇憋着笑。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都让宋摇误以为手机已经被挂断了，好在白屿还是开口了，结巴了些，“宋，宋警官，你也在啊。” “兄弟不重要，老婆才是最重要的，祝你们约会愉快。”白屿飞快说了这一通话后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等两人到的时候，白芊萍菜都上齐了，“快来，快来，就等你们了。” 周时堇勤快地布筷布碗，看到宋摇喜滋滋地把宋摇迎到座位上，她悄悄在宋摇耳边说，“宋摇姐，我能叫你嫂子吗？” 宋摇一脸黑线，抱怨地拍了周时堇一下，然后看向周时聿，周时聿回望她，眼神在询问怎么了，宋摇也干脆，“随你吧。” “好嘞，嫂子。”周时堇开心地叫到。 白芊萍年轻的时候工作忙，本来厨艺也不擅长，这顿饭是和周时堇一起烧的，都是一些简单的家常小菜，重在心意。 宋摇好久没有那种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感觉了，她吃得特别有味道，最后还藏着白芊萍一起收拾。 “宋摇，你去休息，时堇，倒杯水。”白芊萍抢过宋摇手中的碗，“我来就行。” 宋摇笑着点头，毕竟她是客人，她在客厅坐了会儿，周时聿刚才接了个医院的电话，听对方的声音很着急，周时聿第一时间回房？ 这会儿只有宋摇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周时堇倒了杯温水。“嫂嫂，喝水。”她在宋摇生身边坐下，然后看向他哥的房间，“我哥怎么还没好？” 说罢就看到周时聿打开房门，他看向沙发上的两人，对着宋摇说。“我送你回去。” 宋摇点头，她站起来跟周时堇道别，“时堇，那我先回去了我，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告诉我。” “谢谢嫂子。” 宋摇跟着周时聿下来，经过上次斗殴的小巷子，这会儿新路灯已经装上，照亮了整条小巷子，特别亮。 两人又继续走了一段路才到车子那里，在冷风中吹啊吹，宋摇感觉脸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她下意识加快了脚步，被周时聿一把拉住，宋摇这才发现有一辆电瓶车飞驰而过。 她冷静下来，看向周时聿有些心虚，“对不起啊，我下次一定小心。” 周时聿不肯撒手，它还一直抱着，另一只手一直在口袋翻着，拿出一只粉色信封送到宋摇面前，宋摇看着惊异不已，这好像当初她写的情书。 结果宋摇第一眼就看清信封上的字迹了，她感觉脑子轰得一声快炸了，宋摇赶紧抢下那封信，然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时聿，“怎么回事？我的，我的信怎么在你这里，我记得，我记得我扔垃圾桶了的。” 信封上确实还有些擦不到的陈年旧渍。周时聿只轻叹一声，“对不起，当时是我不自信，我跟着去了，但是我不敢出现。” 宋摇依稀记得她从白天等到了黑夜，从希望满满等到了绝望一堆，如今周时聿告诉她，他一直在，宋摇的声音有些哽咽，“周老师。” “周时聿。” 周时聿把宋摇拉进自己怀里，任凭外面多冷，他也给宋摇多暖，两人抱了好一会儿才分开，宋摇笑着说，“周老师，我不后悔，那个时候的我太幼稚，或许你没来是正确的决定，现在的我们才是最成熟，最适合的，所以你不用对不起。” 良久，周时聿才轻声说，“嗯。” 经过几天的追查，梁佳音终于发现了蹊跷，她拿着证据急匆匆跑到宋摇面前，一时半会儿喘上气，宋摇递上一杯温水，“怎么样了？” “师父！”梁佳音喝了杯水，“这个林申不简单，他之前一个女明星的私生饭，被那个女明星告了道歉之后就安分了很长时间。后来突然搬家，然后我发现他送了好多次玫瑰花，还有向日葵给你。” 宋摇看着梁佳音没说话，但表情有点难过，她心中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的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送的？” “我找找。”