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救人续命》 第1章 公子向北走 “狗子,快快快,赶紧扫描一下,方圆十里有没有需要我的人。” 虞晚走在朱雀街上,一路往西市走去。左手拿着煎饼,右手拿着糖葫芦。左脑飞快的问道。 右脑:嗯,这个鸡蛋加的值,真香。 “回宿主,没有。” 别说方圆十里了,就长安城附近的大小村落都被宿主你走了个遍,隔三差五来个义诊,哪还有那么多生病的人。迫于威压222号只敢在心里叨叨。 “感觉生命已到尽头,狗子,你宿主我就要挂了。”虞晚觉得手里的煎饼不香了,糖葫芦都不甜了。 “回宿主,距离你的死亡还有31天16小时2分21秒,生命还没到尽头,挂不了。”222号无奈的回答道。 222想说宿主你命还长,大可不必大早上起来折腾。 毕竟,这位宿主可是它就职以来遇到最勤奋的(怕死的),从绑定系统到现在,一直在努力救人(求生),从未懈怠。 除了吃饭睡觉,嗯,还有护肤外,她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医,救人。从不浪费一秒。 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买不到一秒命。时间就是生命,浪费生命是可耻的。 它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点了根蜡烛,又要开始上工了,又要被奴隶了,又要被碎碎念了。 果不其然。 “什么?”虞晚大惊失色。 “只有31天了?我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如履薄冰,天天716,七年来命没命没赚到,钱也钱也没赚到。我命怎么这么难赚啊?我何时才能赚得长命百岁啊?” 虞晚狠狠咬了一大口煎饼,嘴塞得鼓鼓喃喃,口齿不清的开始碎碎念。 222想说这位宿主怕不是对没赚到钱这词有什么误会。 这些年来,长安城大小街道,走了个遍,更别说周边大大小小的村落了。简直就是雁过拔毛,一病人不留。 命赚了七年零31天,每天一起床就急哄哄开始救人(求生)。 就连西市贫民窟,犄角旮旯里的病人都被治完了,东南西北四个市,每天翻个底儿朝天。 第二天再接着翻。 银子可一分没少挣啊,长安城里比这位有钱的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可这位宿主,不按套路行事,经常雷打不动哭唧唧跟她御史老爹要零花。 就她老爹那可怜兮兮,好不容易藏的三瓜两枣的私房钱全进了虞晚的兜里,宿主说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察觉到系统心理活动的虞晚,气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她嘴角抽了抽,脸色红了白,白了绿,绿了黑,终是没忍住,“狗子,你能呀,现在吐槽我都不待屏蔽。” 222:“……”(˙o˙)糟糕,忘记屏蔽了。 虞晚坚持不懈,“怎么?又开始装死了?敢吐槽不敢认是吧。”文学一二 222:“……”装死中,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统子。 半天没声,虞晚知道就这系统的尿性八成又要装死了,嗯,也知道如何让它开口。 虞晚眼睛微眯:“狗子,狗子,狗子,狗子……” 222:“请称呼我222号。” “狗子,你说你为什么执着于叫222呢?” “222!”(﹏) “还是叫狗子吧,多好听。”虞晚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222炸毛“……”(`) 虞晚笑出声:“你这么多2,叫狗子怎么了?多好听呀,都七年了你怎么还没习惯啊!” 222:“……”就…很生气! 少女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木钗云鬓,打扮素净,眼眸墨色流转,眼睛微眯,嘴角上扬,显示了她此时的好心情。 十里长街春意浓,风声徐徐,三月暖阳笼罩着少女一身青衫,如同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熠熠生辉,让人挪不开眼。 “宿主,前方清风阁。”222表示,宿主太能逛了,又来到了东市她最爱的清风阁。 “昂,我知道啊,他们家云雾茶可是一绝,九层糕跟桂花糕是我最爱。” 222看着面前的少女,血压突升,哦,它没有血压。 “二楼靠窗男子。” “看到了,看到了,真帅啊!”少女两眼放光。 222简直没眼看,“方圆十里就他一个病人,不过是小毛病,赶紧的吧,看完收工。” 虞晚翻了个白眼,切,懒货。 “等一下,急什么,我看到许知意了,走带你看戏去。” 222:“…”就…很无语!分明是你想看,我一点都不。 看着眼前的俊男靓女,虞晚很有眼力劲的选了他们后面这一桌,既能听清又能吃瓜,真是前排吃瓜绝佳位置。 叫来小二上了一壶茶,二两瓜子。 “景初,可不可以不走?我跟我父亲说说,把你调到吏部,我们的事情我父亲同意了的,你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少女容颜明艳,红着眼,微微偏着头看着对面男子,一双水眸波光潋滟。 “许姑娘,圣上的旨意,无法更改,不可让许尚书为难。”少年一袭蓝衫,俊脸微寒,眼里却满是柔光。 “你什么意思?你称我为许姑娘?”许知意一脸不可置信。“你要跟我一刀两断是吗?” 宋景初沉默不语。 许知意脸色苍白,“既如此…我便放你离开,不在纠缠于你。” “小女子不才…”许知意话未说完 虞晚赶紧接上,“未得公子青睐。”嗯,可不能让有情人就这样分了。 许知意瞅了虞晚一眼,用眼神询问她什么意思,虞晚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扰公子良久…” 虞晚继续接:“公子勿怪!” 许知意蹙眉,这虞晚搞什么鬼,老接话,还唱得怪好听的。 “公子向北走…” 虞晚再次接:“小女子向南瞧!” 许知意怒了,“虞晚,你什么意思?捣什么乱?” “息怒,息怒,着什么急嘛,你说你的我唱我的。”少女左手托腮,右手举茶,朝着许知意笑了笑。 许知意腮帮子鼓了鼓,似是恼了“既如此,那我们此生就此别过了…” “难以忘怀!”虞晚似是无奈,摇了摇头。 第2章 公子,看病吗 大厅里传来稀稀疏疏的讨论声。 “虞大夫,还会唱歌呢?” “虞大夫会的可多了,医术精湛,人又善良,你没发现吗,这几年西市贫民窟病人都少了许多,往年路边可都是无钱医治的病人。” “而且虞大夫唱的民谣也很好听的,我有幸听过一次。” …… “我去,狗子,这都能被他们听到,我声音挺小的。”