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娇宠!被闪婚老公亲到腿软》
第1章 傅景洲这样吻过你吗?
湘城。
安静典雅的咖啡厅内。
一道轻缓裹着几分清冷的声音划破宁静。
“我们结婚吧。”
靠窗的卡座里,女子容色世间少有,白皙纤细的指尖捏着勺匙,轻轻搅动杯中的咖啡。
卷长的羽睫半垂,在眼睑处打下淡淡阴影。
对面的男人五官皎如天上月、山间雪,漆黑的眸,在听到这句话时,泛起些微异样,但刹那,消逝无痕。
一身低奢休闲装,长腿随意曲起,背倚在卡座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对面的女子。
听着她这句话,若有似无地轻嗔一声。
冷薄的唇,挑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结婚?”修长匀称的指骨扣了下桌面,语调漫不经心:“我和你?”
苏宛辞抬眸看他,红唇微阖,“对。”
陆屿捻着指尖,眉眼似乎带笑,他并没有问为什么选他,反而在苏宛辞的注视中,不紧不慢地说了句:
“苏小姐,整个湘城都知道我陆屿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和我结婚,不可能只做有名无实的塑料夫妻。”
苏宛辞一时没说话,
只是唇角弧度抿紧了些。
陆屿看着她的反应,不轻不淡嗤笑一声。
只字未说,起身便走。
苏宛辞眉心跳了一下,在他走出咖啡厅前,追了过去。
转廊处,陆屿衣角被抓住。
他脚步停下。
在苏宛辞要开口时,男人忽而转身,箍着她双腕将人抵在了后面的廊壁上。
下一刻,欺身上前。
在女子诧异的目光中,对准她的红唇狠狠吻了下去。
苏宛辞双眸骤然睁大。
她下意识挣动手腕,却引来他更大力道的抓握。
唇齿间的掠夺也更加放肆。
口腔中的空气,连同肺内气息几近被榨干,她屏住呼吸,却被他逼得寸寸失守。
好一会儿,在苏宛辞舌根发麻的时候,他才放开她。
陆屿反手搂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柔软与坚硬紧紧相贴。
他指腹在她微肿的唇角摩挲,漆黑的眸,如不见底的深渊,透不进任何光亮。
他舔了下唇,意犹未尽。
掌控在她腰后的手用力,将她箍在怀里。
低头看着她眼睛,他一字一顿地问:
“傅景洲这样吻过你吗?”
苏宛辞喘着气,平复呼吸。
尽管她面色表情控制得很好,但细微颤抖的唇瓣仍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陆屿执着她的答案。
抵着她唇,再次吻了上去。
苏宛辞整个腰身都是软的,眼底潋滟的水雾打破了面上的清冷,泄出几分娇软。
陆屿又问:“他这样吻过你吗?”
苏宛辞偏过头,微颤的唇瓣吐出一个字:“……没。”
男人挑了挑眉。
搂着她腰,大步往外走。
苏宛辞腿软,跟不上他的步子,“陆屿。”
男人侧眸,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再次阔步往外走。
薄唇中溢出两个字:“娇气。”
苏宛辞压制住险些出口的惊呼,双手环着他脖子,神色带着几分试探,“你……”
然,刚开口,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证件带了吗?”
她怔了怔,指尖无意识捏紧。
“带了。”
陆屿将她放在科尼塞克副驾,弯腰替她系上安全带。
转身上了车,陆屿边发动车子,边给助理拨通了电话。
“十分钟,将户口本送到民政局。”
说完,电话便被切断。
另一端的助理陈恒还以为他被盗号了。
十分钟后。
当陈恒在民政局门口,看到科尼塞克副驾下来的女子后,惊得嘴巴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陆屿将车钥匙扔给陈恒,从他手中拿过户口本,就拉着苏宛辞进了民政局。
十五分钟后,两人再次出来,陈恒已经整理好了自己差点爆炸的心态。
门口台阶上,苏宛辞看向陆屿手中的两个红本本,“结婚证能给我一本吗?”
陆屿递给她一本,但苏宛辞抬手拿的时候,他却捏住了结婚证边缘,没放手。
他看向她眼睛,唇角笑容散漫,“想留着离婚用?”
苏宛辞抿唇,手上用了些力道,将红本本从他手中拽了出来。
她垂眼将证件放进包里,神色很淡,“陆少过段时候想离婚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就行。”
陆屿轻嗤一声,情绪似乎有了些微改变。
苏宛辞正低头拿手机,没看到他脸上表情,只察觉他周身的气场莫名冷了不少。
陆屿扔给她一把钥匙,口吻淡了些:
“华庭公馆,婚房。”
说完,他未再看身边女子一眼,抬步下了台阶,上车,扬长而去。
第2章 你都是我的,何况公寓
湘城东北方,比邻滨金大桥。
一座瓦黛如墨的占地极广的别墅群,庄严又带着几分欧式风格,挑高的门厅和气派宏伟的大门,廊前的喷泉碧水和拐角的石彻,尽显大气奢华。
寸土寸金的地段,是湘城首屈一指的富人区。
陆氏老宅中,装横高奢的客厅内,陆屿的母亲袁若姝正怒气冲冲的打电话。
“陈恒,你给我说清楚,陆屿那混小子拿着户口本跟谁结婚去了!”
电话另一端的陈恒从后视镜中瞟了眼自家老板,压着颤抖的小心脏,清了清嗓子,回道:
“夫人,这个还是让老板亲自和您说吧,我在开车,先挂了夫人。”
话说完,陈恒不等陆母开口,就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老宅里的袁若姝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胸口越来越气怒。
正巧,这时候陆父陆霄从拐角楼梯走下来,摘下眼镜,揉了揉酸疼的眉心,问自家老婆。
“那混小子又干什么去了?今天和华裔的林总签线上合同,这么大的事,他人说跑就跑。”
陆屿是麓晟集团现任的掌权人,像今天签合约这件事,本就该由陆屿来做,可到了会议时间,他人却不见了。
扔下一句“有事”就将满公司的股东晾在会议室了。
眼看会议时间越来越近,股东临时请已经卸任的董事长来主持会议。
陆霄好不容易才摆脱公司的那一堆烂摊子,如今又被自己混儿子坑着开了快三个小时的线上会议,自然是一肚子火。
这不,刚下会议,就气冲冲地下了楼。
陆母将手机扔到一边,脸上余怒未消,坐在真皮沙发上,怒声道:
“还能干什么?他拿着户口本结婚去了!”
陆父刚倒了口茶送进口中,闻言,差点没呛住。
缓了缓气,他错愕地看着自家老婆,“结婚?跟谁?”
“我怎么知道,那小子消息捂的严严实实的。”
一听这话,陆父茶也不喝了,拿起手机就动用关系去查今天民政局的登记信息。
……
陆屿这边。
陈恒挂了电话之后,就听到陆屿低沉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和民政局那边通个气,我和苏宛辞领证的事,先瞒一下。”
陈恒虽不知道为什么,但立马给那边发去了消息。
苏宛辞是国外医学界巅峰大学的在读博士,由于发表了很多权威性的论文,再加上本硕时期就破解了好几例困扰医学界多年的棘手问题。
是以,一个月前,就被国内湘城最顶尖的华林医院院长亲自以高薪提前聘请回国。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对于苏宛辞来说,足以颠覆她前二十年顺风顺水的人生。
将结婚证收好,又去华林医院办理了相应的入职手续。
做好这一切后,她收拾好证件,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刚打开门,就见室内沙发上,坐着一个俊美清冷的男人。
他手边烟灰已经落了一地,可见已经等了许久。
见到他,苏宛辞无波无澜的脸上多了几分厌恶,她将门敞开,站在门口,一步也不往里踏。
神色冷薄,指着外界,“出去!”
傅景洲掐灭烟,从沙发上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了两步,便停在了原地。
看着门口女子脸上不加掩饰的厌恶和排斥,男人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晦涩的情绪。
他一手朝她伸出,一手插在西裤中,如鹰隼般沉郁的眸紧盯着她,冷肆的唇轻启:
“小辞,过来。”
女子没动,她咬紧牙,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着。
两秒后,压着体内汹涌的恨意,她转眸迎上他压迫的目光。
一字一句,再次重复:
“傅景洲,这是我的公寓,你别脏了我的地方,滚出去!”
男人唇角弧度绷紧。
眼底深处乍起了几抹冷芒。
快步往前走了两步。
苏宛辞贴着门口墙壁,看也不愿看他一眼。
男人走到门口,却没有出去。
反而抓住她手腕,强横地将她拽进了怀里。
他反身关上门,顺势将她压在了门上,唇角掀起的笑意冰冷,隽着几分压抑的薄怒。
“小辞,你真是越来越不乖了。”
他手撑在她身后的门上,缓缓逼近她。
男人气息温热,却让苏宛辞觉得如被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盯上。
傅景洲眸色渐渐收紧,冷肆的眸死死锁在她面上。
看着她始终偏头不肯看他,胸腔中多了几分激涌的不满。
“小辞,你都是我的,更何况这个小公寓。”
他手指钳住她下颌,迫她看着他。
苏宛辞目光又冷又厌,伸手“啪”的一声拍掉下巴上的手,双手用力往前一推,脱离了他的桎梏。
看着一米之外,脸上隐隐有了怒意的傅景洲。
苏宛辞语调缓慢,却又清晰地开口:
“傅景洲,我从来不是你的!我不是,这个公寓也不是!”
她看了眼布置温馨的复式公寓,目光再次落到对面的男人身上。
“这个公寓,是我用自己的钱全款买下来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以后也不要再踏足我的地方,脏!”
最后那一个字,让傅景洲瞳孔骤然缩了一下。
心口密密麻麻地疼。
以前乖软柔顺的小姑娘,现在竖起满身的刺,不惜扎得他鲜血淋漓。
心底越痛,傅景洲面上的表情就越沉静。
“小辞,这两天我给你的容忍已经够多了,使小性子也要适可而止。”
“小辞,乖乖过来。”
女子面上勾起几分讽刺的笑。
她忽而抬眸,看着他道:“我结婚了。”
傅景洲神色一滞,呼吸都停了一瞬。
但很快反应过来。常年身处上位使他的情绪控制得滴水不漏。
“小辞,你跟我闹也要有个度,整个上流圈子里,谁敢娶我傅景洲的女人。”
苏宛辞早知道他不会信。
从包里拿出那本红本本,迎着傅景洲恨不得杀死她的视线,她不徐不缓道:
“巧了,偏偏这湘城,还真有你傅景洲不敢得罪的人。”
第3章 你跟我结婚,是因为傅景洲?
对面的女子面容世间少有,仙姿佚貌,可她眉眼间的讥讽让人觉得极其刺眼。
然而,比之更刺眼的,是她手中的那本结婚证。
近乎失控般,傅景洲从她手中夺过结婚证。
打开后,看着里面的合照,以及那清晰的陆屿两个字。
傅景洲顿时绷紧了唇。
额角青筋无声鼓起。
手上指骨隐隐透着青白。
“苏宛辞,你怎么敢!”
这几个字几乎是在喉咙中挤出,那股狠戾,仿佛下一刻就要撕碎她。
可对面的女子却不畏不惧,在他控制不住想要撕碎结婚证的时候,她才终于缓缓开口:
“你撕了它正好,我和陆屿的婚姻维持一辈子。”
结婚证上被攥出一道清晰的褶皱。
听着苏宛辞这句话,他终究是没有撕下去。
室内的气氛变得诡异般凝滞。
然而不过两秒,便被一道猝然响起的铃声打破。
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那串没有备注的号码,苏宛辞停顿一秒,按下了接通键。
电流中,男人清冽醇沉的嗓音传来。
“几楼。”
苏宛辞垂眸,“八楼。”
话音落地,电话被挂断。
然而下一秒,背后的门就被敲响。
苏宛辞看也没看傅景洲,转身就去开门。
傅景洲快步上前攥住了她手腕,欺身将她控制在怀里。
“小辞……”
他声音低下来,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低颤。
苏宛辞没有再挣扎,反而抬头望向他,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傅总好不容易走到如今这一步,真要撕破脸,与陆家为敌吗?”
傅景洲手掌一顿。
咫尺之隔的门外,敲门声还在继续。
只是较之刚才,多了些许不耐烦。
趁着他怔愣的片刻,苏宛辞果决推开他。
转身打开了大门。
门外,陆屿手中勾着车钥匙,散漫地倚着墙,神色慵懒,在看到里面的傅景洲时,漆黑狭长的眸,不着痕迹地眯起。
他直起身,目光饶有深意的看了眼傅景洲,而后才转眸看向苏宛辞。
“老婆,这公寓是你的还是傅总的?”他明知故问。
苏宛辞抬头看了他一眼,“我的。”
陆屿眼底噙笑,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腰。
苏宛辞身体本能的变得僵硬。
陆屿低头看她。
她尽力放松,不想让自己表现出任何排斥的神色。
而傅景洲在听到陆屿喊‘老婆’那两个字时,眼底就激起了几分控制不住的戾气。
现在看着他一手养大的小姑娘乖顺的靠在别的男人怀里,戾气不禁又深了几分。
而陆屿像是看不到傅景洲阴沉的脸色,搂着自家小娇妻,慢悠悠开口:
“傅总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这都晚上了,还来陆太太的公寓,这传出去,还以为傅总要勾引有夫之妇呢。”
他表情漫不经心,这话像是玩笑,也像是警告。
傅景洲忍了又忍,亲眼看着她纳入别人怀抱,心底那股怒火不仅浇不灭,反而越烧越旺。
“陆少,整个湘城谁不知道,她苏宛辞,是我的女人。”
“是么?”陆屿唇角噙着薄笑,低头看了眼怀里安安静静的小姑娘。
“可惜啊,从现在开始,她苏宛辞,是我陆屿的老婆了。”
说着,他抬头看向明显隐忍的傅景洲。
目光下移,落到他手中起了几道折痕的结婚证上。
“傅总既然拿着我和我老婆的结婚证,那想来,也看到了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
陆屿松开苏宛辞,上前一步,两个气场同样强大的男人目光在空中无形交错。
如同烈火碰上寒冰,气氛陡然转变。
“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和陆太太就不陪傅总彻夜谈心了。”
说话间,他伸出手,将傅景洲手中的结婚证扯了出来。
没有再交给苏宛辞,直接放在了自己口袋中。
“陆太太,我们走吧。”
他侧过身,看向沉默的苏宛辞。
看着面前的那只手掌,苏宛辞眼睫颤动两下,抬手覆了上去。
陆屿抓过她的手,带着她离开。
到了门外,他停下身,没有回头,道了句:
“美人在怀,本少就不多耽搁了,麻烦傅总离开的时候,帮我们关上门。”
说罢,他带着苏宛辞进了电梯。
公寓中,傅景洲脸色很是难看,指骨关节发出瘆人的声响。
楼下。
科尼塞克扬长而去。
霓虹的路灯在窗外飞速掠过。
车内气压莫名有些低,封闭的空间内让人呼吸逼仄。
苏宛辞降下一半车窗,初秋凉爽的风吹进来,吹动女子柔软的鬓角发丝附上眉眼。
遇到红灯,科尼塞克停在等候区。
陆屿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漆眸看向苏宛辞。
察觉到这股难以忽视的视线,苏宛辞转头看去。
她以为他会问她和傅景洲之间的事,可陆屿却问了一句:
“吃晚饭了吗?”
女子愣了下,随后摇头。
陆屿将她吹乱的发丝挽到耳后,托着她后脑勺,在她唇上吻了下。
湘城夜晚的红灯时长短,不等陆屿尝到滋味,就绿灯了。
后面喇叭声催促着响起,陆屿松开她,踩下油门,回了华庭公馆。
此时已经将近晚上八点,天色黑沉下去,偌大的华庭公馆由于陆屿遣散了佣人的缘故,只有大厅门前草坪中有几盏暖光的地灯。
看着面前别墅顶上霓虹的“华庭”两个大字,苏宛辞指尖缓缓收紧。
尤其是,今天白天在咖啡馆和傍晚在公寓中陆屿那两句话,此时不自觉地在脑海中回放。
将车熄火,陆屿来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将苏宛辞拉了出来。
华庭公馆门口,他先是用指纹解了锁,随后又将苏宛辞的指纹录入进去。
华庭公馆是陆屿的私人地方,里面所有的装修,都是最先进的高新智能科技。
感应到主人回来,别墅内自动打开了所有灯光。
苏宛辞抬眸看过去,里面的色调以灰白色系为主,简约却又大气奢华。
别说最高端的家具了,就连墙上随意挂着的一幅画,都价值千万。
陆氏不愧是湘城几百年基业的豪门大家,这么一冷静下来,苏宛辞不禁在想:
她白天一个冲动之下,拉着陆屿领了证,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
“你休息一会,我去做饭。”
不等苏宛辞理清思绪,耳边就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等她看过去时,陆屿已经进了厨房。
似乎自从见过傅景洲之后,陆屿就有些沉默。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常年在国外读书,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
陆屿很快做好了三菜一汤。
饭桌上,吃到差不多时,他忽然问道:
“你跟我结婚,就是因为傅景洲?”
苏宛辞捏紧了手中的筷子。
她抬眸看他。
暖黄的灯光下,陆屿眼中的神色漆黑莫测,看着她望过来的眼神,他又问了一句:
“拿我当挡箭牌?”
第4章 新婚夜
苏宛辞不想骗他,跟一个陌生人仓促结婚,她确实是把他当成了挡箭牌。
“抱歉。”她轻声开口。
陆屿没说什么,靠在椅子上,眸色深长地看着苏宛辞。
过了几秒,苏宛辞问他:
“那你呢?为什么答应和我结婚?”
她和他,在今天之前,说素不相识都不为过。
陆屿挑眉,眼尾带着几分邪肆:
“想睡你。”
苏宛辞:“……”
不愧是湘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连自己的意图都毫不遮掩,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陆屿似乎也猜到她在想什么。
他承认得很坦然,甚至可以说,他根本不屑去找借口遮掩。
“苏宛辞,在咖啡厅我就告诉你了,和我结婚,绝对不可能只做挂名夫妻。”
“嗯。”
苏宛辞借着喝汤的动作避开了他灼烫的眼神。
她自然听得懂他此刻特意强调这一句话的目的。
孤男寡女,又是深夜。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女。
陆屿一直很有耐心的等她喝完碗里的汤,放下勺子,才问她:
“吃饱了吗?”
苏宛辞面上已经恢复了镇定。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不论发生什么,她都会接受。
只要不是傅景洲,是谁都可以。
她也不扭捏,抬头对上陆屿的眸,“饱了。”
几乎就在她这两个字出口的瞬间,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忽然起身。
将她拉起来,抵在后面的雕栏酒橱上,滚烫的吻就落了下来。
那种压迫和强烈的窒息感,让苏宛辞顷刻间攥紧了拳。
哪怕早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暗示,但真到了这一步,她还是很没有骨气的怂了。
在陆屿宽阔炽热的手掌贴着她腰线下滑时,苏宛辞压住心底的忐忑,躲开他的吻,提醒道:
“等……等等,还没洗澡。”
陆屿眸子黑沉如渊,漆黑、诡谲。
听到她这句话,他手停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
捏了捏手中柔软的触感,他眉眼间的笑意漫不经心。
另一只手顺着她精致的耳廓下移,划过耳垂,指尖挑拨了下流苏耳坠。
“你先洗?还是一起洗?”陆屿问。
苏宛辞抿了下发烫微肿的唇瓣,“……我先洗。”
陆屿从善如流放开她。
忽然变得很好商量。
他将她带到二楼的主卧,打开浴室的门,下巴往浴室中抬了抬,“去吧。”
他斜靠在墙壁上,双手插兜。
苏宛辞见他似乎打算就在这里看着她洗,顿时不淡定了。
她侧身看他,“你不洗吗?”
陆屿唇角上扬,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你不是不愿意一起洗吗?”
说着,他倾身靠近她一些,“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苏宛辞:“……”
她将话挑明,“要不你去别的房间洗?”
总比在这里睁着两只眼睛近距离的盯着她洗澡强。
陆屿眼尾微动,忽而笑道:“懂了。”
苏宛辞莫名:“你懂什么了?”
陆屿拉过她,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才回道:
“新婚之夜,老婆等不及了,邀请老公共梦周公,老公岂能拒绝。”
苏宛辞:“……!!”
无视她多了几分愤懑的眼神,陆屿松开她,转身往外走,“确实,我们两个一块洗更节省时间。”
走到门口,他还特意停下,转身看着她又说了句:“老婆,我二十分钟准能回来。”
苏宛辞:“……”滚!
在陆屿出了房门后,苏宛辞“砰”的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打开了花洒。
不过苏宛辞自己都没发现,经过刚才陆屿这么一打浑,她心底的那种紧张,不知不觉间褪去不少。
陆屿很准时,说好的二十分钟,一分钟也不超。
准时推开了主卧的门。
又过了十分钟,浴室的门被打开。
里面没有睡衣,由于傍晚被傅景洲一搅和,她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
华庭公馆也没有她能穿的衣服,洗完后,裹着里面的干净浴袍就出来了。
陆屿坐在床边,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
等她走近后,拽着她手腕,直接将人压在了床上,倾身覆了上去。
密密麻麻的吻如雨点般砸下。
陆屿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落在浴袍腰带上。
“傅景洲碰过你吗?”
苏宛辞卷长的睫毛忽然颤了颤。
她没睁眼,轻轻摇了摇头。
陆屿扯开了浴袍的带子,正当卧室中温度越来越高时,床头柜上陆屿的手机却催命般响了起来。
来电铃声和微信消息接连不断。
陆屿本不想搭理,但那边的人很有耐心,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
陆屿松开苏宛辞,探身拿过手机,随意扫了眼最新的一条消息。
是几个损友喊他喝酒。
他手指动了动,回了几个字。
“滚开!今天是老子的新婚夜!”
发过去后,直接将手机关了机。
苏宛辞只来得及张了张嘴,便被陆屿死死堵住了唇。
原本白皙胜雪的肌肤上,烙下了一个又一个印痕。
意识朦胧间,耳边好像传来了一声“晚晚”。
苏宛辞动了动眼皮,卷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却无力再睁开。
酸软到仿佛没有知觉的腰身被男人捞到怀里。
陆屿侧身抱着她,手撑着头,“晚晚,我们结婚的事,公开可好?”
苏宛辞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迷迷糊糊应了声,就彻底昏睡过去。
第5章 还疼吗?
第二天苏宛辞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上午十点。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手机,却摸到了一片温热的胸膛肌肤。
苏宛辞一怔,迷蒙的思绪瞬间回神。
阖着的双眸猝然睁开。
她结婚了!
对。
她闪婚了。
就在昨天。
思绪回笼,周身浑身酸疼的感觉也充遍每一根神经。
苏宛辞慢动作偏头,这么一抬眼,正好撞进了陆屿带着几分薄笑的眸子里。
见她醒来,他揽着她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醒了?还疼吗?”
边说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揉了揉她的腰。
苏宛辞立马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不疼了,你别动。”
陆屿挑眉,“我给你揉揉,不做别的。”
苏宛辞抓着他手腕,不敢松开,“不用,我真不疼了。”
陆屿唇角勾起几分若有似无的弧度,散漫地看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真假。
他记得,昨天晚上,一整晚她仅有的几次开口,都是在低声喊疼。
在他这种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苏宛辞也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疯狂和荒唐。
她垂下眸子,避开他的视线。
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你先起来,我有些饿了。”
陆屿松开手,扯开搭在身上的被子,下了床。
“饭已经做好了。我是端上来,还是去楼下吃?”
“去楼下吧,我马上来。”
苏宛辞自知她没有福气让陆屿这样的天之骄子来伺候她。
陆屿没动,敛眸看着床上缩在被子里的小姑娘,问了句:“需不需要我帮你?”
苏宛辞:“不用,我自己可以。”
陆屿没强求,他指着一旁的衣帽间,“衣服饰品都放在衣帽间了,你看看里面的款式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让人扔了重换。”
苏宛辞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眼,礼貌道谢。
陆屿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卧室。
在陆屿走后,苏宛辞不自禁松了口气。
手肘撑着床缓缓坐起身,尽管动作已经放的很缓慢,但仍是疼得她冷不丁吸了口气。
身上虽然又酸又疼,却很干爽,显然是昨天晚上在她晕过去后陆屿帮她洗漱过了。
现在倒也不必再次洗澡。
苏宛辞拿过床尾放好的一套衣服,撑着软绵无力的手臂,一件件穿好。
卧室里墙上有挂钟,苏宛辞抬头看了眼时间,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了开机键,就去了洗手间洗漱。
等收拾好,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
楼下餐厅里,陆屿正在摆放饭菜。
看到苏宛辞在楼梯上下来,他将最后一道汤摆好,“来吃饭。”
苏宛辞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一桌子各式各样的早饭微微一怔。
陆屿说:“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每样都备了一些。”
餐桌上,基本西式和中式的早餐都有。
“以后不用这么麻烦,我不挑食,也没忌口的。”苏宛辞道。
不挑食?
陆屿看了她一眼。
他怎么记得这小姑娘有些食物一点都不碰。
不过他并未说什么,很快收回了视线。
夹了一只水晶蒸饺放在她面前的小碟里。
苏宛辞轻笑着跟他道谢。
两人早饭期间虽然交谈不多,但气氛还算温馨,并不凝滞。
直到一道突兀的来电铃声打破静谧。
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到了苏宛辞手机上。
瞧着屏幕上闪烁的‘景洲哥哥’四个字,陆屿眼底的温度冷冽不少。
但他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变化,反而还勾着唇看向对面的苏宛辞,嗓音中裹着几分倦怠。
“不接吗?”
苏宛辞眼帘半垂着,陆屿看不到她眼中的情绪,只看到她纤细的指尖落在屏幕上方,按下了拒接键。
电话被挂断后,退出来电页面,屏幕上弹出一条未接电话提示。
苏宛辞面无表情地扫了眼。
上面竟有二十六条未接来电。
哪怕不必解锁打开通讯录,她也能猜出来这二十六通电话是谁打的。
见她盯着手机屏幕,陆屿适时道:
“昨天晚上你手机一直在响,我就给关机了。”
苏宛辞点了点头。
难怪早上她手机是关机状态。
平时苏宛辞并没有夜间关机的习惯。
见她没有接傅景洲电话的意思,陆屿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搅着咖啡,看着她问道:
“傅总的电话不接?说不定他找你是有事。”
陆屿注意到她指尖顿了顿,但苏宛辞只神色淡漠地说了三个字。
“不用管。”
吃过早饭后,两人同时出门。
陆屿去了湘城最大的娱乐场所——蓝夜酒吧。
苏宛辞则去了和闺蜜约好的咖啡店。
蓝夜酒吧。
九楼专属包厢。
平时只是喝酒娱乐聊女人的包厢中,因为昨晚陆屿那句‘洞房’的话,整个包厢炸开了锅。
程逸舟翻看着聊天记录,盯着陆屿那句话看了老半天,也无法相信从不留女人过夜的陆屿,会主动说出在洞房这种话。
扔下手机,程逸舟靠在沙发背上,看向对面喝着酒刷微博的沈铭贺。
“咱们陆少还真结婚了不成?”程逸舟神色不可思议:“ 他和谁结?”
相比于程逸舟,五大豪门之一的沈家继承人沈铭贺就淡定多了。
神情中带着几分雅痞,头也没抬,“还能和谁,自然是纪棠纪大影后呗。”
整个湘城人人都知道,陆屿是出了名的混不吝,无数花边绯闻缠身,从未间断。
但不管他的绯闻对象换多少,这么多年来,唯一能留在他身边,地位安稳如山的,只有一个纪家的大小姐纪棠。
纪棠虽在娱乐圈发展,但出身纪家,更是纪家嫡女。
纪家虽不能和陆氏这样的顶级豪门相媲美,但也算家世底蕴深厚。
和陆屿相配,也能称得上门当户对。
沈铭贺那句话一出,包厢角落里顿时传来一声轻嗤。
“绝对不可能。”
说话的人是周牧,万影娱乐公司的ceo,“身为纪大影后的直属上司,这件事我最有发言权。”
周牧瞅了眼沈铭贺和程逸舟,“纪棠现在封闭式拍摄还没杀青呢,她哪有时间来跟陆屿结婚。”
沈铭贺、程逸舟:“……”
不等两人开口,‘叮咚’一声微博热搜提示音传来。
沈铭贺下意识低头看手机,再点进去热搜帖子,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眼睛都瞪大了。
“卧槽!”
沈铭贺失态到杯子中的酒水都洒了出来。
周牧和程逸舟一脸莫名,“你看到什么了?这么大反应,天要塌了?”
沈铭贺一目十行瞅了眼,满脸震惊,“陆屿的结婚对象竟然是……苏宛辞?!”
程逸舟刚喝了口红酒,听到这话,一个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
“噗……咳咳!”顾不上手机屏幕上溅上去的酒水,他诧异地看沈铭贺,“你说谁?”
“苏宛辞。”
沈铭贺晃了晃手机,示意他们自己去看。
“麓晟集团官方刚刚发布出来的消息,你们俩赶紧去看。”
程逸舟和周牧连忙拿起手机,当看清官方发的那则帖子,以及下面附带的结婚证图片时,两人直接傻眼了。
仿佛一枚大炮轰在了脑袋上,炸得他们找不到东南西北。
足足愣了一分钟,几人才反应过来。
正要开口,包厢门倏然被推开。
一身休闲装的陆屿走了进来。
陆屿坐在了单人沙发上,没看沈铭贺几个震惊诧异的表情,眼皮搭耸着,靠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男人坐姿慵懒,神色散漫,薄削的唇角若有似无地勾着,修长的腿随意曲起。
烟雾缭绕间,映衬着男人矜贵清隽的眉眼透出几分疏离与漠然。
程逸舟率先没沉住气,瞅着陆氏的麓晟集团发的帖子,他问陆屿:
“陆屿,你和苏宛辞结婚了?”
第6章 身娇体软,想睡
男人吐着烟雾,懒懒抬了抬眼,“嗯,有问题?”
有问题?
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问题大了!
忍了又忍,沈铭贺没控制住,终是说道:
“谁不知道苏宛辞是傅景洲的女人,陆屿,你犯得着和傅景洲抢女人?”
尤其是苏宛辞被傅景洲娇养了八年。
整个上流圈子里,谁都知道,傅景洲将被称为人间仙子的苏宛辞宠到了心坎里。
之前苏宛辞一直在国外求学,现在被华林医院院长亲自聘请回国。
人人都以为傅景洲和苏宛辞好事将近了,这怎么忽然之间,陆屿和苏宛辞结婚了?
听着沈铭贺的话,陆屿眼底多了几分冷芒。
他弹了弹烟灰,轻描淡写道:
“知道,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以后她苏宛辞,只是我陆屿的妻子。”
沈铭贺几人对视一眼,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周牧问他:“认真的?”
陆屿轻笑,“证都领了,也官宣了,还有什么不真的。”
三人:“……”
包厢里有片刻的沉默。
沈铭贺瞧着还未熄屏的手机屏幕,上面那张大咧咧的结婚证十分醒目。
过一会儿,沈铭贺关掉手机,难以言喻地开口:
“陆屿,你怎么想起来和苏宛辞结婚了?她和傅景洲在一起八年,你不介意?”
男人掐灭烟,回想着昨晚的温香软玉,他不自禁挑起唇角,“有什么好介意的。”
她现在的所有,都是他的。
和傅景洲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倒是让沈铭贺有些意外。
“你看上苏宛辞什么了?”
这话是周牧问的。
陆屿想了想,回了几个字:
“身娇体软,想睡。”
艹!!
这狗货用得着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苏宛辞那可是出了名的人间仙子,容貌绝色,哪个男人不想拥有这样的娇软美人。
居然被陆屿这浪荡子给截胡了!
沈铭贺扫了眼周牧懊悔又可惜的表情,无声笑了笑,换了个话题。
“我倒是比较感兴趣,苏医生怎么忽然离开傅景洲,和陆屿领证?”
说到这个,好一会儿没出声的程逸舟忽然道:
“这两天我倒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
沈铭贺晃动着杯中红酒,侧他一眼,“别卖关子,赶紧说。”
程逸舟“啧”了声,说道:
“我听说八年前傅景洲找上苏宛辞,似乎目的不纯。”
周牧皱了皱眉:“八年前苏院士夫妇双双去世,那时候苏宛辞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傅景洲能有什么目的?”
程逸舟摊了摊手,“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好像是因为上一代人的恩怨。”
听到这儿,沈铭贺意味不明地啧叹道:
“如果真是因为上一代人的恩怨,傅景洲足足用了八年才来报复,忍耐力也是够强的。”
周牧翘着二郎腿,眸中多了几分深意:
“我们虽然和傅景洲交情不深,但那人的性情秉性还是听过不少的,你觉得,一个炙手可热的商界新贵真能只因为所谓的仇恨,将仇人之女捧在心尖上整整八年?”
这话沈铭贺没有回答。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几天傅家那边变动似乎挺大的。
不过傅景洲封锁了消息,至少现在外界还没有任何有关他和苏宛辞之间的消息。
在沈铭贺几人谈论苏宛辞和傅景洲之间的这些过往时,陆屿全程没有说话。
他靠在沙发背上,单手抵着额,另一只手把玩着薄薄的手机,眼眸半垂着。
像是在听,也像是在出神。
……
同一时刻。
咖啡厅。
叶羽柠已经点好了两杯咖啡。
见到苏宛辞进来,她招了招手,“晚晚,这里。”
晚晚,是苏宛辞的小名。
知道这个小名的人很少,就连傅景洲都不知道。
叶羽柠是苏宛辞从小玩到大的闺蜜。
小时候两人天天混在一起,撒泼打滚、上房揭瓦,两人都干过。
后来,苏家发生变故后,苏宛辞就去了国外求学,叶羽柠则留在了湘城。
虽然异地,但两人的友谊并没有因为距离的分开而疏远。
反而关系越来越好。
叶羽柠选的位置在窗边,扭头往外看,就能看到油柏路上的车水马龙。
看着瘫坐在沙发里,一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神的好友,叶羽柠调侃道:
“怎么着?陆大少爷床上技术太好,爬不起来了?”
苏宛辞揉着太阳穴,“你怎么知道是陆屿?”
叶羽柠将手机扔在她面前,“麓晟集团都官宣了,我的祖宗。”
苏宛辞眸色一顿。
看向那清晰的结婚证图片,愣了愣神。
但很快,她神色恢复如初。
叶羽柠双腿交叠,手肘托着下巴,瞧着好友。
“交代吧,小祖宗。”
苏宛辞抬起眼帘。
叶羽柠先问道:“你和傅总怎么回事?”
旁人或许不了解傅景洲和苏宛辞的关系,可叶羽柠见证了他们之间的八年,对他们的一切再了解不过。
怎么忽然之间,就完全变天了?
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苏宛辞声音很低,夹杂着说不出的疲累。
“当年他出现在我面前,并非偶然。”
叶羽柠懵了,“什么意思?”
“他说,是我父母害死了他父亲。”
叶羽柠:“?!!”
“这怎么可能?!”
苏宛辞出身医学世家,世世代代,都是有名的医学大家。
尤其苏宛辞的父母,更是国内赫赫有名的著名院士。
苏父苏母这一生,不知道救治了多少人、又解决了医学界多少的疑难杂症。
这样的传奇人物,怎么可能会害死傅景洲的父亲?
苏宛辞摇头,“详细情况我现在也不清楚,他就告诉我了这些。”
回过神,叶羽柠问她:“那如果真是这样,他这八年又算什么?”
苏宛辞已经看不透傅景洲的心思。
或者说,从八年前开始,她就没有看清过他。
“或许是想先将我捧到巅峰,再亲手把我狠狠摔下来,能够满足他报复的快感。”
叶羽柠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
这八年傅景洲对苏宛辞的疼爱与呵护,连她这个单身狗见了,都羡慕得眼红。
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不可能。
叶羽柠本身就是记者,对湘城大人物的采访多之又多。
傅景洲的风评她也听过不少。
说他帅气多金,商界新贵是真的。
但手段狠辣,冷血无情也是真的。
第7章 她从未想过与陆屿长久下去
重重叹了口气,想起好友和陆屿领证的事,叶羽柠怅然道:
“晚晚,陆屿可不是什么好拿捏的主。且不说生在豪门的子弟,心思都比海深,单说他常年混迹风月,绯闻不断,就不是共度一生的良配。”
苏宛辞常年待在国外,对湘城的事自然不了解。
可叶羽柠从小到大一直待在湘城。
又从事记者工作。
自然清楚陆家这位大少爷的性情。
——生在豪门望族,又是唯一的继承人,根正且苗红。
可偏偏,这位大少爷心思全然不在家族事业上。
游迹风月,常年桃色绯闻不断。
可却又只走肾,从不走心。
身边的女人,除了影后纪棠,没有一个能在他身边待够半个月的。
叶羽柠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仗着几分姿色,想凭着肚子里的孩子上位,逼着陆屿娶她。
当时那件事闹得很大,甚至那女人还引来了很多记者,整个湘城都沸沸扬扬的。
舆论声波不断。
那时叶羽柠恰巧也在,麓晟集团门口,无数摄影机面前,陆屿睨着跌坐在地上的那个女人,
只冰冷地说了一句话:
“想进陆家,做陆家的女主人,凭你,也配?”
大庭广众之下,那个女人没想到陆屿会将话说得这么直,顿时脸色煞白。
后来,不知陆氏动用了什么手段。
仅仅过了半天,那个想凭孩子上位的拜金女就在湘城彻底失了踪迹。
就连和那个女人有关的任何消息,都再也搜不到半分。
叶羽柠还未从记忆中回神,耳边就传来了苏宛辞的声音:
“柠柠,你想多了,我从未想过要跟陆屿长久下去。”
叶羽柠抬头看过去。
苏宛辞继续道:
“傅景洲想把我变成任他掌控掠夺的金丝雀,整个湘城,唯一能让他忌惮几分的,只有陆家,所以陆屿是我唯一的选择。”
根本不涉及情爱,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这样也好。”
叶羽柠喝着咖啡,问苏宛辞:“那你接下来就安顿在湘城了?”
“暂时待在湘城。”
顿了片刻,苏宛辞补充道:“我和华林医院签了三年合约,这三年里,估计都要待在这里。”
叶羽柠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三年之后呢?”
“三年之后……”苏宛辞摩挲着杯沿,浓而卷长的睫毛落下,在眼睑处打下一片阴影。
“那时候我父母和傅景洲父亲之间的事,估计也已查清,到时,我便打算离开湘城,重新回到国外。”
从八年前开始,整整八年,苏宛辞一直待在国外。
对她来说,国外远比湘城让她有熟悉感。
苏宛辞转头看向窗外。
这片繁华的城市,对现在的她来说,能感觉到的,只有无尽的陌生。
湘城明明是她出生的地方,却再也找不到任何家的感觉了。
十五年前,她对这里的慰藉是父母。
十五年后,一直到一周前,对她来说,这里有傅景洲。
可现在,一场荒唐大梦骤醒,恍然发现,这里于她,只剩下了身处异乡的陌生。
包厢。
陆屿拿着车钥匙,起身要离开。
沈铭贺及时开口:
“陆屿,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和傅景洲对上,他们之间八年的情谊牵扯,就算你和苏宛辞领了证,也没必要……假戏真做。”
听着这话,陆屿勾着钥匙扣,漫不经心地打了个旋。
他脚步停下,嘴角勾勒出一分妄然与森冷。
“铭贺,你觉得是我会怕傅景洲,还是陆氏会怕他傅家?”
这话听起来狂妄,但所有人都清楚。
陆屿有狂妄的资本。
不管是他,还是陆氏,都不畏惧傅景洲和傅家。
旁人或许不敢招惹傅景洲,但陆屿和陆氏就另当别论了。
说完,陆屿抬步走了出去。
陆屿离开后,程逸舟看了眼缓缓关合的包厢门,回过头,有些不赞同地看向沈铭贺。
“铭贺,陆屿和苏宛辞之间的事,你瞎操什么心?”
沈铭贺轻叹,“我只是觉得,傅景洲现在是湘城首屈一指的商界权贵,能从一无所有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可见那人城府之深、手段之狠。”
沈铭贺:“如果陆屿只是贪苏宛辞美色的话,倒真没必要为了一个女子和傅景洲这样的人对上。”
傅景洲和陆屿、沈铭贺他们算是两个极端。
一个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获得一切。
一个是从出生就站在了金字塔巅峰。
像陆屿、沈铭贺、程逸舟这样的人,哪怕他们什么都不做,也能轻而易举的拥有一切。
傅景洲是商界新贵,而陆屿他们,则是典型的豪门贵族子弟。
说的直白一些,像傅景洲这种凭自己的打拼来得到权势地位的人,心底是看不上沈铭贺、程逸舟这样的放荡公子的。
同样的,沈铭贺和程逸舟这些富二代,平时也不会去主动招惹傅景洲他们。
虽然同处上流圈子里,但他们早已在无形中达到了一种默契与平衡。
互不干扰,却又两方牵制。
对于沈铭贺的意思,程逸舟又怎会不明白。
只不过……
“铭贺,且不说陆屿不管在哪方面都碾压傅景洲一筹,单说他能不声不响地和苏宛辞领证、又在麓晟集团官方高调地宣布婚讯,他对苏宛辞,就不可能只是单纯的玩玩。”
沈铭贺眸色有了些许变化。
似乎多了几分诧异。
他看向程逸舟,“你的意思是……”
“等着看吧。”
程逸舟慢悠悠喝了口酒,脸上带着几分兴味。
“我倒真挺想看看,人间浪子收心独宠一人的场面。”
陆氏老宅。
昨天下午陆父动用关系去民政局查登记信息却什么都没查出来,导致一整天脸色都很臭。
今天上午刚沏了杯茶、翻开报纸打算看会报纸,就听到手机‘叮咚’一声。
由于陆屿对公司的事情太不上心,转到后线的陆父实在放心不下,便给公司的消息特意设了一个提示音,免得漏掉了什么重要事情。
陆霄随手拿过手机,当他看到官方发布的大咧咧的婚讯时,骇得心神一怔。
第8章 我现在一无所有,他还能如何要挟我
“若姝,你快来看!”
陆母正在泡美容茶,她只淡淡抬了抬眼,手中动作不停。
“大呼小叫什么?你那混儿子又捅什么篓子了?”
陆霄扔下报纸,起身来茶室。
同时嘴里说道:“陆屿让麓晟集团公布婚讯了!”
袁若姝淡定“哦”了声,似乎并没有听进去。
却在下一秒,反应过来陆霄说了什么,手中的茶壶一抖,刚泡好的茶水淋在了紫木桌上。
顾不上满是水渍的桌面,她放下茶壶,连忙看向走到茶室门口的陆霄。
“你说什么?婚讯?他和谁?”
一连三问。
陆霄直接将手机递给她,“苏宛辞。”
听到这个名字,袁若姝连忙往下划了一下屏幕,待看到结婚证上苏宛辞的面容时,袁若姝保养得宜的脸上狠狠松了一口气。
所有的焦虑顿时化成了欣喜。
陆霄看着自家老婆,有些不理解:“你很高兴?”
袁若姝盯着手机确认了一遍,确定陆屿的结婚对象是自己最心仪的小姑娘后,便将手机扔给了陆霄。
“我儿子终于收心脱单了,我这当妈的,当然高兴了。”
袁若姝是真的高兴,她拿着抽纸擦拭桌上的水渍时,还罕见地哼起了歌。
陆霄一头雾水。
他索性坐在了袁若姝的对面,打算跟自己老婆好好聊聊‘儿媳妇’这件事。
“老婆,难道你不知道这小姑娘和傅氏集团的总裁牵扯很深?”
袁若姝瞪他,很是护短:
“晚晚嫁到我们家,就是我们陆家的人了,我才不管她之前和那个傅景洲是什么关系。”
“既然现在晚晚成了我的儿媳,那她从今以后就是陆家的一份子!”
陆霄:“……”
这特么……强盗思维吧?
“可那位是傅氏的——”
“傅氏什么傅氏?”不等陆霄说完,袁若姝直接截断了他的话。
“我们陆家还能怕了他们傅家不成?!”
袁若姝拍着桌子站起来,当场撂下了话:
“以后谁敢拿以前的事诋毁我儿媳妇,直接让陆氏的法务去处理!”
陆霄:“……”
这这……真不愧是亲婆婆!
儿媳妇还没进门,就护短到这个份上了。
陆霄这个名义上的一家之主,忽然发觉,从现在开始,他的家庭地位又得退后一位了。
袁若姝扔掉手中的抽纸,拿过手机,拨了陆屿的电话。
那边接通后,不等陆屿开口,袁若姝直接下命令:
“明天把我儿媳妇带回来。”
陆屿无奈笑了笑,“知道了,妈。”
袁若姝哼了声,随即嫌弃道:“挂了吧,见到你就烦。”
听到这话,陆屿敲了敲方向盘,“要不明天你儿媳妇自己去老宅,我就不去了。”
“你敢?”
说完,袁若姝就挂了电话。
转头见陆霄还在对面坐着,袁若姝放下手机,重新沏茶。
低眸看着水中青绿茶尖浮沉漂转,袁若姝头也没抬道:
“陆屿和晚晚结婚,你不赞成?”
半辈子的夫妻,陆霄哪能听不出自家老婆语气中凉飕飕的冷意。
堂堂麓晟集团的董事长,现在没有一点领导者的架子,放下身段,连忙说道:
“哪有?我举双手赞成!”
袁若姝看向他。
陆霄又道:“晚晚出身世家,父亲苏峥和母亲徐彦珺都是国内顶级院士,一生所做贡献巨大,为无数后人敬仰。”
“并且晚晚自己有才又有颜,二十多岁的年纪便已在医学界久负盛名。”
“陆屿那小子能娶到这样的姑娘,是他的福气。”陆霄连气都没喘,一口气说完。
生怕慢了一秒半秒的,晚上罚跪键盘。
听完,袁若姝完全放下了心。
端起青柚茶杯喝了口茶,便开始琢磨明天第一次见面,该做些什么菜。
苏宛辞和叶羽柠在咖啡厅聊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中途叶羽柠接了个电话,说临时需要她回去加班,跟进一个采访。
苏宛辞和她一块出了咖啡厅。
两人道别后,叶羽柠回了广播电台,苏宛辞则准备回家。
刚离开咖啡厅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面前。
车门打开,里面下来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
是傅景洲的助理邢航。
“苏小姐,傅总找您。”
“没空。”苏宛辞转身便要离开。
见苏宛辞态度决绝,邢航有些慌急,他快走两步,追上苏宛辞。
“苏小姐,您不要为难我,傅总还在等您……”
人行道上,苏宛辞猝然停下步子。
邢航站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
苏宛辞眉眼冷凉,她看向邢航,“你回去告诉他,我现在一无所有,他还能拿什么来要挟我?”
这……
邢航着实有些为难。
若是换了旁人,他直接将人强行带过去也就行了。
可对苏宛辞,他不敢。
过去这几年,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
直到这几天,苏宛辞和傅总闹崩。
邢航才发现,曾经那个乖巧温顺的小姑娘,将她逼急了,性子竟然如此烈。
就这么迟疑的几秒钟,苏宛辞已经走远了。
……
咖啡厅附近就有一家药店。
想到昨晚陆屿没做措施,苏宛辞拐弯去药店买了盒避孕药。
出来后,拿出包里随身放着的一瓶水,服下了一颗。
将剩下的药放进包里,苏宛辞走去停车场,却在拐角处碰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苏瑞禾。
停车场口,光线有些昏暗。
但不妨碍两人看清彼此的表情。
苏瑞禾一身高定奢侈品,画着精致却又浓烈的妆容,年纪轻轻,却偏偏烫着一头大波浪。
初秋的天气,已经有些凉爽,可她穿着一身很是凉快的v领包臀短裙。
烈焰红唇,再搭配着大红色的十公分高跟鞋,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暴发户之感。
苏瑞禾是苏宛辞亲叔叔的女儿,两人是堂姐妹。
之前苏瑞禾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形象,
自从苏宛辞和傅景洲闹掰后,她倒是变回了本性,不遮也不掩了。
若是换了以往,苏宛辞定要关心她一句衣服穿这么少,别着凉了。
可如今,再看着苏瑞禾,她只觉得厌烦。
“有事?”
苏宛辞停在停车场门口,淡漠地看向对面挡路的苏瑞禾。
苏瑞禾先是在苏宛辞周身打量一圈,脸上露出以往的好妹妹表情,只是她眼中的嫉妒却是浓烈到掩盖不住。
“姐姐真是好手段,景洲哥哥不要你了,转头就给自己找了个金主。”
她阴阳怪气,欣赏着自己刚做的美甲,说出的话倒是逐渐狠毒起来。
“只是不知道,姐姐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又身名恶劣,不知能不能进入陆家呢。”
说着,她上前一步,靠近苏宛辞。
声音压低了些,讥笑道:
“姐姐,陆家是多高的门庭,你想来比我更清楚。”
“如果他们知道,你是个杀人犯的女儿,不知会不会让你进门……”
“啪!”
苏瑞禾话没说完,就被甩了一巴掌。
第9章 长能耐了
“苏宛辞!你敢打我?”
苏瑞禾的声音顿时拔高,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尖锐。
“有何不敢?”
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苏宛辞往前走了一步,迎着苏瑞禾怒目而视的目光,她冷冷挑了下唇。
“苏瑞禾,把你嘴巴放干净点!”她手指捏着苏瑞禾的下巴。
出口的声音很淡,可眼底的寒芒以及周身的冷肆,却让苏瑞禾浑身发凉。
“若有下次,做堂姐的,不介意亲自教教你,如何做人,如何说话!”
说罢,苏宛辞一把甩开她下巴。
越过她上了车,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苏瑞禾死死攥着拳,眸光逐渐阴狠。
傅氏集团。
顶楼,总裁办。
“抱歉傅总,我没能将苏小姐带回来。”邢航低着头道。
傅景洲签完手中的一份合同,才开口:“她说什么了?”
邢航犹豫了一秒。
在傅景洲看过来的目光带上几分不满时,他连忙道:
“苏小姐说……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您……还有什么能够要挟她的。”
闻言,文件被“啪”的一声用力合上。
“长能耐了!”
傅景洲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邢航不敢多看,只始终低垂着头。
好一会儿,傅景洲敛去所有情绪,重新翻开另一本文件,“出去吧。”
邢航点头,正要往外走,忽然,门被推开。
来人正是苏瑞禾。
邢航没多作停留,对着苏瑞禾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火速离开了总裁办。
邢航离开后,苏瑞禾小跑着奔向办公桌后的傅景洲。
不过在靠近办公桌时,就停在了桌前,没敢放肆的扑到傅景洲身上。
她捂着脸,梨花带雨地看着办公的男人。
“景洲哥哥……”
苏瑞禾伪装了十几年的小白花,对于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博得男人的同情心,她早已轻车驾熟。
但此刻,傅景洲只拧眉看了她一眼。
对于她这一副娇弱的表情理都未理,倒是在看到她脸上清晰的巴掌印时,目光停留了两分。
他看着她的脸,眸色隐晦:“宛辞打的?”
苏瑞禾捂着脸点头,泪水无声落下。
想引起他的同情心,也想让他对苏宛辞的厌恨更深一点。
可岂料,傅景洲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说,重新低下头看文件,只冷淡的扔过来一句:
“你以后少招惹她。”
苏瑞禾脸上满是伤心,不甘心地再次强调:
“景洲哥哥,是她打的我……”
“够了!”傅景洲隐隐多了几分不耐,“我还有事,你先回去。”
苏瑞禾没有动。
如果她现在离开了,那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傅景洲都不会再见她。
她好不容易才离间了苏宛辞和傅景洲之间的关系,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傅景洲厌恶了她。
“景洲哥哥。”
收起那副梨花带雨的神情,苏瑞禾拿出手机,将麓晟集团官网上的那篇婚讯帖子递到傅景洲面前。
“姐姐和陆少之间的婚讯都公布了,要不……我们也将订婚的消息发出去?”
傅景洲看着手机屏幕上刺目的结婚证图片,握着签字笔的手指寸寸收紧,以至指骨关节都有些泛白。
见他不说话,苏瑞禾声音轻缓,再次柔柔开口:
“景洲哥哥,既然姐姐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了,我们倒不如趁着现在的时机,把订婚的消息公布出去”
“这样一来,也让姐姐认清自己的心意,说不定她一吃醋,就会回来找你了。”
这次傅景洲没有再无视她。
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眉眼冷沉,神情淡漠,冷唇轻掀:“让邢航去处理。”
一听这话,苏瑞禾眸色瞬间变亮。
压住心底的雀跃,她表情控制的滴水不漏,依旧是那一副柔弱又善解人意的样子。
“那我就不打扰景洲哥哥了,景洲哥哥别太劳累,我先回去了。”
傅景洲没应,苏瑞禾离开总裁办后,第一时间找到邢航,用傅氏集团的官方发布了苏、傅两家即将联姻的消息。
之前苏宛辞和傅景洲之间的事,在湘城从不是秘闻,现在突然之间,龙头企业麓晟集团却公布了苏宛辞和陆屿闪婚的消息。
这一操作,看得所有人两眼发懵,吃瓜之余,最为关注的,莫过于事态的另一当事人傅景洲那边的动向。
然而就在这个关卡,傅氏集团忽然爆出了苏瑞禾和傅景洲要联姻的消息。
影响力可想而知。
网上瞬间炸开了锅。
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内,社交平台上帖子无数,
微博前十热搜全是这几人之间的爱恨纠缠。
……
无数吃瓜群众谈论的热火朝天,想象力空前绝后,脑补了一火车事态的动向及发展。
然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苏宛辞对此全然不知。
开车回华庭公馆的路上,她去了趟超市买了些晚上要用的菜,结账的时候,顺带着买了两盒避孕套。
晚上六点多,陆屿回到华庭公馆。
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饭香。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道菜,厨房磨砂的玻璃门后,依稀能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
厨房的门没有关严,陆屿走到门口,在这道小缝隙中注视着里面忙碌的小姑娘。
两分钟后,最后一道菜炒好。
苏宛辞关上火。
刚要转身,厨房门被推开。
苏宛辞下意识转头,可还没看清来人身形,就被一双大掌掐着腰身抵在了料理台上。
下一刻,滚烫的吻压了下来。
第10章 不想
呼吸瞬间被吞噬,苏宛辞被控制在陆屿胸膛和身后料理台的方寸之间动弹不得。
陆屿半睁着眼,看着咫尺之间她卷长的睫毛止不住颤抖。
他无意识地搂紧她的腰。
将她僵硬的身子狠狠揉在怀里。
同时唇齿间的力道也渐渐失控。
苏宛辞受不住他的攻势,肺内的空气一点点被压榨,她手撑着他胸口想要推开他。
可陆屿不为所动,抱着她不肯放手。
直到她眼底被逼出水雾,陆屿才终于松了些力道。
苏宛辞连忙将头转向一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平复喘息。
陆屿漆黑的眼眸盯着她红/肿的唇角,眼底的情绪明明灭灭,像是无底的深渊,拖拽着她沉没。
周围空气似乎都变得灼热逼仄。
陆屿低头吻着她白皙的脖颈,声音又低又欲。
“老婆,我饿了。”
说话间,他手指挑开她衣摆,灵活地钻了进去。
他手掌有些凉,激得苏宛辞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她下意识摁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饭好了,我去盛饭。”
陆屿嘴边噙笑,终于松开桎梏放开了她。
苏宛辞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离开的厨房。
只是她能躲得过初一,却躲不过十五。
吃完饭后,一刻不停。
陆屿直接将苏宛辞打横抱起,快速上楼直奔主卧。
将怀里的人儿放在床上后,他反倒不急了。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一件件脱着她身上的衣服。
“还疼吗?”
脱到最后一件时,他在她耳边问了句。
“不疼了。”
在陆屿压下来时,苏宛辞偏头躲开他的吻,“停一下,戴那个东西。”
男人动作一顿,双臂撑着她两边,眸光幽深地看着她。
两秒后,他啄着她唇角,哄道:“家里没有,先来一次,明天我去买。”
“我买了。”苏宛辞指着床头柜,“在抽屉里。”
陆屿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他拉开抽屉看了眼,随之又将抽屉合上,一个也没用。
对上苏宛辞巡视的目光,他轻勾唇,“不合适,小。”
苏宛辞:“?!”
她买了两种。
大号和超大号。
他居然还说小?
不等她问出口,陆屿直接压了下来,深深吻住了她的唇,吞没了她所有的声音。
……
翌日。
苏宛辞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九点多。
拖着酸疼的身体,她不禁在想,还好这两天不用上班,不然就陆屿那种无休止的夫妻义务,她估计会猝死。
穿好衣服后,苏宛辞第一件事就是在包里翻出昨天买的避孕药。
刚扣出一粒,正要喝,房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
下一秒,陆屿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她手中那粒白色的小药片时,眼眸似乎有什么闪过。
“不舒服?”他语调如常地问。
苏宛辞也没瞒他,坦言道:“避孕药。”
陆屿早就猜到了。
他走到她面前,垂眸扫了眼那药片。
忽而抬眸问她:“不想要孩子吗?”
苏宛辞没想到他会问出这种话。
以他们两个这关系,适合要孩子?
苏宛辞没回答,反而将问题抛给了他,“你想要孩子?”
见她毫不犹豫地咽下事后药,陆屿眼底的温度冷了两分。
他移开目光,吐出两个字:“不想。”
在苏宛辞拿着手机要出去的时候,陆屿忽然喊住了她。
“苏宛辞。”
苏宛辞转身,正要问他怎么了。
一直站在床边的男人忽然上前,箍着她下颌吻了上来。
他这次的动作有些放肆粗暴。
隐隐似乎带有几分戾气和怒意。
直到她口中残存的苦涩浸遍两人口腔,他才慢慢停下。
“以后不要再吃这药,我会做措施。”
“好。”
再好的避孕药,都有很大的副作用。
她自己就是学医的,长时间吃避孕药会造成什么后果她很清楚。
陆屿掌控着她后脑勺在她唇角若有似无地轻吻。
直到他身上那股冷戾散尽,才松开她。
“把这个拿着。”
苏宛辞看着他递过来的黑卡,没有接,“我有钱,不需要这个。”
陆屿拉过她的手,将卡强行塞进她手里。
“我陆屿的老婆自然是我来养。以后想买什么,全都刷这张卡,不限额,密码是我们的结婚日期。”
看着手中的黑金卡,她开玩笑问道:“不怕我把你家底败光?”
陆屿搂着她腰,揉了揉她柔软顺滑的发丝,勾唇道:“你老公的家底厚的很,陆太太可要努力了。”
……
早上吃饭的时候,陆屿告诉苏宛辞今天回陆家老宅一趟。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苏宛辞惊了两秒。
“今天回老宅?这么突然?”
陆屿将一杯温牛奶递到她面前,打趣道:
“结婚突然,我妈等不及要见她儿媳妇了,不过别怕,我爸妈很好相处,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这一点苏宛辞倒是不怕。
只不过,她已经很久没有跟长辈打过交道了。
尤其是陆家这样的豪门,一时间,苏宛辞有些措手不及。
只是,她这种紧绷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陆母接二连三的炮轰电话轰没了。
或许是猜到了儿媳妇第一次上门会忐忑,陆母在九点半的时候,就接连给陆屿打电话,问他们到了哪里了。
那时候陆屿和苏宛辞还没吃完早饭,接通电话,陆屿不满道:
“妈,您催什么?不知道新婚燕尔起床晚吗?”
这话一出,不仅堵的电话那头的陆母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更是惊得苏宛辞差点呛住。
陆母在电话中听到了几声压抑的轻咳声,她咬着牙对陆屿道:
“把手机给我儿媳妇!听到你说话就来气!”
陆屿:“……”
第11章 注定的缘分
陆屿和苏宛辞到陆家老宅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陆母袁若姝特意给家里的佣人放了一天假。
儿媳妇第一次上门,家里一大堆佣人围着,会让儿媳妇觉得不自在。
袁若姝提前备好午餐要用的食材,就早早在大厅门口等着他们来。
老宅门口,陆屿将车钥匙扔给等在一旁的管家,牵着苏宛辞的手进了院子。
后面的管家停好车,没再去大厅,直接去了后面的佣人楼。
陆家老宅是一栋辉煌的别墅园。
院子里布局精致,花香怡人,穿过一条雅致的长廊,就到了大厅。
大厅门口,见到他们两个,陆母脸上堆满笑容,热情上前。
“终于到了,快来,快进屋。”
陆屿颇有些受宠若惊。
他老妈对他难得有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
正要抬脚迈上台阶进大厅。
就被他老妈手肘无情一推,挤到后面去了。
而他那热情欣喜的老妈,则是拉着他老婆,进大厅了。
被“遗忘”的陆屿瞅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抬头间,对上了一旁陆父的视线。
陆霄带着几分打量的目光在陆屿身上转了一圈:
“我以为你娶了老婆,家庭地位就会高过你老爹我了。”
陆屿:“……”
陆霄理了下袖口,瞟了自己儿子一眼:
“现在看来,这个家的地位,还是你垫底,焦虑了一两天,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
陆屿:“……!”
说完,不顾透心凉的陆屿,陆父意气风发地进屋了。
陆屿无奈地抵着额角,再次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大厅里。
袁若姝拉着苏宛辞坐在沙发上,“晚晚,你和陆屿结婚仓促,这小子对你可好?在华庭公馆可适应?”
听到陆母这声“晚晚”,苏宛辞神色顿了下。
余光中,陆屿手插着兜走了进来。
他视线在周围掠过,坐在了苏宛辞左边的一个单人沙发上。
“挺好的,伯母。”苏宛辞回道:“一切都习惯。”
陆母拍了拍她的手。
“习惯就好,不过你跟陆屿证都领了,是不是也该改口了?”
苏宛辞下意识看了眼陆屿。
正好撞进他深邃的墨眸中。
男人唇角嗪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正定定地看着她。
苏宛辞移开目光,红唇开阖,喊了声,“妈。”
陆母“哎”了声,随即拿出备好的见面礼。
丝绒锦盒中,是一只上好的羊脂玉手镯。
陆母拿着手镯,拉着苏宛辞的手,就要戴上去。
“妈,这个东西我不能要。”苏宛辞及时推拒。
她跟陆屿的这场婚姻,不知道能维持几天,着实没必要牵扯太多。
不然,离婚的时候,又会纠缠不清。
袁若姝态度坚决,不顾苏宛辞的反对,直接戴到了她手腕上。
“晚晚,这是当年我婆婆给我的见面礼,今天我再把它交给你,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妈的一点心意。”
说着,袁若姝又加了句:
“当然,这镯子年份久,能算得上古董了,可能不符合你们小姑娘的眼光,你要实在不喜欢,改天妈带你去买新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宛辞要是再推辞,就是不给袁若姝面子了。
看着腕上色泽通透、触感温润的羊脂玉手镯,她勾唇轻道:“不用妈,我很喜欢。”
见她收下,袁若姝终于放下了心。
这手镯,是陆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是陆氏家族认可儿媳的象征。
更是代表被赠予手镯的女子是陆家下一任女主人的信物。
陆母的见面礼是家族信物。
陆父的见面礼就更简单粗暴了。
直接将一摞房产证推到了苏宛辞面前。
“晚晚,爸也没什么好东西,手底下最多的,一是钱,二是房子。”
他看了眼默不作声的陆屿,继续说道:
“至于钱,陆屿这小子有的是,爸爸就不跟他抢了。”
他指了指茶几上的一摞房产证。
“这些房子你收着,哪天华庭公馆住腻了,就去这些别墅住,换换环境。”
苏宛辞:“……”
这种顶级豪门,出手都这么阔绰的吗?
见面就送别墅,而且一送还是一堆?!
苏宛辞诧异转头看了看陆屿。
如果她并非是因为需要挡箭牌才找上陆屿,就这么一大堆将近二十套的豪华别墅,就能让她原地登上人生巅峰了!
陆屿看着她惊诧的目光,嘴角的弧度不由增大,眼底藏着几分浅浅的宠溺。
“爸出手就是大方,晚晚,还不拿着?”
苏宛辞嘴角抽搐两下。
目光重新落在这一大摞房产证上,“谢谢爸。”
见面礼这一环节过去后,苏宛辞问陆母:
“妈,您怎么知道我小名是‘晚晚’?”
“这就涉及一些往事了。”袁若姝握着苏宛辞的手,眸色渐渐变得悠远。
“二十三年前的一天晚上,陆屿毫无预兆地发了高烧,我和陆霄紧急将他送去了华林医院。”
“陪着陆屿输液的时间中,我正好遇到了你妈妈,那时她刚出手术室。”
“我很想生个知冷知热又贴心的女娃娃,当时瞧着护士怀里精致可爱的小姑娘,就心头一热跟了上去。”
“病房中,你妈妈给你取了‘苏宛辞’这个名字后,紧跟着给你定下了小名。”
“由于你是晚上出生的,就取了‘晚晚’这两个字,正好也和你名字中的‘宛’同音。”
当时袁若姝在看到刚出生的苏宛辞时,就莫名地有种很喜欢的感觉。
当时在病房中,她还亲自抱了抱小晚晚,看着臂弯中乖巧熟睡的小婴儿,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由于苏父苏母当时只是华林医院的借调医师,不久就离开了湘城。
从那之后,陆母就没有再见过苏宛辞了。
直到八年前,苏父苏母因公殉职,当时在华林医院、甚至整个湘城引起的轰动都不小。
看着报道中熟悉的名字,陆母才再次想起了当年那个软软的小婴儿。
这几年,陆母有关苏宛辞的消息听到的并不多。
苏宛辞常年待在国外,就算湘城偶尔有关于她的消息,基本也都是她和傅景洲二人的感情之事。
每每看到那些报道,陆母都发自内心的觉得可惜。
同时更是对自己唯一的儿子越发嫌弃。
这么好的姑娘,这个混儿子却抓不住。
现在想来,或许二十三年前,抱着小晚晚的那种莫名喜爱的感觉,就是早已注定的缘分。
第12章 自骨子里透露出的侵占与掠夺
说起过往,苏宛辞对父母的思念越发浓郁。
无数个午夜梦回,她都梦到她的爸爸妈妈还在,和十五年前一样,她也是有父母疼爱的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世上挣扎。
见苏宛辞唇角抿紧,眼底裹着强烈的伤感和痛色,陆屿指骨无声收紧。
他起身来到苏宛辞旁边坐下,伸手搂住了她的肩,打断了这个话题。
“妈,什么时候能吃饭,都快十二点了。”
陆母恍然回神,看了眼廊壁上的挂钟,连连起身,“很快就能开饭,晚晚,你们两个稍等一会儿。”
走了两步,她复又停下来,招呼喝茶的陆霄。
“老陆,进来帮忙!”
苏宛辞看向袁若姝,拨开陆屿的手欲起身,“妈,我也来帮忙吧。”
不等她起来,陆屿勾着她腰,将她再次按在了怀里。
袁若姝也阻止道:
“厨房里油烟大,晚晚在外面吃些水果。”
说话间,陆母将袖口挽上去,“今天妈来露一手,让晚晚尝尝妈的手艺。”
陆父陆母进了厨房后,陆屿看向苏宛辞,“想你父母了?”
“有点。”
陆屿细细看着她眼角,没有发现水痕,才再次出声:
“我知道一个办法,能让你心情瞬间好起来。”
“什么——啊!”
苏宛辞刚开口,陆屿扣着她腰的手掌忽然用力,将她抱起放在了自己腿上。
不等苏宛辞回神,他蓦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苏宛辞剩余的惊呼声,全被他吞没进了腹中。
大厅和厨房距离很近,几十米远外,一门之隔,陆父陆母在厨房中随时会开门出来。
苏宛辞被陆屿这个举动骇得脑海霎时一白。
就在他想要抵开她唇齿的时候,她下意识抬手推他。
“陆……唔……”
开口的间隙,正好给了陆屿攻城落地的机会。
见他越吻越深,苏宛辞情急之下咬住他舌。
“陆屿!”
她喘息着躲开他的吻,“爸妈还在,你收敛些!”
陆屿眸色很暗,如泼洒的墨。
“如果爸妈不在,就可以了?”
苏宛辞:“……?”
这是什么问题?
下一刻,不等她回答,陆屿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苏宛辞下意识勾住他脖子。
察觉到她的动作,他满意勾唇。
“晚晚既然害羞,我带你去个没人的地方。”
苏宛辞咬牙切齿,“谁害羞了?!陆屿,你能不能克制点!”
“为什么要克制?”陆屿快步走去二楼:“我自己的老婆,当时是想亲就亲。”
相比于楼下大厅,二楼更加安静。
陆屿抱着苏宛辞走到左侧第一个房间,踢上房门,就将怀里的小姑娘抵在门上,抬着她的下巴放肆的亲了上去。
他吮着她的唇,辗转碾磨。
两只手渐渐去寻她的手,微凉的手指强势插入她五指间,与她十指相扣。
陆屿虽然看起来总是一副慵懒散漫、对万事万物不感兴趣也不上心的样子。
但他的吻,却与之截然相反。
那种仿佛自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侵占与掠夺,每每都让苏宛辞招架不住。
直到她肺内最后一丝氧气被榨干,陆屿才大发慈悲地放开她。
看着她眼尾泛红,用力呼吸的模样,陆屿轻“啧”一声。
怕她腿软摔下去,陆屿搂着她的腰,薄唇轻轻啄着她细细颤抖的唇瓣。
“晚晚肺活量不太行,以后需要多练练。”
他眼底泄出几分邪肆,“以后老公天天陪你练。”
再苏宛辞怒目瞪过来的眼神中,他凑在她耳边,近乎气音,咬着她耳垂,又加了一句:
“白天晚上都行,老公随时奉陪,任晚晚差遣。”
苏宛辞恢复了力气,直接推开了他。
方才被陆屿啃了一顿,她唇上的妆都掉了大半,“我去整理一下。”
陆屿看着她红润的唇瓣,“我来帮你。”
“??”
苏宛辞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帮她?
捣乱还差不多。
梳妆台前,在她拿出来口红后,正要往唇上涂。
陆屿直接半道截胡。
单手轻轻托着她的脸,眉眼专注地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涂了薄薄一层。
不一会儿,他放下手,满意地看着成果,“好了。”
苏宛辞动了动眉心,越过他身体,去看对面的梳妆镜。
淡抿了下唇瓣,苏宛辞很是意外。
玩笑道:“陆少技术这么娴熟,这是在几个女人身上实践过了?”
陆屿将口红扔到一边。
似认真,又似玩笑地反问她:
“如果我说你是第一个,晚晚信吗?”
苏宛辞眉峰微微一挑。
“这技术,显然不像。”
陆屿轻嗤,“就不能是你老公无师自通?”
“哦~”
敷衍加应付的语气,气得陆屿想再次狠狠吻她一顿。
楼下餐厅。
陆母恨不得把满汉全席搬过来,足足做了二十道菜之后,才意犹未尽的停下。
饭桌上,陆母不停地给苏宛辞夹着菜,一小会的功夫,苏宛辞眼里的菜就冒尖了。
看着越积越多的菜品,苏宛辞眼角抽了下。
陆母心情甚好,每道菜都往苏宛辞碗里放了一块。
“晚晚,快尝尝,看妈手艺如何?”
苏宛辞拿着筷子先是夹了一只金黄诱人的春卷,刚咬掉一口,坐在一旁的陆屿忽然凑了上来。
握着她手腕,在另一半春卷上咬了一口。
苏宛辞:“……”
陆屿坐正身子,眼底裹着几分薄笑,眸子看向苏宛辞,慢条斯理地嚼着口中的春卷。
吃完后,他收回目光,煞有其事地评价道:
“妈的手艺今天格外好。”
陆母瞪了他一眼。
随即看向自己儿媳妇。
陆屿在苏宛辞手里夺食物,夺就夺吧,可他偏偏只咬了一小部分,还给她留了一小半。
苏宛辞垂眸看着筷子上剩下的那一小截两头都被咬过的春卷,吃也不是,扔也不是。
在几人状似不经意的注视中,苏宛辞到底是将它放进了嘴里。
囫囵嚼了两下,便咽了下去。
见她吃了,陆屿挑了挑眉,心情似乎瞬间好了不少。
第13章 不能留印痕
为化解尴尬,陆母顺势问:
“晚晚,口味如何?可吃得惯?”
苏宛辞点头赞道:“非常好吃,妈的手艺特别好。”
陆母一听更乐了。
“喜欢吃就多吃点。”她继续给苏宛辞夹菜。
“不是妈吹捧,妈的厨艺绝对不比华庭公馆的厨师差,要我说,晚晚你和陆屿以后就常回来,妈亲自给你们做饭。”
苏宛辞说:“这两天都是陆屿在做饭。”
听到这话,陆母很是意外。
她看向自己混儿子,不可置信道:“你小子还会做饭?”
陆屿抬眸,淡淡开口,“我有什么不会的?”
说这话时,他还扫了眼苏宛辞。
那眼中意味,好似在说方才的口红一事。
苏宛辞借着喝汤的动作避开了他的眼神,只当自己看不懂他什么意思。
陆母不懂他们之间的猫腻,只对陆屿道:
“二十多年了,你老妈我居然不知道你会做饭,既然这样,那你过两天抽空来老宅做一次,让我看看你做的东西能吃不。”
别吃坏了她儿媳妇的胃。
陆屿:“……”
饭后,陆屿在厨房切水果,陆母去榨了几杯橙汁。
厨房中,陆母透过门缝看了眼和陆霄聊天的苏宛辞。
回眸看向切水果的陆屿,警告道:
“你小子以后在外面少给我沾花惹草,也别再弄出来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
见陆屿不吭声,她压低声音命令道:
“晚晚这么好的女孩子,你给我把握住了!”
陆屿漫不经心地笑着,恍若无意问道:“您对晚晚很满意?”
“那当然了!”陆母嫌弃地看了眼自己儿子:
“你小子从小到大,从没有哪件事让我满意过,也就我这儿媳妇,让你瞎猫碰上死耗子给撞上了。”
陆屿:这话损的。
榨完果汁,离开前,陆母瞧着陆屿的面容,不禁感慨道:
“真多亏了你和你爸给你的这一副好皮囊,不然,就你这恶名远扬的名声,晚晚能看上你?”
这话,真就扎心了。
陆母才不管陆屿的反应,端着果汁就出去找她儿媳妇了。
独留陆屿一人在厨房冷呵两声。
他很想告诉他老妈:
您儿媳妇选我,可不是因为您给我的长相。
而是因为您给我的高贵出身!
回华庭公馆的路上,陆屿问苏宛辞想不想去度蜜月。
苏宛辞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了句:
“我要开始上班了。”
陆屿偏头看她,“什么时候?”
苏宛辞:“明天。”
陆屿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没有再开口。
却在距离华庭公馆只剩一个路口时,他忽而问道:
“什么时候开始休假?”
苏宛辞看了他一眼,如实回道:
“现在还不清楚,明天是我第一天去华林正式上班。”
到了华庭公馆。
将车挺好后,陆屿拉着苏宛辞就去了卧室。
看着距离床边越来越近,苏宛辞拽住他的手,提醒道:“陆屿,我明天要去工作。”
今天晚上她不想跟他胡闹。
陆屿停下步子,将她搂在怀里,箍着她纤细的腰,就要亲下来。
“我知道,所以才要早睡早起。”
苏宛辞:“……”
在他唇贴上来时,她下意识转头,手撑着他胸膛,想要推开他。
“别闹了,陆屿,你……唔!”
男人掐着她下颌,强势吻了上来。
将她所有抗议声全堵在了唇齿间。
直到她身子渐渐软下来,陆屿才咬着她的唇,缓缓开口:
声音又低又哑,勾着几分隐藏的欲和蛊惑。
“晚晚,明天既然要工作,那趁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及时锻炼一下吻技。”
苏宛辞想咬紧牙关拒绝,但她被亲得整个人浑身无力,又怎能抵抗得住陆屿霸道侵占的攻势。
只不过,说好的锻炼吻技,却在苏宛辞没察觉时,陆屿直接将人拐到了床上。
静谧温暖的房间中,陆屿松开那两瓣柔软甘甜的唇瓣,唇渐渐下移,落在白皙的脖子上。
直到他咬住一块软肉,用力吸咬。
酥麻却又刺痛的感觉,让苏宛辞迷蒙的思绪骤然回神。
她霎时睁开眼睛,声音又娇又软,听得陆屿想立刻将她囚在怀里狠狠占有。
“陆屿……不能在上面留下印子……”
他忍不住将她抵在怀里,吻再次落在她脖子上时,已经收了力道。
只轻轻扫过,便随之向下。
却在衣服能够遮掩住的地方,烙下了一个又一个醒目而鲜艳暧昧的玫痕。
……
这么一折腾,就从下午五点到了晚上十点多。
苏宛辞整个人就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发丝湿答答的粘在脸上。
吃饱餍足的男人将怀里的小姑娘抱起来去了浴室洗漱。
从浴室出来后,他却没将她抱到床上,反而抱去了隔壁的房间。
苏宛辞趴在床褥上,昏昏欲睡。
陆屿拿着吹风机轻柔地给她吹着头发。
柔顺的发丝不时划过女子微阖的眸眼,就像一副娇矜慵懒的神女入睡图。
不知不觉中,陆屿眉眼变得专注而柔和,目光好似疯长的藤蔓,缓缓将床上的女子缠绕圈紧。
在头发吹干后,苏宛辞已经快要睡着。
陆屿关掉吹风机,将趴着的小姑娘抱了起来,“晚晚,吃些东西再睡。”
苏宛辞困意浓重,下意识摇头,精致的眉梢微微蹙起。
“大半夜了,你这是什么作息?”
陆屿抱着她往楼下走,“国内年轻人的作息。”
苏宛辞:“……”
到了最后,陆屿终究是哄着她喝了碗粥。
……
苏宛辞本以为就陆屿昨天晚上无休无止的折腾,她又要到八九点才能醒来。
却不想,一大清早,五点多她就醒了。
虽然还有些困,但或许是要上班的缘故,却睡不着了。
自从领证后,陆屿每天晚上都是整夜抱着苏宛辞睡。
就算她半夜挣开他的怀抱,他也会在下一刻紧随着追过来,再次将她圈在怀里。
今天早上也一样。
苏宛辞刚动了动身子,想去洗漱,陆屿就醒了过来。
第14章 和他离婚,回到我身边
“醒这么早?”
他重新将她拥在怀里。
苏宛辞转头看向他,“睡不着了,我先去洗漱,你继续睡吧。”
听到她这么说,陆屿彻底睁开了眼睛,他吻了下她额头,说:
“你去洗漱,我来做早饭。”
半个小时后,苏宛辞已经洗漱完毕也换好了衣服。
陆屿上来喊她下去吃饭,正好见她将陆母给她的镯子放在了装饰盒中。
“怎么摘下来了?”他问。
“你妈不了解我们的关系,这只镯子放我这里不合适,等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把它送给她吧。”
说完,苏宛辞指了指第一层床头柜。
“那些房产证在床头柜里,你有时间就去处理了。”
陆屿神色不变,只眼底的温度褪去不少。
他舔了舔唇角,漆黑的眸落在她身上:“分这么清?”
“分清一点是好事,以我们两个的关系,不适合牵扯金钱。”
陆屿很想问她,在她心里,他们两个算是什么关系。
但想到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一大清早,他不想给她添堵,也不想和她争辩,便生生压下了这句话。
……
上午八点半,苏宛辞刚到华林医院,就在大厅见到了叶羽柠。
“柠柠,你怎么在这儿?”
“第一天上班,我来看看你呀。”
瞧着闺蜜一脸红润,如同被彻底浇灌滋润的样子,叶羽柠凑到她面前,压低声音,戏谑道:
“宝贝,你可悠着点,别纵欲过度啊。”
“滚!”
叶羽柠瞬间弹开两步,压着唇角上扬的弧度,步履轻快地往外走,“好嘞,马上滚。”
……
同一时刻。
傅氏集团。
傅景洲问邢航,“她去医院了吗?”
邢航立刻回道:“听华林那边的人说,苏小姐已经到医院了,现在正在院长的办公室。”
傅景洲拿着外套起身,“将今天上午所有的行程全部推掉。”
“是!”
华林医院中。
负责和苏宛辞交接的李明辉主任,带着苏宛辞前往她的办公室。
“苏医生,您的科室在308,听值班护士说,已经有一名患者在您科室等着了。”
两分钟后,李明辉指着308 科室的门,对身旁的苏宛辞道:“就是这里了,苏医生。”
“好,多谢李主任。”
李明辉离开后,苏宛辞推门进去,却在看清里面办公桌旁坐着的男人身影后,无意识握紧了门把手。
听到开门声,傅景洲转过身来,清冷俊美的面庞在看到苏宛辞时,晕起了几分温柔与和煦。
“小辞,不进来?”
看着傅景洲这副和以往一模一样的表情,苏宛辞本能地感到心里排斥。
松开门把手,她却没有关门,径直走到办公桌后,公事公办的语气,“傅总哪里不舒服?”
傅总?
傅景洲无声念着这两个字。
脸上的温和不自觉散去了几分。
“小辞。”
他在她对面坐下,锋锐的眸子,直直落在她身上。
可声音却很轻,似回忆,又似怀念。
“你以前都是唤我‘景洲哥哥’的。”
苏宛辞眼底卷起几分嘲弄。
墨色的笔在指尖轻轻转了一圈。
她神色很淡,仿佛眼前之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再也不见以往的依赖和亲密。
“傅总自己都说是以前了。”她抬眸看他,讽刺道:
“傅景洲,你我之间,着实没必要再假惺惺的玩这一套。”
说罢,她便垂下了眸,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
“傅总什么病?如果没有的话,就请离开,不要耽误旁人就诊。”
傅景洲定定看了她一会儿。
在苏宛辞眉心紧紧皱起、耐心告罄时,他忽而起身。
绕过宽大的办公桌,来到她旁边。
抓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上。
苏宛辞当即要甩他的钳制,“傅景洲,你放开!”
他非但不放,反而越握越紧。
他紧锁着眼前的女子,眸光漆沉如雾,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鬼渊,诡异的黑色浓雾剧烈翻滚,叫嚣着想要将她吞进去。
“小辞,这里疼。”
“很疼很疼。”
苏宛辞唇角紧抿,面色没有任何变化,眼底隐隐几分抵触。
她撇过脸,想用力将手抽出来,却被他紧紧抓着纹丝不动。
“抱歉傅总,我学艺不精,不会治,请傅总离开,另请高明。”
“宛辞,这么年你学了多少医学知识,这个世上,还有人会比我更清楚吗?”
国外的那八年,她每获得一种奖项,都会在第一时间分享给他。
直到如今,苏宛辞在医学上所有的成就,再也没人比傅景洲更了解。
可就是这么一个完全了解,完全掌握,一直被他死死握在手心里的小姑娘,
如今却与他形成陌路,挣脱了他所有的掌控。
别说见面了,她甚至连和他多说一句话,都不愿。
看着面前小姑娘冷薄的神色,傅景洲眼底划过一抹猩红。
他突然用力,攥着她手腕,将她拽了起来。
在苏宛辞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牢牢将她锁进了怀里。
“小辞,”他压抑着心底所有情绪,近乎一字一句道:
“我给你一个机会,和他离婚,回到我身边。”
苏宛辞被他全身压制着,无法反抗,她索性也不再做无用功。
只是那双清凌的眼底,讽刺越发浓重。
“离婚?”她嗤道:“然后呢?回到你身边,任由你践踏我的自尊,剥夺我的自由,把我变成你私人的玩物,任由你玩弄吗!”
与此同时,办公室中的傅景洲和苏宛辞,都没有注意到敞开的门口,有一道闪光灯闪了一下。
今天一大早,苏瑞禾便去了傅氏集团,可傅景洲不肯见她,每次让邢航去通报,她得到的答案都是他在忙、没空。
等了一个多小时,就在她准备离开傅氏集团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傅景洲和邢航在专用电梯中走了出来。
或许是女人生来的第六感,让苏瑞禾下意识跟上了他们的车。
308科室外面,楼梯拐角处,看着手机中拍下的照片,苏瑞禾满眼嫉恨,尖锐的美甲几乎都要扎破手心。
她死死盯着照片中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心底的嫉妒与愤怒快要将仅存的理智冲垮。
最后,她先是将照片保存,随后将照片转发给了一个人。
第15章 傅景洲: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办公室中,听着苏宛辞的话,傅景洲的身体僵硬一秒。
趁着这个间隙,苏宛辞用尽全力挣开了他的束缚。
她快步走到门口,指着外面,“出去!”
傅景洲眸色复杂地看着站在门边的小姑娘。
他一步步走过去,周身的气场,如同他此刻阴晴莫辨的神情,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人心口,无端让人心慌。
傅景洲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他脸上刻意露出的温和已经不复。
眉宇间只剩下郁沉。
眼底的情绪如同冰棱般阴冷。
“小辞,你该清楚,即使你不跟他离婚,我也有办法让陆家主动弃了你。”
“还有,宛辞,你要考虑清楚,你再忤逆我,再这么不乖,你父母因贪赃徇私而导致人命的事,就会被传遍媒体。”
苏宛辞冷笑,“威胁我?”
“傅景洲,我现在一无所有,你还能用什么拿捏我?”
“一无所有?”傅景洲念着这几个字,手指一点点攥紧,“是吗?”
话音未落,他陡然上前。
扯着她手臂,一脚踢上了门。
紧随着,将苏宛辞压在了门上。
“小辞,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一无所有!”
说罢,他蓦然低头,控制着她不断挣扎的手腕就要强行吻她。
苏宛辞紧紧咬着牙,用力偏头挣扎着。
几次都寻不到她的唇,傅景洲眯了眯眼,眼底浸出了几分怒意。
他掐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就在他唇贴上来的那一瞬间,
苏宛辞忽然张嘴咬了上去。
她力道很重,动作也很精准。
几乎就在下一刻,成串的鲜血滴落下来。
傅景洲嘴角被她咬出了一个很深的伤口。
苏宛辞唇边也沾染上了一滴。
傅景洲动作停滞住,愣神的刹那,苏宛辞猛力推开了他。
紧接着,脸上被甩来一巴掌。
傅景洲偏过头,舌尖抵了抵火辣辣疼的腮帮。
气氛一下子变得死寂绷窒。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紧接着,一道庄重苍老却又慈爱的声音传来:
“晚晚,在不在?来我办公室,林爷爷跟你说点事。”
来人是华林医院的院长——林安国。
苏宛辞嫌恶地擦掉嘴边的血迹,开口道:
“在,林爷爷,我马上来。”
苏宛辞没再看傅景洲,直接拉开了门。
门外,林安国还没走。
门打开后,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男人。
林安国已是花甲之年,活了大半辈子,又是顶尖医院—华林的院长,一眼便能看得出来苏宛辞和傅景洲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眸色转了转,对苏宛辞招了招手,笑容和蔼,“过来晚晚,林爷爷有件事跟你说。”
说罢,他看向傅景洲,“傅总您自便,苏医生我先带走了。”
林安国虽然已经六十岁,但中气十足,精神抖擞。
一生为人光明磊落,仁者仁心,救助了无数人。
当年苏宛辞的父母苏峥和徐彦珺,是他手底下最为得意的两名院士。
只可惜,天妒英才。
早早便因公殉职。
独留下一个十五岁的女儿,孤零零地在世上。
当年林安国本打算抚养苏宛辞,护她平安长大。
却被傅景洲抢先一步,带她出了国。
……
院长办公室。
林安国重新翻开了苏宛辞入职华林医院签署的合同。
在里面隐蔽的协议书中抽出了一张纸,递到了苏宛辞面前。
“晚晚,你看看这个。”
苏宛辞接过来,上面是一份合同的违约书。
只不过……
苏宛辞看向最后两行,上面清晰写着——
若三年之内,她单方面违背了合约,如要解除和华林医院的聘请合同,需要支付……20倍的违约金。
半个月前,为了将她挖过来,前前后后华林医院支付了五千万。
那么二十倍……
就是十个亿。
苏宛辞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有这一份违约书。
今天林安国整理苏宛辞的合同时,碰巧翻开看了看。
这么一看,才发现了里面的这份明显不正常的违约书。
“晚晚,十个亿的违约书,这明显是一个圈套。”
林安国自责地叹气,“这件事怪我,当时觉得把你放在身边,能多些照顾,却不想,搞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苏宛辞情绪还算平静。
她将违约书递给林安国,说道:
“林爷爷,您无需自责,这件事,就算没有您,也会有别人。”
傅景洲既然要对她下手,就不会手下留情。
不然,一个星期前,他也不会挑在她和华林医院签完合同后,才撕破伪装。
华林医院三年的合同,高昂的违约金,足够牵制住她,让她至少这三年,无法离开湘城。
也就无法脱离他的控制。
“林爷爷,我想问您,八年前,我父母因公殉职,到底是因什么‘公’?”
当初她只知道她父母是在华林医院中双双殒命,却不知道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问了很多人,所有人告诉她的答案都是:你父母是英雄,他们是因公殉职。
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跟她讲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苏宛辞的话,林安国眼底闪现出几分挣扎。
但犹豫两秒,他只是道:
“晚晚,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你只需要记住,你父母这一生为救人而生,为国、为民而死,是烈士,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就够了。”
苏宛辞想问清楚,林安国又道:
“晚晚,林爷爷明白你的心,但是当我们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时,知道的太多,只会让我们陷入无尽的危险和一遍遍的自我否定与责备中。”
“八年前的所有事情,当时机成熟时,晚晚,会有人告诉你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宛辞也打消了再问的念头。
林安国回想着方才在308科室见到傅景洲的场景,再看着眼前这份高昂的违约书。
他沉沉叹了口气,问道:
“孩子,接下来什么打算?”
苏宛辞垂下眸回道:“等湘城的事解决的差不多了,我打算重新回到国外。”
林安国并没有阻拦。
“这样也好。”他看向窗外,“所谓故土,对很多人来说确实是家乡、是港湾。”
林安国:“但如果在这里经受的都是痛苦与苦难,倒还不如去国外,虽然认识的熟人不多,但好歹能摆脱这些困境。”
第16章 纪棠回湘城,舆论遍天
说着,林安国停顿一秒,看向苏宛辞,接着道:
“晚晚,如果承受不住了,想提前离开,就跟林爷爷说声。”
“林爷爷这一辈子虽然都耗在了华林医院,但到了如今,手里却没了什么实权。”
“林爷爷虽然一次性拿不出十个亿,但将这些年的积蓄凑一凑,两三亿还是有的。”
林安国嘱咐苏宛辞,“晚晚,别跟林爷爷客气,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想离开湘城,就跟林爷爷说,这笔违约金,林爷爷帮你一块想办法。”
苏宛辞手中捧着一杯热茶,那暖意,似乎从指尖一路蔓延到了心底。
“林爷爷,您放心,这件事我可以解决的,您不必为我忧心。”
十个亿的违约金,不过是傅景洲拖住她的一个借口。
就算她真的拿出了十个亿,解决不了她父母和他父亲之间的恩怨,他也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外面傅景洲和苏宛辞之间的过往,林安国也听说了一些。
他自然也明白,就算有了十个亿,傅景洲也未必会善罢甘休。
只是,现在整个华林医院都在傅景洲的掌控之下。
林安国这个院长,不过只剩下一个虚名罢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后一点余力,尽力护苏宛辞在华林医院的周全。
蓝夜酒吧。
纪棠纪大影后当前拍摄的那部剧场地临时出现了一些意外,需要整个剧组暂停几天拍摄的进度。
周牧将这件事告诉给了陆屿、沈铭贺和程逸舟几个,问他们今天下午去不去机场给纪棠接风。
就在这时,陆屿手机“叮咚”一声,进来一条短信。
陆屿打开手机,扫了眼短信的内容。
却在看清照片上那两个人是谁后,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凛然收紧。
照片中,昨天晚上还躺在他床上的苏宛辞静静地靠在傅景洲怀里。
任凭傅景洲紧紧地抱着她,没有丝毫反抗。
这一幕,就像一根针,刺的陆屿霎时眯起眸子。
好一会儿听不到陆屿说话,周牧看过去,又问了一遍:
“陆屿,纪棠回来了,你去接风吗?”
陆屿没有说话,冷沉着脸大步离开了包厢。
周牧和程逸舟几人一脸莫名。
“他这怎么了?谁惹他了?”
那眼中的狠戾,跟要杀人似的。
沈铭贺摊了摊手,撇向周牧和程逸舟:
“你们两个都看我干什么?我可没招惹这祖宗。”
外面长廊上。
陆屿退出短信,打开通信录,给苏宛辞拨去了电话。
第一遍的时候,一直到电话被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
听着话筒中机械的女音,陆屿按下挂断键。
紧随着,再次拨了过去。
这次足足响了好几声后,那边才终于接通。
彼时,苏宛辞刚出来院长办公室。
她手机静音,没有听到陆屿第一通电话。
“陆屿?”
话筒中,苏宛辞的声音如常,平静中带着淡淡的询问。
陆屿压了压冷肆的眉眼,控制着所有情绪,一如往常般问她:
“晚晚,中午回来吗?”
苏宛辞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不回去了。”她说道,“医院里有午餐,不来回跑了。”
陆屿沉默两秒,又问:“晚上几点下班?”
“还不确定。”苏宛辞边往科室走,边说道:
“我晚上在外面吃,陆屿,你不用等我,你忙你的事就行。”
听着这话,陆屿“嗯”了声。
随之挂了电话。
他倚着墙壁,却像是着魔般,再次点开了那张图片。
菲薄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流畅的下颚线紧紧绷起。
足足盯了将近一分钟,他才烦躁地关掉手机,拿出一根烟,点燃。
缓缓升腾起的烟雾模糊了眉眼,陆屿垂着眸,遮掩住了眼底的冷冽。
等到一根烟抽完,他才折返回了包厢。
沈铭贺率先问道:“怎么了?”
“没事。”
陆屿坐在真皮沙发上,拿起一杯冰镇酒水灌了下去。
沈铭贺几个对视一眼,周牧指着纪棠要回来的消息,问陆屿:
“陆屿,你现在也算有家室的人了,纪棠回来,你还去接风吗?”
想着那张照片,陆屿冷嗤一声,“去啊,怎么不去。”
下午一点钟,蝉联三年的影后纪棠自拍摄地回到湘城。
整个机场被围的水泄不通,纪棠要回来的消息并没有隐瞒,许多记者都抢先来到了机场,想得到第一手的资料。
机场外面停放着几辆豪车,纪棠在经纪人和助理的保护下,快速上了第一辆车。
在车门打门又关上的瞬间,有手快的记者,拍下了后座坐着的矜贵男人。
赫然是之前在社交平台上公布婚讯的陆屿。
这张照片,就像一颗巨大的石头,落在平静的水面,砸起了喷涌的水花。
几乎就在照片发到网上的刹那间,就引起了喧嚣。
就在无数吃瓜群众疯狂盖楼讨论的时候,一张又一张陆屿、纪棠、还有沈铭贺几人酒吧聚会的照片再次被传上来。
许多网友都说,陆屿已经和苏宛辞领了证,却还去接绯闻前女友的机,更是在与纪棠的相处中没有任何避讳。
可见陆屿和苏宛辞也不过是一对塑料夫妻。
陆屿根本一点都不在乎这位闪婚的老婆。
这天下午,网上几乎炸开了锅。
但任凭网友的评论发酵得再厉害,当事人却没有一个出来回应或澄清的。
这种漠视的举动更是让网友脑洞大开。
……
苏宛辞回到华庭公馆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七点了。
网上铺天盖地的陆屿和纪棠之间的绯闻,她并没有去看,将手机扔到一边,倒在床上便睡了。
或许是今天上午傅景洲的举动搅得她心头烦闷,睡着后竟然梦到了一周前发生的事。
当时她刚从国外回来,傅景洲陪着她一块处理入职华林医院的事。
他对她还是和从前一样,事事亲力亲为,面面俱到。
就连一日三餐,都是他特意挤出时间,从公司赶回来,亲自给她做。
当时她不想让他这么劳累,就提出说她可以点外卖,或者她可以自己下厨。
那个时候傅景洲正在厨房中洗菜,听到她这话,他擦干手上的水渍,轻轻将她抱在怀里。
宠溺道:“外面的东西不卫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他轻轻握着她的手,温柔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我们小辞的手是用来做手术的,不能沾染厨房的油烟。”
第17章 你会离开我吗?(回忆过往)
苏宛辞心跳明显加快,她知道,那是悸动。
面对喜欢之人的心动。
她搂着他脖子,在他怀里抬起头,笑容明媚娇艳,“等我明天和华林医院签完合同,我要亲自下厨,给景洲哥哥做一顿大餐!”
傅景洲低头看着她澄澈单纯的眸,放在她身后的手掌慢慢收紧。
苏宛辞全心信任他,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想着明天要签合同的事,她还问他,“景洲哥哥,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吗?”
傅景洲低头吻了吻她如琉璃般干净透彻的眼角,出口的嗓音有些低。
“明天公司有点事,走不开,小辞可以自己去签合同吗?”
苏宛辞不疑有他,扬眉道:“当然可以。”
她靠在他怀里,计划着明天的安排。
“我明天早点去华林,签完合同后,我就回来做饭,景洲哥哥,你明天中午要抽时间回来。”
傅景洲听着她的话,一点一点将她抱紧,“好。”
两人相依相偎,空气渐渐安静下来。
直到下一刻,他冷不丁问道:
“小辞,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啊,我要和景洲哥哥永远在一起。”
少女的心思直白坦诚。
八年的相依为靠,早已让她习惯了傅景洲的存在。
也把他看成了生命中唯一的依靠和温暖。
傅景洲唇角似乎绷直了些,眼底的情绪明明灭灭。
他没有说别的,只是低声在她耳边强调:
“小辞,这是你自己说的,永远不离开我,那么今后……你要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到了第二天。
苏宛辞八点就到了华林医院,签完合约后,又和林安国见了一面,她便开车回去了。
路上,她给傅景洲打了个电话,问他中午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中,傅景洲沉默了两秒。
才缓缓说道:“小辞,我在苏府。”
苏府,是苏宛辞亲叔叔的家。
严格算起来,那里曾经也是她的家。
苏府有前后两栋别院,前面那一栋是苏宛辞父母的家,前十五年,苏宛辞几乎都是住在那里。
后面那栋别院,是苏瑞禾父母的家。
苏瑞禾的父亲和她父亲是亲兄弟,关系很好,又在同一个医院上班,当初买房子时,为了互相有个照应,便买在了一起。
但自从八年前她父母离世后,苏宛辞就很少再去苏府了。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怕触景生情,她不敢回去。
苏宛辞本打算先回公寓,却不想,手机另一端的傅景洲说:
“小辞,你也很久没有回来了,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来一趟吧。”
苏宛辞终是打了方向盘,去了苏府。
半个小时后。
当她到达苏府时,别墅中却是一反常态的安静。
院子里看不到一个人。
她停好车进了大厅,客厅中同样也没人。
她正要转身出去,却恍然间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女子娇媚的声音。
“啊……景洲哥哥轻一点。”
苏宛辞顿时停住了脚步。
手机通讯录上,苏宛辞正要按下傅景洲的号码,因这道声音,她指尖停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按下去。
几秒后,苏宛辞起身去了二楼。
楼梯口正对的那个房间,房门大开,苏宛辞站在楼梯顶端最后一个台阶上,看着里面那一幕,却再也迈不动步子。
房间中,欧式大床上。
她那个向来清纯的堂妹,此刻衣衫不整,满眼媚态地攀在傅景洲身上。
而另一个,昨天一遍遍向她索取承诺,让她永远不许离开的男人,此刻正压着苏瑞禾,狂乱地吻着。
苏宛辞死死攥紧手指,就连指甲深陷在肉中都不自知。
她近乎自虐般,盯着里面的男女。
心脏疼得仿佛要窒息,可偏偏,双腿却好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只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听着苏瑞禾的声音越来越娇媚,看着她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
终于,在某一刻,那种尖锐的疼痛遍布周身,甚至疼得隐隐有些麻木时,她终于忍受不住。
转身想要离开。
却在转身之际,不小心触碰到了楼梯口的一只花瓶。
清脆的瓷器破裂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响亮。
房间内的两人,好似被这道突然的声音惊醒,骤然停下动作,往这边看过来。
傅景洲维持着抱着苏瑞禾的姿势,扭过头来。
苏宛辞看到了他唇上明显的口红印子,可他眼底却只是一片沉肆。
丝毫没有被她撞破的慌乱。
也没有慌张和无措,只有死寂的平静。
眼底深处似乎还有什么其他的复杂情绪,但苏宛辞看不懂那究竟是什么。
花瓶碎裂的声音,打断了傅景洲和苏瑞禾两人的深入交流。
也将苏琮夫妇引了过来。
房间里,傅景洲和苏瑞禾草草整理了两下衣服,便走了过来。
苏瑞禾故意在苏宛辞面前拨了拨衣领,让她看清脖子上鲜艳的吻痕。
她挑衅地看着面色苍白的苏宛辞:
“姐姐,你来的真是不巧,这几天因为你回国,景洲哥哥都没有时间陪我,今天好不容易趁你去华林签合同,我和景洲哥哥打算温存一番,却又被姐姐打断了。”
她脸上丝毫没有被苏宛辞撞破的羞耻,反而很有一种高傲之感。
就仿佛,苏宛辞才是破坏了她和傅景洲之间关系的第三者。
苏宛辞死死掐着手心,不让自己失去最后一丝理智。
她看向旁边的傅景洲,一字一句问:“傅景洲,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傅景洲只是沉眸看着她,始终未曾开口。
倒是一旁的苏琮夫妇走了过来。
苏瑞禾的母亲冯曼琴画着精致的妆容,一副高贵富太太的姿态。
脸上也没有了以往的慈爱与疼惜,撕破了所有的伪装,盛气凌人的睨着苏宛辞。
“要说的?”她走到苏宛辞对面,“宛辞,既然你今天都看到了,叔叔婶婶也就不瞒你了。”
她转头看了眼并排站着的傅景洲和苏瑞禾,欣慰而高傲地道:
“如你所见,景洲和瑞禾早就在一起了,这八年,你在国外求学的时候,景洲都是在湘城陪着瑞禾。”
第18章 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现在又想去哪?(回忆过往2)
苏宛辞并不想相信。
但眼前这一切,又是如此的荒谬和可笑。
她执着地盯着傅景洲,“傅景洲,你亲自跟我说。”
见状,苏瑞禾有些暗急。
她看了眼傅景洲,见他无动于衷,苏瑞禾上前一步,一派正妻侮辱小三的姿态。
“还要说什么?姐姐,你在国外待了几年,总不能把礼义廉耻都忘干净了吧。”
她快意地看着苏宛辞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烈焰红唇微微张合。
“既然姐姐不死心,妹妹今日索性就跟姐姐讲明。”
说话间,她亲密无间地抱着傅景洲的胳膊,挑衅看向苏宛辞。
“姐姐,景洲哥哥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
“这八年,他关心你,照顾你,陪着你,不过都是假象。”
“毕竟——”
苏瑞禾眼底划过一丝暗光,“谁会真的爱上自己杀父仇人的女儿呢!”
苏宛辞凝眸,“你什么意思?”
冯曼琴这时悠然开口:
“宛辞,你还不知道吗?八年前,因为你父亲贪赃徇私,导致景洲的父亲枉死。所以,真说起来,你和景洲,是仇人关系。”
看着自己这个在医学界名声大盛的姐姐情绪逐渐崩溃,苏瑞禾只觉得心底越来越痛快。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荣誉都被她苏宛辞占干净!
凭什么,她苏宛辞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能得到景洲哥哥无微不至的宠爱!
凭什么她生来就是天生的明珠,而她就要是地上脏污不堪的烂泥!
压着心底剧烈翻涌的嫉恨,苏瑞禾继续道:
“姐姐,八年前景洲哥哥带你离开湘城,可不是看你可怜,也不是同情你,他从第一面见你,就只是打着报仇的目的。”
“所谓甜言蜜语,所谓八年相伴,又怎抵得过血海深仇?”
苏宛辞再也听不下去。
她看着面前这几张明明该是最亲近的面孔,现在却反过来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那种恨意,让她差点以为,和她有仇的,不仅是傅景洲。
就连她原本一向敬爱的叔叔婶婶,一向疼爱关怀的堂妹,是不是也和她有着血海深仇。
怕自己情绪崩溃,苏宛辞慌乱转身跑下了楼梯,离开了苏府大厅。
傅景洲看着她纤细娇小的身影一刻不离地快速离开视线,心脏那里不仅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又闷又疼。
几乎是出自本能,在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奔下台阶,在苏府外面的林荫道上拦下了眼底噙满泪水的苏宛辞。
“你放开我!”
她控制不住地失声喊着,用尽全身力气胡乱地想要甩开他的触碰。
傅景洲紧紧束缚着她,在邢航将车开过来后,强行拖着她上了车。
一路上苏宛辞都在不停挣脱他的桎梏。
可哪怕他被她抓得脸上和脖子上多处鲜血淋漓,他也依旧死死地抱着她,片刻都不肯松开。
星海湾,是傅景洲的私人住宅。
下了车后,不顾苏宛辞的抗拒,傅景洲强行将她关在了卧室中。
进了房间后,傅景洲松开了手。
苏宛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动作。
傅景洲反锁了门,怕她再逃走。
他一步步逼近她。
苏宛辞眼中那种排斥和抵触的神色,看得傅景洲心底一窒。
忽略这种感觉,他踩着地毯上前,“你刚才想去哪里?”
他一字一顿问。
苏宛辞这会儿心里很乱。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傅景洲,本能地想要先离开。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
在傅景洲离她还有两步的距离时,她快速从旁边奔向门口。
想要打开门出去。
她接二连三逃离的动作激得傅景洲眼底浮现几分戾气。
几乎没有多加思考,箭步上前,将她用力抵在了门上。
他掐着她的腰,眼底多了几缕猩红。
“小辞,昨天你答应过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现在又想去哪?!”
“不离开?”她嘲讽开口。
抬眸对上他阴沉盛怒的眸子。
“傅景洲,你告诉我,你当年来到我身边,目的到底是什么?”
傅景洲眸色闪烁一下。
他没有松开她,迎着她的目光,也没有再隐瞒她。
“就是你刚才听到的那样。”
“苏宛辞,因为你父亲徇私,导致我父亲白白殒命。”
“当年我本打算直接报复你父母,可苍天有眼,就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他们这种杀人凶手存活于世,在我报仇之前,他们就双双去世了。”
“那么……”
他缓缓俯身,逼近她,“这些仇恨,只能是身为女儿的你,来偿还了。”
“苏宛辞,这是你欠我的,是你们苏家欠我们傅家的!”
他抚摸她的脸,声音忽然变低。
好似情人间的呢喃。
可他出口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窖,越来越冷。
“八年的陪伴相守,一条鲜活的人命,小辞,你这一辈子都偿还不了,你现在,又想去哪,又能去哪?”
苏宛辞指尖止不住颤抖。
明知答案是什么,但她仍然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她看着他的眼睛,隐忍着情绪问道:
“所以,这八年的所有,全都是伪装是吗?”
他对她,从不曾有过一丝的真心,对吗?
“是。”
她不知从哪里涌出的力气,忽而用力推开了他。
而她自己,也因为惯性,狠狠撞在了冰冷的门框上。
压着眼底的水雾,抑制着颤栗的声音,她不想再让自己在他面前泄露出一分一毫的脆弱。
“傅景洲,你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周折……”
为什么要等我爱上你时,你才亲手打破这场虚幻的梦。
傅景洲没再上前,只是站在那里雾霭沉沉地看着她。
看着她痛苦。
看着她绝望。
看着她逐渐崩溃。
将近一分钟后,苏宛辞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转身去开门锁。
傅景洲快步上前,按住她的手。
“又想走?”
她没回头,“傅景洲,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们都冷静一下吧,你松开。”
她声音虽轻,但话中的决绝他听得分明。
第19章 掌控(回忆结束)
傅景洲没动,但钳着她腕的手却渐渐握紧。
“小辞,你忘了吗?你刚刚签完和华林医院的合同,三年的时间,你哪里都去不了。”
“国外的一切我都打点好了,你导师,甚至你学长,他们都没办法帮你。”
“小辞,你现在,只能待在我身边!”
苏宛辞咬紧牙,看向他的目光越来越冷:
“傅景洲,你是不是真以为你现在能一手遮天?”
他胜券在握,手指亲昵地抚上她脸颊。
从颊畔缓缓向上,继而触碰上她绝美却冷漠含恨的眉眼。
“小辞,你可以试试,你现在出不了国,而湘城,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帮你。”
说罢,他缓缓低下头,声音变得温柔。
“小辞,我们都只剩彼此,就该一辈子在一起……”
彼此折磨。
他看着她无力垂下的眼帘,心底虽痛,但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他终于能够彻底掌控她了。
这几年来,她光芒越来越盛,爱慕追求者也越来越多。
他在国内,而她远在国外。
哪怕他天天派人监视她,因为无法亲眼见到她,他仍是怕。
怕再也抓不住她。
怕她会永远离开他。
现在好了。
她终于是他的了。
“小辞,”他吻落在她耳垂上,病态却又痴迷,“你乖乖待在我身边,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荣誉,就都还是你的。”
他抱紧她,“你的父亲也不会在死后背上任何污名,他仍然是万人敬仰的顶级院士。”
“但是……”
他声音停顿一秒,视着她冷冷转开的眉眼,接着道:
“小辞,如果你不乖,我就把你父亲杀人的事,告知所有人,到时候,不仅是你,哪怕是你父母一世的英明,也全都会毁于一旦。”
听着他这番话,苏宛辞忽然笑了。
只是那笑容,悲凉却又失望至极。
“傅景洲……”
“你心里压抑着这样的仇恨,是如何仿若无事般骗了我八年的?”
傅景洲没有说话。
只是他的吻逐渐向下,想要去寻她的唇。
在苏府他和苏瑞禾之间的那一幕瞬间冲入脑海,苏宛辞莫名有种反胃的感觉。
她下意识抵抗,用力偏过头,红唇中吐出几个字:
“别碰我,脏。”
最后一个字,就像一根钉,死死钻进傅景洲心头。
几乎瞬间,他额角青筋暴露,眼中狂肆地阴厉遍布眸底。
“脏?”他冷声重复。
下一刻,没有任何征兆,他忽然将她抱了起来!
压住喉中的惊呼,苏宛辞掰着他的手臂就要挣脱。
可她的力气又怎么抵得过傅景洲。
两三秒的时间,他就将她狠狠扔在了床上。
高大的身体随之压了下来。
他动作粗暴,盛怒的傅景洲根本不顾及她是不是会疼。
他眼里心里,全是因为她几次三番要离开而腾起的彻怒。
他将她的双手压在头顶,全身压制着她,另一只手开始撕扯她衣服。
“脏是吗?”
薄唇微掀,吐出的字眼冷冰。
“苏宛辞,我宠了你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该给我回报了?”
他身体往下一压,几乎一半的重量都覆在了她身上。
“既然嫌脏,可以,那你跟我一起脏吧!”
说完,他咬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愤怒斥骂声全堵在了唇齿间。
可不过短短两秒,他就忽然松开了她。
傅景洲抬起身子,看着身下的小姑娘。
她眼角红的近乎滴血,绝望而压抑的哭声终于压制不住,豆大的眼泪从眼角一颗又一颗划落进鬓发中。
她胳膊被他抓着,无法挣扎。
可那纤细无骨的手指,此刻却用尽全力攥着床单,力气大到指尖都泛了白。
傅景洲说不出此刻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是他的仇人,他明明该折辱她,让她哭,让她痛,让她绝望。
可真的看到她掉眼泪,他却觉得心脏都要撕裂了一样疼。
在傅景洲的印象中,苏宛辞一直是个很坚强的小姑娘。
坚强到八年前面对父母突如其来的去世,她也只是红着眼隐忍着悲伤,不曾在外人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也不允许任何人看出她的脆弱,
她宁愿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也不要让自己的软弱成为别人的笑料与谈资。
所以,这八年来,他见到她哭的次数,寥寥无几。
再回神时,傅景洲已经放开了她。
他直起身,站在床边,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抱着膝盖无声落泪的苏宛辞。
他本该折碎她的傲骨,摧毁她的信仰,让她彻底变成一株需要时时刻刻依附他而活的菟丝花。
可现在,他竟心软了。
“小辞……”
他坐在床上,想要去碰她。
而她像是见到瘟疫般,本能地往后退。
见她身子已经贴着床的边缘,傅景洲没再上前。
他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小辞,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想清楚。”
“三天后,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不会再中途停下。”
说完,他转眼就要走。
苏宛辞忽然开口,只是声音变得沙哑,“让我离开。”
傅景洲握紧拳,“不可能。”
“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我自己的公寓。”她坚持道。
傅景洲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抬步就离开了。
苏宛辞听到了房门落锁的声音,在脚步声远去之后。
她快步走到床边,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大门也被锁上了。
傅景洲驱车离开了星海湾,整栋别墅,只剩下了苏宛辞一个人。
她抱紧双臂慢慢蹲在地上,只觉得周身从未有过的冷。
晶莹的泪水,一颗又一颗,砸在了地毯中。
紧随着被地毯吸附,只剩下了一点湿濡,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
直到晚上,星海湾都没有人再来。
苏宛辞从不是认命的人,这种情况下,她决不可能向傅景洲妥协。
在这场处心积虑的报复面前,她一旦妥协,便是一辈子。
若是换了之前,她愿意陪他一生一世。
可现在,绝对不可能!
一整晚的时间,她想了很多种方法。
但每一种,都不可行。
傅景洲现在的权势已经太大,正如他自己所说,整个湘城,没有人会不知死活的和他作对。
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拿着手机看时间时,后台推送出一条花边绯闻。
放在平常,对于这种推送,她都是直接划过,从来不会点进去。
可这次,看着标题中的陆氏继承人几个字,苏宛辞眸色闪了闪。
无论权势,还是身份地位,能压得过傅景洲的,怕是只有数百年的豪门独子陆屿了。
苏宛辞指腹无意识地摩挲机身,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第二天一早,房间外面的锁被人打开,家政阿姨也做好了饭菜送了上来。
但星海湾外面的锁,到了第三天才被打开。
因为这一天,按照合同约定,苏宛辞需要去华林医院办理入职手续。
或许是因为入职手续没办完的缘故,傅景洲并没有收走苏宛辞的证件。
第三天的时候,拿着证件,苏宛辞就通过麓晟集团的预约,约到了陆屿见面。
一直到去咖啡厅的路上,苏宛辞都没有任何把握。
像陆屿这种,越是有钱有势却又游戏人间的人,就往往越凉薄无情。
但无论成与败,这都是唯一的机会。
无论如何,她都要搏一把。
只是苏宛辞没想到,陆屿会那么痛快地答应领证……
第20章 吃醋
陆屿回到华庭公馆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
整个大厅一片漆黑,感应到人体后,所有暖色灯光自动打开。
他走到二楼卧室,轻轻推开门进去。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只有外面走廊中投进来的一抹余光和窗外微弱的月光。
陆屿看了眼床上微微拱起的被子,正要上前,却听见一声低弱的轻泣声,
紧随而来的,是一道压抑的轻喃,“景洲哥哥……傅景洲……”
这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夜色中,尤为清晰。
陆屿听得分明。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走上前。
大床上,苏宛辞侧躺蜷缩着,是最没有安全感的一种睡眠姿势。
她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一声又一声“傅景洲”间歇传来。
陆屿咬紧牙关,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寸寸收紧。
关节咔嚓的声响,突兀传来。
陆屿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这几个字。
异常的刺耳,剐蹭着耳膜。
生生将他心底压抑许久的阴暗戾气全都激了出来。
他几乎控制不住地上前,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堵住了她的唇。
近乎嗜咬般,不管不顾地冲开她的唇齿,只想将她口中所有的声音全都搅碎。
他再也不想听到傅景洲三个字。
白天的时候,她乖乖顺顺地任由傅景洲抱着,
晚上的时候,就连在睡梦中,还都心心念念着他!
既然她这么放不下他,既然她这么爱他,那她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他!
此刻苏宛辞梦中的记忆停留在傅景洲在星海湾想要强占她的时候。
在梦中,她拼命地避开傅景洲的钳制,甩开他不断撕扯她衣服的双手。
苏宛辞被手腕上隐隐的钝疼惊醒,猛地睁开眼,就对上了陆屿漆黑阴怒的眸子。
这一瞬间,她竟有些分不清此时此刻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下意识地推拒他胸膛,抗拒他的索吻。
而她这种反应,落在陆屿眼中,则成了她在抗拒他的接近。
白天不过是见了傅景洲一面,她现在连他抱她都接受不了了?
她跟他领证才领了几天?
这就打算甩开他,和傅景洲重修于好了?
呵,怎么可能呢!
苏宛辞越是抗拒,陆屿的动作就越失控。
他近乎是蛮力扯开她的衣服,强行将她压在了身下。
苏宛辞神色清明了几分,她拽着被子的一角想往身上拉。
“陆屿,我今天不想……”
房间里没开灯,陆屿看不到她眼睫的颤抖和眸底的悲泣。
“可是我想。”
他无情地将她身上唯一的被褥扯开扔向一边。
手撑在她两侧,眼中情绪幽深莫辨,可他偏偏压着满心的妒火在她耳边哄她。
“宝贝儿,我和你领证,就是为了睡你。”
苏宛辞闭了闭眼,企图跟他商量。
“明天好不好,我今天很累。”
陆屿冷冷掀了掀唇。
黑暗环境中,苏宛辞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能感受到他将她用力箍在怀里的动作和低沉的嗓音:
“宝贝儿,你不需要动,躺着就好。”
说完,他没再给她拒绝的机会,精确无误地封上了她的唇。
苏宛辞察觉到今天陆屿情绪不对劲是在半个小时后。
苏宛辞想说话,可他全程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凌晨三点。
苏宛辞彻底晕了过去。
陆屿带着一身盛怒离开了华庭公馆。
……
蓝夜酒吧。
凌晨三点半。
沈铭贺、周牧几个被一通电话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来到酒吧一楼,看着在吧台旁酗酒的陆屿,三人面面相觑。
“陆屿,大晚上的,你喊我们来干什么?”
沈铭贺今晚刚得了个美人,还没抱够,就被这狗喊了出来,这会心里怨气正浓。
陆屿将一堆酒让他们面前一推,惜字如金:“喝酒。”
几人:“……”
有病吧这是。
凌晨三四点,他不睡觉,在酒吧里酗酒?
周牧走到陆屿旁边,看着一杯接着一杯酒水下肚的陆屿,打趣道:
“怎么着?夫妻生活不和睦,被赶出来了?”
换在以往,以陆屿的性子,定要损他几句。
可今天,他好似没听到周牧这话,只字不语,耷拉着眼皮一杯杯酒水灌入腹中。
周牧几人面色凝重了些。
昨天纪棠回来,他们几个在酒吧里疯到将近午夜。
可到了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陆屿频繁看手机。
就好像在等什么人的电话或消息。
一直到了九点多手机都没有任何短信,他拿起手机和车钥匙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
现在这才过了几个小时,他就坐在这里酗酒。
沈铭贺几人都能猜到,十有八九是和他那位闪婚的老婆有关。
陆屿周身的气场冷沉得骇人,周牧他们几个也不敢乱劝。
只是在一旁陪着有一杯没一杯的喝酒。
到了四点半的时候,扔下手中再次空下来的的酒瓶,陆屿站起了身,拎着外套往外走。
沈铭贺几人又累又困,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冷不丁见他离开,顿时清醒过来,连忙喊道:
“陆屿,你去哪?”
“拳击馆,找人揍一架。”
几人:“……”
来不及思考太多,沈铭贺几个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华庭公馆。
好在苏宛辞睡前定了好几个闹钟。
在铃声接二连三的轰炸下,床上满身凌虐痕迹的女子慢慢醒了过来。
刚摸到手机关了铃声,屏幕上就进来一个电话。
苏宛辞坐起身,按下了接通键。
下一秒,叶羽柠略显急切的声音随之从手机中传了过来。
“晚晚,你看网上那些消息了吗?”
“什么消息?”
苏宛辞的嗓音有些哑,鼻音很重,很闷。
叶羽柠瞬间拧紧了眉,“晚晚,你怎么了?感冒了?”
第21章 领了证的陌生人而已
“没有,兴许是昨晚着凉了。”
苏宛辞脸上漠然,忍着酸疼穿上衣服。
“你刚说什么消息?”
叶羽柠这才想起来正事,“哦,是纪棠纪大影后回来了,现在各大报道都是陆屿和纪棠之间的绯闻。”
说完,叶羽柠声音低了些,有些担心闺蜜的情绪,“晚晚,你还好吧?”
苏宛辞面无表情地穿好衣服,拿着手机去洗漱。
手机中,苏宛辞的声音混合着轻微的水流声一块传来。
她说:“柠柠,我和陆屿之间,充其量只是领了证的陌生人,我和他唯一的一点牵扯,就是结婚证。”
苏宛辞洗了把脸,再次道:
“前几天他在我最走投无路的时候,和我扯证,解了我燃眉之急,我感激他。”
说到这儿,苏宛辞顿了一下。
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既是对叶羽柠说,也是对自己说:
“除了感激,和形式上的婚姻名义,我和他,在其他方面,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他所有的绯闻,都与我无关。”
乍然听到这话,叶羽柠第一反应是她闺蜜真够冷心无情的。
但转念一想,最好的处理方式,确实是苏宛辞说的这种。
就连对苏宛辞精心呵护了八年的傅景洲,都能说翻脸就翻脸。
又何况是绯闻从不间断的风流浪子陆屿呢?
想通这一点,叶羽柠松了口气。
“晚晚,你能想开我就放心了,什么时候歇班?”
“周六周天歇两天。”
叶羽柠算了算日期。
今天是周三,那就是再有三天,就可以歇班了。
她边协调自己的时间,边对苏宛辞道:
“好,周六的时候,我们一块出去逛逛,散散心。”
苏宛辞应下。
……
接下来这三天,过得还算平静。
傅景洲这几天没来华林医院。
晚上陆屿也没再回华庭公馆。
308科室中,苏宛辞已经逐渐适应了国内医院的模式。
这几天她日子过得清净,然而外面陆屿和纪棠的绯闻已经快将湘城的天炸了。
对于这些事,无论外面闹得多沸沸扬扬,苏宛辞都一概没管。
……
周五这天。
华林医院三楼洗手间中。
两个年轻的女护士正在小声地谈论陆屿、苏宛辞和纪棠他们之间的事。
其中一个护士说:
“我原本以为陆少忽然结婚是准备收心了,谁知道,这纪影后一回来,陆少和纪影后之间的绯闻不仅没少,反而这几天还越来越多了。”
另一个也说:
“谁说不是呢?不过也能理解,咱们苏医生就算能嫁给陆少又怎么样,谁不知道苏医生和傅总之间有过八年的感情。”
她惊叹啧道:“八年啊,换哪个男人会不介意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曾在一起八年。”
“可不是么,估计陆少对苏医生也只是玩玩,而纪棠纪大影后才是陆少的真爱。”
说到这儿,另一个护士忽然压低了声音,似乎在顾及周围有没有别人,她对身旁的同伴小声说道:
“我听说陆少和纪影后从小就认识,后来纪小姐进军了娱乐圈,好像陆少的母亲不喜欢演员这份职业,这才一直压着不让陆少和纪影后在一起。”
另一个护士显然有些意外。
“这样吗?那苏医生和傅总也曾在一起那么多年,陆夫人就不介意吗?”
“这谁知道呢,不过豪门的水都深,里面有没有什么秘辛,咱们怎么清楚。”
“这倒也是。”说着,她洗了洗手,又道:
“不过咱们苏医生是苏峥院士的女儿,如果苏医生的父母还在的话,苏医生也是湘城名副其实的豪门贵女,并且身份上怕是还要碾压纪棠影后一头。”
洗手间的一个隔间中,苏宛辞静静站在里面,听着外面那两个年轻的小护士议论。
半分钟后,她将手中的纸团扔进垃圾桶。
推开门,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另一个小护士正要接着开口,骤然听到隔间被打开的声音吓了一跳。
两人抬头看去,当看到她们大肆谈论的主角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全都骇得脸色一白。
二人下意识后退一步。
“苏……苏医生。”
苏宛辞径直越过她们,洗手,抽出纸巾擦干水渍。
从始至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在出洗手间经过她们面前的时候,苏宛辞脚步若有似无的顿了一下。
她声音中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怒,对于她们刚才的讨论评价了一句:
“消息挺灵通。”
那两个小护士面色更白了。
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一个大气都不敢出。
第22章 别来占我便宜,本人已婚
陆屿和纪棠之间的绯闻,连续经过三天的发酵,现在网上铺天盖地的讨论已经进化到了网友大肆猜测陆屿和苏宛辞什么时候离婚的地步。
这阵势大的,连老宅中的陆母都惊动了。
得知此事后,她第一时间上网搜了搜陆屿和纪棠之间的事。
随后,一个电话给陆屿拨了过去。
等那边接通后,她上来就怒声训斥道:
“陆屿,你要气死我是不是!外面搞得乌烟瘴气的,你想干什么?!”
不给陆屿说话的机会,陆母又怒道:
“你现在赶紧把所有的绯闻给我澄清!要是把我儿媳妇气跑了,你也给我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对于陆母的气怒,陆屿神色淡淡。
直到她说完,陆屿才散漫开口:
“妈,我们之间的事您不用管,我们可以解决。”
陆母还想再说什么,但陆屿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而此时,酒店总统套房中。
陆屿坐在沙发里,绯闻女主角纪棠坐在落地窗前面的藤椅中。
听着电话中陆母气怒的声音,陆屿挂掉电话后,纪棠刷着微博上持续发酵的帖子,挑了挑红唇,懒洋洋道:
“陆大少爷啊,这下好了,因为你,我又被你妈记恨上了。”
陆屿淡漠地翻着苏宛辞的朋友圈,听着纪棠的吐槽,只抬了抬眼:
“放心,我妈不会真的记恨你。”
纪棠倒是不在意这个。
她转过身,看向陆屿:“我是怕你妈把这事捅到我妈那里去。”
这样一来,她家那老佛爷又得逼着她去相亲!
陆屿勾了勾唇角,“如果真是这样,我给你介绍几个优质男士。”
“啧,得了吧。”纪棠并不抱希望。“我连你都看不上,湘城还有什么更优质的?”
陆屿:“……”
得,如今是他找人帮忙,让她占一次口头便宜。
滑动着微博上越来越多的绯闻帖子,纪棠蹙着眉开口:
“我说陆屿,我在外面要没日没夜地拍戏,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要陪你演戏,你这结个婚,怎么这么麻烦。”
陆屿头也没抬,“想要什么补偿?”
纪棠习惯性撩了撩发丝,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霓虹闪烁的夜晚。
“入秋了,可以考虑入手几件衣服。”
陆屿毫不犹豫道:“想要什么,明天直接联系陈恒。”
听着这话,纪棠转头看向他,啧道:
“三四天的绯闻我都陪你传了,今天酒店激情的戏码我也陪你演了,怎么着,陪我逛街买个衣服还能上一次热搜,这么大好的机会,你要放弃?”
陆屿退出苏宛辞的朋友圈界面,“明天上午九点。”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纪棠也不打算在这里干耗着。
她看向手机上的时间,“咱们是下午五点来的,现在快九点了,能走了吗?”
陆屿看着社交平台上被狗仔偷拍到的他和纪棠一块进酒店的视频,截止到现在,四个小时的时间,转载量已经超过了八千万次。
网上沸沸扬扬的几乎快要被这几天的绯闻霸屏。
但他家里那位新婚妻子,愣是连一个电话或消息都没有。
如果不是手机相册中存着他和苏宛辞的结婚证照片,他还以为,前几天他和苏宛辞领证的事,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陆屿眉眼无端沉郁,他烦躁地合上手机,对纪棠道:
“今晚不回去了,就在这里。”
“……”
纪棠打量着陆屿的神色,确定他不是开玩笑后,拿过手机给司机发了一条消息。
告诉他今天晚上不必来接她了。
做完后,她将手机扔到一边,靠在藤椅中伸了个懒腰。
“如果我是你老婆,看着这满天飞的绯闻,早给你拽回家里跪榴莲了!”
陆屿嗤了声。
疏懒抬眸,“我倒希望她能和你一样。”
闻言,纪棠眼底划过几抹别有深意的光,正要开口,就见陆屿站起身,往就近的一间卧室的方向走。
他拎着手机,没回头,只给她扔过来一句:
“别来占我便宜,本人已婚。”
听着这话,气得纪棠直接将背后的软枕抽了出来,一把朝他扔了过去!
“滚!老娘还怕你占我便宜呢!”
回应她的,是“啪”的一声关门声。
而那个软枕,则冷不丁砸到了门上,然后又顺着门框直直落地。
“这个陆狗!活该你老婆不要你!”
纪棠一边骂他,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生气,生气容易老。
她揉着自己脸颊,踩着细高跟,去了另一间卧室,卸完妆便趴在床上找周公下棋去了。
酒店内的一男一女,各躺一间房,睡得安稳舒适。
酒店外面墙角处,好几个狗仔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酒店的旋转门。
暗中观察陆少和纪棠影后什么时候办完事出来。
没想到这么一等,居然就等到了第二天天亮。
实在困得不行,几人靠在墙上眯了一会儿。
等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看着高高升起的太阳,狗仔们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们连忙看向酒店门口,心里正懊悔一晚上白等时,就见里面陆屿和纪棠一块走了出来。
几人瞬间打起精神,将他们两个一块出酒店的这一幕拍了下来。
停车场中,陆屿上车之前,若有似无地往狗仔的方向看了眼。
他唇角勾着一丝倦怠的弧度,拉开车门上了车。
后座上,纪棠也正在看那几个拿到第一手照片的狗仔们。
她从包里拿出补妆镜,涂了层口红,评价道:“这年头,狗仔真是越来越敬业了。”
陆屿没说话,打开车内的音响,踩下油门去了湘城最大的连锁商场。
绥达商场。
前两天得知苏宛辞今天歇班后,叶羽柠特意调整了自己的休假时间。
是以,今天早上七点半,叶羽柠就连番电话轰炸苏宛辞。
简单用过早餐,又来到商场,时间才不到九点。
相比于叶羽柠的生龙活虎,苏宛辞则是无精打采。
见好友一脸困倦,叶羽柠揶道:
“你昨晚干嘛去了,陆屿又没回家,你怎么还一副被榨干精气神的样子?”
第23章 为爱加冕,唯此一生
苏宛辞掩唇打了个哈欠,清凌的眸子水雾弥漫,“祖宗,我调时差不行么?”
叶羽柠剔了她一眼,“你少来,谁家调时差能调两个周的?”
苏宛辞:“……”
叶羽柠拉着她上了自动扶梯,在周围看了看身旁没什么人,遂凑到她面前。
压着声音谐谑问道:
“老实交代,是不是陆屿不回去,没人满足你,空虚寂寞冷了?”
听着她这话,苏宛辞差点没把她从电梯上推下去。
她蹙眸瞪她,“你把思想给我放干净点!整天想的什么有的没的!”
叶羽柠一脸无辜,“我这不是怕你新婚孤独寂寞吗?”
苏宛辞懒得搭理她,到了二楼,正要随便进一家店。
叶羽柠又紧随着粘了上来,她翻开手机,上面赫然是特意搜好的几家……鸭店!
翻着这几家好评最多的男模店,叶羽柠两眼都在放光。
“来,晚晚,你看这些店,每一家的质量都很好!”
怕自己一个刹不住车声音太大,在公众场合太过丢人,所以叶羽柠几乎是贴着苏宛辞说话。
她边滑动屏幕,边悄声说着:
“还有这个这个,你看这身材,这脸,还有这腹肌,我跟你说晚晚,这头牌的活肯定很好!”
某女看腹肌看得太入神,这么两秒的时间,苏宛辞已经抬步走远了。
叶羽柠抬头间,看着苏宛辞的背影,连连追了过去。
边快跑着,边将几张优质的图片发到了苏宛辞手机上。
苏宛辞去的方向是一家奶茶店,在苏宛辞进店之前,叶羽柠追上她,拉着她胳膊去了另一家服装店。
“宝贝,咱们是来买衣服的,拿着两杯奶茶怎么试衣服?”
苏宛辞:“……”
只是叶羽柠的运气着实不好,刚拉着苏宛辞进店,就在店里见到了两个烦人的苍蝇。
苏瑞禾和她的一个小跟班安梦婷正在挑看衣服。
见到苏宛辞和叶羽柠两个,就像苍蝇见到了裂缝的蛋,马不停蹄地挨了过来。
叶羽柠见到这两个人就恶心。
但已经进了店,如果现在掉头出去,别人还以为她和苏宛辞怕了她们两个。
这么想着,叶羽柠只当两只隔应人的苍蝇在耳边飞,指着就近的一件米色长款风衣,问苏宛辞:
“晚晚,这件衣服挺适合你,要不要试试?”
苏宛辞抬眸看了眼,还未开口,旁边一道娇柔的声音就抢先传了过来。
“这件我要了,服务员,刷卡!”
苏瑞禾指尖夹着一张薄薄的卡片,倨傲地看着苏宛辞和叶羽柠。
在服务员过来拿衣服的时候,叶羽柠一个眼神瞪过去,让服务员缩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转过头,叶羽柠抱着胳膊,冷冷勾了勾唇角,嘲讽道:
“榜上了傅氏集团的总裁,这做派就是不一样,从别人手中抢东西这种事,做的是越发得心应手了。”
苏瑞禾只轻慢地扫了眼叶羽柠。
对于她的嘲弄与讽刺全当没有听见。
她捏着卡的手指缓缓打了个旋,随意将信用卡扔在包里,便故意伸出染着丹红豆蔻的右手,炫着无名指上闪亮的钻戒。
“景洲哥哥说等不及要结婚了,昨天刚带妹妹挑好了婚戒,订婚婚讯也早已公布,很快我们就会结婚,希望到时候姐姐能不计前嫌,来喝杯喜酒,祝我们新婚快乐。”
叶羽柠都想去扇这小白花一巴掌了。
关键时刻,苏宛辞不着痕迹地摁住她的手,看着苏瑞禾手上的钻戒,懒懒挑了挑眸。
“妹妹既有本事哄的傅景洲为你痴狂,身为堂姐,你们的婚宴我自然要去喝杯喜酒,亲自祝贺你们一声,只是……”
苏宛辞上前一步,伸手捏住了苏瑞禾手腕,打量了几眼她手上所谓的“婚戒”。
“妹妹这婚戒,堂姐看着倒挺眼熟。”
她敛了敛眸,沉吟两秒,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地松开了苏瑞禾的手腕。
苏宛辞弹了弹指尖,仿佛刚才摸到了什么垃圾,她睨着苏瑞禾,意味不明道:
“妹妹,别怪姐姐没提醒你,一生一次的婚戒,你最好还是让你的景洲哥哥买个一手的。”
苏瑞禾脸色瞬间难看,她盯着苏宛辞,眼底恨意掩藏不住。
“苏宛辞,你什么意思?”
苏宛辞看她的目光似乎多了两分怜悯,但她再出口的声音冷了下去。
“你的景洲哥哥没有告诉你,这枚钻戒是他去年在国外向我求婚时所用的吗?”
苏瑞禾顿时握紧了手指,她当即道:
“不可能!这是景洲哥哥亲自送给我的!”
苏宛辞不免觉得她可笑,她指了指她手上璀璨的钻戒:
“它叫chavq,国外新款婚戒,意为‘为爱加冕,唯此一生’,是你的景洲哥哥去年在我生日宴上送我的求婚戒指。”
看着苏瑞禾脸色渐渐变得苍白难看,苏宛辞又不紧不慢地加了一句:
“妹妹若是还不信,可以摘下来看看,戒指的内环有我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苏瑞禾右手下意识动了下。
她想摘下来亲眼看一看,但这里这么多人,如果真有苏宛辞名字的缩写,她在苏宛辞面前绝对抬不起头。
这么想着,她生生扼制住了那股冲动。
无意转眸间,正好看到外面陆屿和‘绯闻女友’纪棠的身影。
她眸色闪了闪,在苏宛辞转身前,忽然上前一步。
靠近苏宛辞低声说道:
“姐姐,就算这戒指之前是送你的那又如何?它现在在我手上,景洲哥哥也是一个人的。”
看着陆屿和纪棠的身影越来越近,她嘲讽道:
“姐姐自小占尽了所有的荣誉,享受了所有人的青睐,可是在男人这一方面,姐姐远不如我。”
“至少景洲哥哥不管过去还是未来,他都只有我一个人。而姐姐攀上了陆家这根高枝又怎么样?还不是留不住自己男人。”
苏瑞禾看了眼苏宛辞面对她的挑衅依旧无波无澜的脸色,正要转身让服务员将方才那件衣服包起来,
就见陆屿径直走到苏宛辞身后,众目睽睽之下,他泰然自若地将苏宛辞搂在怀里。
递出一张黑卡,直接对服务员道:
“那件风衣,包起来。”
第24章 这才几次,不会腻
苏瑞禾脸色一白。
她咬了咬唇,我见犹怜地看向陆屿。
“陆少,那件风衣,是我先看上的。”
陆屿似笑非笑地觑她,“谁先看上的无所谓,关键是谁先付钱,不是吗?”
这话,典型的是以苏瑞禾的作风狠狠打了她的脸。
这种举动,更是和方才苏瑞禾抢衣服的做派别无二致。
这次,见陆少本尊亲自开口,服务员不敢有一丝怠慢,用最快的速度将衣服打包好,递到了陆屿和苏宛辞面前。
陆屿将购物袋递给苏宛辞,“拿着。”
苏宛辞没接,“这件衣服我并不喜欢。”
他没再将衣服递给她,而是拎在了自己手里。
另一只手捉住她手掌,扣住她手指握住,不让她挣脱。
“不喜欢回家拿剪刀剪了,扔垃圾桶。”他漫不经心说道。
说罢,没多看旁人一眼。
拉着苏宛辞出了服装店。
身后几人看着这一幕神色各异。
有探究的,也有嫉恨的。
苏宛辞被陆屿带走,叶羽柠一个人也没了继续逛的兴致,和纪棠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倒是苏瑞禾,看着对面准备离开的纪棠,柔声笑道:
“纪小姐,你和陆少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在你拍戏离开的这几个月,陆少却毫无预兆的娶了别人,纪小姐不觉得可惜吗?”
纪棠停下动作,含着几分兴味的眸光落在一脸温纯无害的苏瑞禾身上。
纪棠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各式各样的人心也不知见了多少。
像苏瑞禾这种,妥妥的一朵黑心小白莲,光论气场,纪棠就甩她好几条街。
苏瑞禾被纪棠这种看似打量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转移话题的时候,纪棠才懒洋洋的开口。
“小妹妹说的有点道理,确实有些可惜。”
就在苏瑞禾觉得有机可乘的时候,纪棠眸色流转,意有所指地又说了句:
“不过我始终觉得,这男人啊,是我的,谁都抢不走。不是我的,我争个头破血流也没用。”
说罢,她笑看着苏瑞禾,“你说是不是啊,小妹妹。”
苏瑞禾不禁咬紧了唇。
她不傻。
怎会听不出纪棠话中赤裸裸的内涵和暗讽。
纪棠平时拍戏就跟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现在好不容易休息几天,着实不愿意再看见这种惹人烦的小白莲。
说完之后,她一刻也懒得再搭理苏瑞禾,直接转身离开了。
人都走完后,见苏瑞禾脸色越来越差,安梦婷狠狠瞪着纪棠的背影,讨好苏瑞禾。
“不就是一个演员吗?真以为自己拿了几年影后的头衔,就是人上人了?”
纪棠虽是纪家的大小姐,但她自小热爱拍戏,因为家里不同意进娱乐圈,她便隐瞒身份孤身闯进了影视行业。
凭借着天赋和对拍戏的热闹,硬生生闯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整个湘城,除了几个关系好的,没有人知道纪棠就是纪家的大小姐。
在普通人眼里,纪棠就只是演技万里挑一的蝉联三年的影后。
安梦婷抓着苏瑞禾的手臂,安慰道:
“瑞禾别气,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跟她一般见识。”
苏瑞禾冷冷甩开她的手,眼底的嫉妒与恨意再也压不住,“你自己逛吧,我走了。”
另一边。
陆屿带苏宛辞离开那家服装店后,径直去了三楼。
里面都是高奢限量款最新服装,进店后,陆屿也不问苏宛辞喜欢哪一件,一眼扫过去,只要合眼缘的,全部刷卡让人包起来。
一家逛完就去另一家。
如此这般扫荡式购物,直到将整个三楼全部逛完,才离开绥达商场。
由于陆屿买的衣服太多,拿着不方便,便留下了华庭的地址,让人将衣服打包好送过去。
在他扫荡服装店的时候,全程没有给苏宛辞发表意见的机会。
也没有和苏宛辞说一句话。
这种沉默的氛围,直到两人回了华庭才渐渐瓦解。
苏宛辞进门后,随意用头绳将披散的长发挽了起来,她看了眼沙发上双腿交叠的男人,神色如常地说道:
“我的衣服已经很多了,不需要再买,你让人把刚才买的衣服送到纪小姐那边去吧。”
闻言,陆屿抬眸看她。
她脸上的表情和她的语气一样平静淡然,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这一刻的陆屿甚至在想,但凡她语气中有那么一点点的情绪波动,他都可以猜想,她是不是在为这几天的绯闻吃醋。
可直到在绥达商场看到她表情一如既往的购物。
直到亲眼看到她面对他和纪棠同框出现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才幡然明白,他这几天的绯闻,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出不痛不痒的笑话。
因为不在乎,所以不关心他和谁传绯闻。
也不在乎他在外面做了什么。
更不在乎她置身于他制造出来的舆论风波中。
他这几天忍耐着思念所演的这场戏,现在来看,倒还真是一场笑话。
陆屿眼底闪过几分轻嘲。
手指无意识捏紧了手机,却在下一刻,忽而起身,握住了苏宛辞的手腕。
她正要上楼,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停在了原地。
苏宛辞回身看他,“怎么了?”
陆屿看着她清冷的眉眼,想和她坦明那些绯闻。
“晚晚,那些报道……”
他话刚出口,就被苏宛辞轻声打断。
“陆屿,你没必要和我解释这些。”
陆屿握着她手腕的力道紧了些。
而苏宛辞仿若未觉,她继续道:
“陆屿,我很感激你前几天能和我领证闪婚,你我之间并没有感情,这场婚姻的本质,你我也都清楚。”
“所以,陆屿,我不会干涉你的私人生活,你在外面和谁在一起,或者喜欢谁,都和我没有关系。”
她话说的这般决绝,陆屿想跟她解释的话语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他压了压沉肆的心绪,不让情绪外泄,握着掌心中的温腻肌肤,看着她眉眼,勾起唇,散漫问道:
“那陆太太,身为闪婚老公,我能过问你的私人生活吗?”
他问的看似随意,却又仿佛很是认真。
苏宛辞看着他眼睛,神色清凌,“最好不,陆屿。”
男人唇角嗪着的笑意散了些。
下一刻,又听到她道:
“我们领证只是各取所需,其余的,最好不要牵扯过多。”
说罢,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当你什么时候腻了这段婚姻,或者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我们随时可以离婚。”
陆屿舌尖抵了抵牙,他手上忽然用力,将苏宛辞箍在了怀里。
掌心研磨着那截纤细柔软的腰肢,他嘴角透着几分痞笑。
嗓音低哑缠人,指腹摩挲着她滑腻的脸颊。
“陆太太考虑的果然周到。”
“只不过,才睡了几次,正念得紧,最近怕是都不会腻。”
第25章 喂饱
苏宛辞不由屏住了呼吸。
她手伸到了腰间,想扯开他的束缚。
然而就在这时,陆屿忽然低头,叼着她莹润的耳垂轻轻啃咬。
上面的流苏耳坠因为他的触碰而无声晃动。
清冽勾缠的嗓音自耳廓缓缓传来。
“正如陆太太所说,我们这场婚姻,什么都是假的,也就一个夫妻义务是真的。”
“既如此……”
他声音停了一下,捏着她下颚毫无预兆地吻上了她的唇。
不同于以往的纠缠深入,这次他只吮了吮她的唇瓣,就放开了她。
他音色暗哑不少,透着几分蛊惑的缱绻。
“我是不是可以行使丈夫的权利?”
苏宛辞哪能不知道他在指什么。
她按住他作乱的手,提醒道:“陆屿,你节制一些,现在是白天。”
男人疏懒掀了下眸。
扫了眼窗外日光正盛的天色。
手掌却趁她疏于防范时,从衣服边缘钻了进去。
“白天又怎么了?晚晚也说了,我们各取所需。”
“正好今天不用上班,陆太太劳累一些,喂饱陆先生?”
苏宛辞正要说不行。
然而陆屿找准她启唇的间隙,忽而低头,堵上了她的唇。
窗帘自动合上,将满园的光照挡在了外面。
苏宛辞被他吻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就在陆屿手指落在她衣领的时候,不知怎的,苏宛辞脑海中闪现的,竟是昨晚他和纪棠在酒店共度一夜的绯闻。
她眸色霎时清明,看着他眼底深深的欲色,“陆屿,纪小姐没有喂饱你吗?”
她这话不再如方才那般冷漠,似乎多了一丝愠怒。
陆屿啄着她唇角,看着她如含秋波的眉眼,漆黑的眸映着她此刻的面容,玩味道:
“能喂饱我的,只有晚晚。”
话音落地,他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去了二楼。
没有关严的主卧外面,不间断的有声音传出。
“晚晚,我知道你在介意什么,我和她什么都没有。”陆屿哄道。
好一会儿,才得到了回应。
或许是被磨得受不住,苏宛辞声调中多了几分气怒。
“鬼才信,你滚去洗澡!”
“很干净,不用洗。”
房间内。
苏宛辞抱着被子,不肯他靠近。
陆屿站在床边,看着倔强的小姑娘,终是妥协。
却在转身时,趁着苏宛辞放松警惕之际。
他快速回身,将她从被子里刨了出来,牢牢将人锁在怀里,去了浴室。
“一起洗。”
……
这么一折腾,就从白天到了晚上。
苏宛辞虽然又累又困,但或许是饥饿感太强烈,这次在陆屿的百般折腾下都没有晕过去。
洗过澡后,苏宛辞一身疲惫的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微闭的眼睛和毛绒绒的脑袋。
陆屿神清气爽地站在床边。
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翻出那天苏瑞禾发给他的照片,递到了苏宛辞面前。
他坐在床头,将快要睡过去的小姑娘揽到怀里。
“晚晚,给你看个东西。”
苏宛辞眼睛睁不开,胳膊也没有一点力气,下意识扭过头,微肿的红唇开阖,嗓音打碎了以往的清冷,附上了几分娇软。
“拿开。”
她想从他身上下去,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睡一觉,补补元气。
但陆屿执着,非得让她看。
“宝贝儿,睁眼,就看一眼。”
苏宛辞被他烦的不行,强撑着睁开似有千斤重的眼皮。
然而当她看清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时,困倦瞬间散去不少。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陆屿适时开口:
“找人查过了,是苏瑞禾发的。”
苏宛辞眸子微凛。
眸色不知不觉间冷了几分。
想起那天陆屿的反常,苏宛辞似乎明白了不少。
她仰头看他,“所以你那天是在介意这件事?”
陆屿没回答。
反而看着她眼睛,轻轻问道:
“晚晚会再回到傅景洲身边吗?”
“不会。”
她回答的很快。
卷长的眼帘垂了些许。
陆屿听她淡漠地说:“我没有受虐倾向。”
听着这句话,男人心情好了不少。
现在的苏宛辞并不知道,她一句不经意间的话,就能轻而易举的影响陆屿的情绪。
当着她的面,陆屿删掉了那张照片。
将手机扔在一旁,他双手抱着怀里的小姑娘。
“晚晚有没有兴趣听听我和纪棠之间的事?”
“不想。”她回答的很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说话间,她示意他胳膊,“能放开了吗?我想睡会。”
“不能。”
“一天没吃饭了,吃着东西再睡。”他说。
胃是个很神奇的器官。
饿得时候,那种饥饿感特别强烈。
但当饿过那一阵之后,就不想吃东西了。
苏宛辞此刻就属于饿过头了,反而不饿了。
“不饿,太困了,睡会再吃吧。”
陆屿自然不会由着她。
她这一睡,再醒来就得明天早上了。
陆屿起身,将再次合上眼眸的小姑娘抱了起来,一路来到了一楼厨房。
他搬了个椅子,让苏宛辞坐在了厨房门口。
而陆屿则在厨房中做饭。
“宝贝儿,想想吃什么。”
苏宛辞有时候都难以理解陆屿的执着。
尤其是对于吃饭这件事。
他一个生在豪门世家的大少爷,怎么对做饭这种事这么有毅力?
苏宛辞这个人并不注重口腹之欲,自然她也不会将大好的时间浪费在做饭上。
在国外的那八年,她亲自做饭的次数并不多,基本都是各种外卖。
再者,她不喜欢在厨房忙活一顿,结果最后孤零零的一个人吃饭的那种感觉。
倒还不如点份外卖,边吃边看论文。
苏宛辞打了个哈欠,随意用手扒拉两下微乱的头发:“都可以,我不挑食。”
华庭公馆的食材每天都有专人送,十字开口的冰箱里面永远是满的。
陆屿扒出两只帝皇蟹,问苏宛辞,“吃蟹黄拌面好不好?”
苏宛辞没意见:“好。”
苏宛辞坐在椅子上揉着酸胀的腰,这么一折腾,瞌睡虫也快溜干净了。
她手机在卧室,没拿下来。
双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她也懒得上去拿。
坐在这里自然无聊,视线不知不觉间就落在了陆屿身上。
第26章 饭后‘运动\’
见他熟练的处理各种食材,苏宛辞抵着下巴问他:
“你一个生在豪门的大少爷,从小养尊处优的,怎么还能做得来做饭这种活?”
陆屿剥蟹肉的间隙往苏宛辞的方向看了一眼。
男人站在料理台边,长身玉立,疏懒矜雅,尤其周身的气质,丝毫没有因洗手作羹汤而有所降低,反而有种难言的矜贵清隽。
陆屿身上那种若有似无的痞,抵消了些他骨子中散出的冷冽与疏离。
额角的碎发落在眼尾,眼帘轻垂,打下一片柔和的阴翳。
“我也并不是二十多年都在家族的羽翼下成长。”
陆屿用小勺挖了些蟹黄,喂给苏宛辞,见她吃下,他接着道:
“前些年的时候,一个人在外当过兵,留过学,那几年,衣食住行都要靠自己。”
见她吃完,他又紧随着喂给她一勺。
对上苏宛辞抬眸看过来的目光,陆屿勾了勾唇,忽而凑近她,暧昧道:
“我个人觉得,会点厨艺,才能更好的喂养陆太太。”
说着,他靠近她一些,唇离她很近,两人呼吸都交缠。
他声音放轻,近乎呢喃,“是不是,陆太太?”
苏宛辞囫囵嚼了几下,将口中食物咽下去。
她偏了些头,附和道:“你的陆太太确实有口福。”
陆屿目光在她面上流连几秒,眼底深情和宠溺一闪而过,
他直起身,颔首评价道,“我也这么觉得。”
陆屿回过身,继续将拌面煮熟,装在盘中。
过了一会儿,他忽而开口问了句:
“你经常给傅景洲做饭吗?”
这话题过渡的有些快。
苏宛辞愣了半秒,眼底的情绪黯淡两分。
“只是偶尔。”
这八年,她和傅景洲聚少离多。
傅景洲看不惯她总吃外卖,八年来,每当他飞去国外陪她的时候,基本都是他亲自下厨,一天三顿变着法的给她换口味。
那些时间中,她需要动手下厨的时候很少。
曾经她也曾试着亲自给他做饭吃。
可每每都被他逮到。
随后他就会握着她两只手,宠溺温柔的跟她说:跟他在一起,从来不需要她亲自下厨。
他说他要将她养成一个小废物。
一个只能依赖着他才能活下去的小废物。
他还要养出她所有的坏习惯。
这样一来,除了他,就没有人会要她了。
她就只能一直一直待在他身边了。
当时傅景洲用着最玩笑的话,却说着最重的未来。
那个时候苏宛辞天真,真以为他是舍不得她下厨。
从回忆中回神,苏宛辞抬眸看向即将做好饭的陆屿。
不禁在想:
如果她一周前没有遇到陆屿,现在的生活还不知道过成了什么样。
就算有一天她能从傅景洲身边逃出去,凭她那三脚猫的厨艺,真不好说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总不能点一辈子外卖吧。
这么一想,学学厨艺还真挺有必要的。
见她低着头出神,陆屿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苏宛辞瞳孔瞬间聚焦:“没什么。”
她看向那两碗奢华版的蟹黄拌面,“做好了?”
“嗯,来吃饭了。”
陆屿做的拌面量多,苏宛辞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见她就吃了那么一点,陆屿眉心折起,“再吃点,不然会饿。”
苏宛辞已经有了七八分饱,她放下筷子说道:“很晚了,吃多了会积食。”
陆屿挑眉,“不会积食,饭后还有运动。”
“嗯?”
苏宛辞一时之间没明白他的意思。
直到对上他笑意深邃的眸子,她鬼使神差地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苏宛辞觉得她的腰都在发抖。
几乎是本能,她立刻站起来,按着太阳穴就要往楼上走,“不行,这段时间太累没歇过来,我先回去睡了,你自便。”
话音还未落,她就要转身离开。
可就在下一刻,陆屿忽然抓住了她手腕。
巧力一拽,苏宛辞本就酸软的身体瞬间失了重心。
男人搂着她的腰,稳稳地将人抱在了怀里。
他手掌握在她腰上,而苏宛辞如坐针毡般坐在他腿上。
陆屿仿佛感受不到她全身下意识的僵硬,小勺中堆着满满的蟹黄,他亲自喂到她嘴边。
像哄小孩那样哄她:
“张嘴,晚晚。”
苏宛辞抿紧唇偏过头,“我真饱了,太晚了,睡觉吧。”
今天上午从十一点多折腾到了晚上八九点,如果晚上再继续,她估计会死在床上。
看着她这副生动鲜活的样子,陆屿眼底笑意加深。
他握着她腰肢的手猝然用力,苏宛辞下意识张嘴惊呼一声。
下一刻,那勺蟹肉已经喂进了她嘴里。
见她不动,陆屿可耻地威胁道:“你要是吐出来,我就换种方式喂你。”
苏宛辞:“……”
这顿饭吃到最后,苏宛辞是撑到实在吃不下了陆屿才停止投喂。
陆屿低头看她,手掌轻轻碰了碰她的肚子,他不怀好意问:“晚晚是不是吃撑了?”
苏宛辞皱眉瞪他。
陆屿只当看不见她眼中的控诉和愠怒。
将人抱起来,转身回了二楼。
“没关系,夜还长,我陪晚晚做做运动。”
第二天苏宛辞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
好在她有两天的休假时间,想到明天又要去上班,苏宛辞索性重新闭上了眼。
打算睡个昏天黑地,好好养养精神。
中午的时候,苏宛辞刚睡着,她手机就接二连三振动起来。
陆屿碰巧从外面回来,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手机和床上熟睡的小姑娘。
陆屿走过来,想帮她将手机的振动模式关掉。
刚拿起手机,就见屏幕上好几条叶羽柠的消息。
【晚晚,我发给你的照片你看了吗?】
【第一家店里又来了几个贼帅的帅哥,陆屿今晚在家吗?姐们我带你出去找乐子啊!】
看到她最后两句话,陆屿脸色瞬间黑沉下来。
那边的叶羽柠并不知道手机会在陆屿手上。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她将几个男模的照片一次性打包发给了苏宛辞。
【宝贝,你看看这几个,又帅身材又好,关键是活也好,你快看看你喜欢哪个。】
【他们都可抢手了,你赶紧挑一个,我先去给你预约上!】
陆屿忍无可忍,额上青筋暴跳。
按耐着想揍人的冲动,他用苏宛辞的指纹解了锁,点进去查看了叶羽柠那几张所谓的帅哥照片。
“呵呵!”
陆屿咬牙,特么的清一色的全是鸭!
看来昨天晚上他还是心软了!
就不该那么轻易的放过她!
看着一张比一张“凉快”的鸭子照片,陆屿凉凉抬眸睨了眼床上一无所知的苏宛辞。
修长的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连串的振动声顿时消失了。
——陆屿把叶羽柠的微信好友删除了。
那边的叶羽柠正狂输着字。
新的一条刚发过去,屏幕上却出现了一个刺眼的感叹号!
叶羽柠:“?!”
几个意思?
第27章 我又不喜欢他,他和谁结婚,干我毛事
华庭公馆中。
耳边终于平静下来,陆屿郁结的气顺了些。
他刚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打算上床抱着自己香软的老婆睡个午觉。
就听到手机来电铃声又响了起来。
幸运的是苏宛辞昨晚将手机静音了,就算有来电,也只是振动。
陆屿扫了眼,上面的备注是柠柠。
他目光从屏幕上转移到床上睫毛轻轻眨动,似乎快要醒来的苏宛辞身上。
停顿刹那,随后手指划了一下。
拒接了叶羽柠的电话。
随后又将手机的振动模式关掉。
这才上床动作轻柔地将苏宛辞搂在怀里。
哄着怀里的小姑娘睡着,陆屿也闭上眼睛浅眯了一会。
主卧中所有的窗帘都拉着,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昏沉的环境中,容易让人混淆当下的时间。
等到苏宛辞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的四点。
她迷迷糊糊摸到手机,按亮屏幕,当看清上面的时间时,半睁的眼眸瞬间睁大,思绪霎时清明。
苏宛辞弹坐起身,看着屏幕上七八个叶羽柠的未接来电,她抓了抓头发,顺手给叶羽柠拨去了电话。
那边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苏宛辞还没来得及张口,话筒中就传来了振聋发聩的咆哮声。
“苏宛辞你丫的!你删我微信干什么?!!”
苏宛辞一懵,“谁删你微信了?”
叶羽柠又气又怒,“我还能冤枉你不成!你自己滚去看看,是不是把我删了!”
将扩音打开,苏宛辞点开微信通讯录,确实没了叶羽柠的好友。
回想白天发生的事,苏宛辞想到一个不切实际的可能性。
指尖揉了揉眉心,她问叶羽柠:“你给我发什么了?”
叶羽柠那边声音停顿了一下。
随即声调降低不少。
“也没什么……就、就是给你转发了几个优质的男模。”
这话说完,不用苏宛辞提醒,叶羽柠也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所以……”她语气有些一言难尽,“是陆大少爷删了我的微信?!”
苏宛辞下床洗了把脸,赞道:“脑子转的挺快。”
叶羽柠也顾不上苏宛辞损她了,她扔下手中的键盘,靠在转椅上,问苏宛辞:
“晚晚,你跟陆少不是塑料夫妻吗?怎么现在他连你社交都要管?”
苏宛辞擦干脸上的水渍,从一旁架子上拿过手机。
“估计是他觉得你发的那些东西会绿他。”
叶羽柠:“……”
靠!
后知后觉地瞅了眼自己工作了好几年的报社,叶羽柠对苏宛辞说:
“祖宗,你最近都不要联系我了。”
紧随着,叶羽柠又扔过来一句:“我怕我饭碗不保!”
说完,叶羽柠麻溜挂断了电话。
如果她中午给苏宛辞发的那些消息,都被陆屿看到了的话,叶羽柠觉得,陆屿只是删了她微信好友,已经够手下留情的了。
指不定下一个被“删”的,就是她的饭碗了。
苏宛辞这边刚挂断电话,陆屿就从外面进来了。
男人随手将外套放在沙发上,“醒了?”
苏宛辞点了点头,随后问他,“你看我手机了?”
陆屿面色不变,一如既往的散漫不羁。
“中午你手机一直在响,屏幕亮着,碰巧看到了叶羽柠发来的……网站和图片。”
苏宛辞哭笑不得,莫名觉得他此举竟有些幼稚。
“……所以你就删了我的微信好友?”
陆屿走到她面前,恶趣味地捏了捏她的脸。
凉声道:“她怂恿我老婆绿我,我只删了她一个好友,已经够好脾气的了。”
苏宛辞拍掉他的手,转身去楼下喝水。
陆屿见她不说话离开,还以为她生气了,立刻解释了一句:
“别生气老婆,我只是删了她的微信,别的什么都没看,而且……陆太太去找头牌,传出去影响不好。”
最后一句话,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绷硬感觉。
苏宛辞转身看向他,淡淡说道:“我只是下去喝口水。”
陆屿:“……”
这天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似乎又回到了刚领证时疏离却又融洽的相处模式。
随着绥达商场一批又一批的衣服被送进华庭公馆,网上那些大肆猜测陆屿和苏宛辞什么时候离婚的帖子渐渐沉入海底不敢再吭声。
在接下来的两天内,所有社交平台上有关陆屿和纪棠绯闻的消息也逐渐消失。
那天在绥达商场陆屿陪着苏宛辞扫荡各大奢侈品牌的场景,不少人都是亲眼所见。
再加上这几天的舆论风向,不少网友表示已经看不懂这对塑料夫妻的剧情走向了。
当然,还有一大波吃瓜群众私底下盖起了高楼,头脑风暴演绎这几人的爱恨情仇。
……
这天,纪棠在家里宅了两天后,来了蓝夜酒吧。
别说外面那些吃瓜群众好奇,沈铭贺他们几个也挺好奇的。
是以,在纪棠来到的第一时间,周牧就八卦地问她:
“纪大小姐,你和陆屿谈了这么多年,他在你出去拍戏的这段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和别的女人领了证,你就不吃醋、不生气?”
纪棠愣了愣,她轻轻晃着高脚杯,里面红酒和杯壁发出轻轻的碰撞声。
她反问他们几个,“我为什么要吃醋?”
周牧三人:“?”
纪棠随之再道:“我又不喜欢他,陆屿跟谁结婚,干我毛事?”
三人:“??”
周牧和沈铭贺几个对视一眼。
程逸舟率先道:“不是……你之前和陆屿那么多年的绯闻,我们都以为你们最后会结婚的,这怎么……你不喜欢他?”
纪棠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用拇指和小指比划了一个‘一丁点’的动作。
“这其中有一点点的误会。”她说,“你们也都知道,我家那位老佛爷,死活不同意我进娱乐圈,哪怕我有了一些成就,她也不认可我演员这份工作,还天天催我去相亲。”
纪棠无奈地摊了摊手。
“为了暂时摆脱我妈的玩命催婚,这才不得已和陆屿配合着演了一场戏。”
第28章 馋人家美色
周牧几个一副哔了狗的表情。
好半天才消化了这个“事实”。
好一会儿,沈铭贺一脸复杂的问:
“所以,这么多年,你和陆屿那狗只是互当挡箭牌?”
纪棠想了想陆屿最近毫无预兆闪婚的事,抿了口红酒,给了一个不是很明确的答案:
“差不多吧。”
她当年提议和陆屿传绯闻,是为了找个挡箭牌。
但至于陆屿的真正目的,她就不知道了。
这时周牧问她,“那你干嘛非要找陆屿?”
纪棠没太明白:“?”
周牧指了指他和沈铭贺、程逸舟三人,说道:“我们三个不也是很好的选择?”
尤其是他自己,身为纪棠的“上司”,和上司传绯闻,岂不更能充当‘挡箭牌’的功能。
纪棠在他们几个身上看了看,随后给出答案:
“你们几个还真不太行。”
三人:“??”
纪棠:“嘴上没个把门的。”
三人:“!!!”
过分了啊!
程逸舟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中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
“啧”了一声,嘟囔道:
“苏医生也是,湘城那么多权贵子弟,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非得找陆狗那浪荡子。”
纪棠撇他,“说的好像你们几个不是浪荡子似的?”
程逸舟:“……”
其余两个‘浪荡子’:“……”
说罢,纪棠百思不得其解陆屿为什么会忽然结婚,她问程逸舟几个:
“陆屿有没有说为什么和苏医生领证?”
程逸舟心里惋惜的肠子都快青了,语气自然不会很好。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咬牙道:“还能为什么,馋人家美色呗!”
纪棠忍住笑,“所以咱们程院长也觊觎苏医生美色?”
程逸舟下意识想点头,忽然反应过来纪棠话中的陷阱,他当即否认:
“胡说什么!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此刻程逸舟的心理活动:
——陆屿那种疯子,除非他脑子被驴踢了去招惹他。
纪棠正要调侃两句,猝然响起的来电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看着屏幕上的经纪人号码,她扬了下眉,随即接通。
“庄姐,有何指教?”
话筒中传来的女声干练雷厉,一听就是严肃果决的女强人。
“棠棠,我给你接了一个代言,司机十分钟后到蓝夜酒吧。”
纪棠脑袋顿时大了,她软下声音试图和她家工作起来不要命的经纪人商量:
“清清亲姐,我一共才休息了两天,你放过我让我多歇一天行不?”
庄清正从万影娱乐大楼中走出来,听着手机中纪棠的讨价还价,她脸上肃穆表情不变,低头看了眼手腕,对她道:
“棠棠,你还有九分钟。”
一听这话,纪棠顿时知道没有转圜余地了。
认命地挂断电话,拿着包站起来。
临走时,她眸色不善地瞪向对面一脸悠闲恣意的周牧。
周牧无辜问:“你瞪我干嘛?”
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全程在你眼皮子底下,可没给你加工作量,你家经纪人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事业女强人,你赖我?”
当初纪棠刚出道时,由于纪家坚决不同意她进娱乐圈,圈内经纪人都怕得罪纪家丢了饭碗,没人敢接纪棠。
在那种情况下,只有庄清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推掉手中其他的女演员,从此一心一意辅佐纪棠。
按照庄清的话来说,她当年是看中了纪棠的天赋和毅力,毕竟干经纪人这一行的,都希望自己带的演员能爆火。
但对于当时凭借一腔热血孤身闯进娱乐圈的纪棠来说,庄清当时的援手,无异于为她开辟了一条康庄大道。
这些年来,纪棠和庄清两个相互扶持,在不被所有人看好的情况下,一步步爬到如今的成就。
一个成为了圈内最强的金牌经纪人。
一个成了蝉联三年、家喻户晓的影后。
所以纪棠一直将庄清视为‘知音’和‘伯乐’。
对于庄清的安排,她从来不拒绝。
如同今天的代言一样,哪怕她想偷两天闲,但为了庄清,她只是不痛不痒地推辞两句,随后乖乖的去工作。
纪棠离开后,程逸舟刷着手机,没一会儿也起身打算离开。
周牧及时喊住他,“程逸舟,你又干什么去?”
他没回头,边走边扔过来一句:
“小爷想办法去华林混个一官半职,和我女神当个同事。”
周牧和沈铭贺无法理解程逸舟的这奇葩决定。
他姓程的堂堂私人医院的院长,自降身份去华林医院当个小医生?
而另一边。
麓晟集团。
总裁办。
陈恒手中拿着一份文件,推门进来,走到办公桌前向陆屿汇报道:
“老板,已经查清楚了,华林医院目前所有的股份,都在傅总名下。”
陆屿接过文件,看着上面华林医院这些年详细的股份变化,微微皱了下眉。
陈恒继续说道:
“目前华林医院虽看似是由几大股东联合控股,但早在三年前,傅景洲就垄断了所有的股份,架空了包括林院长在内的所有股东。”
陆屿大致翻了翻文件,便将之扔在了桌面上。
他沉眸靠在转椅中,十指交叉,“晚晚的入职合同中,有多少违约金,查清了吗?”
陈恒顿了一秒,回道:“似乎……是十个亿。”
十个亿对陆屿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但难在,苏宛辞不会接受他的钱。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陆屿早已看出来,她不愿意跟他有任何金钱上的牵扯。
除了陆太太这个身份,她什么都不图他的。
见陆屿沉思不语,陈恒迟疑道:
“老板,华林所有的股份都在傅总手里,依目前的情势来看,他不会将华林的股权卖给我们。”
第29章 卖了你也不值十个亿啊
下午五点,苏宛辞回到华庭公馆。
想起合同中的十个亿违约金,她翻开手机通讯录,找到里面的一个备注拨了过去。
国内和国外有时差,目前这个时间,在国外差不多是上午的九点多。
话筒中只传来两声的“嘟嘟”声,电话就被接通。
紧随着,一道温润含笑的声音隔着电流传了过来。
“小师妹?”
听着熟悉的腔调,苏宛辞唇角弯起,“师兄,在忙吗?”
另一边有几道不甚清晰的说话声,伴随着一道开门的声音。
当门被关上后,所有说话声全部消失。
“不忙,小师妹终于想起来你还有一个师兄了?”谢砚铭来到一个无人的实验室,倚靠在器材台上,轻笑着调侃。
苏宛辞莞尔,她站在卧室的飘窗前,看着窗外依旧盛开的花色。
“师兄这话说的,师妹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亲师兄。”
谢砚铭眼底笑意加深,指腹摩挲两下机身。
“还算有点良心,说吧,你天天待在你景洲哥哥身边,怎么忽然想起来我这个师兄了?”
苏宛辞眸色暗了两分,她声调依旧。
“我想让师兄帮个忙。”
“尽管说。”谢砚铭爽快道:“师兄一定帮你办妥。”
苏宛辞打开通话扩音,拎过来笔记本电脑放在一旁的书桌上,边开机边道:
“师兄,我办公室的电脑上有一些之前整理的学术研究,你帮我传过来好不好?”
“没问题。”谢砚铭立即去了苏宛辞之前的办公室。
办公桌前,谢砚铭输入密码开机,随口问了句:
“小师妹,你不是回国工作了吗?怎么还有时间搞研究?”
苏宛辞解释道:“华林医院的工作量不大,平时空闲挺多的,就想着将以前整理的学术报告做完,然后进行发表。”
谢砚铭将电脑桌面上所有的文件进行打包发给了苏宛辞。
“小师妹,你接收一下。”
苏宛辞输入账号,将谢砚铭发来的文件进行接收。
电脑屏幕上,随即弹出来一个进度条,显示文件接收的百分比。
话筒中,谢砚铭冷不防问了句:
“小师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苏宛辞搭在鼠标上的手指僵硬一秒。
很快,又恢复如常。
“没有啊,师兄怎么这么问?”
“十天前不知是谁兴致勃勃地回国,说要去找她的景洲哥哥了。”
“还把之前好不容易整理的报告全部扔到了一边,说以后不打算再累心累力地搞学术研究了。”
谢砚铭扫了眼文件传输的进度,又道:
“这才过了几天,你就要重新发表论文了,小师妹,你如实告诉我,是不是需要用钱?”
谢砚铭和苏宛辞在国外认识了数年,硕博期间,更是同一个导师手底下的亲师兄妹。
两人一起研究学术,一起进行医学实验,谢砚铭早已摸透了他这位小师妹的性子。
回国之前,她亲口对他说,接下来这几年可能都不会再碰这些学术研究。
她和傅景洲错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要回国了,她想好好陪在傅景洲身边。
而且之前苏宛辞发表论文和期刊,只是为了给实验室筹基金。
所以现在她忽然要重新发表期刊,谢砚铭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她需要用钱。
话筒中传来轻缓的嗓音,苏宛辞说:
“我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回到家乡反而不习惯了。”
顿了一秒,又道:“我应该用不了三年,就会回去找你们了。”
谢砚铭指尖紧了紧,“小师妹,别跟师兄客气,违约金是多少,我帮你垫上。”
苏宛辞笑了笑,并未同意,反而是道:
“师兄,我发表一篇论文,就有千万的费用,那点违约金,哪还需要师兄出手。”
谢砚铭:“……”
谢砚铭:“我谢谢你恭维我。”
电脑屏幕上传输进度显示百分百,谢砚铭关上电脑,说道:
“行了,违约金你自己处理,师兄不插手了,不过小师妹,你能告诉我,违约金到底是多少吗?”
苏宛辞:“十个亿。”
“十个亿?!”
谢砚铭声调都高了两度,“小师妹,你是被人宰了吧?”
苏宛辞:“……?”
谢砚铭:“卖了你都不值十个亿啊!”
苏宛辞:“!!”
苏宛辞不由心塞,“行了,挂了吧,师兄去忙吧!”
谢砚铭短促笑了声,“好了,不逗你了,对了小师妹,过段时间我和老师应该会去湘城。”
“是么?时间定了吗?”
“还没,估计也快了。老师他老人家不放心你一个人在湘城,非要去看一眼。”
谢砚铭起身往外走,又道了句:
“现在这边有个比较急的药品研究,等结果出来,我和老师就过去。”
“好。”苏宛辞将传来的文件一一保存,手机就放在旁边,一直开着扩音。
“我会尽快把湘城的事情处理完,如果顺利的话,我和你们一块回国外。”
最后一句倒是让谢砚铭有些意外,
他追问了一句:“再回来后,还回湘城吗?”
“不了。”苏宛辞道:“我在这里无亲无故,孤零零的一个人,倒不如去国外,继续投身学术研究。”
谢砚铭笑道:“那好,回来后我和老师一起陪着你向医学巅峰冲刺,定不会让你孤单。”
卧室中,苏宛辞全身放心的和谢砚铭说着话,并未发现虚掩的房门外面,一片黑色的衣角停留许久。
旁边的书房中。
陆屿携着一身冷肆坐在书桌后,室内并未开灯,淡淡的烟雾模糊了男人低垂的漆眸。
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是之前转成电子版的苏宛辞这几年在国外的资料。
陆屿一目十行地看着这份早已烂熟于心的资料,握着手机的指骨却渐渐泛了白。
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打算长久留在这里。
但他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着急离开。
第30章 陆屿在T上扎洞
十分钟后。
苏宛辞挂断电话,翻阅着之前整理的资料,快速选定一个课题,打算接下来尽快发表一篇期刊。
在国外的那几年,虽然发表的论文和期刊不少,但那些稿费全部被投到了实验室中。
不管是她也好,或者谢砚铭也好。
一时之间都拿不出十个亿。
她和谢砚铭都痴迷医学研究,几乎将所有的钱都砸了过去。
平时他们又没有需要大量用钱的地方。
也从没想过存钱。
傅景洲弄的十个亿的违约金,一时间,真的挺棘手。
敲定课题方向后,苏宛辞关了电脑,打算去厨房做晚饭。
她刚出来门,就在门口碰到了从书房出来的陆屿。
苏宛辞怔了下,看向陆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屿所有的情绪已经尽数敛去。
神色如常地走向苏宛辞,一如既往地将她拥进怀里,薄唇在她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回来有一会儿了,刚才有份文件急需处理,就去书房了。”
说着,他低头看着苏宛辞,“晚晚饿了么?”
“还好,不过快七点了,我去厨房做饭。”
“不用。”陆屿拉过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我来做,晚晚去陪我。”
陆屿这个人性情收放自如,他不想让人察觉到的情绪,哪怕另一人坐在他对面,也感觉不到他的情绪变化。
今天的苏宛辞便是这样。
从做饭到吃饭,她丝毫没有察觉陆屿情绪有什么不对。
只除了晚上在床上他硬是缠着她折腾到了凌晨一点多才渐渐停下。
事后,苏宛辞再一次昏了过去。
就连陆屿抱着她去浴室洗漱,都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将一床的凌乱清理干净后,陆屿拉开了床头柜,在收纳柜中翻出银针,将里面所有的小雨伞全部扎上了洞。
银针很细,扎在小雨伞的包装袋上,几乎看不到针眼。
就算苏宛辞拿着小雨伞对着灯光看,也不会发现上面的针孔。
为了有效果,陆屿特地在每个小雨伞上都扎了几十个洞。
就差恨不得将它们扎成马蜂窝了。
上次在华林医院回来后,由于临市的分公司出了些纰漏,傅景洲和特助邢航当天便离开了湘城。
等了傅景洲好几天的苏瑞禾,听说傅景洲回来了,拿着那枚戒指就冷着脸去了傅氏集团。
邢航正在总裁办整理接下来需要用的会议资料,突然,门“砰”的一声,被用力从外面推开。
邢航连忙回过头去看。
当看到是苏瑞禾后,他眸色动了动,即将出口的训斥随之咽了下去,转头看向了站在落地窗前的傅景洲。
见苏瑞禾一副讨债的表情,邢航识趣地将所有资料规整好放在办公桌上,
随后动作麻溜地出去了。
走的时候还很贴心的将门给带上了。
看着粗鲁闯进来的苏瑞禾,傅景洲眉梢下意识拧起。
“什么事?”
他声音很淡,手中端着一杯黑咖啡,来到办公桌后坐下,公事公办地看向苏瑞禾。
憋了好几天,因为戒指的事堵在心里的这口气本来因对傅景洲的思念已经渐渐淡化了。
但现在看到他这种冷淡的表情,那闷气就像一团烟花,瞬间在胸腔炸了开来。
她将那枚戒指狠狠拍在了办公桌上。
“傅景洲,你不是说你对她只是逢场作戏吗?你为什么跟她求婚?!”
那天回到苏府后,苏瑞禾第一时间就将戒指摘了下来,仔细寻找戒指内环有没有所谓的字母。
这么一找,还真有。
正是苏宛辞名字的首字母缩写,后面还跟了三个英文字母。
——fjz
——傅景洲
swc&fjz。
苏瑞禾现在想来还觉得讽刺。
傅景洲口口声声恨苏宛辞,却在八年来,对苏宛辞百般维护,万般宠爱。
去年更是订了这么一个刻着两人名字的戒指去和她求婚!
苏瑞禾很早之前就喜欢傅景洲。
但傅景洲的眼里心里全是苏宛辞。
直到有一天,他跟她说,他真正喜欢的人,是她苏瑞禾,不是苏宛辞。
苏瑞禾心里的羡慕嫉妒这才平息了几分。
后来,她终于等到了傅景洲和苏宛辞决裂。
她也等到了傅景洲和她订婚。
苏瑞禾本以为今后苏宛辞再也不会横在她和傅景洲之间,
可现在,却又出现了这么一只钻戒。
苏瑞禾此刻满心都是滔天的嫉妒与怨恨。
自然也就没有发觉,傅景洲在看到那枚戒指的瞬间,就变了脸色。
直到他将戒指握在手里,用最冰冷阴沉的语气对她说:
“戒指你哪来的?”
苏瑞禾捏紧双手,她目光看向办公桌下面的一个小抽屉。
“前几天你出差的时候,我在里面看到的。”
她那时以为这只戒指是傅景洲送她的订婚戒。
听到她这句话,傅景洲当即拉开了那个小抽屉。
包装精致的丝绒盒里,空空如也。
男人慢慢收拢手心,钻石的棱角扎的掌心刺疼。
“景洲哥哥,你不该和我解释解释吗?你为什么和她求婚?”
苏瑞禾一副我见犹怜的神色,强忍着眼底的泪,质问着面前默不作声的男人。
好一会儿,傅景洲压下心底翻腾的情绪。
猛地合上抽屉。
那声音,震得苏瑞禾眼中的泪水颤了颤。
“苏瑞禾,你以为你是谁?我做什么需要向你汇报吗?”
傅景洲从未将话说的这般难听过。
这一瞬间,苏瑞禾脑子都有些懵。
“景、景洲哥哥,你说什么?”
傅景洲站起身,阴厉的眸紧盯着苏瑞禾,眼中的厌恶毫不遮掩。
“苏瑞禾,你别以为我和你公布了订婚婚讯,你就真的成了傅家的女主人了!”
苏瑞禾面色瞬间煞白。
而傅景洲的声音还在继续。
“苏瑞禾,你最好记清一点,我的未婚妻,今天能是你,明天就能是别人!”
听着他这句话,苏瑞禾身体重重晃了下。
她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望着傅景洲。
“可是,景洲哥哥……你明明说过你喜欢……”
她话没说完,傅景洲冷漠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我选你,只是因为你是她在乎的堂妹。”
“我选你,能让她更疼,我给她的报复能更多。”
第31章 傅总找我老婆有事?
听到他最后两句话,苏瑞禾霎时心慌得厉害。
她一直以为,她在傅景洲心里是不一样的……
短暂的惊愕之后,她快速回神,
来的时候那副仿佛全天下都欠她的那种抓奸表情,此刻全部散去。
她快速转变神色,换成了以往那种楚楚可怜的面孔。
“景洲哥哥,我只是太生气了,”
她看了眼他手中的戒指,咬了咬娇艳欲滴的唇。
“堂姐用这枚戒指羞辱我,更折辱景洲哥哥你,她说你和这枚戒指一样,都是她不要的垃圾,我一时气不过,才找来跟景洲哥哥诉委屈。”
苏瑞禾仗着傅景洲和苏宛辞现在的关系正值冰点,便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推脱到了苏宛辞身上。
她本以为傅景洲动怒的对象会转变成苏宛辞,却没想到,他像是没听到似的,指着门口,对她下了逐客令,
“出去!”
苏瑞禾想服软哄好傅景洲,但他现在连看她一眼都不愿,她再待在这里只会适得其反。
苏瑞禾离开后,傅景洲看着手中的戒指,将邢航喊了进来。
“拿去洗干净。”
邢航连忙将戒指接了过来。
他低头看了眼戒指的款式,顿时想起来了这戒指的来历。
邢航并没有马上离开,踌躇说了句:
“傅总,我觉得瑞禾小姐和苏医生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您如果只是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而造成和苏医生之间的遗憾,着实不太值。”
邢航说完,便低下了头。
他只是一个属下,本不该多嘴。
今天说这一句,也是实在看不惯苏瑞禾这种无脑花瓶的做派。
傅景洲并没有责怪邢航。
他坐在转椅中,看着之前装戒指的丝绒盒,好一会儿,才对邢航说道:
“将今天全部的安排都取消,半个小时后,去华林医院。”
邢航离开后,傅景洲看着手中的戒指盒渐渐出神。
这枚戒指,确实是去年他送给苏宛辞的求婚戒指。
只不过……她没有收。
那是这些年来,她第一次拒绝他。
却是在求婚现场。
去年苏宛辞生日的前两天,他推掉所有工作,飞去国外,陪她过生日。
当时chavq新款正好上市。
在看到这枚戒指的那一瞬间,傅景洲鬼使神差将它买了下来,并在戒指内环刻下了两人的名字。
他知道她是他的仇人,他本不该对她有过多的感情。
但那一次,他却有种很强烈的冲动,想把这枚寓意着‘为爱加冕,唯此一生’的戒指送给她。
在苏宛辞生日的那天晚上,他将求婚戒指给了她,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乖顺娇软、对他有求必应的小姑娘,生平第一次拒绝了他。
当时她说,那段时间是她学业和医学研究的关键时期,她不能抛下国外的一切,就这么随着他回国。
她问他能不能再等一年。
再等一年,等她将手头的几个项目做完,她就回湘城,之后再也不走了,永远陪在他身边。
在听到苏宛辞拒绝的那一刻,无人知道傅景洲心底的情绪有多复杂,
似乎有舒一口气的放松。
但更多的,却是失落。
以及一丝转瞬即逝的害怕失去她的恐慌。
……
半个小时后,去华林医院之前,邢航已经将戒指清洗干净递给了傅景洲。
来到华林医院后,傅景洲第一时间去了三楼。
彼时苏宛辞刚诊治完一名患者,傅景洲就进来了。
再次见到傅景洲,苏宛辞脸上已经没有了其余的情绪。
她表情平平淡淡的,仿若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看着她熟悉却又清冷的眉眼,傅景洲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剧烈扎了一下。
那疼痛,由心脏向四肢百骸扩散。
直到最后,就连呼吸都带上了痛色。
苏宛辞只平静地看了眼傅景洲,便继续往电脑上录入上一个患者的病情。
“傅总有什么事?”
傅景洲站在办公桌前,将丝绒锦盒打开,放在了苏宛辞面前。
“小辞,我想给你解释一下这枚戒指。”
苏宛辞敲打键盘的指尖停顿一下。
随即,便恢复如常。
“不需要。”她说,“我和傅总什么关系都没有,同样,这戒指也和我无关,它属于谁,我并不关心。”
傅景洲喉结滚动一圈。
但戒指仍旧放在桌上,他并没有收回去。
“小辞,它是你的,从去年就是你的。不管你要不要,它只有你一个主人。”
闻言,苏宛辞脸上多了几分嘲弄。
她将病患信息保存好,抬眸看向傅景洲。
“傅总,我并没有回收垃圾的喜好,你如果要扔东西,请出门右拐,直接扔进垃圾桶。”
“宛辞,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苏宛辞扯了下唇,“如果傅总想要寻求慰藉,那请去苏府,那里有位大小姐,可日夜盼着傅总宠爱呢。”
被她接连讽刺,傅景洲脸色渐渐阴沉下去。
但他仍是按耐着语气,耐心地哄着她。
“宛辞,我们之间需要好好聊聊,快中午了,我带你出去吃饭好不好?”
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
“你之前不是经常说想在湘城的餐厅吃饭吗?我带你去找找童年的回忆?”
苏宛辞正要拒绝。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苏宛辞抬头看去,来人竟是陆屿。
傅景洲看到陆屿,眉心不动声色地皱起。
不等他开口,陆屿懒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傅总找我老婆有事?”
傅景洲眸子微动,因他口中熟稔的“老婆”两个字。
“有点。”
陆屿走进来,慢条斯理地扔过来一句:
“据我所知,傅总只是华林的控股人,林安国才是华林的院长,如果是交接工作,应该是林院长来找我老婆吧。”
傅景洲眉眼冷淡,“陆少有所不知,整个华林都在傅氏集团的名下,我有权过问华林的任何事。”
陆屿懒懒“哦”了一声,话中听不出情绪。
傅景洲的目光从苏宛辞身上转向陆屿,“陆少如果身体不好,请先去外面挂号。”
陆屿轻嗤了声,“劳傅总费心了,本少人逢喜事精神爽,身体好得很。”
傅景洲下颚线无声绷紧。
“现在是上班时间,如果陆少没有要事,请离开。”
陆屿下巴冲着一旁墙壁上的挂钟示意了下,唇角嗪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
“目前十一点三十整,正好到了午休时间,傅总无权阻拦我们新婚燕尔吧。”
第32章 宝贝儿果然饿了,都主动往老公怀里扑了
傅景洲离开后,苏宛辞看向陆屿。
“你来干什么?”
男人将手中的餐盒往桌上一放,姿态闲适慵懒地坐在了苏宛辞对面。
菲薄的唇中吐出两个字:“送饭。”
“……”
扫了眼桌上足足四层的餐盒,苏宛辞诧异道:
“陆屿,你是盐吃多了吗?”
某人从善如流,“嗯,闲的。”
“所以来找我老婆解解渴。”
苏宛辞:“……”
她放下手中的签字笔,难以理解他怎么忽然想起来送饭这一茬了。
“陆屿,华林医院里有餐厅,一天三顿饭都有。”
陆屿紧跟着来了句:“医院里的饭能好吃?”
苏宛辞:“……”
这话说的,她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追求食堂饭菜口感的。
陆屿可不管她这会想什么。
他视线在里面的一道门上掠过,“那里面是休息室吗?”
苏宛辞点头。
林院长担心她上一天班会累,所以特意配了一个休息室最大的办公室。
这样一来,如果中午苏宛辞不回去,可以在休息室中歇一会。
苏宛辞眼看着这位大少爷站起身,一手拎起餐盒,另一只手抓过她的手,拉着她就去了里面的休息室。
将餐盒放在沙发前面的桌子上,陆屿打量了一遍休息室的格局。
床、柜子、沙发、桌椅等该有的必需品都有。
可见林安国为了给苏宛辞安排办公室也是费了心。
将餐盒中的饭菜一一摆放在桌子上,见苏宛辞还站在门口不动,陆屿催促道:
“老婆,快来,待会凉了。”
苏宛辞走过去,不等她坐下,陆屿猝然伸手一拽,她重心一个不稳,直接扑在了他身上。
陆屿扣着她的腰,将她稳稳抱在怀里。
揶揄道:“宝贝儿果然饿了,都主动往老公怀里扑了。”
苏宛辞:“!!”
她拍了下他爪子,“你给我松开。”
陆屿不松反倒抱得更紧。
那双如坠星辰的眸子中墨色流转。
“为什么要松,我自己名正言顺的老婆,抱一下怎么了?”
说着,他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就那么揽着她,低头嗪住了她的唇,勾缠厮磨。
五分钟后,他松开她。
看着她水光潋滟的唇,当着苏宛辞的面,陆屿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嘴角。
“好甜,今天的开胃菜不错。”
苏宛辞避开他滚烫的视线,“别闹了,快松开,让我下去。”
陆屿睁着眼说瞎话,“这沙发太小了,坐不开,宝贝儿委屈一会,我抱着你吃。”
他话刚落,就夹了一只虾尾,趁着苏宛辞要说话的间隙,直接递进了她嘴里,堵住了她即将出口的拒绝。
尝着嘴里熟悉的食物味道,苏宛辞问陆屿:
“这饭菜不会是你亲自做的吧?”
男人含笑点头,“感动吗?”
苏宛辞:“……你一个跨国企业的大老板,怎么这么闲?”
今天早上七点半,陆屿和她一起出的门。
现在才十一点半。
他已经将饭菜做好,并且送到华林医院来了。
而桌上足足有四菜一汤。
这就意味着,他至少在十点的时候就回了华庭公馆去准备午饭。
陆屿又夹了一口东坡肘子,边喂给苏宛辞,边说道:
“宝贝儿,你知道麓晟集团能够扩展到如今的规模,靠的是什么吗?”
“什么?”
“放权。”
陆屿:“一个好的领导者,绝不是将所有的权利都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如果任何事都要亲自过目,那这个公司绝不会壮大。领导者的格局和眼界,无形中便决定了公司的规模。”陆屿道。
苏宛辞虽然不曾在公司任职,但不得不说,陆屿说的很有道理。
领导者给予底下的人多大的权利,便能收获多大的成绩。
休息室中,两人一个喂,一个吃,气氛竟也有种莫名的岁月静好的感觉。
二十分钟后,苏宛辞吃饱,她往后避了避陆屿再次喂来的食物:
“我饱了,松开我,你赶紧吃饭。”
陆屿勾唇懒笑,手肘打了个弯,将食物递到了自己嘴里。
他并没有放她下去,依旧这般抱着她,不紧不慢地夹菜送入自己口中。
陆屿吃第一口的时候,苏宛辞的注意力在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上。
见他不肯松开,目光无意间落在了他夹食物的筷子上。
就在陆屿夹第三口的时候,苏宛辞忽然伸手摁住了他手腕。
“你换一双筷子。”
陆屿假装没听懂。
“怎么了?”
苏宛辞点明,“这是我用过的,你换个新的。”
陆屿无声笑道:“宝贝儿介意这个吗?”
说着,他嗓音低了些,灼热的视线看向她,“都亲了这么多次,宝贝儿还不习惯?”
苏宛辞没应声。
直觉告诉她,他接下来不会说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
陆屿故意逗她,“如果老婆不习惯,那接下来我再陪老婆好好适应适应。”
苏宛辞哪里是陆屿这种游戏人间浪荡子的对手。
她更怕她这小小的休息室里,会上演活春宫。
所以,苏宛辞很明智地转过视线,看向一旁,不搭理他了。
第33章 宝贝儿,我想你
苏宛辞本以为陆屿吃完饭,就会放开她。
可她没想到,他放下筷子后,动作更加过分了。
陆屿扶着她的腰,在苏宛辞期待他松手的视线中,
手腕蓦然用了些力道。
让她两腿分开,跨坐在了他腿上。
“陆屿!”
这个动作太暧昧。
也太亲昵。
只有热恋中的小情侣才会这般黏糊。
陆屿手掌稳稳扶着她的腰,这个动作,有种很好的控制约束的作用。
只要他不放手,苏宛辞就绝对不可能挣脱。
他看了眼她愠怒的脸色,泰然自若地捉过她抵着他胸膛的手。
“宝贝儿的手又软又细,怎么生的?”
苏宛辞被他撩的心神一紧。
下意识想推开他。
“陆屿,你正经点!”
男人对她的话恍若未闻,细细把玩着她的手指。
倏然间,他抬眸说了句:
“晚晚觉不觉得你手上缺点什么?”
苏宛辞:“?”
陆屿指腹在她无名指上轻轻摩挲,将话挑明。
“如果再有一枚婚戒,就更完美了。”
苏宛辞:“……”
陆屿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放在她无名指上。
“我带晚晚去挑婚戒好不好?”
他这话仿佛随口一提,但更似认真地在和她商量。
苏宛辞手指无意识蜷起,卷长的睫毛轻轻眨动,随后半垂。
“我平时需要做手术,戴戒指不方便。”
陆屿怎么会听不出她话中的拒绝。
她不肯用他的钱。
也从来不喊他老公。
现在也不要婚戒。
在她心里,他们这场婚姻是假的。
所以,她什么都不要。
陆屿倾身靠近她,同时也将她抱得更紧。
声调如常地哄道:
“那就只在下班时戴,上班的时候摘了。”
苏宛辞看着他眼中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执着。
将话和他说明。
“陆屿,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东西。”
男人眼底的温情散了些。
他神色不变,就连嘴角的弧度都依旧。
散漫懒怠道:“也是,那些俗物,配不上我的宝贝。”
说完,陆屿看了眼时间,忽然问她:
“下午是两点上班?”
苏宛辞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陆屿吻住她的唇,并未深入,只是轻轻啄了啄。
嗓音无端低了几分,带着丝丝缕缕的缱绻和蛊惑。
“宝贝儿,我想你。”
他手掌在她腰肢上缓缓滑动,“现在才十二点多,还有将近两个小时。”
他的暗示已经如此明显,苏宛辞哪里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两只手抓住他手腕,不让他再乱动。
清凌的眸子严肃地看着他。
“陆屿,你克制一些,这里不是华庭公馆。”
陆屿抬起头,看了她几秒。
随后掏出几个小雨伞,无辜却又几分委屈地望着她。
“我东西都带来了。”
苏宛辞:“!!!”
昨天晚上扎完洞后,陆屿今天上午又特意研究了一会这些小雨伞。
见扎的那些洞一个都看不到了,为了让它尽快有效果,
陆屿特意又拿针扎了一遍。
现在这些t上,那针眼比马蜂窝还要密。
苏宛辞对这种事本来就放不开,更别说在工作的地方做了。
见她严词拒绝,怎么着都不肯让步。
陆屿将t扔在一边,趁势向她索要承诺。
“那我再忍一下午,宝贝儿晚上早点回去,让我饱餐一顿。”
苏宛辞和陆屿相处了这几天,已经成功将脸皮养厚了。
对他这些荤话也能保持脸色分毫不变。
“知道了,你先放开。”
声音中有一丝敷衍。
陆屿挑了挑唇,并不在意。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晚上也总有法子解瘾。
想到这儿,陆屿终于松开了胳膊。
苏宛辞如临大赦般连忙从他身上下来。
陆屿将手中的t扔在了一旁。
随后起身,在苏宛辞的注视中,慢悠悠走到休息室门前。
“啪嗒”一声。
将休息室的门反锁了。
苏宛辞脑中的筋顿时跳了一下。
看他一步步走过来,刚松下来的那口气顿时又悬在了嗓子眼。
“你又干什么?”
男人未说话,径直将她抱起来,将人放在了床上。
苏宛辞正要坐起身,陆屿就随之躺了下来。
铁钳般的手臂,牢牢将她囚在怀里。
含笑的眸子落在怀里小姑娘警惕的面容上。
陆屿低低笑了声。
“昨晚睡得太晚,趁现在有时间,补个觉?”
苏宛辞很难相信他的自控力。
精致的眉微微蹙起,严肃地对他道:
“这是在外面,你待会不许乱来!”
陆屿忍住笑,率先闭上了眼。
将她脑袋按在他胸口。
“宝贝儿,我虽然馋你身子,但我这人信用还行,说话算话。”
说完,他顿了半秒。
又慢悠悠加了句:
“就剩五六个小时就到晚上了,你老公等得起。”
苏宛辞索性用手指将耳朵堵起来,尽量忽视他的存在,闭上眼睛睡觉。
昨天晚上就睡了不到五个小时。
苏宛辞这会儿确实困得不行。
第34章 争取
苏府。
从傅氏集团回来后,苏瑞禾整个人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眼底的嫉妒和怨恨盈满了眼眶,那楚楚可怜招人怜爱的脸上甚至有些狰狞。
在客厅打扫的佣人,看到这种神情的苏瑞禾,惊得差点将手中的杯子滑到地上。
苏瑞禾并未管她,踩着楼梯,快步跑上了楼。
冯曼琴刚敷完美容面膜,走出卧室,正好看到苏瑞禾气冲冲地摔门进屋。
冯曼琴脚步顿了顿,随即跟了过去。
房间内。
苏瑞禾正疯狂地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一股脑扫落在地上。
霹雳乓啷琉璃破碎的声音,听得人心尖都在颤抖。
冯曼琴保养得宜的脸上笑容散了几分。
眉心轻皱着上前,“瑞禾,这是怎么了?”
听到母亲的声音,苏瑞禾顿时哭出了声。
她快跑着扑进冯曼琴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冯曼琴就苏瑞禾这么一个孩子,平时宝贝得不行。
她拍着女儿的背,安抚道:“瑞禾别哭,跟妈说,谁欺负你了。”
苏瑞禾泪水像泄洪的洪水,止都止不到。
“妈,景洲哥哥说他喜欢的是苏宛辞。”
“他还说,他跟我订婚,只是为了让苏宛辞伤心,他说他根本不喜欢我!”
听着这番话,冯曼琴眼中多了几分恶毒。
她给苏瑞禾擦掉眼泪,声音冷下来:
“别哭了,瑞禾,你要记住,不管你想要什么,都需要自己去争取,感情更是。”
苏瑞禾止住眼泪,看向自己母亲。
冯曼琴继续道:
“瑞禾,傅景洲还惦记着那小贱人,无非是他还没有得到她。”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得到手后就不再珍惜了。”
苏瑞禾:“那难道我要亲手将苏宛辞送到景洲哥哥床上吗?”
她好不容易才等来傅景洲和苏宛辞决裂。
冯曼琴嗔了苏瑞禾一眼。
“瑞禾啊,让一个男人忘掉一个女人的方法有很多,必要时刻,也可以——毁了她!”
苏瑞禾瞳孔震了下。
冯曼琴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放缓,眼底的阴毒退了几分。
“瑞禾,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你要靠手段,靠计谋,你现在这种情况,决不能学苏宛辞和傅景洲硬碰硬。”
“傅景洲本来就对你没有多少感情,现在的你,对傅景洲来说,充其量只是一枚棋子。”
“瑞禾,你要做的,是想办法让这枚棋子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狠狠捏住下棋人的七寸,而不是竖起满身的刺,为了所谓的颜面,和下棋人撕破脸。”
苏瑞禾已经明白怎么做了。
见女儿一点就通,冯曼琴满意点头。
“瑞禾,你时刻不能忘记,示弱——才是一个女人必胜的武器。”
这世上,哪个男人不喜欢柔弱的解语花?
太过刚强,只会让男人厌烦。
冯曼琴离开后,苏瑞禾想着该如何挽回傅景洲。
她刚才已经给傅景洲打了好几个电话,可他一个都不接。
现在她需要找一个契机,决不能让他厌烦了她。
苏瑞禾在房间里焦急地来回走动,就在她没有头绪的时候,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句:
“先生,您回来了?”
苏瑞禾走出房门,站在楼梯口,看着楼梯台阶,隐隐有了一个主意。
……
楼下。
冯曼琴正对着苏琮抱怨傅景洲和苏宛辞之间的事。
“老公,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傅总还是放不下苏宛辞,虽然他和瑞禾订婚了,但难保会不会再取消婚约。”
苏琮将外套递给她,“你又想做什么?”
冯曼琴接过外套,站在苏琮面前,放低声音说道:
“老公,宛辞这孩子,既然当年选择了国外,她就不应该再回来,不如我们……”
她话还没说完,苏琮顿时变了脸色,声音又冷又沉。
他怒道:
“冯曼琴,我劝你适可而止!我们欠晚晚这孩子的已经够多了!”
听着这句话,冯曼琴语气瞬间凌厉起来。
“苏琮,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欠她的?!”
“苏琮,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别在这个时候假好心,就算你施以援手,你的好侄女也不会再原谅你!”
苏琮满脸烦躁,正要开口,楼梯口忽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叫声。
苏琮和冯曼琴连忙回头,见苏瑞禾一个踩空从楼梯顶滚了下来。
苏琮也顾不得再和冯曼琴争辩,连忙快跑了过去。
苏瑞禾脸上虽然没有伤,但她胳膊上和腿上都是大片的青紫。
尤其手肘和膝盖那里,血液汩汩直流。
苏瑞禾晕过去之前,她拽了拽冯曼琴的衣服。
冯曼琴瞬间明白了什么,她对苏琮喊道:
“赶紧,去华林医院!”
……
而另一边,同一时刻。
纪棠刚结束代言,和庄清一起上了车,打算去餐厅好好吃一顿。
谁料司机才刚发动车子,就在路口的拐角处,一辆黑色的丰田汉兰达从另一条路上极速冲了过来!
司机躲闪不急,丰田汉兰达撞上了纪棠车子的左后方,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整个车子直接侧翻。
而那辆撞了人的丰田汉兰达连停都没停,丝毫不在乎纪棠她们车中人的死活,一脚踩下油门,拐过弯驶入另一条路直接跑了。
很快,一直追赶丰田汉兰达的军用越野车停在了纪棠这辆侧翻的奔驰旁。
副驾驶车门打开,里面下来一位身材挺拔、英俊不凡的男人。
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淡淡的冷漠,漆黑的眸子锐利不掩锋芒,薄削的唇紧抿,大步走向侧翻的奔驰车。
拉开车门,清冷的眸快速在车内三人身上扫视一圈,随之将伤势最重的纪棠率先抱了出来。
军用越野车上,驾驶座的门被打开,季修延快速来到徐瑾屹身边,望着丰田汉兰达逃跑的方向,沉声问:
“徐队,现在还追吗?”
徐瑾屹低头看着怀里伤势不轻的纪棠,拧了拧眉心,说道:“先救人。”
季修延点头,快速将奔驰车中的庄清和司机救了出来,搀扶到了军用越野车上,去了最近的医院。
第35章 任何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下午一点半。
华林医院。
邢航接完电话后,迅速在顶楼会议室找到了傅景洲。
“傅总。”
见他慌慌张张进来,傅景洲抬了抬眼,“怎么了?”
邢航说:“纪棠纪影后意外受伤,目前被送到了华林医院。”
傅景洲有些不耐烦,“这种事需要向我汇报?”
邢航:“……”
见他不走,傅景洲又问,“还有什么事?”
邢航犹豫了下,迟疑说道:
“苏府那边来电话说,瑞禾小姐意外从楼梯上滚下来了,现在多处擦伤——也在华林医院。”
傅景洲脸上越发不耐烦,“还有别的事吗?”
邢航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继续道:
“……瑞禾小姐指名让苏医生负责她这几天的伤情。”
就在邢航以为傅景洲会动怒的时候,却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傅景洲的声音。
他不经意间抬了抬头。
见傅景洲坐在椅子上,垂眸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他开口问了句:
“陆屿走了吗?”
“好像还没有,值班的护士并未发现陆少离开。”
听着这话,傅景洲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扣了两下,说道:
“让宛辞去负责苏瑞禾的伤势。”
邢航正要转身离开,又听到傅景洲说了句:
“另外,把纪棠和苏瑞禾安排在一个病房。”
“是……啊?”
邢航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傅总是说,她们两个在一间?”
傅景洲站起身,整理了下衬衣领带,睨向呆站着的邢航,“有问题?”
邢航哪敢说有。
“没有,傅总。我立刻去安排。”
同一时间。
三楼,308科室。
休息室中。
苏宛辞醒来,看着双手双脚缠着她的陆屿,她动了动有些酸麻的手腕,轻轻推了推他。
“陆屿,一点四十了,你该回去了。”
男人在她颈间蹭了蹭,随即微凉的唇在她耳后吻了吻。
苏宛辞被他弄得有些痒。
她缩了缩脖子,往后躲了躲。
陆屿却趁机沿着她嘴角吻上她的唇。
他动作看似温柔,唇齿间的攻势却强势又肆无忌惮。
直到苏宛辞肺内的空气被榨干,他才放开她。
苏宛辞张着唇吸了两口气,待气息顺了一些,她推开他胸膛坐起身,“快起来,马上两点了。”
陆屿瞅了眼时间。
一点五十二。
还有八分钟就到两点。
他顺从地起身,没再缠着她。
整理妥当后,苏宛辞打开休息室的门,正要出去,李明辉主任的电话就拨了进来。
接完电话后,她回头看了眼陆屿,“我要去工作了,你先回去吧。”
陆屿挑了挑眉,算是应下。
……
苏宛辞所在的这栋楼是急诊部。
旁边的那栋大楼是住院部,所有病人的病房都在那边。
苏宛辞刚走进住院部的大楼,就在门口遇到了李明辉主任。
李明辉将手中纪棠的病历给了她,说道:
“苏医生,纪棠纪小姐两个小时前经历了一场车祸,身上多处软骨织损伤,也有轻微的脑震荡,我已经进行了初步治疗,后续跟进还要麻烦苏医生。”
苏宛辞大致翻了翻纪棠的病历本,点头应下,“好。”
想起刚才电话中李明辉提到的苏瑞禾,她问了句:
“苏瑞禾是怎么回事?”
李明辉也有些一言难尽,“应该是从楼上滚下来了,我现在有一台手术比较急,苏瑞禾这个也要麻烦苏医生了。”
李明辉给苏宛辞说了纪棠和苏瑞禾在几楼后,便急匆匆地出了住院部。
到了四楼。
苏宛辞刚从电梯出来,就在安静的走廊上,碰到了刚给纪棠办完住院手续的徐瑾屹。
男人倚在白色的墙壁上,微低着头浏览着手机中的消息,手指不时在屏幕上敲打几下,发送一两条信息。
或许是察觉到了有人靠近。
男人收起手机,抬起头,就看到了拿着病历本走来的苏宛辞。
徐瑾屹沉稳漠然的眼底深处,快速闪过了几丝情绪。
他直起身,往前走了一步,拦在了苏宛辞面前。
“是苏医生吗?”
他声音很好听,低沉醇冽,裹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温柔。
眼底常年的冷锐锋芒也刻意收敛,怕吓到眼前的小姑娘。
苏宛辞停下步子。
目光落在徐瑾屹身上。
她很确定之前并没有见过徐瑾屹,但不知怎么,竟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
苏宛辞微微皱了下眉,将心底这种莫名的情绪敛去,“你是?”
徐瑾屹示意了下旁边的病房,“纪小姐是因我而受伤,还望苏医生费心,多照看一下纪小姐的伤势。”
苏宛辞自动将他划归到了纪棠家属之列,她点头道,“这是我的职责,放心。”
说完,她越过他就要进病房。
徐瑾屹下意识拉住了她。
苏宛辞转眸看他。
徐瑾屹意识到了自己举止唐突,连忙松开了她。
随后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苏宛辞,
“这是我的名片,苏医生,今后遇到任何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苏宛辞有些莫名。
恰逢这时徐瑾屹手机响起,他将名片夹在了她病历本中,便抬步离开了。
苏宛辞拿起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串号码。
——徐瑾屹。
看着上面的徐瑾屹三个字,苏宛辞脑海深处恍然间闪过了什么画面。
但不等她抓过,那些模糊的影面就已消失。
苏宛辞并未多加纠结,将名片随手夹在病历中,便去了病房。
……
楼梯拐角处,季修延捏着手机走过来,徐瑾屹已经打完了电话。
季修延靠在拐角的墙上,八卦地看向自己队长。
“徐队,刚才那小姑娘是谁啊?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见你主动跟女孩搭讪。”
徐瑾屹是国家秘密培养的重点特警。
自小进入部队接受严酷的训练,在一次又一次九死一生的实战演习中,造成了徐瑾屹的性子也越来冰冷。
说的难听点,用没有人情味来形容他也不为过。
在部队和特警队中,对于徐瑾屹这个冷漠寡言、不苟言笑的队长,大家除了敬畏和倾佩,也打心底里犯怵。
季修延同样出身特警,多年来和徐瑾屹配合着作战,是无言的战友,更是默契的左膀右臂。
这些年来,季修延和徐瑾屹的关系也最好。
所以这次,看到从来不近女色的队长主动将私人号码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季修延除了意外就是诧异。
当然,他更多的,是八卦。
第36章 徐瑾屹
徐瑾屹淡淡扫了眼季修延,嗓音冷淡,“你很闲?”
季修延耸肩,“我可不闲,队长,我都快被你抽成陀螺了。”
——连轴转。
徐瑾屹关掉手机屏幕,问他,“人抓到了吗?”
说到正事,季修延正了正脸色:“没有。”
徐瑾屹蹙眉,“路上监控都查了吗?”
季修延:“查了,交警那边配合着调出了所有的监控录像,但没有任何线索。”
……
另一边。
病房里。
苏宛辞推开门,当看到里面的场景时,神色怔住。
停下步子,她往后退了一步,确认了一遍没走错病房后,这才松开门把手走进去。
以纪棠和苏瑞禾她们两个的身份来看,随便拎出一个都得住最宽敞安静的单人病房。
可现在,她们两个居然住了双人房。
虽是双人房,但两个床位中间只有一道帘子,怎么看都不方便。
尤其是……
她目光在两张病床旁边的沙发上转过。
陆屿和傅景洲二人,一人霸着一张沙发,大爷似的坐在旁边。
两个病号半躺在床上,
两个“陪护”坐在沙发上。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这画面,安静的有些诡异。
“苏医生……”
病房外面,护士推着医疗推车走进来。
看到里面这场面,顿时愣在了原地。
这下,两男两女,外加刚进来的小护士,视线都聚集在了苏宛辞身上。
两秒后,傅景洲面不改色地解释了一句:
“最近床位紧张,没有单人病房了,只能住双人病房凑活两天了。”
大股东都发话了,苏宛辞和护士自然不再说什么。
按照先后顺序,苏宛辞率先去了里面的苏瑞禾床位。
小护士推着推车,连忙跟了上去。
外边床位上的纪棠早已醒了过来,看着这奇葩的一幕,她难以言喻地转头看向了旁边的陆屿。
却见男人慵懒地靠在沙发里,嘴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目光却紧紧随着苏宛辞的移动而游移。
苏瑞禾来到华林医院已经有十分钟,这十分钟里,只有护士长来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
苏宛辞从医疗推车上拿出专用的叩诊锤,掀开苏瑞禾身上的被子,在她两条腿上轻轻敲了敲。
“疼吗?”
苏瑞禾揪着身下的床单,眼底嗪着泪,梨花带雨地看了眼旁边的傅景洲,这才看向苏宛辞,声音中带着哭腔。
“堂姐,你轻点,我疼。”
亲眼看着这一幕,纪棠饶有兴味地挑起了红唇。
苏家这个小妹妹,天生就该吃演员这碗饭。
如果出演恶毒的小白莲,她都不需要演技,也不需要磨戏,直接本色出演,绝对能演出导演想要的效果。
纪棠目光随之看向苏宛辞。
对于苏瑞禾的楚楚可怜,苏宛辞没有任何反应。
着实不像‘堂姐’‘堂妹’的关系。
苏宛辞敲了敲苏瑞禾的左腿,瞥了眼她的反应,继续敲她的右腿。
她用的力道并不大,但或许右腿骨头伤到了一些。
这么一小锤子敲下去,苏瑞禾的声调顿时变了。
尖锐的痛叫着,腿用力抽搐了一下。
“啊!堂姐,疼!你慢点。”
见她挪着身体想躲,苏宛辞冷淡道:
“不想瘸你就别动。”
一听这话,苏瑞禾顿时不敢动了。
她扭过头,可怜兮兮地去看傅景洲。
而傅景洲看都没看她。
他目光如同粘在了苏宛辞身上一样,扣都扣不下来。
检查完两条腿,苏宛辞又捏了捏苏瑞禾的两个胳膊。
将叩诊锤放在推车中,在本上将苏瑞禾的症状简单记录下来。
边写她边说道:“骨头没断,但右腿系韧带纤维断裂,膝关节错位导致右腿肿胀瘀血,先不要下床走动,稍后有人给你输液,近期需要卧床观察。”
苏瑞禾抬起胳膊,露出鲜血淋漓的肘关节。
“堂姐,我胳膊也很疼……”
苏宛辞抬了下眼皮,“只是擦伤。”
说完,苏宛辞吩咐小护士去准备输液器。
苏宛辞来到纪棠的床位前,看了眼输液管中的液体,问道:“现在还有恶心呕吐的症状吗?”
纪棠轻轻歪了歪头,回道,“这会没有了,比刚才好多了。”
“身上伤到哪了?”
纪棠掀开一半被子,露出左腿和肿得跟馒头一样的脚踝。
“腿和脚。”
纪棠腿上和脚上已经缠上了纱布,苏宛辞弯腰轻轻捏了捏她脚踝,确定筋骨没有问题后,便收回了手。
“骨头没问题,但软骨织受伤严重,纪小姐近期需要卧床休息。”
一听这话,纪棠头大了两圈。
她扯着被子盖住腿,幽怨叹息着问苏宛辞:
“苏医生,我需要卧床几天?过段时间我还要去拍戏。”
“临床观察至少三天,三天后,根据你的恢复情况,再确定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等苏宛辞诊断完后,病房外面,等了几分钟的徐瑾屹推开门走进来。
高大的身影径直来到纪棠床位前,“住院手续和所有费用都已办妥,纪小姐,接下来你在这里安心静养。”
纪棠看向徐瑾屹,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看着徐瑾屹。
“你要走了吗?”
“嗯,还有些事需要处理。”
纪棠努了努唇,“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徐瑾屹沉默两秒,吐出三个字:
“徐瑾屹。”
纪棠默念了一遍,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落落大方道:
“今天多亏了徐先生出手相救,能否留个联系方式,日后我亲自向徐先生道谢。”
徐瑾屹并没有动,也没将号码留给她。
他身份特殊,牵扯多了反而会让她置身危险之地。
“纪小姐客气,今日之事,连累你受伤,有一半是我的责任。”
离开前,徐瑾屹深深看了一眼苏宛辞。
他似乎有话想跟她说,但沉吟刹那,最后也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陆屿看着徐瑾屹离去的背影,漫不经心的眸色暗了两分。
第37章 不能在这里
下午五点半。
苏宛辞又去病房看了看纪棠和苏瑞禾的情况,嘱咐了几点注意事项,便离开了病房准备下班。
身后的病房门刚被关上,紧接着又被再次拉开。
下一秒,一只微凉的手掌攥住了苏宛辞的手腕。
“要下班了?”陆屿问。
苏宛辞淡应了声,挣开他的手打算往外走。
陆屿却沿着她腕骨握住了她的手,匀称有力的手指伤势地挤入她指间,与她十指相扣。
“老婆,我们一起回家。”
四楼是华林医院的病房,走廊上只有零星路过的几个人,很是安静。
苏宛辞声音放低,边走边问了句:
“陆少晚上不需要留下陪床吗?”
闻言,陆屿捏了捏她指尖,低笑着反问:
“宝贝儿是不是吃醋了?”
苏宛辞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我吃盐,不吃醋。”
到了停车场,苏宛辞正准备去里面开自己的车,陆屿就拉着她走向了科尼塞克。
“我开车来的。”
苏宛辞话音还未落,
陆屿就将她推到了副驾驶座上,
弯腰给她扣上安全带。
他维持着倾身靠近她的动作,泛着丝丝凉意的手指扣着她脸颊让她抬头。
下一刻,滚烫的呼吸压了下来。
静谧的停车场中,微微加重的呼吸声异常清晰,陆屿磨着她的唇,灵活地抵开她唇齿,迫着她交缠深吻。
男人压抑的呼吸,喷洒在鼻息,让这一方狭小的空间温度骤然攀升。
两分钟后,苏宛辞忽然偏过头,躲开了他痴缠的吻。
陆屿眸中欲色翻滚,如沸腾的无底深渊,叫嚣着将她拖进去,永远沉入不见天日的渊底。
压了压翻涌的情绪,陆屿绕过车身上了驾驶座,边发动车子,边懒笑道:
“好不容易等到你下班,自然不能在路上再浪费时间。”
从华林医院去华庭公馆二十分钟的车程,生生被他压缩到十分钟。
将车开进华庭公馆单独的停车场,刚熄了火,陆屿就将苏宛辞压在座位上吻了下去。
察觉到他的手挑开衣摆钻了进去,苏宛辞扭头想躲开他的唇说话,他却掐着她下巴不让她动。
“唔……陆屿,不能在这里……”
男人眸子黑沉的透不进一丝光亮。
他放缓动作,带着安抚意味的轻哄着她,“宝贝乖,就一次好不好?”
苏宛辞声音中泄出几分娇软。
唇瓣被他啃咬的又红又肿。
“这里没t,回房间。”
陆屿趁机提条件,“那回房间宝贝儿可要满足我。”
“你手别乱动!回房间。”
“宝贝儿先答应。”
苏宛辞拗不过他,只能应下。
得到满意的答案,陆屿抱着她一路上了二楼。
他如同一头饥饿的狼,不给苏宛辞任何反应的时间,将她放在床上便沉沉压了下去。
从不到六点,一直折腾到了晚上十点他才不情不愿的停下。
苏宛辞整个人仿佛在水中捞出来一样,陆屿抱着她简单清洗后,将她放在次卧床上,转身去了楼下做晚饭。
草草吃了些晚饭,苏宛辞正要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却见吃饱喝足的男人拿着几个套套又凑了过来。
苏宛辞冷不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抱着被子往后缩,清澈的眸微颤。
“陆屿你有完没完!这都几点了!”
男人一脸无辜,捏着手中的t,欲求不满地看她。
“老婆中午和傍晚不是答应了两次,要好好满足我吗?”
苏宛辞:“……!”
苏宛辞气结,“你不刚……”
陆屿撕开一个包装,“时间太短。”
“?!”
陆屿深深看了她一眼。
心里补了句:你都还没晕过去,自然不能停。
如果苏宛辞听到他这句话,估计能拿枕头狠狠甩在他脸上。
平时苏宛辞尚且不是陆屿的对手,又何况这会儿被压榨的浑身无力的她。
……
凌晨两点。
陆屿抱着苏宛辞再次洗了个澡,这才将她放到床上,让她舒舒服服睡觉。
男人随手裹了件浴袍。
没管满室的狼藉,反而是在一地凌乱的衣物中捡起那张露出一半的名片。
看着上面那串号码,陆屿看了两眼,随后又将名片放回了衣服口袋中。
第二天七点。
陆屿准备好早餐将熟睡的小姑娘喊醒。
昨天睡得太晚,苏宛辞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蹙眉嘟囔着:
“别闹,我闹钟还没响。”
陆屿轻笑,扫着墙上的挂钟,“宝贝儿,现在是七点零三,你闹钟被我关了。”
听到这话,苏宛辞瞬间睁开了眼。
下意识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待看清上面那明晃晃的数字时,所有的睡意一哄而散。
“你关我闹钟干嘛?”
“自然是想让你多睡会了。”
苏宛辞:“……”
我谢谢你!
托他的福,晚起这半个小时,苏宛辞收拾起来手忙脚乱。
尤其是穿好衣服下床的时候,脚踩在地上没有任何着力点,双腿一软,差点扑在了地上。
陆屿眼明手快接住她。
将浑身酸软的小姑娘抱在怀里,亲自蹲下身帮她穿上鞋,然后将她抱去了洗手间。
苏宛辞被陆屿放在了盥洗台上,男人拿出牙刷接好水递给她。
在她刷牙的间隙,他又将苏宛辞稍后需要用的洗面奶等东西拿过来,方便她待会洗脸。
吃过早饭后,陆屿陪着苏宛辞一块去医院。
虽然早上起的晚,但在陆屿的帮助下,苏宛辞收拾的很快。
吃完早饭,时间才到七点三十五。
“时间还早,可以再睡会。”
陆屿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对副驾驶座上的苏宛辞说道。
苏宛辞确实很困。
连续两个晚上只睡五个小时不到,白天一天的工作,晚上还要投喂某匹永远喂不饱的狼。
苏宛辞觉得她现在离猝死也不远了。
第38章 挑衅
上午八点半,苏宛辞准时去查房。
双人病房中,傅景洲坐在床边,苏瑞禾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躺在傅景洲怀里。
看到来查房的苏宛辞,苏瑞禾不仅没坐起来,反而往傅景洲怀里缩了缩。
她声音娇滴滴的,柔媚地看向苏宛辞。
“堂姐,我胳膊和腿还是很疼,昨天晚上景洲哥哥给我按了一晚上,也不见轻。堂姐你说,我要不要再去做个更细致的检查?”
另一张病床上,纪棠意味不明地“啧”了声。
如果苏瑞禾将她眼底的挑衅收一收,还真一副向堂姐诉疼的单纯小妹妹形象。
苏瑞禾的本意是想借着这件事向苏宛辞炫耀傅景洲是她的。
傅景洲真正喜欢的人,是她苏瑞禾。
然而让苏瑞禾没想到的,苏宛辞全程脸色淡淡的,对于她的挑衅,一丝反应都没有。
就好像,她苏瑞禾和傅景洲此刻当着她的面入洞房她都不会皱一下眉。
这个情况,不仅苏瑞禾看出来了,就连傅景洲都察觉到了。
他的本意是用苏瑞禾刺激苏宛辞,让她吃醋,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
可她苏宛辞够绝情。
根本就不接招。
见苏宛辞没有反应,苏瑞禾余光看了眼面色沉冷的傅景洲。
“姐姐,景洲哥哥昨晚说,等我伤好了就办婚礼,到时姐姐可一定要来。”
苏宛辞烦躁地撩了下眼皮。
本来就困,一大早这只烦人的苍蝇还总是在耳边嗡嗡叫。
苏宛辞心情不耐,语气自然也不会多好。
“结个婚而已,世上哪个女人不结婚?堂妹是要见我一次炫耀一次?”
苏瑞禾:“……”
苏宛辞全程都没有看傅景洲一眼。
检查完苏瑞禾的情况后,直接转身来到了纪棠这边。
十几分钟后,苏宛辞离开了病房,回到了308 科室。
苏宛辞离开后,在沙发上坐着的陆屿,疏懒抬眸扫了眼对面抱在一起的男女。
“傅总和这位……小姐,感情看起来挺好?”
傅景洲看过来,陆屿懒懒抵着头,又道了句:
“既然感情这么好,何不单独开一间病房?这样的话,傅总和这位小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用顾忌旁人在场。”
听着这句话,傅景洲推开苏瑞禾,坐在了沙发上。
“陆少说笑了。昨天傅某就说了,最近医院床位紧张,让纪小姐和瑞禾住一间房也是无奈之举。”
说完,傅景洲看了眼苏瑞禾,又道:
“还有,身为未婚夫,未婚妻受伤,我来病房陪护,也在常理之中。像陆少这种常年游戏风月的贵公子,或许理解不了这种感情。”
这话说的就有种讽刺的意味了。
陆屿勾着唇,漆黑的眸对上傅景洲的目光。
似笑非笑道:
“我的确理解不了。傅总一边甜言蜜语的哄着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另一边却又和一个茶女你侬我侬,这种做派,我确实做不来。”
安静的病房内,顿时火药味十足。
傅景洲无声收紧指节。
他看了眼对面床上的纪棠,轻嘲道:
“我和陆少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陆少一边和宛辞结婚,一边又和前女友纠缠不清,这种做派,又能比傅某高尚多少?”
听着这话,陆屿不但不生气,反而不紧不慢地说了句:
“如果傅总能将华林医院卖给我,我就不必再打着探望病人的名义来多看我老婆一眼了。”
话音落地,房间内有暂时的死寂。
苏瑞禾倚在床头上,看着陆屿话里话外对苏宛辞的维护,嫉妒的咬紧了牙。
过了两秒,收敛好表情,她转头看向陆屿,轻声说道:
“陆少,我姐姐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吗?”
陆屿掀眸觑她。
苏瑞禾一副娇弱的神情,咬了咬唇,似乎在纠结什么。
但仍是慢慢开口。
“陆少应该也听说了,堂姐的父母都不在了,我和爸妈是堂姐唯一的亲人,按理说她和陆少结婚,我们一家人该要聚在一起吃顿饭的。”
“可这么多天了,姐姐一直没提这件事,也没有和我们说她和陆少你结婚的事,可见……”
她声音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怯生生地看了眼陆屿,继续道:
“在姐姐心里,你们这场婚姻,她并不在意。”
这番话,连纪棠一个外人听了都想去抽她两巴掌!
陆屿脸上神色不变,可眼底早已一片冰冷。
“是吗?”他漫不经心开口,像是看垃圾一样扫了苏瑞禾一眼:
“晚晚也从未和我说过,她还有一个妹妹。”
陆屿:“整个湘城谁人不知,我岳父岳母只有晚晚一个女儿,至于苏小姐你,不过是跟她同一个姓的陌路人而已。”
“我和晚晚平日里培养感情都来不及,怎么会浪费时间在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身上。”
纪棠憋住笑,在心里狠狠给陆屿鼓了鼓掌。
这巴掌甩的,够响!
偏偏苏瑞禾只能生生忍下这种侮辱。
谁让她身份地位样样卑微,连站在陆屿面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第39章 新欢旧爱共处一堂,是何感受?
308科室中。
苏宛辞正在整理资料,桌上的手机铃声欢快地响了起来。
按下接通键,叶羽柠的声音紧随着从话筒中传来。
“晚晚,听说纪影后住院了?”
“嗯,怎么了?”
“陆屿在华林医院吗?”
将文件放好,苏宛辞坐在椅子上,指尖揉着酸胀的眼角。
头疼道:“在啊,四个祖宗共处一堂。”
“四个?”
苏宛辞解释道:“纪棠和苏瑞禾住的是双人病房,傅景洲和陆屿两个全程陪护。”
叶羽柠:“?!!!”
“卧槽!这豪门阔少真会玩!”
脑补着那样的画面,叶羽柠忍不住揶揄道:
“宝贝,新欢和旧爱共处一堂,快说说,是何感受?”
苏宛辞生无可恋:“想死的感受。”
叶羽柠:“……”
“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有事?”
叶羽柠回道:“我上午有半天假,本来想去华林看看你的,既然陆大少爷也在,那我就不去了。”
苏宛辞靠在椅子里,问她:“为什么?”
“我怕他看我饭碗不顺眼。”
……
病房中。
在苏宛辞查完房离开后,傅景洲很快就出去了。
陆屿坐在沙发上无聊的刷着手机。
过了会儿,苏瑞禾的父母来病房看望。
看着对面的陆屿,冯曼琴眼底闪过一丝情绪。
她往陆屿这边走了两步,正准备开口套近乎,陆屿视若无睹地关上手机,站起身就打算离开。
纪棠正咬着庄清送来的提子追剧,瞥见他的动作,抬头问,“要走了?”
“嗯,回家给我老婆做饭。”
这句话让冯曼琴的脚步顿时停在原地。
纪棠扬了扬眉,调侃道:“陆大少爷对老婆真贴心。”
就在这时,纪棠手机上进来一条消息,她快速扫了眼,喊住转身离开的陆屿。
“陆屿,你能帮我个忙吗?”
男人停下步子,转头问她:“什么?”
“帮我查个人,徐瑾屹。”
陆屿眸色微动,“你查他干什么?”
纪棠微笑道:“好歹是救命恩人,我想当面和他说声谢谢,但我查不到他的信息。”
昨天晚上纪棠就安排了纪家的人去查徐瑾屹。
但这人就像凭空出现,查了整整一夜,愣是没有一点线索。
无奈之下,纪棠只能求助陆屿。
回想着昨天在病房中的场景,纪棠无心说道:
“我觉得徐瑾屹和苏医生好像认识,你帮我问一句苏医生也可以。”
陆屿淡淡应了声,便转身离开。
苏瑞禾病床前的苏琮,听到徐瑾屹这个名字,神色微微变了一下。
苏宛辞的母亲就姓徐,叫徐彦珺。
过了半个小时,苏琮和冯曼琴离开病房。
察觉苏琮神色变化,冯曼琴问道:“怎么了,你知道徐瑾屹是谁吗?”
苏琮看向窗外,眸色渐渐悠远,似乎在回忆往事。
“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
华庭公馆。
陆屿备好午饭,放在餐盒中装好,提着餐盒往外走,同时拨通了陈恒的电话。
“查到了吗?”
昨天晚上陆屿就吩咐了陈恒去查徐瑾屹。
“抱歉老板,我查不到他的信息。”
陆屿皱了下眉,“什么都查不到吗?”
“是的,这个人就像一张白纸,我们这边什么都查不到。”
陆屿将餐盒放进车里,驱车往华林医院走,“那个号码查了吗?”
陈恒连忙道:“查了,老板,不过号码的归属地显示安淮市。”
安淮市和湘城,都是国内最为发达的城市,更是经济和权势的中心。
说到安淮市,陈恒想起来一个关键点。
“对了,老板,虽然我没有查到徐瑾屹此人的信息,但我查到了跟他同名的一个人。”
“谁?”
“安淮市顶级世家——徐氏长子徐瑾屹。”
陆屿把着方向盘转了个方向,漆眸微凝,“徐氏未来的家主?”
