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普通警察的我成了最强魔法师》 1. 普通的第一天(捉虫) 第一章 今天又是普通的一天。 25℃的舒适气温,晴天,有微风,不冷不热。 神奈川县警察本部刑事部搜查二课办公室里一片祥和。 “牧野课长,”抱着一堆资料的女警员跑到他的办公桌旁,“这是上次****案的报告,我们课长已经审过了,需要您的签字。” 牧野清张指了指空余的桌子:“嗯谢谢,先放那里吧,我等会儿看,完了会直接给你们课长的。” 女警员连忙把文件夹放了上去,笑着和牧野清张道了别,牧野课长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是个好脾气。 186的身高,银发金瞳,年轻帅气,而且性格也很温和。27岁的职业组警视大有前途,据说家庭出身也很好,这样的条件不管放在哪里都会引起人们的讨论。 就是据说过于一板一眼了,上班绝不迟到也不早到,没有任务的话也绝不加班,不仅自己如此,整个搜查二课都被他带的到点下班。 虽然他们科室本身就相对清闲啦。 不过隔壁课女警员的小九九牧野清张可不知道,在手机的提醒时钟响起来后,他就离开座位去烫了茶,准备开始喝自己今天的第六杯水。 由于今天阳光很好,平时合着的百叶窗都被拉了起来,港口对面的几座黑色大楼直入眼底。港口黑手党的大楼和神奈川县警察本部遥遥相对,中间不过是个港口的距离。 一群猖狂的黑手党。 现在是下午四点,离下班还有一小时,下班后整个科室一起去给他庆生,差不多要花三个小时,到家差不多八点半。剩下的一个半小时足够他洗漱和熨衣服了。 想着计划好的行程,牧野清张心里美滋滋,于是不忘提醒某个棘手的属下:“铳兔,晚上不要给我添乱。” 被点到名的黑发警察毫不在意,挥了挥戴着红手套的手说:“这种事指望我不如指望那些**和黑手党不添乱啦。”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牧野清张就心梗。他所在的搜查二课是专责侦查智慧型罪案,例如**、背信、非法侵占等商业罪行,以及公职人员的滥用职权和选举舞弊案件,总体上还算清闲,起码比经常加夜班的搜查一课不知道要好上多少,所以他才能过上按时上下班的生活。 可是这里是横滨。 抛开时不时的大型□□斗殴,需要抽调包括他们在内的警力去维护治安,那群黑手党也时不时进行一个智慧型罪案。 而昨天更是离谱,一个**犯男扮女在网上钓鱼,前前后后通过网恋**一个港口黑手党成员几百万日元,事情败露后,那个黑手党怒发冲冠居然把**犯给**了。 理由是**也就算了,那骗子居然骗他纯洁的感情。 整个**案因为涉嫌到**,于是整个搜查二课配合搜查一课忙了个通宵。 他一夜没睡,没有洗澡,没有换衣服,因为在现场奔波他的西装不仅皱了还脏了。 牧野清张想着想着还有些委屈,于是更投入到了工作中。 早早把工作干完,早早结束聚餐,他就能回家休息了! 不然对不起他对工作纯洁的感情! * 今天是牧野清张的生日,下班后整个搜查二课订了一家高档寿司餐厅为他们亲爱的课长庆生。一群年龄参差不齐的男人喝的烂醉,只有牧野清张和几个没怎么喝酒的女警员还保持清醒。所谓酒后吐真言,平时不爱开口的警员此刻也八卦了起来,说着笑着,就有因为酒精而胆肥的人讨论到了牧野清张的头上。 “话说课长一直没有女朋友吧?” “是啊,还是课长你有但藏着掖着啊。” “课长你知道吗,有一个东京的都市传说,据说到了30岁还是处男的人,会变成魔法师。”他最亲近的下属,未来的恶德警察入间铳兔镜片一闪,把矛头引向了牧野清张,八卦满满。 “我才27岁。”牧野?虽然母胎solo?处男?但还没到30?清张毫不在意,一笑了之。倒是没否认自己是处男的事实。 因为他不认为是处男是什么不好的事。 聚餐正如他所期望的顺利,八点半按时回到家后,洗漱、修剪好指甲、洗衣服、熨烫好明天要穿的西服,十点的时候,两天一夜没有合眼的牧野清张终于沉入了梦乡。 医生都说了他这样很健康。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六点他准时起了床,洗漱完之后就出门准备日常的晨练。 而在帮老奶奶过了马路后牵着条狗的牧野清张不由得陷入了深思,自己不是出来晨练的吗?怎么不仅帮邻居遛狗还扶老奶奶过马路? 不过刚刚老奶奶过马路时一直说【走快点,走快点,走快点】还真是有活力。 完全陷入自己思绪的他没有立刻注意到后方的响动,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把冲撞过来的人接到了怀里。 那是个很瘦小的少年,差不多皮包骨头的羸弱身体让牧野清张觉得自己可以把对方直接举起来,头发脏兮兮的,但不难看出头发是黑色渐变为白色。 倒是有点像兔子。 【该死,这人怎么不让开。】还是个很清冷的声音。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暴躁呢。”牧野清张倒是没生气,自己的确占了别人道。 闻言,怀里的男生抬头古怪地看着他,声音沙哑:“咳咳,在下没说话。” 【这人怎么回事?还不放开在下。】两个声音很像,但另一道声音明显要清亮一些。 这孩子怎么没眉毛? 等等,牧野清张眉头一跳,有种不好的感觉,他好像……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话。他完全没有理会男生的挣扎,只是说:“对啊。” 【快让在下走啊!】 我好像,可以听到别人心里的话?这是读心术? 牧野清张一瞬间呆住,而趁着他发呆的空档,男生像个泥鳅一样滑了出去,匆匆逃走。 是异能力觉醒?可是他似乎并没有知道这个“异能力”名字,也没有体会到发动的感觉,读心的能力似乎是突然就有的,像呼吸一样自然。 就在他思考读心术的事时,几个男人手里拿着刀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喂!你!就是那个白头发!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黑白杂**的小鬼跑过去?” “你们就这么在大街上拿着**?”牧野清张没回答他,倒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关你什么事?!问你话呢小子,别多管闲事小心我不客气!” “这里可是雷蛇帮的地儿,问你话就给我老实回答。” 对于这种威胁,牧野清张眼皮都不抬:“一个月前横滨就已经颁布了区域**管控法,这里是新居民区,不允许持刀上街,如果是在港口对岸我姑且还可以当看不见。” “喂,你在说什么?” “大哥,我怎么感觉不太对……?” 牧野清张放开了狗绳,邻居家的柴犬很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没晨跑成,姑且活动活动筋骨当做锻炼吧,他轻嗤一声:“违反政策当街持刀,持刀追逐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还威胁警察,你们选择自己跟我走,还是我带你们走?” 三四个小混混对于受过专业训练的牧野清张来讲自然不是什么问题,在把几个小混混交给闻声赶来的巡查警察后,牧野清张的牵着狗拐进了之前泥鳅男生逃进的小巷。 那个小孩还在。 “你还没走啊。”他微微蹲下身和对方平视,“这样很危险哦,既然要逃掉就逃的远远的,对方手里可拿着刀。你的家人呢?” 没眉毛的小鬼沉默了一会:“……你不问在下为什么么。” “没什么好问的。”其实牧野清张在刚刚痛打那堆不法分子时已经听到了事情的经过,无非是小孩偷了他们的药,在管控区域药这东西可不好买。偷盗是不对,但是对于生在贫民窟的孩子来说,那是为数不多的生存手段。 他没法因为这种事去责怪他。 “我可以帮你联系福利院,如果你愿意去的话。”为了安慰对方,牧野清张补充道,“不用害怕,我是警察。” “不要。”对方拒绝的很果断,完了转身就跑,结果被他一把抓了回来。 两人看着有十几岁的差距,高大成年男性的力气么能是病弱小孩轻易逃脱的。 男生的骨头太细了,牧野清张抓着他不敢用力:“诶别跑,我话还没说完,你家里人生了什么病?” “咳,你怎么知道?”对方狐疑地看着他。 “你这样子不像是给自己用的,而且目前还能跑能跳说明没那么严重。”这样子都不需要读心就能推理出来,贫民窟的孩子都会报团,但为了对方偷药的事一般只有亲人才会干。 他对横滨这个流浪了很多年的地方还是有了解的。 “发高烧,咳咳咳。”男生说完剧烈的咳了起来。 牧野清张有些无奈,帮对方顺着脊背:“是感冒引起的吗?风寒还是流行性的?” “……” “你不知道?还真是什么都不肯说啊,你等会儿。别乱跑。”虽然通过读心对没眉毛小鬼的事知道了七八分,但表面上他还是得装样子问问,“土丸,看住他。” “嗷呜!”邻居家的柴犬应了声,对有想逃跑意图的没眉毛小鬼虎视眈眈。 牧野清张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一袋药,给没眉毛小鬼一一指认:“拿着吧,如果是风寒感冒,就喝这个,如果是病毒性感冒,就喝这个。这个是退烧药,温度降到38℃就不要喝了,明白了吗?药量按说明书吃,袋子里面还有温度计,你应该会用。你偷的药是消炎药,只能消炎症,不能降烧。如果她有扁桃体发炎,长期鼻塞的情况的话可以按说明书吃。” 没眉毛小鬼低着头没说话,牧野清张突然感觉对方像是只把刺收回去了的刺猬,如果不是对方头发很脏,他真的很想揉揉他的脑袋。 “……在下不识那么多字。” 听到对方的回答,牧野清张才意识到,去理解满是医学用语多生僻字的说明书,对于在贫民窟没上过学的孩子来说有些困难。 “帮人帮到底,我和你说这几个药每次用多少量,数字和简单的字你认得吧?我给你做几个记号。”一直帮没眉毛小鬼记好每个药的用量,他才牵着邻居的狗回家。 回到家,冲过澡,换上昨天熨好的西服,在打上领带的时候牧野清张忍不住啧了声。 今天又是普通的一天。 他果然还是讨厌上班。 现在来不及吃早餐了。 而在他上班的路上,经过一个小巷时,他听到了一声怒吼。 “罗生门——” 2. 普通的第二天 第二章 “罗生门——” 牧野清张向声音的来源看去,那是条暗巷,喊话的正是他几十分钟前帮助过的没眉毛小鬼,随着沙哑声音的落下,没眉毛小鬼背后的衣服中立刻伸出多条各色的触手,袭向对面的敌人。触手虽然有些绵软,不够锋利,但是凭借自身的冲力还是狠狠击倒了敌人。 艹,他刚刚为什么会觉得今天是普通的一天。 那是异能力吧?还是道具?不管怎么说这东西在横滨就这么随处可见吗? 不过牧野清张很快回过神,面不改色从巷口经过,长时期舒适的生活已经让他忘了,能在贫民窟长大的孩子不会没什么本事——虽然衣服长触手什么的真的好奇幻。不过很明显对方并没有在那几个混混身上吃什么亏,他也就安心的继续去上他的班了。 路上牧野清张分享欲爆发,不忘发信息骚扰了一下自己的同窗:“jojo,我今天撞见了异能力者,或许真的会有凭空变鱼,啊不,是变海洋生物的异能力。”毕竟衣服都能变成触手不是么。 发完他就直接关掉了对话窗口,鬼知道那个整天在海上飘着的壮汉什么时候会看信息,他自己发着开心就好了。敢分享给空条承太郎,也是因为那个男人基本不在意海洋生物之外的生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早早结婚的。 上班和上班的路上总是很枯燥,于是他很体贴地换了一个骚扰对象。 “小七海,今天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晚饭,我下班了去东京。” 电话对面沉默了很久,才叹气道:“你不是明天要去看你弟弟的比赛?不和他一起吃?” 牧野清张连忙否认:“不不不,他们比赛前都是集体食宿,不出来。我最近工作很不顺利,心情很受伤……” 所以是要安慰是吧。 对面的七海建人无语,谁能想到这个看着成熟有礼的人,在熟悉之后暴露本性会这么跳脱。但作为一个靠谱的成年人,他很正式地回复了:“……我今天要加班。周末也要。” “那下周呢?”既然电话都打了,那总得约个时间出来吃饭吧,牧野清张心想着,只要横滨不出什么幺蛾子,那他下周就有时间。 对面的七海建人又沉默了。 牧野清张听见他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下周也要”。 曾经他们两一起加班,一起痛恨加班,现在转行当警察的牧野清张居然更闲。 以前也是金融民工的普通警察牧野清张,在这一刻狠狠的共情了。 劳动果然是狗屎!! 看来在结束一周的痛苦工作后,今天的晚饭他只能一个人吃了。 接下来一天的工作还算清闲,今天没有搜查二课相关的案子,大家也就是在办公室做做文职工作。在这期间牧野清张在同事的身上都找机会实验了一下,发现只要自己和人产生肢体接触,就会听到对方的心里所想,甚至还可以听到对方的语调和情绪。 这简直就是《暮X之城》里男主角技能的低配版! 不过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个技能,这种不受自己控制、不限制地窥探别人内心的能力,严重影响了他的个人生活。在和人交谈的时候,他很容易搞混对方心里的声音和说的话。 要知道他对别人怎么想根本不感兴趣,他只想当一个普通的社畜啊! “如果我要是有异能的话,那就希望是点石成金吧,给我生钱。”对于超能力的话题,以前上学时牧野清张是这么说的,在追求各种高超能力的同学里鸡立鹤群,“有钱就不用上班了。” 当时没有参加讨论的富三代同窗坐在一旁面无表情,但牧野清张觉得自己在他的脸上发现了鄙视的。 于是他单方面绝交了一节课。 暴富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梦想,他很委屈。 “嗨,下班了。”入间铳兔敲了敲他的桌面,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你不是还要去东京吗。” 明明从昨天开始就嚷嚷着要去东京看他弟弟比赛的人,现在居然下班了坐在位上还一动不动。 要知道平时牧野清张不一定是上班最早的,但一定是下班最早的。 今天收了笔贿赂的入间铳兔心情很好,愿意去关心关心他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贴心上司:“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想了点事。” “什么?” “铳兔,你认真的回答我。”牧野清张站起来,眉头轻皱,让入间铳兔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想要点石成金的梦想就那么难吗。”不想上班有什么丢人的?! “哈?”你下班了不走就在想这?入间铳兔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他还不想被穿小鞋,要知道他最近干的事够自己喝几壶了,“你应该庆幸大家都走了,不然威严有失啊课长。” 你明明在笑我,一刻也没停过。 两人胳膊挨着的情况下,牧野清张对入间铳兔内心的想法一清二楚。但他是个体面人,是不会随便给下属私下穿小鞋的——他最多光明正大的穿。 收拾完桌面,提起公文包示意越来越无法无天的下属:“走吧,再待下去你的事儿我可就不帮你保了。” 于是某个恶德警官只能灰溜溜夹起公文包跑了。 * 东京距离横滨很近,将近30公里,开车不到半个小时,但牧野清张还要回家收拾东西再开车出发,等进了东京市区刚好下午六点半。 最初和弟弟一起吃饭的打算泡汤了,想约七海建人也遭到了加班拒绝,于是他只能一个人坐在熟悉的料理店里吃完晚餐。好在这家店老板是他父亲生前的秘书,算是熟悉的长辈,他一个人不会很寂寞。 就是风有点冷,明明是夏天。 料理店离他家很近,它们都位于这里的金融圈,附近从早到晚都是西装革履的金融民工,现在整条街上没什么人,空荡荡的,偶尔能看见个加班送资料的银行员工。 这个点的社畜只分为还在大楼加班的社畜和已经回家的社畜。 他把车停在东京中央银行的地下车库后走路回家,那是条居民小道,平时人比较少,但牧野清张越走越觉得奇怪,今天的路灯……是不是太暗了?平时的流浪猫也不在。 他以前可是在这儿抓了二十多只流浪猫去噶蛋。 站在路中央,渐渐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但摸不清具体的方向。 “救……嗤……哼哼哼……” 牧野清张满身的汗**都立了起来,在他思考究竟是哪个方向时,身体已经率先做出了动作,一个侧身闪开,继而利用惯性往后退了一大步,瞬时间拉开了距离。 刚刚闪身的瞬间,他只觉耳边一阵冷气,极速引起的风声就要擦破他的耳边,果然,下一刻他刚刚站着的地方只剩下一个被冲击出来的大坑。 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但那古怪的声音还在继续。 “加班……加班……嘿嘿嘿嘿——都给我加班——”看不见的东西声音越来越大,似乎牧野清张的动作给了他极大的鼓励和干劲,“不许跑——加班加班加班加班!!!!” “艹!加个屁!”牧野清张撒腿就跑,他看不见那个东西长什么样,只估测到很大,一时间逃跑成了他的第一选择。作为警校短跑测试的第一,他的爆发力非常强,拔地一下窜出了十米远。 身后的怪物急急追赶他,庞大的身躯所过之处都震碎了小路的地砖,所幸苦于体型,怪物的力量看着很大但是速度不快,两人之间距离差的足够牧野清张逃跑。 是的,逃跑。在没有趁手武器的情况下牧野清张可不打算硬碰硬,再看不见对方的情况下,鬼知道那怪物到底是什么样,是身上有刺?还是身上有腐蚀性?或者长满了嘴。 要知道无眉毛小鬼的衣服都有好多触手!说不定这个就是隐身触手怪。 该死!他今天为什么不戴戒指! 他好像跑到了尽头。明明路就在前方,他却只能触碰到一层薄薄的黑雾,无法穿过。 可怪物就在后方追来了。 牧野清张心一横,准备抬起左手—— “轰——”的一声,那个怪物被一道从天而降的白色身影踢中,下一刻那道身影借力而起,眨眼间就来到了牧野清张的面前,将他护到了身后。 看着眼前在熟悉不过的一身白西装和扎眼的金色背头,牧野清张有些迷惑地出声:“小七海?” “是我。”白西装的社畜一推眼镜。 “你不是在加班吗?”这里和他们公司完全是两个方向吧? “……现在就是在加班。”七海建人的确要加班,只不过不是公司加班,而是咒术师的任务。虽然他毕业后就不当咒术师了,但在被社会一顿毒打后最近还是逐渐又接触了回来。 咒术师是狗屎,劳动更是狗屎。都是狗屎那不去选一个他擅长的。 听了七海建人的话,牧野清张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面前烂的稀碎。 从今天的衣服上长触手,到透明巨力加班怪,结果现在就连一直和自己同一战线的小伙伴都似乎有什么神秘身份——虽然他以前有怀疑过七海建人那明显健硕的身材,但相信了对方声称自己是健身搏击爱好者的理由。 他俩曾经还练过,从搏击水平来讲双方差不多,牧野清张略胜一筹,但比起他的官方规范的套路,七海建人路子要更野一些。 本来他只是那么一瞥,结果就看到七海建人侧腰上已经红了一片:“喂七海你受伤了!” 可现实不给他们犹豫的机会,危险已经逼近。 “混蛋混蛋混蛋——都给我加班——绩效还差的远啊——!!!!” 牧野清张看不见,但七海建人却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个咒灵高高跳起,朝他们扑来。 3. 普通的第三天 第三章(改) 立海大网球部所有人都知道仁王雅治有个和他一点也不像的表哥,虽然都是银发(是不是天生存疑),但比起仁王雅治的吊儿郎当,据真田弦一郎所说,这位哥哥大人是位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正直警察。 就是脾气太好,有点过于溺爱弟弟,属于恨不得把星星都摘下来给弟弟的类型。 怪不得仁王雅治会有这么恶劣的性格。某不愿透露姓名的社员吐槽。 当然,比起仁王雅治优秀的表哥这一传说,他们兄弟俩之间次次都会倒下的flag更为出名,甚至从去年开始一度成为网球部内部的盛大赌局。这兄弟俩之间的约定好像是撞上了什么邪,只要有约,就每次都会遇见预料之外的状况。 以前牧野清张在东京工作,不管是在金融机构还是警察厅都很忙,常常一工作就是通宵,周末又在家休息,即使神奈川和东京都很近,但只有节假日的时候他才会回来看看亲人。 可哪儿会有学校在节假日搞比赛。 三年前,仁王雅治最后一次小学生比赛,当时还在警察厅任职的牧野清张刚好在休假,终于可以来看弟弟的比赛。然而就在来的路上,他遇到了**狂劫持人质,因为拆八个蛋和疏散人群耽误了时间,等他到赛场的时候比赛早就结束了。 两年前的全国大赛,他又在飞机上遇到了劫机犯,成功晚点,并且进了局子做笔录。不过当时仁王雅治不是正选,没有比赛,所以他本人也没有过于遗憾。 只是作为哥哥的牧野清张十分愧疚。 而就在去年的全国大赛,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作为双打组合在全国大赛上的首秀。当时牧野清张被调到了神奈川县警察本部,虽然平时离家离得近了,但比赛那几天横滨的黑手党们一直在爆发冲突,作为警察的他完全抽不开身。 大赛姑且这样,更不要说小比赛,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咕掉。 今年是立海大三连冠的关键,也是仁王雅治初中的最后一次网球全国大赛。 “你表哥今年会来吗?”作为仁王雅治的搭档,柳生比吕士认为他应该关心一下,好打探一下情况。 网球部的赌局已经开始压一个月的内务打扫了。 “他现在已经来东京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吧?”面对柳生的疑问,仁王雅治这样说。 * 被自己亲爱的欧豆豆所念着的某人正一身狼狈的和战友一起仰望星空。 两个社畜瘫在地上,一个领带松散,衣服折痕凌乱,手提公文包扔在一旁,全然忘记了里面有个电脑——手无寸铁的他刚刚拿公文包抽了那个咒灵很多下,但凡公文包是个咒具,加班咒灵可能早就嗝屁了;另一个显然就狼狈的多,之前缠在手上的领带已经皱了,西装背带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断掉,腰侧的伤口被潦草的用布条压着,但还是有血不停地渗出。 金发的社畜一身狼狈,头发已经被冷号打湿,但还是维持着端正的坐姿。 “走吧,我车在银行车库,上面有药,等会儿我送你回家。”牧野清张站起来拍了拍衣摆,提起他那已经变形的公文包,向七海建人伸出手,“其他的你路上讲给我吧。” “还有你的斑点刀放我包里来,太扎眼了,车库路上肯定有监控,你腰上的伤就先拿西服遮遮。” “好。” 两个人刚刚那一场打的虽然狼狈但也挺默契,看不见咒灵的牧野清张靠七海建人的描述来判断咒灵的各个部位,虽然没有咒具给咒灵造成实质伤害,但公文包耍得虎虎生威,一下下地把咒灵往七海建人的刀下送。 两人的出色配合让七海建人的加班提前结束了。 “所以只有你的刀能伤到他,那么像核弹这种**能伤到那种东西吗?”牧野清张也就随口一问,他的注意力已经被七海建人的刀吸引了,拜托,谁不喜欢酷炫的武器。拿着比划了两下,这手感完全就是普通的中式大菜刀,不过要重一些。 “那是咒灵,是由人类负面情绪诞生的诅咒。他们由咒力而生,只能靠咒术和咒具去伤害进而袯除。”七海建人给边走边给他解释,“我们把有咒力的人称作咒术师。” “唔,所以果然还是会有用的吧,如果人都没有了,负面情绪自然也就消失了。”他完全没注意自己在一瞬间说出了很不得了的话。 牧野清张的重点还在于纠结高杀伤力的**,也不能怪他,作为受过完整**训练的一员,他对于这种□□战斗方式的热情自然不会比冷兵器低:“还有呢还有呢,你们是不是会和死?里一样有统一刀具,然后一人一个解放词。” “没有,”七海建人先是否认了斩?刀的存在,完了隐晦地瞅了眼自己躺在别人公文包里的刀,“咒术师是根据……” 一路上七海建人如同游戏设定解说员,给牧野清张解释咒术界的存在,最终换来对方一抹不存在的鳄鱼眼泪,说娜娜明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背叛他们社畜阶级,终究只剩下他一个人奋斗在这职场上了。以及质问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多不科学,还绘声绘色地给他讲述了自己今天早上的见闻。 “我本来想着异能力不能随便乱说,想说都没出说,现在给你说也无所谓了,”昏暗的车灯下,牧野清张给七海缝合伤口,为了以防万一,他不仅专业学习了缝合与急救知识,车上该备和不该备的东西一个也不少,“虽然想想也挺危险的,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伸出一个触手呢,但那孩子也挺可怜,横滨那样的人太多了,我只帮一个根本没办法解决问题。” “东京虽然要忙的多,可看不到,看不到就当不存在吧。”