整得虞晚一整个人都尬住了。 社死啊! 有没有? “宿主,能听到的,他们的距离跟许知意的距离是差不多的。” 222想说宿主你完全不用担心好吧,人家只知道你是虞大夫,又不知你是宣平郡主。 可想了想还是算了,这宿主脸皮厚,,就是知道她是宣平郡主估计也只会说,哦。就完了。 “走,去蹭糕点吃去,免费的,最好吃了。” 少女笑的格外灿烂,一双大眼闪着狡黠的光,如同偷腥的狐狸一般。 222:“……”就…很无语╯﹏╰ 论脸皮厚度还数自己宿主,天下无敌啊。 虞晚拿了块糕点,顺势坐下。 “知意,宋大状元,你们怎么在这?” “郡主。” 少年拱手行礼,一袭红色广袖宽袍,身姿挺拔,清瘦,青丝以白玉冠束起,浓眉凤眼,温润脱俗。 “虞晚,你快帮我劝劝景初,他非要去淮安,那么远,几时才能调回长安啊。” 许知意明显不高兴了,小嘴撅的可以挂油瓶了。 “咦,你不是应该在翰林院吗?怎么外放了?” 哇!这九层糕好好吃呀!(_°) 再来一块,虞晚一边问,一边吃,丝毫不耽搁她品尝糕点。 “回郡主,是臣自请的。”少年气定神闲,眼里是藏不住的光。 “那挺好的,在翰林院说的好听,是陛下跟前人,高升看似容易,实际极其艰难。我觉得外放真挺好的。” 前半句挺好的是对宋景初说的,后半句则是安慰许知意的。 “好什么好,他要是去个三年五载的,再娶个美娇娘,我怎么办?”许知意气得拍桌子,柳眉倒竖。 “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虞晚气笑了,倒了杯茶,一口气灌了下去。 嗯,有吃有喝,舒服。 “烟花三月下扬州,听说三月的扬州有醉人的江南风光。许小姐听闻后,前往扬州游历了,哎呀,这人一出长安,鬼知道你是去的扬州还是淮安啊。” 许知意听完,不由得呆住了,随后大喜。 “谢谢阿杏,我就知道阿杏对我最好了。” “呵,”虞晚一声冷呵,“现在知道我好了,刚刚是谁大呼小叫的。” 阿杏是虞晚的闺名,虞母永阳公主怀胎七月,想吃杏子,当时是五月,杏子尚未成熟,虞晚于七月降生,而七月正是吃杏子好时节。文学一二 “好了,好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少女双手负于身后,脚步踢踢踏踏,上楼梯时蹦蹦跳跳,略显调皮。 唇角微微上扬,嘴里哼着刚刚未唱完的小调: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 “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 “愿你善其身,愿你遇良人。” “暖色浮余身,有好人相伴。” …… “我...靠,二哥,小魔女来了,我躲一躲,你可千万别说我在啊!” 话音还未落,人便宜已不见踪影,只听见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虞晚敲了敲门。 “进。”少年的声音自屋内传来。 虞晚推门进来。 只见少年一身白袍,眉眼桀骜,俊脸微寒却满是清隽无双,他的肤色极白,高挺的鼻梁上生了一颗小小的黑痣,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这颗痣到是让他平添了几分艳丽。 少年整个身体瘫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提不起劲,仿佛对什么都没兴趣。 听见推门声,缓缓抬起头,向门口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又收回了视线,声音没什么情绪。 少年望着窗外,漫天桃花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右手摩挲着茶杯,不曾回头,仿佛来人是谁都无关紧要。 “何事?” 声音干净,清润。 虞晚:“……”靠,声音真好听,嗯,耳朵怀孕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少年往那一坐,便是岁月静好! 长得真tm好看。 “宿主,口水就出来了。”222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哦,它真的是个机器。 虞晚拉起袖子,一擦,“狗子你是真的狗。” 真的是... 不会欣赏! 如斯少年,往你眼前一站,便让世间万物颜色顿失。 静静欣赏不行吗? “公子,看病吗?”虞晚很煞风景的问道。 少年并未回话。 “噗,哈哈哈”声音自屏风后传来。 “陆南星,你躲后面干嘛?”未得到回答虞晚也不气馁。 陆南星摸了摸鼻子,走了出来,“你怎么猜到是我的。” 虞晚“嗤”了一声。 “你以为你藏得很好?我进门就发现了。” 陆南星咬咬牙,“你怎么发现的?” 虞晚:“想知道吗?” 陆南星点点头。 “哦,不告诉你。” 少女生的好看,说话的时候眉眼鲜活灵动。 222木然,“宿主,是我扫描到的。” “我知道啊,但是不能说。” “狗子真厉害!”少女敷衍的夸赞道。 222傲娇:“那必须的。”(^з^) 嗯,看到222这傲娇的小表情就知道它没听出来。 “切,我还不想知道呢。” 嗯。 陆南星傲娇的小表情跟222一模一样,可惜了,他看不到。 “公子,你别看我年轻,我医术很厉害的,病不讳医,你这腰可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下去不说子嗣,就连行走都会受到影响的,严重的你下半辈子可就在床上度过了。” “碰”的一声,那本该送到少年嘴边的半杯茶重重放在桌上,手指轻扣桌面,面露不悦。 “你这姑娘好生没礼貌。” 素未谋面,第一次见面就说你有病,估计换谁都不乐意。 虞晚并未放弃,救人就是救己啊。 “你的腰椎间盘的突出已经压迫到神经,你久坐,久站之后臀部剧烈疼痛,严重时还会出现不能行走,每次都要缓过劲才能行动。” 少年气定神闲,仍不为所动。 “二哥,虽说这小魔女嘴毒,劣性,抠门,贪财,好色,贪吃,坏毛病一大堆,但是她医术是真好,你让她给你看看,她的药很灵的。” 陆南星声音轻快,饱含满满的关心。 “二哥你还不知道她是谁吧,她是永阳公主的女儿,宣平郡主,虞老太医是她祖父,她的医术就连陛下都称赞的。” “陆南星,茶……不好喝吗?”话真多。少年勾了勾唇,声音清润,又轻不可言。 “好喝,好喝。”陆南星吓得连连点头。 这一幕看得少女目瞪口呆,回过神来轻“嗤”一声,声音淡淡,轻不可言,却又满含笑意。 “我说陆南星,你怎么还是这么从心呀。” “郡主,可知我是谁?” 少年桀骜无双,话说的云淡风轻。 虞晚:“嗯,我猜的啊,不对你多包涵。我是第一次见你,你肯定是最近来的长安城,不然就是家住长安,刚从外面回来。” “何以见得?”少年含笑,眉眼间具是风流雅致。 