梁佳音有个保存卡片的爱好，从抽屉里翻出好大一打，两人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一张卡片，时间现实是七月份，宋摇想起来，这会儿正是她和顾景的安全宣传片播出的时候，“不会吧。” “师父，”梁佳音感到一阵恶寒，“你暂时别回去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林申看着人模狗样，没想分是个变态跟踪狂，想想就感到可怕。” 宋摇坐下来，继续喝了口水暖暖胃，“我们可是警察，怕什么，他如果真的是跟踪狂，这次就是翻车，踢到铁板了。” “可是师父，现在人家在暗，你在明，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疯，你要真心，特别是隐私。”梁佳音提醒到。 宋摇想起上次林申过来借过电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急得跳起来，“不会吧。” 她拎着外套，径直跑出办公室，梁佳音追出去，“师父，你去哪里，要不要陪着你去。” “不用，我回家验证一些事。”宋摇回头说。 “师父，那你小心。”梁佳音把资料都整理收起来。 宋摇回到小区，她进去自己房间，拿着一个简陋的监控探测仪，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的都没发现什么异样。 她松了口气，“看来是我想多了。” 宋摇决定回去，就听到楼下传来摩托引擎的声音，宋摇悄声走到窗户边往下看，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黑色身影从摩托车上下来，他摘下头盔，分明就是林申。 第 46 章 宋摇记得这辆摩托车，她按下心中的冲动，给摩托车拍了照发给了梁佳音。 宋摇：“查下这辆摩托车。” 发完之后发现林申抬头往她窗口看，宋摇下意识避开了些，等在门口，听到有人上来的脚步声，沉稳又缓慢，继而在她门前停了下来，时间仿佛禁止，宋摇屏住呼吸，两人就隔着一扇门。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才重新想起脚步声，宋摇松了一口气。 滴滴两声，梁佳音发来信息，“师父，这辆摩托车就是放炸弹的那辆，细节对比就是同一辆车，你在哪儿遇到的？” 宋摇了然，也就是林申从一开始就是蓄意接近，一股寒意从四肢百骸蔓延，宋摇甩了甩不该的想法，发给梁佳音，“就是住我楼上的那个林申。” 梁佳音震惊地手机快要掉落，周征看着她冒冒失失大惊小怪，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 “队长，师父现在住楼上的邻居就是那个在门口放炸弹的人。”梁佳音说。 “什么！”严征瞳孔几乎要地震，“你让宋摇赶紧回来。” 梁佳音点头，给宋摇发信息，“师父，你快回来，我们这边商量对策。” 宋摇回复知道之后继续听门外声响，林申又下楼了，没一会儿楼下响起发动摩托车引擎的声响，宋摇才终于下楼了。 她走到停车场，刚要上车，接到周时聿的电话，她收敛情绪，语气变得欢快，“周老师，想我了吗？” 周时聿坐在办公室里，左右摆弄着一只黑色钢笔，他轻轻笑了，坦然承认，“嗯，想了。” 宋摇闻言嘴角扬唇笑了起来，没想到一抬眼就看到对面林申对她招了招手，露出一个笑脸，这个笑直接让宋摇感觉到了寒意，她借口有事急忙挂了和周时聿的电话。 周时聿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困惑了一瞬，对上一旁白屿的视线，“找我什么事？” 白屿哪壶不开提哪壶，眯着眼嘲笑，“这是被宋警官给挂了吧，你也有今天！” 周时聿不想理睬他，管自己在电脑上输入数据，没一会儿护士来叫，“周医生，苏教授让您去趟门诊。” “知道了。”周时聿说，他按了保存，特意避开了白屿，走出办公室，白屿自讨没趣，也跟了出去。 