东京明面上很少有规模性的贫民窟,帮派斗争也都潜伏于底下,很少敢于摆上明面,像擂钵街那种体量的贫民窟,和嚣张的黑手党也就只有横滨有了。 此时的牧野清张没有想到日后还会有更嚣张的里世界组织。 七海建人没有吭声,这种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但显然牧野清张自我调节能力过强,根本不需要人担心。 包扎完七海建人的伤口后,他突然提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他郑重地提出了一个要求:“那我……可以摸摸你的手吗?” “?” “就摸一下!一下下!” 等自己的手被对方抓在手里时,七海建人在想这货已经不是自己上司了,为什么还咱顺着他。 【他已经不是上司了啊,怎么又上套了。】 听见七海建人的心声,牧野清张忍不住弯起嘴角。 还是这么可爱啊小七海,正所谓一日为老板,终生为老板啊! 两个人就这么抓着手干瞪眼,牧野清张听着七海建人内心无数个【他好了没】【在干嘛】【怎么还没好】【我要不要问】,倒是很没其他的什么反应。 “你就没有其他的什么感觉吗?”他问。 “什么?”七海建人疑惑,现在的他已经不用再加班,但仍然感觉很累,他只想赶紧回去睡觉。 牧野清张说没什么,放下了他的手,跑去启动车子送七海建人回家。 看来读心这个事和他们所谓的咒术应该关系不大。 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除了吐槽对工作的痛恨之外,牧野清张趁机把自己欧豆豆一顿吹捧,并且叮嘱七海建人周末好好养伤,这次错过了,下次再带你去看比赛(七海:谢谢我并没有想去)。 “工作还是二者选其一吧,好好考虑考虑,别把什么事都压给自己。”车缓缓停在公寓楼下,牧野清张对于后辈的996加班行为非常痛恨,“自己给自己选择加班的真不多见……钱哪儿赚的完呀,还是要享受生活,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在医院看到你。” 等七海拿了他的刀下车,牧野清张突然想了起来:“说起来东京我也有认识的大夫,要给你介绍吗?” “……不必了。” “那再见啦小七海,之后有空再约。” “很高兴能再见面,今天很开心,下次别再受伤了。” “嗯。”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没再多言。 看着七海建人上楼后,牧野清张的车在他的公寓楼下停了很久,除去对病号的不放心之外,他更多的事一种事情不受掌控的焦躁。从今天开始,身边的一切好像都朝着他的预料之外发展。 如果说异能力只是不多见,那么咒术界就是一个不曾了解过的群体了。 人总是对未知会产生恐慌。 他在准备下车抽根烟冷静冷静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把车箱里的备用戒指拿出来戴上。以防万一,这次之后可不够他再堵的了。 就在牧野清张对着公共吸烟区的吸烟台沉思发呆时,他被人一下撞开了。 撞他的好像是个装了重东西的大盒子。 对方步履匆匆,发现自己**后也是连忙道歉,然后拉低了自己连帽衫的帽子,背着大提琴盒像远处跑去。连帽衫破洞牛仔裤,看上去就像是个喜欢玩音乐的街头男。 牧野清张看着对方走远的身影,犹豫要不要跟上去。 大提琴盒,这个走路姿势和对方的身高体型……装琴的琴盒没这么重,里面背的**?没看到手,不然就好确认了。 衣服款式不新,连帽衫有些磨**,应该买了有两年?如果经常穿的话有一年?从鞋后跟的磨损看应该经常保持站立,而且是将重心稳定在左侧,应该是专门训练过,是狙击手的程度增加了。 最近东京好像的确不**定。 算了,现在不是上班时间。 这里是东京,关他一个横滨的警察什么事。 4. 丢人的第一天 第四章 牧野清张只觉得自己脸被打肿。 说好不管的他,现在丢下自己的车不开,放着舒适的家不回,烟都没抽完,穿着一身西装追人屁股后面跟踪。 作为管理层的他理论丰富,实际跟踪技术也不错,他在后面远远的跟了两条街,一路从居民区跟到歌舞伎町的一隅。这附近是各色酒吧的**地,街上全是三三两两各型各色的男男女女,也有不少下班后来这边开瓶的社畜,因此一身西装的牧野清张并不扎眼。 更别说他的西装并不那么整齐,在这些人眼里估计是纠缠一番后的样子。 他越跟越觉得这人有问题,对方很明显受过反侦察训练,有很多次故意绕路以防跟踪的行为,并且不时观察四周,好在每一次他都能反应过来,没有暴露。不过跟踪的不止他一个人,看着前面跟踪的“同行”,牧野清张一时有些犯难。 那个人通身黑衣,带了个鸭舌帽,一身嘻哈打扮,在打扮前卫的街上融进人群里基本抓不着。完全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两个人都没发现他跟在后面。 但这样跟下去不会有个结果,而且等出了歌舞伎町就是几个办公区,大晚上的那里没什么人,到时候别说跟踪嫌疑目标了,另一个跟踪的人都要发现他。 算了,就这样吧。 他心一横,转身朝一旁的便利店拐了进去。 下一刻,走在最前面的男人也借着打电话的样子回头。 并没有人。难道是他的错觉? 牧野清张一进便利店就冲向饮品柜,拿了一小瓶度数不低的酒打开就往嘴里灌,收银的店员也是被他的豪迈吓住了,连忙提醒:“先生不要这么急着饮酒……” 可这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没听他的话,只是问了句:“我脸红了吗?” 不等店员说完,就从从钱夹里掏出几千日元递了过去。 “红、红的,开始红了。” “呼——”牧野清张深吸口气,这种度数的酒对他来说不至于醉,但猛的一下喝这么多嗓子还是会有些吃不消,好在他一喝酒就脸红的毛病和往常一样起效了,“谢谢,不用找了。”说完径直拉开门跑了出去。 “先、先生——找给您的钱?”店员还在执着的喊他。 出了店门的牧野清张眼神立马茫然了几分,面庞上带着一团红晕,边跑边扯松了点领带,之前皱掉的西装完美的帮他装作一副凌乱的样子。 当然,在快靠近那个跟踪的同行时,他放慢放沉了脚步,完全一副醉醺醺的作态。 这次毫不掩饰的、目的直接的行为自然引起连帽衫男人的注意,在他还没靠近时,对方就远远的转过了身,停下了脚步。 那是个有着上翘猫眼的青年。 “这位先生有事么。”青年问,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就是肯定了,对方像个牛皮糖一样一路甩也甩不掉,既然现在不掩饰行踪了,那不如直接问问。 可他没想到这个人会停的离他这么近,对方站的和他不过一拳,他能够直接闻到对方呼出的酒气。 “别离我这么近。”猫眼青年后退。 “啊啊抱歉,没戴眼镜我看不太清。”牧野清张迷茫的睁着眼睛,一副看不清东西的样子,向猫眼青年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这是你掉的钱吧小哥,之前你撞过我,还以为只能交给警察了呢,没想到又在这边见到你。” 鬼话连篇。 青年静静地盯了会儿他手里的那一叠一万日元,才缓缓开口:“啊是的,很感谢您送过来,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根本没有掉钱。 牧野清张也没想到对方那么配合,很顺杆爬地把钱塞进了对方手里,又立马自来熟地搂上了青年的肩,那一瞬间,很明显的感觉到手下的肩膀立即紧绷了起来。 嘛,不管怎么说他自己得创造肢体接触的机会。 “别这么害羞啊,”他低头,身高差让他一低头就能将嘴凑近对方的耳朵,“你看我追了条街来给你送钱,陪我去喝一杯呗?”说完吹了口气,一副风流禽兽搭讪的模样。 街上到处都是搂搂抱抱或形影不离的男男女女,甚至不远处就是在店门口拉客的陪酒女和牛郎,像他们这样套路搭讪的两个男人一点也不起眼。 “不了……钱我可以不要,你走吧。”猫眼青年,也就是诸伏景光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憋屈过。 诸伏景光,优秀的人**察,目前在黑衣组织绝赞卧底进行中。 作为东京警视厅**部安插在黑衣组织的卧底,他今天本来是来和线人接头的,在察觉到被跟踪后,也就只能绕些路,继续保持他流浪歌手的做派。对于这个突然冲上来要给他钱的陌生男人,他以为是新和他接头的线人才开口答应。 谁知道……居然是这种麻烦。 “我都说了你……” “嘘——不要着急,”男人凑的更近了,热气吐在他耳边,他能够闻到对方衣襟上隐隐的香水气,“后面有人跟踪,男的?一身黑,但看体态更像是女性,戴了个黑色鸭舌帽,看着像是搞嘻哈的,不要乱动哦,但还是表现抗拒点。” 距离太近了,诸伏景光伸手去推。 可是对方的体型明显比他大一圈,轻松握住了他伸出的手。两人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的接应你今天还是不要去了,之后的接应你最好重新和你上司联系。”对方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语速很快又不失音准,“东京警视厅**部,对吧。” 听到对方说出了他的部门后后,诸伏景光有些动摇了,但还是保持警惕心理,谁知道会不会是钓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对方的下一句话。 “KR生物公司的情报资料不用急于一时。如果我是你,不管我是否是谁今天都不会再去接线了。”就算是暴露,不去接线也是自己暴露,去了就是两个人暴露。这种意思不需要他说出口,能来卧底的警察不会是个傻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附近金融机构上班的。”男人突然退开,理了理自己头发,一副为情所伤的样子,说话声音也大了很多,“你真的蛮符合我的口味的,不过我很尊重个人意愿,你不愿意的话就算啦。被骂变态也太伤人心了。” “不过,如果你什么时候改变意向了,欢迎来找我。”对方从西服里侧掏出张名片,和那几万日元一起塞进了诸伏景光的连帽衫口袋,“下次或许可以试试圆框眼镜,你应该很适合。” 在这略显暧昧的瞬间,他听见对方的对方轻声的呢喃:“里世界的水很深,小心驶得万年船啊猫咪。” 可对方的嘴并没有动。 一切变化的太快,诸伏景光有些懵掉,等对方走后他才拿出了那张名片。纸张虽然很平整,但感觉不像是很新的。 [牧野清张] [东京铃木证券营业企划部二课课长] 连帽衫青年撇了撇嘴,装模作样地把名片撕掉扔进了垃圾桶。 在他走后过了不久,有人把撕碎的纸屑捡了起来。 * 而走掉的牧野清张直接想钻进地里。 啊啊啊啊啊你在干什么啊牧野清张! 什么嫌疑人,什么狙击手,哦,大提琴盒里的确是有**,但那是自己同期的部下啊!!那是你的警察同事! 他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一句“还以为只能交给警察了呢”,对方听到后内心【!他在暗示什么?!**的身份暴露了吗?】的反应。 那是个东京警视厅的**。 在黑衣组织里卧底的**。 是自己同期的下属的**。 自己却装gay和人家油腻搭讪!虽然是出于特殊情况,但牧野清张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太油腻了,仿佛掉进了油田。 好在自己读到对方心中所想后就立马改变策略,装作临时接线人,提醒了对方身后有人跟踪的事,虽然他也不能说百分之百的确定跟踪人身份,但在逻辑推理之外的灰暗地区他真的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虽然没有彭格列的超直感那么强就是了。 越想,他越觉得自己日后在同事面前抬不起头。 “唔,我的光辉形象……” 他正直温和的天才好上司人设。 悲愤之间,他直接打车回在东京的家,已经全然忘掉自己的车还停在七海家楼下的事。 一回去牧野清张就编辑了长篇邮件发给了自己的扑克脸同期,不仅详细叙述了今晚的事(美化自己版),批评了他对他下线的疏忽,还得寸进尺问了KR生物公司的事。出于抱歉的心理倒是没说小猫眼的坏话,只是在最后加上了句记得请我吃饭。 相比七海,他在这个同期面前要收敛的多。 就在他设好明天的闹钟,躺在床上准备沉入梦想,迎接明天的到来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改变性向了?”对面开口就是嘲讽。 “……你不提这件事我们还是好朋友哦。” 我行我素的人的朋友,一定会是个更我行我素的人。对方完全没有理牧野清张的话,自己说自己的:“他已经给我打报告了,这次接线虽然没有暴露,但是你也会被那个组织注意到。” “我就是个搭讪的普通警察。”警察怎么了?警察也可以在私下里搭讪成年人! “是这样没错。”对面平板的语气里带着些微不可查的幸灾乐祸,“但突然兴起搭讪就可疑了,之后对方可不仅是来调查你这么简单。” “不过你一直单身这点说得过去。” 牧野清张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他听到了来自恶魔的低语:“之后你就装装gay吧,他们一定还会来试探的。为了我的工作。” “???我凭什么?!我还找不找对象了!” “因为我们是警察。” “而且你本来也不打算找吧。” …… 电话挂断后,牧野清张打开了搜索引擎,麻木地在搜索框里打下了行字。 [gay是什么样的?] 5. 普通的第四天 第五章 牧野清张讨厌上班不是因为早起,相反他的生活非常有规律,每天一个时间醒来,晨练,吃早餐,然后去上班,和所有的普通上班族一样。 只是他讨厌在工作单位日复一日做重复的工作,讨厌听从别人的命令。 所以他从证券公司辞职了,但没想到警察是个更深的坑。 搜索补充了一晚上有关gay的资料的牧野清张,今天完全不想起床。 可是已经答应了雅治要去看比赛,所以他还是得爬起来。 由于早早搬回了横滨,东京的家里只有一堆各型各色的西服,还有几件穿不上的上学时的衣服,翻了半天他才找到了件不那么正式的短袖衬衫,是大学时老妈送的,胸前的口袋上面还绣了自家猫咪Haki的图案。 由于这几年的发育和体质锻炼,以前抽条期的单薄身型变得挺拔起来,原本宽松版型的衬衫穿在他身上已经有点像贴身款,只是胸前的黑脸猫咪过分显眼,爪牙舞爪显示自己的存在感。牧野清穿了件休闲马甲把它盖住。 热就热点吧,好歹这件还宽点。 其他衣服都已经贴肉了。 出门前他不忘拿了条项链把戒指穿起来挂在脖子上,拿了二段式警棍塞进单间背包里,昨天的事已经给他留下了深深的火力不足恐惧症。 出去玩总不能带枪吧:)。 果然是年龄到了吗。 看着镜子里微翘的银发和眼角上扬的金瞳,再配上那一身休闲打扮,牧野清张越看越奇怪,这张脸怎么看都不像是拥有青春气息的人。 拿梳子把长年三七分的刘海梳下来,在用夹发板夹了夹上翘的发尾,头发变成顺**以后整个人看着小了不少。 看来昨天看的美发视频上说的没错,刘海果然是万能利器。 背了个运动背包的牧野清张出门了,一路上不仅没出什么幺蛾子,甚至都没堵车,顺顺利利到达体育馆后,挤在一群初中生里的他甚至有点恍惚。 果然多年不顺换一回吗,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看到立海大的网球赛。 就在他排队检票准备入场时,只听见“咚——”的一声巨响,随后就是许多人的尖叫“有人掉下来了!”“**啦——!”“快叫救护车啊!”。 人群的拥挤他看不到那边到底发生了,但凭借着过人的身高,远远的能够看到那里躺着一个人。 人果然不能立flag。 “雅治,放假了你想去京都吗?”信息发送。 他记得京都有几家据说很灵的神社。 在场内备战,对外馆的事一无所知的仁王雅治当然不会回他。 外馆的人群一片混乱,一群人远远地围在尸体周边,有的七嘴八舌地议论,有的害怕尖叫,但没几个人走掉。 所以说都害怕了为什么还要围在那里,这种事等警察来了就好了,普通人就离得远点该干嘛干嘛啊。 牧野清张不想管的,这里本来就有警察值班,刑警应该也很快就到,作为横滨警察的他,东京不是管辖范围。 就算是加班他也是该在横滨加班。 但当他看到有个穿校服的初中生跑上去扒拉死者时,他那刻在DNA里可耻的职业责任又动了。 牧野清张挤进拥挤的人群,给他们示意了自己的**:“麻烦让一让,我是警察。” 网球是所有初中体育类全国大赛最受关注的项目之一,不仅是因为网球在全世界的盛行,能来到全国大赛的都是国家未来种子队的备选,也有各校网球选手的个人魅力所在。少女情怀总是春,观众里的女性不在少数。 工藤新一就是陪青梅毛利兰来的,而毛利兰之所以会来——全是她的好朋友铃木园子的邀请。 “虽然我们这次没进全国大赛,但是作为帝丹网球部成员的我当然要去观察观察选手啦,小兰拜托啦,我们一起去嘛,有很多帅哥的!”最后一句把目的暴露的清清楚楚。 正所谓有死神在的地方就有事故发生,现在还在上初一的工藤新一还没成为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平成时期的福尔摩斯,但他死神的命格已经初步显现,普普通通的全国大赛自然不会逃过。 作为一个合格的名侦探,有案件发生他依然会第一时间到达。 然后他就被抓了。 来人个子很高,在现在才开始长个子的工藤新一面前好像一座大山,虽然留着顺**的刘海,但严肃的表情让他好像被冻住。同样,他的话也和长相一样冷硬:“这位同学,还请不要靠近尸体,以免破坏现场。我是神奈川县警察本部的警视牧野,东京警视厅的警察马上就会到。” “希望你能配合。”话是这么说的,但手却拎着他的后领,仿佛在提一只鸡仔。 “警察先生,我是一个侦探,我可以……”小鸡仔工藤新一试图挣扎。 “你是侦探也不可以,”牧野清张叹了口气,他真的拿这种青春期的小孩没办法,“第一,侦探不是警察,这是警察的事;第二,你还在上学,学生有学生该做的事,破案追查凶手这是警察的工作。” “就算你再天才,你也是未成年。过早接触这些不利于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如果你对这些……嗯**感兴趣的话可以大学报考法学,等毕业了参加警察考试。”作为一个成年人,牧野清张没办法做出打击小孩梦想和兴趣爱好的事,就像他对于雅治打网球一直是支持的态度,但纵容是有界限的,有些事情小孩子不宜过早接触。 从小就跑遍**现场,第一次被这么教育的工藤新一被镇住了,但对方不仅态度良好,而且有理有据,他一时之间没法反驳。最后之后干巴巴地说了句:“死者不是当场死亡的。” 简直是显而易见。 “我知道,至少有六个小时。”由于对小朋友印象还不错,一向不喜欢在办案时和人交谈的牧野清张不仅搭了他的话,还补充了一句,“如果是在正常温度的情况下。” “可是现在是夏天……” 就在这时场馆外的巡警也赶到了,得知牧野清张是横滨的刑警后,配合地疏散场地的人群远离现场。警察的到来就像一根定海神针,大部分人也都顺势走了,毕竟大家本来是来看比赛的,只有少部分人还在凑热闹,而同样被驱逐的工藤新一只能保持距离远远观察。 他看着牧野警视先是用手机给死者拍了不同角度的照片,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袋一次性专用手套和口罩戴上。 专用手套?口罩还可以理解,为什么有警察会在休假的时候还带着专用手套啊。 他绝不会想到这个警察不仅会随身携带专用手套和警棍,还会在车上放□□和装有缝合针线与手术刀的医疗箱。 牧野清张没理会工藤新一探究和好奇的眼神,他只想赶紧把这个案子办完,然后去看比赛。 所以东京警视厅刑事部的人怎么还没来?! 这就完全属于迁怒了,警视厅到这里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牧野清张摸了摸死者的脸,很干。面部已经出现了尸斑。他又摸了摸衣领,也是干的,而衣领翻开,里侧却还微微发潮。 脖子上的淤痕这很明显是死后才有的。 死者戴了条银制的十字链。这个款式对于男性来说有一些太细了,而且这条项链的长度有些短,堪堪绕了死者脖子一圈多一点,变得比choker长一些,一个戒指挂在上面,不上不下。倒像是别人给挑的链子。 金色的戒指款式很老,有些脏了,里面倒是挺干净,干净的发亮。 牧野清张抬头看向了二层,上面都是走廊过道,以及围台上的挂着的一幅又一幅宣传广告和各大高校比赛队伍的宣传口号。 而他们正上方的,正是一个钻戒广告。 戒指。ring。 是他刻板了,总觉得人只会戴一个戒指。彭格列的人不就会带好多戒指备用的吗,他自己不结婚也带!虽然不爱戴就是了。 牧野清张扫视了下死者的身上,左手小拇指上果然戴着一枚戒指,戒指戴着最底端,尺寸有些不合。戒指很新,款式有点眼熟。 他把戒指摘下来,看着里侧A&K的刻字和嵌钻底托的形状,突然想起来为什么觉得眼熟了。 这不是他昨天看的资料里面的一个小众戒指品牌吗!专做同性情侣的那种。 看着死者浑身上下完全看不出一丝gay的迹象,昨天恶补了一番相关理论的牧野清张一时有些茫然——所以gay到底怎么装?是他理论学习错了,还是推理错了。 就在他纠结到底怎样更好装gay时,东京警视厅刑事部的警察终于到了。 还是那个胖胖的目暮警部,对方很热情的上来和他握手:“牧野警视,好久不见了啊!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是来看比赛吗。” “好久不见,目暮警官。我是来看弟弟的比赛,不过没想到遇到这种事。”牧野清张回应的很爽快,他戴着手套就没握手,但在被拍肩膀的一瞬间,他就听到了对方心里的话。 【牧野警视今天在那案子就没有问题了!拜托你了啊牧野警视!】 ……你们东京的警察为什么要指望我啊!我还要看雅治的比赛。 牧野清张面上笑笑,没说什么,内心已经想回到横滨了。 不过他的注意力马上被一个热烈的目光所吸引。那目光过于灼热和光明正大,他被盯得浑身不舒坦,不得不在意。 随着那股视线看去,他看到了……一副墨镜? 6. 普通的第五天 第六章 哪儿是副墨镜,不过是个戴墨镜的人。 一头蓬松的黑色卷毛下是遮盖了半张脸的墨镜,再配上那身黑色西装,包裹在黑色里的整个人只有白色的衬衫和白皙肤色在散着光。与其说是警察,不如说更像是黑手党。 牧野清张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这人是谁,但对方有点痞气的样子又让他有些熟悉。 “好久不见啊,牧野警视。”卷毛墨镜抬手向他打招呼,一副认识已久的态度。 在室内戴墨镜看得清吗。 虽然不记得是谁,但牧野清张还是表面矜持地点了点头说:“好久不见。” 气氛一时有些僵住,横滨的警视嘴上说着好久不见却没多句寒暄话,刚刚回目暮警官话时好歹还客套了两句。一旁的其他警官面面相觑也不敢插嘴,或者是低头忙自己的,毕竟这位警视是出了名的工作时严肃。 就算没听过,大家也都会读空气啊。 而现场最不愿意读空气的就是当事人之一,卷毛一把摘下了自己的墨镜,一双深蓝色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牧野清张:“你不会忘了我了吧?” 这怒目而视的样子倒是让他更为熟悉了。 一个不敢相信的名字在牧野清张心里浮现。 “……松田阵平?”他往前走了几步。 在他记忆里,松田阵平是个头发乱翘,皮肤黑黝黝的暴躁小鬼,而眼前这个人皮肤白皙也就算了,毕竟人可以美白,有些人不出外勤不晒太阳就会白回去,可发质看着都变了是怎么回事?那头刺猬发型是怎么变得看着这么柔软蓬松的? 他已经懒得去想究竟是什么让这家伙看着气质都变得慵懒了。 “是我。”卷毛,不,是松田阵平很利落的承认,在一旁同事惊恐的表情中上去拍了拍牧野清张的肩,“你这家伙,看来还是记得的啊。” 【要是忘了你就完蛋了啊混蛋。】 不用生气,这很正常。 松田阵平对自己的腹诽他就当没听到,毕竟自己也经常抱怨警视长。 “你怎么调到搜查一课了?我记得你不是在爆zha物处理班么。”牧野清张脱去一次性手套,用搜查一课带来的医用酒精凝胶消了毒。既然搜查一课的人来了,那就没他的事了。 “啊这个啊,说来话长……” “那就下次再说。”牧野清张直接堵住了松田阵平准备长篇大论的态势,反正对方也不会生气,他只是想着客气几句,没想多听,本来就不是上班时间,他还有比赛要看呢。 抓着一个正在做记录的小警察,牧野清张说出了他的发现与推论:“死者面部及双臂出现局部尸斑,但面部轻微,腿侧量较多,胸腹部目前没有出现,颈部淤痕为死后造成。上衣干净整洁,衣领翻折的内侧发潮,整身衣物和鞋都是新的,但鞋底后跟处有磨损,应该是拖拽尸体时所致。 尸体摔下来的地方……你们派人去查查上面二层围壁上的广告,捆吊尸体的工具残骸应该还在广告后面。” “你是说,尸体之前一直在广告布后面?那样看不到的吗?”目暮警官一愣,当接到报警电话后,他们都默认是从体育馆馆顶掉下来的。 “啊,尸体上面有一股广告布的油漆味儿,在那里的可能性比较大,而且体育馆的吊顶这么高,先不说有尸体会很显眼,将尸体运送上去也是个难题。”牧野清张说的很快,他真的很赶时间,“死者死亡时间不长,昨天馆内也有比赛,凶手处理尸体的时间不多。” “这些广告布和宣传标语同围壁之间有一定距离,而且足够大,大概这么多吧,”牧野清张比划了下,“我以前上学的时候社团参加比赛在这里装过,有些广告布带有框架,上面可以封顶,外部看不到。