“正是。”陈恒继续道:“但徐家这位继承人向来深居简出,只对古玩字画有兴趣,从不曾在公众面前露过面。”
这样的人,温润淡然,是典型的翩翩贵公子。
而昨天医院中出现的那位徐先生,身上有种历经枪林弹雨九死一生的凌厉杀伐之势。
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是在豪门中养出的贵公子。
所以虽然徐氏长子和徐瑾屹重名,但陈恒下意识排除了徐氏这个可能性。
第40章 我还能饿着您儿媳妇?
中午十一点半。
陆屿准时到308科室。
轻车驾熟地将饭菜摆到休息室中的桌子上。
“老婆,来吃饭。”
苏宛辞捏着发胀的额角,看着桌上的饭菜,真心建议道:
“陆大少爷,你以后不用来给我送饭。”
他们两个如果是彼此相爱的新婚夫妻也就罢了,刚结婚,新婚燕尔,粘糊点也能理解。
可她和陆屿,妥妥一对塑料夫妻。
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他天天来给她送饭,总让苏宛辞觉得怪怪的。
就好像……他喜欢她似的。
‘喜欢’这个词在脑海中形成的这一瞬间,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随之连忙晃了晃脑袋,将这个荒唐的念头打消。
陆屿是谁,她和他总共认识了不到两个星期。
怎么可能会有感情。
陆屿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和昨天吃饭时一样的姿势。
伸手给她揉着太阳穴,亲了亲她唇角,“昨天晚上累着宝贝了,身为老公,自然要贴心照顾老婆,让晚晚多休息会。”
陆屿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很好的缓解了额角的酸胀疲劳。
十分钟后,他拿起筷子给苏宛辞夹菜。
吃饭中途,他状似无意地问了句:
“晚晚认识徐瑾屹吗?”
“不认识,怎么了?”
陆屿神色不变,看着她缓缓说道:
“纪棠想要答谢救命恩人,但联系不到徐先生,让我问问晚晚认不认识徐先生。”
……
下午两点半。
苏宛辞一如既往去查房。
陆屿和傅景洲依旧霸在两张沙发上。
查房中途,病房的门忽然被敲响。
紧接着,一道慈爱的声音传来。
“晚晚。”
苏宛辞回过头,“林爷爷。”
来人是林安国,他旁边还站着穿着白大褂、衣冠楚楚、笑得无比开怀的程逸舟。
林安国笑道:“来,晚晚,我给你介绍一下。”
他指着程逸舟,“这位是程逸舟程医生,这段时间来我们医院做借调医生,从今天开始,他和你一个科室,你们一起工作。”
等林安国说完,程逸舟已经迫不及待走到苏宛辞面前。
“苏医生你好。”他主动伸出手。
在伸出手的同时,程逸舟明显察觉到来自两个方向的两道死亡视线。
可他自动忽视,余光扫了眼陆屿和傅景洲,便重新看向了苏宛辞。
看着极其热情的程逸舟,苏宛辞轻轻和他握了下手,弯唇道:“程医生好。”
“晚晚,今后程医生和你负责同一科室,你们两个互帮互助,都别客气。”
林安国话音刚落,程逸舟立刻毛遂自荐,“对对,苏医生别客气,我什么工作都做的来!”
听着这话,苏宛辞微微挑了挑眉。
她看向程逸舟,确认了一遍:
“什么都可以?”
某人重重点头,“当然!”
下一刻。
苏宛辞直接将手中的病历本递给了他。
程逸舟下意识接过来。
“那就麻烦程医生接手纪小姐和苏小姐的伤情吧。”
程逸舟:“?”
下意识看了眼病床上的两位病号。
“啊?”程逸舟有些懵,“苏医生自己不留一个吗?”
“她们两个是一样的伤情,一个人负责足够了。”
说完,看着他手中的病历本,苏宛辞又道:
“那就麻烦程医生了,稍后我把详细的病情记录全部发给你。”
程逸舟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呆愣愣点了点头。
见他没有意见,苏宛辞大松一口气,摆脱了这几位‘祖宗’,和林安国两个一身轻松地走出去了。
接过烫手山芋的程逸舟欲哭无泪。
正要上前给纪棠检查,就见一旁的陆屿凉凉剜过来一眼。
程逸舟无辜地摸了摸鼻子。
纪棠笑看着某位程院长。
程逸舟正要跟陆屿说话,就见他站起身直接走了。
接下来这三天,纪棠和苏瑞禾两个彻底由程逸舟接手。
陆屿也没有再去过病房,只除了中午的时候去308 科室准时准点的给苏宛辞送午饭。
傅景洲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天天在病房中待着。
只是偶尔去里面看一眼,一两分钟就会离开。
苏宛辞也终于清闲了几天。
工作之余也能抽出来一些时间去写课题。
……
这天傍晚。
苏宛辞回到华庭公馆,两人刚要吃晚饭,门铃就响了起来,紧接着,陆母提着一个大饭盒走了进来。
陆屿放下筷子,“妈,您这是干嘛?”
陆母嫌弃地瞪他,将饭盒中的菜一一摆在餐桌上。
“我上次让你小子去老宅给我做顿饭,让我看看你做的东西能不能吃,你小子天天推脱说没空,还得让你老娘亲自过来。”
陆屿靠在椅背上,语调慵懒散漫:
“妈,你对你亲儿子怎么这么没信心,我还能饿着你儿媳妇?”
陆母将饭摆完,拉开椅子坐在了苏宛辞旁边。
尝了口陆屿做的菜,勉强评价道:“虽差强人意,但好在还能入口。”
被嫌弃的一无是处的亲儿子:“……”
他冷眼看着他亲妈不停的给他老婆夹菜,边夹嘴里边道:
“晚晚快吃,妈好多天不来一次,你天天吃陆屿做的菜估计都吃腻了,今天吃妈带的饭菜,换换口味。”
苏宛辞笑着夹菜,抬眸瞧了眼某人越来越黑的脸色。
而袁若姝看都不看自己亲儿子,只管投喂自己儿媳妇。
饭吃到一半,陆母在餐盒的最下面一层端出来一个砂锅。
打开盖子,里面竟是乌鸡汤。
乌鸡汤是典型的助孕补汤,苏宛辞和陆屿一眼就明白了陆母的心思。
就在陆母盛了一小碗乌鸡汤要递给苏宛辞的时候,中途陡然被陆屿截胡。
他面不改色的一口气将碗中所有的汤喝完,品着嘴里汤的味道,不紧不慢道:
“妈这汤炖的不错。”
在他抢过去喝的时候,陆母已经接连好几个冷眼甩了过去,这会见他一副昧着良心说话的表情,气得当场想将他撵出去。
陆母又重新盛了一碗,正要递给儿媳妇,陆屿就先一步说道:
“妈,我和晚晚最近不打算要孩子,我们刚结婚,现在就要孩子,会打扰我们二人世界。”
第41章 就不能吃点醋?
陆屿这话说的又直又白,直截了当的打消了陆母的念头。
陆母虽然惋惜,但她更尊重自己儿子儿媳的想法。
他们这才刚刚领证,现在就要孩子也确实快了点。
吃完晚饭后,陆母没再多打扰他们,嘱咐陆屿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儿媳妇就回老宅了。
大厅门口。
送陆母离开后,苏宛辞正要转身回客厅。
就被陆屿勾着腰压在了门上。
“你干嘛?”
陆屿搂着她腰严密地贴在自己身上,低沉的嗓音响在她耳边。
“那汤又涩又苦,宝贝儿不打算一块尝尝?”
他说完,不等怀里人开口,直接低头压上了她的唇。
不由分说地撬开她唇齿,缠着她深吻。
这么一“尝”,就尝到了床上。
等苏宛辞睡过去时,又到了深夜一点多。
第二天一早,陆屿亲自送苏宛辞去了华林医院。
由于苏宛辞不再负责纪棠和苏瑞禾两人的伤势,陆屿也就没有上去,只将她送到了门口。
却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刚到医院的傅景洲。
看了眼前面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苏宛辞,傅景洲眼底眸色渐渐变冷。
“陆少佳人无数,湘城爱慕女子不知有多少,何必天天追着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跑。”
“傅总此言何意?”
傅景洲将话挑明,“陆少应该了解我和宛辞之间的过往,她根本不会爱你。一个没有心的女人,留着又有何用,陆少何不和她离婚,让一切回到正轨?”
正轨?
陆屿嗤了声。
他上前两步,和傅景洲之间仅有一米之遥。
手中勾着钥匙扣,唇角噙着一抹似是而非的薄笑。
“傅总有所不知,本人肤浅,图的就是她这个人。而所谓的感情,虚无缥缈又不切实际,哪有活生生的人来的实际。”
听到他这话,傅景洲脸上的假笑几乎维持不住。
“陆少喜欢宛辞?”
陆屿:“这是我和我老婆的私事,就不劳烦傅总费心了。”
话说完,在错身而过的刹那,
他脚步顿了下,状似不经意地提醒了句:
“对了傅总,我有必要提醒一句,她苏宛辞是我陆屿的妻,是整个陆氏的女主人。”
“从两周前我们领证的那一天开始,她就不再是你的金丝雀,希望傅总行事别失了分寸。”
说罢,陆屿上了车,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傍晚,陆屿和前几天一样来接苏宛辞下班。
但苏宛辞刚拉开车门,就闻到了车厢里有一股淡淡的女士香水的味道。
女子指尖若有似无地顿了一下,随后坐在副驾驶座上,系上了安全带。
车挡风玻璃前,一支口红大咧咧地躺在那里。
苏宛辞只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便淡淡移开了目光。
仿佛没有看到口红,也没有闻到车厢里的香水似的,只字未提。
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
陆屿虽在开车,但余光一直在注意她的反应。
见她自始自终一如既往平淡,丝毫不在意的样子,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无声收紧,手背上青筋渐渐鼓起。
陆屿看着前方车水马龙的油柏路,脑海中,却冷不丁想起几个月前,他在国外停车场意外见到的那一幕——
光线昏暗下,娇俏女子从车里下来,手中捏着一支口红,质问身形高大的男人。
“傅景洲,这是谁的?你让谁坐你副驾了?”
当时环境光线很暗,却遮掩不住小姑娘脸上明晃晃的醋意。
傅景洲将她抱在怀里,眉眼温柔地轻哄着。
小姑娘虽然生气,但很长时间见不到一面,她也不舍得真的不理他。
只如同那炸了毛的猫咪一样,蹙着眉故作冷声的宣誓主权:
“景洲哥哥不能和那些莺莺燕燕走的太近!还有五个月我就回国了,我心里只有景洲哥哥一个人,景洲哥哥心里也不能有别人!”
小姑娘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蛮横不讲理,但那声音中的害怕和吃醋也异常明显。
明显到隔着好几个车位,陆屿坐在车里,隔着车窗,都能听出她对心上人的在乎和喜欢。
回想着那一幕,陆屿眸底深处,无端卷起几分戾气。
回到华庭公馆后,刚进大厅,他就忽然将苏宛辞按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牢牢控制在怀里,眉目半垂,盯着她唇瓣,发狠地吻了上去。
“唔!”
苏宛辞根本来不及发出声音,他就蛮横地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虽然平时陆屿的吻也算不上温柔,但这次,他动作尤其的重。
近乎啃咬,肆虐般搅碎了她所有的呼吸,唇瓣和舌又疼又麻。
苏宛辞招架不住,被他逼得节节败退。
她身子越来越软,陆屿及时捞住了她腰身,怕她掉下去。
同时,他膝盖抵开她双腿,挤入她两腿之间。
掌控着她的一切,肆无忌惮的占有。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苏宛辞头脑阵阵发白的时候,红肿的唇瓣终于被人放开。
紧随着,脖间猛地传来一股尖锐的疼痛。
苏宛辞瞬间回神,她推着他胸膛想要推开他。
“陆屿……不能咬……会有痕迹……”
男人充耳未闻。
他抓住她推拒的手,薄唇松开齿间的那一小块软肉。
蹭着她脖颈,换了个地方,叼起一块温腻白皙的肌肤,再次用力吮了下去。
苏宛辞皮肤嫩,平时稍微大点力气就会留红印。
更别说他故意用力咬了。
平时陆屿顾念着她,只在能被衣服遮住的地方留印子。
但今天他似乎是故意在她身上留下烙印,宣示主权般在脖子到锁骨这一块,还有手腕小臂上,啃下了一个又一个遮不住的暧昧痕迹。
从大厅到沙发,再到二楼的卧室,苏宛辞觉得今天的四五个小时尤其漫长。
深夜十二点多,陆屿压着昏沉的苏宛辞,他眉宇间的戾气已经褪去,手指擦拭她额角的薄汗。
菲薄的唇轻轻啄了啄她又红又肿的唇瓣,低哑的嗓音透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无奈和叹息,好似唠家常一样对着她轻轻抱怨。
“宝贝儿,你没看到车上的口红吗?”
苏宛辞勉强抬了抬眼皮,嗓子都有些哑,“看到了。”
“就不能吃点醋?”他问。
第42章 没忍住
苏宛辞睁开眼,水雾弥漫的美眸冷静而清澈,看向他深邃的眸,神色很是认真:“我从不吃醋。”
……
第二天一早。
苏宛辞被闹钟吵醒,满是鲜艳吻痕的白皙手臂在薄被中伸出,摸索着找到手机,关掉了闹钟。
睁开眼,稍稍动了动腿,顿时疼得抽了一口凉气。
所有骨头都仿佛被人强行拆下来一样,软绵绵的,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着纵欲过度的酸疼。
撑着身体穿上衣服,浴室里,看着镜子中一个接一个的吻痕,苏宛辞太阳穴狠狠跳了跳。
男人倚在浴室门口,脸上已经没有任何妒火和怒意。
饶有兴味地看着咬牙切齿的小姑娘。
“陆屿!”
苏宛辞忍了又忍,气道:“你看你干的好事!遮都遮不住!”
某人脸上没有任何愧疚之色。
他走上前,搂着她细腰,在苏宛辞气怒的视线中,火上浇油般啄了啄她脖颈间的痕迹。
轻描淡写道:“别生气,宝贝儿,昨天没忍住。”
苏宛辞气结,恍然之间,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
她凝了凝眸色,转头问他,“你昨晚最后一次带t了吗?”
男人眼底不着痕迹地划过一抹暗色。
他面色不变,谐谑而懒怠。
“自然带了,”说着,他忽然凑近她,提议道:“要不宝贝儿去数数垃圾篓有几个t?”
说着,他不怀好意问她,“宝贝儿还记得昨晚几次吗?”
流氓!
“起开!”她用力推开他。
陆屿成功转移她的注意力,从善如流放开她。
苏宛辞洗漱完后,用遮瑕膏涂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将那些引人想入非非的痕迹遮掉。
陆屿用的力气太重,再多的遮瑕膏都没有用。
无奈之下,苏宛辞扔下手中的遮瑕,
考虑着要不要拿创可贴贴上去。
但整个脖子满满登登全都是印记,
如果要用创可贴,估计要贴十几个。
到时候会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么一想,她放弃了这个办法。
苏宛辞特意在衣柜上选了一件高领的衬衫,勉勉强强能遮住大部分。
但某人烙印记的角度太刁钻。
哪怕她将衬衫最上面的那个纽扣都扣上了,还有三四个吻痕遮不住。
怎么折腾都盖不全这些印记,苏宛辞心底的郁气越积越多。
“陆屿,你属狗的是不是?”她气道。
陆屿知道自己昨晚过分了,认错态度良好,当即顺着她话音道:
“嗯,属狼狗的。”
专吃某只小兔子。
苏宛辞去上班后,陆屿来到停车场,将昨天特意买来的口红,扔进了垃圾桶。
再闻着车厢内还未完全散去的香水味,男人皱着眉,喊来了陈恒去洗车。
火急火燎被喊过来的陈恒,闻着科尼塞克车厢中昨天他特意喷进去的香水,再看着花池旁傲娇别扭的老板,陈恒一言难尽道:
“老板,您以后控制一点,还是别乱吃醋了。这醋来醋去,醋的还是您自己。”
就比如这口红,这香水。
任谁能想到,堂堂陆大少爷,为了让自己老婆吃醋,特意买口红、喷香水,伪造有别的女人坐他副驾的假象。
还有上次也是,纪棠刚回湘城的时候,为了让太太吃醋,他老板居然搞得整个湘城满城风雨。
就连陆母都惊动了。
直到现在,陈恒都不敢去老宅。
因为袁若姝见他一次骂他一次。
“赶紧,滚!”
陆屿将钥匙扔给他,转身回了大厅。
陈恒手忙脚乱将钥匙接在手里,看着陆屿的背影,忙问了声:
“老板,您今天还去华林医院吗?”
“不去了!”他语气冷冷的,“谁喜欢上赶着吃醋?!”
陈恒:“……”
感情这醋劲还没消呢。
另一边。
苏宛辞刚来到急诊部三楼。
正要去308科室,就在楼梯拐角碰到了傅景洲。
她脚步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随后转身继续往前走。
傅景洲正想拦住她,无意间一瞥,却看到她脖子上那些遮不住的欢爱痕迹。
顷刻间,傅景洲瞳孔骤然一缩。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毫无预兆地拽住苏宛辞手腕,蛮横地将她扯进了旁边的楼梯间里。
同一时刻,二楼楼梯口。
程逸舟远远看到苏宛辞的身影,正快跑着打算追上她打个招呼。
还不等他出声,就看到了傅景洲强行拖着苏宛辞进楼梯间的这一幕。
程逸舟怔了下,随后快速反应过来。
下意识拿出手机,给陆屿拨去了视频邀请。
同时程逸舟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小,放轻脚步慢慢走上三楼,选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角度。
既能看清傅景洲和苏宛辞那边的动向,又能不被发现。
两秒后,陆屿那边接通。
正要开口,就看到视频画面晃了一下,对准了安静的楼梯拐角处。
程逸舟“嘘”了声,示意他别说话。
视频画面中,傅景洲动作粗鲁地将苏宛辞按在墙上,眉眼间压着失控的戾气。
他想要去扯开她的衣领,被苏宛辞用力抓住领口拦住了他的动作。
但这么挣扎之间,傅景洲早已将她脖子上的那些红痕看的一清二楚。
“苏宛辞,你就这么下贱?!随便一个人都能扑上去?”
傅景洲从未用过这种语气和苏宛辞说话。
哪怕是两周前他撕破伪装和苏宛辞摊牌的时候,也没有过。
苏宛辞无声咬紧了牙,按耐着胸腔中的情绪,她讽刺抬眼。
“他是我老公,傅总又是以何种身份在我面前说这话?”
傅景洲难以接受她此刻的冷漠。
在此之前,明明他才是她最亲近的人。
他才是她口口声声要共度一生的人。
哪怕两周前她跟陆屿闪婚,傅景洲都没有这般盛怒。
在他印象中,他一手养大的小姑娘对感情十分严苛。
她绝不会让不喜欢的人碰她。
他一直以为,她和陆屿只是有名无实……
傅景洲死死攥紧手掌,指关节“咔擦”的声响在安静的楼梯间异常清晰。
他眼底的怒火恨不得将她撕碎。
“苏宛辞,你别忘了,陪在你身边八年,为你遮风挡雨,护你顺遂长大的,是我!”
第43章 你恨我?
苏宛辞原本的情绪还算稳定。
直到听到他这句话,眼底平静的眸色顷刻间被打破,丝丝缕缕的恨意浮出水面。
她冷呵道:
“是啊,先亲手为我铸造一场美梦,再残忍地将一切打破,将我推进更深的深渊中,可不就是傅总你吗?”
似乎是被她语气中的恨意刺激到。
傅景洲掐着她手腕,盯着她眼睛,一字一句咬牙问:
“苏宛辞,你恨我是吗?”
“是你父母害死了我的父亲,小辞,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苏宛辞骤然甩开他的手。
绝美的面容上只有冰霜。
那双璀璨如星的眸子里,此刻布满了冰冷和厌恶。
“傅景洲,你接近我如果是为了报仇,可以。”
“但你为什么不在八年前就告诉我这一切?!当年你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明?!”
她眼底浸出几分水雾。
但很快,被她强行逼退。
苏宛辞接着说道:
“傅景洲,八年前的我,一无所有,痛不欲生,你为什么不选在那个时候直接报复我,解你心头之恨?”
“为什么要骗我这么多年?”
“你为什么偏偏要等到我爱上你的时候,再来亲手拆穿这一切?!”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低吼出来。
苏宛辞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她脸上的恨意和厌恶,刺的傅景洲双目生疼。
尤其是她那一句‘我爱你’,更是让他眼底的情绪激涌翻搅。
那种复杂,像极了两周前他将她困在星海湾的那一天。
那个时候的苏宛辞满心等着他解释,她强迫着自己去看清他。
她迫切地想要弄懂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她发疯的想要看懂他。
可现在才过了不过短短两周。
再次见到他这种神色,苏宛辞竟然发现,她心底全然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情绪。
这种感觉,叫——漠视。
叫——不在乎。
她不想再看懂他了。
她也不想再听他解释了。
如果他一开始就和她说明,他是奔着复仇来的。
苏宛辞绝对不会怨恨他。
上一代人的恩怨,她不怪他。
他说她父母欠他一条命,如果情况属实,父债子偿,她也愿意还他一条命。
但是——
她接受不了他苦心积虑骗她整整八年!
接受不了他把她当个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
八年的时间,她将他当成所有,把他当成在这世上最后的慰藉和依赖。
现在他破碎了所有的伪装,也一块撕没了苏宛辞所有的信任和温情。
她不再相信任何人。
也不敢再相信别人。
她怕再遇到下一个傅景洲。
所以傅景洲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带给苏宛辞的伤,绝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这么简单。
更深的伤,在心底最深处。
至今仍还鲜血淋漓、溃烂不止。
也正因为这种无法接受的绝望,才让苏宛辞在两周之前拼上一切也要逃离傅景洲的囚禁。
然而这些,现在的傅景洲根本不会明白。
正如同他看着面前倔强隐忍的小姑娘竖起满身的刺,不惜拼得自己浑身是血也要扎伤他一样。
他想要彻底掌控她,将她永远锁在手心里。
然而苏宛辞,却粉身碎骨也要逃离。
狭小的楼梯间,一时间安静的有些诡异。
不远处另一个拐角处,程逸舟和他手中的手机,也没有任何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压下所有情绪,苏宛辞眸色再次恢复平静。
她越过傅景洲,站在楼梯口,背对着他,“傅景洲,你现在该做的,不是再试图掌控我,而是告诉我当年的真相。”
男人手掌松开又攥紧。
唇角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
“跟他离婚,我全都告诉你。”
苏宛辞嘲弄嗤笑,抬步就要离开。
看着她的身影,傅景洲的声音同步响起:
“小辞,你爱上他了吗?”
女子声音冷漠,“这是我的事,你无权过问。”
说罢,她径直去了308科室。
在傅景洲走出楼梯拐角前,程逸舟利落闪身,蹑手蹑脚地溜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后,他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哎我说陆屿,你老婆和傅景洲之间……”说着他看向手机屏幕,可话还没说完,另一边的陆屿直接将视频通话挂断了。
看着页面上显示的‘对方已挂断’一行字,气得程逸舟差点爆粗口。
他这个小间谍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为了给陆屿传递消息,他堂堂院长屈尊降贵来华林做个小医生。
可那姓陆的倒好,不说句‘谢谢’也就罢了。
他连让他说句完整话的机会都不给。
中午十一点二十分。
陆屿出现在了华林医院。
“咚咚”两道敲门声,惊醒了办公桌前垂眸闭目的苏宛辞。
她抬头看去,陆屿提着餐盒懒懒走进来。
“不是说今天不来了吗?”
她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就连语气都没有什么异样。
如果没有程逸舟的视频通话,他还真看不出来她情绪的波动。
将餐盒放在桌上,陆屿挑了下唇。
“昨晚陆太太劳累了五个多小时,身为老公,自然得要照顾宝贝儿的一日三餐。”
说话间,他来到苏宛辞对面。
单手撑在桌上,俯身靠近她,另一只手却轻轻在她眼角摩挲了下。
苏宛辞没料到他会突然有此举动。
他这个动作,就好像在给她擦泪。
苏宛辞下意识往后躲,“你干什么?”
陆屿手掌追过来,指腹再次落在她眼尾。
他细细瞧着她眼底,漆沉的眸暗影浮动。
“宝贝儿昨晚是不是哭多了,现在这眼睛还有点红呢。”
苏宛辞眸子闪了闪。
她躲开他放在她眼角不肯移开的手。
看向一旁,敷衍道:
“昨晚睡得晚,困的。”
陆屿拉过一旁的椅子,放在苏宛辞的椅子旁边。
坐下后,倏然伸手,抓着她手腕,将她巧劲抱到了自己腿上。
他抱小孩那样的姿势搂着她。
苏宛辞挣扎了下,想推开他下去。
“陆屿,你别闹,这是在医院,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不会。”男人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挽起,“外面有程逸舟负责。”
第44章 老公心疼
他指腹一遍又一遍在她眼角擦过,就好像在给她无声的擦干眼泪。
苏宛辞已经整理好的心情,因为他这个举动,竟莫名鼻尖酸涩。
有种很强烈的泪腺分泌的感觉。
趁着水雾迷糊眼底前,她慌乱偏过头,抑制喉咙处的些微哽咽。
不让自己语气听出任何异样。
“陆屿,别闹了,你……唔……”
男人指尖挑着她下颌。
蓦然低头覆上了她的唇。
他搅乱她的呼吸。
也搅碎她没有来得及出口的声音。
苏宛辞嗓音深处的那一丝哽咽,无力再压制。
断断续续的发出细碎的呜咽。
乍然听起来,就仿佛低缓的哭声。
苏宛辞压抑不住那股酸涩,她本不想在他面前落泪,此时此刻却正好借着他唇齿间的侵略将这股哭意正大光明的释放了出来。
那双清凌的眸子微微闭合。
但是轻颤的羽睫下,无声地浸出了几抹湿意。
很快,那泪痕凝结成泪珠,顺着眼角滚下。
陆屿半睁着眸,看着那一滴又一滴无声溢出的泪,放在她腰后的手掌悄无声息地握紧。
直到她眼中再也没有新的眼泪流出,陆屿才慢慢松开了她的唇,结束了这个吻。
他像是才发现她的泪似的,轻轻拍着她脊背,轻笑着吻住她泪湿的眼睛。
将那缕水痕允入口中。
“宝贝儿是水做的吗?稍微用点力就掉金豆子。”
将泪允干净,他啄了下她眼尾,看着她调笑道:
“昨天晚上也是,我不过是力道大了一点,宝宝就哭着喊停。”
苏宛辞眨着眼睛不说话。
陆屿放低声音哄她,“我以后不会再让宝贝儿哭,我的晚晚眼睛都哭红了,老公心疼。”
最后几个字,裹着说不清的缱绻深情。
就好像是在对着深爱的人告白。
苏宛辞眼角动了动,敏锐的在他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异样。
但不等她想清楚,陆屿忽然将她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拎起餐盒,将她抱去了里面的休息室。
“宝贝饿了吗?”
他仍旧将苏宛辞放在腿上抱着,姿势不变。
单手搂着她的腰,不让她动。
另一只手打开餐盒,将里面的食物端了出来。
苏宛辞动了动身子,所有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她声音还有一丝哑,舌尖舔了下微微干涩的唇,说道:
“你先放我下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这么喜欢这种姿势?”
“怎么不是小孩?”陆屿看她。
“我比晚晚大六岁,我十八岁成年的时候,晚晚还只是个十二岁大的小姑娘。”
他低头吻了她唇角,似哄似诱:
“所以晚晚当然是我的宝宝。”
苏宛辞眼皮跳了下。
心也跟着毫无预兆地缩了下。
陆屿仔细看着她眼底。
确定早上傅景洲带给她的影响完全消失后,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陆屿仍旧是做了四菜一汤。
他先是夹了一只虾仁,递到了她唇边。
苏宛辞看了他好几眼,确定陆屿不肯放手后,张嘴吃下了那只虾仁。
然而却在下一秒,眉梢紧紧蹙起。
她几乎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
“怎么这么酸?”
陆屿挑了挑眉,幽幽说道:
“宝贝儿不是不肯吃醋吗?老公亲自喂你吃,多试几次,习惯了就能吃醋了。”
苏宛辞:“?!!”
“陆屿,你幼不幼稚?”
“幼稚什么?”某人不以为意,“我喂我老婆吃点醋不行?”
苏宛辞:“……”
说完,陆屿又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将肉塞到苏宛辞嘴里后,便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当红烧肉的味道在味蕾上炸开的那一瞬间,苏宛辞差点没将那块肉吐出来!
“不能吐,宝贝儿,我们要珍爱粮食。”
苏宛辞:“……”
如鲠在喉的将肉咽下去,苏宛辞连忙拿过一旁的水杯,猛地喝了几大口,压了压口中那股又甜又酸的奇葩味道。
“陆大少爷,您可真是个人才。”
红烧肉都能做成酸味的。
苏宛辞自己拿过来筷子尝了尝另外两道菜。
无一例外,全都是酸的。
也就一个酸辣土豆丝还算正常点,勉强还能吃。
一顿午饭好不容易吃完,苏宛辞连喝了两大杯水,稀释胃里的酸。
陆屿将桌子收拾好,箍着她的腰将人搂在怀里。
低头笑看着她,问道:
“宝宝以后吃醋吗?”
“幼稚!”
她拍开他的手打算去床上睡会。
陆屿却已经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
“睡吧,老婆。”
他躺在她身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靠在他怀里。
……
两天过去,纪棠和苏瑞禾先后出了院。
纪棠忙着去拍戏,腿上的伤还没好彻底,就力排众议办理了出院手续。
而苏瑞禾因为这两天傅景洲来华林医院的次数急剧减少,她在病房等一整天都见不到傅景洲一面,也待不下去了。
让苏琮办理了出院手续就回了苏府。
苏宛辞这两天日子过得还算清闲,有病人的时候就出诊,没有病人的时候就写课题。
只除了一件——
这一周来,陆屿似乎越来越……黏人。
连续整整一周,白天他大老远的来送饭,然后再赖在她休息室里睡午觉。
晚上回了家,除了吃晚饭就是履行夫妻义务。
一天二十四小时,他和她相处的时间几乎能有十八个小时。
陆屿出现在她面前的频率太高了。
高到甚至让苏宛辞有些不安。
这天,好不容易休假的苏宛辞和叶羽柠约在咖啡厅见面。
看着闺蜜眉宇间的倦色,叶羽柠揶揄道:
“宝贝,你该不会真纵欲过度了吧?”
苏宛辞掀眸觑她。
叶羽柠转头在周围看了圈,确定没什么人后,她凑近苏宛辞,眼睛亮晶晶的:
“晚晚,你跟我说说,陆大少爷在床上是不是很厉害?”
看着满脸好奇的闺蜜,苏宛辞凉凉笑了声,手指搅动着咖啡。
“呵呵,对,很厉害,你闺蜜我都快死在他床上了,能不厉害吗?”
叶羽柠表情顿时变得暧昧。
她抹了把并不存在的口水,涩涩地看着苏宛辞。
“咱就说,就陆大少爷那技术,如果能亲自体验一把,死都值了。”
苏宛辞指尖撑着额角,不咸不淡开口:“那你去吧,祝你好运。”
一听这话,叶羽柠霎时摇起了头。
她双手交叉在身前,比划了一个“不”的动作。
“珍爱生命,远离陆屿!”
苏宛辞:“……”
见她脸上那抹挥之不去的郁色,叶羽柠喝了口咖啡,正了正神色,问道:
“宝贝,遇到什么问题了?”
第45章 苏宛辞躲陆屿
苏宛辞沉吟几秒。
然后她问叶羽柠:“柠柠,你对陆屿的了解比较多,这些年,他除了传绯闻,也动过真心吗?”
叶羽柠一副吃惊的表情,“宝贝啊,情场浪子哪来的真心?”
她真心劝道:“晚晚,你和陆屿如果只是逢场作戏的话,你可要管好自己的心。”
这话说完,叶羽柠立马反应过来,晚晚绝不可能爱上陆屿。
视着苏宛辞的神色,叶羽柠脑海中浮现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震惊开口:“宝贝,陆屿该不会喜欢上你了吧?”
苏宛辞眼皮跳了一下。
但随即她便否认。
“应该不会,我和他才认识了半个月。”
这话说完,苏宛辞揉了揉太阳穴,又说了句:
“不过陆屿最近出现在我面前的次数着实太多了些,为了以后离开的时候少点牵扯,我和他还是控制些距离比较好。”
招惹了一个傅景洲,她就这般难以脱身。
如果再招惹一个陆屿,那她这辈子估计都不可能离开湘城了。
叶羽柠也同意苏宛辞的看法。
“这样也好,如果陆屿真的对你有了感情,到时候你们离婚的时候,估计不好收场。”
苏宛辞这边正在苦恼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减少和陆屿之间的见面,华林医院这边就送来了绝佳的契机。
一天前,邻市郊区山体崩塌,造成大量伤亡。
已经陆陆续续调去了不少救助人员,但人手还是不够。
今天早上紧急通知华林医院调出一些医护人员前去支援。
苏宛辞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刚来到医院一小会儿,她几乎没有犹豫,将名字报了上去。
而另一边,陆屿刚到麓晟集团就被他老妈一个电话召了回去。
老宅中,陆母正在厨房中准备午饭需要用的食材。
见到陆屿,她问道:
“晚晚中午有多少午休时间?”
“两个半小时。”陆屿站在门口,看向处理一大堆海鲜的老妈,“您干嘛?”
“中午你把晚晚接过来,妈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饭。”
陆屿转头瞟了眼外面大厅中看平板的陆霄,勾唇道:“我爸今天可有口福了。”
陆母将虾处理好放在盆里,“少贫,我问你,你混小子是不是不想要孩子?”
陆屿无辜地挑了挑眉,“我和我老婆才领证半个月,您急什么?”
这话说完,陆屿又慢悠悠加了句:“您如果真这么想抱孙子,我可以先去孤儿院给您领养一个。”
陆母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料理台,“你这臭小子,说的这是什么混话!”
陆屿不咸不淡抬眸,懒怠开口:
“妈,我就是想提醒您一句,这种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您可别去我老婆面前说,这哪有刚结婚就催孩子的。”
袁若姝:“……”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媳妇,自然不舍得逼她的晚晚生孩子。
不用陆屿提醒,陆母也不可能给苏宛辞施压。
只不过这小子的态度……
袁若姝转头看了几眼厨房门口的陆屿,脸上怒气散去,直接问道:
“晚晚是不是不喜欢你?”
陆屿:“……”
不愧是亲妈,往儿子心口捅刀子。
他老婆不喜欢他还用他妈说吗?
他自己能不知道吗?
陆屿心塞地转过身,没回答袁若姝这个问题,拿出手机给苏宛辞拨去了电话。
医院这边。
苏宛辞正在收拾东西,接到陆屿电话时,指尖顿了一秒。
按下接通键,男人慵懒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老婆,中午我去接你,妈亲自下厨,我们来老宅吃饭。”
话筒中停顿两秒,才传来苏宛辞的声音。
“陆屿,我今天要去邻市支援,不能回去了,你跟妈说声。”
“这么突然,什么时候走?”
“上午十一点统一出发。”
陆屿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九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
他问:“还回来收拾衣服吗?”
“不了,休息室里有备用的衣服。”
这话说完,话筒中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好一会儿,就在苏宛辞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陆屿冷不丁问道:
“宝贝儿,要去几天?”
苏宛辞抿了下唇,“现在还不清楚。”
电话挂断后,陆屿嘴角的弧度完全散去。
似乎是从昨天开始,她就有些刻意疏远他。
电话中的内容陆母自然听见了。
眼睁睁见儿媳妇离开,儿子却杵在一旁无动于衷。
袁若姝越发对自家儿子百般不待见,嫌弃道:
“证都领了,还留不住你老婆,真是废物死了。”
陆屿:“……”
他收起手机,无奈地看向自家老妈,“妈,这种话您可以在背后说,没必要非得当着我的面说。”
袁若姝反问:“不当你的面,你怎么能知道我对你的嫌弃?”
陆屿看了眼厨房中处理了一半的食材,对袁若姝道:
“妈,您去做饭吧。”
陆母解下围裙扔在一边,“做什么做?我儿媳妇都不来,你和你爸凑活一口得了,吃什么海鲜宴。”
陆屿:“……”
无辜躺枪的陆父:“……?”
这下陆霄连平板都看不下去了,连忙起身来到厨房门口这边。
怒声对陆屿说道:
“你小子赶紧把我们儿媳妇追回来!你老妈十天半个月不进厨房一次,这好不容易要亲自做一次饭,又被你搅和了!”
看着自家老爸和老妈脸上如出一辙的嫌弃表情,陆屿真心吐槽了句:
“如果不是做过亲子鉴定,我还以为我老婆才是你们亲生女儿呢。”
听着这话,袁若姝怼道:
“如果晚晚是我宝贝女儿,就你这样的女婿,我天天怂恿她离婚。”
陆屿:“!!”
这家真待不下去了。
见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陆霄问:“你干嘛去?”
陆屿:“帮你们追儿媳妇去。”
第46章 我并不爱她
陆屿离开老宅后,给程逸舟拨去了电话。
“听说你们要去郊区支援?”
程逸舟正在私人医院调集医生和护士,听到陆屿的话叹息哀怨道:
“是啊,邻市发生了严重的山体崩塌,造成了大量的死亡,他们市里医护人员已经忙不过来了,这才请求咱们湘城这边去支援。”
陆屿正驱车回华庭公馆,打开蓝牙模式,他又问道:“我老婆也去?”
“苏医生?”程逸舟愣了下。
想了想,他回道:“华林医院不是自愿报名吗?”
听到这句,陆屿已经明白了。
她估计是为了躲他才去了郊区支援。
程逸舟并不知道陆屿和苏宛辞之间的事,看着私人医院门口大批大批的医护人员,他抱怨道:
“要不是顶着院长的头衔,这种苦差事劳资也不想干。”
而另一边。
自从那天在医院和苏宛辞见过面后,傅景洲的情绪就不太对。
他不再去医院,也很少再来傅氏集团。
傅景洲的好兄弟厉怀琛听邢航说傅景洲已经两三天没去公司后,开车来到了星海湾。
空荡的别墅中,傅景洲一人坐在酒柜吧台前,面前是两三瓶开了盖的麦卡伦白酒。
厉怀琛刚打开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烈的酒气。
他走进去,看向面上冷沉但并没有醉意的傅景洲。
将车钥匙扔在一边,厉怀琛在傅景洲对面坐下,主动说道:
“景洲,我听说你家那小姑娘嫁给陆屿了?”
傅景洲眸色微动。
他面上并没有变化。
但厉怀琛却注意到他捏着酒杯的手指渐渐青白。
“景洲,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仇恨和感情,根本不能两全。”
“八年前,在你找到她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你最该做的应该是趁着她悲伤绝望之际,将她打入污泥中,让她永远都翻不了身,报了你父亲的血海深仇,这一切也就结束了。”
“可是景洲,”厉怀琛看向无声喝酒的男人,挑明道:“那个时候,你就心软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理解,当初你为什么要纵容她去国外发展,要知道,我们的势力都在国内,一旦她去了国外,也就意味着她将彻底脱离你的掌控。”
厉怀琛停顿几秒,拿过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接着道:
“这些年,你爱她、宠她,每隔两三个月就亲自飞去国外陪她,她的每一次生日,你都从不缺席,无论公司再忙,你都要过去陪着她。”
“我以为在这几年的相处中,你已经放下了仇恨。”
傅景洲灌下一杯酒,眼底的挣扎尽数展现。
他说:“怀琛,我想过很多次,余生和她一起走下去,但是……我放不下仇恨。”
每次看到苏宛辞时,他总是不可控地想到她的父亲。
想到因为她父亲的私欲,而导致他父亲一命呜呼。
“可是你也放不下她,不是吗?”
“景洲,你现在之所以痛苦煎熬,不过是因为在你心里既放不下仇恨,又放不下宛辞。”
厉怀琛垂了垂眸,眼底闪过了几分悔恨。
“景洲,身为兄弟,我必须提醒你一句,这世上,从来没有两全之法。”
“你如果执意选择报仇,那你就放下对她的感情。”
“如果你容忍不了她离开,容忍不了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那你就忘了仇恨,把她从陆屿身边夺回来。”
厉怀琛这话说完,傅景洲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就在厉怀琛以为他在认真考虑他的建议的时候,他忽然开口,说了句:
“我并不爱她。”
厉怀琛诧异抬头,下一秒,听到傅景洲说:
“我只是接受不了,我亲手养了八年的小姑娘,一声不吭嫁给了别人!”
厉怀琛静静看着傅景洲的表情。
好一会儿,他脸上的诧异褪去,轻笑着摇了摇头。
感情这东西,当真是当局者迷。
“景洲,如果你真的不爱她,你现在就不会犹豫了。”
傅景洲动了动眼皮,厉怀琛接着道:
“如果你不爱她,只需动用傅氏的力量,将她毁了便是,何必非要等到她亲口说爱你的时候,才选择撕破这一切?”
厉怀琛和傅景洲是二十多年的兄弟,彼此都十分了解。
厉怀琛更是亲眼见证了傅景洲和苏宛辞这八年的点点滴滴。
所以,对于傅景洲的心思,厉怀琛无疑是最了解的。
“景洲,这八年你有无数次的机会选择报仇,但你偏偏选在了她为了你放下国外一切回国的时候。”
“景洲,你无非是在赌,赌她对你的感情,赌她对你的爱,赌无论你如何折磨她,她都不会轻易离开你。”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小姑娘性子是如此烈。
她宁死不做傅景洲笼中的金丝雀。
宁愿和一个陌生人闪婚,也不肯受傅景洲的掌控和囚禁。
看着神色有所松动的傅景洲,厉怀琛最后说道:
“景洲,你要尽快想清楚,仇恨和感情,到底选哪一个。”
“如果选感情,那你趁着宛辞还爱着你的时候,趁着陆屿还没有对小宛辞动心的时候,尽快将她抢回来。”
不然,再拖下去,等到陆屿爱上了苏宛辞,就算傅景洲后悔,也来不及了。
华庭公馆。
陆屿问程逸舟要来了邻市郊区的位置,正准备去找自己老婆。
他家老妈就又登门了。
看着拿着钥匙准备出去的陆屿,袁若姝问他,“你这要去干什么?”
“去把你儿媳妇绑回来。”
一听这话,袁若姝顿时竖起了眉。
她怒目瞪着自己混儿子,推开他进了大厅,“你给我进来。”
沙发上,陆母耐着心劝道:
“陆屿,你要记住,晚晚早年痛失双亲,在这偌大的湘城,连个知冷知热可以依靠的亲人都没有。”
“晚晚缺爱,缺温情,你如果想长久留下她,决不能硬来。将人强行绑在身边,你只能留住她一时,不可能留住一世,那傅景洲不就是前车之鉴?”
陆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看向他老妈,“您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陆母:“你老娘还不是怕你把我儿媳妇弄丢了!”
陆屿有分寸,他着急去见苏宛辞,不等袁若姝唠叨完,就要起身离开。
“我知道了,妈,您回老宅去唠叨我爸去,我着急去见我老婆。”
陆母紧跟着站起身,看着陆屿的身影,不放心地再次叮嘱加威胁道:
“我可告诉你啊臭小子,你追不回来我儿媳妇,你就给我从这个家里一块滚出去。”
陆屿挑唇扔过来一句:
“那真可惜了,您只有我这一个儿子。”
如果把他赶出去了,陆家的家业谁来继承?
岂料陆母冷声回道:“可惜什么可惜!我和你爸全捐出去,做慈善!”
第47章 宝贝儿,你在躲我?
陆屿充耳未闻,上了车就离开了。
看着科尼塞克极速而去的身影,陆母说不担心是假的。
陆屿从小就离经叛道,对待很多事都是三分钟热度。
陆母还真怕他对待感情也是这样。
然而此刻的陆母不知道的是,陆屿为了能明目张胆的把苏宛辞拥在怀里,当着众人的面肆无忌惮的喊她一声老婆,已经等了足足八年。
这一生,他可以放弃所有,只有一个她,他绝不可能松开。
湘城特警分队中。
徐瑾屹正和几个队友追踪一名毒贩,季修延拿着上级的通知走进来,皱眉道:
“队长,湘城总队临时下达的通知,让我们立刻去邻市解救被困人员。”
正在电脑前追查毒贩踪迹的一个队友,听到这话,不由抱怨道:
“我们特警队又不是他们的备用人手,怎么什么事都丢给我们。”
季修延也不乐意去,“谁说不是呢,我们这毒贩都抓了一个月还没有任何进展,真是辱没了我们特警队的英名。”
上次遇到纪棠那次,是徐瑾屹他们追了整整一个月追查到的唯一的一点线索。
但后来在追踪的过程中,导致纪棠她们受伤,等徐瑾屹把纪棠送到医院后,那狡猾的毒贩又彻底失了踪迹。
想起上次的事,季修延对着徐瑾屹几个又道了句:
“我听说这次被困的,除了当地的居民和游客,好像还有一个剧组的演员。”
徐瑾屹关掉电脑上的资料,起身对着他们道:“大家准备一下,十五分钟后出发!”
苏宛辞等华林医院的医护是在下午一点来到的救援现场。
这里虽然是邻市的郊区,但风景秀丽,景致优美,有山有水,是客流量不小的景区。
几十年来这个地方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故,但这次,一场连续四五天的大雨,竟然导致山体崩塌。
成千游客和无数居民,再加上纪棠她们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全部被困在了这里。
苏宛辞等人来到后,没有休息的时间,直接加入了救援队伍中。
湘城和当地的好几个医院都派了救援队,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在一起工作。
在苏宛辞出现的那一刻,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湘城人都知道她和陆屿的这场塑料婚姻,面对这样的人间仙子,虽然很多人想去搭讪,
但一想到她闪婚老公是陆屿,就都歇了这种心思。
陆氏的权势,别说在湘城,就算在全国,也没有几个人能与之抗衡。
直到傍晚,天色渐渐暗沉。
一连经过五六个小时的救援,需要医治的伤患在众人的努力下,几乎全部整顿好。
李明辉将最后一名伤患安顿在临时搭的帐篷里,正要出去带着苏宛辞她们去一旁休息一会,就见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医生拿着一瓶水走到了苏宛辞面前。
这个男医生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博士,对苏宛辞的身份不了解,将手头的病人安顿好,就迫不及待凑了上去。
“你好,”他将水递到苏宛辞面前,“我叫宋明,是安济医院刚调剂过来的主任医生,你在哪个医院,方便认识一下吗?”
苏宛辞还未开口。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老婆。”
众目睽睽之下,陆屿踩着草地,径直走向苏宛辞。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他迎着那个男医生诧异的目光,堂而皇之的搂住了苏宛辞的腰。
陆屿唇角嗪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剃了眼宋明手中还未收回去的矿泉水,低头亲昵地问苏宛辞。
“老婆,这位是谁?”
苏宛辞抬眸对上陆屿的目光,淡淡道:“不认识。”
听着这三个字,陆屿脸上的笑意深了些。
那位叫宋明的男医生顿时尴尬得脸色又青又白。
他下意识放下还举在半空中的手,“不好意思,我看这位医生有些疲累,所以想着送瓶水。”
前来搭讪却正好碰上了人家的老公,这种社死感觉,让他尴尬到表情很是不自然。
好在陆屿并没有多揪着不放。
淡淡点了点头,便拉着苏宛辞离开了。
无人的小亭子里,陆屿扣着苏宛辞的腰,将她按在怀里。
他垂眸看着她眼睛,似笑非笑地问:
“宝贝儿,你在躲我?”
苏宛辞眸色闪烁一下,她否认道:“没有,你想多了。”
他目光太具有侵略性,苏宛辞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然而陆屿故意松了些力道。
趁着她后退的动作,顺势将她抵在了后面的柱子上。
男人微微弯了下腰,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他盯着她问:
“如果晚晚没有躲我的话,上午为什么不见我?”
苏宛辞偏过头,解释道:“上午我是临时收到的通知,时间太紧张。”
陆屿却在这时较真,“哪里紧张了,我是九点半给你打的电话,你们十一点出发,中间有一个半小时。”
苏宛辞眉心微蹙,她看向身前的男人,“陆屿,你想说什么?”
男人深深看了她两秒,玩味道:
“自然是想跟宝贝儿一起来。”
他捏了捏掌心中软若无骨的腰肢,痞笑道:
“我们新婚燕尔,我连一日三餐都亲自送到宝贝儿面前,现在你突然之间出差,还不知道要去几天,身为老公,自然是想跟老婆一起来了。”
听着他的话,这几天总是不自觉浮现的那个念头再次浮出脑海。
回想着他这几天越发亲密无度的举动,苏宛辞犹豫刹那,看着他眼睛,似是不经意地问:
“陆大少爷,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她这话问的轻松,乍然一听,就仿佛是句玩笑调侃。
但陆屿却清楚的看到了她眼底深处的晦涩和认真。
如果前两天没有见到她和傅景洲对峙时崩溃的那一幕,此刻陆屿或许真的会坦然承认。
她虽然从来不说,但这两周的相处,陆屿却看得分明,现在的苏宛辞,经历了傅景洲处心积虑八年的欺骗后,她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她心底有一道围墙,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圈在里面,不敢主动走出来,也不敢让任何人靠近。
因为她害怕,害怕全心全意付出一切后,再遇到下一个傅景洲。
所以如果现在他坦明心意,那接下来等待他的,不是她渐渐喜欢上他,
而是她打心底里的拒绝和排斥。
对现在的苏宛辞来说,他陆屿只是一个认识仅仅半个月的陌生人。
万般思绪,不过一秒。
迎着苏宛辞的视线,陆屿猝然收紧握在她腰肢的手掌,用力将她钳在怀里,柔软与坚硬紧紧相贴。
他邪肆地勾着唇,眼底墨色流转,在她唇角暧昧道:
“宝贝儿多说了一个字。”
“什么?”
他扣着她脖颈,让她仰头。
“宝贝儿,我是喜欢——(上)你。”
他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充满了勾缠意味。
第48章 我想你,宝贝
如果叶羽柠那个土狗在这里,听到陆屿这句话,估计能当场失控的尖叫!
陆屿漆眸不闪不避,将自己的心思坦坦荡荡地全部摊在她面前。
“领证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想睡你,宝贝儿又软又甜,怎么睡都睡不够。”
说话间,他嗪住她的唇,缠绵地吻了吻。
“宝贝儿,我这人比较肤浅,从来不屑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情爱爱,我要的,感兴趣的,只是你这个人。”
他看着她眼睛,昏暗的光线,完全遮住了男人眼底如藤蔓翻滚的情绪。
他继续道:“至于我亲自给晚晚送饭,也不过是为了让我的宝贝尽快恢复体力,以便晚上接着喂我……”
说着,他咬着她耳垂低语两句。
苏宛辞这两天的猜疑,因他这两句让人脸红耳赤的荤话顿时烟消云散。
她偏头避了避他喷洒在耳边的热气。
此刻甚至在心里想:
她真是脑子秀逗了!
居然会怀疑陆屿是不是喜欢她。
就他这种常年混迹风月的人间浪子,怎么可能会有真心?!
再者,就她和傅景洲之间的那些传闻,是个男人都会介意。
更何况陆屿这种天之骄子。
他就算动心,也不可能动到她身上来。
想清这一点,苏宛辞顿时觉得浑身轻松。
她和陆屿这样就很好,不谈情、不谈爱,双方各取所需,什么都不图谋,将各自想要的,都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
陆屿此刻将她整个抱在了怀里,又怎会察觉不到她倏然间放松下来的身体。
知道她信了这番话,陆屿对上她的眸,又故意补充了一句:
“宝贝儿如果还不信,不如我给你找几个我之前的绯闻对象,晚晚亲自去问问她们,我是怎么和她们相处的?”
“不必了。”苏宛辞霎时摇头,“完全没必要。”
陆屿乘胜追击,“那宝贝儿还躲我吗?”
苏宛辞扯唇干笑,“……不躲。”
秋天的天黑的很快。
这里没有城市中的霓虹,也没有数不尽的车水马龙。
只有帐篷营中零星的路灯,和天上静静挂着的星月。
郊区的夜,静谧,宁静。
小小一方亭子里,紧紧相拥的男女气息交缠,数不尽的暧昧温情往四周弥散。
陆屿漆黑的眸一动不动的落在怀里的人身上。
嗓音低低的,像极了情人间的呢喃。
“宝贝儿,我想你。”
话都敞开了,苏宛辞自然知道他这个‘想’不是普通的‘想’。
苏宛辞无意识舔了下唇角,怕他上演一场活春宫。
“陆屿,这是在外面,你别乱来。”
男人低头盯着她的唇。
看着那粉嫩诱人的舌尖一闪而过。
他眸色越来越暗,捧着她的脸靠近她。
“宝贝儿渴了吗?”
“老公给晚晚润润唇。”
话音刚落,他便毫无预兆地吻了上来。
吮着那两瓣如樱花般柔软的唇,细细研磨啃咬,直到它们又红又润,他才压着心口的欲色缓缓放开她。
解决完晚饭之后,陆屿毫不避讳地钻进了苏宛辞的帐篷里。
由于是救援场地,宽阔的草地上早已经提前搭好了上百顶帐篷。
为了方便救援,帐篷与帐篷之间的距离都很近。
不少人解决完晚饭后,在帐篷外面聊天交谈,自然也就看到了堂堂陆大少爷紧随着苏医生钻进她帐篷里的这一幕。
前几天那场沸沸扬扬的绯闻大家都还记忆犹新。
再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低声谈论起来这几个人的爱恨情仇。
其中有一些眼不瞎的,比如华林医院死磕陆屿和苏宛辞的小护士们,纷纷拿出手机,开始上网撕‘鱼塘’cp的无脑粉丝。
【别整天鱼塘鱼塘的,你是个渔网吗?天天念叨鱼塘!】
【爱一个人的眼睛是藏不住的,陆少眼里全是人家闪婚妻子,语言可以假装,但心底的爱意却装不了。】
【一定要死磕陆少和苏医生!这一对有才有颜,简直天造地设,尤其家世地位那叫一个门当户对呀!】
【同意楼上观点!最关键的是,我一看到陆少和苏医生同框,就莫名腿软,空气中都是羞羞的粉红泡泡!】
一旁将伤患安置好的程逸舟走过来。
拍下来陆屿去苏宛辞帐篷的照片,
再加上傍晚的时候陆屿公然宣誓主权的照片,
一块发到了沈铭贺、周牧他们几个的小群里。
并附言:
【看咱们陆少,把正宫的气势拿捏的死死的!】
紧接着他又敲出一行字:
【这要是陆狗对人家小姑娘没有非分之想,我倒立吃翔!】
几人的小群里安静了两分钟。
随后,周牧的消息率先发出:
【程狗,你是忘了陆狗也在群里吗???】
某只程狗:“……”
他皱眉想了想,在犹豫要不要删掉这两句话。
刚才发送消息的时候,一个激动,忘记把陆屿屏蔽了。
然而等程逸舟迟疑的选中那两条消息想要撤回的时候,这才发现已经超过两分钟,撤不回来了!
……
帐篷里。
陆屿挤在苏宛辞的小褥子上,由于是单人帐篷,里面的褥子很小。
两个人睡很挤。
苏宛辞往外推他,“陆屿,程医生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个大帐篷,你去你自己帐篷里睡。”
陆屿将她搂在怀里,一块躺在了褥子上。
“夫妻哪有分床的道理?”
苏宛辞:“这不是床,再说了,这帐篷这么小,睡不开!”
男人低笑了声。
随即手臂用力扣住她的腰,两人身体严丝无缝紧紧相贴。
“看,这不就可以了。”
苏宛辞:“……”
过了两秒,某人意味不明地又道了句:
“我觉得华庭公馆主卧中的床也可以换一张,宝贝儿以后睡我怀里,根本不需要双人床,单人床就足够了。”
苏宛辞:“……”
帐篷不隔音,外面人群窃窃私语的说话声不断传来。
不知是在陆屿半个月来的折腾下,已经习惯了凌晨一两点睡觉,还是因为外面人太多的缘故,
苏宛辞闭着眼睛躺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睡意。
陆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哄小孩子睡觉那样。
“晚晚睡不着?”
第49章 他揉着她的腰,“宝贝儿想试试吗?”
苏宛辞“嗯”了声。
陆屿睁开眼,看着她提议道:
“要不我陪晚晚做做运动?”
苏宛辞瞪他一眼,“陆大少爷有现场直播的癖好?”
陆屿脸皮厚的很,他手挑开她衣摆,灵活的钻进去。
“现场直播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的晚晚声音又娇又软,老公不想让别人听到。”
苏宛辞干脆闭上了眼。
就陆屿这种张口就来的骚话,十个她绑在一块也说不过他。
陆屿低头看了她片刻。
忽然揽着她坐了起来。
他的手本来就伸到了她衣服里,这么一动,那种掌心与肌肤零距离贴合的触感尤为强烈。
苏宛辞压住喉中即将出口的惊呼。
隔着衣服摁住他的手,低声制止:
“陆屿!”
男人挑了挑眉,邪肆地勾唇。
“这里人太多,就算晚晚愿意,我还不乐意让他们白嫖呢。”
苏宛辞:“……”
他给她整理好被他扯乱的衣服,拉着她出了帐篷。
“去哪?”
陆屿牵着她,在众人暗搓搓余光的注目下,往前面人少的小山丘上走。
“带你看星星。”
小山丘不高,又缓又矮,但胜在这个地方有微弱的灯光,也远离人群,更是欣赏天上星辰的绝佳地点。
陆屿脱下外套,垫在了地上。
这才让苏宛辞坐下。
抬头目光所及是璀璨无际的烂漫星空,耳边是徐徐环绕的秋风。
郊区和城市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郊区的时间似乎永远都过的慢。
正比如现在晚上九点。
在城市里,九点是一片霓虹交错,热闹不凡。
但在郊区,四周万物寂静,再也没有了白日的喧嚣。
苏宛辞双手撑在身后,放松身体,看着天空一闪一闪的星子。
她唇角弧度微微挽起,思绪渐渐飘远,不自觉开口说道:
“其实小时候,我很奢望能这样看星星。”
陆屿神色顿了下。
随即无声转头看向她。
他并未出声打扰她,只是充当一个倾听的工具,听她说起那些过往。
“在十五岁之前,每天做完功课之后,我唯一奢望的,便是在父母的陪伴下,一家人一起看星星。”
“只是我爸妈很忙,我天天等,却天天都等不到。”
在那些数不尽的夜晚中,她每每都等到趴在桌上耐不住困意睡着,再由保姆轻轻将她抱去床上。
在苏宛辞的印象中,
从她开始记事一直到十五岁,她爸妈总是很忙。
身上总是充满消毒水的味道,也总是不分昼夜的在医院里工作。
甚至有的时候,好不容易熬到父母休假,但每当医院有特殊情况,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要立刻赶过去。
所以苏父苏母真正陪在苏宛辞身边的时间并不多。
很小很小的时候,苏父苏母曾陪着苏宛辞在一个同样静谧的夜晚一起看星星,那种家人的温馨和温暖,让苏宛辞记了整整二十年。
小的时候,她很想很想再让父母陪着一块看次星星,但总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耽误。
一拖再拖,
竟然就拖到了她十五岁。
也就是八年前。
她这个愿望,随着父母离世,永远埋葬在了记忆里。
在国外的这八年,每到了晚上,她都会刻意避免抬头望天。
因为这样,小时候那些深深纂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就不会一不留神溜出来,化成利刃狠狠剜着她的血肉。
望着天上熟悉却又陌生的星空,苏宛辞只在刚开始说了那两句话,之后就没再开过口。
她虽然面上并没有异样,但周身那种浓稠到化不开的悲伤和绝望,混合在周围的夜风中,遍布每一寸空气。
陆屿的心狠狠抽搐,他压制着胸腔钝钝的彻疼,将她抱在怀里,转移她的注意力。
“宝贝儿知道这个时候,最适合做些什么吗?”
苏宛辞的思绪被迫从过去那些久远的回忆中扯回来。
陆屿将她放在腿上抱着。
苏宛辞下意识环住他脖子,“做什么?”
男人无声笑了笑,在她澄澈的眸光中,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做这个。”
草地里阵阵传来蟋蟀窃窃私语的声音,除此之外,只剩下两人彼此交缠的呼吸声。
陆屿用一个吻搅乱了苏宛辞所有的伤感。
他掌控着她所有的情绪,带着她从过去的悲伤中走出来。
很久很久,在她窒息前,他才缓缓松开她。
但滚烫的薄唇仍旧一下一下地啄着她红肿的唇。
灼热的气息喷洒。
激烈的心跳声似乎越来越快。
在这安静的夜色中,尤为清晰。
“宝贝儿。”
他声音又低又哑,让人耳朵酥麻的要命。
像是带着钩子,勾的人心尖发颤。
“这世间极乐之事,便是天为被,地为床,握雨携云。”
他揉着她的腰,低声问着:
“宝贝儿想试试吗?”
苏宛辞用仅存的理智拒绝了他。
“你能不能别时时刻刻都在想这种事?”
她嗓音又娇又软,听得惹人疼爱。
陆屿再次将她往怀里压了压。
他想让她发出更娇媚软绵的腔调。
也爱极了她此刻这般乖顺娇软的模样。
他唇贴着她耳廓,出口的声音丝丝缕缕般钻进她心口。
“我就馋宝贝的身子,日思夜想,做梦都馋。见到我的晚晚,自然想把你往床上拐。”
初秋的夜风沁凉如水,但却带不走空中那份弥漫的燥热。
此刻的陆屿和苏宛辞都没有注意到,在两人身后的不远处,有两道身影静默良久。
好一会儿,傅景洲死死蜷着手,眼底嫉妒的猩红。
在即将失控、压抑不住妒火的前一刻,他及时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里。
他身边的厉怀琛跟着他一块离去。
私人飞机上。
厉怀琛问傅景洲:“就这样走了?”
傅景洲坐在软座里,闭着眼睛,眉头紧锁,浑身的气压低得骇人。
“怀琛,我需要想一想。”
好好想一想,苏宛辞和仇恨,他到底能放下哪一个。
第50章 占有欲
程逸舟昨天晚上惴惴不安的在帐篷中盯着手机等到了半夜十二点。
陆屿那边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像是没有看到他那几条消息一样,
程逸舟心里的忐忑收了收,这才稍微放了些心,把手机放在一旁,长舒一口气躺在被子里睡着了。
结果到了第二天,刚醒来打开手机,就发现他被陆屿那狗从几人的小群里踢出来了!
那大咧咧的一行字:【你已被移出群聊】格外扎眼。
程逸舟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这狗,总特么喜欢闷声算后账!
……
早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救援队又送来一批受伤人员。
苏宛辞和陆屿刚在帐篷中出来,就见一身黑色衣装的徐瑾屹抱着腿上和胳膊不断滴血的纪棠大步走过来。
他身后是季修延几个队友掺扶着庄清和导演等人一块走来。
纪棠虽然伤势不轻,但精神看起来似乎很好。
徐瑾屹径直走向一个软垫,就要将怀里的纪棠放下去。
可纪棠却紧紧抱着他脖子不肯松手。
徐瑾屹半蹲着身子,纪棠半边身体已经接触到了软垫,但两只手臂紧紧缠着他,硬是挂在了徐瑾屹身上。
徐瑾屹垂眸扫了眼她的胳膊,皱眉道:
“放开。”
纪棠充耳未闻,微嘟着唇拒绝,“不要,疼。”
徐瑾屹额角青筋鼓跳。
她挂在他身上就不疼了?
身后的季修延等人已经将庄清和导演他们放在了旁边的软垫上。
回头看着自家不苟言笑的队长和他身上半挂着的漂亮女明星,脸上不由露出八卦的神色。
徐瑾屹冷着脸,毫不怜香惜玉地扯开她的手,避开她受伤的腿,一把将她扔在了垫子上。
他转身就要走,纪棠却已经撑着身子及时抓住了他的手。
“哎,徐先生两次救命之恩,我……”
“不用报!”
不等她说完,徐瑾屹冷漠的话音就传了过来。
纪棠一噎。
下一秒,徐瑾屹已经甩开了她的手,大步离去,救助其他被困的人。
苏宛辞拿着医疗箱走过来,给纪棠消毒。
也不知道纪棠这位大小姐之前经历过什么,从膝盖到脚踝这一块,有很多的刮伤和擦伤,伤口深的地方,皮肉都有些外翻。
两条手臂上也有很明显的瘀肿,看起来触目惊心。
偏偏这位大小姐红唇轻扬,一双好似勾人的桃花眸流光浮动,明媚而张扬。
苏宛辞拿着消毒棉给她消毒,在转移到她腿上的伤口时,消毒水才刚滴上去,就听到纪棠猝然间“嘶”了一声。
她手指用力捏着膝盖,希望能缓轻一些疼痛。
随后可怜兮兮地望着苏宛辞撒娇,“苏医生,我疼……”
听着她这话,苏宛辞忍不住笑了笑,看着那血肉外翻的伤口,提议道:
“要不我给你打个麻醉?”
不等纪棠回答,陆屿大步走过来,眸底暗含警告,不善地睨着软垫上我见犹怜勾着他老婆的某女。
“滚,纪棠,你勾男人去,别骚扰我老婆!”
纪棠:“?!”
陆屿低头看苏宛辞,诚恳建议道:
“宝贝儿,直接消毒就行,纪家大小姐皮糙肉厚,不用浪费麻醉针。”
苏宛辞:“……”
纪棠憋着一口国粹想喷他!
心里不停诅咒他追不到自己老婆!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徐瑾屹和季修延他们又救来了几个被困的游客。
纪棠目光紧紧追随着徐瑾屹几人。
其中有两个队友穿的是警服,徽章上印着‘特警’两个字。
纪棠对徐瑾屹的身份大致能猜出一些。
……
挑了个周围没人的时候,纪棠问陆屿:
“你和苏医生会离婚吗?”
陆屿指间夹着一根烟,听着这话,抬眸剔她,“怎么?想翘老子墙角?”
纪大小姐这会心情好,不跟他计较,看着远处游走在受伤游客中间的徐瑾屹。
她道:“本小姐看上了一个男人,如果你不打算和苏医生离婚,我就要开始追了。”
陆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徐瑾屹?”
纪棠点头,“就是他。”
陆屿沉默两秒,提醒道:
“你可想清楚,你看上的这个人,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纪棠嗤道:“再复杂能复杂过你?”
陆屿:“……”
纪棠:“陆大少爷天天装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骗得我们苏医生团团转。”
陆屿掀眸,声音泛凉:“什么叫人畜无害?我骗我宝贝儿什么了?”
“还有,”陆屿声音不停,紧接着又道:“你离我家晚晚远一点,她是我的,不是你的。”
纪棠唇角僵了下,“本小姐不是男女通吃的变态!”
陆屿懒懒开口:“看着不太像。”
纪棠:“……!”
压下这股闷气,她勾着唇,不怀好意威胁:“你敢不敢让你的宝贝儿看到你现在这副独占欲?”
陆屿:“你有这功夫还是多追追你男人吧。”
第51章 陆屿是不是喜欢你?
一个小时后,救援车陆续到达,提前被救出来并且简单处理过伤势的居民和游客陆陆续续被转移到了就近的医院。
剧组中的工作人员也跟着救援车回了湘城。
而纪棠却没有跟着一块去。
她趁着徐瑾屹不在的时候,单独找到一个特警队的成员,从他口中得知了徐瑾屹现在所待的特警分队的位置。
这次山体崩塌造成的伤亡太多,引来了不少记者陆续报道。
叶羽柠他们报社的人也在列。
工作上的事处理完后,看着目光总是追随着徐瑾屹的纪棠纪大影后,
叶羽柠找到刚给一个伤员包扎完伤口的苏宛辞,压低声音说道:
“晚晚,纪影后和陆少不是那种关系吗?我今天怎么看着她对别的男人这么感兴趣?”
苏宛辞将纱布放在医疗箱里,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纪棠和另一个方向的徐瑾屹。
见闺蜜没什么反应,叶羽柠又道:
“涉及你的闪婚老公,你就一点都不上心?”
苏宛辞拿过两瓶矿泉水,扔给叶羽柠一瓶,拧着瓶盖,淡淡开口:
“就我跟陆屿这种塑料夫妻,你觉得我有立场去管他和纪棠之间的事?”
叶羽柠一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
说到陆屿,叶羽柠想起来前几天那件事。
“宝贝,弄清楚了吗?陆屿是不是喜欢你?”
苏宛辞摇头,“放心吧,他图我色,我图他权,各取所需,其他的,互不干涉,绝不会牵扯感情。”
叶羽柠:“这样也好,对了,我听同事说,傅景洲也来这里了,你见到他了吗?”
苏宛辞喝水的动作一顿,她脸上的表情明显淡了些,“没有。”
到了傍晚,被困人员全部被救出,所有医护准备撤离。
陆屿提前准备好了私人飞机,在众人坐车离开的时候,直接带着苏宛辞坐飞机走了。
来到华庭公馆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九点。
这两天对于自己老婆只能看不能吃,陆大少爷早就忍耐不住了。
拽着苏宛辞快步来到卧室,将她压在床上就吻了下去。
然而就在气氛越来越火热暧昧的时候,一盆凉水却忽然泼了下来。
熟悉的疼痛从小腹隐隐传来,被陆屿堵着唇深吻的苏宛辞忽然睁开了眼。
她一手抓住他不断往她衣服里钻的手,一手用力推着他胸膛。
“唔……陆屿……”
“你先起来……”
男人眸色幽深如渊,浓重的欲色在眼底翻滚。
他呼吸粗重,一下一下如同敲响的鼓,喷洒在苏宛辞耳边。
“怎么了,宝贝儿。”
苏宛辞咽了咽口水,将他压在她身上的身体推开。
“你先起来。”
等陆屿站起来后,苏宛辞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去了洗手间。
过了五分钟,小姑娘出来。
面上的潮红已经完全褪去,脸色隐隐有些苍白。
“陆屿,家里有那个吗?”
男人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他从衣柜中间的一层拿出一堆各种牌子的卫生巾,就连卫生棉都有。
铺在大床上摆了一大片。
“你看看哪种牌子是你常用的?”
苏宛辞看着那足足快二十包的卫生巾,随便拿过就近的一包,快速去了洗手间。
等再出来时,陆屿正在将那些卫生巾往柜子里收。
“宝贝儿,我都给你放在这里了。”他指着其中一个柜子,“以后你用的时候就来这里找。”
苏宛辞应下,看着那满满一柜子卫生用品,不禁问了句:
“你备这么多这东西干什么?”
陆屿将东西放好,走过来,将她拥在怀里。
宽阔的掌心轻轻覆在她小腹上。
“给你啊,万一我哪天不在家,你又不方便出去买,岂不是很麻烦?”
不得不说,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苏宛辞打心底里觉得陆屿这人虽然看着不着调、对万事万物都不在意的样子,
但真的相处起来,会发现他这人很细心。
生活中的所有事,都想的面面俱到。
就这一点,她一个女人都不如他。
……
因为苏宛辞临时姨妈造访,陆屿心底所有的旖旎全部被迫打消。
他亲自给苏宛辞煮好红糖水,看着她全部喝下,这才重新回到厨房准备晚饭。
苏宛辞有痛经的毛病,每次这几天的时候,不但浑身出虚汗,那脸色也是格外苍白,更没有食欲。
陆屿准备的晚饭都是按照她平常喜欢的口味,没有任何寒凉的食物。
亲自喂她吃完饭后,将怀里的小姑娘抱回卧室,搂着她躺在了床上。
他手掌一直放在苏宛辞小腹上。
掌心的温热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她的疼痛。
不知不觉中,苏宛辞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在她睡着后,陆屿半躺着,看着她小腹的位置,眸色越来越晦暗幽深。
等到苏宛辞睡熟后,陆屿蹑手蹑脚的下床。
为了测试之前扎的那些孔有没有效果,他还特意用水试了试。
结果不出所料。
效果倒是有,还很足。
只不过运气不好,没中。
第52章 我教你(必看)
接下来这几天,陆屿一如既往给苏宛辞送饭,中午一起吃过午饭后,他就陪着苏宛辞在休息室午休。
托姨妈的福,虽然这几天小腹不舒服,但起码晚上能睡个安安稳稳的觉。
只不过陆屿神色越发欲求不满,看着她的目光就像带了火,满眼幽怨。
每当忍不住了就抱着她狠狠吻一顿,然而到最后他再及时刹车,一个人去浴室里冲冷水澡。
每每到这个时候,苏宛辞都觉得想笑。
她提议了好几次,这几天他们分床睡,然而某人死活不同意。
不管能不能吃,他似乎都必须要亲眼看着。
这种‘憋屈’的日子,直到六天后才终于结束。
那天是周五,正好第二天苏宛辞休假。
回到华庭公馆后,刚进大厅,就看到了角落里那架崭新的钢琴。
苏宛辞指着钢琴,问着从楼梯走下来的男人。
“你买的?”
陆屿点头,他拉着苏宛辞来到钢琴旁边,随手按下几个键,清透悦耳的声音行云流水般从指间倾泻而出。
“我打算重新装修一下三楼,像琴室、画室、电影房这些都准备齐全。”
陆屿今天特意在苏宛辞下班前就准备好了晚饭。
吃的差不多时,他忽而问她:
“今天是不是可以了?”
苏宛辞刚喝了一口汤,听着他这句话,汤水顿时卡在了嗓子里。
陆屿走过来,轻拍着她脊背,替她顺气。
苏宛辞点头,“嗯。”
陆屿放在她背上的手不着痕迹地游移到她腰上,等苏宛辞喝完汤,他才问:
“饱了吗?”
“饱了。”放下筷子,苏宛辞站起身,陆屿却拉着她去了大厅角落的钢琴那里。
刚才很是迫切的某人,这会似乎又不急了。
“宝贝儿,我教你弹钢琴好不好?”
苏宛辞一脸困惑,狐疑看他,“我会弹。”
陆屿眸色轻动,语调随意地问了句:“傅景洲教你的?”
苏宛辞似乎并不想提傅景洲,只淡淡点了下头。
苏父苏母还在的时候,就给苏宛辞请了钢琴私教老师。
只不过当时苏宛辞需要学习的东西又多又杂,再加上学钢琴的时间又短,只学了个半吊子就中途中止了。
后来去了国外,傅景洲为了帮她解闷,手把手带着她一起学钢琴。
再后来,在国外的那几年,每当她想念傅景洲,而傅景洲又不在她身边时,苏宛辞都会边给傅景洲打电话边弹钢琴。
陆屿就算不细问,多少也能猜出她和傅景洲之前的过往。
男人脸上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底的墨色更加浓稠了些。
他勾着苏宛辞的腰,咬着她耳垂低低开口:
“宝贝儿,钢琴还有另一种弹法。”
“?”苏宛辞抬头看他,“什么?”
他眼底的情绪意味深长,抱着她的双手忽然用了些力气。
下一刻。
苏宛辞身子腾空。
紧跟着,杂乱又急促的钢琴声顿时响起。
陆屿竟将她按坐在了钢琴上。
微凉的触感刺入肌肤,苏宛辞下意识动了动身子,却惹得那声音再次凌乱响起。
陆屿扣着她的腰,防止她乱动。
另一只手勾起她下颌,让她对上他的目光。
“宝贝儿。”他缓缓逼近她,覆在她腰间的手不知不觉钻进了她衣服里。
“我教你。”
第53章 晚晚,喊老公
随着他话音落地,炽热滚烫的吻就落了下来。
苏宛辞坐在钢琴上,双脚没有着地点,只能紧紧环住他脖子,防止掉下去。
陆屿的吻势霸道强势,苏宛辞完全无力招架,纤细莹白的指尖不经意间按在钢琴上,引起不间断的琴音骤然响起。
……
华庭公馆外面,空荡的庭院中,钢琴声不断。
早上七点多,苏宛辞刚睡下去,在生理钟的作用下,强撑着眼皮醒了过来。
她动了动眼皮,正准备起身,恍然想起来今天休假,不用上班。
想到这儿,她强撑着又酸又软的腰翻了个身,缩在舒服的被褥中继续睡了过去。
直到上午十一点半。
陆屿上楼,将抱着被子睡得香甜的小姑娘喊了起来。
“宝贝儿,起床了。”
他扯开被子一角,手伸进去给她揉腰。
苏宛辞今天早上被他抱上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虽然没有看表,但估计得快六点了。
现在才十一点多。
她总共才睡了五个多小时,自然睡不醒。
再加上昨天晚上被折腾的太狠。
那钢琴又凉又硬,地方又小,她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似的,每一个关节都在抗议着喊疼。
苏宛辞没睡饱,再加上从头到尾的酸疼,起床气自然就上来了。
她往里缩了缩身体,避开他的手,眼睛都没有睁开。
敷衍地哼唧两声,便要接着睡。
然而不过两秒,男人的手掌又如影随形地追了过来。
“晚晚,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昨天晚上到了下半夜她就喊饿。
现在又到中午了,再睡下去,又该到晚上了。
一直不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了。
然而任由陆屿如何哄,困的要死的苏宛辞完全不搭理他。
前十五年,苏宛辞一直被苏父苏母捧在手心里娇养长大,
后来遇到傅景洲后,他更是时时刻刻将她放在心尖上,不舍得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所以称她一句娇生惯养长大丝毫都不为过。
这小姑娘性子娇软,也有自己的小脾气,生气的时候更会皱着一双精致的眉控诉地盯着对方。
高兴的时候会兴高采烈的扑在对方怀里撒娇。
只不过,半个多月前,经历过傅景洲那场背叛后,让她被迫成长。
将自己所有的真性情全部隐藏了起来。
用冷漠和疏离来伪装自己。
用一层密不透风的盔甲来保护自己。
无论再面对任何人,她都不敢再将自己的真性情表露。
今天估计也是睡迷糊了,迷迷蒙蒙的,丢弃了所有的疏离和伪装。
陆屿低笑一声,宠溺地看着捂着自己耳朵怎么着都不肯睁眼的小姑娘。
男人指尖挑起一缕发丝漫不经心缠绕,无耻地在她耳边威胁:
“宝贝儿,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这样抱着你下楼了。”
苏宛辞依旧不理他。
陆屿挑了挑眉,玩味勾着唇。
松开她长发,将床上的小姑娘卷在被子里,直接连人带被一块抱进了怀里。
身体忽然腾空,让苏宛辞下意识睁开了眼。
陆屿故意松了松手。
被子和人顿时有滑落到地上的趋势。
苏宛辞本能的从被子里伸出手,一把搂住了他脖子,防止自己摔下去。
陆屿眼底的笑意加深,抱着她一路出了房门,去了楼下。
然而楼梯刚下一半。
华庭公馆大厅的门被人从外面用密码打开。
下一刻。
袁若姝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大厅。
当她看清楼梯半腰上陆屿和他怀里的苏宛辞时,登时怔在了原地。
“啊!”
苏宛辞脑子一懵。
条件反射的收回手臂,抓着被角,连同脑袋一块缩了进去。
或许是怕自己掉下来,她还拢着被子,拱着身子,连人带被整个往陆屿怀里用力缩了缩。
从头到脚,没有一处露在外面的。
陆屿被她这一通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一愣。
下一秒。
被子中传来低闷的急切声音:
“陆屿!快快!回房间!”
陆屿莞尔,他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趁机提要求:
“晚晚,喊老公。”
被子顿时沉默了。
见她不喊,陆屿眸色动了动,随即抱着她又往下走了一个台阶。
“既然晚晚不喊,那老公带着宝贝儿去跟妈打声招呼。”
一声这话,苏宛辞稳不住了。
要知道,她现在只裹了一层被子,里面什么都没穿。
这种样子出现在长辈面前成何体统?!
来不及迟疑,她连忙道:
“老公老公!”
“快点,快点回房间!”
某人心满意足听着那两个字,脚步一拐,转了个身抱着怀里的小姑娘上楼了。
而愣在门口的陆母此刻似乎也回过了神。
尴尬地捂着眼,一刻不停,连忙拉开门跑出去了!
院子里,停好车的陆霄,刚打开车门要去大厅。
就在花池旁看到了步履慌忙快速跑出来的陆母,
“老婆,你不进去,出来干嘛?”
陆母将饭盒往他怀里一塞,拉开车门上了车,催促道:“赶紧,回去!”
陆父一头雾水,狐疑地往大厅门口的方向看了看,
但仍是按着自家老婆的话,拎着饭盒上了驾驶座。
离开华庭公馆,驶入主路后,陆母才缓解了几分尴尬。
而陆父也听完了前因后果。
第54章 陆屿要准备婚戒
干咳一声,觑着自家老婆的神情,陆霄由衷建议道:
“老婆,那臭小子怎么着也算有家室的人了,咱们以后过来还是提前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陆母自然知道这个。
叱咤风云大半辈子的人,哪能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自从上次儿媳妇去了邻市郊区后,她心里就总是放心不下。
担心那混儿子弄丢了自己儿媳妇。
这几天她明里暗里悄悄问过好几次陆屿,可那小子避重就轻,回答总是模棱两可。
陆母着实不放心,这才提前准备好饭菜,打算亲自来华庭看看他们。
这次没有提前给他们打电话,就是打着突击一下的目的。
免得他们再和她装样子做戏。
进去之前,陆母还特意敲了门,就担心突然闯进去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可她在外面敲了四五分钟,里面都没有一点动静。
她还以为儿子和儿媳出去了。
这才输入了密码,打算先把饭菜放桌上再等他们。
可谁曾想,打开门竟然会看到那样一幕!
这都马上十二点了,任由陆母想了很多种可能,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还没有起床!
陆母这边尴尬的不行,华庭公馆卧室中苏宛辞也不见得多好。
来到卧室后,小姑娘拢着身上的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球,缩在里面,愣是不出来了。
看着顶端被褥中滑出的几缕发丝,男人无声低笑着,给她顺毛。
“宝贝儿,爸妈他们已经回去了,起来我带你去吃饭。”
好端端的被强行从睡梦中喊醒,紧接着又经历了一场心跳刺激。
苏宛辞现在是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
大床上那圆滚滚的被子动了动,随即,一道嗡声传出:
“你先去吧,我不饿,再睡会。”
听着这话,陆屿直接扯着一个被角,将被子拉开了一个缝。
紧接着,男人宽大的身子压了下来。
他手掌无声钻进被子中。
微凉的指落在她腰肢上,轻揉慢捻,暧昧惹火。
“宝贝儿不饿是吗?”
“那老公再陪你‘睡’会。”
苏宛辞紧闭的眼眸猝然睁开。
她想去阻止他作乱的手,但紧紧缠在身上的被子扼制了她的动作。
察觉他手越来越往下,当真有再折腾一次的架势,苏宛辞立刻急道:
“饿饿饿!我饿了!你赶紧起来!”
陆屿得逞笑了笑。
用过午饭后,他放苏宛辞继续回去睡觉,自己则是走到了大厅窗前,给陆母拨去了电话。
“妈,您今天过来怎么不提前说声?”
陆母走进老宅,坐在沙发上。
“还不是想看看你和晚晚怎么样了。”
陆屿叹道:“不是跟您说了么,您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来处理。”
陆母竖眉,“你要是能干点让你老娘放心的事,我还用天天操心你们两个?”
陆屿:“……”
“行了,这糟心儿子,明天中午带我儿媳妇回来吃饭!”
说完,陆母直接挂了电话。
陆屿已经对他妈这种不待见的态度司空见惯了。
第二天。
中午。
饭桌上,陆母瞧着儿媳妇空空如也的手腕。
不动声色问:“晚晚,上次妈送你那羊脂玉手镯,怎么没戴?”
这么忽然一问,苏宛辞愣了半秒。
余光瞟了眼旁边笑看着她的陆屿,借口道:
“今天早上起床匆忙,忘戴了。”
陆母慈爱笑着,边给苏宛辞夹菜,边似无意地随口问了句:
“晚晚可还喜欢那镯子?”
苏宛辞哪能说不喜欢,当即点头,“很喜欢。”
陆母顿时更高兴了。
“喜欢的话就天天戴着,晚晚,那羊脂玉手镯材质特殊,经常佩戴对身体也好。”
“再说了,”陆母继续道,“那手镯也是咱们陆家女主人身份的象征,晚晚以后不管上不上班都戴着,妈倒要看看,这湘城,还有哪个不长眼的不知道你是咱们陆家的儿媳妇。”
苏宛辞只能轻笑着应下。
她往陆屿的方向看了两次,
而男人却只是全程笑看着她,丝毫不解围。
甚至在她看过来时,还在桌子下面轻轻捏了捏她手指。
……
从老宅回去后。
陆屿不由分说拉着苏宛辞上了楼,在首饰盒中将那羊脂玉手镯拿了出来。
拉着苏宛辞的手腕,就要给她戴上去。
苏宛辞及时握起手,阻止了他动作。
“陆屿,这手镯我不能……”
“妈不是说了,这是陆家儿媳妇的?”陆屿打断她。
他握着她的手,强行将手镯给她戴了上去。
不等她再说出上次那番推辞的话,男人接着道:
“我们现在又没有离婚,自然要戴着。”
“再说了,妈那么喜欢你,如果她知道你一直不收下镯子,她肯定会伤心的,宝宝忍心让妈失望?”
苏宛辞没有话说了。
陆母确实对她很好。
好到如同对待亲生女儿那样。
对于苏宛辞来说,缺失了八年的亲情,在和陆屿结婚的这几周,在陆母身上感受到了很多温馨的家人情谊。
见她不再拒绝,陆屿稍稍松了口气。
捏着掌中柔若无骨的白皙指尖,他指腹在她无名指上轻轻摩挲而过。
再次说道:
“还有这戒指,也要准备一个。”
苏宛辞蹙了下眉,抬眸看向他。
迎着苏宛辞的视线,男人漫不经意道:
“现在整个湘城都知道你是我陆屿的妻子,要是连个钻戒都没有,岂不是让人耻笑?”
苏宛辞:“……”
不等苏宛辞出声回绝,他再次开口,只不过这次话中若有似无的多了一分委屈。
他圈着她腰肢,将人抱在怀里。
垂眸看着她,缓缓说道:
“宝贝儿都不知道,你老公可抢手了,一堆莺莺燕燕往你老公身上扑。”
“宝贝儿,你和我领了证,总要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不是?”
苏宛辞看向他,唇角勾勒着一丝轻笑:
“咱们陆少不就喜欢外面那些千娇百媚的花儿?”
“谁说的?”陆屿手臂收紧,怀里人的柳腰立刻紧紧贴在了他腰腹上。
男人低下头,薄唇离她很近,带着点调笑的意味。
他脸上表情散漫慵懒,
但眼底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情与宠爱。
“世上最娇的一朵花都在我手里了,外面那些野花野草哪能及得上我的宝宝万分之一?”
说着,他吻着她耳垂,压低声音又轻喃道:
“只要宝贝儿一直喂我,老公保证,绝不看外面那些女人一眼。”
第55章 我用了八年才让她彻底爱上我
喷洒出来的热气盈灌耳廓,苏宛辞痒的往旁边躲。
她咽了咽口水,“大白天,别发情,你松开。”
陆屿不松,只抬了些头,紧盯着她。
“宝贝儿,我需要一枚婚戒,让外面那些女人知道我是个有家室的人。”
说不出为何,苏宛辞总有些想笑。
或许是他此刻这种有些可怜委屈的语气。
她语中带着一分似是而非的敷衍,随口道:
“那随便买个简单的戒指对付一下吧。”
“那怎么成?”陆屿不同意,“陆家的女主人,怎么可以戴地摊货?”
苏宛辞抬了下眉。
看他这意思,婚戒还要大张旗鼓的订制?
陆屿很快给了她答案。
修长指尖挑起她肩头的一缕发丝,慢悠悠地在指尖缠绕。
“过几天有场拍卖会,里面有枚罕见的原石粉钻,我带晚晚去拍下来,用它订制婚戒。”
苏宛辞看了他两秒,有些一言难尽问:
“我们这种……塑料夫妻,用得着那么贵重的婚戒?”
陆屿眼尾微挑,他勾唇问,“宝贝儿是怕离婚的时候还不清我?”
苏宛辞不置可否。
陆屿扣着她后颈,让她抬头,凝视着她清凌的眸子,低缓道:
“这个好办,宝贝儿只需要在离婚之前多‘喂’我两次就行了。”
陆屿将图她身子这种话发挥到了极致。
傅氏集团。
这天,厉怀琛来总裁办找傅景洲。
看着办公桌后处理文件的男人,厉怀琛在一旁的会客沙发上坐下,问道:
“景洲,你想好了吗?”
傅景洲笔尖轻轻顿了一下。
纸张上印下一滩晕开的墨渍。
他抬起笔,靠在转椅椅背上,垂眸扫视着那一点墨渍。
“怀琛,我放不下仇恨。”
厉怀琛眸色动了动,他看向傅景洲,“那你是要……”放下她?
不等厉怀琛说完,傅景洲下一句话已经响起。
“我也放不下她。”
听着这几个字,厉怀琛眉眼霎时皱起。
傅景洲闭了闭眼。
眸底那一分若有似无的挣扎与痛色完全掩去。
那双冷漠沉郁的眸,透着丝丝缕缕缠绕的偏执。
“怀琛,她爱我。她说过,她会爱我一生一世,永远不离。”
厉怀琛只觉得现在的傅景洲疯了。
出于二十多年的兄弟情谊,他由衷劝道:
“景洲,你可知道,这世上最虚无缥缈、不可捉摸的,便是感情。”
“爱上一个人,或许要用很久,但忘记一个人,有时只需要一天。”
曾经的厉怀琛,不就很像现在的傅景洲么。
他一直以为他爱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仗着她的爱肆意挥霍。
他一直以为不管他做什么,不管他什么时候回去,她都一定会在家里等着他。
可却没想到,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子,有一天也能完完全全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哪怕他将天翻过来,哪怕他动用所有的力量去找她,都再也找不回来那个深爱的女子了。
现在的傅景洲,和当初的厉怀琛,何其相似。
总裁办内有短暂的安静,随后傅景洲的声音打破沉寂。
“怀琛,你不了解宛辞,她不会。”
她不会离开他。
他用了八年,才让她彻底爱上他。
她绝不可能抛弃他。
傅景洲闭上眼,过往的一幕幕钻入脑海。
记忆中,小姑娘明眸皓齿,对着他说:
他是她的全部,是她用尽一生力气爱到骨子里的人,
这一生,她可以放下一切,绝不会放下他们之间的感情。
所以,她只是在生气。
生气他骗了她。
她绝不可能丢弃他们的感情。
看着这样的傅景洲,厉怀琛觉得有些无力。
他偏执的认为,无论他做什么,苏宛辞都不可能爱上别人。
她会一直等着他。
可傅景洲似乎忘了,不管那小姑娘曾经在他的糖衣炮弹下许下过什么承诺,现在的她亦孤注一掷地嫁给了一个陌生人。
……
厉怀琛离开后,傅景洲叫来了邢航,问他苏瑞禾最近在做什么。
邢航斟酌回道:
“瑞禾小姐最近多数时间都待在苏府,不过因为上次在华林医院,傅总您冷落了她,瑞禾小姐最近情绪都不是很高。”
换句话说,苏瑞禾一直在苏府发脾气。
傅景洲哪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打开一份文件,他随口道了句:
“通知苏府那边,将婚期日程提前。并且,在傅氏集团官方发布消息,下个月我将和苏瑞禾结婚。”
乍然听到这话,邢航狠狠一愣。
当初傅总和苏瑞禾订下婚约,不过只是权宜之计。
让苏医生吃醋的权宜之计。
就苏瑞禾那种……心胸堪比针尖大的娇纵大小姐,傅总真打算娶她?
或许是太过惊诧,邢航直接把这个想法问出来了。
“傅总,您真要娶瑞禾小姐?”
傅景洲皱了皱眉,“你只管通知下去,这几天我会和苏瑞禾拍一些婚前日常,吩咐媒体进行宣传。”
邢航虽不能理解,傅总为何非要丢掉苏医生这块璞玉,选择苏瑞禾那种烂泥。
但上司发话了,他自然不敢质疑。
安淮市。
徐氏。
安静的大厅中,徐父疾步从外面进来,待看到沙发上的那一抹人影时,他脚步顿了下。
随后走到徐瑾屹对面坐下。
“你怎么回来了?”徐父问道。
徐瑾屹放下手中的咖啡,回道:
“这段时间局里不忙,回家来看看。”
说罢,看向自己父亲,徐瑾屹又道:
“爸,我见到晚晚了。”
徐父连忙问:“那孩子可还好?”
徐瑾屹回想着那天在华林医院和郊区支援时见到苏宛辞的画面,点了点头,
“她和陆屿结婚了,目前应该还好。”
徐父今天刚从国外回来,晚晚和陆屿结婚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
“湘城陆家那个浪荡子?”他问。
徐瑾屹:“……”
这位陆大少爷的名声,确实……不是很好。
不等徐瑾屹回答,徐父当即严厉道:
“我不同意!”
“?”徐瑾屹抬头看他。
徐父:“之前那个傅景洲,我都不乐意他娶我外甥女,何况陆家这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子?!”
第56章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徐瑾屹沉默两秒,公正回道:
“爸,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或许傅景洲还真不如陆屿。”
至少,通过郊区支援时那次的观察,徐瑾屹觉得,陆屿对晚晚的那份宠爱与呵护,不像作假。
反倒是傅景洲,这八年傅景洲虽然将晚晚照顾得很好,但不知是不是徐瑾屹从事特警、过于敏感的原因,
他总觉得傅景洲对待晚晚的那份感情,太过复杂。
总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见自己儿子居然不反对晚晚和陆屿在一起,徐父还真有些意外。
不过此刻徐父最关心的,是晚晚和傅景洲之间的事。
“瑾屹,那姓傅的,和晚晚在一起八年,怎么忽然间闹掰了?”
徐瑾屹眸色沉了些,“听说涉及到了一些上代人的恩怨。”
徐父脸色顿时凝重,“晚晚父母?”
徐瑾屹点头:
“傅景洲并没有将事情原委说明,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清楚。”
思量片刻,徐父嘱咐自己儿子。
“瑾屹,这件事你想办法查一查,看那姓傅的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好。”
徐父又叮嘱道:
“你身份特殊,见到晚晚后,不要和她相认,免得给她带来危险。”
徐瑾屹自然知道这个。
不然上次在华林医院初见的时候,他就告诉晚晚他是她哥哥了。
徐瑾屹抬眸看了眼明显念外甥女心切的父亲,将话原封不动返还给他:
“爸,为了晚晚绝对的安全着想,您也不要和晚晚相认。”
徐父心思被看破。
冷瞪了他一眼,不耐道,“知道了!你小子在局里天天管你属下发号施令也就罢了,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管起你老子来了!”
徐瑾屹:“……”
看着这小子跟冰块一样的面瘫脸,徐父倒了杯茶,问他:
“晚晚才二十三岁就结婚了,你小子都三十了,什么时候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
徐父这话话音还没落地,
被催婚的徐瑾屹直接站起身,淡淡扫了一眼他家老爹,抬步就往外走,
“局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看着他这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徐父气得将茶杯重重拍在了桌上。
他这个儿子工作特殊,自小就被国家秘密培养,从小经历了无数次生死和枪林弹雨。
每天面对的,除了毒贩,就是罪犯。
身边不是一群魁梧的兵蛋子,就是一堆上了年纪的侦探员。
徐父还真担心徐瑾屹会将这一生完全奉献给工作。
他徐家含着金勺子出生的长子,众所周知的徐氏家主继承人,竟然每天生活在刀尖上。
徐父虽然整日担忧,但徐瑾屹已经踏上了这条路,他也没办法让他回来。
而且就算徐瑾屹自己愿意撤去这份工作,回到徐家接任家主之位,国家最高指挥部也不会放过这个百年难遇的人才。
……
另一边。
徐瑾屹刚回到湘城特警分队,就在警署大厅里见到了纪棠。
季修延几个特警队员正围着纪棠说着什么,余光瞥见自家队长回来,季修延等人连忙起身在一旁站好。
瞅着自家万年冰山脸的队长,再看着这么一个明媚漂亮的女明星直勾勾盯着自家队长瞧。
季修延眼神顿时变得揶揄。
他清了清嗓子,压着八卦神色,一本正经地对徐瑾屹说道:
“报告队长,有小姑娘找!”
他声音洪亮,嗓门又大。
那架势,让徐瑾屹怀疑他是不是想让整个特警分队的人都知道有个小姑娘来了他们特警队。
徐瑾屹冷眸看了眼季修延。
随后看向在椅子上站起来的纪棠。
眉心难以察觉地微凛,“纪小姐,有事?”
纪棠挑眉,走过来,“当然有事,徐警官两次救命之恩,我当然要报。”
“不必。”徐瑾屹面色冷淡,“纪小姐可以走了。”
纪棠努了努唇,在徐瑾屹一米之隔的地方停下,“徐警官别这么冷淡,剧组杀青后,我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
男人眉眼的折痕深了些,“纪小姐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一听这话,季修延几个顿时心虚。
不等纪棠开口,他们慌忙“咳”了声,对着徐瑾屹道:
“那个什么,队长,你们先聊,我们去工作了哈。”
话音落地,几人一窝蜂跑出去了。
但很快,墙角处,又聚过来几个人影。
吃瓜群众离开后,徐瑾屹看向纪棠,“纪小姐回去吧,我还有工作。”
说完,徐瑾屹也准备离开。
纪棠连忙拦住他。
那双勾人的桃花眸直直看着冷的像冰一样的男人,红唇微微扬起。
“徐警官,俗话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你救了我两次,我纪棠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这话一出,在后面墙角处偷听的季修延几人,眼睛狠狠亮了起来。
那眸中神色,能用两个词来形容——震惊、刺激!
这位纪影后魄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他们徐队在特警队中那可是连死囚都畏惧的死神存在,冷漠寡言,手段狠戾,比那高不可攀的山巅之雪更可望而不可及。
就连国际上最阴狠的毒贩见到他们徐队都腿软。
平时爱慕喜欢他们徐队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但真正有这个胆子站在徐瑾屹面前说出心悦之言的,迄今为止一个都没有。
这位纪棠影后还真是另类。
敢直接说“以身相许”这种话!
徐瑾屹沉冷的眸光直直落在纪棠身上。
如果换成别人,早就骇得腿软了。
偏偏这位纪大小姐不偏不倚地迎着他的审视,连丝毫回避都没有。
片刻后,徐瑾屹移开眸。
薄唇冷冷轻掀:
“抱歉纪小姐,我不需要你的以身相许。”
或许是怕纪棠再纠缠,徐瑾屹将话和她挑明。
“纪小姐,第一次救你,是因为你受伤因我而起;第二次救你,不过是出于职业,那次郊区受伤的人多,我救了很多人,纪小姐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徐瑾屹这话的意思说的也很明白。
如果都按纪棠这个逻辑,被他救的女子,都来以身相许的话,
那他们特警队就不用接任务了,
直接改造成皇帝后宫得了!
第57章 好乖
自从在华林医院回来后,苏瑞禾就一直在家里发脾气。
不是砸这就是砸那,整个苏府都被她搞得鸡犬不宁。
冯曼琴对这个唯一的女儿过于溺爱,就算她把家拆了,她也不会责怪她半句。
而苏琮最近一直待在公司,很少回来。
在冯曼琴的纵容下,苏府内的佣人越发噤若寒蝉。
生怕一个不注意惹到了这位大小姐,丢了自己的饭碗。
就在整个苏府气压越来越低的时候,邢航却来了苏府大宅。
并带来了下个月傅景洲和苏瑞禾结婚的消息。
从这天开始,苏瑞禾开始了大秀特秀恩爱之旅。
就连傅景洲常年长草的微博上,都天天更新他们两个试婚纱、挑钻戒、拍婚纱照的动态。
之前在国外时,苏宛辞和傅景洲很长时间见不到一次面。
为了多了解一些傅景洲,也为了能在第一时间得到他近期的消息,
苏宛辞关注了傅景洲所有的社交账号。
只要傅景洲在社交平台上更新动态,她这边都能在第一时间收到。
当第一天傅景洲和苏瑞禾在网上公布结婚日期的时候,苏宛辞正抱着笔记本在网上浏览论文资料。
她手机在前面的茶几上。
听到“叮咚”一声消息提示音,苏宛辞正准备将手机拿过来。
这时从外面进来的陆屿恰好走过来,顺手替她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苏宛辞正看到一篇比较重要的论文资料,她眼睛不离笔记本屏幕,随手伸手一条胳膊,等着陆屿递给她。
可等了两三秒,男人都没将手机递过来。
苏宛辞狐疑地从电脑上移开目光,抬头看过去。
“怎么了?”
男人瞅了眼她屏幕上显示的特别关注的推送消息。
唇角嗪着一丝轻轻的弧度,意味深长地掀眸瞧了眼沙发上的小姑娘。
随后,他将手机递过去,一句话都没说。
双手插着兜,懒洋洋地站在苏宛辞面前,看着她的反应。
苏宛辞动了动眸,顺手接过手机。
当看到屏幕上的推送消息时,指尖不自觉僵了下。
但很快,她熄了屏。
将手机扔在一边。
目光重新落在电脑屏幕上。
面色没有任何变化。
陆屿看了她一会儿,抬步上前,坐在她旁边。
“下个月傅总结婚,宝贝儿有没有什么感想?”
苏宛辞兴致缺缺,“祝他们百年好合。”
陆屿挑眉,忽然伸手合上了笔记本屏幕。
苏宛辞回头看他。
男人顺势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
就在苏宛辞要开口的时候,他倏然问:
“晚晚难过吗?”
苏宛辞:“……”
他又道,“如果宝贝儿不开心,老公肩膀可以借你用。”
苏宛辞:“……”
看着他漆黑深邃的眸,她直面回答道:
“他和苏瑞禾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屿搂着她的腰,让她紧贴着自己身子。
另一只手在她眉眼流连。
“宝贝儿之前很在乎傅景洲?”
苏宛辞:“……”
这问题……
不是湘城人尽皆知吗?
“现在不在乎了。”她淡漠回道。
陆屿凑近她的唇,在她唇瓣上轻轻啄了一口。
继续道:“宝贝儿还关注傅总的微博?”
听着他这句话,苏宛辞心底有种怪异的感觉,
总觉得……他扯这么一大堆,她关注傅景洲的微博才是他想表达的重点。
苏宛辞定定看了他几秒。
而陆屿气定神闲,云淡风轻的和她对视。
五秒后,苏宛辞什么都没说,直接探身摸过手机。
当着陆屿的面,干净利落地取消了傅景洲微博的关注。
取关后,她抬眸看了他一眼。
果然看到男人眼底的笑意加深不少。
下一秒,男人扣着她脖颈,让她抬起头,带着几分奖赏意味的吻,直直落在了她唇上。
他磨着她的唇瓣,温柔缠绵地吻着她。
在苏宛辞耐不住他的厮磨,情不自禁启唇时,他才不紧不慢地加深了这个吻。
全程明明都是由陆屿主导,苏宛辞被动承受他的索吻。
但这个吻,让陆屿做出来,总有种苏宛辞主动,而他则在宠溺的满足她的错觉。
十分钟后。
女子眼底湿雾弥漫,眼尾透着一丝潮红。
本就诱人柔软的红唇,被滋润的越发水光潋滟。
苏宛辞心跳越来越快,
尤其是陆屿此刻的眸黑沉的像是乌云堆积,对上他的目光,苏宛辞总有种窒息的感觉。
怕自己掉下去,她双腕圈着他的脖子,趁着呼吸的间隙,状若无意地偏过头,额头抵在他胸前,避开了他的目光。
室内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静到只能听到两人呼吸的声音。
过了会,陆屿低头看着自己怀里安安静静的小姑娘。
眼皮轻抬,微微眯起的眸在旁边的手机上扫过。
带着几分烫意的掌心覆在苏宛辞侧脸上,
他轻轻托着她脸颊,将她的头转过来,若有似无地咬了咬她潋滟红润的唇瓣。
“宝宝,我也有微博。”
苏宛辞心尖忽而颤了下。
男人嗓音低沉,似乎是在提醒她。
但话中那一丝浅浅的委屈,让苏宛辞呼吸都停了下。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堂堂陆大少爷,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说这种话。
然而下一秒,就见陆屿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微博软件,并特意点开了微博账号。
苏宛辞:“……”
他这明晃晃的意图……
无奈,压住胸腔中那一抹轻笑,她问他:
“要不我加你?”
陆屿脸上的表情瞬间明朗了。
可偏偏他还一副‘你早该加我’的神情。
将手机往她面前一怼,眼睛直勾勾看着她,无声催促着她赶紧加。
苏宛辞拿过手机,到底是加了他的微博。
加完后,陆屿将她的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连带着自己的手机一块扔去了一旁。
他双手抱着她,嗓音又低又欲。
在她耳廓边缓缓说道:
“宝宝好乖,老公奖励奖励宝宝好不好?”
第58章 好甜
苏宛辞莫名觉得口干舌燥。
舌尖无意识地舔了下唇瓣。
下一刻,陆屿忽然吻了上来。
苏宛辞控制不住的呜咽一声,
紧接着,所有的声音被他完全吞噬。
良久良久,他抱着怀里浑身瘫软的小姑娘,啄着她唇瓣,呼吸微重,“好甜,宝宝。”
苏宛辞被他撩的脸又热又红。
她捂住他的唇,不让他说话,
“你闭嘴,别出声。”
她埋首在他胸前,脸颊烫的厉害。
陆屿果真不再说话。
只不过他却有一下没一下地吻她的手心。
苏宛辞指尖倏然蜷起。
连忙将手收了回来。
男人胸膛无声震动,眼底笑意深邃。
最后,在苏宛辞睡过去前,陆屿将她搂在怀里,轻声说道:
“宝贝儿,下周三拍卖会,让程逸舟顶你的班,你陪我去拍卖会。”
苏宛辞不知有没有听清,懒懒“嗯”了声,就缩在他怀里睡着了。
……
接下来这几天,傅景洲和苏瑞禾秀恩爱的频率越来越高,所有的社交平台和媒体全部在报道他们两人之间即将到来的婚期。
在傅景洲和苏瑞禾热度飙升的这几天,连带着陆屿和苏宛辞也再一次成为了公众的焦点。
但这种舆论,只在网上维持了一个小时。
就被麓晟集团强行压下了。
或许是见苏宛辞对于傅、苏两家的婚期没有任何反应,
接下来这几天,傅景洲在所有的社交平台同步晒婚期照片和婚纱照的各种照片。
不管白天黑夜,手机上的提示音“叮咚叮咚”的响个不停。
苏宛辞冷着眸,随着提示音的响起,陆陆续续将傅景洲所有的平台账号全部取关并且拉黑。
如果碰上陆屿在身边时,她删了傅景洲的好友后,还要顺带着加他的好友。
如果陆屿不在,她都是直接取关拉黑。
等到傅景洲翻着手机想看她动态的时候,才发现,除了微信和手机号,她竟然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看着网上评论区一片羡慕恭维的声音,苏瑞禾心情越来越好,这种云端飘着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有种不切实际的恍惚感。
周二下午,苏瑞禾推开总裁办的门,捏揉着嗓子对傅景洲撒娇。
“景洲哥哥,那些婚戒我都不太喜欢,我们重新选一款婚戒好不好?”
傅景洲坐在转椅上,听着她的话,冷漠抬眼。
“上百种婚戒,就没有一种喜欢的?”
此刻被措不及防的幸福感蒙蔽了心房的苏瑞禾,并没有听出他话中的不耐和冷意。
她轻轻晃着他胳膊,想着这几天被圈子里盛传的拍卖会,软着声音说道:
“景洲哥哥,我听说明天有一场拍卖会,里面有一颗很罕见的原石粉钻,景洲哥哥,我想要那个粉钻,你陪我去拍下来好不好?”
傅景洲并不愿意去。
苏宛辞删了他的社交好友,此刻他正心情阴沉。
但下一秒,苏瑞禾紧随着状若无意地说了句:
“听说姐姐和陆少也去拍卖会,说不定,我们还能见到他们呢。”
闻言,傅景洲压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拒绝话语,改口道:
“明天我带你去。”
“景洲哥哥最好啦!”
她高兴地弯下腰,整个人都快贴到了傅景洲身上。
尤其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低v短裙,这么一弯腰,胸前的春色露了大半。
傅景洲眼底闪过几分厌恶。
从她怀里抽出胳膊,看都没看她一眼,冷淡道:
“你先出去,我还有工作。”
苏瑞禾虽然惋惜,但也知道男人不能逼太紧。
他现在愿意主动将婚期提上日程,并和她各种恩爱,她也不能操之过急。
苏瑞禾不傻,傅景洲前后态度转变的太快,也太突然。
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冯曼琴也提醒了她和傅景洲相处的过程中,绝不可以再像之前那样任性妄为。
她终究不是苏宛辞。
傅景洲也不喜欢她。
不会容忍她乱来,也不会像对苏宛辞那样娇纵着她。
所以,要想将这段关系长久维持下去,只有两个办法。
一,尽快领证结婚。
二,怀上孩子。
只不过外界看来傅景洲和苏瑞禾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但也只有苏瑞禾自己知道,傅景洲从来没有碰过她。
就说上床了,就连接吻,他也只吻过她一次。
那次还是在苏宛辞刚刚回国时,在苏府为了刺激苏宛辞,并和苏宛辞摊牌,傅景洲才吻了她。
……
而另一边。
湘城特警分队。
季修延扯着嗓子来到中队长办公室,在门口对着里面查阅毒贩踪迹的徐瑾屹道:
“报告队长,有人找!”
一般季修延这种吊儿郎当的人,用这种中规中矩的语气说话,准没好事。
徐瑾屹深知他尿性,眼都没抬,冷漠问:“谁?”
季修延咳了声。
压住语气中看戏的激动,淡定沉稳地回道:
“好像是……纪小姐。”
听着后面那三个字,徐瑾屹当即皱起了眉。
他头都没抬,骨节有力的指在键盘上敲打,电脑屏幕上是湘城各大路线的地图。
“告诉她,我没空。”
季修延摸了摸鼻子。
好戏没看成,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应了声出去和纪棠传话了。
然而五分钟后,季修延再次返回。
“队长,纪小姐说她有空,她一直在外面等着你,等到你处理完手头工作为止。”
“随便她!”
见自家队长不为所动,季修延在中队长办公室门口站了两秒,想了想,转身去了外面的大厅。
排椅上,纪棠姿态闲适地坐着,正垂眸无聊地刷着手机。
见到季修延过来,她眸色亮了下。
连忙问道:“你们队长又说什么了?”
季修延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迟疑劝道:
“要不纪小姐你……先回去吧。”
纪棠一秒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按灭手机屏幕,问他,“徐警官不愿意见我?”
面对这么一个大美女,季修延不忍心将话说的太决绝。
但奈何他们队长就是一个冰疙瘩。
别说怜香惜玉了,
估计在他们队长眼里,世上只有有罪的人和无罪的人两大类。
根本没有什么男女的区别。
这一想法在心里刚浮现,季修延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那天在华林医院,他家冷漠不近人情的队长,主动将私人号码给苏医生的那一幕。
季修延沉吟了下,心里又纠正道:
或许……应该……可能……也有第三类人。
第三类——苏医生!
第59章 当着众人的面十指相扣
这么一想,季修延看向纪棠的目光,顿时更加同情了。
这可好了,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爱上一块冰疙瘩也就罢了,还是一块心有所属的冰疙瘩!
不过转念一想,人家那位苏医生,好像……已经结婚了啊。
他家队长……总不至于去当小三吧?!
季修延这边越想越过火。
那脑洞,一个能顶人家十个!
直到一道轻缓狐疑的声音,将季修延想入非非的乱七八糟的思绪强行拉回来。
“季警官?”
季修延猝然回神,他连忙看向纪棠。
轻轻晃了下脑袋,将所有的画面全部排出去。
“呵呵……”他干笑一声,“纪小姐,怎么了?”
纪棠打量着他表情,“季警官在想什么?”
表情这么……猥琐。
“没什么没什么,”他连忙摆手,站起身,往徐瑾屹办公室的方向走。
“纪小姐,你再坐会儿,我去看看队长忙完了吗?”
中队长办公室门口。
察觉到季修延过来,徐瑾屹问了句:
“她走了吗?”
季修延走进来,站在办公桌前,“没有,队长,你要去吗?”
徐瑾屹没有回。
就在季修延以为他家队长会再次拒绝的时候,却见徐瑾屹忽然站了起来。
越过有些怔愣的季修延,径直去了外面大厅。
纪棠正在给庄清发消息,请求她家事业狂经纪人给她放几天假,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呃,准确来说,让她去追男人~
这边,纪棠的消息还没发完,徐瑾屹就来了。
听着脚步隐隐传来的声音,纪棠下意识抬头瞧了眼。
待看到那张心心念念的冷酷面容后,纪棠瞬间收了手机,站起来,言笑晏晏地看向徐瑾屹。
“徐警官,又见面啦。”
徐瑾屹直奔主题,“纪小姐,有什么事?”
纪棠也直接明道:“我很喜欢徐警官的性情,更感激徐警官两次的救命之恩,所以想着和徐警官做个朋友。”
“没这个必要。”徐瑾屹冷冷拒绝,“我不需要女朋友。”
纪棠:“……”
这是将她下半句话都堵死了!
不过纪家这位大小姐从来不是冷场的主,徐瑾屹堵死了这个话题,那她就换一个。
“那既然这样的话,徐警官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徐瑾屹皱了下眉。
紧接着,纪棠说:
“明天有一场拍卖会,湘城名流权贵都会到场,之前这种场合,都是陆少陆屿陪我应付,可现在陆屿都结婚了,我总不能去破坏人家夫妻感情。”
纪棠笑看着徐瑾屹,眼底含着期待。
“徐警官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
听到陆屿两个字,徐瑾屹脸上情绪有刹那的变化。
他这次没有立刻拒绝。
纪棠自然也发现了这个微小的细节。
女人的第六感生来就很准。
回想前段时间在华林医院病房中,徐瑾屹看向苏宛辞的那种眼神。
纪棠眸底情绪转变一秒。
不动声色开口,又加了一句:
“明天陆屿和他老婆苏医生都到场,我自己一个人去,不仅难看,也很尴尬。”
徐瑾屹本就需要找契机接近晚晚和陆屿,去看看他们之间的这场婚姻到底怎么回事。
陆屿对晚晚又是否真心。
纪棠今日此举,无疑是给了他最佳的机会。
徐瑾屹问:“明天几点?”
“明天下午两点半。”
说着,纪棠将微信二维码调出来,“徐警官,加个微信吧,我们方便联系。”
徐瑾屹看着纪棠的微信名片,这次没有拒绝。
两人加了好友,纪棠又成功拿到了徐瑾屹的手机号,这才挥手离开特警分队。
……
第二天。
纪棠和徐瑾屹约好两点二十在拍卖会场一楼会面。
为了不迟到,纪棠提前了十五分钟出发。
两点十分的时候,就到了会场一楼。
她刚下车,随意在周围扫了眼,竟在一旁廊柱旁看到了一身黑色衣装的徐瑾屹。
男人一双深眸冷肆而锋锐,脸上冷淡到近乎冷酷,额角几缕碎发垂落在眼尾,遮掩了些许眉宇间的冷芒。
徐瑾屹虽然周身气场强大,压迫感更是十足,但耐不住那张过于俊美矜贵的脸庞。
周围一会儿的功夫就悄悄围过来一堆小姑娘,还有的想拿手机拍照。
但不等她们对准镜头,男人锐利的眸随之扫了过来。
下一刻,那些小姑娘一个手抖,手机瞬间拿不稳了。
纪棠看了眼周围,随即踩着十公分高跟鞋,拎着包包走了过去。
“徐警官。”距离两米的时候,她明媚开口,“来这么早?”
纪棠本就属于妩媚张扬的古典美人,她的美,并不柔和,反而隐隐有种侵略性。
典型的男性痴迷,女性嫉妒的张扬美貌。
这么一个荧屏女神,毫不遮掩地出现在了会所门口。
顿时引来不少粉丝围观。
徐瑾屹扫视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淡漠的眉梢轻轻折了下。
他放低声音,对纪棠说:
“以后在外面,不要叫徐警官。”
纪棠很是上道,上前一步,径直挽住徐瑾屹胳膊,笑容灿烂地抬眸看他:
“那好,屹哥哥。”
听着这三个字,徐瑾屹呼吸停了下。
他低头看纪棠,她却好像不明白他的意思似的,坦然迎着他的注视。
徐瑾屹抿了抿唇,不过一个称呼,也就没有纠正她。
就在两人准备往里走的时候,后面又传来两阵喧哗。
两人回身看去,陆屿和苏宛辞以及傅景洲和苏瑞禾竟同时从车上下来。
苏瑞禾小鸟依人的挽着傅景洲的胳膊。
而傅景洲面色冷冷清清,没有任何情绪。
也看不出最近他和苏瑞禾在社交平台上频繁晒婚期的喜悦。
而十米开外的另一对,陆少陆屿则是全程握着苏宛辞的手。
今天的拍卖会阵仗大,自然也引来了不少记者。
离得近的记者,清楚地看到陆少和陆太太竟然是当着众人的面十指相扣。
一个是女方主动挽男方胳膊,看似客气有礼,却尽显疏离。
而另一个,则是被男方紧紧十指相扣,宝贝似的护在身侧。
这两对,哪一对更亲密,似乎一目了然。
第60章 四人争锋
“姐姐医院工作这么忙,也有时间来拍卖会吗?”
会所门口,摄像机前,苏瑞禾一副好妹妹的姿态。
状似关心地问苏宛辞。
苏宛辞不冷不淡地扯了下唇,清凌的眸看向苏瑞禾。
“医院工作再忙,也总归有休假的时候。”
说着,她撩了下额角垂下来的一缕不安分的发丝,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情绪,继续道:
“说起来,姐姐我还真是比不上妹妹你,虽同为医药世家的后代,但姐姐我天天忙着围绕医院转。”
“而堂妹你,倒是从不必去辨认各种药品,只需在苏府做个精致的大小姐就可以。”
在各大媒体面前,苏瑞禾还想假惺惺的维持一下自己好妹妹白莲花的形象。
但她显然低估了此时的苏宛辞的耐性。
别说陪她演戏了,苏宛辞连看她一眼都觉得不耐。
而苏瑞禾心里最深的一根刺,便是身为医药世家的后代,却一丁点医学天赋都没有。
苏氏一脉,连续几代来,都是医学上远近闻名的院士或巅峰专家。
这种盛况,一直持续到苏峥和苏琮这一代,开始发生转变。
苏宛辞的父亲,也就是苏峥院士,医学天赋比前几代人都要强,
但同时,身为同父同母弟弟的苏琮,天赋却非常一般。
所以在八年前,苏峥去世后,苏琮一个人难以撑起医院中的职位,也早早转型,离开医院,开了家公司。
而到了苏宛辞和苏瑞禾这一代,
差别则是更明显了。
苏宛辞的父母都是医学著名院士,苏宛辞因自小耳濡目染,再加上对医学的强烈兴趣使然,使她在医学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宽。
而苏瑞禾,自小便不喜欢那些冰冷的医学器械,还总说医院是死人的地方,太晦气,
而且里面消毒的味太重,闻多了会对她的嗅觉有影响。
苏琮虽然很想让苏瑞禾肩负起家族的兴衰荣辱,
但奈何苏瑞禾的抵触情绪太重。
无奈之下,苏琮和冯曼琴两个也默许了苏瑞禾不在医学领域发展。
虽说苏琮离开医院后开了公司,也算是商业成功人士,但苏瑞禾在公司管理这一块的天赋,更是不堪一提。
因此这位千娇百宠长大的大小姐,二十多年来,始终闲在家里,一事无成。
用冯曼琴的话来说,她的女儿不需要去外面抛头露面,也不需要去争做什么女强人,
只需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嫁个有能力有地位权势的男人就可以了。
苏瑞禾虽然平时的日子过得一帆风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她身上始终流着医药世家的血液,
没有任何医学天赋,却亲眼看着苏宛辞在医学的领域中光芒大盛,受尽众人追捧和敬仰。
那种心理的落差,让她对苏宛辞的嫉恨越来越深。
深到每每都恨不得她这个堂姐去死,深到恨不得想要将她的一切全部抢回来占为己有!
现在心底最深的隐秘被她当众揭开,苏瑞禾心口鲜明刺痛的恨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摧毁。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忘了这是在外面,在无数架镜头前。
她差点就冲上去撕破伪装、露出嫉恨阴沉的真实面貌。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傅景洲耐不住心中妒火,盯着陆屿和苏宛辞十指相扣的手,
冷唇反讥:“瑞禾是我傅某喜欢的人,她不需要出去抛头露面,也不需要每天那么辛苦,她只需要在我的庇护下,活的开心轻松即可。”
苏瑞禾控制不住的妒恨,因为傅景洲这番话,瞬间像是扎破的气球,所有的气都消了。
眼底的情绪立刻转变,高傲挑衅地看着苏宛辞。
陆屿注意到在傅景洲说那两句话时,苏宛辞越发收紧的指尖。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疏懒偏眸,看向傅景洲和苏瑞禾。
“傅总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你未婚妻不用出去工作,天天等着你宠爱就行,我陆屿的妻子就需要拼死拼活打拼吗?”
陆屿捏了捏苏宛辞的手,众目睽睽之下揽着她的腰将人搂进怀里,垂眸间尽是温柔宠溺。
“医生是晚晚的职业,她热爱,也喜欢。身为丈夫,我全力支持,更尊重她的选择。”
“如果哪天晚晚不喜欢待在医院了,也不喜欢再搞医学研究,那我陆屿,会将她捧在心尖上,将她宠成永远不需要长大的小姑娘,让她挥霍整个陆氏,只愿换我老婆展颜一笑。”
他这番话说的太过真心实意,真实到就连苏宛辞都差点以为她是他此生唯一的深爱。
不过不得不说,陆屿这番话,很好地抵消了傅景洲对她的影响。
而傅景洲……
苏宛辞眼底泄出几分轻嘲。
他对她确实还有影响,
但这影响,已经很小很小了。
就像往平静的水面中投下一颗很小很小的小石子,
只泛起了丝丝涟漪,便消逝无痕。
苏宛辞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她对傅景洲的感情,正在快速流失。
而他每每出现在她面前一次,每每羞辱她一次,都能促进这些残存的感情消失的更快。
苏瑞禾看不惯堂堂陆家大少爷将苏宛辞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捧在手心里。
不禁开口,娇声说着:“姐姐和陆少的感情倒不似网上传闻的那般貌合神离呢。”
“是啊。”苏宛辞冷冷挑了下唇,她看向苏瑞禾:
“姐姐我嫁了个如意郎君。”
“希望妹妹也能一样。”
她目光转向紧紧盯着她的傅景洲,灵眸微敛,“和傅总两个天长地久,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几人之间的争锋,周围人虽然看的津津有味,但没有人傻到敢出声议论。
只有记者手中的摄影机将几人间这一慕完整拍了下来。
另一边的徐瑾屹,静静看着陆屿和傅景洲这一幕,脸上情绪不明。
过了两分钟,在苏宛辞经过他身边进会所的时候,看着将满心伤疤压在心底、倔强的不敢露出丝毫软弱的小姑娘,徐瑾屹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心疼。
第61章 二十亿竞拍原石粉钻
拍卖会场。
陆屿和苏宛辞,以及傅景洲和苏瑞禾,都坐在了第一排。
纪棠和徐瑾屹两个坐在了第二排的中间。
其余参加拍卖会的名流权贵,则坐在了周围。
竞拍中途,从主办方拿出第一件拍卖品开始,第一排的陆屿和傅景洲两个都十分安静。
傅景洲明显兴致不高,苏瑞禾几次和他搭话,他也只是冷淡的“嗯”一声。
而陆屿这边,只漫不经心地往台上扫一眼,多数时间都是拉着自己老婆的手,给她轻柔地按摩。
几个人之间的这种异常沉默又诡异的气氛,让其余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徐瑾屹坐在第二排,在他这个角度,第一排陆屿他们几个的动作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随着拍卖会的进行,一件件藏品被拍下。
纪棠也根据喜好,拍下了四五件。
将前面所有藏品拍完后,主办方呈上最后一件珍品——原石粉钻。
“据专业人员多次检测,这枚原石粉钻的纯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更是迄今为止世上最为稀有的粉色原石……”
前方投屏上播放着原石粉钻的来历和产地,主办方讲解完后,正式开始竞拍。
“起拍价——一个亿起!”
傅景洲看向陆屿和苏宛辞,脸上的冷冽越来越深。
苏瑞禾催促地拉了拉他袖口,提醒他该举牌了。
苏瑞禾刚才已经观察好一会儿,陆屿和苏宛辞一直没有举牌,估计也是为了这枚原石粉钻来的。
刚才在会所门口已经被摆了一道,如果今天她再拍不下这枚原石的话,那丢人就丢大了。
无论如何,这枚原石粉钻必须是她的,她必须拍下!
傅景洲正要举牌,旁边陆屿的声音已经响起。
“两个亿。”
男人声音慵懒散漫,透着几分痞。
傅景洲看过去,随之举牌:“三个亿。”
陆屿饶有兴致地转头。
两人目光在空中无声相撞。
其余想举牌的人,看着这一幕,不约而同地默默放下了手。
既然陆、傅两家都争这一枚粉钻。
那他们这些小陪衬,自然是没机会了。
还是安安静静看戏,别上去凑热闹了。
“傅总也想要这枚粉钻?”陆屿勾唇问。
傅景洲目光若有似无地在苏宛辞身上掠过,冷淡开口道:
“未婚妻想用它做婚戒。”
陆屿拖着腔调“哦”了一声。
“是么,那挺巧。”
陆屿长腿交叠,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散漫劲儿。
“既如此,傅总,那我们公平竞争。”
随之,陆屿再次举牌,薄唇轻阖,吐出三个字:“五个亿。”
傅景洲眯了下眼,“传闻陆少挥金如土,今日一看,果真名不虚传。”
陆屿:“傅总过誉了,我老婆手上还缺枚婚戒,这粉钻勉勉强强还能入眼。”
傅景洲唇角无声紧抿。
下一刻,他举牌,“六个亿。”
听着这个数目,陆屿懒洋洋玩味道:“傅总诚意不足啊,总是一亿一亿的跟。”
陆屿这话,说的张狂得很。
仿佛在他口中,那不是一个亿的巨资,只是不足挂齿的一块钱一样。
傅景洲没理会他,陆屿回眸继续举牌,“十个亿。”
这几个字一出,底下不禁传来几声吸气的声音。
不过一枚原石粉钻而已,位陆少……出手还真是大方。
不管这粉钻如何珍贵稀有,十个亿已经远远超过了它的本身价值。
傅景洲皱起眉,转头看过去,
正好看到苏宛辞靠近陆屿,低声对他道:
“行了陆屿,它不值十个亿,我们不要了。”
“那怎么成?”陆屿捏了捏她指尖,柔声道:“好不容易碰到个能入眼的,自然要拍下来了。”
“再说了,”他声音多了分异色,余光瞧了眼傅景洲,意有所指道:
“十个亿还能算钱?麓晟集团一天的利润就有好几个亿。”
苏宛辞:“……”
这话,她总觉得他在含沙射影。
果不其然,听着他的话,傅景洲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傅景洲哪能听不出来,陆屿在明晃晃的讽刺他十个亿违约金的那件事。
苏瑞禾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她小声说道:“景洲哥哥,咱们还要吗?”
饶她再大脸,也不敢让傅景洲随随便便给她拍下来十个亿的钻石。
而傅景洲的注意力一直都不曾从苏宛辞身上移开。
她乖乖顺顺地坐在别的男人身边的这一慕,让傅景洲觉得刺眼极了。
一秒后,他掀唇,眉眼冷沉的骇人。
“拍!你既然喜欢,为何不要?”
说着,他举牌,继续跟道:“十一个亿。”
对于傅景洲的举动,陆屿并不意外。
他看了眼垂眸的苏宛辞,轻描淡写开口:“二十亿。”
这个数字一出,现成顿时哗然。
哪怕来人都是上层圈的权贵,此刻也压不住心底的惊诧。
这陆少哪是在拍钻石啊?
分明是在拿着钞票狠狠甩傅景洲的脸啊!
土生土长的湘城人谁不知道,他陆少是典型的踩着金疙瘩出生的。
陆家的势力和财富本就举国闻名,这些年在陆霄和袁若姝的带领下,陆氏的企业更是翻了数番。
这要论钱,谁能比得过他陆屿。
而傅景洲呢,虽出身在上层圈的傅氏家族。
但众所周知,往前追溯五十年,傅氏也是龙头企业,实力和五十年前的陆氏不相上下。
但坏就坏在,傅景洲有一个不称职的爹。
不仅没能带着傅氏走向富强,还吃喝嫖赌,几度害的傅氏差点沦落到破产倒闭的地步。
傅家那位老爷子,也就是傅景洲的爷爷,曾经更是多次被傅景洲的父亲气到住院。
说起傅老爷子,那也是一位风云人物,年轻时在商场上大杀四方,为傅氏奠定了一个良好的根基。
但上一辈如何努力,也架不住下一辈无止度的霍霍。
尤其傅景洲的父亲沾染黑道,更赌娼。
在傅景洲的父亲去世后,傅家那位曾叱咤风云的人物,也渐渐消失在了众人视野。
八年前,二十一岁的傅景洲接手傅氏集团的烂摊子。
仅仅用时八年的时间,便将傅氏集团从一个濒临破产的企业一步步扩大到如今仅次于陆氏的龙头企业。
这种近乎于奇迹的转变,让傅景洲在商场中几度成为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傅景洲这人不仅商业天赋奇高,而且手段极其狠戾,城府更是深重,在他手里过招,几乎没有人能赢。
再加上这些年傅景洲的权势越来越大,在这湘城,除了陆家这位陆大少爷,还真没有人敢惹他。
第62章 惦记了八九年
陆屿疏懒偏眸,看向傅景洲,“傅总,还跟吗?”
傅景洲周身的气压冷沉肆虐,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陆屿唇角勾着一丝似是而非的笑,慢悠悠道:
“那陆某就多谢傅总割爱了。”
最后陆屿以二十亿的天价,拍下了这枚原石粉钻。
长廊中,陆屿搂着苏宛辞的腰离去,后面走出来的傅景洲看着他们二人相携离开的身影,眼眸越来越沉。
苏瑞禾虽心有不甘,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万万不是和傅景洲抱怨的时候。
她轻轻扯了扯傅景洲的衣服,想要去挽他的手,“景洲哥哥……”
傅景洲条件反射甩开了她的触碰,在人来人往的长廊中,他甚至没有给她丝毫面子。
“我还有事。”
扔下这四个字,就大步离开了。
几米开外的拐角处,徐瑾屹无声看着这一幕。
纪棠从会场中出来,找到徐瑾屹,掌心摊在他面前,是一枚和田玉金佛。
徐瑾屹扫了一眼,随即看向纪棠。
“送你的。”纪棠将和田玉金佛往前递了递,“你经常出任务,听说这个可以保平安。”
徐瑾屹眉心几不可察地凛了下。
他拒绝道:“我不需要。”
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徐瑾屹常年跟毒贩、罪犯打交道,对于这样繁杂吵闹的地方,一是不适应,二是不喜欢。
他起身往外走,纪棠紧随其后。
离开会所后,在一个人少的地方,纪棠拉住他。
再次将和田玉金佛递过去,“徐警官,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但这只金佛保平安很灵验的……”
徐瑾屹蹙眉打断她,“纪小姐很喜欢送人东西?”
纪棠扬了下眉,明媚的眸,直直落在他身上。
她说:“我不喜欢送人东西,只喜欢送你东西。”
徐瑾屹眉心皱的更紧,“我说过了,之前救你只是顺手,纪小姐无需这般报答。”
纪棠上前一步,两人间的距离只剩下半米。
她拉过徐瑾屹的手,强行将金佛放在他手里。
直言坦白道:
“徐警官有些误会,我送你金佛,可不是在报救命之恩。”
徐瑾屹抬眸看她。
纪棠红唇嗪笑,不闪不避对着他的视线,说道:“我喜欢徐警官,所以我在追你!”
她这话说的太过直白,直白到哪怕经历过无数次枪林弹雨的徐瑾屹都罕见地怔了一秒。
不等徐瑾屹拒绝,纪棠紧接着继续道:
“我知道徐警官现在并不喜欢我,但没关系,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她努了努唇,看了眼金佛,“警官这个行业的工资不是很高,不过没关系,以后徐警官你,我纪棠来养!”
身为徐氏继承人、富可敌国的徐瑾屹:“??”
完全没想到她会说出如此豪言壮语的徐瑾屹,一时间,满眼复杂地看着纪棠。
此刻的纪棠根本看不懂徐瑾屹的眼神。
但不久之后,当她得知徐瑾屹的真实身份后,再回想今日她大言不惭的说要包养他的这一幕,向来社牛的纪棠第一次体会窘迫得想死的感受!
拍卖会上,陆少一掷亿金为娇妻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在各大社交网站上的呼声都碾压式的盖过了傅景洲和苏瑞禾结婚的热度。
吃瓜群众的注意力顿时又转向了陆屿和苏宛辞这边,连带着一直在忙着追男人的纪棠也好几次被带入了舆论。
这天,蓝夜包厢中。
刷着网上沸沸腾腾的帖子,再瞅着拍卖会上陆少一掷亿金的转载和评论,沈铭贺摸着下巴玩笑似的问当事人:
“陆屿,你该不会真有点喜欢上苏宛辞了吧?”
对面沙发上的程逸舟,听到这个问题,压着唇角的笑意,看向另一张沙发上慵懒闲适的陆狗,心里腹诽一句:
那哪是有点喜欢?
那分明是喜欢的要死。
堂堂陆大少爷,天天跟着没事人似的,每天中午准时准点往医院里跑,就为了能和老婆亲亲抱抱贴贴。
现在每每到了十一点半,但凡程逸舟在华林医院,他都一定会提前离开三楼急诊部。
不然天天看着陆屿拿着个餐盒去投喂苏医生,他都能被他们不要钱的狗粮撑死!
陆屿这次也没避讳,撩了下眼皮,说道:“喜欢,怎么了?”
乍然听到情场浪子说这话,沈铭贺震惊地一把扔开了手机,兴致十足地盯向陆屿。
“呦喝,咱们陆大少爷转性了?这是要为了一朵娇花放弃整个花园?”
陆屿剔了他一眼。
漫不经心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听着酒水和杯壁发生的潺潺碰撞声,懒懒开口:
“我老婆这朵娇花,我从小守到大,现在好不容易搞到手了,自然要千娇百宠。”
周牧和沈铭贺都有些意外。
“你这是……早就惦记上人家了?”
感情他这闪婚……是蓄谋已久啊!
陆屿也不再隐瞒,点了点头,“是啊,惦记了八九年。”
他勾了下唇角,眼底墨色浮动,泛着些微的宠溺,又给出四个字:
“日思夜想。”
周牧和沈铭贺很是震惊。
“八九年?所以你对苏宛辞的心思,比那傅景洲还要早?”
这时,周牧又道:“那既然这样,八年前你为什么不动手?”
如果八年前陆屿将苏宛辞带回来,这些年来,还有那傅景洲什么事?
陆屿眼眸不经意间黯淡些许。
“老子倒是想。”
周牧三人:“?”
陆屿遗憾道:“那不是当时在军队,没赶上么。”
那几年陆母见他越发离经叛道,硬是将他扔去了部队。
军队纪律严明,对于外面的消息更是闭塞。
等他听到苏家出事,在最短的时间赶过去时,已经迟了。
傅景洲已经将苏宛辞带去了国外。
傅景洲有意将她藏起来,更是有意无意的阻断苏宛辞的消息传回国内。
是以,等陆屿查到苏宛辞的地址后,傅景洲已经趁虚而入留在了她身边。
陆屿不是没有想过将她强行夺回来,但傅景洲对她的影响太深。
他就算能将人困在身边,也得不到她的心。
并且陆屿早就看出了苏宛辞骨子里的韧劲,囚禁她让她变成笼中金丝雀这一套,对于她根本就没有用。
反而会弄巧成拙。
第63章 你们太太平时只去我床上
华庭公馆。
陈恒将紧急订制出来的婚戒送到华庭大厅。
沙发上,陆屿正对着笔记本电脑看公司数据。
陈恒将婚戒递过来,“老板,婚戒送来了。”
陆屿接过来,打开看了眼,眼底多了几分满意。
就在陈恒打算离开的时候,陆屿忽然对他道:
“找一些人,把四楼改造了。”
“啊?”陈恒一时没有理解。
陆屿平淡的目光看过来,薄唇轻启:“有问题?”
陈恒哪敢说有,他快速动着脑子,同时斟酌问:“老板,您想如何改造?”
关键是华庭公馆这种寸土万金的高奢别墅,去年才刚刚建好。
并且里面所有的家具和装修都是最奢华的布局,这都堪比宫殿了,还要如何改造。
很快,陆屿给他答案:
“把四楼所有的房间全部拆了,打造一个露天花园,中间留出来百平的地方,在花园中间,放置床和沙发。”
陆屿说完,特意强调了一句:“记住,房顶必须是透明的。”
他的宝贝儿喜欢看星星。
要是房顶不透明,他怎么搂着他的宝贝儿看星星?
陆屿这要求,说简单很简单,
要说难,也很难。
比如说:
露天花园?
房顶透明?
饶是陈恒这个心思玲珑的心腹特助,连续半多个月来,也是越发猜不透他们老板的心思了。
实在是想不明白,华庭公馆这样的地方,他又不敢让人随便施工,毕竟这里可是老板和太太的婚房。
于是陈恒抹了把头上的虚汗,小心翼翼问陆屿:
“老板,您不是要露天花园吗?那还要房顶干什么?”
陆屿死亡眼神睨他,声音凉凉:
“华庭公馆总共就四层楼,你不盖个顶,下雨的时候想变成池塘养鱼?”
陈恒:“……”
这……
不是他不通透,实在是他家老板这要求……有些难以理解。
“那既然要盖顶,怎么去弄成透明的?”
陆屿:“!!”
陆屿:“那这就是你和施工队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一听这话,陈恒顿时一激灵,不敢再吱声。
紧接着,陆屿看了他一眼,又嘱咐道:
“装修改造的时间,只能在白天进行。还有,这件事先别让太太知道。”
陈恒:“呃……太太平时不去四楼吗?”
照他家老板这要求,施工量肯定小不了。
除非他们太太从来不去四楼,不然怎么可能瞒得住。
听着陈恒的话,陆屿轻哼着站起身,幽幽扔过来一句:
“你们太太平时只去我床上!”
陈恒:“……”
倒也不必如此秀恩爱。
还有,他们家老板走的时候,扔过来的那个眼神,怎么有种鄙视他单身狗的感觉?
……
晚上苏宛辞下班回来的时候,陆屿也刚进大厅。
他怀里抱着一只雪白雪白的波斯猫,彭软的毛发洁白柔顺,软软的尾巴惬意地随意甩动。
一汪水灵灵的大眼睛如琥珀般有神漂亮。
陆屿将猫放在苏宛辞怀里,问她,“晚晚,喜欢吗?”
看着手里软软的一团,“这……”
苏宛辞问他,“要养?”
陆屿点头,摸了摸猫咪的脑袋,“我看着它和晚晚长的很像,就抱来了。”
苏宛辞:“?”
陆屿看着她,眸色深深,随口一道:
“明明是只软软的猫咪,偏偏长了一身刺,学那刺猬,浑身扎人。”
听着这话,苏宛辞还没来得及开口。
她怀里的猫率先不干了。
猝然“喵呜”一声,将脑袋从他狗爪下挪出来,洁白的小爪子,用力挠向了损它的陆屿。
男人眼明手快收回手,睨着忽然翻脸的小家伙,抬眸看向苏宛辞。
“看,没说错吧,说翻脸就翻脸。”
说完,陆屿伸手将它从苏宛辞怀里扔出去,嫌弃地看着地上丝毫都不认生的猫咪。
再道:“这猫性子还挺烈,先将就着养两天吧,过段时间我再给晚晚弄只狗来。”
地上的猫咪气得用屁股对着他。
尾巴一甩一甩的,明显有些动怒。
偏偏这个时候,陆屿还特意加了句:
“猫是奸臣,哪有素来忠诚的狗养起来放心。”
陆屿抱来的这只猫极通人性,听到这话,似乎害怕真的被扔出去。
趴在地上犹豫两秒,转过身凑到苏宛辞腿边,讨好地蹭着她的脚踝。
陆屿将苏宛辞搂在怀里,捏着她的下颌亲上她的唇。
先是含着唇瓣缓缓吸吮,等尝够了味道才轻轻抵开她唇齿,深入勾缠。
好一会儿,大厅里除了波斯猫“喵呜”的叫声,便是两人缠绕的呼吸声。
“宝贝儿,快到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苏宛辞双腿发软,任由陆屿抱着。
听着他的话,她眸色微微动了动。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男人捏了捏她鼻尖,嗓音低哑含欲,“结婚证上有日期。”
苏宛辞弯了弯唇,“陆少记忆力真好。”
苏宛辞并不知道,陆屿每天都会将结婚证拿出来,捏在手里看好一会儿。
“宝宝想要什么?老公都能给你带来。”
苏宛辞靠在他怀里,算着那天的日期,她说道:
“我那天不休班,不用麻烦,随便订个蛋糕就行。”
陆屿抬着她下巴,两人视线相接。
女子眸色又清又静,一片澄澈,什么情绪都没有。
“宝贝儿没有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明明这几年,她每次生日的时候,傅景洲都会带着礼物去国外陪她。
而小姑娘收到礼物时,眼底就像蕴藏着漫天星辰,明亮而璀璨。
那种喜悦,是发自内心的。
陆屿每每在暗处看到那样的她,既随着她一块开心,却又总忍不住嫉妒。
自然,陆屿也并不清楚,那几年苏宛辞生日那天开心,并不是因为能收到生日礼物,
而是因为在那一天,不管傅景洲多忙,不管时间多晚,她总能等到他。
异地他乡,生日这一天,一定会有这么一个人不顾风雨,跨越国界线朝她而来。
苏宛辞眨了眨眼,卷长的睫毛半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她唇角的弧度不变,“我现在什么都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再说了,生日就是一个日期而已,不用多费心思。”
第64章 你想要什么
陆屿低头看了她片刻,随后将她揉进怀里,吻着她眉心轻道:
“那生日蛋糕总要准备一个。”
“晚晚是想在外面订一个,还是老公亲自给你做?”
苏宛辞有些意外,抬眸看他,“你还会做蛋糕?”
陆屿挑眉,眼底笑意流转。
“你老公会的东西可多了。”
说着,他揉了揉她的腰,在她眼角吻了下,轻道:
“当然,在床上会的更多,期待晚晚亲自来解锁。”
苏宛辞:“……”
这人,还真是时时刻刻不离床。
……
第二天下午。
临近下班的时候,苏宛辞接到了苏府的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备注,女子指尖顿了下。
片刻后,她接通。
声音清冷,“叔叔。”
来电的正是苏瑞禾的父亲,苏宛辞的亲叔叔。
苏琮话音似乎有些犹豫,但也只是一瞬,他问苏宛辞:
“小辞,你待会下了班有时间吗?”
苏宛辞眉眼漠然,“什么事,叔叔。”
苏琮说:“我这里有一些你父亲留下的东西,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待会下了班来一趟苏府吧,叔叔把它们转交给你。”
苏宛辞一开始是想拒绝的,但苏琮提及苏峥又让她有些犹豫。
考虑了两秒,她应了下来。
“下了班我过去。”
苏宛辞现在对苏琮的感情很复杂,从她出生开始,苏琮就对她很好。
之前苏父苏母忙的时候,会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时间回家。
而她一个人待在家里自然无聊,苏琮为了给她解闷,经常带很多玩具和好吃的来陪她玩。
前段时间和傅景洲的决裂,让苏宛辞彻底看清了苏瑞禾和冯曼琴的嘴脸,
但对于苏琮,却让苏宛辞很是纠结迟疑。
小时候的那些温馨,她知道她该放下,可又总是不舍得。
如果是苏瑞禾或者冯曼琴来打这通电话,她一定不会接。
但换成苏琮,她却是会犹豫。
只不过……
苏宛辞对于苏琮这一点仅剩的温情,在来到苏府后,彻底湮灭。
五点半下班,六点的时候苏宛辞就来到了苏府门口。
只不过,当她进去后,才发现,偌大的苏府,只有坐在大厅沙发上抽烟的傅景洲,哪里有苏琮的身影。
正对着门口的单人沙发上,傅景洲面无表情地吞吐烟雾,在烟圈的晕染下,男人眉眼中的沉冷似乎淡化了些。
然而当烟雾散去后,会发现这人依旧如往,眉眼阴冷郁沉。
苏宛辞不傻,这种情况,哪里还能猜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她只面无表情地扫了眼盯着她的傅景洲,连停留都没有,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就在下一秒。
傅景洲倏然开口。
“小辞。”他看着她的背影,唇角烟雾的苦涩,似乎一路蔓延到了心口。
“后天,便是你的生日了。”
这话一出,苏宛辞离开的脚步停顿住。
今日的傅景洲似乎格外沉默,他只执着地盯着她的背影,安静的大厅里,落针可闻。
“我的小辞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他的语调和这八年来一模一样。
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在柔声哄她。
在过往,每一次他这么跟她说话时,她总能感觉到温暖和被人关切重视的爱意。
她之前很喜欢过生日。
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生日的这几天,傅景洲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像哄小孩一样,带她去景点玩,给她各种各样的生日礼物,准备从不重样的小惊喜。
最重要的是,无论这几天国内发生什么大事,无论傅氏集团出多大的乱子,他都不会抛下她不管。
八年前,苏宛辞能那么快接受傅景洲的存在,其实,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太好太好了,他给了她所有的安全感,顾全了她所有的感受。
他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他体贴入微。
他会在她需要的时候,不离不弃的陪伴。
八年前苏宛辞正是绝望之际,傅景洲的出现,带着她走出那段不堪回首的、最绝望无助的时光。
在他日复一日的陪伴下,她渐渐接受他的存在,渐渐适应生命中有这么一个人的出现。
到后来,她开始依赖他,信任他,想念他,甚至……爱上他。
“小辞?”
傅景洲又问了一遍,苏宛辞骤然从过去的回忆中回神。
然而脑海中过往的温情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回国以来的骤然颠覆。
垂于身侧的指尖无声蜷起,她没有回头。
声音很是冷漠疏离,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出夹杂着的,那一丝转瞬即逝的轻嘲。
“傅总忙着结婚,竟然还有时间顾念我的生日。”
傅景洲垂下眸,他眼底的暗色,苏宛辞并没有看到。
“小辞……我从未忘过。”
他指尖的烟被掐灭。
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执拗地看着前面的身影。
“小辞,在从前,这个时候我已经将公司的事情安排妥当,带着备好的生日礼物去国外找你。”
从前……
呵!
苏宛辞脸上讽刺渐浓。
在从前,这个时候她也在拼命地处理接下来这几天的学业,以便腾出更多的时间和他待在一起。
傅景洲往前走了几步,她没有回头,他眼底压抑多时的万种情愫也不必再克制,如同喷泄的惊洪,尽数展现。
“小辞,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全都……”给你。
“不必了。”他话没有说完,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
“时至今日,所有的一切撕开了,傅总还再陪我演戏,不累吗?”
话音落,她指尖松了又合,合了又松,紧随着,再次开口:
“傅总婚期即将来临,还是多陪陪你未婚妻吧,至于生日……”
她声音顿了下,眼底的讥讽鲜明,“我有老公,我老公会陪我过。”
这句话就像一道逆鳞。
激的傅景洲周身的戾气尽数展现。
他想不顾一切地将她囚禁在怀里,将她关在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将她彻底变成掌中的金丝雀,终生占有!
然而,在这种情绪到达巅峰时,傅景洲用尽全部力气克制住,声音因隐忍而透出了几分哑。
第65章 陆屿亲自做生日蛋糕
“小辞,你不认识陆屿,更不曾和他有过交集,像他这种常年流连美色的人,最拿手的,就是甜言蜜语。”
“小辞,一张结婚证代表不了什么,你不要被他的甜言蜜语蒙骗了心智。”
蒙骗?
苏宛辞转过身,看向傅景洲。
“傅总不用这般提醒我,毕竟经历了傅总当初苦心积虑八年的欺骗,我还能相信谁?又还敢相信谁?”
说着,她往前一步,对上男人讳莫如深的眸眼。
“其实真要说起来,我还要多谢傅总,谢你教会了我什么叫‘人心隔肚皮’!更谢你教会了我什么叫虚情假意!”
说完,她转身离开。
傅景洲快步上前,拽住她手腕。
“宛辞,你的每一次生日,我都出席,后天,我陪你一起吃饭好不好?”
“我说了不需要!”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苏府外面。
苏宛辞正要上车,林荫路上,一身西装的苏琮迎面走了过来。
苏宛辞离去的脚步停住。
苏琮来到苏宛辞面前。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声音平和地问了句:
“宛辞,现在过得可还好?”
苏宛辞不答反问,“我爸留下了什么?”
苏琮神色闪了闪,最终说明:“是傅总想见你。”
在进大厅见到傅景洲的那一刻,苏宛辞就猜到了。
来的时候,她还念着小时候的温情,
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她的念旧,她的怀念与不舍,到头来,全成了别人伤害利用她的筹码。
苏宛辞唇角无声扯出一个弧度,她没再看苏琮,走向停在一旁的车。
拉开车门前,苏琮又问了一遍,“晚晚,嫁到陆家,一切可还好?”
苏宛辞握紧了门把手,声音有几分紧绷。
“当然好了,陆家有权有势,怎么可能不好。”
听着这话,苏琮低了低头,好一会儿,他轻喃开口:“那就好。”
在离开前,苏宛辞终究是没忍住,她问苏琮:
“叔叔,傅景洲说他和我父亲有仇,他接近我是为了报复我,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我能理解。”
“但是叔叔,当年你和我爸关系那么好,更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为什么……你们也这么对我?”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和她有仇的是傅景洲,而苏琮也要这样对她。
对于苏宛辞的问话,苏琮并没有解释。
他只是晦涩地说了句:“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苏宛辞不明白他这句话是在指今天骗她过来这件事,还是指什么。
苏宛辞想弄清这其中的关系,然而苏琮却是什么都不肯说了。
她再追问下去。苏琮也只是重复那一句——
“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苏宛辞离开后,苏琮转身看向渐渐离去的车身背影,眼底隐隐透出几分越发浓烈的愧疚和悔恨。
但很快,这些所有的情绪,又被浮出的坚定所取代。
现在的苏琮觉得,陆家是湘城最大的家族,正如苏宛辞所说,有权有势,
陆少看起来对苏宛辞也很是宠爱。
既然如此,那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他只有苏瑞禾一个孩子,说到底,终究要为自己孩子的以后做打算。
尤其,瑞禾那孩子,那么喜欢傅景洲……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叶羽柠给苏宛辞打电话,说她订了一个包厢,明天给苏宛辞庆生。
听着她这话,苏宛辞翻看着明天的安排。
看完后,她靠在椅子里,对叶羽柠道:
“柠柠,我明天上午和下午都有手术,走不开。”
“这样啊……”
叶羽柠刚想说‘那我们晚上约’。
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她忽然想起来闺蜜这闪婚老公陆大少爷。
叶羽柠惋惜地叹了口气。
“唉,那咱们日后再补吧,明天晚上我没那个狗胆敢和陆少抢人。”
第二天晚上,苏宛辞回到华庭公馆时,陆屿正在厨房做蛋糕。
长身玉立的矜贵男人正在拿着奶油和水果做造型。
看着这一幕,苏宛辞微微怔了下神。
瞧了眼餐桌上已经摆好的一个蛋糕,苏宛辞走到厨房门口,问陆屿:
“外面不是已经有蛋糕了吗?怎么还做?”
陆屿转过身,顺手将一颗洗干净的草莓喂到她唇边。
苏宛辞习惯性张嘴咬住草莓。
陆屿说道:“外面那个是蛋糕店买的。”
他回过身继续抹奶油,接着道:“宝贝儿一年才一次生日,生日蛋糕自然不能含糊。”
“我本想直接给你做一个蛋糕,但又怕做的不好吃,所以就先买了一个。”
苏宛辞走到他旁边,看着他手底下很是有模有样的蛋糕,“那你怎么还亲自做?”
“这不是闲得无聊么,正好做个蛋糕打发时间。”
苏宛辞:“……”
“宝贝儿,你去外面等一会儿,蛋糕马上就好了。”
“好。”苏宛辞在地上找了找,没看到那只又怂又调皮的猫,她起身往外走,“我去找找团子。”
陆屿带回来的这只团子,虽然在生物学角度来看,它是只猫。
但在苏宛辞这两天看来,它的一系列行为,分明是狗。
还是最爱拆家的二哈!
因为这只猫,见什么咬什么!
就算是一沓a4的资料,如果被它逮住了,也非得搞得乱七八糟,用爪子挠成无数个碎片不可。
苏宛辞活了二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会拆家的……猫!
十分钟,她在陆屿的书房找到了这只白团子。
地板上凌乱地丢着几张纸,上面有数道猫爪挠出来的划痕。
而那只罪魁祸首,正趴在桌边一角,撅着屁股,尾巴一甩一甩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苏宛辞走近,却见这小团子在用爪子拨着笔帽玩。
它旁边凌乱的散着几支笔,还有一本掉落下来的书。
苏宛辞将猫抱起来放在一边,又把地上的笔和纸捡起来放在桌上。
那本书则是夹在了后面的书柜上。
就在苏宛辞要抱着小团子出去的时候,这么转身之间,却无意间发现书柜第三层上放着的一只银色镶金面具。
面具很精致,也很大气,只遮住了眼部周围。
看着这只有些熟悉的面具,苏宛辞下意识抬手将它拿了下来。
脑海深处似乎有一阵恍惚。
紧接着,一段很久远的记忆袭入眼前。
第66章 生日快乐,小姑娘
那是八年前,苏宛辞在国外所过的第一个生日。
生日的前一天,傅景洲告诉她生日当天清晨他就会来到。
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面,生日那天苏宛辞早早便起床,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等待着傅景洲到来。
然而那天她从早上六点,一直等到了晚上五六点,傅景洲都没有来。
苏宛辞再一次往窗外看去。
外面天色黑沉,华灯初上。
属于夜晚的热闹与喧嚣,和公寓中的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从三四个小时前,她就陆续给傅景洲打电话,但对方一直关机。
到了晚上六点半的时候,苏宛辞随手套了件外套,下楼来到了街市上。
当时初到国外,苏宛辞本就人生地不熟,再加上周围人语言上的差异,让她总有种很不适应、很孤寂的感觉。
她一个人沿着道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直到走到一个灯火通明的蛋糕店外。
隔着透明玻璃,看着窗厨中一排排的蛋糕成品,苏宛辞不可避免地想到之前在湘城过生日时,父母一起陪着切蛋糕许愿的场面。
在生日这种日子里,越是一个人,就越感觉孤独。
尤其是身处异乡,那种感觉会更加强烈。
正当苏宛辞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迎面碰到了一个戴着一只银色镶金面具的年轻男人。
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在路灯光晕的照射下,更显得身形修长。
男人看了眼她后面的蛋糕店,唇角噙着几分清隽的薄笑,看着只有十五岁的苏宛辞,慢悠悠问:
“小姑娘,喜欢蛋糕?”
他用的是国语。
苏宛辞抬头看他。
下一秒,那人却将手中拎着的蛋糕递过来,对上苏宛辞疑惑的视线,他说道:
“刚才来的时候,抽奖抽中了一个蛋糕,正好没地方处理,小姑娘应该都喜欢吃甜的,拿着。”
苏宛辞当时本不想接,但那人似乎很是自来熟,上前一步,将手里包装精致的蛋糕直接塞到了苏宛辞手里。
同时,他还揉了揉她脑袋。
“茫茫人海中,他乡遇故知,也算是我们的缘分,这蛋糕看着还不错,回去尝尝。”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宛辞弯唇收下了蛋糕。
“谢谢。”
见她收下,那人插兜站在她面前,闲聊道:“你这么小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孤身一人在这里?”
“来求学。”苏宛辞回道。
那人又问:“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边吗?”
“不是,还有一个哥哥。”
“哥哥?”
“对。”苏宛辞对上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很好很好的哥哥。”
那人静静看了她一会,忽而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问她:
“小姑娘,想不想换一种环境生活?”
年仅十五岁的苏宛辞坚定的摇头,轻缓说着:
“现在的生活我就很满意,在这里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学到最多的知识。”
听着这话,那人似乎正想再开口,
身后几米开外,一道冷冽的声音凛然传来。
“小辞。”
方才还眉眼失落的小姑娘,在听到这两个字时,那双清凌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就仿佛天空最亮的星辰坠落在了小姑娘眼眸中。
她回过身,朝着傅景洲跑了过去。
傅景洲牵住小姑娘的手,看向与苏宛辞交谈的男人。
苏宛辞举起手中的蛋糕,对傅景洲道:“景洲哥哥,这位大哥哥送我的蛋糕。”
傅景洲对着那人点了点头,随即对苏宛辞道:
“抱歉小辞,航班临时有误,我来晚了。”
苏宛辞眉眼弯着,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她眼中的喜悦和高兴。
“没关系的,晚上十二点才算一天结束,现在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说完,在傅景洲带她离开的时候,苏宛辞忽然转头,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那人。
她晃了下手中的蛋糕,笑容明媚地对他道谢:
“其实今天是我生日,谢谢哥哥送的蛋糕!”
那人唇角随着她的笑容扬起,他身形未动,专注地看着她,笑着说:
“生日快乐,小姑娘。”
在傅景洲带着她离开那条巷子之前,苏宛辞最后转头又向蛋糕店的方向看了眼。
那个戴着面具的大哥哥依旧站在那里,就连姿势都没有任何变化。
虽有路灯,但距离远,光线依旧看不分明,
苏宛辞依稀能分辨,他看的,似乎正是她和傅景洲这个方向。
虽然已经隔着很远,但苏宛辞抽出被傅景洲握着的手,转过身,对着那个大哥哥用力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那一次那个晚上,是苏宛辞在国外遇到的第一份温暖。
第一份……来自国人的温暖和善意。
就像一股暖流,无声流入心田,久久未散。
那天当苏宛辞和傅景洲的身影在拐角彻底消失后,一直站在蛋糕店外面的男人伸手拿下了脸上的面具。
那面容,赫然是陆屿。
他看着拐角的方向,再次轻声道了句:
“生日快乐,小姑娘。”
……
书房中,看着这只熟悉的面具,苏宛辞久久没有回过神。
直到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晚晚?”
苏宛辞转过身,陆屿走进来,看着她手上的面具,漆眸深处泛起了一丝涟漪。
苏宛辞看着他,举了举手中的面具。
“这只面具……”
陆屿接过来,轻轻勾了勾唇,说道:
“八年前曾出国待了一段时间,正好碰上一个假面舞会,这面具挺别致,就留下来做纪念了。”
说话间,他将面具戴上,问苏宛辞,“好看吗?”
看着带着面具的陆屿,苏宛辞的思绪渐渐与过去重合。
记忆中那个大哥哥的身影,也在刹那间与现在的陆屿重合。
八年的时间确实很久远,很多记忆看似早已湮灭在了时光深处,
但当一切场景重现,就会发现,当初的那些回忆,并没有逝去,只是永远封存在了记忆深处。
只要出现解锁那段记忆的钥匙,当初所有的细节都会重新浮现脑海。
“陆屿,你当时是不是还送了蛋糕给一个小姑娘?”
第67章 婚戒
“是啊。”陆屿点头,“当时手中正好有一个蛋糕,就顺手送给了蛋糕店外孤单单一个人的小姑娘。”
说完,他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
往苏宛辞的方向走了一步。
一手按在书桌上,一手掠过她撑在苏宛辞身后的书柜上。
男人唇角镌着几分薄笑,眼底漆黑深邃,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晚晚,那个小姑娘……是你?”
苏宛辞唇角不自觉弯起,她抬头看他,点头道:
“是我。”
她真的没想到,当年那个人居然会是陆屿。
男人手臂搂在她腰上,将她整个圈在怀里,扬眉道:
“我和我的晚晚看来真的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八年前相遇,八年后你在我怀里。”
苏宛辞主动伸手圈住他的腰。
垂眸轻轻靠在他怀里。
缘分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她和陆屿那么早便有了交集。
陆屿揉着她的发,脸上的面具摘下来放在了书桌上,他状似无意地问道:
“那个蛋糕,晚晚吃了吗?”
“吃了,很甜。”
虽然那天回去后,傅景洲已经准备好了生日蛋糕,但最后苏宛辞仍旧吃了一大块陆屿送的那个蛋糕。
大厅。
陆屿将自己做的蛋糕和买来的蛋糕摆放在一块,他转头问苏宛辞,“宝贝儿,你想吃哪一个?”
不得不说,陆屿的手艺很好,那蛋糕的卖相,和蛋糕店做的相差不大。
她指着他亲手做的那个蛋糕,“这个吧。”
吹完蜡烛许过愿后,陆屿拉着苏宛辞来到客厅。
茶几上整齐地摆着好几个高奢首饰盒,在中间还有两个装戒指的丝绒盒。
他将那枚女士的婚戒取出,拉着苏宛辞的手,缓缓给她戴在了无名指上。
原石粉钻本就色泽极佳,现在做成婚戒,更是璀璨夺目。
看着那纤细瓷白的手指上的婚戒,陆屿不自觉握紧了她的手。
片刻后,他将另一只丝绒盒拿起来,将里面的男士婚戒递给苏宛辞。
“晚晚,给我戴上。”
男人的声音似乎带有蛊惑性,等苏宛辞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枚男士婚戒已经套上了陆屿的无名指。
陆屿订制的这两枚婚戒,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的。
女士的这枚,上面是偌大的完整粉钻,而男士的这枚,在戒圈的周围,镶嵌了很多细碎的小粉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枚戒指是一对。
苏宛辞看着那枚戒指缓缓推入陆屿指上,在这一刻,心底忽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一年前生日那天,她拒绝了傅景洲的求婚戒指。
一年后生日这天,却戴上了婚戒。
而她和陆屿的这场闪婚,似乎在这一刻,倏然有了一丝真实的感觉。
陆屿牵起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握。
下一刻,他拿出手机,对着两人的手“咔擦”拍下了一张照片。
两枚戒指光泽交相呼应,两只手紧紧相扣,看上去,十分般配养眼。
“生日快乐,小姑娘。”
陆屿看着苏宛辞,含笑说道。
这句话与八年前的场景忽然重合,苏宛辞眼尾微扬,鬼使神差抱住他,主动垫脚吻上了他的唇。
从领证到现在,苏宛辞虽然不拒绝陆屿的亲近和索吻,但每次都是沉默地承受,从未主动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
男人短暂地怔了下。
随即快速回神,将人用力困在自己怀里,咬着她的唇夺回主动权,肆无忌惮地吻了下去。
……
自从经过上次拍卖会一事后,网上对于陆屿和苏宛辞这段塑料婚姻各种八卦猜测。
有人说,人间浪子流连花色,不过是没有遇到心仪的那个人,只要一旦遇到,哪怕再混不吝的浪荡子都会收心专宠一人。
还有人说,看陆大少爷对于自家老婆的那种维护劲儿,说不准早就对人家动心了,好不容易领证结婚,自然要千娇百媚地宠着。
看着铺天盖地的帖子,傅景洲死死握住拳,指节隐隐泛白。
很快,邢航被叫进去。
傅景洲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道路,沉声说道:
“准备一下,对陆氏动手。”
邢航有些意外,“傅总,陆氏根基深厚,我们和麓晟集团对上,怕是讨不到……”好处。
不等他说完,傅景洲冷肆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惜一切代价,懂?”
“是!”
邢航离开后,傅景洲凝眸睨着外面的高楼大厦,眉眼深处逐渐积聚几分厉色。
呵。
浪子回头?
那他也得有回头的机会!
……
邢航和傅氏的动作很快,他们知道想在一时之间撼动陆氏的根基无异于难于登天。
是以,傅景洲直接从陆氏省外的分公司下手,短短两天,以雷霆手段截胡了陆氏分公司的多个合作大案。
……
而华庭公馆这边。
自从生日过后,苏宛辞和陆屿之间的关系似乎无形中缓和了不少。
两人虽还和之前约定的那样,不多过问对方的私人生活,但在平时的相处中,较之以往,似乎多了几分温馨。
这天,苏宛辞将第一篇期刊整理完并成功发表后,已经到了晚上八点。
这两天陆屿似乎很忙,全然不像之前无所事事的样子,每天都早出晚归。
苏宛辞去楼下倒了杯水,随后上楼,坐在了成弧形的卧室飘窗前。
家里的波斯猫白团子,踩着小肉垫,无声地跟着苏宛辞上了二楼。
在苏宛辞坐下来后,它拱着肉嘟嘟的小身子,黏糊糊地缩在了苏宛辞怀里。
晚上八点半,陆屿回来的时候,刚打开卧室门,就看到飘窗上一身丝绸睡衣,抱着怀里白团子偏头看着窗外的苏宛辞。
男人放轻动作关上门,朝窗边走过去。
苏宛辞刚刚睡着,并没有听到陆屿回来。
直到身上压下来的重量,和越来越薄弱的空气,让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陆屿一手撑在后面的墙壁上,一手搭在苏宛辞腰上。
薄唇压着她的唇,抵开她的唇齿,缓缓深吻。
见苏宛辞醒来,他的动作愈加放肆了些。
手掌也情不自禁地收拢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压向自己怀里。
第68章 叶羽柠带苏宛辞去鸭店
苏宛辞仰着头,气息逐渐被掠夺,呼吸渐快。
怀里的白团子被挤到,甩着尾巴,“喵呜”“喵呜”地叫。
苏宛辞情欲骤然褪去,理智霎时回归。
“唔……陆屿。”
她手抵在男人胸前,正要推开他,却见男人揪着猫的后颈,长臂一扬,将它扔了出去。
下一刻,女子身体腾空,转瞬被压在了柔软的被褥中。
“宝贝儿,我想你。”
男人呼吸滚烫,压抑而欲。
苏宛辞要推开他的手彻底失了力气……
深夜。
陆屿抱着怀里的小姑娘去浴室。
出来后,他带着她去了次卧。
暖色的灯光下,矜贵俊美的男人搂着怀里微闭着眼眸的小姑娘。
骨节分明的手一下一下的替她揉着腰。
“晚晚。”
苏宛辞浑身疲惫,正要睡过去,骤然听到他开口。
“这几天我要出差一趟。”
结婚将近一个月,这是陆屿第一次要出差。
苏宛辞睁开湿润的眸,嗓音透着几分哑,“去几天?”
陆屿手掌微顿,沉霭如山的眉似乎皱了下,随后他说道:“应该差不多三四天。”
“什么时候走?”
“早上七点半。”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和晚晚一起出门。”
陆屿又道:“我把之前的保姆找回来了,接下来这几天,让保姆暂时给你做饭。”
苏宛辞弯了下唇角,说道:“我自己会做饭。”
陆屿轻笑,“是,我的宝贝会做。”
他摸了摸她的发,“但会做不代表做。”
苏宛辞微囧。
她确实想着点外卖凑活几顿来着。
“这几天我不在家的时候,宝贝儿要想着每天都给我打个电话。”
苏宛辞:“?”
陆屿挑起她一缕长发,缠绕在指尖把玩。
对上她的目光,挑眉道:“天天抱着我的宝贝儿,尚且还念得紧,一连好几天不见,不知会有多想。”
“宝贝儿每天给我打个电话,我听着你的声音,也好抒解一下相思之苦。”
……
苏宛辞休班前的最后一个下午。
电话中。
叶羽柠惊讶道:“陆少出差了?”
苏宛辞依靠在椅子上,指尖按了按太阳穴,“嗯,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叶羽柠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激动。”
话虽这么说,但手机另一端的叶羽柠眉飞凤舞地转着转椅,脑海中快速地规划着该如何补前两天的庆生。
片刻后,叶羽柠问苏宛辞。
“宝贝,你明天是不是该休假了?”
“是啊。”
叶羽柠又问:“明天陆少回来吗?”
苏宛辞回道:“不回,陆屿说应该是后天或者大后天回。”
一听这话,叶羽柠眸色瞬间亮了。
“宝贝,明天我也没事,我待会订个包厢,明天我给你庆生。”
第二天上午八点。
叶羽柠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进来。
无非是催促苏宛辞快点起床。
自从闺蜜和陆屿结婚后,叶羽柠见到苏宛辞的次数是越来越少。
她们两个都有工作,休假时间基本也不一致。
尤其苏宛辞休假的时候,陆大少爷时时刻刻粘在苏宛辞身边。
别说出去一块购购物了,叶羽柠就连找苏宛辞喝杯咖啡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好不容易陆屿出差一次,她的晚晚终于又是她一个人的了,
自然不能把来之不易的时间浪费在睡眠上。
上午九点。
解决完早餐后,叶羽柠拉着苏宛辞,直接飞奔到了提前预订好的会所——‘君来’。
整个会所在外面看高奢大气,名字也很雅致。
苏宛辞还以为这是个高档休闲娱乐的地方,
然而进去之后,她才发现——
叶羽柠订的这哪是什么包厢,分明是订了一个鸭场!
包厢门口。
苏宛辞愕然地站在门口花瓶旁,身边来来往往的,是叶羽柠召过来的一个又一个的鸭!
叶羽柠女王似的坐在里面的沙发上,她身边一左一右两个长相柔美的男人,一个给她端酒杯,一个给她喂水果。
五分钟后,
所有的鸭全部到齐。
苏宛辞粗略数了数。
玛德,将近二十个!
见闺蜜一直不过来,叶羽柠吐掉嘴里的葡萄籽,对着苏宛辞道:
“晚晚,快点过来,你有所不知,‘君来’可是湘城最大的鸭……啊男模店!”
叶羽柠捂了下嘴,继续说道:
“这里的服务,那简直了!完全可以用‘魂牵梦绕’来形容。”
“快来,宝贝,今天姐带你好好体会一番!”
在叶羽柠喊苏宛辞的过程中,那二十个鸭也直勾勾地盯着苏宛辞。
在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了,什么豪门阔太,什么名媛千金,他们不知道见过了多少。
但那么多女人,从来没有哪一个,能抵得上门口这姑娘半分绝色。
别说他们按照惯例会收小费了,
就苏宛辞这么仙的小姑娘,如果能睡上一次,别说不给钱,让他们倒贴一点钱,他们也愿意啊。
这些鸭那种掩饰不住的眼神,让苏宛辞微微皱了皱眉。
她走过来,对他们道:
“这里不需要你们服务,出去吧。”
鸭们愣了愣。
随即连忙看向叶羽柠。
叶羽柠倒是没有丝毫意外。
鸭首的那个男人,看了眼叶羽柠,随后视线再次落在苏宛辞身上。
他说道:“我们这里的保密性非常好,不会泄露客人的任何隐私。”
苏宛辞眉心的褶皱不消,“你们的小费一分也不少,现在你们所有人,出去。”
男鸭们都离开后,苏宛辞在叶羽柠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姑奶奶,这些年你不至于真经常混迹在鸭店里吧?”
叶羽柠白了她一眼。
“说什么呢,姑奶奶我可保守了!”
苏宛辞:“……这个还真没看出来。”
叶羽柠一噎:“……”
她坐直身体,给苏宛辞开了瓶酒,“我这不是想给你找点乐子消遣消遣吗?”
苏宛辞眸光在酒瓶上掠过,幽幽回道:
“如果‘日御二十个鸭’这件事传到陆屿耳朵里,咱们真就该被‘削’了。”
第69章 我要离婚!
听着苏宛辞的话,脑海中再同步想象着那种场景,叶羽柠身体十分诚实地打了个寒颤。
妈呀!
如果真被陆屿知道了,
且不说她的饭碗肯定保不住了,
估计她这项上人头也难保!
不过话再说回来,
‘君来’的私密性那可是没话说,这两天陆屿又出差,他肯定不会知道。
这么想着,叶羽柠安慰好自己忽上忽下、犹如过山车一样的心情。
将手中的酒杯递给苏宛辞。
“放心宝贝,你男人不是出差了吗?我们就在这里玩半天,除非他有千里眼,不然绝对不会知道。”
苏宛辞将酒接过来,却没有喝。
反而看了眼门口。
她问叶羽柠:“在这里喝酒,万一喝醉,人身安全有保障吗?”
叶羽柠豪迈挥手,“放心宝贝,‘君来’之所以能成为湘城最大的娱乐鸭店,就是因为这里百分百尊重顾客的意愿。”
换句话说,如果来‘君来’的女人需要找慰藉,那么这里的鸭定会使出全身解数,让其高兴满足。
但如果只是来这里喝喝酒放松一下心情,这里的鸭绝对不会借着客人喝醉的间隙趁人之危。
叶羽柠解释道:“之前我刚工作的时候,百般不顺,心里压力又大,每每到休假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在这里待一天,来修复心情。”
而且如果真的喝醉了,直接在包厢里睡就可以。
这里的沙发款式和床差不多大,完全可以躺着睡觉。
“来,晚晚,cheers!”
“今天我们不谈工作,不谈男人,只谈自己,释放出所有的负面情绪,好好放松一次!”叶羽柠说道。
“cheers”
苏宛辞抿了口杯中的红酒。
口感醇香浓厚,带着一丝丝的甘甜,不苦也不涩,倒是很好喝。
两人边说着话,边有一口没一口地抿一口红酒。
等苏宛辞反应过来时,整整两大杯酒水已经下肚了。
这酒初喝时,给人一种喝饮料的感觉。
但慢慢的就有点不对劲了。
这酒的后劲……似乎格外大。
苏宛辞的酒量虽说不是特别好,但绝不会一杯就倒。
可现在,不过两杯酒,就有些意识模糊了。
叶羽柠经常来‘君来’,也经常喝这里的酒,几杯酒水下肚,叶羽柠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仍旧十分清明,没有半分醉意。
今天带苏宛辞来‘君来’,是叶羽柠几次慎重考虑后的选择。
苏宛辞回国虽然才一个月,但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
叶羽柠担心这些事会在苏宛辞心里形成郁结,这才想着借着微醺,让苏宛辞将心底的情绪都尽数发泄出来。
只不过,
叶羽柠千算万算没算到的是——
陆大少爷会回来的这么快!
——
一个小时前,陆氏的私人飞机落地。
下了飞机后,陆屿本打算直接回华庭公馆。
临上车前,他顺口问了一句陈恒。
“太太可在华庭?”
看着底下人发来的消息,陈恒惊了一头冷汗。
但在自家老板死亡凝视的眼神下,他也不敢隐瞒。
如实道:
“太太和叶小姐……去……去‘君来’了。”
陆屿眉宇瞬间折起,“哪儿?”
他似乎没有听清。
陈恒悄悄替太太捏了把汗,不敢停顿,重复道:“君来。”
“君来?”陆屿眯了眯眼,“好得很!”
他不过是出趟差的功夫,她就找上鸭了?!
还真是一天不喂都不行!
男人一把甩上后座的门,拉开驾驶座的门,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离弦的箭,直奔‘君来’鸭店而去!
被“遗忘”在后面的陈恒长长舒了口气。
衬衣都被冷汗湿透了。
初秋的风一吹,那个清凉劲儿!
酸爽!
‘君来’包厢。
苏宛辞虽然醉了,但并非意识全无。
她手中摇晃着一杯红酒,湿漉漉的醉眼看着杯中晃动着的酒水。
整个人如同思绪放空般,这段时间积攒的压抑和悲伤,仿佛随着杯中酒液晃动的动作而一点点消失。
苏宛辞的酒品很好,哪怕喝醉,不哭也不闹,只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坐着。
叶羽柠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无声陪着她。
安静的包厢,一时间,只剩下微弱的酒水晃动的声音。
直到——
猝然间,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包厢门被猛力推开。
陆屿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看着这一幕,叶羽柠好像看到了追魂索命的修罗。
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刹那间,酒水四溅。
苏宛辞蹙眉瞧着叶羽柠掉落的酒杯。
正要转头去看门口。
倏然间,手腕上传来一股霸道的力道,直接将她拽了起来!
苏宛辞因醉酒变得反应有些迟钝。
呆萌呆萌的,像只毫无攻击力的小兔子。
尤其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辜又迷惘地看着你时,让人觉得骨头缝都是酥的。
看着这样的苏宛辞,陆屿只觉得心头无名火乱窜。
他拽着她往外走,出来包厢后,反手将她抵在了安静的长廊上。
不等苏宛辞反应过来,下颌猛地被人钳住。
紧接着,呼吸被吞噬!
苏宛辞仰着头,被迫承受着陆屿的怒吻。
由于动怒,他动作有些失了分寸。
两人口腔中很快传来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苏宛辞吃痛,意识短暂清醒了刹那。
她双手推着他胸膛,想要推开他。
“你……你别咬我!”
陆屿不顾她的推拒,肆无忌惮地掠夺。
苏宛辞渐渐有了窒息的感觉。
或许是在醉酒的状态下,说话和思想都不过脑子,在他这种蛮横的压迫下,他怀里的小姑娘气怒道:
“呜呜……我要离婚!”
第70章 离婚?
离婚?
陆屿动作一滞,松开了她些许。
漆黑的眸底暗色疯狂汇聚,诡秘而幽深,定定的看着怀里的苏宛辞。
而此刻的苏宛辞由于醉酒整个人都有些迟钝。
哪里会发现他周身气场低微的转变。
她偏开头,红唇微张,狠狠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然而就在下一刻,正当苏宛辞想从他怀里挣脱出去的时候,腰上忽然袭来一股大力,
整个人再次被狠狠桎梏。
紧接着,后颈被抵住,滚烫炽热的深吻再次落了下来。
这一次陆屿比上一次更要过分。
没一会儿,苏宛辞浑身发软,尤其两条腿,要不然他紧紧箍着她的腰,估计能跌到地上去。
肺内刚吸进来的空气,又被一丝不留地榨干。
十分钟后,
陆屿抱着怀里瘫软的小姑娘,喑哑又危险的嗓音抵着她唇角。
“晚晚刚才说什么?离婚?”
怀里的小姑娘被磨得双腿发软,清凌的眸泛着细碎的光,红唇细细发颤,声音又娇又软。
“不……不离。”
听到满意的答案,陆屿也不再为难她。
将人打横抱起来,阔步离开了‘君来’。
虽然‘君来’包厢也能睡觉,但他和他的宝贝儿小别胜新婚,自然不能在鸭圈里凑合!
后面的包厢门缝中。
叶羽柠压着忐忑的小心脏偷瞄。
直到看到陆屿带着苏宛辞离开,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回想方才陆少扣着晚晚狠狠索吻的那一幕,叶羽柠这土狗差点控制不住地尖叫。
任谁能想到,人前玩世不恭、散漫疏懒的陆大少爷,亲起人来竟然这么……刺激!
土狗本性的叶羽柠表示,晚晚找的这个挡箭牌可是赚大发了!
不仅脸能吊打娱乐圈一大众男明星。
身材更是堪比男模。
而且这技术……咳咳……更是无人能及。
叶羽柠此刻暗搓搓的兴奋劲,完全盖过了她即将失业的忧愁和忐忑。
从‘君来’出来,陆屿直接将苏宛辞带去了华庭公馆。
‘饿’了好几天的凶狼,借着苏宛辞去鸭店这件事,毫无节制地一遍又一遍地将怀里的小姑娘拆吞入腹……
……
等苏宛辞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十点半。
主卧大床上,女子缓缓睁开眼睛,无意识动了动手臂,立刻引来一阵酸痛。
这股难言的疼痛伴随着昨晚疯狂且荒唐的记忆,一窝蜂涌向脑海。
昨天到了傍晚的时候,酒醒的苏宛辞实在撑不住,但陆屿始终不肯停,气急之下,一句不过脑的话脱口而出——
“陆屿,你要是再这么不知节制,我们就……离婚!”
说完这句话后,苏宛辞记得陆屿那狗男人挑了挑眉,扯着她胳膊,狠狠将她按在了怀里。
修长有力的指在她眉眼划过。
“宝贝儿看来是酒醒了,上午在‘君来’说的话已经不记得了。”
苏宛辞:“……”
陆屿邪肆勾唇:“没关系,我再教宝宝一遍,清醒的晚晚肯定记的时间会更长。”
回忆到这里,苏宛辞不禁抬手盖住了眼。
她现在都快后悔死了。
昨天傍晚为什么要嘴快提“离婚”两个字!
有了陆屿昨天将近一天一夜的“惩罚”,苏宛辞决定,对于这个疯子,以后万不能在他面前提“离婚”二字。
大不了直接跑路。
真爱生命,远离“离婚”!
这边苏宛辞的人生感悟还没做完,那边陆屿就端着一杯温水进来了。
卧室门轻微合上的声音,让躺在床上的苏宛辞睫毛狠狠颤了颤。
怕这饿狼再兽性大发,苏宛辞紧紧闭着眼,维持着还未醒来的状态。
陆屿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杯底和桌面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陆屿站在床边,眸眼含笑,无声看着床上装睡的小姑娘。
就在苏宛辞睫毛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时,身边的床褥突然向下凹陷一点。
陆屿一手撑在苏宛辞身旁,一手轻轻搭在了她腰上。
虽然隔着被子,但仍是让苏宛辞身子微微绷紧。
“宝宝,这么留念昨天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事?”
苏宛辞眼角狠狠一跳。
“既然这么喜欢的话……”
男人腔调拖长,在苏宛辞想要睁眼的视线中,另一只手忽然钻进了被子里,
“那老公陪宝贝儿再回味回味。”
就在陆屿微凉的掌心贴上来的那一刻,苏宛辞霎时睁开了眼。
纤细的手指抓住他的手,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谁留念了?!你少乱说!”
陆屿无辜地看她,“可我的宝贝儿醒了却不睁眼,难道不是在回味昨天的事吗?”
苏宛辞:“……!!”
玛德!
她是在总结被凌虐的经验!!!
还有,她是没有力气起床!!
什么叫‘不舍得起床’?!
看着苏宛辞怒瞪着他的炸毛神态,陆屿不禁想起昨天醉酒的她。
那种乖软如水,毫无保留、毫无戒备的她,让他终于吃饱了一回。
此刻无耻的陆大少爷甚至在心里暗搓搓谋划着:
他的宝贝儿酒量浅,鸭店里的酒都能让她喝醉,
以后不妨让她多醉几次。
醉了的苏宛辞,真的是一种全新的感觉。
那种销魂美妙的滋味,让陆屿久久难忘。
苏宛辞警戒地盯着笑眯眯看着她的陆屿,生来的第六感告诉她,这男人脑子里准没想什么好事!
以免待会这张床再次变成灾区现场,苏宛辞明智地推开他,撑着酸软无力的身体,就要坐起来。
陆屿虽然念得紧,但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点节制的。
这会儿自然不能再做什么。
但这不还有晚上吗?
嗯,现在都中午了,晚上很快就来了。
如果苏宛辞能知道他这会儿打的这种算盘,估计能将身后的枕头狠狠甩在他脸上。
陆屿将床上的小姑娘抱起来,手上拿着她的衣服。
“我给你穿?”他问。
苏宛辞伸着胳膊要拿他手上的衣服,“不用,我自己可以。”
陆屿正好将衣服举到一个她够不到的高度,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周身打量一圈。
随后慢悠悠道:“哦,是吗?还看来还挺有力气的。”
第71章 担心陆屿肾早竭
听出他话中的言外之意,苏宛辞直接妥协了。
她放下手,坐在床上,等着这位大少爷伺候她穿衣服。
“没力气,一点力气也没了。”她从善如流道。
陆屿扬唇,心满意足地抢到了给老婆穿衣服的福利。
洗漱完后,去一楼大厅的时候,自然也是陆屿抱着她下的楼梯。
吃过午饭,苏宛辞足足缓了好一会儿,才让走路的姿势看起来正常一点。
期间打开手机看了眼消息。
就看到叶羽柠居然发过来二三十条消息。
苏宛辞从上到下一溜看过去。
前面那十条,基本都是那土狗在尖叫,
尖叫陆屿人帅活好。
到了后面,那土狗终于想起来她自己也是个有工作的人。
开始发大长文字,让苏宛辞去给陆屿吹吹耳旁风,以免她们报社真的被强制关闭了。
看到这一句,苏宛辞一阵头疼。
就陆屿这种永远都喂不饱的饿狼,给他吹耳旁风,只有一种吹法。
可现在就她这小身板,显然是有心无力。
苏宛辞滑动屏幕,翻看着剩下的消息。
早上八点半的时候,叶羽柠发来跪地感激表情包。
说陆大少爷高抬贵手,没有为难她们小报社。
不过‘君来’这个最大的鸭店——被强制关闭了!!!
看着屏幕上那好几个痛哭流涕的表情包,苏宛辞已经麻了。
再往后翻,是叶羽柠发来的一个小视频。
昨天在‘君来’走廊,陆屿压着她强吻的那一幕,不知被谁拍了下来。
还被传到了网上。
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吃瓜群众。
短短半个小时,就被冲上了各大热搜。
评论区一长串尖叫+卧槽!
麓晟集团官网都快被艾特烂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
苏宛辞和叶羽柠在麓晟集团附近的一个咖啡厅见面。
看着闺蜜纵欲过度的面色,再有那走路隐隐不自然的双腿,叶羽柠眼底夹着一抹八卦,还有一丝心疼和感激。
某位闺蜜双手作十,就差给苏宛辞跪下来了:
“宝贝,你真是我的救命大恩人,是我叶羽柠这一辈子的福星!”
面对她这番毫无预兆的感激之言,苏宛辞:“……”
撑着酸软的身体,在卡座坐下。
微凉的目光淡淡瞥向这损友,“说人话。”
叶羽柠讪讪一笑,放下手,对着苏宛辞挤了挤眼,绕过长桌,坐在了苏宛辞身边,低声说道:
“宝贝,你为了我给陆少吹耳旁风,这次可辛苦坏了吧,接下来你闺蜜我一定竭尽全力补偿你!”
苏宛辞“呵呵”笑了声。
指尖搅动着咖啡。
“谢早了我的姑奶奶。”
叶羽柠:“?”
叶羽柠:“什么意思?”
苏宛辞解释道:“我中午才看到你的信息,所以——”
说到这儿,苏宛辞抬了抬眼,看向叶羽柠。
眼神示意她,懂了吧。
叶羽柠这个土狗自然秒懂。
合着这是从昨天上午十点多陆少把晚晚从‘君来’带走,一直那啥到了今天的中午?!!
叶羽柠惊!
我的天!
她的晚晚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这句话叶羽柠不止在脑海中闪过,也嗟叹的说了出来。
听着这句话,苏宛辞由衷回道:
“我也这么觉得,到现在还没猝死,真的是个奇迹了!”
说着,回想这一个月来的夜晚,苏宛辞生无可恋道:
“从结婚到现在,一个月来,除了陆屿出差的这三天,其余的每个晚上,一天不落。”
关键是,光每晚倒也不是不可以。
能不能白天不折腾她?
还有,他晚上的时间能不能缩短一些?
“我现在一是担心自己小命早逝。”
“二是担心陆屿肾早竭。”
听到这儿,叶羽柠双眼隐隐放光。
她情不自禁地抓着苏宛辞的手腕,轻轻晃了晃,凑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隐秘问:
“宝贝儿,那啥……咳……你家这位一次多久?”
苏宛辞凉凉剔了她一眼。
叶羽柠语气中的兴奋,让苏宛辞想要揍她一顿。
叶羽柠摸了摸鼻子。
忽然意识到她八卦过度了。
往后缩了缩身子,正想找个其他话题盖过去,然而……
太好奇了好不好!
她真的很想知道!
虽然陆屿那样的天之骄子,她是万万不敢肖想。
但是……架不住她私底下八卦一下诶。
而且这八卦对象的老婆,还是自家闺蜜。
想到这儿,不怕死的叶大记者,又凑上去问:
“那晚晚,你家这位一般什么时候结束?”
叶羽柠问得太认真,苏宛辞只忙着应付她了,也就没注意到身后来了多时的身影。
直到三米之外,陆屿手机话筒中,传来一道笑翻的声音。
“哈哈哈!陆屿,你就算第一个结婚又怎么样?都被老婆嫌弃成这个样子了!哈哈哈……”
电话中的周牧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陆屿黑着脸,一字未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抬眸看着苏宛辞的背影,某位还算有点良心的陆大少爷,难得开始认真反思:
他是不是真的要的太多了?
又过了几秒,陆屿抬步上前,走到苏宛辞身边。
“老婆,什么时候回去?”
听到这个声音,苏宛辞一怔。
而叶羽柠则是像是弹簧一样,直接从卡座上弹跳了起来。
动作大到,旁边的几桌客人都瞧了过来。
顾不上丢人,叶羽柠在一米之外站好,站姿上颇有几分犯错熊孩子面对班主任的拘束感,一长串不过脑的话脱口而出。
“陆陆陆少……祝你和晚晚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夫妻和睦家庭美满!那什么我就先走了!”
听着从她嘴里蹦出来的这四个词,苏宛辞:“……?”
这货脑子有坑?
而陆屿:“……”
嗯,宝贝儿这朋友,再处个一两天也不是不行……
而某位又怂又坑的闺蜜,在话音还未落地时,就直接拍屁股溜了!
一口气冲到咖啡厅外面一百多米的叶羽柠,喘着气弯着腰,停在人行道上,回头瞧着咖啡厅的方向。
心里不禁在反思:
她最近是不是运气太背了?
怎么一直碰到陆屿这位笑面虎杀神?
她不至于是撞邪了吧?
要不找个庙去烧个香拜一拜?
再这样下去,她小命难保啊。
毕竟——
躲过一次是好运。
躲过两次是碰巧。
躲过三次……
呵呵。
那是做梦。
想到这儿,某位苟活心切的闺蜜,脚底抹油去找庙了。
第72章 这饿狼今天转性了?
科尼赛克中。
回华庭公馆的路上。
陆屿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疏懒的眸漫不经心地往副驾上的苏宛辞身上看了眼。
随后,收回目光,他闲聊似的问:
“宝贝儿很喜欢鸭?”
苏宛辞心里一咯噔:“?”
第一反应就是:
她已经牺牲了一天一夜,这不至于还要秋后算账吧?!!
“不喜欢,怎么这么问?”苏宛辞偏头看向陆屿。
男人挑着唇,修长的指节点了点方向盘。
语气很是随意,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也没什么,我只是见晚晚和你那位朋友,似乎都对鸭店很感兴趣。”
苏宛辞还没开口。
陆屿又慢悠悠说了句:
“我记得前段时间,给你发鸭圈头牌的,也是你这个朋友吧?”
苏宛辞不禁给叶羽柠捏了把汗。
但表面很是淡定。
“柠柠有点特殊爱好,陆大少爷不至于要管人家隐私吧?”
陆屿眼底笑意弥散。
趁着红灯的间隙,他转头去看苏宛辞。
右手揉了揉她脑袋,意有所指道:
“别人的隐私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装订成册瘫在我面前,你老公也不会扫一眼。”
“但是……”他手指下移,来到苏宛辞唇侧,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她嘴角。
眼底的笑容揶揄又带着明晃晃的颜色。
“如果晚晚也有这种需求的话,我觉得宝贝你完全不用去找鸭。”
“结婚的人也就这点比较方便,宝贝儿直接来找老公就好。”
这话说完,他凝眸想了一秒钟。
随即又改口道:
“纠正一点,宝贝儿不用大老远来找我。宝贝儿只需要说一声,无论老公在哪里,一定都能立刻赶到你身边——”
说话间,他探身过来。
压着苏宛辞的唇角,吐出最后四个字:
“满足晚晚。”
说罢,趁着苏宛辞开口的瞬间,直接抵着她唇吻了进去。
碍于绿灯,陆屿只尝了几秒就被迫放开了口中的美味。
意犹未尽地起身,离开她唇之前,还用力吮了下她唇角。
这才重新踩下油门,继续开车。
苏宛辞脸色有些发烫。
轻轻拍了拍晕着绯色的脸颊,随后降下一半车窗,吹了吹凉风。
领证虽然一个月了,陆屿也总是各种骚话不停,但苏宛辞脸皮还是没他的厚。
至少面对他这种话,她还是会脸红。
看到她开窗,陆屿将自己这边的窗户关了大半,又踩着刹车降了些车速,免得她被风吹到引起着凉。
傅氏集团。
总裁办中。
办公桌上的平板中,循环播放着一段仅有几秒的视频。
视频中,矜贵清隽的男人,以绝对的占有姿势抱着怀里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强势亲吻。
视频上,陆屿眼眸中的那种暗色,傅景洲再清楚不过。
那是一种想要将怀里的人据为己有、不让任何人窥探她一丝一毫的私占欲!
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深的占有。
而他娇养了八年的小姑娘呢?
面对陆屿的索取与掠夺,她不闪也不避,就那么乖乖顺顺地任由他侵占!
安静到死寂的总裁办内,气压越来越低。
办公桌前的邢航努缩着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气都不敢出。
而转椅中的傅景洲,阴霾猩红的眸死死盯着视频中的男女。
双手不知何时用力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泛白。
又过了几秒。
当视频又一遍自动播放完毕后,傅景洲忽然抬手,一把将桌上的平板砸向了对面的墙上。
“啪”的一声彻响。
让邢航身体狠狠一抖。
下一刻,屏幕上无数蜘蛛网的平板掉在地上,亮着的屏幕瞬间变黑,视频中所有的声音全部消失。
邢航不禁给自己捏了把汗。
他跟在傅景洲身边八九年了,甚少见一向冷静自持的傅总有这般失控盛怒的时刻。
不……
或许该说,
傅总太过冷静漠然,很少有什么事能够激起他的情绪。
也就这短短的一个月。
自从苏医生回国后,傅总动怒的次数是越来越多。
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邢航悄悄抬眼瞄了瞄自家老板。
虽说傅总从不肯承认他爱苏医生,
但他的种种行为和动怒吃醋的迹象,无不在昭示——他早已爱苏医生入骨。
下一秒。
傅景洲阴厉的声音响起:
“邢航,去搜集陆屿之前的绯闻资料。”
邢航:“?”
抬头看着自家老板,邢航小心翼翼问:
“傅总,陆少所有的绯闻,咱都要搜集吗?”
“对。”傅景洲点了根烟,烟雾缭绕间,掩去了男人眉眼深处的狠戾,“所有。”
邢航应声,要离开前,又听到傅景洲说了句:
“对了,我记得之前有个女人怀了陆屿的孩子是吧?”
邢航停下动作,回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据说那女人出身很是一般,但很拜金,攀上了陆少这条金大腿后,就想携子上位。”
傅景洲没兴趣了解那女人和陆屿之间的过往。
只要那孩子是真的就行。
“吩咐下去,在最短的时间内,秘密找到那个女人。”
傅景洲眯了下眸,眼底寒光一闪而过。
他陪着宛辞一块长大,那小姑娘对感情的洁癖程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就不信,等那女人和孩子出现在宛辞面前,她还能再像现在这般接受陆屿。
她不爱他可以,但想要爱别的男人,做梦!
晚上十点。
苏宛辞趴在床褥上,眼尾泛着点点红晕,额上溢着薄汗,几缕发丝粘在侧脸上。
陆屿俯身将她颊畔的发丝拨开,随后将人打横抱了起来,直奔浴室。
就在苏宛辞以为他要在浴室中再折腾一次的时候,陆屿却很是安分,帮着她洗漱完后,就将人抱回了床上。
随后扯着薄被,盖在了苏宛辞身上。
看着他的举动,苏宛辞瞄了眼挂钟上的时间。
今天才十点多一点?
这饿狼今天转性了?
第73章 宝宝没饱?
瞥见苏宛辞的目光,从浴室出来的陆屿邪肆地挑了下唇。
大掌箍着小姑娘细软的腰肢,将她压在了身下。
暧昧的语调在男人唇角溢出。
他笑看着她,指腹暗示地摩挲她的唇瓣。
“晚晚是不是没饱?”他噙着笑问。
苏宛辞避开他的视线,扭过头,不接他这话茬。
但陆屿怎么可能是这么好心的人。
见她躲避,他不仅不停止话题,还过分的往前逼近她。
薄唇靠在她耳边,叼着莹润的耳垂轻吻,低低的嗓音缓缓在耳廓处响起。
“宝贝儿,老公可以……”
不等他说完,苏宛辞条件反射地捂住了他的嘴。
那双水汽湿漉的美眸,像只毫无攻击力的兔子盯着他,白嫩的手指扯过旁边的被子,就要往身上盖。
口中连连说道:“饱了饱了!很饱!半夜了,快睡觉吧。”
说完,小姑娘直接闭上了眼。
但卷长浓密的睫毛却在有一下没一下的低颤。
陆屿垂眸看着她的睫毛,只觉得那轻颤的羽睫似乎刮在了心坎上。
心底那一处,又软又热。
直想将他的小姑娘永远抱在怀里,永不撒手。
这么想着,陆屿也这么做了。
捞起小姑娘的腰肢,微微一用力,就将人束在了怀里。
扯过被子盖住两人,他低头吻了吻苏宛辞的眉心,温柔哄道:
“睡吧,宝宝。”
……
这段时间以来,陆屿和苏宛辞之间的关系,肉眼可见的缓和融洽。
陆屿在外面的绯闻断的比白纸还要干净,平时除了去公司,其余时间全部是在追随着苏宛辞的脚步跑。
她在医院,他便追去医院。
她在华庭,他便等在华庭。
不知不觉之中,两人在各方面都越来越契合。
虽说苏宛辞之前提议两人私生活互不干扰。
但苏宛辞人际关系简单,陆屿轻而易举就侵占了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而且他的侵占和陪伴都是无声无息,在苏宛辞自己都尚未察觉时,他就已经进入了她生活的各方各面。
万影娱乐休息室。
庄清推门进来,见纪棠坐靠在沙发上,捧着手机刷微博。
庄清将手中的通告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走到纪棠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按着酸胀的太阳穴,问她:
“小祖宗,不是天天求着我给你放一个月假,让你好好去追男人吗?怎么现在这么闲,还主动来公司了?”
纪棠退出微博。
将手机扔在一边。
撇着嘴可怜巴巴地去看庄清。
“你家这只花瓶没本事,引不来救命恩人的青睐。”
庄清忍不住失笑。
起身接了两杯咖啡,递给纪棠一杯,随后再次在椅子上坐下。
搅动咖啡间,庄清抬眼扫了眼纪棠,笑道:
“我家这只花瓶不止有外表,更有内涵,出身又高,又会撩人,哪个男人能躲开你的攻势?”
纪棠抿了口咖啡,扬了扬嘴角。
“还是我们庄姐嘴甜,更能慧眼识珠,看得出来我这块璞玉。”
庄清被这小祖宗逗笑。
放下咖啡杯,认真问她:
“棠棠,你不是说喜欢那个警官吗?怎么不去追了?”
自从上次拍卖会一事后,纪棠就再也没去找过徐瑾屹。
真要算起来,从头到尾,纪棠也就找过徐瑾屹两次。
前段时间天天嚷嚷着要包养人家的纪大小姐,现在光是打嘴嗨,连特警队都不去了。
纪棠脸上神色不变,脑海中却不自觉浮现出前段时间拍卖上的那一幕。
身为演员,本来就要有很敏锐的感知能力。
纪棠身为数届影后,直觉更是比普通人要准太多。
那天在会所,徐瑾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苏宛辞身上。
那种专注,还有眼底那种遮掩不住的心疼,都昭示了他对苏宛辞的不一般。
纪棠虽然挺喜欢徐瑾屹,但她有自己的底线,她做不出坏人姻缘的事,也做不出强行夺人所爱的事。
敛去心神,纪棠强装不在意地回道:
“庄姐,他可能有喜欢的人,我再这么追上去,不仅显得廉价不说,真弄到最后不尴不尬的地步,对我、对陆屿、对苏医生都不好。”
瞥见纪棠眼底转瞬即逝的黯淡,庄清心疼地皱了下眉。
从纪棠进娱乐圈开始,庄清就一直陪在她身边。
这么多年,两个人风里雨里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的挫折和坎坷,也尝遍了太多的心酸与艰难。
纪棠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一副洒脱的样子。
但也只有庄清知道,这姑娘傻得很。
但凡被她认定的事,她就一定要做到。
但凡她觉得不对的事,无论如何都不会尝试。
正比如刚出道时,不少人想潜纪棠。
当时庄清虽然尽全力百般护着纪棠,但也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再加上那时的庄清和纪棠不被看好,圈里知道内情的那些人作壁上观,不敢和纪家对抗。
圈里不知情的那些,就以为纪棠只是一个没出身没背景的小演员,人人都想踩一脚。
更有不少制片人和老总,垂涎纪棠美色,各种使绊子想潜她。
可纪棠为了追求极致的梦想和热爱,为了不在娱乐圈这条路上满身污泥。
历尽了艰难才保全了清白,通过一步步的努力,最终取得影后的头衔。
所以说,亲眼见证了纪棠风光背后的艰辛,庄清才更加心疼她。
娱乐圈的男星不少,湘城的权贵子弟更多,但这些年来,纪棠从来都看不上任何一个。
难得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庄清并不想拦她的幸福。
这么想着,她看着纪棠,缓缓说道:
“棠棠,毁人姻缘的事咱们不做,但是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就这么放弃未免可惜。”
纪棠抬眸对上庄清的视线。
听得庄清继续道:
“棠棠,你自己也说了,他有可能有喜欢的人,咱们放弃之前,为了不留遗憾,总要亲口问他一句不是?”
“这样一来,就算他真的心有所属,咱们也能死心了。”
第74章 棠棠,你喜欢他什么
纪棠听着庄清的话,缓缓点了点头。
庄清又问:“棠棠,你喜欢他什么?”
纪棠想了想,红唇轻轻勾起,“馋他身子。”
庄清刚喝进嘴里的咖啡,因她这句大胆的话,差点没有吐出来。
她咳了两声,缓过这股劲,冲着纪棠伸了个大拇指。
漂亮!
不愧是她庄清带出来的人。
什么都敢说。
“所以你缠着他,只是想……咳……睡他?”庄清低声问。
纪棠承认的坦坦荡荡,“是啊。”
话说完,想着方才庄清说的话,纪棠将手中的咖啡放在一旁,忽然站了起来。
庄清:“?”
“庄姐,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他喜不喜欢苏医生我得问过才知道,再说了,苏医生都和陆屿结婚了,就陆少那德行,这辈子死都不可能对小娇妻放手。”
所以,就算徐瑾屹真的喜欢苏宛辞,他也没机会的。
但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他不喜欢苏宛辞,她还是可以再厚着脸皮努力努力的。
毕竟……谁让她真的很想睡他呢。
说干就干。
纪棠说完后,直接从万影娱乐开车去了特警分队。
这次不等她进去,就在特警队外面的大厅门口遇见了正在同人说话的徐瑾屹。
看到她人,徐瑾屹眸眼微动。
他脸上情绪素来寡淡,常年看不出喜怒,这会儿见到不远处等着他的纪棠,也只是轻轻动了下眸。
纪棠并没有上前,而是在一旁等着他办正事。
十几分钟后,与徐瑾屹交谈的那个人离去,纪棠踩着高跟鞋走上前。
“徐警官。”
徐瑾屹看向纪棠,语调一如既往冷淡。
“纪小姐,有事?”
纪棠偏了偏头,“有事。”
徐瑾屹眉目微蹙,“请讲。”
纪棠开门见山:“徐警官喜欢苏医生吗?”
徐瑾屹没想到她会问出这话,落在纪棠身上的目光霎时暗沉不少。
纪棠察觉到他周身细小的情绪波动,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又问了一遍:
“徐警官,你不会真喜欢苏医生吧?”
徐瑾屹没回答,只眸色沉沉地盯着纪棠。
“纪小姐,这些话是谁让你问的?”
“我自己想问的。”纪棠说道:“我喜欢徐警官,所以想问问徐警官有没有喜欢的人?”
徐瑾屹收回视线,不再看她,“跟你没关系。”
他转身要走,倏然间,又听到纪棠说了句:
“苏医生已经和陆屿结婚了,我们都有目共睹,陆屿很宝贝他这个新婚妻子,他不会容忍任何人觊觎苏医生。”
徐瑾屹脚步停住,“多谢告知。”
就在他要再次抬步离开的时候,纪棠快步上前,抓住他衣袖,问他:
“上次我送你的金佛,你扔了吗?”
徐瑾屹看向她,不答反问:“如果我扔了,你就不纠缠我了?”
纪棠:“……”
“如果你扔了,我就再送你一个。”
徐瑾屹:“……”
纪棠抓着他不放手,徐瑾屹这次也没有强行甩开她。
过了两秒,纪棠眉目轻抬,试探问道:“你为什么对苏医生那么关注?你们有什么别的关系吗?”
徐瑾屹眼底眸色微微一变。
在纪棠察觉前,他冷淡否认道:
“没有,你想多了。”
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路边,一辆低调的豪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单向的车窗后面,徐天瑞诧异地看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抓着自家冷淡儿子的衣袖,而自家儿子也没有推开人家。
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徐天瑞激动地问前面的司机:
“老张,我没老眼昏花吧?就这冰块儿子,也有小姑娘喜欢?”
关键是,这小姑娘长的真挺漂亮的,还很眼熟……
徐天瑞正绞尽脑汁想着,他在哪里见过这小姑娘,
就听到司机老张笑着说:
“徐总,那位是娱乐圈蝉联三年的影后,我家小女儿可喜欢她了,天天嚷嚷着想要她的签名照。”
“哦?原来是演员。”
徐家门第在安淮市是名副其实的no1,当今也仅有陆氏这样的数百年豪门可与之媲美。
但尽管如此,徐父并没有轻视演员的观点。
在他看来,所有的职业,都值得被尊重。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自家这个冷漠无情的混儿子,还有小姑娘眼瞎看上他就该烧高香了。
他还有什么资格对人家小姑娘挑挑拣拣?
过了会儿,纪棠离开特警分队。
徐父特意仔细看了看纪棠走时的表情。
没发现她有明显的动怒神色,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自家儿媳妇刚有点影,可千万不能黄了。
这么一想,徐父还真觉得他瞒着所有人,来湘城的选择是对的。
虽然是来偷偷看自己外甥女的,
但这刚一来,就看到了他们徐家估计不久就能迎来的儿媳妇。
这么一个“意外之喜”,让徐父心情瞬间大好。
本来只是打算在特警分队门口路过,徐瑾屹身份特殊,他也没想着进去特意找他。
长时间见不到儿子一面,如果运气好点,说不准还能在特警分队门口看到自家儿子。
不过让徐父没想到的是,今天他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不仅看到了儿子,还看到了儿媳妇。
在徐瑾屹进去警署后,过了一会儿的时间,徐天瑞也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中队长办公室门口。
看着突然出现的父亲,徐瑾屹怔了下。
随后连忙将徐父拉进来,关紧了门。
徐天瑞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徐瑾屹不赞同地看向他。
“爸,你怎么来这里了?”
听着他这语气,徐父眉头一竖,“怎么着?你老爹不能来?”
徐瑾屹皱眉,“自然是不能,国际毒枭还没有查到踪迹,湘城所有的警署可能都有他们的眼线,爸你这样贸然前来,会给徐氏带来无妄之灾。”
正如徐瑾屹他们这些特警想要不择手段除去那些无恶不作、心狠手辣的毒贩一样,
那些毒贩,为了自己的私欲,也在千方百计地设法想要除掉这些特警。
尤其他们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
这次的国际毒枭,背景极大,和黑道和缅甸那边的黑势力都有牵扯。
这种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报复人的手段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这也是为什么,徐瑾屹虽出身钟鸣鼎食之家,却也不敢拿整个徐氏作赌的原因。
第75章 容铖
徐父嫌他咋咋呼呼,“怎么着?警署这么多人,我一个堂堂正正的公民,还不能来警署了?”
徐瑾屹捏着眉心,无奈问道:“……您来警署干什么?”
对于自己这个极其难拿捏的儿子,能让他态度软下来,已经是极为破例了。
徐父当然不会傻到揪着方才的事不放。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儿子,直接挑明问:
“儿子,你什么时候把我儿媳妇带回来,让你老爹亲眼瞧一瞧?”
徐瑾屹推脱之词一如既往,“爸,工作为重,我没有时间谈情说爱。”
再说了,他工作太危险。
娶人家姑娘,那可不是让人家来享福的,很有可能是连累的人家白白送命。
是以,这些年来,徐瑾屹一直很避讳和任何异性接触。
就怕到时候遇到危险时,会牵连到对方。
自然,徐瑾屹性子冷淡,也没有什么女人能入他的眼。
听着他这番常年不变的推脱之词,徐父直接言明问道:
“刚才你拉人家手的那个小姑娘呢?”
徐瑾屹:“……”
说他家老父亲眼神不好吧,偏偏他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得到。
但说他眼神好吧,他连谁扯谁的袖子都看不清。
见徐瑾屹不答,徐父又问了一遍。
无奈之下,徐瑾屹只能道:
“爸,她只是我之前出任务时碰巧救助的人。”
徐父“哦”了一声,随即说道:
“那既然出任务都能碰到,就说明你们之间缘分深。”
“这样吧,”徐父思量一秒,直接拍板叫定,“既然你们这么有感情,难得你也待她不同,我们徐家就直接认下这个儿媳妇了。”
莫名其妙被安排婚姻大事的徐瑾屹:“……?”
这边徐瑾屹还一脸懵。
徐父看也不看自己儿子,继续决定道:
“介于你工作特殊,常年在外出任务,难得回来一次。你和那个小姑娘尽快准备要个孩子。”
徐瑾屹:“?!!”越说越过分了!
徐父语调不停,已经把以后的事都安排妥当了:
“听说那小姑娘是明星,咱也不能因为结个婚,就耽误了人家的工作,过后你们的孩子直接送到我和你妈那里,我们来给你们带,你们两个全程不用插手——”
徐父这边滔滔不绝。
徐瑾屹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他。
“爸,我不喜欢她。”
徐父声音顿住,定定看了他一会儿。
幽幽说道:“从小到大,老子也没见你喜欢过谁。但我们徐家的家业要传承下去,总要有个继承人不是?”
徐父离开前,回头看着徐瑾屹,最后落下来一句:
“你要是实在不想结婚,我和你妈最近商量了一下,你去医院做个试管婴儿也可以!”
“爸,我工作了,您快走吧!”
徐瑾屹直接撵人。
徐父离开后,徐瑾屹坐在办公桌后,拧眉看着电脑上的资料,
男人视线虽然在电脑屏幕上,但屏幕上的鼠标键却半天都没有移动一下。
又过了会,徐瑾屹关上资料,拉开了最上层的一个小抽屉。
里面放着的,赫然是纪棠上次塞过来的和田玉金佛。
另一边。
湘城市区一处不起眼的公寓大厅里。
一个身着黑色卫衣的年轻男人坐在沙发上,如鹰隼般危险乖戾的眸,饶有兴味地盯着面前桌子上播放着的小视频。
他身旁还站着三个下属,也都低着头看视频中的画面。
容铖拇指在嘴角划过,眼底兴味渐浓。
在仅有几秒的小视频循环播放了三四遍之后,男人匀称如玉的指尖在屏幕上轻了下。
视频暂停。
他指着上面堪称为人间绝色的小姑娘,“这人是谁?”
站在最左边的容七看着少主指的女子,阴狠的眼底闪过几分强烈的杀意。
“少主,她叫苏宛辞。”
容铖略显玩味地扯了下唇,眼底情绪不变。
只是再看向屏幕的目光,似乎微变了两分。
“哦?苏?”
容铖手抵着下巴想了想,掀眸扫了眼容七,“苏峥的女儿?”
容七眼底恨意渐深,但迎着容铖的目光,他点了点头,“就是她。”
旁边的容十同样心情愤懑,但容铖性子喜怒莫测,他不敢多说什么。
容铖饶有兴致的视线再次落在屏幕中被高大男人搂在怀里的小姑娘身上。
他轻笑一声,意味不明道:
“这位苏峥院士不仅医术精湛,基因倒也不错,生的女儿这般绝色,就这面容,整个国内都找不到几个。”
听出来容铖话中对苏宛辞浓浓的兴趣,容十忍耐不住,出声提醒道:
“少主,属下必须提醒你一句,八年前正是苏峥的不配合,才让五爷命丧黄泉,他苏峥和苏宛辞,都是我们的仇人,更是整个缅甸的仇人。”
容铖嘴角弧度不变。
但眼底的温色却刹那褪去。
铺天盖地的冰棱席卷,压着几分薄戾。
容十口中的“五爷”,正是容铖的义父。
是八年前整个国际毒团最大的头目。
也是黑帮和缅甸的真正的掌权者。
八年前在贩毒交易途中,被湘城的刑警追捕,路途中受了重伤,虽然侥幸躲过了刑警的逮捕,但伤势严重,无法支撑着他顺利回到缅甸。
便就近潜进了当时的华林医院。
挟持了值班的苏峥,用枪抵着苏峥的头,恐吓苏峥给他治伤。
‘五爷’是国际闻名的毒枭,再加上那几天湘城刑警连续三天的全程通缉,苏峥早就记下了‘五爷’的长相。
看着病床上的大毒枭,当年的苏峥并没有妥协给他治伤,反而是借着给他处理伤口的机会,利用手术刀狠狠插进了他的大动脉。
五爷这种常年刀尖舔血的人性子何其狠辣,撑着身上的伤,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身上携带的致命毒剂打进了苏峥的体内。
当时苏峥的那一举动,虽然成功杀掉了困扰警部好几年的国际大案,但付出的代价,却是自己和夫人徐彦珺两条鲜活的生命。
容七和容十当年都是追随‘五爷’的衷心属下。
主子一朝被杀,心里自然怀恨在心,但当时他们的势力已经大为减弱,必须尽快退回缅甸才能保命。
如今再次回到湘城,按照容七和容十的意思,直接想办法杀了苏峥的女儿,也算报了当年的仇恨。
但目前来看,他们这位性情不定的少主,似乎对苏宛辞有别的心思。
容十抬头看向容铖,想开口说些什么。
但不知想到什么,只拧了拧眉,便咽下了口中的话。
他们这位少主看似一副人畜无害的俊美模样,但也只有身边的人清楚,这人骨子里令人畏寒胆怯的阴狠!
第76章 如果能带她回缅甸,肯定很有意思
容铖再次点开了那段小视频,空荡的大厅中,能清楚的听到一两声娇软的声音。
容十和容七虽然心有怨言,但当着容铖的面,他们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片刻后,容铖打量着视频中的小姑娘,评价道:
“这样的美人,天生就该在男人的床上。”
一听这话,容七有些暗急,
他还真怕这位让人猜不透心思的少主,把五爷仇人的女儿压在身下宠爱。
“少主,她是陆屿的老婆。”容七提醒道。
容铖眼底浮出几缕狷狂,“陆屿?陆家又怎么了?对上咱们黑帮和缅甸,还真不好说谁胜谁负。”
容七和容十暗暗对视一眼,眼底是同样浓重的杀意。
“可我们现在正被湘城的警方追捕,再招惹一个实力更为强大的陆氏家族,怕是后期更不容易脱身。”
容七和容十接二连三的反对,让容铖脸上所有的笑意全部褪去。
大厅的气压似乎瞬间降低不少。
容铖双腿交叠,抬眸看着面前的容七和容十。
出口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悠然闲散,但话中的警告和肃杀,却听得容七和容十背脊直蹿凉意。
“容七容十,你们分清楚,现在是我容铖当家做主,不是你们的五爷。”
“少把当年你们‘效忠’义父的那一套手段用在我身边,我不需要你们教我做事,懂?”
最后那一个字,就像一把无形的铁锤,狠狠砸向了容七和容十。
二人脸色很是难看,绷着脸没有应声。
容铖眼眸眯了下,随后移开目光,看向别处,从桌上拿出一根烟,点燃,咬着烟吸了一口,再次吐出三个字:
“滚出去!”
公寓外面。
容七和容十阴沉着脸往外走。
待走出一段后,容十停下步子,回头看了眼公寓窗口的方向,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呸!不过一个小杂种!要是五爷还在,整个缅甸能交给他?”
五爷是有两个自己的儿子的,但那两个亲生儿子却都没有活下来。
后来就收养了容铖这个恶狼一样的义子。
虽说是收养,但五爷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帮助和提携。
反而那些年在缅甸,容铖就像一条狗一样,处境尴尬又卑微。
五爷收养他,也并不是看重他,亦或是把手中的基业交给他。
只是因为自己的两个儿子接连死亡,五爷想看看他自己是不是天生克子。
这才随意在人群中指了一个人,当做了“儿子”。
后来没过多久,五爷在湘城遇害。
缅甸和黑帮群龙无首,这才让容铖接过了所有的权力。
像容七和容十这种,常年追随在五爷身边的衷心下属,在心底里根本不接纳容铖这个新主子。
他们和五爷一样,从未将容铖当成下一任的缅甸之王。
但偏偏阴差阳错,整个缅甸被迫落在了他手里。
容七和容十,还有其他的一些五爷的旧部,本想等缅甸那边局势稍微稳定一些后,就暗中除掉容铖。
但到了准备动手的时候,他们才察觉,当初容铖在缅甸乖巧纯良的那些年,不过都是伪装。
这人真正的性子反复无常,心思又深如海,城府手段比五爷更要狠戾十倍百倍。
他们这位旧部,根本就撼动不了他的地位。
容七走过来,拉着容十往外走,低声警告道:
“慎言,容十,你想被少主当众揪住把柄,然后被除去?”
公寓中。
“少主,这么多年了,容七和容十还是难以收归己用,要不我们……”以后出任务的时候尽量避着他们,架空他们手中的权力。
不等他说完,容铖直接扔过来一句:
“可以做掉了。”
这五个字,让容十一愣了下。
但在容铖轻飘飘看过来的目光中,他心头一震,连忙低下头,应道:“是!”
容十一和容七他们是不一样的。
当年五爷的衷心部下共有十个心腹,由于都受过五爷的救命之恩,他们的名字分别改为了容字姓,从‘容一’到‘容十’。
然而排名第十以后的,则是容铖自己的心腹。
比如——容十一。
“那天追我们的,是哪方警力,查清了吗?”容铖问。
容十一回道:“据目前来看,应该是特警,但由于我们没有权限调查湘城的交通监控,所以查不到到底是哪方的特警。”
容铖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
他弹了弹烟灰,垂眸之间,脸上尽显阴厉和肃杀。
“只要不是由国家秘密培养的那批最强特警就行。”
这话说完,容铖顿了两秒,修正道:
“哪怕真是那批特警也没什么大不了,那批特警中最难对付是他们的队长——j,只要咱们不被他盯上,就是安全的。”
这个观点,容十一非常赞同。
国家秘密培养的那批特警,有人说他们是死亡特警。
浴血奋战,向死而生。
这些人,不惧生死,甚至在战斗中渴望浴血而死。
但凡他们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拖着敌人一块同归于尽。
死亡,是人性最大的弱点。
但如果有这么一批人,从骨子里就不畏死亡。
那这批人,才是真正的铁血队手。
那批死亡特警队有个名字,叫——“诛狼”。
而他们的队长,是任何人都查探不到任何底细和踪迹的一个人,只凭一个代号j,就让所有的国际大毒枭闻风丧胆。
容铖将烟掐灭,投在烟灰缸中,对容十一交代了句:
“如果实在摆脱不掉那些特警,就将容七和容十踢出去,懂?”
容十一立刻点头,“明白,少主。”
解决完这件事,容铖脸上的厉色消褪了些。
拿起手机,重新点开那段小视频,看着上面娇软绝美的小姑娘,心情甚是很好地问容十一:
“漂亮不?”
“漂亮!”
容铖摸着下巴,漫不经意地说了句:
“这样的小姑娘,要是能带回缅甸,以后的生活绝对很有意思。”
容十一看出了主子眼中的兴味,不由问道:
“少主,要不属下去查查她?”
容铖赞赏地看了眼容十一,关掉视频,站起身,“查的仔细点。”
“是!”
见少主往外走,容十一下意识问,“少主,您去哪?”
“出去逛逛,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说完,他挥了挥手,以免容十一再阻拦,他说道:
“现在外界根本不知道我离开了缅甸,所以哪怕我抛头露面,也没有人能认出我。”
容铖出缅甸之前,特意放出了假消息。
目前徐瑾屹他们接收到的消息,只是五爷的旧部来了湘城。
所以特警队的任务,是逮捕容七他们。
而缅甸这位新少主,虽然在他手里做成的国际买卖多不胜数,但他从未在外露过面。
只有少数一些亲信,见过他的真面目。
第77章 三天后,同学会
容铖所在的公寓不远处,就有一个很出名的娱乐会所。
刚开车出来公寓不久,容铖就碰巧在会所附近看到了苏宛辞和叶羽柠。
他将车停在了不远不近的一个车位上,降下车窗,还能依稀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
那边叶羽柠抓着苏宛辞的手,撇着嘴抱怨道:
“都怪你家那位,非要封了‘君来’,陆少虽然现在从良了,但他以前还隔三差五的传绯闻呢,他怎么不把那遍地都是的‘夜魅’会所封了啊?”
苏宛辞笑着道:“行了姑奶奶,你的报社没被封,你就知足吧。”
说完,苏宛辞看了眼时间,对叶羽柠说:“快傍晚了,我回去了啊,你也赶紧回去。”
“哎等等,我还有件正事。”叶羽柠抓住苏宛辞手腕。
“晚晚,三天后有个同学会,咱们一块去吧。”
苏宛辞幽幽看她,“祖宗,我在国外上的学。”
叶羽柠:“……”
叶羽柠:“你十五年前可在国内,这个是中学的同学会,应该挺有意思的,晚晚,我自己一个人参加太尴尬了,你就陪我一起去吧!!”
苏宛辞对这种同学会并不感兴趣,但架不住叶羽柠的不依不饶。
在她的软磨硬泡下,苏宛辞终究是松了口,答应了下来。
“晚晚,同学会可以带家属,你要不要带着你家陆少?”
苏宛辞瞟了她一眼,凉凉问道:“你想让同学会变成交际会?”
叶羽柠:“这倒也是。”
不过这会苏宛辞和叶羽柠不知道的是,同学会那天,不仅陆屿去了,就连傅景洲和苏瑞禾也全都到场。
那场面,一度尴尬又让人热血沸腾。
苏宛辞离开后,看着会所门口拿着手机回消息的叶羽柠,容铖曲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随后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傅氏集团。
邢航拿着最新收到的消息进来,对办公桌后面的傅景洲道:
“傅总,安淮市徐氏的董事长亲自来湘城了,我们前几天在和麓晟集团的争锋中损伤了不少利益,要不要联络一下徐氏?”
“徐氏?”傅景洲皱了下眉,“徐氏这位董事长向来很少来湘城,这次怎么忽然过来了?”
邢航也奇怪这一点。
“这个倒是不清楚,不过徐氏那边放出的消息是:最近有几个项目,想在湘城开展,寻找几个可以长期合作的合伙人。”
傅景洲听罢,思量两秒,对邢航道:“约一下徐董事长。”
邢航应下,转身离开前,忽然想起来苏瑞禾多次打电话催促他的一件事。
犹豫刹那,他停住步子,对傅景洲道:
“傅总,瑞禾小姐多次来电话说……三天后是同学会,希望您能陪她一块参加。”
傅景洲正要说:她的事以后不要再跟他说。
话还没出口,就听到邢航又说道:“似乎是中学的同学会。”
听着这句,傅景洲咽下了即将出口的拒绝之言。
“小辞去吗?”
邢航:“这个不确定,不过叶羽柠叶小姐会去,估计苏医生可能也去。”
“知道了。”傅景洲合上文件,“告诉苏瑞禾,三天后我会到场。”
“还有,”傅景洲继续道:“同学会的地点,选在徐氏旗下的润天酒店一楼。”
徐天瑞突然来湘城的消息,在湘城上流圈里引起了一阵波动。
尤其徐天瑞是打着投资合作的名义来湘城的,不少公司和高层蠢蠢欲动,想要搭上徐天瑞这根千载难逢的线,让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此时外面无数想约见徐天瑞的各大公司急得团团转,身在润天酒店的徐天瑞也是同样急得团团转。
原因无他,只因他忽然发现,就算他亲自来了湘城,他也见不到自己的宝贝外甥女。
在顶楼总统套房里转了好几圈的徐天瑞,看着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不禁在沉思:
要不搞个骨折去华林医院?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刚形成,总统套房的门就被敲响,助理带来一个绝佳消息。
“董事长,傅氏集团传来消息说,三天后有个大型同学会,想在我们润天酒店一楼举办。”
说着,助理将傅景洲那边粗略整理出来的名单递给了徐天瑞。
上面苏宛辞的名字自然也在列。
徐天瑞翻着名单,脸上忧愁顿时烟消云散。
“这才可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
看着老板高兴的神色,助理又说道:
“老板,听傅氏那边的意思,是有意和我们合作,您看……”
助理话还没说完,徐天瑞将名单放在一旁,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
“同学会是同学会,合作是合作。”
助理:“?”
“你通知傅景洲,在润天举办同学会可以,但合作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言外之意,合作免谈。
这如果是放在从前,傅景洲和他的宝贝晚晚好好在一起,他徐氏还能亏待了他们傅氏不成?
他们两个一旦结婚,这就是一家人了,徐氏所有的资源,不都是傅氏集团的吗?
可现在,他宝贝外甥女都和傅景洲闹掰了,也嫁给别人了,他徐天瑞除非是脑子进了水,去帮敌人,不帮自己外甥女婿。
这么想着,徐天瑞冷哼了声。
助理离开后,徐天瑞一个电话给徐瑾屹拨了过去。
告诉他三天后同学会的事。
华庭公馆。
陆屿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苏宛辞正侧躺在大床上撸猫。
家里这个毛团子,极其黏人,尤其更喜欢上陆屿和苏宛辞的床。
因为爬床这件事,陆屿曾训过这毛团子好几次。
但奈何团子仗着有苏宛辞的喜爱,根本不搭理家里这个没有丝毫地位的‘妻奴’。
每每陆屿训它的时候,小家伙只是敷衍地甩一甩尾巴。
等他训完,晃晃屁股去一旁趴着。
但等到苏宛辞晚上去主卧时,小家伙踩着小猫爪,又会欢欢快快地跟上去。
苏宛辞坐在沙发上,它上沙发。
苏宛辞坐在落地窗上,它上窗。
自然,苏宛辞上床,这小家伙也跟着爬床。
不过虽说是上床,小团子很有灵性,也很懂事,每次都在床边的一个小角落里趴着。
不会满床跑。
避免自己的猫毛弄脏了床褥。
只趴一个角落,如果真的掉了毛,打扫起来也会很方便。
第78章 宝贝儿,我饿了
陆屿觑着床角那只霸占他老婆的肥团子,眉心微微皱起。
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将这小东西抱回来。
现在好了,晚晚回家后,一有时间就去抱它。
走哪抱哪。
真这么喜欢抱,她来抱他不行吗?
偏偏要去抱个畜牲!
此刻狂吃一只猫的醋的陆大少,全然忘了,当初还是他亲自将情·猫·敌抱回来的。
随便擦了两下头发,男人将毛巾扔在一旁。
腰上松松垮垮地围着一条浴巾,看起来随时都会掉下去。
迈着长腿,走到床边。
将四脚朝天悠然享受着他老婆揉肚子的猫一把推了下去。
无视耳边愤怒的“喵呜”声,
陆屿握着苏宛辞的腰,将她侧过身,直接将人压在了身下。
“老婆。”
他可怜兮兮看她。
苏宛辞眉心一跳,此刻还有些分神团子刚才有没有被摔到。
见她在他身下还走神,陆屿低头惩罚性咬了一口她嘴角。
有点疼,但是没有破皮。
苏宛辞推他,“你干嘛?”
男人顺势撑起一点身子。
眉眼皆是幽怨。
“宝贝儿老是抱它干什么,一只畜牲,又不能满足晚晚。”
苏宛辞:“……!”
特喵的,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它可爱,听话,会撒娇,不行?”
陆屿:“……”
听话这一条,他也能做到。
只要她说东,他绝不说西。
咳咳,当然了,床上和生孩子这两件事,还有离婚这一条,他肯定不会听她的。
其他的,无论大事小事,他都以她为主。
至于……这‘可爱’和‘会撒娇’……
陆屿想了想,太娘了,跟他完全不搭边。
“宝贝儿喜欢可爱会撒娇的团子?”
苏宛辞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陆屿这时候掌心不着痕迹地贴在她小腹上。
状似不经意地提及:
“就我跟晚晚的颜值,咱们的小宝宝一定很可爱,小孩子生来就会撒娇,要不……”
他注视着她眉眼,唇角勾着几分薄笑,“生个孩子?”
苏宛辞眉目微动。
仔细打量着陆屿的表情。
片刻后,她问他,“你想要孩子?”