停车场这会儿寂寥无人，只有林申笑着走到宋摇面前，“宋警官，你在家啊。” 说着问句，语气确是肯定，宋摇也跟着笑了下，“回家拿东西，我现在就要走。” 宋摇说着打开车门，却被林申轻轻一甩给关上了，“宋警官，看到摩托车了吧。” 他的笑容依旧，但是笑意不达眼底，宋摇突然不想糊弄了，就干脆坦白，“林申，刑警大队门口的炸弹你放的？” 林申惊了下，估计没想到宋摇这么直接，不过他的情绪很快稳下来，快到旁人几乎察觉不到，“是我，那是我送给你的惊喜。” 宋摇抱着手，舌头抵了抵腮帮，她轻轻一笑，“开什么玩笑，你是不是脑子不好。” 林申的脸色终变深沉，“跟我来。” “你以为……”宋摇还想在说什么，就看到林申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把玩着。 宋摇转了语气，“你知道我是警察，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跟我来。”林申贴近一步。 宋摇退后，“绑架警察罪加一等，林申，你想清楚。” “我没绑架，宋警官，不要把话说那么难听，我请你去我家做客。”林申带头在前面走，宋摇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单元楼，还遇到了出门的秦老太，她白天看到宋摇很惊喜，“小宋，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小林也在啊。” 宋摇笑着点点头，“今天有事，回来拿个东西。” 两人进了林申的房间，宋摇因为漏水的事情这几天来过好几次了，这次林申打开了次卧，上次坚决不让宋摇看的房间，这次慷慨地邀请，“宋警官，请吧。” 次卧的窗户被封住，光线昏暗，是一间暗房，宋摇看到墙上有很多照片，但是看不清， 突然，啪嗒一声，房间的灯被打开，宋摇下意识躲了下视线，等手打开再看向墙上的照片，宋摇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墙上的照片算是她的偷拍照，她上下班，进出去现场，进出医院，和周时聿和同事的互动全部记录在了照片里，一股密密麻麻的恐惧侵入了宋摇的大脑，林申走上来，宋摇只感觉到一阵寒意，她想退开，冷不防被林申把刀架在了脖子上，“宋警官，你是我的，那个周医生算什么，我帮你给他也准备了一份礼物，他估计快收到了。” 宋摇帽子轰地一声炸开了，什么礼物，分明就是炸弹，还是以她的名义，宋摇想想脑子就要疯掉，“林申，你就是个疯子，我同事已经锁定你了，你逃不掉了。” “所以，我们现在要换地方了，宋警官，走吧。”林申一边说一边轻轻晃动了手中的匕首。 宋摇一瞬间被刀锋晃到了眼睛，她再也不管什么手伤，直接抬手从林申手中抢刀，两人争执，宋摇的的案子被不小心划伤，血珠瞬间冒了出来，染红了脖子还有纯白的外套。 宋摇把林申一脚踹翻，他身子后倒，撞翻了身后桌上的东西，一下子乒乒乓乓掉下了一些列东西，他的额头磕到桌角，也撞出一个很深的伤口，红色的血蔓延进林申的眼睛，他开始发疯地笑起来，“可是，宋警官，你来不及了。” 宋摇的脖子还在冒血，虽然不多，但宋摇感觉到脑子还是眩晕了一下，她扶住桌角，把刀对准林申，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先发给了周时聿，但是电话直到结束都没有接通。 宋摇烦躁担忧至极，一旁的林申还要在一旁添柴加火，宋摇感觉眼皮突突跳个不停，“闭嘴！”对林申恶狠狠地叫了声，开始给周征打电话，好在周征并没有等很久。 “宋摇，你怎么还没有回来？”周征先问，语气有点愤怒。 “队长，我……我……”宋摇眼前黑了黑，突然毫无防备晕了过去。 林申在一旁冷笑地挂断了宋摇的电话，没一会儿林申又打来，林申干脆将手机关机。 宋摇很轻，林申将干净的外套盖住宋摇的脑袋，抱下楼，路上没有遇到熟人，林申把宋摇抱进了车里，发动车子，离开了小区。 