第3章 大壮 你这么好看,要是早先就在长安城,我肯定见过啊,嗯,虞晚不能说出来。 “陆南星叫你二哥,说明你们早先认识,认识却不在长安城,最近才回来好像就只有,从二品的镇军大将军,沈筠。” “小魔女...” 少女一个眼神过去,“嗯,”尾音微微上扬。 陆南星立马改口,扁了扁嘴,“表姐,你别这么凶嘛。” “不过,你真厉害,猜对了。” “少拍马屁,喏,药给你。” 虞晚在随身背着的包里翻了翻,嗯,在装模作样,实际上... 虞晚:“狗子,给我拿一包止痛膏。” 222:“给,激光超微切孔透气型10片装。” “给你,哪里痛贴哪里,晚上睡觉时贴上,早上起来再揭了。” “哦,不能熬夜,需要卧床休息,不可久坐与剧烈运动。你这个腰,受伤时间挺久了,光止痛膏不行,要辅佐按摩与针灸,你拿回去试试,有效果了可以来找我。十两银子,谢谢惠顾!” 少女不知道,这时候的她,美得不可方物,炫目的让人睁不开眼。 “你看吧,我就说她贪财,就这还收十两银子。”陆南星嘴里嘟嘟喃喃,手还是老实掏钱付银子。 没理会陆南星的嘀咕,“这止痛膏治标不治本,只是止疼,你拿回去先用用,你觉得有用再来找我。” “那我就先走了,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啊,我给你优惠。”少女顺手又顺了两块糕点。 陆南星好奇的问了句,“你去哪?” 虞晚用看二傻子的表情看着陆南星,“你们吃喝不愁,我要去赚口粮啊,上山采药去。” 没想到的是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大将军发话了,不语则已,一语惊人啊。 “我们跟你去。” 陆南星看看虞晚又看看沈筠,“……”你们是谁?谁跟谁是你们?谁跟你是你们啊,谁想去了。 在陆南星不情不愿的眼神下,最终还是三人一起出发了。 “我回府换身衣服,你们也回去把马牵上,我们半个时辰后在明德门口会合。” 话音刚落虞晚就迫不及待的跑了。 微风缓缓,衣袖飞扬。 “狗子,狗子,快快快,帮我把系统面板打开。” 粉色屏幕,超级可爱的喵咪字体。 “狗子,你怎么又私自更换字体跟颜色了?又丑又土!”气到冒烟,这是虞晚最讨厌的颜色,没有之一。 “宿主,你又不经常看,我一天24小时工作,为什么不能换点自己喜欢的颜色?” 222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轻不可言。 却还是动作麻利的换成了天青色,跟正常字体。 屏幕最上面闪烁着一串红色的数字:784/h。 这是虞晚的生命值,还有784小时也就是32天16小时,时间还在不断减少。 姓名:虞晚 年龄:17 生命总值:62104/h 生命力:784/h 超市状态:第3级(剩余未解封6级) 医疗仓库:第1级(已发现药材/食品:140种,还需10种升第2级) 就这么些玩意,还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奋斗了七年。 七年了,每天看着泡面,辣条,薯片,瓜子,火腿肠……每天都看着,不能吃。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多惨啊! 虞晚回到府里,换了一身青色劲装,背上小竹篓,里面放着一个水壶,包,绳索和药锄。 虽然说,水,系统里有,但有人在,咱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凭空变出来。 拿好东西,去马厩牵了马就往明德门去。 “虞晚,你暴殄天物,挖个药你还骑汗血宝马,你怎么能这么糟蹋它!”老远看着虞晚牵着一匹淡粉色汗血宝马,气的(羡慕,嫉妒,恨)陆南星直跳脚。 “我去挑马,是它非要跟来的!”虞晚一脸无辜,这马是真粘人。 当初,这马还是她哥哥虞景煜送的,发现它的时候它才刚出生没几天,母亲没了,气喘吁吁,瘦瘦弱弱的。 看它是粉色的,虞景煜就想着带回来养养,养好了送给妹妹,多配啊,粉粉嫩嫩的妹妹骑着一匹淡粉色的汗血。 可惜...事与愿违,这马养的…… “你这汗血怎么这么高,一般不都是一米五左右吗?你这马得有一米七了吧?而且这喂得也太肥了吧,人家的马都是四肢修长,体型饱满,你这也太肥了吧!”陆南星说完,紧接着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嘶嘶!” 汗血喷了陆南星一脸口水! “我去,虞晚,你这马成精了,赶紧拉着点。”陆南星一边让一边喊颇为狼狈。 “大壮,快回来,一会儿咱跑快点别等他。”虞晚一喊,大壮就屁颠屁颠的回来了,还用脸蹭了蹭虞晚的脸。 看得陆南星一脸莫名其妙,一匹马还会撒娇,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大壮,你这名字真的跟它很贴切耶!”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就连沈筠也是脸上隐带笑意。 “怎么,你也觉得这名字不好?” “不,这名字很贴切!” 少年一双琥珀眸里笑意吟吟,语调懒洋洋的,随意至极。 少年眼里笑意明显,不由得让虞晚认真思考:这名字很难听吗? 许久,这名字很好听啊,朗朗上口,让人听一次就能记住,印象深刻。 “分明是你们不会欣赏!”她的声音虽小,但沈筠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不知郡主马上功夫如何,不如比比马技?”沈筠走到自己马前,翻身,上马,一气呵成,动作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少年迎风而坐,白衣似雪飞扬。 “能和镇军大将军一起比马技是我的荣幸!”虞晚想着幸好她不懒,以前虞景煜在家经常拉着她学,后来他从军了,自己也是经常骑,所以骑马自然是得心应手的。 足尖轻轻一点,身轻如燕,转瞬间,便已经端坐在马上。动作爽利,如清风流水。 “好!端看郡主的上马动作,马技定然不错!”少年扬眉,唇边笑意泛泛。 “那必须的,我哥哥教的我,可不能给他丢脸。” 少女笑语盈盈,一抬眸,满是掩不住的笑意。她对沈筠询问:“开始?” “开始!”沈筠扬了扬眉。 第4章 你太重了 二人同时打马,两匹骏马动作灵活迅猛,如风如电,不过片刻,便不见踪影,只留陆南星在后,望其项背。 不过半个时辰,两人便来到了村口,虞晚勒住马缰,回身看着沈筠,“可以啊,大将军,不识路都能跟我同步,你若认路,我必不如你!” 少女一身青裳,清清淡淡,眼尾微微上扬,天生绮丽,一头青发乌黑亮丽,村口风大,有几缕发丝垂在耳侧,越发显得她容颜明艳。 “虞大夫,你来啦!”一位挑着柴火的阿伯问候道。 虞晚停下脚步,对着那阿伯笑了笑,“福伯,你砍柴啊,刚下过雨路滑,你挑少一点啊!” 