陆屿看着她眼睛,将话抛给她。
“不是晚晚想要可爱会撒娇的小东西吗?我就觉得孩子挺符合的。”
苏宛辞弯了弯唇,并未接他的话。
但也没有再像从前一样有抵触的心理。
陆屿能很明显的发觉到,他的宝贝儿对他的感情在发生变化。
但这些变化,也仅仅是让她潜意识中开始依赖他。
一个月的相处,有傅景洲的背叛在前,他这短短一个月的陪伴,远不足以让她爱上他。
不过没关系,他有一生的时间来陪着她,来等她。
这么一想,陆屿温柔地吻住她的唇,细细研磨辗转。
他双手紧紧搂着怀里人的腰,感受着两人逐渐同步的心跳。
一分钟后,他轻道:“还是不要孩子了吧。”
太快了,会吓到她。
而且,所有的t都有洞,让她怀上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并且前段时间他有好几次趁着她迷离意识模糊的时候没有带小雨伞,她喝醉的那次,直到她酒醒之前,整整一天,他一个小雨伞都没带。
这样看来,孩子这件事只需要他自己私下努力就可以。
完全没必要现在就跟她商量。
就算他的宝贝儿同意了生孩子,再等真的怀上,不知道还要耗费多久。
哪有他先让她怀上孩子,来一招先斩后奏效率更高。
陆屿承认在生孩子这件事上,他做的很卑鄙。
但他真的没有安全感。
他想留下她,做梦都想,想了好多年。
之前他已经缺席了她生命中的八年。
在最美好纯粹的年华,已经有那么一个人,在他无法阻止的地方,提前进入到了她心里。
现在他要将她留下,在陆屿看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孩子。
“宝贝儿。”
他手慢慢滑到她衣服里,嗓音又低又欲,可怜巴巴地看她。
“我饿了。”
苏宛辞脱口而出,“不是刚吃完饭么。”
这话说完,陆屿在她腰上捏了捏,唇角勾着,眼底暗色汇聚,“这个‘饿’,宝贝儿。”
苏宛辞:“……”
“我明天要上班,不许折腾太晚。”
只要陆屿在家,这种事,就避免不了,苏宛辞已经习惯了。
不过好在,这几天这男人知道‘节制’两个字怎么写了。
每晚十一点之前一定会结束。
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折腾到凌晨两三点。
听着她的话,陆屿嘴上应的很好,“放心宝贝儿,吃饱就停。”
苏宛辞以为他真转性了,还真信了他的话。
直到当天晚上过了十二点。
她累的要晕过去时,转眸之间又发现他在床头柜中翻出几个雨伞。
苏宛辞瞬间觉得酸疼的腰要断掉了!
“你干什么!”
陆屿满脸无辜的将手中的东西摊到她面前,对上她愠怒的眉眼,薄唇中吐出几个字:
“不是说好吃饱就停吗?我还没饱。”
苏宛辞:“……!!”
女子额角“突突”直跳,再看着床褥上那四个东西,一把抓过旁边的枕头朝他扔了过去。
“滚!”
男人轻而易举将枕头接住,抱在怀里。
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幽怨,就像在看一个负心的渣女。
他舔了下唇角,回味着刚才入骨的滋味,面上却一脸控诉的语气,对着她道:
“我都好几天没有吃饱了,快饿死了。宝贝儿要说话算话,等我饱了再停。”
苏宛辞气结。
真要纵容他吃饱,今天晚上就不用睡了。
直接通宵得了!
如果明天休假也就罢了,问题是明天一早还要去上班。
苏宛辞随便扒拉过来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就要起身去浴室洗漱。
看着她的动作,陆屿挑了挑眉。
在苏宛辞下床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宝宝,你辛苦了,老公亲自给你洗。”
苏宛辞正浑身没力气,他愿意出力,她自然由着他。
然而她并没有看到,在转身的时候,某匹奸诈的饿狼,悄无声息地顺走了一个小雨伞。
第79章 那你现在饱了吗?
再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苏宛辞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碎掉了。
那种疼,让她恨不得咬死身后的狗男人。
但偏偏她被他压榨的没有一点力气,别说咬他了,连抬个胳膊都抬不动。
觑着她幽怨愤懑的眸色,勉强算是吃饱喝足的某人心情很好的给自家宝贝儿揉腰。
“别生气,宝宝,真的是太饿了。”
柔软的大床上,高大的男人将软若无骨的小姑娘占有性十足的拥在怀里。
宽阔的手掌力道适中地给她按揉着腰肢。
他动作温柔缱绻,眼神更是宠溺,可偏偏说出的话,很是让人牙痒。
苏宛辞冷呵一声,凉凉睨他,“那你现在饱吗?”
“凑活吧。”他点了点头,十分诚实地道:“还想再吃。勉强能裹腹,很想体验体验撑的感觉。”
苏宛辞:“!!!”
特么的!
她扫了眼旁边墙上的挂钟,幽幽问他:
“陆大少爷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陆屿瞬间心虚,挪开目光,看向一旁,“今天夜挺短,什么都没干呢,天就要亮了。”
苏宛辞懒得再搭理他。
能被气死。
撑着酸软的身体翻了个身,背对着陆屿。
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她要争分夺秒睡一会。
不然,真就成通宵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十分。
准备好早餐的陆屿,将苏宛辞从被窝中挖了出来。
“起床了宝贝儿。”
苏宛辞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陆屿搂着她,看着她明显没睡醒的神态,有些心疼。
开始后悔昨天太放纵了。
“宝宝,要不今天我给你请个假吧?”
苏宛辞睁开眼皮,掩唇打了个哈欠。
“不用,撑得住。”
好歹还睡了快五个小时呢。
陆屿抱着苏宛辞去洗漱,等她吃过早餐后,又亲自将人送去了华林医院308科室。
离开的时候,正好碰上吊儿郎当走过来的程逸舟。
看着陆屿从308科室中出来,程逸舟“咦”了声,用着难以形容的眼神看陆屿。
“又来撒狗粮啊?”
他都快撑死了,真特么不想再吃了。
陆屿破天荒地对他的调侃和揶揄不予理会。
“今天你辛苦一点,科室中的活多干点。”
程逸舟暧昧的眼神看了眼308科室门口的方向。
但嘴上却说道:
“我堂堂一个私人医院的院长,现在成了一个小医生不说,还得替你多干活,有没有好处啊?”
陆屿瞟了他一眼,惜字如金:
“想要什么,说。”
程逸舟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连忙开口:
“我看上了一辆全球限量版超跑,现在买不到了,你车库里就有一台。”
陆屿眼也不眨,“送你了。”
听着这三个字,程大院长秒变狗腿。
那脸上的笑容,简直一百八十度大改变。
“好嘞陆少!您放心,308 科室所有的活,我全都包了,保证不让陆太太劳累到。”
……
于是乎。
今天一整天。
急诊部三楼出现了很奇葩的一幕。
但凡有病患进308科室的门,不出三秒,隔壁的程逸舟必定来敲门,随后用各种理由将病人弄到自己那边去。
这一天来敲308 科室门的病人不少,但一天下来,苏宛辞一个病人都没诊断。
全被隔壁打了兴奋剂的程逸舟抢走了。
……
又连上了两天班,苏宛辞终于迎来了休假。
休假的第一天,便是叶羽柠说的同学会。
同学会的地点选在了润天酒店一楼,消费很高的一个高奢场所。
润天酒店外面。
苏宛辞刚下车,就看到了另一个方向同时来到的叶羽柠。
正要朝她走过去,就见叶羽柠车上驾驶座上又走下来一个年轻的男人。
苏宛辞脚步微顿。
那边叶羽柠也在寻找苏宛辞,看到她后,用力朝她挥手,随即快速走了过来。
“晚晚!”
叶羽柠挽住苏宛辞手臂。
苏宛辞看向朝她们两个走来的容铖,低声问叶羽柠:
“柠柠,他是谁?”
这么几秒的时间,容铖已经来到两人面前。
他脸上带着纯良无辜的笑容,发觉苏宛辞的视线,礼貌地对她点头问好。
叶羽柠看了眼容铖,同苏宛辞解释道:
“他叫容铖,是我昨天刚认识的朋友。”
说到昨天,叶羽柠话音不禁有些幽怨。
“我跟你说晚晚,昨天我估计是犯太岁,先是去会所忘带钱包,还得特意让你跑一趟去给我救场,出来会所后,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倒霉催的被人抢钱包?!”
叶羽柠又气又怒,说话间看了眼安静站在一旁的容铖。
“还好容先生碰巧路过会所,仗义出手制服了抢劫犯,也帮我追回了钱包。”
听完,苏宛辞眉心微蹙。
“这种世道,居然还有人当街抢劫?”
叶羽柠无语地摊了摊手,“所以才说我昨天背到家了吗?”
她自己也觉得很扯,很难以置信。
可他妈的,偏偏就是事实!
如果不是容铖及时出现,她的小钱包肯定不保了。
过了两秒,苏宛辞问她,“那个抢劫犯,抓到了吗?”
叶羽柠摇头。
正要开口,这边容铖的声音已经缓缓传来。
声音清雅,带着几分愧疚。
“抱歉,是我能力不足,只来得及把叶小姐的钱包从歹徒手里夺了过来,一不留神,让他给跑了。”
“别这么说容先生。”叶羽柠说道:“要不是你,我钱包和所有的证件,肯定都丢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歹徒没抓到怎么能怪你呢。”
容铖缓缓笑着,并未再说别的。
叶羽柠重重叹了几口气,晃了下脑袋,将昨天那堆乱糟糟的事从脑子中排出去。
随后挽着苏宛辞的胳膊,对她说道:
“昨天那倒霉事先不提了,让它过去吧。时间不早了,咱们进去吧。”
“好。”苏宛辞点头。
两人抬步往润天酒店走,容铖跟着两人后面。
看着前面苏宛辞的背影,男人眼底闪过了几分隐晦的暗芒。
第80章 私藏
几人进来时,大厅中已经来了很多人。
虽然今天这场同学会是中学同学的聚会。
但来的人却很多。
尤其湘城中学是市内最好的中学,里面的学生基本都是品学兼优或者家世很好的学生。
由此,在湘城中学毕业的那些学生,到了现在,基本都是湘城中上层圈子里的人。
平时大家工作上总会有交集,今天这场聚会,既是联络之前的感情,也是互相聚一聚,以便日后工作起来互相行个方便。
大厅中人来人往,谈笑风生,推杯换盏,不像是普通的同学聚会,倒挺像大型的宴会。
叶羽柠和苏宛辞几人一进来,就成了大厅众人的焦点。
前段时间各大热搜疯传的小视频那件事,目前仍在网上引起巨大的轰动。
不少人都在猜测苏宛辞和陆屿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毕竟从视频来看,不想离婚的那个,似乎是陆少。
苏宛辞不喜欢所有人盯着她打量的那种目光,正想去旁边的沙发上坐一会儿,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娇柔的声音。
“姐姐来这么早?”
苏瑞禾挽着傅景洲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
待两人走近后,苏瑞禾装模作样地在周围找了找,她又问苏宛辞。
“姐姐怎么一个人来的?同学会明确说了,可以带家属的,大家都成双成对的,就姐姐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孤单呀。”
不给苏宛辞开口的机会,苏瑞禾说完这番话,又拧着眉想了一下,随后声音放低了些,看似好心地对苏宛辞说:
“堂姐应该让陆少一起来的,毕竟你们是夫妻嘛。人家家属都来,就陆少不来,看在别人眼里,还以为姐姐和陆少关系不好呢。”
苏瑞禾这话话音还未落,一道嘲讽的话直接怼了过来。
“晚晚和陆少关系好不好,那是人家夫妻自己的事。你算个什么东西,管的倒是挺宽!”
“还有,”叶羽柠紧随着再次开口,“你哪只眼睛看到晚晚是自己来的了?”
叶羽柠手指着自己,毫不留情面地当众质问苏瑞禾:
“我这么大一个人,你是眼瞎么看不见我。”
苏瑞禾蓦地咬紧了唇。
她拽了拽傅景洲的胳膊,委屈地对他道:
“景洲哥哥,我只是关心关心姐姐,姐姐有必要这样怼我吗?”
苏宛辞嗤笑一声。
她这个堂妹的做派,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恶心。
“我怼你?”
苏宛辞讽刺勾唇。
苏瑞禾咬着唇,一脸委屈地看向苏宛辞。
脸上的表情有些许黯淡。
她说道:“我只是关心一下姐姐,虽然陆少最近不传绯闻了,但这么多年了,陆少绯闻从未断过,妹妹只是关心姐姐的幸福而已。”
“你这好意,做堂姐的心领了。”苏宛辞语气很淡,轻轻瞥了眼恨不得挂在傅景洲身上的苏瑞禾。
“只不过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妹妹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关心关心自己的终生大事。”
说话间,苏宛辞目光转向她旁边的傅景洲。
与男人冰冷晦涩的冷眸迎面相对。
“官宣订婚和最后真的结婚,意义是截然相反的,堂妹有这时间,不如多放些心思在自己男人身上,免得最后人财两空。”
苏瑞禾怎会听不出苏宛辞话中的嘲讽。
正要开口反讥,就听到傅景洲冷漠地说道:
“我喜欢瑞禾,这段感情里,根本不需要她主动,我自会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和浪漫。小辞与其担心我们,不如多担心自己。”
苏宛辞指尖微紧。
而傅景洲的话还在继续。
“据我所知,陆少从未带你出席过他的任何圈子,如果他真的爱你,会把你介绍给他所有的朋友,而不是只把你私藏起来。”
【小辞,你跟我回国之后,我会把你介绍给我所有的朋友,让他们都知道,我的小辞是我最爱最爱的心头宝。】
【当然,比起让你出现在他们所有人眼中,很多时候,我更希望能把我的小辞私藏起来。藏在一个只有我能看到的地方,也只让小辞每日每夜只能看到我。】
回国前,傅景洲对她的那些承诺,不知为何,在这一刻,莫名地出现在脑海。
她忽然发现,这个男人真的太会做戏了。
曾几何时,他对她竟倾许过那么多承诺。
曾几何时,他口口声声保证,会将她永远捧在心上。
会一生一世对她矢志不渝。
甚至他还说过:一生一世太过短暂,如果可以,他贪心地想要她的下一世,下下一世,甚至是往后的生生世世。
他一次次跟她强调,他永远只会爱她一个人。
而她也只能去爱他。
她今年回国这一趟,倒是看清了傅景洲的真面目。
过往的所有,不过都是欺骗和谎言。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苏宛辞都很想问他一句:
八年的时间,他是如何做到几乎每天都要和她通电话或者发消息,但从来没有说过一句真话的?!
苏宛辞眼底嘲色渐浓。
过往的那些誓言,就像破碎的泡沫一样,一个一个地炸开,随后——消失在回忆中,永不复存在。
苏宛辞在窗边的一个沙发上坐着,看着窗外的景色,手中拿着一杯红酒,并没有喝,只是不时地轻晃两下。
叶羽柠看出了她兴致不高,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陪她。
耳边不远处,是一大群人围着傅景洲和苏瑞禾奉承恭维。
听着过往那位同学一个又一个殷勤地恭维傅景洲和苏瑞禾感情好、如胶似漆之类的奉承话,叶羽柠拧着眉头开始后悔。
早知道傅景洲也来,她绝对不会缠着晚晚来。
虽然晚晚私下里从来不提傅景洲,但毕竟是整个年少的记忆,想要忘记,谈何容易。
现在的傅景洲每出现在晚晚面前一次,对晚晚来说,都是一次无声的痛。
尤其还有苏瑞禾这个绿茶玩意儿使劲在其中搅和。
叶羽柠越想越后悔,她靠近苏宛辞,提议道:“晚晚,要不咱们走吧?”
第81章 老婆,想我了吗?
苏宛辞目光从窗外收回,“现在离开,岂不是让人觉得我们怕他们。”
“柠柠,我们待会再走。我终是要克服他对我的影响的。”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她拿得起,也放得下。
不管是有关傅景洲的事,还是傅景洲这个人,她会将他带给她的影响,一点一点全部剔除。
她以后的生活还要继续,前八年都活在傅景洲的影响下,活在对他的依赖中。
往后余生,她不要再活在他的阴影中。
身后不远处,容铖轻靠在沙发背上,一双如鹰的眸子定定落在苏宛辞身上。
由于容铖面容俊美,不少单身女性来找他搭讪,但他只是轻笑着拒绝,将一个又一个围过来的女人打发走。
而前面的苏宛辞和叶羽柠也在讨论容铖此人。
“柠柠,我们和他素不相识,相处起来,多少要留个心眼。”
叶羽柠回头看了眼容铖的方向。
男人静静站在那里,眉眼温柔地对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叶羽柠弯唇轻笑,抿了口酒,回过头对苏宛辞道:
“晚晚,他这个人挺有意思的,相处起来会让人觉得特别舒服,当个朋友相处,真的挺好的。”
正常的社交是叶羽柠的自由,苏宛辞自然不能干预她。
但是此刻的苏宛辞不知道的是,未来不久后,叶羽柠会在容铖的身上丢了心,赔了身,甚至还差点丢了命。
伪装的再乖顺的狼,也总有一天会露出獠牙。
而被恶狼惦记上的猎物,要么被拆吞入腹,要么被圈养。
将近十一点的时候,众人的重心开始往里面的餐厅转移,
同学会、同学会,总要在一起吃顿饭。
苏宛辞放下酒杯,站起身,看向旁边的叶羽柠。
“走吗?”
叶羽柠连忙站起来,“走!我订个私家菜,我们中午出去吃。”
两人才刚有动作,门口传来一阵轰动,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陆少来了!”
苏宛辞和叶羽柠顺着声音看过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男人朝着她的方向大步而来。
大厅中央,苏瑞禾满眼嫉恨地看着直奔苏宛辞而去的陆屿。
“你怎么来了?”
苏宛辞声音还未落,陆屿走到她面前,众目睽睽之下,将她亲密无间地搂进了怀里。
“老婆,想我了吗?”
他的声音并未压低。
周围人都听到了他这句近似秀恩爱的话。
苏宛辞抬眸迎着他的视线,主动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看着他的眼睛,回道:“想。”
陆屿短暂的怔松一秒。
这是她在清醒状态下,第一次正面回答想他这类的话。
以前他也这样问过她,她一般都是一笑而过。
而今天……
陆屿余光瞥见几米之外正看着他们的傅景洲,眸色微微变化。
随后他将人搂的更紧,扣着她后颈,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对着她轻声抱怨道:“都怪陈恒那个没用的特助,随随便便一个合作案都需要我亲自过目,连累的我没办法和老婆一起来。”
苏宛辞弯眸笑了笑。
要是陈恒此刻身在这里,肯定又要直呼冤枉了。
一个几十亿的合作案,他这个特助不该请老板亲自去签约吗?
看着那边紧紧相拥的男女,傅景洲无声绷紧了唇。
冷沉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冷芒炸裂。
他往前走了几步,对着他们道:
“陆少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吃个饭?”
陆屿牵着苏宛辞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目光恋恋不舍地从苏宛辞身上移开,随后在傅景洲和周围一堆看戏的人身上扫过。
“行啊。”他懒懒点头,“都是校友,来都来了,自然要吃个饭。”
他这话一出,周围不少人突然想起来,陆屿当年也是在湘城中学上的学。
他和傅景洲同岁,也是同一届,更都是湘城中学风靡全校的风云人物。
傅景洲这个人,性子冷淡,就像永远捂不化的寒冰,虽然当时有不少女生暗恋他,但就他那种气场,根本没有人敢表白。
而陆屿就不同了。
这人虽出身陆氏豪门,但放荡不羁,也没有豪门公子的高架子,周身一股痞帅慵懒的劲儿,不知迷了多少小姑娘的心。
今天这场同学会,大家刚一见到傅景洲的时候,还以为他是陪着苏瑞禾来的,也就没往别的地方想。
直到刚才陆屿这句“校友”,大家才恍然想起来,陆屿和傅景洲都是湘城中学毕业的学生,参加这场同学会,名正言顺。
餐厅饭桌上。
苏宛辞这一桌比较热闹,有陆屿、傅景洲、苏瑞禾、叶羽柠、容铖等人。
菜陆续端上来后,陆屿夹了一筷玉带虾仁放在了苏宛辞碟子里。
苏宛辞还没来得及拿筷子,对面傅景洲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陆少不知道吗?小辞从来不吃芦笋。”
‘玉带虾仁’上面的‘玉带’是由芦笋做的。
听着傅景洲这句话,桌上和周围那几桌吃瓜群众,都有一瞬间的安静。
陆屿散漫地倚靠在背椅上,疏懒抬眸,看向傅景洲,“傅总很了解我老婆的喜好?”
众人还没品出来陆少当众问这句话的意思。
就听到傅景洲回道:
“确实了解,湘城谁人不知,我陪在小辞身边八年,陪着她度过了整个青春。”
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微妙。
陆少已经明确说了“我老婆”。
可傅总偏偏又提之前那八年的事。
这个举动,怎么看都像是在明晃晃的宣战和挑衅。
过往傅景洲和苏宛辞在一起八年这件事,任谁看起来,都是一根难以忽视的刺。
众人以为陆少定然会心生不悦。
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勾着唇懒洋洋地说了句:
“这样啊,傅总这个‘妹夫’陪着‘姐姐’长大,这话传出去,名流圈里,傅总身上又多了一层光环——”
陆屿掀眸对上傅景洲的视线。
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有孝心。”
“噗!咳咳!”叶羽柠恰巧喝了口饮料,听着陆屿说的这三个字,一个没忍住,直接呛住!
第82章 整个湘城都知道傅总你觊觎我老婆
陆屿说的‘有孝心’这三个字,直接让傅景洲的脸色黑成锅底。
其他人听着这句话,虽然很想笑,但都极力忍耐着。
傅家和陆家这两个大佬,哪一个都不是他们普通人能得罪得起的。
现场之中,唯一一个敢明目张胆地笑的,只有容铖。
但他多少给了傅景洲一点面子。
没有笑出声,只是高高扬起了嘴角。
见叶羽柠呛住,他给她递过去一杯水,随后替她拍了拍背。
傅景洲下颌线紧绷,深沉的眸子暗藏阴厉,“陆少说话倒是挺幽默。”
陆屿勾着唇,一只手臂搭在苏宛辞的椅背上,动作间亲昵又满是占有欲。
“还行,我一直崇尚说实话。”
众人:“……”
好家伙!
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傅景洲。
说完后,垂眸睨着苏宛辞碟子里的玉带虾仁。
陆屿停顿一秒,拿起筷子,想给她夹出来。
然而下一刻,手背却被一只柔软的素手握住。
“不用夹,我吃芦笋。”
听着这话,陆屿余光瞅了眼对面的傅景洲。
随后手腕一拐,夹着那玉带虾仁,喂到了苏宛辞唇边。
“张嘴,宝宝。”
听着陆屿这宠溺性十足的“宝宝”两个字,刚刚顺过气的土·叶羽柠·狗登时瞪大了眼。
一长串的‘卧槽’在嘴边无声划过。
卧槽卧槽卧槽!
陆少私下里都是这么称呼晚晚的吗??
我的妈……
这也太宠了吧!
苏宛辞很是自然地张嘴咬住了玉带虾仁。
倒不是她故意秀恩爱。
而是被陆屿天天喂饭,已经形成了习惯。
他喂来食物后,她下意识就张嘴吃下。
酒店里这道菜选用的是大虾仁,外面包裹着一圈芦笋。
一只虾个头很大,苏宛辞一次咬掉了一半,打算分两次吃完。
可就在她咬下一半后,陆屿轻笑着将另一半玉带虾仁直接递到了自己嘴里。
夫妻俩分吃一只玉带虾仁的这一幕,狠狠羡煞了一众人。
这一刻,不少人开始在心里问候网上那些天天传苏宛辞和陆屿离婚的喷子们。
人家陆少这么宠自己妻子,
他们怎么可能离婚?
离哪门子的婚。
但羡慕之余,更多的人,则是嫉妒。
她苏宛辞的命还真是好!
前十五年被苏峥院士夫妇捧在手心里。
后八年被傅景洲这个炙手可热的商界新贵宠在心尖上。
现在一夜之间又和陆家唯一的继承人结了婚。
陆屿不仅为了她断绝了所有的绯闻。
更是对她宠爱到了极致。
再加上苏宛辞自己身上无数的医学荣誉光环……
这样的人生,如何不让人羡慕和眼红。
其中,坐在傅景洲旁边的苏瑞禾,看着这一幕,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死死攥成拳。
压抑住眼底的嫉妒和恨意,她轻柔笑着,看向陆屿和苏宛辞。
“姐姐和姐夫看起来关系挺好,那怎么一直不办婚礼呀?”
陆屿放下筷子,无波无澜的眸子瞥了眼苏瑞禾。
“这位……小姐和傅总的关系看起来也不错,各大社交网站到处晒婚期秀恩爱,怎么到了订婚宴的日子却偏偏推辞了啊?”
陆屿这句话,直接戳中了苏瑞禾的痛点。
一周前的那一天,是提前订好的订婚宴的日子。
但到了那一天的前夕,傅景洲直接让邢航扔过来一句:最近事忙,订婚宴推辞。
苏瑞禾自然不甘心。
央着傅景洲缠了好久,最后傅景洲不耐烦地对她说:
最近公司事务繁多,抽不出时间和精力置办订婚宴。
让她安心等下个月的婚期。
苏瑞禾也特意找人查了一番。
那段时间傅氏集团和麓晟集团摩擦不小,傅氏集团的利益直接亏损了近十个点,傅景洲确实忙着处理公司的事,这才对订婚宴这件事善罢甘休。
傅景洲见不得陆屿和苏宛辞这般恩爱的模样,冷唇说道:
“陆少和小辞结婚这么久,却一直不办婚宴和婚礼,可见陆少对小辞也没有几分真心。”
陆屿视线在傅景洲身上掠过。
随后看向苏宛辞。
轻笑着说道:
“多谢傅总为我们着想了,不过我和晚晚只差一个婚礼、一场饭局,但傅总和你这位未婚妻,可还差着最重要的结婚证呢。”
苏瑞禾咬了咬唇。
她总觉得,陆屿每次提到她的时候,语气都有些许的改变。
尤其他屡次三番那句“小姐”。
总给她一种,他在叫‘夜魅’中的小姐的感觉。
听着陆屿的话,傅景洲轻敛眸。
他看向陆屿,直接将话挑明。
“陆少似乎对我和瑞禾结婚这件事异常感兴趣?”
陆屿不咸不淡回道:
“确实挺感兴趣的,准确来说,是很替你们着急。”
傅景洲:“陆少此言何意?”
“既然傅总直截了当地问,那我也就直截了当地说了。”陆屿看向傅景洲。
“正如傅总所言,整个湘城都知道傅总你觊觎我老婆,我当然盼着傅总能早点领证,让我少一个情敌。”
这话……
众人无不屏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这个同学会,怎么感觉要变成战场了?
还有这陆少,说话这么直接的吗?
一点都不屑于掩饰和迂回。
这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
陆屿看也不看周围人诧异的神色,只懒懒抬眼觑着傅景洲。
修长的指有意无意地转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戒身上细碎的小粉钻,在光线的折射下,映着璀璨瞩目的光。
再顺着苏宛辞的手看过去,那枚奢华的原石粉钻婚戒,一眼就让人回想起了前不久拍卖会上的那一幕。
陆屿轻慢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接着传来。
“希望下次和傅总这般同桌共餐时,能在生物学上喊傅总一声‘妹夫’。”
话音落地,陆屿看向苏宛辞,神色瞬间变得温柔。
“老婆,喜欢这些菜的口味吗?”
一顿饭下来,苏宛辞也就吃了陆屿喂过来的那半只玉带虾仁,之后再也没有动过筷子。
此刻听着他的话,她弯唇轻笑着配合道:
“没你做的好吃。”
陆屿眼底笑意加深,“那回家老公亲自给晚晚做?”
“好啊。”
苏宛辞起身,陆屿牵着她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润天酒店大厅。
第83章 来,宝贝儿,喊声学长
傅景洲看着他们两个亲昵离开的身影,手掌不知何时紧紧攥成了拳,手背上青筋隐隐暴起。
而容铖却是饶有兴味地勾唇。
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满是兴味地看着离开的陆屿和苏宛辞。
等那两人身影彻底在拐角消失后,容铖慢悠悠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傅景洲身上扫过。
伸手拿过一杯酒,指腹在杯壁上轻轻摩挲而过。
呵,有意思。
此刻顶楼总统套房中。
一台笔记本电脑上正同步播放着一楼大厅的实时监控。
全程看完陆屿和傅景洲之间交锋的徐天瑞心情大好,大笑着拍了拍旁边徐瑾屹的肩膀,满意道:
“陆家这个小子虽然在外风评不是很好,但这性子,我可是非常喜欢啊!跟你老爹我年轻时有的一拼。”
徐瑾屹抬眸看了眼瞬间对陆屿转变看法的父亲,只默默移开了视线,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因为不管他说什么,最后他老爹都会把矛头指到他身上。
跟个机关枪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怼他一顿。
徐天瑞回过头继续去看监控,看着画面中的傅景洲,再回想着刚才这姓傅的当众给自己外甥女的难堪。
徐天瑞顿时拧紧了眉。
心里对傅景洲的不喜,又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又过了两分钟,大厅中叶羽柠和容铖也起身离开。
待走到一半时,看着角落里闪烁着红点的监控,容铖不动声色地勾了下唇角。
而此时,徐瑾屹也正好在看监控画面。
两人目光有种隔空相撞的感觉。
看着容铖眸中的幽暗,徐瑾屹皱了下眉。
再看过去时,容铖已经和叶羽柠一起离开了。
察觉到儿子些微的异样,徐天瑞问他,“瑾屹,怎么了?”
徐瑾屹摇头,脑海中却在不自觉地回忆容铖方才那个眼神。
“没事,应该是我想多了。”
晚晚和陆屿都已离开,这监控,徐瑾屹和徐父也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趣。
徐瑾屹将笔记本合上。
转身对徐父道:
“爸,晚晚你也见到了,目前来看,陆屿对晚晚还算不错,您也不用整天担心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安淮市了?”
徐父怎会听不出自家儿子口中的逐客令。
他转身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坐下。
“你急什么?晚晚我是见过了,但我还没跟女婿家人联络感情呢。”
徐瑾屹眉头一蹙,“您又想干什么?”
徐父撇了徐瑾屹一眼。
说道:“陆氏和徐氏,虽然都是龙头霸主,但这些年来,在生意场上的交锋却不多,我好不容易来湘城一次,自然要好好看看陆家主他们对晚晚好不好。”
徐父说完后,为了避免儿子唠叨自己。
直接先一步下手,抢先夺到主动权,去唠叨他。
“你老爹我现在真觉得有晚晚这个外甥女,真是上辈子上高香了,哪像你?”
最后三个字别提多嫌弃了。
徐瑾屹抬了抬眼皮,额头上滑下几根黑线:“我又怎么了?”
徐父就等他这句话。
当即如数家珍般数落:
“晚晚早早地就给我带来这么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的女婿,你再看看你,三十岁的老男人了,你老爹我到现在连个儿媳妇的影都看不到!”
徐瑾屹:“……”
他爹此话的重心在前半句。
不过……
他老爹这句话确定不是在自夸年轻时候的他自己?!
徐瑾屹这一想法还没落,紧接着,徐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还有,晚晚给我找的女婿上能打理公司,下能烧火做饭!哪像你,三十年了,你老爹我连你一个菜叶子都没吃到!”
更别说让他去打理公司了。
徐天瑞甚至在想,估计这一辈子,徐家的家业都交不到他手里了。
而亲耳听着他这话的徐瑾屹:“……”
对着亲生儿子这样嫌弃,着实过分了点吧?!
他一年都回不了家三次,哪有时间去给他做饭啊?
还有,他这个‘表妹夫’,是来克他的吧?
这还没进家门呢,就害的他接二连三不被待见。
徐瑾屹正准备离开这里回局里,免得再被他爸唠叨。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来他的意图,徐父直接先他一步站起身,满眼嫌弃地扫了他一眼。
边说着边往外走:
“有我晚晚宝贝将徐氏和陆氏联系起来,今后湘城和安淮市的商界市场必定大翻几番!真是想想就令人激动啊。”
看着他爹甩给他的背影,徐瑾屹不禁陷入了沉思。
过往遇到他爸催婚时,他都是丢下一个背影直接离开。
今天可倒好,他爹学起了这一套。
还言里言外的内涵他。
另一边。
回华庭公馆的路上,苏宛辞问陆屿:
“你当初也是在湘城中学读的吗?”
陆屿扭头看她,轻笑道:“是啊,我比你大六届,准确来说,也算是你的学长。”
前方正好绿灯转红,陆屿踩下刹车,右手搭在苏宛辞头上,摸了摸她脑袋。
勾着唇角,带着几分戏谑道:
“来,宝贝儿,喊声学长。”
苏宛辞无奈地将他的手从脑袋上拨下去,“别闹了。”
陆屿似乎挺执着,漆黑的眸定定落在她身上。
看似玩味随意,却又带着几分认真地对她说:
“那不喜欢喊学长的话,要不……就喊声哥哥?”
他和傅景洲一样大。
她当初喊傅景洲总是“景洲哥哥”“景洲哥哥”地喊。
喊他倒是一口一个“陆屿”。
苏宛辞还真配合着他喊了声。
她轻笑着问他,“陆哥哥?屿哥哥?你觉得哪个好听?”
陆屿:“……”
她这种语气喊,怎么感觉怎么听怎么怪。
“那还是喊老公吧。”他说,“任何称呼都没有‘老公’好听。”
绿灯亮起,陆屿发动车子,
道路旁无数建筑物飞速掠过,陆屿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前方的道路,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几年前的事。
晚晚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六岁。
第一次见她,便是在医院里。
襁褓中小小的一团,别提多可爱了。
当时他虽然很想戳戳她的脸,但怕弄疼了她,始终没敢下手。
后来逐渐长大,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他总是有意无意地留意当初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再加上他老妈天天在他耳边念叨想生个女儿,嫌弃他是个儿子,没有女儿这种小棉袄贴心知冷暖。
在陆母的耳濡目染下,陆屿对苏宛辞的关注越来越多。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他读大学离开湘城市,对她的关注才渐渐减少。
再到后来,苏宛辞重新出现在他生命中,是在九年前。
陆屿在湘城中学的那几年,虽然放荡不羁,但他的成绩却一直出类拔萃。
后来受中学邀请,作为优秀毕业生回母校演讲时,在人来人往的操场上,他再次看到了当初那个小姑娘。
彼时小姑娘模样已经半长开,引了一堆烦人的苍蝇觊觎。
看着抱着几本书、心无旁骛走近教学楼的小姑娘,陆屿第一次有了将她纳入羽翼下,阻断那些男生觊觎的目光,陪着她一起慢慢长大的念头。
再后来,苏家遭逢巨变,等他赶回来时,傅景洲已经先一步带走了他。
陆屿对苏宛辞的感情,用‘情不知所起’一句话来形容,是最为贴切的。
喜欢就像一粒种子,落入心间。
不知不觉间,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爱上了这个坚韧却又娇软的小姑娘。
只知道,在他发觉这份心意时,这份感情,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长成了参天大树。
第84章 她只能看他,只能爱他
傅景洲回到傅氏集团后,直接将邢航叫了进来,问他:
“陆屿之前那些绯闻,查的怎么样了?”
邢航将整理出来的资料放在傅景洲办公桌上,回道:
“陆少这位年所有的绯闻对象都在这里了,我都整理出来了,只不过……”
邢航声音有些欲言又止。
傅景洲皱眉,翻着资料看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是,傅总。”邢航说道:“从查到的资料来看,这些年陆少的这些绯闻,似乎都……不实。”
傅景洲手指一顿,“什么意思?”
邢航低了低头,“陆少似乎只是和她们传了传捕风捉影的桃色传闻,但从来没有碰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个“碰”,不单单是指身体上的触碰。
通过那些绯闻对象亲口所说的,似乎连接吻牵手这种表面触碰,都从来没有过。
甚至说的再直白一些,有很多绯闻对象说,从头到尾她们连陆少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过。
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再回想着最近陆少那断的比白纸干净的绯闻,邢航莫名有种事实就是如此的感觉。
听着邢航的汇报,傅景洲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他垂眸翻看着资料上每一任绯闻对象的照片,翻着翻着,突然发现了有些不太对劲。
陆屿找的这些女人……
每个人身上似乎都有一些和苏宛辞相似的地方。
比如眉眼。
比如鼻子。
比如唇形……
发现这个现象后,傅景洲翻看照片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他仔细对比着每一张照片,恍然发觉,陆屿这哪是在找绯闻女友。
分明是在这些女人身上寻找和苏宛辞唯一的那一点相似感。
换句话说,这些所有的女人,都不过是陆屿找的苏宛辞的替身。
这个认知,让傅景洲的心瞬间变得慌乱。
他以前以为,陆屿只是贪图苏宛辞的身子。
玩腻了,玩够了,陆屿就会一脚踢开她。
傅景洲从没有想过,陆屿对苏宛辞,会是觊觎已久。
不,或者说,之前的傅景洲潜意识中就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傅景洲一直将苏宛辞当成他的私有物,容不得别人惦记半分。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错觉。
一种所有人都知道她苏宛辞是他傅景洲的,所有人都不会也不敢觊觎她的错觉。
但他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漏了一个陆屿!
这个认知,让傅景洲眼底的冷意越来越重。
他重重合上资料,压下心头这股强烈的戾气。
抬眸问邢航:
“我让你找的那个女人,找到了吗?”
邢航连忙道,“找到了,那女人叫张曼,之前被陆少驱逐湘城后,她就干起了小三的勾当,专门勾搭有钱人,以被人包养为生。”
傅景洲对她的生平并不感兴趣。
他倚在转椅上,微微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的,是宴会大厅中苏宛辞依赖地抱着陆屿的那一幕……
苏宛辞看向陆屿时,那种不自知的依赖神情,和面对他亲昵的举动,而下意识接受的举止,都让傅景洲觉得心头被一只手掌死死攥紧。
那种窒息和隐痛,让他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阴鸷。
他的小辞,他一手养大的小姑娘,怎么能用那种眼神去看别的男人呢?!
她该在他身边才对。
她该一直陪在他身边,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才对。
就像这八年来,她的生命中,不该出现任何人,只能有他。
她只能看他,只能爱他!
傅景洲重重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底情绪已经被压下不少。
“那个孩子呢?”他问。
“没有保住,早就流了。”邢航回道。
当初那女人想携子上位,用肚子里的孩子逼迫陆屿,更是引来无数媒体,想借着舆论的力量强逼陆屿娶她。
但她没想到陆屿这个人做起事来手段又狠又绝。
不出短短半天,就抹杀了她在湘城的所有痕迹,并将她驱逐出了湘城。
后来,那个孩子也意外流掉了。
“有她的照片吗?”
邢航将张曼的照片递过去。
“左边的照片是当年她在湘城时的,右边的照片是她现在的。”
现在的张曼做情妇做久了,身上总有一股很浓的风尘感。
傅景洲打量着左边的那张照片。
发现张曼这个人虽然五官和苏宛辞不是很像,但她周身的气质,有那么一分像她。
过了几秒。
傅景洲目光落在张曼眉眼上,他对邢航沉声道:
“用最短的时间,给她整容。”
“啊?”邢航不明白好端端整什么容。
傅景洲将两张照片扔在桌子上。
十指微微交叉,沉沉的目光缓缓落在邢航身上。
“照着小辞的眉眼整,懂?”
对上傅景洲的目光,邢航福灵心至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立刻点头,“明白。”
在邢航要出去前,傅景洲又道:
“速度要快,我等不了太久。还有,张曼回湘城的事,一定要压下来,别被陆屿的人知道了。”
第85章 你想说我是你的替身?
一周后。
邢航将张曼带到了傅景洲面前。
看着这张已经酷似苏宛辞的脸,傅景洲点了点头。
将桌子上提前准备好的一张支票推了过去。
“这是一千万,你需要做的,就是不计一切手段让苏宛辞和陆屿之间生出嫌隙。”
张曼眼睛狠狠一亮。
快速上前,将支票拿过来放在了包里。
“傅总放心,破坏人婚姻这种事,交给我决定没问题。”
张曼这两年过的太艰难,已经忘了当初陆屿对她的警告。
哪怕傅景洲交给她的任务是破坏陆屿的婚姻,在金钱的诱惑下,她也果决地应了下来。
看着傅景洲这张俊美清冷的脸庞,张曼不自觉地动了些歪心思。
她绕过宽大的办公桌,扭着水蛇腰来到傅景洲面前,手指缓缓覆在他手背上。
“不如事后我就留在傅总身边,我……啊!”
张曼勾引的话还没说完,傅景洲便皱着眉像甩垃圾一样将她狠狠往后一甩。
顷刻间,张曼身体一斜。
直接撞在了后面柜子的棱角上。
从背上升腾起的尖锐疼痛,让她脸色瞬间一白。
傅景洲满脸厌恶地在一旁抽出纸巾,当着张曼的面,用力擦拭着被她碰过的手背。
看着他这动作,张曼脸色又是一青。
傅景洲将纸巾扔进垃圾篓,冷沉如渊的眸子落在她身边。
那种眼神冰冷至极,就像在看一个死物。
“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好处少不了你的,我还护你下半生衣食无忧。可如果你再动这些肮脏心思……”
傅景洲眯了眯眼,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我便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这个世上消失!”
张曼身体狠狠颤抖,就像被一条吐血蛇信子的毒蛇盯上。
随时都会一命呜呼。
她慌忙闭上眼,忍着背上的疼痛往后退了几步,低着头保证道:
“傅总放心,我一定会完成您交代的事。”
傅景洲收回目光,淡漠道:
“记住,一定要让小辞对陆屿心生厌恶,还有,不准提我的名字。”
张曼不傻,反而能游际在这些高贵的公子哥中,她很聪明。
也就两年前用腹中孩子强逼陆屿让他娶她那一次,犯了一回傻。
傅景洲最后这句话的意思,分明是在敲打她,不准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是他指使的。
此刻张曼只想拿钱,保证自己后半生的优越生活。
既然傅景洲吩咐了,她自然不会傻到再去得罪傅景洲这样一位惹不起的大佬。
“傅总请放心,我做事有分寸。”张曼说道。
“明天下午我会支开陆屿,你明天下午五点到华林医院,去308 科室找小辞。”
翌日。
华林医院。
308科室。
“下一个。”
苏宛辞对旁边的小护士说道。
护士去门口喊下一位病号。
一分钟后。
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烫着一头大波浪的女人踩着高跟鞋高傲地走进来。
看着这种打扮的张曼,小护士下意识皱了皱眉。
来医院的基本都是病号,像她这种格外……张扬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张曼看都没看护士。
径直朝着苏宛辞走去。
她在桌前站定,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目光打量着坐在椅子上的苏宛辞。
“你就是苏医生?”
半分钟后,她开口,声调高慢而倨傲。
苏宛辞微微蹙眉,但医生的职业修养让她只是平心静气地问她:
“哪里不舒服?”
“我不是来看病的。”张曼上前一步坐在了苏宛辞对面的椅子上,一副正室看小三的姿态。
染着大红豆蔻的指甲轻轻拨了下胸前的发丝。
眼神勾着几分轻蔑和挑衅。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曼,不知苏医生有没有听过我?”
苏宛辞看出了她不是来看病的。
将手中的签字笔扔在一旁,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看着面前无事找事的女人。
“我们认识吗?我为什么要听过你?”
张曼眯了下眼。
陆屿娶的这位,还真不是那种娇娇柔柔的软柿子呢。
敛去心神,张曼直接将话题引到陆屿身上。
“陆少没有和苏医生提起过我吗?”张曼说道:“在你们领证前,不知苏医生有没有听人说过,陆少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
张曼话音不变,继续说道:
“而且我和陆少之间,还曾有过一个孩子。”
苏宛辞指尖微微一顿。
脑海中猝然闪现,前段时间叶羽柠跟她说过的那个拜金女的事。
莫非……
苏宛辞抬眸看向张曼。
那个拜金女,就是她?
苏宛辞心底情绪闪现,面上却无波无澜,很是平静。
“张小姐今天来这里,又和我说种话,目的是什么?”
张曼:“苏医生是个直爽的人,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据我所知,当初是苏医生主动找上陆少,想要和他结婚的?”
苏宛辞没说话,张曼笑着问道:
“苏医生从来没有疑惑过,陆少这种出身顶级豪门的人,为何会答应和你闪婚吗?”
苏宛辞眸色微凝。
张曼指着自己眉眼,笑得意味深长。
“苏医生应该能看出来,我们长的很像。”
不等张曼再次开口,苏宛辞忽然扯唇笑了。
“所以你想说什么,我是你的替身?”
张曼点头,“苏医生果然是聪明人。”
说话间,她细细打量着苏宛辞的脸。
“他娶你,不过是图你美色罢了,若不是你眉眼和我三分相似,你觉得,陆屿会要被傅景洲玩了八年的女人?”
她最后一句话尤为刺耳。
刺耳到苏宛辞眼底冷意无声凝聚。
而张曼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话说的过分。
她垂眸睨着自己新做的美甲,慢悠悠再次开口:
“我人都来了,不如就说说我和陆屿之间的过往吧,也让苏医生了解了解自己丈夫的过去。”
说罢,她抬眼看向苏宛辞,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
“苏医生想听吗?”
“我不想听,你就会出去吗?”
听着这句话,张曼怔了下。
随后她缓过神,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随后又将手机屏幕对向苏宛辞,也让她看清此刻的时间。
“苏医生,现在你还没到下班时间,而我也是走正常流程挂号进来的,所以,在我的会诊期间,我有权利说几句话。”
第86章 旧情人
张曼不在乎苏宛辞的冷漠。
直接自顾自说起以前那段‘过往’。
“我和陆屿很早就相识,我们一步步从相遇、到相知,再到相爱、相守。”
“本来一切都挺顺利,我们也迎来了属于我们的第一个宝宝。但奈何,陆屿的母亲死活不肯同意我们在一起。”
说到陆母,张曼看向苏宛辞,意味不明地问她:
“苏医生应该对陆母有所了解吧,那就是一个很强势很专制的人,她根本不容许别人忤逆她。”
“哪怕我和陆屿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在她的破坏下,我们也没办法相守。那个孩子,也被无情流掉。”
说到最后,张曼声音中多了不少愤恨。
以至于让她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尖锐。
过了会,她缓了缓情绪,声音再次恢复开始的平静。
“苏医生,你和陆屿结婚这么久,他会做饭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苏宛辞抬眸看她。
“苏医生可能有所不知,陆屿之所以学做饭,便是为了做给我和腹中的孩子吃。只是可惜,如此被珍视的孩子,却没有生下来。”
说罢,她抵了下鼻尖,似乎是有些哽咽。
“苏医生,你我都是女人,想来你也应该能体会到,那种自己的骨肉在腹中生生流掉的痛苦,以及失去孩子后,被迫与爱人分离的煎熬。”
从张曼最开始说她与陆屿的“过往”时,苏宛辞就没再说一句话。
只是平平淡淡的看着她。
但不知怎的,苏宛辞脸上明明没有什么情绪,就那种平静淡漠的眸色,却让张曼有种越来越心慌的感觉,
就好像,她只是一个跳梁小丑,她所有的计谋与算计,都早已被人洞悉。
明明觉得不太可能,但张曼的心却在不知不觉中越跳越快。
以至于她的语速也加快了不少。
“苏医生,别的我不多说,我今天来这里,只是想告诉苏医生一句,陆屿这个人,是我的!”
“他本就该是我的丈夫,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苏医生现在是占了我的位置,既然现在我回来了,希望苏医生能尽快和陆屿离婚,将你抢来的陆太太的位置还给我!”
说完,张曼站起身,似乎是要走。
转身之前,她看着苏宛辞的工作位,平复好心情后,又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
“苏医生,我看你要学历有学历,要能力有能力,应该不屑去做那破坏人婚姻的第三者吧?”
听着她这句话,苏宛辞眸色不明地笑了笑。
在她要离开前,苏宛辞突然喊住她。
“等等张小姐。”
张曼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苏宛辞依旧那般姿势坐在椅子上。
明明苏宛辞是坐着,张曼是站着。
但在气场上,张曼却仍旧觉得苏宛辞狠狠压了她一头。
陆屿娶的这个太太,还真不是那温室中的小花,着实不好对付。
张曼面色不变,“苏医生还有何指教?”
苏宛辞淡淡开口:“从张小姐你进门开始,但现在整整十五分钟,全都是你在说,我在听。”
“既然张小姐现在说完了,是不是也该听听我的话?”
张曼无声捏紧了手中的包包,“苏医生请讲。”
“第一,我和陆屿的婚姻是我们自己的事,张小姐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对我们的婚姻指手画脚。”
苏宛辞声调不紧不慢,视着张曼再次开口:
“第二,就算我们离婚,也该是由陆屿亲口跟我说,而不是仅凭张小姐你的一句空口白牙之话。”
张曼唇角慢慢绷紧,正要开口,就见苏宛辞拿出了手机。
“这第三么,我这个人不喜欢把误会积压到最后,有什么事,能当面解决的,直接当面解决会更好。”
她打开通讯录,找到陆屿的号码,在张曼震惊诧异的目光中,直接给陆屿拨了过去。
“既然张小姐一口一个和陆屿是真爱,还口口声声你们过去的孩子,既然这么深情,那我做个好人,把陆屿叫过来,你们面对面好好聊聊。”
说到这儿,苏宛辞唇角微勾,看着张曼那寸寸变白的脸色。
“我想如果我是张小姐你的话,这个时候,比起来见我这个抢了你身份的情敌,你更想见的,应该是陆屿。”
张曼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慌感,她本能地想要快些离开。
但就在这时,手机振动一下。
她按量屏幕看了眼。
是傅景洲的消息:
让她按兵不动,在那里待着。
说陆屿已经被他拖住了,这会儿根本过不来。
但如果她现在离开的话,苏宛辞就不会信她方才那些话。
今天这场局,也就白忙活了。
看着傅景洲这条消息,张曼心中的忐忑降低了不少。
刚才在她让苏宛辞看完时间后,张曼就悄悄给傅景洲拨去了电话。
这十几分钟她和苏宛辞之间的对话,傅景洲那边全都能听到。
张曼收了手机,看向办公桌后面的苏宛辞。
苏宛辞的手机开了扩音,就放在桌面上。
不断的“嘟嘟”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
见那边一直未接通,张曼心头仅剩的那一丝忐忑也彻底消失殆尽。
她正要开口出言嘲讽,然而那边陆屿在自动挂断的最后一秒接通了电话。
“宝贝儿,今天这么稀奇,主动给我打电话?”
在听到陆屿声音的这一刻,张曼浑身不可控制地一僵。
苏宛辞轻飘飘扫了眼对面的张曼,淡淡说道:
“陆屿,你现在有时间吗?你的旧情人在我这里,想要见你。”
此时正在麓晟集团会议室开会的陆屿,听到这句话,眉头瞬间拧起。
“什么旧情人?”
他从始至终就惦记了一个她,哪来的旧情人?
“张曼。”苏宛辞道:“现在人就在308 科室,你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听着这个名字,陆屿眼底冷芒汇聚。
他扔下一众高层就往外走,“宝贝儿等我十分钟,我马上过去。”
身后的陈恒满脸懵逼。
下意识小跑着跟出来。
在电梯口追上了陆屿。
“老板,您去哪?今天这个会议很重要……”
“推辞或取消!”
话音未落,陆屿直接进了电梯。
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
陈恒不禁开始为麓晟集团的未来担忧,
有这么一位时时刻刻以老婆至上的领导者,他们麓晟集团真的还能继续维持龙头企业的巅峰辉煌吗?
第87章 一种……陆屿深爱她多年的错觉
怕苏宛辞多想,陆屿全程没挂电话。
“宝贝儿,别挂电话,我一会儿就到,你在华林等我。”
“还有,晚晚,她不是我什么旧情人,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张曼听着陆屿那边的话,小腿开始细微的发抖。
她顾不上傅景洲的命令,下意识地转身就要离开。
瞥见她的动作,苏宛辞说道:
“张小姐想去哪?麓晟集团到华林医院的距离不远,陆屿十分钟就能到。”
“我……”
张曼停住步子,此刻真的进退两难。
此时此刻,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留在这里有陆屿,离开这里有傅景洲。
苏宛辞接上她的话,“张小姐,我要是你,此刻一定等在这里,毕竟难得见心上人一面。”
说完后,苏宛辞也没再管她。
将手机放在一旁,打开电脑,开始看上面的病情报告。
但盯着电脑屏幕足足看了一两分钟,她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最后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网页,输入了张曼的名字。
两年前陆屿将张曼驱逐湘城后,有关张曼的消息几乎全部被屏蔽,现在只有零星的一两个小博主文章中,还有一些当初张曼和陆屿之间的事。
麓晟集团和华林医院之间的距离虽然不远。
但正常情况下,开车也需要将近十五分钟的时间。
等陆屿出现在308科室门口的时候,苏宛辞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只过了九分钟。
陆屿看也没看门口的张曼,径直越过她,大步走向了苏宛辞。
他神色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慌张,生怕会因张曼这件事,毁了她对他好不容易积攒的信任和依赖。
“晚晚,你听我说,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苏宛辞对上陆屿的眼眸,两人对视片刻。
她指了指门口的张曼,“人还在,不说句话吗?”
“没什么好说的,我跟她不熟。”
听着陆屿这句话,张曼咬紧了唇。
“不熟?我们当初那个孩子怎么算?”
陆屿眼底溢出几丝冰冷,他紧紧握着苏宛辞的手,转头看了眼张曼。
“孩子?你就那么确定,你那个孩子是我的?”
接触上陆屿这样的眼神,张曼不知想到什么,脸色越发惨白。
她摇着头往后退,像极了一个疯人院的疯子,无法接受地道:
“不……不可能!不可能!”
她转过身,快速从308 科室中跑了出去。
陆屿这会忙着哄老婆,没空管她死活。
张曼离开后,由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后面也没有病患了,苏宛辞收拾好东西也准备回家。
陆屿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
两人一起走到停车场。
在苏宛辞要上她早上开来的那辆车时,陆屿扯住她手腕,微微用力,直接将人拽进了怀里。
他搂着她细软的腰肢,不让她挣脱。
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脸颊,让她抬头看着他。
“老婆,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苏宛辞想拉开他的手,“这里人来人往,你先放开。”
“不要。”陆屿孩子气的紧紧抱着她,“我抱我自己的老婆,名正言顺,谁能管的着?”
说罢,他看着她眼底,近乎保证般解释道:
“宝贝儿,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信我好不好?别说那什么狗屁孩子了,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
见他这么着急地解释,苏宛辞自从见到张曼后,一直堵在心里的那口气,不知不觉地就散了。
方才那半个小时里,像是有块石头一样压在心口的那种感觉,在陆屿的这种近乎忐忑的解释下,奇迹般消失了。
她本欲掰开他手臂的手,力道一收,圈在了他腰上。
眼底清凌的光晕像是破开了道口子,泄出几分极轻的谐谑。
“这么紧张?”她问他。
一听她这话,陆屿这股慌乱瞬间消了大半。
他蓦然低头咬住她的唇,抵开她唇齿,缠着她深深拥吻。
听着她口中抑制不住的娇软声音,来填补心口的慌乱和恐慌。
“当然紧张。”
在苏宛辞呼吸不顺的时候,他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
额头抵着她的,滚烫的呼吸彼此交缠。
缠在她腰肢上的手臂,在不弄疼她的前提下,越收越紧。
“怕宝贝儿不要我了。”
“怕宝贝儿嫌我脏。”
“怕宝贝儿像是对待傅景洲那样,决绝地将我丢在一旁。”
听着他这句话,苏宛辞脱口而出道了句:
“陆大少爷风流成性,绯闻漫天,这湘城,还有谁不知道这事?就算我介意一个张曼,还有那么多其他人呢。”
陆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神色。
在她说完后,他沉默了片刻。
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两秒后,他看着她眼睛,似随意、又似认真地问她:
“那如果我说,从前所有的绯闻,包括张曼,包括纪棠,全部都是假的,从始至终,我只有晚晚你一个人,老婆可信?”
苏宛辞眼睫微颤。
他说这话时,那眼中的深情,太像告白了。
触及到他眼底漆黑的墨色,苏宛辞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舌尖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嘴角,她推着他胸膛,躲避他滚烫的视线。
“快松开,别搂搂抱抱的,影响不好。”
陆屿眉眼微垂,眼底的眸色黯淡一分。
但很快,他喉结上下滚动。
再次恢复成了以往那副微痞又散漫疏懒的神情。
“我的宝宝脸皮真薄,不过宝贝儿只要相信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就行。”
回华庭公馆的路上。
看着车窗外的霓虹闪烁。
苏宛辞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刚才在停车场,陆屿说那番话时的神色。
那种珍爱、那种虔诚、那种发自心底的深情和宠溺,就好像是对着深爱的人表白……
那一瞬间,她甚至有一种错觉。
一种……陆屿深爱她多年的错觉。
可是怎么可能呢?
就算有八年前在国外的那一次初见。
她和他真正相处的时间,也不过才一个月而已。
第88章 宝宝是不是吃醋了?
不久后。
当苏宛辞和陆屿两心相许时,回首过去,她才发现,自从咖啡厅的第一次见面,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隐晦的告白。
他的感情,都藏在了字里行间,藏在了日常中的点滴之事。
他吃醋,他嫉妒,他却也因她一句不经意的承诺而欣喜若狂。
……
回到华庭公馆后,看着在厨房做饭的男人,苏宛辞站在门口,情不自禁地问他:
“陆屿,你还给别人做过饭吗?”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趁着煮粥的间隙,走过来将她抱进怀里。
“没有。迄今为止,有资格让我亲自下厨的,只有宝贝儿你一个。”
说着,他啄了下她唇角。
眼底染着温柔的笑。
“当然,未来除了晚晚,我还会给另一个人做饭。”
苏宛辞抬头看他,“谁?”
陆屿唇角勾起,看着她清凌的眸,缓缓说道:“我们的孩子。”
“等晚晚怀了宝宝之后,我就把公司的事情都交给陈恒他们,天天守在家里陪着我的晚晚和小宝宝。”
苏宛辞唇角不自觉弯起,轻轻打趣道:
“麓晟集团有你这样的领导者,真是欲哭无泪。”
陆屿轻嗔了声。
捉过她的手指,看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捏着她指尖细细把玩。
“他们一年的薪水至少千万,不出点力,能对得起他们拿的工资?”
……
深夜。
陆屿搂着浑身汗湿的小姑娘,将她额角上的几缕碎发拨到耳后,回想着她今天见到张曼之后的异常和那一丝难以察觉的在乎。
他不着痕迹地问她:
“今天张曼那件事,宝宝是不是吃醋了?”
苏宛辞微闭的眸,听着他这句话,猝然睁开。
对上陆屿轻轻含笑的漆眸,她心尖狠狠颤了颤。
“……我没有。”
陆屿指腹在她眼尾划过。
听着她的话,只是轻慢勾唇,慵懒说道:
“那真是可惜了,看今天傍晚宝贝的反应,我还以为晚晚喜欢上我了呢。”
苏宛辞忽然转身攀上他的脖子,整个人缩进他的怀里,来回避他炽热又似乎具有穿透性的眼神。
红唇微动,她说,“喜欢你器大活好不行?”
这种话,陆屿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说。
听着‘器大活好’这四个字,男人眸色微微一深,别有深意地勾着她下颌,对上她的眼睛。
“哦~原来晚晚是喜欢这个啊。”
他腔调拖长,总给人一股极强的暗示性意味。
苏宛辞回过神才发觉刚才慌乱之下她到底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尤其在陆屿这种腹黑的大尾巴狼面前,她更是别想蒙混过关,
正想着找个别的话题,将方才那句话盖过去,就听到身旁的男人轻笑一声。
按着她的腰,直接将她压在了身下。
“既然宝贝喜欢这个,老公岂能不满足你。今天时间还早,不如继续吧?”
他虽然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但说完之后,直接霸道地堵上了苏宛辞的唇。
将她所有的反抗和未出口的声音,全都堵在了两人唇舌之间。
凌晨两点。
在苏宛辞实在坚持不住昏睡过去后,陆屿抱着她去浴室清洗后,让她舒舒服服睡在了被窝里。
十分钟后。
男人身影出现在一楼大厅门口。
给陈恒拨去了一个电话。
“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老板,现在人在仓库关押着。”
陆屿抬步往外走,“我现在过去。”
半个小时后。
一处荒僻的仓库中。
张曼蓬头垢面地跌倒在水泥地上。
在她前面两米的地方,七个黑衣人每人手中各牵着一只成年藏獒,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张曼虽然想跑,但她两条腿怎么可能跑的过这么多只凶残的藏獒。
陈恒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像是柱子似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张曼。
“陈恒,我们也算旧相识了,你这是干什么?”张曼对着陈恒怒道。
陈恒仍旧那副面瘫脸,“因为你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张曼几乎不用想就知道答案,“你是说苏宛辞?”
陈恒没回答。
下一刻,空荡的仓库中,回响着女人嫉恨阴毒的尖锐声音:
“她有什么好?凭什么能嫁入陆家?!”
“那你又有什么好?凭什么认为在我这里就是特殊的?”
这句话,是从门口传来。
音质沉冷如冰,裹着令人胆颤的寒意。
比这仓库外吹入的冷风更让人觉得刺骨。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一身黑色风衣,踏着满地月华而来。
张曼眯了眯眼,脸上扭曲狰狞的神色有片刻的凝滞。
陆屿停在她面前两米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睨着地上瘫软的女人。
“说!谁指使你的?”
张曼假装听不懂。
她仰头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曾经她也真心地迷恋过他。
曾经她也曾对着他幻想过白马王子的梦。
但也是他,让她知道了什么是冷血无情。
“我听不懂陆少在说什么?”
她环顾四周,嗤笑,“这么大半夜,几个大男人围着我一个弱女子,传出去,怕是陆少声名不保吧?”
“传出去?”陆屿冷笑,“那你也得有命活着离开才行。”
听着这句话,张曼是真的慌了。
她不自觉往后退,“你想干什么?”
陆屿掌心间转着一枚小巧的匕首。
刀尖异常锋利。
旋转之间,映着仓库苍白的灯光,泛着凛冽的寒芒。
好似下一刻,这匕首就能插进人喉咙。
看着她畏惧的样子,陆屿不带感情地冷笑。
“不想干什么,还是那个问题,谁指使你的?”
想起傅景洲的警告,张曼打死不认,“没有谁指使我!”
“陆屿,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现在随随便便和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结婚,我气不过去看看她长什么样子不行吗?”
陆屿是真的觉得,这女人在外面游荡了两年,是不是脑子都被她自己吃了。
简直愚蠢至极。
像是懒得再跟她废话。
陆屿冷眸微眯,问陈恒:
“在哪抓住她的?”
“回老板,在机场。”
张曼想连夜离开,但在检票的前一刻,被陈恒带去的人拦了下来。
第89章 我连碰都没碰过你,你一个人也能怀上我的孩子?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是不是傅景洲指使你的?”
张曼本打算再接着否认。
但他都说出傅景洲的名字了,她再否认也没有什么意义。
或者说陆屿早就猜到了是傅景洲。
只是没有证据,才硬逼着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陆少,既然你知道了,还亲自来一趟干什么?”
得到了答案,陆屿一刻都不欲多留。
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张曼眼底恨意弥漫。
她近乎咆哮着喊出声。
“陆屿,当年我都有了你的孩子,在各大媒体的压迫下,你那般羞辱我,也不肯娶我,现在为什么轻而易举地娶苏宛辞?!”
“我那么爱你你看不到,却非要去娶一个被傅景洲玩烂了的贱人……啊!”
张曼话还没说完,一直在陆屿手中把玩的那枚匕首,不知什么时候直直朝她刺了过来。
张曼根本来不及躲避。
那匕首直接从她嘴角割过,一道深深的口子从嘴角裂开。
汩汩鲜血顺着下巴滴答滴答流下。
摸着满手的鲜血,再加上脸上后知后觉感受到的割裂般的疼痛。
张曼情绪瞬间崩溃,失控地尖叫。
“不想成为永久的哑巴,就给我闭嘴!”
陆屿冰寒刺骨的话一出,张曼紧紧捂着脸,含着热泪,却不敢再说一个字。
陆屿半蹲下身,看着她此刻的狼狈。
嗓音轻慢却嘲讽。
“张曼,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提她半个字?”
张曼眼底恨意隐藏不住。
陆屿也不管她此刻的心理。
想着她刚才说的话,陆屿慢慢开口:
“你说她脏?张曼,你以为你自己干净到哪里去吗?你真以为我查不出来你那层膜是哪里补的吗?”
听着这话,张曼震惊抬头。
陆屿轻嗤,“从你出现在我面前的第一天,你所有的资料我都查的一清二楚了。”
“明明是个人人可骑的妓,却偏偏屡屡伪装成不谙世事的小白花。张曼,你这套手段,骗骗别的富二代还勉强说得过去,在我陆屿面前玩这一套,十条命也不够你死的!”
张曼不甘心。
两年前她在陆屿身边的那一个月,他虽然从来不碰她,也不肯让她近身。
但他对她很大方,包包首饰不要钱似的送。
再加上,陆屿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有超过两个星期的。
只有她,在陆屿身边待了一个月。
她一直以为,她在他眼里,是不一样的。
“既然这样,既然你早就清楚我的底细,你为什么还要将我留在身边一个月?”
陆屿嗤笑,“答案你不是自己刚说过吗?”
对上他都视线,张曼不由自主地想到今天下午在华林医院308科室中说的那句话——
【若不是你眉眼和我三分相似,你觉得,陆屿会要被傅景洲玩了八年的女人?】
所以,他是把她当成了苏宛辞的替身?!
“想到了?”陆屿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有了答案。
站起身,他双手插兜,低眸睨着地上的张曼。
“如果没有你与晚晚的那一分相似,你觉得,就凭你这种人人可骑的妓,也配在我面前晃?”
张曼瞬间面如死灰。
过了片刻,她眼底忽然重燃光亮。
“孩子……那个孩子……”
陆屿打断她,“你到现在还觉得,那个孩子,是我的吗?”
张曼正要点头,又听到陆屿讽刺地道:
“我连碰都没碰过你,你一个人也能怀上我的孩子?”
张曼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含糊不清地说:
“不是的,有一天晚上……那次在宴会上……”
“你递给我的那杯加料的酒,是吧?”
张曼瞬间止音。
陆屿倒不介意让她死个明白。
“那杯酒我是喝了一口,但那天晚上酒店里的那个人,你确定是我吗?”
张曼脊骨瞬间瘫软。
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生气。
她不确定。
因为……那天晚上从头到尾没有开灯。
她根本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
那天的宴会上,陆屿并不知道张曼会这么大胆,居然敢当众给他下药。
他在外面喝酒有个习惯,但凡是外人递来的酒,他都只会喝一小口。
不过虽然只是一口,张曼下的药量足,那一口也很快发挥作用,
在陆屿察觉到不对劲时,立刻抽身去了程逸舟的私人医院。
随后在最短时间内让人查明了原委。
后来便有了随便一个服务生进张曼所订的酒店房间的事。
既然她这么上赶着上男人的床,那他免费送她一个男人!
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张曼。
直到一个月后,她忽然找去麓晟集团,还带来了一大批媒体。
堂而皇之地说她怀了他的孩子。
再后来,陆屿将她扔出了湘城,抹杀了她在湘城的一切痕迹。
至于她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估计后来也被她做掉了。
毕竟陷害他不成,肚子里揣着一块肉,她又该如何去找下一个金主。
“张曼,那天不管我有没有碰你,为了保险起见,你都会硬生生往肚子里揣一个孩子吧?”
毕竟下药这种事,第一次能成功,第二次就不会再成功。
谁都不是傻子。
而张曼既然做到了那一步,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怀上一个孩子,携子上位。
陆屿懒得再跟她多说。
他有这闲工夫,不如回家搂着他的晚晚睡觉。
“张曼,我早就警告过你,别再回湘城,既然你先犯忌,又在她面前惹她心烦,那就承担你该承担的后果。”
听着最后一句话,张曼眸色瞬间惊恐。
陆屿这人,远没有表面看上去的这般闲散好说话,
这人骨子里的狠,丝毫不亚于傅景洲。
上一次他说这种话时,只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断了她所有的后路。
虽然给她留下了一条命,却生生逼得她退出娱乐圈还被迫离开了湘城,
而这一次……
不等张曼想清,就听到陈恒对陆屿说道:
“老板,人都带来了。”
张曼陡然抬头去问。
见七八个魁梧壮汉一排溜站在面前。
耳边隐约听见陆屿那句冷漠到骨子里的话:
“她不是喜欢做小三勾男人毁人婚姻吗?那就让她今天一次勾个够!”
第90章 怕宝贝儿离开我
凌晨三点半。
陆屿回到华庭公馆。
他先是去隔壁房间洗个了澡,将自己洗干净,才放轻动作去了主卧。
大床上,苏宛辞躺在软被中,和陆屿离开时一样的姿势。
在他翻开被子的一角,躺在床上时,原本平躺的小姑娘忽然翻了个身。
迷迷糊糊地朝着陆屿抱了过来。
男人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接着睡。
“去哪了?”
女子闭着眼睛,轻轻嘟着唇,嗫嚅着问了一句。
陆屿拍着她背的手掌一顿。
随即很快恢复如常。
他低头吻了吻她眉心,低声回道:
“睡不着,去院子里吹了会风。”
苏宛辞其实并没有完全清醒,属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他身上的凉意,让她下意识问了那句话。
“为什么睡不着?”
女子朝他怀里靠了靠,无意识地搂紧他的腰。
陆屿低着头看着她,宽阔的手掌轻抚着她发丝。
嗓音低沉好听,镌着说不出的深情缱绻。
“怕宝贝儿离开我。”
苏宛辞不知有没有仔细想他这句话。
只是很自然地顺着他的话音回道:
“不会的……别想了,快睡觉……”
说完,女子似乎重新进入了梦乡。
靠在陆屿怀里,呼吸再次变得轻缓均匀。
男人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用着很小很小的声音缓缓说道:
“晚晚,我当真了。”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离开我。”
“一定一定不能离开我,宝宝。”
“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
……
从下半夜开始,苏宛辞睡得并不安稳。
在睡梦中,她一直被一匹凶狼追着跑。
可她两条腿还跑不过那匹狼。
最后被它的四条腿狠狠按在了地上。
就在那凶狼要张开血盆大口咬她的时候,苏宛辞猛地醒了过来。
乍然睁开眼,一眼就对上了陆屿含笑的黑眸。
“醒了,宝贝?”
苏宛辞拍了下脑袋,想起梦中被凶狼无止境追赶的那一幕,尚还有些心有余悸。
缓了缓神,回想昨天夜里她似乎跟陆屿说话来着。
坐起身,她问他:
“你昨天晚上出去了?”
陆屿眸色微动,拿过她的衣服递给她。
散漫开口:“后半夜去外面院子里吹了吹风。”
苏宛辞接住衣服,“哦”了一声。
抬眸仔细看了眼他和以往别无二致的神色,点了点头,随后开始穿衣服。
昨天晚上她似乎听到陆屿用一种很脆弱祈求的语气让她不要离开他。
不过现在看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疏懒漫不经心。
苏宛辞心想,昨天晚上应该是她在做梦。
陆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用那种语气祈求人。
吃过早饭后。
苏宛辞正要去医院,就见陈恒拿着几份资料走了进来。
陆屿接过后,陈恒又说:
“老板,飞机已经安排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苏宛辞转身问他,“又要出差?”
陆屿懒懒抬了下眼皮,“嗯,分公司那边一直不消停,我还得再去一趟。”
本来昨天下午就该去的。
原定的是在麓晟集团开完会,陆屿和陈恒他们就去邻市。
但苏宛辞那个电话一打进来,陆屿直接将会议和行程全部推后了。
现在张曼的事既然处理完了,出差的事自然也得提上日程了。
“我平时见你挺悠闲的,最近怎么出差这么勤?”
听着这话,陆屿将文件扔在一边,
大步来到苏宛辞身边,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眼底含着薄笑,温热的掌心按着她柔软的腰肢,“宝贝儿不舍得我?”
苏宛辞:“……”
陆屿:“要不我们一起去?”
苏宛辞拍了下他的手,“我今天不休假。”
陆屿顺势问:“那如果休假的话,宝贝儿就陪我一块去?”
“我去了帮不上忙。”她拉开他的手臂,“行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出发吧,我也去上班了。”
陆屿在她转身时牵住她的手,拉着她一块往外走。
“我先送你去医院。”
苏宛辞回头看了眼后面的陈恒,“你不是等着登机吗?别晚了时间。”
陆大少爷十分壕,满不在乎道:“让他们等着,陈恒准备是咱们陆家的私人飞机,一切都按我们的时间来。”
苏宛辞:“……”有钱就是任性。
而此时此刻,一夜没睡、又被强行喂了一肚子狗粮的陈恒表示:这次出差回来,他一定要申请年终奖翻倍!
也得再去多买几份保险。
特么的。
跟着这样一个无时无刻塞人狗粮的老板,他真怕什么时候就被撑死了。
一定要多买几份意外险。
多重保障。
……
而另一边。
陆屿将苏宛辞送到华林医院后,又将人按在怀里狠狠吻了个遍,解了馋后,才放她下车。
苏宛辞下车的时候,两条腿都是软的。
脚踩在地上,就好像踩在了棉花上。
好在陆屿及时扶了她一把,才避免摔在地上。
第91章 老婆,有一些心术不正的人想要挑拨我们感情
中午十二点。
叶羽柠的电话如催命符般打进来。
苏宛辞刚一接通,电话那边的声音就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晚晚,我跟你说,今天早上在南边仓库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听着她这兴冲冲的语气,苏宛辞边在休息室里泡茶边问她:
“这么高兴?怎么?天上掉金子了?”
电话中还能听到叶羽柠那边不断敲击键盘的声音。
“比天上掉金子还要稀奇!”
“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纠缠陆少的那个拜金女吗?”
苏宛辞泡茶的动作一顿。
“你是说张曼?”
“对对对,就是她。”
叶羽柠此刻正在兴头上,也没注意到苏宛辞准确无误地说出了张曼的名字。
“张曼曾经也是娱乐圈的女星,虽然不如纪棠影后这么火,但也算半个公众人物。”
“结果今天早上,有人发现,曾经名红一时的女星居然夜御八个高猛大汉?!”
听着这话,苏宛辞蹙了下眉。
昨天下午趾高气扬地来她这里示威的女人,当晚居然会在仓库里和八个男人厮混?
“她人死了吗?”苏宛辞问。
“还有一口气,已经被人送进医院了,不过她活下来的概率很小。”
一大清早很多媒体前去仓库拍照报导。
叶羽柠虽然没有亲自去,但同一报社的同事有去的。
看着她们拍回来的照片,叶羽柠觉得张曼如果能活下来,那可真就是奇迹了。
浑身都是凌虐的痕迹,下体虽然有几片衣服遮挡,但那衣服上全是血迹。
张曼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
但血是哪里流的,稍微一想就能猜到。
过了片刻,叶羽柠叹息了声。
又道:“张曼这个女人,哪怕死都不足惜。”
“晚晚,你有所不知,这女人不仅吸毒酗酒,还专做小三,勾搭了无数个男人,更是害的很多家庭妻离子散。这样的人,活着也是祸害。”
陆屿这次出差,和上次一样,一连去了好几天。
苏宛辞每天中午和晚上下班的时候,都能准时收到陆屿的视频通话或语音通话。
两人也有时候并没有什么话题可聊,电话就放在一旁静静通着。
陆屿在公司里处理文件,苏宛辞则是开车回家,直到她回到华庭公馆后,陆屿那边才会挂断电话。
到了第四天。
陆屿在分公司处理好公司事务,准备回湘城的时候,手机上收到了一张匿名图片。
紧跟着,进来两条短信。
【堂堂陆大少,真的不介意自己妻子和别的男人曾经的过往吗?】
【她曾经在别的男人怀里八年,曾受尽别的男人宠爱,甚至他们之间不知做了多少亲密的事。陆少这般维护自己的妻子,对以往她那八年丝毫不介意,倒真是大度。】
陆屿扫了眼这两条短信。
随即点开了那张图片。
那是一张睡眠照。
照片中,淡蓝色的床褥中,小姑娘侧躺在被子里,安安静静地熟睡,一头柔顺的发丝铺洒在枕头上,安然而美好。
陆屿垂眸看着这张照片,眼底眸色渐渐深暗。
几秒后,退出短信,看着这串陌生的号码,将之复制下来发给了陈恒。
彼时陈恒正好进总裁办,看着自己手机上收到的这串号码,他问陆屿:
“老板,是要查这个号码吗?”
“嗯。”
陆屿收了手机,脸上冷意一闪而过。
他看向陈恒,“飞机准备好了吗?”
陈恒忙点头道:“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回去。”
陆屿大步往外走,“现在就走。”
晚上八点。
陆屿踩着一地月华进入华庭公馆大厅。
苏宛辞正要抱着毛团子上楼。
听到大厅外面的声音,她回头看去。
下一刻,男人已经大步而来。
揪住她手中的肥猫,一把将它扔了出去。
随后将有些怔愣的小姑娘抱进怀里。
苏宛辞眨了眨眼,“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
她话还没说完,陆屿已经扣着她的后脖颈,让她仰头,对着她的唇狠狠吻了下来。
苏宛辞未出口的话直接被他堵在了唇齿间。
她动了动唇,却引来他更深的侵占和掠夺。
陆屿紧紧握着她的腰,将人控制在怀里,抵开她的唇齿,搅碎她的呼吸,侵占她的气息……
这个吻维持了好一会儿。
直到苏宛辞呼吸不顺,忍不住抵着他胸膛挣扎的时候,他才慢慢放开她。
苏宛辞正要开口问他怎么了。
就见他可怜兮兮地靠在她身上,像只被人丢弃的大型动物一样,委屈巴巴地对她说:
“老婆,有一些心术不正的人想要挑拨我们感情。”
苏宛辞:“……?”
这种告状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苏宛辞指尖按了按太阳穴,顺着他话音问他:
“心术不正的人是谁?怎么挑拨的?”
陆屿拿出手机,翻开那张图片递给她。
“那人匿名,目前不知道是谁,不过发来了一张挑拨我们感情的照片。”
第92章 一种近乎掠夺的欲望
苏宛辞看着那张图片,待看清里面的背景时,眸色微微变了一下。
陆屿敛眸看她,将她脸上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
“宝贝儿知道是谁发的吗?”他问。
苏宛辞声音冷了两分,“傅景洲。”
这个答案,陆屿并不意外。
像睡眠照这种亲昵的图片,想来也只有傅景洲有机会拍到。
陆屿将手机放在一边。
把苏宛辞搂在怀里。
看着她清凌的眉眼,他指了指自己的头,低低对她说:
“老婆,你觉不觉得我这里有点颜色?”
苏宛辞被他语气逗笑,“什么颜色?”
男人薄唇轻阖,吐出几个字:“绿油油的。”
苏宛辞象征性地伸手抹了一把他发型。
弯唇说道:“那如果我说,你这绿帽子,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你信吗?”
陆屿搂着她的腰,将她按在怀里。
“当然信了,宝贝儿不管说什么,我都信。”
苏宛辞靠在他身上,解释道:
“这张照片,是去年我生日那天晚上,傅景洲在我房间拍的。”
陆屿勾着她的发丝,在指尖轻轻缠了两圈。
听着她的话,他不动声色地问:
“傅总还赖在你房里睡?”
“想什么呢?”苏宛辞嗔他一眼。
“每年他都会去国外待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他虽然和我住在同一个公寓,但我和他都各自睡在自己的房间。”
“去年生日的那一天,他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向我求婚,但由于当时我学业没有完成,就拒绝了他的求婚。”
“我睡眠浅,晚上有一点动静就会醒来,那天晚上我刚睡着不久,房间里就传来一阵很弱的脚步声,睁开眼后,就在床头发现了拿着手机刚照完照片的傅景洲。”
当时她问过他,为何要拍这张照片。
他说:我的小辞拒绝了我的求婚,拍张小辞的睡眠照,回国以后夜不能寐的时候,也好拿出来看几眼聊以慰藉。
从十五岁见到傅景洲开始,他就对她很好很好。
除了一直向她强调,她决不能离开他,她要一直留在他身边以外,其余的时候,他从没有强迫过她做任何她不喜欢的事。
所以去年拒绝他求婚的时候,苏宛辞心里是有一些愧疚的。
尤其是她拒绝后,傅景洲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错愕和失落,更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但尽管如此,她也没有改口答应他的求婚。
苏宛辞很清楚,如果当时答应了他,
以傅景洲的行事作风,他一定是要立刻带她回国的。
而如果那个时候她中途放弃学业,中途放弃那些已经进行了大半的医学研究,那她这几年的坚持和拼搏,都将付诸东流。
她的梦想,她的信念,她想要延承父母事业的理念,都将功亏一篑。
所以综合考虑之下,苏宛辞拒绝了他。
但由于这份愧疚感,当时看到他拍的照片后,她也就没有强行要求他删掉。
只是没想到,那张照片,现在却成了他来破坏她和陆屿这段婚姻的工具。
自从回国到现在,这一个多月来,苏宛辞有很多次都在后怕,却也在庆幸。
庆幸八年前,她没有迷失在傅景洲的甜言蜜语中,毅然决然选择留在国外深造,而不是躲在他身后,成为他圈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庆幸一年前,没有因为他的求婚,而中途葬送自己的人生,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
其实苏宛辞到现在都想不通,傅景洲在一年前为什么会突然向她求婚。
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他先是捧着她,将她捧得高高的,再狠狠将她摔下来,
让她体会从云端跌到地狱的痛苦,这一点她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她真的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想起来求婚这一茬。
从去年生日之后,傅景洲就不再表现的像过去那般,对她无欲无求。
苏宛辞能明显感受到,有很多次,他看向她的眼神深处,似乎都带着火。
那是一种近乎掠夺的欲望。
苏宛辞不傻,她看得出来。
但或许是因为她和傅景洲之间,总是缺少了那么一点感觉。
所以在傅景洲多次提出来想和她一起睡的时候,她都下意识拒绝了。
傅景洲陪着她的这八年中,前七年,她一直把他当成最信任的大哥哥,在她心里,他是她不可缺少的家人。
后来,一年前傅景洲求婚后,虽然她拒绝了,但也让苏宛辞慢慢对他转变过往那种“哥哥”的依赖。
她开始告诉自己,他将是她这一生与之相守的人,是她未来的丈夫,是她结婚证上的另一半。
所以这一年,苏宛辞虽然拒绝他同床共眠的要求,但她心里,一直在接受他。
如果没有一个月前傅景洲突然之间的撕破伪装,她想,她和他现在,应该已经在一起了吧。
毕竟这次回来,她就是打算着和他结婚,永远陪在他身边的。
不过换个角度想,苏宛辞也由衷的感谢以前的自己坚定初心,一直拒绝傅景洲的求欢。
不然,以一具残破的身子,她真的没有脸面、也没有勇气找上陆屿,再同他提出结婚的请求。
见苏宛辞有些恍神,陆屿收紧了握着她腰肢的力道。
薄唇抵上她唇角,一点点吻上她的唇。
几分钟后,他松开她。
但双手仍然抱着她不肯放。
“宝贝儿,傅总手机里有很多这样的睡眠照吗?”
苏宛辞呼吸有些不稳。
她缓了口气,回道:“就这一张。”
一年前傅景洲从来没有在晚上进过她的房间。
这一年来,除了生日那次,他趁她睡着进了她房间,其余时刻,再也没有过。
因为从那以后,苏宛辞养成了晚上睡觉锁门的习惯。
原因无他,只因在睡着后,有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站在她床前盯着她看,这种感觉太渗人。
次数多了,估计容易做噩梦。
第93章 别在这里
解释完照片的事情后,苏宛辞去厨房给陆屿下了碗面。
在她煮面的间隙,陆屿上楼洗了个澡。
在她将面端到餐桌上时,陆屿还没下来,
想着刚才那张图片,苏宛辞拿过手机找到傅景洲的号码给他拨了过去。
那边接通的很快。
话筒中只传来两道“嘟嘟”声,傅景洲就接通了电话。
“小辞,你终于想通了吗……”
傅景洲的话还没说完,
话筒中就冷不丁传来女子冰冷的质问。
“傅景洲,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很有意思是吗?!”
傅景洲未说完的话音止住。
停顿两秒,他再次开口。
只是声音中的温情淡去不少。
“小辞,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苏宛辞冷呵,“那张照片,你敢说不是你发的吗?”
此时傅氏集团总裁办内,男人一身冷意坐在转椅中,听着苏宛辞的质问,他捏着签字笔的手指缓缓攥紧。
他面前站着一副梨花带雨的苏瑞禾,听着他对苏宛辞说话时的温柔,嫉妒的咬紧了唇。
“小辞,你可知道,我这里只有你那一张睡眠照,别说使计发给别人了,就算是你问我要那张照片,我都不舍得给。”
苏宛辞现在是一个字都不敢再相信他。
一楼落地窗前,女子拿着手机,看着窗外浓稠的夜色。
嘲讽开口:
“傅景洲,你也说了,那照片是你拍的,更是保存在你手机里,如果没有经过你的同意,谁能将那张照片发给陆屿?”
话筒中有暂时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傅景洲才再次出声。
他问她:“小辞,你生气,是因为那张照片泄露,还是因为……那张照片被发给了陆屿,影响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苏宛辞冷声问:“有什么区别吗?”
有什么区别?
听着这句话,傅景洲咬紧了牙。
小辞,你可清楚,区别在于……现在的你,已经开始在潜意识中在乎陆屿了。
如果这张照片不是发给陆屿,只是发给一个毫无影响的陌生人,你可还会……这般生气?
这两句话,傅景洲并没有问出口,
因为尽管不问,他也能猜出答案。
他用了八年才让她爱上他。
而陆屿呢?
这才不过一个月而已。
她为什么……对陆屿这般特殊?!
“小辞。”
傅景洲的声音有些绷紧。
“照片不是我发的。我这里,只有你那一张睡眠照,我不舍得发给任何人。”
说完这句,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中的忙音,苏宛辞眉心越蹙越深。
楼梯拐角处,陆屿无声站在那里,眸色晦暗地看着落地窗前的女子。
一分钟后,他眼底情绪隐去。
神色如常地走下来,朝着苏宛辞走过去。
“宝贝儿,面下好了吗?”
苏宛辞按灭手机,转身走过来,“好了,在餐桌上。”
陆屿牵着她的手,一块朝餐厅走去。
“宝贝儿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
“吃的什么?”
“面。”
两人一问一答,气氛和以往相同。
倒也没有因为傅景洲而影响什么。
陆屿拉着苏宛辞的手不让她走,苏宛辞也就坐在旁边陪着他吃饭。
十几分钟后,男人将一碗面条吃光。
放下筷子,看着她道:
“宝贝儿,胃饱了。”
苏宛辞眼皮一跳。
等着他下半句话。
果不其然……
陆屿紧接着又说了句:
“但还是很饿。”
苏宛辞瞥了眼一干二净的碗,“要不我给你再煮点面?”
陆屿忽然起身,将她抱起来放在了宽大的餐桌上。
“是这个饿,宝宝。”
话音未落,他便急切地低头噙着她的唇深深吻了下来。
苏宛辞今天下班早,早早就已经洗漱完毕,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丝绸睡衣。
餐桌桌面冰冷且凉,激的她浑身都缩了下。
察觉到陆屿的手掌开始往衣服里钻,苏宛辞隔着睡衣按住他的手。
“别在这里,去楼上……”
陆屿呼吸微重。
漆黑的眸子定定落在她身上。
像是无底的深渊中伸出无数藤蔓,叫嚣着想要将她拽下去。
“冷?”
他啄着她眼尾,手掌在温热滑腻的腰肢上划过。
苏宛辞晃了晃腿,想要下去。
“你说呢,桌子这么凉!”
“宝贝乖。”
男人轻哄着她。
“一会儿就热了。”
“唔……不……”
苏宛辞所有拒绝的声音,全被他吞进了腹中。
华庭公馆这边情意绵绵,而同一时刻,傅氏集团总裁办内的气压却低到让人窒息。
苏瑞禾站在办公桌前,死死揪着身侧的衣裙,死咬着牙不说话。
傅景洲抽了根烟,缭绕的烟雾模糊了男人冷如冰霜的眉眼。
隔着雾气,他剔向苏瑞禾。
声线如刀,恨不得就这么杀了她。
“照片是你发的,是吧?”
苏瑞禾否认,一双泪眸我见犹怜地看向傅景洲。
“景洲哥哥,你说的什么照片,我听不懂……”
“苏瑞禾,今天一整天,只有你出现在了总裁办,中午的时候,你故意将咖啡泼在我身上,就是打着我去休息室换衣服的间隙,从我电脑中拷走照片,对吧?”
话都说到了这一步。
就算苏瑞禾不承认也没用了。
她咬了咬唇瓣,犹豫刹那,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反而直接问傅景洲。
“景洲哥哥,那你为什么还要留着她的照片?”
傅景洲没说话,苏瑞禾又压着嫉妒质问:
“景洲哥哥,你忘了吗?我们已经订婚了,今后余生,陪你一生一世的,该是我,不是她苏宛辞!”
“可是景洲哥哥你呢?你的手机里,电脑里,全是她这八年来的照片,足足有近千张!苏宛辞她知道你拍了她那么多照片吗?!”
傅景洲手机相册中存着大量的苏宛辞的照片这件事,还是前段时间苏瑞禾碰巧发现的。
那一瞬间,她心中的嫉妒与恨意几乎达到了巅峰。
明明……明明她才是他的未婚妻。
他为什么……要存那么多苏宛辞的照片?
苏宛辞不是他的仇人吗?
他不是应该报复她吗?
为什么却又在私下里对她如此关注?!
一千张的生活照,苏瑞禾当时划了好久才划到底。
那一瞬间,她多想不管不顾的全部将照片删除。
可是她不敢。
她赌不起傅景洲动怒的代价。
傅景洲相册中的那一千张照片,有很多都应该是趁苏宛辞不注意的时候拍着。
有她学习的照片……
有她在厨房做菜的照片……
有她在林荫路上笑靥如花的照片……
有他为她过生日吹蜡烛许愿的照片……
太多太多了。
多到……他们这八年所有的回忆,几乎都能在这一千张的照片中找到缩影。
傅景洲总是口口声声说他不爱苏宛辞,可是不爱的话,为什么要存她那么多的照片?
为什么要那么关注她?
为什么在她和陆屿结婚后,还执着地不肯放手?!
第94章 饿太久的人,第一顿都吃的比较多
总裁办内有片刻的死寂。
过了会,男人冷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点开被苏瑞禾转发给陆屿的那张睡眠照,他嘲讽说道:
“未婚妻?”
“苏瑞禾,你是不是忘了,前段时间的订婚宴,根本就没有举办。”
换句话说,她苏瑞禾算个屁的未婚妻!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苏瑞禾当即白了脸色。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傅景洲。
手指都在隐隐颤抖。
“景……景洲哥哥,我们的婚期都公布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下个月要结婚……”
傅景洲冷言打断她。
“半个月前,湘城所有人也都知道我们要订婚。”
要不要和苏瑞禾结婚,全程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现在她苏瑞禾拿着一个未婚妻的虚名来要挟他,未免太过愚蠢!
“景洲哥哥……”苏瑞禾忍不住后退一步,身形都有些虚晃。
她执拗地盯着傅景洲,眼底含着泪花,“你只是拿我当挡箭牌?”
傅景洲连应承她的心思都没有。
“不错,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选你,不过是因为你是她的堂妹,我选你,能让她更痛罢了。”
“我不信……”苏瑞禾一步步往后退着。
“我不信景洲哥哥……明明你之前……对我那么好……”
傅景洲轻嗤。
如果苏瑞禾亲眼见过他是如何对待苏宛辞的,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好。
或许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苏瑞禾哭着离开了傅氏集团。
回到苏府后,苏瑞禾泪眼婆娑地跑进了二楼房间。
正在一楼说话的冯曼琴和苏琮,看到自己女儿这样跑进来,不由担心地跟了上去。
冯曼琴刚进苏瑞禾的房间,就见她到处砸东西。
霹雳乓啷的声音,一路传到了楼梯口。
冯曼琴越过地上的琉璃碎片,走到床边,问苏瑞禾。
“这是又怎么了?谁又惹到我的宝贝女儿了?”
苏瑞禾眼都哭红了。
发泄似的将手中的护肤品狠狠砸在了地上。
“还不是那个苏宛辞!她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女,凭什么受到那么多人的偏爱!!”
陆屿是这样。
傅景洲也是这样。
她一个没爹没娘的贱人,凭什么被这么多男人捧在心尖上?!
冯曼琴正要说话。
就被门口猝然响起的一道冷呵骇住。
“苏瑞禾!你给我闭嘴!那是你堂姐,谁给你的教养,让你这样没大没小?!”
苏琮刚来到门口,就听到苏瑞禾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顿时心里的火蹭一下冒了起来。
听着父亲的这声冷呵,苏瑞禾一愣,
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足足好几秒,她才再次找回自己的声音。
震惊地看着门口的苏琮。
“爸,我才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一直偏心别人?”
苏琮同样怒不可遏。
“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性子,根本不会让你长这么大!”
一听这话,冯曼琴顿时急了。
“苏琮!你在说什么胡话!”
苏琮根本不理会冯曼琴,只指着苏瑞禾怒道:
“我再说一遍,苏瑞禾,宛辞她是你姐姐,你给我收起你那些歪心思!再让我知道你对她这般出言不逊,你就给我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说完,苏琮直接甩袖走人。
顾不上无声哭泣的女儿,冯曼琴疾步走了出去。
一楼大厅口,她喊住苏琮,怒道:
“苏琮,你这是干什么?为了一个外人,你这样对自己的亲女儿发脾气?”
“我发脾气?”苏琮转过身,厌烦地看着冯曼琴,“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冯曼琴,你自己看看这些年瑞禾被你教成什么样了?”
“我……”冯曼琴正要开口,苏琮下半句话直接甩了过来。
“你看看她长这么大她会干什么?她是会打理公司,还是能在医学上创出一番作为?她什么都不会,只会想着如何辱骂自己的堂姐,只会想着如何勾搭男人!”
冯曼琴被苏琮这番话说的脸色很是难看。
“苏琮,她再一无是处,她也是你的孩子,你身为父亲,不顾念着自己的亲生孩子,反而屡屡维护一个外人,这就是你当父亲的态度吗?”
苏琮对冯曼琴和苏瑞禾失望透顶。
“你就惯着她吧!就她这样的性子,早晚捅出大篓子,我看你到时候如何给她收场!”
说罢,苏琮直接摔门而去。
凌晨两点。
华庭公馆。
在陆屿再一次凑上来时,气急的苏宛辞一个枕头扔了过去。
“你还来?没完了是不是!”
陆屿手中拎着两个小雨伞。
满眼幽怨地看她。
“宝贝儿,你还记得我出差几天了吗?”
苏宛辞简直想死。
“这和你出差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他慢条斯理撕开一个包装。
“宝贝儿没听过吗?饿太久的人,第一顿都是吃的有点多。”
苏宛辞深吸一口气。
本能地裹着被子往后退。
“那你有没有听过,饿太久的人一次性吃的太饱,容易死?!”
“没有。”陆屿从心地摇头。
“宝宝放心,在我这里,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说完。
他俯身伸手。
搂着苏宛辞又酸又软的腰身,直接将她抱过来压在了身下。
见硬的不行,苏宛辞秒变策略,改攻苦情路线。
她手肘撑在他胸前,可怜巴巴看他,希望能勾起这饿狼一丢丢的良心。
“我明天还要上班呢,再不睡就起不来了。”
“那就不起了。”
陆屿勾着唇角,回道。
苏宛辞:“?”
“我给程逸舟说过了,明天他一整天都在308科室坐镇,宝贝儿去不去意义不大。”
反正就算去了,也是和上次一样,她一整天都不可能诊断任何一个病人。
有程逸舟在,所有病人都轮不到她手里。
第95章 放纵
此刻骂骂咧咧像是哔了狗的程逸舟:
玛德。
陆屿那一辆跑车还真值钱。
让他堂堂一个院长,接连为他效两天力。
某位程大院长虽然也想着罢工不干。
但转念一想,全球限量版超跑只用两天的病人来交换,似乎……还挺值的。
……
在某匹饿狼连续一整夜的压榨下,苏宛辞愣是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撑着酸软的身子下床的时候,苏宛辞在心里将某个丝毫不知节制的狗男人骂了无数遍。
陆屿每次“饱餐”后都很有“善后”精神。
比如吃饱喝足的某人,早早就起床将早餐准备好,还额外准备了很多糕点和茶点。
十二点的时候,陆屿推门进来,正好见苏宛辞醒来要下床。
陆屿挑了挑眉,快步走过来,一把将两腿发抖的小姑娘抱了起来。
“昨天晚上宝贝儿睡着后,我已经给你清洗一遍了,不过现在再去洗一遍吧,泡泡澡可以缓解疲劳。”
陆屿说着,直接将她抱去了浴室。
苏宛辞心里腹诽:
话说的真好听!
她那哪是‘睡着’?
分明是被折腾的晕过去了!
陆屿在浴缸中放满水,又加入精油和玫瑰花瓣,这才将苏宛辞抱进去。
苏宛辞才刚刚坐稳,男人的手掌就又伸进了水中。
苏宛辞隔着水拍了下他的手,浴缸中水花四溅。
“又干什么!”
陆屿无辜地看她,“不干什么宝贝,我只是想给你揉揉腰。”
“不用。”苏宛辞微微闭上眼,“你别碰我,我会恢复的更快。”
被嫌弃的某人:“……”
怕将人惹急了,陆屿终究是没敢再碰她。
只在一旁像是被主人丢弃的大型动物一样,可怜巴巴的看着苏宛辞。
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苏宛辞有好几次心软。
但才刚动了动胳膊,身上顿时传来的疼痛又让她硬下心肠不去搭理他。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苏宛辞泡完澡。
陆屿将浴袍拿过来,整个将苏宛辞裹了进去。
随后不容置喙地将她抱去了床上。
将她身上的水珠擦干后,陆屿又拿过来衣服,亲手帮她穿好,这才抱着她下楼。
吃饭的时候,苏宛辞的精神还有些萎靡。
好几天没有同床,他突然之间这么毫无节制,她还真吃不消。
掩唇打了个哈欠,小姑娘泪眼婆娑地看向对面矜贵清隽的男人。
“陆大少爷,你觉不觉得你最近又有点放纵了?”
“有吗?”男人懒懒抬眸。
他将一杯热牛奶递到苏宛辞面前,“宝贝儿可以换个角度想想。”
苏宛辞蹙了下眉,“什么?”
“宝宝,这次我可是出差了四五天,咱就算一天两个小时,这么多天积累下来,也该有十多个小时了。而昨天晚上,还不到十个小时呢。”
他说到最后,颇有一种自己吃亏了的感觉。
昨天晚上真的该一次性都补回来的。
不过也没关系,滋味再好的美食,一口都解不了馋。
这不还有今天晚上么。
嗯,可以再接再厉。
而苏宛辞听着他这一番歪理,气得想当场咬他一口。
瞧着她愤懑且生动的神色,陆屿勾了懒笑。
“要不宝宝喊声‘老公’?”
苏宛辞半眯眸。
陆屿继续道:“宝宝喊声老公,今晚咱们就歇一次。”
苏宛辞:“……”
她信了他才是傻。
如果她真喊了,就这饿狼那德行,估计今天晚上她一分钟都别想睡了!
然而苏宛辞此刻不知道的是,就算她不喊,今晚也是不能睡的。
陆屿喝了口咖啡,忽然想起来她休假的事,问她:
“宝贝儿,明天是不是就到了休假的时间了?”
苏宛辞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是啊。”
“休几天?”陆屿问。
“三天。”
她前段时间连上了快十天的班,再加上这两天有程逸舟接班,接下来会有三天的假期。
陆屿眼底快速掠过了什么情绪。
他面上表情不变。
将茶点往苏宛辞的方向推了推。
“多吃点,宝宝。”
修补一下体力。
苏宛辞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总觉得刚才陆屿那个眼神……有种大灰狼要计划着吞掉小白兔的既视感。
吃过饭后,想起前两天无意中去四楼瞧见的那一片施工现场,苏宛辞问他:
“四楼是打算改造吗?”
陆屿将碗放进洗碗机,擦干手上的水渍,将厨房门口的小姑娘搂进了怀里。
“对,四楼那些房间留着也是多余,不如改造成花房。”
“花房?”苏宛辞目光转向大厅的落地窗外面。
“那一大片不是花吗?”
还用得着在楼上再搞一个花房。
陆屿随着她的视线扫了眼。
随后抬着她下颌,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不一样,宝宝。”
大厅外面的那是花园。
四楼他要改建的是花房。
花房中间还要放床和沙发,方便他搂着他的宝贝儿看星星。
苏宛辞没听懂他的意思,正要开口问,他忽然抵着她的唇吻了进来。
同时他缠在她腰上的手掌也越收越紧。
苏宛辞被他亲的头脑一团懵。
只能无助地承受着他霸道的侵占与索夺。
当天下午。
苏宛辞耐不住身体上的疲累,倒在床上又睡了个午觉。
只不过这个午觉的时间比较长。
等她再次醒过来时,已经到了傍晚。
“醒了宝宝?”
苏宛辞才刚睁眼,坐在沙发上看平板的男人就出了声。
由于刚睡醒,苏宛辞思绪还有些迷惘。
陆屿走到床边,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小姑娘的长发,随后将人从被子里刨了出来。
身体突然腾空,
苏宛辞下意识搂住他脖子。
陆屿亲了亲她湿漉漉的眼眸,嗓音含笑,又撩又宠。
“饿了么,宝宝。”
苏宛辞眨了眨眼,对上他的目光。
“还好。”
“饭做好了,要不我抱你去吃饭?”
苏宛辞点头,“好。”
餐桌上。
苏宛辞正想让他松手,就见陆屿直接抱着她坐在了椅子上,顺手将她放在了腿上。
“让我下去。”
刚睡醒的苏宛辞声音又软又糯,听得陆屿心都软了。
很想就这么咬她一口。
“就这么吃,宝贝儿。”
苏宛辞并未发现,他声线中多了一分喑哑。
还有那么一丝难以察觉的欲。
第96章 再这么不知节制,就分床睡
苏宛辞拗不过他。
终究是被他抱在怀里喂着吃完了晚饭。
“宝贝儿吃饱了吗?”
苏宛辞舌尖在唇角抿过,拿过杯子喝了口水,点头道:“饱了。”
某匹蓄谋已久的狼就在等这两个字。
苏宛辞话音还未落,他接过她手中的水杯放在一旁,温热的手掌覆在她腰上。
“那宝贝儿是不是该喂我了?”
苏宛辞抬眸看了他一眼。
随后拿起筷子夹了个笋片。
递到了他唇边,“吃。”
陆屿张嘴咬下了笋片。
咽下后,他捏了捏她纤细的腰肢,漆黑的眸直勾勾盯着她。
“宝贝儿,老公说的不是这个饿。”
苏宛辞佯装听不懂他的暗示。
“啊,饱了啊。”
她淡定地放下筷子,扯开他的手臂,从他身上下来,随意摆了摆手,就往楼上走。
“既然饱了,就不用喂了。歇会吧,好不容易吃饱的,再消化了还得再吃,浪费。”
陆屿:“……”
他家这宝贝儿,损起人来真是一个脏字都不带的。
看着她的背影,陆屿突然起身,大步追过去,在苏宛辞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她拦腰扛在了肩上。
“啊!”
对于他这个动作,苏宛辞完全始料未及。
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这般狂肆地扛在肩头。
看着所有的视野都变成倒立的,
苏宛辞拍了拍他的背,急道:
“你干嘛陆屿,快放我下来!”
男人气定神闲地扛着她上楼,她双腿挣扎着乱动,他就伸手拍了下她的臀。
力道一点都不重,反而有种调情的意味。
听着这“啪”的一声,苏宛辞脸色瞬间涨红。
“宝贝儿,别动,不然掉下去了老公可会心疼的。”
特么的!
他把她放下来不就好了。
或许能猜到她的心理感受,某人轻飘飘地又扔下一句:
“宝贝儿身体疲累,还是留些力气,上楼这种体力活,让老公来。”
“宝贝儿保留着体力待会喂我。”
“我不……啊!”
苏宛辞抗议的话还没说完,陆屿已经快步扛着她进了卧室,并扣着她的腰将人压在了床褥上。
看着眼底跳跃着暗火的男人,苏宛辞忍不住往后退。
“陆屿,你要是再这么不知节制,我们就……分房睡!”
男人不徐不缓道:“宝贝儿想什么呢?我只是想给你消消肿。”
说话间,他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支药膏。
苏宛辞只扫了一眼,便伸出了手。
“你拿来,我自己涂。”
陆屿举着手往后躲了躲,揶揄的眸别有深意地落在她身上。
“宝贝儿确定自己能够得到?”
苏宛辞郁结,“当然能够到,你拿来。”
陆屿拧开盖,往指尖挤了一些。
“还是老公来吧,有些地方,宝贝儿一个人不行。”
说罢,他不给苏宛辞再次拒绝的机会,俯身压了下来……
某位陆大少爷“涂药”这件事,一‘涂’就‘涂’了整整一晚上。
到了后半夜,苏宛辞想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但尽管有这心,却被压榨的没有这力了。
凌晨四点半。
陆屿放过怀里被欺负哭的小姑娘,抱着她去清洗后,将人放在了次卧,让她舒舒服服睡过去。
苏宛辞这一觉,睡得又沉又死。
等她再次睁眼时,眼前的景象却已经天差地别。
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洋,苏宛辞眨了下眼,随后下意识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仍旧是蓝天大海。
她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整个人被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陆屿连人带被将她整个抱在怀里。
搂着她一块看眼前的海景。
两人身下,柔软的细沙上,放着一张很大的厚垫子,上面还铺着一层软毯。
见她睁眼,陆屿低头揉了揉她的脑袋,
“醒了宝贝?”
苏宛辞不敢有大的动作,因为她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的睡衣。
她靠在陆屿怀里,一脸雾水地问他:
“这是哪?什么时候来的?”
陆屿捧着她的脸啄了下她唇角。
“昨天晚上宝宝晕过去后,我带着你来的。”
“最近一直出差,都冷落了我的晚晚,正好趁着这几天休假,我带你出来玩玩。”
苏宛辞伸手揪住胸前的被子,担心待会忽然冒出来一个人会走光。
“那我先回去换件衣服,这样裹着被子被人看到影响不好。”
陆屿揉着她软棉的身子将人搂在怀里。
突然觉得自己的宝贝儿怎么这般可爱。
“不会有人看见的。”迎着苏宛辞疑惑的目光,陆屿解释道:
“这整个岛屿,都是咱们家的,是私人地盘,没有任何人敢来这里。”
换句话说,这方圆数千里的地方,只有他和苏宛辞两个人。
听着陆屿的话,苏宛辞转眸看着这个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岛屿”,心里再一次对陆家的“豪”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此刻正值中午,明媚的阳光映着蔚蓝的海水,水面上泛着金色的荧光光芒。
一只只海鸥调皮地迎着波浪飞舞,不时停在不远处,好奇地打量着苏宛辞和陆屿两个。
吹了会海风,陆屿将苏宛辞抱起来去了后面的别墅庄园。
虽然是修建在岛屿上,但这座庄园丝毫不比陆氏老宅逊色。
不管是装修还是里面的装饰家具,妥妥能用“豪宅”两个字形容。
一楼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外面一望无际的海景。
苏宛辞换好衣服从旋转楼梯上下来时,陆屿已经在院子里准备好了今天的午餐。
是一只烤兔子。
烧烤架上,一只肥兔子被烤得金黄酥脆,色泽很是诱人,只看一眼便勾起满满的食欲。
苏宛辞走过来,陆屿已经将兔肉切开,分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方便拿着吃。
“这岛上还有兔子?”
陆屿将一块兔肉喂到苏宛辞嘴边,看着她吃下去,含笑问她:
“味道如何?”
“酥脆香软,很好吃。”
陆屿继续切兔肉,顺道回答她刚才那个问题。
“这岛上除了兔子,还有不少山鸡,等晚上或者明天的时候,我给宝宝做叫花鸡吃。”
第97章 怎么睡都不够
苏宛辞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看着盘中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兔肉。
“我刚才见别墅后面有一大片翠竹林,这竹林中,也有这么多野生的兔子和鸡吗?”
陆屿勾唇道:“不是野生的。”
苏宛辞:“嗯?”
陆屿勾唇看她,“是我提前让人放养在这里的。”
不仅岛上的这些小动物,就连这栋别墅,还有这座岛屿,都是他专门为了她准备的。
早在她初中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情况下,陆屿听说她喜欢看海。
从那之后,她那句无心之言就被他放在了心里。
接手陆氏家业后,他便亲自买下了这座岛屿,并监督人建造了这么一座海边别墅。
原本陆屿以为,这一辈子,他都没有机会将她带来这里一起看海了。
可没想到,上天待他不薄。
他念了这么久的小姑娘,终究是回到了他身边。
过去苏宛辞在傅景洲身旁的那八年,陆屿不是没有想过将她强行夺过来。
但夺过来之后呢?
她对傅景洲的依赖和倾慕,他看的清清楚楚。
强行将她从傅景洲身边抢过来,不但得不到她的心,反而还会引起她的反感和怨恨。
堂堂陆家的太子爷,外人都说这世间的任何人、任何事都进不去他心里。
这样的人,看似随和多情,实际上,最是薄情冷漠。
可他们却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已经有那么一个小姑娘,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占据了陆屿所有的心房。
亲眼看着自己爱的人对着另一个男人笑靥如花,陆屿也会吃醋,也会嫉妒。
无数个午夜梦回,他也曾无数次想过,不顾一切地将她从国外带回来,囚禁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让她日日夜夜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让她眼里只有他的身影。
可陆屿更清楚苏宛辞的性子,真若走到强取豪夺那一步,不仅得不到她的心,反而会彻底毁了她脸上所有的笑容。
比起嫉妒和吃醋,他更无法忍耐的,是他的小姑娘每天郁郁寡欢强颜欢笑。
他想让她快乐的活着。
开心的渡过每一天。
他的小姑娘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和磨难。
他想永远留住她脸上的那一分诚挚的笑容。
也正因此,这么多年,哪怕心底思恋的发疯发狂,他也只是默默的在无人处静静的守着她。
在苏宛辞回国前,陆屿从未奢望过能与她白头偕老。
因为他亲眼看着他的小姑娘一步步爱上傅景洲。
看着她对傅景洲的感情从依赖逐步变为喜欢和爱恋。
八年前的那一次错过,他本以为就是终生的错过。
他后悔,他遗憾,他却也无能为力。
他错过了最佳的时机,错过了陪在她身边最重要的一段时间。
他本以为他再也得不到她。
却没想到,傅景洲接近她,竟然只是为了上一代人的仇恨。
既然上天再一次将他的小姑娘送回了他身边,那这一次,他一定会牢牢抓住她。
不管她找上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会一点一点将傅景洲从她心里彻底剜出去,让她整个人、整颗心,从内到外,都刻上他陆屿的名字。
……
吃过午餐后,苏宛辞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嗝。
之前从不知道,一只普普通通的烤兔子竟然这般美味,远胜过那些奢侈的山珍海味。
看着她意犹未尽的小眼神,陆屿将剩下的兔肉收走,说道:
“宝宝,晚上再吃,一次性吃的太多,容易积食。”
苏宛辞错开目光。
陆屿将盘子放在一边,牵着她的手去外面沙滩上散了会步。
半个小时后,两人再次回到大厅。
“过来宝宝,我带你弹钢琴。”
陆屿率先走向落地窗前的钢琴,对着身后的苏宛辞说道。
看着这架钢琴,苏宛辞不可避免地想到前段时间钢琴上发生的那一幕。
她眼神飘忽了下,耳朵尖有点发烫。
苏宛辞觉得,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她可能都没办法直视钢琴这种东西了。
奥对了,还有餐桌……
看着她闪烁的眼神,陆屿哪里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他随手在琴键上按了两下,婉转的琴声顿时倾泻而出。
回味着那天在钢琴上的销魂滋味,他揶揄地问苏宛辞:
“宝宝是想弹钢琴,还是想让我教你弹钢琴?”
“教”这个字,陆屿明显咬的重了些。
苏宛辞哪能听不出他在暗示什么。
她后退两步,转身就往楼上走。
“昨晚睡得晚,我这会儿挺困,先去睡会,你自己弹吧。”
不管她选哪一种,估计到了最后,都会变成他“教”她。
尤其这岛上,除了她和陆屿,连个人影都没有。
无论他想做什么,都方便得很。
看着她近乎仓皇而逃的背影,男人扬眉轻笑,并未阻止她。
现在休息的充足一些也好。
养精蓄锐,方便晚上夫妻交流。
苏宛辞原本只是为了躲避陆屿的钢琴py,可在床上躺着躺着,还真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黑透。
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天空中异常明亮的星辰。
简单解决完晚饭后,陆屿拿着一条加厚的毯子,带着苏宛辞一块来到了上午的沙滩上。
宽大的垫子上,两人半躺着,仰头欣赏着头顶璀璨的星子。
今晚的夜色很是皎洁,朦朦胧胧的月光无声倾洒在地上,打下一片暧昧的光影。
陆屿将苏宛辞搂在怀里,目光看似在看星星,实际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怀里的小姑娘身上。
“宝贝儿,你还记得上次我对你说的那句话吗?”
苏宛辞没回头,清凌的眸看着天空中遥远的星辰,随口问了句:“什么话?”
陆屿搂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低低沉沉的嗓音,迎合着潺潺的海水声,在苏宛辞耳边缓缓响起。
“世间极乐之事——天为被,地为床,握雨携云。”
一听他这话,苏宛辞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她回头瞪他:“陆屿,你脑子里除了这档子事,还有别的吗?!”
“有啊。”男人疏懒开口,转过她的头,吻上她的唇。
含着她的唇瓣细细碾磨,漆黑的眸无声对上她的眼眸,男人眼底深处似乎带着欲火,勾缠着她沉沦。
“我满心满眼想着的,除了这种事,就是我的宝宝。”
说罢,他忽然掐着她的腰,将她换了个姿势。
苏宛辞双腿分开,坐在了他的身上。
陆屿按着她的后颈,再次深深吻下去。
“宝宝是对我施了蛊吗?怎么不管怎么睡都睡不够呢?”
苏宛辞呜咽出声。
但紧接着,所有的声音都被陆屿吞进了腹中。
他蛮横地侵占着她的一切,贪婪地掠夺,无声无息地占有。
第98章 怀孕
十几分钟后。
苏宛辞浑身软成一滩水。
她趴在他身上,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但某匹奸诈的饿狼不着痕迹地按着她的腰肢,阻止了她所有的动作。
“陆屿……”
苏宛辞眼底晕着几分湿雾。
“别在这里,去房间。”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此刻的声音有多软。
就像羽毛一样,剐蹭着陆屿的心尖。
很想很想,就这么将她用力按在怀里,抵死缠绵宠爱。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一个翻身,就将软若无骨的小姑娘压在了身下。
见他要来真的,苏宛辞有些慌。
虽说已经是晚上了,但在室外做这种事,她着实放不开。
“不行,陆屿。”
她手抵着他胸膛,不肯让步。
“宝贝儿如果害羞,我拿毯子了,用毯子盖上。”
说话间,他将毯子往两人身上拽了拽。
苏宛辞抿了下唇角。
“这不是毯子不毯子的问题,在户外弄那种事,陆屿,你羞不羞?!”
男人话说的理直气壮。
搂着她不肯放手。
“我抱我自己的老婆,睡我自己的妻子,有什么好羞的?”
听着他这番歪理的苏宛辞:“……”
陆屿今天似乎是铁了心要在室外。
他俯身凑近她耳边,含笑低道:
“我的宝宝就是太拘谨了,对这种事一直放不开。不过没关系,老公一点一点慢慢教你。”
话音落地。
他忽然扣着她的腰,将人按向自己怀里,柔软与坚硬瞬间紧密相贴。
下一刻,滚烫的吻落在她脖颈上。
“别怕,宝宝。”
“这里比华庭公馆的私密性还要强,不会有任何人来。”
……
苏宛辞反抗无用,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小岛上度过了毕生难忘的三天。
坐私人飞机从岛屿回来的时候,苏宛辞整个人都是软的。
活像被吸干了精气神。
接下来几天的工作中,陆屿又恢复成了以往的状态,每天中午定时定点的去华林医院送午饭。
而且这段时间陆屿越来越不避讳旁人,很多时候,在下班的时候,当着一众医生或者护士的面,直接喊苏宛辞“老婆”。
就算原本不知道他们两个夫妻关系的人,在陆屿连续多天的这种骚操作下,也知道了他们急诊部的苏医生是他陆大少爷的。
自从照片那件事之后,傅景洲出现在苏宛辞面前的次数越来越少。
其中有几次,傅景洲特意从傅氏集团来华林医院,想去三楼见一见苏宛辞。
但每每这个时候,程逸舟这个借调医生就特别会发挥作用。
每次都能正好堵住傅景洲,拦住他不让他去撬陆狗的墙角。
……
一周后。
又是一次休假。
前一天晚上,陆母早早就打来电话,说好多天没有见着儿媳妇了,让陆屿带着晚晚回老宅一趟,一块吃个饭。
第二天上午,苏宛辞特意定了八点的闹钟,收拾好后,和陆屿一块回了老宅。
陆母对苏宛辞的喜爱和重视,从每次准备的饭菜中就能看出来。
从前一天开始,各种新鲜的食材就接二连三往老宅送。
陆母更是一大早就起床,开始着手准备中午的菜品。
中午十一点四十。
所有的菜全部端上餐桌。
陆母招呼着陆屿和苏宛辞去餐厅吃饭。
然而刚坐到椅子上,看着就近的一道鲤鱼,一股突如其来的反胃呕吐感突然袭上心头。
苏宛辞脸色有些泛白。
下意识捂着嘴快速起身朝着一楼的洗手间跑去。
陆屿本能的跟过去。
陆母和拿着一瓶藏酒过来的陆父见状都有些懵。
陆母放下手中的碗筷,走过去,听着里面干呕的声音。
忽而想到什么,脸上快速闪过几分惊喜之色。
洗手间内。
陆屿轻拍着苏宛辞的背,眉目紧蹙,担忧地看着她越发苍白的脸色。
好一会儿,待缓和过去那股反胃的感觉。
苏宛辞慢慢直起身,打开水龙头,拘了捧凉水洗了把脸。
陆屿递过来擦脸巾,轻轻搂着她的腰,让她靠在他身上。
“好些了吗?”他低声问。
苏宛辞点了点头。
但脸上的苍白依旧。
陆屿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担忧道:
“要不去医院查查身体?”
苏宛辞半靠在陆屿身上,手指按着小腹的位置,拧眉摇了摇头。
“可能是昨天着凉了,没事,吃个胃药应该就好了。”
在两人出来洗手间后,镂空花架后面,陆母站在那里,目光无意的从苏宛辞小腹掠过。
她从儿子手中接住自己儿媳妇的手,温声问道:
“晚晚,多久没来例假了?”
陆母是过来人,像苏宛辞方才那种干呕的现象,她一猜就能猜出十之八九。
听着陆母这句话,苏宛辞和陆屿都是一怔。
前者主要是不可置信。
而后者,明显是惊喜多一点。
苏宛辞按着小腹的手指,下意识松了些力道,改成轻轻贴在上面。
她算着上次来例假的日期,回道:“大概三个星期左右吧。”
苏宛辞潜意识中觉得应该不是怀孕。
陆屿每次都做措施,除了刚领证那两次,他没做措施,但她吃了避孕药。
而且中间还来了一次例假。
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不等苏宛辞想清楚,这边陆屿忽然将自己老婆从他亲妈手中夺了过来。
他搂着苏宛辞的腰,小心地护着她,带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口中扔过来一句:
“爸妈,我们先回去了,午饭你们自己吃吧。”
“这混球儿子!”陆母气得指着他骂。
儿媳妇这情况,她做妈的,能不担心吗?
这混儿子让她的儿媳妇在老宅多待一会儿,是能掉一块肉吗?!
起码让她看看到底是不是怀孕啊!
而餐厅另一边,
陆父拿着手机,家庭医生的号码都拨出去了。
再有十几分钟的功夫,家庭医生就能来到。
陆屿这混小子倒好,把他儿媳妇拐跑了!
外面。
科尼塞克车上。
陆屿打着方向盘驶出老宅的别墅区。
进入主路后,他偏头问苏宛辞:
“宝宝,是去医院还是去药店?”
第99章 晚晚,我喜欢你
苏宛辞似乎有些走神。
陆屿这话问出来后,好几秒她才给出回复。
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道路,她掌心无意识地碰了碰小腹。
红唇微阖,回道:
“先去药店吧。”
陆屿就近找了个药店,买了几支验孕棒,便带着苏宛辞回了华庭公馆。
进入大厅后,他将手里的验孕棒递给苏宛辞:
“宝贝儿,你先去测一测,我去给你倒杯水。”
苏宛辞接过验孕棒,迟疑半秒,终究是去了洗手间。
而当苏宛辞的身影在门后消失后,陆屿快速上楼去了主卧。
将床头柜中所有的小雨伞全部拿出来,换上了早早准备好的没有被扎洞的小雨伞。
将“马蜂窝牌小雨伞”处理好后,陆屿倒了杯温水,下楼等在了洗手间外面,等着苏宛辞出来。
不一会儿。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
陆屿眼底裹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和紧张,握着手中水杯的手指都收紧了两分。
“怎么样?”他声线有些紧绷。
苏宛辞将验孕棒递给他。
两条杠。
怀孕了。
待看清那两条杠后,陆屿眸底的情绪几乎是瞬间一松。
压抑住心底的激动,他面色如常地将手中的水杯递给苏宛辞。
“先喝口水宝贝儿,中午你还没吃饭。”
苏宛辞接过水杯,抿了一口。
此刻整个人的心情很是复杂。
对于这个孩子,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太快了。
而且……
这个孩子的到来,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这么猝然之间,忽然迎来了一条小生命,她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垂着眸不说话的苏宛辞,陆屿心底霎时一紧。
此刻他甚至控制不住地想,如果她坚持不肯要这个孩子,他该怎么办?
是任由她打掉?
还是……强行让她留下来?
陆屿这边还没想好结果,面前的苏宛辞忽然抬头看着他,有些无措地说:
“陆屿……我怀孕了。”
她话中的忐忑和那一分慌乱,他听得分明。
不过万幸的是,她语气中和脸上,都没有厌恶或是排斥的神色。
陆屿牵着她来到沙发旁。
让她坐在沙发上。
他自己则是握着她的手半蹲在了她面前。
陆屿和她平视,看着她迷惘的眸,安抚而轻柔地同她商量:
“晚晚,我们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好不好?”
苏宛辞眼睫颤了颤。
她看向他,对上他的目光。
轻声问道:“你想要这个孩子?”
“想要。”
他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陆屿将她的双手握在掌心,语气坚定地对她道:
“晚晚,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很期待ta的到来,从一个丈夫的立场出发,我希望我的晚晚能将ta生下来。”
“当然,”他又紧接着说了句,“如果晚晚实在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也会尊重晚晚的选择。”
苏宛辞此刻分不清心底到底是什么感觉。
只是脑海深处,倏然想起刚领证时,她问他想不想要孩子,他的回答是……不想。
“领证的时候,你不是不想要孩子吗?怎么现在又忽然想要了?”
陆屿轻轻将她搂在怀里。
“宝贝儿,我想要个和你的孩子。”
苏宛辞眸色低颤。
她指尖不可控制地收紧。
正在开口,又听到陆屿说道:
“宝贝儿,我期待我们能有一个孩子,我也期待,未来余生,都能和我的晚晚这般幸福的过下去,所以宝贝儿,我想要个和你的孩子。”
苏宛辞在他这句话中找到自己的思绪,缓了两秒,她问他:
“陆屿,你可有想过,一旦这个孩子生下来,那你‘陆太太’的位置,我可能就要霸占一辈子了。”
闻言,陆屿勾唇轻道:
“宝宝,如果这个人是你,‘陆太太’的身份,我心甘情愿让你占一辈子。”
“为什么?”苏宛辞下意识问出口。
而这次,陆屿直直看着她的眼眸,直面回道:
“因为喜欢。”
苏宛辞眸底深处有什么情绪在剧烈晃动。
陆屿不容她逃避,在这一刻,他很想就这么不顾一切,将满腔的情意和压制多年的情感说给她听。
“宝贝儿,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想和你共度余生,想和你白头偕老,想和你一起看尽世间风月,想和你游遍世上美景。”
“晚晚,不瞒你说,我没有想过离婚。我这个人很自私,喜欢上一个人,就不愿意放手。”
“晚晚,这么多年,你是我唯一喜欢的人,也会是我未来一生中唯一深爱的人。”
“所以,晚晚,你好好考虑一下,愿不愿意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将我们这份婚姻……维持一生一世。”
陆屿突然的表露心意,让苏宛辞着实愣了愣。
她下意识将手从他掌心中抽出来,躲避开他炽热的眼神,站起身往一旁走。
“陆屿……太快了……你让我想想。”
看着她的背影从楼梯口消失,
陆屿站起身,垂于身侧的手掌缓缓攥成拳。
眼底多了几分沉肆和悔意。
确实太快了。
他刚才将心意表露的太快了。
这个孩子突然之间到来,也让他一时间乱了分寸。
他的晚晚,定是被他吓到了吧?
她这次会怎么做?
是不是还是和上次一样,开始躲着他,避着他,不肯再让他靠近?
陆屿此刻心里很乱,但更多的,是无法掌控事态发展的心慌。
他能轻而易举地掌控很多人的命运。
可从始至终,唯独一个她。
总让他束手无策。
而此时此刻。
卧室中的苏宛辞坐在床边,目光放空地看着地板上的一个点。
脑海中闪过的,是和陆屿闪婚领证到现在之间的点点滴滴。
这个孩子的到来,打乱了她之前所有的计划。
她原本打算着,待傅景洲和父母之间的事情解决,她就和陆屿离婚,重新回到国外,再也不回来。
可是现在……
有了这个孩子……
以后该怎么办?
还有,就算没有这个孩子,等到日后,她想离开的时候,陆屿会愿意离婚放她走吗?
这个问题,之前苏宛辞从未想过。
甚至可以说,她在潜意识中逃避是不是会在日常的相处中对陆屿产生感情,
也在逃避,陆屿是不是会对她动心。
自从经历了傅景洲的背叛和欺骗后,她不敢再相信任何感情。
但是现在,她又该如何做?
这个孩子,该不该留。
或者该说,现在的她,还能否像一个月之前那样,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出离婚这两个字。
第100章 从领证开始,我从没想过离婚
苏宛辞凝眸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想出答案。
只是现在的她并未发现,自从知道了孩子的存在后,她心理上最大的变化是无措与彷徨。
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打掉孩子。
甚至,她的潜意识中,根本没有出现打掉孩子这个选项。
经过这一两个月的相处,苏宛辞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陆屿的存在。
……
楼下厨房,陆屿将午饭准备好,站在楼梯口静默片刻,压下心头所有情绪,抬步去了二楼。
在他推开卧室门口的那一瞬间,
他心中的慌乱达到了一个巅峰。
他很怕,怕推门进去后,
他的晚晚第一句话便是和他说:打掉孩子。
陆屿握着门把手足足好几秒钟,才推开了门。
然而推开门后,看到的,却是他的小姑娘站在窗前,手中拿着一个小雨伞对着阳光看。
瞧着这一幕的陆屿:“……”
还好他刚才第一时间处理了那些“马蜂窝牌小雨伞”。
不然,就现在这个情况,还真没办法收场。
他走过去,从身后环住苏宛辞的腰,轻轻将她搂在怀里。
“宝贝儿,你在看什么?”
苏宛辞手边已经撕开了两三个小雨伞,每一个她都仔细看过了,上面也没有划痕或者裂缝啊,怎么就……还中招了呢?
“这玩意儿,质量不太行啊。”
苏宛辞放下胳膊,瞅着手中的小雨伞,一言难尽地说道。
听着她的话,陆屿轻咳了声。
眸色闪烁一秒。
不过好在此刻苏宛辞是背对着他,没有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
“宝宝,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的小蝌蚪穿透力太强?”
闻言,苏宛辞扔掉手中的小雨伞,蹙眉瞪他,“滚!”
观察着她的神色,陆屿紧紧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一些。
“宝宝,我做好饭了,我们下去吃些东西吧?”
苏宛辞掌心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她摇头,“闻着食物的味道就反胃,先不吃了。”
陆屿搂着她的腰将她转过身。
男人宽阔的掌心轻轻贴在她小腹上。
低叹道:“宝宝,不管我们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饭总是要吃的,身体是自己的,饿坏了身子老公心疼。”
瞧着他温情的眉眼,苏宛辞回想起他方才说的那句喜欢的话。
淡抿了下唇,她直白问道:
“你刚才说,你喜欢我?”
陆屿没想到她会直接问出这句话。
但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惊喜。
“喜欢。”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后颈,漆眸定定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重复道:“很喜欢我的晚晚。”
苏宛辞第一次没有躲避他这种炽热滚烫的眼神,“喜欢什么?喜欢睡我?”
陆屿握在她腰肢上的手掌微微紧了些,
他说:“我确实喜欢睡我的宝宝,但相比于你的身子,我更喜欢晚晚这个人。”
苏宛辞:“可我们只认识了不到两个月。”
“宝宝,”陆屿亲了亲她眼尾,勾唇说道:“是你认识我不到两个月。”
苏宛辞抬眸看他。
男人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
“在我这里,晚晚已经存在了好几年。”
他手握着她的,贴在了他心脏的位置。
苏宛辞无端觉得掌心发烫。
陆屿将她抱紧,“晚晚,你还记得第一次去老宅时,妈说的那段往事吗?”
苏宛辞点头。
陆屿继续道:“从你出生的那一天,我们就已经见过面了,我的晚晚小时候非常可爱,只看一眼,便让我挪不开目光。”
“从那之后,我总是无意中就关注你的消息,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守着我的小姑娘长大。”
苏宛辞觉得眼底有些热。
不等她做出反应,陆屿又说道:
“晚晚,或许在你看来,前段时间咖啡厅那次,是我们的初见,是我们相遇的开始,可在我这里,却是久等多年得来的重逢与相守。”
“晚晚,还是那句话,我这个人很自私,一旦爱上,便不想放手。”
“所以我们这段婚姻,从领证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离婚。”
陆屿说完,停顿了几秒。
房间内有暂时的宁静。
抱着怀里的小姑娘,过了会儿,他又说道:
“晚晚,我知道你喜欢傅景洲,是我当年去晚了一步,错过了你最艰难的八年。但是晚晚,我想陪你剩下的余生。”
“往后无数个日夜,我都想陪你一起度过,陪你忘记他,陪你做很多很多的事,陪你一起将过去那八年所有的不美好全部覆盖。”
说话间,他托着她的下颌让她抬头。
对着她清凌的眸子,他低声问:
“晚晚,给我一个机会,也给我们的婚姻一个机会,好不好?”
苏宛辞眸色微颤。
两秒后,她挪开视线。
看向一旁。
“……陆屿,如你所说,我可能没办法……这么快就给你回应。”
这个答案,已经出乎陆屿意料了。
至少……她没有直接拒绝他。
“宝宝,我等的起。”
说罢,他又加了一句。
“就算晚晚一直无法爱上我也没关系,宝宝不需要有心理负担。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非要得到回应才行。对我来说,只要宝宝陪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或许是怕吓到她。
也怕再次引起她逃离。
陆屿轻托着她后颈,再次说道:
“晚晚,我们这一生,有很长,未来总要找一个人,共度余生。与其重新再找一个全新的人,不如宝宝考虑考虑我,这一生一世,我可以向你保证,只有你,永远不会有别人。”
苏宛辞看着他,一句不过脑的话脱口而出。
“那你之前那些漫天的绯闻又该怎么说?”
陆屿:“……”
男人在她唇上吻了下,对她道:
“十分钟,宝宝,十分钟后,我会向你说明一切。”
苏宛辞没弄懂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直到十分钟后,纪棠来到华庭公馆。
第101章 陆屿向苏宛辞澄清过往绯闻
“陆屿,你火急火燎让我滚过来干嘛?”纪棠站在门口纳闷问道。
陆屿一手牵着苏宛辞的手,一手搂着她的腰,像是护金疙瘩一样牵着他的小姑娘从楼梯上走下来。
从楼梯顶一直到走完最后一个台阶,陆屿全程没给纪棠一个眼神。
他所有的目光,都在苏宛辞身上。
生怕他的小姑娘一个踩空,从楼梯上摔下去。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苏宛辞,看着他这一番举动,也甚是哭笑不得。
她现在总有种她是不是要残了的错觉?
堂堂陆大少爷这态度,还真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纪棠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位‘妻奴’。
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站在这里,应该立马转身出去!
给他们夫妻恩爱腾空间。
直到走完楼梯,陆屿才施舍般扔给纪棠一个眼神。
他示意大厅的沙发,让她坐过去。
“纪小姐,我老婆想跟你聊聊。”
苏宛辞:“……?”
她什么时候说这话了?
她要跟纪棠聊什么?
同样懵逼的还有纪棠:“……?”
纪小姐?
这称呼……
呵呵。
果然,结了婚的男人都会自主地避嫌。
从前喊她一口一个‘纪棠’,现在纪小姐?
陆屿扶着苏宛辞坐在沙发上,抬头见纪棠依旧站在门口,见鬼似的看着他和苏宛辞。
陆屿敛眸,看向纪棠。
“怎么着?我家沙发不配让纪大影后落座?”
纪棠:“!!”
“不会说话你就闭嘴吧你!”
她走过去,在苏宛辞对面坐下。
而陆屿则是坐在了苏宛辞旁边。
一条手臂搭在苏宛辞身后的沙发背上,偏爱宠溺的姿态十足。
纪棠心底暗“啧”了声,问道:
“临时喊我来干什么?”
陆屿抬了抬眼皮,怠倦开口:
“和我老婆解释你我之间的那些绯闻。”
纪棠:“?”
不等她开口,陆屿下半句话扔了过来。
“顺道说明白,当年是你找上的我,让我给你当挡箭牌。”
不是他主动要和她传绯闻的。
纪棠:“……”
现场同样懵逼的,还有苏宛辞。
见苏宛辞和纪棠两个都看他,陆屿无辜地对着苏宛辞道:
“宝宝,你别这么看我,绯闻这件事,纪小姐最有发言权,你先听听她怎么说。”
纪棠这个人也是个上道的。
虽然不懂陆屿葫芦里卖什么药。
但看着他和苏宛辞之间的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陆屿这情场浪子,终究是走到了亲自和老婆澄清过往桃色绯闻的这一步。
纪棠清了清嗓子。
压住话中的笑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严肃一些,可信度大一些。
“陆太太,之前的事情确实有点误会。”
纪棠对苏宛辞的称呼,不再是之前的“苏医生”。
而是变成了“陆太太”。
虽然她很喜欢喊苏宛辞“苏医生”,但此刻姓陆的某位太子爷眸色不善地盯着她。
她还是上道一点,喊一个陆大少爷喜欢听的称呼吧。
纪棠继续说道:
“我和陆屿之间确实什么关系都没有。不瞒陆太太,我出身纪家,从小和陆屿也算是相熟,进入娱乐圈后,圈里的水太深,为了不被潜,这才找上了陆屿,提出和他扮演一些情侣之间的绯闻。”
“不过陆太太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和他之间只是有一点捕风捉影的不实传闻,实际上什么关系都没有,而且……”
纪棠话音顿了顿,眼底眸色变了些,带上几分女儿家动心的羞涩。
“我有真正喜欢的人,就陆大少爷这痞性,也着实不是我的菜。”
言里言外被损的陆屿:“……”
“行了,话说完了,你走吧。”
纪棠:“……”
特喵的!
这狗男人一如既往的过河拆桥。
苏医生这么漂亮的小仙女真是倒霉催的,被他这狗盯上。
纪棠人刚走,紧接着,华庭公馆大厅又接连进来一大批各色各样的女人。
如果此刻叶羽柠在这里,定能悄悄告诉苏宛辞,这里面的每一个女人,都曾是陆屿的绯闻对象。
这些女人来了华庭公馆之后,全都目不斜视,也没有像纪棠那样的待遇,还能坐在沙发上向苏宛辞解释绯闻。
这些女人在门口站成一排,一个接一个上台表演似的,接连走到苏宛辞面前,详细地说明她们和陆屿之间的‘绯闻过往’。
详细到她们曾经和陆屿传绯闻时那段时间做过什么,都一五一十的对苏宛辞说出来了。
听着这一幕的苏宛辞:“……”
半个小时后,一脸麻木的苏宛辞,慢动作转头看向身旁的陆屿。
瞧见她的目光,男人立刻起身。
“宝宝,是饿了吗?”
说着,他懊悔地看了眼大厅的挂钟时间,将苏宛辞扶起来,带着她去餐厅。
“是我的错宝贝儿,忘了先让你吃点东西了。”
他一门心思的想向她解释曾经的那些事。
结果太投入,一个激动一下,忘了他家宝宝还没吃午饭这件事了。
苏宛辞其实并不饿,只是看着这一长溜各色各样的女人,她着实有些懵。
陆大少爷这莫不是……将这些年所有的绯闻对象全召过来了吧?!
已经解释完绯闻的那些女人,如蒙大赦般火速离开了华庭公馆这个一辈子都没机会踏足的寸土万金的地方。
而还没来得及解释的那些女人,全都默默低垂着眸,不敢在这位陆家正牌太太面前动任何歪心思。
尤其陆少这人……真不是位能惹的主。
她们这条小命,陆少只需动动眼皮,她们就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比如说,前段时间的张曼一事。
见苏宛辞眉宇间多了几分疲倦之色,陆屿正要开口,就听到他的小姑娘说:
“陆屿,让她们走吧,不用再解释了。”
刚才通过纪棠和已经解释过的那几位绯闻对象的叙述,苏宛辞已经了解陆屿和她们之间的那“绯闻”是怎么回事了。
再解释下去,也不过是重复同样的几句话。
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陆屿仔细打量了下她的神色,旋即看向门口,让她们都离开。
等大厅中再次剩下苏宛辞和陆屿两个的时候,
陆屿一边将午餐摆好,一边问她:
“宝宝,你也听到她们说的了,过去那些,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实际上,我连她们的手都没有碰过,更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第102章 我等你
他坐在苏宛辞对面,看着她再次道:
“宝宝现在还介意我之前的过往吗?”
苏宛辞从一开始就不介意。
毕竟,最开始的时候,是她找上的陆屿,她哪有资格去介意他的过去。
只是她不明白,既然他和那些绯闻对象没有任何关系,那他传这些绯闻干什么?
这么想着,苏宛辞也这么问了。
陆屿眸色黯淡两分,缓缓说道:
“因为在她们身上,我能找到一点点宝宝你的影子。”
苏宛辞眉心蹙起。
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原因。
陆屿继续道:“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绯闻。她们其中不少人,都是混娱乐圈的,想借着我的身份给自己造势。”
“这世上哪有白来的午餐,当初的你,一直在傅景洲身边,我本以为此生都与你无缘的,能在她们身上,暂时找到晚晚的影子,也算是孤寂时光中的一点慰藉。”
“她们图我的权势,我图她们身上的那一份相似,久而久之,上层圈里,便传开了我风流成性的传闻。”
最初的时候,陆屿也有想过去澄清。
但转念一想,他的小姑娘无论如何都回不到他的身边,他在外的声名,也没有人在乎。
他也就没有管这些不实的传闻。
并且这些绯闻对象也都十分自觉,除了张曼,人人图的都是他的钱和权,‘分手’之后,也能摆清自己的位置,不会借着一些子虚乌有的绯闻,妄图上位。
苏宛辞听完这些话,一时间,分不清心底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原本以为,傅景洲陪在她身边的那八年,已经对她足够好了。
甚至曾经她一度想过,
这个世上,或许她再也找不到能比傅景洲对她更好的人了。
直到现在……
直到如今……
她恍然发现,原来这么多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直有这么一个人,在默默地守着她。
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悲欢离合,原来……一直都还有另一个人一起陪着度过。
按照常理来说,人心隔肚皮,她本不应该凭借着陆屿的这番话就盲目感动,盲目相信。
但是心底总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他说的这些,就是事实。
食不知味地吃完午饭,在陆屿起身收拾餐具前,她忽而抓住了他的手腕。
陆屿动作一滞。
他停在桌边,垂眸看着椅子上的小姑娘。
“陆屿。”
她低声开口。
抬头看他,红唇张合,犹豫说道:
“我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我可能……不值得你如此的深爱和偏爱。
陆屿何尝不知道她在怕什么。
他俯下身,靠近苏宛辞。
对着她的视线,扬唇柔声道:
“晚晚,我同你说过了,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
“你无需因为我的这份感情,而感到负累和愧疚。”
“晚晚,如果你能喜欢上我,那接下来,我们彼此相爱,彼此守护。”
“但是,如果你始终没有办法忘记傅景洲,那也没关系,我喜欢你,今后余生,我来守着你。”
苏宛辞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下。
她陡然起身,在陆屿做出反应前,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抱住了他。
她头埋在他肩上,陆屿维持着弯腰的动作,扣着她的腰将人搂进怀里。
“陆屿……”她声音有些低,细听之下,染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抖,“你给我一些时间,我可能……做不到立刻回应你。”
但是,我会努力。
努力忘记他,努力忘记过去。
进而快些……爱上你。
陆屿紧紧抱住她,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应道:“好,我等你。”
外人都只看到了苏宛辞外表的无数光环,看到了她外在的光鲜亮丽。
但是从没有一个人看到,她内心的荒芜与伤痕。
咖啡厅那次,她找上陆屿时,是带着满身的伤痛和疤痕来到他面前。
如果只是塑料婚姻倒也罢了,彼此都不付出真心。
他要她的身子,那她给他。
但如果他是为了感情,那这样的她,真的配不上他。
但是苏宛辞很想赌一次,二十多年来,她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冲动,想拼尽一切赌一次。
赌她和陆屿能走到最后。
赌她能将傅景洲忘的一干二净。
……
晚上的时候。
洗漱完后,陆屿一如往常般上床,搂着苏宛辞的腰将人圈进怀里。
薄唇压着她的唇,缠绵地吻下来。
两分钟后,见他越吻越深,苏宛辞忍不住扭头,躲开他炽热的深吻。
她吸了口气,看着他眼底沉沉的欲,“别忘了孩子,你想亲自做掉ta?”
陆屿狠狠揉了把她的腰,吸着她身上的气息,将人紧紧抱在怀中。
“宝贝儿想什么呢?我自然有分寸。”
就他那自控力,苏宛辞表示一百个怀疑。
瞧见她狐疑的眼神,陆屿扬眉道:“我只是想亲亲我的宝贝儿,不做别的。不过……”
他声音顿了下,嗓音低了不少,似乎又参着几缕戏谑。
“宝宝还疼吗?”
“嗯?”
他手缓缓向下,隔着衣服在一个地方轻按了下。
“昨天晚上力道大了些,宝贝儿还疼吗?”
苏宛辞骤然明白过来他在指什么。
扯过被子想往身上盖,挡住他的手。
“不疼了,你别乱摸。”
陆屿将她压在身下,左手手肘撑在床上,右手手指在她唇角摩挲而过。
靠着她的唇,低笑问道:
“上次的药膏还没用完,要不我给宝贝儿再涂一涂?”
苏宛辞揪紧身前的被子,警惕地看他。
“不用了!我一点都不疼!”
“哦~”
某人颇有几分后悔的语气。
“那看来用的力道还不算大。”
以后可以再重一点了。
他的宝宝果然在进步。
苏宛辞耳尖又烫又红。
掩饰性一把推开他。
“滚!一边去!”
陆屿怕伤到她,没敢强行抱她。
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了退。
看着他的小姑娘利落干脆地将被子缠在自己身上,那防狼似的眼神看的陆屿不禁轻笑出声。
在苏宛辞将自己裹好后,他又凑上去。
连人带被一块抱进了怀里。
“宝宝放心,前三个月不稳,你老公再禽兽也能忍得住。”
三个月过后,就可以解解馋了。
苏宛辞没听出他的后半句话。
露在被子外面的眼睛微晕地瞪他一眼,“你那能叫禽兽吗?”
陆屿:“?”
“那分明是——禽兽不如!”
像这种话,放在以前,苏宛辞定然不敢当着他的面说。
不然一晚上受罪的还是她。
但现在有了孩子,估计目前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挡住某人不知疲倦的压榨与索求。
听着她的话,陆屿惩罚性咬了咬她唇角。
看向她的眼底深处,无声跳跃着暗火。
“宝贝儿这话,老公记住了。”
他手突然钻进被子里,握着她腰间的软肉捏了下。
“三个月后,老公一块讨回来。”
苏宛辞闭眼装死,假装没听到他这句话。
两秒后,耳边传来一阵醇沉的低笑,轻轻剐蹭着耳膜,顺着神经末梢一路传到了心尖,泛着几分痒意。
第103章 别心疼他
十分钟后,陆屿的目光从苏宛辞身上收回来,无声叹了口气,放轻动作去了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听着浴室门轻轻关上的声音,苏宛辞眼皮动了动,随即缓缓睁开了眼睛。
半个小时后,浴室门再次打开。
陆屿携着一身冷气走出来。
擦干身上的水珠,他并没有立刻上床。
怕身上的冷气让自己的小姑娘受凉。
而是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一会。
直到体表这股冰冷褪去,他才缓缓上床。
苏宛辞并没有睡着,现在才晚上八点多,平时这个时候陆屿正压着她酱酱酿酿。
习惯了十二点之后睡觉,这么突然之间早早地躺在床上,她也没有睡意。
陆屿躺下来后,迟疑刹那。
终究是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里。
搂着自己香香软软的老婆,舒服地喟叹一声。
苏宛辞睁开眼眸,转过身主动抱住他,将脸靠在他身上。
但不过短短几分钟,便察觉到了某人身体上的变化。
苏宛辞手臂几乎是瞬间一松。
像是抱住了一块烫手山芋那样,想要缩着身体往后退。
察觉到她的动作,陆屿及时扣住她的腰,不让她跑。
“别动宝宝,我不会碰你。”
苏宛辞慢动作抬头看向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张了张唇,轻声问:“你能忍得住吗?”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他手掌贴在她腰上,低头看她,意味不明地问:“宝贝儿打算帮我?”
苏宛辞“咳”了声。
移开目光,看向一旁,正经回道:
“我是想说,你可以去隔壁房间睡。”
陆屿:“?!”
他用力闭上眼,手臂狠狠一收。
将人紧紧桎梏在了怀里。
黑着脸道:“你男人憋的住!想分房?休想!”
他宁愿憋着,也不能松开自己宝宝。
第二天一早。
在老宅苦等了一晚上的陆父和陆母,到底是没耐住性子,早上八点多就来到了华庭公馆。
彼时陆屿和苏宛辞刚吃完早饭,
陆母进来大厅后,直接将自己儿子挤到一边,拉着自己儿媳妇的手坐在了沙发上。
“晚晚,怎么回事?是怀孕了吗?”
陆母压着心底的激动,缓声问道。
苏宛辞余光瞅了眼颇有些幽怨的陆屿,随即点了点头,“是怀了。”
一听这话,陆母看向陆父,说道:“快,把那些书都抱过来。”
一分钟后,
折返的陆父抱着一大摞书进了大厅。
苏宛辞粗略看了眼,估计得有二三十本。
伴随着“砰”的一声放在茶几上的声音,苏宛辞瞅着那些书,问陆母:
“妈,这都是什么书?”
“育儿书。”
见自家儿媳妇伸手要拿书,陆母不着痕迹地伸手挡住她的动作。
随即转头看向另一个沙发坐着的陆屿,眸光顿时由宠溺怜爱秒变成了嫌弃不满。
“你小子还杵在那里干什么?滚过来!”
无辜躺枪的陆屿:“……”
陆父走到陆屿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借着喝茶的动作,手肘倒了倒他,低声提醒道:
“愣着干嘛?没听到你妈的话?”
陆屿:“……”
让他的小姑娘怀上小宝宝的是他,全程出力的也是他。
能让他老妈老爸实现抱孙儿梦的,还是他。
他亲妈不应该对他和颜悦色一点吗?
怎么自家小姑娘怀孕后,他妈反而更不待见他了?
怀揣着一堆问号,陆屿坐在了苏宛辞的另一侧。
懒懒抬眸扫了眼茶几上那一大摞书。
“妈,又怎么了?”
陆母随手抓过几本书扔到了陆屿怀里。
随后指着茶几上那一大摞,“看到了吗?这些书全都是给你准备的。”
陆屿:“?”
面无表情地翻了两页手中的书,陆屿抬眸看向他老妈。
不等他开口,陆母又道:“这些都是你爸当年的珍藏,现在一本不落,全部给你送过来了,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陆屿:“……便宜我什么了?”
这次不等陆母开口,陆父放下茶杯,呛声道:
“这些书可是包含了从孕期反应到孩子出生所有的注意事项,现在不需要你自己再去挑选书籍,我和你妈直接把这些精华的书都给你送家里来了,还不够便宜你的?”
陆屿:“……”
扫了眼自己混儿子,陆母又道:
“陆屿,你记住了,女人生一次孩子,就相当于闯了一次鬼门关。”
“你身为丈夫,既然没办法替晚晚分担怀孕的艰辛,那就从今天开始,照顾我儿媳妇所有的日常起居。”
“还有这些书。”陆母指着那一大摞,“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你给我全部背熟!”
陆屿:“?!”
将手中的那几本书放在茶几上,陆屿捉过苏宛辞的一只手,放在掌心轻轻捏着把玩。
懒散回道:“妈,您是真把我当扫描仪了吗?这么多书,两天怎么可能背的下来?”
陆母说话一针见血,直白问他,“那你还想要孩子吗?”
陆屿:“……当然想。”
陆母声音不容置喙:“那就背。”
陆屿:“……”
陆母懒得再搭理他,收回视线,看向自己儿媳妇。
仔细问了问苏宛辞这两天的胃口,陆母又从那一堆孕期书籍中扒拉出两本菜谱,扔给了陆屿。
“以后晚晚食欲不振的时候,你就从这些菜谱中挑选着给我儿媳妇做吃的。记住,不能重样。”
陆屿此刻已经麻了。
接过那两本菜谱放在一边,又听到他家老妈对他老婆说道:
“晚晚啊,妈是过来人,孕期中的胃口最是反复无常,不管你想吃什么,直接让陆屿去买。”
“也不用管白天还是晚上,如果是大半夜有想吃的,也让他去,晚上路上车还少呢,别心疼他。”
苏宛辞:“……”
陆屿:“……”
第104章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过了会儿,陆母换了个话题,问苏宛辞:
“晚晚,既然怀孕了,那医院里的工作……”
苏宛辞听出了陆母的意思,她思量两秒,回道:
“妈,现在孩子月份还小,我想过段时间再休产假。”
陆母自然明白苏宛辞的意思。
如果现在就在家里躺着的话,要躺十个月。
别说她的晚晚了,就算是她自己,也做不到。
毕竟,当年怀陆屿的时候,陆母挺着五六个月的大肚子还在商场上厮杀呢。
那个时候虽然每每都把陆霄吓出一身冷汗,但陆霄阻止不了自己老婆,只能一边担心,一边寸步不离地陪着。
“这样也行。”陆母说道:“那再过几个月,等月份大了,晚晚就搬去老宅住,或者妈搬到你们这边来,也好方便照顾你们。”
陆父陆母显然对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很是期待。
陆母说完后,陆父也紧跟着说道:
“晚晚,你只管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孩子出生后,我和你妈来带孩子,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去私人岛屿好好玩一段时间,就当产后休养了。”
听着自家老爹这番‘未来计划’,
陆屿及时插声问:
“等等爸,一家人都去度假了,那公司怎么办?”
陆父不耐烦地看他:“你是死的吗?”
陆屿:“……?”
陆父继续道:“公司当然是交给你了。你老爸我刚才说的那些,指的是我和你妈还有我们儿媳妇,这其中可不包含你。”
陆屿:“……”
如果他不是比晚晚大六岁,
陆屿真的怀疑,是不是当年出生的时候,他和晚晚两个被抱错了。
这怎么……
区别待遇这么大?
彻底无语的陆少,拉着自己的老婆站起身,对着自己爸妈下了逐客令。
“好了爸妈,晚晚累了,怀孕期间不能劳累,你们赶紧回去吧。”
说完,他不等陆父陆母离开,直接带着自己老婆去了二楼,
那动作,似乎晚一秒,老婆就会被自己爹妈抢走。
……
二楼主卧窗前。
看着黑着脸的某人,苏宛辞弯唇打趣道:“咱们陆少的家庭地位……着实低了点……”
陆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走过来将自己老婆圈进怀里。
对着她道:
“宝宝有所不知,咱们陆家有个优良传统: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一群‘妻奴’。
自从昨天开始了孕吐反应后,苏宛辞胃口就一直不好,不管看到什么食物都想吐。
到了傍晚的时候。
陆屿将晚餐准备好,正要抱着自己老婆下去吃饭,就听到怀里的小姑娘说道:
“陆屿,我想吃梅子。”
陆屿动作顿了下,低头看了她一眼,“我去买。”
然而话音未落,他又改口说道:
“算了,还是让陈恒去吧。这个点正是下班高峰期,宝宝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说着,他已经翻出陈恒的号码,给他拨去了电话。
而此时正准备下班的陈特助,刚出电梯,就收到了自家老板的电话指令。
——
四十分钟后。
陈恒带着两大背包的梅子来到华庭公馆。
看着堆满一整张桌子的各种梅子,苏宛辞和陆屿:“……”
陈恒指着满满一桌子的小零食,对自家老板和老板夫人说道:
“全湘城所有的梅子,都在这里了,我把所有口味的都买了一遍。”
陆屿啧声问:“陈特助,你这是去厂家批发了吧?”
陈恒摸了下后脑,讪笑,“还好还好,不多。”
这不是第一次给太太办事吗?
他这个全能的特助自然要办的妥当点。
毕竟日后整个麓晟集团真正当家做主的,是他们的老板夫人,不再是他们老板。
苏宛辞同样嘴角抽搐。
看着这一大桌子的梅子,不禁在想,估计未来十个月,都不用再买任何酸梅了。
苏宛辞这次的休假只有两天。
到了第二天,陆屿亲自将人送到了308科室,并给苏宛辞接满一杯温水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走出急诊部大门的时候,正好和刚来的傅景洲迎面碰上。
两人相对而立,周围气氛瞬间变得凝滞。
傅景洲上前一步,声音压低,“陆少对待任何女人,都这般殷勤吗?”
陆屿冷冷扯了下唇角。
眼底没有任何笑意。
“傅总此言差矣,我只对我的老婆如此殷勤。”
傅景洲眯了下眼,手指整理着腕上的袖口,薄唇冷挑:
“其实傅某一直不明白,陆少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偏偏选她?”
陆屿不轻不淡反问:“傅总选择也不少,又为什么一直抓着她不放呢?”
傅景洲眼底的温度冷了些。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直面相撞,眼底深处是只有彼此才能看懂的敌意和冷沉。
在错身离开前,傅景洲冷不防开口:
“陆少,哪怕你们有了夫妻之名,甚至也有了夫妻之实,但她的那颗心,你却拿不走。”
“傅总这话未免太过自信了些。”
陆屿手中勾着车钥匙,漆眸回转间,尽是冷冽。
“她的心,不管会不会在我这里,都一定不可能再停留在傅总那里。”
在陆屿抬步时,傅景洲凛然问了句:
“陆少喜欢上小辞了?”
这个问题,傅景洲之前问过一次。
但这一次,只有他自己清楚问出这话时心底的慌乱。
那是一种事态完全脱离掌控的恐慌感。
而这一次,陆屿的回答也不似之前那般漫不经心。
散漫的语调中透着几分明晃的认真。
他说:“准确来说,是爱。”
“爱”这个字一出,傅景洲顿时握紧了拳,眼底乍现出几分戾气。
等他再回头去看时,陆屿的身影已经远去。
……
在去麓晟集团的路上,陆屿给程逸舟拨去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陆屿就说道:“我老婆怀孕了,明天抽个时间去你医院一趟。”
听着这话的程逸舟,先是狠狠一愣。
随即下意识说道:
“不是……陆狗你这不厚道啊,湘城那么多医院,你干嘛偏偏选我的医院来流产?”
做兄弟的,他真不想给兄弟老婆做流产手术。
而听着他这句话,正在开车的陆屿顿时咬紧了牙。
“程逸舟,你特么脑子有病?!我什么时候说要流产了?!”
搞了个乌龙的程逸舟讪讪笑了笑。
连忙换了个语气,讨好问:
“那你来我的医院干什么?”
“给我老婆安排产检。”
程逸舟:“……”
程逸舟:“为什么不直接在华林医院产检?”
干嘛绕远来他这边?
陆屿解释道:“我老婆刚怀孕,孩子还不稳,暂时不打算将怀孕的消息公之于众,去你那里会保密一些。”
程逸舟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明天我提前安排好,你们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商量好这件事,陆屿又说道:
“最近华林医院那边的活,你多干点。”
程大冤种:“……”
“还有,华林医院的股份在傅景洲手里,我没办法收购,这段时间你多注意一点308科室的动向,帮我守着点我老婆。”
第105章 徐警官打算亲自送我?
程逸舟停好车往三楼走,边上楼边问陆屿:
“那要不我把我的办公桌直接搬到苏医生那里去?这样一来,我就能时时刻刻帮你看着你老婆了。”
“不行。”
陆屿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开口拒绝。
程逸舟:“……”
“程逸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你的办公室就在我老婆隔壁,已经离得够近了,你只需要两条腿跑的勤快一点,不需要两只眼睛时时刻刻盯着我老婆瞧。”
他的老婆他自己都没办法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
他程逸舟想时时刻刻瞧见他老婆,做梦!
程逸舟:“啊,这样啊,那每天的病人这么多,我还有我自己医院的事情需要处理……”
程逸舟的话还没说完,陆屿直接扔过来一句:
“昨天晚上的新闻发布会看了吗?新上市的超跑也是全球限量版。”
说罢,陆屿又补充了四个字:“只有两辆。”
一听这话,程逸舟瞳色狠狠一亮,瞬间改口,别提多狗腿了。
“是兄弟你就放心!咱这么多年哥们了,陆少还不清楚我吗?我唯一的优点就是腿快!”
“我现在马上就到三楼了,从今天开始,我每隔十分钟就去隔壁看一眼,保证不会让你老婆出任何纰漏。”
陆屿轻嗤了声,
觉得刚才说了那么半天都是在说一堆废话,
一开始给这货打电话时,第一句话就该甩出“超跑”两个字。
程逸舟这货,妥妥的一枚‘见车眼开’。
而另一边。
徐父在湘城蹉跎了好几天,徐瑾屹好说歹说才将他送回安淮市。
徐父虽然并不想离开,但儿子一直催,再加上安淮市徐家那边徐母也一直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两头夹击之下,徐父骂骂咧咧地被逼回去了。
临登机之前,徐父还在遗憾,这次特意跑来湘城,居然没见到亲家他们。
只能在日后多寻找一些能合作的机会了。
徐瑾屹忽视自家老爸离开时那种不善的眼神,等他安检后,直接转身走了。
却没想到,在机场通道口遇见了被一群粉丝围困的纪棠。
今天庄清有事要忙,没有顾得上纪棠这边,而她的行程也不知被谁泄露,今天刚一下飞机,就受到了一大群粉丝包围。
面对这一群异常热情的粉丝,就在纪棠有些应对不来、差点推搡着摔倒时,腰后忽然抵上来一只宽大的手掌,稳稳托住了她的腰。
纪棠猝然回头,意外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徐瑾屹。
男人冷漠的眸在周围这群粉丝身上扫过,看向纪棠,问她,“要离开吗?”
纪棠连连点头。
徐瑾屹放开扶在她腰上的手,改成握住她的手腕,直接拉着她上了他的车。
徐瑾屹不仅面色冷肆,再加上常年出任务让他身上形成了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戾。
那些粉丝们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自家爱豆带走,却都不敢阻拦一下。
上了车离开机场后,纪棠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你今天就这么出现,有可能上热搜被传绯闻。”
所谓‘人红是非多’,今天那么多粉丝在场,随便一个人拍个照片或者录个视频往网上一发,她和徐瑾屹之间的事立刻就会有狗仔去扒。
听着她的话,徐瑾屹偏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两秒后,他重新看向前方,淡淡回了句:
“我会处理,不会有任何绯闻传出来。”
刚拍完代言回来,纪棠身心都有些疲累。
如果是换在以往,像今天徐瑾屹‘英雄救美’这种举动,她肯定要好好‘感谢’他一番的。
但今天,纪棠说了两句谢谢,就微闭着眼靠在背椅上闭目养神了。
见她头一次这么安静,徐瑾屹缓缓转眸看了她一眼。
待见到她眉宇间的疲倦时,他无声将所有的车窗关上,阻隔了外界的喧闹声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又过了会儿,等红灯的间隙。
徐瑾屹忽而开口问她:“住哪儿?”
纪棠正拿着手机给司机发消息,让司机来接自己。
听着他这句问话,指尖下意识删除了刚编辑好的一条信息。
纪棠转头去看徐瑾屹,眼底多了几分灼灼的亮色。
“徐警官打算亲自送我?”
男人目光在她面上掠过,转而避开她的视线去看前方的红绿灯。
冷唇轻启,“我只是看顺不顺路,要不要捎你一程。”
纪棠眉梢轻挑,将手机放在一旁,说了住的地址。
“今天真的多亏了徐警官,改天我一定请你吃饭。”
徐瑾屹没再回话,只驱车前往她所住的公寓。
半个小时后。
纪棠下车。
关上车门后,她靠在车窗外问坐在驾驶座上的徐瑾屹,
“徐警官,我就住在六楼,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不用了,快上去吧。”
纪棠也没多说,和他道别后,就转身上了楼。
在她身影消失在门口后,徐瑾屹并未立刻离开。
而是坐在车里,抬眸看向纪棠方才说的六楼的方向。
纪棠住的这栋公寓,是单层单户,很容易就能找到她住的那一户。
徐瑾屹本打算等她进门开了灯他再走,也好确认她平安到家了。
然而他在外面等了三四分钟,始终不见六楼的窗户亮灯。
又等了几秒的徐瑾屹察觉到不对,快速下车进了公寓。
而此时的六楼楼梯口,纪棠正被一个变态的私生饭缠上。
那人全副武装,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在口罩和帽子的遮掩下,只露出了一双阴沉的眼睛露在外面。
在纪棠出来电梯后,还没来得及开门,他就从昏暗的楼梯口突然冒出来,从背后捂着纪棠的嘴就将她往楼道里拖。
纪棠发不出声音,下意识从包里摸出刚放进去的手机,但不等她开锁,就被身后的男人发现意图,
那人一把将她的手机打掉,继续拖着她往楼道里走。
嘴里还变态地说着:
“我真的很喜欢纪影后,你的每部戏我都一个不落地全部看过,我在暗中喜欢了你很多年,现在只是想近距离地看看你,你别出声,我不会多做什么。”
“唔唔!!”
纪棠眼明手快地抓住楼梯拐角的墙壁,死死不肯放手。
这人一看脑子就不正常,
除非她是脑袋被驴踢了,面对他的绑架丝毫不反抗。
那个私生饭见她不肯配合,正要强行将她打晕带走,胳膊才刚一抬起来,就见电梯门突然打开。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电梯里那人的身影,脸上就被狠狠打了一拳。
第106章 ‘同居\’
脸上尖锐的疼痛让他下意识松开对纪棠的束缚,去摸出血的嘴角。
趁着这个间隙,徐瑾屹一把将纪棠拉到身后,随后三两下将私生饭制服,反扣着他两条胳膊将人押去了就近的警厅。
那人见徐瑾屹要来真的,顿时慌了神。
不断重复说他只是想近距离接触一下女神,没有任何别的心思。
瞧着纪棠手腕和下颌上的抓痕,徐瑾屹眼底闪过一丝冷芒,一句话都没有搭理私生饭,直接将他扔去了警厅。
做完了笔录出来后,看着明显受惊不小的纪棠,徐瑾屹唇角微抿,径直将人带去了自己的住所。
为了工作方便,徐瑾屹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三室两厅,面积虽然不是很大,但这整个小区,住的基本上都是刑警及刑警家属。
私密性和安全性是所有小区中最高的。
徐瑾屹将纪棠安排在了次卧,推开次卧的门,对她说道:
“你先在这里凑合一晚上,明天一早我给你重新找个住的地方。”
纪棠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并未说话。
徐瑾屹又道:“这个房间中有单独的卫生间和浴室,洗漱时比较方便,不用再去外面的洗手间。”
纪棠点头。
她这会儿精力实在是有些不济,本就疲累的不行,又遇到了一个变态的私生饭,折腾这么一大圈,现在她整个人都是晕的。
脑仁疼得快要炸开了般,只想趴在床上不管不顾地睡上一觉。
徐瑾屹看了她一眼,从门口退出来,关门之前,对她说道:
“你锁上门睡会吧,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好。”纪棠的声音有些哑。
她清了下嗓子,正要翻出来手机去床上趴一会儿,未关严的门再次被男人推开。
徐瑾屹用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温水,递给纪棠。
“喝些水,睡觉吧。”
纪棠道谢接过。
这个时候的纪棠,少了以往张扬明媚的活力,整个人像是一只落魄的小动物,露出了几分倦怠和柔弱。
徐瑾屹给她关好门,随即拿着车钥匙离开了家。
一个小时后,他去而复返。
与离开时不同的是,这次他手中提着两个大袋子,里面装的全是一些日用品。
另一只手中提着打包好的晚餐。
将餐盒放在桌子上,拎着那两袋子日用品敲响了纪棠的房门。
纪棠睡了一个小时,整个人显得多了几分精气神。
她拉开房门,正要开口,就见徐瑾屹将那两个大袋子递了过来。
“我这里没有女人用的东西,临时买了点,你先凑活着用,看看还缺什么,我再让人去买。”
纪棠怔愣地接过袋子,正要抬头去看徐瑾屹,就见他已经转身走了。
纪棠拿着那两个大袋子来到床上,粗略看了眼里面的东西。
像毛巾、牙刷、护肤品、换洗的衣服等等,所有能用到的东西,里面基本上都有。
纪棠往下扒拉了下,在最里边,还放着一包卫生巾。
纪棠勾唇失笑,突然发现徐瑾屹这人虽然看着冷,但实际上却是个很细心的人。
就这些东西,别说收留她一晚上了,就算让她在这里住一个月都没有问题。
外面徐瑾屹已经摆好了饭菜。
他边拿筷子边对纪棠说道:
“去洗手,过来吃饭。”
纪棠听言去洗漱,坐到餐桌上时,她揶揄地问徐瑾屹:
“徐警官,你东西准备的这么充分,是改变主意打算长期收留我吗?”
徐瑾屹淡淡扫了她一眼。
“你想多了。”
说完,他又解释了句:
“听说你们明星生活都比较讲究,我只是担心你大半夜跟我闹腾。”
还不如他一次性给她准备好,晚上还能睡个安稳觉。
纪棠弯唇笑了笑。
筷子拨了拨碗中的米粒,想着徐瑾屹准备的那些充足的日常用品,
她轻声问道:“徐警官看起来很会照顾人,你之前交过女朋友吗?”
徐瑾屹掀眸看了她一眼。
敛眸看向她一点没动的饭菜。
“快吃饭,我只收留你一晚,明天一早我带你去找房子。”
纪棠“哦”了声。
第二天一早她并没有等到徐瑾屹带她找房子,因为从后半夜开始纪棠就开始发高烧。
第二天清晨等徐瑾屹发现的时候,她已经被烧的意识昏沉、脸颊通红。
顾不上别的,徐瑾屹直接用被子裹住她,将人抱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带着她去了医院。
……
华林医院。
病房中。
苏宛辞将纪棠的病情简要记录在本子上。
同时说道:
“纪小姐前两天本就着了凉,再加上受到惊吓,没有休息好,这才引起高烧。”
小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给纪棠挂上了点滴。
苏宛辞调了下输液管中的速度,对着徐瑾屹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了。
病房外面。
徐瑾屹紧跟着出来,
喊住前面几米之外的苏宛辞。
“苏医生。”
第107章 你……怀孕了?
苏宛辞停下步子,回头。
徐瑾屹上前几步,走到她面前。
“徐先生,有事?”
徐瑾屹先是打量了番她的面色,随后才问她:
“苏医生存我的号码了吗?”
苏宛辞唇角动了下,没有回答。
那张名片……找不到了。
那几天事情本来就多,一天到晚忙的晕头转向。
她依稀记得好像是将名片夹在了口袋中,但到了第二天找的时候却没有找到。
估计是脱衣服的时候掉在某个地方了。
徐瑾屹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的答案。
他无声轻叹一声。
伸出手,对她道:
“手机拿来。”
听着徐瑾屹这四个字,苏宛辞条件反射般将手机递了过去。
等她反应过来时,手机已经在徐瑾屹手里了。
身形高大硬朗的男人,微垂着头看向手机屏幕,修长的手指轻点几下,很快将号码保存好。
他将手机还给苏宛辞,说道:
“我已经把这串号码设成了紧急联系人,记住,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本来徐瑾屹对苏宛辞存不存他号码这件事,也没有这么执着。
但昨晚经历了纪棠这件事,始终让他放不下心。
这个唯一的小表妹,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能让他安心一点。
苏宛辞接过手机,正要问他为何对她这般例外,可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一股强烈的呕吐感袭来。
苏宛辞眉心顿时皱起,下意识快步走向不远处的洗手间。
看着她仓促的身影,徐瑾屹眼眸微蹙,两秒后,抬步跟了过去。
洗手间门口。
看着里面盥洗台前洗手的苏宛辞,他不确定地问:
“你……怀孕了?”
苏宛辞洗手的动作一顿,随后点头。
徐瑾屹眸色深了些。
冷峻的眉心折起一丝痕迹。
……
等纪棠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多。
徐瑾屹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垂眸刷着手机中的消息。
听到动静,他放下手机起身走过去。
拿着桌子上提前备好的温水递给纪棠,问道:“现在感觉如何?好些了吗?”
纪棠点头,撑着身子坐起身,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水。
等她喝完后,徐瑾屹将杯子放回桌子上。
他转身的瞬间,纪棠倏然抓住了他的衣袖。
她用的力气并不大,但徐瑾屹几乎在同一时刻停住了动作转头去看她。
对上他冷然的目光,纪棠淡抿唇,勾了勾唇角问:
“徐警官一直守在这里?”
徐瑾屹“嗯”了声。
他并没有挣开她的手,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她依旧在抓着他衣袖,
只是淡声问她:
“饿了吗?想吃什么?”
纪棠还未来得及回答,病房门口传来两道敲门声,随即,房门被推开。
纪棠抬头看过去,是小护士和苏宛辞。
小护士收走输液管,苏宛辞则是走到纪棠病床前,查看纪棠的退烧情况。
纪棠注意到在苏宛辞进来的时候,徐瑾屹的目光紧跟着看了过去。
但是他却没有甩开她的手,当着苏宛辞的面,依旧任由她抓着他的衣袖。
可见,他对苏宛辞,并非男女之情。
发现这一情况的纪棠觉得身上的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烧已经退了,再观察一下午,如果没什么问题,傍晚就可以出院了。”
纪棠松开徐瑾屹衣袖,对苏宛辞笑道:“多谢苏医生。”
“这两天吃些清淡的,饮食不要太油腻。”苏宛辞临走时嘱咐道。
下午的时候,纪棠又在病床上躺了半天,傍晚时徐瑾屹去办理了出院手续。
离开华林医院后,看着副驾上病怏怏的纪棠,徐瑾屹默了默,二话没说,又把人带回了自己的家。
看着车子驶入熟悉的小区,纪棠眼尾轻挑,含笑问:
“徐警官这是改变主意,打算再收留我一晚上了?”
徐瑾屹目不斜视,看着前方道路,淡声回道:
“我先给你物色安全性高的小区,等你身体好了就搬。”
纪棠眸色微转,没再说话。
心里却想着:她这场病来的倒是挺及时,正好给她‘追夫’制造了绝佳的机会。
晚上七点半。
华庭公馆。
陆屿处理完厨房的碗筷推门进来的时候,苏宛辞正坐在落地窗前揉着怀里的毛团子。
陆屿抬步走过去,疏懒的眸扫了眼这只极其碍眼的猫。
而毛团子理都没理他,随着陆屿的靠近,只是懒洋洋地甩了下尾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它伸着四条小肥爪,肉嘟嘟的肚皮靠在苏宛辞腿上,享受着她舒服的顺毛。
瞧着这狗东西霸占自己老婆的样子,陆屿毫无表情地“啧”了声。
随即抓着它后颈,一把将它拎了起来。
突然失去着力点,毛团子本能地伸着四条腿在空中乱扑腾。
嘴里“喵呜”“喵呜”地大声叫着。
陆屿睨着它,手臂一扬,直接将它朝着门口的方向扔了出去!
边扔,嘴里还边说着:
“吵死了,这东西还掉毛,以后禁止它上二楼。”
一旁的苏宛辞:“……”
陆屿进来的时候,特意没将门关严。
被扔在地上又被嫌弃的毛团子,狠狠甩了甩身上的毛,“喵呜”着从门缝中钻出去了。
陆屿膝盖抵在苏宛辞腿边,一只胳膊从身后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扣着她的下颌让她仰头,嗪着她的唇深深吻了下来。
他吻的深重,几乎瞬间就占据了她的呼吸。
苏宛辞受不住他的攻势,节节败退。
身子越来越软,下意识想往后躲,然而却被他不着痕迹地抵住腰,挡住了所有的退路。
陆屿勾着她软棉的腰肢将人往怀里按压,扣着她下颌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她后颈处。
握着掌心中那截纤细莹白的脖颈,迫她紧紧仰着头,承纳着他的深吻。
第108章 宝宝躲什么?
十分钟后。
苏宛辞彻底失了所有的力气,整个身子都是软的,所有的感官和呼吸全部被身前的男人掌控。
陆屿牢牢桎梏着她的腰肢,将人稳稳抱在怀里,良久良久,在苏宛辞眼底晕满水雾时,他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
但薄唇仍一下下啄着她红肿细颤的唇瓣。
“老婆。”
他含着她的唇低低开口。
苏宛辞气息有些不稳。
手腕无力地抵着他坚硬的胸膛,嗓音又软又娇,“嗯……”
“老婆。”
陆屿不自觉地收拢掌心中的细腰,很想很想就这么将她狠狠揉进骨血中。
占据她所有的一切,和她彻底融为一体。
时时刻刻永不分离。
“老婆。”
“嗯……干什么?”
他的唇不知什么时候转移到了她脖子上,轻轻的啃咬吸吮,弄得她又痒又麻。
身子止不住地想往后缩。
陆屿在她脖子上啃下一个又一个印子,漆沉幽邃的眸看着她瓷白的脖颈上染上一朵朵玫痕,出口的嗓音又低又哑,裹夹着无法忽视的欲。
“老婆,我想你。”
说着,他将她的身子往怀里按了按。
无声暗示他所说的“想”。
苏宛辞半垂的眸陡然睁开,瞧着他眼底的墨色,她下意识往后推他。
“不行……你忘了孩子了?”
男人沉沉的身子纹丝不动。
像是粘在了她身上一般。
微凉的手指却无声无息地顺着她的腰往下滑。
“宝宝要不要帮帮我?”
“不要!”
苏宛辞拒绝的很是干脆。
陆屿抬眸静静看着她。
迤逦唇畔勾出一丝弧度,似低笑,又似在委屈的控诉。
“宝贝儿真狠心。”
说着,他在她脖子一处软肉上用力咬了一口。
“嘶!”
苏宛辞忍不住轻呼出声。
指尖下意识摸了摸他咬的那个地方。
虽然有些疼,但并没有破皮。
陆屿捉过她的手指握在掌心,薄唇吻了吻她指尖。
他掀眸注视着她,
“宝贝儿真忍心让我憋着?”
在这一方面,陆屿似乎从不隐藏自己的渴望,每次想要了,都会用最直白的语言向她求欢。
苏宛辞脸颊有些涨红。
偏头避开他炽热的视线,她手腕用力,想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来。
“你起来!”
“别闹了!”
陆屿定定看了她片刻。
手上卸下力,松开了她的手。
然而下一刻,就在苏宛辞刚松了一口气时,
他忽然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苏宛辞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察觉到她的动作,男人满意地笑道:
“就是这样抱,宝贝儿要记住这个姿势。”
苏宛辞皱起眉,拍了拍他的肩。
“你干什么!陆屿,快放我下来!”
男人抱着她在卧室中走了一圈,
中途他故意松了下手。
成功引来苏宛辞主动抱住他,并且越抱越紧。
享受着自己小姑娘投怀送抱的大尾巴狼,低头看了眼苏宛辞催促的眼神,脚步一拐,将她放在床上压了下来。
瞥见他这熟悉的动作,苏宛辞眼皮狠狠一跳。
翻身就想往一边逃。
“宝宝躲什么?”
陆屿环住她的腰,轻松将人拽了回来。
苏宛辞眉心直跳,神色逐渐戒备。
“我跟你说陆屿,你控制点,孩子现在还不到一个月,你这样乱来不行。”
男人挑了挑眉,懒懒勾唇。
“宝宝想什么呢?我这么期待这个孩子到来,怎么可能做出格的事?”
苏宛辞用力咬了咬牙。
怒目瞪着他钻进她衣服中的手,“那你现在在干嘛!”
陆屿无辜回道:
“听说孕期容易腰疼,老公给宝贝儿揉揉腰。”
说着,他手指轻轻捏了捏。
苏宛辞拽着他胳膊,想将他的手扯出去。
“别闹,快睡觉了。”
男人手腕微微用力,直接扯开了她衣服。
“别急,这就睡,老婆。”
两分钟后,
他凑在她耳边,低哑的嗓音缓缓传入她耳廓。
“宝贝儿知不知道,还有另一种方法,老公教你好不好?”
苏宛辞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他夺去了所有呼吸……
……
苏府。
随着苏、傅两家的婚期越来越近,苏瑞禾的情绪越发失控愤怒。
只因现在傅景洲不仅不接她电话,就连傅氏集团都禁止她出入。
二楼房间。
听着话筒中一遍遍传来的机械女声,被愤怒冲击的面目狰狞的苏瑞禾直接将手机狠狠砸了出去。
由于角度不巧,手机直接撞到了桌子的棱角,顿时,屏幕上出现了无数裂纹。
苏瑞禾本就动怒,再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蜘蛛网,心底的怨恨和妒火再次上升了一个度。
她死死攥着拳,恨不得亲手将苏宛辞碎尸万段!
为什么她都结婚了,还要勾着傅景洲不放?!
为什么她始终横在她和傅景洲之间?!
为什么傅景洲从不肯看她一眼?
明明……与他定下婚约的……是她苏瑞禾!
不是她苏宛辞!
苏瑞禾用力咬紧牙,眼底狰狞浓稠的骇人。
既然傅景洲始终无法对苏宛辞放手,那就……想办法让她消失!
苏瑞禾眯了眯眼,心头渐渐浮上一个计划。
如果她毁了苏宛辞,
如果她那个好堂姐被千人骑、被万人玩弄,那傅景洲还会如此偏爱她吗?
既然有一个陆屿不够,
那她就给她这个堂姐多找几个男人,
届时,她倒要看看,傅景洲还要不要那个贱人!
一天后。
湘城市区的一个公寓中。
容十一接完电话,快步来到大厅,对着窗前的容铖说道:
“少主,底下人说有人想买新型迷药。”
容铖弹了弹指尖的烟灰,口中吐出一圈烟雾,转过身,懒倦道:
“有人买就卖,这种事还用跟我说?”
容十一低下头,“这次的客户不肯透露任何消息,属下只是担心这会不会是湘城警方的圈套?”
听着这话,容铖掀眸问他:
“对方要多少量?”
容十一回道:“不多,只是两个试剂。”
容铖扯了下唇角。
“就这点量,放在那群刑警面前,还真不值一提。”
说罢,
容铖又加了一句:
“就算警方那边真想玩这一套,也不会只让人买两个试剂的量。依那群警员的德行,想出派女警施用美人计这种无脑的手段倒是有可能。”
毕竟十年前,在缅甸的时候,他的义父‘五爷’,不就差一点上了警方美人计间谍的当?
第109章 M型迷药
听着少主这番话,容十一紧悬的心稍微松了些。
不过听到美人计间谍这茬,他又紧了紧心口。
“少主,那个叫叶羽柠的女子,属下觉得,您还是和她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毕竟身在湘城,本就离缅甸数万里远。
不管他们在缅甸的势力有多大,在这里,终究是多处受限。
如果那个叶羽柠有问题,少主和她走的太近,估计会有危险。
听着容十一的话,容铖不在意地抬了抬眼皮。
掐灭手中的烟蒂,扔在烟灰缸中,他冷嗤说道:
“她不过一个小记者,掀不出什么风浪,再说了,那女人头脑简单得很,随随便便一个陌生人的话她都信,这般愚蠢,警方那边可看不上她。”
今时今日的容铖对叶羽柠不屑一顾,甚至毫不上心。
然而他此刻不知道的是,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放下一身傲骨与冷寂,祈求着她回眸,只为让她看他一眼。
容十一离开前,又问了句:
“少主,最近湘城这边的警方似乎追查的力度松懈了不少,咱们要不要趁着这个时机返回缅甸?”
容铖想了想,摇头。
“先别这么莽撞,那群刑警追踪了我们这么久,怎么可能会突然放弃。”
很有可能,目前的松懈,是湘城刑警故意设下的陷阱,
只等着他们疏于防范主动暴露,好一次性将他们这些人一网打尽。
容十一点头,“那苏宛辞那边……”
容铖:“陆屿对这个新婚妻子可够上心的,后面还有一个傅景洲蠢蠢欲动,再加上苏宛辞这个人戒心很重,接近她,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容十一:“那我们……”
容铖看了他一眼,“当务之急,先回缅甸才是正事。”
在这里节骨眼上,凭他们现在的力量,和陆氏对上,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
而另一边。
苏瑞禾足足等了两天,才秘密托人拿到了市面上最新研制出来的型迷药。
它的名字虽然叫‘迷药’。
但它的功能,远远不只是让人陷入昏迷这么简单。
从本质上来看,这是一种能让最矜持保守的良家妇女秒变成荡妇的媚药。
和普通的发情药不同,这种东西不需要溶在水里去喝。
型迷药是液雾状的,只需要提前在手上或者衣服上喷两下。
被接触的人,不管定力多强,一旦沾染到这种迷药,都会在两三分钟之内陷入昏迷,
随之很快体内所有的淫荡因子会被全部激发出来,比会所中的妓女还要饥渴淫荡千百倍,见到男人就会恬不知耻的往上扑。
苏瑞禾握着手中的两支试剂,眼底划过一丝狠毒。
……
拿到试剂之后,苏瑞禾每天都会去华林医院停车场附近蹲守。
只是一连好几天,她都没有找到动手的时机。
只因陆屿每天亲自接送苏宛辞,像是护心肝宝贝一样亲自将她送到急诊部三楼,晚上再亲自去308科室接她回家。
看着那两人始终形影不离的画面,就在苏瑞禾盘算着要不要改变计划的时候,终于在一周后,让她等到了一个机会。
那天是麓晟集团和外企的一个重要签约日子,本来陆屿应该飞去国外,当面签署合同的。
但考虑到苏宛辞怀了孕,陆屿不放心她晚上一个人住,就提前将会议和签约事宜全部改成了线上签署。
由于国内国外时差原因,线上会议从下午三点开始,最早也要六点多才能结束。
下午五点半。
苏宛辞下班后收拾好东西,刚走到停车场口,就看到了里面倚靠在车门上的苏瑞禾。
苏宛辞脚步微微一滞。
随即,她继续抬步向前,似乎是没看到一旁的苏瑞禾。
见苏宛辞不理她,苏瑞禾紧了紧手指。
掌心中因为喷洒了过多的型迷药而显得有几分汗湿。
“姐姐。”
她喊住苏宛辞。
并向前走了几步。
苏宛辞停住动作,但并没有回头。
苏瑞禾走过去,嘴里同时说着:
“姐姐,我和景洲哥哥的婚期近在眼前,虽然景洲哥哥曾经是姐姐喜欢的人,但现在姐姐已经和陆少结婚,想来——姐姐也会祝福我们的吧?”
她一口一个“姐姐”,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们姐妹情深。
苏宛辞眼底溢出几分讽刺。
她转过身,眸色又冷又淡。
“堂妹自己也说那是‘曾经’了,既然是过去的事,你又何必再特意跑到我面前炫耀?”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苏瑞禾余光看了眼自己手心,
忽而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苏宛辞的手腕。
她力道很重,一时间拽的苏宛辞身形都晃了晃。
苏宛辞稳住身体,紧紧蹙眉想要甩开她。
然而苏瑞禾却像是抽风了般越抓越紧。
为了转移苏宛辞的注意力,也为了能将更多的型迷药沾染到苏宛辞身上。
苏瑞禾故意引话题拖延时间:
“上次姐姐和陆少领证匆忙,身为妹妹,我都没来得及给姐姐准备礼物,不如这次趁着我结婚,我把姐姐那一份新婚礼物也一块备出来?”
苏宛辞用力甩开了她的手。
但由于苏瑞禾用的力气太大,苏宛辞手腕上出现了好几道红痕。
看着腕上那几道指印,苏宛辞紧了紧眉梢。
“苏瑞禾,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傅景洲这个人,你想要,就拿去。你和他之间的所有事,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苏宛辞从包里抽出一张湿巾,仔细擦拭着被苏瑞禾抓过的手腕,像是上面沾到了什么脏东西。
“当然,你如果真的想要新婚贺礼,那看在‘堂姐’‘堂妹’这最后一层关系上,我也能勉为其难给你准备一份贺礼。”
说完,苏宛辞直接转身。
而苏瑞禾在看到她擦拭手腕的动作时,整颗心都狠狠揪在了一起。
生怕上面的迷药会被擦去。
从而错过了今天这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不过幸运的是,她托人高价买来的型迷药药性极强,虽然只在苏宛辞手腕上沾染了片刻,但仍然极快地发挥了作用。
前面苏宛辞刚走了两步,忽然一股强烈的眩晕无力感袭卷全身。
她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下意识想去包里拿手机。
但还不等她抬起手,那股晕眩无力的感觉猝然加剧,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失去了意识。
第110章 把她给我
看着倒在地上的苏宛辞,苏瑞禾阴恻地笑着,走上前,站在苏宛辞旁边,拿过手机发出了一条消息。
很快。
在停车场最里面不显眼的一辆黑色面包车上,走下来六个身材魁梧的地痞壮汉。
这几个人都是苏瑞禾特意在别的城市雇来的。
陆少宠苏宛辞宠的太高调,整个湘城无人不知她苏宛辞是陆家的人。
不管她花多大的价格,湘城都没有人敢接她的单。
为首的那个地痞男人走到苏宛辞面前,蹲下身打量着这张绝美的脸庞。
半分钟后,他站起身,脸上多了两分犹豫。
这女人长的这么美,气质也绝,真如苏瑞禾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淫、荡女人吗?
他怎么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担心长时间在这里逗留会出现意外,苏瑞禾催促道:
“赶紧把她弄车上去,这女人长这么漂亮,定能满足你们的胃口吧。”
瞧着地上昏迷的苏宛辞,苏瑞禾眼底狰狞一闪而过,她补充道:
“不用手下留情,玩的重一点,弄死了也不要紧。”
听着她这么说,为首的那个男人不仅没有放心,反而心底的忧虑越来越重,
他问苏瑞禾。
“苏小姐,你确定这女人死了不会给我们哥几个带来祸事?”
他们几个虽然好色好赌,但也不想玩女人玩丢自己的命。
听着这句话,苏瑞禾正想说“死了也没关系”,但想了想,她改口说道:
“那就留一条命。”
如果真弄死了,陆家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记住,别忘了拍视频,就算后期有问题,有视频为证,你们直接说是她耐不住寂寞勾引你们就行。”
“到时候视频往网上一发,大家都会相信你们,而不会去信一个中了药的荡、妇。”
听着苏瑞禾的话,那几个人放心了些。
雇主都这样说了,他们又何必再纠结。
不仅能上这么漂亮的女人,还能得到几千万的报酬,这种好事,简直可遇不可求。
苏瑞禾往四周看了看,随即快步走向自己的车,
“快点,别磨叽了,待会被人看到了又会多出事端。”
那几人点头。
前面的两个男人抬起地上的苏宛辞就要将她扔去车上。
然而就在她半个身子进入车里时,停车场口突然传来一道冷戾的喝声。
“站住!”
傅景洲车都没有来得及熄火,快速从车上下来,冲到了那个小混混面前。
“把她放下!”
苏瑞禾刚坐进自己车里,看着突然到来的傅景洲,心脏瞬间绷紧。
现在她只期望那几个小混混胆子大一点,留下一两个人拖住傅景洲,剩下的人快点将苏宛辞带走。
然而下一秒,她却看到,傅景洲狠狠抬手朝着为首的那个小混混揍了过去!
那人猛地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傅景洲浑身的冷肆和不加遮掩的戾气,心底的忐忑再次升起。
傅景洲抓住苏宛辞的一条胳膊,想将她拉进怀里。
但剩下的那几个人还拽着她另一只手。
傅景洲冷冷抬眸,威胁道:
“不想把牢底坐穿,就把她给我!”
几个看向自己老大,为首的小混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余光朝着前面苏瑞禾车的方向看了眼。
随后往地上啐了一口。
低声对兄弟几个道:“给他!快走!”
傅景洲将苏宛辞抱进怀里。
察觉到她浑身滚烫,他想要追击那几个人的脚步顿住。
将人抱进自己车里,快速拿出手机给邢航拨去了电话。
“我发你一个车牌号,把车上的人全部拦下来。另外,二十分钟后在高速路口监控死角处碰面,你开着我的车上高速出城。”
五分钟后。
陆屿的电话打进来。
听着苏宛辞包里不断传来的电话铃声,傅景洲转头看了眼还在昏迷的苏宛辞,冷寂的目光扫过她旁边的包包。
他并未停车,也没有接电话。
反而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快速地朝着高速口冲去。
而此时正在开会的陆屿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心头乱的厉害,就好像要出什么事。
他下意识中止了线上签署会议,走出会议室给苏宛辞拨去了电话。
但手机那头却一直没人接听。
男人眉心越皱越深,唇角逐渐绷紧。
电话自动挂断后,他又拨了一个,
但和刚才的结果一样,一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被接通。
顾不上会议室中等着的一大群股东,陆屿本能地快步走向专用电梯,同时给陈恒发去消息,让他去联系陆霄来继续主持会议。
出来麓晟集团后,陆屿一边往华林医院赶去,一边派人调查华林医院附近所有的监控录像,让人去查苏宛辞的踪迹。
二十分钟后。
高速路口的监控死角处。
傅景洲常开的布加迪威龙在那里停顿了将近一分钟,随即快速朝着邻市的高速公路开去。
第111章 小辞,我后悔了
苏宛辞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漆黑。
头像是要炸开了般,又晕又疼。
全身也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连动动手指都异常艰难。
更让苏宛辞难以应对的是,在体内深处泛起的一波波陌生的渴求与情潮。
待眼前的眩晕散去一些后,苏宛辞睁开眼,看着头顶有些熟悉的装饰,神色怔松一秒。
她愣了下,随即快速转头,朝一旁沙发上看去。
猝不及防对上了傅景洲又深又重辨不出情绪的黑眸。
男人指尖夹着一根烟,但并没有点燃。
见她醒来,他起身走到床边。
深沉诡秘的眸定定落在她身上。
“醒了?”
他坐在床边,手指抬起来,想去碰一碰她的脸。
看着他的动作,苏宛辞下意识往后躲。
但她身上没有任何力气,动作与速度都受限不少。
由此傅景洲的手指没有直接落在她脸上,只是顺着她下颌边缘划过。
注视着她躲避的动作,傅景洲眸色沉了些。
苏宛辞警惕地看着他,努力缩起身子坐起来,“我怎么在这儿?你做了什么?”
她嗓音又干又哑。
红唇上也起了一丝干皮。
傅景洲拿过桌子上的水杯,递给她:
“先喝杯水,润润嗓子。”
苏宛辞只看了一眼,便漠然移开了视线。
瞥着她的动作,傅景洲轻嘲一声。
“怕我给你下毒?”
他将水杯放回桌子上,眼皮垂了下,意味不明地说道:
“小辞,如果我真的想要你的命,你觉得,你会活到现在吗?”
苏宛辞没有力气和他扯这些事。
她指尖紧紧抠着掌心,试图利用疼痛暂时压制体内的晕眩,让自己思绪清明一些。
“放我走……”
她声音很是虚弱,却强撑着不敢放松警惕。
看着这样的她,傅景洲似乎是没听到她这三个字,眼底情绪变了些许。
过了两秒,他缓缓开口:
“小辞,你可还记得我们的曾经?”
苏宛辞没说话。
傅景洲自顾自说道:
“在国外时,你亲口答应过我,你会一辈子留在我身边,你会一直爱我,你会陪我一生一世,你会和我结婚生子。”
“小辞,我们曾经那么好,我把你捧在心尖,你把我看成生命的所有,可现在不过才过去两个月,你就爱上陆屿了吗?”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声音不同方才的低迷。
声线中带着难以忽视的戾气和阴沉。
似乎只要她说一个“是”字,他就会立刻掐死她。
苏宛辞狠狠咬了咬牙,低头看了眼身上完整的衣服,随即撑着身体就要挪下床离开这里。
傅景洲冷眸看着她的动作。
在她即将挪到床边时,他忽然眸子一眯。
弯腰抓着她手腕,将她狠狠扯了过来压在了床上。
“小辞。”
他目光痴迷而又变态地寸寸扫过她厌恶的脸颊,
似乎是想将她刻入骨血,又似乎想将她狠狠摧毁,折断她所有的傲骨与反骨,将她变成没有任何生存能力、只能依附着他而活的菟丝花。
“小辞。”
他控制住她的挣扎,泛着凉意的指尖在她眼尾划过。
她脸上厌恶排斥的神色狠狠刺痛着傅景洲的心,可他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抓握着她手腕的指不断用力。
“小辞,我后悔了。”
他压在她身上,轻轻靠近她脸颊。
“小辞,我后悔让你回来了。”
如果她没有回国。
如果她仍然在国外。
如果她没有和陆屿领证。
那她……就还是他一个人的小姑娘。
两个月来,六十多天的煎熬与痛苦,让傅景洲心底的悔意越发深刻。
“你放开我!”
苏宛辞不想听他这些话。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他现在来说这些,又能弥补什么。
而且,她如今这一切,不是他一手促成的吗?!
他亲手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此刻却又跟她说后悔?
如果世上说句后悔就能扭改过去发生的事,那她还后悔呢!
后悔当初遇见他,后悔像个傻子一样全心全意信了他八年!
“小辞。”
傅景洲强行扭过她的下颌,让她看向他。
“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
他眼底深处尽是偏执疯狂,恨不得就这么将她永远锁在床上。
让她眼里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把陆屿从她的生命中彻底剥离出去!
“傅景洲,”
苏宛辞抓着最后一丝理智与清醒,语色平静地看他:
“过去的事,只是过去,不说我现在已经和陆屿结婚了,单就你父亲的事,你能放下吗?”
傅景洲面上闪过一丝挣扎。
看着他的神情,苏宛辞嘲弄开口。
“这世上,从来没有两全法,你既然选择仇恨,就不要再跟我牵扯这么多。”
“放我离开,今后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人生,我们之间——”
“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听着她最后一句话,傅景洲握着她手腕的手指猝然攥紧。
入骨的疼痛让苏宛辞下意识拧紧了眉。
“小辞,你想跟我一刀两断?”
他哂道:“怎么可能呢?”
“小辞。”他扣在她下颌上的手指开始下移,落在了她衣摆处。
“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苏宛辞眉心折起,手肘用力想推开他的束缚。
然而中了迷药的她,此刻连路都尚且走不稳,又怎么能推开此刻禁锢着她的傅景洲。
傅景洲并非没有察觉到她不断的挣扎。
但她力道太小,此刻无异于螳臂挡车,还不足以让他放在眼里。
第112章 放开我!
“小辞,你如此依赖陆屿,就是因为他睡了你,是吗?”
“没关系,我们也可以的。”
他嗓音偏执冷戾,像个疯子一样开始撕扯她衣服。
苏宛辞拼尽全力拽住身上的衣服,唇角几乎被她自己咬出了血。
傅景洲撑起身体,当着她的面扯掉自己脖子上的领带,随后手指下移,一颗颗解着衬衣上的扣子。
在这个过程中,他黝黑深沉的目光如同粘在了她身上一般,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小辞,我最后悔的,就是那八年没有碰你。”
“去年你生日时,你拒绝了我的求婚,在那天晚上,我就该要了你的,这两年我每次去国外陪你时,都不应该放过你的。”
“可每次你一句‘太快’,一句‘不想’,我都心软放过了你。”
“现在想来,当初那些心软与退让,真是愚蠢。”
他早就该要了她。
早就该把她变成他的!
如此一来,就算两个月前她找上陆屿,凭着一副被人玩弄过的身子,一副残败之身,陆屿还会要她吗?
见他寸寸逼近,苏宛辞摇着头试图往后退。
“不要……傅景洲,你冷静点……”
可刚刚移开了一点,又被他拽住脚踝扯了过来!
“小辞,我会把他留在你身上的气息全部抹去。”
“今天过后,我带你离开,离开湘城,回到国外,我再也不会让你踏进湘城半步!”
“不要……啊!”
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后,傅景洲直接用力撕开了她上衣的领口。
从脖子到锁骨露出大片瓷白的肌肤。
在他压上来前,苏宛辞疯狂地抓他挠他,企图守住自己不让他侵犯。
攥住她不断拍打抗拒的双手,傅景洲脸上多了几分不耐和怒意。
“小辞,你太不乖了!”
“你本来就是我的!”
“是我将你养大,是我陪你成长,是我为你遮风避雨,你的人,你的心,你的一切,都该是我的!”
“小辞,你宁愿和一个陌生人睡,宁愿让他碰,也不肯给我?!”
“不要!!”
“不要!滚开!!”
苏宛辞嗓音近乎嘶哑,拼着全部的力气胡乱地踢他踹他。
傅景洲本以为身中媚药的她已经没有力气,没想到她仍然拼命反抗。
拽住她不断踢他的双腿,傅景洲直接用身体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看着她潮红的脸颊,残忍扯唇。
“小辞,你中了药,今天晚上,只有我能救你,乖一点,我不会弄疼你。”
“不!我不要!滚!!”
被他压着,苏宛辞没办法反抗。
而傅景洲则趁着这个空隙,开始去扯她的裤子。
“放开……放开我!陆屿!陆屿!”
她眼底不知何时溢满了水雾,绝望地哭喊着,甚至在他想吻她脖子时,疯了一般张嘴狠狠咬向他。
由于角度原因,苏宛辞只咬住了他耳朵边缘。
但她似乎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咬住之后拼劲全力不肯松手。
几乎两三秒的时间,傅景洲的耳朵就被她咬出了血。
尖锐的疼让他暂时停下动作。
她口口声声一口一个陆屿,让他心中的戾气和妒火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趁着他起身的片刻,苏宛辞的手指慌乱中摸到了桌子上的水杯。
她抓着杯子,下意识地就想将它砸在傅景洲头上,
可就在砸上去的前一秒,傅景洲发现了她的动作,抬着手臂挡了一下。
玻璃水杯顿时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了碎片。
傅景洲眼底一片猩红。
苏宛辞脸色越来越红,身上也越来越烫,她狠狠咬破舌尖,疼痛让身上的力气再次回归一些。
她抱住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身体在细微的颤抖。
“傅景洲……你别逼我更恨你。”
“恨?”傅景洲抹了把耳朵上的血滴,脸色冷沉得骇人。
“那就恨得再深一点,苏宛辞,我们两个,本就该彼此憎恨。”
看着他再次靠近,苏宛辞的情绪绝望到近乎崩溃。
她不顾一切的胡乱抓着东西就往傅景洲身上砸。
枕头、毯子、桌边的纸盒等等。
傅景洲垂于身侧的手指紧紧攥成拳,眼睁睁看着她从所未有的失控。
两个月前他撕破伪装的那一次,她也曾绝望痛苦,
可那一次的绝望,远远不足今天这次。
就因为他要碰她,她就这般难受?
就为了给名义上的老公陆屿守身如玉?
短短两个月而已,
陆屿对她的影响力,就这么大吗?
傅景洲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床上绝望失控的苏宛辞,
直到她将床上能扔的东西全部扔下床,直到她在床边一角胡乱摸到她自己的手机。
看着她着急地解锁打开通讯录,傅景洲脸上所有的平静全部被搅碎。
他大步上前,单腿跪在床上,从苏宛辞手中夺过手机甩在地上。
如毒蛇般冰凉的手指紧紧扣着她的下巴。
出口的嗓音沉冷如同裹着冰霜。
“小辞,你想给谁打电话?”
“陆屿吗?”
苏宛辞抿紧唇没说话。
傅景洲呼吸渐重,看着她厌恶带着恨意的眼神,心口像是被无数根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
他极力忽视那股疼痛,尽量让语气听起来与以往无异。
“小辞,我容你胡闹了这么久,你该学乖了,今天你就算哭死在这张床上,我也一定会得到你!”
此时此刻无声对峙的傅景洲和苏宛辞都没有发现,方才她慌乱打开通讯录的时候,指尖碰巧点到了‘紧急联系人’徐瑾屹的号码。
而此刻躺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上,电话已经被接通。
第113章 不乖
湘城特警分队。
总队长办公室中,听着话筒中不断传来的挣扎痛哭声,徐瑾屹眉心蓦然皱起,快速走到右边的电脑旁。
“季修延!”
边输入追踪号码,他边大声喊外面的季修延。
两秒后,季修延猛地推门进来。
“队长,怎么了?”
“立刻吩咐下去,一分钟后,诛狼所有队员在特警门口集合!”
一听这话,季修延脸上的表情瞬间肃穆起来,“是!”
说话的间隙,徐瑾屹已经迅速将苏宛辞此刻的位置查了出来。
他拿着另一部备用手机,找到提前保存的陆屿的号码,给他拨了过去。
……
而此刻的华庭公馆。
陆屿听着陈恒不断传来的汇报,脸色越来越难看。
陆母焦急地不断在大厅里徘徊,对着门口的保镖们怒道:
“真是一群废物!湘城才多大的地方,你们这么多人连个大活人都找不到?!”
陆霄也在出动陆氏所有的人手,吩咐底下人大规模寻找苏宛辞。
陈恒觑着自己老板的脸色,手机叮咚叮咚的不停传来消息。
他将这些消息整合了下,快速汇报给陆屿。
“老板,据湘城所有路段的监控来看,傅景洲带着太太离开时上了邻市的高速公路,很有可能……目前已经离开湘城了。”
陆屿沉着脸站起身,“派一小部分人沿着高速路追踪,剩下的人,继续去排查傅景洲在湘城所有的公寓和别墅。”
陆屿在二十分钟前截胡了那几个小混混,逼着他们说出了苏宛辞身上的迷药一事。
在中药的情况下,傅景洲不可能带着她走太远。
至于去高速公路……
很有可能是傅景洲故意弄出来的声东击西之术。
只是目前已经排查了好几个傅景洲名下的房产,全都一无所获。
见儿子大步往外走,陆母喊道:
“晚晚现在下落不明,陆屿,你去哪?”
陆屿脚步没停,“我再去星海湾一趟。”
听着他这句话,陆霄挂断电话,忙声道:
“星海湾已经派人查过了,这几天傅景洲都没去过那里。”
陆屿充耳未闻。
他始终觉得,傅景洲名下这几十套房产中,星海湾是可能性最大的一个。
因为在两个月前苏宛辞刚回国的时候,傅景洲带她去的,就是星海湾。
再者,星海湾是傅景洲的私人地方,周围那一片区域全在傅景洲的控制之下,他如果真的想囚禁苏宛辞,星海湾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陆屿出来大厅,正要上车。
手机上进来一个电话。
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男人眉心微动,随即按下了接通键。
徐瑾屹的声音立刻从话筒中传来。
“陆屿,晚晚在星海湾,你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听着这话,陆屿快速发动车子,科尼塞克如同离弦的箭,立刻冲了出去。
由于太过担心,陆屿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徐瑾屹对苏宛辞的称呼是“晚晚”两个字。
……
而另一边。
徐瑾屹也正带着人往星海湾赶去。
……
此时的星海湾别墅。
就在傅景洲压住苏宛辞打算强行侵占她时,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突兀传了过来。
他动作微滞,松开身下近乎力竭的苏宛辞,指腹摩挲着她唇角,对她道:
“小辞再怎么哭,也改变不了结局,今天晚上委屈一次,明天一早景洲哥哥带我的小辞离开湘城。”
说完,他松开她,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苏宛辞浑身都在出虚汗,脸颊上的潮红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煞白。
傅景洲离开后,方才因身体紧绷而被忽视的疼痛在这一刻瞬间袭上心头。
苏瑞禾不知搞的是什么禁药。
现在苏宛辞觉得体内一阵冷一阵热不断交替,从小腹那处开始,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在四肢百骸弥散。
苏宛辞死死咬紧牙,晃了晃眩晕的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撑着身子从床上爬下来,冷汗沾湿了额角的碎发,红润的唇瓣也渐渐失去了血色。
由于身上软的直不起身,在下床的时候,双腿一软,直接跌在了地上,浸满冷汗的手心好巧不巧地按在了床角的玻璃水杯碎片上。
顿时,鲜红温热的血液成串流了出来。
垂眸看着深深扎在掌心中的尖细玻璃棱角,苏宛辞不仅没有将之拔出来,反而咬着牙用力蜷起了手指。
手上剧烈的疼痛暂时逼退了些许身体上的晕厥感。
趁着傅景洲离开的这片刻,苏宛辞撑着墙站起来,没有受伤的右手紧紧按着越疼越疼的小腹,放轻动作,一步步往楼梯口走去。
傅景洲是在书房接的电话。
书房距离楼梯口有二十米的距离,苏宛辞能听到他说话传来的一些低微的声音。
而主卧距离楼梯口只有十几米,短短的距离,苏宛辞却足足走了快半分钟。
当傅景洲挂断电话出来书房时,正好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傅景洲眼眸微微眯起,眼底闪过几分危险和怒气。
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的小辞这般不乖!
男人大步走过去,渐渐逼近的脚步声越发清晰。
苏宛辞按着小腹倒抽了一口凉气。
已经逐渐迷糊的视线看着长长的楼梯。
她正要扶着扶手踩上第一个台阶,手腕上陡然一紧,随之传来的,是被紧攥的疼。
“苏宛辞!”
傅景洲压着怒气开口。
看着她单薄的身子轻微摇晃,傅景洲只觉得压抑许久的怒气直冲脑海。
他一把将苏宛辞拽进怀里。
冰冷的话语在薄削的唇角吐出。
“苏宛辞,既然你这么喜欢外面,那我们就在这里做!”
说话间,他一只手固定着她的身体,另一只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苏宛辞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意识越来越昏沉,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却越发坚定:
她今天就算是死,也不能被他凌辱!
这么想着,苏宛辞忽而低头狠狠咬住了他手腕。
疼痛的作用下,让傅景洲下意识松开了手,
苏宛辞本就站在了楼梯口的边缘,傅景洲往前拖拽的力道一收回,苏宛辞身体一个不稳,脚步踩空了一个台阶,直接从楼梯顶端滚了下去。
傅景洲黑眸凛起,下意识想要伸手拽住她。
但却已经来不及了。
长长的楼梯上,身形单薄的女子像一个破碎的娃娃,快速从楼梯顶端滚到了楼梯底。
傅景洲身形慌乱地走下去,想要将陷入昏迷的苏宛辞抱起来,然而不等他弯下腰,却发现她身下快速晕开了一大滩血液。
第114章 流产
星海湾别墅一楼。
傅景洲看着地上苏宛辞身下越来越多的血液,下意识地想要带她去医院。
但就在他动身的前一刻,却又犹豫了。
漆沉幽邃的眸,一瞬不瞬的落在苏宛辞身上。
眼底情绪明明灭灭,复杂难辨。
冷白的手指寸寸收紧。
她居然怀了陆屿的孩子?
如果……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
她是不是……就能忘记陆屿了?
他的小辞,怎么能怀别人的孩子?!
就在傅景洲心底挣扎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极强的骚乱。
紧接着,星海湾大厅的门被人强行撞开,
陆屿的身形冲在最前面,当看到他的小姑娘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中的这一幕,瞳孔骤然猛地收缩。
他几乎失了平时所有的冷静和沉稳。
踉跄着身体跑到苏宛辞身旁,伸出的手颤抖得厉害。
他想要快些将她抱走,但却又怕将她弄得更疼。
这么多血,他的小姑娘该有多疼。
陆屿压住心底抽痛的疼,尽量让动作轻柔一些,将苏宛辞从地上抱了起来。
他一刻都不敢停,直起身就用最快的速度往外冲。
虽然很想很想将一旁的傅景洲碎尸万段,更甚至想亲手杀了他,但仅存的理智告诉陆屿,他现在最该做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的小姑娘送去医院。
制服了星海湾里傅景洲那群保镖的徐瑾屹和诛狼队的队员们,在看到陆屿抱着浑身是血的苏宛辞冲出来时,也狠狠愣了愣。
徐瑾屹最先反应过来,推开身后的队友让出道路。
“陆屿,上我的车,你抱着晚晚不能开车。”
季修延看出了自家队长此刻的异常,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队长有任何情绪外露的时候。
今天这是第一次。
他拦住拉开驾驶座车门、打算亲自开车的徐瑾屹。
“队长,让我来开,我车技最好。”
徐瑾屹此刻情绪不稳,让季修延开车确实最为稳妥。
这么一想,他快步走向副驾,而陆屿则是抱着苏宛辞坐在后座上。
军用越野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星海湾。
车上,陆屿双手不停地颤抖。
原本中了药的苏宛辞身上一片滚烫,可现在,她身体却越来越凉。
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陆屿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正在快速流失。
而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血液流出,几乎不到一分钟,陆屿身上的衣服就被苏宛辞的血打湿。
他食指靠近苏宛辞的鼻息,探测着她异常微弱的呼吸。
随即绷着声音对前面开车的季修延说道:
“去长湘路,程逸舟的私人医院,那里最近。”
“好。”季修延应着,打着方向盘往长湘路而去。
徐瑾屹则是给交通部门打去电话,让他们打通绿色通道,以便能在最短的时间到达医院。
陆屿垂眸看着苏宛辞,翻开手机,给程逸舟拨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不等程逸舟开口,他直接快速说道:
“晚晚受伤了,我现在正带她去你医院,逸舟,准备好手术。”
一听这话,私人医院院长办公室中的程逸舟心神一紧。
他下意识问:“孩子有没有问题?”
陆屿面色沉重,看着小姑娘身上的血迹,嗓音都在发颤,“不好说。”
听着这三个字,程逸舟立刻离开院长办公室,命人开始准备。
十分钟后。
越野车在医院门口停下。
手术室走廊中,看着苏宛辞的情况,程逸舟神色越来越凝重。
别说孩子了,就现在来看,大人能不能保住都是个未知数。
进手术室之前,陆屿快速说道:
“程逸舟,孩子尽力保住,但是晚晚,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保住她的命!”
……
两天后。
苏宛辞醒来。
卷长的眼睫轻轻颤动,下一刻,紧闭的眼眸缓缓睁开。
此刻坐在床边的陆屿正心疼的托着她受伤的左手,见到她醒来,狠狠松了一口气,忙声道:
“醒了宝宝。”
“身上还疼吗?现在感觉如何?”
苏宛辞所有的意识都停留在了星海湾傅景洲想要强占她的那一幕,听到陆屿的话,她转头去看他。
思绪从那段绝望的记忆中强行扯回。
她下意识动了动右手,想去摸小腹。
可还没摸到,就被陆屿缓缓按住手腕。
“别动宝贝儿,右手上有针,你还在输液。”
苏宛辞动了动指尖,没再动右手。
她看着陆屿,问出了第一句话:
“陆屿,孩子……是不是没保住?”
陆屿眼底暗了一下。
他摩挲着她眼尾,看着她黯淡的神色,尽量将语气放轻缓。
“孩子我们再生,等我的晚晚身体好了,我们生很多很多个孩子。”
苏宛辞唇角微抿。
这个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到孩子没了,心底那种闷疼却越发剧烈。
在星海湾的时候,她就有预感,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会受到影响。
当时小腹的那种疼痛,太过剧烈和钻心。
后来她又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孩子还不足一个月,那么小,如果能保住,真就是奇迹了。
陆屿看着她伤心的神情,脑海中浮现出昨天程逸舟对他说的那番话。
程逸舟说他的小姑娘中的是市面上最强的禁药,这种药不仅会让人丧失所有的心智变得饥渴,还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
苏宛辞在中这种药的情况下,能一直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奋力抵抗住傅景洲的侵占,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而这个孩子,就算没有从楼梯上掉下来,孩子保住的可能性也不大。
并且就算强行保住了,孩子也会终身伴随各种各样的先天疾病。
这次能够挽回苏宛辞的一条命,已经是幸中之幸了。
苏宛辞昏迷的这两天,陆屿一步不离的守在病房里。
看着他的小姑娘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他无数次懊悔。
懊悔那天为什么要和外企签署线上合同,为什么不能推掉签约亲自来接他的小姑娘,
为什么不时时刻刻守在她身旁。
都是因为他的疏忽,才让他的宝贝儿经历这种丧子受伤之事。
这么想着,陆屿握着苏宛辞手腕的手指紧了紧,他晦涩开口:
“抱歉晚晚,是我没有护好你。”
苏宛辞摇头。
这件事,责任如何推脱,都推不到陆屿身上。
想起傅景洲,苏宛辞眼底闪过一丝浓稠的恨意。
还有苏瑞禾……
她那个好堂妹,这件事,她会跟她一点点算!
第115章 你能抱抱我吗?
敛去心神,苏宛辞在病房里看了圈,没见到陆母和陆父,她问陆屿:
“孩子没了,爸妈是不是很伤心?”
陆父陆母对于这个孩子的期待,苏宛辞看的分明。
这个问题,陆屿还没来得及回答,一直站在病房门外面的陆母忍不住心底的疼,推开门走了进去。
陆父紧随其后。
“晚晚。”
她挤开陆屿,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自己儿媳妇裹着层层纱布的手掌。
她轻轻拍了拍苏宛辞手臂,柔声安慰道:
“晚晚,别难过,只要你身体好好的,只要你跟陆屿两个好好的,这孩子,咱们以后想生多少有多少。”
说完,陆母又道:
“晚晚,世上的事本就强求不得,只能说这个孩子与咱们没有缘分,等你身体好了,咱们重新要一个孩子。”
苏宛辞弯着唇,点了点头。
陆母看出了她神情虚弱疲倦。
没有在病房中多停留扰她休息。
陆母和陆父又安慰了苏宛辞几句,很快就起身出去了。
临走前,陆母对陆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来。
病房外面走廊中。
陆母压低声音,说道:
“儿子,晚晚失去孩子本就难受,你这两天在晚晚面前说话时一定要过过脑子,不该说的话别说,还有孩子的事,也别一直提。”
陆母语重心长地嘱咐:
“你身为男人或许理解不了,不管那孩子多大,始终都是母亲身上的一块肉,失去孩子的这种痛,没有人比亲生母亲更加难过与绝望。”
“陆屿,你身为丈夫,这段时间要多注意晚晚的情绪。”
陆屿低垂着眸应下。
这两天苏宛辞一直昏迷不醒,着实把陆屿吓得不轻。
两天两夜,他全程不敢离开一步,也没有合过眼,只是执拗地盯着昏迷的苏宛辞,一言不发。
中途陆母和陆父劝了好几次,让他去歇一会儿,他们两个在病房中守着晚晚。
但陆屿不放心,必须要亲自看着苏宛辞才能安心一点。
……
看了眼自己儿子,陆母最后道:“我回去炖些补汤,陆屿,你守好晚晚。”
陆屿回到病房的时候,苏宛辞正在打量左手的伤口。
陆屿走过去,托着她胳膊让她的手腕搭在自己手上,怕她时间一长胳膊会酸。
“宝贝儿,还疼吗?”
他坐在床边,问她。
苏宛辞摇了摇头,“好多了。”
身上虽然还是没有力气,但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浑身彻痛难耐。
“对了,我身上那药……是谁帮我解的?”
陆屿知道她在怕什么。
他一只手托着她的脸,让她看向他,低声回道:
“宝宝放心,没有任何人,这两天程逸舟已经用药缓解了型迷药。”
苏宛辞贴着他掌心点头。
“渴了吗?我去给你拿杯水。”
就在陆屿转身的时候,苏宛辞忽然轻轻拉了下他的手。
男人顿时停下动作,回头看她。
却见他的小姑娘眼底压着痛色,仰着头对他说:“陆屿,你能抱抱我吗?”
她声音中似乎带着浓重的不安。
放在以前,领证的这两个月来,她从没未提过这样的要求。
每一次的亲近与欢爱,几乎都是陆屿半强迫她。
短暂的怔愣之后,他俯下身,小心避开她输液的针头,轻柔却又坚定的将她完全纳入怀中。
随着陆屿的动作,苏宛辞半坐起身。
她身子虽然酸软无力,但陆屿牢牢扣着她的身子,倒也不会让她摔下去。
右手扎着针不方便动,她便用缠着纱布的左手缓缓搂住陆屿的腰,略微冰冷的脸颊贴着男人胸前,浓长的眼睫轻轻垂下,静静靠在陆屿身上。
自从被傅景洲带入星海湾,心头那股萦绕不去的恐惧和慌乱,在陆屿这个怀抱中,一点点散去。
陆屿第一次完整的体会到她对他的依赖,可在这个时候,这份以往他求之不得的依赖,此刻却让他越发觉得心疼。
他轻轻吻着她唇角,用行动告诉她,孩子这件事,他一点都不怪她。
他也不舍得怪她。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舍得怪他的宝贝儿分毫。
“晚晚。”
他低唤着她的名字。
宽阔的手掌轻轻拍了下她背脊,像是哄小孩子那样,柔声哄道:
“别怕,晚晚,别怕。”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傅景洲也好,苏瑞禾也罢,他们任何人都不会再伤到我的晚晚。”
“宝贝儿,我向你保证,今后余生,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会紧紧守住我的晚晚,再也不会让你受伤。”
苏宛辞眼底不知何时溢满了水雾,
雾气凝结成水珠,沿着脸颊一滴滴无声滚落在被子上。
“对不起……”
“对不起,陆屿,是我没护好孩子。”
听着她话中的哽咽以及眼泪闷声砸在被子上的声音,陆屿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攥紧,又闷又疼。
牵动着肺腑,几乎难以呼吸。
“宝贝儿……”
他放开了她一些,同时低头,在苏宛辞仰头看向他的时候,毫无预兆地封住了她的唇。
细微的哭吟和呜咽在唇角溢出。
陆屿用力扣着她腰身,贴着她唇瓣抵开她唇齿,一寸寸攻城掠地,掠夺着她的气息,搅乱她口中的哭腔与内心深处的绝望。
十几分钟后,在苏宛辞肺内空气完全被榨干时,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唇。
但缚在她身后的手臂依旧越收越紧,那力道,似乎想要将她揉碎揉进自己身体里。
菲薄的唇一下一下地啄着她细细发颤的唇瓣。
从唇角缓缓碾磨至唇珠,再轻轻含吮慢吻。
在这个过程,陆屿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眸。
一直到她眼底所有的泪痕全部消失,自嗓音中发出的低吟也不再有哭腔,他才彻底放开她。
“宝贝儿,孩子的事不怪你,我的晚晚自己都还是个小姑娘,现在就生孩子,也确实早了点。”陆屿安慰道。
他的手掌钻进被子,轻轻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对着她潮湿的眸,一字一顿道:
“晚晚,不管如何说,那个孩子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不会让ta不明不白的消失,伤害了我们孩子的人,老公会一个个的收拾他们,让他们为我们的孩子付出代价。”
第116章 等宝贝儿身体好了,我们再要一个孩子
说完后,他指腹摩挲着她微红的唇角,昳丽的唇侧缓缓勾勒出一丝弧度,似认真又似玩笑地对她说:
“如果宝贝儿实在放不下那个孩子,不如等身体好了,我们再要一个?”
苏宛辞抬眸看着他清隽的眉眼,第一次没有拒绝要孩子这种事。
“好。”
这个答案,让陆屿有些意外。
但惊诧之余,是一股说不出的热流缓缓流入心田。
他唇角上扬,很是认真地对着她说:
“那我的晚晚一定要快些好起来,等身体痊愈之后,我们早日实行造人计划。”
陆屿将她额角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掌心抚着她侧脸,轻吻着她眉心缓道:
“老一辈的人都说第一个孩子最有灵性,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和我们有缘,说不准,下次怀孕的时候,ta还会再回来找我们。”
……
安抚好苏宛辞的情绪之后,陆屿接了一杯温水亲自喂她喝下。
陈恒专门从陆家老宅带的饭菜也送到了病房。
七八道营养餐,足足摆了一小桌。
苏宛辞靠在陆屿怀里,男人拿着筷子喂她。
看着病房中老板和太太融洽而又缱绻的相处,陈恒措不及防回想起两天前太太脸色惨白、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幕。
陈恒眼底有些酸涩,下一刻,他无声退出房间,轻轻掩上房门,将空间留给彼此依偎的两人。
半个小时后。
苏宛辞再次睡下。
陆屿帮她掖好被角,收拾好桌上的饭盒走了出去。
长廊尽头。
男人指尖一抹猩红若隐若现,圈圈烟雾无声晕开。
几秒后,冷冽沉寂的嗓音缓缓传来:
“那几个小混混现在在哪?”
陈恒立刻回道:“那几个人都是别的城市的地痞流氓,平时吃喝嫖赌样样都干,身上也都有前科,目前已被徐警官拘禁在警局。”
听完,陆屿冷声说:
“放他们出来。”
陈恒有些不解。
老板这是……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们?
这一想法还没落,他又听到陆屿问:
“苏瑞禾这两天在干什么?”
“她一直在苏府待着,几乎足不出户。”
说着,陈恒想起昨天保镖传来的消息,又补充了句:
“对了老板,昨天下午苏瑞禾去了傅氏集团一趟,不过傅景洲并没有见她。”
陆屿冷嗤了声。
眼底暗芒迅速闪过。
“她不过是傅景洲的一颗棋子,更讽刺的是,这颗棋子还可有可无,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卑贱的东西,竟然敢将脏心思动到晚晚身上来!”
陆屿话中磅礴的怒意几乎按压不住。
陈恒低下头,觉得周围的空气都逼仄的让人无法呼吸。
他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免得一个不留神撞在老板枪口上。
几秒后,陆屿掐灭烟。
声音冷的发沉。
“既然那贱东西这么喜欢用药,那就好好满足她。”
陈恒身体一抖。
老板这语气,像极了上次在仓库中整顿张曼的那次。
好一会儿没听到陈恒吭声,陆屿侧眸看他。
冰冷的目光在落到陈恒身上的那一刻,就让他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陆屿寒冷眸微凛,“她手里还有多少型迷药?”
陈恒回道:“她之前只买了两支试剂,上次为了谋害太太,使用的量不少,现在所剩的试剂应该不多。”
陆屿又问:“她上次买了多少解药?”
像型迷药这种禁品,沾在衣服或者皮肤上就会让人中招。
苏瑞禾为了谋害晚晚,不惜以自己为饵,那么,她在买试剂的时候,肯定也一块买了解药。
陈恒:“据底下人追查,应该是一个试剂的解药。”
陆屿:“那就是说,她现在手里,只有迷药,没有解药?”
陈恒:“是的。”
陆屿扯了下唇角,眸色微眯。
“那就让她亲自体会一下五个试剂的量吧。”
五个试剂?
陈恒倒抽了一口凉气。
老板这是要弄死苏瑞禾的节奏啊。
“至于上她的男人,那几个现成的小混混能满足素来以清纯面目示人的苏府小姐吗?”
陆屿这话,似问句,又似自言自语沉思。
陈恒正要开口,又听到陆屿冷沉的声音响起:
“这么多试剂的量,就那几个男人,估计不太够。”
陈恒:“?”
“再去找几个,给她凑够十个,另外再附赠她几台高清的摄像机,把每一个画面都给我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拍下来!”
陈恒快速应道:“是!”
转身离开的时候,陈恒脚步顿了下。
他迟疑问道:“老板,傅氏那边?”
陆屿睨了他一眼,冷笑道:
“单凭一个‘强奸未遂’,根本判不了任何罪,公了不行,那就私算。”
再者,就算能捏住傅景洲犯刑的证据,以傅景洲的手腕和势力,警方那边也不敢真的拘禁他。
但这在湘城,任他傅景洲势力再大,也大不过他陆氏。
既然傅景洲夺了他孩子的命,那他就夺了他的公司。
陆屿:“从明天一早起,开始对傅氏所有的子公司下手,并在最短的时间内截断傅氏的资金链。”
陈恒心头微震。
忙声应下。
唏嘘感慨道:
从明天开始,估计湘城就要变天了。
不过谁让傅景洲敢对他们太太下手。
就算将整个傅氏集团搞破产也不值得同情!
……
到了傍晚的时候。
徐瑾屹来了医院。
透过门口玻璃看着里面躺在病床上的苏宛辞,正要推门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压低的声音。
“徐警官。”
陆屿单手插兜靠在后面廊壁上,漆黑的眸看着病房门口的徐瑾屹。
徐瑾屹回头,看向后面的陆屿。
两人视线无声交接,彼此眼底情绪均不明。
两秒后,陆屿直起身。
淡声问:“徐警官,有没有时间谈谈?”
这两天苏宛辞昏迷时,徐瑾屹虽然来了医院好多次,但陆屿一直没有离开病房,两人之间也从未有过任何交谈。
徐瑾屹偏眸看了眼房间内的苏宛辞,随即抬步往一旁的楼梯间走。
第117章 晚晚,我是你的表哥
“徐警官似乎对晚晚的事情格外上心,身为丈夫,我能问问徐警官为何对晚晚这般不同吗?”
安静的楼梯间,两人各自靠在一个墙边,相对而立。
听着陆屿的话,徐瑾屹沉思两秒,终是回道:
“我是晚晚的哥哥。”
这个答案,在陆屿的意料之中。
徐瑾屹对晚晚的这份感情,不同于男女之情,更似家人之间的担心与关爱。
陆屿指尖捏着一支未点燃的烟。
一秒后,他问道:“表哥?”
晚晚的身世陆屿了解的差不多,在湘城,唯一跟她有点血缘关系的,只有苏府那一家。
而苏琮只有一个女儿,并没有儿子。
徐瑾屹点头,“对。”
陆屿眸色微微动了动,指尖香烟漫不经心地转了圈。
“徐警官是出身安淮市的徐家吗?”
这个问题,徐瑾屹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往楼梯间外面看了眼。
似在顾虑什么。
陆屿说道:“徐警官放心,这里是我们自己人的私人医院,安全性和保密性都没有任何问题。”
陆屿都这么说了,徐瑾屹也索性跟他说明白。
“不错,我出身徐家,我父亲是晚晚的亲舅舅。”
陆屿:“那这么多年,你们为什么不和晚晚相认?”
“因为我的工作原因。”徐瑾屹说:“我从事特警,工作特殊,接触的都是一些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公开了晚晚的身份,不仅对她起不到保护作用,反而很有可能会让她陷入无尽的危险中。”
这么多年,徐瑾屹和徐家何尝不想和晚晚相认。
只是在徐瑾屹踏上特警这条路的时候,他们就注定了不能像普通人那样,正大光明地享受家人的呵护与宠爱。
在徐瑾屹要转身离开前,陆屿点燃了手中的烟。
团团烟雾在空中散开,模糊了男人深沉的眉眼。
“徐警官。”
他喊住徐瑾屹。
“我希望你能和晚晚相认。”
徐瑾屹脚步顿住。
他回身,看向陆屿。
只听他说道:
“晚晚早年痛失双亲,心里本就缺爱,她渴望亲情,也期待亲情,她很想像其他人那样,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家人陪伴。”
“在这湘城,唯一和晚晚有点血缘关系的,只有苏琮那一家人,但徐警官想来也有所耳闻,那一家子连人都算不上,更别说让他们像家人那样对待晚晚了,所以……”
陆屿弹掉烟灰,掀眸看向沉默的徐瑾屹。
“我知道徐警官身份特殊,也知道你的顾虑,但是如果徐警官能信得过我陆屿,我希望你能和晚晚相认。”
“晚晚是我的妻子,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这一生平安顺遂,所以徐警官放心,就算你和晚晚相认,我能用整个陆家向你保证,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当事人知情,其他的任何人都不会查到你和晚晚之间的关系。”
陆屿顿了顿,最后又说道:
“晚晚心性玲珑,就算徐警官不告诉她,她自己也能察觉出端倪。”
“与其让她自己找答案,倒不如徐警官直接告诉她。”
听着陆屿这番话,徐瑾屹着实沉默了好一会儿。
身为哥哥,他何尝不想和晚晚相认。
何尝不想让她正大光明地喊他一声“哥哥”。
只是与此同时,他也担心,也有顾虑。
徐家的势力虽然很强,准确来说,和陆氏的势力不相上下。
如果一个徐家未必能护得住晚晚,那么再加上一个陆氏呢?