宋摇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四面洁白陌生房间，房间里唯一的家具就是她现在躺着的沙发，宋摇爬起来，摸摸脖子，伤口已经被处理包扎过了，但是身上的手机被拿走了。 门吱呀打来，宋摇看到林申进来，拿了一瓶矿泉水，“喝吧。” 宋摇也不客气，确实口渴，喉咙就跟火烧一样难受，她料想林申也不会在水里做小动作，坦率地喝起来，喝了大半瓶，宋摇的喉咙才缓和不少，但是一开口，嗓音就像一个破风车，“这，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家。”林申盘腿坐了下来，“以后也是你家，没人能找到这里。” 宋摇用破嗓子笑起来，“林申，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林申点头，用手指指脑袋，“确实有病。” 宋摇不再和他说话，她担心周时聿的状况，忍了忍还是问出口，“那个炸弹呢？我都在这里了哦，能不能不放？” “他们都收到了。”林申摊手表示可惜。 可惜个鬼，宋摇没什么力气，抬脚想要揍他，就被林申按倒在了沙发，“宋警官，我劝你还是安分点。” 宋摇呸了一声表示不屑。 另一边，有个快递员送了个包裹放在护士台，周时聿被叫去门诊了，白屿一个人还在护士台瞎晃荡，刚好看到周时聿的包裹，他看了眼包裹上的面单，“居然是宋警官送的，他们什么情趣。” 单丹丹笑着说，“白医生，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是小情侣的乐趣。” 白屿啧了一声，感觉有点肉麻，正要准备上手，“我看我还是把它拆了吧。” “啊，不行。”单丹丹上来劝阻。 “不看就不看。”白屿正准备掉头就走，就被几个人一哄而上的人撞得转了个方向，“什么情况？” 是梁佳音和于浩，于浩对周征说，“周队，包裹到了，让他们上来。” “好，于浩你看住包裹不能动，梁佳音，你遣散16楼的人，拆弹小队，上去。”周征分配好任务之后去了门诊，看着一身制服直接走到神内办公室找到周时聿，“周医生，你过来一下。” 周时聿把病人还给苏教授，自己跟着周征出去，他敏锐察觉到周征的情绪不对，瞬间心中有了不好的念头，“宋摇出什么事了？” 周征苦笑，“你们小情侣还真是心有灵犀。” “周队长，你说。”周时聿冷静地说。 周征点头，才缓缓开口，“宋摇被绑架了，嫌疑人是住她楼上的那个人，叫林申。不过宋摇很聪明，她在自己身上留了监听器，那人给你寄了枚炸弹，就在十六楼，我的人现在正在上去，我通知你，是因为你是宋摇最重要的人。” 就算冷静自持如周时聿，此刻也有片刻的慌乱，他差点没稳住，“找到她了吗？” 第 47 章 周征摇头，“还没有，不过宋摇身上留了监听器，我们正在追踪，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十六楼的炸弹被拆弹组给拦下，好在有惊无险，白屿保住小命之后发抖，还在隐隐后怕。 周征和周时聿上来，白屿窜出来，差点扑上周时聿，周时聿皱眉拦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我后怕。”白屿不甘心还要往上凑，周时聿直接给人一个转身，让他扑向李仁修了。 周时聿跟周征说，“队长，我跟你们一起去，我要去接她回来，我带上医疗箱，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我也可以帮忙。” 周征凝神想了下，点头，“行，那就麻烦周医生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时聿坐在警车里，如坐针毡，搜索器还在不断运转，就在所有人都垂头丧气的时候，它突然锁定了目标，滴滴两声响起，周时聿第一时间敲醒了身旁昏昏欲睡的周征，“周队长，定位找到了。” 周队长不耽误，赶紧让于浩开车前往目的地。 林申所在的地方是地处郊区的一幢CBD，因为地理位置欠佳，周围还是待开发的田地，这边尽管租金便宜，但是人并不多。 