福伯看了眼沈筠,眼神随后又落在虞晚身上,“虞大夫是来替柱子换药吧?我昨天还看到他出来溜达了,手还不能使力,但是可以动了,您这医术可真厉害。” “我上山采药,顺便给柱子换药,我算着到换药时间了。”正好这时远远的看到陆南星,“福伯,你还挑着柴火呢,赶紧归家吧,怪沉的。” 福伯见又有人来了,就没多停留,“那虞大夫,一会儿你就到家里来吃饭,我让你福婶给你做你最喜欢的酸菜鱼,今早刚打的鱼,可新鲜了。” “吃饭我们就不来了,不过你鱼打得多吗?多得话我帮你带出去卖了。”听说有鱼,虞晚眼睛微微发亮。 这鱼是山里特有的,肉质新鲜,刺还少,虞晚吃过一次就念念不忘。 “诶,有不老少呢,要是方便的话那就麻烦虞大夫你了。”福伯一听可以帮忙卖鱼,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了些。 “不麻烦,不麻烦,那我晚点过来拿。” 一路走来,又遇到了几个村民,他们熟络的和虞晚打招呼,多是问候虞晚,其他不曾多问什么。 旱龙洞是个深山沟,山多地少,土地贫瘠,到长安城里路途遥远,有的人穷极一生也没到过城里。 应着旱龙洞地理位置偏僻,大大小小的山要翻好几座,大壮一个时辰二百公里,从长安城到这跑了半个多时辰。就连衙役都不愿进来收税,这个贫穷的小山村仿佛被世界遗弃了。 也幸好不用交税,不然旱龙洞十户要有九户吃不上饭了。 就算是这样,可还是有许多人吃不饱,穿不暖,瘦得只剩骨头,面黄肌瘦,头发稀疏,两眼呆滞。 吃都吃不饱更别说是看病了,这个地方也是虞晚偶然发现的。 “你跟这里的人都很熟啊?”沈筠看了看环境,看似无意的问。 “还行吧,这个地方太穷了,我前几年偶然发现的,然后就经常过来义诊,一来二去的就熟了。”虞晚如实回答。 “你们俩太过分了,都不等我。”看着陆南星这委屈的小模样,虞晚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你的马怎么气喘吁吁的,你是不是太重了?” “哈哈哈哈...” 大壮表示,主人此举甚合我意,为此还蹭了蹭虞晚的肩膀。 大壮瞅了陆南星一眼,发出“咴儿咴儿”的叫声。(呵,垃圾!) “我错了,我错了,大壮这名字真好听,也不胖,这叫身体矫健,动作灵活,大壮最厉害了。”陆南星这不走心的称赞估计也就只有大壮信了。文学一二 最直接表现就是不瞅他了。 “走,我们先去看看我的病人,然后再上山,山上有野味,我们跟猎户借个弓箭打野味吃。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我烤的野味最好吃了。” 说到野味虞晚两眼放光,上次烤了一只兔子,至今回味无穷。 进村后,沿着大路一直走,出现三条岔路,选下条。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10分钟),来到一栋茅草房前,没有门可以敲。 “柱子,柱子,在家吗?我来换药了。” “在家呢,虞大夫你来了,快进来吧!” 年轻人常年下地干活,皮肤成小麦色,身体健壮,看到虞晚他明显很高兴,笑得见牙不见眼。 看到虞晚身后站着的两个少年,气度不凡,衣服华丽,柱子明显有些拘谨,挠了挠脑袋。“虞大夫,还有两位公子快请进。” 柱子忙前忙后的,又是拿凳子,又是倒水的。还是虞晚看不下去,叫住了他。 “柱子,你别忙了,我们一会儿还有事呢,我先替你看看伤口。” “诶诶,我知道了。”年轻人老实,搬了个凳子坐在虞晚不远处,顺带把袖子挽了起来。 “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伤口周边有没有发热跟刺痛感?”虞晚把药包拆了下来,清洗着伤口周边,仔细检查伤口。伤口恢复良好,无红肿现象。 “伤口不疼了,我好得差不多了,我感觉都可以下地干活了。”柱子显然是闲不住的人。 “不疼了也不要大意,这伤口还没有长好,不要干太重的活,手还不能受力,二次受伤你这手可就废了。”虞晚细细叮嘱道。 “这线我就给你拆了,拆线以后,可能会导致伤口边出现轻微红肿疼痛的情况,你要注意做好伤口部位的护理,保持患处清洁,以免感染。” “多休息,不要剧烈运动,保持饮食清淡,忌辛辣刺激的食物,不能喝酒。” 沈筠看着认真起来的少女,真的让人挪不开眼,没有捉弄人时的调皮,没有说笑时的鲜活灵动,也没有面对老人时的乖巧懂事。 少女逆着光,身后是光芒万丈! “狗子,给我一瓶碘伏,一瓶红霉素软膏。”虞晚拿过包,装模作样翻了起来。 虞晚看着手里的碘伏跟红霉素软膏,所有的标识标牌都没有了,只剩一个光秃秃的瓶身,“狗子,好样的,干得漂亮!” 虞晚在心里给222竖起了大拇指。 “洒洒水啦,222出品必属精品!”(^з^)222懒洋洋的。 “你看着我是怎么用药的,以后你就可以自己上了。”虞晚打开碘伏,“先用这个消毒,消完毒后再涂药膏,这个药膏可以促进伤口愈合,减少感染。” “这些药用完了伤口就好的差不多了,你要特别注意拆线后这几天伤口有无渗液,伤口不要碰水,虽然外表好了但是深层筋膜肌肉损伤要彻底长好可能需要3个月。” 第5章 一身青裳采药行 从柱子家出来后,三人抓紧时间赶路,沈筠与陆南星的马被拴在了山下,大壮则是跟在虞晚身后。 对此陆南星表示:这马真粘人,一点汗血的高冷都没有遗传到。 虞晚经常进山,走最前面,沈筠行军打仗,对山里再熟悉不过了,如履平地,唯有陆南星... “你们俩还是不是人啊?能不能走慢点?” 陆南星走的踉踉跄跄,一会儿被树枝划伤,一会儿被蜘蛛网糊一脸,一路上跟的艰辛,骂骂咧咧的。 “你一个大柿子(世子),不食人间疾苦的,你应该多锻炼锻炼了,都不如我一个小仙女。”虞晚一边打趣道,却还是偶尔停下来等一等他。 “我呸,就你还小仙女?你就是个小魔女,霸王花。还小仙女,你都玷污了仙女二字,哪家仙女像你这样,上山下乡,爬树遛马,人家仙女,喝的是露水,学的是琴棋书画,逛的是园林,赏的是百花,看的是风景。就你……真真是一言难尽!” 陆南星撇了撇嘴,嫌弃道。 这话说的她就不爱听了,她怎么了?也没那么差吧,“像我怎么了?我是不会那所谓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但我会医术啊,你出去打听打听我虞大夫的名号,那也是响当当的好吧。只有你们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小姐,才有大把时间去学那玩意儿,再说了那玩意儿能当饭吃?还是能保家卫国?都不能,说的你们多高尚似的。” 说到医术,一路未语的沈筠忍不住问了一句,“刚刚那个村民的手,看伤口应该见骨了吧?” “大将军好眼力,他的手伤的还蛮严重的,那天我也是碰巧来采药遇到了,如果他没遇到我,或是晚一天遇到我,他那手就保不住了!”