不得不说,陆屿这番话,着实让徐瑾屹有些动摇。
敛去心神,他看着陆屿问:
“陆少对晚晚可是真心?”
陆屿语气认真,“百分百真心。”
“我会守她一生一世,她是我苦等了好多年才盼来的小姑娘。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我会倾尽所有去宠她爱她,护她一世安好。”
听罢,徐瑾屹点头。
“陆少之前花名在外,不仅湘城,就连安淮市,对于陆少风流浪子的传闻也是如雷贯耳。”
“既然陆少喜欢晚晚,你们也已经领证,身为哥哥,我希望陆少能澄清过往所有绯闻,给我妹妹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免得总有一些不长眼的杂碎在背后嚼舌根。”
陆屿自然明白。
他原本就打算在媒体上澄清这件事,但这两天一出事给耽误了。
“这件事我会处理。”陆屿说道:“之前所有的绯闻,我都会处理干净。”
……
和陆屿谈完话后,徐瑾屹在走廊中站了一会儿。
几分钟后。
他来到苏宛辞的病房门口,推开门走了过去。
型迷药再加上流产,对苏宛辞的身体损伤不小。
目前整个人看着都没有精神,也十分嗜睡。
徐瑾屹进来的时候,苏宛辞正好醒来。
陆屿扶着她坐起身,随后坐在她身后让她靠在他怀里。
苏宛辞看着床前一身黑衣的徐瑾屹,眉心微动,正要开口,就听到徐瑾屹问道:
“晚晚听过安淮市的徐家吗?”
徐家?
苏宛辞点头。
安淮市的顶级世家,要财有财,要权有权,几百年的豪门世家。
真要说起来,像徐氏这种豪门,也只有陆氏这样的家族能与之媲美。
徐瑾屹继续说道:
“你母亲叫徐彦珺,是我父亲徐天瑞的亲妹妹,所以算起来,晚晚,我是你的表哥。”
徐瑾屹方才独自在外面思考了好一会儿。
反复思索后,他还是决定告诉晚晚。
瞒着晚晚的身世,她也未必就不会受到伤害。
正比如这次的迷药一事。
而话再说回来,告诉了晚晚的身世,她也未必一定会受伤。
正如陆屿所说,有陆氏,有徐氏,还有他的诛狼特警队,徐瑾屹不信有这么多人护着他的妹妹,晚晚还能受到伤害。
并且,人生这么短。
又有多少个八年可以蹉跎。
他不想再让他的妹妹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想光明正大的守护着她。
病房中,随着徐瑾屹这句平静淡然的话,苏宛辞心底情绪猛地一动。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徐瑾屹,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哥哥。
好一会儿,苏宛辞才回过神。
她问徐瑾屹,“那我怎么没听妈妈提起过你们?”
初见徐瑾屹的时候,她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感到一丝熟悉。
但后来,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与徐瑾屹有过交集。
可同时苏宛辞怎么也没想到,她和徐瑾屹居然是表兄妹的关系。
第118章 陆屿在媒体上澄清所有绯闻
徐瑾屹说:“在你父母结婚之前,徐家已经为你母亲定下了一桩婚事,你母亲和那人并不熟悉,勉强只能算是家族联姻。”
“但是你母亲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她不愿意让自己的一生埋没在一场无爱的婚姻里,并且当时你母亲已经和你父亲彼此喜欢上了对方。”
“在那种情况下,你母亲毅然决然的以一人之力和整个徐家对抗,最后甚至闹到了和徐家脱离关系的地步。”
三十多年前的徐家,还是徐天瑞和徐彦珺的父亲在掌管。
徐老爷子性子固执,一旦决定的事情便不轻易更改。
当年徐彦珺和安淮市的一个豪门之间的联姻是徐老爷子千挑万选的,
对方家世好,人品好,性子也好,虽然是豪门联姻,但婚后他们也能过得很好。
所以徐老爷子很满意对方那人,铁了心要让徐彦珺嫁过去。
但徐彦珺也是个性子倔的。
她在大学期间和苏峥相识,彼此相处下,两人渐渐爱上对方,也私下确定了关系。
所以在当徐彦珺得知徐老爷子给她安排了一场婚约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反对。
当初那段时间,徐家可谓是鸡飞狗跳。
最后徐彦珺拼着与徐家决裂的决心,推掉了这场联姻,并和苏峥在湘城领了证结了婚。
徐老爷子虽然生气自己女儿一意孤行。
但说到底,不管怎么样,始终是自己的孩子。
做父亲的,哪能真和自己的孩子断绝父女关系。
所以徐老爷子别扭了几年后,又主动给徐彦珺打电话,让她带着苏峥回徐家,
这意思,就是代表着徐家接受了她和苏峥的这段婚姻。
过了不久,趁着一次休假的时间,徐彦珺和苏峥两个去了安淮市,徐家也正式接纳了苏峥这个女婿。
只不过那个时候,徐瑾屹已经踏上了特警这条路,为了安全考虑,也为了能更好的保护身在湘城的徐彦珺和苏峥不被连累,徐家和苏家便一同压下了徐彦珺的身份。
所以直到现在,提起徐彦珺,大家首先想到的,是著名的徐彦珺院士,是苏峥院士的爱妻。
很少有人知道她就是当年徐家的女儿。
这件事,就连苏琮,都不知情。
所以上次在华林医院见到徐瑾屹的那次,苏琮只是觉得徐瑾屹这个姓氏很熟悉,并没有把他和苏宛辞的母亲联系到一起。
听完徐瑾屹讲述的过去,苏宛辞消化了几秒钟,随后她问徐瑾屹:
“那表哥知道我爸妈是怎么去世的吗?”
徐瑾屹眸色深了些。
他看着苏宛辞,停顿半秒,回道:
“这件事牵扯甚广,晚晚你现在身体还未康复,等你身体完全好了,找个机会,哥哥把那些事一件一件地说给你听。”
陆屿下达命令后,整个麓晟集团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一早就对傅氏所有的子公司全部下手。
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傅氏集团总公司接连收到子公司合作案被大量拦截的上报消息。
中午。
傅氏集团总裁办。
邢航火急火燎走进来,拿着子公司最新传来的报表,对着办公桌后面回复邮件的傅景洲说道:
“傅总,我们所有的子公司都受到了麓晟集团各个分公司的恶意攻击与拦截,现在整个傅氏集团损失的利润已经高达几百个亿。”
最让人心慌的是,这才不过短短一上午。
半天的时间就让傅氏损失了几百个亿。
那时间一长,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最重要的是,麓晟集团这波攻击跟抽风一样,谁也预料不到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停手。
傅景洲停下敲键盘的动作,看着邢航递过来的报表,脸色越发阴沉。
陆屿这显然是在公然向他宣战。
傅景洲将报表扔在桌子上,捏了捏酸胀的眉心,对邢航道:
“通知下去,调动傅氏全部的人手,不必再顾及表面的和平,直接撕破脸与陆氏争到最后。”
“是!”
邢航转身离开前,想到早上苏瑞禾来傅氏公司的事,他停下动作,对傅景洲道:
“傅总,早上苏瑞禾小姐又来公司了,她在前台那里一直闹,哭喊着要见您。”
不过今天傅景洲来的晚,他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那个时候苏瑞禾闹腾了一顿见没人理她就走了。
正好错过了碰见的机会。
傅景洲烦躁的蹙眉,冷声回道:
“她的事,以后都不用管。还有,任何人也不许放她上来。”
傅景洲对苏瑞禾的厌恶,已经完全体现在了平时的言语行动中。
上次苏宛辞中迷药那件事,傅景洲查出来了是苏瑞禾在背后做的手脚。
傅景洲清楚以陆屿的手腕,他不可能查不到苏瑞禾做的事,
型迷药这件事,陆屿早晚会让苏瑞禾付出代价。
再加上傅景洲猛地得知苏宛辞怀了陆屿的孩子,心里根本接受不了,这两天一直将自己关在星海湾,也没有管苏瑞禾的死活。
……
邢航离开后,傅景洲拿起桌上的报表又看了眼,眼底晕染着肃杀的寒意。
他将报表扔在一旁,打开傅氏集团的内部渠道,开始对各个子公司下达命令。
目前来看,傅氏集团的实力虽然比不上陆家,
但拼着鱼死网破去反扑,陆氏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就算傅景洲没办法将麓晟集团搞破产,但两大龙头霸主强横相撞,陆氏也会被他撕下一层皮。
当天下午两点。
各大媒体突然澄清了陆屿之前所有的绯闻。
其宣传力度之广,几乎在十几分钟内霸占了所有社交网站的热搜。
并且陆屿澄清绯闻的方式也是别具一格。
之前所有与他传过绯闻的女人,全部拍了一个很正式的小视频,上面清楚的说明了她们和陆屿之间那些所谓的‘绯闻’。
并在视频中特意强调,从头到尾别说和陆少有实质性的接触了,她们连陆少的衣服边都没有碰到过。
这波澄清一出,网上瞬间引起了翻天巨浪。
这么多年来,堂堂陆家继承人陆少,其风流成性、万花丛中过的风评已经深入人心。
现在突然将所有绯闻澄清,之前的‘风流浪子’突然变成了‘洁身自好’的深情老公!
这一翻转,着实打的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别说网上那些人了,就连陆母,在得知陆屿又搞出来一大堆热搜后,第一反应是心神骤紧。
生怕在儿媳妇流产的这个节骨眼上,那个不省心的混儿子再弄出来什么花边新闻。
如果真是这样,陆屿和她儿媳妇的婚姻估计也就走到头了。
陆母甚至都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狠狠教训这混球儿子。
可一打开手机,看着上面那些澄清绯闻的视频,陆母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第119章 宝贝儿能忍得了吗?
同样惊愕的还有旁边的陆霄。
在得知自己混儿子从来没有在外面乱搞过,那脸上的表情,别提多精彩。
第一反应:不信。
第二反应:不得不信。
毕竟人家人证物证都在了,想不信都难。
而此时网上也在持续炸锅。
在看完所有绯闻对象录的小视频后,很多人疯狂的艾特麓晟集团官方,都好奇为什么突然之间澄清绯闻,更好奇陆少和苏医生这对塑料夫妻是不是不打算离婚了?
半个小时后。
陆屿常年长草的微博和麓晟集团的官方同时发布了一条帖子:
【苏宛辞 一生一世,我唯一的老婆,陆家唯一的女主人;踏过千山万水,奔向你。】
下面还附带着一张两人戴着婚戒十指相扣的照片。
这消息一出,不少人在下面评论:陆少宠妻实锤了!
无数吃瓜群众只看到了陆屿澄清绯闻的热搜和公然在微博上表白的帖子,
但也只有金融圈的少数人知情,在陆屿绯闻澄清的同一时刻,湘城最大的两个龙头企业也正式交锋。
傅氏集团短短半天亏损几百个亿、资金链一度动摇的消息也传遍了金融圈。
但这些帖子,在陆屿绯闻澄清的无数热搜冲击下,还没冒出水花,就彻底沉下去了。
傍晚。
看着各大网站上的视频,苏宛辞滑动着手机屏幕转眸去看一旁沙发上的陆屿。
男人放下手中的平板,拿着一旁的餐盒走过来。
他从她手中抽出手机放在一旁,打开餐盒,将饭菜摆在桌子上。
“看多了手机对眼睛不好,宝贝儿如果觉得无聊,就多看看老公。”
他勾着唇角,很是不知羞的说:
“就你老公这张脸,我敢保证宝贝儿看多少次都不会腻。”
苏宛辞:“……”
呃……
虽然他说的也是事实,但这句话从他嘴里吐出来,怎么就这么让人觉得欠扁呢?
跳过这个话题,苏宛辞问他:
“你在媒体上澄清绯闻了?”
陆屿盛好粥,抬眸看她,宠溺道:
“嗯,上次那些女人来过华庭公馆后,我就打算在网上澄清来着,结果这段时间风波不断,就一直耽误到了现在。”
网上那些澄清的视频,陆屿早就让那些绯闻对象录好了,今天上午将之整合完,一块发了出来。
苏宛辞眨了眨眼,正要开口。
陆屿就坐在了病床边,揉着她脑袋含笑道:
“我的宝贝儿这么漂亮,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他们肯定都在暗搓搓的盼着我们离婚,然后想方设法来你面前刷存在感。”
“老公自然要紧紧防着那些想要撬墙角的人,而最好的预防方式,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深爱我的宝贝儿,永远都不可能和我的宝贝儿离婚,让那些人早点死了这条心。”
他这种充满占有性又显得有些不讲理的话,让苏宛辞忍不住弯唇轻笑。
凝眸视着她脸上的笑容,陆屿眼底的温情越发缱绻。
他拿着筷子夹着一片莲藕,喂向苏宛辞。
“张嘴,宝宝。”
苏宛辞张开嘴,正要咬下他喂过来的莲藕,却在这一刻,陆屿手肘忽而一拐。
筷子伸向了一旁。
而与此同时,他猝不及防的欺身靠近。
在苏宛辞没反应的时候,蓦然吻住了她的唇。
苏宛辞无意识一闭嘴,直接含住了他的she
她眼睫狠狠一颤,而陆屿却趁机扣着她后脑勺,就着这个姿势,深深吻了下去。
此时的病房外面。
陆母提着补汤,正要推门进去。
手握在门把手上时,习惯性的透过门上的玻璃往房间里看了眼。
这么一看,直接顿在了原地。
下意识松开门把手,转身就往后走。
落后几步的陆霄看着她连门都不进就折返,疑惑问道:
“怎么了老婆,你怎么不进去?”
说话间,他往前走了几步,正好透过玻璃看到他混儿子压着他儿媳妇深吻。
陆母拽着他胳膊将人往外拉,同时声音放低:
“看什么看!别看了,今天的补汤也别送了,明天我多备点营养餐,一次性给晚晚带过来。”
陆母虽然语气如常,但脸有一点烫。
同时在心里将不知节制的混儿子臭骂了一顿。
这小子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发情。
她儿媳妇身子还虚着呢,他就不能憋着点吗?!
陆霄握着他老婆的手,牵着袁若姝往外走。
颇为欣慰地笑道:
“老婆,你别看这混小子平时叛逆的不行,但在追老婆这一方面,可是完全遗传了他老爹我的优良基因!”
陆霄年轻时也是这样,逮着机会就抱着老婆亲。
并且始终奉行贯彻“能亲绝不抱,能睡绝不亲”的原则。
……
病房里。
苏宛辞被陆屿磨得浑身发软。
她忍不住往后躲着去推他。
陆屿顺势放开她,看着她水光潋滟的红唇,哑声低道:“好甜,宝宝。”
说罢,他捻着她唇角,很是过分地在她耳边问她:
“好吃吗?宝贝儿。”
苏宛辞脸色涨红,她别过头,红唇翕动,转移话题:“我饿了。”
“饿了啊。”
男人坏心的不肯放过她,谐谑地看她,“老公也饿。”
“不过现在宝贝儿身体还没康复,只能忍忍了。”
“等过段时间宝宝好了,老公亲自喂你吃。”
说完,他还低笑着补充了一句:
“宝贝儿能忍得了吗?”
第120章 苏瑞禾被报复
苏宛辞羞得不行。
心尖滚烫发颤,颇有些恼羞成怒地蹙眉瞪他:
“你脑子里成天想什么黄色废料!我说的是肚子饿!”
陆屿直起身,懒洋洋的“哦”了声。
腔调微微拖长,带着说不出的蛊惑和揶揄。
“这个‘饿’啊。”
“不过我确实是宝宝心里想的那种‘饿’。”
说完,陆屿趁着没把人惹毛之前,很是自觉的将莲藕喂到了她嘴边。
苏宛辞垂着眸不看他。
但脸上的热意却退不下来。
她用力咬着口中清脆的莲藕,那动作,就好像是在咬他。
男人坐在床边,看着她微蹙着眉,鼓动着腮帮嚼食物的样子,只觉得心尖都在发痒。
他忍不住道:“我的晚晚好可爱,就连生气都让人挪不开眼。”
说罢,他靠近她,声音压低不少。
“当然,在床上的晚晚更让人欲罢不能。”
听着他张口就来的荤话,苏宛辞拿过筷子,夹起一筷食物,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都快凉了,快吃!”
……
吃完晚饭后,陆屿整理好桌子上的餐具,抱着自己香香软软的老婆躺在了床上。
苏宛辞用没受伤的手推了下他胸膛。
问道:“你不去隔壁睡?”
为了让陆屿休息更方便,程逸舟专门在苏宛辞病房的隔壁搞了一间休息室。
陆屿抱着自己的老婆纹丝不动,气定神闲地开口:
“宝宝,夫妻哪有分床的?不管在什么地方,我们都要睡一张床。”
无话可说的苏宛辞:“……”
执着的陆少心满意足的搂着自己的老婆开始睡觉。
而另一边。
湘城郊区的一个小树林里,却发生了一件让人久久难忘而又刺激的荒唐事。
今天早上苏瑞禾去傅氏集团找傅景洲未果后,气闷之下去了酒吧喝酒。
两个小时后,她微醺着从酒吧中出来,正要回苏府,就被一个男人捂着口鼻拖拽着上了一旁的面包车。
车门关上后,面包车快速离开了市区,朝着边缘郊区的小树林而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绑架,苏瑞禾被吓得酒醒了不少。
看着车上这几个熟悉的地痞壮汉,苏瑞禾缩着身体不停的拍打着车窗想要下车。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带我去哪?”
她声音尖锐,畏缩着想往后退。
为首的那个小混混厌恶地看着她,见她一直喊个不停,直接一巴掌甩到了她脸上。
“你个臭婊子!给我安静点!”
苏瑞禾被打的头脑一懵。
耳朵嗡嗡的,甚至出现了短时间的耳鸣。
左边脸颊又红有肿,带着火辣辣的疼痛。
缓过那阵耳鸣后,她失控地捶打着那个小混混。
“你们不去搞苏宛辞!现在抓我干什么!别忘了你们都收了钱的!”
“钱?”小混混冷笑,“就因为你那几个破钱,害的我们几个命都快丢了!”
自从那天停车场中苏宛辞被傅景洲带回去后,苏瑞禾自知事情败露,那天晚上她一整晚没有睡着觉,也没敢联系那几个小混混,
到了第二天她想问问情况时,那几个小混混却怎么都联系不到了。
苏瑞禾还以为他们是怕傅景洲报复,悄悄离开湘城了。
谁曾想,这些人居然把她绑来了!
驾驶座上的那个黑衣人将车开的很快,到了人烟稀少的小树林后,后座的两个男人直接拖着苏瑞禾进了树林深处。
一把将她推倒了满是落叶的地上。
剩下的几个男人快速将五台摄影机摆放好,调整到最佳角度后,纷纷开始上来撕苏瑞禾的衣服。
看见这种场面,苏瑞禾瞬间慌了,
她抓着自己的衣服胡乱的拍打,发出的声音尖锐且刺耳:
“啊!!你们放开我!你们抓错人了!你们该去上苏宛辞那个贱人!放开放开我!”
见她挣扎的厉害,身旁的一个男人再次对着她的脸甩了一巴掌。
苏瑞禾口腔里顿时充满了血腥味。
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头发乱糟糟的,很是狼狈。
在所有衣服被扒光之前,望着将她围成一个圈的这十个男人,苏瑞禾肿着脸口齿不清道:
“你们别碰我……我给你们钱!给你们很多很多钱……求你们放了我……”
一个小混混往地上啐了一口。
看着她这副狼狈邋遢的样子,嫌恶地皱眉。
“放了你?我他妈的还想让人放了我们呢!我们放了你,谁能来放了我们?!”
在警局关押的那几天,简直就是他们人生中不堪回首的噩梦。
他们无数次的后悔,为什么要见钱眼开接苏瑞禾的这个单。
现在好了,钱没搞到,估计连小命都会难保。
一想到这里,他们这些人想杀了苏瑞禾的心都有。
正巧这个时候,他们又被莫名其妙地放了出来。
不过代价是,他们要将之前苏瑞禾交代给他们的事原封不动地返还到苏瑞禾身上去。
这些人虽然都是最底层的小混混,但他们并不傻。
这种情况,一看就是苏瑞禾踢到了钉子上,现在被人疯狂报复。
正巧,他们这些人也正怨恨在心,用这种方法既能解恨,又能完成任务保命,他们求之不得。
其中一个人将五支试剂全部拿了出来。
对着苏瑞禾就喷了下去。
看着熟悉的试剂,苏瑞禾瞳孔猛地一缩。
她下意识的捂着脸想要躲,可这种试剂只要沾上一点皮肤或者衣服就会迅速的发挥作用。
就算她躲,又能躲到那里去。
将所有试剂都喷完之后,苏瑞禾正对面的两个男人脱下自己衣服,直接按着她压了上来。
五个试剂的量太多,几乎只过了十几秒钟的时间,苏瑞禾整个人就开始发烫,神志不清地自己扯着身上的衣服。
第121章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小树林中的声音太大。
哪怕他们选在了小树林深处比较隐蔽的地方,但苏瑞禾尖锐的声音不断传来,到了晚上时,吸引了好几个过路人的注意力。
他们顺着声音走过去,震惊诧异地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
十个男人赤身裸体,团团围着中间发情的女人。
周围的高清摄影机从一开始就将这一切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下来。
被声音吸引来的那几个过路人,看着这淫靡的一幕,其中有两个男人淫笑着拿出手机,对着这一幕开了直播。
由于尺度太大,画面太过震惊罕见。
直播间里很快就挤进来几十万的人。
这场荒唐的欲望饕餮盛宴一直到深夜,当苏瑞禾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才被几个保镖似的黑衣人中途强行制止。
从傍晚开始,见苏瑞禾一直没回家,苏琮和冯曼琴两个就不断给她打电话。
但电话另一端始终无人接通。
冯曼琴退出通讯录页面,无意识看到一个社交网站的推送消息,点进去后,看着直播视频中那不堪直视的一幕,冯曼琴差点没晕过去!
她喊来苏琮,两人追查到小树林的地址后,火急火燎地赶了过去。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那几个保镖正要拎着苏瑞禾扔去医院。
陆少在昨天特意交代了一句,弄得时候狠一点,别手下留情,但也给她留一口气,别直接弄死了。
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手段,是让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活着。
而不是太过轻易的死去。
见苏琮和冯曼琴二人来到,保镖直接将苏瑞禾扔给了他们。
苏琮和冯曼琴虽然气怒,但看着自己女儿浑身污浊气息奄奄的样子,片刻都不敢耽误,径直带着她去了医院。
至于那十个因为和苏瑞禾接触也被沾染上型迷药的男人,几个保镖看也没看他们,收好摄像机,直接转身上车走了。
徒留那十个人在原地隐忍着几乎要炸裂的欲望在地上翻滚。
至于方才开直播的那个路人,则是意犹未尽地关了直播间,转身离开了小树林。
直播间那群吃瓜群众人肉风暴的力量是巨大的。
在傍晚到深夜这好几个小时的直播中,他们早已查清了苏瑞禾的身份。
其中好几个狗仔甚至还亲自来到了小树林,拿着相机疯狂地拍。
苏琮和冯曼琴带着苏瑞禾去医院后,狗仔们便悄悄尾随,希望能拿到苏瑞禾是死是活的第一手资料。
当天除了白天爆出的陆屿澄清绯闻和傅景洲公司巨额亏损的消息之外,到了晚上,苏瑞禾和十个壮汉厮混的这件事,再一次冲爆热搜。
不少网友纷纷在下面评论:
今天是什么罕见的黄道吉日?!
居然一天之中能吃到这么多瓜!
而且个个都是大瓜!
大家看热闹之余,也有不少人疯狂的艾特傅氏集团,纷纷在问傅总的未婚妻在婚前出了这档子事,她和傅总的婚期是否还会如期举行?
苏瑞禾平时仗着自己出身不错,又和傅景洲定下了婚约,平日里做事很是嚣张跋扈,可谓是树敌不少。
平时大家顾忌着她苏家大小姐的出身,更顾念她是傅总未婚妻的身份,心里不管有多少憋屈和怨言都不敢明说。
而今天出了这档子事,曾经受过苏瑞禾怨气的那些人,立刻出来狠狠踩了她一脚,痛快地报了之前的仇。
华林医院中。
从深夜十二点开始,抢救室中的红灯亮起,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勉强救回一条命的苏瑞禾才被推出急救室。
不过她命虽然保住了,但型迷药使用过度,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伤。
并且在交合过程中太过放纵失了分寸,导致子宫严重受损,今后这一生,都没办法生孩子了。
上午九点多,在病床上昏昏沉沉醒过来的苏瑞禾,听到医生这番话,当即狰狞着脸色愤怒哭喊:
“苏宛辞那个贱人!!”
“爸妈,都是苏宛辞那个贱人!是她找的人强暴我!是她将我陷害成这个这样的!”
几近崩溃的苏瑞禾,直接将所有的脏水全部泼到了苏宛辞身上。
她脸上那种阴狠毒辣的表情,掩都掩不住,第一次明晃晃地暴露在人前。
看着自己女儿失控的样子,冯曼琴心神一紧,她坐在床边,悄悄捏了捏苏瑞禾的胳膊。
示意她苏琮还在这里,收敛着点自己的脾气。
可这会儿苏瑞禾浑身疼得想死的心都有,哪里还能顾得上在苏琮面前扮演乖乖女的表象。
她用力抓着冯曼琴的手,哭喊着看向苏琮和冯曼琴,
“爸妈,你们要给我报仇,要给我讨回公道,她苏宛辞将我这一生全都给毁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还怎么在湘城立足?!”
冯曼琴拍着苏瑞禾的手安慰她,“瑞禾放心,妈妈一定给你报仇,那贱蹄子把我的女儿伤成这样,妈妈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站在床边的苏琮看着苏瑞禾脸上、脖子上、还有胳膊上的凌虐痕迹,虽然他很不想相信晚晚那孩子会做出这种事,但自己女儿身上的伤却做不了假,
程逸舟的私人医院。
苏宛辞醒来时,陆母亲手准备的营养餐已经送到了病房。
简单洗漱并用完早餐后,苏宛辞刚一打开手机,就看到网上有关苏瑞禾的铺天盖地的帖子。
看着这些不堪入目的视频和图片,苏宛辞惊讶地望向沙发上双腿交叠的男人:
“苏瑞禾这件事,是你做的?”
陆屿也在浏览网上的帖子。
听到苏宛辞的话,他扔下手机走到床边,看着她眼睛反问她:
“晚晚心疼了?”
苏宛辞摇头。
她没这么圣母。
她现在经历的这一切,不都是她那个好堂妹害的吗?
被下药,又流产,这哪一件不是她苏瑞禾搞的。
如果不是中途出现了傅景洲这个变故,那在小树林中被轮奸拍视频又身败名裂的,就是她苏宛辞了。
敛去思绪,苏宛辞再次看向手机时,眼波流转间,尽是冷冽和冰霜。
见她没说话。
陆屿打量着她的面色,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轻声说道:
“晚晚,你别怕我。我只是在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苏瑞禾这次被整的确实挺惨,
陆屿担心苏宛辞看到苏瑞禾的下场后,会生出畏惧他的心思。
陆屿骨子里的狠戾,从来没有在苏宛辞面前表露过。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守着她,呵护着她的情绪,从不敢将阴暗的那一面展露在她面前,生怕他的小姑娘怕了他,从而逃离他。
第122章 因为你的好女儿,让我的孩子白白丧命
这次苏瑞禾这件事,陆屿原本打算私下处理。
就像之前张曼的事一样。
但转念一想,苏瑞禾将他的小姑娘害的这么惨,不让她身败名裂实在出不了这口恶气。
如果不是苏瑞禾给他的小姑娘下药,晚晚就不会损了身子,也不会流产。
他和晚晚的第一个孩子,也能好好的生下来。
既然苏瑞禾敢将这种脏心思动到他的宝贝儿身上,那就别怪他弄死她!
“晚晚,那天你在停车场晕过去后,苏瑞禾找的小混混,本打算将你带到这个小树林里。”
“他们想毁了我的晚晚,还想拍视频往网上发,今天苏瑞禾的结局,完全是她自食恶果。”
苏宛辞自然明白这个。
她本打算等她出院后亲手收拾苏瑞禾。
却没想到陆屿动作这么快。
随意滑动了两下屏幕,苏宛辞便将手机扔在了一边。
苏瑞禾的那些不雅照,她完全没兴趣去看。
见她垂眸没有说话,陆屿扣着她脸颊,让她看向他,轻问:
“晚晚在想什么?”
苏宛辞弯了弯唇,贴着他掌心轻轻蹭了下,
“没想什么,只是没想到陆少还是个行动派,做事干净利落还丝毫不拖泥带水。”
陆屿察觉到她的依赖,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
“和我的宝宝有关的事,自然是片刻都不能拖。”
苏宛辞伸手环住他的腰,闭眸靠在他怀里。
一分钟后。
病房门被敲响。
陈恒在门口看着里面自家老板和太太相拥的这一幕,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来敲门,很像上赶着来找死。
更难得的是,平时都是老板强抱着太太。
今天太太居然主动回抱他们老板了!
这种稀罕的时刻,他来敲门……真特么是活腻歪了。
但苏琮一直在外面不肯走。
他也是没办法,才硬着头皮来打扰自家老板和太太的恩爱。
果不其然,
好不容易等来一次老婆主动抱的陆某人,脸色黑沉地松开苏宛辞,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沉沉觑着像个鹌鹑一样畏缩着身体推门进来的陈恒。
陈恒压着颤抖的心脏,贴着门站在门口,尽量让自己离老板远一点。
低着头快速说道:
“老板,苏氏董事长来了,要见您和太太,您看……”
陆屿低头看了眼苏宛辞,问她:“老婆,要见他吗?”
苏宛辞淡抿唇,漠然开口:“见吧。”
她倒是想看看,苏瑞禾又在背后怎么编排她了。
在苏瑞禾出事的这种关头,苏琮如此执着地来找她,无非是她那个好堂妹将屎盆子扣到了她头上。
这个锅,她可不背。
所以哪怕苏宛辞不愿意再和苏家有任何牵扯,今天这一面,也有必要见一见。
不然,不用等到明天,这些热搜就会演变成‘她心思恶毒,给苏瑞禾下药,企图毁了苏瑞禾和傅景洲之间婚约’的这一类的话。
两分钟后。
一身憔悴却又掩不住怒意的苏琮出现在病房中。
苏琮此刻心中正烦躁,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苏宛辞也住了院。
进门后,他直接问苏宛辞:
“宛辞,瑞禾的事情,你知情吗?”
陆屿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给了苏宛辞时间让她自己先解决。
这种涉及到亲情血缘的事,他帮不了她。
他能帮她处理任何事,
但心里的这道坎,却需要她自己去跨越,他无法帮她,也帮不了她。
面对苏琮的冷声质问,苏宛辞抬眸看他,面无表情回道:“现在知情了。”
苏琮顿了下,余光看了眼沙发上一言不发的陆屿,咬了咬牙,终是问道:
“宛辞,我知道你之前喜欢傅景洲,现在傅总和瑞禾订了婚,你心里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但是宛辞,你有怨气就直接说出来,何须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去毁了瑞禾?”
苏琮越说声音越冷,语调也快了不少。
“宛辞,你可知道,现在外面风言风语有多少?直播、视频、照片比比皆是,瑞禾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你这样做,是毁了她的一辈子!”
苏宛辞冷嗤了声。
眼底深处晕着化不开的讽刺。
她看着苏琮直接反问:
“所以在苏总看来,我是放不下傅景洲,嫉妒苏瑞禾和傅景洲订了婚,所有才心胸狭隘到给她下药并且找人轮了她吗?”
苏琮微怔了下。
不为别的,只因她口中这句陌生的“苏总”二字。
但短暂的怔松过后,他沉默以对。
默认了苏宛辞的这句话。
看着他的反应,苏宛辞神色越来越冷,但唇角却嘲讽地勾起一丝弧度,不紧不慢开口:
“苏总身为苏瑞禾的父亲,一心为女儿着想我能理解,不过请苏总先弄清楚一件事:我现在已经结婚了,我老公比苏总的准女婿好一千倍一万倍,我还用得着去怀念年少轻狂时的渣男?”
听着这话,苏琮脸色有些难看。
但亲口听到自己的小姑娘在外人面前说他是她老公的陆屿,却是心情甚好的挑了挑眉。
苏宛辞并没有注意到陆屿这匹大尾巴狼在暗搓搓的揪着“老公”这两个字眼不放。
她神色不变,轻嘲地看向苏琮。
“苏总只知道你的女儿被下药被轮,那苏总又是否清楚,您那个不谙世事的乖女儿,在两天前亲自给我下药,并且雇来了六七个地痞流氓,想让他们轮/奸我!”
苏宛辞语气中的冷意和恨意鲜明。
她眼底微微泛红,尾音中有刹那的哽咽。
陆屿心疼地看着她强压着心底的情绪维持面上的平静,正想开口,就听到他的小姑娘又道:
“苏总又是否知道,我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而因为您的好女儿,让我的孩子白白丧命!”
苏琮眼睛微微睁大,一时难以接受苏宛辞说的这些话。
陆屿走到床边,揽着苏宛辞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无声的安慰,给她依靠。
两秒后,陆屿转眸看向苏琮。
“苏总来这里之前,怎么不好好问问你女儿她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身为堂妹,却一心嫉妒自己的堂姐,心思歹毒到去找人买市面上效力最强的禁药,又高价从别的城市雇来小混混,试图玷污晚晚的清白,甚至还想要晚晚的命。”
说着,陆屿拿出手机,调出华林医院停车场的监控画面,扔到了苏琮面前。
第123章 陆家是她永远的靠山
“苏总自己好好看看吧,看看你的乖女儿背后是怎样一副狠毒的嘴脸,又是打着什么样的恶毒主意,教唆那些地痞壮汉去轮/奸她亲堂姐的!”
视频中,那天苏瑞禾和苏宛辞之间的对话,以及苏宛辞晕过去后,苏瑞禾对那几个地痞壮汉说的话,全部完完整整地被角落里的监控拍了下来。
那天事情败露后,苏瑞禾第一反应就是找人黑了华林医院停车场的监控画面。
但她找的黑客,技术明显比不上麓晟集团的专业团队。
不过用了几分钟,就将那些被黑掉的监控画面全部复原。
看着铁证如山的监控视频,苏琮是彻底没了话说。
尤其视频中苏瑞禾阴狠着嘴脸,对那些地痞流氓说‘下手重一点,弄死了也没关系’的时候,彻底颠覆了苏琮这二十多年来对自己女儿的看法。
他一直以为,就算苏瑞禾嫉妒心强了点,也事事爱跟苏宛辞作比较,
但她的心地,是善良的。
今日苏琮才明白,他自己的孩子,竟然是一条剧毒的毒蛇!
苏琮的脸色难看至极,但更多的,是对苏瑞禾所作所为的难以置信和无法接受。
陆屿微冷的眸扫了眼苏琮,搂紧怀里的苏宛辞,
冷声道:“还有一件事,我希望苏总也能明白。”
“你刚才说你的女儿是个小姑娘,苏总,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晚晚也只是一个小姑娘。”
陆屿声调并没有大的起伏,但声音中的冷意苏琮听得分明。
“苏总应该很清楚,晚晚和苏瑞禾虽然是堂姐妹的关系,但是苏瑞禾只比晚晚小一个月而已。”
“她们既然是同岁,那凭什么你的女儿能对我的陆太太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并且害的我的晚晚流掉了孩子,我就不能将这一切原封不动地奉还给始作俑者呢!”
不等苏琮开口。
陆屿又强势说道:
“苏总,有一点我也要和你说明,晚晚她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她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可以任由一些阿猫阿狗随意的欺辱!”
“她是我陆屿的妻子,是我陆家的女主人,更是整个麓晟集团的总裁夫人,在这湘城,陆家是她最大的靠山,更是她永远的依靠。”
“如果下一次,苏总还管不住自己的女儿,任由她不知天高地厚的伤我陆家的人,那就不再是自食恶果这么简单了!”
陆屿这话威胁警告的意味浓重。
苏琮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得出来。
他视线从那些监控画面上收回,脸色颓然,褪去了方才来时所有的盛怒和质问。
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
过了好一会儿,看着陆屿怀里的苏宛辞,他愧疚地开口:
“抱歉宛辞,是我没有教好那个逆女,让她犯下如此大错,害了你和腹中的孩子。”
说着,他声音低了些。
脸上多了几分挣扎和为难。
但最终,他也只是道出了一句:
“宛辞,好好养身体,这件事,叔叔代那个逆女向你道歉。”
苏宛辞闭上了眼,一个字都不愿意再说。
倒是陆屿,听着他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忍不住嗤道:
“苏总这话说的真轻巧,一句空白无力的‘道歉’二字,便抵消了我陆家孩子的命。”
……
十分钟后。
苏琮的身影出现在医院门口。
等了好一会儿的冯曼琴见苏琮出来,耐不住迎上去。
“问清楚了吗?是不是那个贱蹄子找人害了我的女儿?”冯曼琴语气狠辣,恨不得就这么冲进去狠狠甩苏宛辞两巴掌。
下一秒,看着里面住院部的方向,压着眼底的恶毒,她又埋怨道:
“我们的女儿此刻还伤痕累累的躺在医院里,你身为父亲,上去这么一小会儿就下来了?也不知道给自己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
苏琮本就烦闷,现在刚一出来就听到冯曼琴扯着嗓门质问。
苏琮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他甩开冯曼琴,大步上了一旁的车。
冯曼琴紧随其后,不愿意就这么息事宁人。
她追过去,拉开车门坐在后座,继续说道:
“苏琮,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了一个外人不管自己女儿的死活?!”
苏琮再也忍不住,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陡然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他将手机往后面一甩,正好扔到了冯曼琴身上。
“你自己好好看看!看看你亲自教出来的好女儿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离开病房之前,陆屿特地将监控录像传给了苏琮一份。
在商场上摸爬了这么多年,
苏琮自然知道陆屿给他传监控录像的目的。
无非就是警告他,苏瑞禾这件事如果再敢往苏宛辞身上泼脏水,那陆氏绝不会再放过苏家。
冯曼琴打开手机,看着上面的监控画面,所有的声音顿时卡在了嗓子里。
她没想到自己女儿做事这么不谨慎,仓促间对苏宛辞下手也就罢了,怎么也不知道找个隐蔽的地方,在医院的停车场她就敢动手,简直愚蠢!
等她看完视频后,苏琮压着怒气冷问:
“你现在还觉得你教出来的女儿温柔无害、没有任何心机吗?!”
“冯曼琴,我是万万没想到,你亲手教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居然是这种货色!”
“她嫉妒自己的堂姐,嫉妒到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雇小混混毁了她!”
冯曼琴脸色同样很是难看。
她将手机扔在一旁,看着前方的苏琮,怒问:
“苏琮,你现在是在为一个外人鸣不平?”
“就算我们瑞禾一念之差有了这种心思又怎么样?”冯曼琴执迷不悟道:“她苏宛辞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了吗?!”
“而我们的瑞禾呢?被人凌辱到差点丢了命!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苏琮,谁远谁近你分不清楚吗?”
这么多年来,冯曼琴最生气的,就是苏琮胳膊肘往外拐。
在她看来,自己的孩子重于一切。
无论苏瑞禾做了什么,也不管她做的是对是错。
苏瑞禾才是她的亲生孩子,无论在什么时候,她都会无条件的站在自己孩子这一边,而不是去偏袒一个无父无母的外人。
听着她这么说,苏琮心底的怒气直线上升。
他几乎是咬着牙怒道:
“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指着医院,“你是眼瞎看不到这里是医院吗?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宛辞会来住院?”
紧接着,苏琮又道:“还有,你知不知道,宛辞已经怀了孕,因为你女儿的胡作非为,害的宛辞丢了孩子!”
“冯曼琴,你有没有想过,那是陆家的第一个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期盼着这个孩子降生,现在你教出来的女儿害的这个孩子白白流掉,你觉得陆家会轻易善罢甘休?!”
第124章 苏琮看清苏瑞禾的真面目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苏琮是陆家的人,期待已久的孩子就这么被人搞流产,他也不会放过那个罪魁祸首。
而现在,陆家只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在苏琮看来,已经是留了足够的情分了。
而冯曼琴在听到苏琮最后一句话后,脸上所有的跋扈全部消失,后知后觉地缩了下身体,心底这才开始慌乱和后怕。
苏瑞禾这件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尤其她和傅景洲之间的婚事,引来了无数网友的关注。
在这种几乎是爆裂性的热搜冲击下,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傅景洲却异常安静。
对于苏瑞禾这件事,他全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既没有说取消婚期,也没有说婚期如常。
这种沉默的态度,更是引起诸多猜测。
有人说傅总估计是厌恶苏瑞禾到了极点,连提她都觉得恶心。
也有人说傅总和苏瑞禾之间感情好,前段时间公布婚期时就在各大媒体上公然秀恩爱,现在未婚妻出了丑闻,傅总也没有取消婚约,丝毫不嫌弃她,这种感情令人羡慕。
网上帖子众说纷纭,但有不少人更倾向于事实是第一种。
毕竟前段时间有好几次,傅总和苏瑞禾在公众场合同框出现时,两人之间的举动并不像感情很好的样子。
……
而此时被人谈论纷纷的傅氏集团内部,邢航将整理出来的最新报表交给傅景洲。
等他接过去后,想着网上那些几乎无法控制局面的帖子,邢航压着心底的忐忑问:
“傅总,关于你和苏瑞禾小姐婚期的这件事,可需要在官方做出回应?”
傅景洲看着手中的公司数据,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傅氏集团所有公司已经跌了将近二十个百分点,更别说目前亏损的利润甚至已高达千亿。
傅景洲面色阴沉地扔下报表,沉声对邢航道:
“这件事保持沉默就行,最近都不必做出回应。”
傅氏集团在陆屿的搅和下,资金链已经不稳,
如果这个时候再爆出来他要取消苏、傅两家的婚约,那在舆论的推动下,傅氏集团的场面会更加不容乐观。
邢航能明白傅景洲的顾虑。
只是苏瑞禾那种恶心人的苍蝇,和她继续维持着未婚夫妻的名义,真够膈应人的,
现在只希望傅氏的这波危机能早些过去,尽快取消了婚事。
苏琮和冯曼琴回到华林医院后。
病房中,苏瑞禾上来就问:
“爸爸妈妈,你们去问那个贱人了吗?是不是她害得我?你们什么时候在网上替我澄清这件事,现在网上都快将我骂成过街老鼠了!”
苏琮根本没理会她在说什么。
进门后,将监控视频扔在她面前,直接怒道:
“你个逆女!你还有脸面去诬陷你堂姐?!你自己看看你干了什么,型迷药再加上小混混轮/奸这种事,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恶毒主意吗?”
苏瑞禾脸色煞白地看着这段本该早已被销毁的视频。
不等她想到理由去圆,耳边又传来了苏琮的气怒声:
“苏瑞禾,那是你的堂姐!你是多狠的心,才能想出来下药加轮/奸这种手段!”
“怎么,现在你经历的这一切,不过是自食恶果,你就受不了了?那你当时为什么要这样去害宛辞?!”
苏瑞禾心底的恨意本就积聚难散,现在再听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一口一声怒喝,所有情绪顿时隐忍不住,直接将被子上的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
近乎疯狂地嘶喊:
“是!是我做的那又怎么了!可那个贱人她受到什么伤害了吗?她什么事都没有,反而被人轮、被人拍、被人下药、被人恶骂的,是我!”
见她这副不知悔改的样子,苏琮失望至极。
上来一巴掌甩到了她脸上。
苏瑞禾被打的身形一踉跄,直接趴在了病床上。
见状,冯曼琴尖叫一声。
连忙上前将自己女儿扶起来。
看着苏瑞禾脸上鲜明的巴掌印,冯曼琴又气又心疼,正要开口,就听到苏琮怒不可遏的声音:
“你这个逆女!我当初真该直接掐死你!你知不知道,宛辞已经有了身孕,而因为你的胡作非为,导致她无辜流产!”
“苏瑞禾,那可是陆家的第一个孩子,你有没有想过,谋害陆家孩子的代价和罪名,你可担得起?!”
苏瑞禾低着头,双手死死攥紧床单。
披散的头发垂落在脸侧,遮住了她眼底的恨意和阴毒。
压着心底所有的情绪,逼迫自己快速整理好表情。
再抬头时,她已经换成了以往楚楚可怜的神色。
她哀求着看向苏琮,哭着道:
“爸爸,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看在我是您亲女儿的份上,求您帮我这一次,帮我把网上的舆论压下去,不然……不然今后我该怎么做人?”
她已经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如果今后再无法在湘城立足,那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冯曼琴和苏琮二三十年的夫妻,自然知道在这个时候示弱和动之以情才是最好的处理手段。
她抱着自己女儿,泪眼婆娑地看着苏琮,泣声道:
“孩子不管犯多大的错,她都是我们的孩子,苏琮,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忍心让她年纪轻轻就被舆论毁了吗?”
听着冯曼琴这句年纪轻轻,苏琮脑海中率先涌现的,却是陆屿说的那句:
【你刚才说你的女儿是个小姑娘,苏总,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晚晚也只是一个小姑娘。】
【她只比你女儿大一个月而已,凭什么就要受到你女儿这样的对待?】
再回神时,看着这个自己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孩子,苏琮失望地说道:
“瑞禾,等你身体好了,你就去国外吧。”
苏瑞禾瞳孔一震,正要拒绝,就听到苏琮又道:
“这一辈子,你就永远待在国外,再也不要回湘城了。”
苏瑞禾哭着摇头,祈求道:“不行……不行,爸爸,我和景洲哥哥还有婚约,我要是去了国外,这场婚约就……”
不等她说完,苏琮直接截断:
“你现在还在做春秋大梦?就算你留在湘城,这场婚约也不可能继续进行!”
第125章 顺藤摸瓜
傅氏是什么样的家族,就算比不上顶级豪门陆家,也绝不可能要一个满身污名的女人当妻子。
苏瑞禾本想要借这种手段去毁了苏宛辞,可她万万没想到,她最终毁的,是她自己。
……
苏琮动用了苏氏全部的势力,去全力镇压网上的舆论。
可这种情况下,无论他如何挽回,都不可能堵住悠悠之口。
走投无路之下,苏琮被迫亲自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公开说那天苏瑞禾是着了别人的道,神志不清下这才失了清白,并在网上爆出丑闻。
虽说苏氏在湘城也算是影响力不小的豪门,但这次就算是苏琮亲自召开新闻发布会,网上的那些舆论依旧是控制不住。
尤其无数的网友,根本不买账。
反而那些被拍的小视频和照片,传的到处都是。
以至于苏瑞禾变成了那臭水沟中的老鼠,人人喊打,平时连门都不敢出。
而冯曼琴见傅氏集团一直没有解除这场婚约,以为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便一直催促着苏瑞禾和傅景洲联系。
希望能稳住傅景洲这边,将苏、傅两家的婚约继续进行。
而另一边。
确定苏宛辞没有大碍后,徐瑾屹便回了特警分队继续追查上次的逃犯一事。
中队长办公室,季修延敲门进来,面上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见他这种表情,徐瑾屹停下敲键盘的动作,抬眸看他,“怎么了?”
“队长,我这两天一直有个猜想,虽然不一定对,但我总觉得似乎也有一点关系。”
徐瑾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他坐下。
“但说无妨。”徐瑾屹道。
季修延说:“我觉得这次苏医生这件事,我们可以细查一下。”
徐瑾屹靠在背椅上,指尖漫不经心旋转着一支签字笔。
“怎么细查?”
“我是觉得,型烈酒这种东西,本来就产自国,依目前的渠道来看,也只有在国能买到这种东西。”
季修延声音停顿刹那。
他皱了下眉,随之又道:
“而我们追查的逃犯,也是国的,会不会……这其中有点牵扯?”
或者,猜测更大胆一些,
有没有一种可能……苏瑞禾弄来的这种型烈酒,本来就是在他们所追查的逃犯手中买来的。
听完后,徐瑾屹沉默片刻。
开口说道:“这几天我也有这种猜测。”
这次发生的事情,着实有些巧。
几秒后,徐瑾屹看向季修延,对他道:
“按照这条线索去查一查,尤其苏瑞禾那边的那条线,型烈酒她从谁手中买来的,顺藤摸瓜,说不准会有额外的收获。”
说完,徐瑾屹又补充了一句:
“查完后,也可以去问问陆少,看看他弄来的型烈酒和苏瑞禾手中的,是不是来自同一个人。”
“是,队长。”
季修延出去后,徐瑾屹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拿出手机给徐父拨去了电话。
话筒中“嘟嘟”了好多声才被接通。
接通后,徐瑾屹径直道:
“爸,这两天您和我妈来湘城一趟,有点事跟你们说。”
听着他这话,手机另一端的徐天瑞放下茶杯,骂骂咧咧扔过来一句:
“你小子还真是出息了!真把我和你妈当成你手底下的小兵小将了?你让我们去湘城我们就得去,不让我们在湘城待着,我们就得滚的远远的?!”
徐父明显还是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
好不容易偷偷来了湘城一次,结果还没待几天,就被自已儿子赶回来了。
徐父心底怨气未消,不敢对着自己老婆发脾气,这口闷气自然发在徐瑾屹这个出气筒身上了。
听着徐父这话,徐瑾屹神色丝毫未变,一如既往的面瘫脸,打开电脑上的一份文件,不咸不淡地对他说道:
“哦,这样啊,您不愿意来就算了,做儿子的,还能强迫您不成。”
不等徐父那边想出合适的话开怼,徐瑾屹又扔过来一句:
“那既然这样的话,挂了吧,我给我妈打个电话,问问她愿不愿意来湘城。”
一听这话,徐父心底一急。
正想再别扭两句,接着再顺水推舟、勉为其难地答应他这个要求。
可还不等他说一个字,徐瑾屹那边直接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徐父已经措好的词,顿时卡在了嗓子里,不上不下的,别提多难受了!
他黑着脸扔下被挂断的手机。
正考虑着要不要给徐瑾屹回拨一个电话,去骂他一顿时,就听到大厅里自家老婆的手机响了起来。
徐父下意识地支棱起耳朵,悄悄听着徐母那边的电话声。
“喂,儿子。”
“去湘城啊?当然有时间,妈明天就过去。”
徐父站起身,正想走过去,就听到大厅里又传来一句:
“你爸啊?”徐母眼角往徐父这边瞟了一眼,像是没看到他那种期待又殷盼的眼神,直接无情地转过头,给徐瑾屹说了一句:
“儿子,妈自己过去就行了,你爸很忙,没空去湘城。”
一听这话,徐天瑞顿时急了。
他哪里忙了?
徐氏公司虽大,但可用的人才更多,哪需要事事都要他这个老总亲自过目。
他平时时间很多好不好?
去个湘城而已,他怎么就没空了?!
第126章 徐父喊纪棠‘儿媳妇\’
第二天下午。
徐父徐母坐私人飞机来到湘城。
由于徐瑾屹一开始并没有说让他们来湘城到底是有什么事。
所以徐父徐母直接去了徐瑾屹在湘城的暂时住所。
却没想到,推开门后,正巧碰见了客厅中拿着一个手提袋准备离开的纪棠。
乍然在自己冰山儿子的地方看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徐父徐母都是一怔。
而站在客厅中,正要离开的纪棠,猝然间看到拿着钥匙走进来的徐父徐母也是一愣。
几人目光相触,气氛有短暂的沉默。
一秒后,徐父率先回神。
他暗中碰了碰自己老婆的胳膊,示意这个就是自己上次在湘城见到的那小姑娘。
真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天,
他儿子就把人家小姑娘拐到家里来了。
啧啧。
这速度……
比他当年追老婆还要快。
再结合昨天徐瑾屹神神秘秘地让他们两个湘城的事,徐父徐母不约而同想偏:
都不禁在想,他们儿子这个时候突然让他们过来,是不是打算让他们来认儿媳妇的?
这个念头一出,徐父顿时笑开了怀。
他高兴地上前走了两步,和蔼地看着一时无措的纪棠,生怕把来之不易的儿媳妇给吓跑了。
“儿媳妇,这是要出去?”
第一句话上来就是“儿媳妇”三个字,直接把纪棠喊懵了。
反应过来,她连连摆手,“不……不是……您误会了……”
徐父霸气一抬手,对着纪棠道:
“没误会,儿媳妇,我们没有认错人,徐瑾屹那臭小子都跟我们说了!”
纪棠:“?!”
这……什么跟什么?
说什么了?
上次遇到私生饭那件事之后,纪棠在徐瑾屹这里住了几天。
后来身体彻底康复之后,徐瑾屹就在隔壁的小区给纪棠挑了一个住的地方,
虽然纪棠也不想失去这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但她有基本的羞耻心。
她和徐瑾屹这八字还没一撇,赖在人家家里不走也说不过去。
她虽然喜欢徐瑾屹,也不介意倒追他,但是纪棠绝对做不出来倒贴这种事。
她可以在言语上撩他,平时也想找机会在他面前刷一波存在感。
但是她绝对做不出来脱光衣服往男人床上爬这种事。
所以在徐父说出“儿媳妇”这三个字后,纪棠第一反应就是否认。
然而谁料,徐父直接自动忽视了她的否认。
徐天瑞视线往大厅里面看了眼,欣慰地问纪棠:
“儿媳妇,你和徐瑾屹现在是算同居了?有没有想好什么时候领证?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还有这孩子的事……”
徐父兴致勃勃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回想起来这小姑娘的身份——家喻户晓的影后。
这要是忽然之间领证结婚,可能会对人家的事业造成影响。
这么一想,徐父立刻改口:
“不对不对,咱们儿媳妇是大明星,这突然之间官宣结婚不太行,那这样,你们隐婚也成!我和他妈都不介意。”
纪棠:“!!!”
后面的徐母:“……”
虽说徐母也希望自家儿子能快些谈个女朋友,然后成家立业,尽早给他们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但是依目前的情况来看,人家小姑娘和自家儿子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吧。
徐天瑞这个莽撞的,上来就说这种话,还不得把自己儿媳妇吓到。
这要是因为他破坏了儿子和儿媳妇的感情,等回徐家后,她肯定轻饶不了他!
徐母暗暗瞪了一眼毫无分寸的徐父,正要上前和纪棠说句话,骤然间,身后的门被推开。
紧接着,一道高大冷漠的身影映入几人眼帘。
徐瑾屹微拧着眉,不赞同地看着他家老父亲:
“爸,您又在胡说什么?我和纪棠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徐父转过身,很是敷衍的“哦”了一声。
明显不信。
他反问:“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那你们两个怎么还住在一起?”
一听这话,纪棠觑着徐瑾屹的神色,解释道:
“呃……不是,您误会了,伯父,我只是来拿之前落在这里的东西。”
徐瑾屹扶了扶额,无奈道:
“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之前是出了一点意外……”
徐瑾屹试图跟徐天瑞解释清楚。
免得他再揪着“儿媳妇”这个话题不放。
然而不等他说完,徐父就打断了他的话,耐人寻味道:
“哦,又是意外?你们两个,这‘意外’还挺多的。”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家这冰山儿子和这小姑娘第一次相遇,也是一场意外。
这缘份啊,还真是从意外中来。
徐瑾屹是彻底无语,见此情景,纪棠悄悄越过徐父徐母往门口溜。
看着门边的徐瑾屹,她晃了下手中的手提袋,“我东西找到了,就先走了。”
徐瑾屹刚点头,他家操心的老父亲又喊住了纪棠。
“诶等等小姑娘,”徐天瑞笑看向纪棠,“你也是湘城本地的人吗?我看咱们挺有缘的,哪天有时间了,希望能和你父母一块吃个饭。”
一听这话,纪棠是真被吓到了。
她忙不迭往门口挪,下意识道:
“不用不用伯父,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徐瑾屹看了她一眼。
随即无声侧开身体,给她让路。
纪棠离开后,徐瑾屹拧眉看向徐父:
“爸,您以后说话注意一点,我和人家什么都没有,您上来就喊儿媳妇,多尴尬啊。”
第127章 徐父徐母和苏宛辞相认
“这有什么尴尬的?”徐父嫌弃地看着眼前扶不上墙的儿子,“你没听过有个词叫‘助攻’吗?”
说完后,徐父又甩过来一句:
“而且你让我们过来,不就是想让我们提前看看儿媳妇?现在我们不过是和儿媳妇说句话而已,你还不乐意了。”
徐瑾屹:“?!”
他觉得他爸一生埋没在徐氏管理徐家公司真是屈才了!
就他爸这种想象力和理解力,真该换个行业大显身手!
似乎是不想在‘儿媳妇’这个话题上多加纠缠,徐瑾屹直白说道:
“今天让爸妈过来,是想让你们去看看晚晚。”
提到外甥女,方才还盼儿媳妇心切的徐父徐母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们两个追问道:
“不是不能和晚晚相认吗?怎么去看晚晚?”
徐瑾屹解释道:“我已经和晚晚说明了过往的关系,陆屿那边也会帮我们隐瞒身份,私下里可以相认。”
一听这话,徐父徐母转身就要往外走。
“还没等什么?赶紧去。”
在前去医院的路上,徐瑾屹已经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大致和徐父徐母说了一遍。
听到自己外甥女被人用下三滥的肮脏手段害的流产,二人怒不可遏。
徐父当即就怒道:
“我早就说苏琮那一家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他那女儿,长的就一副狐媚子的样子,嫉妒心强到居然去陷害自己的堂姐。”
徐天瑞声音停顿了下。
后悔道:“当初爸拦着彦珺不让她嫁来湘城,还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如果当年徐彦珺听从徐老爷子的安排,嫁给安淮市的联姻对象,那么徐彦珺也不会早早去世,小晚晚也不会和苏瑞禾这样的杂碎牵扯上关系。
只是,所有事都已经发生,
如今再说这些,也晚了。
徐母拍了拍徐父的手背,提醒他道:
“天瑞,晚晚刚刚小产,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待会见到晚晚之后,你可别乱说话,也尽量先不要提和晚晚父母有关的话题。”
徐天瑞握住自己老婆的手,冷静下来后,他点头道:
“放心,我有分寸。”
半个小时后。
徐瑾屹带着徐父徐母来到私人医院。
彼时陆屿正在走廊中等着他们,见到他们人,他主动喊道:“舅舅,舅妈。”
虽然徐父徐母对陆屿早有耳闻,但真正意义上的见面,今天这是第一次。
一开始徐父徐母并不满意陆屿这个外甥女婿,觉得他花名在外,绯闻太多。
但前几天陆屿在各大媒体上公然澄清绯闻的那件事,徐父徐母已经知情。
自从知道了陆家这位继承人从没有在外面乱搞过,
再加上这段时间徐父天天在徐母面前念叨陆屿多好多好,
现在徐家对于陆屿这个外甥女婿,那就一个满意。
徐父拍了拍陆屿的肩膀,对他道:
“麓晟集团和徐家产业涉及的范畴虽然都很广,但在以往,并没有什么合作的机会,这几天如果你爸妈有时间,我们约个地方见一面。”
苏宛辞的父母不在了,徐父和徐母在心里就将苏宛辞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他们徐家便是苏宛辞名副其实的‘娘家人’。
现在陆屿和苏宛辞已经领证两个多月,徐父和徐母自然想快些和陆霄袁若姝他们见见面,也好看看晚晚在婆家过的如何。
听着这话,陆屿当即说道:
“晚晚和舅舅舅妈的关系不方便在外面公布,不如我让我爸妈现在过来,咱们就在医院里暂时先见个面。”
徐父徐母自然没意见。
陆屿给陆霄打完电话后,便随着徐天瑞和徐瑾屹一块进了病房。
……
虽然苏宛辞对徐父徐母的印象并不多,但或许是有了这一层血缘关系的存在,相处起来却很是亲近。
并且,这种亲近的感觉,和苏琮、冯曼琴给她的感觉截然不同。
徐母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病床上的苏宛辞,尤其苏宛辞手上缠的厚厚的纱布,更是让徐父徐母的心狠狠揪在了一起。
“晚晚,你哥哥从事特警工作,考虑到安全问题,一直不敢与你相认,让我的晚晚孤身一人在湘城吃了这么多的苦。”
徐母眼角有些发红。
她轻轻抱住苏宛辞,说道:“晚晚,你要记住,你从来不是一个人,你身后有徐家,有舅舅,有舅母,还有你哥哥。”
“以后不管遇到任何事,都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们说。”
苏宛辞弯唇轻笑,轻声应道:“好。”
几人说话了会,将近半个小时后,陆霄和袁若姝来到医院。
怕长时间在病房说话会打扰到苏宛辞休息,陆霄和徐天瑞几人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沙发上,陆霄将泡好的茶递给徐父徐母,主动说道:
“前段时间就听闻徐总来了湘城,本想着找个机会约着见一面,却不想徐总很快就回了安淮市。”
“现在看来,咱们竟然是亲家的关系。”
“晚晚和陆屿的婚事,也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
徐天瑞和陆霄几人聊的很是融洽。
隔壁病房中,徐瑾屹对苏宛辞说:
“晚晚,早些养好身体,等你痊愈后,哥哥带你回家。”
不等苏宛辞应声,陆屿的话冷不丁传来:
“表哥。”他掀眸看了眼面前的徐瑾屹,淡淡纠正道:“是回娘家。”
‘家’和‘娘家’虽然只有一字之隔。
但其中意味,却迥然不同。
第128章 你和晚晚只是闪婚,哪来的感情?
听着他特意加重强调的‘娘家’二字,徐瑾屹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陆屿,淡漠说道:
“嗯,确实是娘家。”
他回过头,看向坐在床上的苏宛辞,常年冷肆的眸,多了几分温情。
“晚晚之前已经在婆家住了两个月,公平起见,接下来的两个月,哥哥带你回娘家住。”
和陆屿一样,徐瑾屹口中那‘婆家’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像是在故意说给某人听。
听着他这话,陆屿顿时站起来。
挤出徐瑾屹,坐在床边,抓着苏宛辞的手腕不肯松开。
生怕一个不留神,他的小姑娘就被大舅子拐跑了。
“表哥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和晚晚才刚结婚,现在就分居,不合适,会影响我们感情。”
看着霸占着自己妹妹的“外人”,徐瑾屹淡嗤了声:
“妹夫此言差矣,在我们徐家看来,你和晚晚只属于闪婚,哪来的感情一说?”
陆屿:“……?!”
这特么哪是大舅哥?
这分明是来抢他老婆的‘情敌’!
早知这样,他前几天绝不嘴贱去劝徐瑾屹和晚晚相认。
之前在湘城,他的小姑娘只能依赖他,他也是她唯一的靠山。
现在好了,他自己给自己招来了几个“情敌”。
亲手把他的小姑娘推向了“外人”。
……
隔壁休息室。
离开之时,徐父徐母对着陆霄和袁若姝嘱咐道:
“亲家,湘城和安淮市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也不算近,晚晚身在湘城,很多时候遇到问题时,我们来不及赶来处理,希望亲家以后多照顾晚晚。”
陆霄当即道:“这话就见外了,我和若姝是真心把晚晚当成亲女儿来疼爱。”
或许是怕徐父徐母他们不放心,陆霄紧接着承诺道:
“我陆霄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对于我和若姝来说,晚晚就是我们的亲女儿,反而是陆屿那个混小子可有可无。”
“所以亲家你们放心,晚晚在我们陆家,出不了任何差错。整个湘城,也没有人敢不知死活的欺负到晚晚的头上。”
有这句话,徐父徐母也就放宽心了。
徐天瑞和徐瑾屹几人并未在医院停留很长时间。
一个小时后,徐瑾屹回了特警队。
而徐父徐母则是开始着手在湘城置办几套房产。
既然已经和外甥女相认,那么以后见面的次数肯定少不了。
湘城和安淮市隔那么远,见面太不方便。
徐天瑞打算将公司产业往湘城迁移一部分,随后他和徐母也搬过来,这样以后见面会更加方便。
万影娱乐公司总部。
三十二楼大厅。
靠窗沙发上,纪棠正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在网页搜索。
今天在徐瑾屹的住所见到徐父徐母的那一瞬间,她就觉得这两人很是熟悉,似乎曾经在哪见过。
离开徐瑾屹的住所后,回想着徐父徐母的面容,纪棠电光火石间想起来了他们是谁——
安淮市的徐氏掌权人。
此刻纪棠浏览的,正是徐氏家主徐天瑞的相关简介。
看着徐氏官网上徐天瑞的照片,纪棠唇角微抿。
她记得第一次见徐瑾屹时,她就派人查过他的身份。
查了很久却只查到安淮市徐家有个和徐瑾屹同名的人。
当时她从没有往徐家这个方向考虑过,因为徐家那位深居简出的继承人只对古玩字画感兴趣,从来不曾在公众面前露面。
并且豪门中养出的贵公子,身上那种温润尔雅的气质,和徐瑾屹身上的那种凌厉与杀伐之感,完全是两个极端。
所以,纪棠从未将徐瑾屹往徐氏豪门上考虑过。
而今天徐天瑞徐董事长不仅知道她和徐瑾屹之间的关系,还喊她为‘儿媳妇’。
所以……
纪棠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扣了一下,眸子微敛。
一个荒唐却又不切实际的答案映入脑海。
——徐瑾屹,竟然是徐氏家族的继承人。
这句话在脑海中形成的下一瞬间,纪棠不期然想到的,却是上次拍卖会时,她当着徐瑾屹的面,大言不惭地说要包养他的那一幕……
回想着当初那个场景,纪棠此刻简直想死。
在富可敌国的徐氏继承人面前,她居然不自量力的说要去包养人家?!
难怪那天她说完那句话,徐瑾屹会用那种复杂难辨的眼神看她。
当时的她,在他眼里就像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吧!
纪棠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简直难以用语言语言。
“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正想打开窗去吹吹风,
就在这时,身后陡然传来了庄清无奈的声音。
“棠棠,目前有五部戏份需要你来挑选,你不赶紧回去看剧本,从中挑出一个你最喜欢的戏,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纪棠起了一半的身子重新坐在沙发上。
她抓着庄清的手臂,一块拽着她坐了下来。
嘟着红唇可怜兮兮地说:
“庄姐,你家的这棵摇钱树才刚养好身体,你就不能给我放个长假,让我好好补补元气?”
庄清冷着声音拒绝她,“我的大小姐,这一个月来,你就只接了三个通告,其余时间全是在摸鱼,你现在还跟我要假期?”
纪棠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换在以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基本上有三百三十天她都是泡在剧组拍戏。
像这次这种,一连好多天摸鱼的情况,还真从来没有过。
第129章 她是我妹妹
庄清离开后,纪棠找了个没人的休息室,给徐瑾屹拨去了电话。
彼时徐瑾屹正在和诛狼队的队员们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看着徐瑾屹手机屏幕上备注的‘纪棠’二字,
季修延等人十分自觉地麻溜起身,压着八卦的眼神瞅着自家队长的手机,口不对心的意思性问了句:
“队长,要不我们先出去一下,您先接电话?”
季修延他们以为他们大公无私、冷心无情的冰山队长肯定会说:
【不用,继续讨论。】
谁料,徐瑾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眉头微蹙,随即点了点头,“你们先出去。”
意料之外的队友们:“??”
这什么情况?
纪大影后追夫追成功了?
他们家禁欲队长要脱单了?
这边几个队友们正满脸问号,另一边徐瑾屹冷肆的眼神已经扫了过来。
几人心神一紧,连忙收住脸上的表情,齐刷刷往后退。
“我们先出去了,队长,您先忙。”
说完,还很自觉的带上了门。
免得他们一不留神听到了他们队长和准女友的对话。
会议室中,徐瑾屹接通电话。
他率先问道:“落下的东西下午都收拾好了吗?”
纪棠点头,“收拾好了。”
说完她声音停顿一下。
似乎有些犹豫。
“徐警官,今天下午那两位,是你父母吗?”
话筒中似乎有一秒的沉默,随即传来一声很淡的“嗯”声。
“那……”纪棠指尖微紧,轻声问:“苏医生和徐警官是……”
徐警官半垂下眸,回道:
“她是我妹妹。”
这个答案,在纪棠的意料之中。
“表兄妹?”
“嗯。”
话筒中有刹那的宁静。
很快,徐瑾屹的声音再次传来。
“纪小姐,这件事,我希望你能保密。”
徐瑾屹所说的‘这件事’,不仅指苏宛辞是他的妹妹,还指他出身徐家。
万影娱乐休息室中,纪棠郑重点头:
“徐警官放心,我用我的名声做担保,这件事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湘城公寓中。
容十一脚步匆忙的推门进来。
大步走向沙发上处理国内部事务的容铖。
“少主,上次找我们买型烈酒的买家查到线索了。”
容铖抬了下眼皮,“谁。”
“苏琮的女儿,苏瑞禾。”
容铖视线从电脑上挪开,看向容十一。
“苏琮?苏峥的弟弟?”
容十一点头:“是的,少主,正是他。”
容铖眯了下眸,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人都凑到一块去了。”
容十一低了低头,接着汇报道:
“苏瑞禾喜欢傅景洲,但傅景洲似乎对苏宛辞很是上心,在嫉妒心的作用下,苏瑞禾就想着用型烈酒彻底毁了苏宛辞。”
“却没想到,她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毁了她自己。”
闻言,容铖冷嗔一声。
“这女人的心也是真狠,亲堂姐她都下得去手。”
容十一未发表意见,他接着说道:
“似乎那苏宛辞……已经有了身孕,苏瑞禾整这么一出,直接害她流掉了孩子。”
苏宛辞身孕这件事,容铖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并没有说什么。
容十一再道:“这件事牵扯甚广,其中不仅牵连苏家,还牵扯到了傅景洲。目前麓晟集团和傅氏集团的争斗已经进行到了明面上。”
听着这话,容铖神色若有似无的变了下。
几秒后,他视线重新落在电脑上,声音低冷:“还有其他事吗?”
容十一想了想,再次开口:
“少主,苏宛辞流产的时候……似乎惊动了警方。”
容铖并不关心这事,他随口道了句:
“陆氏在湘城的势力几乎只手遮天,堂堂陆太太被人下药又流产,这件事如果没有警方参与才奇怪。”
“少主,属下倒不是这个意思。”
见他吞吞吐吐的,容铖不耐烦地看向他,“容十一,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手机中调出几张监控图片,容十一递给容铖。
“少主,这是那天星海湾附近的监控拍下来的,属下只是觉得,去星海湾的这些警力,看着不像普通的湘城警方。”
容铖看着上面的徐瑾屹和季修延等人,眸色深了几分。
几秒后,他冷然开口。
“这是特警。”
容十一点头,“属下也是觉得这些人很像之前国际上描述的特警。”
容铖摸了摸下巴,看着照片上的徐瑾屹等人,一时没有说话。
安静的大厅中,容十一低声问:
“少主,咱们最近遇到特警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而且自从出了苏宛辞这件事后,我们的兄弟就发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调查我们。”
如果不是他们拥有最先进的黑客技术,他们目前所在的地方,早就被搜到了。
“所以,十一,你想说什么?”
容十一垂头道:“属下只是猜测,这批特警,有没有可能和上次追捕我们的特警,有点关系?”
容铖将手机递给容十一,他后仰靠在沙发上,沉眸道:
“或者也可以说,这两批特警——是不是同一批?”
这个问题,容十一不敢贸然回答。
过了会儿,容铖起身看向窗外。
“调查这批特警身份的时候,也顺着苏宛辞这条线去查一查。”
容十一还没理解容铖这句话的意思,就看到他转过身,特意强调道:
“尤其重点查和苏宛辞有接触的特警,明白了吗?”
第130章 好吃,甜
苏瑞禾被拍照、被直播这件事,足足在网上发酵了一周。
在苏琮召开新闻发布会并在苏瑞禾大量买水军的情况下,终于在一周后勉强将这件事的热度压下去。
然而不等苏琮等人松口气,网上突然匿名出现了一名评论:
说苏瑞禾有如今这个下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还说苏瑞禾本来是想用这种肮脏的手段去陷害她堂姐苏宛辞,结果弄巧成拙反而害了她自己。
这个帖子一出,瞬间引起了巨大关注,
尤其苏宛辞是陆屿的妻子,前几天陆少更是在微博和麓晟集团官方公开表白。
这种情况下,应该没有人作死到往陆太太身上引流量。
除非这个帖子所说的确实是事实。
于是乎,刚刚停歇的舆论再次暴涨。
不少人开始去扒陆太太这段时间的动向。
可这么一‘扒’,还真‘扒’出了不同。
就在苏瑞禾这件事的前两天,陆太太突然流产住院。
无数网友一边猜测,一边继续往深处挖真相。
很快,有一些聪明的人想到了华林医院,并成功在华林医院的停车场扒出了监控视频。
这则视频一出,瞬间在网上引起清一色的怒骂声。
苏府花了大价钱买水军好不容易洗出来的名声,在这则停车场的监控视频冲击下,失去了所有的作用。
这一次苏瑞禾的名声可谓是臭到了极点。
前几天爆出那些不雅视频时,网上对她的评价只是:表面清纯柔弱,内心放荡不堪,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可这次,大家看完停车场的视频,再加上得知堂堂陆太太因为她的算计而失去了孩子这件事之后,苏瑞禾身上再次多了几个标签:
阴毒,狠辣,蛇蝎心肠!
看着网上清一色的骂她怎么还不去死的帖子,苏瑞禾彻底崩溃,狠狠将手中的手机砸了出去!
所有人都清楚,在前几天的不雅视频、和这几天爆出来的陷害自己堂姐、找小混混玷污堂姐清白这件事之后,苏瑞禾所有的名声,算是彻底废了。
不管苏府有多大的能耐,这一次都别想再保住她。
而她苏瑞禾余生若想继续在湘城立足,也无异于难如登天。
……
私人医院中。
看着网上再次逆转的舆论风向,苏宛辞抬眸看向端着果盘走过来的陆屿。
“停车场的视频那件事,是你干的吗?”
男人坐在床边,挑了挑眉,往她嘴里喂了一颗提子。
“老婆怎么会想到是我干的?”他勾唇反问。
苏宛辞咽下口中的水果,淡淡的眸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再次落在手机屏幕上。
“没什么,我只是问一句。”
说完,她滑动着屏幕,看着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攻击帖子,啧叹道:
“之前那些洗白的水军和言论,都白洗了。”
陆屿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冷芒。
他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
冷白如玉的指再次在果盘中捻起一颗提子送到她唇边。
懒散嗤笑:“满身黑的毒蝎子,还妄想洗白?”
陆氏没有直接弄死苏府和苏瑞禾就已经够仁慈了。
就在陆屿再次喂过来一颗提子的时候,苏宛辞张嘴咬住前说,“你也吃。”
陆屿看着她启唇,暗红色的红提被柔软的唇瓣含住一半,
就在苏宛辞要将剩下的一半吃进嘴里时,陆屿忽而倾身,
扣着她手腕,毫无预兆地欺身上前,贴着她的唇咬住了剩下一半果肉。
苏宛辞一惊。
感受着唇瓣上覆来的温热,她一时忘了反应。
卷长浓密的睫毛无意识的轻轻眨动两下。
看着她清凌的眼眸,陆屿喉结上下滚动。
心尖泛着丝丝缕缕的痒。
像是被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
男人眸底深处一片漆黑,扣着她双眼的手指缓缓收紧。
他唇动了动,贴着她的唇咬住红提。
微微用力。
甘甜的汁水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他咬住一半果肉含进嘴里,
直起身,笑看着她唇间含着的另一半果肉,慢条斯理的嚼碎咽下,他低笑着看她:
“好吃,甜。”
苏宛辞眸色飘忽一秒。
陆屿双手撑在她两侧,从远处看,就像是他将她整个环在了怀里。
他戏谑地看她,“宝宝怎么不吃?”
“要不老公再尝尝?”
听着这话,苏宛辞囫囵吞枣般将那一半的红提吞到了肚子里。
果肉在嗓子划过时,还被卡了一下。
苏宛辞伸手按了按喉咙的位置,耳边传来低低沉沉的轻笑。
陆屿揉了揉她头顶,轻啄着她唇角,“宝宝,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到时候……”
苏宛辞福灵心至一把捂住他的嘴。
“你闭嘴!别说话!”
他这张嘴里,除了黄段子,什么都吐不出来。
男人漆眸缱绻,反手搂住她腰肢,将人抱在怀里。
“宝贝儿害羞,老公就不说了,等宝贝儿身体好了,老公直接带你实践。”
苏宛辞推着他胸膛想往后退。
刚领证时,他也经常说这种话,那个时候,她只是心如止水的听着,没有任何感觉,
但现在,却觉得整个眼神都是飘的,耳朵尖烫的厉害。
苏宛辞努力避着他眸子,不跟他对视。
陆屿自然发现了她最近的变化,正要再逗逗她,就听到门口传来两道敲门声。
苏宛辞推着他的力道顿时增大了不少。
陆屿不情不愿地放开怀里的人,黑着脸站起身。
转头看到门口提着果篮的纪棠,脸色顿时更黑了。
纪棠只当没有看到他欲求不满的眼神,
将果篮放在一旁,坐在了床边。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陆屿甚是不欢迎的声音就在病房中响起。
“你怎么又来了?”
纪棠:“?”
这话说的。
她转头看他,面无表情强调:
“苏医生住院的这两个周,我才来了两次,今天这是第三次,怎么听你这意思,好像我天天来似的。”
陆屿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懒懒抬眸扫了她一眼,薄唇轻掀:
“两三次就不少了,你见过谁和你一样,这么高频率的去医院探望点头之交的不熟病人的?”
第131章 老公
听着陆狗特意强调“不熟”这两个字,纪棠:“……”
如果她未来真的能成功追到徐瑾屹,面前这位看谁都不顺眼的陆狗,还不是要乖乖喊她一声“嫂子”。
这么一想,纪棠心底的闷气通畅了不少。
她怼道:“什么叫不熟?苏医生之前救了我那么多次,现在苏医生住院了,我不来探望探望岂不是太过白眼狼?”
陆屿不温不淡地指出关键:
“你来探望的太频繁了,我老婆需要休息。”
纪棠:“……!”
纪棠索性不理会某个心胸堪比针尖大的黏妻狗。
她看向苏宛辞,轻声问:“苏医生身体好些了吗?”
苏宛辞弯唇回道:“已经好多了,没什么大碍了。”
苏宛辞左手手心被玻璃扎入的伤口很深,现在依旧缠着层层的纱布。
平时输液扎针,只能往右手上扎。
看着那素白的手背上排成排的十几个针眼,纪棠心疼地用指尖轻轻在她右手手腕划过。
“这么多针眼,疼不疼?”
苏宛辞随着纪棠的视线,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手背:
勾唇回道:“不疼。”
和那天流产时的巨痛相比,输液扎针的这点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纪棠一只手轻轻握着苏宛辞未受伤的手,另一只手力道很轻地摸了下苏宛辞的头。
“我小时候也经常受伤,每次受伤时,我妈就跟我说,摸摸头就不疼了。”
对于纪棠的动作,苏宛辞并没有躲。
她唇角始终勾着上扬的弧度。
思绪却像是被一根弦扯着,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很小很小的时候,徐彦珺也曾和她说过,受伤的时候,妈妈摸摸头就不疼了。
由于角度问题,陆屿并没有看到苏宛辞眼底的神色。
但看着纪棠这家伙当着他的面占他老婆的便宜,
沙发上的某人再也坐不住,登时站起身,一把拍掉了纪棠的手。
“纪小姐,你要是手痒就去摸你男人,别摸我老婆!”
纪棠:“!!!”
纪棠:“你还能再小气一点吗?”
陆屿淡淡睨她一眼,占有欲十足的将苏宛辞半揽进怀里。
不咸不淡开口:
“我这是小气吗?纪小姐对我老婆动手动脚的,我身为丈夫,提醒你一句还不行?”
纪棠:“!!”
玛德!
你身为丈夫你自豪是吧?!
等哪天小晚晚不要你了,老娘看你这个“丈夫”去哪哭?
瞥着她咬牙切齿的表情,陆屿冷嗤:
“你又骂我什么呢?”
她挤开陆屿,“别自恋。”
看向苏宛辞时,瞬间变了一种表情。
喜笑颜开的。
和方才看陆屿时那种不耐烦的神情完全不同。
不等她开口和苏宛辞说话。
陆屿就散漫嗤道:“这堂堂影后就是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变脸比翻书都快。”
说着,他还特意当着纪棠的面,给苏宛辞说了句:
“老婆,像演员这种职业,咱们以后要少接触,她们太会演戏,就我们这种单纯率性的人,根本看不透人家真正的心思。”
换句话说,被卖了都不知道。
听着这狗男人话里话外的阴阳,纪棠气得顿时站起了身。
“陆大少爷,我又没有拐你家晚晚,你用得着这么抹黑我?!”
陆屿不紧不慢扫她一眼,随即下了逐客令:
“我老婆需要休息,纪小姐,请离开吧。”
纪棠:“!!!”
就在这时,护士推着小推车走进来,程逸舟几步来到病床前,抬着苏宛辞的右手,熟稔的擦过酒精,拿着针头就要扎下去。
纪棠走到床的另一侧,望着那细小的针头刺入血管,眉心轻轻皱了皱。
她问:“苏医生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看着那些冰冷的液体输入血管中,苏宛辞转头看向纪棠回道:
“其实现在已经可以出院了,只是陆屿不放心,所以再住一周。”
扎好针后,程逸舟调着输液器中的进度,说道:
“还是再住几天吧,型烈酒对身体的伤害太大,又加上流产,这次一定要好好护理,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
程逸舟口中说的“后遗症”,苏宛辞很清楚,是怕影响以后怀孕。
扎好针后,陆屿对着程逸舟和纪棠两个道:
“好了,你们都走吧。”
程逸舟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
当即转身就往外走。
免得再被某人误以为他觊觎他老婆。
纪棠和程逸舟离开后,苏宛辞也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两个小时后,苏宛辞迷迷糊糊醒来。
她下意识出声:“老公……”
这两个星期来,陆屿在苏宛辞面前总是自称“老公”。
这老公来老公去的,不知不觉中便让苏宛辞将这两个字刻在了心里。
醒来的苏宛辞想去洗手间,她以为液体还没输完,迷迷糊糊地就喊出了这两个字。
而坐在沙发上处理公司文件的陆屿,第一次听到她主动喊老公,当即扔下笔记本电脑快步走了过去。
“醒了宝宝。”
苏宛辞睁开眼,看了眼床前清隽矜贵的男人,随后挪动视线扫向床头的输液器。
看到手上的针头已经拔下,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陆屿及时按住她,“想去哪儿?”
苏宛辞抿了下唇角,“洗手间。”
陆屿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老公带你去。”
从洗手间出来后,苏宛辞坐在床上,习惯性拿出手机看了眼。
这么一看,还真看到上面有好几条微信消息。
点开后,全都是叶羽柠发来的。
叶羽柠说她下午休假,准备来医院看看她。
但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她又在微信上说先回去了,改天再过来。
这几条消息看的苏宛辞云里雾里的。
直接给叶羽柠拨去了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
苏宛辞先问道:“柠柠,你刚才来医院了?”
“去了,不过我去的不巧,那时候你睡着了,怕打扰你休息,我在门口看了一眼就回来了。”
而实际情况却是:叶羽柠是下午两点半到的,那个时候苏宛辞刚刚睡着。
叶羽柠本想着等一会儿,等晚晚醒了后陪她说说话。
然而陆屿的那些保镖一直在楼梯口堵着她,根本不让她上来。
后来见给苏宛辞发消息那边一直不回,叶羽柠也猜到了她或许是睡着了。
于是她就给陆屿发了条信息。
过了两分钟后,陆屿直接给她回了一句:
【晚晚睡着了,而且这两个周你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不用再来看了,我老婆我自己会照顾好,不劳费心,请回去吧。】
第132章 就看一眼,快看
看着消息最后那一行的“请”字,叶羽柠觉得她还真是有面子,
能够让堂堂陆少说出“请”这个字。
叶羽柠抬头望了眼楼上病房的方向,正准备离开,手机“叮咚”一声,又进来一条陆屿的消息。
【算了,你人都来了,看一眼再走吧。】
陆屿心想着,叶羽柠好歹是晚晚闺蜜,大老远过来了,如果他拦着不让她上来,晚晚知道后或许会埋怨他。
这么一想,陆屿立刻改变了主意。
让叶羽柠来了二楼。
只是……
等叶羽柠来到病房门外,她才明白陆少说的“看一眼”是什么意思。
病房的门关合着,陆屿站在门内,叶羽柠一脸懵逼地站在门外。
见她来到,陆屿眼神示意了下床上睡着的苏宛辞,那眼神像是在无声说:
【就看一眼,快看。】
叶羽柠:“……?”
两秒钟后,手机上再次进来一条消息,依旧是陆屿发的。
【人也看了,叶小姐也不算白来一趟,请回吧。】
看完消息的叶羽柠:“?!”
靠。
服了。
她确实是‘看’到自己闺蜜了。
只不过是隔着门的玻璃看的。
而且只看到了那碍眼的被子,
根本没看到晚晚的脸!
……
和叶羽柠挂断电话后,苏宛辞问一旁的陆屿。
“柠柠在这儿待了多长时间?”
陆屿:“……”
他想了想,不动声色回道:
“几分钟吧。”
从她进医院再到离开医院,应该得有几分钟。
三天后。
湘城公寓中。
容十一面色格外凝重:“少主,已经有人查到了我们的位置。”
容铖靠在窗边,指尖夹着一根点燃的烟。
他吸了口,吐出烟圈,问道:“特警?”
容十一:“应该是。”
容铖垂了垂眼,声音很冷,“把容七和容十踢出去。”
容十一点头。
容铖又问:“傅氏集团那边怎么样了?”
容十一回道:“麓晟集团和傅氏集团的交锋仍在继续,目前来看,傅氏集团明显落了下风,而且傅氏的资金链已经岌岌可危,照现在的形式来看,再有一个月,傅氏集团很有可能会撑不住破产。”
闻言,容铖扯了下唇,意味不明道:
“就为了一个女人,陆氏还真动了真格。”
容十一低下头,没有再开口。
过了片刻,一支烟抽完,容铖看向窗外,又问了句:
“苏宛辞和特警之间有没有关系,查到了吗?”
“已经有了些许眉目。”容十一说:“这两个月来,苏宛辞和湘城特警分队的一个队长,似乎有点牵扯。”
“特警分队,队长?”
容十一点头,“是的。”
容铖幽沉的眸眯眸,两秒后,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能查到他的名字吗?”
“似乎是姓徐。”容十一低头道:“我们可用的资源有限,目前没办法查到太详细的信息。”
尤其这些人本身就是特警,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容铖转过身,嘴角勾着几分弧度,似乎是在笑,但细看之下,眼底只有阴冷的杀意。
“十一,你说这批特警就是传说中的诛狼队的可能性有多大?”
容十一低头回道:“抱歉少主,属下不知。”
容铖似乎也不在乎容十一的回答。
他重新看向窗外,眼中兴味和杀意一闪而过。
“这个世上,我不相信会有那么多巧合。”
容十一不解,“少主,您的意思是……”
“能这么快查到我们的位置,这些人的实力可不容小觑。而且……”
容铖眸色似乎变了一瞬。
下一刻,他说:“有时候,直觉——确实是一种很准的感知。”
虽然现在并没有证据,但容铖隐隐有种感觉,湘城特警分队的这批特警,就是国际上最让人闻风丧胆的诛狼队。
听着这话,容十一心情更加沉重,
“少主,如果我们真的被诛狼队盯上了,那如何才能脱身?”
诛狼队,简直是鬼魅一般的存在。
一旦被他们盯上,不死也得褪层皮。
“怕什么?”容铖声调不紧不慢,“诛狼队的成员确实是不怕死,但——软肋呢?”
容铖转过身,命令道:“容十一,从现在开始,全力去查苏宛辞和湘城特警分队之间的关系,追查时一定要注意,隐匿踪迹,别暴露了身份。”
“是,少主!”
容铖指尖捻了下,眼底多了几分暗色。
那小姑娘,说不准还能成为他们日后脱困的关键。
离开时,想到之前的一个小细节,容十一想了想,对容铖汇报道:
“少主,属下还发现了一个和湘城特警分队有点关系的人。”
“谁?”
“一个女明星,叫纪棠。”
“哦?那就一块查查吧。”
敌人的软肋越多,他们成功脱身离开湘城的概率就越大。
苏宛辞在医院住了三周后,终于出院。
回到华庭公馆时,陆父陆母已经提前备好了饭菜。
见到他们回家,陆母忙来到大厅,手肘往后一捣,无情地推开陆屿,便带着苏宛辞去了餐厅。
“晚晚,妈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吃了三个星期的清汤寡水饭,嘴里都没味了,快来,咱们今天好好换换口味。”
看着他家亲妈带着他老婆径直去餐厅的身影,陆屿无奈扶额。
他看向一旁的陆父,真诚发问:
“爸,你和我妈,不会是打算住在这里吧?”
陆霄:“你想什么美事呢?你自己把华庭公馆所有的佣人给打发走了,现在想让我和你妈留下来忙东忙西给你当佣人?”
陆屿:“……”
这倒没有。
他无福消受。
他能照顾好自己,更能照顾好他老婆,完全没必要让他“重儿媳轻儿子”的爸妈住在这里。
还有,他们两个留下,太不方便。
会打扰他和他老婆随时随地培养感情。
第133章 宝贝儿,你想不想?
第二天。
华庭公馆卧室。
陆屿推门进来。
苏宛辞正坐在沙发上撸猫。
一连三个星期不见,小团子变得越发粘人,当苏宛辞从医院回来后,她走到哪它跟到哪。
从昨天到今天这一天一夜的时间,这团子无时无地的缠在苏宛辞身边,很是耽误妻·陆大少爷·奴和老婆独处。
因此,陆屿甚至有好几次无情的把毛团子扔到卧室外面去。
但当下一次卧房门打开的时候,它又会在第一时间身形敏捷的溜进房间。
陆屿昨天只顾着防自家爸妈,怕他们留下来和他抢老婆,
却忘了防这个小畜生。
现在陆父陆母倒是回老宅了,不会耽误陆屿和苏宛辞培养感情,
可这只不会说话的肥猫,却成了陆屿抱自家老婆的最大阻碍。
看着那碍眼的猫躺在自己老婆怀里舒服的打着呼噜,陆屿拿着手中的小药瓶走过去,坐在苏宛辞旁边的同时,一把捏着团子的后颈,将它拎起来扔了出去。
扫着地上睁着眼睛瞪他的肥猫,陆屿冷着声音命令道:
“你以后要是再敢上二楼,就给我滚老宅去!”
肥猫:“……”
“喵呜!!!”
陆屿不再搭理它,薄唇冷启,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滚出去。”
肥猫:“喵呜!”
它狠狠甩着尾巴,怒瞪着陆屿不肯挪动半步。
同时可怜兮兮地看着苏宛辞,希望她能继续抱它。
瞅着小家伙可怜巴巴的样子,苏宛辞心软。
她朝着团子伸出手,“来——”
话音才刚出口,陆屿倏然扣住了苏宛辞的腰。
下一刻,在她看过来时,他手上用力,忽而将她抱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
搂着自己香香软软的老婆,觑着地上那个蠢蠢欲动的肥·畜牲情敌·猫,陆屿微微敛了下眸,威胁道:
“再不出去,晚上吃烤猫肉。”
团子:“!!”
看着小家伙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走,苏宛辞动了动腿,想要从他身上下去。
“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家,小团子是怕我们不要它了,这才变得黏人,你这么凶干什么?”
陆屿圈着她的腰将人抱紧,不让她乱动。
“我哪里凶了?”他吻着她唇角,一下下的轻轻啄着,“对我的晚晚,老公就差把你捧在心尖上了。”
说着,他箍着她纤细的脖颈,让她微微仰起头,重重吻上她的唇瓣。
“唔……”
酥麻的电流感从两人接触的唇瓣沿着四肢百骸快速流窜,她仰着头,清凌的眸子睁着,近距离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
陆屿压着她的腰不断将人往怀里按,牙齿轻轻啃咬碾磨着她软棉的唇瓣,轻缓的呼吸逐渐加重。
“宝宝……”
他喑哑出声,矜雅而暗欲。
炙热的掌心贴着她腰肢缓缓滑动,似乎是在找机会钻进她衣服中。
“闭上眼睛。”
苏宛辞眨了眨眼,卷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即覆在眼睑上,闭上了眼。
视野中的亮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发清晰的触感和听觉。
陆屿掀眸看着她不断轻颤的眼睫,胸膛中溢出一声低促的轻笑,随即宽阔的手掌托着她双腿,给她换了个姿势。
措不及防中变成跨坐在他身上,苏宛辞情不自禁的低呼一声。
不等她开口,陆屿再次趁机堵住了她的唇。
他不在像方才那般浅尝辄止缓缓厮磨,
这一次,他的吻逐渐变得凶狠激烈,咬着她的唇寸寸攻占。
苏宛辞避无可避,想要往后退,却又被他狠狠按着身子动弹不得。
陆屿抵着她唇深深索吻,听着耳边不断晕开的细碎呜咽声,他眸色越来越暗,如同泼洒的墨,漆黑浓稠。
掌控在苏宛辞身后的冷白手背上,渐渐泛起轻鼓的筋络,两人气息交缠的暧昧声音也逐渐放大。
又过了两分钟,苏宛辞脑海逐渐发胀,越发明显的窒息感觉让她开始去推他。
陆屿噙着她的唇瓣不愿意放开,幽邃深沉的眸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
“晚晚……”他低低开口。
凝视着她明显红肿的唇瓣,男人薄削的唇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丝弧度,“我想要你。”
苏宛辞双脸发红,眼底水雾弥漫,像是一只被欺负狠的兔子。
见她看向一旁不接话,陆屿无声笑着按着她的腰往怀里压了压,低头吻着她渐渐红透的耳垂,清冽醇沉的嗓音抵着她耳廓再次响起:
“我想要你,宝宝。”
他一字一顿的故意重复着。
苏宛辞想装作没听到都难。
察觉他的手挑开衣摆钻进衣服里,苏宛辞连忙抓住他手腕,不让他乱摸。
“陆屿……你别动……”
她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上下去。
男人箍着她腰身不让她如愿,漆黑的眸定定注视着她眉眼,嗓音又低又哑勾缠着苏宛辞战栗的心尖。
“是晚晚别动才对。”
他眼底戏谑,带着淡淡的笑意提醒道:
“宝宝再动,这火,就得你亲自来灭了。”
听着这话,苏宛辞顿时停止了所有的挣扎。
见她终于乖顺,某匹大尾巴狼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暗光。
紧紧搂着香香软软的老婆,他凝视着她,再次压着声音诱她:
“宝宝,你想不想?”
苏宛辞耳尖动了动。
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躲开他滚烫的视线,看向别处。
微颤的红唇轻阖,吐出两个字:
“不想。”
陆屿低笑了声。
掌心贴着滑腻温热的肌肤碾磨。
“可是我想,宝宝。”
苏宛辞咬了下牙,打死都不肯正对上他的眼眸。
“憋着!”
听着她这无情的话,陆屿惩罚性咬了一口她的唇。
猝然的刺痛感让苏宛辞眉心紧蹙,她愠怒着视线瞪他。
某人无辜的对着她道:
“我都忍了三个多星期了,宝贝儿真的忍心一直让我憋着?”
“宝宝忘了——”他在她脖子上吮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
“还有其他的办法的……”
第134章 别压我,滚下去
他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诱哄。
听得苏宛辞指尖都不可控制的捏紧。
她半仰着头,眼底迷离的水雾多了一些。
但仅存的理智仍是提醒她拒绝。
“不行……”
“陆屿,你别闹……”
男人置若罔闻,贴着她耳边低低开口,声线中裹着一丝肆意荡漾的蛊惑。
“真的不想啊?”
漆沉的墨眸中映着她的影子,像是有无数的藤蔓悄无声息地从四周涌出,无声无息地将她裹紧缠绕,拖拽着她永远沉溺。
“我以为宝贝儿也是喜欢的……”
苏宛辞咬紧唇找回一些理智,“不喜欢……你别闹!快放我下去……”
见她不肯松口,陆屿不敢强来。
但似乎又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腰上缠绕的力道松了些,苏宛辞连忙掰开他手臂,想要从他身上下去。
毕竟他们两个此刻的姿势太过危险,真要发生点什么,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而且这男人的自控力……简直就是负的!
就在苏宛辞起了一半的身,马上就能从他身上挪下来的时候,一直静静看着她动作的男人却忽然掐着她的腰,掌控着那截细软的腰肢,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苏宛辞心脏猛地一跳。
不等她开口,灼热霸道的深吻再次落了下来。
陆屿紧封着她的唇,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或许是时隔太久,念得紧,
这次陆屿将人里里外外吻了个遍,勉强解了解馋,才缓缓放开怀里浑身发软的小姑娘。
苏宛辞的唇被他磨得又红又艳,一双清眸湿漉漉的,像极了被狠狠欺负的乖兔子。
男人指腹在她唇角缓缓摩挲而过,占足了便宜还恬不知耻地说:
“宝贝儿心真够狠的,就忍心让你老公这么憋着。”
“宝宝要快些好起来,不然下一次,就不再是亲两下这么简单的事了。”
亲两下?
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这几个字,
气得苏宛辞想一口咬死他。
她手抵着他沉重的胸膛,“别压我,滚下去!”
陆屿挑眉,身子却没动。
“宝宝还这么有精力?看来这吻技多锻炼锻炼还是有用的。”
“要不老公再陪你练练吧。”
苏宛辞眼皮狠狠一跳。
手上不断用力,阻止他要再次落下的吻。
“滚!”
自从苏宛辞出院后,华庭公馆的一日三餐陆屿再也没有机会插手。
放在以前,十天半个月不进一次厨房的陆母,现在天天泡在厨房里,亲自动手给儿媳妇准备各种各样的补品。
而且陆母的速度很快,每天中午的十一点和下午的五点,准时将午饭和晚饭送到。
陆母似乎自己也知道,华庭公馆中有一个专门和她抢活干的臭小子,她如果送晚一点,儿媳妇就要被别人喂饱肚子了。
是以,一连好几天来,陆屿每每想要去厨房准备饭菜时,他妈就一个电话打进来,言简意赅的对他说:
“你给我滚一边去!我还有十分钟到华庭,你少给我儿媳妇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乱七八糟的东西’,自然是指陆屿做的饭。
每每听着这话,陆屿都会在心里想着:
他要是把他妈的电话给拉黑,会不会被他老爹从陆氏驱逐出去?
……
陆母的手艺很好,准备的饭菜几乎顿顿不重样。
这天中午,看着餐桌上吃的欢快的婆媳二人,独自坐在沙发上的陆屿黑着脸扫了眼空荡荡的大厅门口。
两分钟后,苏宛辞转头看向沙发上脸色不愤的某人。
“陆屿,你怎么还不过来吃饭?”
某人疏懒抬了抬眸,滑动着手机屏幕惜字如金说道:“不饿。”
陆母撇了他一眼。
手中不停的给儿媳妇夹菜。
“别管他晚晚,他这么大人了,又不傻,饿了自然会来吃。”
说着,她又夹了一块水晶肘子,“来来,我们快吃,妈今天为了准备这些菜,忙活了两三个小时呢,晚晚多吃点,好好补补身体。”
陆屿余光在餐厅那边掠过。
瞅着他亲妈殷切的投喂他老婆。
暗自吃醋不爽的某人直接点开陆父的微信,一条消息发了过去:
【爸,快十二点了,您吃饭了吗?妈今天做了很多菜,您要不要来华庭吃点?】
陆父很快就回了一条消息,
只不过……字里行间可见火气之大。
【你小子还有脸问?麓晟集团现在是你的,你个混小子天天在家搂老婆,公司里的事你一点不管!现在那些股东整天给我打电话,你老爹都快忙死了!】
此时此刻麓晟集团总部刚开完会的陆霄,看着陆屿的消息,噼里啪啦敲了好几行字发了过去。
瞅着他亲爹发来的消息,陆屿眼尾轻挑。
他侧了侧身,对着餐厅那边,无声拍了一张图片,给陆父发了过去。
【爸,要我说这件事可跟我没什么关系,麓晟集团交到我手里也七八年了,不仅没走下坡路,反而开辟了更广的商业范畴。】
【按我来说,您根本没必要天天窝在公司里,虽然这段时间我不去公司,但麓晟集团发生的所有事我都一清二楚。】
【所以,老爸,您别天天杵在那里自我感动了,您去不去公司都是一个样,还不如好好待在家里,也有机会蹭点我妈做的菜。】
看着微信上连二连三蹦出来的消息,陆霄气得头都疼了。
他好心帮那臭小子管理了公司,到头来还不落他一丁点好。
正准备将手机扔在一旁,眼不见心不烦。
就在这时,“叮咚”一声,又是一条信息进来。
还附带着一张更加清晰的餐桌饭菜的图片。
【爸,我看我妈最近对厨房情有独钟,这么多年来,难得我妈这几天这么喜欢下厨。您不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蹭蹭美食,天天往公司跑什么啊。】
【而且,爸,我如果是你的话,这段时间我肯定一步不离老妈身边。】
【我妈的性子您也清楚,她的热情和兴趣是有时限的,老妈这段时间如此频繁的下厨,过不了多久,等老妈腻了,估计会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进厨房。】
【那以后爸如果再想吃妈亲手做的菜,那可难了。】
第135章 你得指望你老公
陆屿发完这些消息后,就将手机扔在了一边。
起身去了餐厅吃饭。
而此刻身在公司的陆霄,看着那图片上的各种美食,再看着那臭小子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沉思好一会儿的陆霄觉得,陆屿那混小子说的多少也有点道理。
他一个人吭哧吭哧累死累活的在公司加班,不仅吃不到一口热乎的饭不说,还得不到任何人的一句好。
麓晟集团这么大的家业,就算他们从现在开始彻底放手一点不管,目前已有的资产也够未来十辈子的人衣食无忧。
所以——
他还这么拼命干什么?
白白给陆屿那混小子挣钱。
关键是那小子还不念他一句好。
这么一想,陆霄拿上外套,直接起身走人了。
正捧着一大摞需要签字的文件走进来的陈恒,刚一进门,就看到他们董事长要走。
陈恒愣了愣,下意识瞅了眼自己拿着的这些文件,连忙喊住陆霄:
“董事长,您去哪?这里有很多文件需要您签字,下午一点还有一场会议呢,也需要您去——”
不等他说完,头也不回的陆霄直接扔下一句:
“找我干嘛?找你们总裁去!”
陈恒:“……”
他们总裁?
在家里搂老婆的陆少?
还是算了……吧。
他应该会被陆少踢出来吧?
陈恒这边还没反应过来,那边陆霄直接进电梯走人了。
秘书处的秘书长拿着下午开会要用的资料,正准备去给陆霄过目,还没来到总裁办门口,就见董事长离开了。
看向门口的陈恒,他为难问道:
“陈特助,这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会了,老板和董事长都不在,这我们……”
陈恒看了眼他手中的资料,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着,下午开会的时候,挨个给老板和董事长打电话,他们谁接就让谁带我们一块线上开会。”
秘书长:“……”
他怎么感觉,老板和董事长……都不会接。
陈恒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一旁,想着最近公司的这些烂摊子,头疼的说道:
“放在平时公司哪有这么多事,那傅氏集团还真是够疯,不惜冒着资金链断裂的风险,也要狠狠咬我们一口。”
秘书长也叹气:“谁说不是呢。”
他们麓晟集团倒不是怕傅氏集团。
只是那傅氏集团这几天做事跟疯狗一样,甚至不惜伤敌一百自毁八千。
当天下午。
到了五点的时候,一向准时的陆母却没有出现在华庭公馆。
一楼大厅沙发上,一身休闲装的陆屿靠在沙发背上,静静看着对面的挂钟指针指到五点十分。
五点十五的时候,苏宛辞从楼上下来。
“妈今天没来?”她问。
陆屿起身,瞅了眼空荡荡的门口,对苏宛辞道:
“宝贝儿有所不知,妈这个人就这性子,做事三分钟热度,所以以后做饭这种活,还得指望你老公。”
陆屿说完,又意味不明的加了一句:
“宝宝,婆婆是靠不住的。”
苏宛辞:“……?”
陆屿走过去,伸手揉了把她柔软的发丝,“宝贝儿在外面等一会儿,今天晚上老公亲自来做饭。”
说完,陆屿走向厨房。
可走了还没两步,门铃突然响起。
男人脚步一滞。
眉心瞬间皱起。
心底暗道:他老爹难不成还搞不定他老妈?
正这么想着,苏宛辞瞅了眼他一眼,随即走过去看了门。
然而门外站着的,却不是陆母,而是一脸笑容的瑞天酒店经理。
“陆少,陆太太好!”
经理手中提着一个很大的餐盒,
笑容满面地说道:
“这是二位的晚餐,祝陆少和陆太太用餐愉快。”
陆屿眉心皱的能夹死苍蝇。
他站在苏宛辞旁边,扫了眼经理手中的餐盒。
“这谁订的餐?”
经理顿了一下,随即声音放低了些:
“这是我们董事长夫人亲自下厨做的,希望能给陆太太补补身体。”
苏宛辞眸色微动。
舅妈?
陆屿和苏宛辞对视一眼,从经理手中接过了餐盒。
“辛苦了。”
陆屿正想着嘱咐他一句,别和旁人提及徐母让他来送晚餐的事。
但转念一想,徐天瑞夫妇能让经理亲自来送,就说明这个经理信得过,是徐家的自己人。
这么一想,陆屿咽下到了嘴边的话,说了句“辛苦”,便让经理回去了。
陆屿和苏宛辞将餐盒中的菜一道道端出来。
勾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整整十道菜,苏宛辞正要去厨房拿筷子,一旁镂空酒柜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徐母的视频电话。
接通后,苏宛辞将摄像头后转,对着桌上的菜肴,“菜收到了,好香,谢谢舅妈!”
“傻孩子,跟舅妈还说什么谢,晚晚你和陆屿快吃饭,待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陆屿和苏宛辞坐在了同一侧,手机用支架撑着,放在了餐桌上,边吃饭边和徐母说话。
见晚晚和陆屿都动了筷子,徐母忙不迭问:
“怎么样?味道如何?可还吃的惯?”
苏宛辞重重点头,眼眸很亮,唇角的笑容从始至终没有散去,“很好吃,每一道菜的味道都很好。”
陆屿也说道:“比我妈做的好吃多了,舅妈辛苦了。”
听着他们两个都喜欢吃,徐母就放心了。
她笑着催促晚晚和陆屿,“别只顾着说话,快吃,别凉了。”
在苏宛辞和陆屿吃菜的间隙,徐母说道:
“舅妈本来打算亲自去你们那边一趟,陪你们一块吃顿饭的,只不过瑾屹说最近可能不太安全,不让我和你们舅舅去你们那边。”
徐父和徐母本打算在晚晚出院后,就找个时间去华庭见晚晚一面,但还不等他们去,徐瑾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说最近湘城特警分队查到了一些逃犯的踪迹,为了不给晚晚和陆屿他们带去危险,这段时间徐家先不要和陆家有过多的接触。
当然,这一周来,徐瑾屹也没有见过徐父徐母,免得有心人通过他的身份追查到徐家身上。
这一顿晚饭,虽然只有陆屿和苏宛辞两个,但气氛却是其乐融融。
徐父和徐母在酒店总统套房中,通过视频电话和自家外甥女及外甥女婿说着话,也算是实现了陪着他们吃饭的心愿。
然而徐父徐母和晚晚都高兴了,
某位想抓住老婆胃的陆大少,却是满心郁闷。
他不过就是想给自家的小姑娘投喂而已……
怎么就……这么难呢!
吃过饭后,一脸心塞的陆屿,直接给陆父拨去了电话。
第136章 老公给你洗
电话很快接通。
陆屿率先问道:“妈,你们吃饭了吗?”
“没有。”陆母问:“你们吃完饭了吗?”
“吃完了,刚才舅妈让人送来的饭菜。”陆屿说。
“这个我知道。”陆母道:“今天下午我和亲家通过电话了,亲家听说今天晚上我不去送饭,就忙去做饭了。”
陆屿:“……”
呵呵,果然如此。
“那妈去做饭吧,这两天爸忙公司的事情辛苦了,妈您亲自下个厨,犒劳犒劳老爸。”
听着这话,陆母扫了眼一旁沙发上两眼郁闷的陆父。
“亲自下厨?儿子你想什么呢?就你爸这种连公司开会都不去的人,也有资格让我亲自进厨房给他做菜?”
陆屿:“……”
此时此刻被当着面嫌弃加吐槽的陆父:“……”
某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啊”了声,似乎是才知道这件事:“今天下午爸没去公司啊?”
“没有!”陆母的语气并不好,“你说他也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跟个小屁孩一样,时时刻刻跟在我后头!烦死了。”
陆屿:“……”
陆屿咳了声,压住喉中的笑意,不动声色地回道:
“或许可能是妈您最近下厨的次数有点多,老爸那么喜欢吃您亲手做的菜,所以才不愿意去公司错过美食的。”
听着这话,陆母嗤了声。
“得了吧,我只给我儿媳妇亲自下厨。就你爸?连个公司都不管,他随便喝口凉水凑合凑合得了!”
陆屿:“……”
心都在滴血的陆父:“……”
陆屿突然发现,在他们陆家,他老妈眼里可能就只能看得见她儿媳妇了。
就他这个亲儿子,还有他老爹这个丈夫,在他老妈眼里,地位估计和后院的狗是一样的。
挂了电话后,陆屿拿着一支药膏去了二楼。
捉过在阳台上吹风的小姑娘,一把将人抱进了怀里。
陆屿坐在沙发上,苏宛辞则是被他放在了腿上。
看着他手中那支陌生的药膏,苏宛辞问:“这是什么?”
陆屿将药膏递给她,“程逸舟新研究出来的祛疤药膏,他说效果很好,我们也来试试。”
苏宛辞打开闻了下,有一股很淡的木质清香味。
陆屿将苏宛辞圈在怀里,抓过她受伤的左手,看着手心中那一道长长的疤痕,眼底浮现一缕心疼。
“还疼么?”
苏宛辞垂眸看了眼,红唇扬起一丝弧度,“不疼了,这两天有一点点痒。”
说明伤疤已经逐渐在老化。
那天在星海湾,苏宛辞为了保持清醒,不断的握紧深深扎在手心中的尖锐玻璃。
到了医院后,将玻璃拔出来时,血肉淋漓的皮肉都在外翻。
那天苏宛辞昏迷,身上和手上全都是血液,陆屿亲眼看着程逸舟一点点给她处理伤口。
那天的陆屿,除了一开始到医院时,再三叮嘱程逸舟一定要保住晚晚的性命之外,其余时刻,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哪怕后来程逸舟给苏宛辞处理手上伤口时,陆屿也只是在一旁眼眸沉沉的看着,一言不发。
若不是他身上让人无法忽视的冷肆和席卷的怒气,还会让人以为病房中没有他这个人。
所以哪怕现在苏宛辞手上的伤已经结疤快要痊愈,陆屿每每看到她手心时,心底依旧抽疼的厉害。
看出了他神色有些异样,苏宛辞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我自己来涂吧,已经不疼了。”
陆屿握住她手腕,挤出乳白色的药膏,认真而专注地轻轻涂在她手心。
由于陆屿低垂着眸,苏宛辞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能看到男人冷硬的面庞。
“真的不疼了。”她说。
苏宛辞能感受到他在涂药时的小心翼翼与心疼,似乎是怕弄疼了她,他的动作很轻很轻。
像是羽毛拂过一样,裹着一抹淡淡的痒意,让苏宛辞无意识地想要蜷起手指。
陆屿原本是扣着她手腕,苏宛辞自己摊开手心。
现在见她手心合拢,他松开她手腕,改成捏着那几根纤细莹白的手指,防止她乱动。
“这几天我天天给晚晚涂药,宝贝儿的手这么漂亮,决不能留下疤痕。”
而且这伤,还是因为傅景洲而留。
如果留下了疤痕,以后每每苏宛辞看到自己手心时,都会想起傅景洲这个人。
不管是爱还是恨,陆屿都不希望傅景洲再在她心里占据任何一个角落。
傅景洲带给她的所有记忆,他都会一点点在她心里剥离出去。
直到——她彻底忘了傅景洲这个人。
涂完药后,苏宛辞忽然想起来一个关键的问题,
“你今天涂药涂这么早,待会我洗澡怎么办?”
到时候一冲水,这药不就白涂了?
“简单啊,老公给你洗。”
苏宛辞:“……”
他这很得意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见她脸上的狐疑,陆屿压了压眼底的情绪,托着她的腰臀将她抱起来就往浴室走。
“宝贝儿不信?”
苏宛辞:“……”
“那我们现在就去洗,宝贝儿放心,我只是帮你洗澡,绝不做别的。”
嗯……里里外外洗的干干净净的。
看着越来越近的浴室门,苏宛辞晃动着腿想下去。
“你放我下来,吃完饭就洗澡对身体不好,我待会再洗。”
陆屿手臂收紧,抱着她不放手,同时脚步不停地往浴室中去。
“吃完饭就立刻洗澡确实对身体不好,但是宝贝儿,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这会儿洗澡没问题了。”
说着,陆屿将苏宛辞放在洗漱台上,打开水阀,开始往浴缸中放水。
“如果宝贝儿还觉得时间太短,那我们可以做些别的,待会再洗。”
陆屿口中的‘做些别的’,苏宛辞心里一清二楚。
他白天的时候就忍不住将她压在身下各种占便宜,现在到了晚上,又是在浴室中,他想干点什么,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陆屿往浴缸中滴入精油后,转身来到苏宛辞身边,伸手就要给她脱衣服。
“来,宝贝儿,老公带你消磨一下时间。”
第137章 宝宝,喊老公
苏宛辞敛眸看了眼某匹心怀不轨的大尾巴狼。
她避开他的手,说:“你帮我拿个防水罩套在手上,陆少忙活了一天辛苦了,像洗澡这种活,我自己来就行了。”
“不辛苦。”男人挑眉,“老公今天一天什么都没干,现在正想找点事情做,宝贝儿别推脱了。”
说话间,他将她抱起来,直接将她放进了浴缸里,
“陆屿……你!”
温热的水流顿时漫过全身,苏宛辞身上的衣服霎时湿了个透彻。
紧紧粘贴在身上,映出了一身的玲珑曲线。
陆屿眸色微暗,他手撑在浴缸边缘,不怀好意地问她:
“宝宝身上湿了,要脱衣服吗?”
苏宛辞瞪他。
陆屿只当没有看到她愠怒的眸。
骨节分明的指落在被完全打湿、紧紧贴着肌肤的长裙上。
“晚晚,喊老公。”
他靠近她,戏谑漆黑的眸定定看着她,重复道:
“宝宝喊声老公,我不仅给宝贝儿脱衣服,还附赠洗澡的福利。”
苏宛辞:“……”
“滚出去!”
福利?
是给他的福利吧?!
某只恬不知耻的大尾巴狼挑了下眉。
另一只手扣住她后颈,让她仰起头,微凉的唇准确无误地噙住了她微阖的红唇。
“宝宝还要再忍一忍。”陆屿一派哄劝她的语气:“等宝贝儿身子完全好了,老公带你一块滚。”
苏宛辞:“!!”
陆屿咬着她的唇瓣轻轻含吻,落在她腰间的手掌不知何时拉开了身侧的衣链。
如同跳跃着火光的指尖沿着瓷白的肌肤缓缓游移。
“喊不喊?”
陆屿欺在她身前,勾着唇角问她。
苏宛辞没受伤的右手拍了下水面,溅起了一串水花。
“不喊!你给我出去!”
“呵呵……”陆屿低笑两声。
“不喊就不喊吧,谁让宝贝儿是我老婆,老公为老婆服务天经地义。”
他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很是好听,乍然一听,似乎还有很强的包容性。
但是此刻也只有苏宛辞知道,他的手指却做着截然相反的事情。
苏宛辞顿时咬紧了唇,阻止声音溢出。
她紧紧蹙着眉,眸含水雾地看向身前的男人,“你别闹……”
“哪里闹了?”
他手上动作不停,脸上再正经不过。
“我这不是在给宝贝儿脱衣服洗澡吗?”
见她身子有所挣扎,陆屿慢悠悠开口:
“宝贝儿可别乱动,你手上有药,程逸舟特意强调这个药涂上去后,半个小时内不能碰水,不然会影响你手上的伤。”
在苏宛辞下意识低头去看手心的时候,某匹饿狼又慢条斯理的来了句:
“涂的药被水冲掉了倒是小事,大不了咱们待会再涂,药膏多的是。”
“但是如果影响了宝贝儿手伤的恢复,那可问题大了。”
“所以,宝宝——”
他手指已经将她身上的衣服快要剥光。
男人眸色暗到透不进任何光亮,偏偏他脸上的表情还一副特别正人君子的样子。
他一字一顿说:“你乖乖的,别乱动,今天晚上洗澡的事交给我。”
苏宛辞抬头,同时也将那只受伤的手抬高,怕真碰上了水。
她近乎咬牙切齿地问他:
“这药涂后不能碰水,你刚才怎么不说?还有,只有半个小时不能碰水,你这么着急抱我进来干什么?”
陆屿凝着她愠怒的神情,慢悠悠在心里接了句:
——自然是为了自己的福利。
——不用这种方式忽悠你这只软兔子,你老公什么时候才能喝上肉汤?
“这不是刚才大意疏忽了么?”他将苏宛辞身上最后一件衣服扔在地上:
“既然咱们已经进来了,那就洗洗吧。宝贝儿不用怕,有老公在,肯定不会让你的手碰到一滴水的。”
……
两个小时后。
陆屿抱着浑身瘫软的苏宛辞走出来。
他怀里的小姑娘眼尾泛红,饱满的唇瓣被蹂躏的又红又肿,脖子上有好几处醒目的小草莓。
从锁骨往下,连绵不断地隐入浴袍之中。
陆屿将苏宛辞放在床上,怕她着凉,还扯过来薄被给她盖在了身上。
“宝贝儿等一会儿,老公去拿吹风机。”
陆屿揉了下她的头,心情明显比进浴室之前好了不少。
被各种榨干拆吃入腹的苏宛辞身上又酸又软,活像是所有的力气和精气神都被这狗给吸走了。
她拍掉他在她头上乱揉的手掌,出口的声音甚至还有一点哑:“你还揉,快去!”
“遵命老婆。”
转身前,陆屿又快速在她唇上偷了一个吻。
陆屿转身后,苏宛辞回想着浴室中的那一幕,不禁开始担心再过个一周,等她身体痊愈了,估计会死在这饿狼身上。
这么一想,苏宛辞身体不自觉地发了个寒颤。
甚至她此刻已经开始祈祷,让她恢复的慢一点吧,让她晚死两天!
陆屿拿来吹风机后,插上电源,随后将苏宛辞抱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腿上,柔暖的风缓缓吹在她细软的发丝上。
卧室里很静,只有吹风机工作时发出的声音。
苏宛辞身上被陆屿特意盖上了被子,再加上房间里的恒温,一点都不冷。
他吹头发的动作很轻很温柔,似乎生怕弄疼了她。
过了一两分钟后,苏宛辞舒服地闭上了眼,开始补充刚才在浴室中流失的力气。
而陆屿漆眸深邃缱绻的注视着她,眼底的温情几乎满溢而出。
此时此刻的这一幕,堪称岁月静好。
是他以往无数个深夜中,心底最念念不忘的奢望。
在此时的这一刻,终于实现。
他无意识地调低了吹风机的档位,
希望吹的时间能长一点。
把这一刻宁静而温馨的幸福时光持续的长一些。
然而。
吹得再慢,头发总有干的那一刻。
在苏宛辞头发吹干后,陆屿恋恋不舍地放下吹风机。
冷白如玉的指缓缓插进她细软柔顺的发丝中,“宝贝儿的发量似乎不够多,以后我给你养养。”
养多一点。
日后吹头发时吹的时间长一点。
听着这话,苏宛辞睁开眼,抓了抓脑后的头发,
“已经可以了,这种发量就很好,再多了就该打薄了。”
第138章 还有两天,宝宝
苏宛辞打了个哈欠,想去睡觉。
还没从陆屿身上起来,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
陆屿距离床头柜更近一些,他伸手拿过苏宛辞的手机,看着屏幕上备注的“老师”两个字,眼底眸色微微变了刹那。
“是谁?”
苏宛辞刚坐起身,清了清嗓子问道。
陆屿将手机递给她,神色丝毫未变。
“备注的是老师。”
闻言,苏宛辞快速接过手机,按下了接通键。
接通后,那边隐约传来一道不赞同的声音,是苏宛辞的师兄谢砚铭。
“老师,这个时间点,小师妹那边是晚上,您这个时候打电话不太合适。”
曾弘愣了下。
正准备挂断电话,
这么无意一看,竟然发现自己宝贝徒儿接通了。
顾不上理会谢砚铭,曾弘点开扩音,对苏宛辞道:
“宛宛,睡了吗?”
听着恩师的声音,苏宛辞弯唇回道:“没睡,老师您找我有事?”
苏宛辞当年出国后,在国外待了两年就到了曾弘门下。
当时苏宛辞还小,才十七岁。
曾弘欣赏苏宛辞在医学上的天赋,更打心底里喜爱这个心性坚韧、不怕吃苦的小姑娘。
所以曾弘一直将苏宛辞当成亲女儿般疼爱,平时喊她时,也是一口一个“宛宛”。
曾弘有一次说过,喊“小辞”虽然很符合长辈对晚辈的称呼,但总觉得不那么亲近。
他说他要让整个医科院上上下下都知道,她苏宛辞,是他最喜爱的小徒儿。
她在国外,在医科院,永远都有他曾弘这个老师给她撑腰。
为了更加亲昵,曾弘直接喊她“宛宛”两个字。
‘宛宛’与苏父苏母给苏宛辞起的小名‘晚晚’同音,每每曾弘这么喊她时,都给她一种亲近温暖的感觉。
这几年在国外,也多亏了曾弘对苏宛辞处处的照顾。
所以苏宛辞对曾弘这位恩师,是打心底里感激。
曾弘和师兄谢砚铭更是苏宛辞在国外最信任、最真心相付的两个人。
“宛宛,你回国的前一天帮我整理过一份资料,还有印象吗?”曾弘问。
苏宛辞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有,老师是需要那份资料吗?”
“对,”曾弘叹气道:“我和你师兄最近正在进行一项比较重要的医学实验,但到了最后收尾的时候,却有几个数据对不上,经过仔细检查后,发现是其中的两个数值有误。”
“但是我和你师兄这边的资料数据都是修改之后的,和最初的数据不一样,所以这才给你打电话,问问你还有没有最原始的那份资料数据。”
苏宛辞听完,开始回想之前那些资料被放到了哪里。
“资料倒是有,不过可能不在家里,老师今天着急要吗?”
“不着急。”曾弘说,“我和你师兄后天才需要修改所有的数据,所以宛宛只要在后天之前找到就行。”
“好。”苏宛辞应下,“明天我给老师传过去。”
“那行那行。”
解决了这件事,曾弘的语调都轻松不少。
心底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他和苏宛辞说话时,恍然发觉自己徒儿的声音似乎不太对。
“宛宛,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
“呃……”苏宛辞咳了声,清了清嗓子,正要说一句‘可能是有点着凉’。
就听到谢砚铭在电话那头低声对曾弘说:
“老师,您真不知道小师妹那边是几点吗?!人家现在是晚上!晚上!”
‘晚上’这两个字,谢砚铭重复了两三遍。
每一次重复时,声音都似乎特意被咬重。
像是在暗示提醒着什么。
此时此刻研究室中的曾弘,瞅着面前的谢砚铭,福灵心至的想到了什么。
他面上划过两分尴尬,立刻对苏宛辞道:
“那什么,宛宛,你早点休息,资料的事不急,明天再找就行。我和你师兄先去工作了,不聊了啊。”
话音刚落,曾弘甚至都没有再给苏宛辞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中的忙音,苏宛辞怔松放下手机。
这么一抬头,正好对上陆屿有些晦暗的目光。
他视线在她手机上掠过,似乎是不经意地问:
“你国外的老师?”
苏宛辞看了他一眼,点头,“嗯。”
陆屿又问:“他身边那个人是谁?”
苏宛辞不明所以,“我师兄。”
陆屿点了下头。
但晦涩的眸依旧定定落在苏宛辞身上。
“你和你师兄关系很好?”
苏宛辞听出了些他话中的不同,“还行,你想说什么?”
方才还颇有些刨根问底的男人,这会儿像是没了兴趣,什么都不说了。
他走到苏宛辞面前,搂着她的身子将人按在自己怀里。
“没什么,好奇,就问一句。”
说着,陆屿按亮手机,让苏宛辞去看屏幕上的时间。
“老婆。已经快十点半了,该睡觉了。”
苏宛辞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又抬眸看了眼目光灼灼盯着她的陆屿。
她镇定自若的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纤细的指尖落在他腕上,想拉开他的手。
“你松开,各睡各的。”
陆屿不肯,他蹭着她脖子,边咬边说:“一起睡。”
苏宛辞被他弄的很痒,止不住想往后躲。
“你控制一点,现在还不行。”
听着这句话,陆屿勾着唇抬眸看她,冷不丁说道:“还有两天,宝宝。”
“嗯?”
他话题转的太快。
苏宛辞一时间没理解他指的是什么。
直到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掌开始缓缓滑动,他拥紧她,注视着她清凌的眼眸,继续说道:
“还有两天,就一个月了。”
原本还想借着身子不好这个借口多拖一段时间的苏宛辞:“……”
察觉到她身子细微僵硬的陆屿,贴着她腰肢的手掌不着痕迹的收紧。
下一刻,他忽而将她打横抱起,压在了床上。
“宝宝别怕,你老公再禽兽,也能忍得了这两天。”
“所以……”
他吻着她的唇,贴着她的唇瓣低声说道:
“今天只是亲一亲,不做别的。”
“宝宝也忍一忍,两天后,老公好好喂饱我的小姑娘。”
苏宛辞:“……!”
第139章 他执着的盯着她,眸色晦暗如深
华庭公馆。
早上七点半,苏宛辞醒来,洗漱完后,她对厨房煮粥的陆屿说道:
“老师需要用的资料在华林医院的u盘里,我今天上午需要去华林医院一趟。”
陆屿来到厨房门口,将苏宛辞抱在怀里,“我跟你一块去。”
苏宛辞抬眸看他,“你不用去公司吗?”
从她流产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月了,陆屿一天公司都没有去过。
昨天晚上陈恒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换着花样的求他们嗜妻如命的老板来公司上一天班。
可某位态度异常坚决的老板,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一口回绝了。
听着她的话,陆屿卷起她肩上垂落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漫不经心的把玩。
懒散说道:“麓晟集团那么多人才,根本不需要我亲自去。”
苏宛辞:“……”
十分钟后,陆屿将早餐端上餐桌,对身后的苏宛辞道:
“洗手吃饭,待会我陪你去医院。”
从早上八点整开始,陆屿的手机准时响起。
陆屿扫了眼手机屏幕,瞥着上面“陈恒”两个字。
他本不打算理睬,但陈恒很是执着,大有一副他不接就不断打的架势。
苏宛辞放下筷子,瞅了眼陆屿响个不停的手机,轻声说道:“我去卧室收拾一下。”
男人点头。
在苏宛辞离开后,见依旧在响的铃声,陆屿无奈按下了接通键。
刚一接通,陈恒就立刻说道:
“老板,我手里有很多积压的重要文件,需要您签字。”
见话筒另一端一时没有出声。
陈恒心里一沉。
连忙又道:
“老板,这些文件我都替您筛查过了,您只需要签个字就行,不会耽误您很久的时间。”
说最后一句话时,也只有陈恒自己清楚心底的那种咬牙切齿。
这段时间老板和董事长都不来公司倒也罢了,麓晟集团有大批大批的优秀才干,有这么多人撑着,麓晟集团也垮不了。
但是……
他们这些人能自己开会,也能自己分开各自管理自己相应的领域,也能保证自己部门的利润点不下降。
但他们这些人却没权利在各种重要的文件上签字啊!
就像那种涉及几十个亿,甚至上百个亿的文件,只有老板或者董事长才有资格签。
可偏偏他们老板和董事长,一个比一个懒。
别说让他们来公司开会了,就只让他们来签个字,他们都没有一个人答应。
一开始的时候,陆霄多少还管一点公司的事,可到了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堂堂陆大董事长,对于麓晟集团所有的事务,一概不管。
陈恒给董事长打了很多个电话,可陆霄每次都扔过来一句相同的话:
“麓晟集团是你老板的,你有事去找陆屿那小子,别来找我!我忙活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退休,你们现在还一直来叨扰我这个退了休的老人家,你们自己好意思吗?!”
听着陆霄着重加强字音的“老人家”这三个字,陈恒:“……”
或许是怕陈恒和麓晟集团的各大股东们再源源不断的打电话,陆霄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只不过语气不复刚才,颇有几分语重心长。
“陈恒啊,你要记住,咱们麓晟集团所有的人,都是各领域的顶尖人才,你们要相信自己能够独当一面,而且麓晟集团家大业大,你们就在各部门努力发挥自己的才能就行,不用束手束脚。”
这种话都说出来了,陈恒也明白陆霄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于是乎,陈恒和秘书处的主意就打到了他们时时刻刻搂老婆的老板身上。
一开始的时候,每每到大型会议的时候,陈恒都给陆屿打个电话,希望他能来主持会议,
后来的时候,见老板一直都不来,陈恒就自己担起了主持各大重要签约会议的重任。
但尽管如此,手头上各种需要签字的文件,他可没有这个胆子敢越俎代庖。
是以,能线上签的文件,他全都整理出来,用邮箱发给了陆屿。
但那些只能线下签署的文件,却一直积压。
积到最后,已经三十多份。
放在以前,在老板还没有和夫人结婚的时候,陈恒偶尔也能去华庭公馆一趟,抱着文件去华庭公馆找陆屿签字。
可自从老板夫人住进了华庭公馆后,陈恒就被限制了去华庭公馆的次数。
甚至可以概括说,老板不让他去华庭,他就不能贸然前去打扰老板和夫人恩爱。
是以,文件签字这件事,这几天可着实愁坏了陈恒。
老板不来公司,他也不能去华庭找人。
今天也是没有办法,这才一到上班点,就催命似的给老板打电话。
陆屿看着楼梯口,给电话中的陈恒说了一句:
“二十分钟后,我去华林医院一趟,你把需要签字的文件,全都带去华林医院。”
一听这话,陈恒眼睛忽然一亮。
他忙不迭起身收拾文件往外走。
“是!老板,我这就过去!”
……
二十分钟后,
陆屿和苏宛辞刚到华林医院停车场,就在门口见到了等在一旁的陈恒。
苏宛辞下车后对陆屿说:“我上去拿u盘,你先处理公司的事吧。”
陆屿点头。
苏宛辞离开后,陈恒立刻将所有的文件抱到了陆屿面前。
争分夺秒的让老板签字。
……
苏宛辞在308科室的抽屉中找到了u盘,拿到东西,她关上抽屉起身离开。
却在门外,骤然撞见了倚靠在308科室对面墙上的傅景洲。
男人手中夹着一支刚刚点燃的烟,淡淡的烟雾在空气中散开。
瞥见他人,苏宛辞动作一顿。
她看了他一眼,漠然移开目光。
关上门就要离开。
然而就在转身前,手腕一紧。
傅景洲紧紧攥住了她。
“小辞……”
他拉着她不肯松手,深沉幽邃的眸执拗的看着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要和她说。
苏宛辞眼底冷意流转。
她转过身,用力甩开傅景洲的束缚。
清冷而又毫无感情的眸,对上傅景洲深沉的眼。
傅景洲唇角似乎抿紧了些,
他执着地盯着她,眸色晦暗如深。
“小辞,身体好了吗?”
第140章 你跟我离开
苏宛辞轻嗤一声,眼底泄出几分嘲讽。
“傅总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问我这句话的?”
“我现在经历的这一切,不都是拜傅总所赐吗?!”
苏宛辞的情绪哪怕伪装的再淡漠,面对傅景洲这句不痛不痒的询问,话中的恨意仍旧是没有掩住。
傅景洲喉头微动。
他掐灭烟,最后一缕烟圈在两人之间化成虚无。
“小辞……”
他的声音似乎多了几分晦涩。
但对上她冷漠而怨恨的眸,他继续说道:
“这个孩子……本就不该存在。”
他上前一步,似乎是想去抓她。
在靠近她时,眸色忽而变得偏执。
“小辞,你说过你会永远陪着我,那你怎么能怀别人的孩子呢?”
“小辞,孩子没了正好,你回来我身边,我带你离开湘城……”
“啪!”
不等他话说完,压制不住心底情绪的苏宛辞直接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她声中的冷意鲜明,恨意更是明显。
“傅景洲!那是我的孩子!你有什么资格决定ta的生死?!”
“你亲手杀了我的孩子,现在还在这里轻描淡写的说这种话?!”
傅景洲舌尖抵了抵侧脸,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昭示着苏宛辞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
相依相伴八年,他从没舍得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回到湘城的这三个月,她倒是先后甩了他两个巴掌。
他的小姑娘啊……到底是长大了。
也有底气了。
因为陆屿么?
傅景洲半垂的眸子中,是越积越涌的冰棱和冷冽。
两秒后,傅景洲缓缓抬眸,看向近乎失控的苏宛辞。
他扯了下唇角,一字一顿道:
“小辞,这个孩子本就不应该存在,别说上次我不知道你怀了孕,孩子流掉是个意外。”
“就算我提前知道你有了陆屿的孩子,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弄死ta。”
苏宛辞瞳孔骤然一缩。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傅景洲,你简直是个疯子!”
对于她这句评价,傅景洲只是扯唇笑了笑,
他靠近她一步,两人之间只有半米之遥。
冷沉的目光偏执的将眼前的人包裹,似乎是想将她永远囚禁起来,再也不让任何人看到她一分一毫。
“小辞,你才知道吗?”他声音很低,像极了是情人间的呢喃。
冰冷的手指想要去碰她的脸,却在下一刻,就苏宛辞猛地避开。
看着她脸上的厌恶,傅景洲面上没有任何情绪,但心底的彻痛,却也只有他一人知晓。
感受着这份入骨的隐痛,他无声哂笑,却执拗的不肯放过她。
“小辞,我最后再说一遍,离开陆屿,回到我身边,我带你离开,绝不会伤你半分。”
“绝不会伤我半分?呵!”苏宛辞嘲弄嗤笑:“傅景洲,剥夺我的自由,践踏我的尊严,摧毁我的信仰,让我变成任你予取予夺的笼中雀,这难道就是你说的‘不伤我半分’?!”
傅景洲喉中微滞。
他手掌收紧,仍是重复那句话:
“小辞,你跟我离开……”
“傅景洲。”
苏宛辞忽而打断他。
她转过身,不愿意再看他这张脸,唇角紧紧抿起,声音又冷又淡。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父亲的事情跟我父母没有关系,如果这八年来你所谓的仇恨也和我无关,你可有想过,八年的欺骗和玩弄,再加上我孩子的一条命,你该如何还我?!”
“又能否还得清我?!”
傅景洲没有说话,
只是眼底的神色沉了很多。
长廊中有暂时的宁静。
在离开之前,苏宛辞又说道:
“傅景洲,你现在这么不甘心,无非就是因为我脱离了你的掌控,不能任你伤、任你羞辱、任你玩弄折磨。”
“你总是觉得,八年前你带走了我,给了我庇护,让我平安长大。”
“你总是觉得,我这一条命,我这个人,都该是你的私有物。你让我死,我便不能活;你让我活,我决不能死。”
“可是傅景洲……你想过没有,这八年,虽然在外人看来,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我有现在的成功,都多亏了你的帮扶。”
“但扪心自问,傅景洲,这八年来,在我成长的路上,你到底给了我多少帮助,你心里清楚吗?”
苏宛辞的声音很轻,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失控和浓稠到化不开的恨意。
长廊中很静,如此轻缓的声音,却在长廊中久久不散。
在傅景洲的耳边萦绕久久不散。
第141章 你想跟我一刀两断?
几秒后,苏宛辞转过身看向傅景洲。
再次开口:
“刚到国外时,我人生地不熟,没有任何依靠,身边只有一个你,那个时候,你确实是在养我。”
“但是傅景洲,这种情况,只维持了一个月。”
苏宛辞眼底忽然有些热,鼻尖也有刹那的酸涩。
“那一个月你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安慰我,帮助我,陪伴我,但是一个月之后,骤然抽身离开的,也是你。”
傅景洲眸色动了一下。
耳边苏宛辞的声音不断,
“那一个月,你让我完全依赖上你,却又在察觉到我对你产生依赖时,毫不犹豫的离开我,没有只言片语的把我扔在全然陌生的国外。”
“你知道吗傅景洲,在那个时候,我心里就有了一种感觉,你根本不会像你说的那样一直陪在我身边。你的陪伴,你的照顾,是有期限的,如今看来,更是有代价的。”
“所以在你离开后,我用了整整三天接受了这个现实,也接受了父母双双离世的悲痛,也开始真正的为我自己的未来作考虑。”
傅景洲看向她,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
“所以后来你不肯用我的钱,便是因为这个?你早就有了和我撇清关系的想法?”
苏宛辞摇头,正面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没有。那个时候的我,只是怕被抛弃,怕以后你彻底离开了,我没有活下去的能力。”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一步步逼迫着自己成长,一步步逼迫着一个人去适应陌生的国外。”
“外人都说你娇养了我八年,都说你对我面面俱到,就差将我捧在心尖,衣食住行更是样样顶尖。”
“可是傅景洲,你我二人心里再清楚不过,你到底养了我多久?”
苏宛辞声音顿了下。
片刻后,她转眸对上他晦涩的目光。
接着再道:
“两年。”
“傅景洲,前两年我确实在用你的钱,可是后来的六年,当我有能力养活自己后,每半年我都会往你给我的卡中打一笔钱。”
“六年的时间,我早已还清了你当初那两年对我的资助。你后来给我的那些卡,我更是分毫未动,全都还给了你。”
“所以傅景洲,你不要再觉得我是你的私有物,从钱财方面来看,你我之间早已两清,如今剩下的,不过只是一些仇恨和私怨。”
说这些话时,苏宛辞的声音和情绪都很平静。
平静到,让傅景洲有种再也抓不住她的心慌,
并且这种心慌,随着她最后那句“两清”,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外人都说傅景洲养了苏宛辞八年,如果没有他傅景洲,就没有现在的苏宛辞。
然而,真正知晓内情的,又有几个人。
傅景洲‘养’苏宛辞,只是养了前两年。
后来苏宛辞用自己的努力还清了他所有的金钱资助。
之后的那六年,充其量只能算是情感之间的寄托。
苏宛辞性子执拗,却也独立。
她做不来手心向上朝男人要钱的事,所以她宁可苛待自己,肯可不分昼夜的做实验、整理资料、发表期刊,也要一步步做到经济独立,自己独立。
就怕未来的某一天,曾经给过她温暖的傅景洲,会离开她,抛弃她。
只是如今想来,当初的她,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或许从一开始,心里就埋下了一颗种子,
一颗傅景洲或许并不会永远陪着她的种子。
所有面对撕破所有伪装的傅景洲时,她才会那般决绝的抽身离开。
这颗种子在前期一直被压制,在傅景洲的哄骗和甜言蜜语中,被压制了整整八年。
但当回国后,一夜之间,骤然长成了参天大树。
当然,傅景洲也永远不会知道,当初苏宛辞离开国外的研究所,放弃自己的事业,放弃所有的科研项目,孤注一掷回到国内,想要和他结婚并终身厮守又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她拼上了未来,拼上了她对他所有的感情和信任,
结果得到的,却是那残酷的所谓‘事实’与‘真相’。
“小辞。”
短暂的死寂中,傅景洲的声音沉沉传来。
“你想跟我一刀两断,绝不可能。”
苏宛辞嘲讽开口:“可不可能,并不是由你一个人说了算。”
“傅景洲,三个月前我刚回国时,你没办法毁了我,三个月的现在,你依旧无法摧毁我。”
听着这话,傅景洲眼底多了些别的情绪。
“是吗?”他注视着她冷艳的眉眼,“小辞,那我们拭目以待。”
苏宛辞不欲再跟他多加纠缠,方才那些“追溯过往”,仿佛已经耗尽了她今天一整天的精力。
她现在整个人都有种强烈的疲倦感。
无声握紧手中的u盘,这么一转身,却看到不知何时站在长廊尽头的陆屿。
男人无声无息地立在拐角尽头,一双看不清情绪的黑眸望着她和傅景洲的方向。
苏宛辞心尖不其然跳了一下。
下意识地抬步往陆屿的方向走去。
然而不等她有动作,长身玉立、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已经走了过来。
第142章 哪像我家晚晚,需要老公手把手来教
当着傅景洲的面,陆屿毫无顾忌的伸手将苏宛辞抱在怀里。
宽阔的掌紧紧拥着苏宛辞纤细的腰身。
苏宛辞抬眸看他,“你怎么上来这么快?”
“想见你。”陆屿低头看着她,柔声开口:“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签完字就赶紧上来了。”
苏宛辞唇角弯起,身体不自觉松缓下来,静静靠在他怀里。
陆屿察觉到她下意识的依赖,无声拥紧她,给她依靠。
温柔的眸在看向傅景洲时,眼底已经变成说不出的冷。
他看似在笑,但话中又似乎多了很多其他的意味。
“傅氏集团资金链已经岌岌可危,傅总竟然还有如此闲情雅致在这里搭讪我老婆。”
傅景洲垂于身侧的手指无声蜷起。
看着陆屿怀里乖乖顺顺的苏宛辞,傅景洲眼底炸裂几分冷芒。
冷削的薄唇半启,讽道:“相比之下,麓晟集团不也好不到哪里去?陆少还不是天天沉溺在温柔乡里。”
陆屿似乎并不认为傅景洲这话是在贬低。
反而还很是自豪的来了句:
“我老婆这‘温柔乡’,确实让人念念不忘。”
“不过傅总也不必羡慕,傅总你那未婚妻,不也是‘温柔乡’么,而且还是无数网友共同垂涎的温柔乡。”
“最值得一提的是,傅总的未婚妻经验充足,伺候十个男人都绰绰有余,更别说伺候傅总一个了。”
说罢,陆屿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姑娘,轻笑着落了句:
“哪像我家晚晚,比不得傅总未婚妻经验足,需要老公手把手来教。”
这话一出,傅景洲的脸色可谓是难看至极。
陆屿侧了眼傅景洲黑沉的面色,不轻不淡地最后道了句:
“傅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和晚晚就不奉陪了,秋末天短,就不浪费时间在一些无谓的口舌之争上了。”
说罢,陆屿牵着苏宛辞,转身就要走。
看着他们二人相依相偎的身影,傅景洲寒眸眯起,忍不住道:
“陆少对小辞倒是很上心,只是不知这份激情又能维持多久?”
陆屿停下步子,并未回头,反而勾着薄笑看向了苏宛辞。
“这就不劳傅总费心了,只要我老婆不离,我就不弃。”
“是么?”傅景洲眸色沉的厉害,“那希望陆少能一直保持这份心。”
……
陆屿和苏宛辞离开后,傅景洲站在308科室门口久久未动。
脑海中的思绪随着方才苏宛辞的那些话,而渐渐回到了过往。
这八年,看似是傅景洲在养着苏宛辞,但实际上,他从未能真正掌控她。
苏宛辞这个人,看似又乖又软,但她骨子里的韧劲,是他消磨不了的。
她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打算,也有自己规划的未来。
在国外的那几年,他虽然很想彻底将她控制在手心里,但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随着她逐渐长大,周围的追求者也越来越多,而她本人在医学领域的成就也越来越多。
她身上的光环越来越盛,国外于她而言,再也不是一个陌生的异乡,而完全变成了可以让她尽情发光发热的地方。
傅景洲既想看着她一步步绽放,又因为心中的仇恨,想要亲手摧毁了她。
所以这两年来,他对苏宛辞的感情越来越复杂。
一方面在不自觉中被她所吸引,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难以挪开。
可另一方面,因为上一代人的仇怨,因为两人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仇恨鸿沟,让他想要摧毁她的心也越来越强。
然而此刻的傅景洲不知道的是,他真正想要摧毁苏宛辞的这种心念,并非是因为两人之间的仇恨,
而是他越来越无法抓住她。
他害怕,他恐慌。
他担心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姑娘会脱离他的控制。
他怕未来有一天,她身上的光环会强大到他再也抓不住她。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囚禁起来。
想要将她关在一个孤岛上。
想要让她眼里心里只有他。
不想让任何人窥见她一丝一毫的美好。
更不想让她身边出现那么多含着觊觎之心的异性。
甚至有好多次,近几年来,在他去国外时,他每次都能看到她身边那些数不清的爱慕者用那种垂涎觊觎的眼神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看她。
每每看到这一幕,傅景洲心底都会有种控制不住的戾气。
那种想要将她关起来,关在只有他一个人才能找到的地方的那种感觉,也越发强烈。
……
傅景洲离开的时候,在华林医院停车场遇见了苏瑞禾。
也可以说是苏瑞禾早就等在了这里,只为了能见傅景洲一面。
“景洲哥哥,你这几天一直来华林医院,就是为了见姐姐吗?”
空无一人的停车场中,苏瑞禾挡在傅景洲面前,她手微微抬起,似乎是想拽他的袖口。
然而不等她碰到他,傅景洲直接甩开了她的手。
看着苏瑞禾这张矫揉造作的脸,傅景洲似乎格外厌烦。
他不留情面的冷声说道:
“苏瑞禾,网上爆出了这么多难堪的丑闻,你还不知道安分一点吗?”
苏瑞禾被他说的脸色煞白。
不等她做出反应,傅景洲已经越过她上车离开。
第143章 宝宝打算去国外?
苏宛辞回到华庭公馆后,直接去了二楼卧室找到笔记本电脑,将u盘上的资料给谢砚铭和曾弘传了过去。
接收到资料后,谢砚铭的电话随之拨了过来。
“小师妹,速度这么快?”
谢砚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含笑,带着淡淡的宠溺。
苏宛辞的资料还没有传完,由于左手手上有伤,她便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并打开了通话扩音。
苏宛辞边将与之相关的所有资料传送过去,边回道:
“我这两天没什么事可做,这不是怕你们着急用吗?早些传过去,免得耽误了你和老师的实验。”
谢砚铭笑道:“难怪咱那性子怪癖的老师疼爱你呢,小师妹你都不知道,在你离开的这几个月,那老头儿不知道发了多少次的火,底下的学妹学弟被他骂哭了一大片。”
要想学医,不可否认的是需要很出众的天赋。
一开始的时候,曾弘所需要的所有的实验资料和数据,全都是苏宛辞和谢砚铭两个人来整理。
自从苏宛辞离开研究所回国后,谢砚铭手头也恰好接了一个重要的实验研究,没时间再去整理资料和文献。
这些任务自然就交到了底下的一众学弟学妹的手中。
然而那些人不管天赋还是努力,都远远及不上苏宛辞的十分之一。
做起事来,不仅很慢,而且错误百出。
严重影响了实验的进度。
以至于曾弘很不习惯,脾气也越来越不好,那些学生招惹到他之后,这怪老头儿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训人家一顿。
每每将人家那些学生训走以后,曾弘还心不忿、气不平的向谢砚铭抱怨。
说这些学生一届比一届差,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做不好。
每次听着这些话,谢砚铭也只是笑笑,不再多说话,免得火上浇油,让这老头儿更生气。
到了后来,实验进行了将近一半之后,所有的实验数据和资料都是由曾弘和谢砚铭两个加班完成。
因为让那些学生帮忙,只会越帮越忙。
想着这几个月非人的生活,谢砚铭狠狠叹了口气。
苏宛辞笑着问他,“你们这实验,都做了三个月了,还没做完吗?”
谢砚铭叹道:“别提了小师妹,如果你在的话,咱们三个一块来做,早就弄完了,哪用拖那么久。”
本来还想着弄完这个实验,尽快回国去看看小师妹呢,
现在倒好,被这堆实验数据拖的走不开身,哪里都去不了了。
“对了小师妹,你上次不是说,很快就会回来吗?国内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苏宛辞正要开口回答,忽而身后的卧室门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响。
苏宛辞回过头,陆屿正慢悠悠的朝她走过来。
男人扫了眼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和苏宛辞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他径直走到桌子对面,双手撑在桌面上,微弯着腰,轻勾着唇直直看着苏宛辞。
“喂?小师妹?还能听到吗?什么时候回来,我和老师去接你。”
苏宛辞:“……”
被陆屿这么赤裸裸的盯着,苏宛辞莫名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缓缓抬眼看了他一眼,
正好对上男人耐人寻味的目光。
他下巴冲她手机抬了抬,示意她快回答。
似乎对她的答案很感兴趣。
苏宛辞扯了扯唇角。
干咳一声,避开他的目光,对手机那端的谢砚铭道:
“师兄,我这边信号不太好,先挂了,你先去忙吧。”
电话挂断后,陆屿懒懒直起身子,说不出其中意味的目光依旧紧锁着苏宛辞。
两秒后,他懒懒开口:
“宝宝打算去国外吗?”
苏宛辞:“……”
“什么时候去?一个人去吗?去多久?”
一连三问,苏宛辞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合上笔记本,起身就往后走,试图将这个问题搪塞过去。
“那什么,你先去忙吧,我先去找找团子。”
不等她打开门,身后男人忽然追过来,握着她的腰将她按在门上。
第144章 两个都要
私人医院院长办公室。
看着莫名出现在他办公室的陆屿,程逸舟递过去一杯茶,问道:
“你今天怎么来我这里了?”
陆屿坐在真皮沙发上,双腿交叠,漫不经心抬了抬眸。
“晚晚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程逸舟:“……”
程逸舟:“你特意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
陆屿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有问题?”
程逸舟哪敢说有。
他低咳了声,回道:“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闻言,陆屿又问:
“那能同房了吗?”
“咳……噗!”
程逸舟刚喝进口中的茶,因他这措不及防的话,狠狠呛在了气管中。
陆屿这句话说的很是淡然自若,
就仿佛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程逸舟放下茶杯,以拳掩唇狠狠咳了两声,才勉强平复呼吸。
半分钟后,待恢复过来,他不可置信的问对面神色自若的男人。
“我说陆屿,你老婆的医术可比我高明多了,那可是国际上响当当的存在。这种私密事,你不回家问你老婆,你问我干什么?”
他一个单身的大男人,和陆狗这个已婚的有妇之夫讨论这种问题能合适吗?!
听着他这话,陆屿嗤道:
“我老婆要是肯告诉我,我还用来问你?”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家那小姑娘在借着身子未恢复为理由,躲着和他滚床单呢。
这种事如果直接去问苏宛辞,她肯定会说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最好是再等两天。
到时候,听着她这种回答,他碰她也不是,不碰她也不是。
如果碰她,就显得他不重视、不关心她的身体,跟个精虫上脑的狗男人一样,天天只想着睡她。
但如果不碰她,忍了一个多月,再加上怀孕的那两个周,已经足足六个周了,再不吃点肉,就太对不起他小兄弟了。
所以今天陆屿特意来了程逸舟这边。
苏宛辞流产这件事,是程逸舟全程跟进,苏宛辞的情况,他程逸舟也再清楚不过。
他先来程逸舟这边问问情况。
如果已经可以了,回去后也不必再问苏宛辞,直接来就可以了。
但如果目前还不可以,这件事就再往后放一放,等他的宝贝儿养好身体再说。
程逸舟清了清嗓子,瞅了眼面上不温不淡的陆屿,想了想,回道:
“其实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更是精心调养,只要……咳……只要你注意点分寸,下手别太重,还是可以的。”
听着这话,陆屿挑了下眉。
当即站起身就往外走。
看着他一刻不停的脚步,程逸舟下意识问:
“哎?你这就走了?这么着急?”
陆屿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不回去抱老婆,在你这里待着干嘛?”
程逸舟:“……”
陆屿回到华庭公馆的时候,是下午五点。
正好碰上来送晚餐的陆母。
看着开车回来的陆屿,陆母侧了他一眼,随即拉着自己儿媳妇去了餐厅。
将餐盒中的菜一道道端出来。
“晚晚,快来,吃晚饭了。”
陆母将菜送到之后,没有多加停留,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一块在华庭公馆用餐,收拾好餐盒,起身就往门口走。
看着她的动作,苏宛辞连忙问:
“妈,您不在这儿一块吃吗?”
“不吃了。”陆母道:“晚晚,让陆屿陪你吃饭。你爸还在老宅里等着呢,妈要赶紧回去了。”
听着这话,正好来到大厅门口的陆屿,当即给陆母打开了门:
“妈,爸在家等着您呢,我和晚晚就不留您了,时间长了饭菜会凉,您赶紧回去吧。”
看着就差明言把她往外赶的混儿子,陆母瞪了他一眼,拿着餐盒就上了车回了老宅。
用完晚餐后,陆屿拉着苏宛辞,直接上了二楼。
踢开主卧的门,陆屿将苏宛辞抱起来,三两步来到床边,将她压在了床上。
见他手指上来就脱她衣服,苏宛辞眼皮一跳。
下意识按住了他的手。
“陆屿……”
男人单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在她眉眼抚过。
薄削的唇勾起淡淡的笑意,漆眸深邃缱绻的望着她。
“宝宝。”
他嗓音中隽着几分低低沉沉的清冽温醇,夹杂着几缕淡淡的蛊惑。
“一个月了,今天是不是可以了?”
看着他眼底的墨色和浓欲,苏宛辞竟然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见她没拒绝,陆屿低笑一声,在她红润的唇上吻了吻,随后凑在她耳边问道:
“上次宝贝儿说,等身子可以了,就喂饱我。”他深看着她,一字一顿问:“宝宝那话,还算数吗?”
苏宛辞眼睫眨了眨,下意识想避开他炽热的眸色。
然而男人低缓含笑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有前几天,老公说要带着宝贝儿一块滚的事,晚晚还记得吗?”
“我……不记得了。”苏宛辞不自觉的揪紧身下的床单,只觉得耳朵尖和脸颊都烫的厉害。
她逃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别处,手推了推他胸膛,“你别压我这么紧,离远一点。”
男人低低笑了声。
却并未移开身体,仍旧紧紧抱着她。
他也似乎并未听出她话中的推脱之词。
径直说道:“宝贝儿,把我喂饱和陪我滚,你总得选一个吧?”
苏宛辞:“……”
这难道不是一个性质吗?
都是让她以身饲狼。
“既然宝贝儿不好抉择,那老公帮你选。”
苏宛辞下意识看过去。
陆屿手掌扣着她的腰,漆眸缱绻,注视着她说道:“两个都要。今天晚上,我们都来试试,好不好?”
苏宛辞像是被蛊惑了似的。
心尖越来越烫。
更是莫名觉得越发口干舌燥。
而陆屿凝着她此刻的神色,薄唇轻启,吐出四个字——
“边滚边喂。”
第145章 以后都不戴了?
静谧的卧室中,暧昧气息越来越浓。
在苏宛辞鬼使神差点头时,陆屿蓦然低头,狂烈炙热的深吻随之落了下来。
苏宛辞后颈被托住,头微微仰起,承受着男人越发深入的热吻。
十几分钟后,陆屿松开怀里的苏宛辞,拉开床头柜,在里面拿出了几个小雨伞。
他勾着唇角,手中捏着小雨伞,眸色灼热深沉,故意问她:
“宝贝儿,还要不要戴?”
苏宛辞扫了一眼,舌尖掠过微肿的唇瓣,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戴不戴意义大吗?”
陆屿扬眉,“确实不大。孩子来时,这一层薄薄的伞面可挡不住,而且老公的小蝌蚪穿透力又强。”
尤其这雨伞,还是漏洞的雨伞。
听着他这话的苏宛辞:“……”
“所以——”
陆屿腔调拖长。
有力的臂揽过她腰肢,将苏宛辞整个抱在怀里。
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小雨伞在她面前晃了晃。
“就不戴了?”
苏宛辞咽了下口水,低低“嗯”了声。
陆屿眼底划过几分暗色。
他再次追问一句:
“以后都不戴了?”
这个问题,苏宛辞没有立刻回答。
看着他手上的小雨伞,她问他:
“陆屿,你最近想要孩子吗?”
陆屿抵着她唇角深深吻上去。
气息压抑而滚烫。
他吮着她唇瓣,缓缓说道:
“想要。宝贝儿,我想要个和你的孩子,只是孩子这种事,强求不来,我们今后便不做措施了,等缘分到了,孩子来了,我们就留下ta,好不好?”
在他这种低哄中,苏宛辞情不自禁点头,“好。”
她话音将落,陆屿便扔开手中的小雨伞,扣着她的腰沉沉吻了下来……
或许是饿了太久,
这一夜,可谓是一发不可收拾。
苏宛辞身体刚刚恢复,长时间没在一起,本来就受不住他的攻势。
然而到了后半段时,陆屿这狗男人不知抽了什么风,非要在床上较真白天她和谢砚铭打电话的那件事。
一遍遍的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去国外’‘去国外待多久’‘什么时候回来’这几个问题。
说实话,去国外这件事,是苏宛辞刚领证时的打算。
那时她想着当国内的事情都处理完,她就离开湘城,之后再也不回来。
然而没想到,这才不过短短三个月而已,就出现了陆屿这个意外。
她并不知道她是不是爱上了陆屿,
也不知道她对陆屿的这种特殊,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又或者,目前的这种悸动,只是孤立无援时的依赖。
在她最无助最艰难的时候,陆屿出现在她身边,用他的所有来无声无息的保护她,守着她。
所以自从怀孕以来,苏宛辞就有些分不清她对陆屿的感情。
一开始刚领证时,她一直告诉自己,经历了傅景洲这件事之后,绝对不能再对任何人动情。
守好自己这颗心,别再被任何人轻易伤害。
然而自从知道有了身孕后,之前的这种感觉就在慢慢改变。
她无意识中开始试着接受陆屿,
接受他这个人的存在。
接受和他有关的一切。
接受和他的孩子。
孩子的到来,确实让苏宛辞有些束手无策,
然而那个孩子存在的那两周,却也让她对陆屿的感情开始迅速发生变化。
她甚至在无意识中开始打算她和他的未来,他们的以后。
只是等她完全接纳了这个孩子之后,孩子却又意外离开了。
在流产的那段时间,陆屿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她知道他很想要这个孩子,或许是出于愧疚,又或许是出于其他,她答应了身体修养好后再要个孩子的承诺。
所以苏宛辞现在也有些拿不准。
她确实在考虑要不要留下,要不要永远就在湘城。
只是目前,暂时没有明确的答案。
所以在今天上午陆屿问她的时候,她才会想要逃避,暂时性逃离这个问题。
然而苏宛辞并不知道的是,陆屿根本不容许她逃。
从她和他领证的那一刻起,从她来到他身边的那一刻起,他就从来没有想过再让她离开。
这一辈子,无论生死,他都不会放她走。
他的小姑娘时隔八年才再次来到他身边,他绝不可能再放开她。
如果她能爱上他,那今后余生,他会倾尽所有,让她每日尽展笑颜。
但如果她无法爱上他,他也会先困住她的人,再一步步谋得她的心。
……
见她一直咬着唇不答,陆屿眸子微微眯了下。
他故意重了些力气,磨得苏宛辞近乎崩溃。
趁着这个时机,他再次问道:
“宝贝儿,要去国外吗?”
苏宛辞紧紧咬着唇,眼底水雾弥漫,红唇止不住的轻颤,声音也有些发抖。
“不,不去。”
陆屿唇角扬起,“一直留在湘城吗?”
“好。”
“宝宝好乖,但一定要记住此刻的话,永远不离开,永远留在湘城。”
苏宛辞耳边似乎有短暂的嗡鸣。
她甚至都没有完全听清陆屿的话,眼前一片片的恍惚,让她的意识越发昏沉。
……
翌日再次醒来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撑着酸软无力的手臂,苏宛辞慢动作坐起身,四肢百骸所有的酸痛齐齐迸发,叫嚣着昨夜的放纵。
洁白的薄被无声滑落,露出大片的瓷白肌肤。
只是上面被烙上了一个又一个深深的印记。
陆屿推门进来,看着床上半坐着身体、睡眼蓬松的小姑娘。
“宝贝儿,给你看个东西。”
他走到床边,将苏宛辞抱起来放在腿上。
随着他的动作,苏宛辞心神一紧,连忙揪住被子的一角扯过来胡乱裹在身上。
瞧着她的动作,陆屿坏笑着逗她:
“睡了这么多次了,宝贝儿哪里没看过,还用遮?”
苏宛辞眉心一蹙。
“陆屿,青天白日的,你要点脸!”
陆屿知道她脸皮薄放不开,也不再逗她。
免得将人惹恼了,又得好多天吃不到肉。
至于放不开这种事,倒是挺简单,日后多练练自然就放得开了。
看了眼怀里快被裹成蚕宝宝的小姑娘,男人无声笑了笑,拉着被子的一角将她裹严,免得着凉了。
“你要给我看什么?”
苏宛辞坐在他怀里,嗓音有些沙哑。
陆屿先是在床头柜上拿过来一杯提前放好的温水递给她,“来,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苏宛辞两只手都被陆屿裹在了被子里,拿杯子自然不方便。
陆屿便将水杯递到她唇边,亲自喂她。
喝过水后,陆屿拿出手机,点开了其中的一个录音。
在点播放键之前,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一脸迷蒙的苏宛辞。
那神色,像极了大灰狼在诱惑算计单纯的小白兔。
“宝宝,昨天晚上有个小姑娘答应了一些事,为了怕某只吃饱喝足的小姑娘不认账,老公特意给录下来了。”
“来,宝贝儿亲自听一听。”
说着,录音中的对话也随之传来——
第146章 这是晚晚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你
【宝贝儿,打算什么时候去国外?】
【不去。】
【永远都不去吗?】
【呜……不去不去。】
【那——一直留在湘城?】
【……好。】
录音中的背景板自然是某些不和谐的声音。
其中苏宛辞的声调又娇又软,一听就是被逼到了极限,声线中透着强烈的呜咽。
听着这段长达一分钟的录音,苏宛辞脸上神色彻底绷不住了。
瞧着她眉眼间隐隐的愠怒,陆屿暂停录音,将手机扔在一边。
免得被某只气急败坏的软兔子给删了。
“怎么了宝宝?他们都说,床上说的话一般不可信。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老公自然要将这些话录下来,免得宝贝儿醒来后反悔。”
听着这腹黑狼话里话外的暗示和幽怨,气得苏宛辞想一口咬死他!
特喵的!
这狗男人算计了她,现在却又在这里装可怜装无辜,言里言外还全是一副她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渣女形象。
“宝宝可是自己答应的,不去国外,永远留在湘城,这是晚晚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你。”
“宝贝儿,咱们做人一定要言而有信,说的话就一定要兑现。”
苏宛辞:“……”
陆屿低眸看着怀里小姑娘咬牙切齿的神情,轻笑着扬起唇角,拿过一旁的衣服给苏宛辞穿。
“昨天晚上宝贝儿辛苦了,老公亲自伺候我的小姑娘穿衣服。”
昨天被压榨的太过分,此刻苏宛辞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要断开了似的。
又疼又酸,没有丝毫力气。
既然他愿意出力,她自然由着他。
穿好衣服并洗漱完后,陆屿抱着苏宛辞去了楼下的餐厅,简单吃了些东西裹了裹腹,苏宛辞打着哈欠,再次回了房间补觉。
湘城公寓中。
容十一面色凝重,“少主,容七和容十已经被特警分队带走了。”
容铖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车辆。
听着容十一的话,他面无表情的问了句:
“那两个人敲打了吗?不会放出什么不该说的消息吧?”
“少主放心,他们知道分寸。”
容铖“嗯”了声。
容十一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些,说道:
“少主,湘城特警分队那批特警的身份,已经查清了。”
容铖转过身。
容十一敛声说道:“不出少主所料,正是诛狼队。”
容铖:“所以你当初说的那个姓徐的队长,就是诛狼队的队长j?”
容十一:“依目前的消息来看,就是他。”
容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话中意味听不分明。
“这就很有意思了,这么多年来,国际上查不出任何背景和头绪的诛狼队长j,却在这湘城,接连出现了两个软肋。”
容十一低着头没有接话。
过了两秒,容铖再次开口。
只不过这一次,声音中参杂了不少冷肃和阴沉。
“容十一,盯好苏宛辞那边。另外,尽快将纪棠和j之间的关系查清楚,看看这位蝉联三届的知名影后,能不能成为咱们下一个最有用的助力。”
“是!”
回想起前段时间少主对苏宛辞的那种浓厚兴趣,容十一不由问了句:
“少主,您之前不是说想带苏宛辞回国吗?”
一旦苏宛辞真的被选成了他们离开湘城的人质,那么她的性命都将难保,更别说去国。
然而听着容十一这话,容铖只是不清不淡地轻嗤一声。
他说:“容十一,不管多美的女人,在利用和价值面前,都不值一提。”
容十一郑重点头。
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忧,随着容铖的这句话,总算彻底放下。
一开始少主表现出对苏宛辞的兴趣时,他还真怕少主会沉迷女色而耽误了他们回国的计划。
但目前再看,少主对苏宛辞的这点兴趣,完全不足以和国相提并论。
离开前,容铖又问了句:
“傅氏集团目前的情况怎么样了?”
容十一立刻道:“前几天傅氏集团已经有了破产的征兆,但这几天不知在哪里突然冒出来大量融资,目前傅氏的资金链不仅没断,反而还似乎越发稳固。”
闻言,容铖脸上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傅氏傅景洲,倒还真不是泛泛之辈。”
湘城特警分队。
季修延快步走向中队长办公室。
“队长,人已经抓到了。”
徐瑾屹放下手头的工作,抬头看向季修延:“几个?”
“两个。”季修延道:“容七和容十,全都是当年五爷的旧部。”
徐瑾屹沉思两秒,“审问了吗?”
季修延点头,“审了,不过什么都没交代。”
“什么都没交代?”徐瑾屹冷笑,“骨头还挺硬。”
季修延也道:“是挺硬,不过落在咱们诛狼队手里,任他再硬,也撑不过三天。”
“审的时候,着重问问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听着这句话,季修延有些不解。
“队长,你怀疑湘城还有其他爪牙吗?可是咱们当初接任务时,不是只接收到是五爷的旧部来了湘城吗?”
徐瑾屹背靠在椅子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面。
沉吟说道:“修延,昨天最新接到的消息,此次离开国的,不仅有容七和容十这些旧部,还有他们国的少主。”
“国的少主?”季修延有些意外。
“不错。”徐瑾屹点头,“此人行踪诡秘,所有消息更是隐瞒的滴水不漏,别说其他的信息,单说这人的样貌,除了那几个心腹,都再无旁人知晓。”
徐瑾屹:“这样的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国隐藏那么多年,时机成熟后,更是能一举推翻国所有的格局,又将全部势力收归手中,这种人的手段和狠戾,绝不容轻视。”
所以,他们最大的敌人,并不是五爷的那几个旧部。
而是国新上任的这位少主。
“修延,吩咐下去,容七和容十两个人,一定要好好审,务必要从他们口中抠出他们少主的踪迹。”
季修延有些为难,“队长,这两个人嘴很严,从他们嘴里抠出他们少主的消息,可能不容易。”
徐瑾屹看了他一眼,给出解决方案:
“容七和容十是五爷的旧部,修延,他们这些人根本不服他们少主的管理。心理上一旦不服从,不管嘴有多严,骨头多硬,都会有撑不住的那一刻。”
第147章 困,想睡
季修延离开后,徐天瑞的电话随之拨了过来。
“儿子,你这两天回来吗?”徐天瑞上来就问道,
“不回去。”徐瑾屹道:“工作上的事情还没处理完。”
徐天瑞“哦”了声。
徐瑾屹按了下太阳穴,直言道:
“爸,您有事就直说。”
话筒中徐天瑞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是这样,好多天没有和亲家那边见面了,我和你妈想问你一句,现在我们能去陆氏了吗?”
“爸,您和我妈还是继续打视频吧。”
徐父狐疑道:“你们那逃犯不是已经抓住了吗?”
“还没有。”徐瑾屹并未隐瞒,“目前只是抓到了两个小头目,最难对付的那个还没有头绪。”
说完,徐瑾屹又强调了一句:
“爸,在国逃犯没有抓住之前,您不要和陆氏有过多的接触,更不要再去见晚晚,也别来湘城特警分队。”
徐瑾屹一口气说了三个“不”。
放在别的事上,徐父早就一嗓子怼过去了。
但这次,徐父只是点了点头,答应的很爽快。
“我知道了,儿子你放心,我和你妈不会给你拖后腿。”
挂断电话前,徐父又隐晦问了句:
“对了,儿子,你最近一直在局里吗?没有出来?”
“没有。”徐瑾屹回:“我们在追查逃犯的同时,那些人也在调查我们,如果被他们抓住什么把柄,后期会很危险。”
徐父应了一声。
虽然能理解,但是多少还是有一点遗憾。
儿子这么长时间不和儿媳妇见面,培养感情这件事,又要搁置一段时间了。
万影娱乐。
三楼休息室。
庄清手中拿着一份通告单进来,问沙发上刷手机的纪棠:
“姑奶奶,那几部剧本你选好了吗?想接哪一个?”
纪棠头也没抬,直接回道:“庄姐,接第三个。”
纪棠想了一下,有了点头绪:“那部古玄?”
“对。”
庄清坐在纪棠旁边,瞟了眼这小祖宗此刻微博上刷的帖子。
“棠棠,你上次不是说暂时不接古玄剧了吗?怎么改变主意了?”
纪棠退出微博。
挽着庄清的胳膊给出一句:
“因为这五部戏,只有那一部是在湘城拍摄,而且不是封闭式拍摄。”
拍完一天的戏份后,她随时可以离开剧组,也能有机会见徐瑾屹。
听着她这解释,庄清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合着你现在接戏,不看剧本的质量,只看影不影响你追夫?”
被完全说中了心思,纪棠脸上没有任何异色,反而笑着道:
“我还用看剧本的质量吗?我有我们金牌经纪人庄姐,庄姐会提前帮我筛选的。”
庄清对她这种撒娇的举动完全没有抵抗力,将手里的通告单递给她,说道:
“行了,别拿好听话来搪塞我了,你把这周的通告看一看,我去联系剧组。”
当天晚上。
徐瑾屹处理好局内事务,回到住处时,在门口看到了等在电梯口的纪棠。
徐瑾屹面上掠过一丝意外。
“你怎么在这儿?”
纪棠手中提着餐盒,见他回来,她眼底眸色亮了亮,将餐盒朝他递过去。
“今天没什么事,就想着来给你送个晚餐。”
徐瑾屹垂眸看了眼,并没有接。
“我已经吃过了,纪小姐带回去吧。”
纪棠握着餐盒的手指微紧。
“前段日子我看你吃饭的时间都比较晚,还以为你没吃呢,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
在纪棠转身前,徐瑾屹忽而喊住她。
“纪小姐。”
纪棠脚步瞬间停下。
眼底隐着淡淡的期待。
而徐瑾屹却仿佛没有看到她面上的神色。
“纪小姐,有些话,我还想再跟你说一次。”
纪棠心底莫名一紧。
这边徐瑾屹淡漠的声音已经响起。
“纪小姐,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思,但我只能说纪小姐的这份感情交付错了人。”
徐瑾屹看向一旁,错开纪棠的视线,继续道:
“纪小姐,我工作特殊,用一句‘刀尖舔血’来形容也不为过,而且和我有关系的人,也都会时时刻刻处于危险中。”
“所以纪小姐以后不要再来了,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我都有自己的生活,而且我们的生活圈子,也截然不同。”
说到这儿,徐瑾屹微抿唇角,再次将话说的重了些:
“纪小姐,你给不了我任何帮助,同样的,我也给不了你任何助力,不管是自由恋爱也好,或者家族联姻也罢,你我之间,都不合适。”
“所以,我希望纪小姐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我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关系,没必要私底下牵扯太多,引来一些无畏的麻烦。”
这一句“无畏的麻烦”,不知为何,纪棠第一反应想到的,是那次遇到私生饭时,借住在徐瑾屹家里的事。
话说完后,楼道中有短暂的安静。
好几秒没有听到她声音,徐瑾屹不由转眸看向她。
纪棠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底的光亮黯淡了不少,唇角扬起的弧度也有些牵强。
察觉到他的目光,她僵硬着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进了电梯。
纪棠离开后,徐瑾屹独自一人在寂静的楼道中站了一会。
他面色常年冷漠,脸上表情更是匮乏。
似乎纪棠这件事对他的情绪没有任何影响。
只是那抹高大的身影,在头顶冷白的灯光下,莫名显出几分寂寥。
华庭公馆。
厨房门口,苏宛辞坐在椅子上,手中是陆屿洗好塞过来的一个果盘。
苏宛辞倚在背椅上,葱白纤细的指尖百无聊赖的揪着果盘中的各种水果。
陆屿在煮汤的间隙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只是捏着指尖的红提把玩,却没吃几个。
他走过来,弯着腰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怎么不吃?”
苏宛辞眼底有些淡青色,眉眼间更是隐隐透着困倦之色。
“困。”她说,“想睡。”
陆屿无声扬了下唇。
从早到晚睡了一整天了,还困?
第148章 这么主动?
陆屿托着她下颌让她仰头。
女子清凌透彻的眸含着几分晕白水雾,很想让人狠狠欺负一下,让这双美到极致的眼眸溢出泪水。
压住心底的痒,陆屿低头轻吻着她眼尾,胸膛处微微震动,嗓音醇沉低悦。
“我也想睡。”
“但是宝宝,到晚饭时间了,等吃完饭,老公陪你一起睡。”
苏宛辞:“……”
指尖的红提被她猛地塞进了他嘴里,堵住了他满口的黄段子。
“滚!快去做饭。”
陆屿笑出声,右手捧着她的脸,咬着她红润的唇瓣深深吻了下去。
甘甜的果肉汁水,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苏宛辞忍不住咳了声,
差点被呛到。
陆屿及时放开她,拍着她胸膛给她顺气。
等她缓过来后,才继续去做饭。
苏宛辞看着他切菜的身影,有些不解的问他:
“你在厨房做饭,我在房间里睡会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让我下来?”
关键是他让她下来了,还什么都不让她做。
只让她在厨房门口看着。
说实话的,确实无聊,百无聊赖。
关键是手机没电了,没有拿下来,
而且陆屿也不喜欢她坐在这里刷手机,似乎就想让她这么看着他。
听到她的话,男人勾唇回道:
“这不是怕我的宝贝儿无聊吗?”
陆屿回眸看了她一眼,继续道:
“华庭公馆地方这么大,里里外外就我们两个人,老公这不是怕晚晚无聊,所以才让你下来。”
“下来看着你?”苏宛辞咬了口水果,懒懒说道:
“对啊,宝贝儿多看看我,有利于增进我们夫妻感情。”
苏宛辞:“……”
半个小时后,所有菜都做好。
在苏宛辞帮着端菜去餐桌的时候,身后拿着碗筷跟过来的陆屿意味不明的来了句:
“宝贝儿,你不觉得咱家的餐桌太大了吗?”
苏宛辞:“?”
将菜放下后,陆屿将盘子往一个边上推了推。
四菜一汤全部端上桌,也只占了不到四分之一的位置。
面对苏宛辞狐疑的目光,他淡定的解释道:
“我觉得没必要占那么大地,把盘子放集中一点,我们坐在一起也方便。”
苏宛辞不是很明白他这种莫名操作,
直到吃完晚饭后,他一把将她抱上餐桌,苏宛辞才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
陆屿托着苏宛辞的腰将她放在餐桌上,他双腿挤进她两腿之间,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扣着她腰肢,将人牢牢按在怀里。
“本来还觉得这桌子太大,太空旷,没什么用。不过现在看来,这个用处倒也不错。”
苏宛辞:“!!”
薄薄的长裙下,桌面冰冷的触感格外强烈,激的苏宛辞忍不住挣扎想要下来。
而陆屿正好就在她正前方,她这么一动,猛地看起来,就像是她在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男人顺势收拢掌心,将她整个人纳入怀中。
薄唇吮着她耳垂,含笑揶揄:
“这么主动?宝宝等不及了?投怀送抱?”
“凉。”
身下的冰冷感觉和他调侃戏谑的声音一块传来,偏偏他还紧紧箍着她身子,让她动不了分毫。
气急败坏的苏宛辞直接一口咬在了他侧颈上。
她心里虽然气怒,但用的力气并不大。
所以陆屿只是觉得有些轻微的疼痛,那一小块皮肉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男人松开她耳垂,眸色深深的看着她,微凉的指碰了碰那处小牙印。
下一刻,他唇角忽而勾起。
苏宛辞心底莫名有种不妙的预感。
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掐着她下颌,迫她张开唇,带着浓浓吞噬意味的深吻落了下来。
苏宛辞刚吸了一半的空气顿时卡在了嗓子里,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
然而更过分的是,陆屿这次的吻很刁钻,边吮边咬,还一直和她争夺肺内仅存的那一点氧气。
十分钟后,近乎窒息的苏宛辞彻底瘫软在陆屿怀里。
男人掌心拍着她脊背,替她平复呼吸。
待苏宛辞缓过来一点后,正欲从桌子上下来,
就见陆屿快步走向大厅的沙发,扯过角落里的毯子,朝着苏宛辞走了过来。
“宝宝刚才说凉?”
在苏宛辞警惕的眸色中,他突然将她整个抱起来,在桌面上垫了一个不厚不薄的毯子。
垫好后,又将苏宛辞放了上去。
“好了,这下不凉了。”
他抓着她纤细的脚踝,握着她的腿缠在了他腰上。
“宝贝儿还有哪里不满意吗?”
开始之前,他还意思性的问了她一句。
苏宛辞被这毯子搞得一怔。
严重怀疑这狗男人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要在这里,连毯子这茬都给想好了。
压下这个想法,她凉凉看向他:
“如果我说哪里都不满意呢?”
陆屿眉心微敛,笑着吻上她的唇,将她所有的声音吞噬在唇齿间。
“那就别说了,保留吧。”
……
苏宛辞本以为陆屿昨天折腾了整整一晚上,今天会消停一点。
但没想到,他只消停了白天半天。
估计还是看在她太困补了一整天的觉才暂时消停一些。
结果现在刚到晚上,外面天还没有完全黑透,他就彻底忍不住了!
从下午六点开始,这场荒唐一直到深夜一点。
在苏宛辞严词拒绝下,他才不情不愿的松开她。
结果到了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时,某匹没被喂饱的狼再次压了上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片暧昧火热的卧室中,一道骤然响起的急促铃声打破了缠绵的氛围。
大床上,高大的男人紧紧圈着怀里薄汗涔涔的小姑娘。
听着这道来电铃声,被折腾的实在受不住的苏宛辞忍不住伸手捶他。
“电话电话!陆屿……唔呜!你个混蛋!!”
陆屿笑看着她眼底的水雾。
听着她唇角不断溢出的破碎的呜咽。
哑痞的嗓音贴着她耳边响起。
“嗯,我混蛋,宝宝才知道么?”
苏宛辞恼羞成怒的去咬他。
可她被他压榨的浑身没有任何力气,在她看来,咬他这一口,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然而在这狗男人看来,这点力道,不过是在挠痒。
第149章 太频繁
陆屿指腹划过她眼尾的泪珠,心疼的吻了吻她的唇,终究是舍不得让她太难受,拉过一旁的被子裹住她,起身套了件衣服拿着手机接了电话。
见他终于起来,苏宛辞忍着酸痛将身上的被子连忙在自己身上缠了几圈。
陆屿看了她一眼,虽然很想再欺负她一下。
但也知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是他小姑娘的极限了。
这么一想,陆屿颇善解人意的放过了她。
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由于时间太长,第一个电话已经自动挂断,
但不等陆屿打开通信录回拨过去,陆父第二个电话紧随着打了过来。
刚一接通,话筒中就传来了陆父的冷斥:
“你混小子青天白日的,去哪滚混了?!连个电话都没时间接!”
陆屿淡淡扬了扬眉,隔着门缝往卧室中看了眼。
薄唇中吐出一句话:“处理人生大事。”
陆父:“?!”
“爸,您有事?”
陆父懒得跟他计较,说起正事。
“今天上午亲家那边打来电话,说由于最近陆氏和傅家的争斗,想来添一笔融资,你觉得怎么样?”
听完,陆屿并未多加考虑,直接拒绝:
“爸,对付情敌,哪能用娘家的钱。”
陆父:“……”
陆父:“爸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并未直接答应,想先问过你的意思再说。”
虽然和傅氏集团争斗的这段时间,麓晟集团的利润也亏损了些。
但亏损的这点钱,和陆氏数百年的基业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完全没必要再让徐氏出手。
和陆屿这边挂断电话后,陆霄随即给徐天瑞拨去了电话。
而华庭公馆这边。
挂断电话后,陆屿径直回了卧室。
苏宛辞正打算看一眼手机消息然后去补个觉。
看到这男人又进来,条件反射的身体本能绷紧。
瞧着她警惕的眼神,陆屿笑了笑,在她防备的目光中,淡定的上床,搂着她的腰连人带被一块抱进了怀里。
“嘶……”
身上到处跟散了架似的疼,他这么一动,让苏宛辞冷不丁倒抽了口凉气。
看着她紧蹙的眉心,陆屿知道这次过分了,很是自觉的给她揉腰。
察觉到他手挑开被子往里钻,苏宛辞脑中某根神经狠狠一跳。
下意识地一把拍了过去。
“陆屿!你还有完没完!”
男人俯下身,漆黑的眸定定落在她面上。
声音低了些,像极了情人间在说情话:
“其实不想完。”
苏宛辞一噎。
下一刻,男人手掌钻了进来。
贴着她腰,轻轻按揉着。
“宝宝放心,你老公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分寸的,白天我们就不来了,晚上继续。”
精疲力尽的苏宛辞:“!!!”
腰上的酸疼,在陆屿的按揉下,减轻了不少。
或许是困极了,按着按着苏宛辞直接睡着了。
看着她慢慢闭着眼睛,陆屿手上的力道下意识放轻不少。
眼底的微痞完全褪去,落在床上小姑娘身上的眸光中,只有化不开的浓稠爱意。
苏宛辞这一觉,和昨天一样,又睡了整整一天。
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后,不等陆屿说话,苏宛辞直接溜上二楼逃了。
看着她仓皇离开的身影,陆屿本想着起身去追她的动作顿住,靠在椅子上轻笑一声,随即将餐具扔进洗碗机。
将厨房收拾好后,陆屿在二楼书房找到了某个小姑娘。
彼时苏宛辞正在看电脑上的论文资料。
陆屿从身后将她拥进怀里,看着屏幕上那些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问她:
“什么时候处理完?”
“……可能会比较晚,你先睡吧。”
听着这话,陆屿直接坐在她身边,
大有一副不管多晚他都陪着她的既视感。
苏宛辞慢动作偏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神色坦坦荡荡,察觉她的目光,还伸手指了指电脑。
“看我干什么?宝贝儿,快忙你的,你就当我这个人不存在。”
苏宛辞:“……”
她能当他这个人不存在,
但是她能当他焊在她腰上的手也不存在吗?!
十分钟后。
鼠标键一下都没有滑动,
屏幕上始终是那一页资料。
见她紧抿着唇转头,男人眼底藏着笑意,看向她:
“宝宝怎么不看了?发现这些枯燥的论文资料没有老公好了?”
苏宛辞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几眼。
随即说道:
“我打算明天回华林医院上班。”
陆屿有些意外,“这么突然?”
苏宛辞说:“我觉得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可以回去上班了。”
关键是去医院上班她也只是累一点,
但是继续在华庭待着,她很有可能会猝死。
陆屿看了她几秒。
随之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
“宝宝怎么突然想去上班了?”
苏宛辞也不瞒他,有什么说什么。
直言问道:
“你不觉得你这几天折腾的太频繁了吗?”
陆屿扬唇,“有吗?”
苏宛辞:“当然有!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
陆屿:“……”
两秒后,迎着苏宛辞的视线,某匹狼很是不要脸的将责任推卸了出去。
“程逸舟那玩意儿说没问题的。”
他说这话时,语气中还颇有一副‘果然损友不可交’的感觉。
苏宛辞:“……!”
“他说你就做?”
她还一直让他停呢!
怎么没见他这么听话!
“宝宝别气,我给你准备了玫瑰浴,泡泡澡有助于缓解疲劳,老公抱你去。”
说着,陆屿抱着她去了主卧。
二十分钟后。
陆屿来到长廊中,给程逸舟拨去了电话。
那边接通后,陆屿直接扔下三个字:
“跑车,懂?”
手机另一端的程逸舟眼睛狠狠一亮。
立刻道:“懂!”
陆屿:“晚晚明天要去华林医院,你机灵点。”
程·大狗腿·逸舟:“明白,收到!”
程逸舟激动的搓了搓手心,好像已经看到又一辆限量版跑车在向自己招手。
勉强压了压激动的心情,他问陆屿:
“这么快就来上班,不在家多休养两天?”
听着这话,陆屿意味不明的“啧”了声。
可能在他小姑娘看来,在家里‘休养’会更累。
陆屿并没有解释,和程逸舟通过话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徒留手机另一端的程逸舟听着手机中的忙音一脸雾水。
第150章 那货为了跑车,这么拼?
第二天八点,苏宛辞来到华林医院。
半个小时后,刚到医院的林安国听说苏宛辞来上班了,连院长办公室都没去,直接来了308科室。
“晚晚,身体好了吗?怎么不在家多休养几天?”
苏宛辞弯唇回道:“林爷爷,我已经没事了,来上班没问题的。”
林安国仔细打量了番苏宛辞的面色,叹道:
“那最近就只会诊,不要接手术,免得身体撑不住。”
“好。”苏宛辞应下。
林安国离开后,苏宛辞正式开始了假后的第一天上班。
然而直到中午十一点,都没有一个病号。
反而隔壁程逸舟那边,人满为患。
苏宛辞站在隔壁的门外,等里面的一个病号会诊完之后,敲响了程逸舟的门。
程逸舟正在电脑上录入病患信息。
听到敲门声,下意识说了声“进来”。
快速将信息保存好,当无意间一抬头,看到面前之人是谁后,吓得他差点误按删除键,将刚录好的信息删掉。
程逸舟眼底闪过一丝浅浅的慌乱。
他强自镇定,指着旁边的椅子,让苏宛辞坐下。
“苏医生,身体恢复好了吗?”
程逸舟心里一紧张,开场白就来了这么一句。
“好了,多谢程医生关心。”说着,苏宛辞加了一句:“来医院上班已经没问题了。”
程逸舟掩饰性喝了口水。
放下杯子,他佯装不知发生了何事,一脸无辜的问道:
“苏医生来找我有事?”
“有一点。”苏宛辞道:“我长时间没有来华林上班,对目前医院的制度可能不太了解。程医生和我负责同一个科室,我想问一问,咱们科室现在的病号这么少了吗?”
程逸舟咳了声,莫名有些心虚。
他手指挠了下耳后,含糊回道:
“也还行吧。”
说完这四个字,他又连忙加了一句:
“也不是很多。”
苏宛辞抬眸看了他一眼,似是无意道:
“哦,不过我看程医生这边病人倒是不少。”
见应付不过去,程逸舟眼珠转了转,瞬间切换成苦情模式。
他重重叹了口气,脸上似乎有不少不可言说的无奈。
“实不相瞒,苏医生,这里面……确实有一点点内情。”
苏宛辞抬了抬眼,示意他继续说。
程逸舟瞄了眼此刻的时间,开口道:
“我原本不打算和苏医生说这些事的,但既然苏医生来问了,我也就实话和你说了。”
“苏医生应该知道,虽然我是私人医院的院长,但我来了这华林医院,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借调医生。”
“并且,由于我们是别的医院过来的借调医生,和苏医生你们这种是不一样的,我们需要定期考核,如果考核不过,不仅被退回原医院不说,传出去名声也很难看。”
“而且苏医生,你想就我的身份,如果我主动离开华林医院倒也罢了,没有人可以说什么闲话。”
“但如果我是因为没有通过华林医院的考核,被赶出去,这传到外面,我这人也不用在湘城混了。”
听着这一切的苏宛辞:“……?”
过了几秒,苏宛辞看着程逸舟脸上的表情,顿了顿,她问:
“现在国内医院制度这么严苛吗?程医生可是一个医院的院长,来了这华林医院,别说有什么优厚待遇了,还要考核吗?”
程逸舟一副欲哭无泪的神情。
“是啊!苏医生,你在国外待久了,对咱们国内的医院制度不了解。”
“就像我这种,”程逸舟指着自己,“虽然我是另一个医院的院长,但我那医院是私人医院啊,这在华林医院看起来,他们总觉得我是来和他们抢生意的,所以华林医院对我的防备啊,可是处处存在。”
苏宛辞:“……”
这位程医生,还真是个能说的。
程逸舟观察着苏宛辞的面色,似乎在看她有没有相信刚才那番话。
“所以程医生如此……辛苦,就是为了考核的时候顺利通过?”
程逸舟点头,“确实如此,苏医生。”
“当然了,苏医生,咱们两个负责同一个科室,这段时间我为了考核的事,多看了不少病人,希望苏医生理解理解。”
苏宛辞:“……”
第一次见人抢着干活,还一脸愧疚,生怕别人怪罪的。
离开的时候,苏宛辞说:
“我理解程医生的苦衷,但病人越来越多,程医生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以后308科室的工作,我们两个一人一半吧。”
听着这话,程逸舟欣然点头。
“好好,多谢苏医生。”
苏宛辞离开后,程逸舟狠狠松了口气,
他为了一辆限量版跑车,不仅付出体力抢着干活,还得付出脑力在陆狗老婆这边蒙混过关。
这人生,这特么艰难!
中午十一点半。
陆屿准时将午饭送到308科室。
吃饭时,陆屿问苏宛辞能否撑得住,工作累不累。
苏宛辞回道:“不累,一上午就来了一个病人。”
陆屿挑眉,不动声色问:“这么清闲?”
苏宛辞看他一眼,“隔壁程医生需要考核,病人都被他揽走了。”
“考核?”
“嗯。”苏宛辞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陆屿敛眸,那货为了跑车,这么拼?
吃过午饭后,陆屿又赖在苏宛辞休息室里,搂着她睡了个午觉,才回了麓晟集团。
……
话说苏宛辞去华林医院上班这件事,最高兴的莫过于麓晟集团的一大批股东和为了公司操尽了心的特助陈恒。
陆屿来了公司后,麓晟集团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不管是开会还是签合同,都有了老板的带领,工作效率要比以往高了数倍。
欣喜若狂的陈特助和大批股东为了感谢他们老板夫人,一起出钱买了一条项链,当做礼物,送去了华林医院。
下午三点半,正在整理病患资料的苏宛辞,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新的病人,等那人进来后,却径直将一个包装极好的礼盒递到了苏宛辞面前。
“这是?”
那人还没来得及回答,陈恒的电话就打到了苏宛辞的手机上。
接通后,话筒中陈恒的声音立刻传来:
“太太,老板为您挑了一条项链,您看看喜欢吗?”
苏宛辞看着首饰盒中的项链,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陆屿又在干嘛?
莫名其妙送什么项链?
第151章 少和我老婆套近乎
晚上回到华庭公馆后,苏宛辞将那条项链拿到陆屿面前。
“这是你送的?”
陆屿看了一眼,摇头,“没有啊,谁说是我送的?”
苏宛辞将项链连同首饰盒一块递给他,“陈特助说的,说是你送的。”
陆屿想了想,回道:
“估计陈恒是看我终于去公司了,喜不自胜,这才送了条项链聊表谢意。”
苏宛辞失笑。
随口道:“你这老板做的可真不称职,陈特助为了你这个公司,可是费尽了心血。”
陆屿并未否认,“确实,年终奖该翻倍了。”
将手中的首饰盒扔在一边,陆屿抓着苏宛辞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
“宝贝儿,第一天上班,累吗?”
苏宛辞摇头,“不累。”
她一天接待的病号都不足十个。
可谓是摸了一天的鱼,清闲的不得了。
听着这话,陆屿眼底多了缕暗色。
“那既然不累——”
他手掌扣着她后腰,将她软若无骨的身子紧紧贴进怀里。
“不如运动运动?”
苏宛辞:“……”
她抬头对上陆屿眼眸,真心建议道:
“陆屿,我真觉得你该节制一下了。”
男人细碎的吻不断落在她脖颈上。
圈在她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
“可是老婆,你不能只看这两天,我们将时间放长远一点,这两个月来,我基本都是素着。”
他语气中颇有几分不满,可怜巴巴的在她脖子上轻轻蹭着。
“两个月来,我只吃了两天的肉,就这么两顿,别说吃饱了,连解馋都没做到。”
“所以?”苏宛辞语调无波无澜的问。
“所以,老婆今晚再陪我一次?”
陆屿说这话,并不是在和苏宛辞商量,
只是直白的将自己的诉求表达出来,
因为不管最后苏宛辞同不同意,他总有办法得偿所愿。
唯一不一样的,只是过程的时间不同而已。
苏宛辞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所以当她看到陆屿眼底浓重的欲色后,并未再说别的,只扯开他的手臂,往浴室走。
“你先去洗澡。”
看着她的身影,男人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苏宛辞惊呼一声,下意识勾住他脖子。
陆屿扬唇看她,踢开浴室门,阔步将她抱去浴缸。
“老婆,咱们节省一点时间,一起洗吧。”
陆屿的这一句“一起洗”,一直在浴室中洗了两个小时。
等再出来时,苏宛辞已经精疲力尽。
躺在床上后,眼皮控制不住的打架,浑身的精力像是耗尽,只想好好睡一觉。
陆屿本想着再来一次,但看到她脸上的疲倦,终究是歇下了这个心思。
上床将苏宛辞搂进怀里,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轻拍着她背脊哄着她入睡。
“睡吧,宝贝儿。”
苏宛辞迷迷糊糊的“嗯”了声。
靠在他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陆屿将苏宛辞送到华林医院后,直接去了公司。
陈恒来到总裁办后,还没汇报工作,就见老板将昨天他们合资买的项链扔在了桌子上。
“拿回去,送你自己老婆去。”
陈恒:“……”
某位特助一副苦瓜脸,微低着头道:“老板,我没老婆。”
陆屿懒懒“哦”了声,又道,“那就送你女朋友。”
陈恒:“……”
看着桌上的首饰盒,再听着老板这两句话,陈恒也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他连忙将装着项链的首饰盒拿过来揣进怀里,忙声道:
“是,老板,我回去后立刻找个女朋友,将项链送给她。”
陆屿掀起眼皮觑了他一眼。
靠在转椅上,薄唇轻启,“鉴于这段时间你加班辛苦,年终奖翻四倍。”
陈恒眼睛瞬间亮了。
正想扬声说句“谢谢老板!”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听到他们老板不紧不慢说道:
“不过由于你昨天的失误,年终奖扣一成,发三倍。”
陈恒:“……”
早知道昨天脑子就不犯抽了!
他一个单身的特助,私下给老板的太太送项链这种礼物本来就不合适,结果昨天头脑一热,在那群股东的参和下,直接买了条项链送过去了。
老板今天只是抽他一成年终奖,没有别的任何惩罚,已经够人性化的了。
陆屿指了指桌面,“文件放下,你出去吧。”
在陈恒转身前,他又补了一句:
“还有,以后少和我老婆套近乎。”
陈恒立刻表态:
“老板放心!我绝没有那个狗胆!”
万影娱乐。
“棠棠,下周三的剧组开拍,这周的三个代言我帮你取消吧?”
庄清看着这一周的行程安排,微微皱了皱眉,对另一边看剧本的纪棠说着。
听着这话,纪棠翻剧本的动作顿了顿。
她抬头看向庄清,回道:“不用,庄姐,我最近没什么私事了,代言和剧组都安排上来吧。”
庄清狐疑看她,打趣问:“不追夫了?”
纪棠扯了扯唇角,收回目光,“男人有什么好的,我们要做的是搞事业!”
纪棠说话的语气虽然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但相处了这么多年,庄清明显从她表情中看出了些许异样。
她来到纪棠旁边坐下,看着她神色问道:
“怎么了?不是有个很喜欢的人吗?又不打算追了?”
“庄姐,他并不喜欢我,而且……”那天徐瑾屹的那句冷漠的话再次浮上脑海:
【纪小姐,你给不了我任何帮助,同样的,我也给不了你任何助力,不管是自由恋爱也好,或者家族联姻也罢,你我之间,都不合适。】
敛去心神,她轻声道:
“我和他……可能真的不合适,我什么都帮不了他,就算在一起,未来可能也走不远。”
庄清:“所以,你打算放弃了?”
纪棠抿了下唇角,眼底的眸色有些黯淡。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样,唇畔扯出一丝弧度:
“其实,该放弃的。”
她现在放手,或许对徐瑾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
“庄姐,我知道我该放弃,不该再去打扰他,可是……一时之间我还放不下……”
说完,纪棠似乎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晃了下手中的剧本,神色一如既往那般没心没肺又满脸笑靥:
“庄姐,最近你帮我多接一点代言吧,我咸鱼了这么长时间,该好好工作了。”
庄清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无非是想借着工作暂时麻痹心里的伤痛。
第152章 既然爱留不住,那就让恨刻骨一些吧
傅氏集团。
总裁办。
邢航将手中的资料放下后,正欲汇报今天的工作,就听到傅景洲问:
“小辞去华林医院上班了吗?”
“去了。”邢航回道:“昨天早上苏医生已经回到了华林医院。”
闻言,傅景洲沉默片刻。
宽大的办公桌上,在傅景洲的斜前方,有一个小相册。
相册上面,是曾经傅景洲与苏宛辞二人的同框照,看着照片上眼眸明亮笑靥如花的小姑娘,傅景洲握着签字笔的手指无意识收紧。
收回视线,他对邢航道:
“召开新闻发布会,将苏峥的事,公布给媒体。”
骤然听到这话,邢航狠狠一愣。
似乎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傅总,这件事一旦曝光,苏医生很有可能……会失去一切。”
听着这话,傅景洲意味不明的冷嗤一声。
“失去一切?”冷沉的眸底闪过一丝冰冷,“那就要看陆氏要不要弃她了。”
总裁办的门没有关,厉怀琛刚来到顶楼,就听到了隐隐传来的这句话。
他来到门口敲了下门。
里面邢航和傅景洲都看了过来。
看到厉怀琛的人,傅景洲对邢航道:
“你先出去。”
“是,傅总。”
邢航离开后,厉怀琛进来总裁办,顺手关上了门,坐在了傅景洲的对面。
看着面前漠然的好友,厉怀琛拧眉问:
“景州,你要将苏峥以权谋私、连累你父亲性命的事公之于众?”
“嗯。”
厉怀琛不禁暗急:
“景州,你疯了是不是?一旦这么做,你可有想过后果?你会彻底毁了苏宛辞!”
傅景洲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有道不尽的冷冽。
“毁了就毁了。与其看着她在别的男人怀里欢笑,不如让她失去所有、绝望的哭。”
厉怀琛现在已经难以理解傅景洲的想法,
在傅景洲看来,他宁可毁了苏宛辞,也不肯让任何人得到她。
这种偏激的感情,根本就不是单纯的上一代的仇恨。
他对苏宛辞的感情,远比厉怀琛所想的还要偏执得多。
厉怀琛看了几眼傅景洲,劝道:
“景州,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仇恨和爱情难以两全,如果你想选择她,就一定要彻底放下心中的仇恨。”
“就比如这次的事一样,一旦你这样做了,你和那小姑娘之间,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她是不是会被毁,我现在不好鉴定,但是景州,这件事一曝光,你和她的未来是真的完了。”
听着这话,傅景洲心底并没有任何反应。
脑海中闪过的,是过往苏宛辞和陆屿同框出现的那一幕幕。
她对陆屿的那种笑,那种纵容,那种依赖,
都像是一根根尖锐的刺,狠狠扎进心底深处。
那种连绵不断的疼痛,随着时日的增长,不仅没有变淡,反而越积越深。
曾经的苏宛辞,眼里心里只有他,只有他傅景洲一个人,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她的喜怒哀乐,全部都和他分享。
她的快乐,她的荣誉,也都有他陪她一起度过。
可是回国后,在她脸上,他再也没有看到过以往的温情和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越发深刻的恨。
而到了如今,他甚至已经很难在苏宛辞的脸上看到表情了,
就连恨意,都变得很淡。
现在的他,对于她来说,就好比那路边的陌生人。
不知在哪一天开始,傅景洲骤然发觉了这个事实。
他慌乱,他害怕,他也不可控制。
可是怎么可以呢?!
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姑娘,曾经他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小姑娘,怎么可以去爱别人,怎么可以彻底脱离他,怎么可以把他当成陌路人呢!
既然她满身光环时,他握不住她。
那他就——折断她的羽翼,摧毁她所有的光芒,让她跌入深渊!
既然爱留不住,那就让恨刻骨一些吧。
刻骨到——她这一辈子,都别妄想会忘了他。
“怀琛,”看着一再相劝的厉怀琛,傅景洲冷淡道:
“你不用再多说,这本就是我和她之间的结局。”
“我们之间本就该彼此憎恨,我亲手把她捧到这个位置,不是眼睁睁看着她投入别的男人怀里的。”
“既然她执迷不悟,既然她不肯离婚,既然她不愿意回来,那就别怪我了。”
“景州……”厉怀琛还想再劝,免得真的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可不等他开口,傅景洲直接打断他:
“怀琛,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不必再说。”
傅景洲道:“这世上,并非只有爱可以伴终生,恨也可以。”
他看了眼厉怀琛,唇角带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正如叶舒秋,你那么爱她,她不是一样狠心抛弃你,离开你了么。”
“但如果是一个恨你入骨的人,你觉得,她会这般不顾一切的消失在你生命中,任你掘地三尺都找不到她吗?”
她不会。
如果真是那样,她只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想方设法出现在仇人面前,以此来达到报仇的目的。
听着‘叶舒秋’这三个字,厉怀琛眼底情绪有刹那的波动。
压下心头的异样后,他叹息着对傅景洲道:
“景州,我和舒秋跟你和苏宛辞不一样。”他眼底夹杂着化不开的痛色,涩然开口:
“当年是我不知道珍惜她,肆意挥霍她的爱,可苏宛辞不一样,那小姑娘性子太倔,将她逼急了,你们……”
“怀琛,不必再说。”
傅景洲站起身,拿着桌上的文件往外走。
这是唯一一个他能抓住她的方法了。
第153章 我会一直陪着你
华林医院。
三楼走廊中。
无数媒体和摄影机,气势汹汹的潮涌而来,逼问苏宛辞是不是杀人犯的女儿。
走廊中的动静太大,程逸舟闻声出来,看到这一幕,瞳孔一缩,连忙拿出手机给陆屿打电话。
而另一边,
苏宛辞已经被无数媒体包围,一架又一架摄影机怼在苏宛辞面前。
媒体尖锐而刺耳的话语,一句句传来:
“苏医生,你父母不是一直以仁爱博济闻名于世吗?现在傅氏集团总裁亲自召开新闻发布会,直言指认你父母因贪赃徇私,而导致无辜人殒命。”
“苏医生,既然你父母的事迹有如此大的污点,身为杀人犯却被世人传颂成丰功伟绩的英雄,那敢问苏医生,你这些年的成就与医术,又是否为真?是否有虚假的成分?”
这个记者的话音刚落,下一个记者的声音又刹那响起:
“苏医生,陆氏知道你父母的事情吗?陆氏知道你有这样的过往吗?”
“苏医生,陆氏乃湘城数百年的望族,苏医生爆出这样的身世,陆氏又是否还会承认你这个女主人?”
一句又一句的逼问接连砸来。
苏宛辞被围困在中间,听着耳边一句句诋毁尖锐的声音,几乎不能呼吸,浑身如同浸泡在冰水中,冷的刺骨。
巡视着面前一架架的摄影机。
苏宛辞攥紧指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字一句回道:
她声音很冷,但其中的威慑力,却更胜这些有备而来的媒体。
“第一:我父母一生救人,将全部生命奉献给了医学和医院,他们不可能害人!”
“第二:事情没有查清之前,任何人再敢煽动舆论,我会直接以法律形式维权!”
匆匆赶来的陆屿,看着人群中独自面对数十架摄影机的苏宛辞,心疼得厉害。
他来不及多想,快步冲上前推开人群,占有欲和保护欲十足的将苏宛辞抱在怀里。
冰冷的眸在各记者身上扫视而过,接着说道:
“第三:我陆屿的妻子,堂堂正正,行事坦坦荡荡,身上所有的奖章无一虚假!如果各位感兴趣,麓晟集团会将其全部整理出来,公之于众。”
“另外,我岳父岳母一生救死扶伤,没有谋害过任何人!从现在开始,若有人再敢造谣,麓晟集团法务会全权处理。”
“最后,她苏宛辞,是我陆屿永远的妻子,是陆氏和麓晟集团一辈子的女主人!”
说完,陆屿带着苏宛辞直接离开了华林医院。
下楼梯前,看到长廊另一侧尽头的傅景洲,苏宛辞眼底冷如冰凌,眸色又沉又凉。
陆屿同样看到了傅景洲,他低头看了眼苏宛辞,随后拥着她离开。
在陆屿和苏宛辞两个离开急诊部三楼后,从老宅闻讯赶来的陆霄和袁若姝也来到了众多媒体面前。
陆父陆母直接当众表态:
“苏宛辞是我们陆氏唯一的儿媳妇,也是麓晟集团唯一的女主人,希望各位在煽动舆论的同时,也考虑清楚,能不能承受得住得罪麓晟集团的代价。”
停车场中。
科尼塞克车里。
苏宛辞垂眸看着手机上傅景洲发布出来的消息:
说八年前苏峥大量挪用公款,贪赃徇私,而导致傅景洲的父亲无法及时医治而身亡。
傅景洲的父亲傅晁吃喝嫖赌样样都占,一生也没有对傅氏集团有什么作为,但他身为当年傅老爷子唯一的儿子,更是当初傅氏唯一的继承人,
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如今爆出他的死另有原因,这件事引起的舆论与反响自然不小。
在来华林医院之前,傅景洲提前在媒体上爆出了消息。
亲自指明家父傅晁的死亡,是由苏峥贪赃枉法导致。
这个消息爆出后,中间根本没有停歇,一大众媒体直接来了华林医院。
这才有了开始的那一幕。
停车场中,看着网上的帖子和底下无数谩骂的舆论,苏宛辞唇角不断绷紧。
苏宛辞和陆屿结婚这件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现在苏宛辞这边爆出这种事,连带着陆氏和麓晟集团受到的波及也不小。
尤其是背后又有傅景洲的刻意操控。
看着网上已经逐渐出现针对麓晟集团和陆氏的负面新闻,苏宛辞收紧指尖,对旁边的陆屿说:
“这件事一定会对陆氏造成的很大的影响,我们……”
“晚晚!”
不等她说完,陆屿骤然打断她。
女子眸光微动,顿了顿,她转头对上陆屿的视线。
男人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漆黑的眸直直看着她,他声音很低,似乎是怕吓到她。
但声线很是坚定,如同某种虔诚的誓言。
“宝贝儿,岳父岳母一生为人敬仰,我的晚晚亦是年少成名,能娶到你,是我上辈子积来的福气。”
“所以晚晚,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因为外面的舆论而让自己陷入混乱和困境。”
“晚晚,我会一直陪着你,这一辈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
“这一生一世,我陆屿,认定你了。”
“晚晚,你相信我,不会有事,这件事,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方才被无数媒体围堵时,苏宛辞的心绪都没有受到影响,
而这会儿,因为陆屿的这番话,她能清晰的感受到,
在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裂开、塌陷。
那一道无人能触及的围墙,因为陆屿,不知在何时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如今,那道缝隙,肉眼可见的扩大,一片片碎瓦,正在无声无息的掉落……
苏宛辞眼底又热又烫,她放下手机,忽而倾身圈住陆屿的脖子,对着他的唇主动吻了上去。
面对她的动作,陆屿短暂的一怔。
随后快速反应过来。
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噙着她的唇反客为主,抵开唇齿,深深吻了下来。
这个吻,不带一丝情欲。
只有无言的安抚和陪伴。
陆屿能感受到苏宛辞的依赖和慌乱,
苏宛辞也能感受到陆屿的爱意和守护。
第154章 施压
陆父陆母来到停车场的时候,科尼塞克车中,陆屿和苏宛辞正紧紧相拥。
看到他们的车还没走,陆父在车窗外敲了敲玻璃。
陆屿怀里的苏宛辞骤然睁开眼,她转头看了眼外面的陆父和陆母,正想打开车门出去,还没动作,就被陆屿拽住了手腕。
紧接着,车窗降下。
陆父陆母第一眼都是看向了儿媳妇。
见苏宛辞情绪没受什么影响,二人才稍稍放了些心。
“晚晚,别怕,这件事,爸妈和陆屿都会一直陪着你,一定会还你父母清白。”
苏宛辞浅笑点头。
陆父往急诊部大楼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说道:
“那些记者还没离开,咱们先回去吧。”
华林医院。
院长办公室。
傅景洲的声音冷然响起:
“林院长,我父亲和苏峥院士之间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希望林院长能代表华林医院还我父亲一个公道。”
公道?
另一张沙发上,林安国闭了闭眼,摘下眼镜,直白问傅景洲:
“傅总想通过我给晚晚施压?”
听着这句话,傅景洲抬眸看了林安国一眼。
他并没有否认,“如果林院长非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林安国当即站起身,义正言辞开口:
“傅总,我林安国这一生都奉献给了华林医院,苏峥是我最自豪的学生,也是我最愧疚心疼的院士。”
“傅总可以罢免我所有的权力,也可以将我从华林医院驱逐出去,但我林安国,绝不会昧着良心诬陷苏峥!”
林安国这话说的很重,话中的坚决更是鲜明。
而傅景洲听着他这两句话,却是嘲讽地扯了扯唇角。
“昧着良心?诬陷?”他冷嗤出声,眼底的戾气似乎深了不少:
“当年我父亲死亡时,在场之人,只有苏峥和苏琮。而那款巨资从头到尾一直在由苏峥掌管,你告诉我,不是他会是谁?!”
在过往的这八年中,傅景洲也有很多次希望那个人不是苏峥,
不管那个人是谁都好,只要不是苏峥就行。
可现在看到陆屿袒护苏宛辞的样子,他竟没来由的希望那个人就是苏峥,
并且,也只能是苏峥!
他只有这件事能抓住她了。
如果仇人不是苏峥,他和苏宛辞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伤害不可挽回,他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抓住她了。
所以——
只能是苏峥。
只能是他!
林安国无声叹了口气,虽已至花甲之年,但之前的林安国精神烁烁,现在的他,却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他的背似乎有些弯,但仍然努力的挺直。
“傅总,当年苏峥离开的太快,其中内情我们根本无从得知,但是傅总,我林安国可以用性命向你保证,苏峥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可能挪用公款,更不可能因自己的私心延误了救治人命。”
“我希望傅总能再好好查一查,不要冤枉了好人,也不要错放了坏人。”
八年前,苏峥和苏琮都还在华林医院上班。
当时那几年华林医院经受了一波不小的坎坷,其中的骨干医生和内部员工离职了很多。
整个医院都处于人员匮乏的状态。
当初林安国分身乏术,一个人管理不了医院中里里外外所有的事务。
苏峥曾经在国外留过学,和国外一些有名的专家关系也比较好。
华林医院每年都需要大量的昂贵进口药物,林安国见苏峥和国外医学研究所的关系好,手头更是有比较多的渠道购买到那些药物,便将购进进口药物这个任务交给了苏峥。
苏峥此人做事严谨认真,购买进口药物这件事从未出过纰漏。
但在八年前,不知是什么原因,本该购进的一批有关心力衰竭的药物却没有按期送至华林医院。
碰巧在两天后傅景洲的父亲由于急性心力衰竭被送到华林医院救治,由于缺少最主要的药物,导致手术失败,傅景洲的父亲傅晁死亡。
这件事,傅景洲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怪在了苏峥的身上。
然而不等他在苏峥身上报复回来,紧接着,苏峥和他妻子徐彦珺骤然间因公殉职。
由于这两件事都发生的太匆忙,尤其苏峥殉职这件事,太过仓促,和傅晁那件事的间隔时间也太短。
其中的一些内情,旁人根本无从得知。
所以这些年来,哪怕林安国不相信苏峥会贪赃那笔巨款导致傅晁死亡,但由于没有任何证据,他也根本还不了苏峥的清白。
这件事,在苏宛辞刚回国时,苏宛辞也一直在调查,但当时傅景洲只对她说了是上一代人的恩怨,却从不肯言明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怨,所以根本无从下手。
听着林安国最后一句话,傅景洲并没有再回复。
让他好好查一查?
怎么查呢?
查谁呢?
一切证据都指向了苏峥。
所有的嫌疑也都在苏峥身上。
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可查的。
傅景洲离开华林医院后,正欲回星海湾,还没上车,就接到了傅老爷子的电话。
让他立刻回傅氏老宅一趟。
往前追溯几十年,傅氏也曾鼎盛辉煌。
在傅老爷子率领傅氏集团时,傅氏的产业一度和陆氏相媲美。
但到了后来,在傅晁的挥霍下,傅氏日益没落,曾经的辉煌也终究成了过往。
湘城正南的一处京郊别墅中,古色生香的长廊下,拄着拐杖、一头花白的傅老爷子独自站在门外。
岁月的蹉跎下,曾经那个商场上强势凌厉的掌权者也变成了如今的沧桑老人。
傅晁是傅老爷子的独子,虽然傅晁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都沾,但身为亲父亲,傅老爷子一直容忍他,包容他。
直到傅晁因心力衰竭而亡,傅氏也一度陷入经济危机,一生要强的傅老爷子一夕之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
从此再也不过问傅氏的任何事。
从那以后,傅景洲临时接管了傅氏集团,再次将几近破产的傅氏集团,一步步壮大,甚至隐隐重现了傅老爷子当年时的辉煌。
傅晁没有商业头脑,对于管理公司更是一窍不通,半点也没有遗传到傅老爷子的天赋。
但是傅景洲这个孙儿,手段魄力却和当年的傅老爷子很是相像。
第155章 你已经将她留在身边那么多年,现在又何必放手呢?
对于傅景洲仅用了八年便让傅氏集团起死回生这件事,傅老爷子欣慰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这些年来,傅老爷子虽然不在公众面前露面。
但傅氏集团曾是他一手带领,
要想将一个临近破产的公司再次振兴,其中的艰辛,无人比他更清楚。
而傅景洲,仅用了八年,就做到了。
……
傅景洲来到傅氏老宅,是在一个小时后。
期间傅老爷子一直站在门外等他。
傅景洲来到后,二人一起去了茶室,傅老爷子双手搭在拐杖上看着傅景洲煮茶。
袅袅茶雾中,傅老爷子沉沉开口。
“景州,你做事有主见,更有魄力,傅氏在你的带领下,一步步迈向辉煌,爷爷为你感到高兴,更为你感到自豪。”
傅景洲将煮好的茶递到傅老爷子面前,
他坐在老爷子对面,眼帘微垂,觑着茶杯晕染升腾的水雾,淡淡开口:
“爷爷,您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傅老爷子也不跟他绕弯子,直白道:
“景州,你父亲这一生,对傅氏集团,没有尽到一点责任;对你这个儿子,也没有做到父亲的职责。”
傅老爷子叹了口气,想着网上那些风风雨雨的新闻,接着道:
“景州,你召开新闻发布会,到底有几成是为了仇恨,你自己心里清楚,爷爷心里也清楚。”
“人这一生,总是在不断的得到和失去中交替,我们获得一件东西的同时,也在失去另一件。”
傅老爷子话音顿了顿,将话点明:
“正如仇恨和感情。”
听到这句,傅景洲眉眼动了动。
他手中握着茶杯,没有喝,也没有说话。
傅老爷子看了他几眼,叹息开口:
“景州,逝者已逝。过去的,我们要学会放手。如果你真的在意苏家那个小姑娘,就不要再执着于仇恨了。”
“苏家那女儿,性子好,也沉静,能力又出众,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傅老爷子审视着傅景洲的神色,问道:
“景州啊,你既然已经将她在身边留了这么多年,现在又何必放手呢?”
“咱们傅家并不是迂腐之辈,哪怕隔着仇恨,只要你喜欢,爷爷依旧会点头,会让她进咱们傅家的门。”
见他一直不表态,傅老爷子最后劝了一句:
“景州,仇恨是仇恨,感情是感情,如果因为上一代人的仇恨,耽误了你们这一辈的感情,日后回想起来,何尝不是一种遗憾。”
听到这里,傅景洲终于开口。
他声音晦涩,又带着几分挣扎。
“爷爷,她是杀父仇人的女儿,隔着血仇,我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她相处。”
这八年里,他何尝没有想过放下。
放下过往的仇恨,就那么和她一起生活下去。
可是每当这种念头浮现脑海,下一刻,紧随而来的,便是苏峥因为贪赃,而导致他父亲无辜去世的过往。
他做不到……
却又放不开她……
在这两种情感的挣扎中,让傅景洲变得越来越偏执,对苏宛辞的感情,也越来越复杂。
甚至到了后来,在他意识到他有可能喜欢上了她时,他潜意识中开始避着她。
不敢和她有过多的相处,
但却又忍不住去想她,去见她。
傅景洲离开前,傅老爷子又道了一句:
“景州,咱们傅家从八年前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你从八年前走到今天,更是艰难。爷爷不希望你为了仇恨,而将自己变得一无所有。”
傅景洲是傅老爷子亲手带大。
他清楚这个孙儿的薄情,也清楚他手段的狠戾,更清楚他爱上一个人绝不会轻易放手的偏执。
活了快一辈子,到了垂暮之年,傅老爷子也想开了:
什么仇不仇恨的,如果因为上一辈的仇恨,而导致下一辈的人永远活在痛苦中,那这仇恨,不如早早的放下。
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释怀。
……
傅景洲离开后,驱车在湘城市区转了两圈。
脑海中回荡着的,是这八年和苏宛辞过往的点点滴滴,以及曾经厉怀琛和今天傅老爷子说的话。
晚上八点半。
傅景洲回到星海湾。
进门后,他目光从室内每一处缓缓掠过,尤其在转到厨房时,目光不由自主的停下。
之前他在厨房中给苏宛辞做饭,而她在厨房门口和他说着未来一生一世相依相伴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甚至清晰到——仿如昨日。
傅景洲无意识的往厨房走。
曾经的每一帧画面似乎都在眼前浮现。
与此同时,心底深处难以忽视的痛,也越发强烈。
……
此时的华庭公馆。
苏宛辞正在看傅晁这件事的动态与舆论。
虽然麓晟集团和陆氏都已经介入,但这次傅景洲明显是有备而来。
而且他找的那些记者,早已提前煽动好了舆论。
因此现在网上几乎出现了两种成对立形式的呼声。
一种说苏峥院士的卓越贡献和人品大家有目共睹,贪赃徇私这种事,纯粹是泼脏水。
还有一种说八年前傅晁那件事的人证物证都在,购买进口药物的钱一直都是苏峥在管理,结果钱没了,药却没有买回来,这种情况下,哪还有什么脏不脏水的,不过就是事实而已。
半个小时后,苏宛辞按了按酸胀的眼睛,关上了笔记本。
身后陆屿的身影从浴室中出来,
对着沙发上的苏宛辞道:
“水放好了,晚晚,去泡个澡放松一下。”
苏宛辞应了声,正要起身,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苏宛辞看了眼,黛眉轻蹙,按下了接通键。
话筒中先是暂时的沉默。
随后,傅景洲的声音缓淡传来:
“小辞。”
闻言,苏宛辞眉目瞬间皱紧。
傅景洲的手机号码她早已拉黑,所有的社交账号也都已经屏蔽。
却不想,他又换了新的号码打来。
苏宛辞第一反应就是挂电话,然而不等她挂断,话筒中傅景洲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第156章 想要她回应,想要她永远留下
“小辞,现在舆论虽然在发酵,但只要你说停,随时都能停下。”
听着这话,苏宛辞嘲讽扯唇。
“我说停?”她声音很冷,带着浓浓的嘲弄,“傅景洲,你这样有意思吗?这么多年,你设了多少个陷阱让我钻?”
“欺骗,利用,玩弄!傅景洲,这一切,不都是你亲手所做的吗?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像个受害者一样用这种施舍的语气跟我说这种话?!”
此时此刻星海湾中。
落地窗前,傅景洲垂眸看着去年苏宛辞生日时,没有送出去的那枚钻戒。
耳边苏宛辞冰冷含恨的声音回荡。
几秒后,他握紧手指,将那枚戒指紧紧攥在掌心。
他眼眸很黑,如夜色般浓稠,透不进丝毫光亮。
“小辞,只要你回来,现在外面所有的一切,都会终止。这一切的风雨也都会停下,我们一起离开湘城,离开这里,回到国外,继续我们曾经的生活,好不好?”
他开始的声音带着点冷,
但到了最后,声调缓了不少,隐着几分哄。
“不用了。”
他这话刚说完,耳边便传来苏宛辞毫不犹豫的拒绝。
“傅景洲,我坚信我父母的为人,我也一定会还他们一个公道,他们需要的是真相,而不是你施舍般的原谅。”
华庭公馆中,苏宛辞垂着眸,继续道:
“很多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回到最初,便能回到最初。”
“你接近我,目的从来不纯,傅景洲,现在知晓一切的我,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傻傻的一心相信你。”
话筒中传来的呼吸声似乎重了一分。
苏宛辞声调微顿。
之前在华林医院说过的那句话再次出口:
“我还是那句话,傅景洲,如果日后有一天真相大白,害你父亲的,跟我父母无关,傅景洲,你可曾想过,你这八年的欺骗和报复,是否还得清我?!”
说完这话,苏宛辞直接挂了电话。
并顺手将这个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做完这一切后,她刚回身,就见陆屿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苏宛辞指尖不着痕迹的收紧一下。
“水放好了是吗?我去洗澡。”
她抬步往浴室走。
然而在路过陆屿身边时,男人忽而伸手。
握着她手腕将人拽到了自己怀里。
陆屿扶着她的腰,让她稳住身影。
修长的指尖在她心口处轻轻点了一下。
深邃漆沉的眸,定定凝视着苏宛辞。
“晚晚这里——还有傅景洲吗?”
女子红唇微阖,回答的毫不犹豫:“没有。”
陆屿眼底的墨色微动。
他扣着她腰身将人牢牢抱在怀里。
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什么时候,把我装进去?”
苏宛辞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迎着她的目光,陆屿清冽低醇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希望,我能占据晚晚的整颗心。”
“我希望,宝宝这里,除了我,再也没有任何人。”
陆屿直白的将心底的奢望尽数说给她听。
他现在甚至完全不再遮掩自己的心思,
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想法。
似乎想把满腔的爱意都说给她听。
想让她明确的知道他心底的渴求。
想要她回应,想要她永远留下。
苏宛辞伸手握着他放在她心口处的手,唇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好。”
陆屿圈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
微凉的唇在她眼帘上落下一吻。
苏宛辞眼睫颤了颤。
双臂不由自主地环住他腰身,主动抱住他。
察觉到她的动作,男人看着她,忽而向下噙住了她的唇。
薄唇碾着她柔软的唇瓣深深吻了上来。
苏宛辞呼吸一滞。
对于他猝然之间的吻有些反应不及。
身子也有刹那的绷滞。
陆屿一手扣着她腰肢,防止她挣扎逃离。
一手插入她柔顺微凉的发丝中,掌控着她后脑勺让她仰头。
起初陆屿只是轻轻咬着她的唇厮磨,后来苏宛辞耐不住他的磨弄,不由自主的启唇。
陆屿揉着她的身子将她紧紧锁在怀里,在她微微启唇后,霸道强势的长驱直入。
吻势由一开始的温柔缠绵变得激烈狂肆。
苏宛辞抵不住他不断侵/占的攻势,唇角断断续续溢出几道破碎的呜咽。
良久良久。
陆屿强迫自己停下来,松开她的唇,让苏宛辞吸了两口空气。
他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助她平复呼吸。
几秒后,他低头埋首在她颈侧。
向来高大散漫的男人,似乎在这一刻多了一分难以言喻的脆弱和害怕。
“宝贝儿……”
他啄着她的脖颈。
呼出的气息滚烫灼热。
“如果事情查清,你和傅景洲之间没有所谓的仇恨,宝贝儿还会回到他身边吗?”
在说到最后一句时,他圈着她腰肢的手臂都带上了几分力气。
声线似乎也有一丝的绷紧。
听着他的话,苏宛辞当即回道:
“不会的。”
陆屿又问:
“如果后期他祈求你,让你回去,宝贝儿也不会离开吗?”
“不会。”苏宛辞靠在他身上,“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人生没有后悔药,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破镜难以重圆。
裂痕永远无法修复。
听着这句话,在苏宛辞接傅景洲的电话时,陆屿紧悬的心绪终于放松了几分。
想到傅景洲,陆屿眼底无声崩裂出几分冰冷。
他吮着苏宛辞温热的颈侧,眼眸垂下,遮住了眼底的冷芒。
几秒钟后,
苏宛辞突然蹙了下眉。
“疼,别咬……”
陆屿骤然松开力道,凝眸看着那处鲜艳的红痕,他眸色深了些,在旁边吮了几下后,忽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腾空,苏宛辞惊呼一声。
手臂紧紧圈住了他脖子。
陆屿抱着她大步往浴室走。
“宝贝儿,水快凉了。”
“老公带你去泡澡。”
到了浴室门前。
陆屿停下步子,低头看怀里的小姑娘。
那双仿佛含着万千星辰的眸,定定落在她面上。
苏宛辞指尖紧了紧,从他脖子上撤下一条胳膊,拧着门把手打开了门。
浴室中水汽氤氲,是最合适的温度。
陆屿随意踢上门,抱着苏宛辞去了装满水的浴缸。
第157章 当年真相
湘城市中心一处商业大楼中。
二十七层,是叶羽柠所在报社的办公楼。
这天早上,叶羽柠刚打完卡,还没来到自己办公室,就见前方主编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
下一刻,出差了一个星期的主编姜哲气冲冲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份纸质版资料,对着叶羽柠就吼道:
“叶羽柠!你这个副编是摆设吗?!我不过是出差了一个星期,湘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就给我漏掉了?!”
这个点,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来上班的同事。
看到主编发这么大火,再一看发火的对象是他们叶副编,所有人放轻脚步,从边上连忙溜回自己工位上去了。
看着身边匆匆而过的同事们,叶羽柠转头对上姜哲的视线,漫不经心问:
“主编,湘城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大早上的,用得着你发这么大的火?”
看着她这副一点都不上心的态度,姜哲顿时更气了。
他将手中有关苏峥和傅晁事件的资料扔给叶羽柠,气道:
“你自己给我看看!这么大的事,你一点都不知情?”
似乎是太生气了,也似乎是心里的气太多,姜哲接着再次唠叨道:
“叶羽柠啊叶羽柠,我把这么大的报社交给你,是相信你!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对事情预判的感觉,可你倒好,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跟个没事人一样,整个报社也没见你派人去采访,怎么着?咱们几百个人的报社等着喝西北风?”
听着这副万年如一日的唠叨,叶羽柠掏了掏耳朵,随手翻了两页资料,趁姜哲喘气的间隙,直接将资料扔给了他。
“主编,一个假的消息,有什么值得报道和采访的。”
听着这话,姜哲一噎,
看叶羽柠的那种眼神,更加恨铁不成钢了。
“不是……你怎么知道这消息是假的?!现在整个湘城都闹的风风雨雨的,其中更是涉及傅景洲的父亲,这么大的事,谁敢造谣?”
“谁知道呢?”叶羽柠的回答有几分敷衍。
她越过姜哲就要去自己的办公室。
但转身之前,她停下动作,对姜哲道:
“苏峥院士的为人,大家都有目共睹,主编,我不相信苏峥院士会做出贪赃徇私这种事,仅凭傅氏集团的一张嘴,扭改不了事实。”
“假的就是假的!这种假消息,咱们报社根本没必要去争。”
说罢,见姜哲面上的怒气消退了些,叶羽柠解释道:
“这件事是傅氏集团提前安排好的,我们根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去华林医院参与这件事的那些记者,也都是傅氏集团提前联系好的。”
“所以主编,就算我们去争,也争不过,等我们报社得知这件事时,网上有关苏峥院士和傅晁之间的新闻已经满天飞了。”
“当然,我个人认为,一个假消息,也不值得我们厚着脸皮去和他们争抢。”
说完,叶羽柠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
看着对面打开又关上的副编办公室的门,姜哲憋着半肚子的气,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
苏峥和傅晁这件事,在网上引起的争议很大,但经过一夜的发酵,几乎隐隐已经形成了一种定势。
有一半的人说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苏峥院士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另一半的人说证据确凿,指责苏峥以公谋私,葬送了无辜人的性命。
在这两种说法持平的时候,冯曼琴做的一件事,彻底让这种定势再次发生扭转性的变化。
第二天上午十点。
冯曼琴以‘知情人’的身份,亲自召开了记者会。
一众媒体和摄影机前,一派富太太姿态的冯曼琴悲痛欲绝地说:
“现在网上苏峥和傅晁之事越来越大,身为知情人,在这个时候,我也不再顾及那点亲情,继续替苏峥隐瞒了。”
一听她这话,狗鼻子记者们顿时亮了眼睛,纷纷争问:
“苏太太,这件事是否另有隐情,当年那笔巨款,是否是苏峥院士私藏了?”