几人下车，周征和于浩打头阵，还有其他几个穿制服的警官，周时聿作为医生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保安看着几人惶恐地帮忙刷了门禁卡，按了20层。 出了20层，于浩回头对众人打了个手势，就抬脚用力踢开了门，门锁被踢得晃了晃，掉下来半个，垂在门上，门吱呀打开，几人鱼贯而入。 林申从房间里出来，看着平时冷冷清清的房间一下子涌入这么多人，表情一下子冷下来，“啊呀，被你们找到了，不过有些晚了。” 他笑得阴森森，周时聿拨开人群走进房间，白得晃眼的房间里，宋摇倒在地上，脖子还在冒着血，她的眼神模糊起来，看着有人进来，她费力地抬手招了招，很快因为失血过多而无力，抬起的手臂像似突然泄了气的球，倒在了地上。 一向冷静自持的周医生，这会儿有些慌乱，他看着宋摇苍白的脸庞，茫然了一瞬，不过很快恢复，“宋摇。” 宋摇已经昏死过去，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周时聿控制住情绪，帮宋摇把伤口重新处理，撕开纱布的一刹那，周时聿想要杀死林申的念头都有了。 林申已经被控制住，对上周时聿愤怒冒火的眼神，他到底彻底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周时聿很想上去揍他一顿，可是宋摇在他怀里，他忍了忍。 不光是周时聿，梁佳音现在也是心里冒火，但她是警察，她不能做什么，如果可以，她真的，就在这么想的时候，周征一脚踹上了林申的腹部，“林申，你个王八蛋，我得让你把牢底坐穿不了。” 林申被踹得在地上一时起不来，捂着肚子嘴里发出哼哼，站在一旁的梁佳音和于浩震惊得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偷偷鼓掌叫好。 周时聿把伤口重新消毒抹药缠上纱布，最后抱起宋摇，对着周征微微点了点头。 宋摇被送到了医院，在经历一天一夜昏迷之后终于醒了过来，她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被紧紧缠住，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到一颗毛茸茸墨黑的头，闻到那股熟悉的佛手柑的味道，宋摇想要动另一只手，发现前面插着针头正在输液。 宋摇放弃动作，安稳躺着，正好有护士进来，看到宋摇睁着眼，她小小激动了下，不过看到一旁睡着的周时聿，只好压低声音，“你可算醒了，周医生在你边上守了一天一夜了。” “嗯。”宋摇想要发声，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干得发不出完整的音节，护士明白，她安抚宋摇，“没事，你刚醒，多喝点水，就好了。” 护士帮忙把输液的瓶子给撤了，宋摇的手上只剩下一枚留置针，她终于可以动动自己的右手，刚想抚上周时聿的头发，就发现他已经醒了，周时聿的眼底有很大的青黑色，面色看上去憔悴到不行，宋摇更心疼，她用沙哑到不行的嗓子说话，“对，对不起，让，让你担心了。” 周时聿立刻倒了一杯水，“不用说话。”他坐在病床上，扶起宋摇，一口一口慢慢打喂着，一杯水喝下去，宋摇感觉自己好了不少，她改劝周时聿，“周医生，你快去休息吧。” 周时聿放下杯子，把宋摇圈在自己的怀里，微微仰着头，将下巴搭在宋摇的头顶，“我那会儿真的担心，宋摇，我很害怕。” 宋摇点头，她转了个头，在周时聿的下巴落了一个浅浅的吻，“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宋摇，跟我一起住吧。”周时聿突然说，他稍稍用力抱了抱，比起拒绝他更害怕宋摇会出事。 “嗯。”这次宋摇不再拒绝，她转身也反抱住周时聿，“周老师，那以后就要拜托你了。” 周时聿多日没有舒展的眉头终于在此刻放松下来，他看着宋摇干涸的嘴唇，捧起她的面颊，一下一下轻柔地舔，宋摇被舔地不好意思，正想要挣脱，就被周时聿一个突然发动的吻给惊住了，周时聿趁着宋摇发愣，舌头抵开了宋摇的牙关，长驱直入，在里面索取。 