就算是能看见的也没什么,一般没人会上去靠近。” “一个人侧身站着或许会有些明显,但那个广告是黑色的,会减弱人体的存在感。”他指了指正上方的广告牌。 那个广告牌低调又醒目,纯黑色的幕布上是一对映射出耀眼光芒的钻戒,和一句简短的love us。 目暮警官连忙让警员上去检查,倒是牧野清张说了一大堆话很口渴。 没什么,还有比赛在等着他,到时候可以买橘子味panta。 “你很急啊,怎么,有约会?万年单身终于有消息了?”松田阵平拿着他的墨镜,凑在尸体旁看过来看过去,看他说的告一段落了才停下来问。 牧野清张瞥了他一眼:“今天有我弟弟的比赛,现在他们第一场已经开始了。” “啊那个网球赛啊,”松田阵平看了下场馆里的两个学校旗帜,“是那个……青学?” “是立海大。” “啊,我还以为是东京的。” 牧野清张无语:“我是横滨人。” 所有人都忘了牧野清张是横滨人,忘了调到神奈川县警察本部的他不仅仅是下放,某种程度上也是回家。 松田阵平干咳了声,他还真不知道。 说起来他们两人认识是因为三年前的爆炸案,当时牧野清张还在警察厅,是个非常有正义感的警察,在东京警视厅碰见他们处理爆zha案时,不仅非常热情地帮忙,还很快地分析出了谜语的谜底,并推测到了犯人的所在地,早早地将犯人捉拿归案。 当然,松田阵平能和他熟悉起来并不单单是因为对方的推理能力,而是牧野清张在看到他的竹马萩原研二拆除炸弹不穿防爆服的违规行为后的反应——不仅当场严厉地批评了萩原研二,还要求他写了检讨。 虽然牧野清张是上级,但警察厅和警视厅的警员间并不是直属的管理关系,理论上这种行为是行不通的,可谁让所有的同事和领导都同意黑面神的提议呢? 萩原研二委屈。 看着竹马因此吃瘪的松田阵平很开心。 三个人倒是因为那次案件认识了,却也没那么熟,毕竟警察厅和东京警视厅是两个部分,各忙各的,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偶尔出来吃顿饭的关系,而在一年前牧野清张调到横滨后,就在没了联系。 所以牧野清张没认出变化巨大的松田阵平,松田阵平以为他是东京人。 其实也没错,他在东京待的时间也不短,27岁的他能过了几个12年呢。 牧野清张一看表,比赛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再等下去第一场比赛就快结束了。雅治就在第三场。 再一抬头,他又是一阵头发,之前的初中生还没走,正在不远处眼巴巴地看着这边。 “话说的差不多了我先走了,剩下的你们慢慢查吧。”牧野清张对松田阵平说,他的脸上就差写了“我很急。” 这案子也不难,凶手想掩饰的欲望不大,有松田阵平绝对没什么问题。 但想到了什么,他还是弯下腰,对蹲在地上的松田阵平说了句悄悄话:“这个案子是情杀,但凶手应该是个男性,你们调查的时候不要侧重女嫌疑人。” 有在怀疑是情杀案,但没想过是男性凶手搞情杀的松田阵平懵逼,一把抓住了牧野清张:“为什么这么说。” “他是gay,骗婚gay的那种。”牧野清张深沉脸。 “啊,那,那他老婆真可怜……”松田阵平干巴巴地说,刚调来搜查一课没多久的松田阵平,见识到了世面。 【我见多识广……不,这我在爆zha物处理班真没见过。】 【不过牧野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刻,牧野清张很后悔。他后悔自己是处男变成了魔法师,后悔那天去跟踪了公安人员,后悔去装作搭讪,更后悔主动上班还接受了装gay的任务。 最后悔昨天搜了一晚上gay相关的知识。 “我怎么知道的呢。”牧野清张掏出了根烟,他准备等会儿先去吸烟区抽一只再去看比赛,“阵平你要多多网上冲浪了解新鲜事物啊,咱们虽然年纪没那么大,但是现在互联网发展很快啊,稍微不注意就被科技浪潮拍死在沙滩上了。” “?”不知道说什么的松田阵平站起来,他很想和牧野清张一起去抽根烟。 等牧野清张走后,办案的松田阵平观察了半天,还是不懂死者为什么会是个gay。 对婚姻不满意倒是可以看得出来,脖子上的婚戒内侧都快抛光成镜子了,看得出经常穿卸。出轨或重婚的也有可能,他的身上有两个戒指。 是情杀,但为什么是gay? 所以牧野清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松田阵平陷入了沉思。 松田阵平陷入沉思后怎么样牧野清张不知道,但抽完一支烟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他只觉得很爽。 清新的空气、欢乐的人群才是普通宁静的美满生活嘛。 因为来迟所以场内早早没了位置,他只能在挤在场外的围栏外看,好在那优越的身高让他轻松越过了别人的头顶,视野一片开阔。 嗯?那是弦一郎?他是第一场比赛? 场地里戴帽子的男生正是他剑道老师的孙子,真田弦一郎,小时候还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练习剑道,长大以后因为对方要上学,所以在老师家倒不经常见了。 而另一个比赛的人他觉得也有点眼熟,盯了半天,听着对面的女生喊“手冢部长”,他才意识到了什么。 这面瘫脸,这眼镜,这发型,可不是他在警校时柔道教练手冢长官年轻时的样子! “世界真小啊……”再来一个他认识的都能凑成一桌麻将了。 然后,他就看见真田弦一郎在场上发出了雷光。 等等,雷光??! 为什么网球场上的选手会让球发出雷光! 7. 普通的第六天 第七章 场上电闪雷鸣打的“焦灼”,场下的牧野清张心里也是像受过一阵暴风雨的摧残。 他何德何能,可以用二十年的幸福生活换来这几天认知被不断打破。 他好像在看赛亚人的网球比赛。 地球人的网球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才没几年,初中生的网球水平已经内卷到这个地步了吗? 十年前他打比赛的时候大家还都只是满场跑普通的击球而已,差距只存在于技巧技术和体力。 但现在这已经是异能力的差别了! 但无论玄幻与否,竞技体育的核心是不变的。 在手冢为了比赛可以放弃手臂,真田为了公平正面而对以至力竭时,最终命运的天平摆向了立海大,那颗立在球网边缘的网球落在了手冢国光那一边,立海大的真田弦一郎7:5取得了胜利。 这是场全力以赴堂堂正正的比赛。 “年轻真好啊……”他有些羡慕,胜利与对手,还有球场上的超能力。 很强啊弦一郎,放假回道馆的时候和我手合看看你的绝技是否能用在剑道上吧:) 此时拉手冢站起来的真田弦一郎突然感觉背后一凉。 第二场比赛是青学的乾贞治和海棠熏,对战立海大的柳莲二和切原赤也。 整场比赛虽然比较夸张但也没有很离谱,牧野清张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这种数据型人才是各行各业都缺少的,将来干金融业和警察都很不错。 “诶?你好,是牧野哥吗?”属于少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牧野清张回头,被发箍竖起来的栗色短发,活泼开朗的笑容,和熟悉的语气,很好,又是一个熟人。 他倒不惊讶,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园子?今天和朋友一起来看球赛吗?” 被称为园子的女初中生挽着另一个女生的胳膊,那个女孩有些长而蓬松的头发,长的有点像几十年前的歌星静美。两人穿着颜色相配的服饰,一样的包包,一看就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注意到牧野清张友好的视线,长发女生有些害羞的打了个招呼。 “真的是你呀,牧野哥,你一天怎么看着那么凶,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不敢过来,幸好是你不然我就糗大了。”发现自己没有认错人的铃木园子一下放开了,“这是我的朋友毛利兰,她是空手道的主将很厉害哦!以后我有人帮忙才不怕你了!对了你今天就一个人来吗?”她挤眉弄眼,看起来有点滑稽,“就没个第二个人?” 这么多年了这小姑娘还是一样天不怕地不怕。 “你好,毛利小姐。”他和毛利兰打了招呼,拿了包里装着的零食给她们吃,还不忘转移话题:“与其拜托别人不如多靠靠自己吧,怎么突然想起来看网球比赛就,我记得你不是最讨厌打网球了吗?” 牧野清张和铃木园子的相识并不是偶然。 铃木园子的父亲铃木史郎是日本大财团之一铃木财团的董事长,而牧野清张的父亲牧野治则是日本最大银行东京中央银行的副行长,作为东京金融圈有头有脸的人物的孩子,说没有交集是不可能的,反倒是认识才是自然。 更别说牧野清张毕业后还在铃木财团下的金融公司工作。 只是他们认识的时候一个已经18,而另一个还是4岁的小豆丁。 铃木园子的网球启蒙是牧野清张教的,他自然知道对方学网球时哭哭啼啼的样子。 几年不见,一下被捅了个糗的铃木园子面上一红,又很快故作镇定下来:“哼哼哼,你不知道,我现在可是帝丹的网球部候补正选,等明年学姐们毕业了我就是正选啦!今天我可是来打探敌情的!顺便来学习一下,”说着她声音小了点,“初中网球部的帅哥也很多。” 他就知道。 你一个女生来男网能打探出什么敌情? 即使有三四年没见过了,但他对从小就颜控的铃木小姐还是预料的一丝不错。 一旁脸皮薄的毛利兰倒是先不好意思,她从一开始就觉得打扰别人看比赛不太好,更别说对方一开始远远看着不太好相处——面无表情的银发帅哥冷着脸还是挺能唬人的,结果现在没想到园子直接把看帅哥这事说出来了。 “唔,挺好啊,要是成男朋友那就可以一起打球了,现在你们这些初中生网球打的可比我厉害多了,你俩都要加油啊。。”他说的是实话,那些招式他可打不出来,说不定现在职业选手都能打出黑洞呢。 “不是这样的牧野先生!” “哇那很好啊!” 两个女孩的反应截然不同,毛利兰偷偷戳了戳园子,她才突然想起来问:“对了牧野哥,你现在是警察吧,你知道刚刚馆外的情况吗?是这样的,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他叫工藤新一,是小兰的幼驯染,平时喜欢玩侦探游戏什么的,在知道有情况后就在那里了,虽然和我们打了招呼,但小兰还是有些担心。” 初中生……侦探……是他啊。 “我确实是在外面见到一个男生,应该是他吧,你们不用担心,现在刑事部搜查一课的警察已经来了,”牧野清张安慰道,他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所幸就问了,“工藤新一……他是不是推理作家工藤优作的儿子?” “诶?牧野哥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工藤先生吗?” “不认识,”他当然不会和那个名作家有交往,“多多少少都看过他的照片,他俩长的太像了,你们的同伴喜欢推理,年龄又差不多,所以就猜一猜。” 想当侦探的孩子很少,这么一看他也是受了父亲的影响吧。 在园子哇厉害这是推理吗的彩虹屁中,牧野清张赶紧否认,接下来毛利兰也慢慢放开了,几个人倒是边看比赛边有说有笑,不知不觉第二场比赛已经结束,青春学园弃权,放弃了比赛。 “啊……好过分这种打法。”对于切原赤也专攻击人体的暴力网球,两个女孩非常接受不了。 “的确残暴。”牧野清张皱眉,他倒是不知道雅治的队友打球是这个样子,是精神**?雅治不是说他的小学弟挺可爱么。 议论终究会停止,观众们的目光很快都被第三场比赛所吸引了。 青春学园的不二周助和立海大的仁王雅治。 看着球场上穿着土黄色运动服的银发少年,牧野清张在一片欢呼声中非常不符合礼仪地大喊了一句:“雅治——!加油——!” 提问:一个身材高挑相貌英俊的禁欲系成熟帅哥在一群女生里喊加油会怎么样? 答案当然是引人注目,效果**。 两边学校都纷纷议论了起来,青学的人是都在问那是谁,也有人说是哥哥吧,看头发颜色都差不多,就是比仁王雅治白。 立海大的人则是一声接一声的对仁王雅治喊三年了你哥哥终于来啦! 兄弟俩牢不可破的flag终于被拔除,只是大部分人要赔上一个月休息室的打扫。 球场上一向没干劲儿的仁王雅治整个人好像都亮了起来,冲着牧野清张挥了挥手。 “那是我弟弟仁王雅治,他网球打的非常好。”牧野清张对铃木园子和毛利兰骄傲地介绍,想起自己以前好像和园子说过,“你还记得吗?” “当然啦,牧野哥你以前十句话里总有一句离不开你弟弟的好吗。”园子嫌弃地说,她其实也挺好奇这个传说中的弟弟的。 毕竟据某个大警察讲,他弟弟不仅很乖巧可爱,还非常懂事聪明,运动好成绩不错,甚至还会做小手工。从小铃木园子就不喜欢这个正面教材,毕竟和牧野清张表扬她的时候一比较,显得当时的表扬就是在安慰她。 现在一见人嘛……她承认弟弟君长的是很帅,但是其他的还没承认呢! 想着,她突然看到了牧野清张颈间露出来的戒指,想起来了被含糊过去的话题:“戒指,牧野哥你有女朋友了吗,我突然想起来刚刚问你你还没说呢!” 啊是那个问我和谁来的问题吗…… 就怕这种问题,他真的没和谁一起,而且这个戒指只是个普通的C级火焰指环,连B级都不是。 “我就是单纯来看弟弟比赛,也没有女朋友。”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苦大仇深地说,“也可以算是有吧……” 说不定他哪天就得被安排一个了。 看着牧野清张快要溢出来的怨念,以为他受了什么情伤的两个小女孩连忙闭麦,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球场上。 而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随着赛况的不断激化,牧野清张发现世界从上一场正常的比赛又变的逐渐不正常了。观众台上的大家都**以为常,只要坐在那里的他感觉不科学? 是自己太敏感了吗? 这种对自己的质疑在他看到仁王雅治在球场上变身后结束了。 他的欧豆豆变成了别人,变成了手冢国光。 牧野清张不理解,牧野清张陷入了深思。 他感觉快要停止了思考。 以至于到后来幸村精市的灭五感也没有再让他震惊与动摇了。 在这个普通的世界里普通人?狗都不当。 8. 社死的第一天 第八章 赛场上仁王雅治通过模仿变成手冢国光与不二周助对战,凭借千锤百炼领悟之极限一举拿下五局,破除了之前比分光头的态势,以5:4的成绩领先。 只是对面的不二周助并不是什么容易感到挫败的选手,心之眼的开启,让仁王雅治所有的攻击在他眼前都毫无死角,仁王那不够“完美”的“手冢”在此时失去了优势,比分又被不二拉回了5:6,立海大达到了赛点。 看台上的人都紧张极了,就连铃木园子都抱着毛利兰的胳膊替场上的仁王雅治着急:“啊啊啊小兰我好紧张啊!赛点了赛点了!” 虽然两个人都很强很帅,但是仁王雅治输了牧野哥会难过的吧! 被园子体贴的牧野清张倒是没什么其他感觉,他一直认为体育竞技比赛有赢有输很正常,赢了当然是好事,输了也有利于发现错误改进技巧。青学的选手显然水平很好,如果输了就顺便打磨一下心性。 不过雅治什么时候这么会模仿别人的? 牧野清张开始捉摸自己是不是对弟弟太缺少关注和照顾了。 “青学的这个学生招式挺多的……”他忍不住感慨。 “据说是被称为天才的选手呢。”毛利兰数学,“他不仅会很多招式,自己也创造了很多。” “这样啊。”牧野清张了然,这样能被称为天才的确不为过。 铃木园子一把搂住了毛利兰的肩,笑得一脸八卦:“嗯?小兰你不是不关注网球的吗怎么懂这么多?” 毛利兰一慌,连忙解释:“是我前桌是他的粉丝啦,她给我介绍的!” “啊?这样啊没意思。”铃木园子满脸失望,她还以为能问到什么了不得的八卦,工藤新一那家伙或许能出局,现在看来还是没一点势头,小兰被吃的死死地。 “piyo。” 就在两个小姑娘嘀嘀咕咕时,场上的仁王雅治人影一闪,变成了另一个人。 在那个人影还未完全显现之前,牧野清张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你很少输给人,也不会输给一个人两次,那么今天就让你铭记的名单上再加上一个人吧。”银发的仁王雅治取下捂着脸的手,他的发色变化不大,只是和肤色一样浅了些,而身后小辫子消失了。随着身体的抽高,身上土黄色的运动服也变成了一身黑色。 待看清脸,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看台上刚刚给仁王雅治加油的男人 牧野清张:“????” 有一种植物,草,生了出来。 场上的仁王雅治幻化成了牧野清张的样子,而正牌坐在看台上只感觉尴尬的脚已经抠出了一座东京体育馆。 各个学校的成员也都纷纷议论开来,毕竟仁王雅治虽然big胆敢在正主面前模仿变身,但第一次变成了同期之外的人。 如果说模仿别人的招式很难,那么模仿自己年龄阶段和水平之上的人是难上加难。 四天宝寺的教练渡边修看到场里的现状,哇了一声:“听仁王之前的话我还以为会变成藏之介呢,原来是他啊,这小子胆子真大。” “呐呐,教练你认识那个白头发吗?”小金一听教练认识忙跳了过来。 “唔,算是吧,以前上学的时候比赛见过,我们是同龄但他跳级年级高,我初二的时候他就毕业了,比赛一直没遇到过。”渡边修抬了抬他的万年渔夫帽,“青学的天才估计要吃瘪了,这可真会挑,偏偏挑了个克制的。” 渡边修没在理会小金哇哇我想听我想听的话,只是打哈哈说你们自己看就知道啦,记得小金上窜下跳,让白石用自己的毒手威胁才镇住。 四天宝寺那边的混乱完全引不起牧野清张的注意,他完全尴尬在自己的社死里,而铃木园子的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哇牧野哥,你弟弟变成你的样子了诶!” 太社死了,把他抬走吧,他可以原地出殡了。 雅治这个臭小子! 但场上仁王雅治并不会受本尊的影响,相反他显得游刃有余,仿佛之前一直丢球失分的人不是他,不二周助所有的招式都被他轻松的打了回去,就像那些进攻都只是普通的击球。 他好像可以洞悉全局,场上没有他的死角。一局下来,不二周助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对方拽进了自己的节奏里,好像是拴着线的木偶,只能跟着对方的节奏舞蹈。 比分已经到了6:6,面临最后一局的抢七。 “怎么会这样,不二的招式完全被对方当做普通的球给打回来了!” “这可怎么办啊!” “没事的!我们要相信不二,他可是天才啊!” 青学的人七嘴八舌开始议论起来,他们很难不担心,比赛已经进行到了第三场,可他们已经连丢了两场了。 “啊,我就说怎么有些眼熟,这么一看倒是想起来了。”龙崎教练看向看台,她不像渡边修当年还是学生,在场外还会有交流而比较熟,她和牧野清张是除了比赛外外面没有交集,“我记得他是叫牧野?是立海大曾经的单打二号,只打了一年就跳级毕业了,据说是个优等生,后来高中去了冰帝。” “这都快有15年了吧,不过我记得他以前是黑头发?要不是看仁王雅治模仿他打球都认不出来。” “诶?我看头发还以为是兄弟,原来是染的吗?” “笨蛋还能两兄弟都是染的吗?说不定是白发染成了黑发!” “可他们两头发颜色还是有区别的,如果以前是黑发的话说不定是少白头……” “喂你们,现在是在比赛啊严肃一点,不要这么脱线。” “教练,他的网球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终于有人抓到了重点,问了出来。 龙崎教练眉头一皱,不二周助又丢了一球,她缓缓道:“比起不二以记忆和直觉打球的心眼,他是一种绝对的洞察吧,球场上的一切都可以被他注视,因此技巧类的网球在他面前没有什么特别,就像普通的发球和回机。” “球场对于他来说就像立海大经常喊的那样,没有死角。” 众人吸一口凉气,忙问那不是就没有办法突破了吗。 “办法是有的,只要球够快、够有力,就算他洞察和计算到也没有办法。”龙崎教练紧紧盯着场上的局势,不二周助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就要看仁王雅治自身的素质了,他模仿的上限决定了对手突破的下限。” 长时间的模仿给仁王雅治带来了巨大的体力消耗,而模仿牧野清张的技能更是消耗精神,而不二周助很明显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个星火花打进了仁王雅治的球界。 “看来你不行了啊。”不二周助看着额角冒着冷汗的仁王雅治说道。 “呵,哪儿来的话,只剩下一球了,噗哩。” 这一球决定是比赛的终结,还是不二周助的进一步翻盘。 牧野清张在看台上看的复杂,他的弟弟真的长大了,但是……为什么他弟弟变成他的样子后,感觉整个比赛又普通了起来?回归到了以前他所熟悉的样子。 是他身上有什么普通化的debuff吗。 * 周末是人们结束一周的工作,享受快乐和宁静,休息的日子,但对于潜藏在黑暗中的生物来说,这只是普通的一天。 上午已经过去,昨晚做了一晚上任务的夜行生物琴酒,在短暂的补完觉之后开始了对情报的审核。 又或者说是对“老鼠”的筛选。 “你说苏格兰昨天去了歌舞伎町?”琴酒眼睛一眯,冷若杀人的目光直视报告情报的人,吓得对方一个哆嗦,“他去干什么了?” “他没干什么,就是去那边的乐器店里买了些琴弦,还买了些酒,没干什么别的,也没见什么人。额,最后买了菜回家了,嗯……”打报告的人看着琴酒越发寒冷的目光哆嗦的越厉害,他只是个没有代号的普通情报成员,因为一手完美的追踪技术被组织所青睐,但后面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着吞吞吐吐的人,琴酒不耐烦地举起了他的□□,杀气四溢:“还有什么快说,不然就杀了你。” 被琴酒的杀气吓到丢了魂的成员脑子一白,一股脑的大声说了出来:“苏格兰昨天在路上被一个男的用掉钱的老套手法搭讪了,对方给他塞了名片,然后他转手就把名片撕碎扔了,我看他走了以后就把名片捡起来了,除了这之外没什么其他情况。苏格兰被男人搭讪我不知道属不属于特殊,不过在歌舞伎町哪儿挺常见的。”他在歌舞伎町长大,熟悉那边的环境和人。 说完,情报成员从口袋中拿出了放着复原好的名片的透明小袋子。 苏格兰被男人搭讪了。 这个想法刷了伏特加脑中的屏,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琴酒,不知道大哥是什么想法。 琴酒,琴酒面上没什么别的反应,不耐烦地接过了名片。 “牧野清张……呵。” 9. 普通的第七天(抓虫) 第九章 立海大以3:0的成绩结束了比赛,实现了全国三连霸。 牧野清张随着欢呼的人群鼓掌,面上带着笑意再没其他的情绪,倒是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看着都比他激动一些。 “哇不愧是立海大,三连霸了诶!你弟弟很厉害啊牧野哥,话说你怎么这么淡定啊,不应该再高兴再激动一些吗。”铃木园子胳膊肘捅了捅他,一副你怎么回事儿啊的表情,“不应该在激动一些吗?” 牧野清张只是又塞给了她一把糖:“我很开心,不过也很正常,立海大胜利是必然的。” ……没看出来这又是一个爱校人士啊。铃木园子把糖给毛利兰分了些,倒也没再说什么,毕竟两连霸的立海大必然胜利是大部分人所默认的。 胜者要保持自身胜利的地位,看客大部分都想看三连霸的传奇,败将们都跃跃欲试看能不能把胜者拉下神坛,无论是谁,只要实现了就是看到了新的未来。 但这届正选毕业后,明年就难说了。牧野清张看向在场边懒懒散散和队友庆祝的弟弟,他记得主力好像都是国三的学生。 不过怎么样和他关系也不大。 想着他掏出手机,才发现静音的手机已经收到了两条line消息和一封邮件。 所以,他什么时候加的迹部景吾??? 看着聊天框上方大大的Atobe,他第一时间都没有去关注这次发来的内容,往上翻了下,没有聊天记录,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加的了。 「你弟弟模仿的不错,看来私下没少打,什么时候也来打一场?你和铃木园子坐一块?对了今天的晚宴你来的吧。」 牧野清张完全无视了前面的话,直直看向了最后一句。晚宴?什么晚宴? 虽然牧野清张的父亲已经去世有几年了,他也从金融圈退了出来,但这么多年依然能每年收到各种各样的宴会请帖,邀请人有念着曾经旧情的,也有看好他未来警察仕途的,所谓的上流社会兜兜转转就是那么些人。只不过他基本都没去过,也就没注意发来的是什么请帖了。 这次也不例外。 想着他也回了过去:「不去。Atobe你坐在两个位子中间不难受么。」 观众台对面一副大爷姿势坐在两个位子中间玩手机的迹部看到消息,脸上一僵。好在没什么人注意到。 第二条line是松田阵平的,对方大概说了下案件的后续,和他推理的差不多,但故事更为复杂和波折。 死者在有妻子的情况下出轨了一位男性——也就是凶手,两人曾经是初中同学,但死者向凶手隐瞒了婚姻状态,因此凶手多次求婚未果。而在与凶手的交往期间,死者还和别的男人有约pao嫖chang行为,以至于他的妻子和凶手都染上了X病。 直到一次读书**上,凶手认识了死者的妻子,才发现死者早已结婚,出于自己被骗,和对于死者欺骗无辜女性的愤怒,凶手在死者运动后喝的水瓶里下了氰/化物,毒**死者。 