冯曼琴面上满是悲痛和哀愤,她点头道:
“正是!当年那笔钱确实是苏峥拿去了,当年我丈夫苏琮还在华林医院上班,那件事发生时,我和苏琮竭力劝过苏峥,让他将公款还回来,不要动用公共财产。”
“可是当时苏峥说等资金周转过来后,很快就会补回来,还说只是挪用公款几天而已,不会有人知道。”
“可没想到,意外来的如此之快,正因为药物没有及时买回来,才导致傅晁无辜殒命!”
这话一出,底下一众记者哗然,摄影机快门按键声疯狂响起。
照片、视频、文章……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在湘城各大网站上传的沸沸扬扬。
因为冯曼琴这一次公然的‘指证’,苏峥这件事的舆论瞬间发生颠覆性变化。
不知内情、也不了解苏峥为人的那些网络喷子,开始在网络上疯狂发帖攻击。
哪怕麓晟集团全力压此事,但由于开始时这件事热度太高,后面又有傅氏集团的推动,哪怕镇压,效果也并非立竿见影。
这两天刚从湘城返回到安淮市的徐父徐母,处理完徐氏公司的一些积压文件后,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了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和消息。
徐天瑞神色一震,快速翻看热搜了解事情大致情况,随后紧接着给徐瑾屹拨去了电话。
但那边一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通。
听着手机中的忙音,徐天瑞又拨了一次。
但这次仍旧是无人接。
退出通讯录后,徐天瑞立刻让徐氏的人暗中去压这件事的热度。
吩咐下去后,又接着给苏宛辞打去了电话。
中午。
苏府。
冯曼琴刚回到大厅,就见苏琮气怒着进门。
瞥见苏琮盛怒的脸色,冯曼琴正要开口,就听到他冷然怒问:
“冯曼琴!你又作什么妖?!你不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为什么要去开记者会?”
冯曼琴原本想起身去接他身上的外套,见他上来就劈头盖脸的怒骂,她索性再次坐在沙发上。
眼底眸色狠毒,藏着浓浓的算计。
“为什么?呵!苏琮,现在网上的形势,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讨论苏峥和傅晁的事,不趁着这个时候,将苏峥的罪名坐死,彻底洗清我们的嫌疑,你还真等着这把火烧到我们苏家来吗?”
“冯曼琴!”苏琮咬牙怒呵。
沙发上的冯曼琴情绪并没有什么变化,只除了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嘲讽。
“苏琮,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心里那点愧疚,根本无人在意,外面大众需要的是真相,苏峥和苏宛辞需要的是洗刷冤屈,你既然什么都做不到,就不要再在这里装好人!”
“你……!”苏琮气结,
不等他再次开口,冯曼琴又道:
“苏琮,知道当年真相的,只有你、我和苏峥,既然他苏峥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能带着这个真相,永远消失在众人眼中?!”
“苏琮,你要明白一件事,他苏峥已经死了,死了八年了!不管他是清白也好、冤枉也罢,人一死百了,这件事彻底推到他身上去,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或许是想切断苏琮最后的妇人之仁。
冯曼琴继续说道:
“她苏宛辞虽然是苏峥的孩子,但苏宛辞能力出众,根本不需要借住苏峥的光环来立足。”
“可是咱们瑞禾呢?苏琮,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的真相一旦曝光,你可有想过我们的以后、我们的女儿?”
“你又可曾想过,苏氏集团该怎么办,我们唯一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傅景洲为什么那么憎恨苏宛辞?还不是因为苏峥害了他父亲!如果被傅景洲知道,当年那件事是我们做的,你又可曾想过,他会如何报复我们,又会如何报复我们的女儿?”
她的女儿已经失了清白,失了名声,
绝对不能再失了和傅景洲之间的婚约,
更不能失去傅景洲这个唯一的退路。
第158章 受伤了吗?
苏琮正要开口,倏然间,楼梯口传来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
冯曼琴和苏琮同时转头去看。
只见苏瑞禾怔愣的站在楼梯上,震惊诧异的盯着他们的方向。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冯曼琴脸上闪过霎时的慌乱,
但很快,那抹慌乱消失。
脸上再次恢复平静。
苏瑞禾已经从楼梯上下来,她快步来到大厅,问苏琮和冯曼琴。
“爸妈……你们什么意思?景洲哥哥的仇人……是……是我们?”
苏琮和冯曼琴一时都没有说话。
然而相处这么多年,只看着他们的反应,苏瑞禾就能猜出来事情的真相。
她不断摇头,然而几秒后,回过神来时,第一反应却是:
“爸妈,不能是我……不能是我们……景洲哥哥……我和景洲哥哥还有婚约。”
见苏瑞禾事到如今还在做白日梦,苏琮失望的重重叹息,随后一句话没说,上楼离开了。
大厅里的苏瑞禾看着苏琮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随后她忙扑到冯曼琴面前。
“妈妈,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是不是……妈,不能是我们,景洲哥哥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傅景洲那么爱苏宛辞,为了上一代的仇恨,尚且能和她反目成仇。
如果让他知道,这么多年他一直恨错了人,报复错了人,
那他……
苏瑞禾简直难以想象那样的场景。
她好不容易才将傅景洲从苏宛辞手里抢过来。
她还没有和傅景洲结婚。
她还没有正式嫁入傅家。
决不能……
决不能让傅景洲知道真相。
看着她这副慌张的样子,冯曼琴不悦的皱了皱眉。
“慌什么!”她斥道:“妈这不是已经将所有的责任全推到苏峥和那贱人身上去了。”
听着这句话,苏瑞禾猝然回神。
她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冯曼琴。
“妈,那我们就安全了吗?景洲哥哥不会再怀疑我们了吧?”
“怀疑?”冯曼琴冷笑,“这么多年他都没怀疑,事到如今,所有的舆论都指向苏峥,傅景洲和苏宛辞之间也已经闹掰,他怎么可能还会怀疑。”
再说了,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如今,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苏峥,傅晁一事,跟她和苏琮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儿,冯曼琴看向自己唯一的女儿。
“瑞禾,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所有的路妈都给你铺好了,你只需要往前走,顺顺利利嫁入傅家,这一辈子,也就高枕无忧了。”
听着这话,苏瑞禾不免有些忐忑。
“妈,我之前出了那样的事,景洲哥哥他……会介意吗?”
冯曼琴侧了苏瑞禾一眼。
“是个男人都会介意。但是瑞禾,我们要学会利用局势。”
苏瑞禾看向冯曼琴,目光殷切。
“目前因为苏峥和傅晁这件事,傅氏和陆氏也彻底成了对立面,苏峥这件事的结果,会直接影响最后傅、陆两家的胜负。”
换言之,如果苏峥是冤枉的,傅氏集团这次的信誉和声名定会大亏一波,造成的负面影响定然小不了。
但是同理,如果这件事最后成功指认苏峥,不仅能让苏宛辞声名尽毁,还会让麓晟集团和陆氏受到不小的牵连。
这件事,发展到如今,已经不再简单是傅晁的仇人是谁的问题了。
更是傅氏和陆氏之间无形的斗争。
而此事,冯曼琴作为‘知情人’,主动召开记者会,无疑是给傅氏集团狠狠助了一波力。
只要最后不再出意外,傅景洲和傅晁的仇人,只能是苏峥。
她苏宛辞,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另一边。
徐瑾屹刚出任务回来,就见手机上有两个徐父的未接电话。
徐瑾屹边往特警分队走,边给徐父拨去了电话。
“爸,您找我有事?”
徐父连忙问:“瑾屹,你今天忙吗?”
“忙完了。”徐瑾屹道:“刚才出了个任务,现在已经回来了。”
听到出任务这几个字,徐父习惯性问:
“受伤了吗?”
手机那端徐瑾屹抿了下唇角,回道:“没有。”
徐父松了口气,想着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新闻,忙道:
“傅景洲爆出了八年前傅晁死因的事,直言指证是苏峥贪赃导致他父亲枉死,目前又有了冯曼琴那一家在里面搅混水,现在网上的局势已经不受控制。”
“瑾屹,这件事涉及苏峥和你姑姑两大院士,更涉及贪赃,后期警方肯定会介入调查,爸想让你细查一下八年前的事。”
“好,我知道了。”徐瑾屹回道:“这件事交给我,爸您不用管了。另外,您最近不要和晚晚见面,有事打电话说。”
电话挂断后。
徐瑾屹也走到了特警大厅。
季修延完成手头工作,刚从里面出来,见徐瑾屹回来,正要上前问问情况。
还未抬步,视线却恍然看到徐瑾屹鲜血淋漓的左臂。
季修延神色一凛,快步上前,“队长,你受伤了?”
第159章 陆屿怀疑苏琮
徐瑾屹脚步不停,淡漠的眸扫了眼不断滴血的手臂。
越过季修延去了总队长办公室。
季修延急忙跟过去,同时给湘城特警分队的医生打电话。
“队长,这伤怎么弄的?”队长办公室中,季修延担忧道:“我们得先去包扎。”
徐瑾屹并未将之放在心上,他打开电脑,随口道了句:
“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不必大惊小怪。”
季修延心里着急,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尽力去劝:
“皮肉伤也要包扎,我们随时都会出任务,万一伤口发炎了就更麻烦了……”
季修延的话还没说完,徐瑾屹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修延,帮我查一查八年前傅晁那件事。”
看着自家队长不断滴血的手臂,季修延当即走过去,接过了他手中的活。
边搜集最近有关傅晁的全部资料,边催促医生赶紧过来。
十分钟后。
拿着医药箱的医生急匆匆进来。
季修延当即站起身,指着对面的徐瑾屹,“快点医生,快给我们队长包扎!”
那医生头上一层薄汗,却来不及擦,打开医药箱,拿着消毒水和纱布就走了过去。
然而当徐瑾屹脱掉手臂上的衣服后,当医生和季修延看到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不约而同齐齐皱眉。
再看他们队长,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头到尾,连个眉头都没有皱。
那伤口,从手肘一直蔓延到了手腕,将近两指宽,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来包扎的这名医生,甚至都难以相信,这位徐队长到底是怎样忍着这样的剧痛,面不改色回到特警分队的。
在医生包扎的过程中,季修延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攥紧拳问:
“队长,怎么回事?怎么伤的?”
徐瑾屹身手很好,这伤一看就是锋利的匕首狠狠刺伤的。
让季修延想不通的是,依他们队长的身手,近身搏斗又怎会被伤成这个样子。
那匕首上不知涂了什么,当消毒水洒在伤口上时,咕嘟嘟冒出大量的暗白色泡泡。
医生足足用了一大瓶消毒水,才勉强让伤口处的泡泡少一些。
看着消完毒后的伤口,医生拧眉说道:
“徐队,您这伤口太大,最好是去医院做个缝合。”
徐瑾屹瞥了眼手臂上的伤,“不必,直接包扎就行。”
“队长……”季修延不放心。
徐瑾屹:“没事,包就行。”
曾经再重的伤都受过,再深的伤口都有过,再多的血都流过,
甚至无数次死里逃生。
这次就这么一点伤口,和以往的那些伤相比,充其量算是不起眼的轻伤,死不了人。
医生快速包扎好伤口,
但由于伤口太大太长,包完后,整个小臂都有些臃肿。
见徐瑾屹盯着看手臂上的伤,或许是怕这位不苟言笑的冷漠队长私下将纱布给撕了,医生连忙道:
“徐队,伤口太大,包扎成这个样子虽然不太好看,但您这几天穿宽松些的衣服,应该也看不出来。”
说完,又嘱咐道:“还有,您这两天不要碰水,免得发炎。”
“嗯。”
季修延将医生送到办公室门外,回来时,顺手关上了队长办公室的门,坐在徐瑾屹对面,低声问道:
“队长,这次任务不顺利?是容七和容十他们两个给的地址有误吗?”
“地址没错。”徐瑾屹回道:“是他们少主太过谨慎,而且那栋别墅的周围早已布好了多个手下站岗,以及每个地方都安装上了高清摄像头。”
“咱们的弟兄刚一靠近别墅周围,那边的人就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
季修延:“人没抓到?”
“抓到五个,跑了两个。”
想着交手时所见到的国少主的容貌,徐瑾屹敛了下眸,在电脑上快速敲了几下,调出了瑞天酒店前段时间的一段监控。
季修延不明所以,绕过长长的桌子来到徐瑾屹身边。
“队长,这是?”
徐瑾屹拉出上次举办同学会的监控画面,调出其中的一小段,将视频暂停,指着其中一个面容绝美的男人,对季修延道:
“修延,通知下去,全湘城彻查此人踪迹。”
季修延看了眼容铖的长相,快速应下:“是,队长!”
“和他一块逃出去的,还有他身边的一名手下,名字叫容十一。”徐瑾屹道。
“稍后让人将那个公寓附近的监控调出来,找到容十一的长相,一块追捕。”
“是!”
交代完这件事,徐瑾屹边整理傅晁这件事的资料,边对季修延道:
“这段时间密切关注傅氏集团的消息,并暗中调查苏峥和傅晁八年前的事。”
季修延一一记下。
临出去前,看着自家队长手上那伤,季修延担忧道:
“队长,你这几天手臂可千万别沾水,会影响伤口恢复。”
徐瑾屹淡淡应了声。
出来中队长办公室后,季修延边叹气边想:
如果他们队长已经娶妻就好了。
平时不出任务的时候,也能有个知心人关心。
就比如现在受了伤,回去了好歹有人能照顾照顾。
因傅晁这件事,苏宛辞被迫休职。
陆屿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伤心和胡思乱想,天天在家陪着苏宛辞,一步不离。
并暗中全力调查当年之事。
查来查去,唯一的疑点,指向了苏府。
八年前的所有事,陆屿几乎从头到尾都查了一遍,所有的事情看似都没问题。
这一切,就像极了一场无人能预料的意外。
但仔细推敲,会发生其中有两个地方有些奇怪。
其一:当年苏峥离世后,身为亲弟弟的苏琮也很快离开了华林医院,其后不久,苏琮以个人的名义,开了一家公司,并很快上市。
一个公司从成立到成功上市,其中需要很多的资金周转。
虽然苏氏集团的每一笔资金都有明确的来源和出处,但陆屿总觉得其中有些地方不是很合常理。
至于其二:苏峥和苏琮是亲兄弟,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很好。
可现在,在当前这种舆论浪尖,身为亲人的苏琮,第一反应不是应该和晚晚一样,本能的去为苏峥洗清冤屈吗?
为什么冯曼琴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召开记者会,并公开指证苏峥私吞了当年那笔巨款?
还有,既然傅景洲早就知道了苏峥是他的仇人,那苏琮一家,也是苏家人,和苏峥也有亲缘关系。
为什么傅景洲这么恨晚晚,却不恨苏琮一家?
不仅不恨,甚至中间还和苏瑞禾订了婚。
为了和苏瑞禾订婚,仅仅是为了能更好的刺激晚晚,让她更痛吗?
那一开始又是谁灌输给傅景洲,他的仇人就是苏峥的?
思来想去,陆屿觉得,其中最有问题的,是苏琮一家。
甚至,这个假设再大胆一些。
有没有一种可能……私吞那笔巨款的,不是苏峥,而是苏琮?
第160章 希望陆少这份偏爱,能维持长长久久
当天晚上,徐天瑞和徐瑾屹的电话同时打来,根据目前的调查和猜测,最有可能的,大家都一致认为是苏琮。
苏宛辞提出亲自去苏府一趟,当面问一问苏琮。
由于身份原因,徐天瑞和徐瑾屹目前都不适合露面。
陆屿也不舍得苏宛辞出去面对那些3风言风语,如果碰巧再遇到那些狗仔记者,估计又得折腾一番。
是以,第二天一早,陆屿一人开车去了苏府。
他来到的时候,正好在大厅遇到要离开的傅景洲。
瞥见傅景洲从里面出来的身影,陆屿眸底划过一丝别样情绪。
他面上没有丝毫异色,仿若往常般疏懒散漫,看着对面面色冷沉的傅景洲,慵懒开口:
“傅总这是要好事将近了?”他目光在后面的苏瑞禾身上扫过,“傅、苏两家的婚事又要正常举行了?”
听着婚事二字,傅景洲脸上多了抹冷意,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讽道:
“陆少这么闲?还有时间来苏府?”
“傅总都有闲情逸致来苏府,我陆某又怎么没有呢?”
陆屿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中的婚戒,戒身上的碎钻,在光线的照射下,发出醒目的光芒。
而傅景洲抬眸看去,只觉得陆屿手上的婚戒,刺眼的厉害。
耳边陆屿散漫的声音继续传来。
“虽然陆、傅两家最近都有点亏损,但若真计较起来,应该是傅氏亏损更多,现在傅总都有闲情雅致来苏府,我陆某又怎么不能来我老婆的叔叔家呢?”
陆屿最后一句话一出,旁边苏琮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傅景洲的目光从他婚戒上收回,看向对面的陆屿,语色微讽。
“希望陆少能一直这么如鱼得水,对小辞的那份偏爱,也能维持的长长久久。”
陆屿挑眉,“这个自然。不然又怎会如此果决的领证结婚。”
傅景洲轻嗤一声。
抬步就要离开,
在错身而过时,陆屿身形未动,倏而开口:
“傅总真的觉得,令尊的仇人,是晚晚父亲吗?”
这话让傅景洲脚步一滞。
他眸色收紧,吐出一句:
“是与不是,公道自在人心。”
陆屿意味不明的扯了下唇。
目光却有意无意的在前面大厅处的冯曼琴、苏琮和后面楼梯口的苏瑞禾身上掠过。
“是啊,公道自在人心,真相总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
听着这句话,冯曼琴微微眯了下眼。而楼梯口的苏瑞禾脸上却快速地闪过一丝慌乱。
傅景洲离开后。
陆屿和苏琮几人来到大厅。
沙发上,冯曼琴将泡好的茶放在茶几上。
苏琮拿起其中一杯递到陆屿面前。
“陆少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陆屿话说地不动声色,“只是最近我岳父和傅晁之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苏总身为岳父的亲弟弟,我想来苏总这里了解了解情况。”
听着这话,冯曼琴唇角绷紧了些。
她本来打算转身离开,但不知想到什么,停下步子,坐在了另一旁的沙发上。
看着坐在斜对面,保养得宜的冯曼琴,陆屿嘴角挑起一丝异样的弧度。
“还有一件事,我也不是很明白,苏太太和苏总好歹也和我岳父岳母有点亲情关系,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这么着急的露面去指证呢?”
听着这话,冯曼琴心头一跳。
她努力让自己面色毫无异样。
“我不是很明白陆少的意思,陆少这话说的,是我们在冤枉大哥吗?”
陆屿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听着这话,唇侧的弧度似乎深了些。
“苏太太想多了,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而且所谓冤枉的前提,是要知晓真正贪赃的那个人是谁。”
说到这儿,陆屿语调顿了顿。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玩味地觑向冯曼琴。
“莫非苏太太知道真正贪赃的那个人是谁?”
冯曼琴微蜷的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眼底也多了几分戒备。
她快速调整好心绪,嗔笑着回道:
“陆少说的这是什么话?现在外面公众都知道,那笔钱确实就是苏峥私拿了,所有人都知情的事,怎么到了陆少这里,却成了我们冤枉大哥了。”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陆屿疏懒抬眸,“但尽管人尽皆知,也未必‘知’的是真相。”
这话一出,冯曼琴脸色微微白了两分。
楼梯拐角处,苏瑞禾靠在墙壁后面,透过楼梯间隙看向了下面的陆屿。
想起昨天晚上她给傅景洲打了无数个电话,傅景洲才看在冯曼琴主动召开记者会的面子上,早上来了苏府一趟。
而现在,苏宛辞她什么都不用做,甚至连家门都不用出,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身上这么多脏水,堂堂陆氏唯一的继承人为了她亲自上门苏府。
这种差距,让苏瑞禾心底的嫉妒越发强烈。
同时对苏宛辞的怨恨也越发强烈。
想让苏宛辞永远消失在世界上的心思也越发浓烈。
看着下面大厅和自己父母谈话的陆屿,苏瑞禾微微咬紧了唇。
在从前,她也曾对陆屿动过心思。
像陆屿这种,家世出身、权势地位、容貌长相样样都是顶端存在的男人,没有女人会不心动。
曾经的苏瑞禾也暗暗动过心。
但陆屿连看都不曾看过她一眼,在他眼里,她连那街边流浪的阿猫阿狗都不如。
再者,她和陆屿的身份差的太大,交际的圈子也差的大多。
能攀上傅景洲,对于苏瑞禾来说,已经是高攀中的高攀。
楼下陆屿和苏琮之间的谈话仍在继续。
“苏总,我今天来这里也没有别的意思,外面舆论遍天,不仅让苏峥院士背上无尽骂名,更是对晚晚的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苏总应该也知道,晚晚早年痛失双亲,靠她自己的努力与拼搏,走到如今这一步,十分不容易。”
“医学之路本就坎坷艰难,苏总也是由医学出身,想来应该能明白她一个小姑娘走到如今的艰辛。”
临走前,陆屿看着苏琮,最后道了一句:
“苏总,如果你知道当年的内情,我希望苏总能将之公布于众,还岳父一个清白的名声,还晚晚一个干净的身世。”
第161章 苏琮决定公布真相
陆屿离开后,看着沙发上沉思的苏琮,冯曼琴心底一慌,冷声开口:
“苏琮,你别被他三言两语迷惑了心智,你好好想想,他苏峥和苏宛辞不容易,那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又容易吗?我们中间经受了多少坎坷,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苏瑞禾也已经从楼梯上走下来,看着犹豫的苏琮,也是连忙帮衬道:
“爸,您不能心软,你一旦心软,我们一家人全都完了!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我和景洲哥哥的婚约,全都——”
“够了!”
苏琮冷怒开口,打断了苏瑞禾剩下的话,
他沉着脸站起身,看着面前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她们脸上的那种贪婪和自私,让他觉得越来越陌生。
似乎这两个人根本不是他相依相伴了二十多年的妻女,
这么多年,苏琮似乎觉得,他从未看透过她们两个。
他的女儿,从小到大,总是一副娇柔善解人意的样子,一直到最近,他才发现这个女儿背地里的蛇蝎心肠,
他的妻子,看似端庄大方,一派富太太的姿态,可实际上,她的心狠手辣,让人叹为观止。
看着这样的妻女,苏琮失望地摇头,可同时心底的愤怒也越发强烈。
“冯曼琴,你口口声声说你这些年艰难?你敢不敢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一问,这些年,你到底难在哪里了?!”
冯曼琴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又听到苏琮道:
“从你嫁进苏家大门的那一天起,一直到现在,你有上过一天班吗?你有挣过一分钱吗?”
“冯曼琴,这二三十年,你除了逛街、打扮、打牌、和其他富太太一块聚会,你还做过什么?!”
“跟个女王一样过了二三十年,现在到了你嘴里,却成了‘生活艰辛’?!”
冯曼琴脸色很是难看,“苏琮,你在怪我?”
“我这意思还不明显吗?”苏琮怒指着苏瑞禾,“你整天什么都不需要干,不需要你养家,不需要你挣钱,我只要你教好女儿。可你呢?把她教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毒妇!和你一样的毒妇!”
苏琮的语气很重,但眼底的失望和颓然更重。
因为他医学的天赋并不是很高,所以早年在华林医院时,处处都多亏了兄长苏峥的帮助。
后来苏峥去世后,苏琮自己也干不下去,也离开了华林医院,开始用着手头的资产开了家公司。
一步步从零起步,逐渐有了现在的苏氏集团。
冯曼琴对公司事务一无所知,她总觉得苏琮经营这么一家上市公司很容易。
甚至她从来没有想过,苏琮出身医学,却中途转行到商业,这其中又会遇到多少坎坷。
冯曼琴除了只会伸手要钱,她什么都不会。
可尽管如此,她的野心和贪婪,仍是永无止尽!
看着父亲决绝离开的身影,苏瑞禾心慌的厉害。
她无措地抓着冯曼琴的衣服,颤声问道:
“妈……爸好像生气了,你要不要去劝劝?”
冯曼琴一把甩开苏瑞禾,语气不善,又怒又冲。
“劝什么劝!”她拉着脸坐在沙发上,“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再生气也不敢将当年的真相说出去!”
可此刻的冯曼琴想不到的是,苏琮在第二天就亲自召开了记者会,将八年前所有的真相全部昭告于世。
苏琮离开大厅后,独自去了前面的那栋别墅。
也是当初苏峥和徐彦珺的住所。
自从苏峥和徐彦珺双双去世后,除了定期保姆打扫,这栋别墅再也没有人来过。
苏琮打开门,看着里面熟悉的装饰,曾经很久远的那些早已被尘封的记忆纷至沓来。
从小的时候开始,他和苏峥的关系就很好,在他们苏家,素来便是兄友弟恭,上慈下孝。
在这栋别墅中,他亲眼见证着大哥和大嫂徐彦珺结婚,也亲眼见证着小晚晚的出生,更是在兄嫂忙的抽身乏术时,几百个日夜陪着小晚晚玩耍长大。
想到苏宛辞,苏琮不禁泪目。
那孩子,小的时候跟他很亲,也很黏他。
除了晚晚的父母之外,苏琮是陪伴她时间最长的人。
可当初的那些温情,随着这些年的岁月,一点点消失在了浮华的财势中。
小晚晚不再和他亲近,甚至反目成仇。
哪怕见了他的面,也不再亲昵地喊他叔叔,只剩下一声冰冷的‘苏总’。
苏琮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掩面回忆着这大半辈子的过往。
却发现,记忆中,唯一的温情和温暖,竟然是很久之前兄弟二人共事工作时的点点滴滴,以及小晚晚小时候蹒跚学步的样子。
苏琮眼底的湿意越来越重,心中无法言说的悔恨也越来越浓。
一场荒唐大梦初醒,苏琮才恍然发觉,这些年来,他错的是有多离谱!
他亲手葬送了半辈子的亲兄弟情,亲手推开了他亲眼看着长大又知冷知热的小晚晚。
这一切,竟只是为了所谓的钱!
没有了亲人,没有了亲情,没有了人情味,没有了世间温情与温暖,再多的钱,又有何用?!
半晌后,苏琮平复好心情。
拿出手机看着网上那些越发不可控制的舆论,他沉着眼,给公司的助理打去了电话。
“林助理,通知公司财务,用今天一天的时间,将所有人的工资结算出来,并另外赔付给他们一年的薪资,就当这些年为苏氏集团效力的补偿了。”
听着这话,电话那头的助理心里咯噔一下。
“苏总,您这话什么意思?”
“照做就是了,今天将所有人的工资结算出来,明天……就将他们解散吧。”
中午。
陆屿回到华庭公馆。
苏宛辞正准备问谈的怎么样,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苏琮的号码,苏宛辞和陆屿对视一眼。
两秒后,苏宛辞按下接通键。
陆屿从她手中拿过手机,点开扩音,随后牵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手机中苏琮沧桑愧疚的声音渐渐传来。
第162章 晚晚,叔叔对不起你
“晚晚,叔叔对不起你。”
刚一接通,苏琮便如此说道。
苏宛辞指尖不着痕迹收紧,“苏总这话的意思是?”
苏琮将当年真相娓娓道来。
“在以前,华林医院购进进口药物的钱,都是你父亲在管理,一连数年,从未出过意外。”
“直到八年前,冯曼琴埋怨做一个小医生收入太低,生活过的太艰难。恰好那时,那一年那笔钱还没有打到国外,她就动起了那笔巨款的心思。”
那个时候苏琮并没有这种想法,然而冯曼琴天天在他面前抱怨这个抱怨那个,他一回家,每次面对的都是她各种各样的埋怨。
说他给不了她优渥的生活,给不了她想要的日子,给不了她一个妻子该有的体面。
再加上苏琮在医学上的天赋本就不高,在她各种诋毁医生这门职业的日子中,让苏琮对医院的生活越来越倦怠。
再后来,冯曼琴就将主意打到了那笔钱上。
利用苏琮和苏峥之间的‘亲兄弟’关系,将这笔钱悄无声息的转了出来。
这笔钱被转出的时候,苏峥察觉到了,他也去怒气质问过冯曼琴。
让她赶紧将钱还回来,别耽误了购进药物。
可那时冯曼琴说只需要这笔钱周转几天而已,她想开个公司,目前缺少一大笔钱,正好这笔巨款可以应急。
还说最多三天,一定会将钱还回来。
可是就在那个关卡,傅晁因为紧急心力衰竭被送进了华林医院,也就那么巧,由于没有药物,导致傅晁没被救治回来。
就在冯曼琴和苏琮心中忐忑之际,却又出现了一个意外。
华林医院迎来了一个危险的伤者,那天苏峥正好在值班,借着给那伤者疗伤的时机杀了他,可苏峥和徐彦珺也因为这件事而双双殒命。
苏峥和徐彦珺一死,知晓那笔巨款的所有知情人,只剩下苏琮和冯曼琴两个。
在这个节骨眼上,冯曼琴再次动了心思。
那天晚上,她流着泪给苏琮跪下,哀求他不要将真相说出去。
冯曼琴知道,一旦这件事曝光,她和苏琮……尤其是她,将再也没有了活路。
她还说公司已经有了起色,只要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只要将所有的责任推到苏峥身上去。
他们不仅能够离开华林医院,更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当时苏琮因为苏峥的骤然去世而心力憔悴。
苏峥一走,苏琮一个人在华林医院也待不下去,便递交了辞职信。
回到家后,在冯曼琴多次哭求之下,便默认她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可人生往往就是这样,
一念之差,导致后期越错越离谱。
既然选择了将这件事隐瞒,既然撒了这一个谎,就需要千万个谎去圆。
此后不久,傅景洲为父寻仇,找来了苏府。
或许是怕苏琮心肠太软出什么差错,冯曼琴亲自给傅景洲说了购进药物这笔钱的前因后果,
顺手将所有的责任,所有的锅,全部甩在了已死的苏峥身上。
冯曼琴说的这些事,七真三假。
钱由苏峥保管是真,药物一直由苏峥购进也是真。
那笔巨款被挪用,导致药物没有及时买回来也是真。
只除了……挪用这笔钱的人并非苏峥这一件是假。
世上的谎言,七真三假,最是让人难以分辨。
再加上,傅景洲之前已经调查过华林医院这批药物和巨款的事,确实是苏峥无疑,再加上冯曼琴言之凿凿的指证。
便让傅景洲认定了苏峥就是害他父亲的凶手。
是以,离开苏府后,傅景洲第一时间找到了正深陷父母离世痛苦中的苏宛辞。
当时傅景洲和苏宛辞第一次见面,是在华林医院的太平间。
她固执的想要冲进去再看一眼自己父母,她不相信自己的父母会突然间去世。
当时只有十五岁的苏宛辞,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小姑娘,死沉阴暗的长廊中,小姑娘痛彻心扉的哭声,让在场所有人潸然泪目。
傅景洲站在远处,就那么冷眼看着她一次次拼命的想挣脱身后那些人的束缚,想冲进去,想进入那个冰冷阴暗的地方,再看一眼自己的亲人。
后来,在整个华林医院和相关知情人处理苏峥和徐彦珺后事的时候,傅景洲一步步接近苏宛辞,并成功取得了她的信任。
再往后,便是傅景洲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快速带着苏宛辞出了国,去了国外。
回想起那些往事,苏琮哀叹连连。
他止不住道歉,“晚晚,是我的错,是叔叔财迷心窍,铸下了这么大的错,不仅让你承受了这么多委屈,也让你父母身后声名尽毁,更是害的你和傅景洲之间出现这些孽缘牵扯……”
说着说着,苏琮的声音中带上哽咽。
苏宛辞眼尾多了一缕暗红,葱白的指骨死死攥紧,声线绷紧的厉害。
“那苏总能否还我父母清白?”
她一字一顿问。
苏琮连连点头。
“晚晚,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明天上午我会召开记者会,这一切,不该由你和你爸妈来承担,孩子,是叔叔的错,叔叔认。叔叔会将这件事的原委,尽数昭告所有人。”
在苏琮电话挂断后好一会儿,苏宛辞神情都处于游离状态。
她怔怔地坐在那里,似乎在出神。
旁边陆屿紧张的看着她。
他并没有出声打扰她,只是手上握着她手掌的力道渐渐收紧了些。
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以此来给她无声的支撑和安慰。
过了好一会儿,苏宛辞才从苏琮那些真相中回神。
她骤然转头,近乎低颤的身子,冷不丁扑进了陆屿怀里。
锆白纤细的手腕紧紧环住他脖子,她埋首在他颈侧,努力让出口的声音如常:
“陆屿……陆屿……我爸妈是冤枉的,他们没有杀人……没有杀人……他们是冤枉的……”
第163章 别怕,没事了
说到最后,苏宛辞甚至有些泣不成声。
从回国后,一直到现在,三个月多的时间,她父母和傅景洲父亲之间的这件事,终于水落石出。
陆屿察觉到脖颈处一滴滴砸下来的滚烫的眼泪,他心脏抽疼的厉害,搂着她的手臂紧紧收紧。
“对,爸妈是清白的,宝宝,别怕了,没事了。”
他柔声哄着她,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对她重复这句话。
十几分钟后,苏宛辞情绪缓和下来。
陆屿轻轻放开她一些。
刚才苏宛辞直接扑到了陆屿身上,她两腿跪在他身旁,整个身子都缩在他怀里。
时间一长,这个姿势很容易腿酸。
陆屿握住她的腰身,微微用力,直接将她抱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
他用着抱小孩的姿势抱着她。
一只手掌控在她腰肢上,防止她掉下去。
另一只手温柔的将她眼角的泪痕擦掉。
苏宛辞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卷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
带动着上面似落未落的一颗晶莹泪珠颤动。
“宝宝……”
陆屿低低出声。
他低头吻上她的眼。
将那颗泪珠卷入口中。
随后,他顺着她眼尾,薄唇寸寸向下。
一路轻吻啄过。
最后从唇角缓缓辗转吻上她的唇。
他并未深入,只是轻轻贴着她的唇瓣。
感受着她喉咙深处那抹低不可闻的轻泣。
苏宛辞半睁的眼眸狠狠闭了下。
脑海中回荡着的,全都是刚才苏琮电话中说的那些往事。
她圈着陆屿脖子的手臂收紧了些。
下一刻,她忽而主动启唇,含住他的薄唇,朝着他的方向吻了过来。
陆屿顺势往后靠,漆黑的眸半睁,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
他任由着她毫无章法的啃咬他的唇,任由她用这种方式发泄心中难以言喻的情绪。
直到陆屿背靠在沙发背上,凝着她不断颤抖的眼睫,男人握在她腰上的手掌突然用了些力。
“唔……”
苏宛辞轻吟一声。
陆屿在她闭合唇瓣之前,抵着她的唇深深吻了下来。
察觉到他越来越深的侵占,苏宛辞不仅没躲,反而迎着他主动靠了过去。
她急迫需要一个契机来释放心底的种种情绪。
而陆屿,恰恰是借住这个吻帮她舒缓。
静谧的大厅中。
柔软的沙发上。
男女身体紧紧相拥。
男人筋络分明的手背和骨节匀称的手指渐渐隐没在女子细软绸顺的发丝中。
两人呼吸缠绕的声音越发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苏宛辞伏在陆屿肩上喘/息。
男人宽阔的掌心轻缓的拍着她的背,无声的陪伴着她。
又过了会,等苏宛辞情绪彻底平复下来之后,她抿了下微红的唇角,伸手抓过被扔在一旁的手机,指纹解锁,打开通讯录,给徐父徐母和陆父陆母以及徐瑾屹他们都打去了电话。
陆屿始终宠溺的看着她,只除了搭在她腰间的手臂一直不曾放开。
苏宛辞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靠在他怀里一个个打电话。
第二天上午。
在网上舆论几乎达到巅峰时,苏氏集团苏总亲自召开了大型记者会。
面对无数镜头,他将八年前所有的真相公布给了所有人,并对这些年给苏峥和苏宛辞带来的负面影响而诚挚道歉。
由于不少记者打开了直播,苏琮的这一公布真相的一幕,同时同步上传到了网上。
几乎在两三分钟内,就引爆了各个网站的热搜。
在他说完当年真相后,有不少记者纷纷争问:
“苏总,前天您太太曾亲口指证过,说那笔钱确实是苏峥院士私吞了,您现在又给出截然不同的说法,请问前天您太太说的那番话又该如何解释?”
面对这个问题,苏琮直白说道:
“每个人都该对自己的言行负责,网上也从来不是法外之地,冯曼琴在记者会上说的那些歪曲事实的言论,大家直接去问当事人吧。”
这话一出,说明苏琮不再护着冯曼琴。
说完后,苏琮又道:
“当年之事,皆是由于我一念之差,我今天公开澄清真相,也诚挚道歉,更希望大家能认清事实,不要再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压在苏峥和苏宛辞身上。”
此时此刻的苏府中。
看着苏琮亲自召开记者会的这一幕,冯曼琴脸色狰狞的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上。
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听得一旁的苏瑞禾心惊肉跳。
父亲这一‘澄清’,苏瑞禾知道,她们完了,她们苏府所有人都完了!
苏瑞禾屏着呼吸上前,想去拉冯曼琴的衣角。
“妈……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滚!”苏瑞禾话还没说完,就被冯曼琴猛地挥开。
她厌恶地看着一无是处只会哭哭啼啼的苏瑞禾,怒道:
“别碰我!你跟你那早死的爹一样!都是一群扶不上墙的阿斗!别在我面前碍眼!滚出去!”
冯曼琴这句‘早死的爹’,让苏瑞禾狠狠怔了下。
不等她回神,冯曼琴猛地将她拽到门外。
随后,
“砰”的一声,用力摔上了门。
而同一时刻的傅氏集团。
邢航慌张的拿着平板进来,上面正是苏琮直播的视频。
等他推开门后,却见傅景洲正垂着眼看手机后台的推送消息。
苏峥和苏琮这件事闹得太大,热搜、推送接连不穷。
但不知为何,傅景洲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屏幕上只显示标题的推送消息,却一个都没有点进去查看。
总裁办中的气氛压抑到逼仄。
邢航急匆匆进来,看着傅景洲这副神色,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手中平板视频中不断传出来的说话声,俨然成了偌大而死寂办公室中唯一的声音。
“傅总……”
好一会儿沉默。
邢航放轻脚步上前。
将手中的平板放在了办公桌上。
他敛声开口,语气踌躇而犹豫。
“傅总,当年之事……似乎……另有隐情。”
第164章 警方介入
视频中,苏琮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总裁办。
【有一件事,我在这里郑重向大家讲明,八年前挪用公款,导致药物无法及时送达,以致傅晁先生心力衰竭发作而救治无效的罪魁祸首,是我苏琮和冯曼琴。】
【是我和冯曼琴的罪错,让一条鲜明的生命失去了抢救的机会,今天在这里,我向大家郑重道歉。】
【这么多年,因名声、因不敢面对事情败露的后果,我和冯曼琴一直将此事隐藏,甚至将舆论引到了已故的兄长身上。】
【希望大家从今天开始,都能认清这件事的真相,不要再冤枉了无辜人,更不要让这盆脏水,污了已故烈士的声名。】
【……】
后面的话还有很多。
直播的视频仍在继续。
可傅景洲却觉得耳边一阵阵嗡鸣。
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脑海中萦绕的,一直是苏琮那句——
“导致傅晁先生心力衰竭发作而救治无效的,是我苏琮和冯曼琴……”
这句话,反反复复。
像是魔咒一样,在傅景洲耳边徘徊不去。
与此同时,在脑海深处。
前段时间,苏宛辞冷到极致、恨到极致的那句话也紧接着响起——
“傅景洲,如果有一天真相查明,害你父亲殒命的,不是我父母,你可曾想过,这八年的欺骗和报复,和我孩子的一条命,你可曾还的清我?!”
那道声音,那道冷淡疏离带着强烈恨意的声音,似乎顷刻间化成了无数根尖锐锋利的钢针,死死往脑仁深处扎!
傅景洲指节寸寸攥紧。
眼底猩红一片。
见他情绪不对,邢航迟疑开口:
“傅总……”
“出去!”
冷厉的喝声,在压抑的总裁办骤然响起。
邢航身体一滞。
放下平板,连忙转身走了出去。
离开时,顺手关上了门。
平板中的声音还在继续,嘈杂又刺耳。
傅景洲眼底的情绪如同失控的戾洪,越卷越烈,裹携着令人胆颤的刺骨寒意。
周身冰冷的气压,似乎能将周围的空气冻结成冰。
眼角瞥见视频中的画面,傅景洲所有的情绪再也不受控制,猛地挥手将平板狠狠砸了出去!
屏幕用力撞击在坚硬的墙壁上,顿时裂开了无数个蜘蛛网裂纹。
上面的视频画面闪烁了一下。
随即变得黑暗,所有的光亮全部消失,耳边所有的嘈杂声音也在刹那间归于寂静。
傅景洲唇角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额头青筋暴起,指骨关节隐隐泛白。
湘城报社。
从苏琮那边回来后,叶羽柠急匆匆来到副编办公室拿了个东西,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再次火急火燎地出去了。
看着她离开时那种要去投胎的着急劲儿,姜哲倚靠在主编办公室的门上,毒舌地问旁边的小记者。
“我们佛系咸鱼副编这是要上赶着去投胎?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她这么积极。”
那股着急热情劲儿,比刚毕业的大学生还要朝气磅礴。
听着主编这损话,那小记者压了压喉中的笑意,回道:
“由于冯曼琴前天的错误指证,今天有很多媒体要再次‘采访’冯曼琴。副编说,这种让人热血澎湃的打脸时刻,她要第一个去。”
姜哲:“……”
这次倒是积极了。
这两天他多次让她去采访傅景洲和苏琮这件事,可她没有一次去的,逼急了直接给他甩出来一句:
【主编如果对我有意见,可以就直接辞了我!我叶羽柠绝不会昧着良心去诬陷无辜烈士!】
苏琮去了苏氏集团一趟,将里面所有的员工全部解散,再次回到苏府时,刚一进门,就见到歇斯底里的冯曼琴。
“苏琮!你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澄清,我们所有人这么多年就都完了!”
苏琮面无表情地看她,“这件事冤枉了大哥和晚晚这么多年,确实该结束了。”
说着,他抬步往里走。
在路过冯曼琴时,他停下步子,又说了句:
“马上就会有记者来围堵苏府,冯曼琴,前天你自己在公众面前撒的谎,你自己去澄清吧,今后再也没有苏府在你身后为你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谎言。”
“还有,冯曼琴,等今天你在媒体面前解释完后,今天不管时间早晚,我们都去民政局一趟,将离婚手续办了。”
站在楼梯口的苏瑞禾,听着苏琮最后一句话,顿时掉起了眼泪。
“爸,你别和妈离婚好不好……”
苏琮越过她,脚步丝毫未停。
“苏瑞禾,装楚楚可怜示弱这一套,你在你景洲哥哥面前用吧,这一套在你爹身上不管用。”
在一个小时后,无数记者围堵了苏府。
哪怕冯曼琴躲在苏府大厅不肯出去也躲不过去。
最后,在外面记者近乎疯狂的追问下,冯曼琴白着脸出现在摄影机前。
叶羽柠在最前方第一个怼问:
“冯女士,前天你为了引导舆论,不惜隐瞒当年真相,将脏水往苏峥院士身上泼,现在真相大白于天下,敢问冯女士对于前天你自己的荒缪指证,有什么想说的?”
冯曼琴被问的哑口无言。
因前天公开指证那件事,再有今天苏琮当着所有人的面澄清当年真相一事,可谓让冯曼琴在所有人面前狠狠打脸。
苏峥、苏琮和傅晁这件事,虽然目前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但由于此事的性质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舆论问题,这件事中,牵扯贪赃和诬陷,更涉及两大巅峰院士。
所以在苏琮澄清后的第一时间,警方就已经介入。
湘城特警分队。
季修延匆忙进来中队长办公室。
对徐瑾屹说道:
“队长,湘城的警局已经介入了这件事,目前正派人去苏府和陆氏,对当年之事做口供。”
听着这话,徐瑾屹退出电脑上的资料站起身,对季修延道:
“拦住他们。傅晁这件事,我们特警队来负责。”
听着这话,季修延下意识看向了徐瑾屹的胳膊。
“队长,你手臂上的伤行吗?”
徐瑾屹垂眸扫了眼,“不碍事,傅晁这件事只是录个口供而已,不影响伤势恢复。”
徐瑾屹都这样说了,季修延也只能点头。
应下后,快速离开去和警局那边的人沟通。
当天下午。
徐瑾屹和季修延等人在去苏府之前,先去了一趟华庭公馆。
陆屿和苏宛辞两人见到一身警服的徐瑾屹,都不禁有些意外。
第165章 徐瑾屹一把扶住了她的腰
华庭公馆门口。
陆屿和苏宛辞两个见到一身警服的徐瑾屹,都不禁有些意外。
徐瑾屹后面的季修延拿着记事本走过来,几人正要进去。
就见从远处快速驶来一辆玛莎拉蒂。
副驾的门被骤然推开,没戴口罩以手遮脸的纪棠一边从往后看,一边快速往华庭公馆门口跑。
她并没有看清前面的人,全副精力只顾着躲避后面有没有狗仔在拿着相机偷拍。
或许是看的太入神,在门口拐角那里忘记看路,脚悬空踩在了一个小台阶上。
由于惯性,纪棠身体猛地倾斜。
就在她稳不住身形要摔倒时,旁边站着的徐瑾屹忽然过来,一把扶住了她的腰。
被这股猝然的力道一带,
纪棠本能的身体前倾。
整个人直接撞进了徐瑾屹的怀里。
手指好巧不巧的摁在了他受伤的手臂上。
徐瑾屹指尖微微紧了下。
但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
不过若是观察仔细的话,能发现他嘴角抿了一下。
旁边的季修延见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撞进自家队长怀里正看的两眼发光,
可下一刻,却见纪大影后直直摁上了队长受伤的胳膊。
季修延的那个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几乎是下意识走过去,想将纪棠拉起来。
但不等他动手,纪棠已经稳住了身形。
徐瑾屹扶在她腰上的手已经收回。
改拖着她手肘。
纪棠抬头看他,
徐瑾屹的目光依旧如以前那般冷淡。
她直起身,注意到了刚才他扶她时抿唇的那个动作。
还以为他是不愿意见到她,纪棠快速站稳,避开他的手。
礼貌的道谢:“多谢徐警官。”
听着她和以往不同的语气,徐瑾屹不着痕迹看了她一眼。
随即转移开目光,不温不淡“嗯”了声。
倒是另一边的陆屿和苏宛辞,看到纪棠和徐瑾屹之间的这一幕,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别的情绪。
为了缓解尴尬和沉默的气氛。
陆屿牵着苏宛辞往前走了一步,打量狐疑的目光落在纪棠身上。
玩笑道:
“纪大小姐这么偷偷摸摸的,是打算做贼?”
纪棠瞪了他一眼。
凉凉道:“做个毛的贼!”
“我不过是从剧组偷偷溜出来一会儿,怎么现在这狗仔跟疯子一样,到处都是!”
陆屿和苏宛辞对视一眼,让他们几个往里面大厅走去。
“最近情况特殊,狗仔多点也正常。”
徐瑾屹虽然是以录口供的身份来的,但他和苏宛辞陆屿两个平时没有机会见面,这次来了之后,也没着急先步入正题,反而是聊了会儿最近的情势。
陆屿去泡了几杯茶,
回来时见纪棠这个‘女情敌’大咧咧的坐在他老婆旁边,霸占着原本属于他的位置。
陆屿冷眸睨了眼纪棠,将茶水给徐瑾屹和季修延递过去,便直接坐在了苏宛辞另一侧。
“纪小姐,你不在剧组好好拍戏,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听着这狗不欢迎的语气,纪棠挑衅似的抓着苏宛辞一只手不放开。
“我今天难得能休一天班,这不是听说苏医生这边出了点事么,我就想来看一看。”
纪棠和苏宛辞虽然认识不久,但两人的性情却很是契合。
纪棠虽然是家喻户晓的知名明星,但她身上从来没有那种用下巴看人的高傲感。
反而因为性情直率,和她相处起来很是愉快。
如果能早几年认识的话,苏宛辞想,她和纪棠没准儿还能处成闺蜜。
沙发对面的季修延,听着纪棠的话,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自己旁边的队长。
似乎在纠结待会谈的这些事,需不需要让这位纪小姐回避一下。
但见自家队长从始至终没有说什么,对于纪棠的出现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季修延心底的纠结瞬间打消。
这位纪小姐既然和陆少关系不错,现在自家队长又默认了她的存在,说明队长已经将她看成了自己人。
这么一想,季修延想磕cp的那种八卦之心又重新升了起来。
第166章 被隐晦的催婚
他们虽然出身特警。
虽然从事的工作特殊,也随时都会面临危险。
但是他们也是人,也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
有正常人的感情,
更可以和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
撇去特警这一层身份,他们也都是每个家庭中的儿子。
上面都有父母的期盼。
本来选择了特警这条路,就不能和普通人那样能够常常陪伴在亲人身侧。
但如果再不能尽到结婚生子的义务,那他们亏欠父母的就太多了。
这世上的父母,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娶妻,没有人不希望老年时能够抱抱孙儿,享天伦之乐。
所以他们特警也可以娶妻。
甚至直白来说,他们也需要结婚生子。
不止是他们每一家的父母在期盼,局里也不允许他们一直单身。
甚至在他们特警队,就有这么一个规定,三十左右时,必须要完成结婚这一任务。
考虑到他们常年出任务,没有时间处对象,他们这些人可以在军队和警局中自由挑选合眼缘的姑娘。
领证结婚后,也不必担心配偶会被那些罪犯找到,他们所有的婚配信息,都被国家秘密保护着。
并且结婚以后,局里提倡他们尽快要孩子。
万一哪天他们在战斗中牺牲,有一个孩子,好歹能留个后。
所以并非说选了特警这条路,就要一辈子单身。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未免太过不公平。
按照徐瑾屹的年龄,也按照局里的意思,想让他尽快找一个心仪的小姑娘,早日定下来。
局里知道他的身份,身为徐氏继承人,含着金勺子出生,不能继承徐氏偌大的产业,局里已经挺愧疚了。
如果再不让人家结婚,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毕竟上边也知道,徐董事长徐天瑞现在整日就盼着自己能有个儿媳妇。
想让局里将徐瑾屹放走,失去他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自然是不可能。
为了弥补,只能从“儿媳妇”这边下手了。
是以,这一年以来,每一次徐瑾屹去局里,都会被隐晦的催一次婚。
不过徐瑾屹这人冷漠,性情更是寡淡。
先不说他的身份,单说能入他眼的小姑娘就挑不出几个。
是以,虽然局里和徐氏都很急,但都不敢擅作主张随便塞一个女人过来。
而季修延看着在纪小姐快摔倒时,他们冷漠疏离的队长居然主动去扶人家。
现在处理公务甚至也没有特意避着纪棠。
这么一想,季修延两眼放光,觉得他家队长和这位纪大影后说不准还真能擦出来一点火花。
……
“八年前私吞公款这件事,由于苏琮主动承认并澄清真相,晚晚,你和姑父的污名就算彻底洗清了。”徐瑾屹说道。
苏宛辞点头。
“那苏琮后果是什么?”
徐瑾屹沉吟刹那。
回道:“暂时拘留。”
这个结果,在几人意料之中,
毕竟这件事,影响不小。
性质也很恶劣。
两秒后,徐瑾屹补充道:
“虽然八年前那件事和苏琮脱不了干系,但由于那件事的本意并非出自于他,再加上他主动澄清真相,算是将功补过,处理起来,罪行会酌情减轻一些。”
陆屿这时说了句:
“苏家的公司已经解散了,里面所有的员工都已经离职。”
徐瑾屹点头。
“苏氏集团一开始是由公款建造的,就算苏琮不主动将其解散,这个公司也会被立刻查封,里面的员工届时会面临强制失业,与其那样,倒还不如苏琮提前将他们遣散,至少还能拿到一笔不小的补偿金。”
听着这话,季修延评价道:
“这么来看的话,苏琮还算有点良知。”
徐瑾屹看了眼苏宛辞。
后者怀里抱着一只白团子,正低头想着什么。
似乎在认真听他们讲话,似乎又有些出神。
徐瑾屹收回视线,回道:
“从八年前来看,苏琮此人秉性还算可以,如果他没有和冯曼琴结婚的话,或许如今,又是另一番场面了。”
纪棠啧叹:
“所以说娶妻娶贤么,碰到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再好的家,都能被她败光了。”
听着纪棠这句话,季修延眼前划过一抹流光。
他暗中瞅了眼自家队长,饶有兴致的笑着问了句:
“这话有道理,那纪小姐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丈夫?”
这话着实有那么一点点突兀。
但如果再细想,好像又没什么不妥的。
就像讨论到这个话题,随口扯了句题外话。
纪棠抬了抬眼皮,红唇中吐出两个字:“贤夫。”
季修延:“……”
他咳了声,假装没看到他家队长投射过来的冷漠目光。
笔尖快速在本子上记下了什么。
随后再次将话题扯回到苏琮这件事上。
说完那两个字后,纪棠不经意的看了眼对面的徐瑾屹。
只不过男人神色依旧,刀削冷漠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让人根本猜不到他心底的情绪。
回想起那天徐瑾屹说的那些撇清关系的决绝话语,纪棠暗淡垂眸。
手上不自觉的扯了扯团子垂在她身边的尾巴。
小家伙冷不丁被揪了一下。
喵呜着在苏宛辞怀里动了动身子。
第167章 我是不是摁到你伤口了?
苏宛辞顺着团子的尾巴,看向了心情转瞬黯然不少的纪棠。
或许是女人生来的第六感,苏宛辞下一刻就抬眸望向了对面的徐瑾屹。
徐瑾屹正在记事本上写东西,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头也没抬,轻声问:
“晚晚,怎么了?”
苏宛辞摇头,“啊,没什么。”
“八年前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和出主意的人既然是冯曼琴,那她的下场是什么?”
“最少十年有期起步。”
还要看冯曼琴的配合程度以及她认错的态度。
按照她前几天公开在媒体上错误指证苏铮那件事来看,冯曼琴会配合的可能性不高。
不过也没关系,直接强行关押就行了。
哪一个犯人在进局子之前是满脸高兴的?
犯了罪的人,都不愿意伏法。
但法律在前,由不得他们说不。
不过真若这样的话,冯曼琴如果拒不配合,她的牢期还在后头。
将陆屿和苏宛辞这边录好口供后,徐瑾屹收好记事本,对他们说:
“待会我和修延再去苏府一趟,把那边的口供做好,这件事就可以定案了。”
“好。”陆屿说道:“辛苦表哥。”
这还是陆屿第一次喊表哥。
听的徐瑾屹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注意到徐瑾屹记录期间,左胳膊似乎一直没有动,苏宛辞看着徐瑾屹的手臂问:
“哥,你左手臂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徐瑾屹随着她的目光扫了眼自己胳膊,不在意回道:
“没事,蹭了一下,不用担心。”
听着苏宛辞这句问话,季修延倏然间想到这位苏医生的医术不是比他们警队医生的医术高超好几倍吗?
这么一想,季修延当即抢说道:
“什么没事?那么长的一道伤口,就差把骨头剃下来了,还没事?”
听着这话,苏宛辞霎时皱紧眉。
“哥,你如果受伤了,衣服捂这么紧,会发炎的。”
说话间,她起身要去找医药箱,“正好今天有空,我给哥消消毒吧。”
徐瑾屹拒绝的话,因苏宛辞这句话,而卡在了嗓子里。
苏宛辞去找医药箱的间隙,纪棠盯着徐瑾屹的左胳膊,想到在华庭公馆门口徐瑾屹扶她的时候,她似乎摁到了他胳膊。
那时事发突然,她也记不清摁的是他哪只胳膊了。
“刚才在门口,我是不是摁到你伤口了?”纪棠蹙眉问道。
徐瑾屹看了她一眼。
回道:“没有。”
纪棠眉心依旧紧蹙。
半分钟的功夫,苏宛辞和陆屿带着医药箱下来。
等徐瑾屹解开外套,将左臂的衬衣挽上去,苏宛辞和纪棠几人这才发现他手上的伤有多严重。
包扎的严严实实的纱布,一直从手腕蔓延到手肘,白色的纱布上有不少血迹,可见中间伤口又出血了。
苏宛辞将自己手面和手背全部消好毒,才一层层将徐瑾屹手臂上的纱布揭下来。
当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惊现在几人眼前时,陆屿几人齐齐皱眉。
看着那鲜血淋漓的伤势,苏宛辞对徐瑾屹道:
“哥,这伤口太大,不能直接包扎,必须要缝合,家里就有相应的医疗工具,我现在给你缝合一下吧?”
就这么大的伤口,让其自己恢复,所需的时间太长了。
而且徐瑾屹出任务的时候,根本就顾及不到手上的伤,非常容易二次感染。
徐瑾屹一时没有说话。
似乎是在考虑。
见状,季修延急道:
“队长,别犹豫了,这伤现在还一直出血呢,老是这个样子也不行,苏医生医术好,咱们直接缝合几针,用不了几天就能痊愈了。”
季修延说话的间隙,苏宛辞已经在医药箱中拿出消毒水,对着伤口开始消毒。
见里面一直出暗白色的泡沫,纪棠凑近了些,弯下腰在徐瑾屹的另一侧近距离看了看那伤口。
疑惑问:“苏医生,徐警官这伤又不是新伤了,怎么还一直出泡沫?”
苏宛辞眸色渐沉。
仔细观察后,说道:
“这是被生了锈的利器划伤的,伤口太大,利器刺入的太深,导致大量的铁锈残留在了血肉中。”
“那些铁锈在血肉中,会一直引发伤口感染,所以才会大量出白色的泡沫。”
说罢,苏宛辞边给徐瑾屹消毒,边问道:
“哥,这伤口你第一次是在哪里处理的?里面残留的铁锈和杂质太多,根本没有消毒干净,直接就用纱布包上了。”
“现在伤口被捂了这么久,已经出现了二次感染的征兆,再这样下去,整个小臂都有可能会溃烂。”
一听这话,季修延绷不住了。
在沙发上猛地站起来,气怒说道:
“那湘城分队都是招了一群什么垃圾医生!消个毒都消不利索,养他们还干什么?!”
养只狗还能帮他们破案呢!
大量的暗红色血水顺着手臂蜿蜒流下,冒着暗白色泡泡的血水不断滴落在短绒地毯上,很快积成了一小滩血水。
苏宛辞尽量让自己动作快一些,轻一些。
也好让徐瑾屹少疼一些。
“哥,你忍一忍,我帮你把里面的杂质和铁锈都清理出来。”
徐瑾屹看出了她动作间的小心翼翼。
莞尔回道:
“晚晚,不用顾忌太多,哥哥皮糙肉厚,一点儿都不疼。”
看着地上越滴越多的血水,纪棠眼底微微有些发涩。
刚才为了看清徐瑾屹伤口中的泡沫,她弯着身子靠近了些。
现在苏宛辞正处理伤口,或许是怕打扰到她,她稍微往后退了些。
徐瑾屹胳膊上的伤确实瘆人。
如果是个娇养在室内长大的娇花,看到这么大的伤口,定然会害怕。
察觉到纪棠后退的动作,徐瑾屹以为她是吓到了。
下意识想说句“不疼”让她别怕。
但这句话到了嘴边,恍然想到什么。
他唇角动了动,什么都没再说。
只低垂着眸,看着苏宛辞细致的处理伤口。
第168章 你那点力道,轻的跟羽毛似的
徐瑾屹刚才对纪棠的那点异样,陆屿和苏宛辞两个都没有注意到,
但却没有躲开季修延的目光。
瞅着自家队长方才欲言又止的神情,再看着旁边沉默的纪棠。
季修延眼珠转了转,心底出现一个损点子。
由于伤口太大太深,足足处理了一个小时才完全消好毒并缝合完毕。
等伤口处理好,苏宛辞回身收拾医药箱的时候,季修延清了清嗓子,状若无意地提了句:
“刚才在门口,幸好队长反应及时,才没有让纪小姐跌倒。”
听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纪棠:“??”
陆屿和苏宛辞:“……”
徐瑾屹冷寂的眸,静静落在季修延身上。
某人默默侧了个身,借着端茶的动作,避开了队长的视线。
继续开口,声音中似乎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轻叹。
“本来就被匕首刺伤了这么大一片,刚止血的伤口又正好被猛地摁了一下,这下一来,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痊……”
“季修延!”
“愈”字还没发出,徐瑾屹骤然脱口的声音便冷不丁打断了季修延的话。
尽管被打断,但某人铺垫的意思已经完全说出。
纪棠又不是没长脑子,轻而易举就从季修延话中听出了点什么。
她转头看向徐瑾屹,“我刚才就是摁你伤口上了?”
徐瑾屹语气冷淡,“你那点力道,轻的跟个羽毛似的,不碍事。”
见状,在纪棠开口之前,季修延又忙道:
“队长,伤口不在大小,关键在于伤的位置。”他看着他缠着纱布的胳膊:
“就比如这手臂,队长,这么大伤口,平时日常生活都很不方便。”
徐瑾屹眉心紧紧皱起。
眸色警告地看向季修延,“你要是这么闲,就先去苏府录那边的口供,别在这里碍眼。”
一听这话,季修延瞬间怂了。
他默默坐在沙发一角。
手中捧着一小杯茶,可怜巴巴缩在那儿,不说话了。
纪棠目光从季修延身上扫过,落在了徐瑾屹身上。
察觉到她的注视,徐瑾屹将手臂上的衬衣挽下来,遮住了伤口。
冷淡回道:“跟你没关系,不用理会季修延胡说。”
‘胡说’的季修延:“……”
陆屿接过苏宛辞手中的医药箱放在一旁。
见苏宛辞似乎在颦眉想什么,徐瑾屹问道:
“晚晚,怎么了?”
苏宛辞犹豫了下,问道:
“哥上次说,等我身体好了,就将我父母去世的原因告诉我,现在能跟我说了吗?”
乍然听到这话,徐瑾屹沉默半秒。
随后,他缓缓开口。
“能。”
苏宛辞眸色亮了些。
陆屿走过来坐在她身旁,一只手臂轻轻搭在她身后沙发背上。
徐瑾屹率先说了句:
“晚晚,你父母是英雄,是无数国人敬仰的英雄和烈士。”
“八年前国和黑帮的头目五爷在涉及大型金钱交易的途中,被湘城的警方重伤,当时偶然之下,他逃去了华林医院。”
“正好那天是你父亲当值,由于你父亲提前记住了五爷的长相,便在给他疗伤之际,给了他致命一击。”
“然而五爷这种人,哪怕是死,也会狠狠反咬敌人一口。”
“所以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将随身携带的一柄锋刃插进了你父亲的心脏……”
说到这里,徐瑾屹声线停了刹那。
他看向苏宛辞,似乎是怕她接受不了。
然而那小姑娘只是执拗的盯着他,哪怕放在膝上的双手已经被紧紧攥成拳头,她面上却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绷着声线问他:
“然后呢?为什么我妈……也……”
陆屿握紧她的手,将她紧拳的手指收拢到自己手心,轻柔的一根根的将她的手指掰开。
怕她时间长了再伤到手心刚愈合的伤。
“当时五爷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身上的旧伤,再加上你父亲刺的那一击,外面又有无数追捕的警方,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回去国,便想着鱼死网破,到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那时你父亲虽然被刺入了心脏,但如果及时抢救,或许还有一线的机会。”
“五爷也是看到了这一点,他将插入你父亲心脏中的那炳锋刃拔了出来,又再次更深的刺了进去。”
“当时你父亲已经挣扎着来到了病房门口。”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你母亲来这边寻你父亲,刚推开门,就看到了血腥残忍的那一幕。”
徐瑾屹回忆着当时看监控画面的那种弑杀场面,眼底恨意和冷意越发浓烈。
“当时你父亲拼命挥手,想让你母亲赶紧跑,然而你父亲和五爷两个离门口太近,还没等你妈妈反应过来,五爷一个反手,直接狠狠拽住了你妈妈的手腕……”
徐瑾屹的声音越发涩然。
“那炳锋刃……从你父亲心脏处被猛地拔出来,血液淋漓的刀锋,再次深深刺入了你妈妈脖子处的大动脉。”
徐瑾屹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
病房中白色的地板上,
因苏铮和徐彦珺两个人的血,染红了整个地板。
那粘稠的血,刺目的红,灼痛了所有人的双眼。
苏宛辞下唇被牙齿紧咬着。
几乎失了血色。
耳边徐瑾屹的声音还在继续。
“当时是晚上,值班室中的人本来就不多,等被发现时,病房中,你爸爸妈妈早已没了气息。”
同样,五爷也命丧当场。
名震医学界的苏铮院士,为了除去警方追捕的黑帮头目,甚至搭上了自己和夫人的两条鲜活人命。
“那为什么……”好一会儿,苏宛辞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能告诉我真相?”
第169章 苏宛辞知道过往真相
这些年,为什么所有人都瞒着她这件事?
徐瑾屹担忧地看向苏宛辞。
“晚晚,并不是有意瞒你,八年前虽然杀了五爷,但是国的黑帮并没有除去。”
“每一个城市都有他们的暗线,如果这件事大肆宣扬出去,被人尽皆知,那么五爷的那些属下,绝对不会放过你。”
“那些人,天生亡命之徒,做事心狠手辣,在他们心里,五爷是他们的天,是他们的命,现在主子一朝被杀,你觉得,他们会如何?”
哪怕就算拼了命,那些人也会将和苏铮有关系的人全部杀尽。
大厅中有刹那的寂静。
苏宛辞和陆屿、纪棠等人都没有开口。
片刻后,徐瑾屹继续说道:
“当时华林医院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并联系警方。”
“多方考虑之下,一致将这件事瞒了下来,对外只宣称你父母因公殉职,并没有说具体的原因。”
“至于五爷,也被警方秘密处理了。并没有泄露他是在华林医院身死。”
在徐瑾屹说完后,一时间,大厅中只剩下团子‘喵呜’的声音。
季修延对于当年那一幕早已知晓。
如今再听一遍当年之事,除了心底与日俱增的冷然,并没有其他表情。
而纪棠听着当年隐秘的事,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
尤其最近傅晁这件事,在苏琮澄清之前,网上铺天盖地的,全都是对苏铮院士的骂声。
像苏铮和徐彦珺这种,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医学院士了。
他们的成就与贡献,远不止在医学领域。
他们身上舍己为人的烈士精神,值得所有人敬仰与尊敬。
可现在,因为傅晁这件事,苏铮院士和徐彦珺院士背负了多少脏水。
网上那些键盘侠,那些喷子,在攻击谩骂苏铮院士的时候,可曾想起半点他曾经所做的贡献?
堂堂烈士,被诬陷成杀人凶手。
何其心酸。
这么一想,纪棠觉得,苏府那一家子人,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尤其冯曼琴,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敛去心神,纪棠缓缓看向苏宛辞,眼底压着淡淡的担忧。
苏宛辞始终垂着眸。
脸上并没有外露的情绪。
只不过从她紧攥的手指,也能察觉到她心底的痛。
好一会儿后,苏宛辞看向徐瑾屹,问道:
“什么时候,能将这一切公之于众?还是说,要一直这样隐瞒下去?”
“不会的。”徐瑾屹轻声道:“晚晚,你相信我,等把容铖抓到,把国黑帮的势力完全除去,你父母这件事,就会立刻公开。”
“晚晚,你放心,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们都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更不会让英雄烈士蒙受不白之冤。”
像苏铮和徐彦珺这种烈士,应该公开,也必须要公开。
将国所有的危险除去后,这件事便会彻底公开,让所有人一起纪念这两位为了助刑警破案而英勇就义的烈士。
听到“容铖”这两个字,苏宛辞蹙起眉。
“等一等,哥,你刚才说……容铖?”
徐瑾屹知道她在想什么,点头道:
“不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陆屿似乎也有了一点印象。
“当时同学会叶羽柠带去的那个男人?”
徐瑾屹:“对。”
回想起同学会那天的事,苏宛辞心底不禁多了几分担心。
怕叶羽柠那个头脑发达的家伙再被人骗。
她当即给叶羽柠拨去了一个电话。
但那边一直到挂断都没有人接。
见打不通,苏宛辞又给她发了条信息。
“从那天的监控来看,容铖这个人,应该是在故意接近你们。”
说到这儿,徐瑾屹声线停顿一下。
他看着苏宛辞,纠正道:
“晚晚,准确来说,他应该是在故意接近你。”
“我?”她指着自己,很快想到一种可能性,“因为我父亲杀了那个五爷?”
“不错。”徐瑾屹说:“容铖是五爷的义子,目前掌管着整个国和黑帮势力,从‘义父’‘义子’这层身份上来看,你确实算是他的仇人。”
这时,季修延插了一句:
“我们最近也一直在追踪容铖等人的踪迹,他们从事金融诈骗,性质恶劣,危害了很多家庭。这些人原来一直在国际间活动,这次来了湘城,所以我们才追到了湘城。”
纪棠倏然回想起和徐瑾屹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问道:
“上回我们被一辆陌生的车撞翻那次,不会就是你们要追捕的这群人吧?”
“就是他们。”季修延说,“这些人很狡猾,追踪实属不易。”
徐瑾屹和季修延两个并没有在华庭公馆待很久。
虽然他们是以警方录口供的身份来这里的,但现在容铖还没有追到,不适合暴露身份,不宜在这里待的时间过长。
徐瑾屹离开的时候,纪棠也跟着去了门外。
上车前,见她在后面跟着,
徐瑾屹停下脚步,转身看她。
语调一如既往,“纪小姐,你还有事?”
纪棠下巴冲他胳膊点了下。
“你这伤动作不便,要不……”
她话还没说完,徐瑾屹忽而打断。
“不必。我说过了,这伤和纪小姐无关,你不需要有任何愧疚的心理。”
坐在驾驶座上的季修延,看到他们队长身后跟着的纪小姐,原本打算再下车亲自去助一波力的。
可还没等他解开安全带,就见他们队长干净利落的拒绝了。
那一瞬间,季修延觉得他们队长单身狗的日子活该无限延长!
要是有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对着他投怀送抱,他才不会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人留下再说。
毕竟,姻缘这个东西扑朔迷离啊。
错过这一个,鬼才知道会不会还有下一个。
徐瑾屹正欲上车,
转而想起在大厅时,她下意识躲避的动作。
他指尖动了动,对着纪棠再次说道:
“纪小姐,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工作并不是稳定不稳定的问题,而是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
“像这样的伤,和以往相比,不过算是轻微的皮肉伤。”
纪棠视线落在他伤口处,耳边徐瑾屹的声音不断响起。
“所以,纪小姐,我们并不合适。你也无需有任何心理负担,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那我跟你说声抱歉。”
“还是那句话,今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说罢,他直接转身上了车。
关上车门后,徐瑾屹边系安全带,边对季修延冷声道:“开车。”
第170章 把她押局里去
大厅门口的陆屿和苏宛辞看向外面孤零零一个人站着的纪棠。
在徐瑾屹和季修延离开后,二人来到纪棠旁边。
“纪小姐喜欢我哥?”苏宛辞似是开玩笑般问了句。
纪棠已经整理好了心情,她转过身,依旧往常那般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
轻笑着对苏宛辞道:
“有点喜欢。”她说,“我是个颜狗,你哥长的很好看,完全符合本小姐的审美。”
……
半个小时后,纪棠刚离开,叶羽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看着屏幕上叶羽柠的备注,苏宛辞按下接通键,上了二楼。
话筒中,叶羽柠的声音率先传来:“晚晚,你给我打电话了?”
“嗯,你在忙吗?”
叶羽柠叹道:“忙倒不是很忙,不过天天跟周扒皮主编斗智斗勇!”
这两天苏琮和冯曼琴这件事一出,报社可谓是忙的连轴转。
偏偏这个时候,见不得她清闲的姜哲还一直来刷存在感。
不是在这里挑点毛病,就是在那里挑点问题。
苏宛辞给叶羽柠打电话的时候,叶羽柠手机放在了副编办公室,而她的人,则是在主编办公室,听着姜哲给她的耳朵磨茧子。
“晚晚你找我什么事?”
叶羽柠瘫坐在转椅中,一副摆烂的姿态。
苏宛辞问:“柠柠,你和那个叫容铖的,最近还有联系吗?”
“没有啊。”叶羽柠想不通晚晚怎么忽然提起他了,她说:“自从那次同学会后,我和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晚晚,他那个人有问题吗?”
“有问题。”苏宛辞咬字很重,生怕叶羽柠和黑帮那群人扯上了牵连。
“柠柠,那个人是个罪犯,警方都在通缉他。如果他以后再联系你,切记,千万不要再和他见面,并且一定要第一时间报警。”
叶羽柠眸色深了些。
她坐正身体。
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我知道了,晚晚,你放心。”
叶羽柠不傻。
从同学会那天容铖突然出现帮她追回钱包,再到后来,他主动要求想跟着一块去同学会。
如今再知道了他的身份。
叶羽柠稍微一想,就能猜到上次他故意接近她是别有所图。
并且,这个‘所图’,一定不是图她。
不然,他没必要费这么大周折,还要跟着去同学会。
而在容铖出现之前,那天她也只跟苏宛辞见过面……
这么一想,叶羽柠眼底的温度瞬间冷了下去。
那个人,图的是她的晚晚!
想到这里,叶羽柠顿时将容铖这个人拉入了黑名单!
她的晚晚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苦难,现在一个随便的阿猫阿狗都敢来打她的晚晚的主意。
那狗东西,简直做梦!
叶羽柠对容铖的防备,瞬间升到了一百分。
徐瑾屹和季修延离开华庭公馆后,径直去了苏府。
只不过他们去的时机不巧。
正好赶上苏府家庭内部爆发亲子血缘真伪的歇斯里底争吵。
苏琮面色铁青,手止不住发颤,指着跌坐在沙发上,蓬头垢面的冯曼琴。
“冯曼琴你这个贱人!我苏琮待你哪里不薄?!你不仅拿着我的钱在外面包小白脸,还敢给我戴二十多年的绿帽子?!!”
茶几旁苏瑞禾哭的梨花带雨,娇娇弱弱的,那柔弱的姿态,别提多可怜了。
仿佛在这个家里,她是最无辜、被人伤害最深的那一个。
门口,季修延望着里面鸡飞狗跳的这一幕,“啧”道:
“这还没进局子呢,他们一家人就狗咬狗,彼此斗起来了。”
“这要是娶妻娶到冯曼琴这样的……”说着,似乎是设想到了那种场面,季修延猛地打了个寒蝉,道出一句:
“还是让我做一辈子单身狗吧!”
徐瑾屹不咸不淡看了他一眼。
随后抬步进入。
在门框上敲了两下。
“咚咚”的敲门声,很快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苏琮勉强收敛好情绪,在另一旁干净的沙发上整理好一处地方,让徐瑾屹和季修延两人坐下。
苏琮是真的知道了悔改,也对以往那些事痛恨万分。
他非常配合的录好了口供,并对八年前发生的事再次详细讲述了一遍。
然而到了冯曼琴时,却出现了意外。
她情绪很是激动,一直不配合,还拒不认错,歇斯底里的大喊她没有错。
还说她女儿没了清白被人欺辱,可苏宛辞却好好的待在华庭公馆,做她的陆太太,言语之间,尽是对苏宛辞的嫉妒仇恨与怒骂。
几乎就在刹那。
徐瑾屹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啪”的一声合上记事本,直接下命令:
“季修延,把她押警局去!”
“既然头脑不清醒,那就不要住在外面了,先去局里冷静两天!”
季修延当即应声。
反扣住冯曼琴的手臂,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就往外面的车上走。
见状,苏瑞禾面上一慌。
尖叫一声,下意识就要跟过去。
徐瑾屹冷眸看她。
话音很冷。
“既然苏小姐这么不放心,那就一块吧。”
苏瑞禾:“……”
她瞬间停住脚步。
头脑转瞬清明过来。
本能的想往后退。
然而此刻季修延已经将冯曼琴押上了车。
徐瑾屹正站在车边,他打开了一侧车门,眸色沉冷的盯着苏瑞禾。
“苏小姐,请吧。”
在徐瑾屹这种压迫十足的目光下,苏瑞禾连喘息都觉得困难。
腿脚像是不听使唤般,在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迈着步子坐到了车上。
直到警车启动。
车窗外的建筑物不断后退。
苏瑞禾才骤然回神。
顾不上身边的冯曼琴。
她看向前面的徐瑾屹,哭诉着开口:
“警官,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八年前那件事我丝毫不知情,不知者无罪,你们……”
或许是嫌她太吵,徐瑾屹眼底压着不耐,冷声开口:
“有没有罪,稍后审一审就知道了。”
看着前面一身警服的季修延和徐瑾屹,冯曼琴此刻也冷静下来了。
可冷静下来后,紧随着的,是无尽的心慌。
第171章 我抓不住她了
苏府大厅。
苏琮坐在沙发上,脸上难掩愤怒。
面前茶几上,是一份亲子鉴定书。
昨天他提了离婚之后,冯曼琴情急之下误说出苏瑞禾的身份问题。
苏琮当时乍然听到时,第一反应是觉得荒诞。
但转念一想。
就冯曼琴这种人,说不定还真能干得出这种事。
于是,苏琮当即就抓着苏瑞禾去了医院做亲子鉴定,结果很快出来。
苏瑞禾……竟然真的不是他的孩子。
看着鉴定书上的结果,苏琮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
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到头来,却和自己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这种感觉,苏琮难以形容。
但唯独没有失落这种情绪。
或许,现在在苏琮心里,他对苏瑞禾这个‘女儿’已经消磨掉了所有的父女感情。
有她没她这个孩子,已经无关紧要了。
现在苏瑞禾不是他的孩子,没了这层血缘关系上的枷锁,日后倒也不必再顾忌这么多。
他也不需要再为了她的未来而担忧的夜不能寐。
敛去心神,苏琮将那份亲子鉴定书随手扔在了一边,连同旁边的离婚证。
……
由于冯曼琴的拒不配合,季修延直接先给她来了七天拘禁。
让她在里面好好冷静冷静。
见自己逃脱不掉,冯曼琴甚至还在警局装疯卖傻,试图减轻罪罚。
至于苏瑞禾,既然母女情深,来都来了,不在里面待一晚再回去岂不是太亏。
回到特警分队后。
徐瑾屹将手中的记事本扔给季修延,坐在椅子上扔下一句:
“傅晁这件事,可以定案了。”
说完后,他又交代一句:
“公事公办,期间任何人来求情,一概不理。”
“是!”
傅氏集团。
总裁办。
邢航焦虑的在总裁办门外来回徘徊。
自从知道傅晁的死因和苏铮没有任何关系后,傅景洲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将近两天,一步也没有离开过总裁办。
期间秘书也往里面送过午餐,但傅景洲分毫未动。
到了后来,他甚至禁止任何人进入。
又过了会儿,一道微急的脚步声传来。
邢航转头,待看到厉怀琛后,眸色亮了亮。
连忙走过去。
不等他开口,厉怀琛的声音已经传来:
“他在里面吗?”
邢航忙不迭点头。
“在,厉总,您快进去吧。”
厉怀琛推开门,里面呛人的烟雾味道顿时袭来。
他皱了皱眉,关上了门。
来到窗边,打开了窗子透风。
傅景洲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转椅上,指尖一抹猩红若隐若现。
两天未出总裁办,他下巴上已经出现了青色的胡茬。
冷薄的唇紧抿,和以往相比,少了两分血色。
眼睑一片青暗,眸中布满了红血丝,一看就是两天不曾合眼。
看着这个样子的傅景洲,厉怀琛无声叹息一声。
现在的傅景洲,和当初他孤身一人怎么找也找不到叶舒秋的时候,何其相似。
那种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凄凉与绝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景洲。”
他坐在傅景洲对面,扫了眼桌子上还在播放着的苏琮澄清真相的视频。
“你父亲的事,现在已经真相大白,和苏铮没有关系,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傅景洲吐出一口烟圈。
眼底是藏不住的痛色。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嗓音有些暗哑。
“……我不知道。”
事到如今,为时已晚。
厉怀琛正想着该如何劝他。
冷不防听到傅景洲彷徨又绝望的低声说了句:
“怀琛,我抓不住她了……”
这么多年来,这是厉怀琛第一次听到傅景洲用这种悲戚又无助的语气说话。
甚至曾经在八年前,傅晁去世时,他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傅景洲。
厉怀琛一时没有再开口。
傅景洲似乎也并不需要他安慰。
他狠狠抽了口烟。
从舌尖到喉咙,都是苦涩的。
晕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
厉怀琛此刻已经看不清傅景洲的神情。
只听到他无尽涩然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抓不住她了。”
他的小辞,
他再也抓不住了。
傅景洲嘲弄的扯了下唇。
他的小姑娘,他那般爱憎分明的小姑娘,因为这件事,怕是再也抓不住她了。
他没有任何理由、任何借口,可以抓住她了。
厉怀琛叹息,“景洲,其实很早很早之前,你就爱上她了。只不过碍于你和她之间的仇恨,你总是过不去心底的坎。”
过不去心底的坎,却又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接近她。
控制不住的去爱她。
久而久之,在这种折磨中,傅景洲编织了一张以恨为名的网。
他以为他可以网住苏宛辞。
他以为他能一直抓住她,就这么相爱相杀的维持一生。
却没想到,她会那般决绝的离开他。
甚至不惜嫁给一个陌生人。
可现在,傅晁这件事水落石出,以苏宛辞的性子,她和傅景洲重修于好的可能性太低了。
在她爱着傅景洲的时候,她都能转身就嫁给别人。
更何况,在如今八年的冤枉,傅景洲这么多年的欺骗和报复下,再加上陆屿对她明目张胆、让所有人都嫉妒的偏爱下,苏宛辞怎么可能会回头。
好久一会儿,总裁办中安静的落针可闻。
在厉怀琛都快受不住这种压抑紧绷的气氛时,傅景洲突然开口。
“苏瑞禾从里面出来了吗?”
“听说是出来了。”厉怀琛道:“八年前那件事,她不知情,就算判罪,也判不到她头上。”
不过就算她身上没有罪名,这满身的污点,今后余生,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傅景洲弹掉手中的烟灰。
眼底快速掠过一抹冷肆的狠戾。
“把她带过来。”
厉怀琛怔愣一瞬。
“你是想……”
猩红的烟头被无情摁灭在烟灰缸中。
只余下一缕细弱的烟雾徒然挣扎。
“过往的仇恨——”傅景洲的声音冷若冰霜,“该算算了!”
第172章 傅景洲报复苏瑞禾
傅氏集团。
苏瑞禾很快被带到总裁办。
看着落地窗前吞吐烟雾的冷肆男人,苏瑞禾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恐惧。
她身体止不住发颤。
咬紧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以往一样。
“景……景洲哥哥,你终于愿意见我了吗?”
窗边的男人冷嗤一声。
缓缓转身,夹着烟的手指向了办公桌。
苏瑞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当看到桌上角落放置的那几支熟悉的东西,她瞳孔骤然收缩。
身体发颤的幅度明显在增大。
“熟悉吗?”
傅景洲如鬼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瑞禾猛地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她牙关打颤,遏制住想夺门而逃的冲动。
苍白的唇角扬起一丝弧度。
“景洲哥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她还在否认,傅景洲眼底多了丝冷芒。
他走过去,指尖捻起一支。
看似在笑,实则阴狠冰冷。
裹挟着令人胆颤的寒意。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呵,那天在停车场,你不就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陷害的小辞吗?”
“我不是……她根本就没有事!她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袒护她!!”
说着说着,苏瑞禾的情绪陡然失控。
她近乎咆哮般嘶喊着。
傅景洲坐在转椅上,冷眸看着她发疯。
似乎苏瑞禾就这么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
几分钟后,等苏瑞禾渐渐消停下来,傅景洲继续道:
“苏瑞禾,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许招惹她,可你一次又一次对她使那些肮脏的手段。”
“之前不跟你计较,并不是我在默许你的行为,而是时候未到。”
桌上整整有十支型药酒。
傅景洲侧了眼手中的这支。
下一刻,将之扔在了苏瑞禾面前。
“地下仓库。”觑着她面如死灰的脸色,傅景洲残忍开口:“我已经给你选好地方了。”
“是你自己过去,还是我让人送你过去?”
苏瑞禾连连摇头。
“不能的……不行……”
她泪眼婆娑,脸上是深深的恐惧,似乎对上次陆屿报复的那件事留下了终身难忘的阴影。
片刻,她脸上快速闪过一分别样的情绪。
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扑上前。
却在傅景洲深沉的目光下,不敢再往前一步。
止步在办公桌前面。
“景洲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未婚妻……你这么对我,让旁人如何看待……”
傅景洲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未婚妻?”
那双如刀割的视线在苏瑞禾身上剐蹭而过。
每一分、每一秒,都带着尖锐的疼。
“苏瑞禾,你现在还在做春秋大梦?”
傅景洲屈指在桌面上扣了下。
“你我之间的订婚宴临时延迟,并未举办。至于婚期,则是直接取消。”
“苏瑞禾,你觉得这种情况下,傅、苏两家的婚约还能算数?”
苏瑞禾面色瞬间苍白如纸。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傅景洲却似乎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直接扬声喊道:
“邢航!”
总裁办的门被猛地推开。
邢航站在门口。
“把苏大小姐送过去,让那些人好好伺候她。”
邢航顿时应声。
先是快步进来将桌上所有的型烈酒拿好,随后粗鲁的一把拽住苏瑞禾,将她快速拖了出去。
闻之让人头皮发麻的尖锐嘶吼惨叫,在总裁办门外骤然传来。
邢航沉沉看了她一眼。
看了眼自己的手,犹豫刹那,随后在秘书处的桌子上找到一块抹布,直接塞进了她嘴里。
傅晁这件事影响太大,不少网友都在密切关注后续发展。
索性警局也很给力,只短短两天,就敲定了苏琮和冯曼琴两人的罪行。
由于这件事的主导就是冯曼琴,并且冯曼琴拒不认错,态度极其偏激,直接判定了十二年有期徒刑。
并且这十二年后能否顺利出狱,还要结合她这些年的配合情况和表现情况。
苏府一倒台,没有人能够再去帮她减刑,就冯曼琴那种养尊处优的身子底,能不能撑到十二年后实属未知。
甚至也可以简单说,她这一生,都要永远在里面度过了。
至于苏琮,因这件事的主谋不是他,虽然参与了隐瞒,但由于他后期积极配合,并且主动自首且当着公众的面洗清了苏铮院士的清白,可以从轻发落。
目前判了两年有期。
若是这两年间,他表现良好,或许可以提前出狱。
在判定结果出来后的第二天,苏琮孤身一人来了华庭公馆。
第173章 苏琮来见苏宛辞
在被关押之前,苏琮很想再见苏宛辞一面。
他也知道苏宛辞不会再来苏府见他,毕竟上次他曾帮着傅景洲将她骗去苏府。
那次苏宛辞虽然没有说什么,
但是苏琮能从她的言语神情中看出来,那一次的欺骗,终究成为了压垮他们叔侄二人间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这次苏琮直接自己来了华庭公馆。
彼时苏宛辞正在整理期刊资料。
陆屿推门进来,说苏琮在外面,问她要不要见。
听到这句话时,苏宛辞沉默了会。
陆屿走到她身边,凝视着她的神情。
轻叹着将她拥入怀中。
柔声说道:
“估计从明天开始,苏琮就要进去了,他今天过来,应该是想见你最后一面。”
说完后,陆屿理着她柔顺的长发,又加了句:
“宝贝儿想见就见,不想见的话,我让他离开。”
听罢,苏宛辞关掉桌面上的资料,起身说道:
“来都来了,见见吧。”
楼下大厅。
陆屿坐在苏宛辞旁边,宛如她身后最坚定的靠山。
苏琮一人坐在对面。
茶几上,他将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和两本房产证一块推了过来。
“晚晚。”
他声音苍老不少,但语调中多了不少小时候的慈爱和疼惜。
“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天想来再最后看你一眼,也想再趁着今天这个机会,郑重的和你说声对不起。”
苏琮面上难掩愧疚和悔恨。
“晚晚,都是叔叔的错,不仅让你父亲蒙受此等不白之冤,更是因为傅晁这件事,让你和傅景洲之间有了这样的孽缘。”
‘孽缘’这个词,并不是苏琮第一次说。
上次他在媒体面前澄清真相之前,电话中,也曾和她说过这么一句话。
可见,虽然之前傅景洲和苏瑞禾定下了婚约,但苏琮心里也清楚,傅景洲真正喜欢的,是苏宛辞。
不过是因为他们之间所谓的“仇恨”,才让傅景洲打着恨意的名义来伤害她。
回首那些过往,苏琮心中的苦涩越发浓重。
他声色怅然,“晚晚,叔叔不求你原谅我,我也没有脸求你原谅我。”
“今天过来,一是想再看看你;二是想要将你父母留下的东西给你送来。”
苏宛辞视线落在面前的盒子上。
苏琮也看过去,说道:
“晚晚,你当年出国仓促,你父母确实有一些东西留在了别墅中,叔叔整理出来了,就在这个盒子里。”
他将那两本房产证再次往苏宛辞的方向推了推。
“至于其他的东西,全都在别墅中。晚晚,前边那栋别墅,这些年来,只有佣人定期进去打扫过,等你哪天想你爸妈了,你就回去看看,所有的装饰都和八年前一模一样,那里毕竟是家。”
“晚晚,咱们苏家除了你,后继无人,叔叔将苏府那两套别墅——你爸妈当年的那套和叔叔现在这套,都交给你了。”
在苏宛辞拒绝前,苏琮又连忙道:
“晚晚,我知道你不缺这套别墅,只是叔叔以后用不到了,留着也是荒废,那里是你的家,房产证理当留在你这里。”
在苏琮说完后,苏宛辞拒绝道:
“我不缺住的地方,苏府的别墅,我不会要,苏总还是将你自己的房子留给自己女儿吧。”
听着她最后一句话,苏琮眼底多了分嘲弄。
“晚晚,叔叔没有女儿。”
他这话,说的果决。
声音中,却又有那么一分涩然。
听着他这句话,苏宛辞和陆屿对视一眼。
紧接着,苏琮的声音再次响起。
“晚晚,如果以后苏瑞禾再兴风作浪,或者再做什么不可原谅之事,晚晚不必再顾忌你们之间的血缘亲情。”
苏宛辞眉心动了动。
苏琮有些发冷的一句话传来:
“她根本不是我们苏府的女儿,不过是一个外人,在我们苏家白养了二十多年也就罢了,岂能让一个杂种一直欺到咱们头上来。”
最后一句话刚说出,苏琮就有些后悔了。
从头到尾,只有他自己认不清现实。
只有他自己带着滤镜去看待苏瑞禾。
不相信自己会生出如此心如毒蝎的孩子,所以一直眼瞎心盲的错信她,甚至将自己的小晚晚越推越远。
陆屿和苏宛辞虽然对苏瑞禾不是苏琮孩子这件事有些诧异,但并没有说什么。
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
看着那两本房产证,陆屿问了句:
“苏总两年后有什么打算?”
苏琮叹息回神。
“曾经年轻的时候,我和晚晚的父亲聊过未来的生活。当时我们约定,在年迈退休后,用手头的积蓄在城郊开个果园或农场,回归大自然,远离城市的喧嚣和浮华,好好体验一把最朴实的生活。”
第174章 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起过往,苏琮话中多了几分唏嘘。
“这几年走了太多弯路,希望未来还能有机会吧。”
苏琮离开的时候,转身前看着对面的苏宛辞,犹豫两秒,终是将心底的奢望问出了口:
“晚晚,你能……再喊我一声‘叔叔’吗?”
小晚晚年幼的时候,一口一个‘叔叔’,整日萦绕耳边。
当然并没有觉出有什么。
可现在,再也听不到曾经熟悉的那两个字。
方才察觉,过往的美好生活,多么令人珍惜和怀念。
听着苏琮这句话,苏宛辞抿了下唇,只是没有说话。
见她沉默。
苏琮便知道了她的答案。
是他害的她父亲蒙受不白之冤。
是他造就了她这么多年的痛苦和委屈。
她怪他、恨他,是情理之中。
苏琮落寞转身,在走到门口时,却听到身后骤然响起一道他最渴望听到的两个字——
“叔叔。”
望着苏琮恍然间苍老颓然的背影,过去小时候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一遍遍掠过。
这声‘叔叔’,在苏宛辞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脱口而出。
苏琮猛地停住脚步。
他快速转身,眼底含着热泪看向苏宛辞,重重点头应了一声。
“孩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想家了,就回苏府看看。苏府别墅在,晚晚的家就永远在。”
苏琮这里指的‘苏府别墅’,不再单是指他住的那套别墅,更是包含苏铮和冯曼琴生前住的那套别墅。
……
苏琮离开后,便径直回了苏府。
然而还未进门,就在林荫道上看到满身斑驳痕迹的苏瑞禾。
见到苏琮,苏瑞禾快速掩去眼中的恨意。
她脸上的阴毒瞬间切换成以往的楚楚可怜神色。
颤抖着腿就往跑到苏琮身边。
然而在她靠近时,苏琮却猝然往后退了一大步。
他后退的动作太明显。
明显到让苏瑞禾猛地一怔。
然而此刻的苏琮也着实不想再看到她这张伪善的嘴脸。
见他转身就要走。
苏瑞禾哭着出声,“爸……”
“你不用再喊我爸。”苏琮声音很冷,“苏瑞禾,亲子鉴定结果你也看了,我根本不是你爸。”
“不是的……”她涕不成声,“爸……您养了我二十多年……”
“原来你还知道我养了你二十多年。”苏琮忽而打断她。
他转身看向苏瑞禾。
“苏瑞禾,如果上次你陷害晚晚之后,肯听从我的安排,老老实实去国外,今后再也不要回来,哪怕现在你的身份揭露,我也不会把你从国外的公寓中赶出去。”
“可是你呢?”
苏瑞禾不断流泪。
“苏瑞禾,这么多天了,你死活不肯去离开湘城,嘴里嚷嚷着和傅景洲之间的婚约,心底记恨着苏宛辞,时时刻刻想着报复她。”
“你这样的‘好女儿’,我们苏家可要不起!”
“苏瑞禾,你不是我的孩子正好。也省的我再费心费力去安排你的后半生。”
看着泪流不止的苏瑞禾,苏琮心底没有任何感觉。
他冷着声音道:
“这世上,因果循环,善恶终有报。既然你选择了这里,既然坐下了这么多错事,那接下来,你就好好承担起你该付的责任吧。”
说罢,苏琮决然转身。
在进门前,他最后扔下一句。
“苏瑞禾,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我苏琮就当自己积德行善了。我不要你任何回报,只希望你日后——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见苏府大门在眼前一点点关上。
苏瑞禾是彻底害怕了。
顾不上满身的疼和下体撕裂的异样,她不顾形象的哭喊着上前,想要回苏府。
然而,不等她来到门前,
林荫路上快速驶来一辆黑色的面包车。
后座的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保镖模样的黑衣人,抓着苏瑞禾的后颈,直接将她扯过来扔进了车里。
傅氏集团。
邢航敲门进来。
“傅总,苏瑞禾已经带来了,现在人在地下仓库。”
傅景洲停下敲键盘的动作。
眼都没抬,直接道了句:
“先在仓库中关她两天,不许给她送食物。”
邢航转身离开前,傅景洲冷薄的声音再次袭来。
“给她找几个男人一块扔进去。”
傅景洲眼底划过一丝恨意和杀意。
“她既然这么喜欢用这种脏手段,就一次性让她自己用个够。”
“这两天每天都给她换一批男人,两天过后,将人扔去会所,让她好好体验一把醉生梦死的公主生活。”
说罢,傅景洲看向门口的邢航。
“记住了,别这么轻易让她死了。”
邢航点头。
他自然清楚傅总对苏瑞禾的恨意。
前两天如果不是时时刻刻派人盯着,就那十支的量,苏瑞禾早就死了不下十次了。
邢航离开后,一旁沙发上的厉怀琛问傅景洲:
“你打算怎么处置苏瑞禾?”
第175章 宝贝儿,是这个想
“自然是让她按照她喜欢的方式活下去。”傅景洲漠声回道。
苏瑞禾那样的人,最合适待的地方,是整个湘城的风尘会所。
虽然傅景洲没有明说,但作为这么多年的兄弟,厉怀琛多少能猜出来他不会让她好过。
跳过这个话题,厉怀琛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问道:
“那苏宛辞呢?”
傅景洲手指狠狠顿了下。
厉怀琛发现了他这细微的异样。
但仍然是选择继续说下去。
“景洲,既然当年的事,和苏铮与苏宛辞都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之间也蹉跎折磨了这么多年,依我来看,今后你们就尘归尘、土归土,不要再有别的牵扯了。”
苏宛辞已经和陆屿结婚,并且陆屿视苏宛辞如命。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完全没必要因为心底的那点不甘,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这几个月来,傅氏集团和麓晟集团之间的摩擦一直不断。
甚至在近期,自从苏宛辞流产之后,傅氏集团和麓晟集团的争锋就摆在了明面上。
按照厉怀琛的意思,已经到了这一步,傅景洲最好是干净利落的放手。
不要再去见苏宛辞,也不要再去招惹麓晟集团。
傅氏集团从八年前发展到如今这一步,太不容易。
没必要葬送整个傅氏的未来。
然而……
厉怀琛虽然这么想。
却不代表,傅景洲能够放下苏宛辞。
几秒后。
傅景洲停下手中工作,对厉怀琛道:
“怀琛,你不是我,体会不到我心中的绝望。”
他声音低了些。
眼底夹杂着挣扎和黯然。
“如果我能放下她,也不必彼此折磨整整八年。”
如果他能放下她,
他早就动手‘报仇’了。
正是因为放不下,
所以才痛苦。
所以才踌躇。
所以才会犹豫不决。
旁人只知道,八年前是傅景洲带走了苏宛辞,
给了她一个安稳的生活,庇护她顺遂长大。
但却无人知道。
苏宛辞对于傅景洲,却是一生的救赎。
傅景洲生性冷戾,寡淡漠然。
在遇到苏宛辞之前,他眼底总是透着化不开的阴翳和郁沉。
人看似站在阳光之中,心却是永处黑暗冰冷。
是苏宛辞的出现,给他的生命带来了光明和温暖。
所以他本能的想要死死抓着这抹温暖不肯放手。
他想让她永远待在他身边,
他不想让任何人窥探她丝毫的美好。
他也不能容许任何人将她带离他身边。
所以,他发了疯般想要掌控她所有的一切,想要将她整个人牢牢握在手心。
想要永远牵绊住她。
想要将她和外界完全隔绝,让她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所以从一开始,傅景洲对于苏宛辞的感情,就并不纯粹。
他虽然是以报仇的名义接近她,但却没有哪一刻,是奔着纯粹的复仇之心去的。
他一边不可自拔的爱上她,一边却又一遍遍提醒自己该恨她。
同时还想将她完全变成自己的金丝雀,彻底隔绝外界那些觊觎她的人。
苏铮和傅晁这件事真相大白,陆父陆母特意提前准备好饭菜来华庭公馆一块吃了顿饭,就当作庆祝一下。
考虑到他们夫妻有自己的生活,陆父陆母并未多留。
吃过晚饭后,就回了老宅。
陆屿将碗筷扔进洗碗机,快速处理好餐桌和厨房,去了二楼卧室。
苏宛辞正在看谢砚铭发来的消息。
谢砚铭说他们手头的实验已经接近尾声。
应该很快就能来湘城看她了。
陆屿走到她身后,漆眸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她电脑上和谢砚铭的聊天页面。
长臂穿过她腋下,微凉的掌心沿着她腰线划过,最后在她小腹前收拢交握。
他弯下腰,薄削的唇沿着她耳后缓缓轻吻,顺着微微跳动的血管来到温热瓷白的颈侧。
他含住一小块软肉,吸吮撮弄。
苏宛辞被他弄的浑身发软。
屏幕上,谢砚铭的消息还没有回完。
她偏了偏头,指尖微微收紧,红唇轻阖,低声阻止道:
“陆屿……你别闹……让我回完消息。”
陆屿眯眸扫了眼屏幕。
由于他是在身后抱住的苏宛辞,
苏宛辞根本看不到他的眼底的神色,
只能感觉到他唇齿间的力道在无形中加大。
“宝贝儿……”
他用了两分力道咬了咬她的脖子,带来一丝微微的痛,留下一个显眼的玫痕。
“我想你。”
苏宛辞咬紧牙关,以免发出声音。
她抓住他扣着她腰身的手,想要将他拉开。
“这段时间不是天天在一起么。”
怎么还想?
耳边传来一道短促的低笑。
陆屿含着她耳垂,贴着她耳廓,低哑着嗓音提示:
“宝贝儿,是这个想。”
第176章 宝贝儿,你多久没有陪我了?
呼吸间喷洒的热气,散落在耳廓。
苏宛辞刚出口的声音,因为他猝然间含住耳垂咬吻而变了声调。
苏宛辞紧紧咬住唇瓣,阻止喉咙深处的低吟出口。
然而下一刻,陆屿扣着她腰肢的手掌忽而用力。
苏宛辞被迫转身。
陆屿搂着她腰身将人抱了满怀。
他松开被咬的有些微红的耳垂,紧随着抬头吻上了她的唇。
男人手指微凉。
吻却滚烫。
贴着被苏宛辞咬的有些泛白的软唇,极尽研磨辗转。
陆屿坐在沙发上,苏宛辞被他禁锢在腿上。
男人一手掌控着她的腰,一手牢牢控制着她后脑勺,不让她躲。
苏宛辞动无可动,只能任由他越发过分的激吻。
安静的卧室中,暧昧气息越发浓重。
温度节节攀高。
陆屿手指不知何时从她衣服边缘钻了进去。
指尖灵活的在那温热滑腻的肌肤上挑起火花。
苏宛辞清明的思绪被陆屿一寸寸打乱。
“唔……”
她身子越来越软,手臂无力的攀在他肩上,双腿挣扎着摆动两下。
身形高大的男人霸道的箍着小姑娘的身子,将她严丝无缝的困在怀里。
薄唇放肆的在那娇软的唇瓣上一遍遍碾过。
苏宛辞受不住他蛮横厮磨的攻势。
被逼的节节败退。
口中不断溢出轻吟。
但那些婉转娇媚的声音却没有机会吐出。
待到了唇齿边缘时,便被男人贪婪的侵占,将之完全吞入腹中。
……
“嗯……唔呜……”
十几分钟后,苏宛辞眼底噙着潋滟的水雾,软若无骨的手指开始止不住的挣扎。
那纤细莹白的双腿,也在空中无声晃动。
陆屿在松开她之前,狠狠在她唇间深吻了几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
苏宛辞胸膛剧烈起伏。
大口吞纳着空气。
潋滟红唇被吻得又红又肿。
唇瓣微微阖着,细看之下,能看出细微的发颤。
足足一分钟,苏宛辞才稍微平复些呼吸。
但又疼又麻的舌根,却半点也没有好转。
唇齿间火辣辣的感觉,无声提醒着方才侵占性十足的深吻。
苏宛辞指尖渐渐收紧。
双腿软的厉害。
她想从他下去,却站不起来。
男人无声笑看着她,眼底眸色浓稠的骇人。
在她好不容易站起身,马上就要从他腿上跨下去时,男人手臂忽而缠上她的身子。
毫无征兆地再次将她紧紧束缚。
苏宛辞反应不及。
双腿也没有力气。
一时没支撑住身体。
直接跌在了他怀里。
陆屿张着双臂,将她抱了满怀。
“宝贝儿这么主动,是不是也想了?”
他声音很低,近乎耳语呢喃。
贴着她耳边缓缓响起。
苏宛辞心砰砰直跳。
她暗暗瞪他,不轻不重拍了下他不肯放开的手。
“快松开!”
“不要。”
男人拒绝的干脆利落。
毫不拖泥带水。
见她已经缓过来,陆屿掌心按着她后腰,猛地用力,对着她的唇就要再次吻下来。
苏宛辞心尖一跳。
下意识偏头避开。
男人眸色无声涌动。
他面上不动声色,手心渐渐向上,贴着她脊背轻轻拍了下。
“宝贝儿,怎么了?”
苏宛辞抿了抿唇,不肯去看他漆黑如墨的眸。
舌尖微微动了动,缓缓吐出一个字。
“疼。”
男人挑了挑眉。
故意贴着她唇问:“哪里疼?老公给我的宝宝吹吹?”
苏宛辞手肘推了下他胸膛。
却没有推动。
“别闹了,快放开,我去把师兄的消息回完。”
陆屿原本都打算先放开她了。
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然而听到她最后一句话。
性情反复莫测的狗男人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
紧紧缠着她不肯放手。
在她愠怒着眸看过来时,他还可怜兮兮地盯着她,委屈又控诉的说道:
“宝贝儿,你都多久没有陪我了?”
苏宛辞:“……”
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陆屿接着道:
“宝贝儿,我想你。”
“很想很想。”
说话间,他还按了按她的身子。
让她身体力行的感受他说的“想”。
苏宛辞脸上刹那攀升一股热气。
耳朵尖无声无息红透。
两人靠的太近。
似乎他一低头就能吻上来。
苏宛辞努力偏着头不去看他。
呼吸也不由自主屏住。
陆屿深深凝着她,指腹在她肌肤上缓缓研磨打转。
“宝贝儿,现在事情都解决完了,是不是——”他啄了下她的唇,嗓音又低又欲,带着说不出的蛊惑。
“可以陪陪我了?”
自从傅景洲爆出了傅晁这件事之后,一直到现在,确实有不少天了。
很多天夜里,陆屿紧紧搂着苏宛辞时,苏宛辞能感觉到他想要。
但这些天,他一直压制着,从不曾主动求欢。
如今所有真相大白,一向吃肉的男人隐忍了这么多天,算起彻底忍不住了。
在他连番的撩拨下,苏宛辞也口干舌燥。
“你先放开,我去回个消息,很快。”
见到她让步,男人眼底快速掠过一抹亮色。
然而某人对于吃肉这件事,从来不会让自己有片刻的吃亏,只会得寸进尺的掠夺更多的福利。
“不行宝宝,忍不了了。”
听着他这毫不掩饰的荤话,苏宛辞:“!!!”
在这一方面,陆屿从不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一手扣住苏宛辞的腰,一手握着她的腿,稍微用了些力,便让她改变了坐姿。
变成双腿分开,跨坐在他腿上。
“宝贝儿,消息可以明天再回。”
他一刻不停的开始脱她衣服。
“今天晚上先陪我。”
“你!陆屿你别扯……唔!”
话还没说完,男人忽而倾身。
猛地堵住了她的唇。
两秒后,肩上一凉。
身体本能的瑟缩一下。
然而很快,男人炽热的掌心贴上来,化去了所有的冷意。
晕晕乎乎间,见阻止不了他,想到旁边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是谢砚铭的聊天记录。
苏宛辞动了动腿,对他道:
“把电脑关了。”
陆屿扫了一眼。
在看到屏幕上谢砚铭那三个字时,漆黑的眸中似乎多了一丝什么。
然而此刻的苏宛辞一心想着去关电脑,并没有看到。
第177章 陆屿,你喜欢我什么?
“不用关。”
男人嗓音沉哑。
“只是聊天消息,没什么影响。”
说罢,他直接封住了苏宛辞的唇。
堵住了她接下来所有的声音。
……
这么一折腾,直接从晚上七点折腾到了凌晨两点。
结束的时候,苏宛辞整个身子都是软的。
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知觉,脑海中昏昏涨涨的,肉体和灵魂都似乎分离开。
陆屿将床上昏昏欲睡的小姑娘打横抱起,转身去了浴室。
浴缸中放满水。
陆屿抱着苏宛辞泡了个澡,才将她重新放到次卧的床上。
第二天。
苏宛辞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
她刚一睁眼,那种熟悉的,仿佛被车碾过的酸疼,一股脑全部冲入四肢百骸。
苏宛辞抬了下胳膊,顿时引得精致的眉心紧紧皱起。
沙发上。
听到动静,陆屿放下平板走过来。
“醒了宝宝?”
他弯下身,在苏宛辞眉心印下一吻。
男人单手撑在枕头上,另一只手在她眼尾摩挲而过。
唇侧勾着一抹揶揄的笑,不怀好意的故意问她:
“宝贝儿,昨晚睡得怎么样?”
苏宛辞敛眸,狠狠拍了一下他胸膛。
“滚开!别压我!”
她看似用的力气很大。
但苏宛辞身体软的厉害,那点力道,跟挠痒痒差不多。
陆屿顺势捉过她的手。
放在唇边吻了吻。
含笑的眸凝视着她。
“不好么?我的宝贝儿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苏宛辞脸颊又热又烫。
尤其陆屿那种眼神,像是带了火。
无端让她觉得全身都在发烫。
见她避眸不谈。
男人欺身,再次压过来一些。
修长的指捻起她一缕发丝,缠绕在指尖漫不经心缠绕。
“既然宝贝儿不满意,不如……”他眼眸像是摄魂夺魄的妖精,无时无刻想勾着她沉沦。
“我们再重温一遍?”
一听这话。
苏宛辞眸色狠狠颤了下。
她瞬间看向陆屿,抬着酸疼无力的手臂,可怜巴巴地看他:
“陆屿,疼……”
这种近似撒娇的语气,是陆屿最不能招架的。
昨天晚上无数次被逼到极限时,她都是用这种方法,勉强让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从前的苏宛辞觉得陆屿这人性子反复,出招更是让人难以估测。
根本没有法子能对付他。
软的硬的,这男人通通不吃。
但现在,经过这三个多月的适应和磨合,苏宛辞发现,陆屿最招架不住女人撒娇。
不。
准确来说,
是最招架不住她撒娇。
每次她将声音放软,将心底最柔软的一面坦露在他面前。
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会立刻哄着她,所有事都面面俱到的依着她。
哪怕是床上,这种招都有一丁点的效果。
当然,效果很小。
因为陆屿会自己判断她能承受的极限。
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如果她这么‘求’他,只会让某只饿狼更加变本加厉。
但如果是承受不住时,他会立刻放过她,将她搂在怀里轻柔的哄。
所以这种招数,在白天的床下,百试百灵。
听着她这三个字,
陆屿凝眸定定看着她。
片刻后,他手掌渐渐下移。
轻声问:“哪里疼?”
说话间,他已经开始缓缓在她腰上按揉。
苏宛辞舒服的半闭着眼,很想再睡一会儿。
“就是那儿,力道别太重。”
看着她闭目享受的样子,陆屿无奈失笑一声。
乖乖的伺候自己家的这位小祖宗。
温暖的光线,在窗外投进。
照射在床脚。
大床上,矜贵清隽的男人满眼宠溺的给缩在被窝里的小姑娘揉着腰。
就在苏宛辞昏昏欲睡时,
陆屿手上忽而重了些力。
苏宛辞眼眸猝然睁开。
红唇中溢出一声轻喃。
“宝贝儿。”
陆屿贴着她的腰窝研磨,目光灼灼的看她。
“下次记得把称呼改成‘老公’,不然,这种招数就不灵了。”他无耻的威胁。
苏宛辞:“……”
“腰还酸吗?要不要再揉一会儿?”
担心过会儿会演变成受灾现场,苏宛辞忙不迭摇头。
“不酸了。你起来,我起床去洗漱。”
陆屿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一圈,打趣问:
“宝贝儿还有力气动?”
苏宛辞:“……”
某人手肘刚蓄起力,打算撑着身子坐起身。
听着他这话,力道瞬间撤去。
朝他伸出手,要抱的姿态。
“没力气,一点儿也没有。”
陆屿忍不住轻笑。
他的小姑娘,真是越来越了解他了。
也真是……越来越不容易骗了。
将人拦腰抱起,径直去了浴室。
陆屿进门时,特意扯了一个干净的浴巾。
来到洗漱台前,他先是将浴巾垫在盥洗台上,才把怀里的苏宛辞放上去。
看着他这种无声的细节,苏宛辞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丝弧度。
转头看向接水的男人,苏宛辞莞尔道:
“外界估计很难相信,堂堂陆少,竟然是这么细心的人。”
陆屿傲娇道:
“他们自然不知道。”深邃漆眸转而看向她,一字一顿道:“我只对我的晚晚细心。”
因为喜欢,所以细心。
因为喜欢,所以面面俱到。
每一件细微的小事,他根本不需要特意去留意。
只要和她相关,他都会下意识的努力做到无微不至。
听着他这话,苏宛辞忽然问了句:
“陆屿,你喜欢我什么?”
乍然听着这话,陆屿动作顿了下。
但不过半秒,他将手中的洗脸巾递给苏宛辞。
双手撑在她两侧,将她圈在怀里,
看着她的眼眸,认真回道:
“宝宝的所有,我都喜欢。”
“宝贝儿,有时候感情,是个无可言说的东西,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在我意识到的时候,晚晚已经在我这里存在了好久好久。”
他握着她的手,按在他心脏的位置。
“并且,这份感情早已深深扎根在心底,拔不掉,除不去。”
苏宛辞对上他的眸。
陆屿笑了笑,再道:
“正比如,宝贝儿之前不是喜欢傅景洲吗?你喜欢他什么?”
这个问题,让苏宛辞有片刻的沉默。
她自己也不禁在想:
她之前喜欢傅景洲,到底是喜欢他什么。
然而想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想出答案。
尤其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
自从她回国后,她和傅景洲之间用翻天覆地来形容也不为过。
敛去心神,苏宛辞随口道:
“或许只是依赖吧。”
在一无所有的时候遇到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她会依赖他很正常。
闻言,陆屿状似玩笑的说了句:
“那我真的后悔。早知道这样,八年前我一定会时时刻刻守着我的小姑娘。”
“这样一来,陪着你长大的,就是我了。”
这八年,他和她也不会错过。
第178章 晚晚还打算去国外吗?
苏宛辞也弯唇回道: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现在这一切,都将会是另一种场面了。”
虽然往事不可追。
但是苏宛辞也由衷的庆幸。
庆幸在这次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陆屿。
如果没有他,或许……她就真的成为傅景洲的笼中雀了。
但以她的性子,估计活不过这一年。
苏宛辞在骨子里,是个很固执的人。
如果真的走到了被傅景洲囚禁的那一步,
要么她不择手段的逃离,逃离他的控制,逃得远远的,再也不会让他找到她。
要么……就是死。
如果逃不掉,她绝不会放弃抵抗,心甘情愿的做他的金丝雀。
这种固执的性格,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想到这儿,苏宛辞认真的对他说:
“陆屿,谢谢你。”
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在我最彷徨迷惘、被万人唾骂的时候,至始至终坚定的相信我,永远站在我身边,为我遮风挡雨。
陆屿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他缓缓覆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
顺势说道:
“宝贝儿,我不需要你的感谢。”
他指了指她的心口。
“我想要的,是你的心。”
“好。”她唇角弯起,下巴靠在他肩上,轻声说道:“会很快。”
如果喜欢就是面对一个人时的怦然心动,
那么苏宛辞想,她已经喜欢上他了。
现在的她,在面对他的亲吻和情话时,心头总会不由自主的悸动。
洗漱完后,想着方才她那句承诺。
陆屿将她压在盥洗台上,在她颈侧烙下一个个小草莓。
“宝贝儿。”
待吻到她耳后时,陆屿低低出声。
苏宛辞半仰着头。
颈间阵阵传来的痒,让她脚趾都有些绷紧。
“怎么了?”
“要不我们就别起了。”
苏宛辞:“?”
重重在脖颈软肉上吮了一下。
陆屿盛着满目暗欲的眸定定锁在她身上,
“今天正好没别的事,不如我们再睡会?”
苏宛辞心头的旖旎,因他这句话,瞬间散的一干二净。
“你控制一点!”
她动了动腿,觑向他手臂。
“松开,已经十二点多了,再不去吃饭,午饭也可以跳过了。”
陆屿惋惜的将她抱去餐厅。
整整一顿饭,陆屿看向苏宛辞的目光,始终带着几分幽怨。
半个小时后,苏宛辞放下碗筷,起身要去二楼。
见她转身就走,陆屿问了句:
“晚晚去哪?”
“昨天师兄发来几条消息,我去回一下。”
听着这句,陆屿眸色暗了些。
他起身跟上她。
直到进来卧室,苏宛辞坐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见他还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盯着她。
苏宛辞有些懵,不由问道:
“你在看什么?”
“看你啊。”
陆屿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修长的腿交叠。
像个怨夫似的盯着苏宛辞瞧。
苏宛辞莫名,正要再开口,就听到他问:
“看我的晚晚是多狠的心,现在还在计划着离开的事。”
苏宛辞下意识反问:
“我什么时候说离开了?”
陆屿瞥向她电脑。
“晚晚但凡有时间就整理资料发论文,难道不是为了华林医院那十个亿的违约金?难道不是为了‘早日恢复自由身’,再次重回国外?”
苏宛辞:“……”
见她一时没有回答,陆屿再问了一次:
“晚晚还是打算去国外吗?”
“我没有。”苏宛辞下意识说道。
话音落地,她才反应过来刚才看到陆屿那种目光时,心底的那种类似慌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不想让他误会,苏宛辞解释道:
“刚回国的时候,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现在呢?”陆屿的声线无端有些紧绷。
苏宛辞看向他,认真回道:
“现在没有。我在努力——为了一个人而留下来。”
陆屿眸低的暗色在刹那间散开。
心口有种很强烈的喜悦感瞬间炸开。
他三两步来到苏宛辞旁边,紧紧将她拥在怀里。
片刻后,他说,“宝贝儿不用纠结,如果你真的喜欢国外,我陪你一起去。”
苏宛辞笑了笑,正要开口。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过来一看,是林安国。
电话接通后,林安国的声音明显很高兴,
苏铮这些年的冤屈终于洗清。
他由衷的为苏铮和苏宛辞高兴。
“晚晚,你父亲的事终于查清了,你什么时候来华林医院上班?”
苏宛辞和陆屿对视一眼。
回道:
“明天是周六,林爷爷,我周一过去吧。”
电话挂断后。
陆屿问她,“晚晚今后还想继续留在华林医院吗?”
其实说实话,陆屿不是很希望她去。
因为华林医院在傅景洲的名下。
苏宛辞去了之后,他们两个难免又会见面。
但比起自己的这点私心,陆屿更尊重苏宛辞自己的看法。
如果她自己想要去,他不会拦着。
而苏宛辞又何尝不懂陆屿的意思。
之前傅景洲总说是她的父亲害死了他父亲。
现在真相大白,傅景洲没有理由再牵制她,
而苏宛辞也不愿再跟他有过多的牵扯。
每每想到傅景洲,她总能想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以及这八年,他处心积虑的欺骗。
当初她回国时选择华林医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华林医院曾经是她父母工作的地方。
她想在这个地方,继续延续她父母的梦想,也来真正实现她的梦想。
后来知道傅景洲为了牵绊住她而故意设下了违约金圈套,以及他接近她的真正意图,苏宛辞便想着离开华林医院。
如果华林医院不是由傅景洲控股,她一定会选择继续留在华林医院。
只是现在——
第179章 表哥的醋,你也吃?
“我还没想好。”苏宛辞道:“而且就算以后不在华林医院发展,也需要再去医院交接一下。”
所以,周一去华林医院还是有必要的。
陆屿看着她,问道:
“如果华林医院不在傅景洲名下,晚晚会继续留在那里吗?”
苏宛辞:“想听实话?”
陆屿挑眉,“自然。”
“如果华林医院和傅景洲无关的话,我还是想留在那里的。”
毕竟华林医院,算是在工作上唯一和苏峥、徐彦珺有关系的地方了。
“好。”陆屿揉了揉苏宛辞的发,柔声道:“我明白了。”
苏宛辞偏头看他:
“你又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随口一问。”
三个月的相处,苏宛辞对陆屿还算有些了解。
自然不相信他会随口问这件事。
苏宛辞打量的目光在他面上停顿两秒。
说道:
“陆屿,傅景洲那人就是个疯子。你不要再为了我和他……”
“晚晚。”
陆屿冷不防打断她的话。
认真而深黑的眸定定落在她面上。
“商场如战场,同行皆是对手,哪怕没有你,我和他,也一样会对上。”
陆屿轻轻抱住她,“所以晚晚,不要有心理负担,陆氏和傅氏的争锋,和你没有关系,自然,同在湘城发展,也避免不了争锋。”
听着这些话,苏宛辞并没有再说什么。
她虽然不在商界发展,但麓晟集团和傅氏集团之间的事多少也了解一点。
如果没有她,短期内麓晟集团没必要和傅氏集团这般对上。
但以后等傅景洲的势力越来越大,大到威胁陆氏的存在时,麓晟集团和傅氏集团之间才会难免敌对。
陆屿此刻说这种话,无非是在宽慰她。
苏宛辞心里明白,
也懂陆屿的这份良苦用心。
苏宛辞靠在陆屿身上,片刻后,对他说道:
“如果过段时间老师和师兄来湘城的话,我介绍你们认识。”
“如果他们不来——”
陆屿低头看向她。
正巧,苏宛辞也刚好抬眸看他:
她继续道:
“陆屿,你愿不愿意陪我去国外一趟?我带你去看看这八年我生活的地方。”
陆屿:“好,求之不得。”
听着这几个字,苏宛辞亲昵的靠在他身上。
双臂圈着他劲瘦有力的腰身,感受着静谧空气中两人逐渐同步的心跳声。
然而这种宁静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
就被一道微凉又带着几分危险的轻“啧”声打破。
苏宛辞睁开眼。
刚才接完林安国的电话后,苏宛辞随手将手机递给了陆屿。
此刻男人手中把玩着轻薄的手机,退出通讯录时,无意间发现他老婆的手机上竟然还设着紧急联系人。
陆屿低头去看苏宛辞。
嗓音有些意味深长。
“宝贝儿什么时候设置了紧急联系人?”
苏宛辞:“……”
某人紧接着又问:
“还是表哥的?”
话音中的酸味听得苏宛辞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屿觑着那串号码。
眸色不明的又道了句:
“我还以为在晚晚心里,我这个老公会比你刚认的表哥地位高一点点呢。”
结果他的小姑娘私下里将徐瑾屹的号码设成了紧急联系人。
却不设他的。
也难怪,上次苏宛辞被傅景洲带到星海湾那次,徐瑾屹会那么快找到她所在的地方,并及时赶过来。
看着屏幕上这串号码,陆屿越看心里越醋。
偏偏这是大舅子的号,他还不能删。
瞧着某人脸上泛酸的表情,苏宛辞轻笑着将手机从他手里拿过来。
觑着他的神色,打趣问道:
“表哥的醋,你也吃?”
陆屿霸道的搂紧她的腰,淡淡的眸直直看向她,脚尖踢了踢腿边赖着不肯走的毛团子。
“我连它的醋都吃,更何况晚晚才刚认识了两三天的哥哥。”
苏宛辞压住笑意,颇为认真的纠正:
“不是两三天,已经一个多月了。”
正吃醋的某人:“……”
现在的重心,是他老婆和徐瑾屹认亲的时间长短吗?
见他脸色越来越黑,苏宛辞歇了戏谑的心,解释道:
“表哥的号码,是之前在华林医院时,表哥自己输上去的,不过上次多亏了表哥,估计正是这串紧急联系人的助力,才让你们那么快找到我。”
听到她的解释,陆屿脸色好转一些。
但仍是傲娇的轻哼着扔过来一句:
“宝宝,你要记住,夫妻一体,必要时刻,你第一时间想到的,应该是你老公。”
苏宛辞:“所以?”
陆屿下巴冲她手机点了点。
“把我也加上去。”
苏宛辞:“……”
合着他特意铺垫这么多,就为了这句话?
见她不动,陆屿眸色微眯,问了句:
“晚晚不愿意?”
在这么一个大醋坛子面前,苏宛辞哪敢说不愿。
当即就打开通讯录。
瞥着她的动作,陆屿又冷不丁说了句:
“我要在表哥的前面。”
苏宛辞:“……”
“好好。你是最重要的,你在最前面。”
说着,苏宛辞很快将他设成紧急联系人。
全程盯着她操作的陆屿,见设置完成,这才轻哼着扣住她腰身,将人抱在怀里,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苏宛辞知道这个时候哄不好这个大醋坛子,晚上吃苦受罪的还是她可怜的腰。
是以,在陆屿吻下来的那一刻,苏宛辞乖乖启唇,任由他索取。
十分钟后,陆屿放开苏宛辞,掌心顺着她脊背,让她平复呼吸。
又过了两分钟,在苏宛辞呼吸逐渐平稳后,陆屿抬着她下颌,对上她清凌水光的眸,拇指摩挲着她唇角,低问:
“宝宝,你师兄结婚了吗?”
苏宛辞:“……”
妈的。
这个醋坛子是盖不上了是吗?!
苏宛辞舌根被他磋/弄的又麻又疼,抿了下微疼的唇角,道出两个字:
“没有。”
陆屿眸子微敛,又问:“那有喜欢的人吗?”
苏宛辞没有直接回答。
反而仰头看着他问:
“陆少想做媒人牵根线?”
陆屿:“做老板做累了,换个工作试试鲜倒也挺好。”
苏宛辞无语。
能把隐晦的吃醋说出一朵花的,也就只有他陆屿了。
第180章 晚晚,我还欠你一场婚礼
刚才陆屿踢团子时,正好扰了小家伙的美梦。
这会儿正在地上“喵呜”“喵呜”的乱叫,
苏宛辞动了动腿,瞅了眼地上委屈巴巴的小家伙,对陆屿道:
“放我下来。”
陆屿不动,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宝贝儿还没有回答我。”
苏宛辞只能说道:
“我跟师兄只是单纯的师兄妹关系,除了师兄妹的感情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陆屿指尖落在她心口。
深如幽渊的眸直直凝着她的双眸。
“晚晚对他没有什么,那他对晚晚,也没有什么吗?”
苏宛辞轻笑,抓住他的手,轻道:
“如果有什么的话,估计我现在就不会在这儿了。”
“嗯?”
苏宛辞张了张唇,侧着他的眸,道出一句:
“娃估计都出生了。”
陆屿:“……!”
掌心扣着那截纤细柔软的腰肢狠狠捏了一把,他咬牙道:
“那好,今天晚上,我们好好造造娃。”
苏宛辞:“……”
她干笑两声,那种酸疼的感觉,好像刹那间全部涌现。
立刻道:
“不必不必,过度纵欲对身体不好,我还不想早死。”
陆屿掀眸瞧了她一眼。
目光下移,落在她无名指上的婚戒上。
“宝宝,把你婚戒给我。”
“?”苏宛辞一边摘婚戒,一边问了一句:“你干什么?”
陆屿辗转吻上她的唇,在那软弹的唇珠上狠狠咬了一口,哑声道:
“放心,肯定不会给你卖了。”
……
从卧室出来后。
陆屿给陈恒拨去电话。
“来华庭公馆一趟,拿婚戒。”
半个小时后,陈恒火速赶来。
陆屿从大厅中缓步出来。
手中捏着苏宛辞的那枚婚戒。
“明天一早,给我送来。”
陈恒小心翼翼接过婚戒,“老板放心,我办事肯定妥当。”
……
陈恒的速度很快。
没等到第二天,直接在当天傍晚就将婚戒送了过来。
晚餐前,看着将首饰盒中的戒指递给陆屿又匆匆离开的陈恒,苏宛辞纳闷问: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陆屿走过来,从首饰盒中拿出戒指。
牵起苏宛辞的手,亲自将戒指戴到了她手上。
粉钻在大厅吊灯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表哥说那个容铖还没有抓到,我怕以后会出意外,就在晚晚的婚戒中装了一枚定位器。”
“定位器?”
苏宛辞打量了下戒指。
并没有看出来与先前有什么不同。
“对。”陆屿说,“这是最新型的定位器,体积很小,放在戒指中一点都不显眼。”
甚至可以说,如果陆屿不告诉苏宛辞戒指中装了定位器,她也绝不会看出来异样。
只不过,他不想骗她。
戒指中装定位器,这件事很敏感。
他的初衷是想保护她,万一再遇到上次星海湾那件事,他可以在第一时间找到她。
可如果瞒着她,万一以后她哪天知道了这件事,容易会让她误以为他是在监视她。
他好不容易得到他的小姑娘,决不能容许任何事来破坏他们之间来之不易的感情。
更不能让一枚定位器让他们之间产生嫌隙。
陆屿摊开苏宛辞的手,让她掌心朝上。
“晚晚,我对戒指做了一些改进,在里面设置了一个紧急报警装置。”
他指着戒指内环上的一个米粒大小的枢纽,“当你遇到危险时,一定要第一时间按下它报警。”
“这个小枢纽在报警的同时,会将遇险信号同步传发到我手机上,这样一来,我的晚晚,就会多一重安全保障。”
苏宛辞点头,“好,我记下了。”
陆屿五指缓缓插入她手指间。
两枚戒指在灯光下映着璀璨的光芒。
“晚晚,一定不要摘下戒指,哪怕在做手术的时候,如果必须要摘戒指,做完手术后,要记得尽快将戒指戴上。”
苏宛辞点头。
凝着这两枚婚戒,再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陆屿话音一转,忽而说道:
“老婆,我们只领了证,还没有办婚礼。”
乍然听到这句话,苏宛辞抬眸看他。
陆屿勾起她额梢的碎发挽到耳后。
漆沉的眸压着满腔的爱意,薄薄的一层平静之下,是肆意翻涌摇曳的藤蔓,想将她拖入他的领域,永远不让她离开半步。
压着胸膛中的激涌情绪,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在苏宛辞耳边响起。
“晚晚,我还欠你一场婚礼。”
一场属于他们的,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老婆的盛大婚礼。
暖色的灯光下,两人四目相对。
苏宛辞一时未答。
陆屿心中锁紧刹那。
他拥紧她,再道:
“不止是婚礼,还有蜜月。”
“别人有的,我们一样都不能落下,我要给我的小姑娘都一一补上。”
苏宛辞眼底有些发烫。
她眼尾轻动。
主动伸手环住他腰身,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
“下周二是我爸妈的忌日,陆屿,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去和爸妈说句话?”
“当然愿意晚晚。”
陆屿抱着她腰身的手臂渐渐收紧。
“下周二,我们一起去。”
晚饭的时候,陆屿提到既然下周二是爸妈的忌日,那下周一就先别去华林医院上班了。
不然只回去上一天班,第二天还得请假,还要来回折腾。
苏宛辞现在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继续留在华林医院,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陆屿给她夹了口菜,说道:
“科室里的工作,交给程逸舟就行。”
苏宛辞看向他问,“程医生好歹也是一个医院的院长,他怎么这么多时间还去华林做借调医生?”
陆屿嗤道:“宝贝儿有所不知,那家伙,什么都没有,就时间最多。”
关键是程逸舟那厮还从他这里顺走了几辆限量版跑车。
对姓程的来说,这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
吃过晚饭后,陆屿抱着苏宛辞径直回了卧室。
见他直奔大床而去,苏宛辞心头一跳,下意识看了眼挂钟。
“才六点半,睡这么早?”
“宝宝待会还有事?”
陆屿意思性问了一句。
苏宛辞眉心蹙了下。
正绞尽脑汁的想该以什么作借口逃脱一晚夫妻义务,
就听到陆屿紧随着不咸不淡的来了句:
第181章 傅景洲陪你看过电影吗?
“宝贝儿在国外待久了,天天做研究做到半夜,已经成习惯了。”
“现在好不容易回国,老公自然要帮你调整调整作息。”
苏宛辞:“?!”
他是不是对‘调整作息’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在国外时,她每天十一点左右准能睡觉。
可回了国之后,十二点之前她就没能睡过。
“早睡早起对身体好。”说话间,陆屿已经将苏宛辞压在了床上,边脱她衣服,边道了句:
“今天周五,明天周六,这两天左右没事,不如明天我带晚晚去看电影吧。”
陆屿压下来。
肌肤间的凉意很快被男人覆住。
炙热的掌心落在她小腹上时,陆屿抬了抬眸。
看着身下的小姑娘,忽而眸色不明的问了句:
“傅景洲带你看过电影吗?”
苏宛辞:“……”
特喵的。
又是一道送命题。
听着这话,某位小姑娘手臂间所有的推拒瞬间消失。
她改成挽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
“时间不早了,来,早睡早起。”
陆屿压住眼底的薄笑。
反客为主,抵开她唇齿深深吻了下去。
傅景洲陪在她身边八年,自然带她看过电影。
尤其是,苏宛辞的每个生日,傅景洲都会特意去国外陪她几天,从不缺席。
那几天的时候,看电影这种事,不过是很平常的事。
然而苏宛辞并不知道的是,她的每一个生日,陆屿也从未缺席。
从她去国外的第一个生日开始,每一年,他都会提前去国外。
在距离她最近的地方,默默的看着她,守着她。
傅景洲陪着她过生日、看电影的那些事,这八年里,他也都是亲眼目睹。
曾经每每看到那一幕,他都会嫉妒却又羡慕的不行。
然而现在,他也终于有机会陪着他的小姑娘一块去电影院了。
鉴于第二天上午要去看电影。
或许是怕折腾的太晚,他的小姑娘第二天会没有精神。
某只永远都喂不饱的饿狼这天晚上特别人性化,在十二点整的时候,很是干脆利落的放开了她。
然而对于苏宛辞来说,今晚虽然十二点就早早完事,但其中的疲累,完全不输以往弄到凌晨一两点时。
也是在今天晚上,苏宛辞才终于知道,这种事,不能单靠时间来衡量。
最关键的是要看质量!!
……
托陆屿的福,虽然他‘大发善心’意犹未尽的早早放过了她,但苏宛辞仍旧是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半才堪堪醒来。
昨天半夜的时候,心血来潮的某人怕她睡过头,还破天荒的特意定了一个七点的闹钟。
然而体力消耗的太厉害。
在七点整闹钟响起来的时候,苏宛辞迷迷糊糊的直接将闹钟关了。
随后转了个身缩在暖和和的被窝里继续睡。
彼时陆屿正站在床前满眼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小姑娘睡得越发香甜。
窗帘处散开了一条缝隙,
清晨淡淡的光线从缝隙中钻进来,落在了男人修长的影子上。
过了会儿,满目宠溺温情的男人坐在床边,缱绻的看着熟睡中的苏宛辞。
陆屿虽然起床很早,但不舍得叫醒自己的小姑娘,
一直在卧室中等到苏宛辞彻底睡饱,他才从一旁的沙发上走过来。
苏宛辞揉着惺忪的睡眼,掩唇打了个哈欠,嗓音有些微沙哑,问面前的男人。
“几点了?”
陆屿瞅了眼墙上的挂钟,含笑看她,“九点半。”
听着这三个字,苏宛辞瞌睡虫瞬间散尽,骤然清醒过来。
“这么晚了?你订的不是九点的电影吗?”
见她急忙的抓过衣服就要往身上套,
陆屿坐在床边,拿过床头柜上提前备好的温水递给她。
“先喝口水。”
“不用着急,我不止订了一场电影。”
苏宛辞:“?”
“什么意思?”
她握着手中的水杯,看着陆屿。
男人揉了揉她彭软的发。
宠溺道:
“早就知道我的小姑娘起不来,所以从九点开始,每一场电影我都订了。”
苏宛辞:“……”
喝了两口水,润了润干哑的嗓子,苏宛辞问道:
“那你既然知道我起不早,订那么早的电影干什么?”
陆屿拿过她手中的衣服,一件件的亲自给她穿。
薄唇噙着一抹淡笑。
“第一次看电影,万一我的小姑娘一时激动,一大早就睡不着了呢?”
苏宛辞:“……”
他如果昨天晚上不压榨她,估计九点的时间是可以赶上的。
几句话的功夫,陆屿已经帮苏宛辞穿好了衣服。
将人拦腰抱起,就去了浴室。
苏宛辞洗漱间,陆屿还嘱咐道:
“宝宝,别着急。我们几点到就看几点的,不用慌。”
苏宛辞应了声,陆屿则去了厨房,将早餐端上餐桌。
陆屿和苏宛辞来到电影院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
在外面买好爆米花和奶茶,陆屿便牵着苏宛辞走了进去。
因为是要体验一块看电影的约会感觉,陆屿并没有包场。
里面已经陆陆续续坐了很多人。
两人找好位置坐下,电影已经开始,陆屿将爆米花递给苏宛辞。
等苏宛辞伸手来接的时候,他不知怎的又改变了注意。
将爆米花拿在自己手中,另一只手捻起一颗喂到了她唇边。
周围环境很黑,而且看电影的都是小情侣,苏宛辞也不扭捏。
微微低了下头,张嘴就咬住了他指尖的爆米花。
柔软如花的唇瓣不经意的含住些微陆屿的指尖,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似乎一路窜进心房,引起浅浅的酥麻。
见她咬下,男人收回手,却不着痕迹的捻了捻指尖,希望能将这种让人眷念的触感留得久些。
等苏宛辞吃完嘴中那一颗后,陆屿很快又捻起一颗,再次递到了她唇前。
似乎是很喜欢被她含吮的感觉,某只心机狗男人这次特意捏住了爆米花的一大部分,递到苏宛辞唇边时,只露出一小半。
电影已经开始两三分钟,苏宛辞的注意力分散了些在前面的荧幕上。
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一点小细节。
见他喂过来,她则是习惯性低头张嘴。
然而这么一咬。
湿濡轻软的舌尖,直接含住了他的指尖。
第182章 侵犯我老婆肖像权了
苏宛辞低头。
陆屿依旧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
修长的指尖捏着爆米花,被她双唇轻轻含住的姿势。
瞥见这一幕,苏宛辞脸上一红。
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喂个爆米花倒是没有什么。
可是含住手指……
就有些暧昧了。
柔软的红唇下意识一松。
就要放开唇齿间的爆米花和陆屿的指尖。
然而就在同一时刻,男人手指往里伸了下,将那颗爆米花抵进了她口中。
苏宛辞一口将之咬碎,猝然转过头,若无其事般将视线再次落在前面的荧幕上。
但是小姑娘不断泛红的耳朵尖仍然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陆屿笑看着她。
垂眸扫了眼自己指尖。
眼尾轻轻一挑,心情莫名变得很好。
与此同时。
后面第三排正后方轻微传来一声女子娇嗔。
“沈少……这是恐怖电影,人家害怕嘛~”
一个打扮精致的年轻女人,两手抓着沈铭贺的手臂,瞥着前方荧幕上血腥残暴的恐怖电影,一个劲儿的想往沈铭贺怀里钻。
然而此刻沈铭贺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电影上。
对于这女人此刻刻意的撒娇卖嗲也有些厌烦。
他猛地挥开她的手,不耐烦的皱眉,低声斥道:
“安静点!不想看就出去!”
一听他话音冰冷,那女人不敢再放肆。
乖乖的坐正身体,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她好不容易才攀上了沈铭贺这根高枝,自然不能让他厌烦了她。
基本的进退和分寸,她还是懂的。
这女人虽然此刻挺懂事,但沈铭贺这会儿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前面的陆屿和苏宛辞身上。
他来的早,在陆屿和苏宛辞刚一进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一开始看到他们俩的时候,沈铭贺第一反应是意外。
然而这才不到两三分钟,他就看到平时冷漠的不行、对谁都没个好脸的陆狗,这会儿丝毫不顾及周围有这么多电灯泡,一个劲儿的撒狗粮。
震惊之余,沈铭贺更多的是意外。
虽然外面都传陆家陆少对陆太太极尽宠溺,偏爱到了心坎里。
然而听再多的传闻,也不如自己亲眼一见。
沈铭贺真的难以相信,陆屿这种散漫又游戏人间的贵公子,居然也会这般宠爱一个女人。
震惊过后,沈铭贺快速拿出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对着前面的陆屿和苏宛辞拍了几张照片。
发到了他们几人的小群里。
沈铭贺拍的角度巧。
那几张照片,有陆屿亲自喂苏宛辞吃爆米花的,也有陆屿拿着奶茶,递到苏宛辞唇边喂她喝的。
照片发到小群里后,几乎瞬间就炸出来几条消息。
【程逸舟:我艹!我就说苏医生怎么还不来华林医院上班,原来是这只色狗霸占着我女神!!】
这段时间华林医院308科室的工作,几乎大部分都是程逸舟在做。
虽然一开始去华林医院是他自己“申请”的,但是他根本的目的是去近距离看自己女神。
到了后来,在跑车的诱惑下,给陆狗当了几回小间谍。
现在女神连续好几天不来医院,程逸舟这工作干的也不带劲。
刚诊完一个病人,习惯性拿出手机看了眼,正好看到这几张虐狗的图片。
程逸舟的那个心,瞬间就酸了。
临近中午,刚刚酝酿出来的一点饥饿感,因为这些狗粮,被强塞的快要撑死。
紧接着,群里再次震动。
周牧的消息也紧随着进来。
【操!不愧是娇妻在怀的人,你们看陆狗那个侧脸,笑得那叫一个春心荡漾!!】
瞥见这句话,沈铭贺在屏幕上点了两下。
敲出一句:
【你就酸吧你!】
正要再敲下半句,就见叮咚一声,进来一条陆屿的消息——
【有能耐你也去抱娇妻,在这里酸什么?】
这条消息一出,沈铭贺几人都愣了下。
然而其中只有身在华林医院的程逸舟长舒了一口气,猛拍着心口一脸死里逃生的后怕表情。
刚才程逸舟发完那句话后,过了两三秒,考虑到自己小命有可能不保,十分有先见之明的删除了自己发的消息。
虽然陆狗现在在陪着娇妻看电影,但万一他临时看个手机,瞥见他这句话,以后他的跑车可能就要永远和他说拜拜了。
本着这个心念,程逸舟麻溜的删除了消息。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删了,后脚群里就蹦出来一句陆屿的消息。
然而看着陆屿怼周牧的这句话,程大院长自我安慰了番:
估计是他撤回的及时,陆屿没有看到他这条消息,不然按照先后顺序,陆狗那家伙会先来怼他。
此刻周牧瞥着群里陆屿那句刺疼心窝的话,郁闷回道:
【我要是有娇妻,肯定比陆狗更加春心荡漾!】
瞧着这句话,陆屿轻嗤了声。
随后在群里艾特沈铭贺。
【把你照片删了。】
沈铭贺问号脸:
【我这照片怎么了?】
【陆屿:侵犯我老婆肖像权了!】
沈铭贺:“……”
程逸舟和周牧:“……”
妈的。
嗜妻如命的妻奴!
沈铭贺几个哪里不知道陆屿这句话中隐藏的意思。
无非就是怕他们觊觎他老婆。
妈的。
朋友妻、不可欺。
他们虽然浪荡,
他们虽然风流,
但他们也有一点点最基本的兄弟底线好不好!
然而虽是这么想,沈铭贺非常从心的快速删了那几张图片。
免得自己遭‘无妄之灾’。
删完后,沈铭贺抬头看了眼前面几排的陆屿和苏宛辞,在群里敲下一句:
【陆屿,你这结婚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带你老婆出来一块聚聚?】
【周牧:是啊,你们都结婚三个多月了,不至于还不舍得让人家苏医生来见见我们吧?】
沈铭贺和周牧这两句话发出,
程逸舟没心没肺的在群里扔出一句:
【咱就是说,还是学医好啊!不仅能从阎王手中抢人,还能随时随地有机会和女神见面!<疯狂炫耀>jpg】
第183章 满心想着让他的小姑娘投怀送抱
看着程狗这句炫耀话,周牧和沈铭贺一致想要将他从群里踢出去。
扫了眼群里的消息,陆屿趁着投喂自己小姑娘的时候,低声问了句:
“宝宝,想不想见见我几个朋友?”
“嗯?”咬着爆米花,苏宛辞转头看他。
陆屿道:“就程逸舟他们,想挑个空闲的时间一块聚聚,宝贝儿愿意去吗?”
苏宛辞想了想,点头,“好啊,正好这几天没事。”
陆屿揉了揉她脑袋,倾身在她唇上偷了个吻,愉悦道:
“那我跟他们说声,不如明天去?”
苏宛辞没意见,“好。”
刚领证那会儿,陆屿不带苏宛辞去见沈铭贺、周牧他们,原因有两个:
其一,那时她对他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在她眼中,他只是和她闪婚的陌生人。
这种情况下,她会答应和他去的可能性很小。
至于其二,则是他自己的私心。
苏宛辞当初领证的时候找上他,无非是看中了他的身份。
程逸舟、周牧他们几个同样都出身不差,陆屿怕苏宛辞见过他们之后,会生出换个‘挡箭牌’的念头。
所以陆屿私心的不想带她去见他们。
在群里说了声明天一块聚聚后,陆屿就放下了手机。
专心陪着自己老婆看起了电影。
他这次订电影票,特意订了恐怖片。
本想着看到血腥那一部分时,他的宝贝儿会害怕的往他怀里钻。
然而现在电影已经开场二十分钟,恐怖片段也出现了好几个,
可他的小姑娘,仍旧面不改色的咬着爆米花看荧幕。
别说害怕的往他怀里躲了,苏宛辞脸上连一丝一毫的异样都没有。
陆屿:“??”
他家小姑娘,怎么和别人不太一样?
他特意挑选的最令人害怕的恐怖电影,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压着心底的疑惑,一直等到下一个恐怖片段来临,前方荧幕上传来尖锐的哭喊声。
陆屿偏头去看自己的小姑娘。
“宝宝,你不害怕吗?”
苏宛辞愣了愣,转头看他,反问:
“电影而已,有什么害怕的?”
陆屿:“……”
“可这是恐怖电影。”他一言难尽的提醒。
苏宛辞:“?”
“再恐怖,不也是假的吗?”
满心期待自己的小姑娘投怀送抱的陆屿:“……”
鉴定完毕,自己的小姑娘胆子真大。
面无表情看着荧幕上跳出来的那只白衣女鬼,陆屿随口问了句:
“宝贝儿怕鬼吗?”
苏宛辞瞅了他一眼,“电影上的不怕。”
最后,整整一场电影,没等到投怀送抱的陆屿一脸心塞,剧情都没看几眼,全程细致的投喂自己的小姑娘了。
而苏宛辞则是难得放松了一回。
从头到尾津津有味的看完了整个剧情。
从电影院出来时,苏宛辞还跟陆屿说着:
“我觉得里面那个女鬼扮演的很逼真,但那两个男鬼……”
回想着电影中男鬼的装扮,苏宛辞摇了摇头,“一点儿都不像鬼。”
陆屿拉开副驾驶车门,让自己的小姑娘坐进去。
绕过车身,来到驾驶座,边系安全带边道:
“那不如下次我带宝贝儿去玩密室逃脱?”
苏宛辞掀眸看了他一眼。
清了清嗓子,转眸回道:
“这个倒是不用。”
从她细微的表情中,陆屿看出了点什么。
嘴上没再说什么,
心里却暗暗记下了密室逃脱这件事。
然而此刻苏宛辞不知道的是,陆屿这狗男人为了让她主动投怀送抱,特意出资建了一个超大型的‘鬼屋密室’。
第二天上午。
蓝夜酒吧。
陆屿和苏宛辞来到包厢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半。
彼时程逸舟、沈铭贺、周牧和纪棠等人都在。
沈铭贺打趣问:“来的真够早的,如果再晚一会儿,就该回去吃午饭了。”
陆屿拥着苏宛辞在沙发上坐下。
男人双腿自然交叠,手臂搭在苏宛辞后面的沙发背上,保护和占有的姿态显而易见。
“那不更好。”男人散漫启唇,“直接准备午餐就行了,省的来你们这里跑一趟了。”
沈铭贺几个:“……”
这男人一如既往的毒舌。
这么漂亮似仙子的小姑娘给他做老婆,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损。
瞧着这一幕,坐在对面的纪棠单手托着额角,觑着沈铭贺和程逸舟几个打趣道:
“怎么着?你们几个单身狗羡慕人家成双成对啊?”
纪棠的目光在他们几个身上瞟了一圈,不急不缓扔下一句:
“羡慕的话就给自己配个对,不也变成‘有家室’的人了吗?而且以后聚会的时候,你们就算下午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几人:“……”
她这是暗骂他们几个是畜牲?
还配对?
程逸舟和纪棠都是天生的社牛和话唠,只要有他们在的场合,就不可能冷场。
整个包厢谈笑风生,气氛其乐融融。
再加上沈铭贺、周牧他们早就对苏宛辞有所耳闻,
虽然之前没怎么见过面,但同在湘城的上层圈子里,单是这些传闻就能让他们对苏宛辞很是耳熟。
或许是担心苏宛辞第一次来,单是喝酒会很枯燥,程逸舟和沈铭贺他们,提前备好了各种水果和零食,还有一大堆的酒水饮料。
宽大的桌子,堆的满满当当。
这架势,和小型聚会差不多。
纪棠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苏宛辞和陆屿的那张沙发上。
陆屿坐在苏宛辞的左边,纪棠则是坐在了苏宛辞的右边。
将桌上的水果扒拉一遍,最后选定了个个硕大饱满的荔枝。
纪棠剥开咬了一个,甘甜的汁水顿时在唇齿间炸开。
她眸色一亮,咽下口中的果肉,将两大盒荔枝往苏宛辞面前推了推。
“晚晚,吃这个,这荔枝不错。”
听着她口中的称呼,陆屿眯了眯眸。
略微不善的眸落在了粘在他老婆身边的纪棠身上。
尤其瞥着这货和自己老婆紧挨着坐,陆屿眼底情绪凉了些。
瞥见纪棠的手机静静躺在对面的沙发上,陆屿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机解锁,打开通讯录,拨出去一个电话。
第184章 她是他护在心尖尖上的宝贝
一般歇班期间,纪棠没有将手机静音的习惯。
听着猝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纪棠将刚从盒子里扒拉出来的两个又大又红的荔枝放在了苏宛辞手里,
起身去对面沙发上拿手机。
瞥见她起来,陆屿扣着苏宛辞的腰,柔声对她道:
“宝贝儿,往那边坐一点。”
苏宛辞不明所以。
但仍是往右挪了挪。
陆屿找准时机,在苏宛辞起身的刹那,扶着她腰肢的手掌用了些力,直接带着她坐到了右边沙发的尽头。
而此时看着手机屏幕上大咧咧的‘陆屿’两个字,纪棠一言难尽的转头看向始作俑者。
尤其当她看到陆屿带着苏宛辞贴着沙发的右边缘坐的时候,纪棠更是无语。
她随手划下挂断键。
看着自己的位置被霸占,咬牙切齿道:
“陆屿!你幼不幼稚?!”
她一个女人,还能和他抢老婆吗?
他用得着处处防着她?!
陆屿并未接她这茬,反而揪着她方才的称呼说道:
“纪小姐,我老婆和你不熟,你直接喊‘陆太太’就行,别喊那么亲热。”
沈铭贺、程逸舟几人迅速抓住一个关键词:‘亲热’。
纪棠吸了口气,在旁边的一个沙发上坐下,瞥见苏宛辞同样无奈的神色,咬牙说道:
“我就喜欢喊‘晚晚’,堂堂陆少还能管得住别人的自由发言权不成?”
“还有,”她语气不停,“我们家晚晚是嫁给你了,不是卖给你了,你一个做丈夫的,有什么资格阻止她交朋友?”
陆屿凉凉撇了她一眼,“就你这样的朋友?”
纪棠被他眼神刺的一噎。
又听得这狗男人紧接着道:
“我老婆没有进娱乐圈的打算,像纪小姐这种见多识广的朋友,不交也罢。”
“陆屿!!”
纪棠猛地站起来。
怒瞪着神色云淡风轻的男人。
见状,苏宛辞直接将剥好的一颗荔枝塞进了陆屿嘴里。
“多吃少说话!”
随后苏宛辞挑了几个大个头的荔枝递给纪棠,“这几个看起来不错,纪小姐尝尝。”
纪棠接过来,愤恨咬进了嘴里。
纪棠对陆屿这个妻奴独占老婆的行为早已习惯,她只是看不惯这狗男人连女人的醋都吃,这才刺了他几句。
过了会儿程逸舟看向陆屿和苏宛辞问了句:
“你们这都结婚三个月了,陆屿,你什么时候补给我们苏医生一场婚礼?”
陆屿看向苏宛辞,眼底尽是宠溺和缱绻,他含笑道:
“应该说我老婆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婚礼?”
一句话,将两人这段婚姻中的地位显露无遗。
苏宛辞看向陆屿,弯唇回道:
“不如等来年春天?等气温回升一些,再办?”
“好,听老婆的。”
其余几人:妻奴!
真特么是开了眼界了。
尤其沈铭贺和周牧两个,不像程逸舟天天在华林医院被塞狗粮,早已习惯了陆屿抱着自己老婆腻歪的场面。
周牧和沈铭贺算是第一次真正的见识到陆屿和苏宛辞之间私下里的相处。
只觉得空气中全特么是粉红泡泡,
桌上这一大桌子的零食和水果,似乎都变成了一盆又一盆的狗粮,直塞的他们打嗝。
而陆屿似乎也不避讳他们看到他和苏宛辞之间的相处模式。
他爱苏宛辞,那么他就愿意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宠她爱她,她苏宛辞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是他护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儿。
任何人,都没资格轻视她、怠慢她。
其实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从领证开始,陆屿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宠着、护着苏宛辞。
在不敢让她知道他的感情和心意之前,他只敢在暗中护着她,只敢用陆太太这层身份,对外宣城她是他陆屿的人。
在表明心意后,陆屿所有的心思和行为都完全不再隐藏,哪怕在外面或者媒体前,他也从未有过任何收敛。
用陆屿的话来说,他的偏爱和日常中的秀恩爱,便是对他的小姑娘最好的保护。
陆家女主人的身份或许能让外人忌惮她,
但他本人身体力行的维护和陆父陆母公开的护短和偏爱,则是能让所有人对他的小姑娘由衷的敬畏和尊敬。
周牧身为万影娱乐的ceo兼纪棠的‘直属上司’,几人讨论了一会儿纪棠最近正在拍的戏。
陆屿漫不经心的听着,手中剥着荔枝,娱乐圈的事苏宛辞懂得不多,只偶尔参与几句。
将嫩白色的果肉剥出来,陆屿递到苏宛辞唇边,“宝宝,张嘴。”
苏宛辞启唇咬下。
一半的果肉刚含进唇齿间,还未来得及收入口中咀嚼,身旁维持着投喂水果姿势的男人忽然欺身上前。
温热的掌心轻轻覆住她后颈,薄唇准确无误的印在她唇上,在她唇齿间夺去了一半的果肉。
完全没料到他会在人前弄这么一出的苏宛辞:“……”
此时此刻,眼睛瞪的像铜铃、神色诧异,被强行怼了一脸狗粮的沈铭贺、周牧几个:“……!!”
特么的!
是时候找个老婆了!
要不然,天天看陆屿这不要脸的狗撒粮食,他们的心脏早晚会受不了。
苏宛辞卷长的睫毛无声眨动。
陆屿低眸看着她,那轻颤的睫毛像是扫在了他心尖。
男人喉头滚动。
忍不住在她唇上吮了下,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苏宛辞怔愣的咽下口中的一小块果肉,瞥了眼陆屿此刻滚烫的眼神便快速挪开。
而对面程逸舟三个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秀恩爱的这一幕,几人生无可恋的坐在沙发上,神情如出一辙。
程逸舟啧叹着瞅了眼窗外的天:“今日风和日丽。”
周牧无缝衔接的跟了句:“易消化。”
沈铭贺总结:“适合吃狗粮。”
憋笑的纪棠:“……!”
苏宛辞咳了声,起身往外走:“我去个洗手间。”
某只黏妻奴紧跟着站起来,搂着苏宛辞一步不停往外走:“正好,我也去。”
看着两人的身影,程逸舟压着嗓中的笑,提醒:
“陆哥,记得男女洗手间是分开的。”
陆屿出门前回眸冷睨他一眼。
随后包厢门很快关上。
周牧叹道:“这‘情场浪子’,终究是栽在‘人间仙子’身上了。”
纪棠侧他,“人家那‘情场浪子’只是徒有虚名,咱们陆少为了小晚晚洁身自爱这么多年,你们少来污蔑人家的清白。”
听着这话,周牧忽而看向纪棠,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
“你和陆屿之间的挡箭牌关系解除,你家那老佛爷不催你相亲了?”
周牧这话话音刚落,纪棠手机铃声冷不丁响起。
瞥了眼屏幕,正好是她家那老佛爷。
纪棠幽怨地瞪了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周牧,朝他伸出一个大拇指,凉声夸道:
“不愧是开过光的嘴,真灵!”
第185章 再喊一声
“你这嘴不愧是开过光的,真灵!”
周牧邪肆挑唇,“多谢夸奖。”
等纪棠回完消息后,他玩味问她:
“你家老佛爷这么催婚估计你也撑不了多久,要不要再找一个挡箭牌?”
纪棠正郁闷,听着他这话,懒洋洋抬了下眼皮。
“找你?”
周牧指尖点了一根烟,扬眉道:
“程逸舟只爱跑车,人家下半辈子和车共度一生。至于沈铭贺——”
周牧瞅了一眼对面喝酒的沈铭贺。
“他刚得了一个美人,自然没空搭理你。”
“算来算去,有这个闲工夫,又有这个身份的,可不只有我了么?”
听着他这般自我推销,纪棠嗔了声。
“可别。姑奶奶我没这福气。”
周牧:“……”
纪棠:“找你当挡箭牌,我还不如孤独终老。”
周牧:“!!”
洗手间外。
苏宛辞洗完手抽出一张纸巾,擦掉手上的水渍,将纸巾扔在纸篓,刚拉开门出去,
还没来得及往右转身,
腕上措不及防袭来一股霸道的力道,紧接着,腰被人猛地扣住,整个身子被推拒着抵在了墙上。
苏宛辞慌然抬眸。
还没看清陆屿此刻的表情,他忽然一手抓握着她两只手腕,将之反压在她头顶,薄削的唇噙着她唇瓣深深吻了下来。
虽然陆屿平日里对苏宛辞面面俱到,护到了心坎里。
更是不舍得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但是接吻和在床上时,他的动作总是很霸道强横。
每每都带着要将她完全攻占的侵略感。
领证三个月,苏宛辞到现在都还无法招架的住他的吻和他在床上无止境的索取与掠夺。
安静的长廊中,身形高大修长的男人以一种完全占有的姿势压着怀里的小姑娘。
冷薄的唇毫不客气的在她唇齿间肆意侵占。
苏宛辞双唇细微发颤,被他弄的缓缓仰起头,唇瓣微张,红润的唇角泄出几分细碎的呜咽和轻吟。
虽然声音很小,但长廊太安静,
这微弱的声音依旧随着空气缓缓飘散。
落在了廊角尽头、眸色暗沉猩红双拳死死攥紧的男人耳边。
傅景洲浑身绷紧,阴沉的眸底压着盛怒,自虐般盯着那边拥吻的男女身上。
苏宛辞舌尖被咬了一下。
袭来微微刺疼。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手腕。
想要推开陆屿。
然而下一秒,却引来男人更大力道的束缚。
男人一手控制着她两只手腕不让她挣扎。
另一只手紧紧箍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让那软棉的腰身紧紧贴在自己身前。
他抵着苏宛辞的唇,一寸寸深/入纠缠,贪婪的掠夺着她口腔中的每一寸空气,霸道的搅/碎她喉中溢出的轻/吟,将之尽数吞入腹中。
不让其再泄在空气中半分。
苏宛辞被堵吻的发不出声音。
手腕间细微的挣扎不知何时散去。
她身子越来越软,双腿几乎快站立不住。
面前是陆屿滚烫炽热的身躯,身后却是冰冷的墙壁。
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温差,让她本能的微微颤栗。
陆屿以为她腿软站不住了,放开她手腕,
搂在她腰上的手臂倏然用力。
将她紧紧锁在怀里。
另一只手扣着她后脑勺,让她仰起头,承纳着他的深吻。
苏宛辞很快就彻底站不住。
双腕不自觉的圈着陆屿的脖子。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从她唇间移开。
指腹摸索着她微肿的唇角,凝视着水光潋滟的唇瓣,男人眼眸漆黑如墨。
暗欲的火光在眼底深处跳跃。
舌尖在唇角掠过,他拥着她轻喘的身子,嗓音又哑又欲,无端撩拨心弦。
“宝贝儿。”
苏宛辞不争气的眼皮一跳。
只听得陆屿又道:
“荔枝很甜,和我的宝贝儿一样。”
苏宛辞抿了下唇。
靠在他肩上不肯看他。
陆屿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脊背。
“不如回去的时候多买点荔枝,到家后我们好好尝尝?”
陆屿说的这个“尝”,自然不是普通的尝。
为了自己可怜的腰,苏宛辞当即猛地摇头。
“不要!一点也不甜!”
陆屿笑着啄了啄她的唇,“老公有办法让它变甜,宝宝要不要试试?”
对上他暗示的眸,苏宛辞当即警铃大作。
推开他就要跑。
“不要!别闹了,快走吧。”
然而还没走出一步,就被男人反手从身后搂住。
陆屿紧紧抱着她,若有似无的吻了吻她的耳垂。
引得流苏耳坠轻轻晃动,微凉的触感碰在温热瓷白的脖颈肌肤上。
“宝贝儿,喊老公。”
苏宛辞偏了下头。
脖子被他吻的又痒又麻。
怕在这里会被人看见,苏宛辞顺从开口:
“老公。”
陆屿眸色深了些,“再喊一声。”
苏宛辞无奈,“老公。”
得偿所愿听着这两个字,男人放开怀里的小姑娘,牵着她的手往包厢走。
然而转身之前,无人发现男人眸中快速闪过一分冷厉的暗芒。
在苏宛辞和陆屿离开后,拐角尽头的傅景洲收回视线。
沉眸半垂,掩住了眼中剧烈翻涌的情绪。
却在下一刻,骤然抬臂,一拳打在了面前的墙上。
指骨关节火辣辣的剧痛,却远不及心中彻痛的半分!
尤其苏宛辞乖乖任由陆屿亲吻,乖顺的靠在别的男人怀里喊老公的那一幕,在脑海深处一遍遍重复,挥之不去!
身后的厉怀琛走过来,无声叹气。
想安慰几句,却又找不到适合的话。
傅景洲现在的这一切,不都是他自己自找的吗?
曾经那小姑娘多么相信他?
为了他,甚至不惜放弃国外的一切,放弃自己的梦想,毅然决然回国,只为和傅景洲长相厮守。
可是他傅景洲呢?
肆意挥霍她的爱,将她所有的信任、将两人间所有的温情和爱全部消磨殆尽。
亲手将她推远,亲手将自己养大的小姑娘推到了别的男人怀里。
现在傅景洲吃醋、嫉妒,可他又能怪谁呢?
如果在仇恨和爱情面前,他能坚定一些,
坚定的为了苏宛辞放弃仇恨,为了她抛却上一代人的恩怨,那么如今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今幸福相拥的,就是他傅景洲和苏宛辞了。
第186章 吃醋了
更何况,傅晁的仇恨又不是苏峥。
如果傅景洲当初肯好好查一查,不那么偏执,不要总想着折断苏宛辞的羽翼将她囚禁,
那些现在,他和她,也不会落得这种地步。
万千感慨,只能道一句“命运捉弄”。
他在苏宛辞最无助的时候遇到她,却没办法陪她一生。
陆屿和苏宛辞回到包厢后,程逸舟打趣道:
“快半个小时了,我们还以为你们直接回去了。”
沈铭贺接话:“可不是么。正想打电话问问怎么一声不吭就离开了。”
两人坐下后,程逸舟问苏宛辞:
“苏医生,你明天去华林医院上班吗?”
周天就是周一。
苏宛辞摇了下头,正要开口,就听陆屿抢先道:
“我老婆周三去,接下来这两天,你来顶着。”
冤·程逸舟·种:“?!”
周牧落井下石:“这下好了,学医终于有个坏处了。”
程逸舟:“……”
又过了半小时,陆屿和苏宛辞离开包厢,打算回华庭公馆。
然而刚走到蓝夜门口,就见到了等在门口外面的傅景洲。
男人一身黑色风衣,在凛冽的寒风中,显得身形有些单薄。
在看到苏宛辞出来时,那幽深的眸底似乎多了一分光亮。
然而视线下移,待看到她和陆屿十指相扣的手时,那抹亮光如同风中挣扎的残烛,转瞬熄灭。
重归死寂荒芜。
“小辞……”
他上前走了一步台阶。
与苏宛辞距离两米之遥。
目光一动不动的定格在她身上。
眼底太多不甘和悔恨凝聚在一起,形成一种复杂到极致的情绪。
陆屿握着苏宛辞手心的指无意识紧了下。
他看了两眼傅景洲。
随后转眸看向苏宛辞。
昳丽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晚晚,你们先聊吧。”
说话间,他抬步就要先行离开。
“我去前面等你。”
然而陆屿刚迈出一步,
握着苏宛辞手心的指刚松开一半,就骤然被她反握住。
清凌的眸光落在陆屿面上,她平静地说:
“我和他没有什么需要单独聊的。”
陆屿漫不经心挑了下眉。
“这样啊。”
他腔调有些微拖长。
懒懒散散的。
但若仔细听,能发现其中多了几分愉悦。
陆屿:“那傅总请说吧。”
陆屿和苏宛辞之间自然而然的亲昵,让傅景洲脸色更加黑沉了些。
尤其他们始终十指相扣的手,更让傅景洲觉得极其刺眼。
那种不可言喻的慌乱越来越甚。
他似乎……真的失去她了。
曾几何时,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只对他绽放。
曾几何时,她只黏他。
压去心底的苦涩,傅景洲看向苏宛辞,喑哑开口:
“我父亲的事……小辞,是我错怪了你。”
苏宛辞并没有说话。
傅景洲继续道:
“当年的事,全都是我的错。小辞,你回来,我全都补偿给你……”
他会用尽一生,会偿她所痛。
会将她捧在手心,会全心全意爱她,至死不渝。
然而不等他说完,苏宛辞径直冷声打断:
“傅景洲,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重来,也不过所有的过错都可以弥补。”
傅景洲脸色苍白几分。
苏宛辞接着道:
“就像以往的伤害,无论说什么,都弥补不了。”
“傅景洲,”苏宛辞的声音低了些,“错过,就是错过。”
“你我之间,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欺骗,谎言,虚情假意……已经持续了整整八年,真的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说罢,苏宛辞收回视线,抬步就走。
在经过傅景洲身边时,他忽而伸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几乎就在下一刻。
陆屿就将苏宛辞的手腕从傅景洲掌中挣脱出来。
看着那瓷白肌肤上刺目的红痕,陆屿眼底情绪骤然变冷。
他将苏宛辞揽入怀中。
冰冷开口:
“希望傅总认清一个事实,她已经是我陆屿的妻子,是我们陆氏的陆太太,过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既然已经过去了,还希望傅总不要再纠缠,免得失了最后一分体面。”
“还有——”带着苏宛辞离开前,陆屿最后扔下一句:
“晚晚已经结婚,希望傅总能够纠正自己的称呼。”
回去的路上,见陆屿全程没怎么开口,苏宛辞视线从车窗外收回,看着他问道:
“怎么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前方的车流,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吃醋了。”
听着他这话,苏宛辞显些失笑。
方才因见到傅景洲心底的那一点冷漠怨恨也随之散去。
趁着前方红灯的间隙,苏宛辞轻轻揪了下他眉尾的额发,戏谑道:
“麓晟集团千万的员工知道他们总裁这么小肚鸡肠吗?”
“小肚鸡肠?”
陆屿皱了下眉。
转头看着苏宛辞“啧”了声。
“面对自己老婆的旧情人还能不小肚鸡肠的男人,肯定是不够爱。”
听着“爱”这个字眼,苏宛辞眼底的眸色顿了下。
陆屿:“老公吃醋了,老婆准备怎么哄?”
他灼灼盯着她,似乎她不给一个满意的答案,这件事就别想轻易过去。
瞅着他的神色,苏宛辞弯了弯唇。
随即快速倾身,手按在他肩上,主动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
“这样哄可以吗?”
陆屿垂眸看着她的唇。
眼底明明得意的快上天,
偏偏脸上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还毒舌道:
“就这样?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哪来的诚意?”
苏宛辞还能不了解他?
这男人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
她坐正身体,看向前方,慢悠悠开口:
“哦,不满意啊,那就算了吧。”
太难哄了。
不哄了。
见她撂挑子,陆屿磨牙。
掌心扣着她后颈,直接欺身压了上来。
他径直抵开她的唇,毫不客气的深深吻了下来。
顷刻间搅碎了苏宛辞的呼吸。
男人卷席着她口腔中的一切,所过之处,犹如狂风过境,裹夹着阵阵酥/麻。
苏宛辞双手不由自主的抵在他胸前,想要夺回一点喘息的空间。
然而男人的双臂如铁钳。
她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滴滴!”
后车急促响起的喇叭声,打断了某人索吻的福利。
陆屿觉得才刚吻到他的宝贝儿,后车就疯狂按起了喇叭。
不甘不愿的退出来,离开时,又在苏宛辞唇上狠狠吮了两下。
第187章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苏宛辞唇瓣都是麻的。
某个嫌没诚意的男人这会儿却是心情甚好。
踩下油门,外面的建筑物飞速后退。
“宝贝儿,以后记住这种程度,这才叫接吻。”
蜻蜓点水的那种,太素了。
这种吻他都尚且不满足,更何况那种近似没有的轻轻碰一下。
苏宛辞抿了下被吮的滚烫的唇瓣。
侧过头看向窗外。
不接他这话茬。
不然,他又得时时刻刻揪着“锻炼吻技”这件事不放。
回去的路上,陆屿终究是买了一大堆荔枝回去,
还附赠着买了许多樱桃。
看着那些水果,苏宛辞没来由的心头不妙。
她警惕看他。
“你弄这么多水果干什么?”
陆屿摸了摸她的发。
“自然是吃了。”
‘吃’这个字,他似乎加重了些读音。
然而此刻的苏宛辞并没有听出来。
直到华庭公馆前面的最后一个路口,他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补充了句:
“其实有很多吃法,总有一种是宝宝喜欢的,回去我慢慢教你。”
一听这话,苏宛辞心头本能绷紧。
看着距离华庭公馆越来越近,她冷不丁开口:
“我不回华庭!”
陆屿:“?”
他慢慢转头看她,眸中似乎含着一丝勘破她此刻想法的笑。
“那想去哪?”
熟悉的语调,带着说不出的宠溺。
然而苏宛辞却满目提防的看着陆屿。
边拿出手机给陆母拨去电话,边回道:
“好几天没有见妈了,我想去老宅看看爸妈。”
陆屿这边还没来得及拒绝,
另一边,他老妈的电话就接通了。
苏宛辞开了扩音,免得这男人抵赖反悔。
陆母上来就问:
“晚晚,是不是想妈了?”
袁若姝高兴道:“妈今天做了好多菜,马上就出锅了,你和陆屿赶紧过来吃饭。”
苏宛辞微微松了口气,
正要说“好”。
然而陆屿直接从她手中抽出手机,说了一句:
“妈,我们没空过去吃饭,你和爸自己吃吧——”
“没空什么没空!”陆母冷声打断他,“你要是忙就滚去公司,别打扰我儿媳妇,让我儿媳妇自己过来!我派司机去接晚晚!”
一番话,顿时堵住了陆屿接下来所有的借口。
迫于无奈,他只能打着方向盘,驱车去了老宅。
下车前,苏宛辞将车上陆屿买的那些水果全都拿了下来,一个没落都送进了老宅厨房。
看着自己儿媳妇提着好几袋水果进来,陆母放下盘子连忙去接。
“晚晚,回自己家还买什么东西?下次直接过来就行,水果这边多的是。”
觑着陆屿面色不爽的从外面走进来,苏宛辞忍着笑道:
“陆屿说现在的荔枝挺好吃,就买了不少特意给爸妈送些来。”
听着这话,陆母睨了他一眼,嫌弃道:
“哟,这儿子长这么大,一夜之间多出了良心和孝心。”
被冷嘲热讽的某位亲儿:“……!”
陆父也走过来,剥开一个荔枝尝了口。
“嗯,确实挺甜。”
陆屿脸色刚好了一些。
可不等他感动,他老爹又甩过来一句:
“这荔枝可真够给他面子的。”
陆屿:“……!!”
瞅着某位没心没肺的小姑娘,陆屿走过来,在她腰后不轻不重捏了一把。
“宝贝儿,咱们晚上继续!”
他贴着她耳廓,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湘城东南。
纪氏别墅。
纪棠刚一进门。
就见她家老佛爷坐在对着大厅的沙发上,手中端着一只青黛色茶杯。
袅袅雾气缓缓升腾。
瞥见她身形,纪母扫了眼旁边的沙发,“还不过来?”
纪棠麻溜过去,坐在沙发上。
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上,等待着她老妈训话。
睨了眼她坐姿,纪母面无表情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砰”的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却听得纪棠心尖一颤。
“棠棠,你进了娱乐圈之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妈妈对你的事,现在还不如外面的狗仔了解的多。”
纪棠面上不动声色,
一副乖乖挨训的听话样子。
心里却止不住打鼓。
纪母扫了她两眼,话音一转,道出一句:
“你原本一直和陆氏的陆屿传绯闻,妈还以为你们两个有些情谊,最后或许能成。”
“可现在,人家不吭不响的结了婚,你倒是——”
不等纪母说完,纪棠眼皮一跳,顾不上别的,赶紧摆明自己的立场:
“妈!陆屿和他老婆人家两情相悦,我是绝不可能干出拆人家姻缘这种缺德事的!”
一听这话,纪母恨不得在她脑门上狠狠敲两下。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纪母拧眉,“人家都结婚了,你还上赶着去干什么?去当小三儿吗?!”
不给纪棠开口的机会,纪母冷声道:
“你要真敢这样,纪棠,我第一个把你从纪家扔出去!”
终于松了一口气的纪棠:“……”
回来之前,她不止一次心里打鼓,就怕她家亲妈会揪着她和陆屿之前传绯闻的事不放。
如果再弄出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到时候更难收场。
不过好在她妈明事理。
不然以后她和苏宛辞估计都没办法见面了。
纪母看着纪棠,说道:
“妈今天叫你过来也没有别的事,棠棠,你不小了,该考虑考虑定下来了。”
纪棠正要开口,纪母冷睨着她继续道:
“别给我说你还小之类的话,也别再用‘没遇到合适的’这种话来搪塞我。”
纪棠一噎。
刚想好的借口,被直接驳回。
看着自己女儿,纪母叹道:
“棠棠,你说你要拍戏,妈同意了,也让你拍了,可是棠棠,你能拍一辈子吗?”
“人的青春就这么短暂,你错过了这几年,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以前纪母并不是没有催过婚。
只不过之前纪棠都是严词反对。
可这次——
看着纪棠脸上细微的异样,心思玲珑的纪母嗅到了一丝不同。
她不着痕迹试探:
“棠棠,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第188章 怎么弥补?
听着这句,纪棠眸色微动。
她抿了抿唇,掩饰性喝了口茶,语调如常回道:
“我天天忙着拍戏,哪有时间去找喜欢的人?”
然而这否认,纪母却根本不信。
打量两眼自己女儿,纪母直接道:
“交代吧,那人是出身不好吗?”
纪棠心里腹诽:徐瑾屹那出身,还有比他更好的吗?
嘴里却道:
“我都不知道我未来老公在哪,怎么知道他出身好不好。”
纪母:“……”
两秒后,纪母面无表情道:“人家不喜欢你?”
纪棠:“……”
这话扎心了。
她亲妈是有火眼金睛吗?
见纪棠沉默,纪母收回视线,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棠棠,我也不问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了,妈今天就把话给你撂在这里,半个月后,你给我开始相亲。”
纪棠:“!”
“妈,我现在真的没功夫——”
纪母打断她。
“行了,你别给妈说这些,我们说好了,就半个月!”
“棠棠,你如果有喜欢的人,妈给你半个月的时间,确定关系或者考虑好有没有继续交往的可能。”
“半个月后——”纪母看向满脸不同意的纪棠。
“如果你还是没有喜欢的人,我给你安排相亲,你别再给我搅黄。”
从纪氏别墅出来后,纪棠整个人都是懵的。
半个月的时间,还不如杀了她。
陆屿和苏宛辞两个从老宅回到华庭公馆时,已经到了晚上六点。
两人回来之前已经吃过了晚饭,苏宛辞进门后脱下大衣就要往二楼走。
然而路过大厅茶几时,冷不丁看到上面一盒盒的水果,她脚步猛地顿住。
骤然转头,看向身后跟着的男人。
“这……”
苏宛辞指着那些水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屿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荔枝和樱桃。”他挑眉道。
苏宛辞咬牙,“水果不是都放在爸妈那里了吗?你什么时候又买的?”
这一天她一直和他在一起,印象中,他似乎并没有出去。
陆屿将那几盒水果提过来,含笑说道:
“让陈恒送过来的,都是最新鲜的水果。”
陆屿眸色不明地看她。
眼底隽着戏谑。
像极了大灰狼将小白兔拆吞入腹之前的场景。
“宝贝儿,我早说过了,晚上我们继续。”
说着,他握住苏宛辞的手,带着她就要往卧室走。
“宝宝想先吃哪一个?”
苏宛辞咽了咽口水。
身体微微绷紧。
她警戒地盯着那些水果。
很想就这么将它们全扔出去。
“我跟你说陆屿,你别乱来!”
男人无辜扬眉。
“我喂我老婆吃个水果而已,哪里乱来了?”
苏宛辞一口气卡在了嗓子里。
正想着今天晚上该怎么蒙混过去。
就在这时,手机消息的提示音不断响起。
她挣脱陆屿的手。
拿出手机开了锁。
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待会上去,你先去忙吧。”
见她想躲,陆屿并未说什么。
瞅了两眼手中的水果,从善如流转身去二楼。
“那我先去将水果清洗清洗。老婆忙完早点上来。”
苏宛辞胡乱应了声。
在陆屿身形自楼梯消失后,她才松了口气。
点开微信,是纪棠发来的消息。
【晚晚,你表哥家中有婚配吗?】
看着这句,苏宛辞愣了一下。
随后她敲了两个字:
【没有。】
消息刚发出去,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紧接着,又弹进来一条。
【那你表哥有喜欢的人吗?】
苏宛辞:【应该是没有的。】
这句发过去后,仍是即刻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纪棠的消息却迟迟没有发过来。
又等了将近半分钟,她发来一个‘好’的表情包。
结合上次纪棠和徐瑾屹在华庭公馆门口碰面的那次,苏宛辞多少能猜出一点。
正想再发条消息,屏幕一闪,徐瑾屹的电话却在此时拨了过来。
马上就到苏峥和徐彦珺的忌日,徐瑾屹这次打电话也主要是为了这件事。
说完正事后,在挂断电话前,苏宛辞及时问了句:
“哥,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如果徐瑾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苏宛辞就立刻和纪棠转说一声,免得弄出什么尴尬的事来。
听着这句,话筒中先是沉默两秒。
随后徐瑾屹淡漠却又夹杂着几分无奈的声音响起。
“没有。”
“晚晚,是我爸妈让你问的?”
徐瑾屹还以为是徐父徐母撮串到苏宛辞那里去了。
这催婚催的,还真是别出心载。
花样越来越多。
听着徐瑾屹这句话,苏宛辞摇头。
“没有,哥你误会了,我只是随口问一句。”
说完,苏宛辞犹豫半秒。
隐晦说道:
“我觉得纪小姐人挺好的,哥你觉得呢?”
“嗯,确实挺好。”
苏宛辞眸色微亮。
还未再来得及出声。
徐瑾屹下半句话紧随着传来:
“晚晚如果想交朋友,她确实不错,哥哥支持。”
苏宛辞:“……?”
这话题,这么跳跃到这一步了。
说完后,徐瑾屹那边响起些微纸张翻动的声音。
紧接着,他对苏宛辞说道:
“晚晚,我还有点事,回去再聊。”
“嗯好。”
挂断电话后,想起陆屿拿走的那些水果,苏宛辞莫名觉得腰疼。
她上了二楼,却没去卧室,而是径直去了书房。
打开之前没整理完的资料开始消磨时间。
直到晚上十点。
苏宛辞将整理好的资料进行保存。
掩唇打了个哈欠,抬眸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已经十点多了。
关上电脑,她开门去卧室。
然而刚拉开门,就在门外面看到懒懒散散倚在墙、指尖夹着烟,满眼幽怨的陆屿。
“宝贝儿。”他目光往书房里面看了眼,“事情处理完了吗?”
苏宛辞点头,“处理完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啊。”
男人掐灭烟走过来。
搂着她腰将人抱在怀里。
颇有几分幽怨委屈的说道:
“老婆不是说有事要忙吗?我怕进去会打扰你,就一直在这儿等你。”
说着,他盯着她眸,缓缓问:
“我等了宝贝儿两个多小时,晚晚打算怎么弥补我?”
第189章 不舒服吗?
苏宛辞抬手环上他的腰。
“要不明天早上我给你做饭?”
陆屿:“我老婆的手这么漂亮,不适合厨房那种地方。”
这是不同意了。
苏宛辞知道他想要什么。
见躲不过去,直接摆烂妥协。
“你说吧。”
陆屿定定看了她两秒。
箍着她腰肢的手忽然用力。
两人身体骤然紧贴。
“不如……”
他靠在她耳边,低语两句。
苏宛辞眉头蹙了下。
警告看他:“你给我正常点,不许弄那些花样!”
陆屿还不想体会独守空房的滋味,知道他小姑娘脸皮薄,对这种事也不怎么放得开,很是干脆的说:
“宝贝儿想什么呢?我怎么舍得让你不舒服。”
苏宛辞半信半疑看他。
然而陆屿却已经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快十点半了,宝宝,咱们别耽误了。”
他三两步来到卧室门口。
踢开门,抱着苏宛辞大步走了进去。
没有关严的门缝中,很快传来一道女子的恼怒娇吟。
“陆屿!你个骗子!”
“哪里骗你了?”男人低声哄着,“宝贝儿不舒服吗?”
“你……”女子的声音明显带着隐忍。
男人扣住她腰肢,不让她乱动。
“不甜吗?”
他故意问她。
“我觉得这样更甜了。”
“……滚!”
第二天。
纪棠想了一晚上。
关于她和徐瑾屹之间的事。
以及她家老佛爷玩命催婚的事。
想着那半个月的期限,纪棠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
她决定再试一次。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可能真的就错过一生了。
她家老佛爷说一不二,既然说了半个月后安排她相亲,估计不把她嫁出去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与其随便找一个人凑活一辈子,倒不如再最后争取一把。
如果徐瑾屹仍旧是不接受她,
那她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一次。
她也绝不会再纠缠他。
最后一次,
再试最后一次。
做好决定后,纪棠安排好当天的事情后,径直去了徐瑾屹的住处。
她没有提前给他打电话。
原因也很简单,自然是怕他躲着她,故意不见她。
来到门外,她按了两下门铃。
但没有任何动静。
纪棠猜到他应该是去局里了。
于是就打算在门口等一会儿。
刚拿出手机刷了会微博。
还不出十分钟,电梯门突然打开。
率先传出来的,是一道女人不满的轻斥声。
“来之前我就说让你给儿子打个电话,你怎么这么喜欢搞突然袭击?”
徐母这话刚说完,徐父还没来得及开口。
两人从电梯中出来,这么一抬眼,
就看到了在门口站着的纪棠。
似乎双方都有些意外。
除了电梯“叮”一下自动合上的声音,一时间,走廊中有些安静。
迎着徐父徐母直勾勾注视的目光,纪棠莫名有些局促。
她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指尖,正要开口打个招呼,打破这种尴尬凝滞的气氛。
可还没发出声音,就见徐父突然回神。
对着她喊了一声:“儿媳妇!”
话音突然被堵住的纪棠:“……”
瞬间回神的徐母:“……”
徐天瑞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称呼有问题。
很久没有见到纪棠,徐天瑞还以为自己那不靠谱的儿子和人家小姑娘闹掰了呢。
现在突然见到纪棠,徐父意外之余,更多的是喜悦。
见纪棠独自在门外站着,徐天瑞和声问:
“儿媳妇怎么不进去?”
纪棠正要纠正一下他这称呼,就又听到徐天瑞紧随着说了句:
“是不是没钥匙?”
纪棠怔愣点头。“啊……是,我找徐警官有点事,他还没来,我等他一会儿……”
纪棠这话还没说完,徐父直接将手中的一窜钥匙递到了她面前。
纪棠:“?”
徐母:“……!”
这老家伙他就不能矜持一点?!
吓到人家小姑娘了怎么办?
纪棠:“这是……”
“来,儿媳妇,这把钥匙你拿着,徐瑾屹那小子做事越来越没分寸了,居然让你在外面干等着。”
这都十二月份了。
天越来越冷。
冻感冒了还不是要干受罪?
纪棠虽然想着想再争取一下这份感情,但万万没到上来就拿着人家钥匙登堂入室的地步。
“伯父不用……这钥匙我不能要……”
徐天瑞直接将钥匙塞进了纪棠手里,“这是我手中的钥匙,瑾屹妈妈那里还有一把,听话,你收着它,以后来了直接进去,这种寒冷天,在外面等着容易着凉。”
徐天瑞话音刚落,电梯门再次打开。
一身黑衣的徐瑾屹走出来。
看着对面的纪棠,他眼底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波动。
但面上并没有什么。
视线下移,落在她手中那串钥匙上,他并没有说什么。
越过徐父徐母,打开门,对着他们道:
“爸妈,你们先进去。”
徐父徐母对视一眼,
徐父正要再说什么,徐瑾屹直接丢下一句:
“我和纪小姐有话要说,你们待在这里会打扰我们。”
一听这话,徐父徐母什么都没再说,直接进了大厅。
等他们进去后,徐瑾屹直接一把关上了门。
迎着他漠然清冷的视线,纪棠咬了下唇,目光落在他手臂上。
“你伤好了吗?”
徐瑾屹扫了眼左臂,“好了。”
“今天我爸妈来的匆忙,纪小姐,你先回去吧。”他道。
纪棠点头。
徐瑾屹按下了电梯。
想起手中的钥匙,纪棠转身想还给他。
电梯门已经打开。
徐瑾屹手挡在电梯一侧,扫了眼她手中的钥匙,却没有收回,
只是看着她道:“慢走。”
纪棠:“……”
同一时刻,大门打开。
徐父探出半个身子往外看,“对了儿子——”
听到徐父的声音,徐瑾屹轻轻推了一把纪棠。
随即,电梯门关闭。
瞥见纪棠离开,徐天瑞当即将门完全打开。
话音到了嘴边,正要出口。
徐瑾屹却目不斜视的越过他直接进了门。
第190章 你要是喜欢,就别端着
大厅中。
徐瑾屹泡好茶,递给徐父徐母。
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自家父亲,无奈道:
“爸,你觉得直接送钥匙合适吗?”
徐天瑞眉心一皱。
刚端起茶杯,听着他这兴师问罪的话,“啪”的一声,再次放在了桌子上。
“有什么不适合的?”
瞟了徐瑾屹一眼,他拧眉道:
“人家是女孩子,你爸妈还怕你小子禽兽,对人家小姑娘做什么呢?”
听着这话,徐瑾屹面无表情的抬了下眼皮。
“那您还把我的钥匙给人家?”
徐父一噎。
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他。
“还不是你小子不给力吗?!”
徐瑾屹:“……”
“要不是怕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媳妇跑了,你觉得我和你妈这么闲?放着徐氏这么大的家业不管,天天跑到湘城管你这点破事?!”
徐瑾屹:“……”
他再次强调,“爸妈,我跟你们说过了,我和纪棠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
这话是徐母说的。
几乎就在徐瑾屹话音刚落,徐母这话就脱口而出。
见徐瑾屹看过来,她继续道:
“儿子,我和你爸跟局里商量过了,一致同意你尽快成家。”
徐瑾屹:“?”
他爸妈成天倒是不闲着。
这次直接和局里商量好了。
徐父也道:
“儿子,我和你妈,还有你们局里,都觉得你特别是时候找个对象了。如果你没有喜欢的,接下来我和你妈就打算给你安排相亲了。”
徐父话音刚落,徐母也道:
“如果你觉得以你的身份不适合联姻的话,那你就在你们局里选合适的,或者军队上也行,只要你能看得上,爸妈绝对不挑,你们随时可以领证。”
徐瑾屹眉心越皱越深。
显然是非常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但徐父徐母深知徐瑾屹的秉性。
让他自己去决定的话,这个婚,再过十年也成不了。
徐父:“儿子,我和你妈也不逼你,没有感情的联姻和有感情的正常婚姻,你总要选一个。”
“当然,”徐父补充道:“我和你妈都很开明,无论你选哪种,我们都不反对。”
徐天瑞心里补充了句:
当然,他更希望这混小子能选纪棠那小姑娘。
他就很喜欢那小姑娘。
长得好,性子好,出身也不错。
关键是人家姑娘喜欢这混小子。
徐天瑞真心觉得,徐瑾屹这性子太克制自持,他正好需要像纪棠这样开朗明媚的小姑娘来互补。
不然,就算强行逼着他在局里随随便便挑选一个女孩子结婚,只要他不喜欢人家,这婚结不结的,意义也不大。
相敬如宾的形式婚姻,不过是一个名头而已,形同虚设。
“爸妈,结婚不是一句话的事,我工作特殊,盲目结婚,只是对另一方的不负责任。”
徐瑾屹说:“我能明白你们催婚的心情,但目前真的不合适。等手头里这几件任务结束后再考虑这件事吧。”
徐父有些不满。
任务结束?
他这一个任务结束了还有下一个任务。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结婚和他出任务相冲突吗?
不过是借口罢了。
徐天瑞说了一大串,口干舌燥。
喝了口茶,他最后扔下一句:
“你自己的婚事你自己决定。”
“不过儿子,爸有必要告诉你一句,人家纪氏那边,已经开始着手安排相亲的事了。”
徐瑾屹眼皮动了动。
看着油盐不进的儿子,徐天瑞哼道:
“缘分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你要是喜欢人家姑娘,就别拖,尽早定下来。要不然,等人家姑娘和别人定下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徐瑾屹唇角微抿。
跳过这个话题,问道:
“爸妈怎么突然过来了?”
徐父瞪他一眼,说道:
“明天是晚晚爸妈的忌日,我和你妈打算去墓园一趟。”
闻言,徐瑾屹点头,“好,我明天安排一下。”
徐母问他,“儿子,你还去吗?”
想了想,徐瑾屹回道:
“先不去了,容铖还没有抓到,最近时机太敏感。”
“那行。”徐天瑞说:“这两天我和你妈在你小区南面的那栋别墅住,你要是过去,就直接去。”
前段时间,徐父徐母已经在湘城购好了好几栋别墅。
距离华庭公馆和陆氏老宅都不算远。
为了来徐瑾屹这里方便,也特意在徐瑾屹小区的南面买下了一栋独栋别墅。
不仅距离湘城特警分队近,关键是这栋别墅的安全性也高。
离开前,徐父看着徐瑾屹又叮嘱了句:
“你好好想想刚才我和你妈说的话,纪氏那边已经开始准备相亲,这速度也很快,你们现在年轻人结婚,不过是看个眼缘。互相能看顺眼、有点感觉,很快就能定下来。”
“瑾屹,爸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喜欢那小姑娘,就别端着,也别拖,赶紧好好谈谈。”
看他的儿媳妇能不能早点喊他一声爸。
第二天中午。
苏宛辞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都在疼。
卷长的眼睫缓缓睁开,眼尾尚还透着一分显眼的红。
地上的一片狼藉陆屿早已收拾干净。
但不知是不是苏宛辞的错觉,她总觉得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荔枝香味。
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身,正要穿衣服,就见卧室门突然被推开。
男人端着一碗粥和一杯水走进来。
见到苏宛辞醒来,陆屿有些意外。
“醒这么早?”
他将水和粥一块放在床头柜上。
拿过一旁的衣服走过来。
并没有递给苏宛辞,反而是亲手给她穿。
看见陆屿这张脸,苏宛辞就有些余怒未消。
昨天晚上她差点没死在这张床上!
这个骗子!
在床下的时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可到了床上,瞬间秒变六亲不认。
见她眸色不善的瞪他,陆屿规规矩矩的给她穿衣服,十分熟稔的认错道歉。
“我知道错了老婆。”
“别生气了,家里所有的荔枝我都处理干净了,保证一个月之内,宝贝儿再也不会看到一个荔枝壳。”
说罢,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粥。
“宝贝儿昨晚不是说饿吗?我早早就将早餐准备好了,本想着喊老婆起来先吃一些再睡,既然晚晚醒了,那我们先吃饭,待会接着再补个觉。”
第191章 我结婚了
洗漱后喝了些粥,苏宛辞就拖着酸软无力的身体满房间检查还有没有罪魁祸首荔枝以及那些还没来得及‘发挥用处’的樱桃。
陆屿眸含宠溺,始终跟在她身后,看着前面的小姑娘蹙着眉检查。
直到将整个华庭公馆转一遍,苏宛辞才停下。
陆屿走上前,将人轻轻拥在怀里。
十分自觉的给她揉腰。
“刚才就和晚晚说了,那些荔枝我都处理了,宝贝儿不相信,非要自己再查一遍。”
“现在放心了吗?”他捏了捏她颈后的软肉,柔声问。
苏宛辞拍开他的手。
昨天晚上弄得太疯狂。
她现在很难给他好脸色。
“荔枝你处理了,那些樱桃呢?”
男人挑眉,“宝贝儿想听什么答案?”
苏宛辞气怒地想去踩他。
然而他脚上像是长了眼睛似的。
不慌不忙的正好躲开。
随后将她扯进怀里,笑道:
“都处理了,宝宝。”
“我跟你保证,不仅荔枝,就连樱桃华庭公馆都没有一个。”
闻言,苏宛辞扯开他手臂。
转身回卧室。
“我去补会觉。”
然而刚走了一步,身子突然腾空。
陆屿将她拦腰抱起。
直奔二楼卧室而去。
随意踢上门,他将怀里人儿放在床上。
自己也翻身上床,抱着苏宛辞躺了上去。
“一块睡,宝贝儿。”
苏宛辞踢他,“滚下去!”
“滚去哪?”
男人眼底藏着一抹戏谑,可怜兮兮看她。
苏宛辞不为所动,“隔壁。”
陆屿圈着她腰身的手臂收紧。
“累了,不想滚。”
他哄道:“乖宝,听话,睡会再滚。”
苏宛辞不配合。
陆屿双手双脚缠住她。
紧紧将人抱在怀里。
“宝贝儿,你就不能心疼心疼你老公?”他委屈巴巴地开口,“我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
这话说的。
就像是她不让他睡似的。
“活该!”苏宛辞咬牙,“我也是一分钟都没睡!”
“所以啊,”男人趁势埋首在她颈侧吸了口气,“宝贝儿,咱们睡会儿吧。”
兴许是昨天晚上那一夜疯狂喂饱了某匹饿狼。
今天一整天他除了一直缠着她以外,没有再将她往床上拐。
从中午到晚上,苏宛辞除了中间被陆屿喊醒一次吃了些晚饭,其余时间都是在睡觉。
第二天一早,两人早早起来,收拾完毕后,拿着提前备好的东西,开车去了墓园。
这里是湘城最大的一片墓园。
平时有专人打扫,墓碑上干干净净,连片落叶都没有。
走到苏峥和徐彦珺的墓前,看着碑上熟悉的照片,苏宛辞眼眶微热。
压住眼底的泪意,她努力扬起一抹笑,轻声说道: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我现在从国外回来了,以后就定居在湘城了,今年和去年一样,女儿得了二十种奖章,不过有几种奖牌还在国外没有带回来,等它们发下来了,我拿来给爸妈看看。”
说着说着,苏宛辞声音低了些。
“不过那些奖章爸妈之前都拿过,想来也不会很好奇……”
她声音顿了下。
尾音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
陆屿垂于身侧的指尖微蜷。
他握紧苏宛辞的手。
苏宛辞恍然回神。
眸色微敛,看向陆屿。
她回握住他的手,扬唇对苏峥和徐彦珺道:
“爸妈,今年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
她偏眸看了眼陆屿。
男人对上她的眸,无声含笑。
“我结婚了。”
寂静的墓园中,女子轻轻的声音伴随着风声飘散。
与此同时。
墓园外面的一条空荡的公路上。
一辆迈巴赫无声停在那里。
黑色的车窗微降。
傅景洲坐在车里望着远处墓碑前的一对男女。
眸色又黑又沉。
像是无底的幽渊,诡秘而暗沉幽邺。
邢航坐在前面的驾驶座上。
傅景洲坐在后座。
在后视镜中看了眼,邢航犹豫道:
“傅总,您要下去吗?”
傅景洲执拗的盯着墓碑前那抹纤细的身影。
好一会儿,才涩然道:
“她不会想见我。”
今天这种日子,他没有资格站在她面前。
他也不想,让她更恨他。
迈巴赫在那里停了很久。
久到陆屿和苏宛辞已经相携离去,傅景洲仍旧一言不发的看着墓地的方向。
邢航坐在驾驶座上。
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车内的气压越来越低。
直到午后,傅景洲突然打开车门下了车。
邢航猛地松了口气。
扭头看去,却见傅总直奔苏峥院士的墓碑而去。
距离有些远,邢航听不到傅景洲的声音。
但似乎也没有看到他开口说话。
自从傅晁那件事的真相出来后,傅景洲的情绪就一直不太对。
准确来说,是有些奇怪。
邢航身为贴身秘书,对于傅景洲的异样是最熟悉的。
整个傅氏集团,最近也越发沉默。
从高层到基层,每个人进了公司之后,全都屏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生怕在不知不觉中触了傅景洲的逆鳞。
第二天一早。
上午八点半。
苏宛辞准时到了华林医院。
程逸舟来的早,听到隔壁有了动静,扔下桌子上的一堆资料就跑了过去。
“苏医生,来上班了?”
他笑得像一朵花。
莫名有些殷勤。
苏宛辞正在整理桌面。
听到声音抬眸看去。
弯唇道谢:“这段时间辛苦程医生了。”
程逸舟摆手。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说着,程逸舟殷勤的拿着苏宛辞的杯子给她接了一杯热水。
放在桌面上后,他笑着道:
“苏医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说,千万别客气。我这个人苏医生想必也了解了,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多。”
对于程逸舟的热络,苏宛辞虽然早已见识,
但像今天这样,如此热情的样子,多少还是让苏宛辞有些不习惯。
她笑了笑,脸上表情恰到好处。
“好,你我负责同一个科室,自然是互帮互助。”
程逸舟:“好,那我先回隔壁,苏医生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走的时候,程逸舟还非常贴心的给苏宛辞关上了门。
只是到了门外后,某人很是欢快的拿出手机,踱步到长廊拐角,给陆屿拨去了电话。
第192章 我以为……你不喜欢
此时陆屿刚到麓晟集团。
出了电梯,就接到了程逸舟的电话。
“说。”
男人单手插兜,言简意赅。
“陆哥,嫂子来上班了,需不需要我帮忙照看照看?”
听着他口中的称呼,陆屿眼底的笑意多了一分。
没有直面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不轻不慢地问了句:
“你这跑车更新换代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程逸舟心中一紧。
“呵呵”笑了两声。
谄道:“陆哥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嫌车多呢?”
陆屿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推开总裁办的门走进去,他径直问:
“我那车库中,还有你能看得上的车?”
程逸舟眼中的光越来越亮。
嘴里却说着:“害,陆哥说什么呢?身为兄弟,我帮衬一下嫂子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还提什么车啊?”
陆屿了然。
这是变相承认惦记他的车了。
“我有空了就会去华林医院,我不去的时候,你腿跑快点。”
“收到!”
挂断电话后,想着陆屿刚才那个问题,程逸舟心里暗道:
陆屿那整整一车库几十辆的跑车,每一辆他都很想要。
从前从陆屿手中扣一辆车出来别提多费劲了。
姓陆的这家伙,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跟他讲兄弟情也没什么用。
然而程逸舟却没想到,自从苏医生出现后,他从陆屿手中赢跑车居然这么轻松!
院长办公室。
苏宛辞和林安国相对而坐。
将煮好的茶递到苏宛辞面前,林安国和蔼问道:
“晚晚,你父母的事情现在解决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从傅晁那件事真相大白后,林安国就想问苏宛辞这个问题。
奈何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苏宛辞默了一秒。
回道:“林爷爷,我还没想好。”
林安国也明白。
他叹息道:
“晚晚,你和华林医院的这份合同,可以作废了。”
“那十个亿的违约金,也没必要存在了。”
林安国看着苏宛辞,“如果晚晚继续留在华林医院,林爷爷自然高兴。如果晚晚想离开,继续回国外,林爷爷也不再拦你。”
“孩子,华林医院和湘城,都不再是你未来路上的阻力,无论你选择什么,林爷爷都支持。”
说罢,林安国停顿几秒。
又缓缓说道:“当然,从私心考虑,林爷爷更希望你能留在华林医院,综合考虑,华林医院的资历算是所有医院中最好的,并且这里更是你父母曾经工作的地方。”
“继续留在这里,林爷爷也能尽我所能在退休前再护我们晚晚几年。”
其实林安国已经快到了退休年纪。
这段时间他就一直在考虑,
如果苏宛辞愿意留下来,他就推迟他的退休时间,
只要还能干得动,
只要身体还能撑得住,
他就在华林医院多待几年。
多陪陪苏宛辞。
虽说别的事他也做不了多少,但一辈子都耗在了华林医院,他的心血和人脉都在这里,
多多少少,也能护住苏宛辞一些。
能让她过的更舒心一些。
听完林安国的话后,苏宛辞捏着茶杯,低眸回道:
“林爷爷,我明白你的意思,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考虑,华林医院都是湘城最好的选择。”
“而且这里也是我父母工作的地方,我自小也算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感情自然深厚。”
“只是……”
她话音微顿。
林安国看向她。
苏宛辞继续道:
“这里的控股人毕竟是傅景洲。”
林安国点头。
泛着几道褶皱的眉心轻拧。
“林爷爷明白你的顾虑。晚晚,你再想想,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林爷爷都支持。”
半个小时后,
苏宛辞离开院长办公室,回了308科室。
然而刚推开门。
就在里面看到一个熟悉却又冰冷的身影。
傅景洲坐在办公桌前,侧着身子,把玩着桌上陆屿送给她的小挂饰。
那是一只水晶兔子。
做工很精致,坠着长长的挂坠。
后面还有一撮毛绒绒的白毛。
傅景洲捏着那搓白毛,似乎是看的认真,又似乎有些走神。
直到开门声传来。
他转过头,
和门口苏宛辞淡漠的眸直面相对。
苏宛辞停在门口,没有再往里面走。
傅景洲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
眸色专注而晦暗的看她。
手中尚还捏着那小挂饰。
几秒后。
他轻笑一声。
指腹在水晶兔子头上划过。
“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些小东西的。”
以前,他也送过苏宛辞很多这样的小饰品。
那个时候,她才十七八岁的年龄。
正是最天真、最活泼的时期。
他挑选了很多少女喜欢的小玩意,每次去国外的时候,都给她带一些。
可她只是在刚收到礼物时惊喜一瞬。
可玩不了两天,就会放在一边。
之后就很少再碰。
每当他下一次去的时候,几乎从未见过她玩之前的那些小饰品。
久而久之,傅景洲以为她不喜欢那些小东西。
便也不再送。
只是他并不知道的是,苏宛辞并非是不喜欢。
十六七岁,十七八岁,花一样的年龄,
哪个小姑娘不喜欢那些精致可爱的小饰品。
只是她不敢。
不敢让自己沉迷玩乐。
不敢玩物丧志。
那时的她,每天恨不得将一分钟掰成八分钟来用。
平均一天只有五到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又哪里有功夫去玩这些东西呢。
只不过,傅景洲送给她的那些小玩意,她从没有扔过。
全都把它们收在了一个小箱子里。
那些年中,每当她撑不下去,每当她很想要一个人来诉说痛苦与艰难的时候,每当她想他的时候,她就会把那个小箱子拿出来。
看着里面那些精致不一的小饰品来缓解心情。
只是——
终究是物是人非。
在回国之前,她还犹豫过,要不要将那个小箱子一块带回来。
只是那次回来的匆忙。
很多东西都没有带来。
本想着过不了多久还要回国外一趟去拿剩下的那些奖章,
那个小箱子,便留在了那里。
原想着下次和傅景洲一起去国外的时候,再把那个小箱子带回来,
顺道再告诉他,当年他送给她的那些东西,她从来没有扔过,她都仔细的保留着。
第193章 我不要了
“小辞。”
傅景洲低低响起的声音,猛地将苏宛辞的思绪从过往的回忆中拉回来。
低眸看着手中的水晶兔子,他涩然开口:
“我原本以为,我是最了解你的那一个,可现在发现……我从不曾了解过你。”
苏宛辞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兔子上,却什么都没说。
片刻后。
傅景洲将挂饰放在桌子上。
站起身,看向门口的苏宛辞。
“小辞,我知道你恨我,恨我骗你伤你,恨我始终目的不纯。”
“但是小辞,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他站在办公桌前,定定的注视着她。
可苏宛辞却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从来没有看清过他。
只是从前的她一直觉得他会是她最大的依靠,他会是那个永远都不会放弃她、离开她的人,
所以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从来不曾怀疑过什么。
移开目光,她冷漠道:
“赎罪的机会?”
语气中带着一丝轻嘲。
虽然很轻,
但傅景洲听得分明。
紧接着,她讽刺开口:
“那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傅景洲面色白了些。
“你知道的,我做不到。”
他声音不大。
却夹杂着浓烈的偏执。
“傅景洲。”看着这张信任了八年的面庞,苏宛辞冷不丁开口:
“我以为,你应该非常理解我现在的心情。”
傅景洲眼皮动了下。
他掀眸看她。
苏宛辞眼底恨意不敛。
“这八年,你每每面对我时的那种心情,不正是我此刻的心情吗?”
她声音加重不少。
“傅景洲,从八年前开始,我在你心里,就一直是仇人之女的身份。”
“你把我看成杀人犯的女儿,你把我当成你们傅家报复的对象,你一边和我虚以委蛇,一边又想着如何彻底摧毁我。”
“这种恨,这种厌恶——”她直直看着他,“不就是我此刻的心绪吗?!”
“傅景洲,兜兜转转了一大圈,结果到头来,你所谓的仇恨,和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结果我的孩子,却因为你的插手而无辜殒命!”
傅景洲瞳孔猝然收缩。
而苏宛辞的话还在继续。
“身为杀害我孩子的凶手,你现在冠冕堂皇的让我原谅,说什么赎罪?”
“傅景洲,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傅景洲没有回答。
一秒后,看着他沉默的脸,苏宛辞冷声替他回道:
“怕是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吧!”
无人发现,傅景洲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带着极致而无声的隐忍。
眼底的情绪明明灭灭。
浓稠到极致。
亦复杂到了极致。
良久良久。
苏宛辞侧开身体让他离开。
他却没动。
只是偏执的凝视着她。
一字一句问:
“那个孩子,对你那么重要吗?”
苏宛辞没说话。
傅景洲又问:
“小辞,你爱上他了,是吗?”
这话,他曾经说过。
但从没有哪一次,是这种绝望的语气。
而以往,对于这种问题,苏宛辞都是沉默。
可这次,在他说完后,她陡然转头睨他。
眸色很冷。
却比不上她出口话语的千分之一。
“是。”她干脆利落的直白承认,“我爱上他了。”
“但是傅景洲,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罢,她又加了一句:
“我爱我自己的丈夫,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傅景洲身形重重晃了一下。
唇色越发苍白。
下颌线紧紧绷起。
像是在极端压抑着什么。
很长一会儿。
他忽然合了下眼。
再睁开时,眼底似乎闪过了一丝脆弱和痛色。
“小辞……”
你不能喜欢他。
你说过……
你只会爱我……
你答应过的。
过往那些画面,如潮水一般,疯狂的冲击着脑海。
过去那个明媚单纯的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画面,和现在苏宛辞冷眼相对、漠然相向的场景猝然冲击。
以至于让傅景洲眼底的阴戾无声无息多了几分。
压下满心的苦涩。
再抬眸时,心底的所有话语,却在出口的变成变成了——
“国外的那些奖章,已经发下来了,都在之前的公寓。”
“小辞,你想什么时候拿回来?”
“我不要了。”
就在他话音落地的那一刻,女子冷漠的声音猝然响起。
速度快到,几乎碾压他的尾音。
傅景洲喉头动了动。
那漫天的苦涩,似乎从心脏,一路蔓延到了舌尖。
压下所有的情绪。
他语色如常开口:
“那些奖章,都是你曾经辛苦拼来的荣誉,你曾经那么喜欢,现在也不要了么?”
“不要了。”
她声色果决。
若细听,还能发现其中有一丝不耐烦。
说罢,她侧身看向外面,
“傅总,请离开。”
……
隔壁房间中。
程逸舟悄无声息的在门口瞟了一眼。
随后连忙在手机上发消息催陆屿。
【陆哥,你来了吗?】
从傅景洲来308科室开始,“机灵”的间·程逸舟·谍就立马给陆屿发去了消息。
消息发送成功后,
并没有立刻受到回信。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
那边回过来简短的两个字:
【到了。】
程逸舟松了口气。
任务完成,放宽心走到里面的椅子上坐下,登上微博刷了会帖子。
某只间谍心情很好。
因为他能预感到,今天傅景洲来这么一趟,能免费给他带来一辆心心念念的跑车。
虽然程逸舟车库中的车也不少,
但身为男人,谁会嫌自己的车多?
尤其他还是一个资深爱车人士。
每天换一辆车开,一个月就能轮过来一遍。
……
傅景洲走到门口。
心里哪怕痛的要窒息,可他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正如以往那些年,他明明恨极了她,
却整整八年来,每每都装出一副宠她爱她的样子。
到了门口。
他停下步子。
目光像是粘在了她身上一样。
他下意识抬手。
想去拉她。
然而苏宛辞条件反射甩开手。
正好避开了他的触碰。
同时,她往前走了一步。
和傅景洲拉开距离。
这么一侧身,却不期然看到身后走廊中,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陆屿。
第194章 我和晚晚,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婚
男人立在不远处,深邃的眸定定落在苏宛辞身上。
或许是距离稍远,又或许是陆屿迎光站立。
苏宛辞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只是在看到他的第一反应,她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和傅景洲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远了一些。
这个后退的动作,苏宛辞自己并未意识到。
可傅景洲却将之完完全全看在眼里。
冷肆眸底的神色黯淡一刹。
他咬紧牙,下颌线紧紧绷起。
陆屿闲庭信步走过来。
握着苏宛辞的手腕将她圈进了怀里。
举止动作间,占有欲十足。
308科室外面,男人拥着怀里神色微诧的小姑娘。
傅景洲站在门框处,沉眸幽深地看着他们。
“你怎么来了?”
苏宛辞身体放松下来,仰头望着陆屿问。
男人低头,唇侧挑起一抹弧度。
如含万千星辰的眸落在她面上。
“太久没有分开,想我的小姑娘了。”
苏宛辞眼尾轻轻弯起。
陆屿掀眸看向对面的傅景洲。
嘴角的弧度似乎散了些。
“傅总找我老婆有事?”
傅景洲手指越攥越紧。
好一会儿,冷唇轻启,扔下两个字:“没事。”
最后看了眼陆屿怀里的苏宛辞,他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看着长廊中傅景洲的背影,陆屿眯了眯眼。
……
急诊部大楼门口。
“傅总。”
陆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傅景洲停下步子。
侧身看他。
“陆少有事?”
“有点。”男人神色疏懒,“傅总有时间谈谈吗?”
顶楼。
股东办公室。
两人各自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
桌子上是一份股权让渡书。
傅景洲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陆少这是什么意思?”
陆屿将那份文件往傅景洲的方向推了下。
“字面意思。”他看向傅景洲,“麓晟集团要收购华林医院。”
傅景洲冷冷开口:
“陆少有什么把握,觉得我一定会答应?”
陆屿靠在沙发上,神色懒散。
“没什么把握。”他勾唇道:“不过我觉得,傅总签订这份协议,才是对双方最好的选择。”
傅景洲装听不懂,“愿闻其详。”
陆屿眼底神色冷了些。
面上却不显。
他习惯性转了转无名指上的婚戒。
懒懒开口,“这段时间麓晟集团和傅氏集团争锋,两方虽然损失都不少,但真的算起来,仍旧是傅氏集团落下风。”
他下巴点了点那份股权让渡协议。
“如果傅总签了它,将华林医院过渡到陆氏手中,那么这段时间陆氏和傅氏的争锋就可以暂停。”
如果今天和陆屿谈的是傅老爷子,面对陆屿的条件,傅老爷子会毫不犹豫的签字。
然而现在这个人是傅景洲。
甚至目前在傅景洲心里,他根本不在意傅氏的死活。
他现在只满心想着,如何能将苏宛辞夺回来。
傅景洲弹了弹指尖烟灰。
眼底划过什么情绪。
他没再看这份文件,只道了一句:
“陆少的条件是很诱人,不过很遗憾,对我来说并没有诱惑力。”
陆屿也笑,“傅总似乎并不在意傅氏集团的未来?”
“人这一生这么短暂,钱财权势不过身外之物。”傅景洲漠然道。
陆屿嗤笑一声。
“傅总格局真大。”他话音一转,冷不丁来了句:
“对傅氏集团没有兴趣,这是对我陆某的妻子有兴趣了?”
这种挑衅又直白的话,让陆屿说起来,仿佛就跟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轻描淡写。
这句话让傅景洲眼眸微眯。
他并未否认。
反而迎着陆屿的视线来了句:
“她本来就是我的,陆少夺人所爱在先,还不许我傅某夺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吗?”
“你的?”
陆屿冷笑。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笑话。
“傅总,我有必要告诉你一句,晚晚她不是物品,没有属于谁一说。”
陆屿:“她是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感情,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她有权选择自己的未来、自己的人生。”
陆屿弹下指尖烟灰。
漆黑的眸透出几分锋利。
“傅总从一开始就弄错了一件事。”
傅景洲抬眼看去。
只听陆屿沉淡道:
“晚晚她从不是你的金丝雀,也不是只能依附你而活的菟丝花。”
“她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未来,傅景洲,你无权掌控她。”
听着他最后一句话。
傅景洲冷笑。
“陆少这话说的真够冠冕堂皇。”他话中带着讽刺,“她如今已经是你的妻子,成了你们陆氏的人,你完完全全得到了她,自然能这般云淡风轻的说‘无权掌控’这么一句。但是——”
他声音突然变冷。
“如果有一天她要离婚,要离开你,陆少也会像现在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不会掌控’吗?不会强迫她吗?会永远尊重她的意愿吗?”
傅景洲一连三问。
每一句,都一针见血。
他本以为陆屿会失态。
却不想,他脸上仍旧是那副掌控全局的神色。
“傅总真是多虑了,我和晚晚,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婚。”
傅景洲嗤道:“陆少自我感觉似乎很好,那希望,这份自信,陆少能一直延续下去。”
“这倒是不用傅总来操心了,我和我老婆,自然会一直恩爱如初。”
傅景洲眼底划过一抹猩红。
指尖的烟被无情掐灭。
他直直看着陆屿,冷言问:
“陆少对小辞,心思并不单纯吧?”
虽说是问句,但傅景洲用的是肯定语气。
陆屿懒懒抬眸。
“既然傅总这么问了,那我陆某也如实相告。”
“是,我对她目的确实不纯。”陆屿冷道:“傅景洲,如果没有八年前你的突然插手,她苏宛辞,早就该是我的了。”
傅景洲指尖蜷紧。
“傅景洲,你不要一直以为,我的晚晚没人要,她一直都是我陆屿的掌中娇,从八年前就是,八年后的如今——更是!”
陆屿语调不停。
“傅景洲,八年前你在华林医院,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带走,避开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等大家反应过来时,你已经用计取得了她的信任。”
“我想过放手,想过尊重她的意愿,让她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平安喜乐的度过这一生。”
“可是傅景洲,是你自己放弃她的,是你自己推开她的。”
“既然你当初放了手,那么现在,就不要再后悔,因为——”
锐利漆沉的眸直直落在对面脸色越来越阴沉的傅景洲身上,一字一顿清晰而缓慢道:
“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第195章 让你老公过过瘾
“过去那八年里,我一直以为,你对晚晚是真心的,她接受你,维护你,也只承认你。”
“曾经的无数次,我看到她在你面前毫无防备的笑靥,因为她喜欢,因为她开心,我便从未想过将她夺过来。”
“可是现在,傅景洲,是你自己欺骗了她,放弃了她。那这一辈子,你都别再妄想她会离开我回到你身边。”
在陆屿这话话音落地后,
傅景洲动了动唇,陡然问了句:
“在小辞去国外的第一年,她生日那天,戴面具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陆屿并未否认。
“是我。”
傅景洲扯了下唇角。
原来那么早。
他这几年只顾着防备国外那些觊觎她的人。
甚至都防备了谢砚铭。
却没想到,觊觎他小姑娘最深的,竟然会是陆屿。
陆屿站起身。
睨了眼桌子上的股权让渡书。
并没有拿走。
“傅总,”他再次恢复成以往那种疏懒散漫的语调,“这个世上,什么都有,可唯独没有后悔药。”
“如果傅总不想让傅氏集团太过难堪,就不要再纠缠我的晚晚。”
“不然——傅氏,可以在湘城除名了。”
说罢,陆屿直接转身离开。
黑色的风衣,在转身之际,带起一股冷肆的气流。
在暖气四溢的房间中,莫名带来一股冷意。
傅景洲独自坐在那里很久。
眼眸半垂,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良久。
他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
转身之际,衣服边缘滑到了那份股权让渡书。
薄薄的几张纸,零零散散的飘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308科室。
苏宛辞正在电脑键盘上敲打着什么。
陆屿意思性敲了下门。
随后推门进来。
苏宛辞抬头看去。
男人随意关上门,径直来到苏宛辞面前。
修长的身子微微弯起,他单手撑在桌子边缘,带着几分笑意的眸直直望着苏宛辞。
在远处看,就像是他将她拥进了怀里。
“宝宝。”
低醇悦耳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
苏宛辞眼皮一跳。
指尖微微紧了一下。
“怎么了?”
她声线无异。
仰头看他。
“我刚才好像听到——我的晚晚在对我表白?”
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她眼尾,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打趣。
苏宛辞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
她眼底多了一丝闪躲。
错开他的目光,随意落在了他胸前衣服上。
“哦,是吗?”
她声音平平淡淡。
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可陆屿偏偏不想让她这么蒙混过去。
轻轻扣着那瓷白的下颌。
往上一抬。
让她对上他的视线。
他笑着提议:
“不如宝贝儿再将那句话说一遍?让你老公过过瘾。”
“陆少可是无数女子的梦中情人,数不清的人对着你表白,还差我这一个?”
陆屿煞有其事的点头。
“宝贝儿有所不知,你老公从没有收到过任何人的表白。”
因为其他女人,根本没有机会对他表白。
哪怕是过往那些虚假的绯闻对象。
也都只是单纯的利用关系。
但凡她们越距,这段利用的关系都会立刻停止。
说完这句,似乎是怕她误会。
他又紧跟着说了句: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等着晚晚的告白,当然,也只想要晚晚的告白。”
苏宛辞眸色微动。
在陆屿微敛的目光中,倏然抬手挽住了他脖颈。
下一瞬,她忽然抬头。
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陆屿面上划过片刻的意外。
但很快,回过神来。
并没有再揪着‘告白’这个话题不放,反而箍着苏宛辞细软的腰肢,
噙着她的唇深深吻了下来。
他的小姑娘主动的次数不多,
与其在这个时候强行要她的表白,倒不如来点实际的,先谋求自己的福利。
毕竟——
刚才她对傅景洲说那句话时,他已经听到了。
四舍五入之下,也可以算——他等到了她的表白。
又过了几天,纪棠趁着这天拍戏的间隙,再也等不住了,眼看距离半月之期越来越近,可她和徐瑾屹这边却始终没有任何进展。
沉不住气的纪棠直接开车去了徐瑾屹的小区。
虽然有钥匙,但纪棠并没有进去。
在别人不在的时候,贸然去别人家里,影响太不好。
之前在徐瑾屹这里暂住的那几天,因为湘城特警分队和小区离得很近,纪棠发现每到中午十二点多,徐瑾屹都会回来一趟。
她这次特意挑着十一点半这个点过来。
现在正好是十二点。
如果没意外,她应该可以等到他。
果不其然。
在十二点二十的时候,徐瑾屹回来。
看着站在门口,围着毛绒绒围巾的纪棠,他脚步滞了一下。
“怎么不进去?”他问。
“我也刚到,想着等你一块。”她回。
注意到她鼻尖都有些冻红。
徐瑾屹并未再说别的,直接打开门,侧身让纪棠先进去。
沙发上,纪棠手中握着徐瑾屹刚倒好的热水。
两人各自找了一张沙发。
但气氛却很是沉默。
过了将近几分钟。
手上的冰冷褪去,纪棠捏紧水杯,轻咳一声,对徐瑾屹道:
“今天贸然来找徐警官,是有件事想同你说。”
徐瑾屹似乎一直在等着她开口。
听到她声音,他点头道:“纪小姐请讲。”
听着他话中的漠然,纪棠的心没来由的沉了一下。
上次他并没有收走钥匙,她以为还是有希望的。
可是如今……
莫名让纪棠觉得,她和徐瑾屹之间……没有任何可能。
他太冷漠。
她的热情,根本化不开他。
但尽管如此,来都来了,临时做逃兵不是她的作风。
压下心底万千的情绪。
她蹙了蹙眉,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
语调如常的对徐瑾屹道:
“不瞒徐警官,我家里正在催婚,而我本人很喜欢徐警官,与其找一个人没有感情的人凑合一辈子,倒不如找个喜欢的结婚。”
第196章 我以后……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所以这次过来,主要便是为了这件事,我的心意早就告诉过徐警官,我喜欢你,想来追你,你……”
纪棠话没说完,徐瑾屹皱了皱眉。
倏然打断她。
“纪小姐,我们也没有感情。”
【与其找个不喜欢的人凑合一辈子,不如找个喜欢的。】
【纪小姐,我们也没有感情。】
这句话一出,纪棠所有的声音顿时止住。
徐瑾屹又道:
“我早就和纪小姐说过了,我们不合适,不仅是身份上的不合适,我对纪小姐,没有任何感情,你不是我喜欢的人,所以……没必要凑合。”
纪棠脸上的血色褪了些。
握着水杯的指尖都有些泛白。
“所以就算是联姻,徐警官也不愿意和我凑合?”
徐瑾屹言简意赅,“不愿意。”
这话一出,室内有暂时的宁静。
安静到近乎逼仄。
纪棠唇角绷紧。
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那既然不喜欢,上次……为什么不把钥匙拿回去?”
徐瑾屹脸上似乎有几分困扰和无奈。
“钥匙是我爸给你的,”他说,“如果我当时拿回来,我爸定会不依不饶,与其闹得鸡飞狗跳,不如先放在纪小姐那里。”
听着这话,纪棠明显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砰”一下碎掉了。
她唇瓣似乎颤了下。
指尖也有明显的颤抖。
但很快,她强行捏紧指尖,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失态。
放下水杯,她紧紧握了下手。
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几秒后,她努了努嘴,似乎有些懊悔。
也有那么一分闹乌龙的羞愧。
“这样啊。”她轻轻笑着。
似乎又回到了徐瑾屹第一次见她时的那种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神情。
“害,拍戏拍多了,倒是挺会给自己加戏。我还以为……徐警官默认送钥匙,是有那么一点意思呢。”
“既然这样——”
她暗暗吸了口气,从包中拿出那串钥匙放在茶几上,随即站起身。
“那我就不打扰徐警官了。”
“这段时间给徐警官添了不少麻烦,也闹了不少笑话,还希望徐警官别介意,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打扰你了。”
徐瑾屹眼底深处的眸色细微变了变。
但他隐藏的太好,
纪棠根本发现不了。
“钥匙放在这里了,我明白徐警官的意思了,你放心,以后……我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离开前,纪棠最后落下一句:
“多谢徐警官数次救命之恩,也多谢上次在我生病时对我的照顾。”
说罢,她攥紧包,很快转身离开了这里。
看着她近乎仓皇的身影,徐瑾屹手指无意识攥紧。
眼底似乎顷刻间炸裂出很多情绪。
但再细看,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一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独处在一个狭小安静的空间中,纪棠隐忍的情绪才渐渐爆发出来。
平静的眼波很快被湿濡的泪花打破。
但她没有给泪水掉落的机会,硬是在其凝聚之前就仰头将那些泪花逼褪。
只除了攥着手提包泛白的指骨,在无声泄露她心底的情绪。
很快到达一楼。
在电梯门打开之前,纪棠对着前面的镜子整理好表情,大步走了出去。
刚出来拐角,就迎面碰上了快步往这边来的季修延。
猛地见到纪棠,季修延愣了愣。
下意识抬头望了眼徐瑾屹所住的楼层。
“纪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哦,找你们队长有点事。”她随口道了声。
说罢,她往旁边侧了一步,就想离开。
季修延本能拦住她。
“纪小姐找我们队长吗?你再等一会儿,队长应该来小区了,他还没到吗?我再催催他。”
说着,季修延就要给徐瑾屹打电话。
纪棠及时拦住他。
“不用不用,我见过徐警官了,已经没事了,你们先忙吧,我先走了。”
“哎纪小姐别走啊!我还想着给你说说我们队长的事呢……”
季修延想拦纪棠,却没拦住。
好不容易见到纪棠一次,他本打算做次月老撮合撮合他们。
说不准还能帮他们队长脱单呢。
这还没说话呢,纪棠就着急走了。
看着纪棠快步消失在小区门口的身影,季修延后知后觉发现,今天的纪小姐似乎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以前这位纪小姐看他们队长的眼里都带着光,甚至还为了他们队长追去特警分队。
怎么今天……总觉得她要跟队长撇清关系似的?
母胎单身的季修延想不通这一点,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就转身上楼去找徐瑾屹了。
房间内。
季修延咋咋呼呼进来。
“队长,我刚才在楼下看到纪小姐了,本想着跟她说说话的,怎么纪小姐好像很忙的样子走的很仓促。”
季修延挠了挠头。
有些不理解。
徐瑾屹和刚才一样的坐姿。
茶几上,那把钥匙依旧静静躺在那里。
季修延视线不经意落在那串钥匙上,上前两步,就想去拿钥匙。
“诶?队长,你终于良心发现了吗?打算给我一把备用钥匙了?”
他手还没摸到钥匙,冷不丁感觉到一股冰冷的目光。
季修延下意识抬头看去。
正好对上他们队长寡淡低冷的目光。
季修延讪讪笑了笑。
十分从心的收回爪子。
不敢再碰钥匙一下。
响起局里那边的事,季修延悄悄瞅着他们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的队长问道:
“队长,你这段时间怎么老是往家跑?是有什么事要处理吗?”
今天也是,本来他们正在局里讨论事情。
十二点一到,他们队长把文件一合,淡淡扔下一句:
“中午了,大家去吃饭吧。”
说完,拿上外套直接离开了。
季修延还有点事没有汇报,这才追着来了小区。
似乎队长每次中午都回小区一次,这种习惯是从前段时间才有的。
放在以往的时候,他们队长简直是直接把局里当家,有时候忙到半夜都不回来。
天天没命似的在局里工作。
怎么最近,养成了天天中午往家跑一趟的习惯?
第197章 喜欢吗?
“没什么事。”徐瑾屹淡漠道。
“你来干什么?”
季修延目光从钥匙上收回,咳了一声,对徐瑾屹道:
“上午的会议内容,我还有一些没有汇报完,所以想着来和队长说声。”
闻言,徐瑾屹站起身:“走吧。”
季修延愣了一下,“去哪?”
徐瑾屹扫了他一眼,“局里。”
季修延下意识跟着徐瑾屹往外走,
后知后觉问:“不是队长,你不吃点饭再去吗?”
“不饿。”
纪棠离开徐瑾屹小区后,直接给纪母拨去了电话,
等那边接通,她没有铺垫,径直说道:
“妈,我答应相亲,最近有时间就可以见面了。”
乍然听到这话,纪母明显一愣。
回过神来后,她试探问:
“那你喜欢的那个人……”
“妈,”纪棠轻声打断她,“我没有喜欢的人,您可以安排相亲了,我不再拒绝。”
挂断电话后,纪棠坐在车里,趴在方向盘上紧紧闭上了眼。
她卸去了在徐瑾屹面前伪装的不在意,
整个人都似乎有些萎靡不振。
细看之下,那纤细的身躯好像也有微微的颤抖。
半个小时后。
车子启动。
纪棠整理好心情。
开车回万影娱乐。
方才脸上的那些悲伤,仿佛已经完全化去。
经过今天这件事,哪怕她对徐瑾屹再喜欢,也会彻底忘了他。
这世上没了谁都能活。
她身边没有徐瑾屹,她也不会死。
虽然这么多年来,徐瑾屹是她第一个动心的人。
但动心并不等于深爱。
人的一生这么长,她总归可以遇到她真正的命定人。
何必揪着一个不爱自己的冷漠男人不放?