小姑娘不曾回头,正在小心翼翼的采药,挖出来后看了又看,欣喜言于表。 《唐本草》载:“徐长卿”,“所在川泽有之,叶似柳,两叶相当,有光泽,根如细辛,微粗长,黄色而有臊气”根据以上描述,十分可能就是这株植物。 “恭喜宿主找到徐长卿。” “医疗仓库:第1级(已发现药材/食品:141种,还需9种升第2级)”222突然出声,声音毫无情绪波动。 少女如获至宝的样子让沈筠感到好奇,“你医术真这么好?” “你以为呢?” “徐长卿,这天下还没有人认识它,包括太医院众太医,而且治疗疾病大家用的都是单味药,或是两种药合在一起应用。而我可以通过中药配伍的“七情”:单行、相须、相恶、相畏、相使、相反、相杀,进行多种药物配合应用。” 虞晚将药往大将军眼前递了递,足以让人看清,随后放进背篓里。 少年神色晦暗不明,眼里的光快得让人看不清。“郡主这几年都在长安周边当游医?” 虞晚:“对呀!就像旱龙洞这样偏僻又贫穷的村子真的很多。那些交通方便的还好,像这种连衙役都不愿来收税的村子,又穷,文化落后,生病了村里也没钱请个大夫,基本靠熬,哪怕小小的风寒也能要人命。” “小小的风寒?你是不是对风寒有什么误解?在东陵每年死在风寒的人不在少数,包括北燕,南蛮,西楚,每年不知死多少人。你这小小的风寒要是被人听到怕是要挨揍!” 少年微微挑眉,眸色诧异,顺手接过了少女身后的背篓。 有人帮忙当苦力,虞晚当然是求之不得了,所以并未阻止,而是顺势给了他。 “这样子吗?我都没出过远门,不是很了解。” “郡主如果有机会可以到边境走走,那边跟长安是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过边境是苦寒之地,自是没有长安的繁华。”少年开始忽悠人了。 虞晚来了兴致,“有什么?有烤全羊吗?羊肉汤?” “有,还有胡饼,相较于胡饼大家更喜欢毕罗,里面夹有丰富的馅料,比如裹着时令鲜果的樱桃毕罗、生鲜海味的蟹黄毕罗、九炼香料的天花毕罗,还有包裹羊肉馅和蔬菜馅的毕罗。” “而且……”少年欲言又止。 虞晚:“而且什么?” “主要是想让郡主去替将士们看看,如果可以希望郡主能把处理外伤的办法教一教军医,每年死在受伤感染的士兵不计其数,没死在战场上,却倒在了疾病里这是大家最难受的。” 少年声音暗沉,情绪低落。 “你什么时候去边境?” “过了三月二十。” 还有半个月时间。 “我回去跟我舅舅说一声,到时候我去边境找你呀。”想到他所说的情况,虞晚觉得自己可以尽一把绵薄之力。 “到时候你可要尽地主之谊请我吃烤全羊,吃边境特色。你把银子准备好,我很能吃的。”终究是美食的诱惑力最大,心心念念。 “一言为定!”少年一袭白衣,迎风飘扬,微微一笑便使得万千世界无颜色。 虞晚看着少年身上的愉悦感溢满而出,心里是说不出的悸动。 “到了,你们去打猎吧。”虞晚把弓箭递给沈筠,至于为什么没给陆南星……就他那小胳膊小腿的弱鸡样,怕他把自己搞丢了。 “这底下不是悬崖吗?上哪挖药?” 虞晚斜了陆南星一眼。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下涯底挖啊。”嫌弃溢之而出。 “郡主打算如何下去?”少年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虞晚拿出了攀登绳索,“自然是有备而来的,你们去吧,不用担心我,我还指望着你们打到猎物加餐呢。” 虞晚把绳子一端系于涯边的树根上,系好用脚蹬了蹬,确定安全,拍了拍手上的灰。 “大壮”虞晚叫了一声,在一边吃草的大壮发出叫声,颠颠的就跑了过来,蹭了蹭虞晚。 虞晚摸了摸它的脑门,“大壮,你在这守着,谁过来碰绳子你就踢谁,听到没有?” 大壮:“咴咴”(知道了!) 虞晚的攀登绳索是由双股绳索组成,将其中一股绳系于安全带上。检查好设备,虞晚双脚蹬地,动作灵活,行云流水,开始极速下降。 涯边的两人看得目瞪口呆,“二哥,你看她动作多娴熟哦,肯定经常干这事。” 沈筠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走啦,不然一会儿喝西北风啊。” 傻子才看不出来她动作娴熟。 第6章 跑调了,小崽子 “二哥,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认真的吧?” “你真要把小魔女拐去边境?” “她要真去了军营,那不得每天鸡飞狗跳?” “而且,皇伯父是不会同意的。” “二哥,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 沈筠忍无可忍,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拳头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反反复复。 “闭嘴。” 看着脸色阴沉,风雨欲来的沈筠,陆南星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沈筠想的很清楚,虞晚是郡主,想要出京难,无诏进军营更是不可能,自古以来都没有女子进军营一说。他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朝堂里那些老古董。 虞晚想要去边境,进军营,那只能皇帝下旨,可即便如此,到时朝堂又是满堂风雨,争论不休。 那便只能…… “二哥,二哥,有野鸡,快快快…”被陆南星打断了思路,沈筠气的咬牙,因为… 陆南星咋咋呼呼的,刚看到的野鸡,又飞走了。 “你声音再大点,到时满林子的猎物都跑光了,猎不到猎物我就告诉郡主,猎物都被你吓跑了。”衛鯹尛说 吓得陆南星一个激灵,用手捂住嘴,表示不说了。 陆南星这么怕虞晚还是得从前几年说起。 陆南星跟狐朋狗友去赛马,马被人动了手脚,最后摔了,被马踩了一脚,粉碎性骨折。碎得很彻底,一大窟窿,血肉模糊,想保守治疗都不行。 找了许多大夫,无人敢接,废话这又不是寻常人家,这是世子,治好了那是大功臣,有赏,治不好那就是要砍头了。谁敢不要命往上凑啊? 光是要求腿好了以后必须跟正常人一样,这条件就无人敢接。这不是扯犊子吗?都伤那样了,谁能治?治不了,也不敢治,最后大夫纷纷告辞,无人问津。 那时虞晚才十四岁,看到系统显示,治了这条腿可得三十六个时辰,也就是三天,虞晚高兴坏了。这可是大客户,于是就高高兴兴去了,她没想到,人家不让治,人家五六十岁的老大夫都治不了,你一个十四岁小丫头片子,你说你能治,谁信你。 最后还是虞老爷子出马担保,虞晚才得以救人。 没想到进屋以后陆南星又不同意了。谁不知道,宣平郡主每天逗猫遛狗,上树掏鸟蛋,下河捉鱼摸虾,比男孩都溜,这样一个人谁会相信你会治病? 虞晚表示:流言误我。 我那是不务正业吗?我那是正经事,采药,救命的,良药。 