而死者死亡时的健身房就在体育馆的二楼,于是凶手就把他悬掉在了婚戒广告的上面,并给他戴上了自己准备很久的婚戒。 同妻、骗婚、出轨,甚至还有pc,死者五毒俱全要素过多,牧野清张一时不知道怎么评价,只是先发给了松田阵平一个震撼的表情包。而对于松田阵平在文末“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死者是gay的”疑问,牧野清张糊弄不了,编了个办法回了过去: 「多看电影,电影里什么都有 今年得帕斯卡最佳男演员的那个电影看了吗,欧洲那样的电影挺多,看多了就能看出来了 而且死者手上戴的戒指是个只做给同性情侣的小众品牌,有个电影就讲过」 他没说谎,关于戒指的电影也是他昨天看到的,其实自己并没有看过,可话总不能这么说,编要编的好听点。虽然他的gay达完全没有,也没那么爱看电影,但松田阵平更不爱看啊,糊弄糊弄他也就可以了。 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给日后的自己挖了个多大的坑。 剩下的那封邮件是警察厅内部的加密文件,上面表明他们刚得到消息,**的卧底今天会潜入KR生物公司举办的晚宴,黑衣组织要取得资料,而**得在黑衣组织之前掌握第一手资料,要求他在必要时进行协助。明天的晚宴邀请的都是金融界和少数政界的人物,虽然可以安排人员乔装成服务人员,但在固定的宾客里**很难插的进去手。 于是收到请帖,圈子里曾经的常客,原属警察厅的牧野清张就被盯上了。 牧野清张只觉得头疼。他都被分配到横滨了怎么还要管这些事,作为刑事部的人他真的很烦**。 而且黑衣组织派去的是**的卧底,行动的也是他们**的人,一群自己人自己搞定就好了,掺和他干嘛。 等等,这个晚宴不会是迹部景吾刚刚说的那个吧? 看着自己已经回复收到的邮件,牧野清张突然有些后悔。 东京风水不好,果然还是回横滨吧。 * 真正的勇士要直面恐惧和挫折。仁王雅治早在幻影成自家老哥的时候就知道结束后免不了一顿训,结果没想到牧野清张只是用力的揉了揉他的头,就和他的队友们道谢了。 内容也很平常,无非就是谢谢你们平时照顾雅治了,他这么闹腾一定添了很多麻烦吧之类的,而且还重点谢谢了一下真田弦一郎——毕竟他也就认识真田,而且称得上很熟。 而且真田弦一郎和仁王雅治还在同一个班。 完全不被仁王雅治放在眼里,天天被梗被气的真田弦一郎:…… 但对于非常诚恳认真的师兄他还是认真的回答。 “哇完全不一样的性格呢仁王的哥哥,看着挺好的。” “但还是感觉有点可怕啊,副部长在他面前都好听话。” “毕竟是长辈吧,而且好像还认识。” 立海大的小动物们在后面嘀嘀咕咕,听得一清二楚的牧野清张只能当做没听到。 不是,雅治在学校到底是个什么名声啊??? 可能是出于哥哥滤镜,牧野清张一直觉得自己弟弟看着懒散,但实际上还是活力青春少年啊! “噗哩,哥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仁王雅治看着牧野清张的表情就知道他准没想什么好的。 两兄弟基本属于听对方张口说话就知道上顿吃了什么饭的类型。 “嗯?没有哦。”牧野清张把提着的零食塞给弟弟,又从钱夹里拿出两张会员卡,“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啦,本来打算请你们吃饭的,这次你们先自己去吧,下次有时间了再请你们。” “卡里都有钱,唔,这家烤肉店很不错,就在银座,寿司店在并盛町也不是特别远,要是想吃料理的话就直接去美智姐哪儿吧。” 已经完全习惯自家老哥日常咕咕咕的仁王雅治很爽快地收了卡,毕竟他不拿的话最后也会到他手上:“又是工作吗。” “算是吧。你钱够吗,不够的话我再给你点。”牧野清张赚的很多,但花钱倒是没地儿花,养弟弟妹妹算是爱好之一了。 “我还以为是约会呢。”仁王雅治也就是嘴上说说,要是真脱单了牧野清张根本不是不张扬的性格,但来钱的事是不会拒绝的,“钱够啦,但你要是要给我也不拒绝,噗哩。” 牧野清张和立海大的一行人告了别,临走前叮嘱了仁王雅治记得注意安全,别乱跑,明天到家了记得给他发消息——立海大的部员们准备在东京玩一天再回去。 看着拿着两张会员卡和现金,问他们要吃什么的仁王雅治,大家问出了是不是不太好。 毕竟吃饭花别人钱什么的,就算是长辈也不是很好意思,而且也没有那么熟。 “没事,他赚的挺多的,这些他自己也吃不完,都是送的,如果不吃的话他还会问我,噗哩。”仁王雅治倒没什么负担,他也没说错。 作为警视的牧野清张,本身工资一年就已经超过了一千万日元,警察系统也会给各种的食物补贴和旅游补贴,就连平时运动的网球部和高尔夫球场,警察系统也有内部专门的场地。 可以说是很丰厚的待遇了。 更别说他还有父亲留下的遗产和股权,就算不搞副业不工作,坐吃空山也是个躺着等发红利的富二代。 当然这些仁王雅治是不会说的。 只有知道些背景,也了解牧野清张性格的真田弦一郎很爽快地答应了。看副部长答应,立海大的一行人也就随着去了。 * 到七海楼下取了车,还被贴了罚单的牧野清张一回家就把自己甩到了床上。等睡了一觉醒来,吃了些东西后又赶紧洗澡洗漱,整理要穿戴的衣物和配饰,在拿起香水后,想了想他还是放了下来。 万一有潜入工作的话好像不太方便,鬼知道**的人会惹出什么幺蛾子。 之后的牧野清张,只后悔的想给去了宴会的自己一拳。 10. 普通的第八天 第十章 商业宴会总是无聊的。在一群谈不上熟悉的人里应酬打交道,怎么会称得上有趣。 从迈入这个装饰华丽的场地起,牧野清张就强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即使他现在困的要死,但这里的人都是个顶个的人精,稍微不注意就有什么话被人猜到。 舞池里现在还没有什么人,大家也都是在周围**交谈着,等待宴会主人宣布宴会的正式开始。在一路上和人打了招呼后,牧野清张就找了个不是特别扎眼的地方一个人待着了。 好在大家现在也都知道了他的人设,接连丧父丧母备受打击退出圈子转行的公子哥,孤僻一点没什么奇怪的。 **也是离谱,像他这种长年不参加宴会的人突然参加了才奇怪。 “清张?” 被叫到名字的牧野清张浑身一个机灵,回过头去,那是一个两鬓发白,但看着却很精神的老人。对方穿着低调,拿了杯香槟,看到他回头后严肃的脸上露出来开怀的笑容。与他站在一起拥有地中海的瘦长脸中年男子十分愕然,对于看着突然露出这种明显的情绪感到不可思议。 “谦叔叔?”对于对方的到来,牧野清张完全预料得到,但他没想到这么早。作为后辈,能看到对方现在还开开心心的参加宴会是再好不过的,“好久不见了,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中野渡谦,现东京中央银行行长,也是他父亲生前的好友,在父亲去世后,一直是对方在照顾他。 说是他第三个父亲也不为过。 “哈哈哈,我的身体当然好,不然也不会今天跑这里来喝酒,”中野渡谦露出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然后把他介绍一旁的瘦长脸男人,“这是我的侄子,牧野清张,现在在神奈川县警察本部工作,别看他年纪轻轻,已经是警视了。” 完了又给牧野清张介绍:“这位是KR生物公司的执行董事,田中宏光先生,非常的年轻有为。” 有长辈当桥做介绍,但两人到底不是一个圈子的,只是互相问好寒暄了几句,不过牧野清张爱“宅”的名声过于突出,有所耳闻的田中宏光还是问了出来:“牧野警官今天贲临还真是荣幸啊,您可是出了名的的不好请。” 对方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在宴会上无所事事,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警察,还是小心的好。 闻言中野渡也好奇地看过来,一向关注牧野清张终身大事的他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闻声而来:“啊对啊,你今天怎么突然出来了。” “也不是什么特殊原因……”牧野清张尽力无视中野渡眼神中的期盼,之前还没编好理由的他突然看到了人群中的一撮金毛,脑中灵光一闪,“今天我去看弟弟比赛,碰到了迹部景吾,他非让我来我就来了。” 他撒谎的技术一向炉火纯青,反正他们又不可能直接问到迹部那里。 看到那搓金发走进,发现不是迹部后牧野清张又缓缓加了一句:“不过我发现他自己没来,看来是被耍了。” “哈哈哈,看来你们关系现在也还不错嘛。”中野渡笑着,于是三人的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孩子身上,身为晚辈的牧野清张也就时不时接受打趣。而在得知田中董事还有个大学刚毕业的女儿后,话题就拐向了介绍对象的方向。 他想回家。 牧野清张现在就希望有个福音战士能开着高达来把他救走。 也许正是他内心的期望喊的太大声,开着高达的福音战士真的来了。 “打扰了,请问先生们还需要酒水吗。”金发黑皮的服务生身姿挺拔,端着托载着酒水的托盘向他们致歉询问。 高中生?牧野清张看了眼对方有些稚气的娃娃脸有些疑惑。 父母的心真大啊,这种有酒水的地方也放心孩子来打工。 正好手里的酒都差不多没了,三人也就随手换了酒杯。 娃娃脸的服务生个子不低,多少有180,对于身高不高的中野渡和田中,他放低了手中的托盘,或许是降低重心让现在毛毯边缘的他重心有些不稳,托盘里用来添加酒水的醒酒器摇摇晃晃要倒了下去。 瓶口冲着的方向正是田中先生。 宴会还没正式开始就让主办方的人出了这种事可不好。牧野清张连忙伸手扶了服务生一把,另一只手抓住了瓶口,醒酒器没洒向田中先生,倒是因为惯性冲向了自己的方向,还好量不多,只是使外套上沾了些酒水。 “这也太不小心了。还好田中先生没事,”牧野清张那些酒瓶,低声佯装对服务生出气,“怎么办事的,你带我去换件衣服吧。”他刚好可以找个由头从这里离开,再说下去就真要被安排相亲见面了。 还没等两个长辈反应过来,他就先道歉自己下去换衣服,二位慢慢享受,转头就让服务生带路走了。 “这小子臭毛病还是改不了!”中野渡行长笑着说,权当没看见牧野清张的顺势而为。 而和服务生一起离开的牧野清张内心并不平静,他一直在想刚刚扶住服务生时对方心中的话。 【这次机会又失败了!目标一直不上钩,这下刺杀任务还怎么进行。】 宴会的大厅是封闭式的,只有走廊和客房才有窗户,如果对方是以击杀为第一手段的话,的确需要把目标引出去。 而现在被引出去的牧野清张看了眼身边的服务生,对方一头柔软的金发软软地搭下来,蓝色的下垂眼被大厅的灯映出紫色,有些婴儿肥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怎么看都是个阳光开朗的犬系男高中生。 唔,或许并不是男高中生?大学生? “有点冒昧,请问你成年了吗?”牧野清张开口打破了一路上沉默的气氛,似乎怕对方误会,接着解释,“啊,不要误会,我是个警察,比较在意这种……嗯,未成年出来兼职的情况。”不然直接问对方成没成年有点变态。 金发青年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又很快转为尴尬,活脱脱一副被误解年龄的表现,他挠了挠脸,有些尴尬地说:“我今年25岁了先生。” “是这样啊,你看着可真年轻,就比我小两岁。” 不是未成年,看来恐怖组织还没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不过看着真是小啊。 已经被下属提醒需要抗衰老的牧野清张内心默默点烟。 显然金发青年的社交能力要比松本清张好得多,把托盘转交给同事的他看起来一身轻松,在牧野清张挑起话题后也就没让话题再冷下去,他带着些好奇问:“先生是在警视厅工作吗?” “不是哦,在横滨。” “我开始还以为您也是在金融方面工作的呢,这次来的好像都是东京金融圈的人士,好多熟面孔。” “以前认识的人罢了……人总不能不换工作吧。”牧野清张打了个哈气,这个点快到他睡觉的时间了,所以说他很讨厌参加这种宴会。他倒是不介意给这个**透露些什么东西,毕竟他根本不经查,“你对这里很熟?一直干这一行的?” “啊,是的。”金发青年点点头,倒是很爽快。 “就没想过换个工作吗。”白发的警察在经过窗边时停了下来,柔和的月色照在他身上,深色的西服被打亮,金发的服务生才发现那其实是深蓝色。那双金色的眼瞳看着他,好像有别的深意,“这一行吃年轻饭,可不好干。” 金发的服务生,也就是**卧底降谷零,在这一刻他总觉得对方在暗示什么。 但不可能,对方只是个普通的警察。 “我暂时还没有换工作的打算,先生。”他委婉的拒绝了,“现在这么高薪的工作可不好找啊。” 确实是挺高的,对方给了他一个无法否认的回答。牧野清张只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金发的青年眨了眨眼:“我叫安室透,先生。” * 天台上的风有点冷,黑麦威士忌已经在这里守了有近半个小时了。平时动作一向迅速的波本今天不仅效率低下,甚至传达过来的信息也很少。 天台围栏上架着的**在月光下泛着冷意,坚硬的枪身和男人长而顺滑的黑发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次不仅仅是针对KR生物公司的资料情报窃取,也是对其执行董事田中宏光的击杀。 他们所计划好的窗户里终于出现了人,黑麦的手微微扣动机扳,但下一刻出现的却不是田中宏光的地中海和长瘦脸,而是一个白发的高个青年。 原本所计算好能够击中田中宏光的高度的镜头里,十字重心只能瞄准青年的胸口。对方似乎有所感应一般,眼睛看了过来。 下一刻波本也出现在了镜头里,两个人似乎在交谈什么,波本看着还挺开心。 “苏格兰,波本到底在干什么,目标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他接通了苏格兰威士忌的联络方式。 对面传来苏格兰稳重而疑惑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情况有变,等他下一次信号吧。如果需要我就行动,你来接应。” 就在此刻,黑麦听到了耳麦里的指令:“开枪,黑麦。” 11. 刺激的第一天 第十一章 “开枪,黑麦。” 随着琴酒满是寒意的声音落下,黑麦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去开枪打死这一个或许无辜的人,不知在何处的琴酒也会开枪。而一旦引起怀疑,那么曾经所有的作为与付出都将白费。 化名诸星大,潜伏进组织的FBI探员赤井秀一,早已无数次遇到了这种抉择。 苏格兰没有动,黑麦还可以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听到开枪的声音,他的语气还带着些疑惑:“目标出现了?” “没有,是另一个临时目标。”黑麦从狙击镜里看到,他的任务已经失败了。但狙击就是这样,一发不中就没了继续纠缠的必要,而远在会场接应的苏格兰看不到现状,他在收拾武器之余向对方解释,“失败了,我这里撤了。” 他有没有尽力琴酒当然看的清楚——很显然对方是靠自己躲过的。想到刚才对方早早察觉的敏锐和利落的身手,黑麦忍不住好奇那到底是谁,能够让琴酒不在意任务目标而要将他击毙。 普通人真的可以躲过来自700码外的狙击么。 * 普通人当然可以躲过来自700码外的狙击。 当子弹夹着风声穿透玻璃而来时,还不等安室透反应过来,那枚子弹已经擦过白发警察的发梢末端,击中走廊的墙壁,留下了深深的弹痕。 白发的警察在第一时刻将他扑倒在地,连带着他滚到了一旁没有窗户的墙角。 “看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白发警察平静的说着,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说的是安慰的话,但总觉得带着些敷衍,“真是不好意思啊,连累你了。” 身后是玻璃被打碎后的一片狼藉,可白发警察神色自如的像这仅仅是晚宴的一场活动。 安室透满脸的惊恐,手足无措,似乎被吓得不轻,想看看对方身上有什么伤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先生你没事吧!我,我这就去报告上级!居然发生这种事……” 如果以此为由取消宴会阻止组织的行动也好,但公安可能也就难以取得资料了。 作为公安的卧底降谷零,陷入了选择的困境。 演技真好,要不是自己能读心就真的被骗过去了。 牧野清张看着眼前泪珠都要下来,鼻尖还浮着一抹红的服务生,不由感慨对方演技的精湛,如果去当演员的话,凭借这副长相和演技应该可以一炮而红。怎么就想不通去混黑了呢。 【莱伊居然失手了】 【为什么要杀死这个警官,目标不是田中吗?】 【行动有变,看来回去需要好好查查这个人】 【但宴会取消的话公安的行动怎么办】 原来是公安的小老鼠。 因为两人一直有肢体接触,对方的心音牧野清张听得一清二楚。不过都是警校毕业警察厅的人,为什么就不给他开表演课。 “先不说这条走廊没什么人,为什么有这动静还没人过来。现在宴会已经开始,如果真的是针对所有人,你觉得来得及么,还需要报告给其他人?”外面已经没了声音,估摸着狙击手应该已经离开,但出于小心牧野清张还是弓着身子,拉还在地上的服务生起来,“单纯狙击,对方的目标就算不是我也是单独某个人,这次失败之后还会有下次,仅仅躲是躲不过的。” “可是……”安室透面上慌乱,心里确实疑惑,对方怎么一点也不着急?这很有可能关系整个宴会的人的安危。 “安室先生,多管闲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还是要珍惜这份工作哦,毕竟是个好工作。”牧野清张揉着脖子,因为最近加班的原因只靠晨跑运动量远远不够,刚刚那一下让身体兴奋了起来,就想活动活动,“不要把我想的太好,现在可是下班时间。” “而你现在的任务是把我送到客房换衣服,安室先生。” 确定自己的声音应该能录进对方的收音器中,牧野清张很没良心的让面色僵硬的小服务生带路。 他倒是好奇,这场博弈中——公安和黑衣组织到底谁能得胜。 * 等牧野清张重新回到大厅时,宴会已经开始不久了,田中董事穿梭在人群中,极其受欢迎,他看了看打交道打的火热的那些人,基本都是手握资源的大资本。 牧野清张望了望,叔叔正和迹部董事聊的开心,他只能自己去打听了。从又回来端盘子倒酒的安室透手里接过一杯香槟,脸上重新挂起交际用的笑容,他穿进明显扎堆的年轻人里去。 好在还有人记得牧野清张,毕竟不少人大家也都是校友,也有从小就认识的,对于走上另一个路子的他倒是都挺能理解——毕竟家中发生了那样不幸的事。而且再怎么样也是职业组的警察,现在是调到横滨了,谁知道日后会不会爬的更高呢? 牧野清张就算走得再远,他的家庭注定了他和这个圈子里牵扯不断。 在一片问好与寒暄中,大家慢慢将话题从牧野清张身上引到了宴会的主题。这是场宴会是场投资宴他是知道的,但具体是什么却不清楚,而刚刚的开场却又错过了。 马上有热心人和他解释:“KR不是一直在研究大脑神经方向吗,这次好像有了新的突破,说是研究出了能以声音影响神经的装置,进而干涉人类精神——不过我感觉太离谱了,这怎么可能,现在的科技根本达不到。” “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可以靠那东西统治世界了?”牧野清张喝了酒香槟,满脸的不敢置信。 “对啊对啊,都这么厉害了,那还找什么投资。”其他人也赞同和质疑了起来。 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会有消息灵通的人懂些内幕:“据说是经费不够,也有说是和之前的投资人闹掰了——而且那东西现在成本还挺高的。他家之前不是还在研究植物人神经吗,我父亲投资了好多,你们知道的我奶奶的情况……不过现在真的很怀疑他们到底把钱用在哪儿了。” “有栖川家也有投资吧我记得,但他家好像没出什么事?我还是觉得很离谱,这种东西怎么研究的出来?而且真研究出来了不应该藏着掖着吗,怎么大大方方的摆出来。” “嘘,我是据说啊,据说是有个实验体是异能者,从他身上研究出来的……” “人体研究加异能研究,双重违法啊那怎么敢。” “多的是嘛只要不查出来就好了……”说完好像才发觉牧野清张这个警察在这儿,说话的男人尴尬的哈哈了两声,想装作自己刚刚什么都没说的样子。 “刚刚怎么了吗,突然不说了。”牧野清张挑眉,装作无事发生,就差在脸上写你们怎么了,“今天周六,横滨也不加班,不过无所畏惧了,我现在在东京。” 潜台词是我不上班东京也不归我管,你们爱怎么就怎么吧。 大家哈哈一笑,说不愧是你,对这个话题又浅聊了几句也就过去了,话题渐渐跑到了以前的同学身上来。突然,牧野清张感觉自己袖口被人扯了一下,他回过头去,发现是个黑色长直发,穿着一身橘色长裙,化了淡妆的长脸女孩,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看他转过来了,对方羞涩一笑,似乎挺不好意思。 是个内向的小姑娘。 对方瘦长的脸型和年龄让牧野清张一下想到了一个人,他试探地问出声:“田中小姐?” “是我。”听到牧野清张的问话,田中小姐眼神一亮,仿佛里面有星星,内向性格的她似乎不是很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牧野先生,我们可以,嗯,可以去别的地方说吗……”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 出于绅士,牧野清张当然不能拒绝,也就在身边同伴们八卦暧昧的眼神里走了。两人肩并肩走向一个小角落,认识两人的大人们也默契的没往旁边凑,给两个人留着说悄悄话的空间。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田中小姐。”牧野清张装作不知道被父辈调侃安排相亲的事,好像他只是之前听过她的名字。 “我是田中由花,我以前见过你牧野先生,我是学新闻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不,这不是重点。”田中小姐放弃了和牧野清张拉近关系的套路,改为打直球,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我刚刚去看过了,走廊里的痕迹。” “嗯?所以。”知道后面有人远远跟着,他根本没想掩饰那片狼藉,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我已经让人把那里处理了。”田中由花不慌不乱,她心里紧张,不断靠着深呼吸缓解情绪,稳着不让声音颤抖,牧野清张也就侧了些身子不让他们之外的人看到她的表情和样子。 “谢谢。”牧野清张的举动让田中由花感激,或许是不用那么注意伪装了,她情绪缓和了很多,“虽然这个请求有些鲁莽,但是拜托你了牧野学长,求求你救救我父亲,救救KR和被实验的孩子!” “我们是一样的——” 12. 刺激的第二天 第十二章 青年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田中由花心里突然慌了起来,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说错话了,不应该那么说的!要知道她穿了高跟鞋也才165,对方又高又大,简直可以一拳十个她! “噗。”牧野清张笑了出来,凭那副表情就算听不到对方心里话,他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自己看起来很暴力吗?明明刚刚还有给他发了好人卡。 对于女士他一向很有耐心:“我们当然是一样的,世界上不管是谁不都是相同的么。” “您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田中由花皱起了眉毛,有点婴儿肥的脸蛋让她这个表情做起来有点娇憨,“您这是在偷换概念!” “那你就当我在偷换概念吧,”牧野清张直起身,不像之前为了体贴女士弯腰和她交流,身高差造成的俯视拥有很强的压迫感,“不管怎么说,就这么确定我会答应?我有很多个理由拒绝你。”明明是疑问句,却用陈述的语气问了出来。 “我以前见过学长你!能每天去喂猫喂狗还带猫咪去绝育的肯定不会是坏人!”琥珀色的眼睛发出pikapika的光。 可恶好闪!要被闪瞎了。 ……好吧以前他和雅治的确是经常去喂猫,这个习惯完全是被弟弟带起来的。 “行了,在这地方你也不怕别人听到,换个地方说吧。”谁让他拿女性一直没办法,不过只是听听而已,帮不帮就另说了。 田中由花拉住了准备转身走开的他,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在撒娇:“放心吧牧野学长,他们不会听到的。” 【有由太在,我们说什么话他们都不会听到。】 由太? “是这样吗,”牧野清张牵起田中由花抓着他袖子的手,轻轻握在手里,“那么就说说吧,关于——那些被实验的孩子?” “这、这不太好吧。”