她纪棠,又不是没人要。
这么想着,纪棠脚下的油门越踩越低,兰博基尼车速越来越快。
这天,苏宛辞刚回到华庭公馆。
就见陈恒从大厅中出来,后面还跟着在看文件资料的陆屿。
见到她人,陈恒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太太。”
随后快速告辞离开。
后面的陆屿走出来,将文件扔在一旁,牵着苏宛辞往楼上去。
“干什么?”
见他到了三楼还往上走,苏宛辞问。
陆屿握紧她的手,带着她直接上了四楼。
“四楼装修完了,宝贝儿不想看看?”
一开始装修的时候,陆屿本想着先瞒着她的。
等装修好了,再给她一个惊喜。
所以那段时间装修的时候,他都是特意让人在白天苏宛辞不在华庭公馆的时候装修。
晚上和她歇班的时候,就停止。
毕竟他的小姑娘一般不去四楼,
平时就连三楼都很少上去。
后来那段时间事情多,陆屿又连续出差了几次。
这么一来二去之下,苏宛辞便意外得知了四楼装修的事。
从那之后,陆屿也没再瞒过她。
就将这件事的始末告诉了她。
现在整个四楼终于全部装修完,自然要第一时间带着他小姑娘去看看了。
进入四楼后,看着满目繁盛的花色,苏宛辞狠狠怔愣了下。
陆屿将四楼所有的房间全部拆了,改装成了大平层,里面全是各种各样娇艳欲滴的花。
按照大小不一的区域划分,花盆堆积摆成的装饰造型和花架交错。
猛地一眼看上去,就好像是误入了一大片硕大的花园。
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后花园的感觉,丝毫不觉得在室内弄这么多花出来会显得突兀。
苏宛辞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
随即落在了最中央那个超级大的床上。
在床的旁边,还放着藤椅、秋千、沙发、茶几等基本的用具。
见她视线看向大床,
陆屿牵着她走过来。
“这张床,是特意订制的,八米长、八米宽,可躺可卧可打滚,用来看星星再适合不过了,宝贝儿喜欢吗?”
苏宛辞的神色简直一言难尽。
看着这张比一间房间还要大的“床”,嘴角狠狠抽搐。
“你确定……这是床?”
陆屿勾唇,“当然,不是床是什么?”
苏宛辞转身看向旁边的沙发。
嘴角抽搐的幅度似乎大了些。
“我觉得……你这沙发,倒是挺像床的。”
不像正常人家的沙发。
陆屿笑了声,“宝贝儿可以把它看成‘沙发床’。”
当然,重心在于床。
如此一来,不管是这张规模宏大的‘巨床’,还是这张堪比两米长宽大小的沙发,都可以睡觉。
这么一想,陆屿顿时觉得以后的日子应该会很精彩。
研究完沙发,苏宛辞的好奇心再次回归到这张床上。
“这床这么大,你怎么弄的被子?”
床上已经铺好了被褥。
苏宛辞松开陆屿的手,走到床边,翻着上面柔软的被子研究。
看着小姑娘好奇又诧异的表情,陆屿懒散走过去,坐在床的一角,看着苏宛辞道:
“老婆,这世上,很难有钱办不到的事。”
苏宛辞:“……”
她放开刚掀起来的一处被角,皮笑肉不笑地夸他:
“陆少真是财大气粗。”
陆屿挑眉,“老婆过奖。我的钱都是你的,真算起来,最有钱的,是我的陆太太。”
苏宛辞轻笑出声,“少贫了。”
她看着这张‘巨床’和上面的‘巨被’,忧道:“这被子这么大,盖起来能方便?”
“早知道老婆会这么说。”陆屿站起身,在一旁拿过来一个遥控按了一下。
“咔擦”一声。
后面一个角落中的镂空花架从中间向两边自动分开。
里面整整齐齐码放了十几床的蚕丝被。
“床上这个完整的被子确实大,睡觉的时候盖它确实不方便,所以我一早就做好了两套被子。”
他指着那个橱子。
“里面的这些,都是正常的被子,宝贝儿想盖哪种就盖哪种。”
苏宛辞今天真算是开了眼界了。
他们陆总壕起来简直壕无人性。
看完床和沙发等物件,陆屿从身后抱住苏宛辞,往上指了指天。
“宝贝儿,看上面。”
苏宛辞仰头看去。
楼顶似乎用的是玻璃材质,透明的。
在里面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天空以及天边的晚霞。
这种视觉,就仿佛在室外抬头看天一样清晰。
“晚晚不是说想看星星吗?”
陆屿拥着她看着外面的天色,声线缱绻温柔。
“人生的一大乐事就是仰望着星空自然入眠。”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在外面睡肯定不行,但现在有了四楼这个‘花房’,宝贝儿便可以实现这个愿望了。”
不仅能清晰的看到星空。
周围是各种各样的花,闻着花香,看着周围的花色盛景,望着天空璀璨的繁星,
这种感觉,就好比徜徉在花海中仰望星空。
第198章 别怕,单向玻璃
“喜欢吗?”
陆屿在身后拥着苏宛辞,低头问她。
苏宛辞点头,“喜欢,不过……”
她转头看他,轻笑问:
“陆少能告诉我,四楼改造成这个样子,花了多少钱吗?”
陆屿扣着她下巴,让她转过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男人嗓音带笑,掌心捏了捏她的腰肢。
“宝贝儿,咱们陆家,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现在不过是装修一个小楼层而已,九牛一毛。”
吃过晚饭,陆屿直接拉着苏宛辞来了四楼。
将她的电脑也一块拿了上来。
“老婆以后就在这里办公吧。”陆屿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沙发前面的一个长桌子上:
“后面有个小茶室,里面饮料和咖啡一应俱全,比二楼的卧室和书房要舒服。”
苏宛辞坐在沙发上,拿过电脑打开网页。
闻着清新舒适的花香,看资料确实要舒服很多。
长桌很大,陆屿和苏宛辞各占一边也丝毫不觉得挤。
苏宛辞处理各种文献资料,陆屿则是处理邮箱中的文件。
一时间,整个四楼氛围温馨而静谧。
晚上八点半左右。
陆屿关掉邮箱。
抬眸看向旁边的苏宛辞。
女子神色认真沉稳,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打,电脑屏幕上是一页页晦涩难懂的学术用语。
陆屿并没有打扰她。
放轻动作去后面的茶室接了杯咖啡,并给苏宛辞带来了一杯热牛奶。
随后他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处理完手头的工作。
直到半个小时后,注意到她关掉页面上的文件,陆屿放下手机走过去。
“事情处理完了吗?”他问。
苏宛辞点头,“处理完了。”
说着,她将今天整理好的资料放在一个文件夹里,方便后期查找。
男人坐在她身旁,手臂搭在她背后,等她关上电脑,才欺身压了上来。
“宝贝儿,看星星吗?”
说着,他不知从哪摸出来一个遥控器。
“啪嗒”一声。
室内灯光顿时减弱大半。
只剩下四周零星的几盏壁灯。
光线暧昧昏暗,不影响视物。
但头顶上星辰的光亮,却在刹那增加了数倍。
很是明亮璀璨。
扔掉手中的遥控器,陆屿扣着苏宛辞的腰身用了些力,直接将她抱起来放在了自己怀里。
苏宛辞坐在陆屿腿上,习惯性搂着他的脖子仰头向上看。
今晚的月色很是皎洁明亮,
周围星子在月色的映照下,非旦没有黯淡无光,反而烨烨生辉,越发璀璨。
有种夜夜流光相皎洁的感觉。
“感觉如何?”他拥着怀里的小姑娘,低声问。
苏宛辞唇角扬起,轻轻靠在他怀里。
“很漂亮。”
虽然是在市中心,却和上次在郊区夜晚看星星那次感觉差不多。
这样长时间仰头会累,几分钟后,陆屿抱着苏宛辞,直接将她抱去了那张‘巨床’上。
“虽然那张沙发地方也够,但第一次在这边,老公觉得,还是在床上比较好。”
沙发可以以后再试。
明明是在说看星星的事,但苏宛辞总觉得他这话另有其意。
直到二十分钟后,某匹饿狼再也压不住自己的心思。
原本规规矩矩放在她腰上的手掌渐渐开始不老实。
察觉到他手指越来越往下。
苏宛辞一把抓住了他手腕。
“陆屿,你就不能老实一晚上?”
男人语调无辜又委屈,低头咬了咬她耳垂。
“宝贝儿,饿了。”
“别闹。”
他的手悄无声息钻进她衣服中,贴着滑腻温热的肌肤缓缓摩挲。
“宝贝儿,你看你的,我做我的,互不干扰。”
苏宛辞:“?!”
“不,不行……唔!”
不等她说完,某人忽然一个翻身。
压在了苏宛辞身上。
他准确无误噙住她的唇,趁着她开口的间隙,直接深吻下去。
苏宛辞口中未说完的字音彻底被搅/碎。
陆屿侵/占着她口中的气息,同时手上也没闲着。
很快就扯乱了苏宛辞的衣服。
十几分钟后,苏宛辞拒绝的话语被他完全吞没。
苏宛辞对陆屿已经有了不少了解。
知道这男人一旦想要,吃不到绝不会善罢甘休。
抵着他胸膛的手改成圈住他脖子。
她侧头躲开他的吻,气息有些不稳,抿了下火辣辣的唇角,对着他道:
“去楼下……”
男人眼眸漆深如墨。
尤其此刻环境昏暗,苏宛辞更是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只能察觉到男人手掌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越发过分。
几秒后,他俯下身。
一下一下轻轻啄着她唇角。
又辗转在脖颈处轻吮。
“宝贝儿,就在这里好不好?”
他跟她商量。
由于苏宛辞是躺在床上,一抬眼就能看到头顶透明的玻璃和外面清晰的星辰。
这种感觉,就和上次在私人岛屿野外那一次是一样的感觉。
她收紧手指,坚决不肯让步。
“不行!这是透明玻璃,和露天有什么区别!”
瓷白纤细的脖颈,被印下一个又一个暧昧的痕迹,他低声哄着,醇沉悦耳的声线缓缓钻入苏宛辞耳中。
“外面看不到里面,就一次,好不好?”
“不行……嘶……你别咬!”
却在下一秒,听到男人低促笑了声。
苏宛辞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衣服被他巧妙扯去,身上骤然一凉。
苏宛辞瞳孔扩了下。
本能地往陆屿怀里缩。
将整个身子都缩进了他怀里。
努力不让肌肤露在外面一丝一毫。
恶趣味的某人享受着自己的小姑娘投怀送抱。
吻从她脖子上离开,再次封住了她的唇。
直到苏宛辞气怒的呜咽出声。
眉眼间也多了几分气怒,怕她真生气,陆屿忙声道:
“别怕宝宝,这是特殊玻璃,单向透视,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却绝对看不到里面,别怕。”
第199章 宝贝儿,你该喊什么?
华庭公馆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所用的材料自然都是顶尖的。
像玻璃这种材料,不可能使用双向透视的。
别说现在四楼的房顶玻璃了,就连一楼大厅中的落地窗以及二三楼所有房间的玻璃,全部都是单向的。
不管光线强弱,从外面都绝对不可能看到里面。
听到“单向透视”这四个字,苏宛辞紧绷的心绪松了一些。
然而尽管知道外面看不到里面,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外面的天空,这种化天化日之下做的冲击感,仍是让她怎么也放不开。
见状,陆屿关了室内所有的灯光。
只有外面皎洁的月光和星辰的光亮透进来。
“现在好些了吗?宝宝。”
苏宛辞手中攥着被子不放手,想将自己埋进去。
她抬眼看向身上的男人。
湿漉漉的眸美的惊心动魄。
轻而易举就能撩动人的心弦。
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将之捧在心尖疼爱。
细心呵护疼宠。
可偏偏,却引发不了陆屿这头饿狼的怜悯之心。
“去楼下,不在这里。”
男人深深注视着她,眼底漆黑一片。
嘴角噙着一抹邪肆的弧度。
“宝贝儿,你该喊什么?”
苏宛辞抿唇。
看着他的眼睛,如他所愿喊出那两个字。
“老公。”
男人唇侧的弧度大了些。
他忽然动了动身体。
就在苏宛辞觉得这男人终于良心发现时,却见他忽而沉沉压下来。
“宝宝,记得待会都要这么喊。”
说罢,随意扯着被子一角盖在身上,便将苏宛辞彻底压在身下覆了上去。
……
第二天苏宛辞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十点半。
睁开眼,第一反应是往上看。
在看到熟悉的水晶灯后,她不自觉松了口气。
抬着酸软无力的手臂摸索着找到手机,看到上面的时间,困倦瞬间褪去大半。
冷不丁要起身时,恍然想起来今天不用上班。
扔下手机,正打算再缩在被子里补会觉。
就听到房门被打开。
紧接着,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陆屿弯腰将自己的小姑娘从被子里刨出来。
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醒了?”
苏宛辞皱着眉,一把拍掉了他的手。
对他昨天的疯狂开始秋后算账。
“某人改造花房不是打着让我看星星的名义吗?现在倒好,饿狼扑身了?”
男人勾唇轻笑。
眼底闪烁着光亮。
将人搂在怀里,对着她说道:
“宝贝儿不知道吗?一直都是饿狼,见到我的小姑娘就控制不住。”
说罢,他吻着苏宛辞的唇角又笑着道了句:
“谁让我的小姑娘这么甜呢,饿狼不仅想吃,还想将我的小姑娘整个拆吞入腹,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他声音又低又欲。
听得苏宛辞莫名绷紧了身体。
“起来!别打扰我睡觉。”
怕这家伙再精虫上脑,苏宛辞推着他就要往被子里钻。
陆屿搂住她的腰,不让她跑。
“宝贝儿别睡了,既然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吃完再睡。”
苏宛辞半信半疑地看他。
或许是为了让她相信,
陆屿此刻的眼神别提多真诚了。
一分钟后,苏宛辞松开被子。
陆屿主动拿来衣服,避开她接衣服的手,亲自给她穿。
上次在华林医院和陆屿谈过之后,傅景洲一连好几天没有再去华林医院。
这段时间,除了在傅氏集团待着,就是独自一人在星海湾喝酒。
这天下午。
邢航一如既往的汇报工作。
汇报结束后,看着办公桌后面脸色沉冷的傅总,邢航犹豫了下,说道:
“傅总,苏瑞禾进了急救室,可能……”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
但傅景洲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怎么回事?”
吐出烟圈,他冷声问了一句。
邢航回道:
“苏瑞禾被送到夜总会之后,不甘心栖身在那里,总是想着要跑,但以她自己的能力又跑不出去,因此她就将主意打到了前去夜总会玩乐的老总身上。”
“那些人基本家中都有悍妻,她也是运气背,费尽心思勾住了几个人,结果那几个都是怕老婆的,被家里的妻子得知消息后,直接一道杀到了夜总会。”
“为了家庭和睦,那几个老总根本不敢说什么,只一口咬死是苏瑞禾这个贱蹄子勾引的他们。”
“那几个老总夫人都不是善茬,面对破坏他们婚姻的‘小三’,自然不会手软,整整一个晚上,苏瑞禾一身狼狈的被送进了医院。”
说罢,邢航补充了句:
“不过她们下手太狠,估计很难救回来。”
邢航特意提这件事,是因为上次傅景洲特别交代了一句:不让苏瑞禾死了。
这次出了这档子事,他自然要汇报。
本想着傅总会派人去抢救,却没想到,在听完后,傅景洲只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不用管,这样的狠毒东西,死了算便宜她了。”
有这句话,刑场也彻底放心了。
毕竟苏瑞禾那个女人,他本人是特别厌恶。
如果真的要救她,估计这件事也是落在他头上。
如今不用再跟如此厌烦的人纠缠,邢航自然松了一口气。
自从上次在徐瑾屹小区回来后,纪棠就一门心思投入了剧组。
从早到晚,几乎全都是在剧组度过。
偶尔有一两次歇班,她也不闲着,提前便让庄清安排好代言。
整个人像是停不下来的陀螺。
看的庄清直心疼。
但从她最近的异样,庄清也能察觉到一些端倪。
纪棠每每难过时,都会用大量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直到让她难过伤心的那件事,不会再对她产生影响为止。
虽然心疼,但庄清知道纪棠自尊心强,她不需要那些表面性的安慰和无谓的开解。
这段时间处理完其他的工作后,庄清几乎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默默陪着纪棠。
她去剧组拍戏,她跟着。
她去拍代言,她也陪着。
这种情况直到一个月后。
纪棠接到纪母打来的电话。
说已经安排好了相亲,这两天定下时间就可以见面了。
第200章 徐瑾屹撞见纪棠相亲
这天纪棠刚拍完一个代言。
听到纪母电话中说的话,上车的动作不易察觉的停顿一下。
“什么时候见面?”
坐在后座,纪棠按着太阳穴问纪母。
纪母原本以为她说同意相亲只是一时气言,现在见她一点都不再排斥,这才发现她女儿当初说的话是真的。
敛去心神,纪母看了看手中对方的照片,对纪棠道:
“明天或者后天都可以,棠棠,你哪天有空?”
纪棠想了想最近的安排,
回道:“明天吧。”
快要到新年,最近事情多,也就明天有半天时间。
闻言,纪母爽快应下。
“好,明天什么时间,棠棠你来定。”
“上午十点吧。”
挂断电话后,庄清问纪棠:
“棠棠,真打算去相亲?”
纪棠叹了口气,“没办法,挡不住我家老佛爷的玩命催婚了,去看看吧。”
不然,她这个年都过不好。
庄清顾虑的却是另一件事。
“棠棠,如果依现在的情况来看,可能用不了多久,你纪家大小姐的身份就会被爆出来。”
像豪门的这种相亲,虽不说知根知底,但两方的身份,多少还是要了解一些的。
这种相亲,一来二去之下,天下又没有不透风的墙,纪棠身份这件事肯定瞒不住。
听着庄清的话,纪棠平静回道:
“那就公开吧。”
似是没听清,庄清偏头看她,“棠棠,你说什么?”
纪棠扬眉,对着庄清道:
“庄姐,这件事与其被狗仔扒出来,倒不如我们自己公开,当初隐瞒身份的初衷,一个是因为热爱这份职业,不想让它浸染虚假的名利权势,另一个是我妈不同意,这才隐瞒了身份一点点摸爬滚打。”
“现在我们已经实现了最初的目标,而且我妈也不再阻止我拍戏,所以,身份这一点,没必要再隐瞒了。”
“好。”庄清点头,“这件事交给我。”
纪母和纪棠挂断电话后,便给男方通知了这件事,对方也算是小豪门,在湘城中也数得上名。
那边很快发来了明天见面的地点。
是一个高奢的会所——芜辉会所。
翌日。
湘城特警分队。
“队长,根据咱们最新得到的消息,容铖他们似乎在城南的一家会所出现过。”季修延肃色道。
徐瑾屹正在追踪前些日子的一辆车,听到季修延的话,抬了抬眼皮。
“哪家会所?”
“芜辉会所。”
徐瑾屹在键盘上敲了一下。
直起身整理了下袖口,冷硬的面庞毫无情绪。
“走,去一趟。”
季修延立刻去准备,“是!”
上午十点。
会所二楼卡座。
纪棠来到的时候,对面已经坐了一个长相略显风流的男人。
见到她人,那人放下二郎腿站起身,先是毫不遮掩的打量了一番纪棠,才不紧不慢开口:
“纪小姐是吧,我是唐皓轩。”
纪棠点头,“你好。”
坐下后,唐皓轩打量着纪棠,嘴角带着一抹略显轻佻的笑。
他直接问:
“纪小姐,我们的情况双方家长应该都转告一些了,我想先问一句纪小姐,你是打算豪门联姻,还是像正常夫妻那样过日子?”
这么多年来,虽然纪母天天嚷嚷着让纪棠相亲,
但真算起来,这却是她第一次相亲。
虽然没有经验,并不代表纪棠不懂相亲的基本流程。
听着这句意料之外的话,纪棠漫不经心地转了转面前的咖啡杯。
“有什么区别吗?”
唐皓轩翘着二郎腿,指尖夹着一支烟,或许是顾及第一次见面,他并没有点燃。
“自然有区别。”他说,“纪小姐,如果你选豪门联姻,那我们婚后就井水不犯河水,除了维持表面的和平,私下里我们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纪棠没有说话。
只唇角牵着一丝弧度。
唐皓轩又道:“当然,如果纪小姐打算选择正常过日子,那我有一点要求。”
听着这话,纪棠抬眼看他。
“哦?”出口的声音轻飘飘的,很是漫不经意。
唐皓轩说:“我知道纪小姐是大明星,在娱乐圈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纪小姐想来也应该清楚,娱乐圈的风评并不好。”
听到这里,纪棠眼底的温度已经越来越低,
可唐皓轩并没有发现。
仍旧自顾自地说:
“这个圈子太乱水太深,我接受不了自己的老婆天天和别人拍吻戏床戏。”
“所以纪小姐,如果你想和我好好过日子,那么在结婚之前,你需要彻底退出娱乐圈,以后就在家里一心一意的相夫教子,我们唐家虽然不能和陆氏那样的豪门相比,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养你一个女人自然没问题。”
听他说完这些话,纪棠连表面的假笑都快维持不住了。
这特么是什么奇葩?
区区唐家,他还敢和陆氏比较?
这个唐皓轩她昨天晚上也特意了解了一些,不过就是一个二世祖,他自我感觉倒是挺好。
纪棠正要开口,然而唐皓轩的声音却先一步传来。
提到陆氏,唐皓轩不禁想到之前纪棠和陆少之间的传闻。
他往四周看了看,似乎在顾忌着什么。
随后身体前倾,声音也压低,问纪棠:
“纪小姐之前和陆少传了那么久的绯闻,你和陆少之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吧?”
不等纪棠回答,他又接了一句:
“如果有的话,哪怕纪小姐主动退出娱乐圈,我们唐家也不敢要。”
万一招惹了陆氏,他们小小唐家,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有’?”纪棠再也忍不住,眼底一片冷意,面上仍是依旧,“有什么?”
唐皓轩以为她是在装不明白,“还能是什么,之前纪小姐和陆少传绯闻,除了那挡子事,还能有什么?”
纪棠简直气笑了。
她也不再给这自以为是的二世祖面子。
直截了当问:
“唐先生这话问的真有意思,前段时间陆少都已经在各大媒体上公开澄清绯闻了,到了现在唐先生还在问这种话,怎么着,那段时间唐先生修仙去了?对外界事一概不知!”
唐皓轩脸色瞬间难看。
“你!”
与此同时。
徐瑾屹和季修延两个正好从电梯中出来。
刚走了几步,来到拐角处。
季修延正和局里的人联系,低头不断的发消息,这么忽然间,徐瑾屹突然停下脚步,
季修延一个刹车不及,差点撞到徐瑾屹身上。
第201章 徐家继承人也没有婚配
“队长,怎么了?”
他下意识问。
徐瑾屹没回答,只是敛眸看向了前面。
季修延退出消息页面,随着徐瑾屹的视线看过去。
这么一看,正好看到另一边的纪棠和唐皓轩。
徐瑾屹他们此刻正好是来到了一个拐角,处于视线隐蔽的角落。
他们能够清晰的看到纪棠和唐皓轩那边,然而纪棠却看不到他们。
季修延眼底惊奇之余,还有一丝八卦和惋惜。
纪小姐那边的情况,怎么看着这么像相亲?
可是纪小姐不是喜欢他们队长吗?
怎么会和别人相亲呢?
季修延虽然满肚子疑惑。
然而此刻根本不是提问的时机。
因为那边纪棠带着几分讥讽的声音已经传来。
“唐先生自我感觉真好,不过我现在来看,你自我认知也是挺高的。”
纪棠慢悠悠开口,红唇中吐出几个字:
“还知道你们唐家,没资格和陆氏相提并论。”
纪棠说这话时,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
不像唐皓轩,刚才在问纪棠那句话时,还战战兢兢的不敢用大声。
而唐皓轩听着她这句明目张胆的羞辱之言,脸色顿时黑了。
但碍于此刻是公众场合,他一个大男人,没办法跟一个女人急眼。
只能咬牙道:
“纪小姐说话倒是直白。”
“我没你直白。”纪棠冷道:
“唐先生都直接明说娱乐圈脏乱差了,话还不够直白吗?”
“还有,虽然我和唐先生的三观有很大的出入,但我有必要告诉唐先生一句,演员是我的职业,更是我的工作,不管出于什么身份,你都没有资格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
“唐先生不喜欢我这个工作是吧,正好,我纪棠——也不喜欢唐先生这种只知道啃老、私底下玩女人的公子哥!”
听着这话,或许是难堪到极致,唐皓轩顾不上所谓的形象和风度,
呛声对纪棠道:
“纪小姐,你不过一个小演员,哗众取宠而已,心气还真是高。”
纪棠都打算离开了,听着他这话,当即怼道:
“唐先生也不过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啃老败类,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
说罢,纪棠拿着包起身直接走人。
看着纪棠大步离去的背影,季修延下意识看了眼自家队长。
然而徐瑾屹脸上依旧是那一派寡淡神色。
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纪棠离开后,徐瑾屹继续往前走。
走出一段距离后,季修延低声对徐瑾屹道:
“队长,这纪小姐怎么忽然相亲了?你和她……”
他话还没说完,徐瑾屹一个冷眼扫了过来。
“你很闲?”
季修延身体一抖。
“没……”
“既然这么闲,待会查监控的事,你一个人去做。”
季修延:“?”
他家队长平白无故发什么火。
……
从会所出来后,纪棠直接回了纪氏别墅。
一进大厅,就见纪母已经等在了大厅里面。
还没等纪棠开口吐槽,纪母就拧眉对纪棠道:
“棠棠,今天的相亲,你是不是又故意给我搅黄了?”
纪棠简直无辜。
她坐在沙发上,灌了一杯水。
才一言难尽道:
“妈,你给我找的什么奇葩?简直了!这样的相亲对象,用得着我故意搅黄?!”
纪母对唐皓轩的了解并不是很多。
因为唐皓轩在外面的风评还算可以,
再加上唐家那边很想和纪氏联姻,这才安排着纪棠和唐皓轩见了一面。
见女儿这么排斥,纪母不禁问:
“到底怎么回事?对方人品不行?”
纪棠冷呵,“他那人品,估计是负的!”
说着,她视线落在纪母的手机上。
“他们那边是怎么反馈的?”
纪母也看了眼手机,回道:
“对方说你不配合相亲,他话还没说完,你就走人了。”
纪棠嗤了声。
再次觉得这人人品真是够绝的。
见纪母似乎还想开口,纪棠直接瘫在沙发上,生无可恋道:
“妈,你总不能让我硬凑合一辈子吧?再说了,他那人别说凑合一辈子了,就连一天,我都凑活不下去!”
纪母虽然很想让纪棠定下来。
但她并非不顾及自己孩子的感受。
见纪棠这么排斥,纪母直接将唐家拉入了联姻的黑名单。
沉默了会儿,在脑海中搜刮了一圈,发现在湘城出身好、人品也好、为人性子也沉稳的还真不多。
这么一想,思维发散之下,纪母冷不丁想到了安淮市的徐氏。
徐氏是安淮市的顶级豪门,最近徐天瑞董事长似乎想在湘城发展,商业圈里这件事轰动也不小。
提起别的城市,纪母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安淮市的徐氏。
尤其徐氏长子徐瑾屹虽然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但却是出了名的矜贵清雅。
若是联姻,那安淮市的徐氏,不管是家世还是人品,都是顶尖的。
纪母将主意打到了徐氏身上。
抬眼看向对面的纪棠。
“棠棠啊。”她似是无意开口,“安淮市的徐氏你知道吗?”
“那位徐氏的继承人,现在似乎也没有婚配,而且他家世出身样样都是顶尖,要不你考虑考虑?”
纪棠眼皮猛地一跳。
心脏跳动的频率好似都慢了一拍。
“妈!您瞎说什么!”
纪母蹙眉,“妈就随口一说,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火,纪棠连忙压了压语气。
她抓了抓发梢,错开目光看向别处。
“没有……我哪里反应大了?只是妈你别乱点鸳鸯谱。人家和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这忽然弄这么一出,多尴尬啊。”
纪母想说这有什么尴尬的。
就算真有和徐氏成的心思,那也是两个家族联姻,中间需要走的流程一点都不会少,
又不是直接让她去人家面前告白。
然而她这话还没说,纪棠就直接坐了过来。
挽着她的胳膊,头抵在纪母肩上,撒娇道:
“妈,马上就到新年了,这件事就不能先放放吗?您就让我踏踏实实的过个新年,年前这段时间就别折腾了。”
“还是说……”
纪棠皱了皱眉,颇有几分委屈道:
“妈就这么嫌弃你亲生女儿?连年前这几天都容不下我?”
“这个傻孩子,说什么呢?”纪母愠怒。
见自家亲妈态度和缓,纪棠连忙见缝插针。
“妈,相亲这件事咱年后再说吧,这几天我把剧组的事处理处理,然后就早点回家陪爸妈一块过年。”
最后纪棠又嘱咐了一句:
“妈,徐氏不比唐家,您可别贸然提联姻的事。”
纪母侧她,语气有些不善:
“在你眼里你妈缺心眼?”
她家女儿是嫁不出去了吗?
上赶着去人家男方家里提联姻这种事。
第202章 不想让人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接近年底,哪怕陆屿这个甩手掌柜再不负责任,这段时间也是天天在公司泡着。
这天陆屿参加完年会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苏宛辞安排好医院里的工作,又写了一会儿论文陆屿还没有回来便来到一楼大厅沙发上等他。
或许是这几天睡眠少,等着等着就靠在沙发上合上了眼。
陆屿回来的时候,苏宛辞已经斜靠在沙发上睡着。
腿上还躺着一本翻了一半的书。
男人轻声关上门走过来。
正想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刚弯下腰,身下的小姑娘睫毛就动了动。
很快,她迷蒙睁眼。
在陆屿弯腰的时候,头顶的灯光被遮住,打下来一片阴影。
苏宛辞本就只是浅眠,再加上刚才轻微的开门声,很快就醒了过来。
看到他人,她揉了揉眼。
清凌绝美的眸尚还掺杂着一丝惺忪。
“回来了?”
男人手撑在沙发背上,揉了揉她脑袋。
“怎么不去床上睡?”
“等你啊。”
她自然而然靠在他怀里。
双手搂住他腰。
对于她下意识的依赖和亲近,陆屿唇角不自觉扬起。
心底热热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扫过。
他忍不住将她抱紧,蹭着她头顶轻道:
“老婆,以后我回家晚的时候,你就别等我,早点回房睡,在沙发上睡容易着凉。”
苏宛辞点头应了声。
待朦胧的睡意消退后,她仰起头,问他:“吃饭了吗?”
“吃了。”陆屿摩挲着她后颈,低声哄道:“我带你去睡觉好不好?”
苏宛辞眸光在他面上停顿片刻。
又问了句:“真吃了?”
男人挑了挑眉,抚摸着她长发,如实道:“喝了点酒。”
听着这话,苏宛辞推开他站起身,往厨房走。
“洗手来吃饭。”
厨房中有备好的饭菜,稍微加热一下就可以。
苏宛辞方才的睡意彻底褪去。
安静的餐厅中,男人轻笑着用餐,女子则是坐在对面,抵着额角偏头看他。
半个小时后。
陆屿放下碗筷。
苏宛辞端着碟子要去厨房。
见状,陆屿从她手中接过盘子,先一步送去了厨房的洗碗机。
“这种事让我来,在咱们陆家,刷碗做饭这种事,从不需要老婆动手。”
说着,陆屿骤然想到这段时间他经常加班,可能没人给他的小姑娘定时做饭了。
这么一想,他边整理着厨房,边扭头对苏宛辞道:
“宝贝儿,我把之前的佣人调过来两个吧。”
苏宛辞并没有意见,“我都可以,你看着办。”
简单处理后,陆屿洗干净手,擦掉水渍,走过来将苏宛辞搂入怀中。
他低头看她,颇有些霸道和酸味地说:
“我不想让人打扰我们两个的二人世界,可更不想让我的小姑娘劳累。”
苏宛辞不禁低笑。
她靠在他怀里看他,眸色清凌澄澈。
“不过是做个饭而已,有什么劳累的?”
陆屿捉过她的手轻轻揉捏。
“不是说过么,宝贝儿的手不能去厨房,不能被油烟熏染,以后还是和之前一样,都由我来做饭。”
“如果我加班回不来,就提前给宝贝儿订餐,或者让以前的佣人过来。”
苏宛辞扬唇评价了句:
“我看我们陆总是不加班的时候居多,偶尔破天荒加一次班我自己来做饭就行。”
说起做饭,她多加了句,唇畔的弧度晕染开。
“虽然不好吃,但多少还是能吃的。”
“再说了,”似是怕他再拒绝,她双手挽在他脖子上,看着他幽邃深隽的眸,打趣道:
“妈也经常下厨,我偶尔做一次饭还能掉块肉?”
男人笑了声。
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
嗓音醇沉清隽。
“宝贝儿有所不知,妈可不是天天做饭的性子。”
看着苏宛辞澄澈干净的眸子,陆屿忍不住吻了吻她眼角,继续道:
“妈这个人,虽然手艺很好,但平时让她做一顿饭,还真是跟割她肉差不多。”
要是此刻陆母在这里,听着她亲儿子说这种话,估计能一板子拍过来。
想着过往陆母热情送饭的场景,苏宛辞有点不相信:
“有吗?我看着妈很喜欢下厨。”
每次她和陆屿去老宅的时候,陆母都热情的提前备好食材,准备一大桌子的菜。
甚至在平时,陆母也隔三差五的来华庭公馆送饭。
陆屿轻嗔一声。
眼底情绪不明,懒洋洋的嗓音似乎带着几分对某个亲妈心偏到北极的不满。
“老婆可能不知道,你婆婆啊,只喜欢亲自给你做饭。”
他语气酸溜溜的,“像我和爸这种,地位连后院的狗都不如的‘陆家人’,平时是没有资格吃到你婆婆亲手做的饭的。”
苏宛辞:“……”
地位连狗都不如……
轻扯了下唇角,回想去老宅的场景,苏宛辞好像明白为什么每次她和陆屿去老宅时,陆父总是很高兴了。
感情是能吃到老婆亲手做饭的福利,能不高兴吗?
……
一场大雪,揭开了湘城新年的面纱。
陆屿安排好公司的事情后,早早就给自己放了年假。
天天待在家里‘陪’老婆。
这天早上,苏宛辞在陆屿怀里迷迷糊糊想来。
在一旁摸到手机想起床。
可还没等她坐起身,就被身后的男人一掌扣住了腰。
第203章 老公,我想看雪
“松开,起床了。”
她拍了拍他放在她腰前的手,女子低头的间隙,轻柔的发丝在男人手臂上划过。
陆屿勾了下唇。
手腕一个用力。
扣着她的腰将人拽到了怀里。
在苏宛辞反应过来之前,某人蓦地翻身压在了她身上。
“老婆,这才几点?起这么早干嘛?”
距离年三十只剩三天,陆屿公司的事已经全都安排妥当,苏宛辞在华林医院的事情也全被陆屿丢给了冤种程逸舟。
偏偏那个冤种自己还很乐意干活。
一听苏宛辞这边需要和他调休几天,扔下手头的工作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
那速度,一度让苏宛辞怀疑程逸舟听到的不是‘调休’,而是去捡黄金。
正想着和程逸舟交接一下,顺道再对他愿意调休这件事聊表一下谢意。
可她话才说了一半,就被程逸舟挥手打断。
某人大手一挥,很是豪迈的,让他们直接走就行。
嘴里还说着:都是同一个科室的,平时的医患也都是一样的,哪还需要交接。
将陆屿和苏宛辞两个‘赶’到门口,程逸舟笑得耐人寻味,又扔过来一句:
“赶紧走吧,好好努把力,看看能不能趁着新年这几天迎来个好事,添根枝散个叶。”
正要说‘谢谢’二字的苏宛辞:“……”
自从调休完以后,苏宛辞就开始了在家休假时光,
只不过这休假……却让人不敢恭维。
这两天无数次让她觉得还不如回医院上班来的轻松。
正如此时此刻。
被某只饿狼压在身下,苏宛辞朦胧的睡困意顿时消散。
陆屿往下压了些。
眸色漆黑,暗墨流转。
迎着她手上推拒的动作越压越紧。
“你起来!”
陆屿:“这才几点,还想睡会。”
他低头在她脖子上狠狠吮了一口。
来验证他此刻口中所说的‘想’。
苏宛辞疼得轻嘶了声。
指尖微紧,蓦地用力拍了下他胸膛。
“陆屿!”
“宝贝儿。”
他忽而开口。
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噙着她的脖颈,嗓音撩人,又隐藏着几分眷恋缱绻。
“给不给睡?”
他问的不是‘要不要’,而是‘给不给’。
听出了他话中的区别,苏宛辞装听不懂,扭头看向一旁,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咬牙道:
“不给!你消停点!昨天晚上弄到半夜,现在又来,没完没了是吧!”
“当然没完,我的晚晚又软又甜,这辈子都不能完。”
说着,他又贴着她耳垂吐出一句:
“当然,也完不了,就这么一直睡。”
陆屿在苏宛辞面前,越来越没脸没皮。
因为他发现,但凡他要点脸,就吃不到肉,
想要吃荤,就得把脸踩在地上。
苏宛辞动了下脖子。
他说话时喷洒的气息,顺着耳廓灌进耳朵里,引起些微的轻颤。
尤其是此刻被陆屿紧紧握在手心的腰。
不仅酸涨,还很没出息的瘫软无力。
软绵绵的,被男人肆意捏揉研磨。
察觉到他吻越来越往下,苏宛辞指尖攥紧了些。
在惊呼声出口之前,她忽然咬住了唇。
目光无意中落在了紧闭的窗帘上。
急中生智,一个主意瞬间袭上心头。
“陆屿……别动……”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抓着他手臂说道:
“外面下雪了……”
男人漫不经心“嗯”了声,
就在他想要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又听到身下的小姑娘说了句:
“老公,我想看雪。”
听着她前两个字,男人所有动作猝然停下。
他抬头,漆黑的眸一动不动落在她脸上。
“看雪?”他唇动了动。
苏宛辞连连点头。
“这是我回国后的第一场雪,我想看雪,老公陪我去好不好?”
她抱着他脖子,似撒娇,又似委屈巴巴的传述自己的意愿。
陆屿定定看了她一会儿。
就在苏宛辞心底一沉,觉得这个借口不太行的时候,身上的男人忽然扣着她的身子将她整个抱了起来。
怕掉下去,
苏宛辞条件反射抱紧他。
男人抓着她的双腿缠在了自己身上。
宽阔的掌心托着她的腰臀。
以一种树懒抱的姿势,径直抱着她去了浴室。
看着越来越近的浴室门,她转头看他,眸底深处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警惕。
“你干嘛?”
第204章 她的未来,终于有了他
男人勾唇,“宝贝儿不是想看雪吗?”
“老公带你去洗漱,待会去看雪。”
听着这句,苏宛辞暗暗松了口气。
就连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的腰肢,都明显放松下来,
察觉到自己小姑娘身体不再绷滞,陆屿饶有兴味的看了她一眼。
落在苏宛辞身上目光很是耐人寻味。
可此刻劫后余生的苏宛辞并没有注意到他这种‘守着自己的猎物,思量着该以何种方式将之拆吞入腹’的隐晦暗欲表情。
一个小时后。
大厅中,苏宛辞推开门,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眸色微微亮了些。
她不由自主地踏出门廊,踩着松软的积雪一步步走到院子里。
听着“咯吱咯吱”的轻微踩雪声,仰头看着空中簌簌飘落的雪花,小姑娘脚下的步子渐渐快了些。
时隔八年,这是苏宛辞第一次在湘城重新看到雪。
心底的万千滋味,似乎都难以用语言来表述。
陆屿跟在后面,看着地上那一连串的脚印,眼底笑意不自觉多了些。
瞧着前面摊开双手接雪花的小姑娘,陆屿几步走过去,将手中的围巾围在了苏宛辞脖子上。
“跑这么急,着凉了怎么办?”
看着咫尺间男人关切的眉眼,苏宛辞心神微动,在反应过来前,恶趣味的将落了数片雪花的掌心贴在了陆屿脖子上。
刚从室内出来,手本来就热。
就算雪花落在掌心,也会立刻化成点点晶莹的水痕。
再加上苏宛辞出来的时间短,掌心并不冰,只有一点点微微的凉。
感受着脖子上骤然贴上来的那一抹凉意,陆屿并没有将她的手推开。
反而歪了歪头,将她的手夹在脖子和肩膀间,用他皮肤上的温度将她的微凉的掌心暖热。
看到他这一举动,苏宛辞眨了下眼。
下意识就想将手抽出来,“很凉,你……”
“不凉。”男人轻声打断她,盛满爱意的眸子和她眼眸直直相接,声线低缓清冽:
“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多凉,我都会将我的小姑娘捂热。”
苏宛辞心中微动,踮脚吻上了他的唇。
陆屿这次难得的没有吮着她的唇不放,在苏宛辞退开的时候,他也放开了她。
小姑娘眸若星辰,对着他道:
“与其单方向捂热,我更喜欢我们二人互相取暖,就比如这样。”
说着,她投入他怀中,用自己的身体给对方各自挡去了一半风雪。
两人相依相偎在无声飘落的雪花中,像是与宁静绝美的雪景融为了一体。
男人紧紧抱住她,将她整个搂入怀中。
用身躯为她遮去了所有的冷寒。
“好,那我等着我的小姑娘。”
这是苏宛辞第一次毫不避讳的对着他诉说未来。
诉说属于他和她两个人的未来。
这一刻,虽然置身风雪,但陆屿觉得整个人都是暖的、都是热的。
他的小姑娘,他等了八九年的小姑娘,在这一刻,终于将他加入了她的未来中。
她的未来里,她的计划中,终于有了他。
不是强迫,不是手段,
而是真真正正的,发自肺腑的隐晦的告白。
……
虽然成功在落雪中等到他小姑娘的表白,但陆屿并没有让苏宛辞在外面风雪中待太久。
今天室外零下十多度,这么冷的温度下,长时间待在外面,肯定感冒。
但陆屿看出了苏宛辞对下雪很感兴趣,进去大厅后,便将所有的窗帘全部打开。
华庭公馆的玻璃透视性很好,隔着玻璃赏雪,也别有一番滋味。
吃过饭后,落地窗前,陆屿从身后拥着苏宛辞,对她道:
“为庆祝晚晚回国后的第一场雪,不如我送老婆一个礼物可好?”
苏宛辞偏头看他,“什么礼物?”
陆屿神神秘秘的笑了声。
带着苏宛辞去了楼上。
“我带宝贝儿去看看。”
十分钟后,
当苏宛辞看到那所谓的‘礼物’,呼吸猛地一顿。
第205章 就试一个好不好?
她不可置信地拧眉。
扭头咬牙问身后的狗男人。
“这就是你说的‘礼物’?!”
她指着桌子上摊开的那个小箱子。
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了各种小东西。
长的短的,粗的细的,动的跳的,应有尽有。
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某人一脸无辜。
似乎是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放的是这种东西。
陆屿扒拉出那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对着苏宛辞“坦白”道:
“宝贝儿,这是公司的人送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送的,估计是看着马上到新年了,想着送份新年礼物吧。”
见苏宛辞似乎不信,某人继续道:
“我看着包装挺精致的,正巧今天下雪,就借花献佛送给宝宝了。”
“所以——”某人哄道:“老婆别生气,等年后去公司了,我让陈恒一个个排查。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送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苏宛辞完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他身为麓晟集团的总裁,除了他本人授意,哪个胆大包天的下属敢往他办公室里送这种东西?!
或者她再猜的大胆一点,这一盒子东西,是不是某个狗男人自己买的?!
假装看不到某个小姑娘眼底的愠色。
陆屿从盒子里随手勾出一个细细长长的小东西,递到苏宛辞面前。
似是商量般低问:
“宝贝儿,既然人家送都送了,不如我们就试一试?免得浪费了人家的一番心意。”
苏宛辞冷眸侧了眼他手中的东西。
扔下一句:“你自己试吧!”
随即转身就走。
然而刚转过身,就被男人搂住了腰。
陆屿欺身逼近她,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手中的小东西绕到她面前,低哑蛊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宝贝儿,咱们就试一个好吗?”
“老公保证,肯定很舒服的。”
苏宛辞不同意。
扯着他的手臂要出去。
可陆屿却紧紧抱着她不放。
见她一直不松口,某只饿狼再次心生一计。
“宝宝,今天我陪你看了雪,又送了你礼物,老婆是不是该回赠我一下?”
苏宛辞咬牙,“呵,回赠什么?”
“回赠——”男人腔调拖长。
含着她耳垂轻轻吮了些。
“回赠一次雪天体验好不好?”
苏宛辞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不要脸的狗男人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
床上床下变得一样的痞赖。
一个小时后,苏宛辞终究是没有抵抗住某只狡诈饿狼的攻势。
四楼花房。
大床上。
小姑娘浑身汗涔涔的,脸色绯红,唇瓣上被咬下几个明显的齿印。
“宝贝儿,往上看。”
男人嘶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苏宛辞睁开湿漉漉的水眸,压住喉咙深处的低吟,随意抬眼往上一瞥。
四楼所有的玻璃都是透明的。
尤其房顶,清晰度更是高。
漫天的雪花飘飘洒洒落下,在房顶上打下了一个又一个雪花的印记。
然而新奇的是,下了这么久的雪,房顶上却没有任何积雪。
雪花落在上面玻璃上,下一刻,紧随着就会融化,只落下一点点湿润的痕迹。
苏宛辞找回一点力气。
葱白的指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再动。
她喘了口气,声音如娇似媚。
“外面温度这么低,雪怎么会融化?”
陆屿往上扫了一眼,另一只手抓住她,手腕猛地一用力。
“……陆屿!”
男人随之卸下力。
轻轻将她拥进怀里,柔声解释,仿佛刚才故意磨她的那人不是他一样。
苏宛辞眼底的水雾,彻底凝成晶莹泪珠。
沿着眼角悄无声息地滚落。
男人将之吻入唇齿间,这才不急不缓开口:
“外面玻璃顶部有控制玻璃表面温度的恒温装置,能保证冬天的时候玻璃表面的温度仍旧是室温。”
“这样一来,下雪的时候,不会产生积雪,以免影响视线。”
“而且有很多微型的清洁小机器人,可以定期打扫玻璃,及时将蒙上的灰尘处理掉。”
如此一来,就可以解决打扫的难题。
像华庭公馆四楼这么大的地方,如果一点一点的用人工去打扫,无疑是个巨大的工程。
在装修的时候陆屿就考虑到了这些因素,所以提前准备了很多最新的微型机器人。
第206章 萌生占有的欲望
十分钟后,陆屿勾着苏宛辞的腰将她抱起来。
女子浑身软的厉害。
被男人肆意揉在怀里。
陆屿将苏宛辞放在腿上抱着,一手搂着她的腰背,一手按在她后脑勺上。
侵略性十足的吻蓦地落下。
他噙着她的唇瓣,抵开齿/关,蛮横霸道的搅碎她口中的呼吸。
在她口腔中肆意扫荡掠夺。
怀里的小姑娘本就无力,这会儿又被他这般压榨索取,娇媚的身子越来越软。
陆屿紧紧锁着她,不让她躲。
听着她唇角不断溢出的细碎声音,眼底墨色越发深沉。
渐渐的,他像是发了狠。
动作间越发用力。
按揉着她身体不断往怀里压。
似乎就想这么将她揉碎,彻底揉入自己身体,完全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
陆屿终于放过快要窒息的小姑娘。
苏宛辞大口喘着气,下巴搭在陆屿肩上。
眼底雾蒙蒙的,一看就被欺负狠了。
可这次某个始作俑者虽然心疼,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心软放过她,随后再柔声安抚轻哄。
他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替她平复呼吸。
然而那一双眼,却漆沉的吓人。
苏宛辞看不到他的表情。
唇瓣火辣辣的疼,尤其是嘴角,稍微一动就有种刺疼感。
尤其刚才陆屿吻她的那种吞噬感,几乎让她战栗。
以前虽然他的吻也很强势,但远远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和蛮狠。
这一次,她是真的觉得他想将她咬碎吞了她。
待呼吸平复一些,苏宛辞从他怀里出来,蹙眉质问:
“你属狗吗?咬我干什么?!”
男人眸色微动。
目光落在她红肿的唇上,眸底掠过了一丝情绪。
他低笑一声。
扶着她的腰猛地将她拽进了怀里。
两人身体紧贴严丝无缝。
慢条斯理的啃咬着她的耳垂,男人低缓而又含欲的嗓音慢慢在耳边传来:
“宝贝儿现在才知道吗?我不止想咬你,更想——”
他声音拖长了些。
苏宛辞正等着他下半句话,
猛然间,脖子一痛。
陆屿不轻不重地咬了上去。
苏宛辞不自觉仰头。
眼眸微微眯起。
而就在此时,男人未尽的话再次道出:
“一口吞了我的晚晚。”
陆屿捏着她后颈。
在那处软肉处作乱。
声线渐渐紊乱,似是有些急促。
更多的,似乎是压抑。
菲薄的唇轻阖,他接着道:
“想将我的晚晚嚼碎,彻底吞到腹中,想和晚晚完完全全融为一体,之后年年月月,永不分离。”
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不自觉的萌生占有的欲望。
陆屿也不例外。
他惦记了苏宛辞这么多年,也嫉妒了这么多年。
心底深处,对她那种隐秘的占有欲,早已到达巅峰。
只是他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好到几乎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过。
尤其在和苏宛辞领证后,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自己所有阴暗占有的一面全部隐藏了起来,
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分毫。
生怕她会远离他。
这次她的那句隐晦的表白,让他心底被压抑了太多年的感情开始蠢蠢欲动。
他甚至快要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的想完完全全地独占她。
想占据她心中所有的位置,想把傅景洲,把外面所有的人都从她心里驱赶出去,
让她眼里心里,完完全全只有他。
只能看到他。
在外人看来,陆屿是出了名的混不吝,他游戏人间,冷眼旁观众人沉沦痴狂,却又能时时刻刻保持理智清醒,对待任何事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疏懒散漫不上心的模样。
就连陆父陆母都被他的浑不在意所迷惑。
可却无人知道,在无数个黑夜中,他也想将一个人用尽手段夺过来,将她狠狠压在身下,一寸寸占有掠夺。
陆屿对苏宛辞的感情压抑了太久,久到不知经过了多少个日思夜想的日夜。
一旦爆发,便如山洪倾泻,再也控制不住。
他知道他该将隐忍多年的占有欲继续压制,永远都不能让她知道,免得她会逃离。
可今天面对她的那句话,他差点就让这种疯如野草藤蔓般的阴暗感情喷薄迸发。
虽然在苏宛辞看来,婚后的陆屿就像喂不饱的饿狼,一有机会就将她往床上拐。
但如果苏宛辞真正了解陆屿所有的性情,她就会知道,他一分一秒都不舍得让她离开。
他贪婪地想要占据她的一切。
贪心到时时刻刻都想让她待在他的视线内。
可是他也知道,他不能这么做。
他的小姑娘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的未来,他这种独占欲,对她来说,无异于变相的囚禁。
第207章 看雪
他爱她,虽然想将她困起来。
可更想要的,是她能够每天开开心心的活着。
然而尽管如此,每每到了宁静的深夜,他仍然会被惊醒。
害怕她和他领证只是一场梦。
一场……他太过想念她,太过想要她,而臆想出来的梦。
所以很多个日夜,在夜深人静之时,他会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敢松开分毫。
生怕一不留神,她就溜走了。
苏宛辞知道陆屿喜欢抱着她睡,不管在睡前还是睡后,不管是清醒还是睡梦中,他总是很喜欢双手双脚的缠着她,
将她完完全全抱在怀里,不给一丝一毫让她挣脱的可能。
然而她却不知道,在刚刚领证的那段时间,陆屿几乎从未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在她睡着后,他总是贪婪而执拗地盯着她看,一遍遍在心里喊着她的名字,痴缠地描摹着她的眉眼,不舍得错开视线分毫。
……
四楼大床上。
陆屿和苏宛辞斜躺着。
刚才那个一直被陆屿握在手中的小东西,此刻被男人随意扔进了一旁的盒子里。
“啪”的一声轻响,苏宛辞微阖的眼眸缓缓睁开。
如湖水般透彻的水眸落在男人身上。
陆屿舔了下唇角。
邪肆地压在她身上,
碾磨着她腰间的软肉,带着几分蛊惑的眸对上她的,勾着唇角低低说道:
“宝贝儿,想不想看雪?”
“老公带你去看雪好不好?”
苏宛辞动了动眉尖。
虽然她挺喜欢看雪,但此刻没有一点力气,实在是懒得动。
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在陆屿面上停顿两秒。
随后她摇头,“不了,想睡。”
听着她后两个字,男人眸色深了些。
唇角挑起的弧度也大了些。
他手腕伸到她腰后。
微微一个用力,就将他的小姑娘稳稳托入了怀中。
他抱着苏宛辞从床上下来,朝着门口而去。
“宝贝儿不是喜欢看雪吗?等睡醒再去,估计雪都停了,这场雪错过之后,下一场雪不知还要等多少天。”
“不如现在老公抱着我的晚晚过去,宝贝儿待会只看就好。”
苏宛辞正在想这男人今天怎么良心发现了。
可十分钟后,她就知道了自己这想法是多么大错特错。
一楼宽大的落地窗前。
苏宛辞被压在落地窗上。
男人在身后搂着她,薄唇噙着一分薄笑。
“宝贝儿,喜欢吗?”
苏宛辞咬紧牙,隐忍着不肯发出声音。
在他动作越来越过分的时候,她连忙抓住他,“不行!你把你脑中那些黄色废料收一收,你……节制一点!”
最后一句话,苏宛辞呼吸骤然不稳。
陆屿将她紧紧抱住怀里。
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无声飘落。
一层层覆盖在原来的积雪上。
纤尘不染的窗因两人的呼吸而晕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外面的雪景变得朦胧模糊。
苏宛辞咬紧唇,被他从身后束缚在怀中,她动作很是受限。
哪怕连阻止他都做不到。
她扭着身子想要转过身去。
然而才刚刚动了一下。
就猛地被一股力道压在了落地窗上。
苏宛辞下意识抬手撑住玻璃。
那朦胧的水雾顿时被按出一个掌印。
“宝宝。”
陆屿吮咬着她瓷白温热的颈侧低低开口。
“单是站在这里看雪多没意思,不如我教你一种新的赏雪方式。”
“不……唔!”
苏宛辞拒绝,头偏了一半想去看他。
然而不等她看清他的脸,男人倏然扣住她的下颌,托着她转头,滚烫的唇压在了她尚还红肿的唇瓣上。
这种接吻方式太累,苏宛辞本就没有缓过来,这么一来,身子很快软下来。
撑在玻璃上的手也渐渐失了力气,身子没了重心往下跌。
陆屿及时箍住她的腰。
将人挤在了自己胸膛和玻璃之间。
玻璃上冰冷的触感浸入体表,苏宛辞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察觉到她身体颤抖,男人用语音让智能家居打开了一楼窗户的恒温模式。
很快,玻璃上的水雾散去。
窗外的雪景再次变得清晰。
可与此同时,大厅中也渐渐响起了压抑的喘息。
室内的温度也在节节攀升。
第208章 越是若隐若现,越是惹人遐想
一个小时后。
苏宛辞嗓音近乎嘶哑。
外面的景象似乎也在不断晃动。
经过这一天后,接下来的整整两天,苏宛辞都冷然拒绝陆屿的求欢。
一开始,她连房门都不让他进。
可区区一道门,就算她反锁,也挡不住某只饿狼。
后来,在陆屿软磨硬泡和再三保证下,勉强保住了和老婆睡一张床的福利。
可他那天做的太过分,苏宛辞防他跟防贼一样,
陆屿也怕真的惹她生气,没敢再肖想吃肉的福利。
转眼,三天过去。
到了大年三十。
陆父陆母提前好几天就多次打来电话,让她和陆屿大年三十去老宅,一块吃个团圆饭。
苏宛辞在梳妆镜前化了一个淡妆,细软长发挽起,露出一截瓷白纤细的颈。
陆屿推门进来,看向梳妆镜前的苏宛辞,待目光落在她脖颈上时,男人眸色微暗。
他走过来,停在苏宛辞的对面。
微凉的指尖在她颈侧触了下。
“晚晚这里缺点东西。”他慢悠悠说。
苏宛辞目露疑色,转眸看他:“缺什么?”
“缺这个。”
说话间,男人骤然俯身。
扶住她的腰,对着她脖颈径直吻了下来。
对于他这猝然的举动,苏宛辞有些意料不及。
然而不等她推开他,脖子上便冷不丁传来一股轻微的疼。
“嘶……你干什么,不能咬!”
陆屿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两个清晰又醒目的痕迹,才停住吮吸,抬眸看她。
瞧着自己留下的印子,他满意扬眉。
“现在好了,什么都不缺了。”
苏宛辞下意识转头去看镜子。
待看到那两个大咧咧的吻痕时,她顿时皱紧了眉。
“陆屿!”声音咬牙切齿。
男人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今天老宅的人多,保不齐哪个不长眼就敢觊觎他老婆。
留下个印子,他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明目张胆的惦记他老婆。
然而他这些小心思,苏宛辞并不知道。
盯着那两个印子瞧了好一会儿,她转头狠狠瞪着始作俑者。
随后推开他,在化妆台上找到遮瑕膏,将那两个新鲜出炉的吻痕遮了起来。
陆屿咬的重,苏宛辞涂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将之遮住。
虽然也想过贴两个创可贴,但这种天气,在脖子上贴创可贴,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倒还不如用遮暇将印记遮住。
见自己的‘劳动成果’被自己的小姑娘破坏,某人舌尖抵了下腮,盯着那处涂遮暇的地方瞧了几秒,平静疏懒的眸底闪过了一丝什么。
吃过早饭,陆屿和苏宛辞出发。
到了老宅,
陆屿停下车,苏宛辞正要打开车门下车。
然而她手还没接触到车门,驾驶座上的男人先一步解开了安全带,倾身靠近她,抵着她后颈就吻了过来。
平时接吻的时候,陆屿喜欢扣着她后脑勺。
因为这个姿势,是她最逃躲不开的姿势。
今天或许是担心弄乱了她的发型,他只握住了她后颈。
两人唇瓣贴合,
陆屿并没有像平时那般蛮横索吻,这个吻很温柔,准确来说更像热恋中情侣之间的缠绵。
陆屿浅浅撬开她唇齿,轻轻勾着她缠绕,手指却趁着她注意力转移之际,悄无声息地蹭上了他烙下吻痕的地方。
他缓缓在她脖子上摩挲,动作又轻又小,像极了接吻时的安抚。
苏宛辞涂的那些遮暇本就只能堪堪遮住那两个吻痕。
现在被他一蹭,那玫色的印记渐渐显露。
陆屿半睁着眸扫了一眼,见效果达成,在苏宛辞唇上啄了两下,便放开了她。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男人拇指摩挲着她唇角。
低低沉沉的嗓音在车厢中响起。
“宝贝儿今天的口红选的不错,接吻居然一点都不掉色。”
苏宛辞抬眸看了眼陆屿的唇。
确实没有看到红色。
“走吧,爸妈该等急了。”他说。
怕她注意到脖子上的遮暇被擦掉,陆屿立刻带着苏宛辞下了车。
将车钥匙扔给一旁专门等着的佣人,陆屿垂眸看了眼苏宛辞的脖子。
他刚才只是轻轻蹭了蹭,所以那吻痕并不明显。
可偏偏越是若隐若现,越是惹人遐想。
第209章 您就不能看好老妈吗?
陆屿和苏宛辞两个刚走到大厅门口,陆父和陆母两个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到他们人,陆母拉着自己儿媳妇,拍开陆屿抓着不放的手,转身就进了大厅。
独自被扔在门外的陆屿瞧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无语地扯了扯唇角。
抬头瞥见还没进大厅的陆父,他若无其事的双手插兜,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说:
“爸,您就不能看好老妈吗?”
谁的老婆谁抱。
他爸的老婆干嘛老是抢他的老婆?!
听着这话,陆父停下动作,侧身凉凉睨他:
“你小子别欺软怕硬,有能耐就把这话当着你妈面说!”
陆屿:“……”
他爹惧内……惧的有点过分吧!
“你们两个干嘛呢!还不进来!”
陆母的声音传到大厅门口。
陆屿和陆父二话不说,抬步进了大厅。
里面沙发上,陆母握着苏宛辞的手放在膝上。
对面沙发上还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和一对兄妹。
陆母的目光从对面四人身上掠过,抬头看向陆屿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怨怒和不满。
今年是晚晚第一次在陆家老宅过年,陆屿这个做丈夫的,不陪着儿媳妇一块进来也就罢了。
他还在门口和陆霄聊天!
让别人看来,还以为他们陆家不重视儿媳妇呢!
这个混小子,一天不骂就敢上天。
这么想着,陆母看向陆屿的目光越发冷沉。
似乎很想大骂他一顿。
但想到今天是新年,尤其对面还有陆鸣一家人,陆母硬是压下了这口气。
陆屿和陆霄进来后,袁若姝转头看向苏宛辞,眸光顿时变得宠爱。
“晚晚,妈跟你介绍一下,”她看向对面的陆鸣和白绮梅。
“这是你二叔和二婶,旁边的是陆安和陆诗蕊。”
对面的陆鸣立刻开口,语中带笑。
“这就是晚晚吧?”他面上有两分遗憾,“这一整年二叔和二婶都在国外,你和陆屿结婚的时候,我们也没有赶回来,今天也算是咱们的第一次见面。”
苏宛辞点头喊人。
言语中客气礼貌。
瞧着如此漂亮的小姑娘,白绮梅笑着看向坐在苏宛辞另一旁的陆屿。
“陆屿真是好福气,娶到这么天仙似的小姑娘。”
这话一落,旁边的陆安也随着开了口。
“妈说的不错,嫂嫂美的倾国倾城。”
他手中端着一杯茶,幽邃的眸落在苏宛辞身上,嘴角勾着一抹轻扬的弧度。
陆安视线在苏宛辞面上停了片刻,却在下一秒,被她脖子上那个若隐若现的吻痕吸引了注意力。
他定睛看了看。
还未转开眸,就感觉到对面射来一道如有实质的视线。
陆安抬眸看过去,正好和陆屿的目光相撞。
他笑了笑,视线自然的从苏宛辞身上移开。
陆屿握住苏宛辞的另一只手,双腿交叠,懒洋洋地靠着沙发背。
对于此刻大厅中几人的谈话很是漫不经心,只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苏宛辞纤细的指尖。
期间指腹不时地在她婚戒上扫过。
陆诗蕊一直没有开口。
但她的目光,却很直白地落在苏宛辞身上。
似乎是对这个嫂嫂很是好奇。
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别的难以言喻的眸色。
苏宛辞淡淡掀眸朝她看了一眼。
陆鸣是陆家的旁系,虽然都是陆老爷子的儿子,但出身并不光彩,因此在前些年的时候身份很是尴尬。
不过好在陆鸣情商很高,做人进退有度,虽然最初是以私生子的身份进入陆家,但后来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手段,也有了一番成就。
尽管身上流着陆家的血,但以陆鸣的身份,自然是没办法继承陆家的家业的。
陆鸣的出现,本就是一场意外。
陆老爷子年轻的时候遭人算计才意外有了陆鸣,所以陆鸣回了陆家之后,陆老爷子当场就明确表明,陆鸣能冠陆氏的姓,但绝不可能平分陆家的家产。
当初陆鸣为了顺利进入陆氏,没有任何犹豫,一口答应。
后来在陆氏渐渐站稳脚跟之后,他也想过在陆氏这么大的家业面前分一杯羹,但这个念头才刚刚萌生,就被陆老爷子明里暗里敲打了一顿。
从那以后,陆鸣就歇了这些心思。
只借助着陆氏的人脉,一步步将自己的公司做大做强。
第210章 尝尝
陆鸣虽入了陆氏,也被陆氏承认,
但他的身份,终究是太敏感,更被众人诟病。
所以小有成就之后,就带着妻儿子女去了国外发展。
除了一些重要的日子和场合,其余时候,很少回国。
这次回来,一是因为过年和陆霄这边走动一下。
二是因为他最近公司资金吃紧,想让麓晟集团这边帮衬一下。
几人客套一番,陆鸣和白绮梅以及陆霄和袁若姝很快上楼去了书房,讨论公司的事。
大厅中,只剩下了陆屿、苏宛辞、陆安和陆诗蕊。
当年陆鸣搬去国外的时候,陆诗蕊和陆安已经八九岁。
上代人的恩怨不牵扯下一代,更何况陆屿和陆安他们,中间隔了两代。
小的时候,他们感情还算可以。
后来陆诗蕊和陆安随着陆鸣去了国外,来往减少,感情这才慢慢淡下来。
看着陆鸣和陆霄他们的身影在楼梯口消失,陆诗蕊收回目光,若有似无地看了眼陆屿旁边的苏宛辞。
随后端着面前的一个果盘去了对面。
姿态亲昵地坐在了陆屿旁边,手指抓着陆屿的胳膊,弯着眼眸甜甜的喊‘陆哥哥。’
陆屿第一反应是将胳膊从陆诗蕊手中抽出来,同时转眸,不着痕迹地看向苏宛辞。
似乎是想看有人喊他这种称呼,她会是什么反应。
而苏宛辞听着这三个字,眸色淡淡地偏头看了眼陆诗蕊抓着陆屿胳膊的手。
随后转过头,脸上似乎没有任何表情。
卷长的睫毛垂了下。
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她倾身在正前方的果盘中叉了一块西瓜,径直递到了陆屿嘴边,红唇中吐出一个字:
“吃。”
瞧了眼面前的西瓜,男人心情似乎瞬间变得很好。
他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低头将西瓜咬在了嘴里。
他嚼着西瓜果肉,眼眸却定定地落在苏宛辞身上。
眸子漆黑深邃,眼底墨色流转。
苏宛辞抽了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上不小心沾染上的汁水。
咽下后,陆屿唇角挑起,凝着苏宛辞说:“这西瓜选的不错,很甜。”
说着,他叉起一块,亲自喂到了苏宛辞唇边。
“宝宝,尝尝。”
苏宛辞抬眼,目光在他面上掠过。
随后启唇将它咬在了嘴里。
在苏宛辞吃下后,陆屿看都没看陆诗蕊,直接脱了外套,随手扔在了一旁。
那动作,随意到透着一丝嫌弃。
仿佛他扔的不是价格不菲的私定外套,而是一个脏手的垃圾。
其实在陆屿心里,这外套也确实算垃圾了。
因为被别的女人碰过了。
看着他的动作,陆诗蕊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她咬了咬唇,面上闪过一丝难堪。
但不知想到什么,她并没有起身去亲哥哥陆安那边,反而仍旧是坐在陆屿旁边,嗓音甜的腻人。
“陆哥哥,我们好多年没见了,现在都生疏了,就连小嫂嫂进门我都不知道呢。”
她的本意是想说,苏宛辞终究是个外人。
哪怕是嫁进来的媳妇,在身份地位和亲疏远近上,也远远比不上她和陆安这种有血缘关系的弟妹。
然而听着他这话,陆屿却轻飘飘的甩来一句:
“确实生疏,陆氏的根基就在湘城,我和晚晚领证后也没有隐婚,不止陆氏上下,就连整个湘城,都知道我的老婆是苏宛辞。”
这句话,无疑是不声不响的狠狠甩了陆诗蕊一巴掌。
陆诗蕊屏着呼吸,手指顿时捏紧。
对面的陆安听着这话,眼底似乎有什么闪了一下。
脸上笑意不变,只是看向苏宛辞的目光中,多了一分深意。
看来外面的传闻不虚,陆屿对这个妻子,还真是护得紧。
第211章 她是我的陆太太,我不护着她护谁?
陆诗蕊咬着唇。
我见犹怜地看向陆屿,没敢再抓他胳膊,只是怯生生地喊了声:“陆哥哥……”
她这三个字刚出,陆屿便冷不丁开口。
“还有,别喊这三个字,听着别扭,我老婆会吃醋。”
陆诗蕊有些愣。
苏宛辞慢动作转头看了眼陆屿。
陆诗蕊似是有些不解,不等她问出声,就见陆屿抬手示意对面的陆安,“你亲哥哥在那里。”
“可你也是我哥啊……”
陆屿言简意赅,“堂的。”
堂哥。
不是亲哥。
在亲哥面前,
四舍五入,也可以理解为不是哥哥。
“儿大避母,女大避父,何况你我只是堂兄妹关系,别喊这么亲密,容易让我老婆误会。”
陆诗蕊咬紧唇。
眉心紧紧皱起。
似乎是很不情愿。
嘟囔了一句:
“堂哥,你就这么护着她?”
她苏宛辞在傅景洲身边待过那么久,哪里值得这么偏爱。
陆屿似是不解地扫了她一眼。
“她是我的陆太太,我不护着她护谁?”
这时陆安不紧不慢出声。
带着训斥警告的意味。
“诗蕊,别没大没小,喊嫂嫂。”
说罢,他对着苏宛辞歉意笑了笑。
“嫂嫂别介意,我这个妹妹从小被惯坏了,她说话直,但没有恶意。”
苏宛辞弯了弯唇角,只轻轻点了下头,
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目光却从陆诗蕊身上不动声色地划过。
她能感觉到,这个堂妹,对她似乎有点敌意。
但苏宛辞很确定,她之前并没有和陆诗蕊接触过,陆诗蕊这敌意,来的莫名其妙。
回眸,她放下手中的果汁,说了句:
“我去趟洗手间。”
不等她起身,陆屿就站了起来。
“老婆,我也去。”
陆屿和苏宛辞离开后,陆安将陆诗蕊叫到身边。
微拧着眉,低声斥道:
“诗蕊,你怎么回事?陆屿对苏宛辞护那么紧,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方才苏宛辞那是没往心里去,轻飘飘的就让这件事过了。
如果她揪着这件事不放,陆诗蕊那一两句看似不痛不痒的话,就能让陆鸣和陆氏老宅的关系更加薄弱。
毕竟但凡有眼的都能看出来,她苏宛辞和陆屿、陆霄他们才是一家人。
陆鸣他们,对于陆氏来说,不过是一个有着一点点薄弱血缘的陌生人。
一个外人,挑衅人家女主人,陆诗蕊还真是无脑愚蠢。
陆诗蕊盯着洗手间的方向,眼底划过一抹嫉妒。
她声音压的很低,低到只能让陆安听到。
“我只是不甘心,这么一个结婚几个月就移情别恋的女人,凭什么得到傅景洲的爱?”
听着他这话,陆安看了她一眼。
“诗蕊,如果你不想惹祸上身。这些事,你就少掺和,不管是陆屿这边,还是傅景洲那边,你都把心思给我放干净点,别惹事!”
陆诗蕊咬紧唇。
微垂的眼底闪过一抹嫉妒。
她只是不明白,傅景洲为什么要那么宠爱一个这么容易就移情别恋的女人。
陆诗蕊也学的医,并且和苏宛辞上的同一所大学,因为她比苏宛辞小两岁,所以从她进入大学的第一天起,她就一直活在苏宛辞的荣耀背影中。
从入学第一天开始,她就知道了她自己历尽艰辛考上的这所重点大学里有一个非常出名的风云人物,叫苏宛辞。
她的成就,她的辉煌,她的荣耀,几乎传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各种光荣榜上,无一例外,苏宛辞的名字和照片全部上榜。
后来,陆诗蕊在人群中见到了苏宛辞,无数高校的莘莘学子中,她身上像是自带光环,哪怕身处人流,她也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一开始的时候,陆诗蕊对苏宛辞只是单纯的崇拜。
自己的学姐能有这么大的名望,说是众星拱月般存在也不夸大,她自然也羡慕倾佩。
直到后来,她在校门口见到了来看望苏宛辞的傅景洲。
在国外,国内的面孔本来就少。
再加上傅景洲俊美矜贵,她第一次见到傅景洲便动了心。
只是她和苏宛辞之间的差距太大,尤其傅景洲满心满眼都是苏宛辞,她根本没有机会。
这份还未萌芽的爱恋,就这么被掐死在了摇篮中。
后来,苏宛辞离开了学校,回了国内。
傅景洲也再没有去过那所大学。
当在网上看到傅景洲的消息时,陆诗蕊有意无意的总会多留意一些。
再到后来,她听说陆氏唯一的继承人——也就是她的堂哥陆屿结了婚。
而结婚对象……居然会是她曾经羡慕又嫉妒的学姐!
第212章 独特的琉璃美
如今见到陆屿这般护着苏宛辞,尤其苏宛辞对陆屿,似乎也并非传闻那般只是闪婚关系那么冷淡疏离。
瞥着这一幕,陆诗蕊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只是她也说不清自己究竟难受什么。
正如陆安所说,苏宛辞、陆屿、傅景洲他们三个之间的事,究竟是他们内部的事情。
她陆诗蕊,不过算是一个“外人”。
然而或许是因为她喜欢傅景洲的缘故。
亲眼看着苏宛辞和傅景洲在一起她不舒服,
可现在,苏宛辞没嫁给傅景洲,反而和堂哥陆屿在一起,她心里也各种不舒服。
陆屿和苏宛辞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陆诗蕊和陆安各自坐在一个沙发上刷手机。
听到动静,陆诗蕊吐出嘴里的葡萄籽,晃了晃手机对着陆屿道:
“哥哥,听说华庭公馆的四楼全都改装成了玻璃花房?我能去看看吗?”
陆诗蕊手机上,播放着的正是华庭公馆外部构造的视频。
前段时间陆屿将华庭公馆装修完后,因为四楼“独特又烧钱”的‘造型’,引发了一波“独特的琉璃美”热搜。
陆屿也在微博上公开艾特苏宛辞:
【送给陆太太独一无二的新年礼物。苏宛辞】
看着华庭公馆的视频,再有陆屿这公开秀恩爱的骚操作,无数网友纷纷在评论区哭嚎——上天欠她们一个如此帅气多金又无底线宠妻的老公!
陆屿牵着苏宛辞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听着陆诗蕊的话,他直接扔来一句:“不方便。”
男人挑选了一个样种丰富的果盘,端在手里一个接一个耐心的投喂自己的小姑娘。
望着陆屿和苏宛辞之间的互动,陆诗蕊暗暗捏紧了手机。
她声调不变,带着几分撒娇。
“哥哥,我只是好奇而已,就看一眼。”
陆屿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
他平时并不厌恶‘哥哥’这个称号,
甚至也很喜欢让他的小姑娘喊他哥哥,只不过某个叛逆的小姑娘始终不喊,他虽然想听但听不到。
此刻听着陆诗蕊这么矫揉造作的喊“哥哥”这两个字,也不知怎的,他竟然觉得莫名的很厌恶。
陆屿不想让人察觉到的情绪,别人几乎感受不到丝毫异样。
但此刻,他仿佛并没有维持表面和平的打算。
捏着一颗红提递到苏宛辞面前,男人眼都没抬地道:
“真好奇的话,就去看无人机拍的华庭公馆的全貌视频,别说四楼玻璃花房了,就连一到三楼全部的外装修都能看到。”
当初无人机拍华庭公馆的时候,围着华庭拍了好几圈。
几乎连那地上的一个小洞都给拍进去了。
苏宛辞借着掩唇的动作,遮住了唇角上扬的弧度。
陆屿这厮怼人真够毒的。
他不想给人留情面的时候,能怼的别人一肚子火却偏偏那人还不能说什么。
正比如此刻的陆诗蕊。
面色难看之极。
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陆安咳了声,及时化解此刻的尴尬和越发凝滞的氛围。
他看向苏宛辞手上的粉钻。
“嫂嫂的这枚婚戒,是上次公开竞拍的那枚粉色原石吗?”
苏宛辞眸光在钻戒上掠过。
点头,“不错。”
陆安羡慕地看着陆屿和苏宛辞。
“嫂嫂和堂哥的关系真好,不过嫂嫂绝美出尘,在医学界更是名声大噪,也难怪堂哥如此宠爱嫂嫂。”
这话话音刚落,楼梯口传来几道说话的声音。
紧接着,陆霄和袁若姝、陆鸣几人出现在视线中。
陆鸣脸上乐呵呵的,洋溢着新年的笑容。
下来楼梯后,他转身对陆霄和袁若姝道:
“大哥大嫂,项目的事咱们以后继续跟进,今天我和孩子们就先回去了。”
袁若姝回笑道:
“都是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一块吃个团圆饭吧。”
陆鸣笑着推拒道:
“我和绮梅还有孩子们很久没有回来了,这次正好去孩子奶奶那里一趟,就不留下吃饭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
听着‘孩子奶奶’这四个字,袁若姝和陆霄没再挽留他们。
陆鸣一家离开后,餐桌上,陆屿懒懒抬眸,问陆父陆母。
“二叔他们一家难得来一次,爸妈怎么不留他们一块吃顿饭?”
第213章 跨年这种事,自然是找老公
什么“孩子奶奶”,无非是借口罢了。
如果陆霄和袁若姝真心留他们,陆鸣他们一家肯定不会走。
毕竟如此绝佳和陆氏套近乎增进感情的机会,他们怎会放过。
陆鸣今天主动提出不吃饭就离开,一是来暗中试探陆氏的态度,二是想试探陆霄和袁若姝对他们一家人的接受程度。
陆鸣毕竟只是一个私生子。
终归不算名正言顺的陆家人。
这次突然回湘城,又特意在年三十这天提及项目,无非就是还没死心。
不甘心放过陆氏这块肥肉。
想要来啃两口。
甚至往大了说,趁着陆老爷子还健在,陆鸣一家想在陆老爷子生前得到一点陆氏的家产。
陆鸣是陆老爷子的儿子,只要陆老爷子肯松口,这陆家的资产,他吞进嘴里,也算是名正言顺。
但尽管有陆老爷子这一层,现在陆氏真正的掌权人是陆霄和袁若姝,再具体一点,也可以说陆屿和苏宛辞。
只不过陆屿是晚辈,陆鸣对着陆屿提陆氏家产这种事,自然没法开口。
这种事也只能找陆霄和袁若姝。
所有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听着陆屿这话,袁若姝瞪了他一眼。
“你小子再装?吃你的饭吧!”嘴里说着这话,手中却不停的往苏宛辞碗里加菜。
这时陆霄也道:“年三十是一家人在一起吃团圆饭过年的日子,外人参和进来干什么?”
陆霄和袁若姝的态度,直接决定了以后陆鸣会不会吞到陆氏这块肥肉的未来。
见状,陆屿也放心不少,
如果他爸妈顾念‘陆家人’的情谊,接受了陆鸣他们,那么以后,这‘恶人’也只能由他来扮了。
若陆鸣真的进入了陆氏,以后再将他们从麓晟集团驱逐出去的那个人,也变成了陆屿。
倒也不是实在容不下一个有着一半血缘关系的二叔,只是陆鸣的那对儿女,心思都不单纯。
尤其陆诗蕊,性子和苏瑞禾一样善妒,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还有那陆安,看似一派温润公子的模样,心思却不浅。
对于这对兄妹,陆屿根本不可能让他们踏进麓晟集团半步。
不然,以后的陆氏,估计得乱到翻天。
至于陆鸣这个私生子,当年陆氏肯让他借着陆氏的人脉往上爬,已经是看在他身上流着陆氏血液的情分了。
如果他贪心不足蛇吞象,那陆氏,也不可能再容着他。
……
吃过饭后。
袁若姝拉着苏宛辞不放手,再三让她留在老宅过新年。
老宅中这么多房间,袁若姝早就想把苏宛辞接过来,让她在老宅住一段时间,她也好照顾照顾自己儿媳妇。
免得小晚晚天天被陆屿这混小子霸占着。
可某个粘妻奴,怎么都不同意让苏宛辞留下来。
大厅中,当着陆父陆母的面,陆屿一把将苏宛辞搂进了怀里。
霸道地扣着她的腰,不让她挣扎。
当着公公婆婆的面这么搂搂抱抱,总归是很别扭。
苏宛辞悄悄捏了下陆屿的背,示意他快将她放开。
可某个黏黏糊糊的男人,直接将她锁在了怀里,当着对面陆母眸色含怒的面,堂而皇之地说:
“老婆害羞什么,夫妻一体,我们只是抱一下而已,又没干什么。”
“而且,”他紧接着又道:“年三十跨年这种事,肯定是要和老公一起做,你婆婆有她自己的老公,晚晚不能天天想着和婆婆待在一起,你要时时刻刻想着来找你亲老公。”
苏宛辞:“……!”
见这拖后腿的混儿子敢pua她的儿媳妇,袁若姝一个眼刀剜了过去。
要不是此刻儿媳妇在这里,怕影响了陆屿在晚晚心中的丈夫形象,袁若姝甚至想拿个鸡毛掸子朝他挥过去!
她咬牙瞪道:“陆屿!你别天天给我的晚晚洗脑,好好一个人,你为什么偏偏要长个嘴?!”
陆屿闲闲挑眉。
似乎根本不介意再添把火。
“妈您这话说的,”话中似乎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佯装的不赞同,“如果你儿子没长嘴,怎么能娶到你儿媳妇。”
之前那次在咖啡厅,如果没长嘴,他就没办法答应和他的小姑娘闪婚。
也要不来天天吃肉的福利了。
陆母:“!!!”
第214章 徐天瑞打算让徐、纪两家联姻
陆母眉眼间都染上了几层怒意。
她怒指着门口,“滚出去!看见你就烦!”
陆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当即爽快应声。
唇角扯着淡淡的弧度。
“好!妈和爸跨年吧,我和你儿媳妇滚了。”
说着,他搂着苏宛辞的腰,转身就往外走。
苏宛辞挣脱不开,被他带着大步离开。
后面的袁若姝看着这一幕,心中的火蹭蹭蹭往上冒。
偏偏这叛逆儿子还跑了。
一肚子火全憋在心里没地发。
一旁的陆父走过来,试图劝道:
“老婆,那混小子现在结婚了,自然时时刻刻想着抱他自己的老婆,他们不愿意在老宅住也就罢了,华庭公馆和老宅离得不远,大不了明天咱们去华庭。”
说着,他走过来,拉着陆母的手想让她坐在沙发上。
陆母此刻余怒未消,看谁都一肚子火。
这会儿陆霄不知道躲远点避避枪口也就罢了,还偏偏凑上前来。
陆母的火力重心顿时转变了人。
“去什么华庭!那混小子的地方我才不愿意去!陆霄,你最近多给那小子找点事做!别让他整天那么悠闲,一天天的什么都不干,就知道压榨我儿媳妇!”
陆霄:“……”
这……
果然是亲婆婆。
但这个时候,陆霄自然不会和袁若姝唱反调。
老婆是用来疼的,用来哄的。
不是天天吵架的。
他带着袁若姝坐在沙发上,亲自给她捏肩,让她放松放松。
“都听老婆的,我也看着那小子太放肆,公司的事一点不管,天天缠着小晚晚。”
陆霄保证道:“老婆放心,明天我就把麓晟集团的项目整理一下,让他大年初三就去上班!”
哪个女人不想被老公当成小孩子般宠爱呵护?
哪怕是身为人母的袁若姝也不例外。
想当年年轻的时候,陆母可是名副其实的女强人,在商场上和一众老总厮杀过招都游刃有余。
当年陆霄能拿下袁若姝,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无底线的宠妻,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见到袁若姝他就放下所有身段去宠她哄她。
……
陆氏老宅这边鸡飞狗跳,安淮市徐氏那边也不安宁。
自从旁敲侧击得知徐瑾屹那小子拒绝了纪棠之后,徐父和徐母看徐瑾屹的那种眼神,要多不喜有多不喜。
其中带着浓浓的郁闷和恨铁不成钢。
尤其湘城纪家从年前就开始相亲,听说已经相过一次了,虽然那次没成,但难保哪天相着相着就碰到了一个对眼缘的。
徐瑾屹那小子本就作死,要是纪家那小姑娘再碰上一个喜欢的,那他们徐家的儿媳妇就彻底没着落了。
这么一想,徐父徐母是真的坐不住了。
年三十这天,大厅中。
徐父和徐母坐在沙发上,在网上搜了搜纪家的近况。
同时心里琢磨着该如何促成这两个孩子。
想着想着,恍然间脑海中抓住了相亲联姻这几个字。
徐父眼睛一亮,心间瞬间浮上了一个想法。
他立刻对徐母道:
“要不我们也联姻吧。”
徐母一怔。
没跟上徐父的脑回路。
“联什么姻?”
和谁联?
徐天瑞将电脑屏幕转向她。
上面赫然是纪家的消息。
他指着屏幕,“和纪家联姻。”
既然正常恋爱这一招走不通,那就商业联姻,让徐氏继承人和纪家大小姐双强商业联姻。
徐母第一反应是:“如果直接联姻的话,徐氏和纪家都不是普通人家,联姻这件事肯定会传的沸沸扬扬,到时候瑾屹那边的身份不就人尽皆知了?”
徐天瑞自然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诛狼队长的身份当然不适合如此高调的结婚。
但是——
他们徐氏的继承人却是可以的。
当初徐瑾屹进入特警队的时候,徐父让他隐瞒身份,便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诛狼队长的身份不适合做的事,徐氏继承人、甚至徐氏未来的家主身份,都是可以做的。
外人只知道徐氏有个风光霁月的长子继承人,却没有人知道这个‘徐瑾屹’长什么样子。
再加上徐氏继承人‘徐瑾屹’只对古玩字画感兴趣,多年深居简出。
而诛狼队长j在特警队执行任务的时候,大多也是便衣出警,且从不用真名,只用一个普通的代号。
最重要的是局里也特意对他的身份进行了多重加密处理。
不管国内还是国际,除了警局的人,其余人没有几个知道他的真面目。
所以,根本不会有人将徐氏这种富可敌国的数百年豪门和向死而生的诛狼队长联系到一起。
第215章 不可能联姻
徐天瑞越想越觉得联姻这条路可行。
他和徐母简单商议了一番后,丝毫不拖泥带水,当即就给纪家那边传去了希望两家联姻的消息。
纪氏别墅。
纪棠正美滋滋的缩在沙发里追剧,眼睛不离平板屏幕,手指刚从茶几上摸到一颗草莓,还没放进嘴里,纪母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步伐微快,后面还跟着走到楼梯半腰的纪父。
纪棠茫然抬头。
纪母冲到纪棠身旁坐下,很是认真的打量着自己的女儿。
纪棠被她看的一脸雾水。
不自觉的坐正身体,手上的平板也放在了茶几上。
“妈,你……找我有事?”
上回她妈脸上出现这种肃穆的表情,还是在死活不同意她进娱乐圈的时候。
后面跟着的纪父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看着亲爸亲妈这一派审问的架势,纪棠莫名心中发慌。
可还不等她再次开口询问。
纪母就顿时转变了神色。
看着自己的女儿,她试探问:
“棠棠啊,你还记得妈曾经和你说过,与安淮市的徐氏联姻的事吗?”
再次听到这话,纪棠当即蹙眉。
“妈,我早就跟您说过了,你女儿我不是嫁不出去,您别上赶着去问人家。”
听着这话,纪父抢先在纪母之前开口。
“棠棠,我和你妈可没有去问徐氏那边,是徐天瑞董事长亲自传来消息,说你和徐氏继承人门当户对,又般配,想问问徐氏和纪氏有没有联姻的可能。”
听完父亲的话,纪棠多少也明白了一点。
联姻这茬,估计只是徐父的主意。
而徐瑾屹……
想到这个名字,纪棠眼底神色冷了些。
她咬了口草莓。
片刻后,对纪父纪母说道:
“爸妈,这里面应该有些误会,徐氏和我们,不可能联姻。”
听着女儿这么干脆的拒绝,纪父纪母愣了一下。
彼此看了一眼,随即再次看向纪棠。
纪母轻声问:“棠棠,你和那位徐氏的继承人见过面吗?”
现在纪棠已经答应了联姻。
也答应了相亲。
没道理会这么坚决的拒绝徐氏这个选择才对。
不管放在湘城还是放在安淮市,徐氏都是联姻的上上之选。
纪母心中疑惑。
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自家女儿之前和徐氏继承人是不是见过面,两人之间是否又有什么矛盾,才让纪棠对和徐氏联姻这件事的态度如此反感。
这个念头一出,纪母不可避免的回想到不久前的那一天,
当她提到可以和徐氏联姻这话时,自家女儿那么大反应。
现在想来,似乎有些反常。
听着纪母的话,纪棠心底一跳。
生怕两家家长真的敲定了徐、纪两家的婚事,她连忙开口:
“妈,您说什么呢?”她抱着纪母的手臂,撒娇般靠在纪母身上,很是不舍又恋家地说:
“妈,徐氏又不在湘城,两家离那么远,到时候我嫁过去,好久都见不到爸妈一面,那我想爸妈了怎么办?”
“而且徐氏是名门望族,大家族规矩都多,我肯定不能三天两头往娘家跑。”
说罢,她看向纪母和纪父,“爸妈,你们真想让我嫁那么远吗?”
纪父纪母:“……”
其实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自家女儿天天在外面拍戏,一年到头也不回来两趟。
和远嫁还真没什么区别。
而且如果徐父徐母听到纪棠用距离远这种借口拒绝联姻,估计当场就会说:
距离远没关系,大不了让徐瑾屹来湘城。
反正徐天瑞也在湘城置办了好几套别墅,无非就是换个城市住。
而且以后住在湘城,还能经常看到他们的小晚晚,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纪母看了眼自己女儿。
随后说了句:
“湘城到安淮市的距离还可以,也不算很远,徐氏和咱们家都有私人飞机,以后坐飞机来往,也就一两个小时。”
说罢,她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如果棠棠真的不愿意,我和你爸也不会逼你,稍后我们给徐氏那边回个信。”
第216章 就纪家那小姑娘,你们认识
纪父纪母离开后,纪棠狠狠松了口气。
她怎么也没想到,徐氏那边居然会突然萌发两家联姻的想法。
年前她家老佛爷提及想和徐氏联姻的事已经把她吓了一大跳。
却不曾想,好不容易打消自家亲妈这种念头,徐氏那边又突发奇想的想联姻了。
徐瑾屹因为身份原因很久不回徐氏一趟,现在突然搞出来联姻这么一出,
他会不会觉得是她纪棠还在纠缠他,纠缠到了甚至不惜用两家联姻这种卑劣的手段?
这么一想,之前和徐瑾屹提及的那两句联姻的话,猛不丁地浮上心头。
纪棠狠狠拍了下脑门。
真是万般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对徐瑾屹动心思。
这下好了,弄成现在这样,还牵扯进来两家的父母和两个家族,以后见了面估计更尴尬了。
打开通讯录看着上面备注着徐瑾屹的那串号码,纪棠犹豫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按下去。
过了会儿,她将手机扔在旁边。
愁闷地用手抓了抓头发。
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等下次见面的时候跟他说清联姻这事她不知情。
免得让他再误以为她对他还贼心不死。
……
贸然出现联姻这么一出,
纪棠这边被打的措手不及,徐瑾屹那边也不见得多好。
他刚从局里出来,还没离开刑警队,就接到了徐父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徐父上来就直奔主题。
“儿子,介于你真的到了该成家的年龄了,我和你妈一致决定给你联姻。”
“联姻?!”
听着这两个荒唐的字,徐瑾屹当即皱眉。
“对,联姻。”徐父嫌弃道:“让你自己给我们找个儿媳妇,估计我和你妈到寿终正寝都等不到那一天了。”
“所以儿媳妇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和你妈来给你操心。只需要在婚礼那天,你来出个场就可以了。”
越说越荒唐了。
徐瑾屹沉声道:“爸,你别乱来,现在根本不适合结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徐父气声打断。
“那你说什么时候适合?天天用这套说辞,也别再说什么你现在手里有个大案子没解决这种借口。瑾屹,就你的工作,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手里没大案子?”
“这个案子结束之后,你们总会接收到下一个案子,这种日子没有头尽,难不成你就一辈子不结婚了吗?”
徐瑾屹被徐父怼的哑口无言。
他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无奈回道:“爸,你说的这条确实有道理,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要对人家小姑娘负责,不是说嫁进来就万事大吉了,以后遇到危险怎么办?”
徐瑾屹有他的顾虑,
可徐父也有他自己的安排。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徐天瑞道:“儿子,你记住,你爹我不是没用的摆设,虽然我不在你们局里上班,但不代表你爹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徐瑾屹:“……”
“行了,你就别管了。”徐天瑞大手一挥,直接敲定,“这件事交给我和你妈,我们已经和女方家里联系过了,等人家那边回了信,人小姑娘也同意的话,你们就先把婚定下来。”
省的夜长梦多。
见这次徐父铁了心要联姻,
徐瑾屹难以扭改他的想法,只能顺着他的话音问:
“那爸总得给我说声,您找的这个‘儿媳妇’到底是谁?”
徐父也不瞒他,直接道:
“就纪家那小姑娘,你们认识。”
徐瑾屹:“?!”
听着话筒中没有再立刻传来拒绝的声音,徐天瑞松了口气,挂断电话前扔下一句:
“行了,你忙你的吧,我还要等纪家那边的消息,等人回信了,我再给你说声。”
说罢,徐父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中的忙音,徐瑾屹捏了捏眉心,眉宇间浮出一抹郁色。
第217章 吃醋了?
纪家那边的消息很快发来。
纪父也隐晦的和徐天瑞说了原因。
听到未来儿媳妇说两家距离太远,徐父当即道:
“现在交通这么便利,距离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说完,徐天瑞又跟了句:
“身为父亲,我自然能理解纪总不想让女儿远嫁的心,如果咱们两家能联姻,那婚后两个孩子在湘城定居也是可以的。”
听着这话,纪父纪母不由对视一眼。
两人眼底是同样的诧异。
似乎对徐天瑞说的这话感到很是意外。
真若算起来,纪家根本比不上徐氏的地位。
安淮市的徐氏是和湘城的陆氏同样的顶级世家。
这样的家族,根本不需要联姻来巩固地位。
因为在双方中,一定是与其联姻的女方更占优势。
然而现在,徐氏董事长竟然主动提出要和纪家联姻,
并且在听到纪棠的拒绝理由后,还能立刻许诺出婚后在湘城长住的承诺。
纪父纪母对于徐天瑞的这一回复,说不意外那是假的。
而且依照徐氏的条件,根本不需要和他们纪家联姻。
那么现在,徐氏为何突然要和纪家联姻?
怀揣着这个疑问,纪父纪母交换了一个眼神,对电话另一边的徐天瑞道:
“徐总,那我再问问棠棠,看着这两个孩子能不能成。”
徐天瑞应下。
挂断电话后,脸上的笑容消失。
徐母坐在徐父的对面,
方才打电话时开了免提,纪家那边的回复她也听得清楚。
徐父气道:“都怪那小子作!当初人家小姑娘追在他身后的时候他不珍惜,现在好了,人家姑娘不愿意了!”
说着,徐父重重按着手机屏幕给徐瑾屹拨去了电话。
彼时徐瑾屹刚回到住的地方。
出来电梯,边开门边按下了接通键。
下一秒,徐父恨铁不成钢又有几分阴阳怪气的声音顿时传来:
“行了,你不用再苦恼如何拒绝人家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徐瑾屹:“?”
徐天瑞咬着牙,沉着声音:
“人家小姑娘还看不上你呢!纪家那边拒绝联姻了,你自己守着你的案子过吧!”
说完,根本没给徐瑾屹开口的机会,生气的徐天瑞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另一边莫名被安排相亲,又被通知相亲被拒绝的徐瑾屹:“……”
华庭公馆。
陆屿和苏宛辞从老宅回来的时候,已经五点。
期间陆父陆母打来电话,说让陆屿从大年初三就开始去麓晟集团上班,别天天缩在家里偷懒。
听着这话,某人不慌不忙语色淡淡地扔过去一句:
“爸妈,你们想抱孙子吗?”
电话那端明显沉默下来。
几秒后,陆母“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其中意味明显。
——想抱孙子。
所以,初三他去不去上班,他们不管了。
听着他这句话,苏宛辞弯唇道:
“你堵爸妈的话倒是很有一套。”
陆屿手搭在方向盘上,冷白指骨漫不经心的轻轻敲了下,幽邃墨黑的眸看向苏宛辞。
唇角勾起一抹潋滟的笑。
“我要是去公司了,谁来陪我的小姑娘?”
苏宛辞抬了抬眼皮。
眼底一抹浅浅的笑意流淌。
撑着下颌懒道:
“我觉得,我自己在家里,可能更轻松一点。”
陆屿也笑,倾身靠近苏宛辞,轻轻捏了下她鼻尖,眸色描摹着她的眉眼,男人低低笑着,出口的嗓音却让苏宛辞想揍人。
“如果晚晚是指这个的话,那老公不会让我的小姑娘歇着。”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无数烟花绽放在夜空,此起彼伏,璀璨夺目。
落地窗前。
陆屿从背后拥着苏宛辞,两人望着外面空中的烟花。
“第一次觉得,还是湘城的烟花好看。”苏宛辞道。
男人下巴蹭了蹭她肩窝。
磁性悦耳的嗓音在苏宛辞耳边响起。
“以后的岁岁年年,我都陪着晚晚一起看烟花。”
听着这话,苏宛辞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
她动了动身子,在陆屿怀里转过身。
与他正面相对。
小姑娘伸手环住他脖子,灵眸娇矜,仰头看他。
“有一个称呼,你听听好不好听?”
陆屿扬眉,微垂着眸注视着她。
女子动了动唇,吐出几个字:
“陆哥哥?屿哥哥?哪个更好听?”
她似乎只是好奇,随口一问。
然而陆屿听着这两个称呼,却收紧了放在她腰后的手臂。
喉咙中溢出一声低笑。
他弯了下腰,离她更近。
饶有兴味地问她:
“吃醋了?”
第218章 这么多年,只有你
男人话问的漫不经心,可却只有他自己清楚心里的紧张和认真。
苏宛辞眉心轻动,“我说过,我不吃醋。”
陆屿手腕猛地收紧。
低笑一声,凝着她眉眼,玩味问:
“为我吃一次醋不行?”
苏宛辞似在思索,看着他这张矜贵清隽的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也不是不行。”
陆屿眸色顿时变亮。
声线中带着明显的哄。
“那怎么着才肯吃醋?”
苏宛辞看着他问:“不如陆少交代交代,有多少个女人喊你哥哥?”
听着这话,陆屿喉中压抑的笑彻底忍不住。
他低头吻着苏宛辞唇角。
冷白如玉的手压着她身子往怀里揉。
“我如果说一个也没有,老婆信吗?”
苏宛辞凉凉睨他。
声音中似乎也有一丝冷意。
“那个陆诗蕊不就算一个吗?”
“天地良心老婆,她真的不算。”
苏宛辞自然不信。
就陆诗蕊喊‘哥哥’的那种熟练语气,说她以前没喊过她都不信。
陆屿自然不会让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影响他们夫妻感情。
当即便认真解释道:
“老婆,在她很小的时候,陆鸣就带着她和陆安去了国外,从那以后,他们一家人再也没有回来过。”
“现在来看,估计得有十五年了。而陆诗蕊那个时候还是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娃娃,见面时偶尔喊一句‘哥哥’。”
说着,陆屿又加了一句:
“但自从她和陆鸣他们离开湘城后,这些年里,我跟她再也没有任何联系,别说见面了,连电话信息都没有一个。”
“所以晚晚——”
他顺着她的长发,让她仰起头与他视线相对。
“那个时候的她,根本不算女人。”
“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人喊我‘哥哥’这两个字。”
说罢,看着苏宛辞的眼睛,他补充了句:
“当然,如果宝贝儿以后愿意换个称呼,老公还是很开心的。”
苏宛辞揪了下他额角的发,想起之前的一件事,又问:
“那副驾驶呢?”
“嗯?”陆屿一时没跟上她的思绪。
苏宛辞重复:“你的副驾驶呢?又有多少人坐过?”
苏宛辞说这句话时,估计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语气中的酸。
而听着她这句话以及她带着那么一丝质问的语气,陆屿脑海中竟然浮现了当初在国外,他在暗处看着她用同样的语气质问傅景洲的那一幕。
回神,
陆屿忽而将她箍在怀里。
扣着她的下巴,滚烫的吻蓦然落了下来。
苏宛辞被吻的来不及反应。
下一秒,唇齿已经被抵开,男人深深吻了进来。
苏宛辞眨了眨眼。
清凌的眸色像是落下一颗石子的水面,泛起了丝丝涟漪。
陆屿咬着她的唇,动作间有些狂肆。
他强势占有着她的气息,搅碎她的呼吸,让她发出暧昧又撩惹的呜咽呻吟。
好久一会儿,在苏宛辞舌尖酸疼的时候,他才渐渐退出去。
他拥紧她,埋首在她颈侧。
一下一下地轻啄着。
嗓音低哑缠绵,“老婆,没有任何人。”
他一字一顿地说:“除了我的晚晚,没有任何人,这么多来以来,只有你,只有我的晚晚,今后余生,也只有我的晚晚。”
苏宛辞贴在他的怀里平复呼吸。
待缓过来后,她并没有被他这通吻打乱思绪。
哪怕听着他的保证,仍旧又问了句:
“那刚领证的时候,你车里的香水和口红又是谁的?”
陆屿:“……”
万万没想到,当初千方百计让他的小姑娘吃醋她不吃,结果现在却开始秋后算账了。
陆屿在她脖子上蹭了蹭。
吐出三个字:“陈恒的。”
苏宛辞:“?!”
或许是她脸上的表情太震惊诧异。
陆屿乖乖解释,不过话中的幽怨却遮不住。
“当初你老公吃醋,想要制造别的女人坐他副驾的假象,来刺激一下他老婆,希望某个没心的女人吃点醋,结果白忙活了一场,还被某个特助奚落了一场。”
听着他的用词,苏宛辞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捏着他的脸,好笑地道:
“堂堂陆少,你怎么……这么幼稚?”
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也笑出了声。
陆屿轻哼着将她搂紧,霸道地说:
“幼稚又怎么了?再幼稚也是你男人!当初可是你自己进的我这狼窝,现在后悔也晚了!”
第219章 在这里要好不好?
苏宛辞踮脚吻上他的唇。
回想着从领证到现在,尤其是前段时间陆屿没有表明心意的时候,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隐晦的表白。
他的感情,他的爱,全都藏在了日常生活的点滴之间。
全都藏在了那一句句看似无意、实则发自肺腑隐藏心意的言语中。
两人在无数烟花绽放的声音中拥吻缠绵,外面的烟花声音似乎越来越小,两人的呼吸声却仿佛越来越大。
不知过了多久,陆屿咬着她的脖颈。
声音又沉又哑,一下下撞在苏宛辞心尖。
“宝贝儿,我想要个小宝宝。”
深不见底的眸定定凝视着她,似乎是执着她的答案。
苏宛辞对上他的视线,主动搂住他的腰。
她点头,眸含秋波,“那就要。”
陆屿喉结滚动,托着她腰身的手都隐隐有些颤抖。
他抬眸瞥了眼落地窗外面的璀璨烟火,“宝贝儿,在这里要好不好?”
他咬着她耳垂,牙齿轻轻在上面研磨了下。
酥酥麻麻的感觉,顿时让苏宛辞软了身子。
十分钟后。
落地窗前,两道人影交叠,晕出几分雾气的玻璃上,两人十指缓缓相扣。
热气升腾晕染,暧昧无限叠加,很快便超越了外面越发热烈的烟火。
炽热与冰冷,浮荡与摇晃,所有感官,周围一切仿佛都在不断远离,只剩下彼此。
凌晨十二点整。
四楼花房中。
高大的男人拥着怀里昏昏欲睡的娇俏少女,外面的烟火似乎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小姑娘,新年快乐。”
贴着她耳边,他缓缓说道。
苏宛辞轻哼了声。
微闭的眸睫毛动了动,算是回应了他这句话。
似乎是不满意她的回复,男人下一刻的力道忽而重了些。
身下的小姑娘猝然睁开眼。
神色说不出的娇软,欺霜赛雪的肌肤上被烙下了点点玫痕,精致的眼尾透着几分红晕。
她圈住他的脖子,遏制住喉咙中的一抹声音。
尽量用平稳的腔调回应他:
“新年快乐。”
男人勾着唇,再问:“宝贝儿要喊什么?”
苏宛辞半闭着眼,攀着他脖子的指尖骤然收紧。
她暗暗吸了口气,带着几分破碎的声音溢出:
“老公……”
半个小时后。
陆屿将她从浴室中抱起来。
苏宛辞本来很困,但泡了个澡,似乎又清醒不少。
身上的疲倦也淡了几分。
见她恢复了些精神,
陆屿拿出提前备好的好几个高奢礼盒放在床上。
苏宛辞抱着被子坐在床中央。
看着面前摆着的一连串礼盒,神色有些意外。
男人单腿跪在床上边缘,倾身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地道:
“新年礼物,宝宝,拆礼物吧。”
苏宛辞没想到他还准备了这些。
从左到右,将那些礼盒一一打开。
里面全是最近限量版的首饰。
从项链手链、再到耳饰手镯,应有尽有。
“虽然我的小姑娘什么都不缺,但新的一年,怎么能没有新年礼物呢?”
苏宛辞弯唇轻笑,抬眸看他,纠结地摊了摊手,“可是我什么都没准备。”
当初那几年在国外的时候,由于不同的国家习俗不同,再加上国外没有春节,她很少像现在这般如此隆重的过年。
再者傅景洲在新年的那几天,一般都不去国外,久而久之,她也就养成了不过春节的习惯。
这么多年没有收到过新年礼物,也没有送过别人新年礼物,猛地一回湘城,她还真忘了这件事。
凝着她歉意的眸,男人揉了揉她的发,漆沉的眸又黑又浓,但其中的爱意却毫不遮掩一目了然。
“宝宝已经送过我礼物了。”
“?”苏宛辞:“什么?”
男人咬着她唇瓣,吐出一个字:
“你。”
他手掌渐渐向下,沿着眼线落到她腰臀上。
醇沉轻缓的嗓音灼热:
“我的小姑娘,就是我此生最好的礼物。”
第220章 什么时候结婚?
大年初二,本该是回娘家的日子。
但因为苏峥和徐彦珺夫妇都不在了,再加上徐氏和苏宛辞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公开,徐氏和陆氏两家便在瑞天酒店共聚一堂。
严格说起来,这是苏宛辞和陆屿结婚之后,两家家长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聚在一起吃饭。
瑞天酒店是徐氏的地盘,保密性和安全性都没有问题。
再加上瑞天酒店是湘城数一数二的高奢场所,像陆屿、陆父陆母这种身份的人来瑞天酒店吃饭也是合情合理,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
包厢中,酒菜上齐,众人说了会话后,看着对面相邻而坐的陆屿和苏宛辞,徐天瑞忽而提到:
“陆屿,你和晚晚领证这么久了,这婚礼还办吗?”
这话一出,在场陆父陆母再加上徐母都随之看了过来。
迎着众人视线,陆屿看了眼身旁的苏宛辞,温声回道:
“自然要办,当初我和晚晚领证仓促,像求婚、婚礼、婚纱照还有蜜月,全都欠下了,待春天气温回升一些,所有欠下的,我都会一一补给晚晚。”
徐天瑞要的就是他这句承诺。
他唯一的外甥女嫁给了陆屿,如果只是不声不响的领个证,却没有婚礼,他们徐家自然是不愿意。
听着陆屿所说的时间,徐天瑞点头道:“春天天气暖和,办婚礼确实是个不错的时间。”
他语气停了下,又接着道:
“看看那个时候瑾屹手中的这个案子能不能破,如果到时候把那容铖给抓到,危险解除,如果可以的话,徐家想公开晚晚的身份。”
徐母也接着说道:“晚晚从来不是孤身一人,虽然陆氏位高权重,但晚晚娘家的身份,我和天瑞商量着,想在媒体上公开,如此一来,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晚晚不是一个人,她身后,有整个徐氏。”
这件事,陆父陆母自然不会拒绝。
说起徐瑾屹,苏宛辞问了句:
“表哥没有年假吗?”
提起徐瑾屹,徐天瑞就有些生气。
就连开口的声音都变差了不少。
“怎么会没有年假,特警队里的其他人都回家过年去了,就他这个队长,天天窝在局里,连家都不回一趟。”
听着徐天瑞声音中的闷气,苏宛辞抽了下嘴角。
而徐瑾屹也确实有年假,只不过这几天事情多些,他本想着年三十那天加完班就回徐氏的。
本来就天天在外面出任务,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
每次都新年的时候,徐瑾屹都回去几天,在家陪陪徐父徐母。
但这次或许是徐天瑞从大年三十就阴阳怪气的刺挠他,为了耳根清净,这次徐瑾屹直接住在了湘城的住所,没有回安淮市。
包厢中。
徐父的话音刚落,包厢门骤然被人推开。
一抹高大冷峻的身影映入众人眼帘。
“抱歉,我来晚了。”
徐瑾屹顺手关上门,在几人视线中走过去,坐在了苏宛辞另一侧的空位上。
见到他人,徐父心里就来气。
尤其想到这小子各种作死,作来作去还把他的儿媳妇给作没了,每每想到这里,徐天瑞都想骂他一顿。
然而此刻这么多人在场,亲家这边也都在,徐天瑞心里再气,也总归要给这小子留点面子。
是以,他推过去一杯茶,只问了一句:
“局里的事忙完了?”
徐瑾屹靠在椅子上,闻言,抬眸瞟了他爸一眼,声线冷淡地回了句:“嗯,忙完了。”
上次徐瑾屹和苏宛辞相认后,陆父陆母也大致了解了徐瑾屹的工作。
生在徐氏这种钟鸣鼎食之家,却选择了特警这条每天和死神擦肩而过的危险却又让人敬畏的工作,陆父陆母难免觉得有些唏嘘。
几人简单谈了几句徐瑾屹的工作,由于陆屿和苏宛辞这边一直在商量春天即将举办的婚礼之事,
是以,这谈着谈着,看着对面一身正气冷峻的徐瑾屹,陆霄冷不丁问了句:
“瑾屹现在有女朋友了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问题一出,包厢中有短暂的安静。
陆母对于徐氏尤其徐瑾屹的事了解的很少,对于这个问题同样好奇。
而当事人的爸妈——徐父徐母,两人整齐划一用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看向徐瑾屹。
第221章 不喜欢,你抱人家干什么?
徐瑾屹面色很是坦然。
似乎并不觉得他这这个年纪还没结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工作忙,还没遇到合适的。”他说道。
陆霄自然能了解。
像徐瑾屹这种工作,天天在跟罪犯打交道,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湘城身世好长得又好的小姑娘不少,如果瑾屹愿意,我来给你参谋参谋?”陆霄问。
徐父徐母看向徐瑾屹。
徐瑾屹却看了眼此刻正兴味盎然看着他的苏宛辞。
他唇边带上了一抹轻笑。
回道:“就我这工作,真嫁进来,估计给不了人家姑娘幸福,结婚这事不急,先忙完手头的工作再说吧。”
听着他这数年不变的推脱之言,徐父气的绷着唇角。
但这个话题很快掠过。
两家难得聚在一起,当然不能只谈这些‘不愉快’的事。
中途。
苏宛辞去了个洗手间。
出来时,却见到徐瑾屹靠在长廊对面的墙上。
瞥见她人,他直了些身体。
手中捏着薄薄的手机。
含着几分温色的目光望过来。
“哥你怎么在这里?”苏宛辞问。
徐瑾屹看了她一眼,“刚才在包厢,你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方才陆父问徐瑾屹要不要帮忙介绍对象时,苏宛辞眼底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揶揄看了几眼徐瑾屹。
听着这话,苏宛辞张了张嘴,恍然道:
“啊,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有些好奇。”
徐瑾屹顺着她话音问:“好奇什么?”
苏宛辞缓缓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清凌澄澈的眸在他面上定格两秒。
她靠近了一步,往四周看了看,似乎在观察此刻方不方便说话。
待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后,她压低声音,靠近徐瑾屹好奇问:
“哥,你和纪小姐怎么样了?”
徐瑾屹慢慢挑了下眉。
似乎对她忽然对这种问题有些不解。
“什么怎么样?晚晚怎么忽然问这种问题?”
苏宛辞眉间微动,轻“啧”一声,
那眼神,似乎早已看透了什么。
徐瑾屹十分坦然的迎着她的目光,不慌也不忙。
“哥难道不喜欢纪小姐吗?”
徐瑾屹不动声色问:“谁告诉你我喜欢她的?”
徐瑾屹似乎是想在苏宛辞这里挖一点关于纪棠的事,但听着他这话,苏宛辞下意识回了一句:
“不喜欢纪小姐的话,那哥你干嘛抱人家?”
徐瑾屹:“……?”
这次倒换徐瑾屹怔了一下。
回过神来,他轻轻弹了弹苏宛辞的额头。
动作间很是宠溺,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无奈。
“我什么时候抱人家了?你这做妹妹的,尽往哥哥身上泼脏水?”
苏宛辞意味深长地看着徐瑾屹。
眸色很是耐人寻味。
一秒后,她回道:
“上次在华庭公馆门口,不是哥哥自己主动去抱的纪小姐吗?”
徐瑾屹回忆起那天的事,险些气笑。
“我们徐家的小姑娘是不是惯会自动忽略一半真相?”
苏宛辞:“……”
徐瑾屹:“那天明明是纪小姐差点摔倒,我刚好离得近,碰巧去扶一下,落在你眼里,怎么就变成我去抱她了?”
苏宛辞看破不说破的表情,那眼神仿佛任他怎么说都无所谓,她有眼,会自己看真相。
她不带感情的“哦”了声,“那我怎么看着,那天好像是季警官距离纪小姐更近,却是哥你下意识地快走过去扶住了人家?”
“扶”这个字,仿佛被咬重了些。
徐瑾屹眉心一跳。
忽然觉得这会儿特意来找她这个决定很是愚蠢。
他没再吭声,看不出情绪地扫了一眼苏宛辞,转身就走。
瞥着他的身影,苏宛辞唇畔弧度深了些。
她跟在他后面追过去。
两三秒的时间就追上了他。
“哥,你是不是想问纪小姐的近况?”
依照苏宛辞对徐瑾屹的了解,对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根本不会和她讨论这么长时间。
从他等在这里,一直到他们两个说了这么多,其中话题全是围绕着纪棠,可见他这会特意找过来就是为了纪棠。
听着这话,徐瑾屹停住了脚步。
苏宛辞跟上去,站在他旁边。
徐瑾屹侧身,瞧了眼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浅浅隐藏着的八卦和兴趣。
他无声叹了声,也不再跟她绕圈子。
直白问:“纪小姐最近又跟你联系了吗?”
“没有啊。”苏宛辞摇头,“纪小姐目前在拍新剧,档期好像挺满的,而且听说她现在在相亲,前段时间纪大影后和一个奇葩男相亲的事都被一些粉丝扒出来了。”
第222章 他真够宠你的
当然也不排除是那个男的主动往外爆出了这件事,目的则是想抹黑纪棠。
毕竟就那种男人,什么鹌鹑事都能干的出来。
但他却没想到抹黑不成反而惹了一身腥。
纪棠能在娱乐圈走到如今这一步,她的能力和人品自然收获了一大批忠实且永远追随的粉丝。
这件事在网上刚有一点苗头,就被人扒出来了。
甚至就连那天在会所的监控视频都被人翻了出来。
敛去心神,苏宛辞看着徐瑾屹问:
“哥,你喜欢纪小姐吗?你要是喜欢的话,说不定我可以给你牵根线?”
她话中带着一丝浅浅的戏谑。
但表情很是认真。
徐瑾屹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似宠含纵。
“行了,你别给我牵线了,好好努力,争取赶紧生个小宝宝吧,这样也好帮你哥转移转移注意力。”
苏宛辞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回:
“结婚和生孩子是两码事,就算我现在就生个孩子出来,估计也抵挡不了哥被催婚的事实。”
说话间,她摊了摊手,
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神色。
瞧着她这表情,徐瑾屹敲了下她脑门。
“你跟陆屿私底下就是这样相处的?”
苏宛辞眨了眨眼。
“怎么了?有问题?”
徐瑾屹轻笑,“没问题,他可真够宠你的。”
傅氏老宅。
书房中。
很久不管公司事务的傅老爷子忽然将傅景洲叫到老宅,面色微微沉冷,看着对面坐在沙发上的傅景洲道:
“景州,爷爷虽然好多年不在傅氏了,但不代表爷爷老眼昏花,什么都不知道。”
听着这话,傅景洲没有任何反应。
“爷爷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看着他这副态度,以及话中的语气。
傅老爷子当即拍着桌子站起了身。
声音中已然出现了些微怒色。
“景州,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女人和仇恨,你没办法两全,现在既然她已经是陆氏的人,你就早点给我歇了这种心思,别再招惹陆家!”
那陆氏的陆屿,这么多年来,虽然总是以一种玩世不恭、风流浪子的形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但傅老爷子留意过陆屿此人的行事作风,他这人,远不像表面上这么不务正业。
相反,陆屿这个人,比当年的陆霄、甚至目前早已长居国外的陆老爷子的手段心思还要深。
傅景洲的狠,是狠在明面上,他用冷漠来遮掩自己的所有性情,狠戾之色外露于面。
但陆屿的狠,是狠在骨子里,他用疏懒散漫来掩饰自己的真性情,
用玩世不恭混不吝的表象来麻痹敌人的防备与判断,
所有的锋芒都隐藏在了眼底的平静之后,
就在敌人以为自己占尽先机胜券在握的时候,却骤然发觉,自己已经输的彻底,完全跳进了他的圈套。
外人都说麓晟集团有如今的辉煌,多是靠陆老爷子和陆霄以及袁若姝的当初的积累和管理,
但当年亲自和陆老爷子以及陆霄交手大半辈子的傅老爷子心里明白,此时的麓晟集团有多少成绩是因为陆屿而产生的,他一清二楚。
旁人都说傅景洲将一个濒临破产的傅氏集团挽回至如今再次辉煌的局面有多么不易,傅景洲的手段又是多么卓然。
但知晓内情的傅老爷子却全然不这么觉得。
甚至毫不客气地说,如果角色对调一番,面对八年前傅氏集团的困境,陆屿可能根本用不了八年就能让傅氏变得更大更强,
甚至可能也早就超越了当年傅老爷子带领傅氏集团时的最巅峰时期。
所以真的让傅景洲和陆屿较量,傅景洲根本比不过陆屿。
更何况,这段时间傅景洲的心思全在苏宛辞身上。
他不是陆屿的对手,
傅氏集团也不是麓晟集团的对手,
照这么下去,总有一天,傅氏会被陆屿弄的破产。
想到这儿,傅老爷子叹息道:
“景州,爷爷还是那句话,傅氏和你,走到今天这种地步,真的不容易,何必为了一个错过的人,去一错再错?”
第223章 不放手
傅景洲垂着眼,并没有说话。
傅老爷子看向他。
双手拄在拐杖上,好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哀叹道:
“景州,你去国外吧。”
听着这几个字,傅景洲倏然抬眼,看向傅老爷子。
“爷爷,你什么意思?”
傅老爷子转头对上他的视线。
“没别的意思,景州,爷爷老了,傅氏和你,已经帮衬不了什么了,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拉你一把,不让你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错误?”傅景洲唇角似乎多了几分讥诮,眼底的情绪看不分明。
“爷爷,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他声音中乍然一听好似有那么一丝的迷茫,但微垂的眼底深处却是一片阴鸷。
“从小到大,我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错的,当年我想留住我妈,你告诉我,一个没心的女人,不配让人挽留。”
“后来我想给父亲报仇,你又告诉我,报仇的方式不对,不过是徒劳一场。”
傅景洲声音很低。
他语气仿佛顿了下。
转瞬,又接着开口:
只不过这次的话语更多了几分化不开的晦涩。
“这次我想竭尽全力留住我爱的人,结果,您又说我是错的。”
“呵!”他嘲弄冷笑,沉冷的眼底阴色冷漠,“我这一生,做什么错的。”
这段时间,傅景洲很多次都在想,如果没有上一代的仇恨,如果没有初遇的利用与欺骗,
如果他和苏宛辞真的如现实中这般,相依相伴八年的最美时光,
那么傅景洲想,他和她现在,一定会很幸福。
她早已成了他的妻子,他们有自己的小家,有自己幸福美满的生活。
他的小姑娘,眼里心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没有陆屿、没有陆家,没有现在满眼的疏离和恨。
自从苏琮公开真相开始,后悔的种子就像参天大树一样疯狂滋长,痛恨与折磨,在心里日益增长。
明明是新年的快乐日子,可傅氏的老宅中却没有丝毫欢声笑语。
房间内长久的沉默,傅老爷子拄着拐杖起身,缓缓来到窗边,看向窗外。
脸上苍老的褶皱随着拧眉的动作似乎越发鲜明。
那双浑浊看尽世事浮沉的眼眸透出太多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好久好久,苍老叹息的声音再次响起。
“景州,爷爷是看着你长大的,爷爷了解你心里的痛苦和不甘,也明白你心中的悔恨。可是景州,过去的事,终究只是过去。”
“不管当初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我们只要选择了,就要承担相应选择带来的后果。”
“景州,她已经是陆屿的妻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更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现在保全你自己和傅氏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和过去一刀两断。”
傅老爷子转过身,逆光看向傅景洲。
“景州,我们傅氏有一部分的势力在国外,按照爷爷的意思,你这段时间准备准备就出国,以后也不要再回来了,直接在国外开始新的人生。”
听着这话,傅景洲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拒绝: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一辈子,我估计都是和活死人一样后苟延残喘。”
傅老爷子皱眉。
还没开口。
就见傅景洲站起来,继续说道:
“如果爷爷担心傅氏集团,那就再调几个信得过的心腹过去,说不准还可以挽回傅氏一二。”
说罢,傅景洲沉思一秒。
继续说了句:
“爷爷,我现在不妨明确告诉您,这八年,我都是在为了傅氏活着,为了上一代人的恩怨活着。”
“接下来的时光,我想真真正正为自己活一次。”
“所以爷爷,我不会离开。”他重复道:“同样,对于苏宛辞,我也不会放手。”
第224章 买医院
年假之后,二月七号,陈恒往华庭公馆送来了一份合同。
大厅中,陈恒对着坐在沙发上的陆屿汇报道:
“老板,华林医院对面的三甲医院已经正式收入麓晟集团,里面的医疗措施都很全,并不需要我们进行大的改动。”
陆屿随手翻了翻合同。
问了句:“医院名字改了吗?”
陈恒点头,“已经改好了。”
陆屿合上合同递给他,淡淡道:
“通知媒体吧。”
陈恒连忙接过合同,“是,老板。”
陈恒的动作很快,一个小时后,湘城各大权威媒体已经开始接连公布此事。
此时苏宛辞正在跟叶羽柠聊天。
话刚说到一半,话筒中猛地传来一道尖锐的惊呼声。
苏宛辞吓了一跳,“柠柠,你怎么了?”
叶羽柠眼都瞪大了,震惊地看着桌子上姜哲手指指向的头条消息。
回过神,她一目十行地浏览完,不等姜哲离开她办公室,叶羽柠就忙对着电话另一端的苏宛辞道:
“晚晚,你知不知道你家那位把华林医院对面的医院买下来了?”
苏宛辞:“?”
“你说什么?”苏宛辞的震惊并不比叶羽柠少:“买医院?”
叶羽柠听出了她话中的疑色。
“晚晚宝贝,你都不知道啊?”叶羽柠都有点怀疑这是不是陆少给晚晚的惊喜了。
“你家老公把华林医院对面的三甲医院给买了下来,并且改名为‘华南医院’,现在三甲医……呃…华南医院所有的股份全由麓晟集团掌控。”
说罢,叶羽柠靠在转椅上,手中捏着那份资料,羡慕道:
“行啊晚姐,你家陆少这次直接一掷亿金,为了你买下了整个医院啊!”
苏宛辞:“……”
点开扩音,随之点开热搜,苏宛辞在网上查看‘华南医院’的事。
见麓晟集团都亲自官宣公布正式涉猎医疗产业,苏宛辞一头黑线。
陆屿这是……又在搞什么?
电话中叶羽柠的声音还在继续:
“晚姐啊,你家陆少这么壕,不如我们打个商量,让你家陆少把我们报社买下来吧!这样一来,我就成了在你手底下打工了,以后的日子,肯定贼轻松!”
叶羽柠越说越兴奋,“本姑娘的铁闺蜜就是我的亲上司,这要说出去,我倒要看看姜哲那个周扒皮还敢不敢把我当牛使唤……”
叶羽柠这边的话还没说完,苏宛辞简单翻了翻网上的新闻,给叶羽柠说了句:
“柠柠,我待会再给你打过去,这会儿先不说了哈。”
听着话筒中的忙音,叶羽柠抽了抽嘴角。
她这“美好未来”还没幻想完呢,这不靠谱的小晚晚就不能等她做完美梦再挂电话?
楼下。
陆屿双腿交叠,手中拿着一个笔记本,不知道在看什么。
楼梯半腰,苏宛辞踩着白色拖鞋走下来。
听到脚步声,男人抬头,正好看到苏宛辞直奔他走来。
“走这么急,怎么了宝宝?”
他将笔记本放在一旁。
朝她伸出手。
苏宛辞习惯性握住他的手,下一刻,陆屿微微用力,将她抱在腿上。
苏宛辞没在意这些细节,径直问:“陆屿,你收购了一个医院?”
男人不紧不慢点头,松懒的嗓音“嗯”了声。
苏宛辞看着他问:“陆氏从不涉及医疗产业,你怎么忽然想起来收购医院了?”
男人缓缓挑了挑眉。
扶着她腰勾唇回道:
“以前不涉及医院行业,是因为咱们陆家没有从医的人,现在我们小姑娘学成归来,你老公自然要给我们小姑娘置办一个能让她大显身手的地方。”
听着这话,苏宛辞静静看向他的眸,认真道:
“陆屿,其实没必要这样,你……”
男人食指抵在了她唇上。
止住了她接下来说的话。
他将她往怀里抱紧了些。
凝着她清凌干净的眸,低沉的嗓音响彻在她耳边。
“晚晚,是你老公无能,没能将华林医院收购交给我的小姑娘,但老公绝不会委屈了我的晚晚,既然要不来华林医院,那我们就自己开个医院。”
他揉了揉她的发,“以后晚晚就去华南医院上班,而且华南医院是咱们自己的医院,工作时间完全自由,晚晚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以后也就不用再像在华林医院那般,每天需要定点到科室打卡。
这样哪怕他的小姑娘一连好几天不去医院都没有任何问题。
话音落,想着苏宛辞这几年在国外的医学研究,陆屿接着道:
“晚晚在医学研究上的天赋高,对这一块的兴趣也比较深,再加上这几年晚晚都是在这一方面发展,所以我打算就近选一片合适的地方,建一个大型的研究所。”
说着,陆屿将湘城的地图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他接着道,“最好是选一个距离华庭公馆和华南医院都比较近的地方,这样一来,晚晚可以随时去研究所。”
苏宛辞蹙了蹙眉。
“建研究所需要很多东西。而且耗费资金巨大,陆屿,不要弄这个了,完全没有必要。”
男人不以为然,“怎么没有必要。”
他注视着她眉眼,神色中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
“我想要把我的晚晚留下来,不想再让你想着回国外,不过是一个研究所而已,只要能让我的小姑娘留在湘城,只要能让你继续完成梦想,就物有所值。”
第225章 故意
陆屿有他自己的私心。
虽然苏宛辞说过不再离开,也说过以后都留在湘城。
但是他仍然怕她将来会走。
所以他潜意识中想着将国外的一切都在国内为她复刻出来。
这样一来,不管她是想在医院上班,还是继续从事医学研究,他都可以将她留下来。
收购医院这件事,已经让苏宛辞很是意外了。
她想劝着陆屿打消建研究所的想法,然而他根本不听她的,似乎早就打定了主意在湘城建造一个研究所。
大致和苏宛辞说了说华南医院的近况后,陆屿对她道:
“华南医院随时可以去上班,接下来,宝贝儿是想继续留在华林医院,还是去华南医院?”
他这话问的看似随意,
却又给人一种他很是在乎这个答案的感觉。
苏宛辞看向他,红唇轻阖,回道:
“去华南医院。”
男人扬眉。
眼底的笑意深了些。
他摩挲了下她眼尾,继续道:“那……宝贝儿什么时候去华林医院收拾东西?”
早一点去收拾一下东西,再把工作交接交接,以后他就再也不用担心姓傅的纠缠他的小姑娘了。
听着他话中的急迫,苏宛辞失笑,顺着他的意给出答案。
“明天一早我就去。”
苏宛辞上楼之后,程逸舟催命般的电话紧接着打了进来。
刚一接通,那边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陆屿,你收购了对面三甲医院啊?!”
男人懒懒抬眸,长腿随意屈起。
懒散慵懒的应了声:“有问题?”
程逸舟连连摆手,意识到那狗看不到,又忙不迭出声:
“没!当然没问题!”
“‘华南医院’?”程逸舟念了声这名字:“你这医院的名字都和傅景洲的华林医院极度雷同,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奔着挖墙脚的心思去的。”
陆屿轻嗤了声,“不用怀疑。”
程逸舟:“?”
陆屿:“我就是故意的。”
程逸舟:“?!”
艹!
这狗,真是越来越随心所欲了。
程逸舟:“那接下来苏医生是不是要去华南医院了?”
陆屿语调理所当然,“我老婆当然去我医院了,夫妻一体你不知道?”
程逸舟:“!!”
特么的!
他是来犯贱吃狗粮的吗?!
话筒中有暂时的沉默。
陆屿懒洋洋地踢了踢腿边的毛团子。
对程逸舟道:“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哎哎!等等!”
怕他挂断,程逸舟连忙开口。
“说。”男人言简意赅。
“呃……那什么……”程逸舟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好开口。
两秒后,做好心里建设,他快速说出:
“陆屿,华南医院还需不需要经验足、资历深、工作热情积极有干劲的资深医生?”
陆屿:“?”
程逸舟不留余力推销自己:“我什么活都能干,吃苦耐劳、专业知识样样在行!要不要考虑考虑?”
听完,陆屿无声低笑。
“行啊。”他痛快开口。
程逸舟眼睛狠狠一亮。
还不等他高兴一秒,
电话中陆屿的下半句话紧随着传了过来。
“没工资。我们医院缺免费医生。”
程逸舟:“?!!!”
这狗玩意儿他还要点脸吗?!!
富豪排行榜前三的人,跟他装穷?!
程逸舟一言难尽,“陆屿,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你手中的积蓄用火烧都烧不完,你好意思勒索我这一点点的血汗钱?”
男人不为所动,语气无波无澜,“程大院长觉得不合适就不要来了,我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程逸舟:“……”
或许是真怕被华南医院拉黑,程逸舟没敢再讨价还价。
陆屿这狗性情反复莫测,上一秒还跟你玩笑,下一秒很有可能就被拖入黑名单了。
他程逸舟也不缺那点小钱。
没工资就没工资吧。
反正他的主要目的是去看女神和‘赚’跑车的。
“别别别!”程逸舟一口应下,“我怎么会缺那点钱呢?再说,去兄弟的医院,谈钱就俗了!太伤感情!我明天就过去,自愿支援华南医院!”
听着他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的话,
陆屿听不出情绪地嗔了声。
……
第二天一早。
苏宛辞去了华林医院。
收拾东西之前,先是去了一趟院长办公室,将离职这件事和林安国说了声。
听到苏宛辞的来意,林安国面上没有任何意外,像是早已知晓。
他也没有迂回,直接说道:
“晚晚,这件事昨天陆少已经和我说过了,林爷爷尊重你的选择,不管在哪里,林爷爷都相信,我们晚晚可以在医学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苏宛辞弯唇浅笑,由衷道:“这段时间多亏了林爷爷在各方面的帮衬,今天除了和林爷爷说离职这件事,晚晚还有一件事想跟林爷爷说。”
林安国和蔼笑着,示意她但说无妨。
苏宛辞淡抿唇,“林爷爷,晚晚有个不情之请。”她看向林安国,“林爷爷可愿意跟我一块去华南医院?”
这个问题,陆屿昨天已经问过了林安国。
昨天晚上,陆屿特意给林安国打了电话。
他直言明说目前暂时无法将华林医院的掌控权拿过来,而林安国是晚晚心里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按照陆屿的意思,他想将林安国一块挖过来。
来了华南医院后,林安国仍旧是院长。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林安国短暂的愣了下。
他说考虑过后给陆屿回复。
今日苏宛辞又问起这个问题。
苏宛辞理解林安国不舍的心。
毕竟他这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华林医院。
这里对林安国来说,不仅仅是工作的岗位,更是一辈子的回忆和心血。
“林爷爷,我知道您舍不得华林医院,但现在华林医院在傅景洲的名下,他那个人太过于专制。”
“林爷爷就算继续留在华林医院也不会再和以往一样,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林安国自然明白苏宛辞的意思。
自从傅景洲将华林医院整个买断之后,医院中的景气就和以往大不一样了。
在苏宛辞的劝说下,林安国并没有犹豫太长时间,很快就下定决心随着苏宛辞一块去华南医院。
从院长办公室回来。
苏宛辞刚拐过长廊转角,还没到308科室,就看到了门口的傅景洲。
他指尖夹着一支烟,却没有点燃。
微低着头,似乎在沉思。
一秒后,似乎是心有所感, 他倏然抬头。
正好对上十几米外苏宛辞的目光。
苏宛辞今天来这里,主要就是为了交接工作和收拾东西。
自然要进办公室。
傅景洲眼睁睁看着她错身而过。
在她进入科室后,他仍旧站在原地。
看着里面苏宛辞收拾东西的动作,他眼底多了几分晦涩。
薄冷的唇张了又合,最后只吐出一句:
“小辞,你和华林医院的合同,还没到期……”
能不能……不走。
这是他唯一能看到她的地方了。
他可以在暗处,他甚至也可以不出现在她面前,只要她留下来。
能让他看一眼就好。
听着‘合同’这两个字,苏宛辞唇角多了分嘲讽。
“那份合同,早就没有约束力了,还有所谓的违约金——”
她抬头看向他。
两人目光相撞。
傅景洲听见她一字一句道:
“傅景洲,你我都明白,从当年的真相大白的那一刻起,这份合同,就是一张废纸了。”
第226章 就他这个嘴,去怼情敌,真他么绝了
傅景洲身形虚晃了下。
唇角隐隐有些绷紧。
他正要开口,猝不及防间又听到苏宛辞说了句:
“傅景洲,真要算起来,不是我欠你,而是你欠我。”
“但现在,我不想让你还了。”
她的声音冷淡的厉害。
傅景洲的心随着她的话语不断捏紧。
可接下来这一句,却比前几句更加无情,直接将他打入了无底深渊。
“傅景洲,有些话,我不想一再重复,有些恩怨,我也不想反复提及。你和我,最适合的,是形同陌路,之后永不再相见。”
“你欠我的,我不让你还了,只希望——傅总这一辈子,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随着她这句话,傅景洲心痛到极点。
那种密密麻麻近乎窒息般的痛,让他身形都隐隐有些颤抖。
可他执拗的盯着她的眸,似乎想分辨她眼底的情绪。
好一会儿,他隐痛开口:
“小辞,你知道吗?这些年,你看我的目光,开始时是依赖和眷恋,后来变成了厌恶和恨,再到现在……”
什么都没有了。
他在她眼中,什么都看不到了。
就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听着他这种话,苏宛辞冷眸轻抬:
“傅景洲,恨一个人的前提,是在乎,是放不下。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去恨一个永不相干的人了。”
苏宛辞目前的这种心境,是陆屿最想要的。
虽然傅景洲害的他们失去了第一个孩子,虽然傅景洲和他们陆家有着弑子之仇,
但这种仇,这种恨,陆屿一个人让傅景洲付出代价即可。
他不需要他的小姑娘记恨傅景洲。
因为记恨傅景洲的前提是,他傅景洲要一直存在于苏宛辞心中。
陆屿想将傅景洲彻底从苏宛辞心里剜出去。
不管是曾经的回忆,还是这段时间的仇恨,和傅景洲有关的一切,陆屿都在一点一滴的将它们从苏宛辞心中剥离。
安静的长廊中,由远而近传来些微的脚步声。
傅景洲沉着眼眸转头看去。
陆屿手中捏着轻薄的手机,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松懒弧度,不徐不缓地朝这边走来。
看到陆屿,傅景洲眉心控制不住地折起。
而陆屿却仿佛没看到傅景洲般,旁若无人地越过他走进办公室。
里面苏宛辞将该收拾的东西一股脑放进了一个小箱子里。
陆屿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收拾的差不多。
男人将桌子整理好的几本书装进去,柔声问道:
“快收拾完了吗?”
苏宛辞拉开一个抽屉,将里面的几个记事本和小饰品放在箱子中,“马上就好了。”
五分钟后,苏宛辞把休息室中的东西打包好,和陆屿一块往外走。
308科室外面,傅景洲仍旧站在原地。
苏宛辞手中拎了一个袋子,装书和盛着大部分东西的小箱子则是由陆屿抱着。
看着他们二人,在苏宛辞离开308科室门口时,傅景洲忽而攥住了她手腕。
他用的力很大。
片刻都不敢松手。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将她留下来。
“小辞……”他晦涩开口。
苏宛辞不耐烦地蹙眉。
正要用力甩开他,就听到他涩然的声音:
“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这世上,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这三个字来解决。”
说罢,她用力挣开了他。
这时陈恒已经赶过来。
陆屿将手中的小箱子和苏宛辞手中拎着的袋子递给陈恒。
宽阔的手掌牢牢握住苏宛辞的手。
指尖不经意地在她腕上划过。
似乎是在抹去什么。
他并没有提那些所谓的过往。
口头上的歉意和愧疚不痛不痒,陆屿要的,是傅景洲付出实质性的代价。
比如——
近期傅氏的股市在麓晟集团的干预下,疯狂暴跌。
“以往麓晟集团和傅氏集团之间的较量全在商圈,从今天开始,陆氏和傅氏之间又多了一项医疗。”
陆屿唇角勾着似是而非的笑。
“虽然华南医院有我们陆氏的陆太太坐镇,但从管理经验上来看,我陆氏比之傅氏要逊色一筹,希望今后陆氏和傅氏两家仍能在切磋中见双方实力。”
说罢,陆屿看也不看傅景洲越发难看的脸色。
牵着苏宛辞的手就离开。
陈恒抱着箱子提着袋子,默默跟在后面当背景板。
心里却不禁叹道:
他们些这位毒舌的老板,还真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刺挠傅景洲的机会。
就今天他们老板说的这两句话,虽看似云淡风轻、不显山不露水,但懂的人都明白,他们老板这话是直接说在了傅景洲的死穴上。
他傅景洲曾经得到了苏宛辞八年又如何?
如今还不是成了他陆屿的太太?
他傅景洲用一纸合同将苏宛辞困在华林医院又怎么样?
今天还不是被他陆屿挖走了。
他傅景洲不肯放手华林医院的掌控权,那陆屿便买断对面的华南医院,亲自给他的小姑娘一个全新的工作场所。
这一次,傅景洲和陆屿之间的较量,可谓是陆屿大获全胜。
……
今天一早苏宛辞来收拾东西,好巧不巧的,程逸舟正好也在隔壁拿他的东西。
今日这三人之间恩怨情仇的一幕,也正好被某位爱车人士尽收眼底。
陆屿和苏宛辞离开后,程逸舟悄无声息地往里挪了挪身体,随即虚掩上门。
将方才偷拍的照片传到了他们几个人的小群里。
并敲出一行字:
【原来怎么没发现,陆屿这狗心思这么深,不声不响弄出来个医院也就罢了,和傅景洲说话时,真是句句卡在傅景洲的伤疤上。就他这个嘴,去怼情敌,真他么绝了!】
由于陆屿也在群里,沈铭贺和周牧他们一个字都不敢吭声。
只当没看到程逸舟这条消息。
此刻的蓝夜包厢中。
瞅着程逸舟中敲出来的这行字,沈铭贺面无表情地轻嗤。
“以前怎么没发现,程逸舟这玩意怎么会这么缺心眼?”
周牧:“?”
沈铭贺扫了他一眼。
手指抵着额角,玩味道:
“这家伙真是一点情商都不带长的,所有的脑子全用来痴迷跑车了。”
这么多年兄弟,程逸舟竟然真不了解陆屿疏懒下的真正性情。
如果傅景洲是程逸舟这种‘傻白甜’的心性,早不知道被陆屿弄死多少次了。
第227章 陆屿‘戳洞\’的事情败露
回到华庭公馆后。
陆屿无意中看到程逸舟这条消息。
眼底漾着一丝难喻的情绪。
两秒后,长指点开程逸舟的微信。
敲出一行:
【从明天开始,你去华南医院,依旧和我老婆一个科室,不过做好科室中的活全包的准备。】
程逸舟看到前半句时,心底还挺乐呵。
陆狗能主动将他和女神安排在一个科室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省的他再费劲巴拉去‘求’陆屿了。
但看到后半句话,他就笑不出来了。
什么叫‘科室中的活他全包?’
他将活全包了,苏医生干什么?
这个问题刚闪过,脑海中就蹦出来了一个答案。
他连忙敲下一行:
【陆屿,你几个意思?苏医生不至于根本不去上班吧?!】
陆屿扫着他的消息。
慢悠悠坐在真皮沙发上。
悠闲地回了句:
【你可以这样理解。】
另一端的程逸舟:“?!!”
二楼卧室。
苏宛辞正在整理从华林医院带来的东西。
由于当时傅景洲堵在308科室外面,苏宛辞东西收拾的很匆忙。
只凌乱地收进了箱子里。
现在她正将里面的书和资料一摞摞拿出来。
并将不同内容的书籍简单归类。
就在拿到箱子底部的两本书时,里面无声掉下来两个小套套。
乍然看见这东西,苏宛辞动作顿了下。
随即很快想起,在刚领证的那段时间,陆屿每次去华林医院送饭的时候,身上都揣着这玩意。
虽然他倒是很想试试在休息室中来一次。
但苏宛辞脸皮薄,也放不开,一直没同意。
这两个套套便是那次陆屿落在了华林医院休息室中。
当时苏宛辞随意拿了本书将套套夹了进去,连带着那本书都一块被收进了抽屉中。
时间一长,她也就忘了这两个套套的事。
垂眸看着掉在箱子底部的小套套,苏宛辞放下手中的书,将它们从箱子中拿了出来。
正准备将之扔进垃圾桶,
现在陆屿从来不戴这玩意,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
可才刚刚迈出一步,苏宛辞便停住了脚步。
手中的这两个套套的手感……有点奇怪。
就好像,摸到了一张满是针点痕迹的纸。
和普通套套包装的触感很是不一样。
女子低头,凝眉看着这两个套,指腹在包装上摩挲几下。
那种针孔的感觉,更加清晰。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拿着套套走到窗前,对着光线仔细看。
细看之下,能够看到包装上有一些针点般的痕迹。
苏宛辞撕开一个包装,用手指撑着对着光线照了照。
隐约可见似乎有一些很小很小的针点。
一秒后。
苏宛辞收好另一个没有拆封的‘证据’。
拿着撕开包装的这个去了浴室。
打开水龙头,往里面灌了点水。
能清晰的看到,无数个针眼处,细微的水流争先恐后流出来。
看着这一幕,苏宛辞脸都黑了。
合着她前段时间怀孕全是这狗男人私底下动了手脚。
平时嘴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什么‘怀不怀孕全凭她来决定’,可现在,他私底下在这东西上面戳洞,她不怀孕才奇怪呢!
也难怪曾经每每陆屿都是弄到一半再戴这玩意,
以前她以为是他不喜欢戴这东西,所以只在最后的时候戴一会儿。
可特么的,现在来看,他哪是不喜欢!
分明是怕她清醒的时候发现这玩意上面的洞!
先把她弄得没精力注意其他,再趁着她不注意,快速戴上戳了洞的小套套。
呵呵!
这狗男人心眼比马蜂窝还要多!
而此刻在楼下处理麓晟集团事务的陆屿还不知道之前戳洞的事情已经败露。
等他处理完邮件,想上楼去抱抱自己的老婆时,推开门,看到的却是苏宛辞抱着团子坐在飘窗上看窗外的一幕。
他反手推上门,走过去。
“宝贝儿在看什么?”
陆屿在身后搂住她。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那里正是华庭公馆的后花园。
满满一大片花海。
盛开时,百花争艳,芬芳扑鼻。
这个季节由于天气冷,只有零星的三四种花绽放着花蕊,一眼望去,绝大多数都是绿叶。
苏宛辞没回头,掌心轻柔地顺着团子身上柔软的毛。
脸上和平时神色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她看着花园中的花,不轻不淡地说:
“过段时间花开的时候,应该有不少蜜蜂采蜜。”
陆屿还以为她是担心蜜蜂飞进房间里,回道:
“花园中的花有专人打理,不会出乱子的。”
然而苏宛辞却缓缓回头,看着陆屿的黑眸说了句:
“你觉得,蜜蜂窝上的‘洞’,多吗?”
陆屿心里一“咯噔”。
莫名有种不妙的预感。
尤其现在,他总觉得他的小姑娘有种兴师问罪的既视感。
敛去心神,他凝视着她灵眸点头,“当然多,毕竟是蜜蜂的窝。”
“可我觉得——”小姑娘的声音冷不丁带了点冷色,漂亮的眼眸微微眯了下,觑着陆屿开口:
“没有陆少的心眼多。”
陆屿:“……?”
说罢,苏宛辞掌心向上摊开。
里面静静躺着的,赫然是曾经有幸入选‘马蜂窝牌套套’的避孕/套。
陆屿心中的警铃几乎是瞬间升到了顶峰。
他眸底深处有刹那的慌乱。
但很快,再次恢复为以往的冷静。
他上次明明将所有的‘马蜂窝牌’全部处理了,他的宝宝从哪里翻出来的漏网之鱼?
这个念头划过,陆屿很快想到答案。
他瞟了眼桌上还没扔出去的小箱子。
正要开口,就见他的小姑娘抱着怀里的团子站了起来。
这么一起身,视线比方才高出不少。
小姑娘抱着乖顺的猫儿,脸色泛着冷:
“为了避免某人把死的说成活的,我们亲自去浴室试一试。”
苏宛辞嗓音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危险。
她觑了眼某个始作俑者,“看看这‘保护措施’,能不能起到‘保护’的作用。”
“保护”这两个字,她咬的有些重。
陆屿无端心虚。
脑子转的快要飞起来。
然而不等他想好词,苏宛辞已经将团子放在了门口,走进了浴室。
盥洗台上。
苏宛辞手中拎着三百六十度漏水的套套,面无表情地偏头看身旁的男人。
第228章 戳一个洞,分一天床
“陆少不交代交代?”苏宛辞将还在往外漏水的套套扔到陆屿手里,声音泛凉:
“怎么着?陆少贪图便宜,买了劣质版的避孕t?”
苏宛辞语气凉飕飕的给他找了一个借口。
陆屿下意识想点头。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这么说。
然而……
此刻他家小姑娘的眼神不太妙。
他低“咳”一声。
眼角瞅着手中稀稀拉拉往外渗水的t,很是无辜又可怜地看着苏宛辞开口:
“那如果我说,陈恒那家伙克扣中间费,买了劣质版的这玩意,宝宝信吗?”
苏宛辞:“!”
还真是什么锅都往陈恒身上甩。
苏宛辞还真担心陈特助有一天会被砸死。
她没直说信不信。
皮笑肉不笑睨他:“那陈恒还真是尽责,给你买了这种废物t,还要劳心劳力的替你挨个扎个洞?!”
听着这话,某个心虚的男人下意识反驳。
“宝贝儿,这是个特例,陈恒那家伙很忙的,哪有这么大工夫去一个个扎洞?”
苏宛辞:“?!”
“所以是我运气背?十天半个月不拿一次这玩意,这拿了一次还中奖了?”
陆屿眼神莫名闪躲。
觑着他这种神色,苏宛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陈恒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种东西上动手脚。
陆屿这种八百个心眼子的人,估计也是一时没想好应对措施,才会下意识将锅扔到了陈恒身上。
见她态度坚决,某人很不要脸的开启了装可怜狗的模式。
“宝宝,我知道错了。就这一次,我保证没有下一次好不好?”
苏宛辞完全不为所动。
双手抱臂,靠在盥洗台上。
凉凉的眼神轻飘飘的落在陆屿身上。
“说吧,你到底扎了多少洞?”
“咳……”陆屿眼眸讪讪,“也没有多少……”
大概也就几十个吧。
嗯,每个上面有几十个。
再加上那么几大盒子的数量……
这么算起来,他当初一口气扎完了那么多洞洞还真是有毅力。
为了让他的宝宝怀孕,真是绞尽了脑汁。
然而这种话,肯定不能和苏宛辞说,
不然……
他就喜提无期限的孤房冷床了。
这么想着,陆屿将手里的那玩意扔到一旁的垃圾袋中。
上前一步,想去抱苏宛辞。
然而在她微敛的目光中,到底是没敢碰她。
“真的没有多少,宝贝儿。”
他诚挚开口,将当初的心思完完整整在她面前摊开。
“老婆,我只是想把你留下,当时你不相信我,也对我没有感情,更是被傅景洲伤的不敢再敞开心扉。”
“我怕你离开,却又想不到别的办法,一时间,便用上了‘父凭子贵’这种卑劣的手段。”
他语气中的诚意要多足有多足。
脸跟面子什么的,在这个时候,什么都没老婆重要。
“宝宝,这这件事上,是我骗了你,你想怎么样多行,除了离婚和分居,别的我都同意。”
听着他最后两句示弱却又霸道的话,苏宛辞都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了。
扫了眼垃圾袋中那枚孤零零的破洞套,苏宛辞刚回转一丝的眸再次微冷。
“我记得——”她缓缓启唇,似是想起了什么,“前不久有人说,他的小蝌蚪穿透力强,能将这玩意儿钻破。”
陆屿:“……”
“现在看来,”苏宛辞扫他一眼,“如果小蝌蚪连这破洞套都穿不破,真是多多少少有点问题了。”
明里暗里被内涵的陆屿:“……”
顾不上什么颜面,他如一只大型犬般看着苏宛辞,“老婆……”
手想去拉她,
别被苏宛辞不着痕迹避开。
陆屿眸色凝了下。
下一刻,苏宛辞起身离开浴室。
“最近要开始上班,估计精力不够,不如分床几天。”
“不行!”
陆屿没有任何犹豫,下意识拒绝。
苏宛辞看了他一眼,根本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继续道:“鉴于陆少前期戳洞的良好表现,从今天开始,一个洞,分一天床。”
陆屿“?!!!”
“陆少好好想想,你当初到底戳了多少洞。”苏宛辞漫不经心地撩了撩散落的一缕发丝,补充了句:
“毕竟涉及夫妻义务,陆少可要想仔细一点,别少数了。”
说完,她直接拉开房门。
门口小团子还趴在那里,见苏宛辞开了门,摇晃着尾巴欢快的“喵呜”“喵呜”地叫。
苏宛辞弯腰将它抱进怀里,揉着小家伙身上软软的毛,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走廊中,小团子乖乖趴在苏宛辞怀里,似乎无意地抬着小脑袋瞟了眼立在门口一时不知所措的男人,
然而小家伙这一眼,对于此刻的陆屿来说,像极了挑衅和炫耀!
某人暗自磨牙。
心里盘算着等他把他的小姑娘哄好,一定要第一时间将这只时刻想要取代他地位的毛团子扔到老宅去。
陆屿之前戳洞这件事败露后,苏宛辞就正式迎来了不用被压榨的美好生活。
戳洞这件事,她刚发现时,简直难以形容心中到底是什么表情。
只觉得五味杂陈。
有气怒、有生气、也有被‘算计’之后的愠色,但同时也有说不出的一丝好笑。
堂堂陆屿,竟然也会用这种手段。
若是在刚领证的时候,苏宛辞发现这件事,反应定不会如同现在这般。
她是个讨厌被别人欺骗的人,
就比如当初的傅景洲,当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全是处心积虑的欺骗和报复后,她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就下定决心离开。
可这次,面对陆屿的“欺骗”,她竟然生不出这种排斥厌恶的感觉。
只觉得陆屿这种身份,亲自去给套套戳洞,可真够幼稚的。
冷静下来后,回想自己这种心绪,苏宛辞突然发现自己也够双标的。
当初无法原谅傅景洲,现在却无法真正怪罪陆屿。
不过心里的想法总归是心里的,
她面上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看得陆屿心里直发慌。
苏宛辞虽然决定要留下和陆屿长长久久,也同意了给他生孩子,但不代表她会对他曾经戳洞这件事毫不介意。
譬如——
被某只饿狼夜夜压榨的腰要断了的苏宛辞果断利用这件事,给自己谋求了好几天的休息时间。
第229章 宝贝儿,进去好不好?
虽然陆屿一直再三恳求和保证,祈求她原谅,但对于同床这件事,苏宛辞坚决不松口。
并且在当天晚上就将某只黏妻奴从主卧中“赶”了出去。
陆屿抱着自己的枕头,可怜巴巴站在门外,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一样看着苏宛辞。
可苏宛辞丝毫不为所动。
也没有片刻的心软。
“啪”的一声,直接关上了门。
在之前的无数个晚上,她受不住时,也屡屡求他停下,可这狗男人一次都没有停过。
那架势,真是恨不得将她碾碎,吞入腹中。
苏宛辞受了这么多天的欺榨,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心软,把这只喂不饱的狼放进来。
见自己的小姑娘态度坚决,某位装可怜的陆少在紧闭的门外站了一会儿,随后收起眼底求原谅的眼神,单手拎着枕头,抬步去了旁边的次卧。
不过刚一进门,他就翻出手机给苏宛辞打视频电话。
几秒后,电话接通。
见屏幕上出现苏宛辞的身影,某狗秒切可怜模式,“宝贝儿,我想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苏宛辞骤然蹙眉。
陆屿这话说的,像极了在床上的时候。
如果不是隔着手机屏幕,苏宛辞还以为她正被他压在身下。
见她不说话,陆屿凝着她又重复了句:
“宝贝儿,进去好不好?”
这次话音刚落,屏幕突然黑了一下。
紧接着,弹回了微信聊天页面。
——苏宛辞挂断了电话。
陆屿:“……”
接下来的几天,陆屿各种招数都用了一遍,可这次他家小姑娘软硬不吃,愣是没让他碰到一丁点荤腥。
郁闷至极的陆少不敢用强,怕再惹老婆生气。
只是神情越来越郁色,看向苏宛辞时幽怨越来越深,盯着那只死肥团子的目光也越来越危险和不满。
而苏宛辞却觉得整个人越来越神清气爽。
不用再经历被人往死里折腾的夜晚,之前的精力正在慢慢恢复,苏宛辞的心情和状态越来越好。
为了‘讨’老婆的原谅,陆屿这几天的一日三餐做的越来越用心,希望能用美食让小姑娘消消气。
五天后。
陆父陆母来华庭公馆送午餐。
刚进来大厅,陆母就敏锐的察觉到儿媳妇和儿子之间的氛围有点不一样。
视线从儿媳妇身上转到一旁的儿子身上,陆母眉头一竖,直接质问:
“陆屿,你又干了什么?”
某人懒懒抬了抬眼皮,站在一旁沙发旁,薄唇中吐出了几个字:
“惹我老婆生气了。”
一听这话,陆母手中的饭盒都没往餐桌上放。
转身拉住苏宛辞的手,带着她就要往外走。
陆屿眉心一跳。
“妈,你带我老婆去哪?”
陆母头也不回,也不搭理陆屿,只对着苏宛辞轻声道:
“晚晚,跟妈回老宅去住,这小子越来越不成样子了,还敢跟老婆生气,晚晚别怕,你跟爸妈去老宅,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冷静冷静。”
见他妈动真格的,陆屿是真的有点慌。
他连忙追过去,“妈,你别闹了,晚晚住惯了华庭,去了老宅根本不适应。”
苏宛辞也拉住陆母道:“妈,我在这里就行,去老宅会打扰你和爸,不合适。”
苏宛辞多年没跟长辈相处,更很久不曾和长辈住在一起,这乍然一去老宅住,她还真不适应。
陆母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正要开口,陆父突然走过来,拧眉不满地看着陆屿,冷着声音对他说:
“陆屿,你走!”
陆屿:“??”
“走去哪?”
陆父不耐地看他一眼,“我管你去哪,别杵在华庭就行!”
陆屿:“……”
这貌似……他才是亲生的吧?
眼前这两个,是他生物学上的爹妈吧?
见陆屿这种难以言说的复杂神情,苏宛辞压住笑,对着陆父陆母道:
“爸妈,饭菜快凉了,我们先吃饭吧。”
陆母瞪了陆屿一眼。
看在儿媳妇的份上,晚点再将他扫地出门。
吃过饭后。
厨房中。
陆屿将餐具丢进洗碗机,陆母边在一旁清洗水果,边问他:
“老实说,你到底怎么惹到我儿媳妇了?”
陆屿已经适应了他爹妈‘亲儿媳、远儿子’的态度了。
多种情绪在心底过了一遍,他给出一句:
“你儿子太缠人。”
陆母当即一个眼刀甩过去。
“你克制一点能死啊!”
陆屿:“……”
见他不说话,陆母紧接着道:
“你跟你说陆屿,要么你从今天开始乖乖滚去次卧睡,要么你就从华庭公馆滚出去!”
儿媳妇从国外回来后就一直住在华庭公馆,这么长时间估计也住习惯了。
要是盲目把儿媳妇带走,估计晚晚睡不习惯。
既然这样,就让这不知分寸的混小子滚出去。
二十多年的母子,陆屿哪能不懂他亲妈的意思。
听着她这话,陆屿生无可恋地开口:
“妈,要不是生物学上鉴定我们是母子关系,我还以为我老婆才是你亲生女儿。”
陆母凉凉扫他,不客气地道:
“我也觉得我的晚晚才是我的女儿,你抢了我女儿的投胎位不说,还心机的早来了几年。”
陆屿:“……”
他妈这话,真特么绝了!
陆父陆母临走之前,在陆屿三寸不烂之舌的极力“劝阻”下,终于保住了自己不被驱赶出门的命运。
陆父陆母离开后,苏宛辞看着站在大厅门口‘爹嫌娘厌’的陆少,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瞥见她眼底的笑意,男人走过来,满脸可怜地瞧着她:
“老婆,求抱。”
苏宛辞没开口,挪开目光直接去了二楼。
瞧着自己的小姑娘头也不回的离开,陆屿不禁在心里暗道:
他家小姑娘脾气可真大,心也真够狠的。
这都一周了,因为‘马蜂窝套’这事,愣是没让他进主卧一步。
别说搂着自己香香软软的老婆睡觉了,这几天下来,陆屿在苏宛辞这里连个好脸都没得到。
素了好几天的某人觉得,再这样下去,再有一周,他都未必能抱上老婆。
得想个办法了。
想个让他家小姑娘主动投怀送抱的办法。
……
年前纪母同意了纪棠年后再相亲,过完年后,不等纪棠找理由逃遁,纪母这边就麻利的安排好了下一任相亲对象。
或许她和徐瑾屹注定孽缘,这一次还没见到相亲对象,倒是先见到了他。
第230章 相亲?
纪家别墅。
纪棠正和庄清联系着,想让庄清尽快安排通告,免得过完年在家闲得发慌的老佛爷将主意打到她身上来,再继续逼着她相亲。
可还不等庄清那边解救她,纪母直接将一张照片递到了纪棠面前。
看着照片上的男人,纪棠心里“咯噔”一下。
“棠棠,你不是说过完年就去相亲吗?妈已经联系好了,时间定在了明天上午。”
看着眼前的照片,纪棠是一万个不想接。
见她只盯着照片,迟迟不接过去。
纪母直接将照片塞到了她手里。
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打量着她问:
“怎么了?年前你是骗妈的?不想去?”
纪母一连三问。
话中冷意凉飕飕的。
纪棠除非是骨头痒了,不然哪敢说不想去。
某女心里苦兮兮,面上牵着嘴角回道:
“哪有?妈,我当然会去,你放心。”
纪家这边纪棠被她妈逼的生无可恋,安淮市徐氏那边也不见得多好。
虽然这个新年徐瑾屹没有回徐氏,但徐父的电话那是一天不落,天天往这边打。
身为儿子,还不能拒接老爸的电话。
导致徐瑾屹一天比一天头疼。
以至于现在看见徐天瑞的电话就心底绝望。
湘城特警分队中。
瞥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备注,徐瑾屹按着眉心,无奈接通。
“爸……”
他刚开口。
话筒就传来一道不容置喙的声音:
“明天上午,沂坻会所,早点过去!”
徐瑾屹:“?”
徐瑾屹:“去干什么?”
“散心!”一秒后,徐父咬牙扔出两个字。
徐瑾屹:“……?”
不等徐瑾屹这边回答,徐父不耐烦地道:
“怎么这么多问题?你老爹我还能卖了你?再说就你这种不解风情的混小子,谁愿意买你?”
徐天瑞的语气别提多嫌弃了。
徐瑾屹很明显听出了一种他老爸极度不想看见他、甚至都不想听他说话的嫌弃感觉。
不过徐瑾屹就纳了闷了。
他老爸这么嫌弃他,还老是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成天整一出他自己不痛快、也不让别人好过的事。
徐瑾屹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目光重新落在电脑上,冷硬的面庞没有任何情绪,“我明天有事,过不去。”
“你有什么事?”徐父当即怼过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几天根本没有任务!”
徐瑾屹:“……”
他爸现在对他的行程倒是了如指掌。
徐瑾屹并不知道,徐天瑞为了能早点让儿媳妇进门,最近这段时间天天和局里联系,打听徐瑾屹什么时候出任务。
由于徐瑾屹真的到了该成家的年龄,不仅徐父徐母着急,局里更急。
是以,两边战线直接统一。
徐父没事就和局里领导打电话,两边一同商量着该如何搞定徐瑾屹的终身大事。
这通电话打了十分钟,徐瑾屹愣是没杠过徐父,不仅要去那什么沂坻会所,关键是还没问出来自己到底要去干什么。
由于徐父弄得神神秘秘的,还一再叮嘱他要早点到。
是以,第二天上午一早徐瑾屹就来到了沂坻会所。
八点他给徐父打去电话,问他到底要做什么。
徐父什么都没说,直说让他等一会儿。
徐瑾屹在一楼卡座坐了会,就在耐心渐渐告罄的时候,刚起身准备往外走。
还没踏出会所门口,就迎面碰上了刚刚进来的纪棠。
旋转大门左边,两人相对而立,见到对方似乎都愣了愣。
纪棠眼底有几分意外。
而徐瑾屹在短暂的错愕之后,转瞬明白了他老爸这次神神秘秘的‘安排’。
纪棠疏离点了点头。
算是打过招呼。
正要抬步离开,二楼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纪小姐,我在这里。”
会所中人很少,这道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很是清晰。
纪棠和徐瑾屹齐齐转身看了过去。
楼梯口站着一个衣着不凡的年轻男人,看着纪棠的眼睛里像是带着光,用力地挥着手,让她注意到他。
看着他人,徐瑾屹眸色暗了一瞬。
他回头,看向纪棠。
似不经意问:
“相亲?”
纪棠并不避讳他,也不觉得在他面前承认相亲这件事有什么难堪的。
她面色很是坦然,“对,徐……先生来这里,也是相亲吗?”
徐瑾屹注意到了她称呼上的停顿。
听着她的话,他微抿了下唇,回道:
“不是,等人。”
纪棠点了点头,想到新年时发生的那件事,她解释道:
“上次徐氏和纪氏说的联姻那件事……”
徐瑾屹抬了抬眼皮。
看向她的目光中似乎有几分别的意味。
安静却又泛着丝丝波澜。
纪棠平静说道:
“那件事只是一场乌龙,徐先生别多想,纪家绝对没有想和徐氏联姻的打算。”
徐瑾屹没说话。
只是脸色似乎冷沉些许。
只不过他常年面色寡淡,脸上这微弱的情绪变化,根本让人发现不了。
就在这时,身后逐渐传来一道轻松的男音。
方才站在二楼楼梯口的男人来到两人身边。
他先是看了眼一身生人勿近气息的徐瑾屹,随后那双桃花眼落在纪棠身上。
身体也往纪棠那边移了一步。
“纪小姐,这你朋友吗?”
他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就像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和徐瑾屹这种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气质简直是两个极端。
见纪棠看过来,他主动自我介绍,很是自来熟。
“你好纪小姐,我叫秦珩,你的相亲对象。”
说罢,他挠了下头,眼底浮现几分碰见爱豆的喜悦。
“实不相瞒,我是纪小姐的粉丝,你的每部剧我都看,没想到咱们还有这样的缘分,能成为相亲对象。”
纪棠细细看向秦珩。
虽穿着一身休闲装,但衣品出众,气质温润,很有阳光大男孩的感觉。
昨天她也看了眼秦珩的资料,是秦家最小的儿子,年龄比她还小一岁。
如果她跟秦珩成了,这算不算……姐弟恋?
心底这个疑问还没消,秦珩就将目光看向了徐瑾屹。
“纪小姐,这是你朋友吗?”
纪棠回神,点了点头。
而徐瑾屹看着秦珩的眼底深处,却闪过了一丝晕冷。
“纪小姐慢聊,我不打扰了。”
说完,徐瑾屹目光从秦珩身上收回,大步离开了会所。
第231章 游乐城
待徐瑾屹身形完全离开后,秦珩才长舒一口气。
他看向会所外面,额头都浸出了几分冷汗。
劫后余生般问纪棠:
“纪小姐,你这个朋友是什么人?身上的气场怎么这么大?”
刚才徐瑾屹看秦珩的那一眼,给秦珩一种不能喘息的压迫感。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无形中的气场压抑’这种感觉。
纪棠只淡淡扔下一句:
“不是很熟,只见过一两面。”
见纪棠兴致缺缺,秦珩很有眼色地转移话题。
“纪小姐,我们去二楼包厢吧,我很喜欢你的作品,希望能交个朋友。”
秦珩情商高,进退有度。
外表一副阳光少年的模样,但言行举止很是礼貌规矩。
也懂得循序渐进。
不会上来就问纪棠一堆‘择偶标准、恋爱经历’这样的蠢问题。
……
两天后。
华庭公馆。
这天一早,在次卧中郁闷了整整一夜的某人,拿着备用钥匙撬开了主卧的门。
苏宛辞刚一睁眼,就看到床头站着的人影,朦胧的睡意顿时被吓的散了一大半。
见她醒来,某人很是不要脸挤上床,双臂紧紧抱住苏宛辞,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宝宝,南淮路新开了一家游乐城,我带你去玩玩怎么样?”
苏宛辞警惕地看他。
尤其这男人被“饿”了这么多天,苏宛辞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淡淡的戒备。
“你先下去,别动手动脚。”
正想趁机解解馋的某人:“……”
为了接下来的计划,他乖乖松手。
为了让苏宛辞答应,陆屿继续劝说:
“程逸舟他们说很多天没聚聚了,这次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大家聚一聚,宝宝陪着我一起去好不好?”
苏宛辞虽然对游乐城不是很感兴趣,但架不住陆屿像是复读机一样,老是跟在她后面“重复”。
为了自己耳根清净,苏宛辞终是点头应了下来。
上午九点半。
陆屿和苏宛辞两个来到游乐城。
程逸舟、沈铭贺、周牧、还有纪棠几个已经等在了门口。
苏宛辞抬眸看去,意外地在纪棠身侧还看到一个男人。
那人风度翩翩,阳光帅气,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尤其是他看纪棠的那种眼神,毫不遮掩,一看就是倾慕。
苏宛辞脑袋“嗡”了一瞬。
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未来嫂嫂这么快就相亲成功了?
那她冷淡的像冰一样的表哥岂不是要孤独终身了?
这边苏宛辞还在怔愣中,另一边纪棠已经朝苏宛辞走了过来。
挽着她胳膊说道:
“晚晚,待会进去后你千万不能扔下我,我胆子小,估计应付不了里面那些奇葩的‘恶鬼’。”
听着最后两个字,苏宛辞猛地回神。
她似是没清楚,看着纪棠问:“纪小姐刚说什么?”
纪棠一怔。
下意识看了陆屿一眼。
“陆屿没跟你说吗?咱们今天去玩鬼屋挑战。”
苏宛辞:“……”
某只狗男人如果跟她说了,她现在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苏宛辞抿紧唇瞪了眼身旁假装看向周围的陆屿。
不过现在肯定不能离开。
她家表哥那种不开窍的,她要不要再帮他一把?
不然……
什么时候她才能有嫂嫂。
这么想着,苏宛辞看向了对面的秦珩,似是好奇的问了句:
“这位是?”
几人的目光都落在秦珩身上。
尤其周牧,看向秦珩的那种眼神,颇有一种说不出的敌意。
秦珩也出身豪门,自小见过的风浪并不少。
面对这些人的注视,自然能处变不惊。
只是目光有意无意地在纪棠身上停住,似乎是想看她如何回答。
“这是秦珩,我一个朋友,今天正好有空,一块来玩玩。”纪棠很是自然地介绍。
纪棠面上虽然不动风色。
但心里却是煎熬绝望的一批。
昨天相亲回去后,她家老佛爷一刻不停地追问相亲怎么样。
秦珩这人很是聊天,昨天在会所,他们一句没提和相亲有关的字眼,全程都是秦珩围绕着纪棠的演艺事业在说。
而且看得出来,他确实是她的粉丝,临分开的时候,他还拿出提前特意准备好的签名卡,让纪棠一张张帮他签上了名。
所有的签名卡签完名后,秦珩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得到了什么求而不得的宝贵礼物。
最后秦珩说,他很喜欢纪小姐,他是她好几年的忠实粉丝,希望能跟偶像做个朋友,这也是他答应相亲的主要目的。
回去后面对纪母连三的追问,纪棠随口给出一句:
“还行吧。”
这话落在纪母眼里,那就是有戏。
到了晚上,秦家也打来电话,说秦珩很喜欢纪棠,希望能继续再聊聊。
纪母便撮合着他们第二天再见一见。
免得过两天自家女儿一进剧组,他们二人又得泡汤。
听到这个消息时,纪棠刚和程逸舟几个定下第二天去游乐城。
“妈,我明天和程少他们去游乐城,没时间。”
“去游乐城?那正好,让秦珩跟着一块去。”
纪棠:“……”
“不方便,妈。”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和程逸舟他们是朋友,和秦珩就不是朋友了?”
纪棠:“?”
这话说的。
最后纪棠自然是没坳过她老妈,秦珩跟着一块来了游乐城。
几人进去后,苏宛辞才发现这是个地下游乐城。
看着前面秦珩总是凑在纪棠身边找话题说话,苏宛辞觉得她很有必要再帮表哥一把。
不然,这准嫂嫂,肯定泡汤。
这么想着,趁着旁边几人没注意的时候,苏宛辞悄悄给徐瑾屹发了条消息。
【哥,你现在忙吗?我在南淮路的地下游乐城,你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徐瑾屹的第一反应是晚晚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他忙回了句:
【晚晚,陆屿在你身边吗?】
【在,哥有时间过来吗?】
瞅着这条消息,徐瑾屹便知道了苏宛辞是安全的。
至于去不去游乐城……
“队长?”
见自家队长盯着手机不动,季修延喊了两声。
徐瑾屹回神,收起手机,起身出了总队长办公室。
“我出去一趟。”
第232章 如果怕,就找老公
季修延一怔。
下意识跟上去。
“队长,这几天不是没有任务吗?你去哪儿?”
“游乐城。”
游乐城?
季修延眸色顿时一亮。
当即跟的更紧了些。
“队长,我也去!”
为了怕徐瑾屹拒绝,季修延连忙给自己揽活。
“队长,你带上我,车我来开,去游乐城这件事的隐蔽性也由我负责,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咱们的身份。”
见季修延这么卖力的毛遂自荐,徐瑾屹目光在他身上淡淡掠过。
松开驾驶座的车门,转而去了副驾。
……
另一边,进去游乐城后,纪棠就凑到了苏宛辞身边。
不知是害怕即将到来的鬼屋,还是单纯的想离秦珩远一点,找个挡箭牌。
纪棠这一举动,顿时引来两个男人的注目。
陆屿不满的目光毫不掩饰,就那么干干脆脆的落在纪棠身上。
可是纪棠全程无视他,只紧紧抱着苏宛辞的胳膊。
至于另一个……
秦珩看了看纪棠握着苏宛辞的手,眼角下意识瞧了眼一旁眸色不善的陆少,他什么都没有说,自觉的收回目光,在一边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
期间周牧暗暗瞅了几眼秦珩。
那眼神,有点想刀人。
程逸舟这种只知道摸车的玩意儿,自然是没这脑子,看不懂现场一片火花乱窜。
只顾着兴奋的往里走,直奔鬼屋的方向而去。
当前唯一一个既能看懂当下局势,又能有这份闲心的,只有沈铭贺了。
在周牧忍不住要转身的时候,沈铭贺立即拉住他。
“你干嘛?”
沈铭贺压低声音问。
周牧侧他一眼,咬牙道:“你该去问秦家这小子想干嘛!”
秦珩这厮毛都还没长齐呢,就想着和纪家联姻了?
沈铭贺无奈笑笑,他刻意走快了几步,和后面的人拉开了距离。
确定自己的声音后面那几人听不到后,他才打趣着问周牧。
“周大总裁,你该不会是喜欢纪棠吧?”
他眼底带着些微的促狭。
让周牧不由囧了一下。
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周牧下意识否认:
“你说什么呢!兔子都不吃窝边草!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他这种可疑的态度和回答,让沈铭贺眼底的探究更深了些。
“是吗?”他轻轻挑了挑眉,“不喜欢就好,不然你要是到最后弄出来一出强取豪夺的戏码,会影响我们几个铁哥们的情谊。”
周牧“嗤”了声。
很难分辨他脸上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铭贺幽幽看他一眼。
似乎是觉得他周牧还会有如今这一幕很是罕见,忍不住多说了句:
“周牧,身为兄弟,我多跟你透漏一点。”
周牧转头看他。
示意他有屁快放。
沈铭贺也不在乎他此刻的态度。
毕竟喜欢的人明明在眼前,却不敢承认,这怂货,他也不稀罕他现在还能有多好的语气。
“周大总裁啊,亏你还是万影娱乐的ceo,纪棠有真正喜欢的人,现在后面秦家那小子,不过是个炮灰,根本翻不起什么波澜。”
沈铭贺对着他做了个手指点头的动作,示意他动动脑子:
“你要是真的喜欢纪棠,可以从她真正喜欢的人身上下手,没必要牵连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无辜小子。”
周牧:“……”
周牧对纪棠的感情其实很奇怪。
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亲近些也能理解。
后来纪棠离开纪家,去了娱乐圈发展,周牧身为万影娱乐总裁,平时跟她的接触也就更多了些。
前几年纪棠找陆屿当挡箭牌的时候,周牧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总有一种——他身份地位也不差,干嘛不去找他,非要找陆屿的感觉。
上次在蓝夜,见纪棠被家里人催婚,他想也没想就说了句:要不找他当挡箭牌,以他的身份,当个挡箭牌而已,自然够格。
但当时纪棠拒绝了。
其实周牧自己都分不清他对纪棠到底是什么感情。
正如上次他问她,要不要找他当挡箭牌时,他心里也没什么想法,只是见陆屿已经结婚,纪家又催得紧,就自然而然问出口了。
如果那天纪棠真的同意了让他做挡箭牌,可能……他们到最后,也只是挡箭牌的关系而已。
从小一起长大,他亲眼见证了纪棠这些年的艰辛与努力,或许……他只是把她当妹妹……吧?
瞥着周牧的神色,沈铭贺耐人寻味的扬眉,别的什么都没说。
见后面陆屿几人跟了上来,沈铭贺便径直先去了鬼屋的入口。
如果周牧真的喜欢纪棠,就他现在这种优柔寡断的性子,后期也够他后悔的。
不过沈铭贺虽然知道纪棠之前有个喜欢的人,却不知道她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纪大小姐瞒的真够紧的。
和当年的陆屿真是有的一拼。
到了鬼屋入口,苏宛辞眉心控制不住的敛起。
置办方或许是为了让里面的鬼屋更加逼真,他们还没进去,就感受到一股冷寒的阴森气息扑面而来。
在冬末的季节中,这种阴冷的感觉,直逼得人头皮发麻。
苏宛辞身体本能的僵硬了些。
陆屿在半步之远的地方观察着她的反应。
他抬步上前,一把扯开纪棠,霸道的将苏宛辞搂进怀里。
“老婆,上次我见你并不怕鬼,这里面也就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鬼,宝宝应该不害怕吧?”
苏宛辞:“……”
她能说不害怕吗?
妈的!
现在她还没进去,就觉得这股阴森诡异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如果真进去了,那会怎么样?
想着那样的场景,苏宛辞控制不住的打了个颤抖。
感觉到她身体的轻颤,某个腹黑的男人唇角不由扬起。
“宝贝儿别怕,老公在呢。”他将她搂紧,趁机在她耳后偷了个吻。
“如果待会怕了,记得来找老公。我怀里的位置,永远为宝宝留着。”
看着陆屿抱着小晚晚腻腻歪歪的样子,纪棠捏紧拳头率先朝里走了进去。
她没有对象,不配吃他们这种能噎死人的狗粮!
见纪棠进去,秦珩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为了面子,也为了不让这狗男人在冷战期间占便宜,苏宛辞推开他就朝着入口走去。
瞧着他家小姑娘视死如归的背影,陆屿忍不住轻笑。
现在不投怀送抱也无妨。
待会,总有她坚持不住的时候。
第233章 强吻
南淮路的游乐城刚建成不久,其中最为出名逼真的,就是里面的‘鬼屋’。
虽然名字叫‘鬼屋’,但其占地面积绝不仅仅是一间屋子,反而地形错综复杂,里面弯弯绕绕,如同一座阴森恐怖的迷宫。
为了营造更为逼真的效果,里面的灯光很是昏暗,还透着一股惨白。
从进第一个入口开始,就有血淋淋的鬼头不断突击袭来。
‘鬼屋’深处似乎还有不少游玩的人,能间歇的听到歇斯底里的恐惧尖叫。
苏宛辞听得毛骨悚然。
前面的纪棠也不例外。
虽然平时嘴上说不怕鬼,也知道现在就是一个小游戏,里面什么鬼的,都是假的。
但真的身临其境,反而就没有以往凭空讨论时的淡定了。
纪棠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正想回头去找苏宛辞,还没转完身,一个只有半个鬼头的吊死鬼就紧贴着她出现在眼前。
纪棠瞳孔一缩。
下意识往后退。
提前一步进来的沈铭贺正巧在附近,瞥见面色发白的纪棠,伸手拉了她一把,去了旁边的一个廊道。
身后十米外的秦珩,见状,跟着走了过去。
然而他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个黑色衣装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季修延勾着轻笑,吊儿郎当的挡在秦珩面前。
指了指一旁行走的恶鬼。
似“好心”般说:
“里面恐怖的鬼很多,还是别过去了,我刚从那边出来,不安全。来,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说着,季修延拽住秦珩,去了反方向。
那边光线更加昏暗。
秦珩都没完全看清季修延的脸。
只觉得这男人气场大,力气也大。
他想挣脱回去找纪棠,却硬生生被他拉着拐了好几个弯,五分钟后,看着四周长的一模一样的墙,秦珩彻底迷路了。
而另一边。
暂时摆脱了那些‘鬼’,沈铭贺闲聊般问纪棠。
“听说你之前有个喜欢的人?”
纪棠警惕看他,“跟你有关系?”
沈铭贺笑的荡漾。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问问,什么人能入得了纪大小姐的眼。”
“少操些没用的心。”
沈铭贺:“……”
他心塞,但或许是真的好奇,又换了个问题。
“那你喜欢他什么?”
或许是见这家伙执着力惊人,纪棠随意扔出了句:
“长的帅,想睡。”
沈铭贺:“……?”
这他么,是女流氓吧!
进娱乐圈的这些年,真把这株根正苗红的纪大小姐给熏歪了?
“合着你并不喜欢人家?”
纪棠边往里走,边纳闷看他:“谁告诉你我喜欢的?我就是馋他身子。”
沈铭贺:“……”
“本小姐就是这么肤浅的人,什么情情爱爱啊,在我这里,根本没有。”
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了。
实在不行,往后就找个长得帅的男人凑活凑活得了。
纪棠脑海中划过秦珩那张脸。
要不是这小娃娃太小了点,她还真可以考虑考虑。
只是可惜,她还不想养个“弟弟”。
表现的再进退有度,也掩盖不了他比她还要小的事实。
她屈服联姻是凑合着过日子的,可不是白养一个祖宗的。
纪棠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沈铭贺没有跟上来。
她回头去找,也没有沈铭贺的身影。
后面一片黑漆漆的,隐约有人影闪过。
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特么的!
这哪是鬼屋挑战!
这是进了地狱掉进了鬼窝吧!
此时此刻正被几只看起来凶狠残暴的厉鬼追着跑的苏宛辞也有同样的想法。
纪棠正想往前走走,离这片黑漆漆的地方远一点。
可还没走几步,右前方忽然传来一道凄惨的叫声。
纪棠脸色一白。
下意识急转弯往左边跑。
或许是她走的太急,没注意看路。
这么一撞,直直撞进了一个冰冷坚硬的怀抱中。
周围的灯光适时的暗了下去。
就连微弱的光线都没有了。
彻底是一片漆黑。
纪棠整个人都僵硬起来,浑身的汗毛直竖。
她不知道现在紧紧扣着她腰的人是谁。
或许可以说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
只觉得他的力道很大,大到她怎么挣扎都无法脱离他的掌控。
他身上的气息也很冷。
似乎就连呼吸都是冰冷的。
纪棠心中的战栗几乎到达了巅峰。
她下意识想要张嘴呼救,可还不等她发出声音,那人似乎已经准确预判了她的想法,
带着冷意的大掌猛地捂上了她的唇。
所有的声音被堵住喉咙中。
纪棠气的直接上嘴咬人。
也不管现在这人到底是人是鬼了。
她是个唯物主义者,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
就算她面前这个是鬼,也是人假扮的鬼。
长指指节上传来的尖锐疼痛,让徐瑾屹深不见底的眸子更是幽深。
他低头注视着她。
哪怕光线很暗,他似乎也能看到她。
周围静的出奇,只有远处一声又一声的恐惧叫声传来。
但此刻传入耳朵中,会让人更加觉得恐怖与胆颤。
而徐瑾屹此刻脑海中回荡着的,竟是她刚才那句清晰之极的‘不喜欢’。
【合着你并不喜欢人家?】
【谁告诉你我喜欢他的?我就是馋他身子。】
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前段时间她屡次‘纠缠’于他,就只是想睡他?
不知怎的,徐瑾屹心底莫名升腾起一股戾气,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只觉得心脏收缩的厉害。
一股无法控制的薄怒袭上心头,再加上进来时不凑巧的看到秦珩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以及她那几句话在脑海中重复不断的回响。
在反应过来时,徐瑾屹忽而松开捂着她的手,在纪棠本能的想要出声尖叫的时候,冰冷的大掌蓦然扣住她后脑勺。
他陡然低头,准确无误地堵住了她的唇。
所有的声音顿时被堵在两人唇齿间。
纪棠完全懵了,双眼倏而睁大。
短暂的怔愣之后,她用力推拒着反抗。
可那人力道大大,紧紧束缚着她,根本无法挣动分毫。
压抑的呼吸在寂静的空气中逐渐弥散开来。
纪棠这会儿心头大乱,被一开始的‘鬼’和周围冷森的环境扰乱了心绪,以至于并没有注意到,现在强吻她的这个人,身上的气息有那么一丝熟悉。
如果在正常的环境中,纪棠或许能分辨出来这人就是徐瑾屹。
然而此刻,极度的黑暗条件下,瘆人的恶鬼环绕中,她根本无法去冷静分辨。
第234章 可是我想要你,宝宝
十分钟后。
徐瑾屹克制住心中的重重情绪,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快速放开了她。
纪棠怒急,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由于看不见,只有指尖在徐瑾屹冷硬的面庞上划过。
但尽管如此,也留下了两道浅浅的指痕。
徐瑾屹舌尖抵了抵腮,沉沉看她一眼。
一字未说,转身就走了出去。
意识到他离开,纪棠手指颤抖的幅度小了些。
唇角火辣辣的疼,微微肿起的唇瓣提示着她刚才被人摁住强吻的一幕。
纪棠狠狠擦了擦唇瓣。
气得想原地跺脚。
妈的!
这是她的初吻!
居然被一个不清不楚的鬼玩意夺走了!
如果让她知道那个人是谁,她一定要亲手阉了他!
而另一边。
苏宛辞在心里将这家游乐城的主办方骂了无数遍。
特么的,鬼屋挑战就鬼屋挑战,他为什么要弄那么多会追人的鬼啊?!
别的地方的鬼屋只会吓唬吓唬人。
毕竟只是小游戏,把人都吓跑了,他们靠什么营业。
可这里不一样,这里的鬼一点都不在乎后果。
看到人就追,
追住就不放。
还边追边发出一种刺耳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哑“赫赫”声。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无数个小虫子在肌肤上密密麻麻的爬。
苏宛辞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乱。
关键是她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陆屿和纪棠他们人影一个也看不到,周围那些间歇响起的恐惧尖叫声也逐渐消失。
苏宛辞穿过一个又一个墙,跑过一个又一个房间,越过一片又一片漆黑昏暗还不断往外窜鬼的拐角。
最后实在力竭,瞥见前面尽头的一个巨大玻璃墙,快速跑了过去。
她瘫靠在玻璃墙上,连头都不敢回。
生怕一回头,对上的就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渗人鬼头。
苏宛辞僵硬着呼吸喘着气。
心砰砰的跳,几乎要跳出胸膛。
她摸出手机,指尖都隐隐有些发颤。
刚打开通讯录,还没拨出号码。
手腕就猛地被人抓住。
她手一抖。
手机就要滑下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人稳稳握住了她的手机,顺势按住她的身子,将人往后面的玻璃墙上一推。
掠夺性极强的吻顷刻间落了下来。
好似干渴到了极致,终于寻到了水源。
他几乎是按耐不住,瞬间就抵开她的唇齿,深深吻了下去。
他的力道很重,带着想要将她吞噬的狠意。
咬着她的舌吮吸啃咬,动作中带着难言的急迫。
苏宛辞绷紧恐慌的心绪,在察觉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后,刹那间不由自主放松下来。
几乎在瞬间,就在陆屿吻下来的时候,她就猜到了是他。
这么多个日夜抵死缠绵,苏宛辞早已熟悉他的气息。
哪怕不需要看,她也能认出他。
刚才所有的慌乱和害怕,因为陆屿的出现,莫名的平静下来。
“砰砰砰”乱跳的心脏,也变得乖顺听话,恢复了正常频率。
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男人安抚的噙着她的唇轻轻啄吻。
“宝宝……”
男人声音很低,醇沉隐欲,像是带着钩子剐蹭着耳膜。
“害怕吗?”
苏宛辞身体一放松下来,身上的疲倦铺天盖地袭来,双腿软的厉害。
她避开他的吻,双臂环着他脖颈,整个人攀附在他怀里。
“你刚才去哪了?”
她话中,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依赖。
男人揉了揉她的发。
在苏宛辞没看到的地方,眼底划过一抹隐晦的暗色。
“一直在找我的小姑娘,只是我的晚晚跑的太快,我找了好一会儿才找过来。”
“晚晚。”
“嗯?”小姑娘的声音闷闷的,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
男人轻缓的声音顺着耳膜一点点钻到她心里。
“在任何时候,都要记得,无论什么事,第一时间找老公。”
苏宛辞点头。
之前因为套套那件事,在今天鬼屋挑战的冲击下,似乎淡化了不少。
陆屿无声着安抚着她。
一直到苏宛辞彻底从被‘鬼’追逐的慌乱中回过神来,他才托着她下颌再次吻上她的唇。
从一开始的轻柔安抚,慢慢变成后来的霸道强势。
苏宛辞被吻的喘不上气,双眼水朦朦的,腰肢软的厉害。
陆屿扣着她的身子,无意识的往怀里按,托着她后脑勺让她更加仰头,抵开她的唇齿,一点点侵/入,勾/缠/含/吮。
“唔……”
“别咬。”
好一会儿,怀里的小姑娘发出一声娇软的痛吟,那声音像是直接击在了陆屿心尖上。
他放开了吮着的那一处,换了个新的地方。
却依旧不肯放开她的唇。
换了个地方,再次抵吻。
自从套套那件事之后,将近十天了,苏宛辞一直不让他碰,
别说同床了,就连吻,他都没能偷到一个。
如今好不容易能抱到他的小姑娘,他怎么肯轻易放开她。
苏宛辞被他撩拨得喘息越来越不顺。
整个人像是被抽出了所有力气。
软绵绵的一团瘫在他怀里。
陆屿扣着她的腰身,将人按在了后面的玻璃上。
冰冷的触感袭来,苏宛辞顿时清醒了一瞬。
骤然发现,某只发情饿狼的手指已经无声无息的钻进了她衣服里。
或许是怕被她注意到,他一开始的动作很轻,若有似无。
可当她发现后,他也不再‘偷偷摸摸’,十分光明正大的在她的注视中往下伸。
苏宛辞眼皮猛地一跳。
连忙摁住他手腕,不让他乱动。
“陆屿!你干什么!”
男人唇角挑着一抹谐谑的笑。
然而光线太暗,苏宛辞并没有看到他眼底浓重到化不开的欲。
“你。”
“宝贝儿,”声音又哑又欲,说话时喷洒的热气尽数洒在苏宛辞耳边,“好不好?”
苏宛辞猛地咬牙,让自己完全清醒。
“不行!”
这狗男人越来越没有分寸,处处发情。
“陆屿……唔……你克制一点,这是在外面……绝对不行……”
陆屿低头在她后颈啄吻,“可是我想要你,宝宝。”
他声音低哑,偏偏又带上了那么一丝无辜。
让人很难拒绝。
第235章 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苏宛辞暗暗吸气。
而陆屿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
“很想很想,宝宝。”
“你都多长时间没让我碰了,憋得慌。”
苏宛辞的脸“轰”的一下爆红。
好在这里环境太黑,视线看不清楚。
“陆屿!”
她咬牙喊出这两个字。
“你控制一点!”
男人轻笑一声。
掌控着她后脑勺在她唇上亲了下。
“宝宝,这事要是能忍住,只能说明不够爱。”
苏宛辞:“!!”
强词夺理!
“你松开……出去!”
他纹丝不动,玻璃墙外似乎又渐渐响起了尖叫声和渗人的鬼嚎声。
苏宛辞神经一紧。
骤然反应过来此刻的处境。
她声音放软,和陆屿打着商量。
生怕他在各种‘厉鬼’的注视下,来一场鱼水之欢。
“老公,先回去好不好?”
苏宛辞永远不会知道,‘老公’这两个字对陆屿是有多么受用。
每每她喊这两个字,哪怕让他把命给她,他都不会眨一下眼。
可这个时候,某个男人好不容易等到他的小姑娘松口,自然不会轻易在这个关卡前功尽弃。
“可这个地方刺激,宝贝儿真的不想试试吗?”
苏宛辞被逼的想爆粗口。
话音都窜到舌尖了,又被她硬生生压下。
她手指蜷紧,嗓音却又娇又软。
“……不,不想,老公……回去好不好?”
见他一直不将手拿出来,被逼无奈的苏宛辞只能再次退步。
“回去后,你想怎样都可以……”
听着这句,陆屿眼眸猛地一亮。
如果他此刻身后有条尾巴,估计能摇的上天。
但他腔调依旧不紧不慢,似乎并不觉得苏宛辞抛出来的条件是多大的诱惑。
“我想怎么样都可以?”他不徐不缓问。
苏宛辞点头。
“在哪里都可以?”见她同意,他又问。
苏宛辞长了个心眼,“只能在华庭公馆。”
男人唇角的得逞笑意几乎快要压不住。
“那……时间由我说了算吗?”
苏宛辞正想说:‘你别太得寸进尺!’
可还没出声,就蓦地咬紧了牙。
阻止喉中的一抹声线溢出。
昏沉到只能看到零星模糊身影的环境中,能看到男人消失在苏宛辞衣摆处的手腕似乎若有似无的动了动。
苏宛辞狠狠瞪他。
可出口的声音却不得不妥协。
“由你算……由你算!赶紧松开!”
“呵呵。”男人喉头滚动,溢出两声低笑。
他挑着唇角吻她,夸奖道:
“宝宝真乖。那我们下次再来这里,现在就回去?”
苏宛辞连连点头,“快点回去。”
陆屿奖励性在她脖颈上种了个草莓,手拿出来,并细致的给她整理好衣服,这才将小姑娘打横抱起,沿着玻璃墙旁边的一个通道走了出去。
苏宛辞是第一次来这里,再加上环境昏暗,被‘鬼’吓了一顿,又和陆屿‘纠缠’了一番,这会儿疲倦的厉害,没注意看路,
也就没有发现,陆屿带她离开的这条路,是鬼屋挑战乃至整个游乐城的内部通道。
五分钟后,陆屿带着苏宛辞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将她放在科尼塞克副驾,并亲自给她系上安全带,绕到驾驶座,径直开车回了华庭公馆。
半个小时后。
陆屿抱着苏宛辞从车上下来。
男人脚步很快,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然而刚进大厅,正打算进电梯上楼,还没走到电梯口,就冷不丁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陆父陆母。
那一瞬间,苏宛辞能很明显的感觉到,陆屿身体都顿了一下。
某人不舍得放下怀里的老婆,
但当下的场景他还不能装作没看见。
只能黑着脸,尽量用一如既往的声音问陆父陆母:
“爸妈,你们怎么又来了?”
听着他这个“又”字,陆母一记冷眼侧了过来。
偏偏陆屿不闪不避,也不肯放下苏宛辞。
哪怕她不断拍着他后背,提示他赶紧将她放下来。
在长辈面前这样搂搂抱抱举止亲密成何体统?
可陆屿从始至终纹丝不动。
陆母下巴抬了抬,示意面前的饭盒。
嘴里说着:“妈想晚晚了,一起来吃个饭。”
昨天刚一块吃了饭,今天又来,无非是陆父陆母不放心,想来看看这混小子有没有哄好自己儿媳妇。
陆屿淡淡扫了眼饭盒,扔下一句:
“妈,现在才几点,我和晚晚不饿,待会再吃,你和爸先回去吧。”
见儿子一直不肯放下自己儿媳妇,陆父陆母哪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当即站起身,连餐盒都不拿了。
起身就往外走。
一刻也不打扰他们。
到了门口,陆母没回头,只停了停脚快速说了句:
“餐盒是保温的,里面的饭菜不会变凉,待会你们饿了就下来吃饭。”
“知道了,妈。”
陆屿边应着,边抱着苏宛辞去了楼梯口。
在陆父陆母离开华庭公馆后,陆屿也已经将苏宛辞压在了床上。
他并没有着急,反而先是让智能门锁将华庭公馆所有的门都锁上。
免得再有什么人来打扰。
随后冷白如玉的手指不急不缓的将扣子一颗颗解开。
全程他都紧紧凝视着苏宛辞。
那种眼神,漆黑浓墨,无尽的欲色流窜席卷。
看的苏宛辞越来越紧张。
这种感觉,比刚才被鬼追还要头皮发麻。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就这么跳下床。
陆屿的这种眼神,总让她觉得他想要吞了她。
就在她实在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忍不住翻身想要跑的时候,
一直不紧不慢的男人,却顷刻间欺身压上来,将她控制住了身下。
他在一旁拎来一条领带,
捉住苏宛辞的两只手腕就缠了上去。
苏宛辞瞳孔一颤。
还没开始,就想求饶。
“老公老公!明天好不好?今天很累。”她样子极其惹人怜惜,想让人放弃一切,将她捧在心尖呵护宠爱。
然而,这些人中,不包括陆屿。
“累了?”
他压下身体。
唇角的笑意透着一丝随意和懒散。
但手上的动作却很是麻利。
三两下就将她的手腕缠住,任由苏宛辞怎么扯都扯不开。
“累了就休息,宝贝儿,不需要你动。”
见她手腕不停扭动,想要解开。
男人噙着她唇瓣细细啄吻。
喑哑的嗓音贴着她唇响起:
“宝宝,别费劲了,这种结是特殊系法,你扯不开的。”
第236章 烙煎饼
陆屿毕竟在部队上待了好几年,不管是经验还是体力,都不是苏宛辞能比的。
就比如现在这种打结的方式。
只要他不给她解开,任凭她如何挣扎,都不可能挣脱。
反而还会让结越绕越紧。
“宝宝。”
他贴近她,骨节匀称的长指顺着她眉眼渐渐划过。
出口的嗓音悦耳撩人,如同馥郁的酒香,晕晕沉沉的,让人浑身发软。
“还记得吗?在游乐城,你亲口答应的,时间由我控制,今晚……我的晚晚会无条件的满足我。”
苏宛辞莫名唇干舌燥。
小小的舌尖无意识在唇角划过。
那一抹晕红,让陆屿眸色一深。
素了这么多天,虽然很想就这么将她吞下去,
可偏偏到了这个时候,他越发淡定从容。
指尖顺着她锁骨寸寸向下。
引起丝丝颤栗。
下一瞬,男人忽而吻上她的唇。
抵着柔软的唇瓣一点点吻进去,搅乱了苏宛辞所有的思绪,让那双清凌绝美的眸渐渐染上了另一种朦胧水雾美。
同时,宽阔温热的掌心缓缓下移,覆在她小腹上。
就在苏宛辞被他咬的舌尖疼痛忍不住呜咽出声时,他突然扯着她衣服压了下来。
……
就算一开始陆屿再怎么不慌不忙,可到底是“饿”了这么多天。
好不容易吃到了肉,怎么可能会再轻易停下来。
刚开始的克制和隐忍,很快败给了本能和妄念。
毫不节制的掠夺和索取,控制不住的在她身上烙下一个又一个痕迹。
将怀里的人儿寸寸收入掌心,将瘫软汗湿的小姑娘往怀中嵌的更深。
……
陆屿和苏宛辞两人从游乐城回到华庭公馆的时候,是下午四点钟。
等苏宛辞再次恢复意识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
她不知道昨天是几点睡过去的,
因为到了后来,她没了任何印象。
陆母送来的饭菜倒是吃了。
虽然陆屿挺不愿意停下,但他念着自己的小姑娘不吃晚饭又做这么大的运动量对身体不好。
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抱着她下了楼。
陆母用的是保温餐盒,哪怕过了好几个小时,饭菜依旧是热的。
吃晚饭的时候,苏宛辞全程是在陆屿怀里吃的。
自然,这种吃饭的历程,她一辈子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平时吃过饭后,陆屿一般都会将餐具收拾一下,再回卧室。
可这次,放下筷子后,他什么都没管,直接抱着苏宛辞去了四楼花房。
虽然四楼的花房陆屿一开始是打着陪她看星星的名义建造的,但苏宛辞渐渐发现,这个花房用来看星星的次数属实不多。
大多数都是某人的逍遥天堂。
尤其在这张床上,她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好好看过一晚星星。
反而每每都会变成另一种“看”。
窗外的光线明媚,大床上的小姑娘缓缓睁开眼睛,抬了抬酸软无力的手,顿时引来一道压抑的低呼。
睨着手臂上那些刺目的痕迹,苏宛辞在心里将某个罪魁祸首骂了无数遍。
十几分钟后,陆屿和陈恒打完电话,推门进来。
见她醒来,男人脸上划过一丝意外。
“老婆,醒这么早?”
他走过去,将床上的小姑娘从被子里刨了出来抱进了自己怀里。
苏宛辞怒瞪着这个罪魁祸首。
明明是他压榨她,最后他倒是神清气爽,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
而她可怜的腰,现在都快断了!
察觉到他手向下滑,苏宛辞立刻皱眉。
“你还动!”
出口的声音带着几分明显的哑。
陆屿眼底笑意加深。
他停顿在她腰肢上,力道轻柔地替她捏着。
“疼么?”他轻问她。
苏宛辞没好气,“你说呢!把你当成煎饼,翻来覆去烙这么长时间,你疼不疼?!”
烙煎饼?
某人很不要脸地说,“这个比喻确实不错。不过……”
他声音顿住。
目光停留在她红肿的唇瓣上。
眼底隐隐多了几分隐晦的暗示。
“比起烙煎饼,我更想——”
他俯身低头,贴着她耳廓,声音很低,含着无尽的欲,热气尽数扑洒。
“把我的宝贝儿烙熟,然后,一口吞下去。”
苏宛辞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
怕这饿狼丧尽天良再来一次,她终究是没敢再惹他。
等她恢复好了,继续分床!
被欺压的浑身疼的苏宛辞,恶狠狠的在心里如是想着。
陆屿心思深沉如海,苏宛辞在他面前,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她所有的想法,他几乎都一目了然。
手掌轻柔的继续在苏宛辞腰上按揉,嘴上却说着:
“宝宝,你觉得昨天的鬼屋挑战好玩吗?”
“不好玩,你想干什么?”
他轻笑一声,“不干什么,我的宝宝不是说不怕鬼吗?我还以为,陆太太会很喜欢。”
苏宛辞侧他,“我是不怕影片中的鬼,但像昨天游乐城中那些奇葩的鬼,我还是怕的。”
说罢,她吐槽了句: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老板,能弄得出来这种鬼屋挑战,他就不怕弄出人命吓死别人吗?”
尤其里面那些恶鬼专追着人跑。
真有种掉鬼窝的惊悚感觉。
听着她这句话,陆·缺心眼老板·屿:“……”
“宝宝,”怕自家小姑娘再说出什么惊世骇言,陆屿连忙给自己正名:
“这叫极限挑战,总有不怕的人。”
苏宛辞抬着眼皮看他,“比如你吗?”
男人轻挑眉梢,“你老公自然不怕,下次宝贝儿跟着我,老公带你体验另一种极端刺激。”
他这话似乎带着一丝别的意思。
苏宛辞懒得去猜。
在他的捏揉中,缓缓闭上了眼睛养精蓄锐。
十几分钟后,快要睡过去的苏宛辞猛地睁开眼。
倏然想起来昨天一件重要的事。
进入鬼屋挑战后,她很快就被鬼追,慌乱之下,也忘了表哥和纪棠这一茬。
也不知道表哥最后来没来游乐城。
想到这儿,苏宛辞从陆屿怀里坐起身,去摸手机。
她表哥谈个恋爱,她这个做妹妹的,倒是操碎了心。
见她动作,陆屿扶住她腰,怕她身子一软摔下去。
“老婆,怎么了?”
第237章 徐瑾屹提联姻
“我给表哥打个电话。”
陆屿帮她拿来手机,拨通号码,才把手机递给苏宛辞。
湘城特警分队。
总队长办公室中,气压莫名低沉。
季修延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举止,生怕一个不注意惹怒了他们队长。
昨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游乐城回来后,他家队长的脸色就黑的厉害。
昨天季修延和徐瑾屹去游乐城的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走到了鬼屋挑战区域。
他们去的也巧,刚一进去,就见到了像个跟屁虫一样眼巴巴跟着纪棠的秦珩。
凭借着多年培养的敏锐感,季修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秦珩是不是喜欢纪小姐?
本着给自家队长排扫情敌的念头,季修延很有眼色的半路截胡了秦珩,并将他拉去了一旁。
给自家队长和纪小姐留下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可季修延没想到的是,不过短短半个小时,队长就出来了。
并且那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季修延什么都不敢问,拉开车门就回警队了。
只不过过了一天一夜,队长的脸色依旧难看。
季修延手中拿着一份资料,在距离办公桌还有一米的距离时就停了下来。
伸着胳膊将资料放在桌子边缘,转身就想溜。
免得自己这个炮灰被牵连。
可还不等他转过身,徐瑾屹的声音就从背后响起。
“容铖那个案子,最近有什么进展?”
猛地一听这话,季修延险些踉跄。
他回过身,脸上保持着积极的笑,快速汇报道:
“接到最新通知说,容铖和容十一在城南的郊区出现了一次,并且在那几天,国那边似乎有黑帮属下来救援,不过没等他们接头,就被咱们的弟兄截胡了。”
只不过虽然解决了那些属下,却让容铖趁机跑了。
徐瑾屹垂着眼皮,敲了敲桌面。
声音很冷,带着不容置喙的果决。
“加快进程,别玩拖延战了,半个月之内,务必把容铖逼出来!”
季修延眸色顿时凛起,“是!队长!”
就在这时,一道手机铃声打乱氛围。
瞥着屏幕上的备注,徐瑾屹软了神色。
冰冷的眉眼如同冰雪初融,冷意顿时消退不少。
“出去吧。”他随意道。
季修延松了口气,连忙离开。
划开接通键,徐瑾屹率先问道:
“晚晚,怎么了?”
“哥,你昨天来游乐城了吗?”
徐瑾屹眼底掠过一丝什么,他语气不变地道:“来了。”
“哦。”苏宛辞又问:“我没见到哥哥,你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约半小时吧。”
苏宛辞犹豫了下,又问:“那哥见到纪小姐了吗?”
这次停顿的变成了徐瑾屹。
将近过了两三秒,他开口:“见到了。”
苏宛辞总觉得他语气似乎和以前有那么一丝不一样,但细听之下,又什么都听不出来。
蹙了蹙眉,苏宛辞多说了句:
“哥,如果你喜欢纪小姐的话,一定就要抓紧了,我看纪小姐现在这个相亲对象,人还是挺不错的,时间一长,难保不会动心。”
“好。”徐瑾屹温声回答:“哥哥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
徐瑾屹姿态不变,垂眸坐在椅子里。
似乎在思考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做好了什么决定,将季修延喊了进来。
季修延一脸惑色。
“队长,怎么了?”
“去查个人,秦珩。”
季修延:“?”
见他不动,徐瑾屹一个眼神看过去,“有问题?”
季修延本能点头,“没没没,没问题没问题,我现在就去。”
季修延离开后,徐瑾屹拿过手机,给徐父拨去了电话。
接到儿子的电话,徐天瑞的声音依旧是那副不耐烦不待见的模样。
“徐大队长,你有事?”
徐瑾屹不理会他爸口中的刺挠。
径直说道:“爸,最近准备一下,徐氏和纪家联姻。”
乍然听到这话,徐天瑞:“??!!”
怎么回事?
这臭小子转性了?
脑子被雷劈了?主动说联姻?
片刻后,徐父将所有想法压下,语气依旧那般不待见。
“你说联姻就联姻?你小子是不是在局里发号施令惯了,觉得什么人什么事都得听你的?”
徐瑾屹:“……”
徐瑾屹正要开口,电话中他老爸的下一句话又甩了过来。
“还有混小子,你搞清一件事,现在是人家纪家的小姑娘看不上你,人家不喜欢你,不想嫁你,人家小姑娘自己拒绝了联姻。”
“你如今倒好,你说联姻就联姻,你真以为所有人都必须听你的啊。”
“还有,当初人家小姑娘追在你身后跑的时候,你连个好脸都不给人家,非得端着使劲作,现在人家有了更好的选择,你又后悔想联姻了。”
徐天瑞就差把“你是不是做梦”这几个字明确说出口了。
听着他爸这么一连串挤兑,徐瑾屹也不说别的了。
“那您别管了,徐氏既然不肯出面,我自己来。”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听着手机中的忙音,徐父一口气直接堵进了嗓子眼。
这小子都被人抛弃没人要了,他还这么拽这么冷?!
真是的,他好歹表现出一点点后悔的意思,身为父亲,或许他还能看在父子关系上,再厚着脸皮帮他一把。
不过想虽这样想,扔下手机后,徐父却十分乐呵的拿来电脑,开始寻思着该如何再向纪家提一次联姻的事。
徐母从楼上走下来,见他又在那里怼着个电脑研究,问道:
“你又干什么呢?”
徐父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话中的语气却还是泄出了一分高兴和轻松。
“徐瑾屹那小子又想和纪家联姻了,让我们帮忙弄弄。”
徐母不是很相信,她坐到徐天瑞旁边,确认般问:“瑾屹自己说的?”
“那当然,如果不是他求着我让我帮忙,我才不会多管这闲事。”
徐父一脸并不想管这档子窝火事的不情愿表情。
徐母瞧着他表情,意味不明地哂了声。
真不知道这段时间天天唉声叹气,做梦都想着撮合自己儿子结婚的人是谁?
第238章 有酒吗?
纪棠在游乐城被强吻之后,心里一肚子火。
关键是在那种黑漆漆的环境下,她还不知道强吻她的是人是鬼。
鬼屋中那个人放开她之后,纪棠狠狠擦着唇怒了好久。
回来后,也终究是咽不下初吻莫名其妙被夺走的事,动用关系去查了南淮路游乐城的主办方是谁。
这么一查,竟然查到了陆屿身上。
第二天上午,纪棠就杀到了华庭公馆。
彼时苏宛辞刚给徐瑾屹打完电话不久。
纪棠过来的时候,陆屿正抱着苏宛辞坐在沙发上喂草莓。
瞥着他们两个这粘糊样,纪棠狠狠抖了抖身体。
要不是有事要问,她还真想转身就走。
她站在茶几对面,盯着陆屿,上来就问:
“陆大少爷,你在哪找来这么多会强吻客人的鬼?!”
“咳咳!”
苏宛辞刚喝进嘴里的水,因纪棠这句话,措不及防被呛住。
陆屿连忙给自己的小姑娘顺气。
等苏宛辞缓了缓,他才慢慢看向纪棠。
怼道:“谁家的鬼会强吻客人?怎么?纪大小姐长的闭月羞花,连鬼都克制不住了?”
这话损的。
让纪棠当场就想踹他两脚。
见状,苏宛辞连忙转移话题。
她看向陆屿,嗓音带了几分冷。
“南淮路的游乐城,是你开的?”
陆屿下意识点头。
“呵,陆少涉及的产业真够广的,连游乐城都有。”
陆屿:可不是么,还不是为了让你投怀送抱。
不过这话他自然不敢说。
可他不说,不代表苏宛辞自己猜不到。
“昨天那些会追人的鬼,”她凉凉看他,“也是听了你这老板的指使吧?”
虽是问句,但苏宛辞话中却是肯定语气。
陆屿:“……”
又危!
他家的小姑娘能不能笨一点?
“哪有,老婆,”某个黏妻奴当场否认,“是因为别的那些鬼屋太小儿科,我就是想弄个刺激版的,毕竟现在很多人都需要发泄情绪。”
见她不信,陆屿又强调道:
“真的,老婆,你要相信我,我怎么会做用鬼吓我的小姑娘这种幼稚的事。”
当场看着某位陆少苍白狡辩的苏宛辞和纪棠全都不信。
别人或许干不出来这种“幼稚”的事,但他陆大少爷绝对能干的出来。
尤其前段时间他连在套上戳洞这种事都做的出。
见自家小姑娘眼神凉飕飕的,陆屿很明智的闭嘴,免得说多错多,又被赶出主卧。
这十天来,昨天是他第一次吃到肉。
真的不想就这么再沦落到吃素的下场。
恰巧这个时候陈恒的电话打过来,想让陆屿去趟公司,有个会议需要他主持。
某人借坡下驴,第一次如此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
掐断电话,他当即起来,揉了揉苏宛辞的发,柔声对她道:
“宝宝,有点急事,我去公司一趟,很快就回来陪你。”
说完,也顾不上将纪棠“撵”出去了,扯着外套拿上车钥匙就走了。
而此时此刻秘书处的陈恒也一脸诧异。
下意识隔着窗往外看了眼太阳。
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他家老板怎么如此痛快的答应来公司了?
打这个电话之前,他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连后路都想好了,如果这次老板再不来,他就拿着之前准备的材料,硬着头皮顶上去。
毕竟以前像这种会议,自从老板结婚后,他们老板十次有九次不会来。
今天还真是邪门了。
……
陆屿离开后,纪棠挨着苏宛辞坐了下来,一边往嘴里塞草莓,一边愤愤说着:
“最好别让我查出来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夺了老娘的初吻,不然,老娘绝对削了他!”
苏宛辞低咳一声。
莫名有几分心虚。
敢情昨天表哥去了游乐城把人强吻一通就离开了?
连句话都没跟人家说?
吃了两个草莓,纪棠垂着眼,冷不丁想起从倒追徐瑾屹,再到最近被迫相亲的糟心事。
她抱着苏宛辞的胳膊,很是可怜的对着她说:
“小晚晚,有酒吗?你陪我喝点。”
苏宛辞看着纪棠这个样子,既心疼又愧疚,从陆屿的酒橱中拿了好几瓶酒出来。
“来,喝吧,喝醉也没关系,这里很安全。”
一个小时后,纪棠明显有些醉了。
她拉着苏宛辞说着之前对徐瑾屹的那些感情,也说以后再也不要喜欢他了,还说要找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气死那姓徐的。
不过说到最后一句,纪棠轻嘲地扯了下唇。
声音忽然低了些。
“他都不喜欢我,我跟谁结婚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怎么会生气。”
说着,她仰头再次灌下一杯酒。
苏宛辞有点微醺,但还没到意识模糊的程度。
纪棠现在说的这些话,她都能记住。
回想着昨天在游乐城时,她给徐瑾屹“通风报信”的事,苏宛辞心里越发愧疚,总觉得自己跟个小奸细似的。
又过了十几分钟,趁着自己意识还未完全模糊,苏宛辞正打算找个司机把纪棠送回去。
还没拨出号码,手机屏幕上倒是先进来了一通电话。
是徐瑾屹的。
苏宛辞看着屏幕上的备注瞧了一会儿,反应有几分迟钝。
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
接通电话之前,她先是看了眼对面醉醺醺的纪棠。
指尖才点了接通键。
话筒中,徐瑾屹的声音随之传来。
“晚晚,哥有件事问你。”
苏宛辞慢慢“嗯”了声,示意他说。
可就在这个时候,明显醉了的纪棠似乎发现她在打电话,手中捏着酒杯,眼眸迷离含雾:
“晚晚,谁呀?”
她嘟囔着问。
话筒中的徐瑾屹明显也听到了这道声音,即将出口的话音顿住,
变成了:
“晚晚,你身边还有别人?”
“呃……”
见她迟疑,徐瑾屹直接问:“是纪棠?”
他都猜出来了,苏宛辞也没再瞒他,点头应下,“对,是纪小姐。”
“你们喝酒了?”
苏宛辞声音低了一些,“一点点。”
徐瑾屹那边的声音似乎沉了刹那。
苏宛辞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一道清晰的关门声。
“你们现在在哪?”
苏宛辞乖乖回道:“华庭公馆。”
第239章 苏宛辞喝醉
徐瑾屹很快来到华庭公馆。
两个小姑娘各自抱着一个酒瓶,明显都醉的不轻。
那只白团子“喵呜”“喵呜”的在两人脚边拱来拱去,只不过这会儿苏宛辞和纪棠都醉了,没人搭理它。
徐瑾屹进来的时候,纪棠正醉醺醺的一遍遍说着:
“谁喜欢他啊?一点都不解风情,除了那张脸还能看,别的他还有什么?老娘才不喜欢他呢!”
旁边的苏宛辞时不时小鸡啄米般点一下头,像是在附和。
徐瑾屹后面紧跟着进来的陆屿,瞥见这一幕,顿时觉得头大。
徐瑾屹看了眼苏宛辞,随即走向纪棠,将她手中的酒瓶抽出来,俯身将人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腾空,纪棠本能地抱住他脖子。
那双迷蒙的眼睛缓缓睁开,似乎是在观察眼前的人是谁?
徐瑾屹面无表情地任她打量。
正准备带她离开,就见纪棠忽然扬起一抹笑容,眼眸亮如星辰,狡黠地对着他说:
“小哥哥,你长的真好看,约不约?”
她最后三个字一出,一旁唯一的‘清醒者’陆屿诧异一刹,慢动作转头,一言难尽地看了眼纪棠。
苏宛辞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酒友’被人带走,她扔下酒瓶,扒拉开脚边的毛团子,就要去抓纪棠。
陆屿先一步将她搂进怀里。
轻轻按着小姑娘不安分的脑袋,陆屿对徐瑾屹道:
“表哥,你先带纪棠回去吧,晚晚交给我。”
徐瑾屹点了点头。
打横抱着纪棠出了大厅。
而纪棠还在追问刚才那个问题:
“小哥哥,约不约?”
随着她一句又一句重复的“约不约”,徐瑾屹脸色越来越黑。
而大厅中。
陆屿低头看着喝醉的苏宛辞,片刻后,他目光落在那几瓶酒上。
陆屿坐在沙发上,苏宛辞则是被他放在了腿上。
他倒了杯红酒,薄唇噙笑,蛊惑般问苏宛辞:
“晚晚,还喝不喝?”
她像是在分辨他话中的意思,忽闪忽闪的眼眸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点头应声:“喝……”
陆屿喂了她小半杯,便不再让她继续喝。
小姑娘面色潮红,软软的靠在他怀里,不时拿指尖戳他喉结。
男人眸色越来越暗,在她再一次作乱的时候,抬着她下颌低头吻了上去。
喝醉后的苏宛辞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感觉,也不懂如何拒绝他的索取。
正如此刻,醉眼迷蒙的小姑娘被男人按在怀里,里里外外吻了个通透。
待苏宛辞被放开的时候,如同搁浅的鱼,大口呼吸着。
陆屿拇指摩挲着她唇角,眼底漆黑,如同泼洒的墨。
“宝宝,想要吗?”
苏宛辞迷迷糊糊哼唧一声。
眼眸轻轻闭着,似乎下一秒就要睡着。
听着他的问话,她好一会儿才接了句:“要什么?”
“要这个。”
说着,他吻上她的眉眼,手指挑开衣服,钻到了里面。
陆屿身体滚烫,但指尖却有些凉。
接触到温热滑腻的肌肤,引得苏宛辞身体微微颤抖。
注意到她的反应,男人缓缓搓捻着指尖,待手上温度热起来后,才重新贴在她身上。
苏宛辞本就醉,现在又被他吻的晕晕乎乎的。
在陆屿又一次在她耳廓问‘要不要’的时候,她轻喘着气点头。
男人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指尖寸寸在她腰肢向下滑动。
所过之处,似乎带着无形的火苗,让苏宛辞觉得浑身都开始燥热。
“宝宝自己说的要,待会儿——可要主动一些。”
他最后几个字又低又轻,好极了情人间的呢喃。
苏宛辞只觉得痒和热,并未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只不过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辨,男人凶狠掠夺的吻,彻底夺去了她最后一丝思绪。
另一边。
去纪家别墅的路上,季修延在前面开车,徐瑾屹则是在后面按着不安分的纪棠。
纪棠喝醉后完全不像苏宛辞那样乖乖软软不哭不闹,反而她根本坐不住,盯着徐瑾屹那张脸,不断地问他“约不约”这几个字,还说她可以包养他。
徐瑾屹不跟一个醉鬼一般见识。
不管她现在说了什么,醒来后,这些话都不能作数。
倒是前面开车的季修延,听着纪小姐一口一个“包养”,差点没惊掉下巴。
他从前知道纪棠大胆,但没想到她大胆到这种程度。
他们队长这种人鬼都怵的寒冰,她居然敢说要包养他?
他之前还真是小看了这位纪小姐。
季修延车技好,很快就到了纪家别墅。
季修延没下车,徐瑾屹抱着纪棠径直去了大厅。
纪母正在喝下午茶,看见一个男人抱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惊了一跳。
反应过来后,纪母连忙起身走过去,“这……怎么回事?”
“喝多了。”徐瑾屹道:“伯母,她房间在哪,先把棠棠送房间去吧。”
纪母注意到他的称呼。
来不及细想,瞧了眼自己女儿,转身就朝楼上走,“在二楼,跟我来。”
两分钟后,徐瑾屹将纪棠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后正要离开,
胳膊被一股力道轻轻扯住。
“徐瑾屹……”
徐瑾屹动作顿了一下,他转身,看向床上的纪棠。
纪棠眼睛闭着,眉心微微皱着,似乎是不舒服。
无意识地拽着他的胳膊,喊出了那几个字。
徐瑾屹深看了她一眼,轻轻将她的手扯开。
站在门口的纪母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又过了五分钟,纪母和徐瑾屹来到一楼。
纪母打量着徐瑾屹,疑惑问道:
“你和棠棠……”
徐瑾屹沉默一秒,随后开口。
“你好,伯母,我叫徐瑾屹,徐天瑞是我的父亲。”
一句话,让纪母顿时明白了徐瑾屹的身份。
纪母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年底徐家提出的那场联姻。
“之前说两家联姻的事……”纪母话并没有说完。
但徐瑾屹明白她的意思。
回道:“我和纪小姐早就认识,两家联姻,也并非是纯粹的商业联姻。”
这句‘并非是纯粹的商业联姻’让纪母悟出了一点什么。
第240章 陆屿,你又对我做什么了?
当徐氏那边第一次提出联姻的时候,纪母就觉得奇怪。
以徐氏这样的身份地位,为什么会主动选他们纪家联姻?
当时她就怀疑过自己女儿是不是和徐氏那位深居简出的继承人有点什么。
可当时纪棠一口否认,态度很是坚决,说她和徐瑾屹根本不认识。
要不是今天纪母正好在家碰到徐瑾屹送纪棠回来,就他们俩之间的那些事,纪棠还不知道要瞒她多久。
徐瑾屹离开后,很快,徐天瑞那边再次打来电话。
主要是重提两家联姻之事。
所以目前的情况就变成了:只要纪棠这边松口,徐氏和纪家随时可以联姻。
第二天一早。
纪棠头痛欲裂的醒来。
昨天酒喝的太多,导致记忆有点断片。
她捂着头坐起来,努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
但那些片段总是断断续续的,
她恍惚记得她和晚晚在华庭公馆一起喝酒谈心,后来快喝醉时,似乎见到了一个长的很好看的帅哥。
但纪棠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个人长什么样。
五分钟后。
她随意抓了抓头发,套了件外套下楼。
一楼沙发上,纪母正抱着平板刷消息,看到她醒来,立刻放下平板朝她招手。
“棠棠,来。”
纪棠走过去,先问了句:
“妈,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纪母看她一眼,“徐瑾屹送你回来的。”
纪棠:“?!”
谁?
徐瑾屹?
见她这种震惊的表情,纪母不动声色问:“怎么?你昨天不是跟他一块喝酒?”
“不不不!”纪棠连连摆手,“妈,我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除非万不得已,我一般不跟不熟的异性喝酒。”
而且就算喝酒,也绝不会放任自己喝醉。
昨天在华庭公馆,她潜意识中知道和小晚晚待在一起是安全的,再加上心里确实难受烦闷,才借酒消愁。
见女儿这样子,纪母随口道:
“那估计是碰巧遇见了你,便将你送了回来。”
纪棠坐在纪母旁边,怀里抱着一个抱枕。
心里也在想,应该是徐瑾屹去找晚晚,碰巧看到她,顺路载了她一程。
这么一想,纪棠舒了一口气。
拿起面前的温水喝了几口。
“棠棠。”纪母似是不经意开口:
“有件事,妈需要跟你说说。”
纪棠“嗯”了声,看向她妈。
“昨天徐氏那边又打来了电话,重提了两家联姻之事,棠棠,你怎么看?”
纪棠最后一口水差点呛在喉咙里。
她连忙放下杯子,半仰着头给自己顺了顺气。
待缓过来后,她诧异地看纪母:
“妈,联姻的事不是已经拒绝了吗?怎么又重新翻出来了?”
合着联姻这茬,成狗皮膏药了是吗?
撕都撕不掉了?
纪母不答反问,眼中带着几分探究。
“棠棠,昨天妈见过徐氏那位继承人了。”
纪棠心底一紧。
纪母继续说道:
“上次两家联姻,主要是徐董事长的意思,而今天重提联姻之事,似乎是徐瑾屹的意思。”
纪棠:“??!!”
他什么意思?
先前冷漠拒绝她的,不正是他徐瑾屹吗?
纪母视线始终落在纪棠身上,“棠棠,你和徐瑾屹之前的事,妈也不过问了,虽然妈天天逼着你相亲,但婚姻终归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
“至于和徐氏的联姻,棠棠,如果你愿意,咱们纪家就答应下来;如果你不愿意,妈就再次回绝徐氏。”
纪母虽然天天逼着纪棠相亲,其实不过是担心女儿以后身边没个人照顾。
做父母的,总不能陪孩子一辈子。
等他们老了,纪棠身边得有一个信得过的人来陪伴。
所以纪母才催促着纪棠定下来,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但不管母亲先前如何劝女儿嫁人,真到了那个时候,最舍不得女儿出嫁的,恰恰也正是母亲。
纪母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天天念叨着让自己女儿去相亲,可真到了快定下来的时候,却又不舍得让女儿离开家了。
纪棠垂眸想了片刻,认真的对纪母道:
“妈,徐氏咱们高攀不上,这场联姻,推了吧。”
纪棠虽然不明白徐瑾屹为什么突然转变想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想娶,她就一定要嫁。
纪家别墅那边,纪棠宿醉一宿醒来后只是觉得头痛欲裂,
可华庭公馆苏宛辞这边,醒来后,不仅头疼,就连全身上下都是疼的。
那种感觉,当真和被车碾过没什么区别。
甚至比从游乐城回来的那个晚上更疼更酸。
苏宛辞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
她下意识想翻个身,还没把胳膊抬起来,就察觉到一股熟悉却又强烈的酸疼感袭来。
卷长的睫毛轻颤,惺忪眼眸缓缓睁开。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裸在外面的胸膛。
陆屿双手双脚缠着苏宛辞,将她紧紧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嗅着她身上的气息闭目养神。
苏宛辞动了动眉,不用掀开被子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一手拍在了男人胸膛上。
“啪”的一声脆响,响彻在宁静的卧室中。
“陆屿!你又对我做什么了?!”
男人懒懒睁开眼睛,捉着她的手往怀里一按,就要抱着她继续睡。
“宝宝,怎么醒这么早?再睡会。”
苏宛辞一肚子火,游乐城中他指使鬼追她那件事,她还没跟他算账呢。
昨天晚上他趁着她喝醉,又趁火打劫!
这狗男人是饿死鬼投胎吗?!
“睡什么睡!你给我起来,交代清楚!”
见小姑娘不配合。
某人乖乖睁眼。
他低头看着自家小姑娘,掌心揉了揉她脑袋。
“老婆想要我交代什么?”
苏宛辞沉着脸指着自己手臂和脖子上的痕迹,意思很明显。
陆屿目光随着她的动作挪动。
片刻后,他恍然大悟的“哦”了声。
在苏宛辞危险的目光中,不慌不忙的坐了起来。
被子滑落在腰间,他转动着身体让苏宛辞看清他胸前和背后的一道道抓痕。
“其实说起解释,昨天晚上,应该是我比较吃亏,我正想着找晚晚要个解释。”
苏宛辞:“?”
看着他身上的抓痕,苏宛辞一言难尽:
“所以,你是想说,昨天我喝醉后,强……了你?”
第241章 你别动……
陆屿一脸‘你终于反应过来’的表情。
苏宛辞:“!!”
特么的。
这狗男人说话越来越离谱!
她强他?
她还想说,是他趁她喝醉趁火打劫呢!
瞥见她脸上那种强烈的不信表情,陆屿淡定地从一旁摸过手机,打开了其中的一条录音。
在录音播放之前,他还特意让她看了录音的时间。
“宝宝,你看这个时间,确定是昨天晚上。”
苏宛辞:“……”
说完,他打开录音。
里面的对话顿时响了出来。
【你……你别动,我要在上面!】
小姑娘的声音醉醺醺的,带着几分娇软,随着说话声的传来,还有一些悉悉索索的动静。
苏宛辞当场就愣住了。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陆屿瞧她一眼,挑了挑眉,眼底藏着几分谐谑,“后面还有,宝宝继续听。”
几秒后,录音中传来男人低哄的声音:
【宝贝儿,我们换换位置好不好?】
【不好……你不许动!】
苏宛辞:“!!!”
那种声音,那种话,竟然是她说出来的?
她昨天晚上喝醉后,到底造了什么孽?
见小姑娘的注意力被转移,某只大尾巴狼利落的收了手机。
搂着苏宛辞的腰,将她抱在了怀里。
陆屿由侧躺变成仰躺,而苏宛辞,则被他扣着腰身趴在了他身上。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的发,漆黑的眸像是坠了万千星辰,灼灼地望着她:
“没想到我的小姑娘这么喜欢在上面,那以后,晚晚都在上面好不好?”
苏宛辞已经没脸待下去了。
她扯开陆屿的手臂就要跑。
然而下一秒,男人身体如影随形跟过来,再次将她搂进怀里。
“宝宝害羞?”