最后还是虞晚强制性给他做了手术,给他喂了麻药,还是全麻,让他动弹不得,却又不得不眼睁睁看着。 虞晚动作娴熟,利落,开刀,取碎骨,缝合,固定,上药,一气呵成,而看了全过程的陆南星则被活活吓晕了过去。 从那以后,再见虞晚那是有多远就绕多远,实在绕不开就老实待着,减少存在感,也就这一年来胆子才大了起来,也不知是谁给的。 走了许久,还是没打到猎物,要么就是没有。有也是被陆南星笨重的脚步吓跑了。 再次看到前面的丛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树枝轻轻摇晃,沈筠打了个手势,“你在这别动,我去去就来。”少年用的气音,声音淡淡的,轻不可言。 少年脚步轻盈,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的朝着前方走去。 停住,瞄准,拉弓,放箭,动作优美,一气呵成。 陆南星不敢动,也不敢大声说话,“二哥,二哥,打到没有?”脖子伸得老长,用的气音,那模样搞笑又滑稽。 “打到了,回去吧。”沈筠拎着野鸡大步流星。 陆南星激动,“二哥,二哥,给我拎着吧,你辛苦了,这多沉啊。”拿到手里,看着彩色的羽毛,摸了又摸,爱不释手。 呵,你会关心人?真是信了你的邪。这稀罕的小模样,“没见过?” “见过,在饭桌上。”说着还吸溜一下口水。 “你好歹也是一世子,能不能注意点形象?”沈筠没眼看,笑骂道。 “你真的该出京走走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这见识还比不上人家小姑娘。” “你当人人都是我表姐啊。”说到虞晚,陆南星还挺骄傲的。 有这么厉害一表姐,以后受伤都不用找别的大夫了,伤口小的还不会留疤,就是有点贵,还有点凶残。 “二哥,讲真的,你要是把我表姐带到军营,那可就能最大发挥她的作用了。” 沈筠:“怎么讲?” “你看我这腿。”说着便撩起了裤腿,一个铜钱大的伤疤,皮肤往里凹,“当初骑马摔了腿,里面骨头都碎了。我表姐她开刀,取碎骨,再缝合,包扎,你看我现在走路都是正常的,要是别的大夫那肯定是要跛的。” 沈筠看着疤痕陷入了沉思,他无法想象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是如何面不改色的开刀,取碎骨的。 她的医术很好! 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军营中最多的是外伤的士兵,每次战争结束后,就是一大批伤员,有的救治不及时而亡,也有的救治过了却还是感染身亡,外伤最是棘手。 “你们行军打仗受伤是家常便饭,她要是去了军营,就能救助更多的人。” “不错,觉悟提高了。”沈筠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你那什么眼神?” “哦,看傻子聪明了的眼神。” “你说谁傻子呢?” “你。” “我要告诉我姑父,你要拐我表姐去边境,我姑父最疼我表姐了。” 沈筠:“……” 这傻子怎么聪明了。 “哼!”陆南星一副看你怎么办的表情,委实让人想笑。 “一会儿分你只鸡腿。” “真的?你说的,可不许反悔。”听到鸡腿,陆南星眼睛都亮了,烤的野鸡腿最好吃了。 沈筠实在想不明白,这陆家人都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听到吃的眼睛都亮得吓人。 得到鸡腿所有权的陆南星动力十足,大步流星,“快点,别让我表姐等,她那人脾气最不好了。” 这小崽子,刚刚是谁有气无力的,一听到鸡腿,那腿跟车轱辘似的。 小崽子陆南星走的飞快,嘴里哼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小调,听不出唱的什么,但是…听出来跑调了。 第7章 你想毒死谁? 待俩人回到悬崖边时,虞晚还未上来,大壮尽职尽责的守在悬崖边,陆南星刚向悬崖边靠近两步就被大壮喷了一口气。 “咴儿咴儿!” “嘿,二哥,你说这马是不是成精了?是不是?是不是?” 大壮:“咴儿咴儿!”又说我坏话。 又着喷了一口气。 陆南星连着被喷了两口气,气得炸毛,“你这破马,真是马随主人,主人脾气不好,你脾气也不好。”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 大壮:“咴儿咴儿。”你不要过来啊! “咴儿咴儿。”再过来我就上脚了。 “你一个大活人你跟一匹马闹什么,真是厉害的你,你再走两步它就真上脚了。”沈筠满脸无语。 …… 在悬崖底下的虞晚还不知她的马把表弟欺负了。不过,就算知道了,估计也是跟着一起欺负。 虞晚一路顺着绳索向下荡去,在下到一半的时候就能感觉到,涯底的湿气,夹杂着青草与泥土的芬芳。 一路往下都是药材,看得虞晚心花怒放,“发财了!发财了!狗子,发财了!” “恭喜宿主找到药材秦艽(jiao)。” “恭喜宿主找到药材紫草。” “恭喜宿主找到药材北重楼。” “恭喜宿主找到药材青木香、赤芍、天花粉、铃兰。” …… “医疗仓库:第1级(已发现药材/食品:148种,还需2种升第2级)”222语气平平,并无半丝激动。 虞晚已经开始挥动小锄头,嘴里开始叽叽歪歪的哼哼,“拔药材,拔药材,嘿哟嘿哟拔药材。” 挖出来小心翼翼往背篓里放,看来今天就能升级了。 想想就更开心了。 于是…… “挖药材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箩筐。” “清早光着大脚丫,走遍树林和山岗。” “她挖的药材最多,多得像那星星数不清。” “她挖的药材最好,好得像那牛草装满筐。” “噻箩箩箩箩箩哩噻箩哩噻。” “噻箩箩箩箩箩哩噻箩哩噻。” “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箩箩箩哩噻。” 于是,采蘑菇的小姑娘被魔改了。 “二哥,我好像听到小魔女在悬崖底下叫猪,一直在箩箩箩箩个不停。” 沈筠:“……” 难怪你表姐天天想揍你! 悬崖底的歌声听不太清,却若隐若现。 “小魔女肯定挖到好药材了,如果她再能找到些食材,今晚又能吃大餐了。”不能想,越想眼泪越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下来。 “怎么说?”沈筠开始好奇了。这小姑娘浑身都是秘密,年纪轻轻,医术超群。 “每次小魔女找到药材,或者是治好了几个病人她就会特别开心,她一开心就会做好吃的,而且还是我们没吃过的那种,她每次都会做很多,给我家送点,还给宫里送点,嘿嘿,我就有幸尝过一次,至今回味无穷。”想到那次吃过的那个闻着臭臭的,吃着香香的螺蛳粉,陆南星又开始期待了。 涯底的虞晚还不知道陆南星已经开始惦记她的美食了。 