田中由花盯着被握着的手,自己的手完全被男人宽大的手掌包裹,和异性过近的距离和尺度让她脸一下烧红了起来。 “有什么不好的,他们听不见总得让他们看见点什么。”利用肢体接触正在暗自读心的牧野清张理直气壮,办案用用honey trap而已,嗯,这种肢体接触他忍得了。 “那……那我就说了。”田中由花深呼一口气,把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就像他们说的,国家对人体实验和异能实验是禁止的,但是私下里这么做的公司和人很多,KR生物也不例外。” “KR里我父亲虽然是执行董事,但是他对于生物研究已经很多年没有进行了,基本都是在搞管理,公司的实验项目是由小田切负责的……” “说重点。”牧野清张打断她的话,这些他都知道,倒是没说谎,他一边分神听田中由花的心音,一边听她说的话挺累的,只想快点结束。 “公司一直在做异能相关的实验,但爸爸是为了我和弟弟……我们俩都是异能者,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能力。我看不到其他人具体的样子,弟弟有时会听不到声音,不过实验也只是在我们两个人身上调取数据进行分析而已,没有进行人体实验。” 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能力?这让牧野清张有些讶异了,很少听说过异能力者长期失控的事,可从内心听到的,田中由花并没有说谎。 “但是小田切越来越不满足,他私下里和一个组织做交易……研究一个异能力者——那个孩子的能力是通过声音来影响他人的神经,期间很多无辜的人都成为了实验体。” “很显然实验成功了,但那个技术一旦被他们拿到手,根本不会是好事!那些**不眨眼的家伙!半个月前小田切已经死亡,他提前把资料都销毁了,只给我父亲留了第一份产品和备份,实验体也跑了,但那个组织还在。这个东西也不能交给zf,于是我父亲想借这次投资会直接把产品公之于众……但我没想到你也来了。” 反正都要被抢还不如告诉更多的人让他们打起来是么,装作一副正常开发的样子,引起资本投资,这样一来**和异能特务科到时候也不好追责。 牧野清张听着只觉得头大,怪不得那些人想在宴会之前杀了田中董事……他就知道和异能力扯上关系就不会有轻松的事:“可这些事大家不都知道么,你父亲不知道?” “实验的事我父亲后来才知道的。”田中由花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这么久没喝水还一直在说话,即使有唇釉嘴也开始发干,“我说过我和我弟弟经常去做实验收集数据,通过研制的药物逐渐控制了异能,获得了正常人的生活,但我们也被药物控制了,只要不吃药就会重新变成看不见听不清的残疾人。药在小田切手里,他拒绝向其他人透露配方,我父亲出于信任也就没有再多问,所以后来即使知道了,迫于我和弟弟,我父亲也默许了他的做法,直到东窗事发。” 田中由花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由太的能力是隔音……他可以让一定区域的声音‘消失’,让人听不到,很好用的能力对吧?” 【他让我弟弟通过能力让那个异能力实验体失去声音——】【不然他们根本没办法拿那个实验体收集声音做实验!】 “你弟弟就那么配合?” “他只有六岁,牧野学长。”田中由花的语气突然平静了下来,可笑的依然像陷入热恋的少女,“虽然他长高了,但是他的智力……永远只有六岁。” 牧野清张配合地抚了抚她耳边的秀发,亲昵地凑近,语气像恋人的呢喃:“那你呢,你又想扮演什么角色。田中小姐。” “你又想让我帮你什么呢……” “我父亲是个罪人,我和弟弟也是,牧野学长。视而不见就是帮凶。我还没有说过我的异能力,”田中由花直视他的眼睛,琥珀色和金色相对着,在这一刻颜色还有些相似,“我可以看见,看见人的颜色,分辨一个人是否是普通人。” 视而不见就是帮凶。 牧野清张心中一沉,田中由花心中所想和语言同步,他听不到对方言外之意。 “您的色彩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亮的,哪怕20年过去了我也忘不掉,没想到在今天又遇见了您。” 20年前。牧野清张真的惊讶了,时间对的上,这么一说姐弟俩的异能失控和弟弟智商发育不全就说的通了。 “我和弟弟也是父亲收养的。所以我说,我们是同类啊,牧野学长。” 【我们都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 “呼——信息量还真是大啊,”所有的旖旎在这一瞬间消失,牧野清张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这里栽掉,“其他的事之后再说给我听吧……所以,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先说好,我就是一个普通警察,你让**什么离谱的事可干不了,要在警察守则内做事啊,我还想着为人民服务呢,暂时没向恶德警察发展的必要。” 可他后面的补充已无济于事了,田中由花双手捧心,满脸的感动:“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大家说的没错,牧野学长看着很凶但实际上就是个傲娇嘛!” “?你说谁傲娇?求人办事就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不要得寸进尺!” “哎呀不要介意嘛学长,学长一言九鼎答应了我肯定不会反悔的!” 在悄悄话结束后,两个人的声音也就正常了起来,音障也消失了,他俩打打闹闹的声音也逐渐吸引了他人的注意,好在长辈们对于这种小情侣的样子总是很包容的。 牧野清张只觉得自己的清白在这短短几分钟内被毁的一干二净。 “都是你干的好事。”牧野清张低头在挽着他胳膊的田中由花耳边恶狠狠道。 “可是学长你也很配合啊,”不用求人了的田中由花马上换了幅面孔,一副便宜你了的样子,“我看你也挺乐在其中嘛,今晚就算没我,还会有好多个人过来的,而且我不漂亮吗。” 牧野清张完全无法反驳,田中由花虽然身高不高,但的确非常好看,就算没有他也会有人给自己介绍其他女生。 最近见得长的好看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是不是该去拜拜神? 两人手挽着手像模像样地去舞池里跳了几首,引得中野渡行长在底下流出了鳄鱼眼泪,而两个主角却在商量怎么去处理这件事。 “所以你一点计划都没有?”牧野清张不敢相信,他更不敢相信这女人居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没有,今天找上你完全是临时起意。”田中由花一脸真诚。 “那如果我没来呢?” “你没来的话今晚我父亲肯定会死,那我会带着资料和弟弟逃跑。” “你也可以完全把资料毁掉。” “那样谁会信啊,接下来一辈子都别想安生过啦。” 等一曲终了,牧野清张牵着田中由花的手下了舞池,一边的侍者正端着酒水等待他们。拿起一杯香槟,看见侍者那标志性的猫眼和熟悉的脸后,牧野清张心中生出了好多个疑问。 警察厅**和警视厅的**在一个组织卧底?他们知不知道对方都是卧底啊? 还是这次有两个组织? “田中由花。”他叫住了喜滋滋挑选酒水的女人,“刚刚说的事,我后悔了。” “哈?” 刺激的第三天 第十四章 对于牧野清张阴晴不定的性子田中由花是摸不透的,但对于傲娇她还是有了解,反正都已经答应她了,这个人肯定是不会后悔的。所以在条件反射的哈了一声后,她又转身去桌上插小蛋糕吃。 只留下尴尬的牧野清张和向他微笑的猫眼服务生。 优秀的社交人士不会留给自己过多的尴尬时间。从昨天晚上还被他搭讪的实习生手里拿过一杯酒后,牧野清张拽着田中由花就走了,两人接触的过程不多,但那期间他对苏格兰过于专注的眼神还是引起了同在会场的波本的注意。 那个警察和景光认识? 安室透有些疑惑,在想对方是不是警视厅的接应,但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工作期间还会和女性约会吗?而且对方是田中小姐……等等,田中小姐?是普通的交往,还是警视厅已经和田中家接上线了? 安室透是怎么想的牧野清张当然不知道,他正拉着田中由花走在去会客室的路上——虽然露台看起来更适合约会但未免太不安全了。无视了一路上一些“天呐铁树开花”的眼神,和日常面无表情的牧野清张相比,田中由花看起来倒是比他开心很多。 “这说明我很有人格魅力啊,竟然拿下了没人能拿下的你。”田中由花习惯性地一甩辫子,才想起来今天头发是盘着的。 “……你开心就好。”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完全就是被父亲宠的任性大小姐,好歹还算有点脑子,虽然看着缺根筋。 很快他们就到了会客室,房间还算空旷,两个人说话甚至有些回音。田中由花反锁了门后。打开书柜旁的小门,里面还有一个私密性更强的小房间,但不会因为过于隐蔽而令人生疑。这里是KR的大楼,没有人比她更熟悉。 牧野清张有些头疼,这女人做事能不能不要这么脱线,他有些委婉地说:“你不觉得这样遮遮掩掩的,很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但是安全又万无一失的地方也就这里了吧,一直让由太保持静音也很奇怪。无所谓啦,大不了就是传出去些绯闻,我不在意。” 可我在意。 的确找不到更合适地方的牧野清张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放弃,因为他也有很重要的事和田中由花说。 而田中由花先插入了话题:“你认识刚刚那个人吗?” “那个服务生?”牧野清张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含糊了过去,“算是认识吧,有过一面之缘。” “哦,这样啊。”田中由花撑着下巴,像是在回忆什么,“我总觉得那个人在哪里见过……” “或许是在那个晚宴上吧。”像这种晚宴上的服务人员很多都是从酒店借调过来的,以前在哪里见过很正常。让田中由花注意到了小猫眼的卧底身份可不好,牧野清张干脆开门见山,把话题拉到了正规:“资料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有考虑了。但你有想过控制你和你弟弟异能的事么。” “诶?” “药物上瘾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异能力随着身体发育而发展,单纯靠药物控制早晚有失控的一天,到时候就不是你害怕的变成‘残疾人’那么简单了。既然你也说小田切已死——后续药物的改良谁来负责。”牧野清张无视她变得惨白的脸,继续整理自己的筹码,“而且我的帮助当然也是有条件的,答应归答应,价格就看你愿不愿意付了。” “你——”田中由花没想到他竟然说反悔就反悔。 “别这么着急,礼尚往来而已。一报还一报,你对我有欺骗隐瞒,怎么就能想着我以德报怨呢。你所谓的威胁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以前的实验也好,现在的实验也罢,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说出去,又有谁会信呢。” 听到牧野清张语气平淡的提起以前的实验,田中由花情绪一下激动地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就一点不在意——” “搞清楚你的位置,田中小姐。”之前在会场上所谓装的温柔全然不在,冰冷的杀气随着平静的语调狠狠打在她的身上,“教科书上,在谈判中保留底牌是正确的操作,但你要保证那张底牌有能成为底牌的分量。” “而且我们这不是谈判,不是么?” “那么你所投靠的是谁呢,田中小姐。” 狭小的房间里气氛有些沉重,明明是夏天,穿着无袖礼服的田中由花却觉得很冷,她缓缓蹲在地上。直到刚刚那一瞬间,面对冰冷的杀气,她才意识到同样是异能者,他们之间却有不可跨越的鸿沟。知道了秘密又怎么样呢,对方完全可以轻松捏死她——自己所有的小聪明都是建立在牧野清张念着旧情的基础上。 白发的男人就那么靠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低垂着眼,纤长而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并不着急等她的回答。 “……言叶之党。”田中由花低声说了出来,如果不是牧野清张的听力极好,完全听不到她像蚊子一样的哼哼。 “唔,东方天乙统女的那个女性政党吗。”牧野清张倒是没惊讶,言叶之党确实很有诱惑力,“我之前有看过她的演讲,作为一个男性完全无法反驳呢。但我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去信任一个政党,是太走投无路了吗,由花。” “就像你所说的,我们是同类。”牧野清张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力量和权力是很可怕的东西,并非所有极善之人在拿到它还能保持初心,不管对于哪个zf异能力都是一块肥肉。作为弱者的你,如果手里有了一把刀,那么就抓牢它,不要把它塞给比你强的人,哪怕是毁掉。” 当你手中有刀的时候对方还会顾及,但把刀递给对方之后,无论对方的品性如何,你都没有了威胁和利用价值。 田中由花虽然天真,但不是傻子,牧野清张说到这份上她不会不明:“那么你呢……你在拿到刀以后呢。” “我不会拿到刀的,由花,任何人都不会。”牧野清张擦去了她眼角的眼泪,温柔的好像短短几分钟之前杀气四溢的人不是他,“那么在现在的你眼里,我身上还有光么。” 闻言,田中由花才发动了异能力,惊讶地发现对方身上那原本像明火一样的光已经熄灭,就像一个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但拥有观察他人异能力的她知道,只要拥有异能力,多多少少身上都会有些光亮,就像房间里的灯开着,总会有光线从门缝里溜出来,而此时的牧野清张就像一间关了灯的房子,找不到一点光亮。 “所以我说过,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警察啊。” * 刑事局与公安一直形同水火,势不两立,因此虽说警校差了两级,但毕业之后都在警察厅工作的的牧野清张和安室透并不认识,更别说前者后来调去了横滨,后者去当了卧底。而属于东京警视厅刑事部的诸伏景光就更不清楚了。 昨天晚上回去的诸伏景光,也就搜了一下名片上的名字,没想到对方是在搜索引擎上一搜就能搜到资料的存在。 这场面他真的没见过,就算是警察的资料也不应该这么公开吧? 直到他仔细看了一下那整整齐齐的资料才恍然大悟。 东京中央银行前副行长的儿子,父亲在六年前因受贿畏罪自杀,作为艺术家的母亲后来也因打击在四年前自杀身亡,两件事都是当时轰轰烈烈的大新闻,当时还在读大学的诸伏景光不管走在哪里都能听到同学们的讨论和谩骂。 就是拥有这样父母的人成了警察,而且还通过了职业组考试。网上人们对他的评价分为两类,有认为有其父必有其子的,牧野清张将来只会成为国家的蛀虫,警察体系本身就很浪费国家的钱财①,他就是蛀虫里的蛀虫;另一部分人则认为父母是父母,孩子是孩子,牧野清张从小到大一直很优秀,很明显就是粗淤泥而不染啊,更别说还不是亲生的,不存在基因问题。 人数居然是后者占多数。 上学期间断断续续跳了三级,初中在立海大代表得过全国网球大赛的冠军,高中代表学校拿到了剑道冠军,还参加各种知识竞赛得过奖项,最后以高绩点考入了庆应大学的经济学部,后来又读了法学的研究生。在金融业从业两年之后有一次通过了职业组警察考试,诸伏景光看了也觉得确实值得称赞为优秀。 他当然不会真的认为牧野清张是gay,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滤镜,作为卧底,他早就习惯了扮演不同的角色,对于这个“挺身而出”帮了他的前辈他只有慢慢的感激。 而在破译了上司发来的消息后,诸伏景光对牧野清张产生了愧疚,尤其是看到他在会场上和女伴亲昵的样子——不管怎么样让一个直男装gay都是不好的吧? 伪装成服务生的诸伏景光听着黑麦的指示走在走廊上,放着资料的地点难以确定,原定的计划失败,现在他和波本只能分别向不同的地点行动来寻找资料。 黑麦虽然更擅长于狙击,但后勤指挥显然比潜入更适合他,毕竟那头黑色的长发太显眼了。 正所谓想什么来什么,他很快就碰上了从客房出来的白发警官,对方完全不是刚刚在会场上不认得他的样子,金色的眼睛亮亮的,好像在夜里会发光:“晚上好,猫咪。” 微型耳麦里的日本(英国)人霎时闭了嘴。 刺激的第四天 第十四章 田中由花问他计划是什么,牧野清张给出的回答是随机应变。他说的是事实,在此之前他们对对方和计划都一无所知,不随机应变能怎么样?而且这次公安出手后就更复杂了,不过这件事没必要和田中由花说。 于是出去溜达“了解”情况的牧野清张就“刚好”撞上了听从指挥扫荡这层楼的苏格兰。 怎么办? 就像某个电视剧说的那样,装gay虽然可耻但很有用。 牧野清张很快就调整了心态,眼睛一亮,十足十的孔雀姿态,上去就是一句“晚上好,猫咪”——反正只要自己够油,尴尬的就是对方不是自己。 在缺德方面受无良下属的熏陶,牧野清张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出师了。 不出预料,对面一身服务生打扮的猫眼青年面露尴尬,很拘谨地打了招呼:“牧野先生。”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在这里工作啊。”似乎看不到对方的尴尬和隐隐的抗拒,牧野清张不仅走近,“你叫什么名字?” “……绿川光,先生。” “不必这么拘谨,我也不是什么爱纠缠的人,毕竟明片被你扔了不是吗?”看到对方闻言有些惊讶的眼神,虽然知道是装出来的,但牧野清张还是没由来的有些心虚,强撑着自己的那张虎皮,“说来有些自大,但我对自己的外貌还是有些自信的,电话没打来九成也被你扔掉了……昨天晚上的事冒犯了,那天喝了些酒。” 牧野清张的外表确实无可挑剔,哪怕自己和身边朋友都是池面的绿川光也无法否认——首先对方188的身高就已经可以傲视群雄了。 “没事,已经过去了先生。”绿川光一副我很忙想快点从这里逃离的表情,“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刚刚还是个花孔雀的白发青年一瞬间身上的光芒似乎有些黯淡,他伸手紧紧箍住了绿川光的肩膀,语气郑重间还透露着些不好意思:“你们会场上的那个金色头发,肤色还有点黑的服务生你认识吗?” “诶?”绿川光变成了豆豆眼。 “嗤。”微型耳麦里传来了黑麦憋笑的声音。 【前辈认识ZERO?是知道他是公安还是怀疑他是组织的人?】绿川光心底的声音满是疑惑。 他猜测的果然没错,两个人同卧底于一个组织,但他没想到警察厅的公安和警视厅的公安居然互相知道对方的身份……那就有点不好干了。 就是这种诈人的法子有点社死,不过牧野清张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所作所为符合人设就行——逃过最初的纠结他慢慢的已经有些得心应手了。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就是那个安室透。他长得还是蛮符合我的口味的,之前聊的也算开心?”似乎是拿不准对方的想法,牧野清张对于聊天的感受说的有些迟疑,“不过之后他好像很忙,没好意思打扰,刚好碰到了你,就想问问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抱歉先生,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有他也不能给,黑麦还听着呢,谁知道琴酒有没有在听。 “好吧。打扰你工作了。”牧野清张有些失望,转身准备离开,看上去是要原路返回,“对了,麻烦你送些零食和饮品到会客室了,两人份的。” “好的先生。”绿川光答应了下来,为了伪装他得先暂停下来探寻的任务,转回去给“客人”拿食物。 白发警察走远后,微型耳麦里传来黑麦与平常无二的声音:“真受欢迎啊,苏格兰。”语气没什么特殊的,但绿川光还是听出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你差不多得了。” 对方并没有停下:“波本也是。” 酒厂里的三瓶威士忌一如既往的友好。 * 回到会客室的牧野清张在看到田中由花正窝在沙发里沉迷于手游时,心情降到了冰点。 “很开心?” “还好欸。”琥珀色的大眼睛眨巴着,满脸的信任和天真。 ……就当是养宠物吧。 牧野清张说了声你继续,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了下去,手指点着扶手,脑中梳理着现在的情况。恐怖组织、公安、警视厅的公安,甚至背后还有其他政党插手,这简直就是个墨水池子,谁下去了都得带点颜色上来。而组织里来的还是两个公安的卧底,或许组织那里还可以造成是公安拿到了资料的假象,但公安那里就没法子了,卧底到底哪没拿到资料他们比谁都清楚。 所以今天叫他来完全没必要啊……等等,如果他作为接应的某一环,资料一旦出了问题那他也逃不过。 看起来是个死局。 牧野清张和田中由花的出身决定了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想把这份资料交给某一方。 “由花。”他叫住了玩手机游戏的女生,“资料里没你们的数据吧。” “没有我的……但有我弟弟的,”田中由花顿了顿,“可能我的异能力没有研究价值吧,以为我是受副作用影响异能消失了。”她的异能力对普通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在异能受控的情况下,普通人在她眼里就是正常的模样,就连异能者也只是发光而已。 “父亲把纸质资料里弟弟的相关资料都销毁了,但备份的移动硬盘里不知道有没有,那东西我们打不开。” “了解了。”牧野清张站起身,脱掉了西装外套,“你这里有假发吗?还有其他的男性能穿的衣服。” 听到这个田中由花就不困了,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有有有!” 然后他就看到田中由花掀开了小房间的一块地板,从里面拖出了两个背包,又从里面倒出了假发和几件衣服,还有一大堆化妆品。 “你要易容?这个我还是蛮拿手的,我以前是学校COS社的,后来还专门学了下易容方面的知识……哦这不是重点,这两个假发在我这儿查不到购买来源的,都是很久很久以前……” “打住,”牧野清张实在是不习惯她每次都长篇大论,现在情况紧张他只想听重点,“这是你给你和父亲弟弟准备的吧,你给我挑个不牵扯到你们的就行了。你会易容的话那再好不过,动作麻利点,等会儿人要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门口就想起了敲门声,牧野清张一把把田中由花拉了出来,关上了小房间的门,自己跑去开门。 门外的是送来零食和饮品的绿川光,在听到房间里田中由花“牧野牧野你快点我要死了你来救救我快奶我”的声音后,把东西递给了他就走了,期间通过手指的触碰,牧野清张听到了【在打游戏啊】的声音。 算了,也不在意面子了,他就是一不务正业的人。 田中由花的动作很迅速,也很专业,不出一会功夫牧野清张就变了个人。黑色的及背长发,黑色的美瞳,肤色被加深了许多,原本略微细长上挑的眼睛被画的变圆了,为了遮挡和伪装肤色不同的手,牧野清张在手腕上也上了点粉底并戴上了手套。而挂在脖子上的戒指被他拿下来戴在了手上,有手套遮着比放在外面好得多。 “哼哼,这原本是我给自己准备的及腰长发,到你这变成及背了,不过也不错。”田中由花对于自己的杰作很满意,池面就是池面,虽然她挺怕大佬的,但帅哥看着谁不开心。 牧野清张拿起一缕长发,留久了短发他现在还挺不习惯,只觉得碍事得很,就拿了根皮筋扎了起来,边问:“你就没其他衣服了么,这件太显眼了。” 卫衣工装裤加靴子,在到处都是西装革履的大楼里过于格格不入,不过好歹都是黑的不是别的颜色。而且衣服码要小两个,他穿着绷得不行,伸伸腿裤腿就滑上去了,靴子也有些夹脚。 “没得挑哦,这是我给弟弟准备的,我爸的你肯定穿不上。”她弟弟个子有180,牧野清张穿着都小,更别说她爸那170的个了。 智商只有六岁的成年人当然是穿休闲点方便。 那还真没的挑了。好在靴子是平底靴,他缩了缩脊背,含着胸,背一驼看着倒是矮了不少,之前属于警察的那种精神气全都没了,配着易容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痕迹。 “只要你不说话就成……不过你要做什么还要易容?”田中由花之前一直没问,单纯听牧野清张的吩咐做事。 “大楼的监控都被黑了,只要出了这个门就会被拍到,你该庆幸会客室没监控。”牧野清张也很好奇为什么监控都黑的掉,那个组织现在还没取到资料,总不可能都是像绿川光和娃娃脸那样的卧底吧? 田中由花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哦……但你就算易容了也会被拍到啊。” 牧野清张没理她,只是径直走到了小房间的门后,一脚踏上门把手,用力一踩就蹬上了吊顶,右手顺势掀开了吊顶侧面的中央空调管道准备往里钻,走前还不忘和田中由花说了句“拜拜”。 “你、你怎么知道那里是条路。”田中由花完全结巴了,那是修楼时留下的秘密通道的入口,除了这个会客室的小房间,她自己还有父亲弟弟的卧室和办公室也有,但别人是不会知道的,那是她本来计划逃跑的路子。 牧野清张抿唇,好像不太理解田中由花的话:“这么小的房间哪儿用得到那么大的中央空调出风口,你这放这儿就是个靶子。行了,你等消息吧,半个到一个小时,不过待会儿走的时候让你爸爸和弟弟可别从这儿走了,你和我衣服在这儿等我。” 和衣服同一等级的田中由花在半个小时后的确等来了消息。 牧野清张掩好中央空调的隔板后从吊顶上跳下来,卸了妆,还没等换完衣服,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大楼都震了起来。 “怎、怎么了?!”田中由花惊疑不定。 白发的男人打好了领带,将戒指摘下来戴在了脖子上,朝她扯出一个古怪的微笑:“没什么,是自由的声音,由花小姐。” 普通的第九天 第十五章 米花町KR大厦发生**的消息一传到警视厅,刑事部和警备部的□□处理班就立马赶到了现场,前者疏散人群寻找线索,后者排查有无其他的**。由于两地相隔不远,等警察赶到的时候,楼内的人员正陆陆续续地往外跑,由于大楼发生**,整个楼处于危险状态,地下停车场关闭,逃难人员没法离开都逗留在楼下。 看着这一个个锦衣华服的人,目暮警官有些头疼,一旦涉及这些国家经济的“支柱”,事情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但该有的搜查还是得进行,可总有不愿意配合的。 “放开我,你们说搜就搜吗,我这一身能带个什么东西?!参加个宴会碰到这种事,现在还要被你们搜吗?”穿着露背礼服的女子甩开警员的手,护着自己的手包,脸颊通红,也分不清是腮红还是因为生气引起的。 目暮警官手忙脚乱地解释,可对方似乎根本听不进去,不仅满是抗拒,话语中还有你们不会办事的言外之意,他怀疑如果不是对方的手机在逃跑过程中摔坏了,现在可能早就一个电话走掉了。 毕竟这样做的人是大多数——商政两届谁不沾亲带故呢?银行家的儿子是银行家,警官的儿子是警官,政客的儿子是政客,有时虽然会出现一些“叛逆”的人,但兜兜转转大家都还是在一个圈子里,无非是某位警官的儿子去当了商人,银行家的女儿从了政。身为警部的目暮其实自己也在某一个圈层中,不过已经习惯了的人自己很难意识到日本这个大洋葱的现状。 在目暮的无措之下,他的救世主很快就出现了。 “打扰了,箕部小姐。”那张目暮十三早上还见过的脸带着少有的温和笑意,从拒绝配合检查的女子身后冒了出来,“的确是警视厅失礼了,不过**后进行检查并非是怀疑大家的嫌疑,主要还是进行危险物的排查,毕竟犯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炸掉楼层,不确保会不会在其他人身上做什么手脚。” 看箕部小姐转过了头,牧野清张微微侧身,露出了跟在他后面的田中由花:“如果您愿意的话让KR生物公司的董事千金田中小姐陪您去吧,由女警官排查您手包的危险,怎么样?”到最后语气中还带着些示弱,“我会打电话给您家里派人来接您,权当给我个面子。” 警视厅搜查一课的人很不适应牧野清张的这个样子——对方从来都是冷淡又不失温和的处理事务,虽然有时傲娇,但很少有服软的时候。 箕部小姐显然对牧野清张的态度和话很受用,不过现在的牧野清张早就不是在东京炙手可热的天之骄子,她话里带刺:“话是这么说,但你现在有什么面子可让我给的。” “您给了这不就有了。”牧野清张依旧笑眯眯,把球踢了回去。 这人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明明是自己胜了一筹,却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 箕部小姐心中不爽,一撩散在耳边的长发,踩着她那双高跟鞋气势汹汹地走了,由于真皮底在路上很容易滑,她走得不快,路过田中由花时不忘睨了她一眼:“走了。” 看两人被女警带着走远,牧野清张脸上挂着的笑容马上消失,拿出手机不急不慢地给箕部家打了电话,语气冷淡,但听得出来不像是陌生人。 直到他打完,之前跟在目暮警官身后被同事拉着的松田阵平才凑上来打趣:“你还真是狼狈啊。” “要能屈能伸嘛。”牧野清张关上了手机,看着松田阵平那头卷毛,“日子可不好混……幸好你同事刚把你拉着,今天这事你们最好还是别管太多,”完了他又凑到松田阵平地耳边低声道,“收收你的脾气,下次碰到那个女人就别管了,搜查一课这种事以后不会少的。” “什么?”松田阵平皱眉,他一向不喜欢那些所谓的权贵。 倒是一旁的目暮警官听懂了一些,问牧野是什么情况。 “上面说是彻查你们才不要查太深……这种事会有人专门负责的。”牧野清张没多说,对于东京警视厅这些不怎么聪明但很负责的警察他还是很有好感的,但这份好感让他也就提醒到这里了,“你想想今天能到会场的都是些什么人。” “我刚刚又叫她什么。” 箕部。现在执政党的干事长就姓箕部——箕部启治,日本政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者。 这个姓在日本重姓的并不多见。 目暮好歹是在职场上混了几十年的人,听他这么一讲也就明白了,想着不愧是职业组的警察,和他们想事情的角度果然不同。 看着噤声了的目暮警官和还想说什么的松田阵平,牧野清张装作没发生什么事转移了话题:“好了,警官们快点把我检查完我也要回去了。” “诶?” “我是横滨的警察,搜查二课的,现在在休假。”牧野清张再次强调,表明**案和经济案没什么关系,他也帮不了什么忙,“我这周已经加班了好几天了,不会周六又让我再加班吧,明天我还得回横滨。”早上已经帮他们守了半天班了。 完全无法反驳呢牧野警部。 离牧野清张最近的松田阵平直接现场对他进行了搜身检查,来参加宴会的牧野清张身上带着的东西也不多,身上也就是钱夹、钥匙、火机和手机。 “你带火机干什么?” “抽烟。” “你烟呢?” “抽完了,盒子扔了。” 作为一个烟瘾不是很重的烟鬼,牧野清张很久才抽完一盒烟,但烟盒和火机确实是天天带着的,今天偶然把烟抽完也说得过去。建立起烟友友谊的松田阵平知道他的习惯,但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可那缕情绪就像一阵风,没抓住就飘远了,之后想起来也抓不着。 “你那又是什么?”松田阵平看向了他脖颈间的项链。 虽然对作为警察的牧野清张搜查也就是走个过场,但程序还得是有的。 牧野清张掏出了那枚戒指,款式简单的戒身上点着一颗蓝色的宝石,不知真假。 “一枚戒指哦。” 最后潦草的看了看他钱夹里的那堆银行卡和证件,以及寥寥几张纸币后,警视厅的人也就放走了他。 车停在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由于**那里已经封闭,穷人牧野清张不像其他有钱人等着自家司机来接,在安慰完叔叔后,婉拒了对方捎他一程的提议,准备自己步行回去。 不管是从主观上还是客观上讲今天都糟透了——除了看弟弟的球赛,还有见到了叔叔。 口袋里传来了手机震动的感觉,一看已经九点整,是他每天最后一杯水的时间,但现在他正走在东京的大街上,除了钱和手机什么也没有。 放下手机摸到裤兜里松田阵平塞给他的烟,牧野清张转头就扎进了步行街一旁没人管的小路。 他的钱夹里躺着一水的名片和银行卡,抽出其中一张,记住了上面的名字和职务后,牧野清张用打火机烧掉了名片,在火舌的舔舐下,名片背面刻画的栩栩如生的移动硬盘也随之燃成灰烬,凭借着名片上最后一点火苗,他点燃了嘴里含着的那支烟。 “回去再解决你吧。”叼着烟说话含糊不清,随着手掌一翻,手里的打火机已经消失,钱夹中的一张名片上已经多了一个打火机的图案。 也不知道谁今晚抽烟会没火。 * 作为一名尽职尽责的小弟,好吧,还有同时兼职司机,在组织中伏特加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凭借着他的忠心耿耿与听话的态度,他牢牢坐稳GIN大哥手下头号小弟的第一把交椅。 因此在今晚任务进行了一半后,伏特加就听从了大哥的话,早早出来接应,开着那辆古老又“低调”的保时捷在两条街外的路边等候。 他也不是想再近点,主要是再近的地方路边没有规定的停车位,干他们这行就要低调,怎么能因为交通违规引起警察的注意——贴罚单的交警也是警察。 忠心的伏特加今天也在认真的等待大哥,为他做支援,力图做到任务结束后能分分钟起火跑路。 而在等待过程中他发现了老大关注的目标——之前搭讪苏格兰不说,让黑麦开枪结果没打死的那个人。目标从前方远远走来,身上的西服有些不平整但还算整洁,明明一样的三件套打扮,在这条只有加完班的社畜的路上却格格不入,对方看着精神状态不太好,不仅没注意到他,还撞到了别人。 嗯?还撞到了别人? 伏特加只见到个子高高的白发青年在撞到一个瘦小的黑发青年后,两个人就停了下来,手抓着手,相互盯着对方的眼睛,谁也不放开谁,谁也不说话,一副久别重逢、相见恨晚的模样。而远远跟在小个子男人后面的另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男人急得快要哭了。 马、马萨卡,这就是gay们的修罗场吗?! 聪明的伏特加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将这个场景拍了下来,发给自家大哥,不忘在最后加上一句:“大哥!这个人果然是gay !” 他不会看错的! * 而此时的牧野清张,还不知道自己陷入了被误会的三角恋关系中。 【难道,你也是魔法师吗?】 普通的第十天 第十六章 你会注意到路上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人么? 一般人都不会,牧野清张也不例外。人们和路上的人擦肩而过是常事,但遇上熟悉的人是少有的,曾经认识的人更是小概率。 一人独行是有效思考的好时候,现在他的脑子里已经塞满了今天杂七杂八的事,完全注意不到路上有什么东西,破天荒的一路上连着撞了两个人。 【这人走路不看路吗?】 “不好意思啊。” 被撞的下班社畜很生气,但碍于身高差嘴上也不敢说些什么,在他道歉之后也就继续看着手机赶路。 走了一段路后又撞到了第二个人。 【诶?牧野?他没看到我吗?还是不打招呼了吧。】 “不好……安达?”话刚出口,还没来得及错开身子,牧野清张低头看着这个眼熟的小个子有些迟疑地喊出对方的姓。自己刚刚的确没看到他,但为什么不和自己打招呼? 【喂喂你完全不记得我的名字啊,刚刚是迟疑了吧。】被称为安达的男人内心吐槽,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激动的抓住了牧野清张的胳膊,【等等,牧野你是不是听到了我心里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会再迟钝一些。】 【太好了!原来不只有我和拓植30岁了还是处男……不是,是魔法师。不过我,我真没想到你也是……嗯,魔法师。】安达清有些语无伦次,平时不善言辞的他碰见许久不见的老同学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而且对方还是有名的大魔王! 【拓植?】他倒是不认识这个人,牧野清张全当没听到刚刚那个大魔王绰号。 【啊是我的大学同学和好朋友,他也是个魔法师。】 单身狗都单身到一块去了。 作为初中同学,牧野清张当然不认识安达清的大学同学,甚至他连安达清是哪个学校毕业的都不清楚。 初中只上了两年的他虽然和年级同学关系都还算挺好,但和性格内向的安达清交集的确不多,他对对方的印象也是内向害羞,不爱说话。当然,有印象也是因为对方长的很可爱,像小时候母亲给他养的那只兔子。 【你怎么说我是兔子?!】安达清起的眼睛都瞪圆了,啊,更像兔子了。 【你听错了。】牧野清张一本正经,使着用不腻的转移话题**,【后面那个跟着你的,是认识的人吗?】 “诶?”安达清转过头一看,那个站在后面的人不就是他的同事黑泽优一吗? 拥有完美身材的黑泽优一,长着一张每年情人节能收到一桌子巧克力的池面脸,作为能力超强的业务部王牌,他却苦恋于自己的前辈安达清,一直以来找不到拉近关系的机会。就在他以为他们两人的关系就止步于陌生的前后辈同事时,天赐良机,最近他们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让他有了他的告白或许能成功的错觉。 然后——在这一次下班的路上,他就看到了他的前辈在大街上和一个陌生男人姿态亲密,拉拉扯扯,眉来眼去。 跟在安达清后面一肚子气的黑泽优一突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在他纠结不已时——“黑泽!”他的前辈回头叫出了他的名字,松开了手,对方欣喜的语气让黑泽优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看来关系很好啊。 完全没有感情经验的牧野清张还在感慨安达清拥有不错的朋友,不过今天见到的犬系是不是有点多了? 那些打网球的高中生先不算,安室透,现在这个,还有田中由花——会耍心机的犬系也是犬系。 “牧野,这是黑泽优一,我的同事。”作为中间人的安达清相互介绍着,“黑泽,这是我以前的同学牧野清张。”安达清倒是没说牧野清张的职业,虽然有隐隐约约听说他去当警察了,但现在还干没干他也说不准。 “你好,幸会。”黑泽优一先伸出了手,脸上挂着官方的客套表情,牧野清张觉得这个笑容除了官方之外还有种自己说不出来的假。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握了上去。 “你好。” 嗯,作为一般社畜来说这人手劲还挺大。 【只是同学么?安达为什么和他话都不说还笑得那么开心?】语气中带着一丝丝哀怨。 牧野清张疑惑的看向黑泽,他自认为自己的交友还是可以的,正常人的交友应该不会这么……占有欲强? 【好不容易和安达有了一些进展,这次可不能……】 后面的话牧野清张还没听完,黑泽优一松开了手。 他是没感情经验但不是傻,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如果说之前只是觉得奇怪,现在他直接恍然大悟——原来是喜欢安达啊。 这是活的学习素材啊。 黑泽优一只觉得对方的眼神突然有些……火热?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晚上温度还是有些低,牧野清张的西服三件套,黑泽优一的长袖衬衫,安达清的短袖衬衫,三个穿着像是三个季节的人站在街道上有些不知所措。 黑泽优一180的身高在日本属于鹤立鸡群,但和188的牧野清张比起来还是矮了些,个子更矮的安达清站在一边,三人的身高差看起来就像个WIFI信号。 牧野清张有很多关于魔法师的事想问安达,但一想到打扰别人谈恋爱是会被驴踢的,他就放弃了。而且这个黑泽看起来就像是记仇的人,说不定会干出那种大晚上套人麻袋的事。 “安达我存下你电话吧,有事之后联系,今晚我先走了。”权衡之下,牧野清张决定还是先回家睡一觉再说,这种事之后再联系都可以。 不管怎么样还是养生作息更重要。 顶着黑泽优一笑眯眯的**目光,牧野清张和安达清交换完手机号码后就和两人说了再见。 “在一起开心哦。”倒没说是玩的开心还是怎么样,但他觉得黑泽优一是个聪明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希望刚刚拍照的人也会是个聪明人。 * 可惜事与愿违,拍照的人的确是个大聪明。 作为琴酒一号狗腿的伏特加迅速把物证发给大哥后,不仅没得到表扬,对方还语气暴躁地让他迅速赶去接自己,于是他只能放弃了“隐秘”监视牧野清张的任务,重操自己第一司机的工作。 他的大哥已经和威士忌组们撤离到了一座无公司入驻的空旷写字楼,因为很久没有人气,里面满是蜘蛛网和一些废旧的桌椅及残留的办公用具。 苏格兰在帮波本处理伤口,黑麦靠在一边的办公桌上闭目养神不知道想些什么,他的大哥站在阴暗的角落里,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杀气。 伏特加一来就看到这一幕,只会看大哥眼色的他不敢出声。 没有哪天比今天还让琴酒的心情糟糕。 这次任务出动了四名代号成员还失败了,波本甚至受了伤,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别说任务目标了,他们连一张纸都没捞着。 “哼,你们以后最好别让我抓住你们的什么尾巴——”琴酒语气凶狠,抽完的烟尾被他扔在地上用脚碾碎,今天的任务绝对有人泄露了出去,他一时没有证据但不代表不会有——不过是一时而已。 三瓶威士忌没人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毕竟琴酒平时就是这样。 就像只饿得龇牙咧嘴的野猫,看谁都是老鼠。 “这次不像是官方的手笔。”被包扎好手臂的波本说,回忆起来的感觉让他有些不悦,“那个人下手很狠,不像那些条子训练出来的,倒像是我们这种亡命徒。” 今天的档案资料本来波本已经拿到了,但在撤退时被人直接抢了——就在他准备离开田中董事的房间时,如果不是他没和那人纠缠太久,现在他也和那个人一起被炸成碎片了。 是的,一起。**时那个人不仅没逃,甚至自己跳入了**中。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你完全可以故意输给对方——”琴酒的□□上膛,遥遥对准了金发的男子。 “你和黑麦在一起,可以看得到监控。”波本没理会指着自己的枪口,活动了下手腕后穿上了衣服。 “那个人是的从杂物室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我们黑掉监控以前就在那里。”黑麦对于波本祸水东引的行为已经习惯了,只是说出了他自己的疑惑,“不过那个白头发的男人是谁?不是说的杀死田中么。” “他倒是挺有趣,还向苏格兰问‘安室透’的联系方式。” 黑麦和波本一直不太对付,对于能够调侃对方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苏格兰对波本看过来的眼神只能尴尬的笑了笑缓解一下气氛。 这种事他当然没办法告诉对方啊!难道说你魅力很大今天有男的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但琴酒只是面色更加狰狞,却并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还想要问你,那么简单的任务今天怎么会失手。” “哼,我有没有认真琴酒你在旁边看不出来么。”黑麦嗤笑一声,“不要把自己的过错往别人头上推啊。” 作为行动负责人的琴酒,这次任务失败的第一责任人当然是他。 黑麦不在意的拿出一只烟,在掏打火机的时候却摸了个空。 他的火机呢? 番外:成人笔记 番外一 【一】 现在是二月的寒冬。 按理说天已经快要变得暖和了,但对于熬过了一个冬天的松本清张来说还是那么冷。 冬天时,神奈川县是旅游的好地方,不仅有闻名的箱根温泉,冬景的日本第一港口横滨也别有一番滋味,而在每年2月15日和16日,仓镰也会在各地举行传统活动,供游客观赏游玩。 但这些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松本清张躲在遗弃的一个窑状雪穹里,那是别人堆给自家孩子的,一般都是小孩白天躲在里面玩耍或者偷吃糕点,玩够了就被大人领回家。 他曾经也是有父母的。虽然家境贫寒,父母只是做些小生意,经常吃不饱肚子,也上不起学,但至少他是有父母的。 尽管这些他不应该记得,包括名字也是——实验室里的白大褂总是说,你只有一个名字,是001。 NO.1,他在所有实验面前都具有优先权。 但这种优先权在流浪时并不具有。 他在横滨流浪过,作为大城市的横滨食物丰富,房子众多,就算是流浪人也可以在垃圾桶里寻些饱腹的食物,有个可以避寒的地方。只是他因为长期实验而变得虚弱的肠胃根本经不起冰冷变质的食物折腾,每次吃完又是一阵上吐下泻,没多久就成了一个纸片人。 横滨的孩子帮会可不要他这么一个废物纸片人。 而且白发金瞳的样子怎么看都怪异——那些人是这么说的。 于是恶魔的小孩流浪到了仓镰,虽然每天还是东躲西藏,食物也少,但好在竞争者也少,有时不仅能捡到一个没吃完的热包子,还会受好心人恩惠喝一碗热汤。 可自己好像熬不过这个冬天了。缩在雪穹里的牧野清张有些发烧,他觉得自己的体温在流失,日本每天都会在野外死上一些流浪汉,他以前还扒过那些流浪汉身上的钱,如今不过换成了他自己,虽然他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也好吧,总比在实验室强。牧野清张迷迷糊糊的想。 他听到了远处有一个清亮的声音。 “治!快看!这里有一个雪穹!” “怎么有一个孩子?小朋友你还好吗?”妆面干净细致的女人探进来半个身子,把这个小小雪穹漏风的门堵了个严实。 那时的她在他眼里好像泛着圣光。 “你长的真可爱,好像我,要不要当我的孩子。” 后来,他听她这么说。 【二】 收养他的夫妇姓牧野。 丈夫牧野治是东京第一银行的高层管理,妻子芽衣是一名心理医生,两个人一直没有孩子。 “为什么要收养我呢?” 松本清张当时问了出来,他们有钱有人脉,愿意给他们做孩子的人很多,而他只不过是一个流浪的小乞丐,以后还会带来**烦。 “因为我碰到了你呀。”银发的女人笑着对他说,“这就是缘分,我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可爱。” “而且你看我们长的多像,这就是上天注定。” 确实是挺像的。松本清张和牧野芽衣的白发,和牧野治的金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生的孩子。 其实他本来不是白发的。 “那是什么,”牧野芽衣问他,眼神中充满了包容。 “是橘色……就像家里剥的橘子皮。” 【三】 牧野夫妇帮他找到了亲生父母,但多年过去,贫穷、疾病和失子之痛早早压垮了那对夫妻,在几年前就已经一前一后离开了人世。 “你已经十岁了?可骨龄只是七岁。”牧野治问。 由于松本清张看起来很小,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多少岁,夫妻二人在带他去检查的时候就顺路测了骨龄,结果比调查资料上显示的小了三岁。 而且这么小一个孩子是怎么从北九州流浪到神奈川来的? “不过不用担心,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的孩子。”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改姓牧野吧。” 改姓牧野的牧野清张从那时起有了新的身份,他是牧野夫妇的孩子,户籍横滨,七岁。 仿佛在实验室永无黑夜的三年都是假象,只在梦中出现过。 【四】 或许因为经历造成的影响,即使听话懂事,牧野清张也一直是不冷不淡的性格,直到表弟的出生,让他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父亲被下放到了横滨当神奈川分部长,在立海大上初中的牧野清张第一次见到小表弟,小小的仁王雅治就像一滩水,每天打网球练剑道,浑身是劲的他抱都不敢抱。 虽然之助师兄的弟弟弦一郎很可爱,但明显我的弟弟更可爱啊。 当然,现在最可爱的还是雅美妹妹。 牧野清张一直坚定的认为女孩子更可爱,就像他母亲,是个天使。 与喜欢宅在家的仁王雅美不同,仁王雅治是个皮小子,每天都爱跟在牧野清张屁股后面跑,看他练剑道就吵着自己也要学,最后因为枯燥放弃了,结果倒是网球被他一直练了下去。 仁王雅治爱喂家附近的小猫小狗,可流浪猫这种动物只会越喂越多,在出现有人给猫咪**的事情后,牧野清张直接带着那群经常光顾的流浪猫噶了蛋。 那年仁王雅治5岁,牧野清张17岁,喂流浪猫和给它们噶蛋这个习惯一直被他带到了工作时期。 “哥哥的头发是白色的,为什么要染黑呢?”当时仁王雅治问,他的发色随了父亲,是蓝色,而不像他母亲和牧野芽衣都是银色,“白白的很好看!” “我喜欢黑色就染了。”