宋摇从愣怔中反应过来，也开始积极回应，两人亲得有点分不清时间流逝，直到宋摇听到熟悉的声音，是周征他们，宋摇用手拍了拍周时聿，周时聿还是牢牢锁着她，宋摇干脆用牙齿咬了下，周时聿吃痛离开。 就在这一刹那，那伙人打开了病房的门，周时聿站起来，用手摸摸宋摇的头，“等下再来找你。” 宋摇点头，望向门口，“队长，你们来了。” 周时聿离开之前几人打了招呼，梁佳音稍稍溜到宋摇边上，声音放低，“对不起啊，师父，我们我不是故意打扰你和师公的。” 宋摇一听，突然咳嗽起来，本来就红润的脸庞更加咳得通红，就快要赶上火红的苹果，梁佳音赶紧倒了杯水，“师父，压压惊。” 宋摇喝完水之后，瞪了一眼梁佳音，“以后说话，克制一点。” 周征和于浩看着两人，都乐呵起来，周征终于开始说正事，“林申的罪证不少，之前跟踪过不少明星，是个臭名昭著的私生饭，自从你拍了广告之后，就开始跟踪你，但是或许知道你是警察，他不敢贸然行动，才会有送花住到你楼上的举动，而且也证实了刑警大队门口的炸药快递就是他放的，他这次逃不掉了。” 宋摇点头，这算是件好消息。周征给宋摇批了十天的假期，宋摇在医院就待了七天，她实在是憋疯了，就各种磨周时聿，周时聿终于点头肯让宋摇出院，一出院，周时聿就帮着把宋摇在拆迁小区的东西都搬进了上悦府。 秦老太看着宋摇要走，有些不舍，但也不能阻拦，拿了一些新鲜的蔬菜水果送给宋摇，“小宋啊，我们也认识多年，阿姨说实在的，有些舍不得，不过，”秦老太看一眼宋摇身边的周时聿，还是颇欣慰，“挺好，挺好。” 告别秦老太，周时聿开车直接到了上悦府，宋摇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来来回来三四趟才把东西搬完，搬完之后，宋摇躺在沙发上缓神，周时聿倒是淡然得很，给宋摇倒了一杯水，拉她坐正，“别躺着，人不舒服，喝杯水。” 宋摇太懒，就着周时聿的手喝了大半杯，喝完之后继续躺着，“不行，让我缓缓。” 周时聿无奈一笑，也任由宋摇了，他走回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拿出一些番茄鸡蛋，已经挂面，关上冰箱之前问宋摇，“番茄鸡蛋面要吃吗？” 宋摇爬起来反趴在沙发上，“周老师煮的什么东西都要吃。” 周时聿管自己开始煮面，十五分钟后，番茄鸡蛋面做好，宋摇也终于恢复了点精气神。 两人吃完面，吃完之后，宋摇开始考虑收拾的问题，第一件难题就是搬到哪个房间，之前一直没考虑过，现在想想倒是有点难办，如果直接搬进主卧，这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如果搬进次卧，两人都是男女朋友了，还在纠结啥，她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周时聿帮她做了决定。 周时聿把行李搬进了主卧，宋摇惶恐地跟在身后，“周老师。”语气听起来就像撒娇。 收拾好，宋曼打来电话，“世纪街有无人机表演，快来。” 宋摇拉着周时聿出门，到世纪街的时候，人已经人山人海，把活动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宋摇跟周时聿跟在人群后面，两人手牵手，位置就算靠后也不影响两人愉悦的心情。 九点半准点，无人机起飞，人群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无人机在天空有序地飞来飞去，一会儿变成一只飞鸟的形状，一会儿变成一支彩色玫瑰，随着人群的欢呼，以后无人机幻化成一颗红色的爱心，人群中有情侣开始接吻。 在这浓烈的氛围中，宋摇拉了一下周时聿，周时聿低头看宋摇，宋摇笑着拉下周时聿的领子，“周老师，我好喜欢你，从过去到将来，一直一直。” 周时聿温柔地抚摸宋摇的头发，然后贴着她的父母，轻声说道，“我也是。” 在盛大的无人机烟花下，周时聿按住宋摇的后脑，细细密密地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