悬崖上的药材很多,因为在悬崖上,太危险了,没有被人采过,药材的年份很足,数量也很可观。 挖了有一个时辰左右,小竹篓都满了,终于把能用的挖完了,年份小的留着下次来挖。 背好小竹篓继续向下,到了涯底虞晚找了个平整的地方,把竹篓放稳,开始四处转悠。 悬涯底下有一条小溪,小溪两边长满了荠菜跟鱼腥草。来得正是好时候,这时候的荠菜又嫩又新鲜,用来包饺子再是美味不过了。 “狗子,给我两个麻袋。”我要把它全部挖完,一颗不留。 荠菜是一种野菜,它的根、茎、叶都可以食用。味道清香鲜美,民间有“到了三月三,荠菜当灵丹”的谚语,说的就是它营养很丰富。 鱼腥草全草可入药,有着清热解毒、消肿疗疮、利尿除湿、清热止痢、健胃消食的作用。 同时也是一道美食,它的吃法也有很多,如凉拌鱼腥草、鱼腥草蒸鸡、鱼腥草炒鸡蛋、鱼腥草炒腊肉。 也可以做辅料,做狼牙土豆,或者是烤苕皮,火锅蘸蝶都可以加点切碎的鱼腥草,味道相当板扎。 “狗子,这鱼腥草也是一味药,怎么没算在系统里?”等了半天不见系统显示,虞晚忍不住问了句。 “恭喜宿主找到药材鱼腥草。”222不情不愿的出声。 要它说这鱼腥草就不该算在里面,但是它不敢吭声。 不然到时候又是没完没了的吵,哦,宿主不同意把这称之为吵,她说这叫愉悦的讨论,怎么能算吵呢。 “医疗仓库:第1级(已发现药材/食品:149种,还需1种升第2级)” 虞晚哼哧哼哧的挖了两大麻袋,又开始向小溪里的鱼进攻。 溪水清澈见底,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在水中游着的鱼,巴掌大小。 虞晚眼睛微微发亮,嘿嘿,这个大小正合适,逮两条上去烤了吃。 虞晚用刀砍了根棍子,一端削尖,挽起裤脚,蹑手蹑脚的淌进了溪水里,瞅准时机,高举棍子,快狠准一下叉下去就是一条,动作利落的又叉了两条,完活,收工。 虞晚背着药材,把两麻袋荠菜跟鱼腥草拴在绳子一端,高声向上喊,“陆南星,拉绳子。” 而上面却是…… “大壮,你让开,你主人要我帮忙拉绳子。” “咴儿咴儿。” 又被喷了一口气的陆南星气炸了,“你快让开,你主人上不来。” 大壮:“咴儿咴儿。”就不让,主人让防着你。 “表姐,你这马不让我过去啊。”陆南星冲着下面大喊,语气又心酸又好笑。 “大壮!”虞晚一声河东狮吼。 大壮乖乖的让开。 “嘿,我这暴脾气,二哥,你看这马是不是有些欺负人了?” “行了,赶紧拉人,这又不是你的马,不听你的不是很正常?”沈筠乐得看热闹。 “表姐,怎么挖了这么多?今晚是不是又有好吃的?”陆南星特别殷勤,虞晚一上来,就赶紧过去帮忙接背篓,拎麻袋。 “小伙子,上道啊,走我给你们烤鱼吃,晚上请你们吃抄手,红油的。” “你们有猎到东西吗?” “有一只野鸡!”少年语气兴奋,跃跃欲试,“表姐,一会儿你说怎么做,我来烤吧!” “不行!”虞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是不是想毒死我,好继承我的财产?” 废话,吃别人的东西要钱,吃陆南星的东西那是要命的。 第8章 特意给你留的鸡腿 虞晚带着两人来到她经常野炊的地方,柴火有现成的,不远处有条小溪,可以清洗野味,还有个搭好的简易灶,上面有块薄厚适宜的石块。 “小魔女……” “没大没小,叫表姐。” “哦,表姐,你这是经常来这烤啊?东西还挺齐全的。”陆南星乖乖改口,典型的有奶就是娘,有好吃的,让他干啥都行。 “偶尔烤一烤。” 三人分工明确,陆南星生火,沈筠收拾野物,虞晚负责烤。当然陆南星的火没生起来,被虞晚赶到一旁玩泥巴去了。 少女专心准备腌料,只见她从溪边采了几张芋头叶,掐了把水香菜。接着就见她从随身包里拿出了一小块姜,两瓣儿蒜,一颗小葱,一小瓶烧烤料,就连酒都带了,装在药瓶里小小一瓶。 陆南星看得目瞪口呆!这叫偶尔烤一烤?东西带这么全,动作娴熟,一看就是经常干。 虞晚用鹅卵石把葱、姜、蒜拍碎,加入白酒泡着,水香菜揉吧揉吧放进去,撒入烧烤料,把野鸡跟鱼腌着,到旁边找了棵香茅草,把鱼绑上,就开始烤。 一旁的石块底下也烧上了火,在石块上放了三块千层饼,一会儿好用来夹野鸡肉,弄个简单的肉夹馍。 这饼还是刚刚医疗仓库升到第2级解锁的附带奖励,可以使用柜台的商品。衛鯹尛说 问:柜台上为何有千层饼? 虞晚:哦,那天买了一包打算尝尝鲜,结果还没尝呢就过来了。 医疗仓库的解锁是通过发现药材跟原材料食物: 第一级:50棵 第二级:150棵 第三级:280棵 第四级:410棵 第五级:520棵 第六级:666棵 第七级:750棵 第八级:888棵 第九级:不可查看(注:等宿主到了第八级方可查看) 看到这里,虞晚气笑了,不看就不看呗,鬼知道能不能到八级,先活下来再说。 相对应的等级越高可使用的器材越好,对于药品取决于发现的药材,凡是药品里有发现的药材成份就都可以使用,虞晚对于这条那是相当满意。 超市的解锁相对于医疗仓库那就有点亲民了,生命值一万解锁第一级:可以使用洗漱用品。 第二级:3.1万:可以使用护肤品 第三级:6.2万:可以使用家用冰箱 对,你没看错,超市的冰箱还不能用,只能用她屋里的小冰箱。 第四级:10.3万,距离第四级还需40896/h,可以使用第一货架商品。 第五级:无法查看 第六级:无法查看 …… 就...真的很无语! 屏幕最底下有一排小小的黑色字体: 宿主,你要加油哦!(^^) (注:原先宿主的护肤品和彩妆只有使用完超市才会补上,现在每天凌晨会自动补充。) “狗子,也就是说我现在每天可得一套护肤品和彩妆了?”少女一双眼眸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高兴极了,都不计较系统的提示字体为何这么小。 发财了,发财了,可以卖好多钱了。 虞晚转了转野鸡,烤的四面金黄,鱼也开始散发着清香,熟了,“小星星再去摘两张芋头叶来,可以吃了。” 一听可以开吃了,陆南星连最讨厌别人叫他小星星都不计较了。 虞晚拿出手术刀把两只鸡腿卸了,鸡屁股也切下来,其中一只鸡腿她一嘴咬了下来,把骨头插在鸡屁股上,开始片肉。 这时陆南星回来了,“表...表表姐,这...这...这刀不会是你用来帮我开刀的那把吧?” 虞晚片肉的手一顿,“对呀,你放心我消过毒的。” 少女笑的灿烂,拿着刀的手对着他摇了摇。 陆南星摆着一张哭脸,眉头紧蹙。 “哈哈,逗你的,这是我用来切食物的,再说了一把刀哪能用那么久,你是不是傻。喏,给你鸡腿,‘特意’给你留的。” 少年明显松了口气,接过‘鸡腿’,语气轻快,“谢谢表姐,还是你最好了。” “嗷呜”陆南星咬下一口,感觉不太对劲,“表姐,这鸡腿q弹鲜嫩,怎么跟平时吃的不一样呀?” “那能一样吗,平时吃的是家养的,这个是野鸡,野鸡喝的是露水,吃的是虫子,口感自是不一样的。”少女忽悠道。 一旁的沈筠看着小姑娘忽悠人,而那傻子明显还没怀疑,不由得轻笑出声。 