牧野清张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小心思,他一向介意与他人不同。 “可是我喜欢!”小小的仁王雅治扒拉着他的裤腿,“我要染成哥哥的白色!很好看!” 15岁之后的牧野清张,没再染过白发。 “小清对外人比以前有人情味儿多了哦。”母亲是这么说的。 【五】 他的异能是在18岁时开始失控的。 开始只是一些小件物体时不时的扭曲,比如写作业时笔突然在空中抽抽了几下,后来变成了一些物体在二三维之间变化——比如橡皮突然变成了画在平面的样子,而电视机购物频道里的电饭锅可以被他突然拿出来。 这些只是对生活有些影响,但勉强还可控,有时隔空取物和突破空间限制的能力给他还带来了不少方便,比如上学可以晚起几分钟。 直到有一天他的次元壁破掉了。 原本和外国网友交流的英文论坛变成了一个奇怪的二次元论坛,论坛置顶的图片上的人看着很像赤司家的孩子。看完那个帖子后他忙关了电脑,不能够再继续下去,一旦打开那个潘多拉魔盒,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谁也不想知道自己生活的世界实际上是本书,而自己不过是里面的路人甲。 但这不是终点,异能力的失控让他无法把握住自己的力量,失控的时间地点和程度好像抽盲盒,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干出什么事。 这种放任持续到一天他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醒来,房间的物品的质感、体积和他所熟悉的完全不同,而他自己的长相也发生了变化——这就是他们所谓的三次元吗。 万幸的是没过多久他当时就回去了,落地的地点不是他的卧室,而是他家马桶的上方。 好歹不是别人家的马桶。 他从母亲身上找到了一个灵感——如果单纯以自己的意志力不能控制的话,那么心理暗示呢? 只要他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那么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同年,东京第一银行与产业中央银行合并成为东京中央银行,他的父亲任职为副行长。 【六】 母亲当然不会戳破孩子心里的小九九,芽衣只是耐心地辅导着,甚至帮牧野清张想其他控制异能的办法,夫妻二人早就发现了他的异常,不过一直没有戳破。 反倒是牧野清张变得不好意思。 很快他的异能力得到了控制,安然的完成了自己的学业,像所有子女一样成为了父母的骄傲。 这种平静一直持续到了他21岁,研究生毕业的他,正在铃木财团下属金融公司任职。 父亲的秘书井川智美带来了他在酒店浴室里**身亡的消息。 原因是**而畏罪**。 他的父亲死在了他对亲情感知最热烈的时期。 可笑的原因。 大家都知道事实,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父亲就这么为了他所工作的银行献出了自己的一生。 “我会继承治的遗志,打破原东京第一银行出身的职员与原产业中央银行出身的职员之间的派系倾轧。”在父亲的墓碑前,中野渡谦立下誓言,“不管多久,我一定会找到证据,为你沉冤昭雪。” 明明是同龄的人,明明他是活着的人,看起来却老了十岁。 尚且对友情不理解的牧野清张,第一次对这种东西产生了向往。 “您还是好好完成我父亲的遗志吧,”牧野清张给他打上伞,“好好守住那个银行,把世界搅的天翻地覆这种事还是由我们年轻人干比较好。” “新世界当然是要老人开辟,年轻人才能走的更好啊。” 两个人唯一一次不欢而散。 同年他申请金融厅的考试,因为出身在面试时被刷掉。 【七】 母亲的头发真的白了。 银色说到底和白色还是有些区别,颜色更深更亮丽一些,而不是白色那种惨淡苍白的干枯。 她似乎很忙,连花儿都没功夫打理,原本家里郁郁葱葱的院子变得萧条起来。 “妈咪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两年间老了不少的女人依然优雅,轻轻抚摸坐在地上的他的头发,“大人的事小朋友不要多问,我和爸爸不盼望你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像普通人一样。” “当然,重点还是你要快乐。” 第二天他们两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去上班,而在晚上,那个敲开雪穹为他挡风的女人就从楼上一跃而下。 像个真正的天使。 辣の灵魂挚友 第十七章 白发男子陷在柔软的羽绒被里,睡的死沉,在遮光帘挡住了所有光线的房间里,一动不动规规矩矩的睡姿让人以为是沉睡的吸血鬼。 当银白色的睫毛掀开时,看着昏暗的房间,他已经分不清现在是几点。 自己这一觉不仅睡得死沉,还梦到了以前。 牧野清张睡觉很死,但有个优点就是醒的很快,不会睡醒了还想着睡回笼觉,“腾”的从床上翻起来,洗漱完喝了些水后,一看表——居然下午三点多了! 睡了整整17个小时!怪不得又饿又渴! 他的睡眠闹钟和喝水闹钟都没有叫醒他。 在简单的煎了份牛排和虾,倒了杯苹果醋后,牧野清张才开始坐下边吃边看手机的消息。没办法,东京家里除了冷冻的肉以外没什么新鲜素菜,出去吃又太饿了。 他的手机早就被各种各样的消息刷爆,无非是关心他昨天有没有事,到没到家之类的,他一一回了过去,刷到最后一个消息时迟疑了一下。 「我发现了一家咖喱店不错,很适合你那种辣口味。」 发信息人是入间铳兔。 牧野清张都不需要想,就知道那家伙又有烂摊子得让他收拾,于是果断的回了过去:「地址发我」 而收到对方发过来的地址后,牧野清张估摸了下大概的距离——离警察本部不远,但是和他家不在一个方向上,哪天下班早的话去试试吧。 * “早上好啊牧野!” “早上好。” 随着他和同僚进入警察本部,后面的□□大楼在自动感应门的闭合下也逐渐模糊。 前台的接待看他来了,也连忙问好:“牧野警视好!” “早。”牧野点点头示意。 “早啊牧野。”合身剪裁的西服也遮不住中年男子略微圆滚的肚子,没有提公文包的那只手豪爽的拍上了牧野清张的肩,啪啪的两声清脆极了。 这就是他每天上班的日常。 自从周天坐着新干线回来后,牧野清张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上班,加班,下班。 今天已经周四了,但他还是没有时间去吃那家很辣的咖喱店。准确的来说他已经三天没有下班了,正所谓不下班就不上班,今天才是他这周第二次上班。 “课长今天有什么安排?”英年早婚的美女下属好奇的问。 立刻被笑得嘲讽的入间铳兔接茬:“我猜是要去吃那家咖喱店吧。” “毕竟三天没下班了。” “课长内心的花都要枯萎了吧,我还以为他会去中华街吃火锅呢。” “对啊毕竟吃了三天盒饭了。”警察本部餐厅外带的盒饭当然是日本人的口味:清淡,不可能有辣子。 被迫素了三天(在他眼里)的牧野清张喝着奶以补充蛋白质,靠在他的转椅上欣赏外景,没有理会下属七嘴八舌的议论,他一直认为对于这种私下没有侮辱性的调侃话题,适当的放任有利于保持良好的上下级关系。 今天横滨的阳光很好,不少渔船都出港了,太阳洒在水面波光粼粼……嗯? “铳兔!”牧野清张把椅子挪近了一些,眯着眼仔细看了看远处的河道,“你看!那是个人吧!” 虽然他只叫了铳兔,但一结束工作闲的不行的搜查二课整个科室都扑了过来。 “哪里哪里?我看只有船啊。” “河道河道!快入海那里,你在往哪儿看笨蛋!” “真的是啊!有一个!课长你眼神真好!”有人拿出了望远镜,镜头紧紧贴在了窗户的玻璃上,“还活着!我看那个腿儿还蹬了两下!” “这得赶紧报警吧,再不救等入海了就真嗝屁了。” “……可我们就是警察啊。” 在一群下属耍完宝准备出警时,牧野清张才慢悠悠开口:“我已经给哪儿的警署打电话了,而且你们现在去也来不及。” 每个片区都有相应负责的警署,虽然在大楼上看河道离得近,实际上还是有一段距离,论速度当然不如最近的警署。如果真的等这群人赶到,那个人早就凉了。 众人灰溜溜地回到了岗位上,也不敢再嘀嘀咕咕,今天一直没什么事的牧野清张在看到河里的人被救起来之后才把椅子转了回去。 不过那个人看起来好像还挺年轻?横滨的自杀情况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么。 想着,牧野清张打开了文件夹里名为《横滨黑手党清理议案》的文档。 上班这种事只要摸鱼,它就会过的很快。而怎样摸鱼,如何摸鱼,则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在快下班时牧野清张就一头扎进了厕所,完了顺路就在17:00时不经意地打了卡,一楼大厅的招待还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他已经脚底一滑消失在了警察本部的大门外。 “牧野跑哪儿去了?”拿着文件来找他的同僚问。 “下班了,已经到点了。”在他多年的熏陶下,下属早已掌握了到点下班的奥义,“可能因为现在没车所以走的比较早吧。” 开玩笑,好歹是有点钱的人,他怎么可能只有一辆车。 今天为了早点吃到咖喱饭的牧野清张开着他的Roma就飞了出去。 入间铳兔推荐的那家咖喱店在海岸公路的旁边,牧野清张越开越疑惑——这里算得上荒无人烟了,真的会有饭店吗。 在快到目的地时,他终于看见了那座房子的影子,斜顶的二层小屋,店面只有一楼的一半,另一半看起来是老板的车库,店面旁边倒是有个巨大的牌子写着西式-咖喱饭。 看起来像是专门做给跑公路的人吃的。 想着牧野清张就把车停在了门口的车位上,打开有些老旧的店门走了进去:“打扰了,请问老板在吗?” 店面虽小,但很干净,瓷砖地板擦的增亮没有霉点,厨沿桌边凳子一字码开,空气中传来辣椒的辛辣和咖喱的浓郁香气,前台没见老板的身影,应该是在后厨,只有一个穿着砂色风衣的红发男子坐在桌边。 听到他的声音后,对方温和地转过头来和他解释:“老板在后厨,你要点什么的话直接和他说,他可以听到。” 牧野清张简直被击中了心脏。 怎么说呢,作为一个长相比较偏凌厉的人,再加上受父母影响,对于男性的审美,他非常喜欢和欣赏那种长相温和端庄的那一挂——说白了就是老好人长相。 面前这个有着胡茬,气质温和还带着些颓废的男人好脾气地和他解释,这让牧野清张的好感度直接upup,不由和那个人搭话:“谢谢,你是常客?有什么推荐的吗,我听说这里辣咖喱不错。” 没办法谁让他是个颜狗,这点或许是薛定谔的遗传,就像他母亲单纯因为长相把他捡回了家。 “啊,辣咖喱的话我推荐至尊辣。”对方似乎没想到他会继续搭话,很好脾气的和他推荐,“我每次来都吃这个味儿,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试试。” 听取了对方的意见,牧野清张冲后厨的老板大声要了一份后,一反常态坐在了男人的旁边,要知道平时他在外面吃饭都是能离人多远就有多远。 他看男人坐在那里写写画画,出于对隐私的尊重,没有凑过去看,只是好奇地问:“你在写作吗?” “是的,”男人很爽快就承认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不是故意看你的东西,只是刚过去的时候大致感觉像是大纲,而且这种环境很好的餐馆挺适合写作。”其实他单纯是想挑起一个话题。 他有一种预感,他会和这个人成为朋友,一种不同于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以及七海建人的一种朋友。 他的话成功挑起了男人的兴趣,与刚刚的礼貌不同,对方现在说话时眼神中明显带着光:“你很了解写作?” “算是吧,以前大学的时候参加过写作社团……不过我当时学习的是推理小说,和一般的小说有点区别。” “不过是小说的话大致都是一样的。” 朋友的交集往往都是在一个共同话题上开始展开的。在老板的咖喱饭上来之前他们两人一直就写作的话题谈论着,越聊越投机,直到咖喱饭上来——两人发现双方的口味出奇的一致。 “事实证明我也只是正常口味罢了,”牧野清张扯松了领带,水足饭饱的他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平时一个个都说我是魔鬼口味,只不过是他们错过了一种美味而已。说真的,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中华街的中式麻辣火锅。” “谢谢你的推荐,以后有时间了我去试试。”作为黑手党底层成员的织田作之助其实没有那么多闲余时间,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收收保护费,处理处理黑手党们创造的尸体,这些工作当然都是在夜间进行的,于是白天反而成了他补觉的时候。 黑手党的钱可不好赚。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牧野清张,你呢?” “我叫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之助犹豫了会儿还是说出了他的名字。 “那我叫你作之助吧,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牧野清张拉近了点凳子,“不过作之助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以为我踩点下班已经很快了,没想到你比我还快,现在很多公司还没下班吧。” 织田作闻言倒是反问了一句:“那你呢?” “我?我是警察哦。” 5000亿の争夺战 第十八章 织田作之助,他的异能力名为“天衣无缝”,可以预知到接下来5秒之内发生的事情。 对于牧野清张的提问,有那么一瞬间,他很可耻地用异能力作弊了。 五秒的时间在此时并不长。 “我是干小时工的。”他这么说,对面的青年面上不显,只是语气轻飘飘地“哦?”了一声。 “我是港口mafia的成员。”他这么说,对面的人仍旧面色平静,但问他平时工作是不是很忙。 “怎么了作之助。”然而对方并没有给他过多的思考时间。 到底是为了害怕失去一个朋友而撒谎,还是冒着失去朋友的风险说实话? 但长久和真挚的友谊不会建立在虚假之上,当牧野清张问出话之后,织田作之助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在港口mafia工作。” 如同他先知中的场景,对方并没有什么厌恶和激动的话语,只是小小的感慨了下:“作之助出乎意料的诚实啊,” “平时工作忙吗,说不定我可以在单位看到你哦。” “还好,一般都是在晚上工作……不过,为什么可以看到我?”织田作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说可以看到自己? 看他俩还有交谈下去架势的老板端上了两杯热茶,茶水带来的淡雅香气冲散了两人之前有些紧张粘稠的气氛。 “警察本部对面就是□□大楼,就算你是出外勤的也得报道吧?”牧野清张轻啜口茶,茶叶是新茶,看来老板的确挺上心的,“有什么事可以问我,虽然职业不同,但是一些职场规则还是相通的。当然,违法乱纪的事不可以,警察的底线还是有的。” 织田作之助哑然,心想你现在的这种包庇不就是突破底线了吗。 也许是他的表情过于明显了,抬头一看发现老板也是这副表情。 “作之助,你觉得刑法里的刑罚是干什么用的?” “大家一般都默认为是惩罚犯人,”银白色的眼睫轻掩着眸子,侧分的刘海也朦朦胧胧盖住了大半张脸,织田作看不清牧野清张低头喝茶时的神情,“但如果是单纯为了惩罚,那手段完全可以残暴的多,如今的刑罚更多的是给了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所以作之助,对于困陷于泥沼中还在顽强冒出新芽的植物,我可不会不由分说就把它掐根移植。而且——我本来就是无良警察嘛。” 拥有入间铳兔那么一个黑吃黑,被称为“恶德警察”的下属,包庇过他多次的牧野清张当然不会有多好的名声。 包庇织田作之助这种小虾米根本不是什么事。 对方的话语过分直白和简单,几乎不需要去仔细思考就可以理解其中的意义,面对织田作已经憋不住的笑意,牧野清张才讪讪补充道:“我只是底线比较低而已。” “教科书级的工作摸鱼技巧你想听吗,我有长达七年的丰富经验——”牧野清张用平静冷淡,而又无比认真地问他。 “……这个就不用了。” 想转移话题,于是突然想到什么的织田作问:“对了清张,你今年多大了?” “27,怎么了?作之助你呢?”牧野清张开始有些不明所以,后来一想朋友间问问年龄也很正常嘛,他先入为主认为两个人是同龄人了。 “诶?我还以为你要小一些,”织田作一愣,他没想到牧野清张这么大,指了指自己,“我21了。” “诶????” * 牧野清张那天少有的违背了自己的作息计划,和织田作之助一直聊到对方上夜班——处理港口mafia的尸体,才开着车回家。 他的车甚至还被人划了一道! 牧野清张在人生守则上狠狠加了两笔: 不要在横滨大街上开豪车。 不要以貌取人来判断年龄。 明明早有七海建人,前有安室透,他还犯了这个错误。 和织田作的交谈很愉快,虽然两人平时都很忙,少有机会能够见一面,但还是保持着不错的联系——织田作把写的一些片段放在咖喱店老板那里,而下一次去吃饭时牧野清张在看完后会另写点评。 拥有对方手机号的两人默契的没有用过那个联系方式。 警察和mafia,到底还是得小心,不能暴露在明面上的联系。 提着公文包走路上班的牧野清张臭着一张脸,他今天甚至没有帮邻居遛狗。无视鬼鬼祟祟跟了他一会儿又消失掉的小鬼,一路当什么都不知道走到了警察本部。 今天的太阳很大,九月末的天气还带着夏季的尾音,毒辣的太阳像顶探照灯悬在横滨的上空,作为港口的地标性建筑,玻璃构质外表的港口mafia大楼在阳光下反射出一圈圈光晕,在黑色的楼身上显现出一丝诡异和华美。 自从两年前港口mafia前代首领逝世,港口mafia失去了在横滨□□的统治地位,整个mafia社会群龙无首,各个大小帮派齐齐出头,帮派间的械斗屡禁不止,近两年的横滨一度成为十年来死伤率最高的两年。 人们在忧虑的同时也忍不住好奇,最终到底是港口mafia重回领导地位,还是有新人能够吞下这座黑暗城市。 当然,横滨也有可能迎接一个群魔乱舞的时代。 横滨是日本经济的一颗明珠,但也是整个日本社会的一块烂疮。 作为诞生异能力者的温床,这里某种程度已经脱离了政府警察机构的管辖,因此去年大家对于牧野清张调到神奈川本部只感觉到可惜——没有功绩的警察很难晋升,而在异能者聚集的横滨,职业组的警察谈何功绩。 调职到横滨和流放没什么区别。 牧野清张路过一个残破的岗亭,前几天它还好好的,里面站岗的巡查每次都会和他打招呼。 现在那个巡查的阵亡抚恤金已经发放到位了。 而攻击的mafia在之后还吞并了另一个小的帮会,成立了新的会社,把事业摆到了明面上来。 横滨就是这样,一半的世界混乱而残酷,另一半的商业区内又是人们幸福的日常。 当时和日本一起经济腾飞的横滨,把一部分人抛下了。 神奈川县警察本部所在的被称为旅游一条线海岸通,对岸就是相对应的“mafia一条街”,而在那里警察连警署都没有。 最近mafia们又躁动起来了,从连主管经济犯罪和□□罪的搜查二课最近都没闲过这点就能够看出。 不知道签了多少份文件,写了多少报告的牧野清张只觉得眼皮都在打架。 大到银行抢劫,小到私人诈骗,社会到大公司诈骗用户,小到公司职员贪污钱款,最近一周的案子比以前一个月的还多。 “课长加油啊我们相信你!” “有这么多的工作量,您一定能够带领我们拿到这个月的优秀科室!” “闭嘴吧,你们说话说的我字都打错了!” 科室里的人忙的焦头烂额还不忘耍宝,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宣泄方式和心理安慰。 只要工作做的多一点,说不定就拿了优秀有奖金了呢? 整个搜查二课有一大半的人都去了现场,只余下两三个人和牧野清张在奋斗文书,在闭嘴后整间办公室里只能听见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送文件时跑来跑去的声音。 牧野清张眉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课长!!!”入间铳兔推门而入,由于进行了剧烈运动,呼吸变得急促而大声,以一种难以模仿的速度和弧线越过办公区,冲到了牧野清张面前,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我打听到……” “有个异能者死了——就是那个一直霸占对岸通区的异能者。” 一直和□□做买卖的入间铳兔有他自己的消息渠道,而这种渠道有时比官方更快、更准确、更没有隐瞒。 “……你最近还是少来些来往。”牧野清张没有指明是什么。 一个拥有大片统治区域和产业的异能者死了,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一位能够搅起一翻风云的人物。这个消息在横滨就像是扔了在一堆流浪汉中扔了一块金子,吞并他的势力也好,占有他的钱财也罢,那群脑袋每天拴在裤腰带上的人会挣得头破血流。 入间铳兔没答应他的话,把自己的消息继续说了下去:“而且据说,那个异能者留下的钱有5000亿日元。” 5000亿。足够一个势力崛起成为一方霸主,足够无数人这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哪怕把它的小数点往前移一位也不会动摇它的影响力。 这已经不是横滨那群黑手党斗得头破血流的问题了。 牧野清张垂下眼睫,他自己都不保证彭格列会不动心,更别说那个所谓的黑衣组织。 比起开始忧虑的入间铳兔,牧野清张显得镇定很多,他只是安抚自己的属下:“不用过于担心,铳兔。只要利用的好,这也是个打击非法武装组织的机会,不是么。” 横滨又有什么能称得上非法武装组织。 虽然好友就是□□的老大,但入间铳兔还是第一反应看向了警察本部对面的黑色大楼。 不可以对**骂骂咧咧 第十九章 他预料到会有大骚乱,但没想到这场战争的第一枪会这么快,而且枪头指的这么准。 牧野清张支起下巴,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铳兔,他是什么时候死的,谁告诉你的。” “今天早上他的下属去叫他起床的时候,应该七点左右?”具体的时间入间铳兔也说不清,“刚刚碧棺左马刻告诉我的,不出五分钟。” 现在的时间是十点整。 “看来你的□□小朋友有点用处。”牧野清张站起身,轻轻扣了扣桌面,随着桌面的敲击声,噼里啪啦的打字声瞬间消失,整个办公室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齐齐看着他。 牧野清张的声音不大,但吐字很清晰:“有些特殊情况,今天的公务你们照常,有什么事和我打电话报告。最近横滨可能会比较乱,公务之外也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我的下属比他们手里的**更重要,明白吗?” “是!”没有一声疑问和反驳,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听从指挥。 去年横滨的那场mafia大骚乱中,整个搜查二课是人员伤亡最少的科室,在此之前,他们是被长官教训的最惨的科室。 牧野清张快步走出了搜查二课的办公区,朝本部长办公室走去,在这场战争还未正式之前,时间就是那五千亿的金钱。 五千亿也好,功绩也好——都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轻轻敲门之后,不等里面的人有所反应,牧野清张一手就推开了黑色的门:“打扰了本部长,这里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汇报。” “虽然有点唐突,但是,”进来后的牧野清张缓缓关上了门,直视这个从小对他多有照顾的同门大师兄,“您想回东京吗。” 他没有说准确的地点,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正在读报的独目白发中年男人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看向了他:“说说看,希望不是港口mafia大楼**这种无聊的事。” “怎么会,”牧野清张轻快地走进,双臂撑在桌面,语气中泄出一丝无法隐藏的愉悦,“对岸通区的那个异能者**,据说他的遗产——” “有这个数。”他的左手抬起比了个五。 “那确实是个不错的消息。”白发的长官喝了口茶,“不过怎么能保证这是真的呢。” 本部长的办公室和牧野清张虽然不在同一楼层,但是在同一面,在这里透过窗子同样可以看到港口mafia的大楼,只不过角度更高,视野更宽阔。 牧野清张看向了窗外浓烟升起的地方:“这种事,问问当事人不就知道了。” “也确实是个好办法。” 叮的一声,随着茶杯落到底盘上,一个同意的新号也随之发出。 