苏宛辞闪躲着眼神不肯看他。
这个时候这么好的机会,如果轻易放过了她,万一以后苏宛辞再想起来游乐城那件事,十有八九还要禁他吃肉。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的小姑娘主动将这两天的记忆列为禁区,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去想。
时间一长,这事自然也就过去了。
这么想着,陆屿将她压在身下,轻啄着她唇角,嗓音含笑:
“宝宝这两天这么主动,是不是前段时间分房太久——饿着了?”
“你胡说什么!”她偏头转向一旁,避开他的视线。
男人喉中溢出一抹低笑。
声音压的很低,暧昧又欲色撩人。
“如果宝贝儿真的想,直接告诉老公就可以。无论在何时何地,老公都会立刻满足我的晚晚。”
苏宛辞耳朵尖又红又烫。
见人快恼了,陆屿恰到好处的适时放开了她。
苏宛辞身上又酸又疼,就这么跑下床,估计会直接跌在地上。
与其让这狗男人看笑话,倒不如装死缩进被窝里。
这么想着,苏宛辞扒拉着被子就朝着自己身上卷了上去。
如同一只大型蚕宝宝一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连带着陆屿身上的那一截被子都被她拽了过去。
看着面前的‘蚕宝宝’,陆屿宠溺地笑。
隔着被子揉了揉她脑袋,随后在顶端扒开一个小口。
免得闷坏了自家小姑娘。
“老婆,你再睡会,我去做饭。”
苏宛辞没吭声,只有被子角若有似无的动了一下。
陆屿忍住笑,目视着自己的蚕宝宝,不紧不慢地穿上衣服离开。
一天后。
徐天瑞收到纪家那边的回信,再次给徐瑾屹打去了电话。
这次徐瑾屹接的有点慢。
快要自动挂断时才接通。
听着徐瑾屹那边的声音,徐父先是问了一句:
“又去出任务了?”
“没有,刚才在开会。”
徐天瑞听到话筒中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随后话筒中那些杂音紧跟着消失。
“爸,你找我有事?”
徐瑾屹来到中队长办公室,问电话另一端的徐父。
徐父嗓音沉了些,也不给他铺垫,直接就说:
“纪家那边传来信了,人家不同意!”
最后那三个字,徐天瑞咬的很重。
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听着他这种语气,徐瑾屹:“……”
纪棠不同意联姻,其实在徐瑾屹的意料之中。
现在听着徐父这句话,徐瑾屹并没有很大的反应。
徐父听着话筒中淡淡传来的一声“嗯”,气不打一出来。
“我儿媳妇都让你作没了!你还这么淡定?”
“我跟你说臭小子,就你这种性子,找不到老婆那是你活该!”
徐天瑞话说的像往外倒豆子,一旦打开‘训诫、嫌弃’的阀门,不等他说完,绝对不会停。
正比如现在满脸无奈的徐瑾屹。
他想开口,然而他老爹,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这臭小子,真是一点都不上道,在追老婆这一方面,你要是能遗传你老爹我半分天赋,我儿媳妇早就进门喊我‘爸’了,说不准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听着他爸越说越离谱的话,徐瑾屹忍住挂电话的冲动。
“爸,联姻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处理什么处理!”徐天瑞出口的声音很快,几乎碾压徐瑾屹的尾音,毫不客气的怼道:
“人家小姑娘根本不同意,怎么着,你还想弄强取豪夺那一套?”
徐瑾屹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耐着性子开口:
“爸,过程怎么样您就不用操心了,我会给您带个儿媳妇回来的。”
徐天瑞现在心里也没谱了。
最后只沉着声音说了句:
“你记住了小子,虽然我和你妈盼你成婚的心愿迫切,想抱孙子孙女的心也急切,但是咱们徐家不接受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别给我弄来一个乱七八糟的人,搞的家宅不宁!”
“知道了知道了,爸,你放心吧。”
徐瑾屹声音中尽是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这几天我手头里有个紧急任务,等我忙完这两天,一定把你儿媳妇追回来。”
徐父傲娇哼了声,勉强再信他一次。
最后却又不忘再刺他一句。
“人家小姑娘先成为你的老婆,才能成为我儿媳妇,徐瑾屹你记住,你是给你自己追妻去了,可不是勉为其难、硬着头皮帮我和你妈找儿媳妇去了!”
完全没听出其中到底有什么本质区别的徐瑾屹:“……”
第242章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有了致命的弱点
纪家别墅。
纪棠进剧组后,纪父问纪母:
“上次不是挺满意徐家这门亲事吗?怎么这次徐家再次提出联姻,你这么快就拒绝了?”
纪母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是很满意徐家这门亲事,从联姻的角度来考虑,不管是湘城还是安淮市,徐家都是联姻的上上之选。”
“倒是如果从咱们女儿的角度来考虑,这事就不一样了。”
纪父一开始并没有听出来有什么不同。
在纪母旁边坐下,问道:
“有什么不一样?”
纪母:“咱们棠棠的性子你不了解?棠棠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打算。”
纪母继续说:“咱女儿不是那种会藏着掖着的人,如果她喜欢一个人,她会很直率的和那个人表明心意。”
“就比如她当初一意孤行要进娱乐圈一样,咱们都拦不住。联姻的事情也一样。”
“如果棠棠自己要跟徐瑾屹在一起,根本不需要咱们撮合。相反,如果她自己不愿意,咱们撮合也没用。”
所以现在纪母也想开了。
虽然她很满意徐瑾屹这个女婿,也满意徐氏这个亲家,但一切的决定,还得交给女儿。
听纪母说完,纪父也叹道:
“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这事急不得。”
更何况纪棠现在又进了剧组,一旦拍起戏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休假的时间,联姻这件事就更遥遥无期了。
纪棠拒绝联姻其实在徐瑾屹的意料之中,他之前顾虑太多,说话也太重,她有心结是正常的。
但现在抓捕容铖正到了关键期,他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去追她。
更何况,容铖此人代表的是整个国,更是整个黑帮,危险系数太高。
如果不将他抓到,这枚隐藏的炸弹随时会爆炸。
到时候,他的安危倒是次要的。
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徐瑾屹早已习惯了和死神打交道的日子。
但如果牵连到了纪棠,局面就不可控了。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有了致命的弱点。
他们诛狼队更是如此。
他们身边的任何一个亲人,都有可能成为敌人钳制他们的软肋。
在容铖没有绳之以法之前,他不敢让纪棠去冒险。
这几天,湘城特警分队中,诛狼队所有成员全部在没日没夜的加班。
经过长时间的部署和追击,终于找到了容铖目前的藏身之地。
但容铖这个人手段深又太狡猾,虽然湘城不比国,但他藏匿在湘城半年多,早已将湘城的地形摸的一清二楚。
根本不等后方警力赶到,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次跑了。
为了尽快彻底解决这件事,特警队和湘城的警力联合起来,几乎在全城加强了所有的防线。
只为在最短的时间内抓到他。
湘城郊区一片不起眼的平房中。
周围环境残破,树林旁边有几家落败的院子,只不过由于地形偏僻,再加上这几家院子的主人早已搬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
容十一戴着黑色口罩,头戴鸭舌帽,快步走进最靠里的一个院子里。
门前长椅上,容铖叠腿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神色不慌不忙,全然没有被全城追捕的恐慌感。
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
容十一快步来到容铖面前,将手机上的消息给容铖看。
“少主,已经和国联络上了,现在大批支援的人正在赶来,只要能赶在诛狼队找来之前与我们接应,那我们就能顺利回到国。”
容十一口中说的那些人,全是容铖最忠心的心腹。
自从容七和容十被踢出去当挡箭牌后,因诛狼队的紧追不舍,容铖身边的心腹一天比一天少。
现在除了容十一之外,只剩下了不到十个人。
现在的他们和诛狼队对上,双方实力悬殊太大,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但如果国那边调来一批人,局面随时可能会反转。
容铖看完国那边传来的消息,将手机还给了容十一。
思衬片刻,他问道:
“傅氏集团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不容乐观了吧?”
乍然听到这个问题。容十一不明所以,但仍旧点头。
“是的,陆氏对傅氏的打压太重,再加上傅景洲根本无心管理公司,照这个形式下去,早晚得破产。”
容铖眯了眯眼,“那是时候联系联系傅景洲了。”
容十一皱了下眉,“现在吗?”
“对。”容铖转眸看向他,唇角扯着一丝没有感情的弧度:
“十一,做事情要学会给自己留有后路,如果我们的人能在计划期限之内和我们接应,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但是——”
他声音停顿一下,嗓音也沉了不少:“如果中途出现了什么意外,就我们目前的人手,根本跑不出湘城,所以,是时候找个外援了。”
第243章 通过风后,她的气息,也彻底没有了
这个主意虽好,但容十一觉得可行性并不高。
他们现在一举一动都需慎之又慎,在全城追捕的情况下,如何才能联系到傅景洲?
或者换句话说,傅景洲能不能靠得住?就算靠得住,少主又怎么确定傅景洲一定会帮他们?
容十一在容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容铖自然明白他此刻的顾虑。
他站起身,看向外面婆娑的树影,“十一,放手去做就行,越是到了现在,越是不能坐以待毙。”
“是!”
“还有,将我们的人要来接应的事往外透露一些。”
容十一:“是……啊?!”
容铖转身,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诛狼队那些人,盯得我们太紧了,总得给他们找点事,分散一些注意力。”
傅氏集团。
厉怀琛来到顶楼秘书处,找到了正在处理文件的邢航。
“你们傅总人呢?现在才下午三点,他不在公司?”
来傅氏公司之前,厉怀琛还特意去了一趟星海湾。
邢航回道:“傅总现在应该是在华林医院。”
“华林医院?”厉怀琛皱眉,“他怎么了?”
邢航挠了挠头,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但最后仍是实情和厉怀琛说道:
“厉总您有所不知,从年后开始,傅总在公司的时间就越来越少,大多数都是在华林医院待着。”
厉怀琛脑海中浮现一个猜测,“因为苏宛辞?”
邢航点头,“正是。”
身为特助,邢航自然也劝过傅景洲。
但傅老爷子都劝不了他,邢航这个特助,说话自然也不好使。
听完邢航的话,厉怀琛没再说别的,转身离开傅氏集团,去了华林医院。
陆屿将华南医院买下之后,不仅挖走了苏宛辞,更是一并挖走了林安国。
现在的华林医院,和曾经的辉煌时期,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外面就诊的患者,几乎在一两个月之间减少了大半。
一个小时后,厉怀琛在308科室找到了傅景洲。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的转椅上,指尖夹着一支点燃的烟。
因为没有拉窗帘,导致整个房间都有些昏暗。
厉怀琛推开门,闻着浓烈的烟味,下意识皱眉。
他反手关上门,径直去了窗边拉开窗帘并打开了窗户。
再这样让傅景洲吸下去,估计就要触发烟雾报警器了。
做完这些事,厉怀琛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如此颓废的好友,忍不住道。
“景洲,这里是医院,禁烟。”
傅景洲并没有什么反应。
弹了弹指尖烟灰,眼都没抬,说了句:
“这里现在只是一个空闲的房间,308科室的工作都挪到隔壁去了。”
换言之,现在这个房间,是傅景洲一个人的地方。
窗外徐徐的风吹进来,带动桌上的两张纸呼呼作响。
被纸张发出的声音吸引,傅景洲似乎这才发现窗子被打开了。
他几乎是出自本能,猛地起身将所有的窗户关了起来。
见状,厉怀琛满脸不解:“屋里烟味太呛了,最好是通通风。”
傅景洲站在窗边没有动。
深吸一口气,眼底一片黯淡,涩然道:
“通过风后,她的气息,也彻底没有了。”
这句话,又低又轻。
却闻之欲让人落泪。
厉怀琛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只是看着这个样子的傅景洲,仿然觉得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当初叶舒秋在他的世界中消失的时候,当他无论无何都找不到她的时候,他也是如此绝望。
又……如此的偏执。
执拗的将自己关在曾经的房间里,努力汲取着空气中残留的那么一点属于她的气息。
可气味会消散,
就算不开窗,不通风,甚至平时连门都不开,可随着时日的消逝,那些残留的气息,早已于无形中散去。
留下的,不过是自己日益增多的执念和绝望罢了。
“景洲,她已经离开了。”
厉怀琛试图劝他。
“你就算天天将自己关在这里,她也不会回来了,你现在的自我折磨,现在的困兽绝望,她也不会知道分毫。”
“景洲,身为兄弟,我还是那句话,既然当初没把握住,现在就不要再懊悔,人要学会往前看,哪怕没有苏宛辞,你的生活,仍然要继续。”
听着他这句话,傅景洲眼底多了几分嘲讽。
原本眼中的光亮,随着这些时日的痛恨和后悔,在不知不觉中完全褪去。
现在的傅景洲,像极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话都是这么说,但是怀琛,放不下的东西,无论过多久,始终都不可能放下。”
“就比如叶舒秋,你看似放下了她,看似从过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可是你又有哪一刻放弃过寻找她?”
第244章 情人节,不给纪小姐买礼物吗?
厉怀琛不自觉捏紧了拳。
苏宛辞是傅景洲的逆鳞,
叶舒秋,何尝不是他厉怀琛的逆鳞?
话虽如此,但现在傅氏集团的形势已经越来越严峻,所有的子公司连同傅氏集团总部在内,全部在走下坡路。
再这样下去,傅氏被陆屿搞破产,是迟早的事。
“景洲,不管怎么说,将权力地位紧紧攥在自己手里,将来才有逆转的机会。”
厉怀琛并没有去劝傅景洲夺回苏宛辞,
一是因为苏宛辞性子太硬,她当初决心离开,现在就绝不可能回头。
二是因为陆屿那人太难招惹,他好不容易得到苏宛辞,又怎么可能会再次放手。
厉怀琛并没有在华林医院待很长时间,因为傅景洲需要的是他自己去想通,而不是别人再三徒劳的劝说。
厉怀琛离开后不久,就在傅景洲打算回傅氏集团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看着屏幕上那串号码,傅景洲顿了顿,终是接通。
“傅总,要不要做个交易?”话筒中,容铖轻淡的声音传来。
傅景洲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你是谁?”
“能帮你的人。”
容铖说道:“我知道傅总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更知道傅氏集团包括华林医院都在各方面遭受陆氏的打击,如果傅总答应和我合作,我不仅帮傅总将傅氏集团起死回生,还能帮傅总抱得美人归。”
傅景洲对容铖的前半句话没有任何反应。
别说需要他帮忙了,只要傅景洲重新打理傅氏产业,很快就将目前这种局面扭转。
他唯一得不到,唯一想到的,只有苏宛辞。
也正因为如此,才对傅氏越发倦怠。
因为不管傅氏集团的涉猎范围有多广,不管傅氏集团有多强劲,都再也换不来他的小辞。
但是容铖的最后一句话,却让傅景洲沉如死水的眼眸泛起一丝波澜。
傅景洲打开一半的门再次关上,走到椅子上坐下,他问道:“不先说说自己是谁吗?”
话筒中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笑:
“傅总在国外也有产业链,想必听过国黑帮。”
傅景洲眼眸微眯。
容铖知道自己这个条件,对傅景洲来说是多么难以抵抗的诱惑。
他又道:“整个国都归我所管,只要傅总能帮我离开湘城,我就能帮你把苏宛辞带到国去,到时候,国外异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还不是任由傅总掌控?”
傅景洲没有直接答应他,却也没有当即拒绝,只是道:
“我需要考虑。”
这个回答,在容铖的意料之中。
“好,随时恭候傅总的佳音。”
两天后。
湘城特警分队。
会议室外面,几个队员正围着中间的一个特警队员激动的说着什么,中间那个队员手中拿着一大束花,神色很是高兴。
外面闹哄哄的,这几天严肃的特警队中,难得有如此放松的时刻。
徐瑾屹手中整理着当前的资料。
季修延在一旁打下手,
听着外面热热闹闹的场面,探着头瞅了几眼。
脸上羡慕又祝福。
回头,将手中的一沓资料递给徐瑾屹,他好奇问道:
“队长,明天就是情人节了,你要不要给纪小姐送点礼物?”
徐瑾屹手中的动作一顿。
淡淡掀眸看向了季修延。
季修延指了指门外。
“就咱诛狼队小张,人家在今年过年的时候,家里定下了一门亲事,趁着年假那几天,人家连结婚证都领了,现在和老婆关系可好了。”
季修延喋喋不休:“待会他对象来给局里找他,小张从昨天开始就忙着张罗送礼物的事。”
说罢,季修延瞅着自家队长。
十分从心地问:“队长,一年一次情人节,你不给纪小姐送点东西?”
情人节这么绝佳的时机,当然得要刷一波存在感了。
季修延心里想着,如果他有女朋友的话,肯定会比小张准备的礼物更多更有诚意。
徐瑾屹没说话。
几分钟后,他将手头的资料扔给了季修延。
瞅着自己手里的这一沓沓,季修延:“……?”
“诶队长,你干什么去?”
看着徐瑾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季修延下意识追问。
徐瑾屹脚步不停,“买礼物去。”
第245章 你我什么关系?
纪棠拍戏的剧组就在湘城,距离特警分队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徐瑾屹来的时间不巧,那个时候秦珩刚进去。
休息室中。
庄清接完电话,对着梳妆镜前的纪棠说道:“秦少来了,棠棠,你要出去吗?”
“秦少?”纪棠在镜子中看庄清,“秦珩?”
庄清点头,想到外面秦珩手中那一大捧红玫瑰就想笑:“今天不是情人节么,估计是来表白的。”
纪棠:“……”
这两天一忙,还真把那小弟弟给忘了。
抓了抓头发,纪棠犹豫片刻,对庄清说:
“庄姐,就说我今天很忙,没时间出去,让他回去吧。”
她都没打算跟人家成,在情人节这种特殊的日子,收人家礼物说不过去。
庄清明白纪棠的意思,“我去和他说。”
十五分钟后,庄清再次进来。
纪棠已经画好了下一场戏份的妆容。
此刻正在沙发上看杂志。
“他走了吗?”
庄清在纪棠对面坐下,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没有。”庄清面露无奈:“秦少说他回去也没别的事,今天不管多晚,他都在外面等着你。”
纪棠:“……”
庄清:“我看你还是出去看看吧,虽然说咱们不怕闹绯闻上热搜,但他大咧咧的抱着花在外面堵着,又得闹出一堆事。”
捏了捏眉心,她无奈起身,“我出去一趟。”
纪棠下来的时候,正好见秦珩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手中拿着一个大礼盒,兰博基尼车头上放着一大堆玫瑰。
看那数量,估计得有九百九十九朵。
这阵仗,这造型,还真是回头率百分百。
难怪庄清让她下来处理一下。
要是被狗仔拍到,这可不是闹绯闻这么简单了。
见到她人,秦珩眼睛亮起,快步朝着纪棠走了过去。
“棠棠姐,现在下来耽误你工作吗?”他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和兴奋。
“不耽误,你这是干什么?”纪棠越过他看向兰博基尼上的玫瑰。
秦珩拉着她手腕来到车前,“今天不是情人节么,我想着来给棠棠姐送份情人节礼物。”
说着,他先是将手中的礼盒塞给了纪棠,“情人节快乐,棠棠姐。”
至于这个称呼,是前段时间秦珩主动提起的。
若是直接喊“棠棠”,他们之间还没熟到这个份上,秦珩也怕纪棠会反感。
按照年龄来说,他比她要小,索性就喊“棠棠姐”了。
这样一来,既不会太突兀,也不会太显疏离。
纪棠将手中礼盒递给秦珩,“这些我不能收,花很好看,但不适合,你拿回去吧。”
秦珩脸上肉眼可见的多了一些落寞。
看着面前被拒回来的礼物,没有伸手去接。
“我没有别的意思,棠棠姐,只是想借着情人节的名义,给你送个小礼物。”
纪棠正要开口,秦珩又微低着头说了句:
“棠棠姐一进剧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休假,平时拍戏辛苦,这里面都是一些评价比较好的护肤品,棠棠姐一定能用到的。”
几十米外的停车位上。
一辆低调的雷克萨斯停在那里,徐瑾屹坐在主驾驶,冷硬手指搭在方向盘上,目光看着前面的纪棠和秦珩。
片刻后,他偏头,视线落在副驾驶的玫瑰花上。
雷克萨斯后备箱和后座空间很大,但现在,里面满满当当全是各种礼盒。
徐瑾屹拨出一个号码。
几分钟后。
在秦珩想要去抓纪棠的手,将礼物再次塞给她时,徐瑾屹拎着玫瑰花和一个包装精致奢华又小巧的黑色鎏金礼盒下了车。
纪棠正好对着徐瑾屹的方向,一眼就见到了大步走来的男人。
她神色怔了怔,见她面色有异,秦珩转身去看。
秦珩几乎瞬间就想起了这人是谁。
徐瑾屹身上这种气场,他未来一年估计都忘不了。
徐瑾屹看不出情绪的目光在秦珩身上掠过,
来到纪棠面前,径直将玫瑰花塞给了她。
花束很沉,纪棠没反应过来,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秦珩刚要伸手扶一把,徐瑾屹已经稳稳握住了纪棠的手臂。
看着眼前这一幕,秦珩眼眸微动。
目光在徐瑾屹和纪棠身上来回转动。
虽然他也很不想离开,但估计……此刻他先离开才是上上之策。
这么想着,秦珩对纪棠道:
“棠棠姐,你先忙,待会我再过来。”
说完,他最后看了一眼徐瑾屹就走了。
看着他离开,这个地方就只剩下了她和徐瑾屹两个面面相对,
这种尴尬的场景,让纪棠下意识想把秦珩喊回来。
可徐瑾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体,正好挡住纪棠看向秦珩的视线。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秦珩已经离开了。
外援失败,纪棠硬着头皮看向徐瑾屹。
手中的玫瑰花几乎是下意识的扔给了他。
“徐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徐瑾屹言简意赅,“送你的。”
纪棠:“?!”
“徐先生,今天是情人节,不是愚人节,你觉得你我这种关系,送花合适吗?”
谁料徐瑾屹的重点完全不在她在最后一句话上,反而揪着问:
“你我什么关系?”
纪棠:“?!”
咬紧牙,纪棠转身就要离开,“陌生人关系!我还有事,徐先生自便!”
徐瑾屹没接她推过来的花,反而在她转身时抓住了她手腕。
他将手中黑色鎏金礼盒递给她,“花可以不收,把这个拿着。”
纪棠看都没看:“我不需要。”
“上次你不是送了我一只和田玉金佛么?就当回礼了。”
纪棠侧身,在他面前摊开手,“那不用回礼了,你把那只和田玉金佛还给我吧。”
看着面前的素白掌心,徐瑾屹眸色暗了刹那,他把礼盒和玫瑰花往纪棠手中一塞,转身就走:
“金佛丢了,回礼你不想要就扔掉。”
玫瑰花束太大,纪棠被它遮了下视线。
等再看过去时,徐瑾屹已经上了车。
看着扬长而去的车身,纪棠皱着眉跺了跺脚。
觑着怀里的玫瑰花,正想着要不要扔掉,正对面的停车位上,快速驶来一辆车,里面一个助理模样的人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第246章 你什么时候对我起这种心思的?
“纪小姐。”
他喊住要转身离开的纪棠。
打开后备箱,里面全是刚才徐瑾屹车上的那些礼盒。
“这里有您的东西。”
纪棠狐疑转过身。
她打量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我的东西?我最近没买东西。”
助理咳了声,指着后备箱,“是有人送您的东西。”
纪棠走过来,看着那成山的各种包装盒。
助理很有眼色的赶紧解释:
“里面是各种大牌的口红、护肤品、还有限量款包包,最里面那一堆礼盒,是各种款式的礼服,哦对了,还有这些。”
他搬出其中几个精致包装的古字名画,“这些是字画,收藏价值都很高。”
纪棠愣住,觉得今天的脑容量真的不够用。
她指着这一车的东西,问:“这都是谁让送的。”
助理回道:“是徐瑾屹徐先生。”
纪棠:“……”
“拉回去,我不要。”
助理一脸为难:“先生特意交代了,这些东西,必须交给纪小姐,不能带回去。”
华庭公馆这边。
下班后,苏宛辞被陆屿神神秘秘的从华南医院带回来,刚走到大厅门口,就被陆屿扯下的领带蒙上了眼睛。
所有的光亮霎时消失,苏宛辞顿时停住了步伐。
“你又玩什么?”
男人在她脑后打了个结,免得领带自己掉下来。
“有个惊喜。”
他声音带笑。
“宝贝儿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苏宛辞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她自然知道今天是情人节,但嘴上却说着:
“不记得,总不是你生日。”
闻言,陆屿绕到她面前,捏了捏她的鼻尖,眼底满是宠溺:“真够没良心的。”
说罢,他低头吻了下她唇角,看着她眼上蒙着的领带说:
“宝宝在这里等我一会儿,一分钟,我就会出来。”
苏宛辞并没有问他去干什么。
乖乖等在了原地。
一分钟后,男人去而复返。
苏宛辞被他牵着,一步步走进大厅。
陆屿站在她身后,解开领带。
在领带落下的最后一刻,他在她耳边轻道:
“好了,睁开眼。”
随着陆屿的话音落下,大厅中自动响起舒缓的钢琴曲。
苏宛辞抬眸看去。
入目之处,尽是娇艳欲滴的盛开玫瑰,在白色绒毛地毯上围成了一个硕大的心形,周围零零散散是各种图样的花瓣。
花瓣并非都是红色。
而是各种不同的渐变色。
搭配在一起,是另类的美景。
那些花瓣沿着旋转楼梯,一路蔓延去了二楼。
在大厅看不到二楼的景象,但看陆屿的布置,苏宛辞能猜到二楼肯定也有‘惊喜’。
她回头,男人顺势圈住她腰身。
“不过是个情人节,用得着弄这么隆重?”她仰头笑问他。
“当然有必要。”男人霸道地将那软若无骨的细腰按在怀里。
凝视着她清凌绝美的眉眼。
“这是我的晚晚陪我过的第一个情人节,一年才能有一次,自然不能含糊。”
苏宛辞唇角笑意增大。
顺势环住他的腰。
陆屿抚着她细软的发,嗓音轻了些。
眼底爱意缱绻浓烈。
“宝宝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
“万幸的是,我和我的晚晚缘分深厚,七八个春秋,我终于等到了你。”
苏宛辞眼眶发热。
她踮脚吻上他的唇。
“陆屿,”她眼中含着淡淡的狡黠,指尖碾磨着他眉眼,轻声问:“你什么时候对我起这种心思的?”
男人挑眉,捉着她手指放在唇边啄吻。
“如果我说,在你出国之前就起了,老婆信不信?”
苏宛辞细细看着他,眸中带着一点深究。
就在陆屿以为她会说‘不信’的时候,却听到她说了句:
“我很难不信。”
说罢,她从他怀里出来,转身去了中央硕大的心形玫瑰图案旁。
听着她的回答,陆屿罕见的怔了下。
正要逮着她跟她好好说说自己这么多年的相思,还没来得及开口,小姑娘就跑了。
男人纵容的笑了笑,迈步走过去。
大型的心形图案中间有很多包装很精致的小盒子。
在最中央那里,有好几个小盒子搭了个造型摞在一起。
“里面都是给晚晚的礼物,拆开看看?”
苏宛辞站在心形边缘。
陆屿来到她旁边,偏头对她说着。
苏宛辞点了点头,正准备进去拆那些小盒子。
但一直迈着猫步在一旁踩花瓣玩的团子,见苏宛辞朝中间那些盒子走,尾巴轻轻一甩,身形灵活快速的往前一窜,肥肥的小身板,正好将陆屿精心搭建的礼物造型毁了个彻底。
苏宛辞:“……”
陆屿:“!!”
十几个小盒子中,有不断响起的轻微“叮咣”声传来,可见里面大概是有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
小家伙闯了祸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反而站在原地朝着陆屿嚣张的甩尾巴。
团子的这一举动,在苏宛辞看来,像极了蓄意报复。
因为平时陆屿总是扔它,尤其它赖在她怀里的时候,这小家伙每每都逃脱不了被从半空中丢出去的命运。
估计是早就对陆屿心存不满,这次才会在苏宛辞打算去拆礼物的时候,将那些小盒子全撞飞。
瞅着团子没有一点认错的态度,苏宛辞不禁为它捏了一把汗。
慢动作转头去看陆屿的表情,那张帅的天怒人怨的脸,此刻黑沉沉的,
给苏宛辞一种他随意会将这小家伙一把摔出去的感觉。
“别生气,不就是造型吗?”
怕他真的将小家伙宰了,苏宛辞连忙扯了扯他的手:
“小团子这么小,它能有多大的劲儿,老公的心意我收到了,来,你陪我一块拆礼物。”
就在苏宛辞弯腰的时候,陆屿倏而将她打横抱起。
“这些不看了,二楼还有,我带你去看楼上的。”
说着,陆屿抱着苏宛辞往楼梯口走。
身后的小团子抬脚就要跟上去。
可就在它上了两三层台阶之后,原本大步往上走的男人忽然停住,长腿一伸,直接将它踢了下去。
小家伙肥肥的身子,打着滚滚到了地毯上。
陆屿侧身,眼神又冷又凉。
对着下面“嗷呜、喵呜”叫着的小团子说:
“从现在开口,守好你自己的猫命,二楼往上,你踏一步,我剁你一只爪子!”
第247章 保证守身如玉
小家伙身上的毛顷刻间炸了起来,可怜又气怒的瞅着苏宛辞看。
苏宛辞咳了声,正想着如何化解家里这两只醋精,还没想出对策,陆屿就抱着她去了楼上。
蹲在楼梯口的小家伙虽然也想去,但它却不敢动,一边瞅着去二楼的楼梯,一边不时地低头瞧自己毛绒绒雪白雪白的小肉垫。
总共就四个,总不至于真的去冒个险吧?
真被那心胸堪比针尖的狗男人砍一只,它就瘸了!
二楼的布置和一楼差不多,唯一不同的,便是二楼主卧的大床上,用各种颜色的娇嫩花瓣围成了好几个大小不一呈包含状的爱心形状。
看着这一幕,苏宛辞从陆屿怀里下来,指尖捻起一个花瓣,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下。
“这么多花,你让多少人来拼成的?”
陆屿笑了声,看着她道:
“只有我一个人,我和宝宝的婚房,怎么能随意让别人进呢?”
听着这话,苏宛辞诧异回头。
她指着满室的花,“这么多,都是你自己弄的?”
“嗯,从早上你去上班后,我就开始布置,在你下班前,刚弄完。”
“……”
苏宛辞不禁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夸道:“耐力真足。”
听着这话,陆屿勾着她的腰将人圈进怀里。
低头看着她,眼底含着一抹流光。
“老婆不觉得,我在床上的耐力更足吗?”
说着,他抵着她后腰将人往怀里摁了摁。
苏宛辞耳尖悄无声息变红。
陆屿唇边压着笑,吮着她耳垂低低开口:
“毕竟每次……我的宝宝都受不住求饶……”
“陆屿!”
苏宛辞恼羞成怒地捂住他的嘴。
不让他再说这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荤话。
男人眸色又黑又欲,因喉中的笑胸膛轻轻震动。
在苏宛辞羞怒的目光中,他轻啄了下她手心。
苏宛辞触电一般猛地收回手,“你!”
陆屿将人压在怀里,目光从那张布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扫过。
低笑着问她:“我的小姑娘有没有准备给我礼物?”
“有。”她拍了下他的胳膊,“松开,我去拿。”
“不想松。”他埋首在她颈侧,忍不住吻她,“就这么去好不好?”
“这样怎么去?”跟连体婴一样。
“能去,来,老公教你。”
话音未落,陆屿掐着她的腰忽而将她抱了起来。
苏宛辞下意识勾住他脖子。
下一刻,男人握着她的腿缠在自己腰上。
“好了,这不就可以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下,他始终没离开她的脖颈。
细细碎碎的吻不断落在欺霜赛雪的瓷滑肌肤上。
苏宛辞被他弄的很痒。
忍不住往一旁躲,可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怎么躲都没用。
“陆屿……别咬……”
她指尖下意识蜷紧,半仰着头,红唇轻阖,溢出一声娇软的轻吟。
男人眸色越来越暗。
虽然很想立刻将她吞下去,但他更想先看看他的宝宝给他准备的礼物。
毕竟是小姑娘第一次送他礼物。
陆屿说不期待是假的。
再次在脖颈软肉上啃了一口后,他抬起头看她,嗓音哑的厉害:
“宝宝,在哪里?”
苏宛辞指着床头柜的方向,“那边。”
陆屿抱着她过去,到了床头柜也不放手。
无奈之下,苏宛辞只能弯下腰去拉抽屉。
由于被陆屿握着腿抱在怀里,在弯腰的时候,她的重心不由下移。
而且床头柜又矮,这样的动作,总给苏宛辞一种要摔下去的错觉。
她一手拉抽屉,一手牢牢圈着陆屿的胳膊,不忘回头提醒他:
“你可抱紧我,别把我摔下去。”
陆屿忍不住失笑,“我怎么舍得摔我的宝贝,这辈子,死都不可能松手。”
苏宛辞没在意他的最后一句话。
但有了他这句承诺,悬着的心完全放了下去。
将抽屉中的两个包装盒拿出来,递给了陆屿。
由于要拆礼物,再抱着他的小姑娘不方便。
男人将她放在铺满厚厚花瓣的床上。
亲自打开盒子。
一个是限量款手表,一个是皮带。
苏宛辞坐在床头,顺手抽出来一只抱枕抱在怀里仰头看他:
“手表喜欢吗?”
为了这只表,她挑了整整两天。
那两天里,还要‘提防’着陆屿,就为了在今天送个惊喜。
“很喜欢。”
陆屿将表递给苏宛辞,“帮我戴上。”
戴完手表后,男人注意力落在皮带上。
“宝宝,送表我能理解,这是我的小姑娘在对我表白。但这皮带……有什么含义?”
床上被人误会要表白的小姑娘:“……”
她送他表,可没有暗示表白这一茬。
他怎么想出来这个理由的?
见她不答,陆屿拿着皮带靠近一步。
双手撑在她两侧,勾着笑逼近她。
苏宛辞后退,直到背部贴合床面。
男人覆在她身上,低冽的嗓音夹带着说不出的笑意,抵着她耳边响起:
“宝宝放心,哪怕没有皮带,老公也绝不会多看任何一个女人一眼。”
“绝对能栓的死死的,整颗心都在我的宝贝儿身上。”
“保证守身如玉。”
苏宛辞侧他一眼。
在他手中抽出皮带,拴在了他腰上。
“想多了陆总。”她收紧力道,对着他戏谑的眸说:“是想栓住你下半身,别整天精虫上脑!”
“可是见到我的宝宝,精虫自然就来了。”他无辜道。
这话气的苏宛辞踹他。
可腿还没抬起来,就被男人抓着按住。
他将皮带放在一旁,揉着苏宛辞的身子就往怀里按。
“宝贝儿,明天再栓,今天再抱一次好不好?”
苏宛辞刚要说不行。
这才几点?
天都还没黑。
可陆屿压下来,在她身上烙印子,不舍道:
“明天一早你老公就要去出差了,明天中午也不能去给我的宝宝送饭了。”
他从她颈间抬眸,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
“宝宝确定今天晚上不陪陪我?”
“你明天出差?”
“嗯。”陆屿应着,“分公司那边有几个案子处理不了,非要我亲自去一趟。”
陆屿语气中尽是幽怨。
如果可以,他还真不想管这些事。
耽误他抱老婆。
可那些废物们,连个小小的案子都处理不来。
工作能力现在连陈恒都不如了。
第248章 想不想我?
当然,某个坑货老板似乎也从来没有想过:
现在陈恒变得这么“万能”,并非是他的能力在主动提高,而是某个不负责任的老板天天罢工!
迫于无奈之下,为了公司,陈恒只能被动提高自己工作的能力,不断努力为给公司撑起一片天。
在陆屿的‘卖惨求欢’下,如愿以偿吃到了肉。
这次情人节置办的玫瑰花床,倒是起了一个很好的作用。
体会到一种全新的体验。
四楼花房里面的花虽然多,但总不能在花盆中滚。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满满一床厚厚的花瓣,简直就是绝佳场合。
……
第二天一早。
陆屿天刚亮就上了飞机。
苏宛辞醒过来的时候,是早上七点。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第一次觉得没有陆屿竟是这般不习惯。
揉了揉酸疼的腰,她去浴室简单洗漱了番。
本想着去厨房随便做点吃的凑合一顿,可等她进去后才发现,陆屿早就准备好了早餐。
由于设置了保温模式,饭菜都是温热的,不必再额外加热。
昨天晚上睡过去前,迷迷糊糊中听到陆屿提了一句今天早上六点走。
这次分公司的地点不是很远。
坐飞机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苏宛辞打开微信,给陆屿发过去一条消息。
【到了吗?】
那边并没有回复,或许还在路上。
十几分钟后,苏宛辞放下筷子,正要准备收拾一下去医院,陆屿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进来。
“老婆。”他率先开口。
调整着角度让她看身后的分公司,“刚刚来到,吃完饭了吗?”
苏宛辞调转后置摄像头,让他看餐桌上空了的碗碟。
“刚吃完。”
陆屿温柔笑着,“宝宝一个人吃饭,有没有想我?”
苏宛辞将摄像头转过来,陆屿正在往公司里走,她看到了屏幕上陆屿身后跟着的几个公司高层。
听着陆屿这句话,她回了句:“没有,刚分开想什么想?你好好工作吧!”
“啧。”男人瞥屏幕,“我的宝宝真的是口是心非。”
因为打的是视频电话,声音是外放的,陆屿在公司众目睽睽之下说这种话,周围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想到这点,苏宛辞催促着他挂电话。
“你先上去,周围那么多人,待会你忙完了,再打。”
陆屿抬头在周围扫了一圈。
从前台到员工,注意到老板睨过来的冷冽目光,全都快速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包括身后的高层,虽然听不到老板手机中夫人的说话内容,但仍是很有眼色的齐齐往后退了几步。
和老板之间拉开了距离。
陆屿低头看向屏幕,眸色瞬间变得温柔。
出口的嗓音也是公司众人从未听过的宠溺。
“宝宝放心,我带着耳机呢。”
说着,他让苏宛辞看了看戴着的无线耳机。
“我可不舍得让这么多人听到我的宝宝的声音。”
苏宛辞:“……”
两人虽然结婚好几个月了,但彼此之间却越来越粘糊。
准确来说,是陆屿对苏宛辞越来越粘糊。
当真是应了那句‘不管何时何地,都不想分开片刻’的话。
这通电话,一直打到了苏宛辞收拾完出门去医院,陆屿才不情不愿地挂断。
临挂断之前,他还特意转着手机让苏宛辞看空无一人的总裁办。
“现在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宝宝再说一遍,想不想我?”
苏宛辞被他缠的没办法,边去车库边说:“想!很想很想。可以了吧?”
陆屿只听她前五个字,至于后四个,他自动忽略。
最后又说道:“宝宝,如果顺利,今天晚上就能回去,不过等我到家,得深夜了,你不用等我,直接睡。”
……
傅氏集团。
总裁办。
傅景洲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指尖猩红的烟若隐若现。
目光看似在看外面的景色,然而细看,却能发现,他眼中什么都没有。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站了半个小时,最后一道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死寂。
来电仍然是容铖。
“傅总,考虑的如何?”
傅景洲沉着眼眸,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说你的计划。”
听着这句,容铖知道,他成功了。
“很简单,傅总,在我们交易的基础上,我需要用苏宛辞做一次人质,帮助我们顺利离开湘城。”
“人质?”傅景洲的声音彻底冷下去,“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确保她的安全?”
容铖那边不急不慌,依旧一派淡定。
“傅总放心,你我交易合作的前提,就是我帮你得到苏宛辞。我说的这个‘得到’,自然是得到她这个活生生的人。”
“所以傅总,苏宛辞只是用来钳制警方的筹码,我不会动她,这点盟友精神我还是有的。”
听着他这番话,傅景洲不知道有没有相信。
只是最后问了句:“时间在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容铖道:“现在拖延的每一分钟,都有可能导致局面再次发生翻转。”
傅景洲:“我要具体时间。”
容铖眯眸:“今天晚上。”
傅景洲:“地点。”
容铖:“南郊公园后面的树林。”
挂断电话后,傅景洲喊来邢航。
“帮我去查一个人的踪迹。”
“您说,傅总。”
“叶羽柠。”
……
中午。
午休时间,苏宛辞接到了谢砚铭的电话。
看见屏幕上的备注,苏宛辞还有点意外。
“师兄,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了?”
谢砚铭那边风呼呼的,像是在室外。
听到苏宛辞的声音,谢砚铭说道:
“小师妹,你这两天在湘城吗?”
“在,师兄,怎么了?”
谢砚铭没直接说意图,又问了句:
“现在还在华林医院吗?”
多年的师兄妹,听到谢砚铭问的这句话,苏宛辞多少就能猜出他的目的了。
“你和老师要来湘城了?”
“对。”谢砚铭并没否认。
苏宛辞又问:“现在就来吗?国外现在不是凌晨吗?”
谢砚铭长叹一口气。
“别提了,小师妹,那老人家念叨你念叨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苏宛辞:“实验做完了?”
“做完了,昨天将最后的收尾工作完成了,这次的实验别提多波折了,小师妹你一定感兴趣,等我去了湘城慢慢跟你说。”
“好。”苏宛辞应下,“师兄,我现在在华南医院,不在华林医院,待会我给你发个位置。”
第249章 你乖一点
苏宛辞将定位发给了谢砚铭。
那边回复一个‘收到’的表情。
正要退出微信页面,“叮咚”一声,进来一条叶羽柠的消息。
【晚晚,昨天不是情人节嘛,我这几天一直出差耽误了节日,我大约还有半个小时到华南医院,你待会下来一趟,我给你带了很多东西.jpg】
紧接着还进来几张图片,上面都是一些礼物包装。
苏宛辞回了个‘期待’的表情。
回完后,算着时间,将近在过去二十五分钟的时候,微信上再次进来一条叶羽柠的消息。
【晚晚,我到了,你下来吧。】
【好,来了。】
苏宛辞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吃饭回来的程逸舟。
看到苏宛辞,他热情挥爪子,“苏医生,这是去哪?”
苏宛辞弯唇,“下去见个朋友。”
程逸舟眼眸一动,回道:“好,不用着急,如果回不来,待会你的班我来顶。”
“下去一趟马上上来,用不了太久。”说着,苏宛辞看了眼时间,随口道:“两点之前能上来。”
***
楼下。
停车场。
苏宛辞在周围看了一圈,最后在距离出口最近的边上看到了叶羽柠常开的那辆车的车屁股。
她走过去,刚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正想说:今天屁股怎么这么沉得住?出差累到了?
这话还没出口,她矮了矮身子,去看主驾上的叶羽柠。
然而不等她看清,车内忽然伸出一只大掌,迅速拽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拽上了车。
苏宛辞心头一跳。
猛地察觉到不对劲。
然而此时车门已经被锁上。
并且车子快速发动,从最近的出口离开了华南医院。
看着主驾上的男人,苏宛辞眉心瞬间拧紧。
“傅景洲?怎么是你?柠柠呢?”
傅景洲脚下油门越踩越深,抽空偏头看了她一眼。
“她不会有事,小辞,你乖一点,别乱动。”
有之前的经历在,苏宛辞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快速拿出手机,想给陆屿安排在她身边的保镖打电话。
然而拨出号码后,竟然发现根本没有信号。
对于她用手机打电话这件事,傅景洲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但他没有阻拦她,因为这车里,有信号屏蔽仪。
“想打给谁?”淡漠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压不住的冷意,“陆屿么?”
车子不知要驶向哪里,东拐西绕的,渐渐拐去了一个狭窄的人少小路。
傅景洲猛地踩下刹车。
苏宛辞没有系安全带,这么突然刹车,她惯性的往前扑。
然而就在即将撞到头的下一刻,傅景洲忽而将她稳稳抱在了怀里。
像是濒死之人终于得到了最后的一点希望,他控制不住的将她越抱越紧。
忍不住越来越用力的将她往怀里按。
“小辞,他不会来的。”
他声音偏执,“他现在还在国外,怎么可能赶得过来呢。”
傅景洲冰凉的指尖慢慢摩挲着她带着鲜明恨意的颊侧,忍住想要遮住她眼睛的冲动。
她的这种眼神,让他心脏那里密密麻麻的疼。
但他面上没有任何情绪。
只说道:
“小辞,你乖一点,我带你离开,我们离开这里,这辈子,再也不回来。”
苏宛辞猛地拍掉他的手,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傅景洲,你疯够了没有?!”
“没有!”他眼底闪过一抹猩红,被她的力道打的脸偏向一旁,但是下一秒,他突然箍住她肩膀,执拗地让她看着他。
“苏宛辞,你本来就是我的,这一辈子,你该属于我!凭什么和他结婚生子?!”
冷沉的声音,仿佛裹夹着寒冰,让人胆颤。
可接下来,他语气又倏然放缓。
像是终于意识到,他会吓到她。
会吓到他的小姑娘。
“小辞,我们过回属于我们的生活,回去属于我们的地方,这个湘城,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傅景洲声音变轻不少,可他的手却死死攥着苏宛辞的手腕,不让她挣动分毫。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
“小辞,你忘了吗?我们的家在国外,是我陪着你一块在国外长大,这里,只是一个陌生的城市而已,我现在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
说完,他打开了车门。
但在下车之前,不忘把苏宛辞的手机夺了过来。
下一刻,他快步来到副驾。
对面已经停好了一辆黑色的车。
邢航将车门打开,站在一旁。
傅景洲抓着苏宛辞,强行将她拽进了邢航开来的那辆车里。
这个过程中,苏宛辞遮掩住动作,一直在按婚戒上的小枢纽。
在华南医院被傅景洲拽上车的那一刻,苏宛辞就摁下了它,但或许是车内有信号屏蔽仪的缘故,wΑp.kanshu伍.net
并没有任何反应。
傅景洲将苏宛辞控制在了副驾驶之后,他坐在主驾驶上,开车前,问了一句邢航。
“国外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邢航回道:“南郊和华南医院那边,也都已经处理好,傅总放心。”
听完,傅景洲踩下油门,快速驶入了就近的主路。
“刚才他说的什么意思?华南医院怎么了?”
傅景洲这会儿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急迫,表情再次变得平静。
“小辞是不是觉得,华南医院中陆屿安排的那些保镖一会儿就能追过来?”
苏宛辞瞳孔缩了下。
看着她的反应,傅景洲残忍开口。
“经历过上次星海湾那件事,陆屿自然会在你身边安排不少保镖。但是小辞——”
他眸色又黑又沉,透着无尽的冷。
“这不代表我提前没有准备。”
华南医院停车场那里,在苏宛辞被拽进车里之后,停车场中陆屿安排的保镖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刚一下车要追过去,安静的停车场中,忽然从四周冒出来几十个黑衣人,目标明确的钳制住了那些保镖。
而傅景洲这边,已经驶入了高速。
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些,他主动和苏宛辞说话。
哪怕她根本不理他,
哪怕她脸上都是厌恶,
他也想同她说说话。
哪怕她只是听着就好。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到她了。
第250章 就这么喜欢他?
“小辞,你知道吗?无数个午夜梦回,我有多么后悔,后悔当然把你从国外带回来。”
“我一手安排着你回国,本想着能将你永远留在身边,可没想到,却是亲手推开了你。”
“所以小辞——”他偏头看她,声音很轻,可话中冷意涔涔:
“你说,我如何不恨他呢?是他抢走了你,如果没有他,我们会和当初一样,我们已经结婚,甚至……已经有了属于我们的孩子。”
“孩子”两个字,让苏宛辞的情绪再也绷不住。
“傅景洲,你有什么脸跟我提孩子?我的孩子难道不是被你杀死的吗?!”
“还有,就算没有陆屿,我一样会离开你,我本来就不是你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甚至是未来,傅景洲,你永远都别想掌控我!”
傅景洲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背蓦地握紧。
耳边苏宛辞带着恨意和冷意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听清楚了傅景洲,如果你敢动陆屿分毫,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傅景洲唇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脚下的油门越踩越低,车速越来越快,旁边车道上的车被快速甩在了身后。
“就这么护着他?”
“就这么喜欢他?”
***
分公司。
半个小时前,陆屿正在会议室开会,突然间,手机上响起一道特殊的震动声。
陆屿脸色几乎瞬间变了。
这声音是他亲手给苏宛辞设置的遇险提示音。
会议当场被暂停。
陆屿立刻给苏宛辞打电话,却显示无信号,打不通。
陆屿让陈恒去给派在苏宛辞身边的保镖打电话,并准备好私人飞机。
而他自己,则是打开追踪路线,利用婚戒中的定位器追踪苏宛辞此刻的位置。
***
同一时刻。
庄清去公司谈完接下来的通告,在去公司的路上,给纪棠打去了电话。
告诉她接下来一周的通告单,并问她拍摄如何。看書溂
纪棠那边说话的同时,还伴随着清脆响起的高跟鞋的声音。
“庄姐,没什么问题,今天的拍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现在正准备回去。”
庄清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好,我先去公司一趟,晚上有时间的话,我去你那里一趟,跟你说说接下来的安排。”
纪棠应着,“行啊。”
“那先挂了庄姐,我先回……啊!”
纪棠话还没说完,话筒中骤然传来一道尖锐声音。
庄清眉心顿时皱起。
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棠棠?棠棠你怎么了?”
车上好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手上拿着一把冰冷锋利的利刃,在身后抵着纪棠的脖子。
那种冰凉渗人的感觉,直贴肌肤。
后面那人刻意压低声音,另一只手牢牢按着纪棠肩膀,不让她挣动分毫。
“不想死,就别动!也别乱说话,赶紧挂电话!”
纪棠余光扫了眼身后这些黑衣人,眼眸微动,她假意点头配合,却在他们放松戒备的下一秒,趁着电话被挂断之前,急声对手机那端的庄清说:
“报警!庄姐……报警!!”
“你找死!”
“唔!”
旁边一个人捂住纪棠的嘴,不让她再出声。
他给身后的弟兄递了个眼色,那人快速来到驾驶座,驱车离开了这里。
“棠棠?棠棠!”
庄清心急如焚,可电话已经被挂断。
她立刻将车子停在一旁的应急车道上,拿着手机报警。
由于太紧张太担忧,按号码的时候,她手指都是抖的。
报完警后,又给纪家打去了电话,希望纪家那边能赶紧派人去找。
做完这些后,庄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起就近就有一个公安分局,她来不及细想,开车就赶了过去。
十分钟后。
庄清跑着进去,找到距离最近的值班人员,“警官,我要报警!”kanδんu5.net
而与此同时,徐瑾屹和季修延正在里面的监控区调取各个路线的监控画面。
根据最近传来的消息,容铖在四个小时之前消失在了南郊附近,这个节骨眼上,容铖的一举一动都至关重要。
离开时,徐瑾屹和季修延正好撞见外面神色焦急的庄清。
“……我目前的怀疑是私生饭,棠棠之前遇到过一次这样的情况,能不能现在就派人去救?”
庄清心急如焚,她面前的那个值班人员正在快速做记录。
正要开口说话,一旁却传来一道冷然的声音。
“纪棠怎么了?”
这话一出,那个值班人员愣了,庄清也愣了。
她对徐瑾屹并不熟悉。
哪怕是之前纪棠追徐瑾屹的那段时间,顾忌到徐瑾屹的身份,怕给他带去麻烦,纪棠也只是和庄清说她有了一个喜欢的人,始终没有说那个人是谁。
虽然纪棠并不认识徐瑾屹,但看着他身穿警服,并且周围的人对他态度特别尊敬,庄清能猜到他权力应该不小。
这么想着,便快速将情况给徐瑾屹说了一遍。
听罢,徐瑾屹眉心紧紧皱起。
“你是说南郊?”
“对。”庄清点头,“剧组的位置就在南郊附近,那里比较偏,很多私生饭再丧心病狂的事都干的出来,我担心棠棠安危。”
可徐瑾屹顾虑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南郊……
容铖彻底失去踪迹的地方就是南郊……
“季修延,立刻派人去找!”
“是!”
徐瑾屹边往外走,边对庄清道: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今明两天不要单独去南郊附近。”
季修延发出消息后,刚上车踩下油门,徐瑾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着上面的备注,徐瑾屹立刻接通。
“陆屿,怎么了?”
陆屿那边的声音很急,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
“表哥,晚晚出事了。”
听着陆屿那边的大致情况,徐瑾屹不自觉握紧拳,声音也有些绷紧。
“能查到晚晚现在的路线吗?”kΑnshu伍.ξa
“可以。”陆屿说:“我将追踪定位发你一份,不过追踪定位目前显示是在高速上,目的地很有可能是机场。”
徐瑾屹:“先派人拦截所有机场,陆屿,你把定位发给我,我立刻派人过去。”
掐断电话后,徐瑾屹对季修延道:
“季修延,调动湘城所有的警力,通知下去,全力配合破案!另外,将诛狼队的所有成员全部调回!”
季修延:“我立刻安排!”
诛狼队是国家培养的最高特警,有绝对权力调动任何一个地方的所有警力。
第251章 你抓错人了
另一边。
见离市区越来越远,苏宛辞紧紧攥着手中的婚戒,指尖触摸着那个微小的凸起按钮,脑中快速想着解决的方案。
“傅景洲,你打算带我去哪?”
她声音已经平静下来,几乎没有情绪波动。
闻言,傅景洲转头看了她一眼。
给出两个字。
“国外。”
苏宛辞逼迫自己冷静,用缓兵之计:“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现在不能回去。”
很多事没做?
傅景洲眼底快速闪过一丝阴鸷。
“跟他生孩子?”
苏宛辞没接这茬。
只道:“傅景洲,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重提,时间也不可能倒流,发生过的事,也不可能完全泯灭。”kΑnshu伍.ξa
“所以傅景洲,你我之间最好的结局,就是再也不见。”
“可是我做不到!”
苏宛辞的话音还未落,傅景洲冷漠偏执的声音已经出口。
望着前面的道路,他嘲弄启唇:
“小辞,我看着你长大,你的心思,我再了解不过。所以,不必来这些虚的。”
不知想到什么,他偏头去看她。
眼底深处压着一丝疯狂。
“小辞,不管你现在有多不舍,也不管你有多恨我,到了国外,我有办法让我们重新开始。”
“我们会和之前一样,重新过属于我们的生活。我的世界中只有你,你的生命中,也只剩下我。”
苏宛辞不由皱紧眉。
这样的傅景洲,让她觉得特别陌生。
心头总是萦绕着一股说不出的不安和慌乱。
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几分钟后。
安静的车厢中,忽而响起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
苏宛辞看过去。
她看不到来电号码,
只见傅景洲骤然拧紧了眉。
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过了好几秒,他似乎想挂断,对这通电话置之不理,但最后仍是接通。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说了什么,苏宛辞只能听到一些模糊的男音。
一分钟后。
电话挂断。
傅景洲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目光中是她看不懂的凝重。
几百米后,傅景洲在最近的高速出口下了高速公路。
苏宛辞注意到,他并没有回市区。
反而是一路驶向了南郊附近。
一个小时后。
车子停在南郊公园后面荒僻的树林中。
天色已至黄昏,光线逐渐黯淡下去。
一眼望去,四周几乎不见人影。
傅景洲熄火,解开安全带,忽而抓住了苏宛辞的手腕。
他的力道很大,她根本挣扎不开。
“小辞。”
他沉沉看她。
对上她防备警戒的眸,他尽量放缓声音。
“待会你乖一点,不会有事的。”
他抬手想抚上她的脸,却被她厌恶避开。
他喉咙微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到最后,只剩下一句:
“不会有事的,别怕。”
“小辞,我们很快就会离开。”
他不知是想安慰她,还是想安慰自己。
不断重复这两句话。
苏宛辞想去拿自己的手机,却再次被傅景洲阻拦。
一分钟后。
他强行将苏宛辞拉下车。
扣着她的腰将人牢牢抱进了怀里。
力道又大又急。
苏宛辞浑身叫嚣着抗拒和不适。
对于他这种举动,每一处神经都感到排斥。
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他抱着她的指尖一直在隐隐颤抖。
很快,将近只有两三秒钟的时间,他放开她,攥着她的手腕往树林深处走去。
“傅景洲!”
越往里走,越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危险,苏宛辞本能地挣动手腕。
傅景洲手上的力道骤然收紧,眼底浮现犹豫和挣扎,似乎在某两种念头之间徘徊。
下一刻,他忽然停住脚步。
深看着身旁的苏宛辞。
拿出手机拨出了报警电话。
他垂着眼睫,准确说出了和容铖约定的地点。
听着他口中清晰的地址,苏宛辞下意识皱紧眉。
不由自主地在四周巡视,却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挂了电话后,傅景洲没有再继续往前。
反而是在原地停留了好一会儿,
似乎是在拖延时间。
直到不停的有电话打进来催促。
他才再次带着苏宛辞往里面走。
而此时的树林深处。
纪棠双手被捆绑着,被容十一推到了提前等在这里的容铖面前。
“少主,人带来了。”
容铖饶有兴味的看着这张漂亮的面容,似乎对纪棠很是好奇和感兴趣。
他手中拿着一炳锋利的短刃,贴着纪棠下颌,目光中打量的意味十足。
“确实很漂亮,难怪连诛狼队长那种冷如冰霜的人都能被你拿下。”
纪棠偏头避开他手中冰凉的短刃。
容铖也不动怒。
毕竟是自己的人质之一,现在杀了她,待会他又该如何脱身?
而纪棠听着容铖这句话,心底七七八八能猜到一些了。wΑp.kanshu伍.net
“你是想利用我去牵制你口中那什么诛狼队长?”
容铖轻飘飘看她,嘴角勾着一抹弧度,眼底却冷沉寒凉。
纪棠继续道:
“那你应该是抓错人了。”
她声音很平静,完全没有容铖料想中的恐惧和怯意。
“我都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你抓我有什么用?”
容铖轻笑了下。
“纪小姐不愧是影后,演起戏来,确实很逼真,只不过……”
他声音微微一顿,在纪棠蹙眉的目光中,慢慢说:
“认不认识,得等正主来了之后再说。”
天色越来越暗沉,空气刮起了风。
吹在身上,让人觉得浑身发颤。
纪棠打量着周围,这里地方除了她,只有容铖和容十一两个人。
抓她来时,车上的那几个黑衣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将近二十分钟后,由远而近传来鸣笛声。
容铖靠在一棵树干上,手中把玩着那炳短刃。
听着熟悉的警车声,他抬了抬眼,眸底冷冽杀意交织。
“来了。”
听着这两个字,容十一快速将纪棠往前一推。
容铖长臂一伸,下一瞬间,那炳短刃抵在了纪棠脖子上。
而容铖,站在纪棠身后挟制着她。
容铖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下手自然不会怜香惜玉。
几乎就在短刃抵在脖子上的瞬间,纪棠就察觉到一阵冰冷的刺疼从脖子上传来。
那白皙细腻的脖颈肌肤上,渐渐出现一道明显的血痕。
第252章 他后悔了
不到半分钟,面前百米之外,十几辆特警车停下。
车门迅速打开,里面下来几十个持枪的警察。
全都对准了容铖和容十一。
徐瑾屹在特警众人正中间走来,面色又沉又冷,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而容铖看向徐瑾屹,唇角却扬起一抹冷厉的笑。
“诛狼队长?”他话音不紧不慢,完全没有被即将逮捕的慌张,反而一派悠然:
“诛狼队在国际上是令所有人畏惧胆怯的存在,我容某早就听闻诛狼队的大名,更是对徐队长的声名如雷贯耳,只是没想到这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这种荒僻的地方。”
徐瑾屹不慌不忙的给枪上膛。
看着他手中的那把手枪,容铖眯了下眼。
他认得徐瑾屹手中的这把枪。
当年五爷的不少旧部,都是死于这把枪下。
而且徐瑾屹的枪法齐准。
被他拿枪指着的人,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能活到现在的。
这也是为什么,容铖要执着于找徐瑾屹软肋的原因。
他移开目光,视线在纪棠身上瞟了眼。
慢悠悠笑着,“徐队长还真是不客气,一上来就玩硬的,只不过——”
他手上力道大了些。
锋利的刀锋划破了更多的皮肉,鲜红色的血液由一道浅浅的血痕变成一道粗深的割痕伤口。
纪棠疼的倒抽了口凉气。
她尽量让自己不动,暗中寻找着脱身的时机。
“你的心上人在我这里,徐队长真的舍得,让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陪着我共赴黄泉?”
季修延呼吸都绷紧了一瞬。
看着眼前这一幕,眼底浸出浓重的担忧。
在心里不知将容铖这狗玩意骂了多少遍。
徐瑾屹看着纪棠脖子上刺目的伤,眸色凝暗,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与寻常无异。
用枪指着容铖的手指却不着痕迹的发紧。
“容铖,谁告诉你,她是我的谁?”
徐瑾屹唇角轻阖,说出的话绝情且冰冷。
“你手中那不过是一个毫无关系的普通人,容铖,你真觉得,我会为了她,放过将你绳之以法的机会?”
容铖眼眸微动。
似乎在考虑徐瑾屹话中的可信度。
他手上钳制纪棠的力道分毫不松。
心头种种情绪掠过,溢出一抹轻嗤。
“枉她对你一片真心,原来在徐队长心里,她这一条命,竟分毫价值也没有呢。”
季修延自然知道此刻自家队长故意这么说的目的。
这个时候,如果被容铖知道,纪棠对队长来说有多么多么重要,那才真的是将她置于更危险的地步。
越是将她的价值和重要性贬低,越是更能保护她一些。
季修延甚至已经做好了容铖将纪棠这个‘没用的挡箭牌’一把扔出去的准备,他都想好该如何去把纪小姐平安带过来了,
却不想,容铖却一反常态的将纪棠抓得更紧。
就连脖子上的短刃也抵的更深。
“普通人是吗?”容铖冷笑,“无所谓,只要是活的人命就行,毕竟——你们这些特警,不是向来无法对普通人的安危置之不理吗?”
“容铖!”徐瑾屹的声音绷紧不少,“死到临头你还不知悔改?现在放了她,还有从轻发落的机会!”
“从轻发落?”他声音不屑,“落在你们手里,我还有活命的机会才是见鬼,既然注定了死路一条,那我拉个垫背的,也不亏。”
见徐瑾屹的手枪直直对着他的眉心,容铖不以为意的笑笑。
“徐队长,有件事,你要考虑清楚,究竟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现在——把这个小姑娘的大动脉割断更快?”
徐瑾屹额角绷紧。
目光下移,与纪棠对视。
徐瑾屹眼中是纪棠看不懂的深沉。
而纪棠,也并不像普通女人被罪犯挟持那样,害怕得大哭大叫。
相反,她很平静。
平静到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那么定定的看着他。
虽然徐瑾屹带来的人多,但现在容铖拿刀抵着纪棠,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诛狼队是要抓罪犯不错,但绝不是建立在无辜人鲜血的基础上。
就在这时,容铖开口,给出‘解决’办法:
“徐队长,我们这样僵持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双方都各退一步,我把我手里的这女人给你们,而你们今日,放我离开湘城。”
容铖:“至于诛狼队和
在警方发觉,正要过去营救的时候,容铖其余那十几个手下,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将傅景洲和苏宛辞团团围住。
看着眼前这一幕,苏宛辞瞳孔骤然缩紧。
见到苏宛辞出现,容铖悬着的心落下大半。
纪棠能不能牵制住徐瑾屹,他确实没有把握。
但是……
苏宛辞却可以。
“徐队长,既然你说我手中这个,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普通人,那好,后面这个呢?苏宛辞,她也是一个不甚重要的普通人吗?”
徐瑾屹眉心越拧越紧。
而容铖已经看向傅景洲和苏宛辞那边。
他对着容十一吩咐道:“十一,去把苏宛辞带过来。”
容十一走过去。
可傅景洲却紧紧攥着苏宛辞的手腕。
片刻都不肯松开。
见状,容铖眼底乍起一股冷意。
“傅总这是干什么?别忘了,我们是盟友,有约定在前,傅总忘了你我之间的合作不成?”
听着最后一句话,苏宛辞诧异转头看向傅景洲。
可他只是沉着眼眸。
一字不言。
既不放手,也不解释。
这种态度落在容铖眼里,自然再清楚不过——
他后悔了。
傅景洲不舍得将苏宛辞交出来了。
……
而另一边。
在众多警车后面,一辆军用吉普缓缓停下。
在昏暗夜色的遮掩下,再加上距离有些远,容铖和容十一都没有注意到这辆吉普车。
副驾上,陆屿观察着苏宛辞和容铖之间的距离,手中是一把漆黑的枪。
见他迟迟未动,驾驶座上诛狼队中枪法最准的这名队员对陆屿提议道:
“陆少,要不我来?”
第253章 陆屿第一次将他的小姑娘往外推
容铖:“傅景洲,快把她交给我!”
傅景洲不为所动,执拗地紧紧抓着苏宛辞。
“容铖,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自身都难保,谈何护小辞安危?”
见傅景洲不配合,容铖和容十一交换一个眼神。
容十一快速上前。
一把枪抵着苏宛辞的额头,就要强行将她带到容铖那边。
可就在这时,他还没来得及从傅景洲手中将苏宛辞夺过来,
“砰——”一声。
从不远处极速掠来子弹,精准地打中了容十一的后脑。
容铖脸色一变。
容十一虽然想扣动扳机,但被子弹直直击中后脑,容十一有心无力。
在容铖震惊的目光中重重倒了下去。
趁着容铖怔愣的这么一瞬间。
纪棠找准时机,尖细的高跟鞋对着容铖的脚狠狠踩了下去。
与此同时,她不惜让自己受伤,猛地往旁边一挣。
锋利的刀刃在脖子上再次重重划过。
容铖没有想到她胆子这么大,被人用刀抵着脖子的时候,还敢冒死有此一举。
因为容十一的死,容铖本就盛怒。
再加上脚面火辣辣的疼,让他眼中暴戾更重。
看着已经挣脱半米的纪棠,容铖脸上的杀意不再掩饰,下意识就要用短刃刺向纪棠。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徐瑾屹望着纪棠和容铖之间隔开的一小点距离,快准狠的对准容铖给出一枪。
容铖这种人身经百战,徐瑾屹就在他的对面,他看到了徐瑾屹开枪,自然会闪躲。
但中间距离太短,时间太仓促,他只来得及侧身,子弹避开要害,击在了左肩肩膀上。
而趁着这个时机,徐瑾屹快速上前,将往这边跑的纪棠一把抓在了怀里。
虽然从始至终纪棠表现的都很淡定,但从小生在豪门长在和乐美满家庭中的纪棠,哪里经历过这种血腥场面。
脸上再淡定,身体却早已控制不住的发抖。
徐瑾屹担忧的看她一眼,没有时间安抚,只能单手用力抱了抱她,希望能化解一些她心底的恐惧。
随后,纪棠被季修延带到了后面的警方中间,免得再次被容铖找到可乘之机。
徐瑾屹冷道:“容铖,别再负隅顽抗。”
瞧了眼肩膀上的枪伤,容铖冷笑着看向徐瑾屹:
“徐队长,你不当场击毙我,不就是为了我口中那些东西吗?呵呵,只不过徐队长似乎不知道,我容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
今日他哪怕死,也不可能沦落成诛狼队的囚犯。
话音还未落,容铖在腰间摸出一把手枪,枪口忽然一转,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直对准了三五米之外的苏宛辞。
傅景洲脸色一变。
本能的想要推开苏宛辞。
可还不等他动作,一道人影猛地冲来,电光火石中,用最快的速度挡在了苏宛辞面前。
宽阔的大掌将她往徐瑾屹的方向猛地一推。
苏宛辞震惊转头,看向面前的陆屿,下一秒,身前的男人闷哼一声。
凝重的血腥味,顿时传来。
陆屿已经来不及避开身后的子弹。
时间太短。
他能拼尽全力赶来挡在苏宛辞面前已经是他的极限速度。
望着陆屿胸口浸出的鲜红血液,苏宛辞刹那间耳鸣的厉害。
周围所有的声音仿佛完全褪去。
只剩下嗡嗡刺耳的嗡鸣。
她听不到身旁接连响起的枪声,也听不到徐瑾屹和纪棠的呼喊,也感觉不到傅景洲的呼唤和拉扯。
整个人像是失魂一样,怔怔地盯着面前渐渐倒下去的男人。
“小辞?”
“小辞!”
见她不应,傅景洲想强行将她带走,
然而就在下一刻,苏宛辞猛地回神。
用力挥开傅景洲,踉跄着跑到陆屿身边,蹲下身,想将他扶起来,想带着他去医院救治。
“陆屿……陆屿……”
她泣不成声,眼泪无意识地往下掉。
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耳边的枪声还在继续。
陆屿第一次将他的小姑娘往外推。
“别哭……”
他拼尽全力压住喉中不断上涌的血腥,努力抬手,想要将她推开。
“晚晚……别哭……快走……”
苏宛辞固执地抱紧他。
不肯挪动一步。
生怕她这么一放手,陆屿就像当年的父母一样,彻底离开她了,
永远丢下她了。
“我不要!你别说话……没事的……没事的,陆屿……一定会没事的……”
“听话……晚晚,快走……”
子弹打在了胸口。
那个位置,在心脏。
陆屿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个时候,后面就是容铖,周围还有他不少的手下。
他将他的小姑娘留在身边,已经保护不了她。
只会给她带去危险。
“晚晚……快走……”
陆屿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眼前像是出现了重影。
浑身的力气都在倍数散去。
眼皮似有千斤重。
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他的晚晚,还没有安全。
“快走……”
他不断推着她,
苏宛辞明显感觉到他的力道已经越来越小。
将近过了半分钟,苏宛辞强迫自己从绝望中回神。
快速的给他暂时止血。
陆屿的这一场意外,让局面瞬间发生翻转。
容铖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徐瑾屹没有当场击毙他,确实是因为他口中的那些信息。
那些关于m国黑帮的信息。
斩草不除根,将来只会后患无穷。
正比如当年的五爷死后,很快就再次出现了容铖这个变故一样。
可这点顾虑,在看到陆屿为救晚晚命悬一线时,彻底化成灰烬。
容铖本人重伤昏迷,身上多处枪伤,虽没有当场毙命,但能苟延残喘多久,是个未知数。
他的那些手下,也全被周围的警方逮捕。
将容铖一等人全部控制住后,徐瑾屹收了枪,将已经晕过去的陆屿带到警车上。
诛狼队的其他队员收拾残局,季修延快速开车去医院。
徐瑾屹和纪棠守在一旁,苏宛辞紧紧抓着陆屿的手,眼底通红,滚烫的泪源源不止地滴落。
由于情况危急,这一路全程打开了应急通道。
在不到一个小时后,便到了华南医院的急诊部。
第254章 别怕,没事
程逸舟早就等得心急火燎。
在苏宛辞中午下楼后,他原本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过了半个多小时,时间都超过两点了,她还没有上来,程逸舟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和苏宛辞做搭档,程逸舟对于苏宛辞的性子已经有了不少了解。
她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一般说半个小时能做完的事情,绝对不会拖到一个小时去完成。
可这次,半个多小时过去,隔壁科室里却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程逸舟立刻给苏宛辞打电话。
可拨过去后,却显示没有信号。
听着话筒的机械音,程逸舟没有犹豫,直接将电话打到了陆屿手机上。
因为情况特殊,今天下午下班后程逸舟并没有回家,反而是一直在华南医院等陆屿和苏宛辞那边的电话。
程逸舟想着,等他们两个安全后,肯定会给他回个电话说声。
可这么一等,没等来他们的平安电话,却等到了推车上满身是血早已昏迷的陆屿。
程逸舟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心头的慌乱立刻达到了巅峰。
在这一路上,苏宛辞早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面前的陆屿,苏宛辞头也没抬,对程逸舟道:
“子弹伤在胸口,位置特殊,程医生,立刻安排手术。”
纪棠和徐瑾屹,还有季修延几个,也都跟在后面。
程逸舟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来不及问怎么回事。
他立刻转身去消毒,另外安排人将陆屿推进了急救室。
在进去之前,他转身看向苏宛辞。
似乎犹豫了半秒,对她说:
“苏医生能不能一起来,我们两个一块救治?”
陆屿的伤位置太特殊,程逸舟自身清楚,他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手术能成功。
苏宛辞看向程逸舟,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但眼中的情绪,彼此都懂。
没有时间考虑和犹豫,苏宛辞做好消毒,快速进了急救室。
可当脱去陆屿的上衣,手术台上,看着心脏处那个血肉模糊的枪伤,再有陆屿越发惨白的脸色。
耳边仪器‘滴滴’的声音催命般响起。
苏宛辞握着手术刀,却在贴上陆屿胸口皮肉的那一刻,指尖控制不住地轻颤。
她没有多迟疑,确定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做不了这个手术之后,果断的转身离开。
看着她出去,程逸舟顿时愣了。
“苏医生!”
他追出去。
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
苏宛辞摘下口罩出来,“抱歉,我做不了这个手术,换人。”
徐瑾屹正准备带纪棠去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听到声音,两人停下。
“可我自己也不行……”程逸舟愁道。
正因为清楚他自己做不了这个手术,他刚才才喊着苏宛辞一块。
这个时候,倒不是医术高不高超的问题。
而是里面生死未卜躺着的那个人,是他最好的兄弟,
这种情况,就像是在给至亲的人亲手动手术。
过往的感情和心头间挥之不去的慌乱,都会成为影响手术心态的致命因素。
这种私人情绪,会严重增大手术风险的概率。
所以程逸舟才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苏宛辞身上。
可没想到,苏宛辞竟然会拒绝。
程逸舟并不知道,苏宛辞心里的慌乱比他要多得多。
她虽然有足够的理论知识和过往的实际经验,但此刻心乱如麻和砰砰砰乱跳的心跳让她不敢去冒险。
不敢去拿陆屿的命来冒险。
从南郊回来的时候,徐瑾屹就给陆氏打去了电话。
走廊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陆父陆母焦急的赶过来。
苏宛辞快速想着解决对策。
脑海中筛选着能够完成取弹手术的人选。
就在没有头绪的时候,在右边长廊尽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老师,是不是往这边走?您往哪儿去?那边不是,我刚看了……”
谢砚铭的声音,此刻对于苏宛辞来说,无异于绝处逢生的救星。
她转身,在旁边徐瑾屹和陆父陆母不解的目光中,快步往右边跑去。
“师兄!”
这一声‘师兄’,让谢砚铭骤然回头。
他快速跑过来,嘴里说着:
“小师妹?这么晚了,你还真在这里?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我和老师两个想着来碰碰运气……”
话还没说完,苏宛辞就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眼底是谢砚铭从未见过的无助。
“师兄……你帮我去救一个人好不好?”
谢砚铭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是手术制服。
“别急。”他往手术室的方向看了眼。
反握住苏宛辞的手,像是以往很多次那样,默默安慰着她。
“别怕,小师妹,交给师兄,师兄向你保证,一定没有问题。”
这个时候,曾弘也走了过来。
二话没说,抓着谢砚铭就去做消毒准备。
“救人要紧,待会再叙旧。”
临进手术室之前,曾弘转头对旁边的苏宛辞说了句:
“别怕,宛宛,老师一定帮你把人救回来。”
手术门关上。
手术灯接着亮起。
门外长椅上。
陆父陆母和纪棠几个坐在椅子上。
苏宛辞和徐瑾屹还有程逸舟贴着墙看着手术室的方向。
缓了缓神,陆母起身,来到苏宛辞身边,心疼的拉过她死死攥起的手指。
陆母怕她伤了自己,轻柔的将她攥紧的指节一根根掰开。
“晚晚,别怕,陆屿那小子皮糙肉厚,没事的,别怕。”
“妈,对不起……”她嗓音颤抖。
陆母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这种事,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再者,晚晚跟她说对不起,
谁又跟她的晚晚说对不起呢?
今天如果不是陆屿,生死未卜的,就变成了晚晚。
甚至情况还有可能会更糟。
陆屿对晚晚的感情,陆母身为母亲,她看的一清二楚。
晚晚是陆屿的命,陆母早就知道。
所以这件事,怪不了晚晚。
陆母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虽然她心里也闷疼的快喘不上来气。
但她是长辈,在孩子面前,不能露出绝望的表情。
她先撑住,孩子才能撑住。
陆母抱住苏宛辞,轻轻拍着她后背。
“晚晚,你相信妈,肯定会没事的。”
“那小子天天念叨着要把你栓在身边一辈子,天天唠叨一分钟都不舍得和你分开,现在你们结婚还没半年,婚礼还没来得及办,他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
第255章 你还欠我一场婚礼
几分钟后。
徐瑾屹的目光从苏宛辞那边收回。
看向旁边的纪棠。
他起身,抓着纪棠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不由分说带着她往外走。
旁边陆父陆母他们都在,纪棠没有挣扎,只是皱了皱眉。
在转过拐角,没人后,她挣着手臂想要挣开。
“你干什么?徐瑾屹,你放开!”
感觉到她的动作,他将手抓得更紧。
脚步停了一下,侧身看她:
“嫌你血多,想多流点?”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惊心动魄。
纪棠已经感受不到脖子上的疼痛了。
要不是徐瑾屹提起,她估计还想不起这件事。
徐瑾屹没再说别的。
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带着她去包扎伤口。
纪棠脖子上的伤虽看似严重。
但并没有伤到要害。
只是一些皮肉伤。
休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现在最棘手的,是还在手术室中的陆屿。
徐父徐母那边接到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坐私人飞机赶了过来。
手术室前,聚了不少人。
陆屿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是晚上八点。
直到凌晨两点,手术室的门才再次打开。
苏宛辞第一个来到门口。
看向曾弘和谢砚铭。
“老师,师兄,怎么样?”
曾弘和谢砚铭对视一眼。
两人眼底皆是沉重。
谢砚铭道:“手术算是成功,万幸的是,子弹偏离了心脏,给了我们时间去抢救。”
“但因为子弹和心脏之间只有三厘米不到,情况比较刺手,虽然手术还算成功,但接下来的48小时观察期是重点。”
苏宛辞自己就是医生。
对于这种话,自然再明白不过。
接下来的48个小时,随时都会再有生命危险。
除非……平安熬过48小时,才算彻底脱离了危险。
看着苏宛辞惨白的脸色。
曾弘悄悄扯了下谢砚铭的衣袖。
责备他乱说话。
对上老师的眼神,谢砚铭瞬间明白过来。
他连忙解释:
“小师妹,你别担心,接下来我和老师全程盯着,你还不相信我们两个吗?就没有我们救不了的人,哪怕他到了阎王手里,师兄和老师也能帮你抢过来。”
苏宛辞自然知道谢砚铭在安慰她。
失去血色的唇角勉强牵起一抹弧度。
她抬头对谢砚铭和曾弘道:
“老师,师兄,你们辛苦了,从国外到现在还没有休息,我让人带你们去休息室,好好休息一下,陆屿这边……有我在,你们不用担心。”
陆屿被转去病房,苏宛辞全程守在身边,一步不离。
虽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多,程逸舟也实在放不下陆屿的安危,跟着苏宛辞一块赖在了病房。
陆父陆母则是让管家送来饭菜,从中午开始,一直到现在,苏宛辞和徐瑾屹他们,都还没有吃任何东西。
……
病房中。
苏宛辞守在床边,握着陆屿的手贴在脸边,看着他紧紧闭着眼眸、毫无血色的脸,心底一阵阵发紧。
就像有人拿着锤子一下下的砸。
很疼。
疼到几乎难以呼吸。
她想起上一次,她怀孕的时候。
一连昏迷了两三天。
那个时候,陆屿是不是也像她现在这样,绝望又害怕。
怕她永远闭上眼睛再也醒不过来了?
白色被褥上,多了几滴明显的湿痕。
苏宛辞静静看着他,眼泪却悄无声息地沿着脸颊无声落下。
术后的三个小时情况还算好。
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但到了早上五六点时,陆屿突然开始高烧。
哪怕挂着退烧的点滴也没有任何效果。
能用的方法几乎用尽,就是没办法降温。
在医院休息室中简单休息两个小时的曾弘和谢砚铭匆忙赶过来。
查看过情况后,曾弘拍了拍苏宛辞的肩膀,对她说道:
“这是最后一道坎,只要他能撑过去,只要在一天内能将温度降下来,这次的风险就平安度过了。”
苏宛辞又怎能不明白?
可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降温?
病房中人越聚越多,怕影响到陆屿,程逸舟让他们都去了门外。
本想说让苏宛辞也出去休息一下。
他来继续盯着,
但望着病床边紧紧握着陆屿手的小姑娘,程逸舟想了想,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随后跟着众人一块来到病房外面。
“陆屿……”
病房中。
苏宛辞缓缓开口。
指尖描摹着他眉眼,在压不到他伤口的情况下,将额头轻轻贴在了她额上。
她声音轻缓,语速也很慢,似乎是想让他听清。
“陆屿,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快些醒过来。”
“你不是总想听我说爱你吗?只要你醒过来,我天天说给你听,说到你听腻为止。”
“陆屿……我们还没有办婚礼,你还欠我一场婚礼……你答应过的,你说过年后我们要补办婚礼,我们还要去度蜜月,我们还要生一个很可爱很可爱的孩子……”
“你都答应过的,陆屿,你不能扔下我,爸爸妈妈都走了,他们都不要我了,你不能再抛下我了……”
随着话音的出口,声调也越来越不稳和哽咽。
眼角的泪“啪嗒”一声落在他眉间。
苏宛辞手忙脚乱的起身,一遍遍将那滴泪给他擦干。
她努力控制着情绪,不想让自己再哭,可泪腺却像是脱离了掌控。
陆屿之前日思夜想想要听他的小姑娘表白。
想要听他的小姑娘表明心意。
以往只能在床上用些手段才能听到的话,现在一瞬之间全都听到了,
可他却没了反应。
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紧紧的将他的小姑娘抱在怀里。
亲吻着她,让她再说一遍。
之前苏宛辞一直认不清自己对陆屿的感情。
开始的时候,她找上他是迫于无奈,是为了摆脱傅景洲的控制,是为了自保。
可在一天天的相处中,心却早已被他一点点霸占。
外人看苏宛辞,只能看到她外表的光鲜,她极负盛名,她受尽人追捧。
却没有人能看得到她心中深处的荒芜。
遇到陆屿的那段时间,是她最狼狈、最遍体鳞伤的时候。
也是她彻底封闭心房,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的时候。
是他一点一滴的陪伴她。
是他用无言的爱意守着她。
在日夜无声的陪伴中,将傅景洲带给她的负面影响一点一点抹去。
带着她一步步打开心扉,一步步去体会没有算计的爱是什么样子。
第256章 你再不醒过来,我就不要你了
对于苏宛辞来说,陆屿是她当之无愧的救赎。
他陪着她,宠着她,让她脸上一步步再次显露笑颜。
对于陆屿,苏宛辞一直都弄不懂到底是什么感情。
从一开始的权宜之计,到后来逐渐接受留在他身边,再到一起筹谋未来,再到答应他要孩子。
在这个过程中,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爱上他。
只是觉得,她应该答应他这些要求。
他为她做的太多了,她该去回报他。
他想要一辈子的婚姻,她给。
他想要两人的孩子,她也给。
曾经在深夜中,她也问过自己,是不是爱上陆屿了。
可她没有答案。
她不知道她对他越发无度的纵容和默许,到底是不是爱。
亦或是因为感激?
她分不清。
所以她虽然纵容陆屿的一切要求,却很少对他说“爱”这个字眼。
甚至除了在床上的那一两次,平日里,她几乎没有对他说过这个字。
或许是怕她有心理负担,陆屿也很少对她提这个字。
他的爱,都化在了日常生活的相处之中,
融在了言语和微不足道的小事之间。
哪怕情到浓时,他也只是蹭着她的脖子,低声对她说:
“好喜欢晚晚。”
“晚晚要一直陪着我,不能离开。”
直到昨天。
直到他挡在她面前,
看着他慢慢倒下去,意识全无的倒在她怀里。
她才恍然明白。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那种漫天的恐慌和绝望。
无一不昭示着,不知在什么时候,她早已爱上了他。
她对他,是男女之间的爱,从来不是感激和愧疚。
只是这些话,当她想对他说时,他却给不了反应了。
病房外面。
徐父和陆父等人隔着玻璃看着里面这一幕,不由心里泛酸。
可这个时候,任凭他们权势再大,也没办法让陆屿立刻醒过来。
……
纪棠被纪母带回了纪家。
因为纪棠受伤,剧组中女主角的戏份暂时搁置。
容铖虽然中弹,但徐瑾屹那天避开了他的要害,没有危及性命。
现在由警方的人重重看守着。
耗时将近一年,从国际追到湘城,m国这个任务终于完成。
诛狼队也迎来了一段休息时间。
徐瑾屹则是待在医院里,和徐父他们等着陆屿醒来。
至于傅景洲……
那天一切尘埃落定,十几辆警车呼啸着离去后,他独自在漆黑的树林中矗立良久。
脸上是说不出的复杂,浓稠的夜色也遮不住他眼底的悔恨和彻痛。
在那天之前,他还能骗骗自己说,她爱的人,是他。
是他陪着她一起长大,是他陪着她走过了最难忘的青春年少,
哪怕她现在恨他,最初的爱意永远是刻骨铭心的,他以为,她不会爱上别人。
可就在陆屿为她挡枪,她不顾一切的推开他奔向另一个男人的时候,他才骤然发觉——
他早就抓不住她了。
她早就……爱上陆屿了。
无数次的询问,无数次的自我逃避和催眠,都抵不过那一次的亲眼相见。
他的小辞,早在他阻止不了的地方,深深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如果不是当时陆屿还有气息,
傅景洲甚至都怀疑,她会不会当场随着陆屿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她脸上的那种绝望和脆弱,他从未见过。
从将苏宛辞从国外带回来,到如今,将近半年的时候,傅景洲第一次这般清晰的认识到,她完完全全是别人的了……
邢航乘着夜色找来,见到立在树林中央的傅景洲时,狠狠怔了一下。
他不敢再看傅景洲脸上那种痛到极致的表情,连忙低下头,低着声音问:
“傅总,国外那边……”
男人好一会儿才回答。
抬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往前走。
“一切照旧。”
邢航愣了愣,快速反应过来,和傅景洲一块去了国外。
***
华南医院。
又过了一天。
第二天早上。
陆母将老宅送来的饭菜摆在小桌上,看向床边的苏宛辞,轻声说道:
“晚晚,听话,过来吃点东西。”
苏宛辞实在没有胃口。
她目光一直在陆屿身上。
眼泪似乎早已流干,眼睛干涩涩的,
却没有了泪珠。
“妈,我不饿,您吃吧。”
陆母鼻尖猛地一酸。
她忍住哽咽,将声音放缓,走到苏宛辞旁边,轻轻搂着她的肩膀。
“晚晚,你已经快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
“万一这小子醒了,你却跨下去了,这臭小子能把医院能掀了。”
“所以晚晚,听话,多少吃点,陆屿一定会醒来的。”
苏宛辞确实没有任何胃口,但她不能倒下去,也不想让陆母和外面的众人担心,努力往嘴里塞着食物。
隔壁房间中。
曾弘和谢砚铭以及程逸舟分析着陆屿现在的情况。
陆霄和徐父徐母以及徐瑾屹他们,都坐在一旁,默默听着。
反复看着记录表上的数据,谢砚铭皱紧眉,“已经两天了,却还是没有任何苏醒的痕迹。”
曾弘也道:“不过好在烧退下去了。”
能不能撑得住,就看今晚能不能醒过来了。
程逸舟和谢砚铭都懂曾弘的下半句是什么。
过了会儿,曾弘嘱咐谢砚铭。
“先别和宛宛说太多,免得她撑不住。”
谢砚铭自然明白,
“这个我知道,但是老师,小师妹的医术不在你我之下,我们能看出来的情况,她都能看出来。”
哪怕想瞒,也根本瞒不住。
……
陆父和徐父徐母他们来看过陆屿之后,病房中再次剩下苏宛辞一个人。
墙壁上的表针滴滴答答的走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可床上躺着的人,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上午十一点。
见陆屿的唇角有点干,苏宛辞拿过一旁的水杯和棉签,蘸着水给他润唇。
望着他毫无反应的眉眼,苏宛辞拿话激他:
“陆屿,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不要你了。”
“我去喜欢别人,和别人结婚生子,答应你的那些承诺……就通通不作数了。”
苏宛辞边说着,边蘸水。
就在棉签再一次贴上去时,床上躺着的男人忽然动了动唇。
眉眼挣动几下,最后缓缓睁开。
“晚晚刚说什么?”
第257章 我爱你
“晚晚刚说什么?”
昏迷太长时间,陆屿的声音很哑。
但他眼眸漆黑,就那么定定的,固执地盯着苏宛辞,似乎在判断她方才话中的真假。
“晚晚想走?”
见她一时没有回答,他右手倏然握住她手腕。
力道并不是很大。
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这种力道,可见他也是用了力的。
苏宛辞轻轻握住他,凝着他眼眸,弯唇开口。
“你醒了?”仟仟尛哾
陆屿又重复一遍。
似乎非要得到答案才甘心。
“晚晚想走?”
“不走。”苏宛辞五指缓缓插入他指间,与他十指相扣。
似承诺,又似保证。
声音虽轻,话却郑重。
她说:
“永远都不走。这一辈子,陆屿,我们都在一起。”
听着这句,陆屿终于放了心。
垂眸看着两人紧紧交握的手指,深邃的眼底泄出几分柔和笑意。
苏宛辞探身按响病床边的铃。
两分钟后。
曾弘、谢砚铭、陆父陆母、徐父徐母、徐瑾屹和程逸舟等人蜂拥而至。
曾弘和谢砚铭两个仔细的给陆屿检查现在的身体情况。
半个小时后,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没有问题了,已经脱离危险,接下来好好休养,很快就能恢复了。”
听着这话,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在曾弘和谢砚铭检查的过程中,病房中这么多人,陆屿谁都没看,目光全程落在苏宛辞身上。
那眼眸中的炽热爱意,丝毫不加以遮掩。
在场的人都很有眼色,听到曾弘这话,一分钟都没多停留。
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很快。
病房中再次回归安静。
只剩下苏宛辞和陆屿两个。
陆屿虽然醒了过来,但枪伤在胸口,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短时日之内,连下床都是问题。
身体行动不便,他没办法抱自己的小姑娘,只能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床边。
他似乎很想摸摸她的脸。
但刚醒来力气不够,只能将手指搭在她的腕上,指腹一下一下地细细摩挲。
苏宛辞看懂了他眼中的情绪。
坐在床边,主动弯腰靠近他,轻贴着他额头蹭了蹭。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她低声呢喃。
陆屿岂能听不出来她话中的担忧和害怕。
他努力抬手抱住她,轻轻安抚。
“别怕晚晚,我还没有和我的宝宝长长久久,怎么舍得扔下我的晚晚呢?”
苏宛辞眼眶又酸又热。
但趁着眼泪凝聚之前,她强行将眼中的雾气逼退。
不想让他担心。
就在她要直起身的时候,陆屿忽然缓缓抬起手,
指尖落在她眼角。
轻轻蹭了一下。
这个动作,像极了在给她擦眼泪。
苏宛辞隐忍的情绪,因为他这个细微的动作,一下子忍不住了。
眼泪夺眶而出。
砸在他手腕上,顺着男人冷白的皮肤滑下。
陆屿轻叹一声。
下意识想抬身,却动不了。
他望着她,缓声开口:
“宝宝,往下一点。”
苏宛辞不明所以,顺着他的意靠近。
“怎么了?”
两人之间还有两个拳头的距离。
陆屿目光丈量着这段距离。
“再往下一点。”
“嗯?”
苏宛辞接着往下。
就在两人几乎脸贴着脸的时候,他轻轻按着她后脑,带着凉意的薄唇吻上了她眼角。
片刻,男人薄唇微移。
轻轻的碰了碰她卷长的睫毛。
将上面沾染的泪珠卷入口中。
苏宛辞眼睫颤了颤。
眸色微动。
眼眶中再次凝成的泪珠打了个转。
还没来得及落下,眼皮上便贴上了泛着丝丝凉意的唇。
直到苏宛辞眼底所有的泪痕全部消失,陆屿才缓缓放开她。
她直了些身子。
为了不让自己压到他,苏宛辞的手撑在了他一侧。
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
陆屿舔了舔唇,细细看着她眼睛。
“不是说过么,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让我的宝宝掉泪,哪怕是我,也不可以。”
他眼神灼热滚烫。
如果不是受伤不便,就他现在这种眼神,估计早就将她牢牢扣在怀里了。
苏宛辞坐直身子。
下意识看了眼他伤口的位置。
“别乱动,伤的位置特殊,不利于恢复。”
陆屿乖乖躺着。
可眼神却像是胶着在了苏宛辞身上。
手指固执的抓着她的手。
怕她离开。
“宝宝。”
一分钟后。
他忽而开口。
“嗯?怎么了?”
苏宛辞对上他的眼眸,
陆屿一字一顿道:
“我昏迷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个小姑娘说爱我,是做梦,还是真的?”
苏宛辞微抿唇。
并未直接回答。
反而轻笑着问他:
“我们陆总希望是在做梦,还是真的?”
男人回答的毫不犹豫:
“当然是真的了,虽然我经常做梦听到某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说这个字。但现实中却从没有如愿过。”
听着这话,苏宛辞接道:
“那便是真的。”
陆屿的眼神很亮。
目光灼灼。
“真的什么?”
他想诱她再说一次。
苏宛辞努了努唇,完美的避重就轻,“真的说了那两个字。”
陆屿:“……”
他家小姑娘不是很聪明吗?
怎么就听不懂他现在的意思呢?
陆屿视线在苏宛辞身上打转。
可苏宛辞面色十分坦然。
眼眸澄澈平静,没有丝毫戏谑的意思。
某人无声叹了口气,算是看明白了:
他家小姑娘太另类,整那些弯弯绕绕的是没用的。
对于他家的宝宝,就得直接点。
就像直线一样,一点弯都不能打的。
如此想着,他勾唇道:
“宝贝儿,再说一遍,好不好?”
苏宛辞压住唇角的弧度。
反握住他的手,目光柔和缱绻。
字句清晰道:
“陆屿,我爱你。”
苏宛辞明显察觉到,在她说出这几个字后,他抓着她的手骤然间一紧。
男人漆黑的眸底有什么情绪在无声涌动,进而缓缓汇聚。
耳边这几个字像是带了回音。
一遍遍重复。
最后直直钻入心底。
如同煮沸的羹汤缓缓冒着泡泡,心底又热又烫。
他压着情绪,定定望着她,再次开口:
“说的太快了,宝贝儿,再来一次,好不好?”
苏宛辞忍不住失笑。
戳了戳他唇角的弧度,“那就尽快好起来,等你好起来,每天我都给你说一遍。”
陆屿:“当真?”
苏宛辞:“当真。”
陆屿:“那我觉得我现在就好了。”
苏宛辞:“……”
第258章 狗粮撒的倒是挺欢
一个小时后。
陆母带来饭菜。
由于陆屿醒来,笼罩在大家头顶的阴霾散去。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气氛也轻缓不少。
在陆屿昏迷的这两天,陆父陆母等人为了不让苏宛辞等人担心,
虽然强行让自己看起来神色轻松,尽量做出一副‘没事、不用担心’的表情,但心底的担忧,只有当事人心底清楚。
现在陆屿终于平安醒来,陆母也彻底放下了心,就连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不少。
“来,晚晚,陆屿,准备吃饭。”
陆母将饭菜摆在小桌上。
由于陆屿现在身体特殊,吃的食物这方面需要格外注意。
陆母便特意做了两种饭菜。
将苏宛辞这份先拿出来,随后在餐盒中端出熬制的米粥。
“晚晚,你先吃饭,一连两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再这样下去,这臭小子还没恢复,你就得倒下了。”
陆母边说着,边不断往苏宛辞碗中夹菜。
“快来,晚晚,多吃点,多补补。”
苏宛辞坐过去,陆母又端起米粥,朝着陆屿走来。
将病床升起,陆母用手背贴着试了试温度。
准备亲自喂给陆屿。
可小勺还没送到他面前,某人就皱着眉偏过了头。
“妈,你干嘛?”
陆母眉心一竖。
对他下意识避开的动作有些不满。
“我还能干嘛?下毒毒你不成?”
她目光嫌弃地扫了眼,一针见血问:
“就你现在这样子,能自己吃饭?”
陆屿一点都不配合,“我有我老婆,妈,您去吃您的饭去,别抢我老婆的活。”
听着这话,陆母眉头皱的更深。
很想一巴掌呼过去。
“你小子晕了两天,脑子晕出去了?”
陆屿:“?”
陆母:“我刚才那句话就是说给你的,晚晚为了照顾你,两天没合眼,饭都没好好吃一口,你现在还折腾你老婆?”
陆屿不由看向一旁沙发上的苏宛辞。
他眼底掩着心疼。
回眸,示意一旁的小桌。
“妈,您放那里吧,我现在不饿,等我老婆吃完我再吃。”
陆母:“……”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借着受伤和她儿媳妇培养感情呢。
这时苏宛辞也说道:
“妈,这两天您也累了,您先去吃饭吧,这边的事我来弄。”
陆屿扫了眼他亲妈,眼中不配合的意味很明显。
没办法。
陆母只能将粥放在一边。
嘱咐了两句便出去了。
苏宛辞吃饭很快,简单吃了两口,便重新坐在床边端起了米粥。
陆屿看了眼桌上的食物,眉心微微折起。
“就吃那两口?”
“早上吃的晚。”苏宛辞将小勺递到他唇边,“现在还不饿。”
陆屿垂着眼皮,张嘴吃下。
随后他看向小桌上的食物,“晚晚,把饭菜端过来,我们一起吃,待会就凉了。”
苏宛辞本想着陆屿现在身上有伤,又这么长时间没有进食,先让他吃点饭比较重要。
可陆屿一旦决定的事,便不会轻易更改。
苏宛辞和他对视两秒,最后妥协,顺着他的意,将饭菜挪到床边的小桌上。
最后这个午饭演变成了:
她吃一口,他便吃一口。
门外吃完午饭,哼着歌走过来的程逸舟,刚准备推门进去。
不经意透过玻璃看到这一幕,嘴边的歌顿时堵在了嗓子里,哼不出来了。
特么的。
上辈子他刨了陆狗祖坟吧?
这狗才刚醒,就急着给他塞狗粮?!
程逸舟顿时觉得胃里胀得难受。
搓了搓胳膊,等里面吃的差不多后,象征性敲了下门走了进去。
苏宛辞正在整理餐具。
听到推门的声音,回了下头。
程逸舟来到陆屿床边,满脸心塞,一言难尽开口:
“你这才醒了不到半天,狗粮撒的倒是挺欢。”
陆屿挑眉,闲闲开口:
“过奖,只是想给你刷波存在感。”
程逸舟捂着心口,“得!您都快成一尊大佛了,再刷,我就该升天了!”
苏宛辞:“……”
陆屿:“……”
程逸舟观察着陆屿的情况。
点头道:“先不说身体上的伤恢复得如何,我看你这精气神,倒是恢复的挺快。”
“那是。”陆屿看向苏宛辞,眼底是遮不住的情意,“我老婆亲自照顾我,恢复的能不快吗?”
程逸舟:“……”
他就不该过来。
知道这狗死不了了,他还上赶着过来干嘛?
真是闲的难受来找狗粮吃的!
他一眼都不再多看,转身就走。
“得了,你们继续腻歪吧,小爷回家睡觉去了!”
这两天所有人都绷着一根筋。
别说睡觉了,连合个眼都不放心。
生怕再睁眼时,这狗就升天了。
现在陆屿撑过了危险期,自然得回去好好补个觉。
……
下午的时候,徐瑾屹将季修延送来的水果拿到了病房。
苏宛辞洗了个苹果,刚拿起水果刀想削皮,徐瑾屹就从她手中将苹果接了过去。
“我来削,你坐那里歇会。”
徐瑾屹问了问陆屿现在的情况,得知没什么大碍后,提出明天一早需要回局里一趟,医院这边,有任何事,随时给他打电话。
华南医院这边这么多人,自然能顾周全。
想到那天的场景,陆屿问徐瑾屹:“表哥,容铖抓到了吗?”
“抓到了,现在在里面关着,这次回去,便是安排容铖后续的审讯问题。”
苏宛辞这时也问了句:
“他那些手下,也都抓到了吗?”
“对。”徐瑾屹点头,“放心,这件事已经彻底解决了,以后不会再有危险了。”仟韆仦哾
陆屿看了眼苏宛辞,话音一拐,问了句:
“那傅景洲呢,他人在哪?”
提到这个名字,徐瑾屹紧了下眉。
“那天情况紧急,没有顾得上他,这两天我派人找,却没有音信,很有可能,他早已离开湘城了。”
提起傅景洲,苏宛辞忽然站起了身,重重拍了下额,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徐瑾屹和陆屿同时看过去,问道:
“晚晚,怎么了?”
苏宛辞拿过手机,想给叶羽柠打电话。
“柠柠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第259章 陆哥和狗,是有仇吗?
见她着急,徐瑾屹立刻开口。
“她没事,晚晚,不用担心。”
苏宛辞抬头。
徐瑾屹继续道:
“那天的情况已经查清了,叶羽柠出差回来后,本想着来华南医院找你,却不料半途被傅景洲的人拦截。”
“傅景洲知道他自己直接来华南医院,你根本不会见他,便借着叶羽柠的名义来了这里。”
“为了让你相信,他截下了叶羽柠的车,这才有了那天中午那一幕。”
“至于叶羽柠,吸食了不少迷药,昏迷了一天多,在她醒来后便想着找你,只是那个时候陆屿还没度过危险期,医院里这些人本就人心惶惶了,便先让她回去了。”
得知叶羽柠没事,苏宛辞松了口气。
原来她一直担心叶羽柠会和容铖牵扯到一起,到时候又免不了受伤。
可自从上次她提醒叶羽柠之后,叶羽柠就似乎再没有和容铖有过联系。
现在容铖已经抓到,柠柠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已经算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苏宛辞翻出叶羽柠的微信,给她发了条平安的信息。
***
第二天上午。
程逸舟来到医院。
习惯性来陆屿病房这边瞅了眼。
隔着玻璃,在外面往里看,没见到苏宛辞,顿时挑着眉推门走了进来。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瞧陆屿是不是睡着。
来到床边,脚还没站稳,就见床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睁开了眼。
程逸舟在一旁坐下,不怀好意打趣:
“陆哥,苏医生呢?怎么你现在才刚好了一点,苏医生就撇下你不管了?”
陆屿冷冷侧他。
反唇来了句:
“我老婆是嫁给我了,不是卖给我了,还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我身边?”
说着,陆屿慢悠悠扫着来揶揄他的程逸舟,又补充了句:
“当然了,像你这种没结婚没老婆的人,自然是理解不了这种感觉的。”
程逸舟:“?!!”
“陆哥。”程逸舟神色难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程逸舟:“我是想问,陆哥和狗,是有仇吗?”
陆屿:“?”
陆屿:“几个意思?”
程逸舟啧道:“没仇你怎么老是撒人家的狗粮?”
陆屿:“……”
见陆屿不再打理他,程逸舟摸了摸鼻子,怕自己日后挨揍,起身就想开溜。
“陆哥身体还没恢复,需要多休息,我就不打扰了,陆哥有任何问题,记得按响床头的铃,我随叫随到。”
说罢,他抬步就离开。
刚走了一步,陆屿的声音就从身后响起。
“逸舟,这次辛苦了。”
声调不再像之前慵慵懒懒的、充满疏懒,反而是少有的认真。
程逸舟鼻尖一下就酸了。
他忍住情绪,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传出去,他的脸就丢干净了。
压下那还未凝聚的酸涩。
他转过身,一如往常嘻嘻哈哈地凑到陆屿面前。
很是欠揍的说:仟韆仦哾
“陆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是兄弟,这么说不就见外了吗?”
这句话尾音还未落,程逸舟忽然话音一转:
扬着眉,脸上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话,殷切地看着陆屿,那眼神泛着光,就像看到了一堆跑车向他招手。
他伸手,指尖搓了搓,比划了个手势。
“当然,陆哥要是真的觉得我辛苦的话,那我辛苦一点也无妨,只要……咳咳……陆哥也知道我这人什么都看不上,就喜欢车!”
陆屿:“……”
这话说完,见陆屿只是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程逸舟心里咯噔一下。
心情顿时萎靡。
不禁在想,他是不是太着急了?
意图表现的太明显了?
正准备先离开,还没有动作,就听到陆屿说:
“华庭车库中的车,你看看你喜欢哪辆,直接去开就行。”
程逸舟眼睛瞬间瞪大。
脸上的笑容别提有多开怀。
三分钟后,苏宛辞推开门,正好碰见心情极好、哼着歌微仰着头往外走的程逸舟。
看见他这种走路姿势,苏宛辞不禁提醒:
“程医生,别撞墙上去了。”
程逸舟顿时点头,“苏医生放心,我全身都长眼睛了。”
苏宛辞:“……?”
程逸舟走后,苏宛辞关上门,走到床边,一脸莫名:
“天上掉的馅饼砸他家里了?他怎么那么高兴?”
陆屿低笑,“估计是因为又有新车了。”
苏宛辞给他测了测体温,又问了问今日的身体感觉,才坐在一旁从水果篮中拿出一个橙子剥皮。
陆屿偏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片刻后,他对苏宛辞说道:
“老婆,我渴了。”
苏宛辞立即放下橙子,倒了杯温水走过来。
她顺手拿了一个小勺。
陆屿现在行动不便,最好是少运动,让伤口尽快恢复。
男人瞧了眼她手中的小勺,干脆利落地拒绝:
“这样喝不方便,能不能换个方式?”
苏宛辞:“?”
“你想换成什么?”她问。
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凝在她唇瓣上。
嗓音很轻,带着明显的商量意味:
“宝宝喂我好不好?”
苏宛辞指尖微动,抬眸看他。
陆屿定定迎着她的目光,等着她的答案。
片刻后,她无声轻叹。
将杯子递到自己唇边,喝了一口。
陆屿眼底流光微动。
在苏宛辞凑上来时,他很配合启唇,吻住她。
这种事,往常都是陆屿做。
今天算是苏宛辞第一次实践。
动作上很是生疏。
而且她还要顾虑着他的伤口,怕压到他。
所以两人唇瓣贴在一起后,待他咽下,苏宛辞一刻未停,直接直起了身子。
正噙着自家小姑娘的唇瓣,想要尝尝解解渴的陆屿:“……?”
他还没尝到,她就跑了。
望着床边的小姑娘,他舔了舔唇角,意犹未尽看她:
“宝宝跑这么快干什么?”
“嗯?”
某人语气幽怨:“让你主动亲我一次,可真难。”
苏宛辞:“……”
“别整天精虫上脑了,赶紧养好身体才是正事。”
陆屿“啧”了声。
话音一转,换了个话题。
“晚晚,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苏宛辞将水杯放在桌子上,随口说道:
“出不出院有什么区别吗?我和妈他们都在这里。”
第260章 不回去了
“当然有区别。”男人面不改色说道:“我的晚晚在这里放不开。”
苏宛辞:“……”
***
下午两点多。
谢砚铭来检查情况,
见陆屿闭着眼睛,他转头看向沙发上的苏宛辞。
调了调输液管中的进度,坐过去,在苏宛辞旁边,压低声音问她:
“陆屿睡着了?”
苏宛辞点头,指尖敲出一条消息,给叶羽柠发了过去。
待她收了手机,谢砚铭将记录表放在前面的小桌上,似乎对于她和陆屿结婚这件事很好奇,忍不住低声问道:
“小师妹,你不是喜欢傅景洲吗?在国外的时候,那么多人追你,你看都不看一眼,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傅景洲,甚至年前你为了他放弃事业,这怎么才回来几个月,你和傅景洲就掰成这个样子了?”
听着这话,苏宛辞叹气。
“说来话长师兄,只能说……注定的孽缘避无可避。”
听着这话,谢砚铭抬头看了眼陆屿,低声问她:
“你和陆屿什么时候结婚的?”
“回国将近一周的时候。”
谢砚铭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那你之前跟我说,以后还会回到国外,这话是真的假的?”
其实谢砚铭心里也有答案。
他知道,苏宛辞回去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苏宛辞沉默几秒。
如实对他道:
“年前说回去的时候,是真的。不过现在,我不想去国外了,接下来的时间,我想留在这里,这里已经有了我放不下的人,所以师兄,我不回去了。”
这个回答,在谢砚铭的意料之中。
只是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他小师妹就改变了主意。
谢砚铭轻笑,“当初傅景洲耗费了八年的时间才让你决心放弃理想回国和他结婚。”
他声音微顿:“现在才过去几个月而已,陆屿能带着你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并且让你爱上他,可见他对你是真的不错。”
陆屿住的这间病房,是整个华南医院最大的vip病房。
空间很大,床和沙发之间隔了不小距离。
苏宛辞和谢砚铭虽然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房间内安静,仔细听的话,依旧能听清他们的对话。
只不过苏宛辞和谢砚铭都以为陆屿睡着了,并没有发现,他只是阖着眼眸假寐。
几分钟后。
谢砚铭提到最近做的实验。
他对苏宛辞道:
“走,我带你去看看陆屿的数据分析,顺道跟你说说折磨了我和老师好几个月的魔鬼实验。”
“好。”
在病房门轻轻关上后。
床上躺着的男人也缓缓睁开了眼。
***
华南医院是陆屿为了苏宛辞特意建造的医院,为了能时时刻刻和老婆赖在一起,他特意将华南医院住院部和急诊部的顶楼都空置了出来。
简单装修后,变成了临时的休息室和茶水间等。
而此时,住院部顶楼的房间中。
曾弘正在和陆父陆母、徐父徐母几个坐在一起谈论苏宛辞这几年在国外的事情。
从那天在华南医院的第一面就能看得出来,曾弘对苏宛辞很上心。
过去那八年,徐天瑞因为徐瑾屹的特警身份没有和苏宛辞相认,但他暗中一直在关注着苏宛辞。
自然也早就知道她在国外有一个很好的老师。
只是碍于身份,他从未和曾弘正式见过面。
曾弘虽然早已站在了医学界最巅峰的位置,但他为人和蔼,非常健谈,和徐天瑞以及陆霄他们都十分聊得来。
当曾弘简单了解苏宛辞这几个月在国内发生的事情后,徐天瑞问道:
“曾先生这次来湘城,打算待多长时间?”
曾弘回道:
“国外研究室里暂时没有紧急的事,我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宛宛过得好不好,希望能尽可能地多陪她一段时间,再回去后,下次过来,就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
楼下病房中。
虽然身体上有些疲倦,但陆屿始终不肯闭眼睡觉。
他望着墙壁上的表,在心里数着时间。
当指针指过二十分钟后,扫着空荡荡的门口。
男人眉眼微暗,抿着唇按响了旁边的铃。
这道铃直通程逸舟那边。
从住院到现在,陆屿从未按响过这个铃。qqxδnew.net
猛地听到铃声,程逸舟脸色一变。
从椅子上窜起来,连手机都没来得及拿,火速去了病房。
可进去后,却发现陆屿旁若无事的躺在那里,只除了脸色不是很好看,别的一切都正常。
程逸舟狠狠松了口气。
觉得在刚才那一两分钟里,他血压都飙升了好几个格。
“陆哥,你怎么了?”
陆屿动了动手指,语气中带着疑惑,像是不解地问:“我老婆去哪了?”
程逸舟:“!!!”
离开老婆一会儿能死吗?
当然,这话他可没胆说。
程逸舟下意识想摸手机给苏宛辞打电话。
可一模空荡荡的口袋,才想起来手机忘带了。
他认命地看向陆屿,“我去找,陆哥,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程逸舟快步走了出去。
结合着苏宛辞经常去的地方,程逸舟挨个敲响了旁边几个房间的门。
两分钟后,在二楼廊侧左边的资料室里找到了苏宛辞。
资料室中除了苏宛辞,还有坐在她旁边的谢砚铭。
两人手边有不少陆屿身体情况的数据分析。
程逸舟推开门的时候,苏宛辞正和谢砚铭说着什么,神色轻松,两人相处非常熟稔,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
看着这一幕,程逸舟先是怔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中,除了陆屿,苏宛辞很少和人这么亲近。
当然,苏宛辞在国外的那八年,程逸舟并不了解,自然也不清楚她和谢砚铭之间的事。
苏宛辞和谢砚铭转头看向门口微怔的程逸舟。
苏宛辞率先问:“程医生?怎么了?”
程逸舟瞬间回神。
“哦,陆屿醒了,他见你不在,让我来找找你。”
闻言,苏宛辞起身。
对着谢砚铭说了声:
“师兄,我先过去看看。”
谢砚铭温笑着点头,看向苏宛辞的目光中尽是宠溺。
看着这一幕,程逸舟心中的警铃顿时响起。
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心里只有跑车的程少,为了自家兄弟,脑海中划过一个荒诞的念头。
第261章 宝宝刚才去哪了?
谢砚铭这个师兄,对苏医生该不会有别的想法吧?
这个念头一出,程逸舟握着门把手的手指顿时紧了不少。
陆哥喜欢了苏医生那么多年,两人好不容易感情升温,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出现挖墙脚的人!
见小师妹都走了,程逸舟还杵在门口,不知在想什么,脸上情绪几经转变,很是精彩。
见状,谢砚铭坐在椅子上,转向门口程逸舟的方向,修长指尖微微抵着下巴,轻笑着问:
“程医生,还有别的事?”
程逸舟下意识想说没有。
但想了想,又改口。
“有一点。”
他回过神,觉得自己干想没用,反而只会杞人忧天,倒不如直接问个明白。
反正无论如何,苏医生肯定不能回国外。
先不说苏医生一走,陆狗不仅没了老婆,他自己也没了看女神的机会。
这么想着,程逸舟往房间里踏了一步,反手关上了门。
见状,谢砚铭挑眉。
“程医生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程逸舟一点豪门的架子都没有,那姿态,就像一个满脸好奇的人想吃瓜。
“谢医生,”他坐在谢砚铭对面,“我能方便问问你和苏医生是什么关系吗?”
谢砚铭看他一眼,“师兄妹。”
程逸舟“哦”了声,“听说苏医生八年前就去了国外,这八年,谢医生一直陪在苏医生身边?”
谢砚铭心思细腻,哪怕程逸舟表现的很随意,只是单纯的好奇表情,他也看出来异样,
不过谢砚铭一点情绪都没外露,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一派平易近人很好说话的神色。
“确实,小师妹当时孑然一身,我和小师妹性子合拍也投缘,要不是年前她为了傅景洲而回国,估计现在我们还和以往一样。”
这话一出,程逸舟心里的警戒顿时上升。
他也不再绕弯,状似无意,为难开口:
“这样啊,那谢医生和苏医生关系真的令人羡慕。只不过现在苏医生和陆屿两情相悦,他们又结婚了,以后,苏医生估计回国外的概率不大了。”
“嗯。”谢砚铭顺着他的话道:“确实,刚结婚就异地分居确实不好,除非离婚。”
“啊对……啊?!”
程逸舟下意识想附和一句。
可当回过味他最后那四个字,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见他反应这么大,谢砚铭佯装不解,“程医生,你这是怎么了?”
程逸舟也顾不上别的了,索性将话摊开。
“谢医生,陆屿不会同意离婚的,他们夫妻俩好不容易感情升温,既不会离婚,也不会异地。”
谢砚铭指尖扣了扣桌面。
眼底带笑,看向程逸舟:“嗯,所以呢?”
程逸舟脱口而出:
“所有谢医生喜欢苏医生没有任何出路,就算你陪她长大,苏医生已经嫁给了陆屿,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
就在程逸舟以为谢砚铭会说点什么的时候。
他却淡淡双臂环胸,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瞧着程逸舟。
“程医生脑洞真大,谁跟你说我对小师妹有那种心思的?”
“……啊?”程逸舟一脸尴尬,愣了,后知后觉问:“你不喜欢苏医生啊?”
“喜欢倒是喜欢。”谢砚铭腔调懒懒的,在程逸舟紧张的注视中,不紧不慢给出下半句:
“只不过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
程逸舟:“……”
麻蛋,丢人丢大发了!
谢砚铭:“要不然我为什么一直叫她‘小师妹’呢?”
小师妹,不就是妹妹么?
谢砚铭对苏宛辞,正如同他对她的称呼。
从在国外见苏宛辞第一面开始,他就将她当成了全力保护和陪伴的妹妹。
出了个大糗,程逸舟干笑两声,脸面挂不住,挪着步子往外移,
恨不得立刻在谢砚铭面前消失。
尤其谢砚铭那种隽着淡淡戏谑的眼神,更是让程逸舟觉得没脸。
“原来这样啊,那没事了,外面还有不少病号,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了。”
说完,他已经溜到了门口。
就在他开门打算离开的时候,谢砚铭不徐不缓出声:
“这段时间我闲着也是闲着,如果有需要,程医生可以随时吩咐。”
程逸舟嘴上爽快应着。
心里却暗道:
就谢砚铭这种医学界大咖,他可没那种胆子去使唤他帮忙。
再者说,闹了这么一大场乌龙,他最近这几天还是躲着点谢砚铭,别跟他见面比较好。
另一边。
病房中。
苏宛辞进来的时候,陆屿正满脸幽怨地看她。
苏宛辞一脸莫名,走过来,手背贴着他额头试了试温度。
“怎么了?你这什么眼神?”
在苏宛辞不解的目光中,陆屿直接抓住了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
“老婆刚才去哪了?我等了你好一会儿你都没回来。”
他声音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控诉。
苏宛辞失笑,
转头看了眼表上的时间,
回头无奈对他道:“我总共出去了还不到半个小时。”
陆屿:……呃。仟韆仦哾
跳过时间环节,陆屿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重复问了一遍:
“宝宝刚刚去哪儿了?”
苏宛辞坐在床边,任由他抓着她:“和师兄说了会话,没想到你会醒这么快。”
陆屿垂了垂眼皮,脸上乍然一看没有什么情绪。
但若细看,似乎又有那么一分若有似无的落寞。
“那我是不是耽误你们了?醒来见不到晚晚,我只是想问一问你去哪了。”
“现在既然知道了,我就不担心了。”说着,他松开她的手,还意思性的往外推了推。
“宝宝去和师兄聊天吧,我没事,不喊你了,我自己可以。”
这话,听起来颇为善解人意。
但苏宛辞还能不了解他?
某位陆总越是这样说,心里那股劲就越是别扭。
在他这里,简直将‘口是心非’这个词演绎到了极致。
他推开她,苏宛辞便主动握住他的手,一秒都不分开。
对着他的眼眸,认真解释道:
“和师兄很久不见,只是叙叙旧,但是在我心里,任何人都没有老公重要,老公永远排在第一位,我自然是要第一时间陪着老公了。”
因她这几句话,陆屿心口堵着的那口闷气,顿时散开了。
他也不知道刚才他到底在介意什么。
明明他的小姑娘已经嫁给他了,
明明他们已经是合法的夫妻了。
但当她对着另一个男人心无戒备笑靥相对的时候,他还是怕,还是担心。
这种感觉,比晚晚和傅景洲单独待在一起时还要强烈。
第262章 我喜欢你
至于傅景洲……
陆屿了解苏宛辞的性子,他知道她绝不可能再回头,所以他现在并不担心她会为了傅景洲而扔下他。
可谢砚铭这边,陆屿却没有万分的把握。
苏宛辞在国外的那八年,外界虽然都传闻是傅景洲在陪着她。
但陆屿清楚,傅景洲只是隔三差五去一趟,真正在苏宛辞身边真真切切陪伴了八年的,是谢砚铭。
八年的朝夕相对,苏宛辞和谢砚铭彼此之间的感情,深厚且坚固。
完全不是他这几个月的陪伴能比的。
所以相比于傅景洲,陆屿其实更忌惮谢砚铭。
见他那股别扭劲散去,苏宛辞放开他的手想去给他拿杯水。
还没起身,就猛地被他拽住。
她抬眸,“嗯?”
陆屿指腹摩挲着她手腕,看着她澄澈如水的眼眸,委婉提醒:
“晚晚今天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
“跟我表白啊。”陆屿点明,“我都等了一整天了,外面天都黑了,我还没等到。”
苏宛辞:“……”
堂堂陆少,粘起人来,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忍住唇角的弧度,她目光在他伤口处看了眼,一本正经地说:
“不是说好,等你好了,我再天天表白吗?”
某人巧舌如簧:“我现在的情况比昨天好转了很多,这不就是好了吗?”
苏宛辞不再说别的。
倾身上前,在他唇上碰了碰,低声说着:
“老公,我喜欢你。”
苏宛辞性子内敛,平日里并不习惯将情情爱爱挂在嘴边,但如果他喜欢听,她天天说给他听又有何妨。
在苏宛辞要直起身离开的时候,后腰忽然被一股力道扣住。
苏宛辞顿时停在了原地。
怕动作过大,引起他伤口崩裂。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陆屿想抬起身吻她,但上半身一动,胸口就刺疼的厉害。
他停住动作,缠绕的目光凝在苏宛辞身上。
“宝贝儿,往下一点。”
苏宛辞看懂了他眼中的情绪。
顺着他的意,贴上他的唇。
腰上的手掌收紧了些,陆屿贴着她的唇轻咬。
他虽然很想将她按在怀里抱着。
但苏宛辞怕压到他身上的伤,手肘一直撑着身体,避免压在他身上。
长时间下来,这个动作就会很累。
所以陆屿并没有缠她很长时间。
不到一分钟,便放开了她。
只不过在苏宛辞离开的时候,他又不舍的在她唇角啄了下。
“宝贝儿,我想立刻恢复,能肆无忌惮的将我的小姑娘抱在怀里,时时刻刻都不放开。”
苏宛辞脸颊有点烫。
借着拿水杯的动作避开了他灼热的视线。
“你别乱动,好好休养,很快就能出院。”
……
傍晚。
曾弘、谢砚铭和苏宛辞以及程逸舟几个在一起讨论陆屿的后续恢复问题。
十几分钟后,程逸舟提到像陆屿这种情况多久才能出院?
谢砚铭回道:“一般取弹手术至少需要恢复两到三周才能出院,像陆屿这种,位置特殊,临近心脏的,最少需要一个月。”
……
容铖这件事本来就属于警方机密,不适合在公众大肆宣扬。
同样,这次陆屿受伤一事,也被陆氏在第一时间瞒了下来。qqxδnew.net
外界众人包括麓晟集团在内都不知道陆屿受伤,整个公司里也只有陈恒知道一点点其中的内幕。
不过好在平时陆屿基本上都在做甩手掌柜,十天有八天在家抱老婆不在公司露面。
这次他不去公司,也不会引起动乱。
麓晟集团目前的事务都由陆霄打理,再加上陈恒的配合,倒也不需要他亲自操劳。
……
像陆屿当下的情况,充足的睡眠能让他恢复得更快。
苏宛辞天天嘱咐他多睡会,别总是睁着眼。
可渐渐的她发现,只要她醒着,他就不肯睡觉。
哪怕她就坐在床边看着他,他也不肯睡。
如果她长时间待在外面,不回病房,虽然他面上看起来没有异样,但苏宛辞能从他眼底情绪中看出些许不同。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不管白天还是晚上,苏宛辞都刻意注意着尽量不离开他,基本上都是待在病房中。
为了让他有充足的睡眠,每隔几个小时,苏宛辞就主动躺在病床上,靠在他身边,闭着眼睛睡觉。
等她睡着后,陆屿就乖乖闭上眼睛跟着她一起睡。
但一旦她醒过来,他很快也会醒。
vip病房中的空间大,床也大,两个人完全不挤。
就这样苏宛辞全程在病房中陪着陆屿,直到过去两个星期。
他身上的伤已经恢复了不少。
虽然暂时还不能出院,但已经可以下床少量的走动。
脸色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毫无血色,整个人的精神相比之前也越来越好。
陆父陆母和徐父徐母他们见此也越来越放心。
医院中有护工,再加上平时陪伴陆屿只需要苏宛辞,别的旁人也帮不上什么忙,是以,陆父陆母他们来了也是无事可做。
从那以后,几人便是交错着来医院,不再像之前那样所有人都在医院里耗着。
这天。
徐瑾屹处理完局里的事情来到华南医院。
告诉苏宛辞和陆屿,他接下来需要出国执行一次任务,时间将近一个月。
病房中,苏宛辞将水杯放在徐瑾屹面前,疑惑问:
“表哥不是说最近都没有任务了吗?”
陆屿坐在床上,背靠在床头,手边是苏宛辞刚削好的水果。
听到苏宛辞的话,也看向徐瑾屹。
“最近确实没有其他任务,不过经过两个星期的努力,从容铖嘴里挖出了一些信息,上方下达命令,让诛狼队尽快解决m国黑帮的事,免得夜长梦多。”
闻言,陆屿和苏宛辞都沉默了瞬。
“危险吗?”
徐瑾屹回道:“放心,不会有事,出发之前,我们会准备充分,只不过由于距离遥远,目前计划,最少也得差不多一个月才能回来。”
徐瑾屹说完后,苏宛辞看了几眼他,问道:
“表哥是不是担心纪小姐那边?”
第263章 皮肉伤,不碍事
徐瑾屹扬着唇角,“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我本想着去见她一面,但这次出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是不去招惹她了。”
虽然徐瑾屹说过在出发之前诛狼队会做好准备的充分,
但不可否认,这次的行动,没有人能保证零伤亡。
此次是要深入敌人腹地,危险程度,比上次逮捕容铖还要高。
徐瑾屹之所以不去见纪棠,任务耗费的时间无法确定是一方面,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安回来。
在没有结果的情况下,他不想如此不负责任的去找她。
免得让她空等。
如果他能顺利回来,自然会和她说明过往的一切。
一个小时后。
徐瑾屹前脚刚离开,后脚纪棠就来了华南医院。
两人刚好错过。
看着门口进来的纪棠,苏宛辞微微怔了下。
她下意识往窗外瞅了眼,不出意外,并没有看到徐瑾屹。
瞥见她的动作,纪棠将手中的果篮放在桌上,问她:
“晚晚,你在看什么?”
苏宛辞收回视线,看向纪棠,试探问:“你刚才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人?”
纪棠摇头,“没有,怎么了?”
“没事。”苏宛辞拉过她,让她坐下。
纪棠先是看向陆屿,“陆大少爷,你好点了吗?”
陆屿手中拿着手机,屏幕上是陈恒发来的消息,听着纪棠的话,他抬了抬眼皮。
“没事了,快要出院了。”
听着后半句,纪棠有些意外。
她问苏宛辞:
“这么快就能出院了吗?不需要再多住几天观察观察?”
苏宛辞斜了陆屿一眼,抿唇回道:
“别听他胡说,现在连路都不方便走,还想着出院呢?”
陆屿:“……”
纪棠忍着笑,无情吐槽:
“陆少啊,你这话语权是越来越低了。”
苏宛辞坐在纪棠旁边,看向她脖子上的伤,“你这伤好点了吗?”
纪棠在昨天已经把脖子上的纱布撕了,现在那里只剩一道颜色浅淡的疤痕。
虽然不是很粗,但很长。
看起来仍旧非常触目惊心。
纪棠随意的碰了下脖子伤疤,满不在意地道:
“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我这个只是皮肉伤,不碍事。”
苏宛辞蹙眉看着那道明显的伤疤,“伤疤太长,以后拍戏上镜,估计很麻烦。”
吃演员这碗饭,容貌无疑是第一位的。
然而纪棠似乎并不在意。
“以后涂些祛疤的药膏,拍戏之前抹点遮暇,就看不出来了。”
几秒后,苏宛辞说道:
“我记得师兄那里之前有一款很好用的祛疤药膏,待会我去找师兄要几支过来。”
纪棠在病房中待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将近一个小时,就打算离开。
苏宛辞以为她要提几句徐瑾屹的事,可从始至终,纪棠都没有提起这个话题。
就仿佛,她根本不认识徐瑾屹一样。
纪棠离开的时候,苏宛辞送她出来。
安静的走廊中。
苏宛辞忍不住问她:
“我听说徐氏有意和纪氏联姻,棠棠,你怎么打算的?”
纪棠挽着苏宛辞的胳膊,神色一如既往的明媚。
“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不同意了。”她说的没有任何犹豫。
苏宛辞偏头看她,“之前不是喜欢他吗?现在不想再争取一下了?”
纪棠眉眼低了些。
脸上的情绪暗了几分。
就在苏宛辞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听到纪棠说:
“其实有一句话,他说的很对。”
苏宛辞:“?”
纪棠:“我和他,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根本不般配,他的世界,他的工作,我融入不了,也帮不上任何忙,就算是联姻,对彼此来说,也没有任何助力。”
苏宛辞张了张嘴。
正想开口,又听到纪棠道:
“正比如这次容铖的事一样,我的存在,对他来说,是负累。当然,我现在也不喜欢他了,我对他来说,和他的工作相比,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所以,这样的联姻,根本没有答应的必要。”
那天在南郊树林中,徐瑾屹的那句话,纪棠说不介意那是假的。
或许换了平常,她会猜想他是不是为了保护她而故意那样说的?
可是有了之前他冷言拒绝她的前车之鉴,这一次,她不敢再自作多情了。
望着窗外医院门口,纪棠深吸一口气,语气重新欢快起来。
她捏了捏苏宛辞的脸,扬眉道: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本小姐又不是没人要,就这样吧,事业才是我最该考虑的。”
苏宛辞轻笑,将她的手拉下来,两人一起往外走,“什么时候进组?”
纪棠苦恼叹气,“这两天就要去了,借着受伤的名义老是翘班也不行啊。”
苏宛辞将纪棠送到了楼下。
回来的时候,正好见陆屿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腿随意伸着,垂着眼皮刷平板。
见状,苏宛辞眉心一跳。
连忙走过来,想让他躺床上去。
“你怎么又下来了?陆屿,你能不能消停点,好好养伤不行吗?”
陆屿避开她来抓他的手。
反手握住她细腕,轻轻一拽,就将人拽到了腿上。
苏宛辞跌坐在他腿上,下意识想站起来,担心碰到他伤口。
可陆屿却紧紧扣着她后腰,不让她动。
他可怜兮兮看她,表情无辜又幽怨,手上的力道却毫不含糊,箍着她腰身不肯放手。
苏宛辞不敢用力挣扎,只能由着他僵坐在他腿上。
眼睛还得时时刻刻注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生怕一个不注意摁到他胸口。
“宝贝儿,我想出院。”
见她不和他对视,陆屿掌心捏了捏她细软的腰肢,薄唇在她耳垂上轻吮。
“老婆,你看我现在都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都快憋死在这里了。”
苏宛辞偏了偏头,无意识咬了下唇。
躲开他炙热的呼吸,她道:
“在医院里和在家有什么区别?这里一应俱全。”
苏宛辞难以理解陆屿这种迫切想要出院的心思到底是因为什么。
听着她这话,男人低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眼底如深不见底的幽渊,浓稠晦暗的情绪缓缓汇聚着。
“当然不一样了。”他声音有些哑,透着几分熟悉的欲。
“我想宝贝儿,在这里,老婆连碰都不让我碰,做什么都不方便。”
第264章 出院
苏宛辞:“?!”
她按住他作乱的手掌。
抬眸看他,语气认真,又夹杂着一分警告。
“陆屿,就算你出院,你也做不了什么。”
陆屿:“……”
无视他拧起的眉,苏宛辞接着道:
“别说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不适合出院,就算回了华庭,你也是像现在这样,根本不能剧烈运动。”
不能剧烈运动?
某人眼眸一转。
“其实可以不剧烈运动。”
苏宛辞:“?”
男人指腹摸索着她耳后,漆黑的目光定定锁在她面上。
薄唇轻启,嗓音低缓,藏着几分说不出的诱和蛊。
“如果我的宝宝亲自来动,是不是就不需要我出力了?”
苏宛辞:“!”
她猛地拍了下他的胳膊。
“受了伤也阻挡不了你脑子中的黄色废料是吧?!”
“这怎么能叫黄色废料?”
某人说的理所当然。
“这叫生活滋味中的荤素搭配。”
苏宛辞:“……”
他说的有理有据。
“宝贝儿,你说一个人天天只吃素,连点荤腥都见不到,他能营养平衡吗?”
“跟个兔子一样长久吃草,连块肉都看不到,他能恢复得快吗?”
苏宛辞:这理由……特么,绝了!
连‘伤情恢复’这茬都扯出来了。
真是难为他了。
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再立刻拒绝,
陆屿还以为有戏。
搂着她的腰再次求欢。
“宝宝,就一次,好不好?”
苏宛辞皮笑肉不笑,却很是爽快的改口:
“好,当然好!”
陆屿眼睛猛地一亮。
下一刻,苏宛辞将他拉了起来。
“来,去床上。”
某人下意识瞅了眼病房门上的透明玻璃。
“就在这里?这碍事的玻璃能行吗?”
苏宛辞面色丝毫不变,推着他就往床上走。
“这儿不是有被子吗?被子一盖,能看到什么?”
陆屿:“?”
他家小姑娘这次这么放得开?
还没等这个念头落下,他已经被苏宛辞按在了床上。
陆屿正想将她拉上来,就见她扯着被子蒙在了他身上。
陆屿:“??”
“宝宝?”
苏宛辞将他盖的严严实实,站在床边,拍了拍手,言简意赅:“行了,睡吧。”
嗯?
“不是一起睡吧?”
某女笑了笑,“陆总不是想荤素搭配吗?盖上被子赶紧睡觉,梦里什么都有,别说荤素搭配了,一点素也不要,全荤都没问题。”
陆屿:“!!”
不等他开口,某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干净利落的转身走了。
把他一个人扔在了病房里。
看着这一幕的陆屿,都快气笑了。
他就说那小姑娘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敢情她从一开始就给他挖坑。
苏宛辞出病房后,径直去了隔壁。
和谢砚铭他们再次商量出院时间。
……
虽然一开始原定住院一个月。
但在陆屿多次“强烈”要求之下,仅仅三周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离开华南医院的那个上午,程逸舟跟在陆屿身后止不住的唠叨:
什么要注意身体啊,不要过度运动啊,有任何问题要及时来检查啊……
几句话,翻来覆去重复。
说到最后,差点被陆屿踢出去。
至于谢砚铭,站在门口,看着苏宛辞和陆屿,只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记住了,要想快些恢复,就别剧烈运动。”
‘剧烈运动’这四个字,他咬字很重,似乎在格外强调什么。
陆屿脸色毫无变化,一派淡定从容,挑眉看向谢砚铭:
“多谢师兄提醒。”
而相反旁边的苏宛辞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尤其谢砚铭那种揶揄戏谑的眼神。
……
当天晚上六点。
陆屿、苏宛辞、陆父陆母一行人来到华庭公馆。
还没进去大厅,家里的小团子就“喵呜”着凑了过来,在苏宛辞脚踝处使劲打滚蹭着。
科尼塞克车旁。
满心等着自己老婆来扶自己的陆屿,还没等到自家小姑娘来到,一转眼的功夫,就被那碍眼的肥团子截胡了。
陆父和陆母瞅了眼跟只猫咪争风吃醋的混儿子,不约而同摇头移开目光,表示没眼看,率先往大厅走去。
虽然这三周里有专人照顾团子,但小家伙越长越粘人,平日里就经常像跟屁虫一样跟在苏宛辞身后,
这次她整整三个周没有回来,小团子自然恨不得粘在她身上。
见那肥猫把它的两只眼睛当铜铃,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某个被冷落了将近一分钟的陆少忍不住开口。
语气酸溜溜的。
“宝贝儿,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苏宛辞将团子从自己腿上扒拉下去。
随口接了一句:
“忘了什么?”
某人咬牙切齿,颇有些不满:
“忘了你有伤在身的老公!”
‘有伤在身’这四个字,还特意被着重强调。
苏宛辞无奈,觉得家里这一大一小都是‘团子’。
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也就罢了,还天天争风吃醋。
将小家伙拨到一边,苏宛辞扶着等在车身旁边一步都不肯动的陆屿往大厅里走。
后面的小团子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苏宛辞扶着陆屿坐电梯来到主卧,简单收拾了番,陆母就上来喊他们下去吃晚饭。
晚饭过后,陆屿靠在椅子上,看向对面一直不提回老宅的父母,耐不住问道:
“爸妈,天黑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陆母扫他一眼,冷道:“赶我们走?”
要不是顾忌斜对面他爹面色不善的眼神,陆屿还真想点头。
不过想起他爹跟他一样无下限护妻的属性,某人深思熟虑后,咽下了口中的‘是’,话音一转,说道:
“妈这是什么话?哪有儿子赶父母走的?别说现在还不到七点,就算爸妈打算住在这里,我也绝不会有一句反对的意见。”
此刻说这话的陆屿,满心笃定着他爸妈绝不可能住在华庭。
因为在结婚之前,他爹妈踏进华庭公馆的次数就寥寥无几,虽然在结婚以后,他们偶尔过来吃个饭,但一个多小时就会离开。
因为陆父陆母两个也清楚,儿子都成家了,他们待在这里自然不方便。
可这次。
陆屿话音刚落,陆母就觑他一眼,点了点头,落下一句:
“你小子有这思想觉悟就行,从今天开始,我和你爸就住在这里了,管家已经去老宅收拾东西了。”
陆屿:“??!!”
第265章 这个借口用了好几次了,过期了
陆屿一副听错的表情。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他爸他妈……住在这里?
或许是对这个信息太过诧异。
他不可置信问:
“妈,您……刚说什么?”
陆母扫了一眼,“你没听错,从今天开始,我和你爸住在这里。”
陆屿:“?!”
“不是……”他反应过来,下意识道:“这多不方便啊!”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陆母的声音渐渐染上了不耐,还带着几分嫌弃。
“如果不是为了照顾你,你觉得我和你爸会住在这里?你真觉得我们两个愿意看到你这个糟心玩意儿?”
陆屿自动忽略他老妈的下半句话。
抓住她话中的关键词。
竭力反对道:
“妈,我不需要你们照顾,我可以自己照顾我自己,再说了,我有我老婆,晚晚会照顾我。”
“晚晚照顾你?”陆母当即皱眉,“你小子多黏人你自己心里没点数?这段时间你将我儿媳妇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你不知道?还想着让我儿媳妇照顾你?”
苏宛辞原本打算劝劝陆父陆母让他们回老宅的,
但现在看这架势,也不用劝了。
劝也没用。
瞅着面前的糟心儿子,陆母又扔下一句:
“行了,你给我少动那些歪歪绕绕的心思,管家已经去老宅收拾东西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和你爸在这里待到你康复为止!”
陆母和陆父早就做好了决定,这个时候凭借陆屿的‘一人之力’自然扭转不了结局。
半小时不到。
老宅的管家已经将陆父陆母的一些简单必需品送了过来。
苏宛辞起身去找空房间。
陆父也跟着去门口让管家将东西放到指定的位置。
餐厅中就剩下陆屿和陆母两个人。
扭头看着管家手中的行李箱,
陆屿一言难尽道:
“妈,真没必要。上次晚晚住院那回,您和我爸不是也没过来吗?我和晚晚两个也过得好好的,现在这次也一样,根本不需要你们过来……”
“行了,你闭嘴吧!”
话没说完,就被陆母冷声打断。
“上次是你照顾我儿媳妇,你一个大男人,累点怎么了?”
“可这次,是我儿媳妇照顾你,你老妈我还能不了解你那黏妻的性子,让我儿媳妇一个人跑上跑下的照顾你?你死了这条心。”
陆屿:“……?”
这特么……
是亲妈说的话吗?
这确定是亲妈吗?
养母也说不出这种极度‘厌弃’儿子的话吧?
……
房间很快收拾好。
在几人的商议之下,陆父陆母住在了一楼的房间。
陆屿和苏宛辞两个,依旧住在二楼的主卧。
考虑到‘不方便’这个问题,陆父陆母平时基本上不去楼上,只在大厅和一楼活动。
***
三天很快过去。
陆屿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恢复的好。
这天下午。
二楼主卧。
陆屿躺在床上。
露出伤口,由着苏宛辞检查伤势的恢复情况。
在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个明显的枪伤伤疤。
苏宛辞指尖轻轻触摸,伤疤处,有非常明显的凹凸不平的触感。
那天在南郊树林的场景,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再次浮上脑海。
苏宛辞眼底一酸。
视线处有些模糊。
瞥见她眼底晕出的水雾,
男人扣住她手腕,忽然用力一拽。
他这动作太突然。
苏宛辞下意识往前扑。
担心压到他伤口,她连忙稳住身体。
却也由于惯性,再加上他的力道,整个人虚虚扑在了他身上。
索性,并没有压到他。
苏宛辞撑着身体想起身,可陆屿却悄无声息地环住了她腰身,不让她动。
“陆屿,你先松开。”
他不为所动。
定定看着她的眼睛。
低低问:
“上次宝宝说的那件事,还算数吗?”
苏宛辞看他,“什么事?”
“等我伤好了,你就陪我的事。”
苏宛辞微抿唇。
她目光落在他伤口上,直白提醒:
“你现在还没好。”
男人“啧”了声。
就在苏宛辞以为他要松手的时候。
他却趁势扣着她的腰身一带。
不等她反应过来。
男人便贴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苏宛辞眸子睁大了些。
第一反应是去注意他的伤口,
免得她不小心摁到。
是以,她两只手都放在一旁。
哪怕想要推他,也不敢擅自动作。
见她有所顾忌,陆屿偏偏得寸进尺。
压着她的唇越发放肆。
十分钟后。
在苏宛辞快要窒息的时候,他轻轻放开她,及时让她喘气。
女子眼角有些红。
眼底的水雾散去又重新凝聚。
不再是因为心疼他的伤,而是被他缠吻出来的。仟韆仦哾
苏宛辞努力平复呼吸。
陆屿的手指却缓缓在她眼角摩挲。
他指腹有些凉,可落在她眼角,却莫名有种灼烫的感觉。
男人低笑一声,贴着她耳垂吮了一下。
“晚晚的肺活量似乎有些下降。”
他直了些身体。
修长冷白的手指捻起她一缕发丝,绕着指节把玩。
苏宛辞瞥见他的动作。
动手扯了一下。
想将那缕头发扯过来。
却没扯动。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苏宛辞发现,陆屿似乎很喜欢这种亲昵的动作。
瞥着她的动作,男人扬着唇角,眸底缱绻温柔,带着淡淡的笑意。
“要不老公再陪我的宝宝锻炼锻炼?”
说着,他还煞有其事的评价了句:
“肺活量这么低可不好。”
见她不接话茬,他再次提议:
“要不就趁今天?”
苏宛辞:“?”
“反正现在也有时间,不如今天我陪晚晚锻炼锻炼?”
苏宛辞脑中神经一跳。
精致的眼眸微敛。
“你还是好好把身体养好再说吧,别整天想一些没用的!”
这种搪塞的话,陆屿自然是不吃的。
“这个借口老婆用了好几次了,过期了,现在需要一点实质性的。”
苏宛辞:“……”
无奈,苏宛辞只能应道:
“你好好养身体,等你痊愈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得不说。
最后一句话,对于陆屿来说,自然是百分百的诱惑力。
他动作顿住,看着她问:“真的?”
第266章 你非得这样训练?
苏宛辞瞪他,“我什么时候反悔过?”
陆屿想了想,确实没有。
“那……”
他贪恋地吻她唇角。
“具体什么时候?”
“看你恢复的速度,如果你明天能恢复好,明天就兑现。”
陆屿:“那从明天开始,就正式开始恢复训练?”
说到正事,苏宛辞看着他回道:
“对,已经可以进行恢复训练了,这样能恢复的更快。”
陆屿:“那老婆会陪着我吗?”
苏宛辞无声低叹,“依你,我全程在华庭待着。”
陆屿:“一言为定。”
说罢,他再次抵着她的唇吻了上来。
当天晚上,哄好某匹饿狼之后,苏宛辞连夜制定出康复训练计划。
可到了第二天。
她就开始后悔昨天一口答应陪着他一块训练的事了。
……
四楼花房。
苏宛辞被陆屿压在巨床上,男人双臂撑在她两侧,虚覆在她身上,全程注视着她做俯卧撑。
瞥着他的动作,苏宛辞满眼无奈。
偏偏昨天答应了他陪着他一块训练,她现在还不能反悔。
在陆屿又做了十几个俯卧撑之后,苏宛辞无奈开口:
“你非得这样训练?”
男人答的理直气壮。
“对,不然没有动力,不想动。”
妈的。
他这是训练,还是公然占便宜?
更让苏宛辞没料到的是,到了后来,他每次压下来时,都故意在她唇上啄一口再起身。
相当于,一个俯卧撑,吻她一下。
这买卖……
啧啧。
绝了。
陆总的算盘打的这么响,也是苏宛辞始料未及的。
不过苏宛辞吐槽归吐槽,却全程配合着他训练,任何一个康复项目都没落下。
楼下大厅。
见整个上午陆屿和苏宛辞都没下来,陆霄从沙发上起身,走向厨房,问在里面亲自煲汤的袁若姝。
“那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一上午都没见他下来?”
陆母扫了他一眼,
手中动作不停。
“没见晚晚也没下来吗?那小子,太黏妻,只要他醒着,就别想让小晚晚消停一秒钟。”
这话,看似正常,陆霄却心虚的掩唇低咳了声。
“咳,黏老婆有什么不好?这可是咱们陆氏的优良传统。”
听着这话,陆母冷扫了他一眼。
陆屿是完全遗传了陆霄的黏妻属性。
“可不是么,咱们陆氏,上梁都不正,我还能指望陆屿这根下梁不歪?”
陆父:“……”
而此时的楼上。
大床上,陆屿压着怀里的苏宛辞,薄唇碾着她的唇瓣轻吻。
苏宛辞推着他肩膀想偏过头。
却被他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在他放开她让她换气的时候,苏宛辞急忙开口:
“你训练你的,别老是半途而废。”
“哪有半途而废?”
男人在她颈侧蹭了下。
“都一上午了,累了,休息一会儿不行么?”
“这才几个小时,你就喊累?”
陆屿眼眸含笑,忽而抬头看她:
“这不是现在的项目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么?”
苏宛辞:“……”
她正要开口,陆屿忽而将她整个拢入怀里,又道了句:
“不过还好现在有老婆陪着我,不然,这一上午估计都撑不下来。”
苏宛辞凉声,“那我还得谢谢你的肯定了?”
“那当然。”男人挑眉。
就在他再次凑在她脖子上时,苏宛辞连连用手捂住脖子。
“别闹了,爸妈都在楼下,你弄出来一堆印子,待会怎么见人?”
陆屿不以为然,搂着苏宛辞的腰,将她抱在怀里。
“爸妈都是过来人,自然懂,宝宝不用害羞。”
“那也不行!”她拍了下他的手,“你起来,中午休息两个小时,下午再继续训练。”
就在苏宛辞下床要去洗手间的时候,陆屿忽而从后面拉着她的手,看着她问:
“下午老婆还陪我吗?”
“陪。”
***
陆屿的身体底子本就好,虽然这次伤势严重,但又经过一个星期的康复训练之后,已经基本痊愈。
周六这天。
陆屿和苏宛辞一块去华南医院做检查。
半天的时间,所有的数据结果全部出来,报告显示已经没有任何问题。
程逸舟开玩笑问:
“行啊,陆哥,你这恢复得够快的啊,这几天苏医生给你吃灵丹妙药了吗?”
“灵丹妙药倒是没有,不过我有老婆全程陪着,想不恢复都难。”陆屿坐在一旁沙发上,全程搂着苏宛辞的腰。
看着这两个人这腻歪样,程逸舟抖了抖身体。
另一旁,侧对面,谢砚铭笑着看向他们,指尖抵着额角,对着陆屿和苏宛辞问:
“你们两个结婚时间也不短了,身体也康复了,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陆屿毫不避讳道:“一直在努力,争取在今年年底之前,让小家伙们出生。”
想起之前陆屿说的年后办婚礼的事,程逸舟道:
“要是近期打算办婚礼的话,你们两个还是悠着点吧,显怀以后怎么穿婚纱?一辈子就一次的婚礼,哪个小姑娘不想漂漂亮亮的,在自己身体情况最佳的时候穿上婚纱?”
第267章 检查是否怀孕
陆屿看向苏宛辞,想了想,开口说道:“要是真这么快的话,就等孩子生下来再举行婚礼。”
“虽然婚礼可以办很多次,但真正意义上的婚礼,其实只有那一次,我自然不能让我的小姑娘挺着肚子进教堂。”
其实陆屿这句话说的很对。
就以陆氏的势力,办多少次婚礼还不是陆屿一句话的事?
只是举办再多次的婚礼,真正具体意义的,只有最初的那一次。
话音落,陆屿忽而看向了苏宛辞的小腹。
福灵心至道:
“晚晚,我陪你去妇科检查一下吧?”
这话,不仅苏宛辞懵了。
程逸舟和谢砚铭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去妇科检查什么?”苏宛辞看他。
“检查有没有怀孕。”陆屿道,“如果已经怀了,那就等小宝宝生下来再办婚礼,如果还没有怀,就抓紧进度,争取在五一之前办完婚礼。”qqxδnew.net
听罢,苏宛辞摆了摆手。
“怀没怀我自己还能不知道?不用检查,肯定没有。”
然而陆屿却已经起身将她拉起来。
轻声哄着:“去查查吧老婆,妇科就在楼下,很快就查完。”
谢砚铭这时也道:
“查查也行,月份小的时候,母体是感觉不到孩子存在的。”
程逸舟也连连附和:“对对,来都来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妇科的人准备好。”
架不住这几人接二连三的劝说,苏宛辞到底去妇科检查了一遍。
拿到检查单后,看着上面‘一切正常,没有怀孕’的字眼,陆屿眼底划过了一抹失望。
两人并排往外走,瞧着这单子,陆屿不解道:
“怎么就没怀上?”
他目光转落在苏宛辞身上,一副沉思的表情。
过了一秒,他兀自道:
“难不成是频率太低了?”
听着这话,苏宛辞一噎。
下意识往四周看了一周,观察周围有没有人。
回眸后,她瞪向某个怀疑频率太低的人:
“你这频率还低?再高下去,娃还没来,老婆就先没了!”
苏宛辞简直难以理解,他这句‘频率太低’是怎么冒出来的?
听着这话,陆屿笑着将她搂进怀里。
“那既然不是频率的问题,就是效率的问题了。”
苏宛辞:“??”
“什么意思?”她警惕看他,直觉他这话中有坑。
而陆屿很是无辜坦然地看她:
“我和宝贝儿的身体都没任何问题,都快三个月了,孩子还没来,只能是效率有问题了。”
苏宛辞:“效率?”
“对。”他凑在她面前,“宝宝总是说时间太长,现在来看,这些时间中有不少是荒废状态。所以在这些时间中,可以适当的提高一下效率,这样的话,我们的小宝宝就能早点和我们见面了。”
这些话,听得苏宛辞想踹他。
然而不等她抬脚,陆屿早已预料到她的动作。
轻飘飘放开她,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边走还边和她说:
“还有上次戳洞那事,我戳了那么多洞,小宝宝才姗姗来迟,由此可见,时间和效率都需要提高。”
苏宛辞眯起眼,危险的看他:
“那件事,你还敢提?”
某人咳了声。
顿时止音。
这段时间过的太逍遥恣意了,一时忘记前段时间的悲惨过往了。
陆屿不再说别的,搂着自家小姑娘回了家。
由于曾弘和谢砚铭是处理完国外的事情才来的湘城,所以近段时间内他们并不着急回去。
按照曾弘和谢砚铭的意思,他们想等着苏宛辞和陆屿办完婚礼再走。
曾弘的年纪和陆父不相上下,两人虽然涉猎的领域不一样,一个从商,一个从医,但二人的性情却很投合。
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是以,这段时间,自从陆屿出院后,曾弘大多数时间都是和陆霄在一块下下棋喝喝茶。
日子过得舒心又平静。
至于谢砚铭那边,
自从上次程逸舟探过谢砚铭口风之后,程逸舟自觉情商没有谢砚铭高,玩不过他,便有意无意地离的谢砚铭远远的,尽量不跟他打照面。
可让程逸舟没想到的是,他躲着谢砚铭,不代表谢砚铭也躲着他。
陆屿住院那段时间,病情恢复都是由程逸舟、谢砚铭再加上苏宛辞三个一同跟进。
那几周免不了天天见面谈论病情。
自从陆屿回华庭公馆后,程逸舟以为终于不用和谢砚铭这种医学界大咖见面了,
可谁料,谢砚铭居然主动留在了华南医院。
用谢砚铭的原话说:
他最近反正也没别的事,小师妹要照顾陆屿,华南医院这边的工作肯定顾不上了,身为师兄,正好可以暂时顶上。
于是乎,谢砚铭直接接替了苏宛辞在华南医院的工作。
正好又是和程逸舟在同一个科室。
两人一天能碰上好几次面。
***
两天后。
趁着叶羽柠休假的时间,约着苏宛辞在华庭公馆附近的咖啡厅见了个面。
苏宛辞提到这段时间叶羽柠经常加班,平时约着见个面都很难。
听到这话,叶羽柠长叹一声。
怏怏的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别提了晚晚,前段时间我们报社被一个公司收购了,自从新老板空降后,虽然薪资方面比以前翻了一番,但我们所有的假期都被那周扒皮老板剥削干净了。”
看着她这种气愤的模样,苏宛辞搅着咖啡,随口问了句:
“你们新老板是谁啊?这么压榨员工的吗?”
叶羽柠猛地坐正身体,揪着苏宛辞一顿控诉:
“就之前我给你提过的姜哲,原来以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主编,谁曾想人家家里有矿,二话不说就把整个报社买下来了,还跟他名下的公司合并了。”
“自从那之后,整个报社风气大变,跟装了电动马达的陀螺一样,只要员工去了公司,就没有一分钟是空闲的!”
叶羽柠一口气说完,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
那眼神,似乎是想刀了姜哲。
苏宛辞同情地看她一眼。
提议道:
“那要不辞职?”
叶羽柠苦兮兮摇头:
“不行啊,他收购报社的时候,所有人都重新签了合同,期限没到,他怎么可能放人。”
第268章 出来透透气,别闷坏了
其实叶羽柠并不知道的是,整个报社,只有她自己这么“忙”。
其余那些同事,虽然看上去手头上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但工作强度其实要比姜哲收购报社之前还要低不少。
叶羽柠愁闷道:
“这段时间那周扒皮非说要提业绩,还说要带着我们碾压同行,所以这一个月来,我基本都是跟着他各种出差。”
平均下来,倒是待在报社中的时间少之又少了。
见好友这么愁苦,苏宛辞问:
“确定不换份工作?要不我先帮你物色一下?”
叶羽柠随手搅动着咖啡,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垂着眼皮道:
“先不用,现在无故离职搞不好还得交违约金,我就不信了,老娘年纪轻轻的,还能干不过他?”
想当初,她也是从一无所有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
其中到底经历了多少艰辛,也没人清楚。
而姜哲呢?
不过就是富二代而已。
她这种从底层一路摸爬滚打爬上来的‘工薪族’,还能耗不过一个富二代?
毕竟从这段时间来看,姜哲在压榨她的时候,他自己也跟着进行同样强度的工作和出差。
大家都是人,她就不信,会是她先撑不住。
这么一想,叶羽柠忽然觉得又有了新目标。
——耗死那姓姜的。
敛去心神,叶羽柠心情好了不少,看向苏宛辞,忍不住问道:
“晚晚,我看你现在和陆屿之间相处的还可以,怎么样,还打算回国外吗?”
苏宛辞唇角轻扬,“不回了,湘城有了我放不下的牵挂,今后就都留在这里了。”
一听这话,叶羽柠眼睛顿时亮了。
“这个好,这样我们以后也能经常见面。对了,什么时候办婚礼?我可以给你当伴娘啊!”
“五月之前吧。”苏宛辞道:“到时候你这个伴娘肯定跑不了。”
两人好久不见,在咖啡厅说了会话,又去附近的商场逛了逛,才各自回家。
苏宛辞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
吃过晚饭后,苏宛辞抱着黏人的小团子撸了会猫,直到晚上七点才上楼。
苏宛辞在二楼找陆屿,却没有找到他人。
正想给他发个消息问问他在哪。
还没编辑完,聊天页面中就弹出来一条信息。
【宝宝,我在三楼电影房。】
看着这句话,苏宛辞收了手机,转身去了三楼。
陆屿已经选好了一个电影。
荧幕上播放着画面,为了营造气氛,只开了一圈壁灯,房间内有些昏暗。
男人坐在沙发床上,手中拿着手机,似乎正在看消息。
苏宛辞推门进来,径直扑进他怀里。
陆屿扔下手机,双臂张开,接住她。
虽然陆屿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但苏宛辞仍然不敢用力压他。
虽然看似是她扑在了他身上,实际上,她只是虚虚环住了他。
陆屿岂能看不出她此时的小细节。
宽阔的大掌扣着她纤细软棉的腰肢,微微一用力,就将人完完全全带进了怀里。
宽敞的沙发床上,陆屿扣着怀里的人儿,抚着她头发,温柔拥吻。
“今天逛街累不累?”
十分钟后,陆屿问道。
苏宛辞摇了摇头。
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像只慵懒的猫咪一样缩在他怀里。
微阖着眼眸,软软开口:“不累,柠柠那边好像很忙,没多久她就回去了。”
两人的正前方就是荧幕,
沙发床的位置放置的很巧妙,躺在上面看电影绝不失为一种享受。
陆屿拿过一旁的毯子盖在两人身上。
搂着他的小姑娘看着电影。
荧幕上放的是爱情片,偏温馨向。
苏宛辞看了二十几分钟左右,就慢慢合上了眼睛。
倒不是电影不好看,而是自从领证以来基本上每天晚上都被陆屿搂在怀里睡,甚至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
一种被他抱在怀里就想入睡的习惯。
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呼吸变得轻缓均匀,陆屿低头看了眼阖着眼眸的苏宛辞。
随后动作轻缓地关了电影,将两人身上的毯子往苏宛辞身上拢了拢,拥着怀里的小姑娘,一起入眠。
第二天上午。
苏宛辞在陆屿怀里迷迷糊糊醒来。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习惯性问道:
“伤还疼吗?”
陆屿揉了下她头顶。
温声宠溺回道:“不疼了。”
“宝宝。”
他扣着她的腰将人紧紧搂进怀里。
“现在伤一点都不疼了。”
苏宛辞动作一顿。
下意识抬眸看他。
对上她的视线,男人勾唇低笑,问道:
“所以,宝宝答应我的,什么时候兑现?”
苏宛辞:“……”
这么心急的吗?
楼下。
陆母在厨房出来,擦了擦手上的水渍。
在大厅四处看了看,问:
“陆屿那小子又跑哪儿去了?”
陆父亲手泡了杯花茶,端到陆母面前。
“那小子?不会还懒觉吧?”
说着,他将花茶递过去。
“来,刚泡好的,尝尝。”
陆母接过去,没有直接喝,蹙眉道:
“我刚才还在大厅看到他了,这小子,越来越不靠谱。”
说罢,陆母喝了一口。
随之放在一旁,转身往楼上走。
“我去找找,这都快十点了,我儿媳妇该饿了,要是找不到他,咱们直接开饭,不等他了。”
爱吃不吃。
看着已经走到楼梯半腰的陆母,陆父摇了摇头。
十几分钟后。
陆母来到三楼。
一间间找过来,最后推开了放映室的门。
然而门刚一打开,她就愣了。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里面猛地传来一声压低的尖叫。
苏宛辞听着开门的动静,下意识转头往门口看。
当她看到门口诧异的陆母后,几乎出自本能,抓过身上被子,直接拉过来蒙头缩进了被子里。
与此同时,她整个身子蜷缩,直直钻进了陆屿怀里。
此时此刻,被亲妈打扰了好事,错愕抱着自己怀里‘蚕宝宝’的陆屿:“……”
望着这一幕,陆母终于回神,顿时尴尬的慌乱移开眼。
一个字没说,猛地关上了门,转身快步跑下了楼。
放映室里。
陆屿脸色甚是精彩的搂着怀里的小姑娘,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哄道:
“妈离开了,宝宝,快出来,别闷坏了。”
第269章 一家之主
苏宛辞脸颊又热又疼。
关键是太丢人。
这种时候,三番两次被婆婆撞破,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陆屿此刻也不好受。
好不容易哄得他的小姑娘点头,这可倒好,他还没来得及下手,他家老妈就推门进来了。
这种感觉,让陆屿觉得心口都被堵住了。
甚至胸前的伤都被气的发疼。
将小姑娘从被子里刨出来,亲自将人送到主卧后,陆屿才离开去了一楼。
陆屿和苏宛辞这边因陆母突然推门而鸡飞狗跳,一楼陆父陆母那边也不见得多好。
楼下。
陆父推开房间,正准备出去。
还没迈出脚,就见老婆急急忙忙进来。
陆父一头问号,往她身后看了眼,疑惑问:
“老婆,这是怎么了?陆屿呢?”
见他想往门外去,陆母直接上手将他推了进去。
“别出去!快进屋!”
陆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仍旧顺从的退到了门内。
“怎么回事?”
陆母眼眸飘忽着将这件事大致说了说。
陆父脸色历经转变,想笑,却顾及此刻老婆不善的目光不敢笑出来。
他掩唇咳了声,
正准备说点什么。
还没开口,就见陆屿插着兜走过来。
他脸色似乎有点黑。
但碍于是自家亲妈,还不能怎么着。
陆屿走到门口停下,
眉心轻皱。
似乎很不满。
忍不住抱怨道:
“妈,您刚才上去干嘛了?我好不容易哄的我老婆主动一次,您这一推门,全都给我搅黄了!”
好歹让他先尝尝味啊。
这可倒好,整这么一出,粉色泡泡都没有了!
陆母也自知理亏。
可她也着实想不到,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再者,刚才她亲眼看到陆屿来了楼下。
谁能想到,他会一转眼又跑去床上抱老婆呢!
这波骚操作,放在陆母这里,自然不能理解。
当然,她贸然推门,自然也不对。
其实一开始陆母去找陆屿的时候,是敲了门的。
从二楼第一间房间开始,每一间她都敲了。
可二楼六七个房间全部敲完,没人应,也没人在,再加上陆母不确定陆屿到底在哪里,
到了三楼后,敲到一半,手敲得发疼,她就直接推开了门。
谁曾想,就这么巧。
就那么一次没有敲门直接推,没想到直接中奖了。
见这小子这么说话,陆·护妻奴·霄瞬间不乐意了。
将自己老婆护在身后,当即怼道:
“你这小子真是翅膀硬了!怎么跟你妈说话的?!天天没大没小的!”
陆屿:“……”
这事最冤枉、最无辜、最受伤害的,貌似是他吧?!
怎么他还反过来被讨伐了?!
不等陆屿开口为自己正声,他亲爹又冷声道:
“还有,你现在还来责怪你妈呢,你老子我倒想问问你,你小子天天把手机当板砖吗?”
陆屿:“……”
陆霄:“一天两天的,真不知道你要个手机有什么用?要是你电话能打通,还用得着你妈亲自去楼上一间一间的找你?”
陆屿:“……”
陆霄的话仍在继续:
“你小子倒好!你妈好心好意喊你下来吃饭,你还反过来责怪你妈?!”
陆屿:“?!”
真特么!
服了!
陆屿现在甚至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脑子错乱了?
刚才的事,是不是他记忆混乱,将事实记错了?
怎么被他老爸说的,让他觉得,今天这件事,全都是他的错?
他这个‘受害者’,怎么瞬间变成‘施害者’了?
见自己儿子不吭声,陆母‘良心发现’扯了扯陆父的手臂。
示意他别说了。
今天这事,说到底是她鲁莽。
陆屿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家老爸护着老妈。
那架势,就仿佛他是个要造反的混儿子一样。
陆屿嗤了声。
神色很是一言难尽。
“爸,我终于知道我无底线护妻的属性是怎么来的了。”
陆父冷眼看他。
陆屿面色丝毫不变,腔调慢悠悠的,丝毫没有被老父亲训斥的颓靡和局促。
神色和语调都和以往一模一样,漫不经心又疏懒。
他扯了扯唇角,似是不知该如何评价般回了句:
“有您这样的生物学父亲,我基因变异的概率着实不高。”
“毕竟——”他声音顿了下,接着道:“至少需要一半的基因全部发生反方向的突变,我才能扭转您这种……属性。”
“但很显然,我老妈就怀了我十个月,时间太短,根本不足以让我逆天去发生如此大的变异。”
被明里暗里阴阳的陆父:“……!”
这混儿子!
该上家法了!
敢跟他爹叫板了?!
秉承着‘父慈子孝’的原则,在他爹妈这里,陆屿自然占不到口头便宜。
十分钟后。
某人满脸麻木转身,上楼。
二楼主卧。
苏宛辞已经洗漱完毕。
那只肥团子像只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苏宛辞。
看着团子黏糊糊在自己老婆脚踝处蹭的画面,某个心里正不爽的男人瞬间沉了眼。
苏宛辞正拿着手机回消息,没空陪团子玩,见陆屿进来,随口对他道:
“陆屿,你先陪团子玩会。”
听着这话,某人当即动身。
弯腰抱起团子就离开了主卧。
见他突然间这么好说话,苏宛辞难得愣了下。
不过很快,她回过神,继续编辑文字。
而此时的走廊中。
睨着手中的肥团子,陆屿直接松开了手。
反应不及的小家伙,直接被他扔在了地上。
团子抖了抖身子,冲着他不满的“嗷呜”两声。
男人眸色凉飕飕的,带着警告。
“你给我听好了,那是我老婆,不是你老婆!你以后给我离她远点!不然……”
他目光移到团子爪子上。
语带威胁。
“你这四条肥腿,会一个一个被砍下来!”
团子当场炸毛。
全身的软毛几乎瞬间炸起来,猛地一看,跟个肥胖的刺猬一样。
陆屿才不理会它这副狐假虎威的模样。
抓着它后颈的皮毛,带着几分粗鲁的将它拎了起来。
小家伙四爪扑棱着。
呲着牙,似乎很想咬他一口。
陆屿眯了眯眸,看着手中这只不愤的肥团子。
“还有一件事,你最好记清了,在这个家里,到底谁是一家之主?当初是谁把你抱回来的?你别以为现在你攀上了我老婆,就能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了!”
第270章 陆父陆母回老宅
他手中的团子:“……?”
特么的,这狗男人自己惧妻,现在还把他的无能怪到它身上来了?
么的,这铲屎的真是铲屎界的耻辱!
瞥着这小东西满脸不服气的表情,陆屿甚至很想一把将它甩到楼下去!
他当初到底是脑子进了什么不明液体,居然一门脑热的将这玩意儿带回了家。
现在倒好,被它弄的,这个家里,都快没有他这个‘一家之主’的地位了。
团子鄙夷地瞅着陆屿。
那眼神,包含的信息量有点多。
就在陆屿打算深入“教育”一番这小东西的时候,苏宛辞从卧室中出来,看向这里。
“陆屿,你在干什么?”
见到他这样粗暴的提着团子,苏宛辞连忙走过来,想把团子从他魔爪下解救出来。
“我是让你陪它玩一会儿,不是让你虐待它的!”
听着这句话,陆屿简直心塞了。
他怎么它了?
怎么就上升成“虐待”了?
“不是……老婆,”某人瞬间改口。
那语气,和刚才‘恐吓’团子时天差地别:
“我是在给它顺毛呢,小团子长的这么可爱,我怎么忍心虐待它呢?”
说着,他将手臂转了转。
将团子转向苏宛辞这边。
还下意识地松开团子后颈的皮毛,两手将它抱在怀里,手上应和着他的话,给它顺毛。
苏宛辞扫了眼。
指着他怀里的团子,一言难尽反问:
“你觉得它这表情……像是被你顺毛的享受样子?”
陆屿低头去看。
正好见到这只肥团子眨巴着眼,满脸委屈地望着苏宛辞。
那神色,仿佛它在他手里受了什么天大的虐待一样!
终于等到了自己主人,迫不及待的给主人诉委屈。
见着这一幕,陆屿想掐死它的心都有了。
他这是带回来一个戏精猫吧?!
……
由于陆屿的身体已经恢复,陆父陆母并没有在华庭公馆待太久。
到了第二天,就提出回老宅。
当时是第二天的上午八点多。
陆屿和苏宛辞刚下楼,就听到了陆母提出回老宅一事。
某人顿时扬了扬眉。
其中的好心情显而易见。
陆母瞪了他一眼,假装没看到他眼底转瞬即逝掠过的一丝雀跃。
吃早饭的时候,陆母看着陆屿,嘱咐道:
“既然你身体好了,那从今天开始,一天三顿饭,还是你来做。”
陆屿一口应下,“好。”
最近好久没有亲自投喂他的小姑娘了,
再耽搁下去,他就抓不住他家小姑娘的胃了。
哪怕不用陆母提醒,陆屿也不会让苏宛辞靠近厨房一步。
见他应下,陆母又道:
“家里所有的家务,也是你来做,咱们陆氏,没有让女主人做家务的传统,听到没有?”
陆屿点头,“知道,妈放心。”
鉴于马上要离开两个‘超大电灯泡’,陆屿很好说话。
连带着对陆母说话的语气,仿佛都带了那么一丝顺从。
吃过早饭后。
见陆父拉着行李箱出来,陆屿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爸妈,你们等一下,还有那个……”
他往四周看。
找那只肥团子。
想把那只团子也一块扔到老宅去。
然而在大厅扫了一圈,也没看到团子的影子。
没听到他下半句话,陆父不耐烦回头。
“又有什么事?你小子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陆屿清了清嗓子。
咽下了口中的话。
改成:“没什么,我是想说,陈恒说有一批空运水果要送过来,我想着让爸妈待会再走,带些去老宅。”
他随口扯了一个借口。
陆父压根不领情:
“我和你妈稀罕你那一口水果?我们想吃什么不就一句话的事?还用得着在这里再待大半天,看着你这个糟心玩意心烦?”
这话说的,真的是将‘嫌弃’发挥到了极致。
陆屿:“?”
他这两天又惹到他爹了吗?
这就是传说中‘爹不疼娘不爱’孩子的待遇?
真是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被人嫌。
而在说完那句话后,陆父脚都没停,和陆母两个,直接离开了大厅。
门外,老宅的管家已经等候多时。
接过陆霄手中的行李箱,搬到后备箱中,来到驾驶座开车,一气呵成带着陆父陆母离开了华庭公馆。
陆屿和苏宛辞返回大厅。
就在苏宛辞想上楼时,手腕忽然被抓住。
她顺着力道转头去看陆屿。
只见男人散漫勾唇懒笑,眼底暗色的情绪无声涌动。
“老婆,今天还用做康复训练吗?”
“不用了。”苏宛辞道:“你已经好了。”
这话一出。
陆屿眼底笑意忽而深了些。
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她眼尾。
嗓音低沉隐诱。
“老婆觉得我好了就行,我自己说千遍万遍身体康复,都不如我的宝贝儿亲口承认一次。”
苏宛辞:“……”
对于他这几句话,苏宛辞动了动眸。
心底一个念头悄然冒出。
倏然间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陆屿深邃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慢悠悠拿出手机,点开了录音界面。
“我记得之前有个小姑娘答应我——”
他话还没说完,苏宛辞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机。
挡下了他点‘播放录音’的动作。
“行了,我知道了,我记得,我没忘。”
苏宛辞一连三认。
男人心满意足挑了挑眉。
忽然觉得今天外边的天色真好!
明媚!
***
又过了一周。
执行任务的诛狼队全员回到湘城特警分队。
几辆特警车刚刚停下,为首的一辆车上车门忽然被打开。
季修延对后面的队员说:
“你们去和上头交接,队长身上有伤,稍后过去。”
他还没说完,另一侧车门打开。
一如既往身形挺拔、面色冷淡的徐瑾屹从车上下来。
他动了动手腕,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甚至也看不出受伤后的疼痛。
只除了唇角抿着的弧度紧了些。
徐瑾屹侧身,对着身后几个队员道:
“两个小时后我过去。”
一听这话,季修延有些着急。
“队长,你今天就别去了,又没有什么大事,养伤要紧。”
徐瑾屹抬步往里走,似乎并不关心伤情。
“区区小伤,没必要大惊小怪。”
听着这话,季修延皱了皱眉。
担忧地看着前面去警厅的徐瑾屹。
犹豫一秒,选择跟了上去。
第271章 抱一抱
这次出
陆屿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挂掉。
可程逸舟打的是他老婆的手机。
苏宛辞看了眼备注,随后接通。
“苏医生,徐瑾屹徐先生现在在三楼,你这会儿有时间吗?要下来看看吗?”
闻言,苏宛辞眸色一紧。
“怎么回事?受伤了?”
自从上次在医院一别,徐瑾屹说他要去出任务之后,两人几乎就没有再联系过。
这下猛地听到他的消息,苏宛辞的第一反应是不是受伤?
听着她语气中的焦急。
程逸舟连忙说道:
“受伤是受伤了,不过伤势不是很严重,腰部的皮肉伤,没有伤到要害。”
苏宛辞松了口气。
“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陆屿和苏宛辞两个快步去了三楼。
走廊右边的第二个房间中,
谢砚铭正在给徐瑾屹包扎。
苏宛辞进来的时候,已经在缠纱布。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气味。
由于没有亲眼看到伤口,苏宛辞走过去,问道:
“伤的严重吗?刀伤还是枪伤?”
徐瑾屹正想说只是一个很小的蹭伤,免得她担心。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听到站在一旁的季修延嘴快的回道:
“苏医生,是短刀划伤的,一厘米深,七八厘米长,缝合了十五针。”
闻言,徐瑾屹冷冷瞪向季修延。
季修延摸了摸鼻子。
从心地转过身,不敢和自家队长对视。
苏宛辞眉心微蹙,看着谢砚铭正在缠着的纱布,问徐瑾屹:
“哥,你近期还有任务吗?身上有伤,这段时间最好是静养。”
徐瑾屹轻声安慰她:
“没有了,这次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晚晚别担心,只是一些皮肉伤,两三天就能好。”
处理完伤口后,徐瑾屹和季修延离开华南医院。
第二天一早。
刚来到特警分队,季修延就冲进了总队长办公室。
“队长,我查了,纪小姐这段时间都在剧组拍戏,还是上次南郊那个剧组。”
第272章 徐瑾屹撞见纪棠拍吻戏
闻言,徐瑾屹皱了下眉。
“那部戏从年前就开始拍,现在还没拍完吗?”
季修延回道:“根据调查,是因为这部戏拍摄的戏份多,所以耗时比较久。”
“再加上前段时间纪小姐受伤耽误了几天,以及近期剧组中临时换了男一号,之前的戏份都需要重新拍摄,所以用的时间会比较长。”
听完,徐瑾屹指尖扣了下桌面。
对季修延道:
“修延,将最近的时间空一下,接下来这段时间没什么紧急的事我就不来这里了。”
季修延眼睛一亮。
当即扬声回道:
“队长放心!队里的任何事情都交给我,你全心全意给我们把嫂子追回来!”
听着他后半句话,徐瑾屹淡淡抬眸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否认。
这段时间局里本就没有什么事,徐瑾屹在办公室中待了一个多小时便准备起身离开,
在他出门前,酝酿了好半天措辞的季修延喊住他,殷切开口:
“队长,最近没事可做,你把我也带上吧?”
徐瑾屹停下脚步,侧身看他,“你?”
季修延毛遂自荐。
“对啊,队上身上有伤,不适合开车,从今天开始,我来做一个有眼色又有追妻经验的司机,队长,你带上我肯定不亏!”
徐瑾屹问他,“那队里怎么办?”
“队长你放心吧,咱们诛狼队的队员各个身经百战,每个人单拉出来都能独当一面,就算没有你和我,他们也可以自己处理好任何事情。”
听完,徐瑾屹率先往外走。
“那走吧。”
***
与此同时。
南郊剧组。
纪棠现在接的这部戏,已经拍了两三个月,拍摄进度也已经完成了一半。
可就在一周前,主演男一的男演员,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不能继续拍摄。
迫于无奈,剧组只能临时找了另一位救急演员蒋嘉言来饰演男一号。
蒋嘉言在四年前出道,短短几年之间,咖位已经位居影帝之流,其实力自然不容置疑。
不管是流量还是咖位,都远胜之前罢演的那位男演员。
当时剧组公布让他来饰演男一号的时候,剧组所有人都很诧异。
不明白以蒋嘉言这样的影帝大咖,为什么会来‘顶替’别人的缺。
……
休息室中。
庄清挂断电话走进来,对里面沙发上翻杂志的纪棠道:
“棠棠,接下来是你和蒋嘉言的对手戏。”她看了眼纪棠的装造,补充了句:“也是你们的第一场吻戏。”
纪棠眉心动了动。
却没有说什么。
放下手中的杂志,向庄清确认了一遍:
“庄姐,是借位吧?”
庄清笑了笑,“是借位,放心吧。”
这位年,纪棠虽然拍了很多戏,但始终贯彻一个原则,吻戏必须借位拍摄。
在谈剧本之前,她会将这个要求和导演讲明,如果导演不同意,那就不接剧本。
现在剪辑和拍摄技术早已炉火纯青,再加上纪棠高超的演技和放眼娱乐圈罕见的颜值,基本上绝大部分的导演都会答应这个要求。
上次在鬼屋那回,被不知是人是鬼夺去的那个吻,是纪棠的初吻,所以她那次才会那么愤怒。
可偏偏每天去游乐城的人那么多,里面的工作人员也有近百个,根本查不出到底是哪个畜牲干的强吻人的事。
最后纪棠也只能安慰自己是被狗咬了一口!
十分钟后。
纪棠和庄清离开休息室,前往拍摄棚。
走到一半时,庄清忽然想起来:
“对了棠棠,你那个追求者今天也来了。”
纪棠疑惑看她。
庄清清了清嗓子,“就那谁,秦少。”
秦珩。
说起这个人,庄清也不禁不佩服。
秦珩身为秦家最小的儿子,在湘城也是有名有姓的权贵,怎么就偏偏赖在纪棠这颗空心树上不肯走了呢?
她家棠棠,心思明显没在秦珩身上。
这段时间,纪棠也和秦珩说了好几次两人之间不合适,不适合联姻之类的话,
可那秦珩,依旧一门脑热的追在纪棠后面。
怎么说都不听。
后来怕纪棠厌烦了他,秦珩甚至主动说:他跟在她身后跑,并不是为了两家联姻,只是因为他喜欢她,喜欢偶像的那种喜欢。
所以想多一些和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而且秦珩将分寸感把握的很好。
每次来剧组,只是在一旁探班,乖乖巧巧的,在远处看着她,在公众场合,不会主动和她说话,也不会耽误她拍戏。
既不会让两个人之间太过疏离,也不会给纪棠造成烦恼。
久而久之,见他这么持之以恒,纪棠也就不管了。
……
接下来的这场戏,需要取外景,露天拍摄。
是纪棠和蒋嘉言饰演的男女主关系发生转折点的一场戏。
也是男女主的第一场吻戏。
在剧情中,男主渐渐明白自己的心意,因偶然见到女主和别的男人谈笑而心生醋意,拉过她就强吻了上去。
过了半个小时,到纪棠这场戏份。
男女主各就各位后,几句台词说下来,蒋嘉言怒看着纪棠,扯着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推到后面的柱子上,箍着她的下颌,就要低头强吻下来。
纪棠应和着女主心理做出挣扎的动作,愠怒的眸直直盯着面前发疯的男人。
蒋嘉言看了纪棠一眼,眉目微敛,
下一秒,就在纪棠以为借位吻的时候,他忽而对着她的唇快准狠的压了下来!
纪棠瞳孔一缩。
下意识挣扎。
蒋嘉言箍着她下颌的力道很大,纪棠猛地偏头,他的唇堪堪擦过了她脸颊,没有真的吻上。
因突然的意外,拍摄暂停。
导演那边喊了声“卡”。
纪棠脸色沉下来,红唇抿紧,看着面前的蒋嘉言。
“蒋影帝,你这是干什么?这场戏份是借位拍摄!”
蒋嘉言似乎是刚回过神。
他歉意地看向纪棠。
“抱歉纪小姐,我入戏太深,一时忘了分寸。”
而与此同时,两百米外的人群后面,季修延慢动作偏头去看自家队长。
却只见他沉着眼直直盯着纪棠那边。
几秒后,就在季修延想拉住自家队长,免得他一个冲动冲进去的时候,却听到他冰冷道:
“那个就是你说的新来的男一?”
季修延连忙回答:“是的,队长。”
徐瑾屹目光落在蒋嘉言身上,冷唇轻启,“查查他。”
第273章 收购剧组
季修延愣了一下。
随即快速反应过来,“是!”
而纪棠那边。
也开始准备第二遍拍摄这场戏份。
这一次,蒋嘉言只是虚虚按着她,唇靠近她唇边,做出剧情中强吻的动作,却从始至终没有碰到她。
当天拍完所有戏份后,纪棠和庄清一起回万影娱乐。
车上,纪棠正靠在背椅上闭目养神,几分钟后,旁边传来一声庄清诧异的声音。
“棠棠。”
庄清翻着手中的剧本,翻看到其中几页时,眉心明显拧起。
这个剧本是今天下午导演临时给她的。
说其中小小改动了一些小细节。
听到庄清的声音,纪棠睁开眼看过去。
“庄姐,怎么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眉眼间隽着几分疲倦。
庄清翻开其中几页,将剧本递给纪棠。
“剧组那边临时加了一些戏份。”
听着这句,纪棠一开始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因为确实有时候,导演会临时添删一些小戏份。
可当纪棠拿到剧本,看到庄清说的那些地方时,却不淡定了。
她坐直身体,快速翻看着那几页,眉梢一点点蹙起。
“这怎么……加的都是吻戏?”
剧本上改动的这些地方,全都是男女主之间的亲密戏。
甚至可以说,到了剧情的后半段,男女主之间,几乎每天都有吻戏。
就这频率下来,这部戏拍完,要拍二三十场吻戏。
庄清自然也发现了。
“我明天和剧组那边谈谈,看看怎么回事。”
到了第二天。
来到剧组后,庄清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导演。
半个小时后,她在休息室找到纪棠。
为难道:“棠棠,是蒋影帝的意思。”
纪棠:“蒋嘉言?”
“对。”庄清在纪棠对面坐下,说道:
“正导演说,蒋影帝答应临时接替男一的条件,就是多加几场吻戏,说这部戏主要体现的就是男女主之间的爱恨虐恋,如果能多加些吻戏,能让剧情人物更加饱满,也会让收视率效果更好。”
对于导演来说,收视率无意是最大的诱惑。
只要上映之后能大火,添加几场亲密戏又有何妨。
但想到昨天拍第一场吻戏时,蒋嘉言直接狠吻下来的动作,纪棠莫名的排斥。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总觉得,蒋嘉言当时并非是入戏太深的缘故。
他似乎……有意如此。
只是纪棠想不通的是,他也是个公众人物,而且她和他以往也没有任何交集,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
另一边。
季修延将调查出来的结果交到徐瑾屹面前。
“队长,我连这个人的祖宗八代都扒出来了!”他语气兴奋。
把手中的几页a4纸递给徐瑾屹,同时解说着:
“那个人出身邻市的蒋家,也算是一个小豪门,家里也有点权势。四年前,蒋嘉言放弃家族企业,选择进了娱乐圈,从一个十八线,在四年的时间中,一路走到影帝的位置。”
“这次他出演男一号之事,外界看来是剧组找上的他,以高稿酬让他出演,但实际上,是他主动提出要进屋。”
听着这句,徐瑾屹问道:“剧组不知道内情吗?为什么对外宣称是剧组高薪聘他?”
季修延抓了抓头。
眼底似乎有那么一分不理解。
“这个蒋嘉言,和剧组的副导演关系很好,似乎是家族中的关系,那个副导将这个事瞒下来了。”
“定下蒋嘉言之后,趁着上一个男演员临时罢演、正导演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时,副导演趁机向正导演推荐了蒋嘉言这个人。”
“蒋嘉言是新晋影帝,咖位高,流量大,一开始正导演还真没敢往他身上打主意,因为他觉得这样高咖位的顶流明星不会半路接他这个剧。”
“但正导演没想到,蒋嘉言竟然会同意出演,以蒋嘉言的流量和演技,导演那边自然是一百个满意,当即就定下高片酬和他签了合同。”
“在进组时,蒋嘉言还提议要加一些男女主之间的亲密戏,让剧中男女主之间的形象更加饱满,也可以带来更好的收视率。”
“由于正导演觉得蒋嘉言同意出演是拯救了剧组,更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再加上收视率的诱惑,导演就同意了。”
听完这么一大堆,徐瑾屹将那几页纸张放在桌子,只问了一句话:仟仟尛哾
“所以,接下来的拍摄中,纪棠和他之间,会有很多的亲密戏?”
季修延没想到自家队长的关注点竟然是这个。
他咳了声,点头,“是这样没错。”
过了片刻,徐瑾屹又问了句:
“原版剧本中,有多少场吻戏?”
“好像是……七八场吧?”
听着这个数字,徐瑾屹淡漠的目光在蒋嘉言的资料上扫过,几秒后,他拿出手机,在季修延不解的视线中,将电话打给了徐氏的特助林泽。
此刻身在徐氏总公司的林泽乍然收到这通电话还愣了一会儿。
徐瑾屹常年出任务,一年到头也给林泽打不了三个电话,
猛地看到页面上跳动的备注,林泽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他快速按下接通键,“徐少?”
徐瑾屹言简意赅:“林泽,去收购一个剧组。”
林泽:“?!”
“您……说什么?”
徐瑾屹并没有重复刚才那句话,林泽不聋,听得到,他只交代了句:
“我稍后把具体信息发给你,记住了,以徐氏的名义去收购。”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而总公司中,听着话筒中忙音的林泽:“……?”
收购剧组?
他家从来没有管过一天公司事务的徐少,怎么还和娱乐圈扯上关系了?
然而虽然心里万千疑惑,但林泽收到徐瑾屹发来的详情信息后,连忙起身去安排这件事。
***
华庭公馆。
早上九点多苏宛辞醒来,在浴室洗漱完后去找陆屿。
然而书房和四楼以及大厅都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他人。
苏宛辞回卧室找到手机,翻开陆屿的号码给他拨了过去。
那边响了四五声才被接通。
接通后,男人含笑宠溺的声音顿时传来。
“宝宝,醒了?”
“醒了,”苏宛辞问道:“你去哪儿了?”
陆屿转眸扫了眼副驾上满脸不愤又炸毛的肥团子,面不改色地道:
“团子想爸妈了,今天早上我一起来它就闹腾,非咬着我裤腿将我往门外拉。”
“我想着团子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就如它愿将它送老宅去了。”
听着这话的苏宛辞:“???”
第274章 陆屿将猫扔走
“你确定是团子想爸妈了?”苏宛辞语气一言难尽。
“再说了,它一只猫,你一个人,你们两个物种都不一样,你还能听懂它的话?”
听着话筒中传来的声音,某人脸不红、气不喘地回道:
“当然能听懂了,宝宝,你别忘了,这小家伙可是我亲自抱来华庭公馆的,虽然它平时经常黏着你,但在团子心里,我才是它的第一个主人。”
瞥着前面路口的红灯,陆屿继续道:
“宠物和主人之间不都有心灵感应么,我自然能听懂它的意思。”
“再者,”陆屿语调不停,“前段时间爸妈在华庭公馆住了这么久,我和你都不怎么搭理团子,它天天由爸妈照顾着,自然和爸妈亲近。”
“现在爸妈他们回了老宅,团子想他们也很正常。”
听着他这一堆道理的苏宛辞:“……”
几秒后,她问:“你现在到哪儿了?”
陆屿担心他的小姑娘再让他把猫抱回去,好不容易寻了个机会在苏宛辞没看到的地方将这只碍眼的肥团子弄出来,他自然不可能再将它带回家里。
他看着前面的路,面不改色回道:
“我已经到老宅门口了,宝宝,把团子交给爸妈我就回去,乖,你在家等我一会儿。”
苏宛辞:“……”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是让他把团子带回来。
“不是……陆屿,你把——”团子带回来。
她话才刚说一半,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鸣笛声。
紧接着,是陆屿低笑的声音。
“宝宝,我看到爸妈了,我车还没停稳呢,爸妈就亲自出来接团子了,可见爸妈和团子相处的是真的很好。”
“好了宝宝,先不跟你说了,我把团子抱下去。半个小时,我就能回到家陪我的小姑娘。”
苏宛辞:“……”
听着话筒中的忙音,苏宛辞无奈的放下手机。
至于另一边。
刚刚走到半路的陆屿,睨着旁边肥团子呲牙咧嘴的愤怒表情,心情甚好的勾了勾唇。
“行了,晚晚亲自说的,要把你送走,嫌你太黏人了。这下心里舒坦点了吧,终于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喜欢你了,就连晚晚,也嫌你烦。”
某人很不要脸的给团子洗脑。
企图彻底打断它再溜回华庭公馆的心思。
陆屿侧它一眼,慢悠悠开着车,不咸不淡的又加了一句: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晚晚是我老婆,不是你老婆,你天天黏着我老婆不放,自然没什么好下场。”
炸毛的团子:“!!!”
它呲着牙,怒瞪着陆屿,眼底的控诉气怒不言而喻。
陆屿瞧着它这种表情,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弧度。
他家的小姑娘,生起气来,和团子还真的很像。
把人惹急了,一样的爱炸毛。
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控诉地看着他。
就比如昨天。
十分钟后。
陆屿来到老宅。
门口除了管家就是佣人,自然没有刚才陆屿口中说给苏宛辞听的‘陆父陆母在门口亲自相迎’的场景。
陆屿下车,手里拎着非常不配合的团子。
见这猫挣扎着直叫。
一旁的管家连忙上前,伸出手,想把猫接过来,免得误伤了陆屿。
“这小家伙脾气不小,不如我来抱吧?”
“不用。”陆屿看了眼团子,意味深长道:
“我再抱它最后两分钟,估计以后,都抱不到了。”
团子狠狠甩着尾巴:“喵呜!!”
“啧。”陆屿抬步往里走,“脾性挺大,惯的。”
大厅中。
陆父在沙发上看平板喝茶,陆母则从旋转楼梯上刚刚下楼。
瞥见陆屿手中的猫,陆父陆母当即皱眉。
“你小子又干什么?”
陆屿将猫放在地上,小家伙刚到一个新的陌生环境,怂兮兮的,胖嘟嘟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在着地后,肥肥的身子一转,就要从门口溜出去。
可惜还没走出两步,就被陆屿伸腿挡了回来。
“爸,妈,这小家伙,我跟晚晚养腻了,放你们这里养两天。”
陆母当即蹙眉:“你小子真会睁眼说瞎话,晚晚那么喜欢它,怎么可能养腻?”
陆屿轻飘飘的一句话怼了回去:
“要是没腻,您儿媳妇会让我把猫送过来?”
陆父:“……”
陆母:“……”
陆屿也不多留,坐都没坐,将猫扔下就走。
“晚晚还在家等我,爸妈,我先回去了,猫给你们了。”
话音落,他人也走出了大厅。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陆父陆母,还有地上那一只被“遗弃”的团子。
回华庭公馆的路上,陆屿一身轻松。
好不容易将家里最后一只电灯泡弄走,他心情说不出的好。
从今天开始,华庭公馆就剩下他和他的宝宝了。
再也不用担心被打扰了。
***
第二天。
南郊剧组。
纪棠刚来到剧组,就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不少工作人员围在一起两眼放光的谈论着什么。
她隐约听到什么‘徐氏’‘收购’之类的字眼。
注意到她到来,那些人也不八卦了,纷纷转身跟她打招呼,脸上表情很是暧昧又耐人寻味。
纪棠一头雾水。
一如既往的抬手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正想问一句怎么了,
就见庄清从一旁快步走来,抓住她手臂,将人拉去了专属休息室。
“棠棠,你跟我进来一下。”
身后那些工作人员和演员们,在纪棠离开之后,小声谈论:
“不会吧?不会是真奔着咱们纪影后来的吧?”
“我觉得是啊,对方可是徐氏诶!安淮市富可敌国的第一世家,那种金字塔顶尖的豪门望族,我们平时削尖了脑袋也打听不到人家的一丁点消息啊。”
“现在冷不丁的收购剧组,还明令取消了剧情中男女主之间所有的亲密戏,这不就是吃醋加宣示主权吗?”
第275章 棠棠,你认识徐瑾屹吗?
休息室中。
庄清关上门,问纪棠:
“棠棠,你今天看微博了吗?”
纪棠摇头。
她脸色并不是很好,眼底还有一点淡淡的青色。
“没有。”她道:“昨天没睡好,今天早上起晚了,来的路上全程在补觉,没有上网。”
纪棠掩唇打了个哈欠。
在旁边沙发上坐下,手肘撑着沙发扶手、偏头看庄清。
“庄姐,发生什么了?外面那些人在谈论什么?”
“讨论你啊,我的姑奶奶!”
纪棠:“?”
“我怎么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昨天没被狗仔尾随吧?
这是又爆她什么了?
庄清在她对面坐下,在手机上调出一个帖子递给纪棠。
“看看吧,姑奶奶。”
纪棠接过去。
庄清说道:
“就在昨天,安淮市的徐氏,把整个剧组收购了。”
“你……你说什么?”纪棠不可置信,“收购剧组?”
庄清眸色复杂的看她。
点头,“对,你没听错。”
对上庄清肯定的视线,纪棠怔愣。低头去看屏幕上的消息。
“好端端的,徐氏收购剧组干什么?”
据纪棠所知,安淮市的徐氏,从不涉及娱乐圈的产业。
这怎么忽然之间,进军娱乐圈了?
庄清脸色别提多复杂了。
“我也不知道,但我猜测,可能跟你有关。”
“我?”纪棠讶异抬头,指了指自己。
“嗯。”庄清点头。
她正想说什么,但话还没出口,就将话音咽了下去。
凑近纪棠,低声问她:
“祖宗,你老实跟我交代,你跟徐氏的继承人徐瑾屹是什么关系?”
纪棠眼神飘忽刹那。
不过很快,所有异样消失。
她声调丝毫未变,和以往一样:
“什么关系也没有啊。”
她脸色别提多真诚了。
“庄姐,咱们就是小平民,跟人家顶级豪门哪配相提并论?”她玩笑般说着。
庄清打量着她的表情。
几秒后,她下巴点了点手机,示意她屏幕上的帖子,看着纪棠,说了句:
“祖宗,你知道收购剧组这个事,是谁下的指令吗?”
纪棠诚实摇头。
庄清对上她的视线,一字一顿道:
“是林泽,徐瑾屹私人的特助。”
纪棠:“……”
庄清又道:
“众所周知,徐氏那位深居简出的继承人,从来不曾在公众面前露过面,他手底下所有的事情,全都是由林泽出面。”
庄清:“外界所有人都知道,徐氏总公司的林泽林特助,直接代表徐瑾屹本人。”
再次沉默的纪棠:“……”
庄清觑她一眼。
再次道:
“这次的剧组收购一事,是林泽亲自出面,所有的事情和交接,也都是林泽亲自处理,棠棠,你现在明白这件事是谁的意思了吗?”
纪棠不着痕迹咬紧牙。
趁着低头看手机帖子的动作,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自从上次南郊容铖那件事之后,她和徐瑾屹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她本以为,她和他,已经回归到各自的人生轨迹上,这段时间,她一心一意拍戏,一个月来,几乎从没有想起过徐瑾屹这个人。
现在乍然一听这个名字,纪棠错愕之余,有些不知所措。
庄清看不到纪棠眼底的神色,视线在手机屏幕上扫过,接着开口:
“昨天下午我跟你说的剧组要添加很多亲密戏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纪棠将手机放在一旁,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
“当然记得。”
昨天她就是因为这件事整夜没有睡好。
“今天早上七点半,剧组将添加吻戏的剧本发给了剧组所有人,可就在半个小时后,也就是八点整,徐氏收购剧组的消息骤然间传来。”
“与此同时,徐氏还特意强调,取消男女主之间所有的吻戏和亲密戏。”
听着最后一句话,纪棠诧异问:
“取消所有的吻戏?”
庄清点头,她自己也有些奇怪。
“对,因为这件事,导演还特意和徐氏那边沟通,说吻戏可以借位拍摄,如果全取消的话,可能会影响收视率。”
“可徐氏那边直接甩来一句:剧本吸不吸睛,靠的是内容和剧情,而不是那些擦边涩情。”
纪棠:“……”
玛德。
牛。
不得不说,有权又有势的人物,说话就是硬气。
直接把吻戏定义成了‘擦边涩情’!
庄清接着说道:“听到这种回复,导演顿时不敢再说什么了,不然再问下去,这剧可能就变成黄色的,无法过审了。”
听罢,好一会儿,纪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这部剧,除了男女主之间有亲密戏,男二女二之间也有两次吻戏,也被删了吗?”
庄清瞅着纪棠,摊了摊手,无奈回道:
“没有,徐氏那边只明说男女主之间不能有吻戏,男二女二那一对,人家根本没提。”
在这种戏中,女主也只会和男主有吻戏。
现在明确要求要删除男女主之间所有的吻戏,
就相当于是变相的说:删除女主所有的亲密戏。
再加上这件事是徐氏继承人徐瑾屹亲自下令,
一时之间,大家纷纷猜测:
徐氏那位神秘的继承人是不是和纪棠纪影后之间有点什么。
毕竟这种临时删吻戏的指令,很像是吃醋。
尤其这件事发生在蒋嘉言提出要增添吻戏之后。
前后事情串联起来一联想,外面那些吃瓜群众脑子中顿时冒出一大堆世家豪门的爱恨情仇。
所以早上在纪棠来到剧组时,那些吃瓜八卦人才会两眼亮晶晶的看着纪棠。
过了片刻,庄清没死心,再次问纪棠:
“小祖宗,你确定你不认识徐瑾屹?”
纪棠:“……”
她说不认识,她家庄姐会信吗?
十几分钟后,庄清起身准备离开。
出门之前,她忽然想起副导演的事,
转身对纪棠道:
“对了棠棠,剧组的副导演被撤了。”
纪棠:“怎么回事?”
庄清沉思刹那,回道:“好像是涉嫌贪赃吧?现在已经被‘请’进去了。”
纪棠:“……”
这是光速吗?
纪棠:“昨天还好好的。”
庄清摊了摊手,“这几件事,哪件不是突然之间发生的?”
庄清表示:难以理解。
第276章 你要是不过来,我就过去找你
另一边。
局里。
徐瑾屹刚从审讯室出来,就接到了特助林泽的电话。
他直接问:“办妥了吗?”
“妥了。”电话那边的林泽回答。
音落,林泽迟疑了下,说道:
“徐少,这件事闹得风波太大,徐总那边已经知道了,徐总让您尽快回去一趟,或者给他回个电话也行。”
“知道了。”
挂断林泽的电话,徐瑾屹解开锁,果真看到有好几个徐父的未接来电。
刚才在审讯室他手机静音,并没有接到。
徐瑾屹垂着眼眸,指腹点下号码,回拨了过去。
那边接通的很快,
似乎一直在等着这通电话。
刚一接通,徐天瑞就冷声问:
“你小子又在玩什么名堂?现在外界弄得风风雨雨的。”
所有人都在隐晦的猜测,徐氏继承人和纪家大小姐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
甚至还有很大胆的人猜:这该不会是那位徐少在公开追求纪小姐吧?
这件事一出,不少吃瓜群众瞬间卷起了热潮。
甚至还有人扒出了前段时间徐氏主动提出想和纪家联姻的事。
前有联姻,后有‘公然宣示主权’,这一波操作下来,网上那叫一个热闹。
徐瑾屹抬步往外走,季修延跟在他身后。
听着徐父电话中的话,男人淡然回道:
“哪有什么名堂?这不是您一直心心念念的吗?”
“谁跟你说我这是我心心念念的?我……”
徐父下意识想反驳两句,不想让这‘叛逆’的小子好过。
但违背心意的话说到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
老一辈子的人都说人们的嘴‘毒’,说什么应什么。
看在尽快让儿媳妇喊爸的份上,他还是别诅咒某个不省心的混儿子了。
听着自家老爸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的话,徐瑾屹哪里还能不知道他老爸的意思。
“爸,这事您不用管了,交给我就行。”
徐父:“需不需要你老爸助力一把?”
助力?
徐瑾屹瞬间想到他老爸第一次见人家小姑娘就直白喊‘儿媳妇’的场景。
“不用了,您别费劲了。”
他那不叫‘助力’,叫‘拖后腿’。
听着这句话,徐父还有点小可惜。
他当年积累的一身追妻经验,竟没有用武之地了。
徐瑾屹这个混儿子是指望不上的,他继承不了他的‘追妻大计’。
身后的季修延见自家队长往外走,忙问:
“队长,我们现在去哪?”
“剧组。”
听着这两个字,‘万能助攻’季修延连忙小跑着冲到徐瑾屹前面,给自己揽活。
“我去开车!”
到了车前,拉车门的时候,季修延倏然想到一件事。
他看向徐瑾屹,问道:
“队长,咱们去剧组,需要带着林泽助理吗?”
“不用。”徐瑾屹拉开副驾驶车门,“带着他的话,诛狼队的身份不就人尽皆知了?”
他和纪棠结婚,是徐氏和纪家的联姻。
而不是诛狼队长和纪家大小姐联姻。
***
华庭公馆。
四楼花房里,苏宛辞无意间刷到徐氏收购剧组的事,看着下面一长溜的八卦评论,苏宛辞转头看向身后的陆屿。
“表哥这是公开开始追妻了?”
男人在身后环抱着苏宛辞,淡淡的目光在她屏幕上扫过,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却想到一件比较严肃的事情。
“宝贝儿,如果纪棠那货真的追夫成功,那我岂不是……”
他折了下眉,“要喊她‘嫂嫂’了?”
苏宛辞:呃……
苏宛辞:“理论上来讲……是这样。”
陆屿:“……”
那以后姓纪的再损他,或者再跟他公然抢老婆,他是不是不能怼回去了?
***
南郊剧组。
纪棠刚从休息室出来,顿时引来一片暧昧的目光。
在摄影棚的前方,蒋嘉言正复杂的看她。
在她走向摄影棚的时候,他忽然朝她这边走了几步,拦住了纪棠。
“纪影后,听说剧中男女主之间的吻戏都被删了?”
纪棠面上不动声色。
“好像是,我也刚听说。”
蒋嘉言唇角抿了些,
就在纪棠打算抬步离开的时候,他又冷不丁问了句:
“纪影后和徐氏那位,认识吗?”
这话中参杂了几分试探。
纪棠不易察觉的蹙了蹙眉。
“这是我的私事,和剧组拍摄应该没有关系吧?”
“抱歉。”蒋嘉言脸上并没有任何尴尬或难堪之色,相反很是淡定从容。
“我只是好奇,徐氏继承人那样的顶峰人物,怎么忽然对我们剧组感兴趣了?”
纪棠并没有说什么。
点了点头,便离开。
她和蒋嘉言之间,说是素不相识也不为过,虽然同在娱乐圈发展,但二人遇上的频率很少。
甚至从前都没有合作过。
这样一个并不熟悉的人,问这种近于私人的问题,总让纪棠觉得怪怪的。
上午的拍摄结束后,纪棠接过助理递来的水,正要往外走,就见庄清快步走过来。
庄清走到纪棠身边,压低声音对她道:
“棠棠,外面有个姓季的先生找你。”
“季?”
庄清点了点头,“他说他叫……季修延。”
说罢,庄清问纪棠,“棠棠,你认识吗?”
庄清自己也在纳闷,她待在这小祖宗身边这么多年了,纪棠的所有事情几乎全都是她一手处理,从来没有假借他人。
怎么现在……她一路陪伴的影后忽然间有了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
听着庄清口中的那三个字,纪棠眸色微微变了刹那。
她垂了下眸,再出口的声音多了两分冷。
“庄姐,我不认识他,我不会见的。”
庄清为难叹道:“我去回绝他,只不过……”
她欲言又止。
纪棠抬眼,“怎么?”
庄清:“那人说,如果今天你不见他,他就一直在这里等你。”
纪棠:“……”
十几分钟后。
庄清再次进来,无奈道:
“人还在。”
纪棠眉心控制不住皱起。
然而却在下一刻。
手机“叮咚”一声,进来一条短信。
上面只有一句话:
【长廊左边,最后一间休息室。你要是不过来,我就过去找你。】
这话虽然看似无恙,
但纪棠看着,总觉得里面夹杂了一丝威胁的意思。
第277章 不喜欢我?那你现在喜欢谁?
庄清和纪棠离得近,自然也看到了这条信息。
“棠棠,这是外面那个人发的吗?要不要处理一下?”
纪棠看着这条消息,沉默了会。
起身往外走。
“庄姐,我出去一下。”
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外面的人相对于来说比较少,不至于太过于引人注目。
而且如果她真的不去,说不准徐瑾屹真会过来。
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影响更不好。
纪棠循着信息上的文字来到长廊这边,
刚一进来,就在最里面的房间外面看到了原地踱步的季修延。
见到她人,季修延眼睛一亮。
他指着门口,“纪小姐,队长在里面等你,你进去吧。”
纪棠抿唇,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空置的休息室,里面桌椅沙发等一应俱全。
徐瑾屹正坐在最里侧的沙发上,视线看着休息室中的落地窗。
纪棠往窗户那边看了眼,在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摄影棚和外面场地上所有的视野。
进门后,纪棠并没有往里走。
只停在了门内一米处的位置。
她也没有关门。
门口就那么敞开着。
听到开门声,徐瑾屹站起身转过来,看向纪棠这边。
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让徐瑾屹周身的气势越发冷冽锐利,尤其那双黑沉冷肆的眼眸,落在人身上,不自觉的让人心神绷紧。
那种无形的威压和压迫感,让人难以喘息。
纪棠恍然间发现,就徐瑾屹这样的人,当初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居然不怕死的敢去招惹他?!
两人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面,被他这样直直盯着,纪棠觉得房间内的空气都逼仄起来。
心里竟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想逃的冲动。
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腿脚不听使唤的往后挪了一点点。
那架势,像极了她下一秒就准备头也不回的离开。
此刻正在门外偷瞄的季修延,见到这一幕,秉承着帮助队长早起追妻成功的心念,十分有眼色的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随后他大咧咧的站在门外站岗,不让任何人靠近这个房间。
听着身后房门被骤然关上的声音,纪棠头皮一麻,
正想转头看一眼,可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动作的男人忽然抬步走了过来。
步伐沉稳有力,一步步,像是踩在心尖上。qqxδnew.net
就在徐瑾屹靠近的时候,纪棠心里那种没来由的慌乱反而完全消失了。
她又不是他的属下,
她一没偷、二没抢,三也不欠他什么,她怕他做什么?
见纪棠终于肯看他,徐瑾屹在她两米之外的地方停下。
看着她眼眸问:“刚才怎么不过来?”
纪棠的回答疏离又淡漠:
“你我不熟,没必要。”
“不熟?”他低低重复一次,眼底眸色微微变了刹那。
“网上的消息你看到了吗?徐纪两家即将联姻,这种关系,也不熟吗?”
听着他这话,纪棠当即皱眉。
她看向他,声音变冷。
“徐瑾屹,我不喜欢你,这门联姻,我早就表过态了,我不同意!”
然而徐瑾屹的注意力却全在她前半句话上。
他上前一步,盯着她问:
“不喜欢我?那你现在喜欢谁?”
纪棠正要刺他一句,她喜欢谁跟他有什么关系?
然而话还没出口,就听到他声音低冷地开口:
“蒋嘉言?还是秦珩?”
其实纪棠对徐瑾屹的了解并不多,
两人以前的那点相处,她只看到了他外表的淡漠冷冽,却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也完全不了解他的性情。
甚至对他的喜怒,也全然摸不准。
正如现在,如果是季修延在房间内,季修延定能发现,自家队长面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他刚才那句话中,涔涔冷意却无声涌动。
此刻纪棠虽然听不出他话中的沉冷,因徐瑾屹这句话,却当即反问:
“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和徐先生没有任何关系吧?”
他又不喜欢她。
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来问她这个问题?
徐瑾屹眸色沉了些。
想到现在网上那些风言风语的猜测,纪棠接着道:
“还有一件事,正好趁今天,我和徐先生说明白,徐纪两家的联姻,是不可能进行的。”
徐瑾屹:“原因。”
纪棠眼底多了一分讽意。
“原因还用我说吗?在之前,徐先生不是已经亲口说过原因了吗?”
说到从前,纪棠垂了下眼。
一字一句开口:
“一开始是我不知分寸,上赶着去倒贴你,但是徐先生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对:徐纪两家联姻,对彼此都没有任何助力,反而只是拖累。”
“徐瑾屹,联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讲究彼此帮扶互利。我从事娱乐圈,你从事特警,徐家向来不涉及娱乐圈产业,我身为演员也给不了你任何助力。”
“所以你跟我在一起,徐纪两家联姻,除了给彼此带来麻烦和困扰,没有任何帮助,再者——”
她声音顿了下。
抬眸对上徐瑾屹的目光。
“我们纪家只是小门小户,攀不上你们徐氏这种顶级豪门,所以不管是从‘互利性’还是‘门当户对’两方面来考虑,你跟我,都不合适。”
听着她最后几句话,徐瑾屹眉心皱起。
似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能说出‘攀不上徐氏’这种话。
“纪棠。”
他沉声喊她。
“徐家从来没有‘门第之见’这么一说,再说我爸妈都很喜欢你,不存在‘攀不攀得上’这种话。”
“你不在乎我在乎。”纪棠道:“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是从身份,还是家世,你和我,都不合适。”
“那你跟谁合适?”这句话,徐瑾屹几乎是脱口而出。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句话已经出口。
闻言,纪棠蹙眉,话中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
“跟你没关系。”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却在下一刻,手腕上被一股力道攥住。
“纪棠,徐家从今天开始,会全部开展娱乐圈的相关产业,这个剧组,就是一个开端。”
“还有,我不需要你在工作上能给我什么助力,我用不到,你不用介怀这一点。”
第278章 你放开!
纪棠并不想听这些。
她甩了甩手,却没有甩开他的禁锢。
“徐瑾屹,你放开!”
她从前很少连名带姓喊他。
基本上,从一开始,她就追着他‘徐警官’‘徐警官’地喊。
后来她的称呼变成了陌生的‘徐先生’。
现在又变成了带着愠怒之色的‘徐瑾屹’。
徐瑾屹不肯放手。
纪棠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浮现曾经她问他如果最后走上了联姻这条路,他会不会考虑她的那一幕。
当时他那种绝情又冷漠的回答,到现在她还记忆犹新。
“徐瑾屹,你不记得你当初自己说过的话了吗?”
她挣不开他,索性也不费力了。
他总不能把她的手腕砍下来一直抓着不放。
“当初是你自己说的,不管是自由恋爱也好,还是两家联姻也罢,你永远都不可能考虑我。”
“也是你亲口说的,我们一没感情,二工作又不合适,我在你身边,对你而言,只有无尽的负累。”
“可现在呢?在我放手的时候,在我发现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不是一定要嫁你的时候,你却又反过来跟我说什么徐纪两家联姻?!”
“徐瑾屹,我纪棠不是没人要,我也不是你的一个可有可无的物品——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头,我都要在原地等着你。”
话音落,
纪棠忽然觉得现在这一切真挺没意思的。
她追他的时候,他不屑一顾。
她放弃了,不想徒劳了,他却又反过来纠缠了。
那双美眸中乍裂几缕逐渐浓烈的讽刺。
她抬头盯着他,一字一顿问:
“这个时候,徐先生前后反差这么大,怎么,忽然觉得,你喜欢上我了,是吗?”
徐瑾屹下意识想点头。
但她现在的这种语气太过于刺耳。
她眼底的讽刺也太明显。
顿了顿,他说:“如果我告诉你,先前无法表明一切,是为了护你安危。纪棠,你信不信?”
“不信。”
她回答的没有任何犹豫。
她撇开眼,真的不想再跟他牵扯。
便将拒绝的意思说绝:
“徐瑾屹,我不喜欢你,我也不可能为了一场毫无感情的联姻而蹉跎自己的一辈子。”
“所以,你我重新回到最初,重新回到两不相交的状态,不要再纠缠彼此了。”
说罢,她目光下移,手腕上用了力。
强行甩开了他。
转身后,手落在门把手上时,她最后落下一句:
“我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让彼此都失了面子,所以,徐先生,我希望你能撤下网上那些无厘头的绯闻。”
音落,她骤然拉开门。
这房间很隔音,哪怕季修延就在门外,也听不到里面纪棠和徐瑾屹之间的谈话。
见纪小姐脸色难看的走出来,季修延下意识去瞅里面队长的脸色。
好家伙。
这一看不要紧。
他家队长和纪小姐都去吃灰了吗?
怎么一个比一个脸色黑?
纪棠离开后,季修延小心翼翼走进来,生怕殃及池鱼。
“队长……那什么,你们……聊蹦了?”
徐瑾屹冷睨他一眼。
一个字没说。
直接越过他离开了。
季修延一懵。
下意识跟上去。
“这这……怎么回事?这就要走了吗?”
前面的徐瑾屹脚步不停。
只扔出三个字:“去开车。”
季修延:“?”
季修延:还真走?
这就追完了?
他家队长还没把嫂子追回来吧?
自家队长在抓罪犯这上面,有着寻常人远没有的耐力和毅力,
怎么到了追老婆这里,耐性这么差?
这半个小时都不到,就撂挑子放弃了?
季修延这边一大堆心理活动不断,却也只敢在心里吐槽吐槽。
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
***
而另一边。
华庭公馆。
陆屿正抱着自家小姑娘轻吻,猝然间,一道扫兴的电话铃声猛地响起。
苏宛辞推他,“你先接电话。”
手机在床头柜上。
而陆屿此时是抱着苏宛辞坐在沙发上。
感受到小姑娘的催促,陆屿不为所动。
反而顺势握住她的手按在手心。
低沉清冽的嗓音缓缓响起,他笑看着她,哄道:
“宝贝儿,你今天是不是还没对我表白?”
苏宛辞眨了眨眼。
还没开口,就又听到他说:
“宝宝,一日之计在于晨,你对我表白这项重要任务,也不能老是选在晚上。”
苏宛辞:“……”
某人灼热的眼神定定凝着她,薄唇懒懒勾起:
“要不以后试试白天?”说着,他还很好商量般说了句:“我上午和下午都可以,你老公一点都不挑。”
苏宛辞:“……”
所以这是……以后从每天一次表白,变成每天两次?
毕竟不管白天她说不说,晚上总是要说的。
见她没开口。
陆屿掌心顺着她耳边划过,微微扣住她后颈,对着她眼睛,问道:
“宝宝不愿意啊?”
苏宛辞心尖一跳。
“愿意!不就三个字吗?不痛不痒的。”
要是她不说,还才是真的遭罪。
晃了晃脑袋,她毫不拖泥带水的道出‘爱你’那三个字。
男人喉中溢出一抹低笑。
心情似乎很好,
他托着她后颈,让她仰头,薄唇吻上她柔软的唇瓣。
“我也爱你,宝宝。”
“永远爱我的晚晚,一辈子,少一天都不行。”
苏宛辞心尖酥酥麻麻的。
又热又烫。
“行了,快去接电话。”
陆屿顺从起身,去床头柜上拿手机。
由于耽误的时间长,第一个电话已经自动挂断。
等陆屿刚把手机拿进手里,正打算解锁,第二个电话又进来了。
前后这两通电话都是陆母。
按下接通键,手机放在耳边,话筒中某位亲妈不耐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你小子又去干什么了?你手机还真当摆设是吧?!整天玩失踪,想联系你比登天还难!”
陆屿:“……”
这话说的,真片面。
他家小姑娘联系他的时候,他可是随叫随到。
哪怕他老婆不联系他,他也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守在他的宝宝身边。
某人转身,目光望向沙发上的苏宛辞,眼底尽是宠溺,对着另一端的陆母道:“妈,您说正事。”
别耽误他陪老婆。
陆母也懒得跟他废话。
这儿子养的——糟心。
“你爸去你们那边了,现在应该快到了,我给你们说声。”
陆屿:“?”
陆屿开了扩音,抬步往苏宛辞那边走。
随口问:
“我爸来干什么?”
陆母咬牙切齿:“送猫!”
第279章 对付情敌猫B计划
陆母咬牙切齿:“送猫!”
闻言,苏宛辞抬眸看向陆屿,正欲开口,就听到陆母又道了句:
“我跟你说陆屿,这猫谁抱回来的,由谁养!你当初为了哄老婆开心,主动抱了个拆家猫回来,现在你把老婆骗到手了,不想再养了,就把那只拆家猫扔到我这里!”
“你小子但凡还有一点点良知,就干不出来这种事!用完就扔!还是你对你爸妈的敌意真就这么大,非要让那小家伙将整个老宅拆干净不成?!”
陆母这话,单从她言语中的语气,就能听出她此刻的愤懑。
这倒也不能怪陆母,
自从那天陆屿将团子扔下自己一走了之后,团子一只猫在老宅,既不适应,也不习惯。
而且它还没办法溜回华庭公馆。
在一众佣人的眼皮子底下,无计可施的小团子,干脆干起了老本行——拆家!
于是乎,从那天开始,整个老宅别提多热闹。
所有佣人和陆父陆母全都破天荒的开了眼,向来都说狗拆家,这还是第一次见会拆家的猫!
而且团子不但拆家,还各种不配合,老宅里里外外被弄得鸡飞狗跳。
偏偏陆屿送来的这玩意儿还打不得骂不得。
在从昨天开始,陆父陆母甚至恨恨地想:如果是陆屿那混小子整得老宅鸡犬不宁,他们两个早就一棍子抡过去了!
可这小家伙,哪怕再气,也不能动手。
再次忍了一天的陆父陆母,彻底没了耐心,将这只回华庭公馆归心似箭的团子一把拎上了车,送去了华庭公馆。
而此时此刻,听着话筒中陆母这话的苏宛辞却是皱起了眉。
她目光转向陆屿,眸色泛凉。
带着几分危险。
“陆屿,你不是说是爸妈想团子了,忍痛割爱才将团子送老宅去的吗?”
陆屿:“……!”
苏宛辞话音还未继续:“还说什么团子也想爸妈了,一直在华庭闹腾,也是没办法了,才将小团子送过去的。”
听着这话,陆母当即怒了。
“好你个臭小子!你还两边忽悠?!”
陆屿“!!”
其实从陆母刚才第一句话开始,他就有点慌了。
本能的想要关了扩音,可当时他老婆直直看着他,他没敢关。
这下好了,好不容易被忽悠住的这两方,居然一块露馅了!
某人下颚线微微绷紧。
面上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可心里,却止不住后悔。
他刚才纯粹是多此一举。
好端端的,开什么扩音?
如果没有扩音,这会儿也不至于露馅。
陆母那边又说了两句什么。
但陆屿此刻全然没有心思听。
挂断电话后,压着心头的忐忑,他走到苏宛辞面前,可怜巴巴开口:“老婆……”
苏宛辞侧他一眼。
一句话没说,起身去楼下了。
几分钟后。
陆父将团子送到了大厅。
小家伙脚刚一沾地,便“嗖”一下窜到了苏宛辞身后。
那小身板,瑟瑟发抖,别提多委屈了。
看着这戏精猫,陆父叹了口气,心里却不住的嘲讽这不服管教的混儿子。
这世道,还真是一物克一物。
陆屿这小子从小到大离经叛道,让他和陆母没辙又头疼。
谁能想到,这小子居然有一天会沦落到和一只猫咪争宠的地步。
最让陆父觉得好笑的是,他这个不怕天、不怕地的混儿子,还争不过这只猫。
陆父离开后,苏宛辞低下头,瞅着小家伙怯怯的盯着陆屿瞧,那架势,似乎是怕极了这狗男人再次将它扔出去。
苏宛辞唇角压了压,无视陆屿卖惨的表情,弯腰抱着小团子走人了。
徒留下望着楼梯口的男人哑口无言。
两分钟后,陆屿垂眸。
眉眼间哪里还有半分惨淡表情。
他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很快,那边接通。
男人抬步走到大厅外面。
修长身形立在花园一角。
对着电话那端道:“阴魂不散的肥团子又回来了,我让你准备的狗准备好了吗?”
听着他话中的咬牙切齿,电话另一端的周牧强行压着胸膛中的笑,尽量让自己语调如常。
迅速回道:
“准备好了,从你那天和我说过之后我就在搜罗合适的狗,经过两天的努力,终于找到了一只会咬猫的萨摩耶。”qqxδnew.net
陆屿问:“你确定你找的这只狗不会半途叛变?”
周牧一副‘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我说哥,这只狗可是测试了好多次的,见到猫,就像见到不共戴天的仇敌一样,肯定不会叛变和你家那只猫狼狈为奸的。”
听着这话,陆屿放了些心。
“行了,把狗送来吧。”
“马上去,最多半个小时。”
二十五分钟后。
楼上苏宛辞给团子洗了个澡,刚给它吹干,楼下大厅就传来了几道说话声。
苏宛辞抱着团子下去,还没开口,就瞅见了周牧手中那只两三个月大的萨摩耶。
小萨摩耶通身雪白,毛色泛着光泽,两只水漉漉的大眼睛蠢萌蠢萌的,身后毛绒绒的大尾巴甩来甩去,很是悠闲。
打量着这只狗,陆屿满意之余,觉得它这颜值……也太高了点。
希望他家小姑娘不是“颜控”。
在那天将团子送老宅后,陆屿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万一哪天那只肥团子再溜回来,肯定会变本加厉的和他争老婆。
为了捍卫自己的地位,也为了留住自家小姑娘百分百的注意力,醋精陆少特意做了b计划——
让周牧去找一只天生和猫不合的狗。
都说猫狗是冤家,为了发挥最大的作用,陆屿和周牧联系时,特地说明一定要一只‘视猫咪为恶敌’的狗。
敛去心神,陆屿将小萨摩耶从周牧手中接过来,侧身递向苏宛辞。
苏宛辞懵,“这是干什么?”
陆屿揪着团子的后颈,将它从苏宛辞怀里扯出来扔在了地上,随之将小萨摩耶塞进了她怀里。
扬眉道:“老婆,刚结婚的时候我不是说过么,为了避免我的小姑娘无聊,我再给你找一只聪明又可爱的狗。”
他眼神落在小萨摩耶上,神色别提多真挚了。
“这不正好遇到合适的小家伙,就让周牧送来了。”
周牧掩唇咳了声。
恍然发觉陆屿这家伙,这演技精湛的,和纪棠那货不相上下。
他不进娱乐圈,还真是屈才了。
回过神,周牧迅速提出离开。
大厅中。
小萨摩耶低着头,一双漂亮的双眸直勾勾盯着地上那只满脸敌意的团子。
两只小家伙第一眼就相看两厌。
这会儿彼此瞪着对方的那种不善眼神,似乎随时准备着冲上去咬对方两口好好干一架。
瞧着这一幕,陆屿眼底多了几分淡淡的满意。
“晚晚。”
他将小萨摩耶从苏宛辞怀里提溜出来。
连带着地上那只气怒的团子,一块扔去了花园。
苏宛辞跟在他后面。
陆屿不咸不淡道:
“小萨摩耶刚来,正好趁着这两天和小团子培养培养感情,花园地方大,又宽敞,很适合它们两个友好交流。”
苏宛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陆屿拉着进了大厅。
徒留花园中的两只小家伙相看两厌且怒目而对。
第280章 陆屿给徐瑾屹传授追妻经验:追老婆这种事,绝对不能要脸
从剧组回来后,季修延委婉问徐瑾屹:
“队长,咱们……就这么回来了?不再努力一下?”
徐瑾屹侧身看了眼季修延,继续抬步往里走。
就在季修延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听到自家队长说:
“我需要想想,该怎么挽回她。”
而另一边剧组中。
纪棠拍完当前的戏份,正打算回去休息。
刚上车,就接到了自家老妈的电话。
看着屏幕上的备注,再想到这次徐瑾屹来剧组的场景,纪棠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几秒钟后,她按下接通键,无奈开口:
“妈,怎么了?”
纪母也不磨叽,上来就直奔主题。
“棠棠,网上现在这是什么趋势?还有你,你和徐氏那位又怎么了?”
“妈,没怎么,我和他能怎么……”
纪棠话音刚落,纪母又问:
“现在全网都在猜徐瑾屹是不是在追你,你们两个,之前不是说素不相识吗?要是不认识他能这样追人?”
纪棠揉了揉额角,“或许是脑子被门夹了吧,反正跟我没有关系。”
要是换了以前,哪需要他这样追她?
她甚至还去倒追他。
现在倒好,她放弃了,他却又凑上来了。
对于纪棠来说,现在的徐瑾屹比之前的秦珩还让她更加头疼。
挂断电话后,庄清问身旁的小祖宗。
“棠棠,你和徐氏那位……还真有故事?”
纪棠看她一眼,身体后仰,靠在背椅上,半阖着眼眸回:
“估计是长歪了的孽缘。”
……
徐瑾屹在局里待到了下午五点。
离开警局后,回到住处,第一时间给陆屿打去了电话。
“陆屿,你当初,是怎么追到晚晚的?”
听着这个问题,难得怔愣的陆屿:“……”仟韆仦哾
彼时某人正在厨房,打算给自己老婆煲汤。
听着话筒中徐瑾屹的问题,他放下手中的餐具,斜倚在门上,饶有兴味问:
“表哥这是打算……追纪棠?”
徐瑾屹“嗯”了声。
“我没这方面的经验,哪怕想追她,也无从下手。”
徐瑾屹低叹一声,“上次你和晚晚领证的时候,晚晚不也对你没有感情么?你是如何让晚晚对你动心的?”
陆屿腹诽:这可真是彗星撞地球了。
堂堂徐氏继承人,令人闻风丧胆的诛狼队队长,竟然也会为这种事烦恼?!
不过陆屿想归想,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毕竟……他的家庭地位,甚至可能还比不上这位大舅子。
抛开种种情绪,陆屿很是认真的对徐瑾屹道:
“表哥,烈女怕缠郎,在这个时候,如果你想尽快追到纪棠,决不能按照她的意思来行事。”
徐瑾屹半知半解,“具体一点。”
陆屿“咳”了声。
认真支招:
“表哥,你想啊,现在的纪棠肯定不愿意见到你,如果你真的如她所愿,十天半个月不去她面前露个面,估计很快她就会将你完全忘记。”
“表哥,你就听我的,追老婆这种事,绝对不能要脸。但凡你要点脸,就不可能抱到老婆。”
徐瑾屹:“……”
这话……怎么听着……不是很对劲?
陆屿的‘经验分享’还在继续:
“就比如拿我举个例子,当初晚晚心里喜欢的是傅景洲,她一点都不喜欢我,找上我领证也不过是走投无路的权宜之计。”
“当时我虽然知道她不喜欢我,但我天天在晚晚面前刷存在感,让她快速接受我这个人的存在。”
“只有先让她接受且适应了我这个人,才有一步步攻略她的心、进而让她爱上我的可能。”
这么一通下来,徐瑾屹已经听明白陆屿的意思了。
说完后,陆屿也怕他这个只懂和罪犯打交道的表哥掌握不了‘追妻’的精髓,
还特意总结了一番:
“总而言之,表哥,你就听我一句,要想追到老婆,你就把脸踩在地上。”
“脸皮这种东西,能算什么?能吃还是能喝?只要能追到老婆,一切脸面皆可抛!”
“还有表哥,你如果想加快速度,就别玩拖延战,也别整温水煮青蛙那一套。”
这一招,对纪棠来说,芝麻大点的用都没有。
最后陆屿还特意强调了一句:
“表哥,纪棠越是不愿意见你,你就越要增大出现在她面前的频率,让她知道还有你这么一个人,不至于将你忘的太快、太彻底。”
十分钟后。
徐瑾屹切断电话,“好,我知道了。”
看着自动跳回桌面的页面,陆屿挑了挑眉,想必接下来这一段时间,他表哥和纪棠那边,会异常精彩。
***
徐瑾屹这个人,典型的属于行动派。
在听完陆屿的“建议”后,第二天一早,就和季修延两个再次去了剧组。
这次他没再和纪棠说。
也没进去,只在车里等着。
让林泽那边全程跟进着拍摄的进度。
细致到什么时候轮到纪棠的戏份,什么时候拍完都一目了然。
中午十二点整。
上午纪棠的最后一场戏拍完。
林泽将信息同步到徐瑾屹手机上。
瞧着上面的文字,徐瑾屹对一旁的季修延道:
“修延,你进去吧,将她带出来,就说我带她一块去吃饭。”
季修延当即拉开了车门。
“放心,队长,我保证完成任务!”
第281章 你不出来,我就进去
剧组。
季修延进来的时候,不少人已经陆陆续续散开去吃午饭。
摄影棚的右侧,庄清和纪棠一块往休息室走。
路上,庄清对纪棠道:
“棠棠,我看你这两天心情不太好,今天中午特意让助理去定了你之前喜欢的湘菜。”
纪棠弯了弯唇角。
庄清再次道:
“不管有什么烦心事,只要好好吃一顿,就能化解大半,今天我们也不顾虑什么身材不身材的了,中午有将近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们敞开了胃口吃。”
纪棠自然明白庄清的心意。
开玩笑回道:
“如果以后心情不好就能放开了吃一顿的话,那我以后要天天心情不好。”
听着这话,庄清觑她一眼。
但心里却是放下不少。
这小祖宗还能跟她说笑,说明心情也不是那么糟。
两人刚走到休息室拐角,猛然间,身后一道男声传来。
“纪小姐。”
纪棠和庄清同时停下脚步。
转身看过去。
庄清眉眼动了动。
这才一两天,她自然忘不了季修延。
见季修延直直看着纪棠,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庄清客套问了句:
“棠棠,需要我先回避一下吗?”
这个问题纪棠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季修延连连点头,“可以可以,那就麻烦了。”
有外人在,他和纪棠说话也不太方便。
如果庄清能回避的话,自然是最好。
对面只是随口客气一嘴的庄清:“……”
一分钟后,庄清先行去了休息室。
安静的走廊中,只剩下纪棠和季修延。
季修延也不磨叽,直言道:
“纪小姐,我们队长要见你。”话音落,他又补充了一句:“就在剧组外面等着你呢。”
纪棠眉目冷淡,“我没空。”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
“哎?”季修延快走两步,拦在纪棠前面。
语调快了几分。
“纪小姐,我们队长是有事和你说,他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上午了,你要是不去的话……我不好交代。”
纪棠:“这和我没什么关系,不是我让他来的,也不是我让他等的。”
季修延:“……”
这位纪小姐,她怎么软硬不吃啊?
这这这……队长的追妻之路,照目前来看,还任重道远啊!
纪棠不愿意出去见徐瑾屹,而季修延也不肯放弃,于是乎,两人就僵持在了长廊中。
时间一长,难保不会引来群观。
季修延快速给徐瑾屹发了条消息,将当前的大致情况说了说。
可就在消息发送后的两秒,那边直接拨来了电话。
瞅着屏幕上的号码,季修延迅速接通。
“队长?”
徐瑾屹言简意赅:“把手机给纪棠。”
季修延连忙把手机递过去。
“纪小姐,队长的电话。”
纪棠目光在手机上掠过,再看着目前的处境,虽然不想接,但为了能早点回休息室,她到底是接过了手机。
“你让季修延回去,我不会出去。”
徐瑾屹望着剧组的方向,冷硬指尖在方向盘轻轻敲着。
他话中带着威胁,“纪棠,你如果不出来,我就进去。”
纪棠深吸了一口气,眼底的愠色多了几分。
“随你!”
说罢,她就要将手机扔给季修延。
可就在下一刻,话筒中再次传来男人淡淡的嗓音。
“纪棠,你想清楚了,如果我进去,这次就绝不只是在休息室里关上门见你一面。”
“到时候,怕是整个剧组,都会知道你跟我之间的事。”
纪棠的第一反应是想说:我和你有什么事?
但出口时,话音变成了:
“知道又如何?这些年我的绯闻也不少,多这一桩不多,少这一桩不少,我无所谓!”
“是吗?”徐瑾屹话中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薄笑。
“多这一桩确实不多,但是纪棠,你可有想过,如果这件事真的传出去,就绝不可能只是绯闻这么简单。”
纪棠眯眼,“你什么意思?”
徐瑾屹不徐不缓开口:“这件事,会直接变成促进徐纪两家快速联姻的导火索。”
虽然他进去后,会有被拍照的风险,但是徐氏的公关在日夜盯着这件事,徐瑾屹有把握,不会有任何一张照片流传到网上。
所有的话都被他说完,一向怼人从未输过的纪棠忽然发现她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明知道她现在不同意联姻,徐瑾屹却偏偏用联姻要挟她。
纪棠咬着牙狠狠按下了挂断键。
季修延虽然没有听清队长刚才说了什么,
但现在见纪小姐的反应,暂时应该是自家队长略胜一筹。
他接过手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纪棠语气不善地问:
“你们队长,处事向来这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吗?”
呃……
季修延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纪小姐,我家队长脾气可好了,只能说明……纪小姐你在我们队长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纪棠:“……”
呵。
恰巧这个时候,庄清从休息室中出来,过来找纪棠。
“棠棠,还没聊完吗?菜都快凉了。”
“庄姐,我今天中午出去一趟,你和助理先吃饭吧。”
见纪棠往外走,一旁的季修延狠狠松了口气。
为了让队长早日抱得美人归,他还真是不容易。
至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季修延表示,自家队长只有在对付逃犯的时候,才会用如此毅力和手段。
他们队长……不会是把整罪犯的那一套,挪用到纪小姐身上来了吧?
季修延脑海中不知怎的划过这个念头。
两秒钟后,季修延在后面跟着纪棠,手心拍了拍脑袋。
实在是想不通。
他家队长昨天到底想通了什么?
这怎么……忽然之间,反差这么大?
几分钟后。
纪棠拉车门。
她下意识去拉的是后座。
却发现车门是锁着的。
纪棠蹙眉,正要转头问问季修延到底是不是这辆车,
就在下一刻,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徐瑾屹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坐前面。”
纪棠唇角压紧,用力拉开了副驾驶车门。
而季修延,则是很有眼色的停在了几米开外没有靠近。
等纪棠坐进来后,徐瑾屹扫了眼安全带,提醒道:
“把安全带系上。”
纪棠没动,“不用,你有事快点说,我待会还有事。”
徐瑾屹:“中午了,我带你去吃饭。”
纪棠:“不饿。”
徐瑾屹眉心折了些。
偏头看向纪棠。
下一秒,在纪棠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忽然倾身,手指扣住安全带锁扣。
他突然之间的靠近,让纪棠下意识挣扎。
徐瑾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摁住了她肩膀,强行把安全带给她扣了上去。
纪棠:“……!”
扣完后,徐瑾屹很快直起身,驱车离开了这里。
看着外面倒逝的景物,纪棠语气并不是很好:“徐瑾屹,你带我去哪?”
“不是说了么,吃饭。”
纪棠皱眉,“我不饿!”
徐瑾屹淡淡瞟她一眼。
“不饿也得吃。”
纪棠:“!!!”
玛德。
她当初真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他!
第282章 有喜欢的人?
华庭公馆。
昨天因为团子的事,某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陆少再次喜提孤房冷床一晚。
虽然团子被他扔在了花园,和那只小萨摩耶在一起,但苏宛辞仍然是不肯让他去主卧睡。
实在没有办法的某人只能不情不愿的去次卧凑活了一晚。
第二天上午,早早起来的陆屿喂过团子和小萨摩耶之后,径直去了二楼,敲响了主卧的房门。
十分钟后,大床上,陆屿近乎无赖的压在苏宛辞身上,满脸委屈的诉苦:
“宝宝,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吃醋吗?那只团子整天粘着你,害得你都没有时间陪我,这不一个一念之差,就把团子扔老宅去了。”
“老婆,你原谅我吧,我以后一定加倍补偿小团子……”
苏宛辞懒得听他这些违心之言。
领证这么久了,她还能不了解他?
“你起来,重死了。”
她伸手推他。
陆屿非但不起来,还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你……”
后半截的声音,直接被吞没。
男人轻轻扣着她后颈,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在她唇瓣上辗转轻吻。
“宝宝,别气了好不好?”
陆屿哄道:“城南有一家很出名的私家菜,中午我带我的晚晚去吃饭,别生气了,好吗?”
“知道了,你起来。”
苏宛辞气息有些不稳。
她还真能为了一只猫和他动气?
陆屿细细打量着她的眉眼。
确定自家小姑娘没有生气之后,才顺从放开她。
……
中午十二点四十。
徐瑾屹踩下刹车。
看着前面那家久负盛名的私家菜馆,纪棠皱了皱眉却没有动。
徐瑾屹看她一眼,“下车。”
“说了不饿,你自己去。”
徐瑾屹也是第一次发现,小姑娘这种生物可真难哄。
讲理讲不通,讲情人家不搭理你。
这还没处置犯人简单呢。
不管骨头多硬的犯人,他都有办法让他们开口,
哪怕是容铖和容七他们,在他手里也撑不过两天。
纪棠倒好,这几天他费尽了心思,也没有任何进展。
徐瑾屹唇角抿起。
他拉开车门很快下了车。
眼角瞥着他的动作,纪棠心里盘算着待会要怎么回剧组。
可还没等她想出个大概。
副驾驶的车门骤然被拉开。
紧接着,手腕上传来一股力道。
纪棠顺着手腕的力道看向徐瑾屹。
徐瑾屹倒是没有硬拉她,只是看着她眼睛,语气很平静的问:
“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我抱你下来?”
纪棠:“?!”
见她没有回答,徐瑾屹也不再多说,弯腰就要将她抱下来。
看着他的动作,纪棠连忙开口:
“我自己走!”
说着,她甩开他的手。
下了车,先一步往里走。
徐瑾屹看了眼空落落的手心,倒也没有说什么,抬步跟了上去。
这家私家菜需要提前预约,徐瑾屹今天一早就定好了位置。
二人进来后,直接被引到了靠窗的一个雅座。
这里上菜的速度也很快,从纪棠和徐瑾屹两个坐下开始,十几分钟的时间,就陆陆续续上了四五道菜。
徐瑾屹往纪棠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个虾仁:“趁热吃。”
纪棠看都没看一眼,更没有任何胃口。
她直接明问:
“刚才不是说有事要说吗?赶紧说,我下午还有工作。”
徐瑾屹放下筷子,看着她,道出一句:
“下午剧组放假。”
纪棠气结:“你!”
“有问题?”他淡淡反问。
纪棠冷呵一声,“没问题!你连买剧组这种事都干的出来,我能有什么问题?”
现在整个剧组都是他徐瑾屹的,别说只是放一天假了,哪怕他现在让剧组进度停工一个月,也没人敢说什么。
徐瑾屹只当听不懂她话中的嘲讽。
下颚冲着桌上的菜点了点,“先吃些东西,待会我带你出去逛街。”
逛街?
纪棠难以相信,‘逛街’这两个字会从徐瑾屹口中说出来。
见她这种神色,他又道:
“不喜欢逛街?那去看电影也可以。”
男女去逛街看电影的隐含意义是什么,纪棠自然不会不知道。
“徐瑾屹,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回答只有两个字:“追你。”
“我不同意!”
“正因为不同意,所以才在追。”
如果同意,他直接拉着她领证了。
哪还用像现在这样。
不等纪棠开口,徐瑾屹再次道:
“纪棠,先前我跟你说的徐纪两家联姻之事,并非玩笑话,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纪棠轻嗤,“徐先生真自信,只不过,我的答案不会变。”
徐瑾屹难得皱了下眉。
“原因。”
纪棠连犹豫都没有,脱口而出:
“我应该和徐先生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不管这场联姻可以给纪家带来多少利益,我都不会同意,纪家也不会同意。”
可徐瑾屹的注意力却全在她前半句话上。
“喜欢的人?那个人是谁?”
纪棠听出了他话中染上的一抹冷。
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红唇轻阖,正要开口,门口方向却冷不丁传来一道带着几分惊喜的声音。
“棠棠姐?”秦珩快步走过来,两眼都在发亮,“真的是你?这么巧——啊。”
最后那个字,在秦珩看到纪棠对面坐着的男人是谁后,话音戛然而止。
方才由于角度问题,他只看到了纪棠,并没有看到徐瑾屹。
时隔多日,再次见到徐瑾屹,那股久久难忘的威压再次席卷心头。
第283章 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谁规定我不能喜欢他?
几人之间的气氛实在太过于怪异。
不过好在,这家私家菜每天只接三桌客人,不管几人之间气氛再如何诡异,也不会传到网上闹出绯闻。
在秦珩出现的那一刻,徐瑾屹的眸色就有些变了。
尤其秦珩口中那种亲密的称呼。
被徐瑾屹这么盯着,秦珩心肝都在颤抖。
他正想说‘打扰你们用餐了,你们继续吃饭,我先离开’,可这话还没说出来,就见纪棠站了起来,
当着徐瑾屹的面抓住了秦珩的手臂,对着他说道:
“他,有问题吗?”
【那个人是谁?】
【他。】
秦珩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有听到纪棠和徐瑾屹方才讨论的话题。
只是这会儿看着徐瑾屹怒沉冰冷的脸色,秦珩控制不住的抖了抖。
悄摸摸觑着徐瑾屹要杀人似的眼神,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他今天,不会交代在这里吧?
若是说陆屿喜怒不动声色,让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绪,在这一方面,徐瑾屹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多年的腥风血雨,早已让他习惯了掩藏自己的真性情。
虽然纪棠摸不透徐瑾屹的脾性,但直觉告诉她,再继续待在这里,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么想着,她快速往旁边挪了一步。
抓着秦珩的手却没有放下。
“话已经说清楚了,徐先生自便。”
说罢,她转眸看向秦珩,问:“你吃饭了吗?”
秦珩下意识摇头,“没。”
“那走吧,我们去吃饭。”
她现在说的每一个字,尤其她和秦珩旁若无人的举止,还有她口中的‘我们’二字,都让徐瑾屹觉得无比刺耳。
徐瑾屹过往从未接触过情爱,对于现在心底的这种异样,不禁皱紧了眉。
而秦珩,听着纪棠的话,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桌上那满满当当一大桌子的菜。
再抬眸看向纪棠时,电光火石之间,他好像忽然明白了纪棠眼中的意思。
什么都没再说。
很上道的配合着纪棠:
“那正好,我这几天天天想着约着棠棠姐一块吃顿饭,这不一直没机会吗?正好,趁着今天,我带棠棠姐出去放松放松。”
纪棠牵着唇角。
没再看徐瑾屹,直接和秦珩两个走人了。
看着她毫不犹豫的离开,徐瑾屹唇角不自觉绷紧。
在下一刻,几乎出自本能,拎着车钥匙大步追了出去。
而斜后方,吊栏镂空花架后面,苏宛辞和陆屿全程看着这一幕。qqxδnew.net
在十二点整,陆屿和苏宛辞两个就到了这里。
后来见到徐瑾屹和纪棠两个进来,陆屿二人正准备过去说句话。
还没站起身,就发现徐瑾屹和纪棠那边气氛不太对。
为了避免尴尬,陆屿和苏宛辞互相看了眼,随后默默坐了下来,无声看着他们那一桌。
在徐瑾屹、纪棠他们离开后,苏宛辞咬了口笋尖,瞧了眼门口的方向,感慨问:
“你觉得表哥什么时候能追到棠棠?”
陆屿抬了抬眼皮,“这个不好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接下来估计会有一出修罗场。”
过了片刻,苏宛辞又问:“陆屿,你和棠棠一起长大,对她了解比较多,你觉得,她现在还喜欢表哥吗?”
原本苏宛辞以为纪棠是喜欢的。
可后来经历了这些事,再加上这段时间闹出的这些事,苏宛辞渐渐发现,纪棠可能真的放下对徐瑾屹的执念了。
听着自家小姑娘的话,陆屿没直接回答,反而脑回路很清奇的来了句:
“宝宝,天地良心,我虽然和纪棠认识的比较早,但我和她,可一点都不熟。所以不存在了不了解的。”
苏宛辞:“……”
不是……他这人危险意识这么强的吗?
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只是单纯的想问一句纪棠而已。
两秒后,某人眉心动了动,又加了句:
“其实准备来说,我认识晚晚,在纪棠之前。”
苏宛辞:“?”
陆屿看着她笑道:“在我的小姑娘刚出生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了。这么来算的话,自然是我认识你的时间更长。”
另一边。
菜馆外面。
秦珩正准备带纪棠上车,带着她另找个吃饭的地方。
可还没走到自己车前,徐瑾屹就大步追了过来。
秦珩下意识回头。
却见下一秒,徐瑾屹目不斜视地攥住纪棠的胳膊,径直将她拉去了旁边那辆吉普车上。
“徐瑾屹,你干什么?”
秦珩想伸手去拦。
可才刚迈出一步,前方的徐瑾屹就冷眸扫过来一眼。
那种眼神,秦珩形容不出来具体的词。
却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周围的空气逼仄冷肆的厉害。
徐瑾屹的这辆吉普车,是经过特殊改造的。
所有的玻璃,全部都是外视不可见。
所以里面不管发生什么,外面既看不到也听不到。
上了车之后,徐瑾屹按住纪棠不断挣扎的手臂。
声音不复刚才的轻缓,一如既往的冷和冰。
“你刚才说什么?现在喜欢外面那个?”
纪棠不喜欢这种被人钳制的感觉。
偏偏她根本挣脱不开徐瑾屹的束缚。
其实倒也不必尝试,结果也是显而易见。
一个娇生惯养生在豪门的大小姐,一个是出生在金字塔顶尖、却日日夜夜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特警,其实力与力道,根本没有可比性。
看着自己手腕处的红,纪棠索性也不挣扎了。
她冷冷对上他的眼眸。
眼底泛着凉意和轻嘲。
“是啊!我就是喜欢他,谁规定我不能喜欢他了?我的感情,由我自己做主,跟你有什么……唔!”
她话还没说完,徐瑾屹蓦然低头压上了她的唇。
剩余的话,几乎刹那间被堵在了两人唇齿间。
这个动作,发生的不仅突然,也太不可思议。
纪棠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在她的认知里,一向克制自持的徐瑾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动作。
她眼底的震惊太过明显,震惊到一时间都忘了反应。
徐瑾屹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动了怒。
这么多年来,不管在任何时候,他都可以掌控着事态发展,掌控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其偏离分毫。
像今天这种,没来由的怒意,几乎从未发生过。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情绪,他的喜怒,已经渐渐开始不受他自己控制?
虽然想不通,但压在纪棠唇上的薄唇却毫不含糊,他强行将她压在背椅上,按制住她所有的挣扎,遵循本能加深这个吻。
第284章 你疯了是不是?
好一会儿,纪棠终于回神。
意识到此刻是在做什么后,她手上本能的去推他。
却徐瑾屹纹丝不动,反而唇齿间的力道隐隐有增大的趋势。
纪棠被他弄疼,眼底乍现出一抹水雾。
见推不开他,她直接咬他。
下口力道很重,几乎瞬间,徐瑾屹就尝到了血腥味。
徐瑾屹收了力,放开了她。
舌尖在被她咬破的下唇内侧扫过,冰冷的眸直直凝在她身上。
纪棠此刻虽然心慌。
但到底是心底的愤怒更占上筹。
几乎就在瞬间,她本能抬手一巴掌朝他甩了过去。
然而这次她却没有打到他,徐瑾屹在她抬手的时候,就攥住了她手腕。
纪棠眼底愠色浓烈,另一只手背狠狠在微肿的唇角上擦过。
这个动作,就像一根刺,让徐瑾屹眯了下眼。
下一秒,纪棠怒到极致的话音传来:
“徐瑾屹,你疯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他攥着她的手腕分毫不松,神色再次恢复以往的波澜不惊。
只淡淡的看着她,就仿佛在看一个发脾气的小姑娘。
“我早就说过了,你我结婚。”
后四个字,直接挑起了纪棠的怒火。
“我也跟你说过了,我不同意!”
徐瑾屹已经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他说:“没有明确且具备说服力的理由,我也不同意。”
对于他这种举动和言辞,让纪棠觉得越发无力。
她避开眼,看向窗外。
冷漠给出一句:
“理由是吧?很简单,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你跟我,彼此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我怎么可能答应结婚。”
然而对于她这句话,徐瑾屹只是平静反问:
“就这一个理由是吗?”
“那好,纪棠,你听清楚了,我喜欢你,所以,你这个拒绝的借口——不成立。”
对于他口中再自然不过的“我喜欢你”四个字,着实让纪棠怔住了。
她慢动作转头去看他,诧异开口:“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徐瑾屹凝视着她眉眼,“我喜欢你。”
纪棠有一两秒的错愕,但很快,眼底所有的情绪再次回归寂静。
“那又如何?我不喜欢你,难不成谁喜欢我我就要嫁给谁?”
“徐瑾屹,你跟我,本来就是两条不该相交的平行线,别再这样下去了,除了给彼此带去困扰,别的什么都没有。”
她声音低了些,似是不想再纠缠。
“不管是联姻也好,还是自由恋爱也好,我的选择,永远都不会是你。正如同,当初的你,所选择的,永远都不会是我一样。”
说罢,她拉开车门,想要下车。
却被徐瑾屹用力握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纪棠,当初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当时真的是有不能说的苦衷,为了护你安危,我只能推开你。”
“但是现在……”他声音顿了下,接着再次道:
“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处理好,不会再有任何危险。哪怕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这一次,我来追你。”
***
华庭公馆。
陆屿和苏宛辞回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
见苏宛辞不去大厅,反而直奔花园方向,陆屿在身后问:
“晚晚,你去哪?”
苏宛辞:“去看看小家伙们。”
看看它们打架没有。
毕竟猫和狗……确实向来不合。
陆屿跟上苏宛辞的动作。
二人进入花园,在花园的东北角落找到了两只缠斗在一起的小家伙们。
不管是团子还是小萨摩耶,毛色都是白色的。
肉嘟嘟的一团,个头也差不多,缠斗在一起时,着实有些不好分辨。
陆屿不紧不慢的跟在苏宛辞身后,双手插着兜,神色很是悠闲。
然而当两分钟之后,当他看清团子和萨摩耶友好相处的那一幕时,顿时悠闲不起来了。
玫瑰花丛下,两只玩的正欢的小家伙在地上打着滚,雪白的毛色沾染上了点点泥土。
听到脚步声,小家伙们齐齐转过头,待看清不远处的苏宛辞时,团子率先冲了过来。
慢了一拍的小萨摩耶见状迈着小肥腿一颤一颤的跑过来。
想象中两只小家伙互咬、互相看不顺眼的情况完全没有出现。
反而它们两个相处的特别融洽。
倒真是出乎苏宛辞的预料了。
几分钟后,苏宛辞一手抱着一只,将两个小家伙抱去了大厅。
徒留下风中凌乱的陆屿:“……”
望着自家小姑娘带着两只小家伙离开的身影,陆屿眼底的异色越发浓郁。
不是说……这狗……天生就和猫不合吗?
特么的,
这才过了一天而已,
那只本领通天的肥团子就将那只‘视猫为死敌’的狗“驯服”了?
怀揣着这个疑问,陆屿给周牧拨去了电话。
那边刚一接通,陆屿就直接问:
“周牧,你不是说你找的你这只狗和猫不合吗?”
此时的周牧正和程逸舟他们几个在台球厅。
听到陆屿这句话,他下意识回:
“是啊,那只小萨摩耶是我特意挑选的,我都亲自给你做过好几个实验了,肯定没问题的,它和猫真的不对付。”
陆屿这边凉凉“呵”了声,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现在你那只小萨摩耶,就差趴在地上喊团子一声‘爹’了!”
周牧:“?!”
不会吧?
这才一天?
就叛变了?
周牧心底诧异明显。
但话音中的语色却收敛的很好,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不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到了这座瘟神,他接下来这些天估计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啊,怎么这样?”他低‘咳’了声,语气无辜又惋惜,还带着那么一丝不解:“那要不,我从新再找一只狗?”
陆屿想也没想就拒绝。
“别了!现在已经有两只非人类情敌了,再整些猫猫狗狗过来,华庭公馆就该改名成‘宠物乐园’了!”
第285章 成功解决非人类情敌
挂断电话后,周牧喉中的笑意彻底压制不住。
沈铭贺和程逸舟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探身拿过桌上的酒,靠在沙发背上看向周牧。
问道:“陆屿那边出什么事了?”
周牧眉眼笑意深眷,扔下手中的台球杆,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还能怎么样,和情敌争风吃醋呗。”
程逸舟和沈铭贺对视一眼,率先问:
“他现在哪有什么情敌?温香软玉在怀,整日逍遥的似神仙。”
周牧看他一眼,眼尾微勾。
“他现在确实是没有人类的情敌了,但不代表没有非人类情敌。”
听着这句话,再联想刚才周牧打电话时说的话,沈铭贺已经能猜出个大概。
也就程逸舟这个脑子中只有车的一根筋,还在那里追问:“什么叫非人类情敌?”
周牧解释道:
“这不是一开始的时候,某人为了哄老婆开心,抱了一只波斯猫回去吗?后来他把老婆追到手了,那只猫却成麻烦了。”仟韆仦哾
“整日黏着陆太太,一跃成为了陆屿的新情敌,可偏偏,咱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权势地位样样在手的陆少,恰恰斗不过那只戏精团子。”
“前两天实在无奈,便让我给他找了一只专门和猫咪不对付的狗送过去,想制服那只猫。”
“可偏偏,那只猫不但没被狗制服,还带着那只狗一块去黏陆太太,这下一来,某人的情敌数量,又翻了一番。”
在周牧说完,程逸舟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谁能想到,咱们陆哥这辈子也有吃瘪的一天。”
看着对面的周牧和沈铭贺,程逸舟还放出豪言,“等过两天我一定要抽时间去华庭公馆一趟,好好看看那只唯一能让陆屿认输的猫。”
***
华庭公馆。
大厅沙发上。
看着两只小家伙一左一右霸占着自己老婆,某人眸色越来越凉。
又过了十几分钟,陆屿再也按耐不住。
修长的双腿自然交叠,冷白指尖抵着额角,看着对面的小姑娘,看似委婉建议道:
“宝宝,现在天越来越热了,它们两个再继续待在室内,是不是不方便?”
苏宛辞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你想怎么办?”
陆屿眸色亮了些,“我早就让人在花园中给它们建好了窝,不如,从今天开始就让它们两个去它们自己的小房子中睡?”
陆屿这句话话音刚落,苏宛辞怀里的小团子毛绒绒的身子一顿。
它很是灵性的抬头去看苏宛辞。
旁边的小萨摩耶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跟着蠢萌蠢萌的去看苏宛辞。
至于苏宛辞,她哪里不知道这男人的心思。
无非就是觉得两只小家伙白天黑夜的在室内待着,就仿佛两只超大电灯泡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在亮。
两秒后,苏宛辞心软,只回了句:
“它们两个都是你带回来的,随你决定。”
一听有戏,陆屿起身坐到了苏宛辞旁边,揽着她的肩膀一块撸两只小家伙。
“它们两个都还小,一天到晚见不到我们估计也不习惯,不如以后就晚上让它们去小房子里睡,白天随便它们,去哪都行。”
苏宛辞自然没意见。
而腿上的两只小家伙,忽闪着两只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在苏宛辞和陆屿身上各看了一会儿后,也没吱声,很是安静。
哪怕是团子,这次也没再跟陆屿作对。
估计经过这两天发生的事,对小团子而言,终于意识到这个家里陆屿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他的发言权也是很重要的。
从这天开始,只要陆屿在的时候,小团子都很自觉的带着小萨摩耶去花园里闹腾玩耍。
将独立空间留给陆屿和苏宛辞两个。
鉴于小团子越来越有眼色,陆屿见终于没有人再跟他争老婆,自然开心。
一日三餐照顾小团子和小萨摩耶也越来越用心耐心。
***
华庭公馆这边陆屿终于解决了‘非人类情敌’的重大挑战,可徐瑾屹那边,追妻进度进行的却不是很顺利。
自从那天徐瑾屹强吻了纪棠之后,纪棠就开始躲着他。
可纪棠躲徐瑾屹,不代表徐瑾屹没有办法见到她。
两天后。
上午。
纪棠刚拍完第一场戏,正准备下一场的戏份,导演忽然拿着剧本过来,喜笑颜开的跟她说由于男二明天有紧急事情需要请假,今天临时要把拍摄的进度调整一下。
简单来说,就是今天一整天她都没有戏份要拍了。
纪棠拿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上午九点多。
纪棠虽然身为顶流影后,但在剧组拍戏时,没有一点大明星的架子,相反为人处世很通融。
再加上上次她在南郊受伤那次,耽误了剧组一两个星期的进度,剧组都没有多说一句不是,
反而反复嘱咐她要把身子彻底养好了再回剧组,免得带伤工作拖垮了身体。
这次导演为难的跟她商量,她自然也不好拒绝。
见她答应,导演狠狠松了口气。
纪棠并没有发现,在和她沟通调整戏份的这几分钟,导演私底下都快把剧本纸张捏皱了。
见她爽快应下,导演脸上的笑容都加深了不少。
“那纪小姐,你接下来好好休息,剩下的几场男女主的戏份,咱们调到明天。”
纪棠点头。
导演离开后,她正准备离开,蒋嘉言却从身后喊住了她。
“纪小姐。”
他声音温润,晃了晃手中的剧本,含笑问:
“导演临时取消了今天男女主的拍摄进度,要不我们两个趁着接下来的时间对对词?”
而此时的左侧长廊最后一间休息室中,一身黑色风衣的徐瑾屹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纪棠和蒋嘉言。
由于距离原因,徐瑾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只能看到蒋嘉言低眸注视着纪棠的那种眼神。
徐瑾屹眉心暗了暗,冷簿的唇角弧度压紧了些。
一旁的季修延明锐感知到了房间中这股暗沉气压的变化。
正想说‘要不要去把纪小姐喊过来说几句话’?
还没开口,就听到自家队长冷淡的声音:
“季修延,去把纪棠叫进来。”
第286章 你在躲我?
季修延掩唇咳了下,应了声,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自家队长的身份不适合在剧组众目睽睽之下公然露面,他和纪小姐之间的爱恨情仇倒是苦了他这根电话线。
两边出力不说,还两边不讨好。
外面,纪棠话音还没吐出口,季修延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纪小姐,你现在是不是没有别的事了?我这会儿有很重要的事,您快跟我过来一下。”
季修延根本没给纪棠拒绝的机会。
一口气说完这两句话,直接上手拉着纪棠手腕上的衣服就拽着她去了休息室的方向。
他脚步一刻不停,万一纪棠拒绝了他,不跟着他去,此时此刻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让他改变主意。
所以只能让自己速度快一点。
将纪小姐快些带到队长面前,他这根电话线的任务就完成了。
而身后的蒋嘉言,注视着纪棠被季修延匆匆忙忙拉走的这一幕,不易察觉的眯了下眼。
眼底快速闪过什么情绪。
进入休息室走廊后,在蒋嘉言目光看不到的拐角处,纪棠用力挣开了季修延的束缚。
她脸色沉下来,“你们队长又有什么事了?”
自从那天在私家菜馆之后,纪棠和徐瑾屹还没打过照面。
并不是因为徐瑾屹这两天没来剧组,而是因为纪棠刻意避着他,再加上这几天拍摄任务繁重,这么一来二去,还真没有碰上面。
如果不是今天导演临时说要调整拍摄的进度,纪棠和徐瑾屹估计今天也不会碰面。
听出她话中的不耐,季修延眼角往最里间休息室的方向瞅了一眼,
正好听到低弱的开门声响起,他眸色一亮,像是看到了什么救星般,连忙道:
“纪小姐,队长来了,你们自己聊吧,我这根电话线先下线了。”
话音还没落,季修延就闪身离开了。
而这片刻的功夫,徐瑾屹已经一步步走到了纪棠面前。
男人冷肆的眸定定落在她身上,目光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意味。
纪棠偏头避开他的视线,语气偏冷道。
“找我什么事?”
徐瑾屹再次上前一步。
两人已经的距离已经非常近。qqxδnew.net
近到他伸手就能碰到她。
纪棠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细节。
她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一步。
脚尖才刚刚有了动作,手肘突然被人用力握住。
徐瑾屹看着她的眼眸,一字一顿问:
“纪棠,你在躲我?”
“没有。”
她回答的很快,几乎碾压着他尾音脱口而出。
“既然没有,这两天你刻意避着我干什么?”
“因为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可聊的。徐瑾屹,我来这里是工作的,不是来谈情说爱的,在我看来,你和我的这种关系,没必要时时刻刻见面。”
徐瑾屹淡淡咀嚼着她最后一句话。
就在几秒后,倏然问了句:
“所以你和蒋嘉言、还有秦珩,就能时时刻刻见面了?”
纪棠眉心蹙起。
红唇渐渐抿起。
正欲开口,徐瑾屹握在她手肘的掌心却突然下移,直到将她的手指捏在掌心。
“算了,别说了。”
他打断她的话。
拉着她就往外走。
纪棠被他的力道拽的有些重心不稳。
脚下踉跄之际,他转身一把扶住了她的腰,避免她摔倒。
纪棠去推他的手,男人皱着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随后大步往外走。
纪棠被他的动作惊了一跳。
拍着他肩膀让他放开。
“徐瑾屹,你干什么!放我下去!”
“今天不是没有工作吗?我带你出去逛逛。”
徐瑾屹低头看她,脚步不停。就他和她现在这种猫捉老鼠的状态,什么时候才能搞定这位难缠的大小姐?
与其陪着她干耗着,倒不如他主动出击。
对于他现在的举动,纪棠自然不配合。
“你说逛就去逛?我不愿意!徐瑾屹,你放我下来!”
徐瑾屹稳稳扣着她腰身,听着她的话,淡淡扫她一眼。
薄唇中溢出一句:
“你要是有本事自己下去,我就不强迫你,如果没本事,就乖乖待着。”
妈的!
“我偏不!”
她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大,可纪棠却完全忽略了徐瑾屹的力气,她那点力道,他还不放在眼里。
在体力这一块压制上,不管什么时候,纪棠无疑是完败。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纪棠只顾着睁开他两条胳膊,却没注意到,徐瑾屹带着她离开的这条路,根本不是平时剧组工作人员上下班的通道。
五分钟后。
纪棠被徐瑾屹放在副驾驶座上。
趁着他松手之际,纪棠找准时机,看着车门旁边的那点间隙想要快速下去。
然而不等她碰到地面,就被徐瑾屹扣着肩膀重新压在了副驾驶座上。
下一刻,纪棠紧拧着眉抬头。
任凭再好的脾气,被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强迫,也该发火了。
更何况,她的脾气,根本算不上好。
气怒的话已经到了舌尖。
就在她仰头的那一瞬间,眼前忽然投下一片阴影,紧接着,唇上压下来一片温热。
看着近距离放大的冰冷眉眼,纪棠瞳孔骤然一缩。
可就在这时,徐瑾屹一手按着她肩呷,一手扣住她腰身,丝毫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薄唇碾压着她柔软的唇瓣,过分的辗转碾磨。
唇角顿顿传来的痛,让纪棠下意识轻呼出声。
可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徐瑾屹再次切切实实堵住了她的唇。
纪棠指尖近乎泛白,她用力推着他,甚至和上一次一样故技重施想去咬他。
可这次,或许是有了两天前的教训,徐瑾屹动作很快,顷刻间就放开了她。
“徐瑾屹!你占我便宜占上瘾了是吧!”
一次两次的,真拿她当软柿子?!
可纪棠并不知道,为了挽回她,徐瑾屹这段时间也是前所未有的伤神。
之前那些事难言之隐也说了,‘喜欢她’这几个字,他也说了。
过去发生的事,他也跟她道歉了。
偏偏这小姑娘软硬不吃,见了他一句好话都没有。
只知道躲他。
如果不是担心来强硬的,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如履薄冰,他早就拉着她去领证了。
制止住她挣脱的动作,徐瑾屹强行将她抱在怀里。
只平静的给出一句:
但他话中若有似无的威胁也是真实存在的。
第287章 你很喜欢秦珩?
“纪棠,如果你不想今天去民政局走一趟,现在就别再乱动。”
听着他这话,纪棠顿时气结。
“徐瑾屹,你玩够了没有?!”
“从没有玩过。”他语气中尽是认真,“纪棠,我不屑于那些虚情假意,也没有时间陪你玩这些虚假的语言暧昧。”
见她挣扎的动作幅度小了些。
他也顺势松开她一些。
免得弄疼了她。
徐瑾屹继续开口:
“纪棠,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徐纪两家会联姻,我娶你这句话,也从来不是玩笑话,你和我,领证不过是时间问题。”
纪棠眼底眸色动了刹那。
她抬眸对上徐瑾屹的黑眸,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忘了手中的推拒。
“棠棠。”徐瑾屹声音放软。
除却她上次醉酒那次,这是徐瑾屹第一次喊她这个称呼。
纪棠眼底神色涌动片刻,紧随着,她垂下了眼睫。
徐瑾屹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棠棠,我知道你们小姑娘对爱情都有自己的憧憬和向往,不喜欢短时间之内来一场意料之外的无爱联姻。”
“所以棠棠,这段时间,我陪你吃饭看电影,做情侣之间该做的事,等你对我产生感情了,徐纪两家再公开联姻之事。”
对于自己的打算,徐瑾屹没有任何隐瞒,全部告诉了她。
当然,他也不屑于用另一套虚伪的说辞来掩埋自己的本意。
倒不如心里想什么,就告诉她什么。
对于他这番话,纪棠有片刻的错愕。
但很快,微垂的睫毛眨动两下。
徐瑾屹没看到她眼底的情绪,在纪棠重新抬起眼帘的时候,听到她声音淡漠地说:
“不必,我很确定,我一点也不喜欢徐警官,所以你跟我之间,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不过是徒劳而已,除了给彼此增添困扰,别的什么意义都没有。”
“所以徐瑾屹,别再纠缠了。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生活,我们都该找一个合适的人度过余生。”
“合适?”他声音冷了不少。
纪棠不畏不惧,直直迎着他目光。
“对,至少,你和我——不合适。”
听着她这句,徐瑾屹强行压制住心底的那股闷意。
就在她要移开眼眸的时候,他迫她抬头,两人目光再次相撞。
“棠棠,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纪棠:“!!”
就在她眼底再次蓄起怒色的时候,他却轻柔的揉了揉她的发,声调中多了几分哄意。
“好了,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了,你的想法,我现在也知道了。”
“不过棠棠,我还是那句话,你和我没有试过,自然没有合不合适一说。”
“如果试过之后,发现仍然不合适,我自然不会再纠缠你。”
像徐瑾屹这样的性子,能舍下身段天天赖在纪棠这里,已经是人生罕见的事了。
如果被诛狼队的其他队员知道他们一向高不可侵的队长私底下是这样追人小姑娘,估计能颠覆以往他们对自家队长的所有认知。
话音落,徐瑾屹也没有再给纪棠反对的机会,替她系上安全带后,就上了驾驶座开车。
徐氏虽然根基在安淮市,但湘城仍然有不少徐氏旗下的连锁店。
从服饰、到首饰、再到美食城,徐瑾屹拉着纪棠全逛了一遍。
直到两三个小时后,纪棠实在没了力气,他才带着她去吃饭。
安静的包厢中。
纪棠瘫坐在椅子里,无聊的刷着手机,徐瑾屹在对面沏茶。
恰巧这个时候,纪棠手机消息提示音“叮咚”“叮咚”地不停响。
徐瑾屹目光在她身上掠过。
随后定格在她手机上。
见她指尖不停在输入框中打字,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索然无味的无聊神色,徐瑾屹眸底暗了刹那,
将茶水倒入两只青柚茶杯中,他状若无意地问:
“这么开心?和谁发消息?”
纪棠指尖动作顿了一下。
她没看他,只淡淡回了两个字:“朋友。”
听着这两个字,徐瑾屹没有说什么。
却在几秒后,端着其中的一只茶杯,绕过桌子,递到了纪棠面前。
垂眸之间,徐瑾屹正好看到聊天页面顶端的‘秦珩’两个字。
小巧的茶杯被不轻不重的放在桌上,
杯底和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纪棠眼皮跳了下。
她抬眸看过去,徐瑾屹却已经坐回了对面。
脸上冷冷淡淡的,并没有什么表情。
虽然和徐瑾屹相处不多,但或许是这几天他总是出现在她面前,
纪棠莫名觉得他现在似乎心情不是很好。仟仟尛哾
女子唇角动了动,最终却也没有说什么。
重新低头,看向了屏幕上新进来的两条消息。
秦珩说他今天去了剧组才知道戏份拍摄的顺序换了,他知道纪棠今天没有旁的事,便问她愿不愿去出去放松放松。
纪棠在回消息,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在她低头的刹那,徐瑾屹的视线再次凝在了她身上。
刹那后,包厢中冷不丁传来一道寡淡的声音。
“你很喜欢秦珩?”
纪棠指尖一顿。
不巧误碰到了发送键。
方才刚刚在输入框中输入的几个字,顿时被发了过去。
她原本想发的是:
【现在在外面,去不了。】
然而因为徐瑾屹骤然袭来的这句话,最后两个字还没来得及打完,输入框中的那几个字就被发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秦珩,本来只是打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像这种情况,他约过纪棠很多次,却一次都没有约出来过。
这次的结果,估计也是一样的。
他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
然而“叮咚”一声,看着微信上传来的消息,他眼睛瞬间亮了。
【现在在外面,去】
秦珩激动的手都有些抖。
心底只剩下一个念头:立刻给棠棠姐打电话。
甚至他都忘了翻通讯录,
直接打了微信视频电话。
而同一时刻的包厢中。
纪棠和徐瑾屹之间的气氛却很是怪异。
见她不答,徐瑾屹手指碰了碰茶杯壁,看着她又问了一次:
“很喜欢秦珩?”
然而不巧,徐瑾屹话音刚落,秦珩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进来。
第288章 被他直直盯着,她头皮都是麻的
微信的视频来电基本都是统一的提示音,
徐瑾屹顺着这道猝然响起的铃声,目光从她脸上下移,落在了她手机上。
而纪棠,却莫名有种心脏骤缩了一下的感觉。
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
似乎是有些局促,但似乎又不太像。
只是现在的纪棠还不清楚,徐瑾屹由于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和经历使然,让他身上有种冷戾杀伐的气息。
尤其当他沉下眼时,这种几乎已经与骨血相融的气质就在无意识中泄露出来。
徐瑾屹自己并没有发现这点异样,对他来说,他早已习惯了过往冷言寡淡的神情,
也从来不需要笑着去讨好谁,更从来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拘束不自在。
这种心境,他早已习惯。
早就变成了他言语举止中的一部分。
可他在和纪棠在一起的时候,一般都会刻意的敛去自己身上的这股冷劲。
免得让她越来越怕他。
可是刚才,或许是被“秦珩”那两个字刺激到,又或许是她刚才只那么抬头愣愣的看着他,连句“不是、没有”都吝啬说。
以至于徐瑾屹忘了去收敛身上的冷肆气息和那股无形的压迫感。
纪棠只觉得心脏说不出的发紧,在铃声响起的时候,她下意识低头,指尖已经先一步越过大脑,甚至连屏幕上的备注是谁都没有注意,慌乱的按下了接通键。
下一秒,几乎就在电话接通的同一时刻。
落针可闻的包厢中,秦珩的声音突兀传来,骤然打破了一室的冰霜冷冽。
“棠棠姐,你现在在哪?我现在在剧组外面,我立刻去接你,中午我先带棠棠姐去吃饭,下午的时候,我陪你出去逛逛,棠棠姐,你随便说你想去哪?”
或许是太激动,秦珩说话就像机关枪。
“突突突”的,一旦开了阀门,就停不下来。
就这么被徐瑾屹直直的盯着,纪棠的头皮都是麻的。
在他这种冰冷的眼神下,她这会儿挂断电话倒是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再说,她根本没答应他两家联姻,如果被他这么看一眼,就怂兮兮的挂断电话,这才更显得她心中有鬼。
她又不答应嫁他,她的社交,他自然没资格管。
这么想着,纪棠直接起身去了外面接了电话。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徐瑾屹垂下眸,眼底多了几分沉肆。
就在包厢门被再次关上的时候,徐瑾屹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
他冷扫了一眼,是局里的电话。
“局长。”
他声音并没有任何异样。
或者说其中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手机另一端传来一道庄严却又放缓的声音:
“瑾屹啊,你今天有时间来局里一趟吗?之前已经结的一个案子,现在出了一点状况,需要你来帮帮忙。”
徐瑾屹:“局长,哪个案子?”
那边叹息一声,“去年中旬诛狼队接下的那桩。”
徐瑾屹心中已经明了。
他问:“什么时候过去?”
对面迟疑了一下,随后说:“越快越好。”
说罢,又加了一句:
“瑾屹啊,诛狼队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次,我也不想耽误你们的休息时间,可这次……”
局长话中无奈尽显。
徐瑾屹自然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如果只是出了普通的乱子,局里自然有人可以处理。
再不济,可以找诛狼队的季修延他们。
但现在电话直接打到他这里来,就说明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
徐瑾屹淡淡打断那边的话,“局长,我马上过去,最多半个小时到。”
那边一听,松了口气。
口吻都轻松不少。
“好,不急,不差一分半秒。”
两分钟后。
纪棠推门进来。
徐瑾屹也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注视着她走到对面坐下,桌子上已经上好了菜。
不过两人都没有动一下。
方才沏的茶也已不复最初的热气袅袅,只余淡淡水雾晕散。
徐瑾屹看了纪棠几秒,随即起身。
脸上和以往一样,并没有什么情绪。
“你要和秦珩一起去吃饭?”
纪棠捏着手机边缘的指尖停了下。
她抬眸看他,舌尖“不”字还没吐出,
就听到他又说了一句:
“如果这里的菜不喜欢吃……就去吧。”
说着,他站了起来。
最后看了眼纪棠,“我还有事,先回去一趟,你随意。”
说罢,他拿着钥匙离开。
纪棠坐在对面,看着他身形在门口消失,打算去拿筷子的动作就那么停住。
几分钟后。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在脑海中过了一圈可供联系的人选,最后将电话打给了苏宛辞。
那边响了四五声才接通。
接通后,纪棠半趴在桌子上,率先开口:
“喂,小晚晚,吃饭了吗?”
苏宛辞目光在餐桌上扫过,“吃了,怎么了棠棠。”
“你现在方便吗?要不要陪我说说话?”
苏宛辞看了眼对面的陆屿,点头起身,“好啊,你在哪?”
“我过去找你。”纪棠说,“我大约十五分钟左右到华庭。”
十五分钟后,苏宛辞见纪棠神色不是很好,本打算让她在华庭公馆说说话,就她这状态,去了外面苏宛辞也担心。
可纪棠觉得华庭公馆毕竟是陆屿和苏宛辞的婚房,就姓陆的那狗强烈的占有欲,她如果真的在华庭折腾半天,那货又要不乐意了。
她这会儿心里不痛快,也懒得跟他对着干。
于是乎,纪棠看也没看大厅门口的陆屿,拐着他老婆就跑了。
说来也巧,在纪棠来到华庭公馆之前,苏宛辞手机上收到了一条徐瑾屹的信息。
说今天如果纪棠联系她的话,先让苏宛辞带着纪棠去吃点东西,纪棠可能没吃午饭。
所以在见到纪棠后,苏宛辞直接拉着她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厅。
苏宛辞定了一个隔间——安静,适合说话聊天。
“棠棠,怎么回事?”
纪棠用筷子戳着面前的一道菜,眼帘轻垂着,好一会儿才开口:
“晚晚,你知道徐纪两家现在的事吗?”
苏宛辞点头。
虽然没人知道徐瑾屹就是大家口中越发好奇低调的徐氏继承人,但是徐纪两家有可能联姻的事,已经在上层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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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徐纪的感情线比较多,喜欢徐纪的宝子们可以磕起来了!
另外,有不少宝子提议徐纪另开一本新书,今天在这里统一回复一下:徐纪目前不打算重开新书,不然很多剧情会是重复的,徐纪的感情线和故事线会在这本书中讲完~
至于陆屿和晚晚,从下周开始,正式转回男女主的专场~(悄悄说一句,会有大家意料之外的瓜:)
第289章 他怎么样,和我没有关系
“你跟我哥,有戏吗?”苏宛辞犹豫了会,问出这句话。
纪棠托着腮叹息,眉眼间愁色浓郁。
“当然……没有。”
其实苏宛辞身为徐瑾屹的妹妹,纪棠找她谈心并不是最佳的倾诉对象。
但是纪棠真正知心的朋友并不多。
从小认识的,目前还在联系的,也就陆屿、程逸舟、周牧他们。
至于庄清,纪棠虽然百分百信得过她,也把庄清当成亲人。
但是徐瑾屹身份特殊,她现在和徐瑾屹的关系又如此尴尬,让太多人知道他的身份,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庄清对于纪棠和徐瑾屹的事,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思来想去,纪棠便把电话打给了苏宛辞。
……
听着纪棠那四个字,苏宛辞语气轻缓问:
“真的放下了?我看现在表哥他好像……”
苏宛辞剩下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纪棠出声打断。
“他怎么样,和我并没有关系。”
“徐纪两家的联姻,我和他说过好几次了,我不同意,可现在……我不知道他忽然之间态度大变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真的喜欢?
还是……只是到了不得不结婚的年纪,随便拉个人领个证?
之前在徐瑾屹那里,纪棠被拒绝了太多次,她已经不敢再想太多。
若是换了以往,就以她的性子,早就站在他面前亲口去问:‘你该不会真喜欢我吧?’这种话了。
但是现在……
她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炽热的勇气。
在徐瑾屹面前,她总觉得她是低劣的那一方,
她总觉得,他高高在上,是她企及不了的高度。
甚至……心底隐隐有一种,或许,她根本配不上他的感觉。
她对他的工作完全不了解,别说帮忙了,平时聊天都没什么共同话题。
若是论身份出身,纪棠虽然出身纪家,是名副其实的纪家大小姐,但和徐瑾屹这种顶峰豪门相比,终究是逊色一筹。
再加上,他之前冷言拒绝了她太多次。
她的自信,早已在他一次又一次冰冷拒绝的话语中,一点一滴消失殆尽。
她不敢,也不愿再去踏出那一步了。
与其重新燃尽所有热情再次去融化他那块寒冰,倒还不如……她像年底那样,答应相亲,和一个陌生人重新认识。
……
见她脸色不是很好,苏宛辞握住纪棠手背,轻轻拍了拍。
“棠棠,你有没有想过,表哥他如此接近你,或许……真的是因为他喜欢你?”
说罢,苏宛辞脑海中恍然浮现当初在南郊树林的那一幕。
其实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一下,
如果她是纪棠,先是在之前被喜欢的人冷言拒绝多次,
后在面对危险时,看着唯一能救自己的男人绝情说‘她根本不配和任务相提并论’的一幕时,她也会寒心,也会彻底失望。
但是……
“棠棠,无论如何,我相信,至少在南郊树林那一回,表哥他不是觉得你不重要,而正是因为太重要,所以才只能那样说。”
“毕竟,那种情况下,你对表哥来说越重要,你的危险程度就会越高。”
听着这番话,纪棠长长叹了口气。
几秒钟后,她晃了晃脑袋。
拿过一旁的杯子倒了杯酒。
一口饮尽,随着酒水的刺激,也咽下了喉中的苦涩,
待那股辛辣的感觉消退几分后,她看向苏宛辞,一如既往那般扬唇笑着:
“算了算了,管他是不是真心呢?一个男人而已,不值得如此伤神。”
“再说了,我现在根本不喜欢他,再纠结这些,除了让自己更矛盾更心堵,别的什么都没有。”
“就这样吧。”
纪棠脸上多了一抹释然。
“来,小晚晚,陪我喝一杯,世上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能找不到?”
纪棠再次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本小姐就不信,我还能找不到一个领证结婚的男人!”
看着纪棠这个样子,苏宛辞不由叹气。
感情这种事,是最捉摸不透的。
纪棠和徐瑾屹之间的事,她终究只算外人,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还得靠他们自己去解决。
这天下午,纪棠拉着苏宛辞断断续续说了很多。
这段时间的心堵,趁着这次谈心,缓解了不少。
但由于是在外面,并非和上次一样身在华庭,纪棠前前后后只喝了几杯酒,并没有让自己喝醉。
晚上六点的时候,两人分别。
苏宛辞亲眼看着纪棠上了纪家司机的车才回了华庭公馆。
……
晚上六点半。
苏宛辞刚一进门,两只肥嘟嘟的小团子就一起冲了过来。
然而就在还有一两米的距离时,半路插出来一个陆屿,将两只小家伙挡开,双手紧紧抱住了苏宛辞。
“老婆,怎么回来这么慢?天都黑了。”
他掌心扣着怀里人儿柔软纤细的腰肢,薄唇轻吻苏宛辞的耳垂,嗓音低低沉沉地在她耳边响起。
苏宛辞弯了弯唇,转眸时看了眼地上的两只小家伙,回抱住陆屿劲瘦有力的腰身,轻声回道:
“难得和棠棠聚一次,多聊了会。”
地上的两小只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变得越发默契。
现在小萨摩耶和小团子动作如出一辙的坐在地上,仰着脑袋,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就那么望着陆屿和苏宛辞。
就在苏宛辞想推开陆屿,去撸一把这两只小家伙的时候,团子视线在陆屿和苏宛辞身上来回扫过,最后很是自觉的甩着毛绒绒的小尾巴去花园了。
它的‘跟班’小萨摩耶,见状,呆萌萌的脑袋转了转,随着也跟了过去。
看着这一幕,苏宛辞笑道:
“我们陆少真是好手段啊,连团子这只不愤的猫,都能被你收服。”
闻言,陆屿抬着她下颌让她仰头,薄唇落在了她唇角,语气中颇有几分自豪的感觉。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家小姑娘嫁的男人是谁,就一只波斯猫而已,你老公还能干不过它?”
苏宛辞忍住笑。
这个时候实在不想泼他冷水。
前段时间被气得用尽手段和一只小猫咪对战的小心眼男人也不知道是谁。
第290章 聚餐
不过现在团子和小萨摩耶的相处,倒真是出乎陆屿的意料。
陆屿原本只是想着找一只和团子不对付的狗过来,分散一些团子的精力,免得它天天和他抢老婆。
可后来,陆屿发现,虽然小萨摩耶和团子破天荒的友好相处,但是自从萨摩耶来了华庭公馆之后,团子似乎一夜之间懂事了不少。
平时陆屿不在的时候,团子和萨摩耶两小只全都黏着苏宛辞。
可当陆屿在的时候,它们两个又非常有眼色,尤其是团子,主动带着小萨摩耶去花园玩,不打扰这夫妻俩的腻歪时光。
用陆屿的话来说,就是这只叛逆的小团子终于长大了,知道他这个男主人也算是能决定它未来猫生的主人了。
对于团子和小萨摩耶的变化,陆屿无疑是最乐见其成的。
连带着最近照顾团子和小萨摩耶天天都是亲力亲为,将这两只小家伙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每每见陆屿亲自喂猫喂狗的时候,苏宛辞便提议说招一个管家或家政过来,像喂宠物这种活,哪里需要他这个总裁亲自动手?
可陆屿却说,华庭公馆是他和她两个人的婚房,是他们自己的私人地方,不想让太多的人踏足这里。
平时家里的家务也不多,无非就是做饭洗碗再加上喂两只小家伙,这点小事,他一个人就能做的好好的,完全没必要再招一个人进来当电灯泡。
……
餐厅中。
陆屿已经提前做好了晚饭,将饭菜摆上餐桌,他问苏宛辞:
“纪棠现在都不用拍戏了吗?”
“用,不过今天没有她的戏份。”苏宛辞坐在椅子上。
陆屿将煮好的粥放在她面前,随口问了句:
“那她跟你说了吗?那位大小姐是我们未来的嫂子吗?”
听着这句,苏宛辞顿了一下才回,她摇了摇头,给出一个字:“悬。”
陆屿抬眸看她,嗓音含笑:“纪棠的性子,典型的属于‘拿得起放得下’,表哥要是真的喜欢她,估计还得费一番心思。”
陆屿这话话音刚落,苏宛辞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的备注,她接通。
那边率先传来徐瑾屹的声音,嗓音依旧,只不过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晚晚,纪棠回去了吗?”
“回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到纪家了,哥你忙完了吗?”
“还没有。”徐瑾屹边出警局,边说道:“有个案子临时出了点状况,大概要忙一两天。”
音落,徐瑾屹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
“晚晚,如果纪棠这两天再找你,别让她喝太多酒。”
上次纪棠喝的大醉的那一次,着实折腾的不轻。
挂断电话后,季修延在后面追过来,问道:
“队长,你今天还去剧组吗?”
徐瑾屹脚步不停,“先不去了,尽快将局里的事处理完。”
华庭公馆这边。
吃过晚饭,陆屿正准备抱着自己的小姑娘上楼。
还没走到楼梯口,陈恒就风风火火的来了华庭公馆。
他手中是厚厚的一沓册子。
“老板,婚礼方案出来了,您快看看,要定哪一个?”
苏宛辞避开陆屿落下来的吻,手腕推着他,让他放她下来。
“别闹,你先放开。”
陆屿不情愿的放过嘴边的肉,脸都黑了,松开苏宛辞,转身冷眸睨向某个没眼色的特助。
“我是给你开的工资太多了吗?让你大晚上浪费休息时间往华庭跑?”
陈恒本能的往窗外看了眼天色。
讪讪咳了声,低声解释道:
“这不是前两天见老板你很着急吗?所以在方案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就马不停蹄送过来了。”
陆屿:“……”
倒成他的错了?
接过陈恒手中的婚礼方案,某位甩手掌柜老板当即撵人。
“行了,你走吧,下次记得,晚上别往华庭跑。”
陈恒火速转身离开,那速度,比来的时候还要快。
生怕慢一点,这个月的奖金又泡汤。
陆屿接过婚礼方案册子后,并没有给苏宛辞,反而是随手放在了一旁。
冷白指骨箍着小姑娘细软的腰肢,微微一用力,就将她扯进了怀里。
稀碎的吻落在瓷白的颈侧,他嗓音又低又哑:
“宝宝,明天再看,今天先陪我。”
“你……唔!”
苏宛辞刚开口,唇就被倏然堵住。
所有的声音顿时被吞没。
陆屿将她打横抱起,没再走楼梯,反而去了电梯口,按下了四楼的按钮。
***
南郊剧组。
徐瑾屹这两天由于被局里拖住了身,没再像前几天那样天天堵在剧组。
这天拍完戏后,导演提议大家一块聚一聚。
这场待开播的新剧从开组第一天就久经波折,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中途更是经历了换主角的风浪,是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了。
再加上蒋嘉言蒋影帝加入剧组,所有人欣然同意晚上聚餐。
见众人没有意见,导演看向纪棠,“棠棠,今天你可不能溜,大家一块聚一聚。”
今天拍戏结束的早,再加上导演特意强调,纪棠回去也没什么事,便答应了。
庄清安排好接下来的行程,陪着纪棠一块去了聚餐的会所。
包厢中坐了三大桌,纪棠、蒋嘉言、导演、庄清、再加上男二女二等人坐在了同一桌上。
刚开始上菜,导演就看着纪棠和蒋嘉言说道:
“棠棠,嘉言,你们两个一个是影后,一个是影帝,演技和咖位都是一顶一的,今后倒是可以经常合作。”
而且单从颜值来看,纪棠和蒋嘉言的cp感也很足。
听着这话,纪棠只是笑了笑。
倒是蒋嘉言,看似玩笑,实则认真的回道:
“我也正有此意,纪小姐的演技让人叹服,希望今后能有多合作的机会。”
说着,他招呼服务生倒上了酒,递到了纪棠面前。
而另一边。
徐瑾屹忙完局里的事已经到了七点。
外面天色已经暗沉下去。
徐瑾屹边往外走,边给林泽拨去了电话。
“剧组那边,今天的戏拍完了吗?”
林泽自然知道自家徐少想问的是什么。
当即回道:
“拍完了,今天剧组统一聚餐,在‘灯兴会所’。”
闻言,徐瑾屹眉心折起。
“蒋嘉言在吗?”
林泽不明所以,回道:
“在,他是男一号,这种场合,自然是免不了的。”
第291章 病态却又痴迷的目光如冰冷的毒蛇,缠绕在她身上
徐瑾屹拉开车门,发动车子,同时给林泽说了句:
“把会所的位置发过来。”
半个小时后。
灯兴会所。
剧组中有不少人都是会活络气氛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大家平时关系还算不错,包厢中的气氛也是越来越热闹。
这部戏的导演于辉是圈内最出名的导演,凡是经他手的剧,没有不爆火的。
别说他主导的剧本主角,就算是剧本中一个不出名的配角,也是不少人争抢的机会。
趁着今天这次聚餐,不少演员打算着和于辉打好关系,希望下部剧再有合作的机会。
趁另一边演员给导演敬酒,蒋嘉言偏头看向旁边的纪棠,眼底划过一抹暗光。
片刻后,他起身,坐在了纪棠旁边的一个空位上。
“纪小姐,虽然我侥幸获得了影帝的头衔,但从资历来看,和纪小姐相比,仍然算是后辈,希望今后能有更多的机会和纪小姐切磋演技。”
他酒杯移过来,明显是想和她碰一杯。
庄清刚才出去接了个电话,现在她人不在,纪棠端着自己面前的酒杯虚虚和他碰了一下。
意思性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倒是蒋嘉言,并不介意她只是浅抿一口,反而把自己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似乎很喜欢和纪棠聊天,不停在找话题说话。
纪棠脸上挂着一抹淡笑,不时回应一两个字,几分钟后,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借着去洗手间的间隙离开了包厢。
出来包厢之后,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纪棠才发觉头有些晕。
倒不是酒喝多的缘故,但凡在外面,纪棠一向十分注意喝酒的量。
从不会让自己喝醉。
今天晚上,总共喝了都不到一杯红酒。
晃了晃泛晕的脑袋,纪棠下意识拿出手机给庄清打电话。
可那边一直占线,打不通。
她随后给庄清发了条消息,就近去了一个洗手间,想用冷水清醒一下。
而此时的包厢中。
纪棠方才走的急,并没有注意到蒋嘉言幽暗的目光。
在纪棠离开后,蒋嘉言抬手间不小心碰到纪棠方才的酒杯。
“啪”的一声脆响,在热闹的包厢中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的注意力都看向了这边。
就连于辉导演都看了过来。
“嘉言,怎么了?”导演问。
蒋嘉言歉意笑了笑,指尖捏了捏眉心,对众人道:
“不好意思,酒喝多了,有点头晕,我出去透透气,大家继续。”
说着,他起身。
并招呼服务员将地上的酒杯碎片处理掉。
这一段小插曲并没有人放在心上。
大家都以为是蒋嘉言微醺误打碎了酒杯。
在他即将来到门口时,于辉注意到纪棠也还没回来,对蒋嘉言说了句:
“棠棠还在外面,嘉言,如果见到棠棠看看她是不是也不舒服。”
蒋嘉言温润笑着,神色无恙的应了下来。
出来包厢后,他脸上所有的情绪散去,
眼底的幽色也不再掩饰。
目光在长廊中扫视一圈。
随后朝着一旁的洗手间走了过去。
而就在长廊尽头的洗手间中,
纪棠双手撑在盥洗台上,红润的唇被咬的有些泛白,脸上苍白的色泽中渐渐透出几分不正常的红。
脑海中越来越晕,体内的力气也仿佛在不断被抽出。
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纪棠不会不懂这是遇到了什么事。
只是她想不通,今天到底是哪一环出了漏洞被钻了空子?
来不及多想,她关上水龙头。
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渍。
握着手中的手机,就要快速离开这里。
可就在她推开门之后,门口却挡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纪棠视野有片刻的恍惚。
待她努力看清面前之人是谁后,整个人已经被蒋嘉言推着进了洗手间。
并且身后的门被“砰”的一声踢上。
这声响动,让纪棠找回片刻的清醒。
她捏紧掌心,靠疼痛来刺激昏沉的意识。
“蒋嘉言?你怎么在这里?”
蒋嘉言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再也没有了任何掩饰。
他一步步逼近,眼底的情绪纪棠根本看不清。
“棠棠。”
他声音低下来,肖想了多年的称呼,终于在她面前名正言顺唤出口。仟韆仦哾
纪棠身体一震。
诧异抬头。
而蒋嘉言却已经抓住了她手腕,手上的力道逐渐增大。
“棠棠,是不是很难受?我能帮你。”
纪棠拧紧眉要甩开他。
可不仅没能如愿,在当下中招的情况下,她身体狠狠踉跄。
蒋嘉言攥着她的手臂,不让她乱动。
病态却又痴迷的目光如冰冷的毒蛇,缠绕在她身上,妄图将她死死困住。
“棠棠,我喜欢你五年了,在你刚进娱乐圈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四年前,我放弃家族企业,孤身一人踏进娱乐圈,只是希望未来能同你携手。”
他诉说着这些年的心思,执拗的让她听。
“棠棠,这四年,我不分日夜的奋斗努力,只是希望能尽快站在你面前,希望能以最鲜亮的身份站在你面前,可是棠棠……”
他沉沉笑了声,眼底闪过一丝什么。
冰冷的指尖缓缓攀上她滚烫的脸颊。
“你似乎并不喜欢我……”
纪棠对他的冷漠和不喜,蒋嘉言从一开始就能感受到,
可他等了那么多年,他已经等不下去了。
这几年,每每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就在暗中看看她,给自己一点动力。
他终于让自己成为了影帝,能真正配得上她,也能真正和她并肩作战了。
可是进了剧组之后,他才发现,她不仅不喜欢他,反而和秦珩,甚至和徐氏那位都有牵扯。
再加上平时在剧组,除了正常的拍摄工作之外,其余时间,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蒋嘉言等不下去了,等这部戏一拍完,下次他什么时候才能日日见到她就是个未知数了。
再加上副导演被查,在娱乐圈,已经没有人能帮他。
是以,蒋嘉言兵行险招,
借着这次剧组统一聚餐的机会,费了大心思给她下了药。
既然正常的相处行不通,他倒是也不介意来不正常的。
到时候剧组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她之间的事,再加上外界的舆论,纪棠哪怕不同意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第292章 把她交给我吧
纪棠没想到蒋嘉言能疯到这种程度。
平时他们的相处少之又少,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外人看来温润有礼、进退有度的新晋影帝,竟然怀揣着这种阴暗又偏执的心思。
她拼尽全力躲避,不肯让他触碰到分毫。
“蒋嘉言,你疯了吗?今天你做了这种事,今后就再也别想在娱乐圈混下去!”
蒋嘉言自然不在乎。
他强行将纪棠压在后面的盥洗台上,看着她愠怒的眼睛,声音轻却残忍:
“我本来就没打算继续混,纪棠,我进娱乐圈的本意就是为了你,我从没有想过一直在圈里发展。”
“这一切,不过只是我接近你的手段而已。”
蒋嘉言想起前段时间纪家安排相亲那件事,他说:
“上次纪家安排相亲的时候,我本想着促成蒋、纪两家的婚事,可你父母似乎并没有打算考虑外市,既然这样,那也没关系,总有别的方法。”
话音落,他忽然吻下来。
纪棠本能猛地偏头。
他的唇落在了她脖子上。
那种陌生且排斥的感觉,让纪棠生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快速想着对策,可脑海中却偏偏像生了浆糊似的。
别说解决的办法了,就连眼前的视野,她都快要看不清。
见她已经快到极限,蒋嘉言扯唇道:
“没用的,棠棠,这不是一般的药,你抵抗不住的。”
既然他用了这一招,就不可能再留下任何回转的余地。
纪棠慌乱的解锁翻通讯录,可不等她按下号码,就被蒋嘉言发现了动作。仟韆仦哾
他用力打掉她的手机。
“啪”的一声砸在冷硬的地板上。
“你放开!”纪棠努力保持清醒。
他却倏然将她抱了起来,大步往门口去。
“换个地方。”
然而就在蒋嘉言开门的一瞬间,一股重大的力道快速袭来。
他甚至还没有看清门口那人是谁,怀里的纪棠就被扯了过去。
蓦然间被狠狠按进坚硬的怀抱中,纪棠额头被磕到,下意识轻“嘶”一声。
徐瑾屹脸色沉得骇人。
在蒋嘉言上来争夺的时候,一脚将他踹在了地上。
对上盛怒之下的徐瑾屹,蒋嘉言自然没有反抗的机会。
胸口那里顿顿的疼。
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而徐瑾屹抱着像是一团火炉的纪棠,根本没时间多耽搁,带着她大步离开。
见状,蒋嘉言瞳孔蓦然一缩。
忍着胸前的疼痛,他拧眉:“咳……你放开她!”
然而徐瑾屹却连眼神都没扔给他一个。
后面追来的季修延见状,一愣。
徐瑾屹声音很冷,快速道:
“去开车,就近去华南医院。”
季修延瞬间反应过来,先一步去按电梯。
停车场。
车里。
纪棠的意识已经近乎没有。
那张漂亮的脸颊上,又红又烫。
别说体表的温度,就连她呼吸间的气息,都烫的厉害。
徐瑾屹一只手紧紧抱着她,不让她乱动。
另一只手快速给苏宛辞拨去了电话。
等那边刚一接通,他立刻问道:
“晚晚,你现在在华南医院吗?”
苏宛辞十几分钟前刚下班,现在正走到半路。
“我刚回来,怎么了哥?”
徐瑾屹低头看向纪棠,嗓音有些紧绷:
“纪棠被下了不干净的东西,我现在带她去华南医院。”
苏宛辞顷刻间明白过来徐瑾屹的意思。
由于是扩音,正在开车的陆屿自然也听到了那边的动静。
在前面路口,直接打了方向盘。
“晚晚,跟表哥说,程逸舟现在在医院,让表哥带着纪棠先过去,我们随后就到。”
十分钟后。
徐瑾屹和陆屿几个一前一后来到华南医院。
看着病床上的纪棠,程逸舟眉心紧皱。
显然情况不理想。
“已经打了两针抑制剂了,却依旧没有任何效果,这应该不是普通的药,目前来看,最好的办法就是……”
程逸舟话没有说完。
但大家都不傻,
能听懂他话中的意思。
徐瑾屹将视线投向苏宛辞,检查过后,苏宛辞也道:
“这个东西,和上次苏瑞禾整出来的那个试剂有点类似,但效果又不完全一样,棠棠这一个,就算今天晚上用药强行压下去,今后很长一段时间,身体都会有损伤。”
而且,目前最关键的问题是,从在会所中察觉到征兆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
蒋嘉言弄出来的这种东西,一旦开始发作,就没有抑制剂能压制。
所以就算想用药强行将药性压下去,效果也微乎其微。
纪棠此刻已经意识全无。
在方才来的一路上,由于都是徐瑾屹在抱着她,她这会儿下意识地紧紧攥着徐瑾屹的手,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在了手腕上。
瞥着纪棠额角的簿汗和几近被咬破的唇角,徐瑾屹眼底闪过几分挣扎,随后忽而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见他这动作,苏宛辞一怔:“哥……”
徐瑾屹看着怀里的纪棠,垂眸道:“把她交给我吧。”
说罢,在几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带着纪棠离开了病房。
后面的程逸舟一脸懵逼,“不是……这什么情况,纪棠她……”
程逸舟指着门口,一脸被雷劈的表情。
华南医院外面的车上,季修延还等在那里。
见队长抱着纪棠出来,他连忙拉开车门,
“队长,接下来这是?”
徐瑾屹抱着纪棠坐在后座,扣住她不断挣扎的腰身,带着几分凉意的手指落在她几乎被咬出血的红唇上,
“乖,别咬。”
他嗓音很轻,带着明显的哄。
那双素来冷漠的眸,此刻却染上了几分心疼和挣扎。
脑海中划过的,是那天她坚决的说喜欢秦珩的那一幕。
【你就那么喜欢他?】
【是,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谁规定我不能喜欢他了?】
片刻后,徐瑾屹对前面开车的季修延道:
“修延,联系秦珩。”
“是……啊?”
季修延下意识应声。
却在下一刻,猛地愣住。
就纪小姐目前这情况,联系秦珩?
这不是……将纪小姐拱手让人吗?
季修延此刻太过诧异,以至于他并没有注意到徐瑾屹此刻嗓音中的晦涩和复杂。
第293章 不要
见季修延不动,徐瑾屹微微皱眉,催促道:“还不快打电话?”
季修延捏紧手机,却不愿意拨。
“队长,你……”
如果今天晚上真的让秦珩带走纪棠,那么自家队长和纪小姐之间……也就彻底结束了。
季修延现在不明白,为什么队长明明喜欢纪小姐,这会儿却又将她往外推。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此刻车厢中发生的事,纪棠细眉拧起,纤细苍白的指尖紧紧攥着徐瑾屹不肯放手。
紧闭的眼角溢出几缕泪痕,她胡乱摇着头,唇瓣中间歇吐出两个不甚清晰的字眼:
“不要……不要……”
声音很轻很小,但是徐瑾屹和纪棠离得太近,他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不要?”
他低头问她。
眼底情绪几经变化。
纪棠此刻的意识顿顿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只是遵从着内心,两只手死死抱着徐瑾屹,一分一秒都不肯松开。
她滚烫的额头胡乱的在他手臂上蹭,唇间的声音渐渐变成了几分呜咽。
徐瑾屹手背上的青筋鼓起。
薄削的唇紧抿。
他将她抱起放在腿上,凝视着她眉眼,一字一顿问道:
“纪棠,你知道我是谁吗?”
怀里的女子眼睫打着颤,努力睁开眼看他。
但她瞳孔似乎并未聚焦。
好一会儿,就在徐瑾屹打算放弃的时候,她却忽而开口:
“徐瑾屹……”
有了第一声,便有了第二声。
“徐瑾屹……徐瑾屹……”
听着她话中的字眼,男人微凉的掌心贴在她后颈上。
或许是被她身上的温度晕染,掌心很快变得越发炽热。
他神色认真的问她,想把接下来两人之间所有的主动权都交到她手里。
“纪棠,你知道你自己现在的情况吗?要我……还是要秦珩?”
纪棠这会儿跟不上他的思绪。
混沌成一团浆糊的脑子努力运转,好一会儿,她才做出了选择。
她并没有说话,只是身体的本能,驱使她抱紧了徐瑾屹。
“别丢下我……”
徐瑾屹并不知道她这句话,是因为在乎,还是因为她此刻被药性折磨的不省人事下意识的依赖。
但……
似乎也不重要了。
如果她今天和秦珩离开,那么今后,他绝不会再出现在她生命中,
她和他,会彻底没了任何交集。
但若是她留下……
从今天开始,她就再也别想独善其身了。
徐纪两家的联姻,也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见后座好几秒都没有动静,季修延拿着手机为难的开口:
“队长,秦珩那边……还打不打?”
纪棠无意识的将自己蜷缩在徐瑾屹怀里,仅剩的所有力气,都在死死抓着他。
徐瑾屹低头注目着她。
回道:“不打了,去就近的那套公寓。”
前段时间徐父徐母和苏宛辞相认后,徐天瑞在湘城置办了好几处别墅,就为了以后方便见面。
徐瑾屹常住的那个小区,离湘城特警分队很近,但和华庭公馆、以及华南医院的距离都不近。
为了来往方便,当初徐瑾屹也在华庭公馆周边购置了几套独套公寓。
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
季修延知道公寓的地址,离这里很近,全程不到十分钟的车程。仟韆仦哾
他车开的很快,一分一秒都不耽误。
在六分钟之后,就停在了公寓门口。
徐瑾屹抱着纪棠下车,径直上了楼。
季修延心情甚好的开车离开。
有了今天晚上蒋嘉言的那一波助力,相信自家队长和纪小姐很快就能真正在一起了。
不过说起蒋嘉言,季修延脸上掠过一分寒芒。
那不怕死的杂碎,连他们诛狼队的人都敢动,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季修延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将车开去了剧组聚餐的那个会所。
……
公寓中。
徐瑾屹将纪棠放在床上。
察觉到自己抱了好一会儿的浮木消失,她脸上明显闪现几分慌乱。
手臂在空气中抓了抓,想将‘浮木’抓回来。
徐瑾屹看着她的动作,眸色又暗又沉。
他站在床边,看着一点都不老实的小姑娘,
安静的卧室中,男人沉肆的嗓音缓缓传出。
“纪棠,你想清楚了,过了今天,我就真的不会放过你了。”
这句话,他不知是想对她说,还是想对他自己说。
“你……”
就在他下一句话要出口的时候,床上迷迷糊糊的纪棠忽然挣扎着坐起了身,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徐瑾屹身体顿了一下。
随后扣住她腰肢,将她圈在了怀里。
***
另一边。
华南医院。
程逸舟离开病房后,陆屿和苏宛辞两个并排回华庭公馆。
想着刚才那一幕,苏宛辞心头多了几分担心。
“现在怎么办?”
陆屿捏了捏她的指尖,安抚道:
“还能怎么办?只有这一个办法有用,就算不是表哥,也会是别人。”
见苏宛辞还想说什么,陆屿亲了亲她唇角,低声哄道:
“好了,宝宝,你要是实在担心,待会我让人查查表哥和纪棠去了哪儿,明天一早我就带你过去。”
***
而会所这边。
为了不引人注意,蒋嘉言忍着胸口的彻痛爬起来,努力让自己脸色无恙回到包厢。
见到他一人回来,于辉导演问了句:
“嘉言,看到棠棠了吗?她出去好一会儿了。”
蒋嘉言的表情无懈可击,温润又谦和。
“抱歉导演,我并没有找到纪小姐。”
导演皱了皱眉。
正想起身亲自去打个电话。
还没来得及动作,包厢的门再次被人猛地推开。
这一动静不小,里面的剧组人员都吓了一跳。
以季修延为首的好几个警员,统一穿着警服,脸色冷峻的出示了手中的证件。
“接到秘密举报,这个包厢中有人涉嫌下药qj,现请各位配合调查!”
众人一怔。
眼前这阵仗,除却蒋嘉言之外,旁人脸上只有疑惑和不解。
季修延视线意思性的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最后落在蒋嘉言身上时,眼底多了几分冷。
他并没有多说,只示意后面的警员。
“把他带走。”
蒋嘉言心底慌乱,脸上却不显。
他避开那些警员的手,拧眉看向季修延。
“你这是什么意思?无凭无据凭什么抓我?还有什么下药?越来越荒诞,我们都是同一个剧组来聚个餐,大家都很熟,谁会干这种缺德事?”
第294章 还咬?
季修延面无表情:“确实,同一个剧组,这么熟,还能干出这种缺德事,只能说,蒋影帝德不配位,来这个剧组更是心思不纯。”
说罢,大开的门口再次进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正是刚才收拾酒杯碎片的那个服务员。仟韆仦哾
他手中是一个透明袋,里面装着的,正是纪棠用过的那只酒杯。
季修延拎着透明袋,让蒋嘉言看清楚。
“蒋影帝故意打碎它,不就是为了掩盖事实吗?可惜你忘了,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监控。”
哪怕蒋嘉言的动作再快又如何?
他再快,也快不过诛狼队。
季修延懒得跟这种东西多说,当即挥手,“带走。”
两个警员强行押着蒋嘉言上了警车。
后面的导演见状,担忧问:
“这……警察同志,这是不是搞错了,嘉言的品行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他怎么可能……”
“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同样,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人。”季修延语无波澜。
这天晚上,任凭蒋嘉言如何颠倒黑白,也没能扭转局势。
反而直接被扔在局里待了一晚上。
像蒋嘉言这种公众人物犯错,性质会更加恶劣,毕竟他们的影响力大,只要按着这件事彻查,蒋嘉言立刻就能从娱乐圈除名。
第二天。
公寓。
纪棠浑身酸疼的醒来,太阳穴像是要炸开了般疼。
她抬手按住额角捏了捏,卷长的睫毛缓缓眨动,随即眼睛睁开。
在看到头顶陌生的装饰时,纪棠眸色一顿。
脑海空白了半秒。
随后她猛地睁大眼,视线先是在室内划过。
随后低头看向被子底下的自己。
那一瞬间,纪棠脸色顿时白了。
身处陌生的环境,此刻又是这般场景,她不可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只是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她全然不记得。
甚至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短暂的错愕之后,纪棠下意识想去找自己的手机。
可手机昨天被蒋嘉言打掉在了会所的洗手间,她这会儿又怎么可能会找到。
寻找无果,纪棠也不执着。
随手抓过床尾叠放整齐的一套衣服,慌乱的往身上穿。
由于心神太乱,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她现在穿的这一套衣服,正是前几天徐瑾屹带她买的一堆衣服中的一件。
套上衣服后,顾不上其他,纪棠下床就要离开。
可就在脚沾到地上的刹那,腿脚一软,差点没摔下去。
在洗手间出来的徐瑾屹及时扶住了她。
避免她摔在地上。
“醒了?”
纪棠由于是低着头,一开始并没有看到徐瑾屹的脸。
但他这两个字出口,纪棠无意识的咬紧了唇瓣。
瞥着她的动作,徐瑾屹眉心微皱。
还咬?
就这么喜欢咬唇?
从昨天晚上他见到她,一直到现在,她这个动作就没有断。
现在唇角被她咬的又红又肿。
他抬手,指腹轻轻摁在了她唇角。
让她松开牙齿。
嗓音中透着几分温色:
“这么喜欢咬自己?非要见血才肯罢休?”
纪棠松开唇角,本能的偏了偏头,避开了他的触碰。
见状,徐瑾屹眸色暗了刹那。
他淡淡收回手,从一旁端起一杯温水递给她。
“想问什么,就问吧。”
纪棠接过水杯,怔怔握在手里。
“我……”她唇角倏动,好一会儿,才道出一句:“你……我们昨天……”
“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徐瑾屹接过她下半句话。
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纪棠,你还记得昨天在会所的事吗?”
纪棠努力回想,昨天她好像有些头晕,就去了洗手间,后来……蒋嘉言……
回忆到一半,思绪被打断。
徐瑾屹说道:“蒋嘉言在你的酒里下了东西,昨天我恰好去那个会所,碰巧见到了你。”
纪棠:所以……
发生关系的,就成了她和徐瑾屹?!
纪棠这会儿整个人都是乱的。
比起被下药,她似乎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和徐瑾屹现在的关系。
尤其现在,两人待在一块,莫名让她觉得不知所措。
可她想逃避,不代表徐瑾屹还给她躲避的机会。
他直言道:“纪棠,我记得你之前说你喜欢秦珩,昨天我本打算让秦珩带你回去,但你抱着我死活不肯松手,无奈,我只能将你带了过来。”
在听到他第一句话时,纪棠心尖猛地跳了一下。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平静道:“我知道了,昨天的事我不记得了,我……我先回去了。”
她下意识要走。
可手才刚碰到门把手,就被徐瑾屹握住了手肘。
“不想去局里看看罪魁祸首?”
纪棠摇头。
“先不去了,我想先回去。”
她需要好好想一想,想想该怎么和徐瑾屹相处。
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一场荒唐,打乱了所有的现状。
这个情况,纪棠是第一次遇到,说不慌那是不可能的。
徐瑾屹这次并没有强迫她。
很干脆利落的松了手,还贴心问道:
“是我送你回去?还是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
说罢,她连忙拉开门,仓皇走了出去。
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徐瑾屹停在原地,并没有动,
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晦涩。
在纪棠来到公寓门口时,早早等在那里的林泽将手机和包包一块递给了纪棠。
“纪小姐,这是您的包和手机,昨天落在会所了,徐少让我交给您。”
纪棠道谢接过。
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大多数都是庄清的。
纪棠给庄清发了条平安短信,随后滑动通讯录,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最后将号码拨给了苏宛辞。
苏宛辞那边接的很快。
从早上开始,她就在等着纪棠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
纪棠那边生无可恋的声音就率先传了过来——
“小晚晚,要命了!我睡了你哥!”
第295章 因为喜欢你才会碰你
此刻身在华庭公馆,听着她这句话的苏宛辞:“……”
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在听到纪棠话音的这一刻,苏宛辞心口莫名松了口气。
她放轻声音,柔和问道:
“棠棠,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我们慢慢说。”
纪棠报出一个地址。
十分钟后。
两人在一个咖啡厅碰面。
纪棠已经提前来到。
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手中搅动着一杯咖啡。
苏宛辞在她对面坐下,先是打量了番她的面色,才问道:
“棠棠,你还好吧?”
纪棠摇头,可怜兮兮抬眼看她。
“小晚晚,我都快死了!我睡谁不好,偏偏睡了徐瑾屹?!”
纪棠现在难以形容心里的那种感觉。
不上不下的,
甚至可以说百味杂陈。
其中最为鲜明的,就是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接受不了眼前的这种现状,她一直在拒绝徐瑾屹,现在却睡了他,那她怎么面对他?
两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够乱的了,现在又出了这一档子事。
她整个人都快抓狂。
“棠棠,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纪棠垂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我也不知道,小晚晚,要不你给我打一针吧,让我失忆得了,就不用面对现在这种局面了。”
苏宛辞:“……”
过了会儿,苏宛辞拿出手机,给纪棠看了条消息。
是有关蒋嘉言的。
季修延那边的动作很快,昨天下半夜就让蒋嘉言说出了前因后果。
“你看看这个。”苏宛辞将手机递给纪棠。
“蒋嘉言说他很早就喜欢你了,为了接近你,无所不用其极,后来好不容易和你进入了同一个剧组,一念之差萌生了这种不该有的念头,导致酿下大错。”
看着那段视频,纪棠眸色渐渐变冷。
从第一次见面,纪棠就不喜欢蒋嘉言,
却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这种货色。
苏宛辞继续道:“经过这一次,他往后的演员生涯算是走到头了,他虽然出身蒋家,家里有点权势,但敌不过他公然用药qj这件事,哪怕蒋家那边极力保释,效果也不大。”
当然,苏宛辞没说的是,这其中多多少少有一点徐瑾屹的成分在。
用了这种肮脏的手段,怎么可能这么不痛不痒的翻篇?
如果昨天徐瑾屹没有去会所,如果昨天没有加急处理完局里的事情,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两人并没有在咖啡厅聊很久,因为将近一个小时后,徐瑾屹就来了咖啡厅。
和他一块来的,还有陆屿。
“纪棠,我们谈谈。”
见状,陆屿握着苏宛辞的手带她离开,“那我们就先走了,表哥,你们好好处理处理这件事。”
见苏宛辞被陆屿带走,纪棠下意识想去拉她。
可手伸到半路,就被徐瑾屹截住。
他扣住她手腕,俯身靠近她,望进她敛着几分慌乱的眼底。
“棠棠。”
片刻,他似乎轻叹一声。
伸手揉了揉她头顶,带着几分温宠。
“躲避是没有用的,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纪棠垂下眸。
不跟他对视。
徐瑾屹无声低叹,拉着她上了车。
车子并未启动,车窗升起,车内车外被隔成了两个世界。
一时间,两人之间气氛安静的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纪棠指尖不自觉攥紧。
给自己构建了一场心里建设之后,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徐瑾屹,开口说道:
“昨天……就是一场意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不……”
她话还没说完,但徐瑾屹忽然看了过来。
两人目光对接,纪棠心底“突”的跳了一下。
但尽管如此,她仍然说出了下半句——
“就当没发生吧。”
徐瑾屹眯了下眸。
语气平静的强调了一句:
“棠棠,我们已经发生关系了。”
纪棠:“……”
紧接着,他再次开口:
“我会对你负责。”
纪棠:“?”
纪棠:“不用!”
徐瑾屹只当没听见她这句话,又扔过来一句:
“徐纪两家本就有联姻的打算,明天让林泽把正式联姻的消息放出去,我们先订婚。”
纪棠:“?!”
“至于结婚……”
他声音停了下。
靠近纪棠,认真开口,“棠棠,你说了算。”
徐瑾屹也想清楚了,在追人这段关系中,一味的靠强迫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纪棠这性子,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需要靠哄。
再加上他从没有过恋爱经验,这么多年,身边也就出现了她这一个异性。
追妻经验这一方面,自然是匮乏的不能再匮乏。
之前他不懂如何挽回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和她相处,言行举止上难免让她觉得有种被强迫的感觉。
但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徐瑾屹也想开了,追老婆靠的是毅力和耐力。
不能像他出任务那样,一味的追求速度和效率。
他认定了纪棠,也碰了她,
两人也发生了关系。
那么,他就一定会娶她。
至于什么时候领证结婚,什么时候办婚礼这些事,由她来决定。
……
纪棠自然发现了徐瑾屹今日的变化。
说实话的,她本来就对他没有多大的抵抗力,他这一改变策略,她还真怕她没出息的从了。
她清了清嗓子,避开他的眼眸,
看向窗外,强调道:
“真的没必要,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也没关系。”不等她说完,徐瑾屹淡淡打断了她的话。
“棠棠,我喜欢你,不涉及联姻,不涉及利益,只是单纯的喜欢,当然,之前由于种种原因,我伤了你很多,我向你道歉。”
“从今天开始,我来追你,我来陪着你,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可以等到你重新喜欢上我的那一天。”
纪棠眼底眸色狠狠颤了颤。
她看向他,问:“就因为昨天发生了关系?”
所以他才做出这种让步?
为了责任?
徐瑾屹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不是。”他道:“棠棠,我是因为喜欢,才和你发生关系,并不是因为发生了关系,出于责任而对你负责才要娶你。”
纪棠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徐瑾屹知道她需要时间来调解。
几秒钟后,他发动车子,开往纪家的方向。
“我先送你回家,你好好想想,棠棠,恋爱的结局是结婚,但如果你不想这么快结婚,我陪着你恋爱。”
纪棠难以相信最后这句话会是从徐瑾屹口中说出来的。
就昨天晚上一夜而已,他到底经历了怎样一个逆天的改变?
而徐瑾屹的声音还在继续:
“至于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公布两家联姻之事,我还是那句话,一切听你的,按你的意思来。”
“还有,蒋嘉言这件事一出,剧组这几天的拍摄进度会暂停,正好趁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一下,想一想我们两个之间的事。”
纪家别墅外面。
纪棠下车之前。
徐瑾屹忽然抓住了她手腕。
对上她转眸看过来的目光,他轻声道:
“棠棠,昨天晚上是你抓着我不肯放手的,既然你不让我对你负责,那——你对我负责也可以。”
听着他最后一句话的纪棠:“??!”
他刚说什么?
凝着她诧异的眼神,徐瑾屹淡淡补充了句:
“至于你负责的方法,是订婚还是结婚,你说了算,我都没意见。”
纪棠:“!!”
第296章 胳膊肘往外拐
另一边。
陆屿正准备带苏宛辞去外面吃午饭,刚走到一半,陆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陆屿抬眸扫了一眼,看向苏宛辞:“宝宝,帮老公接一下。”
苏宛辞看了眼屏幕的备注,滑下了接通键。
陆母并不知道是儿媳妇接的电话,上来就语气不善道:
“你小子今天给我滚的远远的,把我儿媳妇送过来,天天霸占着我儿媳妇不放,你小子自己想想我都多久没见到晚晚了。”
陆母每次跟陆屿打电话,陆屿总用同一个理由搪塞她:
他要忙着造人,没空去老宅。
这次新送来了一批海鲜,陆母想着亲自下厨给儿媳妇做顿吃的,这才给陆屿打来了电话。
陆母那边说完后,苏宛辞眼角撩起,瞅了眼开车的陆屿。
随后回道:“妈,是我,您找我有事?”
一听是儿媳妇的声音,陆母态度顿时三百六十度转变。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男人忽然来了句:
“老婆,开扩音。”
让他这个亲儿子听听,他家老妈对待儿子儿媳是怎么双标的。
苏宛辞顺手开了扩音。
陆母的声音从话筒中外放出来。
“晚晚啊,起床了吗?”
听着陆母前后两句话语气中的迥然差异,苏宛辞唇角止不住上扬,温声回道:
“起床了,妈,我和陆屿现在在外面。”
“是这样,老宅送来了一批新鲜海鲜,晚晚,你和陆屿中午来这边吃饭,妈亲自下厨。”
苏宛辞眼眸微亮,爽快应了下来。
“好啊,我们现在就过去。”
听着这句,陆母别提多高兴了。
“那行,你们快来吧,妈先去准备准备。”
直到挂断电话,陆母都没再搭理陆屿一句。
听着被挂断的忙音,某人轻嗤。
“老婆,你见过胳膊肘往外拐的妈吗?”
苏宛辞压着眼底的笑,“当然见过。”
她婆婆不就是么。
——
陆屿和苏宛辞来到的时候,陆霄正在厨房中帮忙,只不过他这个免费的劳动力陆母并不乐意要。
见他越帮越忙,主要煮虾的陆母一把将他推了出去,嫌弃道:
“你出去待着!碍手碍脚的,尽帮倒忙!”
被赶出来的陆父讪讪摸了摸鼻子。
这么一转身,正好见儿子儿媳进来。
他指着沙发,“先在沙发上坐会儿,饭菜很快就好了。”
听到外面的声音,陆母从厨房口探头,对大厅中的苏宛辞招手:
“晚晚,来妈这边,我榨了果汁,你来尝尝。”
苏宛辞弯唇应了声,随后低头,看了眼被某人紧紧抓着的手。
陆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情不愿的松开手,还不忘嘱咐一句:
“老婆,厨房里油烟重,别待太长时间,早点出来。”
听着这话,陆母暗瞪了他一眼。
身为亲妈,她还能不了解那小子的真正意思。
无非是给她儿媳妇洗脑,片刻都不想让她儿媳妇离开。
苏宛辞进了厨房后,陆母当着陆屿的面,不知是不是故意,“砰”的一声关上了厨房的门。
正迈着长腿打算去厨房门口的陆屿:“……”
身后的陆父见状,心情莫名变好。
方才被自家老婆嫌弃的郁闷心情也消失不少。
果然儿子这种东西,就是前世的债。
见这混小子不如意,他竟没来由的觉得顺眼不少。
陆父坐在大厅沙发上,喝了口茶,觑着厨房外面杵着的混儿子,说道:
“还在那儿干嘛?你妈又拐不跑你老婆。”
陆屿眼神不明的看了陆父一眼。
慢悠悠走过去,坐在了一张单人沙发上,薄唇中吐出一句:
“我妈确实是天天想拐我老婆,这不是你儿子看得紧,你老婆还没机会么。”
陆父:“……”
“行了,懒得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一件事。”陆霄的声音肃穆几分。
陆屿抬了抬眼皮。
示意他说。
陆霄看向他,问道:
“陆屿,你和晚晚领证也半年了,却迟迟不办婚礼,你小子今天给我个交代,你到底什么意思?”
“办婚礼,爸,我们在——”准备。
话没说完,陆父又扔过来一句:
“我跟你说小子,你别以为你哄骗着人家小姑娘跟你领了证人家就是你的人了。”
“这结婚结婚,求婚、婚礼、蜜月,缺一不可。”
“可你呢,你既不求婚,也不办婚礼,单单是扯了一张证,就想一劳永逸了?”
陆父语气中全然是不赞同。
还夹杂着那么一分对于陆屿“骗婚”的鄙夷。
还真是应了陆母那句话:如果晚晚是他们的宝贝女儿,就陆屿这小子这样的女婿,他们准得给他们劝离婚!
这小子,天天只知道把儿媳妇霸占的那么紧,却不干正事。
陆屿这次可真是冤枉。
他知道他老爸的意思,但他老爸能不能给他机会让他开口?
上来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连带着还把他骂了一顿。
无声叹了口气,趁着陆父语音停顿喘气的间隙,陆屿说道:
“爸,婚礼已经在准备了,最多再需要半个月。”
第297章 只能在老婆面前吃亏
听着他这句话,陆父眉头皱起。
“你小子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新年的时候你亲口答应过亲家那边,说年后就办婚礼,现在倒好,年都过完三个月了,你这婚礼还没影。”
陆父扫他一眼。
眼神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人家亲家那边回头再问起这事,我这当爹的,都没脸和人家说。”
陆屿:“?”
“爸,婚礼一生就一次,我想给晚晚一场最盛大的婚礼,当初领证领的仓促,我不想让晚晚日后回想起来觉得有遗憾。”
所以他才一直在准备婚礼这件事。
他的晚晚,值得世上最盛大的婚礼。
这话说完,陆屿不知想到什么。
眼角扫了眼看自己哪哪都不顺眼的亲爹,幽幽来了句:
“当然,我妈当初嫁你的时候,结婚就仓仓促促的,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是一场憾事,爸总不想我和晚晚步您和妈的后尘吧。”
被阴阳的陆父:“……”
“你小子……!”陆父当即竖眉,不满道:“在你老爹面前吃一次亏能死?!”
陆屿插着兜站起身,疏懒应了声,“嗯,能死,我只能在我老婆面前吃亏。”
听着他这话,气得陆父当即把旁边的报纸朝他扔了过去!
“滚!你这混小子,不适合娶妻,只适合入赘!”
闻言,陆屿沉思刹那,正色回了句:
“如果条件允许,你儿子还真想考虑考虑这条路。”
好歹……在晚晚娘家那边,他这个女婿还是块宝。
不像在老宅这边,他就是一根可有可无的杂草。
见陆屿径直走向厨房那边,陆霄想起傅氏那边的事,心里虽气,却也开口喊住了他。
“你给我回来!”
陆屿停住脚,站在原地,回头看他,“爸,又怎么了?”
陆父缓了缓脸色。
“傅氏集团那边,傅景洲将傅氏总部迁去国外了,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听到‘傅景洲’三个字,陆屿眼底的眸色沉了些。
他面色如常,声调也无异样,“听说了。”
陆父看了他一眼,再次道:
“你不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
傅景洲对于苏宛辞的执念,整个湘城无人不知。
可自从上次南郊一事之后,傅景洲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彻底从大众视野中消失不见。
这次陆霄忽然想起来傅氏,还是因为前几天傅老爷子亲自找了他。
也就是在三天前,一向身居在傅氏老宅的老爷子联系到陆霄,
说整个傅氏集团都已经决定搬迁至国外,今后傅氏将再也不会回湘城。
其中也包括傅景洲本人,今后也不会回来。
傅老爷子亲自找陆霄,目的也很简单,傅氏和陆氏过去的恩恩怨怨,希望能随着这次傅氏主动离开湘城而翻篇。
一旦傅氏集团去了国外,跨着国界,那今后傅氏和陆氏,也就几乎没有交集的可能性了。
……
听着陆父这句话,陆屿垂了垂眼皮。
身体倚靠在后面的镂空酒柜上,漆黑的眸漫不经心落在前方的一个点上。
簿肆的唇轻启,落下一句:
“也没什么蹊跷的,傅氏再待在湘城,只剩下死路一条,去国外,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陆霄也站起身,“傅氏集团的事,我倒是不关心,只要那傅景洲,别再出什么幺蛾子,来破坏你和晚晚就成。”
陆屿眼眸眯了下。
唇角弧度似乎紧了一分。
***
而另一边。
纪家别墅门口。
纪棠刚下车,正准备进去,就见自家老妈走了出来。
那一瞬间,不知是不是身体本能,
纪棠拍了拍车窗,低声对徐瑾屹说:“你快走!我先进去了。”
让她老妈看到她和徐瑾屹在一起,又免不了一场乌龙。
可看着前方的纪母,徐瑾屹非但没走,反而还在纪棠诧异的目光中下了车。
“你!”
纪棠压着声音。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这个时候,纪母已经来到了两人面前。
见自家老妈瞅着徐瑾屹看,纪棠咬紧牙,一个字没说,快步小跑着进了大厅。
回头看了眼自家女儿的身影,纪母眼底掠过一丝情绪。
回过头,她看向徐瑾屹,似不经意问:
“听庄清说,棠棠昨天晚上没回来?”
徐瑾屹自然听懂了纪母话中的试探。
他坦言道:“昨天晚上棠棠和我在一起。”
纪母点了点头。
目光在徐瑾屹身上转了一圈。
徐瑾屹面色坦然,任由她打量。
片刻后,纪母侧身,问道:
“难得来一次,瑾屹,要不要留下吃个饭?”
徐瑾屹往纪棠离开的方向看了眼,回道:
“不了,伯母,今天让棠棠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再过来。”
纪母是过来人,又怎会不懂女儿和徐瑾屹之间的这件事。
尤其昨天晚上庄清找不到纪棠,都把电话打到了她这里来。
再加上今天徐瑾屹的这番话,纪母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瑾屹离开时纪母并没有阻拦,只叮嘱了一句:
“明天一早,来这边吃饭,我提前把棠棠喊起来。”
***
陆屿和苏宛辞并没有在老宅待太长时间。
吃过午饭后,两人就回了华庭公馆。
将两小只团子扔出去,陆屿便将苏宛辞抵在了沙发上。
男人单膝跪在沙发上,双手扣着身下的小姑娘压着怀里的人儿。
他放肆开口:“宝宝,张嘴。”
苏宛辞下意识抬头,
下一刻,温热的唇压了下来。
“唔。”
苏宛辞轻微呜咽一声。
紧随着,舌尖却传来一抹痛意。
“嘶……”
“不许咬。”
陆屿吮着她的唇瓣,宽阔的掌心贴着她后颈,让她仰头,迫她回应他的吻。
苏宛辞拒绝的话音被男人吞入腹中,下一刻,更为吞噬性的吻再次袭来。
苏宛辞此刻是半仰在沙发上,时间一长,腰身就会酸,为了省点力气,她主动抬着双臂圈住他脖子。
这个动作正好趁了陆屿的意。
他一手扣着她后脑勺,
一手掌控在那截柔软纤细的腰肢上,毫不客气的将之往自己怀里揉压。
薄唇碾着小姑娘柔软的唇瓣,由浅入深吻咬。
第298章 再次见面
不知过去多久,苏宛辞整个唇角都是麻的。
见她腰身软下来,陆屿手上微微用了些力,一个翻身,两人交换了位置。qqxδnew.net
变成了陆屿坐在沙发上,而苏宛辞坐在了陆屿腿上。
男人顺着她柔软如瀑的长发,另一只手却缓缓下移,落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苏宛辞努力偏头避开他噬人的深吻,眼角泛着一抹红,嗓音软软的,听得陆屿想当场将她揉在怀里狠狠欺负。
“你……你往哪摸?!”
她扯着他手腕,就要将他拉开。
可男人掌心像是粘在了她小腹上一样,纹丝不动。
“摸摸这里有没有小崽子。”
男人嗓音很哑。
落在苏宛辞耳中,就像鼓动人心的弦,心尖都不自觉的跳了下。
她无意识舔了下干涩的唇角,看向一旁,回道:“自然没有……”
男人低低笑了声。
迎着这个角度,吮着那莹白如玉的耳垂轻轻咬了一下。
“宝贝儿。”
他轻声喊她。
说话间喷洒的热气,顺着耳廓灌入,激的苏宛辞本能偏了偏头,
可这个动作,正好将那截瓷白的脖颈送到陆屿面前,
他顺势吻上去,烙下一个暧昧的痕迹。
掌心掐着纤柔的腰肢,将不配合的小姑娘牢牢按在了怀里。
“要不要再去查一次?”
苏宛辞被他吻的很痒,抬了抬下颌,想躲开他的吻。
嗓音又娇又软,“查什么?”
陆屿贴着她的小腹,轻轻摸了摸。
“查这里有没有多个小崽子。”
听着他这句话,苏宛辞眼底清明几分,
不由失笑。
“别了,这传出去,还以为陆少多么求子心切呢。”
“可不就是心切么。”他道:“我都等了半年了,一百多天了,那小崽子还是不肯来。”
这话说的,颇有几分幽怨的意思。
苏宛辞但笑不语。
怀孕这种事,真可以说是天意。
有些人不想要孩子,可偏偏有时一次就中。
像某位陆少这种,天天幽怨的盯着她肚子看,可那不给面子的崽子,却死活不肯来。
陆屿换了个姿势将苏宛辞扣在怀里,幽深的眸定定盯着她小腹的位置,片刻后,他又忽然问了一句:
“老婆,下一次生理期还有几天?”
苏宛辞道:“差不多十天。”
“怎么了……啊!”
话还没说完,陆屿忽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长腿迈开,直奔二楼而去。
“陆屿,你干什么!”
男人言简意赅:“造人!”
赶在下一次生理期之前,一定要将崽子弄出来!
听着他这两个字,苏宛辞没出息的腿软。
情急之下,她看向外面大亮的天。
“不行!现在是白天,你别乱来。”
闻言,陆屿走到一半的脚步顿了一下。
但转瞬,再次大步往主卧走。
几秒钟后,他踢开卧室门。
将苏宛辞压在了门上。
扣住那两只皓腕反压在头顶,某人瞬间秒切可怜模式。
“宝宝,你自己想想,你都两天没让我碰了,再忍下去,你就要早年丧夫了。”
苏宛辞瞪他,“这能怨谁?是你自己不知道节制!”
他要是但凡有点分寸,她会不让他上床?
某人无辜的在她脖子上蹭。
“我这不是付出代价了么。”
还是整整两天。
“老婆就可怜可怜我,今天我要回主卧睡!”
随着他这句话的话音落地,苏宛辞的腰也适时疼起来。
她下意识揉了揉后腰,刚刚软下来的心因为这股酸疼瞬间冷硬下来。
出口的妥协也刹那变味:
“想也别想,继续滚你次卧去。”
“老公不会滚。”
说着,他紧紧扣住她腰身,将人按在自己怀里。
细碎的吻间歇落在她脖颈上。
温热的掌心却自觉给她揉起了腰。
“要不老婆亲自教教我?”
苏宛辞侧他一眼,根本不搭理他。
陆屿自然知道那天将人欺负狠了。
唇角勾着薄笑,手上一下一下轻柔的给自家小姑娘揉腰。
几分钟后,在苏宛辞戒心打消些许时,某位耐心十足的大尾巴狼倏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在苏宛辞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欺身将她压在了柔软的床上。
苏宛辞:“!!!”
这狗男人不讲武德!
……
从后花园中跑回来,正打算进大厅的团子和小萨摩耶,还没迈进去,大厅的门“砰”的一声自动合上了。
连带着,华庭公馆所有的窗帘也全都自动关合。
看着这一幕,正想进屋的两只小家伙:“??”
***
第二天一早,徐瑾屹就来到了纪家别墅。
纪母早早就让人准备好了早餐。
见到他人,忙招手让他进来,“快来,瑾屹。”
纪母亲切问:“吃饭了吗?”
徐瑾屹目光在大厅扫过,却没看到纪棠,他温声回:“还没,伯母。”
听着这话,纪母笑着吩咐佣人开始上早餐。
“快去把棠棠喊下来,”她对着楼梯口的一个佣人道,“这都几点了,这小祖宗还不起床。”
徐瑾屹从始至终淡淡笑着,并未说别的。
对于他今天来纪家这件事,徐瑾屹并没有提前和纪棠说。
所以此时正赖在二楼床上的纪棠,并不知道她现在避之不及的‘冤家’直接找来了家里。
听到佣人的敲门声,纪棠捏着腰应了声,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多好。
本以为昨天休息了一整天,她今天身体就会恢复过来了。
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现在还是有种散架的感觉?
尤其腰这里,跟要断了似的。
那股疼痛,比昨天早上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纪棠身上不舒坦,便懒得动弹。
见五分钟过去,房内没有任何动静,佣人再次敲了敲房门。
无奈的纪棠只能撑着酸疼的腰爬起来。
边往外走,边心里想着:
她之前总是馋徐瑾屹身子,现在经过这一遭,打死她也不敢再馋了!
这玩意儿,要命!
纪棠一步步往楼下走。
当走到楼梯半角,看到楼下那道身影时,她动作冷不丁顿住。
下意识就想转身往楼上跑。
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徐瑾屹适时抬头,目光正好落在她身上。
纪母随着徐瑾屹的视线看过来,
当看清纪棠后,她招手,催促道:
“棠棠,快下来,你妈我从一小时之前就开始喊你,这都几点了,还不下来吃早饭?”
第299章 还在躲我?
纪棠扯着嘴角应了声。
被徐瑾屹这么定定看着,她头皮都是麻的。
更没出息的是,她这会儿,不仅腰疼,就连腿都是软的。
纪棠克制住想跑回房间的冲动,硬着头皮一步步下楼。
餐桌上。
徐瑾屹坐在了纪棠的对面,纪母坐在旁边。
纪母和徐瑾屹的目光都落在纪棠身上,无端让她觉得越发不自然。
捏着小勺搅了搅碗中的粥,纪棠扯开话题,问:“妈,爸呢?”
纪母瞧她一眼,“去公司了,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谁都跟你一样,天天睡懒觉?”qqxδnew.net
纪棠:“……”
这时倒是徐瑾屹缓缓开了口。
“伯母,棠棠这几天累着了,多休息休息也是应该的。”
见徐瑾屹帮着女儿说话,纪母没再说什么。
岔开话题,和徐瑾屹聊起了别的。
倒是纪棠,越来越觉得尴尬。
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徐瑾屹,
本想着学那乌龟先躲几天,可他根本不给她逃的机会。
这次徐瑾屹直接来了纪家,还坐在一起吃饭,这是纪棠怎么也没想到的。
这会儿虽然徐瑾屹和纪母一直在聊天,但纪棠能感觉到,对面那道难以忽视的视线,一直凝在她身上。
从坐在餐桌开始,纪棠便一直低着头,不肯抬眼。
注意力只专注着面前的粥。
想着快些吃完,赶紧走人。
几分钟后,“叮咚”“叮咚”几声消息提示音骤然响起。
徐瑾屹和纪母的视线同时顺着这道声音落在了纪棠的手机上。
纪棠拿过手边的手机,解锁,查看里面的消息。
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下,回消息的间隙倒是可以减去纪棠一些尴尬。
她坐在椅子里,指尖不时在屏幕上敲两下,回复一条。
直到两分钟后,见她手机还是响个不停。
纪母不着痕迹看了眼徐瑾屹。
男人唇角始终勾着一丝淡淡的弧度,
只是目光却有意无意的落在纪棠身上。
纪母收回视线,看向纪棠,话中有那么一丝浅浅的责备。
“棠棠,吃饭的时候别玩手机,和谁聊天呢,这么入神?”
纪棠轻咳了声。
顶着她家老妈不悦的视线,快速按灭了手机屏幕,红唇中吐出一个名字:“庄姐。”
抬头的间隙,她刻意避开了徐瑾屹的目光。
味同嚼蜡的喝了口粥,便彻底坐不住了。
捏着手机,起身就要离开。
“妈,我吃饱了。我有些困,上去睡会。”
见她就喝了小半碗粥,别的食物更是一点没碰,纪母不自觉皱眉。
“吃这么一点?身体不舒服?”
“没有。”纪棠这会儿只想离开,扔下一个借口就走了,“刚醒,还不饿。”
见她身影在楼梯口消失,徐瑾屹静静看了两秒,随后对纪母说道:
“伯母介意我上去看看棠棠吗?”
纪母是过来人,自然能看出来自家女儿和徐瑾屹之间的事,她点头:
“当然不介意,你们两个平时多相处相处,正好也培养培养感情。”
在徐瑾屹起身上楼的时候,看着这个未来准女婿,纪母想了想,终是问道:
“瑾屹,你以后打算长期在湘城发展吗?”
她就纪棠这么一个女儿,安淮市和湘城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近,如果可以,纪母希望自己女儿能离自己近点。
而徐瑾屹又怎会听不出来纪母的意思,他当即回道:
“我随着棠棠的意思来,结婚后,打算在湘城常住,我爸妈他们也早就有将公司重心往湘城搬迁的打算。”
听着这句,纪母放心不少。
对他示意二楼的房间,“棠棠在右边第二个房间。”
徐瑾屹点头,随即上楼。
卧室中。
纪棠正在和庄清打电话。
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佣人,随口道了句:“进。”
下一秒,房门被人打开。
纪棠此刻正坐在吊椅上,背对着房门,看向窗外,口中幽怨道:
“庄姐,你给我接的代言呢?你的摇钱树快死在家里了,我现在迫切需要工作来麻痹快要疯掉的神经。”
庄清:“姑奶奶,最近接二连三风波不断,还代言呢,你就好好休息几天吧,别这么拼命了。”
闻言,纪棠忍不住揉了揉一阵一阵发疼、不断寻找存在感的腰。
“你不懂,庄姐,去工作最多就是累一点,再这么下去,我真的就要没命了。”
从小到大,她纪棠就没有像现在这样怂过。
一个徐瑾屹,真的快要逼疯她了。
对话那边传来一声轻笑,庄清打趣道:
“现在外面都在传我们纪大小姐要和徐氏那位继承人联姻了,你不如趁着这几天考虑考虑你的联姻大计。”
纪棠正准备说‘谁答应联姻了,她这个当事人根本不同意好不好。’
然而话刚说一半。
头顶忽然打下一片阴影。
纪棠怔愣抬头。
在看到身侧的徐瑾屹时,口中未说完的话顿时卡住,手上一个发抖,手机也差点掉在地上。
徐瑾屹及时弯腰靠近她,接住了她往下滑的手机。
瞥了眼正在通话的界面,随即将手机递给她。
“还继续打吗?”
纪棠眼底带着明显的诧异。
“你……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找你。”徐瑾屹单手撑在吊椅上,另一只手拿着她的手机。
纪棠下意识往后躲。
可吊椅空间就这么大。
她躲又能躲到哪里。
反而她和他的这种位置,从远处看,就好像是徐瑾屹将她圈在了怀里。
两人之间离得太近。
纪棠眼睫颤抖两下。
她快速从他手里接过手机,动作中似乎有那么一丝慌乱。
推开他就要起身。
“你起来,我、我接电话。”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然而就在她话音还未落地时,对面的庄清倏然将电话给挂了。
看着自动弹回桌面屏幕的纪棠:“……”
徐瑾屹目光在她手机上掠过,并没有直起身,反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还在躲我?”
纪棠下意识反驳,“我哪有?”
“没有的话,你跑什么?”
纪棠觉得现在这状态不对劲,怎么感觉……他处处压她一筹似的?
她又不欠他,自然不用怕他。
同样的,她也没必要躲他。
这么想着,纪棠握着手机的指尖不自觉多了几分力道。
她抬头,想和他说清楚,免得两人越扯越乱。
可还不等她开口,他却拉着她手腕,将她从吊椅中拽了起来。
第300章 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不是说无聊吗?我带你出去逛逛。”
纪棠:“?”
“我不去!”
“那在家也行,我在这里陪你。”
听着这话,纪棠拍掉他放在她头上的手,忍不住问:
“你现在这么闲吗?”
“其实很忙。”徐瑾屹看着她道:“忙着追老婆。”
纪棠:“……”
就在纪棠起身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这么猝然一下,纪棠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徐瑾屹手上用了些力气,直接将她抱进了怀里。
温热的掌心顺着她腰身,缓缓揉了下,
“是不是腰疼?我给你揉揉?”
纪棠只觉得被他碰到的那一块酥酥麻麻的,那感觉,就像腰要离家出走一样,全然不受她控制。
本能之下,身体不可控制的绷紧。
她躲着他的手,“你别碰,我不疼!”
可徐瑾屹却充耳未闻,掌心贴着她腰线,轻轻捏着。
两人之间的动作太亲密,纪棠耳朵悄无声息的变红。
徐瑾屹只当没看见她眼底的微晕。
坦然自若道:“那天是我力气重了,抱歉,下次一定注意。”
一听这话,纪棠当即蹙眉。
她拍开他的手,忍不住呛道:
“你还想下次?哪里还有下次?”
这辈子都没有!
“怎么没有?”徐瑾屹固执的将她拉到怀里抱着,低头看着她眉眼,“棠棠,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音落,他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今天也可以。”
纪棠:“!!!”
这男人什么时候开启了不要脸模式?!
她手抵在他胸前推他,口吻不善:
“徐瑾屹,你少毁我名声!”
“嗯,”他顺着她话音开口,嗓音很低,带着几分明显的哄:
“你的名声都在我这儿,不用毁。”
说罢,他自觉接着给她揉腰。
另一只手摸了摸她发丝,问出一句:
“答案想好了吗?”
纪棠一时没跟上他的思绪。
“什么答案?”
“对我负责的答案。”
纪棠:“?”
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徐瑾屹直言问:
“是先订婚,还是直接结婚?”
纪棠偏开头,避开他的视线。
她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声音冷下来。
“我说过了,我们不合适。”
徐瑾屹一反常态,哄道:
“棠棠,我们试过了,很合适,你这个借口,不成立。”
纪棠哪里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现在提起那天晚上,她就一肚子气。
尤其是现在身上还疼!qqxδnew.net
她语气冲了几分,忍不住开口:
“我不记得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你——”
“那就再试一次。”
不等她说完,徐瑾屹冷不丁打断她的话。
纪棠难以置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见她眼神诧异,徐瑾屹并不觉得自己刚说的话有多么惊世骇言。
他重复道:
“不是不记得了吗?那就再试一次,这一次,我让你感受清楚,试过再说合不合适。”
纪棠:“!!!”
特么的!
这话……他也说的出来?!
***
同一时间。
华庭公馆。
二楼主卧。
“砰”的一声重物碰撞声传来,紧接着,是女子明显带怒的斥声:
“陆屿你个混蛋!给我滚出去!!”
男人扫了眼门口孤零零掉落在那里的枕头,挑眉看向大床上的小姑娘。
目光从那截白的晃眼却落满吻痕的细致手臂缓缓挪到苏宛辞带怒的脸上。
“宝贝儿还这么有力气?”
苏宛辞气的恨不得当场咬他。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一会儿都没有休息。
严重怀疑下一刻会不会就这么猝死。
这狗男人被赶去次卧真的一点都不冤枉。
特么的,他再待在这里,死的就是她了!
“你滚!看到你就烦!”
苏宛辞眼角红得厉害,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露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瞪着他,不仅没有威慑性,反而可爱的不行。
看着自己小姑娘这副样子,某人餍足的整理好衣服,悠闲的走到床边,迎着苏宛辞警惕的目光,伸手揉了揉她脑袋。
“可我看到我的小姑娘就挪不开眼。所以——”
他弯腰靠近她,唇角勾着一抹心满意足的悦色,像是勾魂夺魄的妖精,不急不缓的开口:
“滚是不可能的,除非宝宝陪着我一起滚。”
苏宛辞露在外面的手臂狠狠拍向他。
可还不等碰到他,就被男人轻描淡写的截胡,扣着她手腕,将之握在了掌心。
他唇角缓缓贴上她眼角,忍不住啄了两下。
由于低笑,胸膛缓缓震动。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面上。
低却又蛊惑的嗓音,顺着她耳廓,低沉传来:
“虽然很想继续滚,但我的宝宝似乎受不住了,没关系,老公忍一忍,我们……晚上再继续——滚。”
苏宛辞气得咬了下唇瓣。
可这么一咬,正好碰到昨天被陆屿弄出来的伤口,这下伤上加伤,苏宛辞顿时疼的倒抽了口气。
听着她痛呼声,陆屿心疼的抚上她唇角。
“乖,宝贝儿,松开。”
“别咬。”
陆屿拇指贴着她唇瓣。
怕她再弄伤了自己。
苏宛辞这会儿又疼又累,心里更气。
垂眸睨着他拇指,行动快于脑子,在反应过来之前,直接一个冲动张嘴用力咬了上去。
轻微的刺痛从拇指上传来。
陆屿低头看着小姑娘咬着他手指的这一幕,漆黑的眸色悄无声息的变得暗沉浓稠。
他并没有动,也没有挣开,
反而就那么伸着手,任由她咬。
将近过了好几秒,在苏宛辞自己咬累了要松开的时候,他倏然俯身。
唇触了下她耳垂,几近气音:
“宝贝儿这么喜欢咬,那换个地方好不好?”
“滚!”
陆屿揉着她的腰,连人带被直接抱在怀里。
“不滚,滚了怎么抱老婆?”
“宝宝累不累?要不要老公陪你睡会儿?”
“不用!”苏宛辞咬牙切齿,“你出去!”
第301章 陆太太想去哪儿?
中午十二点。
苏宛辞被陆屿强行从被窝里挖出来。
瞧着自家小姑娘脸上的怒色,某人淡定的挑了挑眉。
拦腰抱着她去往一楼。
嘴里还说着:
“早上就没吃饭,中午再不吃饭,身体能受得了?”
苏宛辞冷嗤,对他这话不以为意:
“但凡你还有点良知,少压榨我一些就行了!”
某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个不能保证,谁让我的宝宝这么可口,你老公要是能忍住,就不是男人了。”
说罢,他低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夹杂着谐谑。
“当然,你老公是不是男人,宝贝儿自己最清楚了,不是吗?”
苏宛辞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眼神冷冷的,“你闭嘴吧!上辈子是哑巴吗?这辈子这么能说?!”
陆屿随口应着:
“估计是上辈子没有将我的宝宝抢过来,积了一辈子的遗憾,这辈子好不容易如愿以偿,自然想多说点。”
苏宛辞都快绝望了。
偏偏他的手还不老实,
现在下着楼梯,也要在她腰上作乱。
在他走完最后一阶台阶之后,苏宛辞一巴掌拍在了他手背上。
“你再敢乱来,从今天开始我就搬出华庭公馆,就不再是分床睡这么简单的事了。”
听着她这句话,陆屿挑眉。
“陆太太想去哪儿?”
“你管不着!”苏宛辞没好气。
总之没有他的地方就成。
陆屿哪能不懂她的想法。
将人放在椅子上,知道她身上不舒服,陆屿还特意拿了个软垫给她垫着。
等苏宛辞坐稳之后,他弯下腰,单手撑在她身后的椅背上。
近距离对上苏宛辞的眸,某人勾唇懒笑道:
“那可惜了,整个湘城,还真没有人敢接纳麓晟集团的女主人。”
“当然。”他补了一句:“你婆婆也不行。”
苏宛辞:“……”
对上小姑娘怒瞪过来的视线,陆屿心情很好,揉了揉她脑袋,眼底尽是宠溺,开口道:
“当初可是陆太太自己跳的我这个火坑,现在反悔,可来不及了。”
他不会给她后悔的机会。
这一辈子,永远都不会。
人一旦来了他身边,就别想再离开。
怕把人惹恼了,陆屿分寸把控的很好,
把脸踩在地上哄好自己的小姑娘后,便将午餐一一摆在了苏宛辞面前。
吃过午饭后,苏宛辞正准备再去卧室补个觉,还没起身就听到陆屿问:
“老婆,纪棠和表哥想约我们一块出去聚聚,你想去吗?”
今天上午,徐瑾屹到底是将纪棠带出了纪家。
只不过纪棠不太配合,无奈之下,纪棠说想找苏宛辞聊天,徐瑾屹自然不会拒绝,便将电话打到了华庭公馆这边。
只是上午苏宛辞全程在补觉,没接到徐瑾屹的电话。
听着这句话,苏宛辞脸上的困倦瞬间散了大半。
她重新坐下,点头。
“行啊,在哪里见面?”
陆屿看了眼手机,“表哥和纪棠他们现在在一家咖啡厅,不如我们过去找他们?”
苏宛辞自然没意见。
一个小时后,苏宛辞和陆屿来到咖啡厅。
二人身后还跟着正好在附近碰到的程逸舟和沈铭贺。
苏宛辞这几天都没有去华南医院,这会儿见到自己女神,程逸舟二话不说硬是跟了上来。
和他一块的沈铭贺见这玩意儿上赶着找死,不仅没拦,反而抱着看戏的心态一块跟了上去。
几人来了二楼的单独隔间。
纪棠和徐瑾屹正坐在里面。
见到他们两个,程逸舟先是愣了愣。
目光在纪棠和徐瑾屹身上来回扫过。
显然是没有忘那天纪棠中药,被徐瑾屹带走的那一幕。
带着打量的目光落在纪棠和徐瑾屹身上良久,他的眼神太直接,直接到纪棠想装看不见都难。
就在纪棠蹙眉,想开口的时候,程逸舟却径直挪开了视线。
他虽然有很多问题想问,对于纪棠和徐瑾屹之间的事情也百分百好奇。
但是……
他没这个怂胆。
徐瑾屹身上的气场太强。
当着他本人的面,他程逸舟还不想找死。
挪开视线后,程逸舟的目光落在苏宛辞身上。
瞅着她下唇上的那个伤口,程逸舟问:
“苏医生,你这嘴,是怎么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苏宛辞这边。
就连徐瑾屹和纪棠两个都看了过来。
陆屿坐在苏宛辞旁边。
长臂懒散的搭在她身后,动作间占有欲和独占欲十足。
听着程逸舟的话,他低头看向苏宛辞的下唇。
眼底意味不明。
似带着几分浅浅的薄笑。
一旁的沈铭贺像是看傻子一样侧了程逸舟一眼。
那眼神,跟看智障没有什么区别。
被这么多人直直盯着,苏宛辞面不改色地说:“被狗咬的。”
一听这话,从没有谈过恋爱·脑子缺根筋的程逸舟眼色瞬间变了。
语气中比之方才更多了几分认真。
“狗咬的?我看着都出血了,这可不是小事,苏医生,你打狂犬疫苗了吗?”
说罢,他还看了一眼沈铭贺,话中责备的意味浓重:
“周牧那玩意儿不行啊,他怎么还送了一只会咬人的狗?!不是说那狗只和猫不对付吗?怎么还咬主人?”
沈铭贺:“……!”
娘的!
这小子真特么是智障吧?
就那伤口,怎么可能是萨摩耶咬的?
那一看就是那只叫陆屿的狗咬的。
而此时此刻,被明里暗里被骂成狗的陆屿:“……?”
他偏头去看苏宛辞,嗓音噙着一丝危险,拇指指腹在她下唇划过。
“狗咬的?嗯?”
苏宛辞剜他一眼,眼神凉凉。
并未说话。
陆屿唇角噙着一分意味不明的笑,他靠近她,声音很低,几乎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那今天晚上回去,狗再帮你咬一次,顺道——再让这只狗给陆太太打针狂犬疫苗。”
苏宛辞私下狠狠拧了一把陆屿的大腿。
警告意味十足。
她唇形动了动。
一个字无声吐出:
滚!
第302章 要不你们同居吧
怕程逸舟这个缺根筋的家伙被陆屿弄死,沈铭贺连忙将他拉了起来,顾不上别的,借口说接下来有别的安排,拉着他就跑了。
少了程逸舟那个咋咋呼呼的气氛调节剂,隔间中安静了两秒钟。
纪棠看着苏宛辞唇上那个明显的伤口,轻咳了声,借着喝咖啡的动作掩住了唇角压不住的弧度。
陆屿不仅是在家里不收敛,当着徐瑾屹这个大舅子的面,他也丝毫不收敛。
就差直接将苏宛辞抱在怀里了。
那股黏人劲,看的纪棠牙疼。
迎着徐瑾屹直勾勾看着她和陆屿的目光,苏宛辞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这感觉,就像被家长捉到早恋一样。
她推开陆屿的手,目光掩饰性落在纪棠身上,脱口而出问了句:
“哥,我是不是该改口了?”
徐瑾屹:“?”
纪棠电光火石间明白过来小晚晚这话的意思。
她重重“咳”了一声。
示意这小晚晚别乱说话。
可这会儿,徐瑾屹却转眸看了看纪棠,轻笑着落下一句:
“可以改口了,叫嫂嫂。”
纪棠:“……!”
苏宛辞靠在桌子上,掌心托着下巴,凌眸落在纪棠身上,红唇忍不住扬起,很是上道的配合着哥哥追妻。
“嫂嫂好。”
纪棠手中的小勺一个没拿稳。
“啪”一下和杯壁碰了一下,
发生刺耳清脆的声音。
纪棠心“突”的跳了一下。
她都没敢去看徐瑾屹的表情。
只蹙眉瞧着苏宛辞,“小晚晚,你别乱说话!”
可纪棠不接受这声“嫂嫂”,不代表徐瑾屹不接受。
听着苏宛辞这句话,他当即拿出一张黑卡递到了苏宛辞面前。
眉眼间笑意流淌。
“来晚晚,你嫂嫂的见面礼。”
苏宛辞眼尾微挑。
很是爽快的将卡接了过来。
那双绝美的眼眸因为笑意,此刻像是坠落了万千星辰,明媚的让人挪不开眼。
苏宛辞看向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纪棠,给自家哥哥再次助了一把力。
“多谢嫂嫂,助嫂嫂和哥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纪棠:“!!!”
“小晚晚!”
纪棠暗瞪着苏宛辞,“你们兄妹别欺人太甚!”
见未来嫂嫂真要生气了,苏宛辞忙收了脸上的玩笑,拉着纪棠去了一楼。
“哥,借我嫂嫂用一会儿,待会给你还回来。”
徐瑾屹宠溺的看着她们离开。
苏宛辞和纪棠的身影在拐角消失后,陆屿收回目光,看向自家大舅子。
“表哥,我怎么看着你和纪棠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徐瑾屹抬了抬眼,“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要是有了实质性进展,他还用特意来找陆屿这本移动的‘追妻手册’?
陆屿扬了扬眉梢。
靠在卡座上,冷白指尖轻轻扣了下桌面,给出一句:
“表哥,还是那句话,追老婆这件事,绝对不能要脸,咱们男人在老婆面前可以吃点亏,但老婆决不能在我们手里吃亏。”
……
楼下。
苏宛辞打趣性的又喊了一声小嫂嫂。
纪棠下意识瞧了眼二楼隔间的方向,回眸瞪向苏宛辞,“你小嫂嫂另有其人,我可不是你嫂嫂。”
苏宛辞带着她在一楼坐下,对于她这番话但笑不语。
过了会儿,在纪棠忍不住揉腰的动作中,苏宛辞随着她的动作看了几眼,回了句:
“棠棠,要不要打个赌?”
纪棠看她,“赌什么?”
苏宛辞手中捏着那张黑卡,眼底带着笑意:
“赌你一定是我嫂嫂。并且,也只会是你,不可能是别人。”
纪棠眸底神色微动。
她收回目光,眼帘轻垂。
“你哥看上谁,谁就是你嫂嫂……”
“可他现在不是看上你了么?”苏宛辞话中压着几分笑意。
纪棠张了张嘴。
似乎是想说什么。
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苏宛辞把手中的黑卡递给她。
纪棠扫了一眼,没有接,有点没懂苏宛辞的意思。
“这是干什么?”
苏宛辞将黑卡往前递了递。
“这不是我嫂嫂给我的见面礼吗?当然得由你给我了。”
苏宛辞目光在黑卡上扫过,抬眸看向纪棠,接着道:
“既然棠棠现在不接受当我嫂嫂,那你就先拿着这张卡,等你什么时候接受了,再把它给我。”
而此时的楼上。
徐瑾屹正在请陆屿支招,帮他快些追到纪棠。
陆屿想了想,看着自家表哥这张禁欲自持的脸,幽幽来了句:
“表哥,要不你们同居吧。”
听着这句,徐瑾屹喝咖啡的动作一顿。
眼前划过几分意外。
陆屿又道:“反正你们也发生关系了,实在不行……奉子成婚也可以考虑。”
岂料,听着他这个建议,徐瑾屹却来了句:
“当初你就是这样骗我妹妹的?”
陆屿心虚咳了声。
脑海中却想起了那马蜂窝牌套套。
他目光闪烁了下,辩解道:
“表哥,这怎么能说是骗?”
徐瑾屹不咸不淡地看他。
陆屿声音低了一度。
接了句:“最多算是哄。”
嗯,哄骗、哄骗。
这两个字,可以理解为‘哄’,更可以理解为‘骗’。
徐瑾屹怎会听不懂他的意思。
听到最后,他只给出了一句感慨。
“我只能说堂堂陆少手段就是高,我们家那傻姑娘,自然不是你的对手。”
陆屿自然也担心自己这忙没帮成,反而还给自己惹一身腥。
他家小姑娘现在防他跟防贼一样,
要是再被表哥“洗洗脑”,他这床,估计短时间之内是爬不上去了。
思及此,陆屿忙声道:
“表哥,此言差矣,我对晚晚的真心,日月可鉴。”
徐瑾屹抬了抬眼皮,紧随着问出一句:
“那什么时候办婚礼?”
他们徐家的姑娘,怎么能一个两个的,全都悄无声息的领证,却连个像模像样的婚礼都不配拥有的?
陆屿当即表态:
“已经在准备了,最多还有半个月,我计划着从明天开始发请柬。”
徐瑾屹点头。
对于他这个回答,还算是满意。
陆屿也没想到他帮个忙,还差点把自己栽进去。
纪棠和苏宛辞并没有在一楼聊很长时间。
将近半个小时,两人就来了二楼。
见到她们人,陆屿将自己小姑娘抱在怀里,而徐瑾屹则拉住了纪棠。
在她挣扎之前,对陆屿和苏宛辞道:
“我和棠棠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第303章 乖一点
出来咖啡厅后。
纪棠忍不住挣扎。
可她非但没有甩开徐瑾屹的束缚,反而被他猛地一拽,整个人跌进了他怀里。
徐瑾屹扣着她腰身,稳住她身形。
素来幽邃淡漠的眸缓缓落在她身上。
“棠棠,乖一点。”
纪棠蹙眉,没来由的想跟他对着干。
“关你什么事?你给我放手!”
两人还在路边,拉扯之间不免引得周围人看过来。
徐瑾屹眉心动了动,落在纪棠身上的目光似乎变了刹那。
下一刻,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忽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手臂稳稳将她箍在怀里,目标明确的直奔路边的越野车而去。
纪棠拍打他手臂,想让他放她下去。
可他却纹丝不动。
车门打开后,径直将她扔进了副驾驶。
他动作看似粗鲁,却细致的一点都没有弄疼她。
甚至在纪棠由于惯性往后仰的时候,他还伸手挡在了她脑后,怕她碰到头。
而另一只手快速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纪棠:“?”
“这是干什么?”她目光在他身上掠过,“徐警官还想玩强取豪夺这一套?”
纪棠本以为徐瑾屹不会搭理她,却不想他却抚着她侧脸,对上她视线,回了一句:“也不是不可以。”
纪棠:“??”
“棠棠。”他喊她,“你乖一点。”
音落,就在纪棠忍不住伸手推他的时候,他却先一步压了下来。
纪棠瞳孔一缩。
本能的想要偏头。
可她的动作,在徐瑾屹看来,终究是慢一步。
冷硬的指尖带着掌控的力道钳制住她下颌,隽着几分冷意的薄唇准确无误的压在了她唇瓣上。
将她即将出口的所有拒绝声音全部堵住。
纪棠眼眸瞪大,手腕上蓦然增加了力道。
可她却低估了徐瑾屹的压制。
两只推拒的手腕被强制攥住,男人扣着她下颌,迫使她抬头,唇压着她的唇瓣,过分的辗吻。
“唔……”
纪棠喉中被逼出一缕颤音。憾凊箼
漂亮的眼眸深处似乎多了一缕水痕。
徐瑾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近距离看着她脸上的神色。
他眼神温柔,唇上的动作却截然相反。
好一会儿,就在纪棠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他才终于放开了她。
或许是前几次被他强吻遗留下来的后遗症,在他松开的这一瞬间,纪棠下意识想抬手一巴掌甩过去。
可这次,不等她抬起手,就被徐瑾屹抓住。
他目视着她微红的唇,嗓音无端有几分哑。
“棠棠,乖。”
纪棠眼中雾蒙蒙的,因这些微的水雾,淡去了几分冷漠。
徐瑾屹揉了揉她的发,心脏那里却越来越软。
“我带你去个地方。”他说。
纪棠别过头,不理他。
徐瑾屹也没想着她给回应。
检查了下她的安全带,便关上副驾驶的车门,绕到驾驶座,上车开火一气呵成。
半个小时后。
车子停在一栋独栋别墅外面。
熄火后,纪棠目光在前面的别墅扫过,她看向驾驶座的男人,“你什么意思?”
徐瑾屹下车,将她从车上拉了下来。
“进来。”
到了门口。
徐瑾屹用指纹开了门,门打开后,他并没有着急进去,反而拉着纪棠的手将她的指纹录了上去。
看着他的动作,纪棠下意识蜷紧指尖。
“徐瑾屹,你干什么?”
“帮你录指纹。”
他的声音很淡。
几乎听不出其中的情绪波动。
纪棠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需要!”
她转身要走,可在下一刻,被他圈进了怀里。
徐瑾屹按住纪棠的挣扎,继续将她的指纹录了进去。
“以后再来的时候,别再像之前那样,傻傻的在外面等。”
纪棠眼眶有些红。
过去那些被强行压下去的记忆,此刻似乎又在蠢蠢欲动。
她咬紧牙,冷声给出一句:
“我不可能再来。”
不可能再犯贱。
头顶传来一声弱到快要听不见的轻叹。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她。
哄道:“好,以后都不需要你等我,棠棠,从今以后,我等你。”
说罢,徐瑾屹拉着她进门。
别墅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室内室外,仿佛两个被隔绝的世界。
在纪棠躲开之前,徐瑾屹掐着她的腰,将人抵在了玄关处。
“棠棠,”他抬着她下巴,让她看他,“这里离剧组近,方便你工作,以后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纪棠心底很乱,听着他这句话,一句占满了刺的话却脱口而出:
“徐先生这是联姻不成,改囚禁了?”
徐瑾屹:“你就非得这样看我?”
纪棠挪开眼。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但在话音出口的刹那,她就后悔了。
只是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收不回来。
徐瑾屹又怎会看不出来她此刻的心绪。
咽下口中已经到了唇边的话,他话音一转,一反常态地说:
“纪大小姐忘了要对我负责的事吗?我把这栋别墅划到了你名下,之前你不是说要包养我吗?现在我给你机会。”
他视线在别墅内扫过。
接着道:
“现在这别墅是你的,我搬进来,让你包养。”
纪棠:“??!!”
特么……她听到了什么?
他一个堂堂徐氏继承人,身价无数,让她去包养他?
***
陆屿和苏宛辞并没有直接回华庭公馆,而是在陈恒接二连三的电话催促中,一起去了麓晟集团。
领证将近半年,陆屿几乎天天去苏宛辞所在的医院,一天数趟,比他去自己公司还要勤快。
相反,苏宛辞去麓晟集团的次数却少之又少。
一开始是因为她还没有喜欢上陆屿,潜意识中逃避进入他的生活,
后来两人双向奔赴,陆屿却天天缠着她在华庭公馆耳鬓厮磨。
别说去公司了,就连去老宅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这次接到陈恒的电话陆屿改变主意去公司后,硬是哄着苏宛辞一块去了麓晟集团。
美其名曰让公司的人都见一见自己的老板娘。
来到麓晟集团之后,陆屿去会议室开会,苏宛辞则是坐在了陆屿的总裁办中休息。
临去开会之前,陆屿特意让陈恒准备了很多小零食和饮料,另外还特意带着苏宛辞去了总裁办里面的休息室,嘱咐道:
“宝宝,我一个小时之内回不来,你要是困了,就在床上睡会儿。”
休息室门口,男人搂着怀里的小姑娘,指着里面那张床,他还特意补充了句:
“这间休息室,除了你老公,没有任何人进来过,还有这张床,也只有我睡过,所以宝宝可以放心在上面躺着。”
第304章 宝贝儿不舍得睡觉?
苏宛辞目光在休息室中转了圈。
虽说是小休息室,但里面的空间并不小,单调统一的冷白色调,基本装饰都很齐全,别说只是暂时休息一会儿,就这格局,长久住在这里也没有问题。
收回视线,苏宛辞点了点头。
拍了拍自己腰前男人的手掌,催促道:
“我这么大的人了,基本的生活技能还是有的,陈特助还在外面等你,别磨蹭了,快去吧。”
对于陆屿来说,今天来公司开会,就相当于计划之外的加班,
某位黏妻奴自然不乐意。
他抱着苏宛辞不肯放手,在她再三催促的话语中,凑到她唇边,过分要求道:
“不想去,除非老婆主动吻我。”
无奈,苏宛辞敷衍抬头在他唇边碰了碰。
却在撤离时,被男人箍住后腰,狠狠噙住了唇瓣。
五分钟后。
心满意足的男人唇角勾着潋滟笑意离开总裁办。
等在外面的陈恒见老板心情甚好的走出来,不由跟着暗暗松了口气。
而休息室中的苏宛辞却抿着唇用力吸了几口空气。
缓过来后,她捏了捏眉心。
在外面沙发上坐了会儿,二十分钟后,觉得有些困,便去里面休息室躺了下来。
本想着就躺几分钟,在陆屿回来之前她就起来,却没想到,这么躺着躺着却真的睡过去了。
陆屿这个会议比预想中开的时间要长,等他回来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散会后,陈恒眼睁睁看着自家老板第一次如此着急的朝着总裁办走。
他整理好会议资料,下意识跟了过去。
等推开门后,见空空荡荡的总裁办,陆屿怔了下,转身问外面的一个秘书:
“太太出去了吗?”
那个秘书摇头,回道:“并没有,老板,我没看到太太出来。”
陆屿应了声,径直推开了里面休息室的门。
陈恒适时停住脚,很有眼力劲儿的轻轻关上了总裁办的门,和方才那个小秘书一起回了秘书处。
……
陆屿动作轻缓的关上门,看着床上睡着的小姑娘,眼底方才的慌乱尽数敛去。
他走过去,放轻动作,坐在床边,指腹轻轻描摹着苏宛辞眉眼。
床上的小姑娘眉心轻轻动了动,就在陆屿以为她会醒来的时候,苏宛辞却只是翻了个身,手臂下意识朝着陆屿的方向抱了过来,
侧着身再次陷入睡眠。
看着双手抱着自己手臂的小姑娘,男人眸底的神色越发温柔缱绻。
他并没有推开她,就着这个姿势,拿过手机打开邮箱静静翻看里面的文件。
将近过去快两个小时,苏宛辞才缓缓醒来。
她动作丝毫未变,仍旧抓着陆屿的手臂。
精致的眉心轻轻动了动,卷长的睫毛颤动两下。
陆屿放下手机,轻轻揉了揉她发丝。
“宝宝,醒了?”
苏宛辞睁开眼,视线尚且有些朦胧。
当看清面前的陆屿后,习惯性朝他身边靠了靠,软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男人话音宠溺。
托着她的腰将自己的小姑娘抱到腿上,手指捏了捏她后颈软肉,陆屿问:“我的宝宝怎么忽然嗜睡了?”
“还不是你昨天折腾太狠。”
由于刚睡醒,苏宛辞嗓音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娇软。
像极了无意识的撒娇。
陆屿心口都要化了,忍不住低头吻了吻他家小姑娘的唇角,哄道:
“嗯,都怪我,今天晚上我们早点睡。”
虽然睡了快四个小时,苏宛辞莫名的还是觉得很困。
她倦倦点了点头,缩在陆屿怀里,就要睡过去。
见状,男人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哄着:
“别睡了宝宝,天都快黑了,起来清醒一下,吃个晚饭,回了家再睡。”
“唔。”
十分钟后。
苏宛辞坐在沙发上,旁边是一排的小零食和饮料。
陆屿坐在转椅中,听着陈恒汇报工作。
但目光却始终落在苏宛辞身上,不曾挪开片刻。
身为最资深的特助,陈恒自然知道自家老板此刻怕是迫不及待的想带着太太回家。
他长话短说,在三分钟之内,便用最精短的语言交代完了重要工作。
说完以后,看了眼刷手机的太太,他问道:
“老板,婚礼的消息已经在官方公布了,只不过昨天湘城访谈专栏发来消息,说想要实时采访一下老板和太太的日常生活,问您能不能答应?”
陆屿抬了下眼皮,淡声问:
“需要做什么?”
“就是拍一些老板和太太的日常相处,估计也是为了宣扬一下如胶似漆的婚后生活。”
毕竟网上对于陆少和陆太太的呼声特别高,陆屿在湘城是出了名的宠妻,所有人都知道堂堂陆少对自家老婆宠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但听说的再多,也终究是听说。
所有人都没有亲眼见过,自然想看一看陆少私底下是如何宠妻的。
听罢,陆屿看向苏宛辞,“老婆,你说呢?”
苏宛辞怀中抱着抱枕,纤细指尖漫不经心抵着额角,“听你的,我都可以。”
陆屿想了想,对陈恒道:
“应下来吧。”
正好可以正大光明的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小姑娘,是他的,是他们陆氏的。
陈恒快速应道:“听说这次访谈由三方报社公司组成,我去把具体的细节了解一下,随后汇报给老板。”
陆屿点了点头。
随即起身,去沙发上牵着自己的小姑娘往外走,同时嘴里对陈恒说了句:
“今天先到这儿吧,剩下的明天再说。”
回到华庭公馆后,这次没用陆屿亲自去做饭,因为陆母提前将晚饭送了过来。
吃过晚饭后,陆屿早上本打算天黑了再继续,但见苏宛辞精神有些倦怠,便抱着她去了四楼睡觉。
蓦地被压在四楼花房中央的大床上,苏宛辞还以为他又想折腾,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他扯着被子将两人盖了进去。
苏宛辞平躺在床上,目之所及是满目星辰。
男人躺在旁边,侧身搂着她的腰,将人圈在怀里。
见苏宛辞转头看过来,望着她眼底些微的诧异和惑色,男人勾了勾唇角。
“怎么?宝贝儿不舍得睡觉?”
第305章 你要一直陪着我
苏宛辞连忙扭过头,闭上了眼睛。
“睡,睡,很困。”
陆屿倾身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将人圈在怀里,低声哄道:
“睡吧,宝宝,我一直在。”
苏宛辞侧过身,环住他腰,将自己缩在他怀里。
她头枕在他胳膊上,清凌的眸睁开些许,问他:
“陆屿,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会。”男人回答的毫不犹豫,“这一生一世,我都不会放开我的晚晚。”
陆屿何尝不想生生世世和苏宛辞在一起。
只是他是人,不是神,任他权势再大,也定不了生死。
他决定不了前世来生,只能在今世,珍惜拥有心爱之人的每一天。
所以没有人知道陆屿多么希望时间能过的慢一点,每一天都能过的慢一点。
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能慢一点,再慢一点。
这样……他就可以和他的晚晚多一些相处的时间了。
所有人都说陆屿太黏苏宛辞,黏到不舍得让她离开分毫的视线,黏到外人看到甚至都到牙疼的地步。
却没人知道,陆屿有多么珍惜现在的时光。
他不舍得浪费每一分钟。
因为每一分钟,都是不可重来的时光。
他和苏宛辞之间,尤其陆屿对苏宛辞,丝毫没有得到之后爱意逐渐淡化的情况,
相反,陆屿对苏宛辞的感情,恰如那疯狂滋长的野草藤蔓,越是得到,越是浓烈,越是控制不住,越是贪恋。
他不舍得让她离开一分一秒。
不舍得和她分开片刻。
这一辈子,对于陆屿来说,真的不够,
但他控制不了下辈子,
也决定不了下辈子。
只能在这一世,尽可能的让他的宝宝永远快乐无忧,永远没有烦恼痛苦,让她每一天脸上都盈满笑容。
这种感情,太过浓烈。
浓烈到甚至有种让人窒息的错觉。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陆屿并不敢让苏宛辞知道他全部的爱意。
他总是收敛着,隐忍着。
隐忍着对她的渴望,隐忍着对她想要占有的渴求。
哪怕两人心意相通后,他也不敢让她知道他全部的感情。
生怕她会烦了他,
怕她会想逃离他。
所以陆屿总是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同时却又在每一天的相处中,逐渐释放自己的情感。
他能准确的感知和把控苏宛辞可接受的度,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他每天都将自己的爱意多释放一些。
如此循序渐进,既不会让她觉得不适,又可以同时让他的小姑娘多爱他一点。
听着他这句话,苏宛辞仰头,对着他道:
“陆屿,我记住你这句话了,你要永远陪着我,我很怕孤独,不想再孤零零的一个人。”
说不出为什么,苏宛辞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现在的生活是她之前不敢想象的,太美好,太幸福,她怕有一天醒来,会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一场她臆想出来的……虚幻的梦。
下午在麓晟集团休息室中睡的那一觉,苏宛辞做了一个梦,一个她永远都不想再触碰的梦。
在梦中,她没有遇到陆屿,她甚至没有机会回湘城,就那么被傅景洲囚禁,除了一间卧室,没有任何自由。
甚至连自己的生死都决定不了。
陆屿不知道苏宛辞梦中的内容,但能感受到她此刻的不安和依赖。
将自己的小姑娘抱紧,他轻声说:
“不会的,晚晚,今后余生,我们永远在一起,就算我的晚晚想走,想离开我,我也不会让你跑。”
他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睡吧,别怕,一切有我。”
***
第二天一早。
叶羽柠刚到公司,就被姜哲挖了出来。
“叶副编,今天要采访两位重要人物,你跟我一起去。”
叶羽柠想也没想,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不去,昨天才出差回来,我需要调休。”
叶羽柠眼睑处透着一抹青,显然是最近没有休息好。
姜哲本打算去办公室的脚步,因为她这句话,骤然停下。
他回过头,看向径直走向自己办公室的叶羽柠。
“这次的采访和以往不太一样,是一档夫妻访谈,总共是三个公司一起采访,名额有限,你确定不去?”
叶羽柠这段时间被这周扒皮压榨的快丢了半条命,管他什么重要访谈,这个时候什么都没命重要,当即摆手:“不去。”
姜哲并未阻拦,手中捏着一份文件,扫着上面的行程,幽幽来了句:
“那可惜了,我只能再找别人去华庭公馆了。”
听着‘华庭公馆’这四个字,叶羽柠推门的动作猛地顿住。
她诧异回头,“等等,你刚说哪里?”
姜哲好脾气的重复,晃了晃手中的资料:
“华庭公馆,这次访谈的对象,是陆少和陆太太。”
一听这话,叶羽柠当即松开门把手,瞬间改口:
“我忽然想起来今天正好没事可做,可以去华庭公馆采访。”
姜哲:“……”
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姜哲率先往外走,“还不跟上。”
***
华庭公馆。
苏宛辞和以往一样,醒来后穿着舒适的家居服打开房门,本想着去一楼,还没踏上台阶,就被身后的陆屿轻轻一扯抱了满怀。
苏宛辞此刻还有点晕乎乎的。
懒洋洋的靠在他怀里,顺势环住了他的腰,“怎么了?”
男人目光在她衣服上扫过,嗓音微哑:“先去换身衣服再下去。”
苏宛辞掩唇打了个哈欠,“两只小家伙一直在下面叫,我去看看它们怎么了,很快就上来。”
言外之意:待会再换,先去看小家伙们。
陆屿却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径直去往卧室:“先去换,宝宝。”
进房间之前他又补充了一句:“采访的人已经到了,一楼已经摆好了摄影机,宝贝儿这样下去,岂不是所有人都看到我的宝宝睡眼惺忪的样子了?”
“……”
苏宛辞有些意外,“就今天?这么快?”
陆屿用脚踢上门,直接将人抱进了衣帽间。
“嗯,动作是挺快。来,老婆,选件衣服。”
苏宛辞目光在一排排衣服上扫过,随手拎了件针织衫。
二十分钟后,陆屿和苏宛辞十指相扣一起下来。
一楼楼梯口好几架摄影机已经摆放完毕。
第306章 再亲一次
见到他们出现,三组采访人员纷纷打招呼。
当苏宛辞看到对着她挥爪子的叶羽柠时,脸上划过一丝意外。
由于这次采访要拍摄的是真实的日常生活,只需要陆屿和苏宛辞跟以往一样,正常生活相处就行。
原定的拍摄的进度是一整天。
但到了下午五点多,某位妻奴就不太配合了。
二楼主卧门口跟上来一架摄影机,为了保证节目的效果,这一天是边拍摄视频,边同步开启了直播。
从一大早开始,直播间的人数就不断暴增。
同时无数弹幕雪花一样飘下来。
五点多,苏宛辞从沙发上起身去洗手间。
注意到她的动作,陆屿扔下手中的平板,紧随着跟了过去。
见陆少和陆太太一前一后去洗手间,直播间吃瓜的一众网友开始疯狂敲字:
“我去我去!豪门去个洗手间也要夫妻一块吗?”
“楼上的你在想什么呢?思想能不能正一点?”
“咳咳……我们也不想想歪,但你们注意到陆少的眼神了吗?我的妈,恨不得粘在陆太太身上,扣都扣不下来!”
“咳咳,我觉得是今天的直播影响了正常的发挥。”
至于这‘正常的发挥’到底指什么,这群福尔摩斯网友自然心知肚明。
于是乎,直播间中的弹幕开始疯狂变歪,从一长溜的‘羡慕’尖叫变成了——
“你们谁注意时间了,快五分钟了,怎么还不出来?”
甚至还有人说:“华庭公馆的采访人员呢?不如进去瞧瞧?”
这话一出,下面顿时有人回:“楼上是个不怕死的。”
而此时的洗手间中。
陆屿正将苏宛辞按在盥洗台上。
男人宽阔的手掌掐着她的腰,抵着她后脑,在那红唇上肆无忌惮的亲。
苏宛辞想偏头避开,却抵不过他的束缚。
苏宛辞喉中被逼出一声模糊的呜咽。
抵着他胸膛的手腕不自觉的用了几分力气。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眼神漆如深渊的男人才缓缓放开了她。
苏宛辞偏了偏头,下意识启唇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然而就在下一秒,不等她平复呼吸,他又亲了上来。
“唔……”她指尖瞬间攥紧,嗓音又软又怒:“陆屿!你……你还来!”
男人碾着她唇瓣,将她拒绝的话音吞入腹中。
又低又哑的嗓音在她耳廓响起:
“再亲一次,宝贝儿,都整整一天了,忍得受不了了。”
说话间,陆屿忍不住箍着掌心中的细腰往怀里压。
都怪外面那些人,让他素了整整一天。
虽然在镜头下,他也不介意亲一亲他的小姑娘。
只是……
陆屿眼眸睁开,近距离看着眼底水光潋滟的苏宛辞,手上的力道不受控制的增大。
这种模样的晚晚,只有他一个人能看。
别人,想都别想。
思及此,陆屿低下头,压着她的唇,深吻下去。
“唔……”
苏宛辞被迫仰头。
那截细腻莹白的脖颈,仿佛泛着光,
男人手掌毫不客气的附上来,指腹在脖颈上轻轻摩挲。
又过了两分钟,苏宛辞勉强找回理智。
见他一直不松开,她忍不住咬向他唇角。
只不过她动作很轻,并没舍得用力。
“别闹了……”
在陆屿终于松开的时候,苏宛辞连忙开口:
“外面还在直播,我们一直不出去,他们不知道会怎么想,快放开,不许闹了。”
陆屿眸色黑沉的透不进丝毫光亮。
他灼灼的盯着她的唇,舌尖在唇角扫过,似在回味方才的软甜,明显意犹未尽。
苏宛辞一看他这种眼神,就知道他的心思。
她一把捂住他的嘴,清凌绝美的眸瞪着他:
“你给我忍着点,别搞什么丢人的事。”
陆屿眼尾轻佻。
倏然舔了下她的手心。
苏宛辞如触电般收回手。
可掌心中的那种温热却还在。
趁着这个间隙,陆屿一把将她牢牢抱在了怀里。
俯身埋首在她颈侧,深吸一口气。
嗅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低声道:
“我抱我自己的老婆,亲我家的小姑娘,关他们什么事,谁有资格说一个‘不’字?”
苏宛辞下颌搭在他肩上,红唇细细发颤,唇角带着几分明显的肿。
陆屿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帮她平复呼吸。
片刻后,他啄着她瓷白的脖颈,说了句:
“宝宝,你老公后悔让他们来了。”
苏宛辞仰了仰头,指尖收紧了些。
她压着声音,尽量让声调正常。
“一天这不是快过去了,他们很快就走了。”
“可我不想忍了。”
苏宛辞话音刚落,陆屿这句话就出了口。
下一刻,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扣着怀里的人儿,捏着她下颌,再次吻上了那令他贪恋的红唇。
“宝宝,乖,再亲一次。”
音落,他唇也压了上来。
两人在洗手间中耗费的时间太长,苏宛辞明显不配合他的胡闹。
可陆屿先一步制止她的挣扎。
声音有些不清,哪怕说话,也不舍得离开她的唇。
“乖,再亲最后一次,我们就出去。”
苏宛辞晃了晃腿,表示抗议。
可拒绝的话没有机会再吐出,就被他切切实实堵住了唇。
而外面。
见洗手间的门迟迟不开,别说炸锅的直播间了,就连前来拍摄的几组报社人员都面面相觑的咳了声。
或许是受直播间中铺天盖地的评论感染,几人看着紧闭的洗手间的门越发尴尬。
同时心里也止不住犯怵。
陆少和陆太太已经进去二十分钟了。
谁家上厕所需要二十分钟?
他们接下来要不要继续拍摄倒是另说,万一陆少不乐意让他们继续在这儿当电灯泡——
等会儿他们出来,见他们这些电灯泡还在这里,陆少会不会一次性端了他们的饭碗?
想到这种可能性,几人不禁有些发怵。
一旁的姜哲看了眼低头看手机的叶羽柠,随即走过去关了摄影机,对另外几人说道:
“我看天也晚了,不如今天的拍摄就到这里吧,我们再待下去,就打扰人家的正常生活了。”
姜哲这话,直接说出了其余几人的心声。
另外两组也连忙将手中的设备关掉,应附着道:
“我们觉得也是,陆少和陆太太有自己的事要忙,咱们回去吧?”
第307章 遥不可及的妄念
几人没有异议,当即拿着装备撤离。
在直播间被关闭之前,里面无数网友还眼巴巴瞅着屏幕,纷纷暧昧问‘怎么还不出来’之类的问题。
又过了十分钟。
好不容易脱离虎口,等苏宛辞拉开洗手间的门,才发现外面卧室和整个二楼都空空如也了。
手机“叮咚”一声进来一条消息。
苏宛辞解锁查看。
是叶羽柠。
【咳咳,晚晚呀,今天的拍摄进度结束了,我们走了哈,另外说一句,你亲爱的闺蜜小声劝你一句……咳咳那什么,节制啊。】
瞅着最后那三个字,苏宛辞脸色黑了下来。
她身后的陆屿看着她屏幕,轻笑一声,修长手指缠着她发丝,打趣开口:
“节制啊?宝贝儿,你说需要节制吗?”
苏宛辞侧他一眼,指尖在屏幕上回了几个字,“滚。”
“收到老婆,这就滚!”
说着,陆屿一把将苏宛辞抱了起来。
苏宛辞条件反射抓紧手机攀住他脖子,“你干什么!”
“人都走了,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
另一边。
徐瑾屹将纪棠送到纪家。
刚一进门,就见她亲妈坐在大厅沙发上,饶有兴味看她:ganqing五.com
“回来了?吃饭了吗?”
纪棠莫名觉得她亲妈这眼神,有点别的意味。
她点头,“吃了。”
纪母指了指对面沙发,“来,棠棠,坐会儿。”
纪棠本想去楼上的动作停住,坐在了沙发上。
纪母目光在窗外看了眼,似不经意问:“瑾屹呢?怎么没进来坐坐?”
听着这个名字,纪棠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她从茶几上揪了颗红提,咬进嘴里,甘甜的汁水弥漫口腔。
在纪母探究的目光中,纪棠微抿唇,话中似有那么一丝不满。
“妈,我是你生的,还是他是你生的?您不关心自己女儿,这么关心别人干嘛?”
平时也没见她妈对谁这么热情。
纪母扫她一眼,“一个女婿半个儿,这跟是不是我生的有什么关系?”
女婿?
乍然听到这两个字,纪棠一怔。
回神,她认真的对纪母道:
“妈,我跟他可没有什么,您别乱说。”
纪母一脸你还想瞒着我的表情。
“棠棠啊,就你们俩那点事,你以为真能瞒过你妈我这双眼?”
纪棠:“……”
“还有,”纪母继续道:“咱们纪家和徐氏要联姻的消息传得风风雨雨,我就问你,整个湘城和安淮市,还有谁不知道徐纪两家要联姻?”
再次无言以对的纪棠:“……”
过了会儿,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纪母再次开口:
“棠棠啊,妈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要想找到一个彼此喜欢的人结婚有多么艰难,同时又有多么幸运,所以你和瑾屹之间的事,不用瞒着妈,妈不会阻拦你们。”
说罢,纪母看了眼纪棠小腹的位置,又道:
“当然,为了你自己的演艺梦,棠棠,妈得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最近不想要孩子,就自己注意一点。”
这话一出,纪棠脸颊“蹭”的一下发烫。
赶在脸色变红之前,她忙不迭起身,抬步就往楼上跑。
“妈,你想多了,我还有事,先回房间了。”
***
傅氏老宅。
在老宅工作了多年的管家将东西收拾好,把行李装进车中,看向门外拄着拐杖沉默不语的傅老爷子。
“东西收拾好了,傅老,可以离开了。”
傅老爷子并没有立刻上车,
反而是转过身,一双混浊复杂的眸,看向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宅。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他开口,管家迟疑喊道:
“傅老?”
傅老爷子无声叹了口气。
眸色流转间,是无人能看懂的艰涩。
良久,他终于开口。
却只有说不尽的怅然。
“这次离开,或许……这一辈子,再也回不来了。”
管家何尝不懂这话的意思。
傅老爷子这次离开傅氏老宅,便是……此生难以再回。
管家跟随在傅老爷子身边几十年,听着他这句话,无端觉得心口酸涩。
一股道不明的哽咽骤然间袭上心头。
他压了压心头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异,宽慰道:
“傅老,傅总只是说让我们去国外住一段时间,如果您想念这里,日后我们再回来便是。”
听着这话,傅老爷子却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他看着傅景洲长大,对于他的性子,傅老爷子再清楚不过。
傅景洲先是将傅氏总部迁到国外,又将傅氏的基业完全转移,现在更是让他也搬去国外,
这一系列的动作,无一不在昭示着——湘城,再也不是傅氏的天下了。
他们傅氏,从今以后,在湘城,甚至在国内,或许都难以再有一席之地。
更遑论,这座被人‘遗弃’的老宅了。
傅老爷子略显混浊的眼眸定定望着面前的老宅,似乎是想将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一一记在脑中。
良久。
傅老爷子伫立。
转身上车之前,望着老宅的一砖一瓦、一花一树,落下一句:
“希望他这次是真的放下了。”
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放下了那些,遥不可及的妄念。
不然……傅氏集团哪怕搬迁到国外,也终究逃不过家破人亡。
管家站在傅老爷子后面,听着他这句话,管家自然明白老爷子话中的“他”指的是谁。
只是如今的傅景洲,早已不是当初孤身一人咬牙撑起落败傅氏的傅景洲。
如今的傅景洲,哪里还会在乎傅氏集团的死活。
又哪里还会在乎曾经这个耗费了他巨大的心血,才让其起死回生的傅氏家族。
最后望了一眼老宅,傅老爷子压下眼底的哀恸和忧色,转身上了车。
“走吧。”
车门被关上。
伴随着老者沉寂无力的声音。
***
南郊剧组。
自从发生蒋嘉言那件事情之后,剧组的拍摄进度被动暂停了一周。
蒋嘉言这件事,不仅拖累了整个剧组的拍摄,更给导演添了一大堆的头疼事。
本以为蒋嘉言加入剧组,是给这部剧迎来了转机,却不想,那人是个不定时的连环炸弹。
因为他的加入,让整个剧组的进度一停再停。
蒋嘉言的事情过去七天后,纪棠给导演拨去了电话。
询问开拍的时间计划。
第308章 我养你一辈子,愿意吗?
导演语气十分为难。
告知纪棠三两天之内依旧无法正常拍摄。
有了蒋嘉言的教训,在选角这一方面,导演更是慎之又慎。
生怕再出一点纰漏。
放在平时,这部剧还没播就遇到这么多挫折,早就被人放弃了。
可现在整个剧组都是徐氏的。
徐氏那边没说不让拍,导演这边便不能停。
再加上这个剧本的吸睛量确实足,倚靠着徐氏这个“金山”,导演便再次选角拍摄。
听到导演的回复后,纪棠默默打消了想立刻进组的迫切心情。
回想这几天徐瑾屹每日准时风雨无阻来纪家打卡的那一幕,纪棠无力的抓了抓头发,抬眸扫了眼外面暖洋洋的日光,视线在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上掠过,
最后打开通讯录,给苏宛辞拨去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
纪棠和苏宛辞坐在陆氏旗下的一家会所包间。
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酒气。
桌上摆放着好几瓶酒。
桌子一侧,纪棠一杯又一杯喝水似的喝酒,那阵势,看得苏宛辞眼皮狂跳。
阻拦的话说过好几次,然而今日纪棠或许是存了必醉的决心,根本不听苏宛辞的劝阻,一味的灌酒。
又过了几分钟,又一杯酒水下肚。
纪棠眸色变得迷离。
眼底醉意越发明显。
苏宛辞按住她再次倒酒的动作,忍不住道:
“别喝了,棠棠,你醉了。”
纪棠嘟着唇,对于苏宛辞拦着她不让她喝酒这件事有些不满。
“没有……我没醉……”
她不厌其烦的掰开苏宛辞的手,要接着喝。
看着纪棠眉眼间的醺意,苏宛辞不敢再放任她继续。
按着她面前的酒瓶不放手。
见状,纪棠蹙了蹙眉。
指了指她们所在的地方。
“小晚晚……你怕什么?这是你老公名下的会所,就算咱们两个都喝醉……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纪棠本以为她说出这话,苏宛辞就不会再阻拦她。
然而她没想到,苏宛辞依旧不为所动。
牢牢按着她面前的酒杯和酒瓶不肯放手。
纪棠瞧了两眼。
最后在苏宛辞阻止的目光中,手肘一拐,抓向了一旁的酒瓶。
桌上有好几瓶酒,哪怕苏宛辞能顾得住这瓶,也顾不上那瓶。
被纪棠钻了空子,看着对面再次喝起来的大小姐,苏宛辞头疼的扶额。
片刻后,她认命的拿出手机。
想给徐瑾屹发消息。
然而不等她编辑好文字,徐瑾屹的消息先一步弹了进来。
对方像是知道纪棠和她在一起。
上来就直接问:
【晚晚,你和纪棠在哪?】
瞅着这行字,苏宛辞掀眸看了眼对面越发醉的纪棠,纤细的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回了一句当下的地址。
这条消息刚发送成功,“叮咚”一声,再次弹出一条消息。
这次是陆屿。
【老婆,姓纪的又把你拐哪里去了?】
看着这几个字,苏宛辞竟莫名瞧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弯唇笑了笑,将地址转给了他。
不出半个小时,徐瑾屹和陆屿一前一后来到。
闻着包间中浓烈的酒味,两个男人同时皱眉。
陆屿看也没看醉成烂泥的纪棠,径直走向苏宛辞,
托着她后脑,细细打量着她此刻的神色。
男人眉眼温软,低声问她:“宝宝,喝醉了吗?”
苏宛辞只碰了一点点酒。
别说醉了,连微醺的程度都没有。
她摇头,莹白指尖覆在男人长指上。
陆屿顺势将她抱起来,揉了揉她的发,“回家?”
苏宛辞看向对面的纪棠,徐瑾屹站在纪棠旁边,眉目低垂着,正定定看着醉得不轻的纪棠。
苏宛辞点了点头,和徐瑾屹说了声,便和陆屿离开了包间。
门再次合上后,徐瑾屹手指落在纪棠下巴上。
不需用力,便托着那下颌,让她抬起头。
对上那双醉醺醺的眸,徐瑾屹眸色微暗,问:“醉了?”
喝醉后反应都是慢半拍的,
纪棠也不例外。
此刻她怔怔的看着徐瑾屹,眼底一片惑色和朦胧怔然。
似乎一时之间,根本没认出面前这人是谁。
好一会儿,她才摇头,红唇中吐出三个字:
“……才没有。”
醉鬼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喝醉。
纪棠缓缓垂下眼睫。
因徐瑾屹托着她下巴的动作而多了几分不满。
可偏偏,她还挣不开。
徐瑾屹面上看不出表情。
只沉沉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看着她几乎意识全无,看着她手指暗搓搓的护紧面前的那一瓶酒。
看着她这一动作的徐瑾屹:“……”
或许是刚才和苏宛辞争夺酒瓶给纪棠留下了朦胧的印象,此刻她顾不上先把自己下巴从徐瑾屹手中挣脱出来,反而傻乎乎的抱着那一瓶酒。
看着她这动作,徐瑾屹简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他索性弯腰欺下身。
逼近纪棠。
手上微微用了一分力,让她抬眸看他。
当两人视线相触时,他看着她眼睛问:
“纪棠,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纪棠嘴角抿了下。
并未言语。
但眼眸中浅浅的怔忪,告诉徐瑾屹,此刻的她,并未认出他。
然而无所谓。
好一会儿,徐瑾屹很有耐心,纪棠脑海也终于恢复了一些运转。
被酒液润过的唇瓣微抿,她看着他,眉心轻轻皱了下。
道出三个字:
“徐瑾屹?”
听着这几个字,徐瑾屹眼底情绪动了动。
他并未松开她,就连动作,都没有变化,
只是看着她,淡淡“嗯”了一声。
就在纪棠脖子发酸,忍不住想推开他的时候,却骤然听到他问:
“想好了吗?打算什么时候包养我?”
女子眸色微动。
似有诧异,又似乎带着一丝别的什么。
好一会儿,就在徐瑾屹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却见她如一只懵懂小兽般摇头,很是诚实地来了句:
“不要……包不起。”
这个答案,或许真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
至少在此刻这种大醉的状态,还能说出“包不起”这三个字,着实让徐瑾屹意外了几分。
他牵了下唇角,薄唇离纪棠更近。
循循善诱。
“那不如,你我颠倒一下,我来包养你。”
纪棠此刻醉意模糊,根本跟不上他的思绪。
而徐瑾屹似乎也没想让她理解,紧随着又落下一句:
“棠棠,做我的徐太太,我养你一辈子,愿意吗?”
第309章 能亲一下吗?
这话一出,包间内有片刻的安静。
徐瑾屹静静等着纪棠的回答。
然而她却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喝醉的人思绪缓慢,纪棠或许根本没明白徐瑾屹到底在说什么。
她只是抬着头,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见她目光从他眉眼渐渐挪到他唇上,徐瑾屹眸色暗了些。
他并没有动,也没有推开她。
依旧维持着弯腰靠近她的姿势。
注意到她的视线,徐瑾屹指腹似不经意间划过她唇角,声音莫名带了一丝轻轻的蛊惑。
他低笑,凝着她问:
“想做什么?”
纪棠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他唇角挪不开。
听着他这句话,似受到鼓励,她抬着眼睛,直白问:
“能亲一下吗?”
徐瑾屹眼底带了笑意。
他点头,“可以。”
见他这么好说话,纪棠眼睛倏然一亮。
当即扔开了手中紧紧护着的酒瓶。
两只手抓住了徐瑾屹的手臂,
似乎生怕他跑了。
注意到她的动作,徐瑾屹瞥了眼被扔去一边的酒瓶。
旋即,视线再次落在她身上。
纪棠抓着他手臂的指尖缓缓多了一丝力道。
眼睛亮晶晶的,眼底含着明显的醉意。
却倾身一点点靠近他。
徐瑾屹并没有动,等着她慢慢靠近。
等着她主动吻上来。
直到两人唇瓣接触。憾凊箼
温软的触感,清晰传来。
徐瑾屹另一只手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她腰后。
垂眸看着快要贴到怀里的纪棠。
纪棠眼睫似颤了下,遵循着心底的想法,她轻轻探出舌尖在他唇角掠过。
动作放肆却又收敛。
仿佛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做完之后,还特意看了看他。
生怕他推开她似的。
徐瑾屹喉咙动了动。
他知道,她此刻怕是醉的根本不记得他是谁。
不然,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主动吻他。
刚才还能迷蒙的唤出他的名字,这会儿,怕是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果不其然。
徐瑾屹这一念头刚落。
就见纪棠离开了他唇角,抬头,笑着看他,夸赞道:
“小哥哥,你真好看。”
由于被徐瑾屹扣着后腰,纪棠退不开。
索性直接伸着双臂搂住了他脖子。
她这个动作,像极了她主动依偎在他怀里求吻的样子。
徐瑾屹顺了顺她发丝。
听着这句和上次她醉酒一模一样的话,唇角轻扬着问她:
“那还要不要亲?”
纪棠慢三秒的点头,干脆利落的给出一个字:
“要。”
“那还等什么?”
纪棠看着他想了想,是啊,那还等什么。
紧接着,徐瑾屹配合着低头。
纪棠再次亲了上来。
这一次,不像刚才,只贴着唇角蜻蜓点水。
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徐瑾屹手中。
从她贴上来的那一刻,他便扣着她后脑吻了上来。
纪棠对徐瑾屹,从一开始便是直白的见色起意。
她是个很看脸的人,初见徐瑾屹的第一面,她就看上了他那张脸。
每一处,都像是长在她审美上。
后来慢慢接触下来,纪棠发现,比起他的脸,她更喜欢他这个人。
所以她倒追他。
哪怕他常常冷着脸,哪怕他对她不冷不热,她也喜欢他。
所以此刻,醉酒的纪棠,毫无意识的纪棠,看到徐瑾屹后,仍会和最初一样,被他的脸所吸引。
所以她才会问出:‘能不能亲一下’这种话。
徐瑾屹这次的吻,不像前几次,带着掌控和粗重的力道,
反而他像是在故意勾着她,
给了纪棠最舒服和喜欢的接吻感觉,还让她越发觉得意犹未尽,想要更多。
三分钟后,徐瑾屹松开她,让她喘气。
平复呼吸后,她整个人贴在他怀里,仰着头,直勾勾看着他的唇。
那眼神,很明显。
目的达到,徐瑾屹指腹在她唇角摩挲两下,轻声问她:
“要不要换个地方?”
被“色”所迷的纪棠这会儿只关注一件事——
“换个地方,还让继续亲吗?”
徐瑾屹压住喉中的笑,看着她道:“当然让。”
“好啊……那换。”
徐瑾屹将她打横抱起。
纪棠乖乖的圈住他脖子。
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
相反她的目光就没从徐瑾屹唇上挪开过。
也不关心他要换到哪个地方。
只在心里想着,该怎么拐这个帅得天怒人怨的小哥哥亲的时间长一点。
她一点都不知道隐藏自己的想法。
当然,在徐瑾屹面前,哪怕是没醉的纪棠,也很难能藏住她的心思。
又何况是现在醉的不知今夕何夕的她。
徐瑾屹只需看一眼,就知道她这会儿在想什么。
他没说话,只稳稳抱着她往外走。
上了车之后,径直开去了上次带纪棠去过的那栋别墅。
进了门后,徐瑾屹将纪棠放在床上。
“好了,现在可以了。”
纪棠坐在床边,愣愣地看他。
徐瑾屹站在她面前,修长挺拔的身形背光而立。
见她一时之间没动,徐瑾屹补充了一句:
“你想做什么都行,多长时间都可以。”
听着最后半句,纪棠忽然抓住了他领口。
拉着他向下。
目测着两人的身高差,她嘟囔着开口:
“你低一点。”
他这么高,她怎么够的到。
徐瑾屹非常配合的弯腰,纪棠抬头间,两人唇瓣相接。
五分钟后,徐瑾屹拍着纪棠的背,见她眼眸朦胧的样子,他问:
“就只想亲一亲吗?还想不想做别的?”
纪棠看着他静默了会。
似乎是没想好他这句“别的”是指什么。
足足过了一分钟,纪棠仍旧是盯着他看。
徐瑾屹也不着急,就那么等着她。
在气息平复之后,她问他:
“能再亲一次吗?”
徐瑾屹这次没忍住唇角的笑。
“行,再给你亲一次,但你亲完,作为交换,需要签个字,愿意吗?”
纪棠还没到醉傻的地步,听到签字这两个字,她问:
“……签什么字?”
徐瑾屹面不改色:“签一个你轻薄了我几回的字,留个证据。”
说罢,徐瑾屹吻了下她眼角,声音低了不少:“愿意吗?”
在美色面前,什么都是浮云。
晕乎乎的纪棠傻傻点了头。
见状,徐瑾屹将她搂在怀里,“那来吧。”
若是季修延他们在这里,见到这一幕,一定会跌破眼镜。
他们寡淡冷漠的队长,竟然可耻的连色诱这一招都用上了!
第310章 结婚协议
第二天一早。
纪棠头疼欲裂,按着酸胀的太阳穴睁开眼睛。
当她看清头顶陌生的装饰时,头脑一懵。
下意识去看被子底下的自己。
身上是一件睡衣,哪里还是她昨天穿的那件衣服。
纪棠脸色瞬间变白。
眉心紧紧皱起。
下一刻,浴室门被打开。
徐瑾屹故意穿着一件睡袍走出来。
在看清他人之后,纪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下意识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想起两人之间的现状,刚刚松缓的眉心再次皱紧。
“徐瑾屹,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徐瑾屹眸色难辫的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的意味,纪棠完全没看懂。
他一步步走过来,
不知为何,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纪棠心尖上。
无端让她觉得慌乱。
好一会儿,当纪棠在他不发一言的注视目光中快要按耐不住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
“我对你做了什么?纪小姐,你这话说反了吧?”
对昨天全然没有印象的纪棠:“???”
徐瑾屹不咸不淡看她一眼,
随后侧身,让她去看他身上那些抓痕。
“应该是我问纪小姐对我做了什么。”
看着他身上那些明显抓痕的纪棠:“!!!”
这一瞬间,她连钝疼的头脑都忘了,看着徐瑾屹身上抓痕的目光别提多诧异。
而此时,徐瑾屹往她面前又走了一步,“占了我两次便宜,纪棠,你再不负起责任来,说不过去了吧?”
纪棠:“?!”
特么的。
这都什么事?
纪棠艰难的将目光从徐瑾屹身上的抓痕处挪开。
她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指尖无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被子。
“我……你……我昨天……”
徐瑾屹面无表情的接过她剩下半句话:
“喝多了,强行占了我便宜。”
纪棠:“!!!”
昨天喝的太多,导致今天断片了。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根本不记得。
可眼下这种情况,她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思维错乱下,纪棠一句话脱口而出。
“我昨天喝多,但你又没喝多,你推开我不就行了吗?”
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如果他自己不愿意,她就不信,她还能强上了他不成?
谁料,听着她这句话,徐瑾屹却是幽幽凝了她一眼。
回道:
“昨天有个人说,只要我从了她,她就对我负责。”
纪棠:“?”
徐瑾屹:“你也知道,我一直在等着某人对我负责,她都许下这种诺言了,综合考虑之下,我就没有拒绝。”
纪棠:“??”
说完,或许是觉得她不会信,徐瑾屹在旁边的茶几上拿了一份协议书过来。
看着递到眼前的协议书,纪棠一眼就看到了封皮上那几个大字——
结婚协议!
纪棠眼皮狠狠一跳。
徐瑾屹淡然自若的翻到最后一页。
让她去看她自己亲手签的名字。
“或许是某个人自己也觉得用强说不过去,便主动签了这份结婚协议。”
瞧见自己的签名,纪棠一把将协议书夺过来,一目十行看着上面的内容。
徐瑾屹也不慌。
任由她看。
而此时此刻的纪棠心里,只有一个感觉:
要死了!
真特么要命了!
她怎么会签结婚协议?!
就因为垂涎徐瑾屹那张脸?
玛德!
这下怎么办?
徐瑾屹坐在一旁,淡淡看着她。んttps://
其实昨天他本可以忽悠着她直接去扯结婚证。
但转念一想,趁着她喝醉领证,醒来后她肯定会不乐意。
徐瑾屹不想惹她生气。
便只让她签了这份结婚协议。
如此一来,既能逼她一把,让两人之间有一些实质性进展,又不会将她逼急。
毕竟……如果她真的不同意,这份结婚协议……也可以作废。
但如果是直接领结婚证,哪怕她醒来后再怎么不同意,也没有回旋后悔的余地了。
其实徐瑾屹一直都在给纪棠留有余地。
他虽然看似在逼她,但从没有任何一件事,是真的在逼她。
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在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中,一直都是她在占主导。
足足过了两分钟,纪棠诧异的心情都没有得到舒缓。
手中的结婚协议,就像烫手山芋。
可偏偏,昨天晚上她作死的在上面签上了名字。
“想好了吗?什么时候去领证?”
纪棠:“……”
放下手中的结婚协议,纪棠脑子乱糟糟的,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她避开他刚才的问题,问出一个关键点:
“昨天我和晚晚在一起,你怎么忽然过去了?”
并不想负责的纪棠此刻甚至心想,如果昨天他没有过去,那这些荒唐事,不就不会发生了吗?
徐瑾屹眸色变了些。
那眼神,似在看一个负心渣女一样。
无端让纪棠觉得心虚。
正当她打算放弃这个问题时,却听到了他的回答。
“昨天我去找晚晚,偏偏你喝的烂醉,整个人挂在我身上不让我走,那种情况下,我扯不开你,为了不在外面出丑,只能将你带了回来。”
纪棠脸上越来越挂不住。
她对昨天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再加上徐瑾屹的这一番话,她还真以为昨天晚上是她强了他。
毕竟……在纪棠的印象中,冷的像快冰一样的徐瑾屹,根本不会伪造这种事来骗她。
她避开他的视线,紧紧抓着胸前的被子,“那什么,能给我一件衣服吗?”
她声音低了不少。
其中心虚显而易见。
徐瑾屹无声动了动唇角。
换了以往,他早就给她准备好衣服了,可这次,不仅纪棠昨天穿的那一套衣服不见踪迹,眼下床上也没有别的衣服。
她身上只有一件睡衣,总不能……就这样穿着睡衣离开吧。
徐瑾屹自然猜得到她的意图。
可他却坐着没动。
“纪小姐这是又打算吃干抹净不认账?”
纪棠:“……”
徐瑾屹又说:“衣服有的是,我们先商量好这件事的解决对策,你想穿什么衣服我都给你拿来。”
纪棠:“……”
第311章 嫂嫂,你也斗不过我哥
纪棠头皮都是麻的。
“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好不好?”她跟他商量。
房间内骤然陷入安静。
就在纪棠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却听到一道淡淡的声音。
“可以。”
他终究是不忍心逼她。
纪棠无声松了口气。
徐瑾屹起身去里面的衣帽间。
拿出了几件上次给纪棠买的衣服。
“你看看,想穿哪一件?”
纪棠现在哪有心情挑衣服。
胡乱扯了一套抓在手里,她另一只手抓着被子,眼睛看向床前一动不动的徐瑾屹。
“你……你能先出去吗?”
徐瑾屹看了她几眼,随即转身离开。
并关上了房门。
纪棠紧绷的心情骤然放松下来。
穿好衣服之后,她找到自己的手机,拉开房门就跑了出去。
本想着直接离开。
却又在一楼沙发上碰见了徐瑾屹。
他已经换好衣服,手中拿着一个平板,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过来。
两人目光相撞,纪棠无意识捏紧了手中的手机。
而徐瑾屹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问出两个字:“想走?”
纪棠眼神闪烁两下。ganqing五.com
看向别处。
但仍旧是点了点头。
这次,徐瑾屹并没有拦她。
示意餐桌那边,“吃完饭再走。”
“不用了,我不饿。”纪棠拒绝。
听着她这话,徐瑾屹却放下了手中的平板,站起身,朝她走了两步。
“不饿?那也行,谈谈你什么时候负责的事。”
纪棠:“……”
她没骨气的瞬间改口。
“……忽然又饿了。要不……吃饭吧?”
说最后几个字时,她抬着眼皮看他。
明显是在看他愿不愿意收回‘负责’的那句话。
徐瑾屹并没有再说什么。
径直走向餐桌。
对她扔下一句:“去洗手。”
“哦。”纪棠垂头丧气的应着。
经过昨晚她‘贪’他色这件事之后,纪棠恍然发现,他们两个之间的相处,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比如说……她现在见到他就心虚。
和他说话时,因为自己强了他,也有一点底气不足的既视感。
这个发现让纪棠想撞墙。
更让她无比痛恨昨天的自己。
喝酒也就罢了,醉也就罢了。
干什么偏偏这么没出息,非要去强徐瑾屹?!
他是她能强得起的人吗?
纪棠郁闷的去洗手。
好在吃饭途中徐瑾屹没有再揪着‘负责’这件事不放。
放下筷子后,纪棠一刻都没停,“我吃饱了。”
见她起身,徐瑾屹抬了抬眸。
“要我送你吗?”
“不不不,不用不用。”
纪棠连连摆手。
她拿起手机,“我自己可以,不用麻烦你了。”
说罢,没给徐瑾屹再开口的机会,直接朝门口走去。
自从纪棠醒后,被徐瑾屹口中昨天发生的那些事弄得怔怔的,在加上那份签了她名字的结婚协议,
这些事积压在一起,以至于纪棠都忽视了,除了酒后宿醉的头疼,她今天醒来身上根本不疼。
也没有那种事后难受的感觉。
和上次中药那回完全不一样。
她自己没有发现这点异样。
还真以为昨天晚上和徐瑾屹发生了关系,一心想着赶紧离开。
离开别墅后。
纪棠在华庭公馆将陆屿的老婆抢了出来。
无视某个黏妻奴不善的眼神,纪棠拉着苏宛辞的手腕将她带出了华庭公馆。
河堤公园的一个小亭子中。
纪棠趴在桌子上,轻缓的春风吹在身上,带去了一分心头的燥意。
苏宛辞将提前买好的奶茶放在纪棠面前。
喝了口自己手中的奶茶,苏宛辞打量着纪棠的脸色问她:
“棠棠,你还好吧?”
纪棠有气无力摇头。
将面前的奶茶拿在手里,感受着上面的温度,却没有喝。
她问:“小晚晚,我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
苏宛辞回想昨天那场景。
“很多,我拦了你好几次,但你根本不听,一副非要喝醉的架势。”
纪棠:“……”
她昨天哪知道徐瑾屹会来。
本想着一醉解千愁。
她怎么知道喝醉以后的她还贼心不死,竟然还敢色胆包天的占徐瑾屹的便宜。
更甚至,连自己签下了结婚协议都不知道。
瞧着纪棠这副生无可恋的神情,苏宛辞问:
“昨天你和我哥还好吧?没发生什么吧?”
纪棠:“除了我占了他一点便宜,别的……应该还算好吧。”
占便宜?
苏宛辞脸上带了一丝惑色。
昨天纪棠都醉成那个样子了,她还能占别人便宜?
不反被别人占她便宜就不错了。
不过苏宛辞和陆屿结婚这么久,自然明白纪棠这句“占便宜”是什么意思。
毕竟……陆屿那厮,就最喜欢她喝醉了。
因为她醉了后,他想怎么来就能怎么来。
昨天从包间将她带回去后,见她一点都没醉,某匹心怀不轨的饿狼还颇有些失望。
回神,苏宛辞同情的看了眼未来小嫂嫂的腰。
她往四周看了看,见周围没人,对着纪棠打趣道:
“嫂嫂,腰还在吧?没离家出走吧?”
听着她这话,纪棠瞪她一眼。
可随即,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今天这腰……怎么一点都不疼?
也不酸。
仔细感受了番,纪棠恍然反应过来,昨天根本没有……
可再想起徐瑾屹身上的那些抓痕,还有那份结婚协议……
纪棠不禁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玛德。
她这算什么?
便宜没占到,还把自己给卖了?!
见她这样,苏宛辞问:“棠棠,怎么了?”
纪棠捂脸,“别提了,小晚晚。”
旋即,她又问了句:“你在家里能斗得过陆屿吗?”
苏宛辞:“……”
这还用问吗?
如果她能斗得过那莲藕精,还会被压榨得天天起不来床?
看着纪棠现在的神色,苏宛辞的语气中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无奈,她直白指出现状:
“小嫂嫂,你也斗不过我哥。”
纪棠:“……”
跳过这个话题,想起现在网上有关陆屿和苏宛辞婚礼的铺天盖地的新闻,纪棠问道:
“现在麓晟集团官方公布近期你和陆屿办婚礼,现在准备的如何了?”
苏宛辞手撑着下巴,眼底浸出浅浅的柔色。
“应该没问题吧。”
闻言,纪棠直起身,想到一种可能性,她问:“小晚晚,你们这场婚礼,陆屿那家伙不至于没让你插手吧?”
苏宛辞点头,“他说办婚礼是男人的事,我不需要费心,只需要在婚礼当天出席就可以了。”
纪棠:“……”
她酸了。
谁能想到,向来对万事万物不上心的陆大少爷,还能说出这种话?
纪棠羡慕地看着苏宛辞:
“不得不说,陆屿那家伙,倒是不舍得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苏宛辞意味不明看着纪棠,给出一句:
“嫂嫂,你有什么羡慕的,只要你肯点个头,我哥也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的。”
纪棠不说话了。
苏宛辞继续道:“你要是不信,就看看现在的徐董事长和徐夫人,也就是我舅舅和舅妈,舅舅恨不得天天把舅妈捧手心里,有这样的公公婆婆,嫂嫂还怕我哥会待你不好?”
听罢,纪棠评价了句:
“小晚晚啊,你还真是徐瑾屹的亲妹妹。”
苏宛辞扬眉,“怎么说?”
纪棠伸着爪子捏了捏她的脸,“你哥的神助攻!”
第312章 派对
三天后。
周牧的一个好友从国外回国,乔景辉在国外留学五年,这次回来,便是为了接管乔家基业。
在湘城,乔家虽然比不上陆氏,但也算是不小的豪门,其名望和影响力和沈铭贺身后的沈家、以及周牧身后的周氏不相上下。
同在湘城发展,又都出身上层圈子,乔景辉和周牧、沈铭贺、陆屿等人的关系还算可以。
出国五年,虽然关系和从前相比疏远了些,但众人之间多少也还有点联系,
这次乔景辉重回湘城,为了更好的接管乔家,也为了日后家族更好的发展,便举办了一场公海游艇接风派对。
邀请的人不多,但全都是湘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尤其陆屿、沈铭贺、周牧、纪棠等人也都在列。
收到乔家的邀请函时,纪棠本想着拒绝,但转念一想,最近也实在无事可做,若是天天待在纪家每天都要看到徐瑾屹,倒还不如出去散散心。
这么想着,纪棠也就应了下来。
沈铭贺、周牧、程逸舟他们自然不必多说,这些豪门公子哥之间的聚会,他们一般不会缺席。
再加上,几人和乔景辉也算是从小到大的朋友,现在乔景辉好不容易回国,在一块聚聚也是应该的。
至于陆屿那边,看着邀请函上的日期,倒是没立刻给那边回复。
乔景辉知道陆屿已经结婚的事,这次聚会也特意强调让陆屿把陆太太带来,大家一块认识认识。
只不过临近婚期,这段时间陆屿明显忙了起来。
虽然婚礼的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给底下人去做,
可陆屿担心他们粗心出乱子,会坏了他一生唯一的一场婚礼,
再加上这场婚礼陆屿处处精益求精,每一处细节都需要亲自过目,导致他这段时间明显忙了不少。
这天晚上,苏宛辞接到纪棠兴致冲冲的电话时,并没有立刻答应她,而是去书房找到了在工作的陆屿。
“还没忙完吗?”
她手中端着一杯牛奶。
苏宛辞已经洗漱完,现在身上穿着真丝睡衣。
吹得半干的头发随意散着,发尾还带着一点潮湿。
手中的牛奶刚放在桌上,手腕上便覆上一片温热,紧接着,一股力道袭来,苏宛辞被陆屿拽进了怀里。
“马上就忙完了,洗完澡了?”
陆屿给苏宛辞调整了下坐姿,
让她舒服的坐在他腿上。
苏宛辞也早已习惯随时被他抱在怀里。
伸手揽住他脖颈,靠在他身上。
“洗完了。”她仰头看他,“你还有多长时间忙完?”
陆屿抚着她发丝,眼底夹着戏谑和揶揄,凝着她眉眼开口:
“陆太太这是等不及了?”
“你少来!”
陆屿扣着她腰肢的手掌蓦地用了些力,温软的身躯骤然紧紧被男人按着贴在身上。
“哪里乱来了?”他在她脖子上吻着,“我的宝宝害羞,穿着睡衣过来,不就是在催老公吗?”
苏宛辞拍了他一下,“有时间去洗洗脑子。”
“不行。”男人当即反对,“脑子里全是我的晚晚,把我的宝宝不小心洗出去了怎么办?”
苏宛辞:“……”
她自知脸皮没他厚,说不过他,苏宛辞自觉闭嘴。
见她不接话,陆屿无声笑了笑,掌心贴着她的发下滑。
待落在发尾时停住。
感受着掌心中的湿润,男人眉心皱了皱。
旋即,一句话没说,忽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苏宛辞被他这动作弄得一怔。
下意识搂紧了他。
“干什么?”
“带你去吹头发。”
苏宛辞抬眸看他,“我已经吹过了。”
陆屿脚步不停。
径直朝着卧室走。
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
“没吹干。老婆,下次生理期不是快到了,万一着了凉,生理期的时候岂不是更疼?”
苏宛辞痛经,陆屿知道。
每次她生理期的时候,他都心疼的不行。
却又无法替她分担。
两人领证后,在苏宛辞第一次生理期,陆屿知道她痛经后,便开始格外注意她的身体。
像饮食和一些生活习惯这一块,他尤其重视。
想尽办法帮她调理身体,只为了在下一次生理期的时候希望她能减轻一些疼痛。
卧室中。
苏宛辞靠在陆屿怀里,男人熟稔的拿着吹风机,细心而温柔的将头发完全吹干。
关掉吹风机后,陆屿揉了揉她的发,再也不见一丝潮湿,他勾唇,看向怀里的小姑娘。
“好了。”
苏宛辞双手抱着陆屿的腰,头靠在他胸前。
“刚才棠棠打电话说,有个游艇接风派对,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陆屿:“晚晚想去吗?”
“我都行,无所谓。”
苏宛辞对这些向来不是很感兴趣。
不过纪棠很希望她去,在电话中和她说了好久,希望她们能一起去。
陆屿抱着怀里的小姑娘,对她道:
“派对在后天,不过那天公司事情多,再加上婚礼准备,我可能得晚点到。”
如果换了别的游艇派对,这种情况下,陆屿可能就说要不就别去了,反正陆氏就有自己的私人游艇,他的宝贝要是想出海玩,他随时能带着她去。
可这次,去的人都是一些关系好的兄弟,再加上纪棠和程逸舟他们也都去,陆屿想着,让苏宛辞去玩玩放松放松心情也不错。
他这段时间陪他小姑娘的时间大量减少,他也怕苏宛辞觉得无聊。
正好后天是周六,华南医院那边也没别的事,正好可以出去换换心情。
第313章 头晕吗?
这么想着,陆屿说道:
“那晚晚和纪棠他们先去,那天我处理完事情就过去,也就一两个小时,我就能到。”
苏宛辞点头,“好。”
陆屿缠着苏宛辞得到两个吻才松开怀里的小姑娘再次去了书房。
桌上的牛奶已经变凉,但陆屿丝毫不介意,端起杯子就仰头将之喝完。
放在以前,陆屿从来没有喝牛奶的习惯。
他一般喝的都是酒,再者多是咖啡。
但晚上喝酒或是咖啡对身体不好,再加上牛奶能助眠,苏宛辞便每天给陆屿送一杯牛奶。
虽然陆屿不是很喜欢喝这玩意儿,但老婆端来后,他从没有推辞过,每次都喝的干干净净。
将空的杯子放在一旁,陆屿退出电脑上的页面,出了书房折返回了卧室。
见他两三分钟就去而复返,半躺在床上看论文资料的苏宛辞回头看过去。
“怎么这么快?”
男人上床,将她圈进怀里。
“刚才老婆给我的牛奶忘在书房了。”
言外之意,他刚才特意去书房一趟,只是为了那杯她亲手端过去的牛奶而已。
现在喝完了,自然要回来抱老婆了。
听出他的意思,苏宛辞失笑着抱着他的腰缩在他怀里。
陆屿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发。
两人之间离得很近。
近到陆屿呼吸间全是令他日夜眷恋的清香。
“宝宝今天澡洗得早。”
苏宛辞轻阖着眼眸,“今天做了两台手术,回来就洗澡了。”
陆屿低头看她,声音哑了不少,透着几分隐藏的欲。
“我还没洗,老婆要不要陪我?”
闻言,苏宛辞睁开眼。
陆屿轻轻托着她下颌,诱惑着开口:
“今天时间早,才八点,现在就睡,是不是早了点?”
苏宛辞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
正要开口,整个人就被他抱了起来。
他颠倒黑白,假装没听到她刚发出一半的音节。
“宝宝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来,老公带你重新洗一次。”
苏宛辞:“……”
***
时间眨眼而过。
一晃到了游艇派对的日子。
这天早上,七点刚一过,纪棠的电话就接二连三打进来。
彼时陆屿正抱着苏宛辞去洗手间洗漱。
听着嗡嗡震动不停的手机,他扫了一眼备注,没接,径直把怀里的人抱去了洗手间。
将苏宛辞放在盥洗台上,他双手撑在她两侧,碾磨着她红唇,不满开口:
“表哥的动作还是太慢了,这么多天了,还让纪棠天天在外面蹦哒,整天闲得发慌打扰别人恩爱!”
苏宛辞听出了他话中的幽怨。
轻笑着搂住他脖子,仰头在他唇角安抚性亲了亲,含着笑意道:
“我们陆少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百般嫌弃的这个人,将来可是你的嫂子。”
苏宛辞眨了眨眼,眼底染着淡淡的戏谑。
“这么嫌弃你嫂子,小心将来被报复回来。”
男人冷哼,“她先点头同意当我嫂子再说吧。”
就纪棠那傲娇样,三两天之内,还没那个福气让他开口喊嫂子。
不过想起将来有一天,他要对着纪棠憋屈的喊嫂子的那种场面,陆屿脸色不易察觉的有点黑。
两人在洗手间中磨蹭完,陆屿去楼下准备早餐,而苏宛辞则是去卧室换衣服并化了个淡妆。
翻开手机,找到纪棠的号码,苏宛辞给她拨了过去。
四十分钟后,纪棠来到华庭公馆。
苏宛辞和陆屿也吃完了早饭。
见到她人,苏宛辞去旁边拿包。
“棠棠,你等我一下,我拿了包咱们就走。”
纪棠在大厅沙发上坐下,“不急,时间还早,慢慢收拾。”
苏宛辞离开后,陆屿看向纪棠,嘱咐道:
“待会我先去公司,大约一两个小时之后才能去游艇那边,这段时间,纪棠,你帮我照顾好晚晚。”
“知道了,今天来的大多数都是熟识的人,再加上程逸舟、沈铭贺他们也都去,这么多人一块帮你看着你老婆,你还担心什么?小晚晚还能跳海跑了不成?”
陆屿睇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三分钟后,苏宛辞下来。
和纪棠一块往外走。
大厅门口。
陆屿拉住苏宛辞手腕,揉着她脑袋,柔声叮嘱道:
“宝宝,别乱跑,别喝太多酒,有任何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待会就过去找你。”
见他这么不放心,苏宛辞差点脱口而出:‘要不她先不去了,陪着他一块去公司,等他处理完公司事务,她再和他一起去吧’。
可这话还没说出口,华庭公馆再次驶来几辆豪车。
咋咋呼呼的程逸舟和沈铭贺、周牧他们一同下车,对着门口的纪棠和苏宛辞道:
“两位大小姐,走吧?”
纪棠拉着苏宛辞手腕,要将自己的小晚晚从陆屿这狗手中夺过来。
“行了陆屿,你离开你老婆一会儿能死吗?”
她指着自己和程逸舟他们,“我们这么多人,还能看不住你老婆?”
身后的周牧也道:“是啊,陆屿,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么多人等着,苏宛辞拍了拍陆屿的手背,咽下了口中的那句话。
弯唇道:“我先去了,你也去公司吧,忙完就过来,我等你。”
***
公海。
这次是游艇是乔景辉私人的,作为东道主,里面的设施准备的一应俱全。
由于是小型聚会,这次来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二三十个。
其中的一半以上的人苏宛辞都能叫出名字,另外那一半,基本也都是湘城的权贵。
虽然苏宛辞对他们不是很熟悉,但他们对苏宛辞却是如雷贯耳。
毕竟陆屿的宠妻手段实在是让人羡慕嫉妒的牙疼。
不多会儿,苏宛辞在里面待的有些闷,便起身来了外面的甲板上。
身后纪棠紧随着跟出来。
仔细打量着苏宛辞的面色,问她:
“晚晚,头晕吗?”
苏宛辞摇头,她靠在甲板护栏上,往前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
“不晕,只是在里面待久了,觉得有些闷,出来透口气。”
纪棠走上前,背靠在护栏上,看向苏宛辞,回忆着曾经的往事,轻笑道:
“不晕就行,我记得我第一次坐游艇的时候,不出半个小时,头就晕的不行,后来克服了很久才克制住这种应激反应。”
第314章 变故
乔景辉的这个游艇,斥资近十个亿,全长一百多米,这会儿在甲板上,除了苏宛辞和纪棠两个,还有好几个湘城名媛。
服务生端着托盘在游艇内服务,上面有各种小蛋糕和饮料。
纪棠拿了两个慕斯蛋糕,递给苏宛辞一个。
迎着徐徐海风,纪棠吃着小蛋糕,目光却缓缓落在苏宛辞小腹上。
“小晚晚。”
她声音压低,靠近苏宛辞。
开口之前还特意往周围看了看。
回头,用着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好奇问道:
“晚晚,陆屿那什么……咳……是不是不行?”
苏宛辞:“?”
苏宛辞:“什么不行?”
纪棠目光落在她小腹上,手肘轻轻碰了碰苏宛辞的手臂。
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苏宛辞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脸上划过几分迥然。
看向前方的海面,“棠棠,你乱说什么。”
“哪里乱说了,小晚晚,你们都领证半年了,这怎么……还没动静?”
见苏宛辞一点都不急,纪棠都替他们着急了。
说音落,不等苏宛辞开口。
纪棠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她再次看过去,“小晚晚,你实话跟我说,到底是你们近期不打算要孩子,还是陆屿那方面真的不行?”
说罢,纪棠又加了一句:
“就算他真不行,也不要紧,现在医疗这么先进,别让他不好意思,早点去医院看看,你们两个也总得有个孩子不是?”
她这一副操碎了心的语气让苏宛辞脸上如有火在烧。
她扯了扯纪棠的手臂,示意她别再乱说。
就陆屿那折腾的阵仗……
如果他不行,这世上,就没有男人能行了。
这话要是让心眼比针小的陆大少爷知道了,她的腰就彻底保不住了。
见她这个样子,纪棠正欲再开口,还没出声,就骤然听到苏宛辞说:
“嫂嫂别操心我们了,我哥年龄也不小了,舅舅舅妈他们天天盼着抱孩子,嫂嫂有这心,还是想想什么时候和我哥要个孩子吧。”
纪棠:“……”
这……
话题别往她身上扯。
游艇平稳向前行,基本感受不到波动。
但就在纪棠和苏宛辞打算折身进去的时候,右前方忽然传来一声“砰”的巨大撞击声。
紧接着,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巨大的游艇忽然不受控制的剧烈倾斜。
倾斜的角度很大,大到甚至下一秒就隐隐有侧翻的错觉。
在甲板上的几人,包括苏宛辞和纪棠在内,一个没站稳,身体猛地一晃,骤然被甩向了下面冰冷汹涌的海水中。
站在游艇上看海面,尚且还觉得海水安安静静的,并没有很大的风浪。
可一旦被卷入汹涌澎湃的海水中,才能发觉其中的狂肆暗涌。
游艇之上很快传来几道混乱的尖锐叫声。
里面的人慌忙出来。
苏宛辞不通水性,这么多年,她将全部的时间都放在了学术研究上,也没有时间去学游泳。
纪棠倒是会一点水性,可这点水性放在游泳馆或者水域浅的河水中还算可以,
一旦置身在暗流涌动处处充斥着数不清危险的深渊海水中,这点水性就完全不够看了,甚至可以说完全没用。
见自己距离游艇的距离不断放大,纪棠顾不上慌乱,第一时间去寻找苏宛辞的身影。
刚才那一番变故发生的太急,她们根本来不及抓住栏杆稳住身形,也没有时间去抓住对方。
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无情的被甩进了深海里。
刚掉下来时,纪棠和苏宛辞之间的距离大约是四五米远。
就在纪棠拼着全力游向苏宛辞那边、就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差一两米时,苏宛辞的身影眼睁睁从纪棠眼前消失!
那一瞬间,纪棠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晚……咳咳!晚晚!”
冰冷的海水灌入口中,
纪棠顾不上刺疼的喉咙,努力呼喊着苏宛辞。
幽深的海水中,似乎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在拽苏宛辞,几乎就眨眼之间,那抹纤细的身影完全消失。
就像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纪棠拼了命的呼喊,用尽全力冲过去,却怎么都找不到苏宛辞。
上空清朗的天色,似在映衬此刻突如其来的变故,短短几分钟之间,天上的白云被涌来的乌云替代。
阳光被隐藏在层层黑云之后。
天空很快暗了下去。
有种风云欲来的压抑和沉闷感。
从游艇中匆匆出来的众人,见状,根本来不及反应,连忙操控控制系统让游艇停下来,并且立刻开始施救。
在这短短时间中,天空中已经噼啦啪啦不断砸下豆大的雨珠。
天空像是泼了墨,黑沉的如同逼近狂风怒号的傍晚。
见状,乔景辉心里咯噔一下,整颗心脏控制不住的下沉。
看着施救队慌乱展开施救,他心里像是硬生生被凿开了一个大洞。
此刻周围无孔不入的冷风争相恐后钻入那个大洞中,全身的血液像是在一瞬间冻结成冰。
程逸舟和沈铭贺几个也完全慌了。
程逸舟快步跑到甲板上,看着苏宛辞和纪棠掉落的方向,下意识想跳下去。
然而最后一刻,被沈铭贺和周牧两个从两边拉住。
“你们拉我干什么!她们两个掉下去了!还不救人?!”
沈铭贺努力维持冷静。
“你不会水,下面是海,下去了也帮不上任何忙,反而只会添乱。”
沈铭贺的目光落在下面的救生艇上。
继续道:“救援队已经过去了,你跳下去只会帮倒忙,增大施救的负担,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别拖后腿。”
程逸舟明白他的意思,但现在,他根本冷静下来。
“沈铭贺,你看没看到,已经找不到苏宛辞的身影了!”
他指着下面狂涌危险的海水,声音很沉,“如果苏宛辞出什么意外,你觉得陆屿会如何?”
这句话,灌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尤其是乔景辉,脸色越来越差。
近乎惨白。
如果苏宛辞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他们在场的所有人……
第315章 一步步踩在心尖,众人仿佛看到了死神逼临的场景
十几分钟后。
纪棠被救了上来。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砸在所有人身上。
由于下雨,再加上海上风浪大,给下面的救生艇带去不少困难。
甲板上的众人,浑身都被淋的湿透。
冰冷的风一吹,透着彻骨的寒。
可这会儿,没有人去里面躲雨。
也没有人将精力分散给这磅礴大雨。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心中的恐慌也越来越甚。
纪棠在下面被呛了不少水,
人被救生艇放在甲板上时,意识有短暂的空白。
一两分钟后,等她缓过神,努力睁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视线中就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挺拔身影。
徐瑾屹迎着风雨,大步走来。
冷簿的唇紧抿,径直走向纪棠,将她拥在怀里。
脸上尽是担忧。
“怎么回事?棠棠,还好不好?”
纪棠眼眶水意弥漫,分不清是泪水,还是空中落下的雨水。
她本能的攥紧徐瑾屹的胳膊,快速说道:
“快!晚晚还在下面……晚晚……快去救她!”
徐瑾屹手指当场握紧。
脑中“嗡”的一下。
他骤然转头去看下面汹涌诡谲的海水。
瞳孔顿时收紧。
“你去里面待着。”徐瑾屹将纪棠拉起来,顾不上别的,也没时间再亲自将她抱进去。
说了这么一句,便快步下了甲板,亲自上了下面的救生艇。
同时,他迅速给季修延拨去了电话。
自从上次容铖的任务结束后,诛狼队难得迎来了一场休假。
过去这么多天,诛狼队的休假也基本接近尾声。
徐瑾屹一早便去了局里,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之后,想到这次游艇聚会上周牧也会来,再加上周牧对纪棠,似乎有那么一些别的心思。
思及此,徐瑾屹便自己赶来了这里。
却不曾想,刚一来到,便看到风雨交加、乱成一团的这一幕。
由于游艇事故发生的突然,除了游艇上的这些人,事故消息还没有任何人知道。
是以,徐瑾屹刚才来到这里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听着纪棠那句话,一向稳重面不改色的诛狼队长顷刻间变了脸色。
等电话那边接通后,不等季修延开口,徐瑾屹就快速道:
“季修延,立刻派人过来,我把位置发给你!”
季修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问:
“队长,出什么事了,派诛狼队的成员吗?派多少人过去?”
徐瑾屹没时间跟他说太多,只回答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所有人都给我弄过来!季修延,立刻、马上、别耽误!”
一听这话,再加上自家队长语气中从未有过压抑情绪,季修延当即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什么都不再说,当即集合全部的诛狼队成员和局里目前可以调动的全部警力,朝着徐瑾屹发来的那个地方火速赶去。
半个小时后。
游艇处,掉进海里的那些人,陆陆续续被救了上来,可偏偏,独独少了苏宛辞。
徐瑾屹心越来越沉。
亲自操控着救生艇,一遍又一遍在刚才出事的地方寸寸寻找。
大雨已经有倾盆之势,呼号的风也越来越大。
这种情况下,别说救人了,能操纵着船只顺利离开这片海域都是问题。
可人没有找到,徐瑾屹自然不肯放弃,游艇上的众人也没人敢提先一步离开这里的话。
又过了会儿,诛狼队的人还没有到,陆屿和陈恒倒是先到了。
还没靠近游艇,望着满目的狂风暴雨,陆屿没来由的越来越心慌。
这种感觉,他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一股袭遍全身的痛从心脏那里,转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焦急却沉重的脚步声在后方传来,哪怕置身风雨,也遮掩不住这声音。
就仿佛一步步踩在心尖。
众人仿佛看到了死神迅速逼临的场面。
众人转身,在看清风雨之中的陆屿时,所有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就连呼吸,似乎也在瞬间屏住。
陆屿目视着甲板上的众人,却没有找到他的晚晚,抓着最近的程逸舟,他厉声问:
“怎么回事?晚晚呢!”
程逸舟从未见过这般近乎失控的陆屿,他出口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指向下面,努力隐忍着颤音。
“在……在下面……”
不等程逸舟说话,陆屿瞳孔猛地一缩。
顾不上其他,他快速冲下去,抓住就近的一个救生艇,推开面前碍眼的几个人,阔步走向最前面操控方向台的徐瑾屹。
“表哥,晚晚呢!”
徐瑾屹回头看他,眼底是同样的沉重。
“还在找,陆屿,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他压着胸口巨大的恐慌,声音近乎低吼。
漆黑冰冷的眸凝视着海面,他拼尽全力扼制住狂乱的心绪,“晚晚是在哪里掉下去的?”
徐瑾屹指了一个地方。
下一刻。
陆屿没有任何犹豫。
径直跳了下去。
徐瑾屹想拉他,却已经来不及。
在陆屿来之前,徐瑾屹已经跳下去找过两三次了。
但什么都没有找到。
没有办法之下,这才回了救生艇。
现在见陆屿这般不顾危险的跳下去,徐瑾屹眸色当即一沉。
“陆屿!”
徐瑾屹指着身旁的一个人,让他来接手方向台,走到陆屿刚才的位置,一块跟着跳了下去。
游艇上的纪棠和程逸舟等人看的心惊肉跳。
现在暴雨如注,狂风怒吼,就这么跳下去,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又过了片刻,季修延等人快速赶到。
与之一块前来的,还有众多救生艇和救生员。
见这么多人齐齐涌来,甲板上的众人忙不迭靠在一个角落,给季修延等人留出足够的空间,免得耽误他们救人。
诛狼队全体成员,再加上一大批警力,以及数不清的救生艇和救生员,全部下水找人。
在这种近乎地毯式搜索的情况下,足足过了两三个小时,都没有找到苏宛辞的身影。
陆屿等人已经快要这一片海域翻遍,季修延也带着人在附近寻找了好多遍,可却一直无果。
就仿佛一个人凭空消失了。
三个多小时后,徐瑾屹拉住明显力竭却不肯去救生艇的陆屿。
“先上去,你再这样下去,会有危险。”
陆屿没动,“晚晚危险更大,晚一分钟找到她,她就多一分钟危险。表哥,我等不了。”
他的晚晚,更等不了。
就在陆屿挥开徐瑾屹,再次潜入水中时,徐瑾屹福灵心至想到什么。
“这么一大片海域,波浪翻滚,暴雨倾洪,我们这样找,效果不大。”
陆屿停住动作,
徐瑾屹继续道:“陆屿,在这片地方,我们已经找了这么久,没道理找不到人,除非……晚晚现在不在这里。”
第316章 继续找,不许停
最后一句,让陆屿怔住。
当局者迷。
越慌乱,心越乱。
徐瑾屹说:“陆屿,我知道你有办法能定位晚晚的位置,我们当务之急先根据定位,找找她现在在哪,确定一下范围。”
这句话话音刚落,陆屿便上了旁边一直等在身旁的救生艇。
见状,季修延赶过去,驱着救生艇来到徐瑾屹面前。
对他伸出手,要拉他上来:“队长。”
徐瑾屹看了眼,快速上了救生艇。
游艇中。
乔景辉迅速让人搜罗出来一个笔记本电脑。
陆屿将婚戒中的定位器同步到手机和电脑上。
陆屿拿着手机,至于连着定位的电脑,则是给了徐瑾屹。
看着屏幕上面的小红点,半分钟后,徐瑾屹眉心紧紧皱起。
陆屿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屏幕中,定位显示,苏宛辞依旧在这片海域中。
只不过,在海中特别深的地方。
那种深处……常人根本不可能正常呼吸。
巨大的压力差,会让人窒息。
凝着屏幕上的定位红点,看着那深度,陆屿懂,徐瑾屹也懂。
几秒后。
陆屿猛地站起身。
垂于身侧的手臂颤得厉害。
“陈恒!”
他声音很沉,沉到泛着明显的绷滞。
“立刻救人。”
这四个字话音刚落,他又补了一句:
“不惜任何代价!”
说罢,他大步往外走。
外面“轰隆”一声,刺眼的闪电划过黑沉的天空,如雷般的闷响在云层中炸开。
众人头皮发麻。
这天气,越发诡谲危险。
这种情况下救人,简直……凶多吉少。
在陆屿即将踏上甲板时,身为这次游艇聚会的东道主乔景辉抓住了他。
“陆哥,外面天气太危险了,现在又是在海上,此时搜救并非最佳时机……”
他话没说完,就被陆屿蓦地打断。
“最佳时机?”他声音冷到了极致,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在寒冰中泡过。
“乔景辉,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最佳时机?!”
乔景辉接不上这话。
这一刻,陆屿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游艇中,在遮风避雨的情况下,你尚且还觉得不安全,会有危险。那你可曾想过晚晚?她此刻生死未知的在冰冷的海水中挣扎,她又有多么危险!”
话音落,游艇中有刹那的安静。
所有人都不敢再说话,生怕再惹怒了陆屿。
在陆太太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他们惹怒陆屿,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
而当事人陆屿,在说完那番话后,他死死压抑着心底沉沉的戾气,手背上青筋隐隐暴起,指骨关节泛白。
几秒后,他大步往外走。
当他踏上甲板时,众人听到他扔下一句:
“陈恒,让他们都回去。”
像乔景辉他们,帮不上任何忙,除了添乱,便只会给人添堵。
倒不如回去。
陈恒立刻应声。
诛狼队带来的救生艇数量很多,这艘游艇,此时也没了用处。
下一刻,见陆屿是认真的,程逸舟、沈铭贺、再加上纪棠几个,不约而同离开游艇,走向一旁的救生艇。
就在纪棠踏上救生艇的瞬间,手腕被人抓住。
她回头,入目的是徐瑾屹微拧的眉心。
“我让他们送你离开,你也回去。”徐瑾屹道。
纪棠却缓缓摇头,神色中尽是认真,她反握住徐瑾屹的手,字句清晰道:
“我不会拖你们后腿,让我继续待在这里好不好?”
徐瑾屹第一次没有顺着她,他目光落在她衣服上,“不行,你身上都湿透了,先回去。”
纪棠倔强摇头,眼底压着水汽,语气哀求:
“我不会走,我求你了徐瑾屹,我不会帮倒忙,我也不会闹,就在一旁等着,你让我待在这里行吗?”
徐瑾屹沉默一秒。
最后握紧了纪棠的手,妥协。
“季修延带来的救生艇上有干净的衣服,你先去换一身,凑合一下。”
纪棠知道他这是答应她留下了,当即点头。
***
根据定位,救生员和诛狼队的人纷纷入水找人。
可那位置太深,在缺少必要装备的情况下,根本下潜不到那种深处。
见状,不等徐瑾屹吩咐,季修延便联系外援,把可能会用到的装备全部带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海上风浪越来越大。
一艘艘的救生艇,在风浪的击打下,就像一片片脆弱的叶子。
随时都会被海浪打翻卷入冰冷肆虐的大海中。
除了风浪之外,在营救过程中,最大的不可控外力阻碍也悄无声息来临——天色变黑。
光线越来越暗,视线逐渐被黑暗吞噬。
哪怕救生艇上有灯,也照不进海中几百米深的位置。
迎着肆虐的风浪,在一片漆黑沉雾中,素来高大的男人脸上第一次露出脆弱绝望的神色。
他背脊弯下去,再也不复以往的挺拔,像是浑身失去了力气,绝望的凝视着眼前翻滚的海浪。
陈恒和程逸舟他们,看着这个样子的陆屿,都皱紧了眉。
此时此刻,人迟迟找不到,已经过去六七个小时,在这种极端天气的深海中,生机……早已渺茫。
几人对视一眼,最后沈铭贺走过去,“陆屿……”
“继续找,不许停!”
沈铭贺才刚刚开口,就被男人嘶哑执拗的声音打断。
沈铭贺眉心皱紧。
正欲再开口,又听到陆屿说了句:
“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最后那两个字,喉咙像是被一团湿棉絮堵住,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而尽管陆屿没说完,沈铭贺也知道他的意思。
更清楚苏宛辞对于陆屿的重要性。
没了苏宛辞,陆屿怕是也……
所有人动作不停。
终于在第二天天色初晓之际,救生员潜入了婚戒定位的那个地方。
第317章 别怕,我们很快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所有人动作不停。
终于在第二天天色初晓之际,救生员潜入了婚戒定位的那个地方。
然而却没有找到苏宛辞的人,只找到了一枚孤零零的戒指。
粉钻在水光的折射下,泛着冰冷的光泽,那名救生员带着戒指,在周围探测了一圈,确定没有苏宛辞的踪迹后,返回了海面。
当救生员把婚戒带到陆屿面前时,男人身形重重晃了下。
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接过他的晚晚从不离身的婚戒。
精致的戒指被男人用力握在手心,钻戒上的菱角刺的掌心尖锐的疼,可他却仿佛麻木,没有任何感觉。
好一会儿,他涩着嗓音,艰难开口:
“只有戒指吗?”
那名救生员回道:
“我仔细找过了,只有这枚戒指,没有陆太太的身影。”
而且这枚戒指还是卡在了海石缝隙中。
如果没有那些海石,那名救生员心想,或许这戒指,会一直沉下去。
直到沉到深不可达的海底。
陆屿垂眸看着手中的戒指,菲薄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经过一夜的连续暴雨,这场突然其来的恶劣天气终于转晴。
东边天际渐渐升起日光。
洒在海平面上,映照出一层绯色。
陆屿脑海中恍然浮现出前段时间,他答应他的小姑娘陪她一起去看日出。
去海边看日出。
却不曾想,日出看到了,
他的晚晚……却不在了。
见他长时间低头静默在原地,徐瑾屹担心的走过来。
“陆屿……”
他刚开口。
就见陆屿敛去了脸上所有神色,眼底压着无尽的暗色,哑声道:
“我不相信她会离开,她说过,她永远不会离开我……继续找,我一定能找到她……”
他的晚晚,他的小姑娘,他们即将就要办婚礼了,
距离定好的婚期已经没有几天了,说好的,他要给她一场最繁华、最盛大的婚礼……她怎么可以离开?
她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
旁边的救生员们和诛狼队的成员们都看向徐瑾屹。
两秒后,就在徐瑾屹下令,让他们继续找人的时候,冷不丁听到陆屿问了句:
“掉下去那么多人,为什么就我的晚晚不见了?”
徐瑾屹转身想要踏上救生艇的动作一顿。
他回过头,视线再次落在陆屿身上。
此时的陆屿,经过一整晚,已经强行冷静了不少。
他语调听起来平稳,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面上除了冷、便是一望无际的冰。
至于他心底晦涩的情绪翻滚,再没有泄露分毫。
片刻后,陆屿没看任何人,目光直直落在旁边的纪棠身上。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么多人掉下去都没有事,唯独我的晚晚,生死未卜。”
最后四个字,陆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迎着陆屿的目光,纪棠回忆昨天那一幕,争取把每一处的细节都交代清楚。
“昨天在掉下去之前,我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碰撞音,但由于视野盲区原因,并没有看到到底是什么发生了碰撞,那道声音传来后,紧接着,整个游艇开始倾斜,甚至也可以说侧翻。”
纪棠眉眼微蹙,“那一变故发生的太突然,我和晚晚,还有当时甲板上的所有人,全都被甩了下去。”
说完,纪棠看了眼陆屿,随后,她目光看向了徐瑾屹。
过了会儿,徐瑾屹问:“陆屿,你有什么想法?”
陆屿垂着眼眸,好一会儿,才开口:
“乔景辉那游艇,耗费了近十个亿,构造和质量全都精益求精,按照常理来说,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游艇事故。”
程逸舟他们走过来,“所以,陆哥你的意思是……”
“查昨天的撞击是怎么回事?”
陆屿的人在调查的同时,徐瑾屹也吩咐人去查了昨天一整天来往的船只和监控。
***
而大洋彼岸另一端。
异国、庄园中。
傅景洲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子大步走进来,他步伐中隐隐带着几分急切,但他抱着怀里女子的手臂却很稳。
刑航大步跟在他身后,在走到楼上卧室时,小跑两步走到前面,推开了卧室的门。
傅景洲抱着怀里的人进去,径直将人放在了床上。
他维持着弯腰倾身的动作,一时间并未直起身。
一手撑在床边,另一只手很轻很轻的拨开了她眉眼间的一缕发丝。
他动作轻柔,似乎都不敢重力道去触碰她。
眼神缠绵,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深情,和一丝难以捕捉的痛。
好一会儿,他终身直起身。
目光却不舍得从她身上移开片刻。
“小辞……你终于回来了……”
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声音很低,像极了呓语。
声音落地,傅景洲转头看向身后的刑航,问:“我让你找的人来了吗?”
刑航连忙回道:“回傅总,我已经将詹姆斯医生带来了。”
闻言,傅景洲声音停了一下。
回眸看向床上昏迷的苏宛辞,他眼底闪过什么情绪,好一会儿,才问道:
“湘城那边,处理干净了吗?”
刑航点头,“处理干净了,傅总放心,陆氏不可能查出任何异样。”
听着这话,傅景洲跳过了这个话题,淡声道:
“让詹姆斯医生进来。”
很快,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医生提着医药箱走进来。ganqing五.com
刑航转身对着来人点了点头,“詹姆斯医生。”
那人应着,上前两步,停在了床边,先是打量了番床上昏迷的女子,才看向床尾脸色沉冷的男人。
“傅总,这就是您之前说的那位女子?”
傅景洲点头。
詹姆斯是外籍,从未来过中国,再加上痴迷医学,从不关注外界事,对于傅景洲和苏宛辞以及陆屿之间的感情纠葛也一无所知,
见到这女子在傅景洲私人的庄园里,他理所应当的将她当成了傅景洲的妻子。
于是道:“傅总,开始之前,我需要先对傅太太的身体做个检查,之前我提议您准备的医疗器材准备了吗?”
听着“傅太太”三个字,傅景洲眼神凝滞了片刻。
但他并没有纠正这个称呼。
“准备好了,在顶楼。”傅景洲道:“刑航,带詹姆斯医生过去。”
“是。”
刑航在前面领路。
而傅景洲则是轻柔的将床上的苏宛辞抱在了怀里。
离开卧室之前,他低声对着她说道:
“小辞,别怕,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顶楼最左侧的一间房间。
窗帘紧闭,视线昏暗。
刑航打开灯光,室内所有的装置瞬间清晰。
詹姆斯环顾看去,里面会用到的医疗设施一应俱全。
本来他提议让傅景洲带着那姑娘去他的医院,可傅景洲不愿意去,反而在家里将所有会用到的设备全部备齐了。
第318章 孩子……留下吧
傅景洲将苏宛辞放在里面的一张小床上。
纯白床单,像极了医院中的病床。
“可还差什么?”
詹姆斯回眸,看向傅景洲,“什么都不差。”
傅景洲点头,“那开始吧。”
詹姆斯上前,“我先给傅太太做身体检查。”
半个小时后,当冰冷的机械悬停在苏宛辞小腹上方时,看着电脑屏幕同步的检查结果,詹姆斯不禁皱紧了眉。
“傅总,傅太太……已经有身孕了。”
后面的刑航诧异抬头。
而前面的傅景洲,几乎在詹姆斯话音出口的瞬间,就骤然攥紧了手指。
他神色绷起,眼底浸出几分强烈的压抑。
好一会儿没听到傅景洲的声音,詹姆斯不禁转头看去。
可还不等他看清傅景洲此刻的神情,就听到他近乎残忍地说:
“拿掉。”
詹姆斯愣了下。
起身将仪器关掉,转身看向脸色忽然变得难看的傅景洲,认真道:
“傅总,这孩子要不要留,您需要慎重考虑。”
傅景洲抬起眼皮看他。
只是目光几乎冷冽到了极致。
本着医心,詹姆斯解释道:
“虽然目前傅太太腹中的孩子只有五周,孩子还小,拿掉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他欲言又止。
傅景洲拧眉,“但是什么。”
詹姆斯继续道:“傅太太的身体,现在负荷不了强行流产。”
这句话,让傅景洲脸色沉了下来。
“说清楚,什么意思。”
詹姆斯:“如果检查结果无误的话,不久之前傅太太应该流过了一个孩子,并且那次流产对身体的损伤极大。”
“正常来说,经过那次流产,傅太太的身体底子被损伤了大半,之后应该不会再有孩子才对。”
“但幸运的是,那次流产之后,经过了长时间的悉心调养,傅太太被损伤的身体修复了七七八八,这才经过好几个月,有了第二次的怀孕。”
“只不过……”詹姆斯声音微顿,但紧接着,他又道:
“如果这个孩子也人为强行流产的话,那以后,傅太太这一生,都不可能再怀孕了。”
听着最后一句话,傅景洲眸色沉下来。
神情晦涩难辫,目光沉沉落在床上昏迷的苏宛辞身上,好一会儿,没有开口。
詹姆斯也不催促。
这件事事关重大,自然要慎重考虑。
傅景洲上前两步,坐在床边,手指在苏宛辞眉眼划过。
眼底尽是说不清的挣扎和涩然。
片刻后,他目光下移,定格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傅景洲闭了闭眼,
脑海中却冷不丁闪过一年前,他陪苏宛辞过生日的那一天。
游乐场中,熙熙攘攘,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娃跌跌撞撞的碰在了苏宛辞的腿上。
那小娃娃找不到自己妈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号啕哭声很是惹人烦闷,但苏宛辞却蹲下身,耐心十足的柔声哄着他。
在他停下来哭声后,她还带着那小娃娃去买吃的,之后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陪着小娃娃等他的妈妈。
在小男孩的母亲将他带走后,看着人流中小娃娃努力挥着手对苏宛辞摆手的那一幕,傅景洲走上前,低头去看身边的小姑娘。
瞥见她眉眼间的柔色和笑意,他问:
“小辞很喜欢小孩吗?”
直到现在,傅景洲都还记得她当时回答的话和语气。
她说:“我只是羡慕那些有父母陪伴的孩子,羡慕他们可以肆意的哭,肆意的笑,羡慕他们可以任性的扑在父母怀里,有父母陪着长大。”
那时听着她那番话,他轻轻抱着她,鬼使神差的说了句:
“小辞不用羡慕他们,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我的小辞会是世上最好的妈妈,陪着我们的孩子长大成人。”
傅景洲记不清后来她说了什么,只记着她当时那种明媚极亮的眼神,
就像是容纳了所有星辰的光芒,明媚的让人挪不开眼。
傅景洲从前从来没有刻意去记过苏宛辞眼中的神色和光亮。
可在不知不觉中,她的种种神情,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地方,无声无息的深深扎根在了心底最深处。
此生难忘。
就如同她当时的那种眼神,那种……暗含着期待与希冀的眼神。
他不知道她当时眼神中的期待有没有他,但他清楚,那其中,一定有对未来孩子的期待。
傅景洲一直知道,苏峥夫妇的离开,是苏宛辞心里永远都弥散不了的痛。
未来的孩子,会是她治愈自己心底疤痕的另一种方式。
不等傅景洲回神,一旁的詹姆斯又说了句:
“还有件事,我也需要和傅总说明白。”
傅景洲回神。
詹姆斯继续道:
“这次傅太太坠海,已经有了流产的征兆,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下来,目前我也说不准。”
“只不过傅总,我个人觉得,如果此时人为强行流产,对傅太太身体的影响,会更大。”
傅景洲没说话。
只是落在苏宛辞小腹处的眼神讳莫如深。
像极了深不见底的幽渊。
半晌。
他伸出手,却迟迟没有落到她腹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房间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一旁的詹姆斯和后面的刑航两个,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傅景洲手指寸寸收紧。
嗓音近乎晦涩到了极致。
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在喉咙深处挤出。
“孩子……留下吧。”
他目光从苏宛辞小腹上移开。
缓缓落在她脸上。
眼底深处,是无人看得懂的复杂。
詹姆斯点头,上前一步,对傅景洲道:
“那我开一些安胎药,稍后给傅太太服下,尽量将孩子保下来。”
傅景洲没说话。
詹姆斯此刻也拿不准,傅景洲到底想不想留下这个孩子。
只不过本着人命至上的原则,他向傅景洲说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