回到搜查二课的牧野清张立刻就开始抽调人手,由于本课人手不足,再加上案件的性质,他不得不去隔壁搜查一课也借点人。 虽然两个科室平时关系不错,也都属于刑事部,但平时的任务属性也还是有点区别,最主要的是——搜查一课更忙。 “本部长已经批过了,**,我带队,你们科室抽两个人,要身手最好的 ,快点。”牧野清张快速说了重点,又没说最关键的重点。 “可,可是我们课长还没同意……他出去了。” “笨蛋,本部长不都同意了!主要是什么**啊,**?搜查二课干嘛也要去啊。” “可我还是怕课长回来问啊!去哪里啊?” 一个一个问题冒了出来,不等他们得到答案,只见牧野清张一个电话播了出去,对面属于搜查一课课长的声音传了出来:“喂?” “我是搜查二课的牧野,从你们科室抽调两个人,所有人嘴都闭紧,要求保密。本部长已经同意了,你知道了就行。”牧野清张的语气快的像说漫才,不等对面有所反应就挂了电话,“**了,对岸通区,快点,别让我再催。” 对岸通区。那还能活着回来吗? 所有人的疑问还没问出来,就在牧野一不小心按凹下去的铁质文件柜门下闭了嘴。 “抱歉,不小心。之后搜查二课会来换的,楼下集合,别让我再催一次,会把你们从头到尾带回来的。”不等说完就走了出去,步伐引起的气流吹起了西服的衣摆,随着话音消失在转角,整个搜查一课连忙敲定了人选。 再迟可能课长也救不了他们了。 * 如果说在横滨开警车飙车,那么大部分出外勤的警察甚至一小部分mafia都干过。但如果是开跑车在对岸mafia们的地盘飙车,整个横滨干过的人屈指可数。 现在搜查一课的两个警员坐在车上如坐针毡,这个平时看着一丝不苟的搜查二课课长已经不知道够被贴多少罚单了。 “啊啊啊要**——啊——”虽然他身体很好,心脏很健康,但坐在不知道已经飙上了多少码的车上还是忍不住心慌,更别说他就坐在后座的中间,如果不是抓着身边的同事估计早就从安全带里飞了出去。 “嗷——混蛋!你别抓啊!该死你抓到了哪里……”他身边的同事说到后面已经没气了,只觉得自己去了天国。对不起爸比,你的儿子还没到对岸与mafia抗争就已经失去了他的第三条腿。 黑色跑车上方的警笛巨响,而罪魁祸首的手下还在助纣为虐,坐在副驾驶上用警用喇叭大喊开道,而在他们一旁的另一个搜查二课成员正冷静的给**装弹,并甩给他们两件防弹衣。 怎么说呢,不愧是死伤率最低的部门。 “死者”的宅邸门前一如往常,娇艳欲滴的红色蔷薇从院墙里爬了出来,金制的大门前是戒备着的保安人员,门口的大道车辆稀少,一切看着像是无事发生,但牧野清张察觉到周围已经有人在监视了。 看来目前的消息也只是少部分人知道。 “喂,站住。”大门前执勤的黑衣男子用枪拦住了这群不速之客,眼前四个人西装革履的,看着不像什么好人。领头的是个高个子的小白脸,一看就是骗女人的那种,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一手自搀扶着一个气若游丝的男人。 他眼中的小白脸似乎是没看到他手里的枪,神态自若的从怀里掏出东西—— 一时间所有保卫人员都把枪对准了他。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一身正气地对他们说:“我是神奈川县警察本部刑事部的警视牧野清张,接到报案说这里发生了一起**案件,特此前来调查。”完了还点了点拦住他的枪,“麻烦收一收,不要阻碍警察办案。” 横滨的警察来mafia首领的宅邸办案,还是**案,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小白脸,收起你的愚人节笑话,”他不仅没收起枪,甚至还挑衅地向前顶了上去,“不然小心让你的头和屁股开花。” 同时,他周围的同事也都围了过来。 小白脸没有他意料中的害怕,话中还带着私笑意:“谢谢你的称赞,没想到这张平时被女性称赞的脸还能得到男性的认同。” 妈的,怎么听着那么不舒服。 “交涉失败,那么就算了,代我向你们副帮主问好。”小白脸侧身绕过包围,朝一边的路上走了过去,他身后的男人也跟了过去,直至走到离他们五米远时,男人突然一个暴起,把扶着的两人一前一后朝围墙甩了过去,而之前还只有口气的两人也想抢香蕉的猴子,一溜烟窜了进去。 “看来安保挺差的。”男人甩了甩手,戴着红色皮手套修长手指轻轻推了推眼镜。 “该死——!” “轰——”还不等他们多开几枪,跑车的轰鸣声瞬时而来,眼不带眨地把他们撞了出去,而等跑车冲向大门时,金制的大门已经打开。 等跑车进去后,搜查一课的人狗腿的向牧野清张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真狂妄啊,我都准备好开枪了,结果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俩开门开的很顺利,里面值班的岗亭一按,哗的就开了。 不是狂妄。 牧野清张看着这座已经人去楼空的别墅,这只是策略,只有门口那些不知消息的底层员工在外面充当缓冲时间的炮灰。 至少三个半小时,这点时间足够他的部下进行转移,也足够横滨mafia里的核心人物知道这件事,他们要做的,只是把这潭水搅混,加速这个消息的传播。 看着眼前装造豪华的宅邸,牧野清张金色的瞳孔闪了闪,里里外外的确认了几次。 这里似乎没什么他想要的东西。 “课长,怎么样,要进去吗。”一条逆天的长腿从驾驶位伸了出来,身材高挑的女警手中握着枪,从车中钻出来问他。 “不用了,看来没什么必要了。”牧野清张摆手,准备撤退回程。 “诶诶?什么都不做吗,就这么回了?” “对,回去。” 回程的路上是女警员开车,她载着两个笨蛋开出了大门,牧野清张在后面远远地跟着,等他出了门,那几个执勤的人员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样子狼狈,嘴上骂骂咧咧的倒是没停。 听着对方一口一个的小白脸,牧野清张只感觉耳朵有点痒,骂人能不能换个词骂? 女警员先不高兴了,她踹了骂骂咧咧的几个人一脚:“你是想让我把你拴在后面带回警察本部,还是继续留在这儿?” “你,你要是把我栓回去也不是不行……” “姐姐,姐姐你再踹我一脚。” “艹,女人,别只踹他们,踹我啊!” 其余三个警员诡异地看着他们,凉子这家伙是有什么m化人的异能吗。 “哈?满足你。”女警员抬起腿,又缓缓放下,“个屁啊,你们简直有病。” 然而他们的愿望到底还是实现了,有人替凉子完成了他们的愿望。 一阵凌厉的风袭来,红光闪过,一时间他们的耳边只有带起的音爆声,随着地面的崩裂,这群被捆的螃蟹被带起的余危卷到了几米开外,烟尘还没散去,就听见对方带着浓浓的卷舌音话语:“喂,你们几个嫌命长的——是干嘛的?” 那些年错过的橘子中也 第二十章 “喂,你们几个嫌命长的——是干嘛的?”来人的语气暴躁,浓重的卷舌音下也不难听出一些属于少年人的音色,尘雾中的身影看着有些……纤细? 待飞扬的尘土散去,那人显出身形,他身量不高但身材纤瘦有力,站姿看似随意实际却充满戒备,袖口露出的手臂上肌肉紧绷,被手套包裹的五指下一刻似乎就能直冲敌人的命门。 体术很强。 第一面首先观察对方身形的牧野清张在心中评价,他身后的警员们也在第一时间做好了戒备。 在横滨穿一身黑的除了mafia不会有其他人,对方那一身黑色西装几乎不需要再多表明身份,不过……那个帽子和choker,还挺时尚的啊。 牧野清张第三眼才观察到对方的长相,而那头略长的橘色头发和蓝色的大眼睛让他瞬时想到了一个人——小橘子,他母亲之前提过的一个孩子。 与牧野清张和牧野治繁忙的工作不同,作为心理医生的芽衣平时有很多空闲,每周在工作之余返回横滨,向孤儿院和贫民窟的孩子进行探望和救济是她的日常,为此牧野治甚至帮她建立了基金会。这个活动似乎成了她的习惯,即使在牧野芽衣最憔悴的时候她仍然坚持着,一直持续到四年前她去世。 她曾经和牧野清张提过一个擂钵街孩子。 “chuya很善良,也很可爱啊,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头发是橘色的,就像你说的以前像橘子一样的橘色头发。你俩长的也有点像,我当时看到的时候吃了一惊呢。” “母亲喜欢的话可以问问他愿不愿意被收养。”当时热爱奶孩子的牧野清张并不排斥,甚至还在怂恿——反正只是问一问,要是真的多一个弟弟也挺好,和雅治年龄差不多的话两个人也都是伴,也更有利于小孩融入家庭。 但那个叫chuya的孩子拒绝了。 芽衣有些失望:“他舍不得他的那些同伴,真的是个好孩子呢。” “之后对他们多照顾照顾就是了。”牧野清张当时是这么说的。 之后牧野清张并没有直接接手母亲的事业,但也没有放弃,基金会被他委托给了代理,每季度他都会去实地考察,那些孩子起码衣食是无忧的。 所以,他怎么会跑去当mafia? 过于露骨的探究视线让来势汹汹的少年十分不爽,他同样凶狠地盯了过来,在看到牧野清张容貌的时候愣了一瞬间,又非常快的掩盖了过去。 长的好像。 为首的二人就这么直视对方,后面赶来的帽子少年的下属见到情形之后,也纷纷拔枪和几个警察对峙。 在双方的僵持下,牧野清张先打破了沉默:“我们是神奈川县警察本部刑事部的警察,接到报警说这里有一起凶杀案件,现在办案完毕准备撤退。” 他缓缓扫了眼四周:“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哈?”中原中也瞪大了眼睛,在羊中也好,在□□也好,他从来没听过这么离谱的理由——警察来mafia的地盘办案。 横滨的警察什么时候管过对面了? “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打电话咨询本部,或者检查我的警察证。”牧野清张从他的口袋中掏出警察证,语气中满满的公事公办,“我是刑事部搜查二课课长牧野清张,我们受过严格地训练,有一套完整的办案程序,无论怎样的情况,只要有报案我们都会出警。” “除非没有报案。” 在他身后的入间铳兎忍不住推了下眼镜,谁报案?谁报案?碧棺左马刻还是他? 真的是仗着mafia根本不会查。 在场的mafia沉默了。当然没有人会真的给警察部打电话核实,这么一说,平时没警察来这边通区——的确是因为没mafia给警察报案啊! 但不管是谁报的案,这些警察完好无损地从写作别墅出来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个异能者真的死了!就算没死也不在了,只要他们进去,就能一探究竟! 一直在周围暗处观察的mafia也有些骚动,更不用说帽子少年带领的属下了。 看着眼前怒斥让下属停下骚乱的少年,牧野清张轻轻问出了声:“港口的还是高濑会?” 少年没说话,表情变化很细微。 “看来是港口的,”牧野清张示意下属上车,抬头远远瞧了眼还在冒烟的□□大楼,“怪不得来晚了。” 他绕过车身,在上车前和少年挥了挥手:“有缘再见了,小头领。” 第一天已经开始,希望在最后还能够见到你。 * 今天是这场混战的第15天。 事态明明都在朝着他预料的方向走,mafia之间党派竞争,械斗,枪战,异能力者战争…… 然而横滨mafia中异能力者的数量远远高于他们所知道的数量,仅仅是那一小块区域,在这15天内据不完全统计,已经出现了21起有异能力者引发的动乱。 所幸的是目前还没有影响到这边的居民区,mafia还只在他们的范围内活动。 但是……看着对面破损的□□大楼和漫天火光的对岸通区,牧野清张不由想到了织田作之助。 他现在怎么样了? 像他那样的人,或许在mafia中也不是少数呢? 即使理想中的计划很好,而实际上一旦实施,无数个问题日日夜夜萦绕在他的心头,他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坚硬。 他真的有权利越过法律去裁决别人的生死么。 “清张,一旦有所决断,就要一直狠下心。”本部长慢悠悠地呷了口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还是太年轻了。” “当前微小的牺牲也是为了日后的和平,去掉那些烂疮只会让横滨更茁壮地成长,或许过程会有些疼痛,但你要学会忍着。” “是,长官。”牧野清张垂下眼睫,落日的余晖扫在他的脸上,被渲染成橘色的睫毛掩住一切的情绪。 他一直知道该怎么做。 * 龙头混战的第30日。 虽然□□的大楼鹤立鸡群,但如今横滨mafia的实力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悬殊,25日的斗争不仅没有让这些mafia们显出疲态,甚至愈斗愈勇,由于“战争”所引发的物资紧缺,一些亡命之徒沿着跨海大桥将战火燃烧到了对岸的经济区。 好在目前是可控的。 现在已经快到十月底,天气渐凉,穿着风衣的牧野清张站在跨海大桥入口处的障碍后面,冷静地指挥着局面。 他在这里待了五天,五天之内mafia没有过桥,但之后就不一定了。警察之中目前虽然没有出现死亡,可已经有了人受伤,由于数量上的弱势,长期持久战之下跨海大桥的防守失败是必然的。 但就在这个关键的时间口,这场5000亿的混战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横滨之外的关东地区其他组织吸引了过来。 “谁能比横滨‘富有’啊。”入间铳兎吐槽,他怀疑全国其他地方的异能力者加起来都没有横滨的多。 牧野清张不置可否。 由于关东其他地区组织的侵入,横滨警方可谓是腹背受敌,不出两日跨海大桥的入口就被打开,横滨的mafia和其他地区的组织在这块充满生活气息的土地上相遇,竞争者见面分外眼红。自第32日起,沿海区域的枪战就不曾间断。 好在在此之前安排了大部分居民进行了撤离,起码平民被波及到的程度不高,但横滨这么大,就算撤离工作进行了几天,还是有一部分人停留在市区中。 帮一位平民躲过飞溅的子弹后,刚安顿好对方的牧野清张视野中突然晃过一撮金发。 刚刚那个是安室透? 他怎么在这里? 转念一想,他所卧底的那个组织似乎也属于“关东地区”,那么嗅着5000亿的味儿赶来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绿川光也来了么? 他的直觉又起了作用,整个人的脊柱像是有一股电流顺着滑过,让他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又是种不好的预感。 但现在没时间让他想那么多,恐慌的人们四处逃窜,飞溅的流弹稍有不注意就会击中他们,掩护平民去避难才是第一要务。然而这不是一个小工程,人在恐惧之中有时是听不进东西的,完全凭借本能行动,有些人不配合甚至对他们进行肢体殴打的都有。 “本来就是这些人不愿意提前避难,现在害怕了还打人。”一个脸上被打了一拳的年轻警员小声抱怨。 牧野清张全当没有听到,这种情况下属心中有埋怨很正常,没必要连个嘴上的宣泄都给堵住。 突然,牧野清张感觉脚下的地有些震动,远处望去,前方十米远外的土地已经开始变得松软,变得如流水一般。 “!快跑!!”他一推身边的部下,几人朝着四周不同的方向散去,他越跑越觉得奇怪,泥土在他后方不断变化,是冲着他来的?但他可没得罪什么人。 之前见过安室透并不是错觉,没跑几步牧野清张就见到了绿川光——由于地表的不断软化,所涉及的房屋地基也变得松软,一座座房子摇摇欲坠,而对方所处的位置正在要倒塌的房屋之下,怀里抱了个孩子来不急躲开。 该死。 给他犹豫的时间并不多,来不及选择救人自投罗网还是弃人于不顾逃跑,他的身体就已经以常人极限的速度朝前一个飞扑,借着惯性把对方带出了那片阴影。 随着他们在地上重重地落下,身后的房子也轰然倒塌。 真疼。牧野清张看着左手上蹭破的一片模糊,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受过伤了,现在完全没心思去想衣服脏成了什么样。 他甩甩脑袋,试图让头脑恢复清醒,缓缓地爬起身准备检查绿川光和那个孩子的伤势。 “咔。”的一声。 冰冷的枪管抵着他的后脑。 那人的声音轻柔中带着些慵懒:“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警官先生。” “在你看来把横滨搅的天翻地覆,很有趣啊。” 生死关头需要深情表白 第二十一章 枪的枪口似乎不大,这个感觉和出现的可能性,像是M60转轮?作为泥轰警察的配枪之一,算是常见的枪种。 被枪指着脑袋的牧野清张看不到对方的面容和神态,只好规规矩矩地把双手举起,示意自己的无害:“先生说笑了,我也只是按规矩办事的警察而已。” “按规矩把横滨搅的天翻地覆?”对方并没有被他的说辞打动,“还是按规矩……去救一个mafia。” 看来不是冲着他来的。 “mafia?谁?”牧野清张疑惑地问,似乎并不知道对方所说的mafia是谁。 怀里抱着孩子的绿川光现在显然也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情景第一反应是把孩子护到了身后,然而脚下已经液体化的土地牢牢牵制着他的行动,于是只能继续抱着那个孩子斜靠在地上,手中抓着一个手提箱。 液体化的土地能包裹一切,也使人深陷其中,牧野清张此时只能以一个一腿前伸的滑稽半跪姿势,被枪顶着高抬双手。 牧野清张:他是造了什么孽…… “嗯?”那个枪口往前顶了顶,很不满意他的说法,“你们在此之前可是见过面的哦,警察先生——和这位,嗯,见义勇为的先生?” 听了他的话,靠在那里的绿川光面上不是很好看,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放弃了,最后撇过头啧了一声。 【希望前辈能懂我的意思……我装的看着够不屑了吧?】 凭借前伸的那一条腿,牧野清张完美的读到了绿川光的内心。 抓着好脾气的干部大佐来当工具人的太宰治,突然发现这个白发警官的气压变低了,他几乎是咬着牙根说了出来:“不就是喝酒去和人搭讪吗,我今天也是见到他第三次。” 喝酒,搭讪。这两个词似乎怎么也不会和这个警察联系到一起。 “第三次见面就舍身相救吗。”大佐不满地问,速度快的太宰治都没来得及拦住。 “一见钟情,他的长相是我喜欢的类型,事不过三,第三次看到也算是熟人了。”这种有草稿的谎牧野清张撒起来完全不要脸,不停的给自己身上插满深情的旗帜,“而且警察救人也不需要那么多理由。” 【前辈会不会演的太过了,这样他以后怎么办!】 牧野清张完全无视了绿川光内心的担忧,这种时候当然是保命要紧。 伸手示意干部大佐不要再接牧野清张的茬,老爷子很明显已经被对方绕到了自己的逻辑里。没有得到想要答案的太宰治并不惊慌,只是语气变得嘲讽起来:“我可不是小矮子那么好忽悠的蛞蝓。本来以为会晚一些再见到你……不过也无所谓了警察先生。” “我们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赌这一枪有没有**,如果有的话我就杀了他,送你们一起当亡命鸳鸯;没有的话,东西我们拿走,你们俩就都活下来。” 东西。 牧野清张用余光看向了绿川光手里的铁质手提箱,嘴上镇定地回答道:“chuya?你是港口mafia的啊。” “话真多。”太宰治语气里似乎满是抱怨,“开枪了哦。” “来吧。” 绿川光用手盖住了小孩的眼睛,自己却是紧紧地盯着太宰治的一举一动,这个黑发黑衣的少年——身上有着过于琴酒的危险。 “咔哒。”转轮转了一格,无事发生,是空弹。 整个过程中牧野清张的神色如常,只有脖颈处的青筋和通红的耳朵暴露了情绪,而脸上任何太宰治所期望的表情都没有出现。 无趣。 啪的一声扔下手里的□□,太宰治转身就走,黑色的风衣在空中滑过流畅的弧线,和他一起的干部大佐也不再向他们投以视线,绿川光手里的手提箱被流动的泥土吞没,随着港口mafia的离开,身下流动的土地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而牧野清张脖颈上的青筋和通红的耳朵也瞬间恢复如常。 “看来今天被当乐子看了,”牧野清张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吧,绿川先生。” “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哦。” “喂,还有小孩在……”绿川光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结果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孩子已经变成了一个等比等重的人偶,他手一抖,人偶侧身翻到地上后,四肢着地,头180度向上一翻,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快速挪动着四肢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牧野清张移开目光,那可太视觉污染了。 “这里可是横滨。”他掏出**拷住绿川光的手腕,“经过港口mafia的好心人士举报,你现在可是嫌疑犯啊,绿川先生。” “请问我犯了什么罪呢,警官。”绿川光问。 “mafia的身份就够你走一趟了,还有欺骗罪和**罪,先生。” 那天,等苏格兰送来任务目标的黑麦什么也没等到。 而回去后牧野清张对犯人的“审问”进行的很顺利。 绿川光,真名诸伏景光。 这点当然不能写在报告上。 作为警视厅**部门的卧底,潜伏在黑衣组织里,代号苏格兰。 嗯,这点也不可以。 而黑衣组织这次的目标除了5000亿的巨款外,似乎还有一个关于异能力的什么东西,琴酒并不透露给他们。今天绿川光拿到的手提箱里,则是被大家所争夺的5000亿巨款的线索之一。 对于那个线索,黑衣组织完全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走私集团KK商会和原宗教组织圣天锡杖打的水深火热的时候,靠狙击手的精准狙击和情报人员的隐蔽身手取得了任务目标——结果没想到在转移的时候被港口mafia直接截胡了。 于是牧野清张润色了下就把报告写了下去,只字不提诸伏景光卧底的事。 “辛苦你吃几天牢饭了。” * 或许是因为那天周围被港口mafia清了场,黑衣组织似乎并不知道苏格兰被警方逮捕的消息,没有任何救援行动,诸伏景光就这么一直在警察本部的看守室里安静度日。 现在已经到了这场混战的第35日。 “他们好像一直在找什么,并没有非常介入到对5000亿的争夺里去,倒是那个金头发的小帅哥一直在找什么人。”半个拳头的白色蜘蛛爬到牧野清张的手上,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背,“我们袭击阴刃地盘的事没有被发现,东西倒很多,不过唯一值钱点的应该就是他的一把刀。” 说完从口器中吐出了一个半个小拇指大的u盘,整个蜘蛛从头到脚的缩小了好多圈。 武器商人阴刃人如其名,阴险狡辩,出手狠厉,比起拥有能力超群的下属,他更多倚仗的是自身的实力和手下所控制的武器运输线。 “我们还要继续扩大吗?老大。”白色的蜘蛛向右8度倾斜歪头。 牧野清张拒绝了它的提议:“不了,你们继续守着据点,趁阴刃势弱的时候可以拿下他的运输线。两个地方距离相近,不吃点说不过去,现在不要有对5000亿感兴趣的样子。” “最好不要暴露异能,必要的话……火焰戒指也不是不可以用。” “还有,小心些,军方要出动了。” 大头蜘蛛点点脑袋示意自己明白,在牧野清张开始赶蛛之前识趣地溜了下去,落地之后颜色瞬时变成了寻常的棕色,从头到足都带上了自然生育的花纹。 没一会儿就隐匿在了环境中。 摸索着口袋里的那枚u盘,牧野清张走在了继续巡逻的路上,他现在对于港口mafia的资料已经没那么有兴趣了。自从在本部长那里得知消息后,他就对军方派来的人一直很在意——一点消息都不透露出来的异能力者,得是怎样的程度才会让军方认为能够用他一人来平息这场战争。 隔壁街上的打斗还在继续,作为警察的他现在首要任务是寻找仍旧被困在这个街区的普通居民,但那种直觉上带来的不妙感只让他想快点离开。 雾? 不知从哪里弥漫过来的白雾似乎像是有意识一样向隔壁街区缓缓爬去,原本是阳光充足的天气,此时明亮的街区已经变得灰暗模糊。而随着白雾在空间的弥漫,周围的斗争声也越来越大,牧野清张通知了下属快点撤退后,也奋力向未被白雾侵占的空余区域跑去。 鬼知道这种异能力会是什么。 但是,即使他以远超常人的速度跑出街区,但在快要逃出路口时,又回到了自己刚刚所占的地方。 对方的态度像是在**玩具。 瞬间意识到的牧野清张停下脚步,警觉地观察四周,之前蜘蛛所爬去的方向里出来一道高挑的白色人影。 那道白色的人影没有面容,从头到尾的颜色和行头,就像是牧野清张在漂白剂里侵泡过一番,在白雾中显得朦朦胧胧,只有脸上应是眼睛的地方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如同两盏射灯在那里宣誓存在感。 随着它抬起双臂,两掌轻轻地拍了拍,周围的房屋布局迅速改变——原本街道两侧的房屋不知合适已经变成了一圈环形屏障,两个体型相同的人,或者说一人和一个不明生物就站在中央。 仿佛一个斗兽场。 “看来……我的收藏又要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