虞晚三两下片完了肉,动作优美,利落,肉片薄厚均匀,薄如蝉翼。听到少年的声音,虞晚带着警告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少年躺在草地上,嘴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双手枕于脑后,一条腿支起,另一条腿伸直。 “给”虞晚给了他另一只鸡腿,“走吧,可以吃了。” “这应该是真的‘鸡腿’吧?”少年戏谑道。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少女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说道。 沈筠看着镇定自若的少女,她仿佛在说你看到了,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呀,即使你说出来了,我也死不承认,不由得感到好笑。 陆南星不明所以,疑惑的看了两人一眼,继续接着啃他的‘鸡腿’。 虞晚又拿了一瓶辣酱出来,“用饼夹着鸡肉,喜欢吃辣的可以放点辣椒酱,你们试试。”虞晚打了个样儿,夹好后大大咬了一嘴,眼睛微眯,一脸满足。 千层饼烤到微微蓬松,两面金黄,表皮酥脆,内里松软,加上烤的焦黄的野鸡肉,这口感,不摆了,赶紧吃。 其余两人也学着少女的模样,夹肉,放辣酱,吃的一脸满足。 有点噎,虞晚又从包里(超市里)拿了三瓶可乐,“给,吃烧烤必须喝肥宅水,这才叫绝配。” 虞晚拧开瓶盖,汽水发出呲呲的声音,气泡慢慢浮了上来,沈筠见状,一把夺过,“别喝,有毒。”可乐经过剧烈晃动,不断冒出泡沫。 少年一脸严肃,整得虞晚都蒙圈了,“你从哪看出来有毒了?” “冒泡了,还有呲呲腐蚀的声音。”少年如临大敌。 “噗……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少女倒在地上一边笑一边打滚。 少年这才知道弄错了,心里又羞又恼,面色如常,却无人发现他耳朵通红。 “这个叫快乐肥宅水,没毒,喝的就是它会冒泡,你们尝尝,我一个大夫,有没有毒还是可以轻易分辨出来的,别怕,大胆的喝,就是中毒了,我也能给你解了。” 第9章 敬英雄 少女说的笃定,一口快乐肥宅水,一口饼,一口肉,雨露均沾,谁都不落下,跟只松鼠似的,不断往嘴里塞,脸颊鼓鼓的。 三月的天,虽说已经入春,可吹打在脸上的微风仍带着丝丝凉意。 少女的发乌黑亮丽,有几缕垂在耳侧,有些调皮,被风一吹直往嘴里,眼上飘,少女把它往耳后别,没一会儿又往前跑,来来回回,不知疲倦,终于少女似是恼了,干脆束起来,变马尾。 少女着青衣,束高发,嘴里的肉塞不下。 看着虞晚大口朵颐,陆南星没忍住浅尝一口,便停不下来。 “二哥,没毒,而且好好喝啊,我从未喝过如此好喝的……”话说一半突然发现还不知道这是什么,“表姐,这是什么水?” 虞晚头也不抬,继续炫,“哦,肥宅快乐水。” “为什么叫肥宅快乐水?”陆南星不解。 “因为它能给你带来快乐。” 陆南星点头,一脸认同,确实很快乐。 朝去暮来。 落霞余晖里的大片村庄上空归鸦阵阵,家家户户炊烟袅袅,软烟若雾,随风飘扬。 少年乌黑的头发如瀑布悬于身后,他定定的望着,神色变得格外柔和,似是感叹,“好美啊,真好!” “是啊,真美,这是沈将军和边关众将士的功劳,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虞晚说着拿起了可乐,“来碰一个,敬边关众将士,‘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前往边关的人,多到无法细数,他们的名字或许不会被人们记住,但我们会记住他们共同的名字——爱国勇士,他们都是英雄,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少女站在阳光下,一身风骨傲然于世。气势凌人,眸里是星华万千。 少年一袭白衣,风姿卓然,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低低的应了句“敬边关众将士,敬英雄。” “愿,国家昌明,四海安定,百姓安居乐业。”虞晚声音铿锵有力。 少年安安静静的听着,“会的。”语气坚定。 少年沉默。 好男儿志在报国,与其在享乐之中蹉跎岁月,不如驰骋沙场,手刃敌人。 去从军,去杀敌,不为别的,只为实现自己的价值,空有一身武力,若无用武之地,也是一种浪费。 杀敌无数不被人所知,凯旋归来得不到封赏,这些又有什么关系,所作所为本就与功名利禄无关。 “你们还走不走啊,再不走要宵禁了,就回不去了。”二傻子陆南星,吃饱喝足着急回家睡觉。 “不要慌,不要慌,太阳落下有月光,月光落下有朝阳。”少女慢慢悠悠的背起背篓,“少年人,不要如此急躁嘛。”说着把其中一个麻袋给陆南星,另一个在沈筠手里。 “怎么能不急,城门关了就进不去了。” “你看这是什么?”虞晚晃了晃手里的令牌。 “令牌。”陆南星惊呼出声,“还是免死金牌,见金牌如见陛下亲临。外界传言陛下最是宠爱宣平郡主,看来是真的了。” “咦,原来你们一直以为是假的?那是我亲舅舅,肯定疼我,哦,不对,小舅舅就不疼我。”少女说着还撅了撅嘴,好似不满。 “什么?我父王还不够疼你吗?我是他亲儿子,我都得靠边站了好吧。”陆南星跳脚。 有啥好东西晟王都第一时间给虞晚送去,每次看到陆南星都唉声叹气的感叹道,为何陆南星是儿子,而不是女儿,女儿才是贴身小棉袄。 对此,虞父的亲身体验是,贴身是贴身,就是有点漏风呀。 三人纵马而过,狂风呼啸。 终是在关城门前进了长安,“沈将军,明早过来吃抄手啊。” “不了,我明早要进宫面圣。”少年微微扬眉,姿态随意,却带着一股肆意张扬。 “那正好耶,我明早也要给舅舅送,那我把你的也一起带上。” 少年笑了笑,缓缓应了声“好。” “小魔女,你怎么不问问我。”陆南星不满。 “叫什么?” 陆南星委屈巴巴的,“表姐。” “你还用请的吗?你惯是擅长不请自来。”许是因为是自己人,少女说的不带半点客气。“你来早点,给小舅舅他们带点回去,来晚了就没了。” 得到许可,陆南星这才高兴起来,一脸笑意。 “沈将军,那明早见。”少女挥挥手,打马过长街。 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他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 还未到宵禁,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小贩吆喝叫卖声,茶楼说书喝彩声,菜市你来我往砍价声……显得十分热闹。 门童远远的看到虞晚,就小跑过来,对着虞晚一礼,“郡主。” 虞晚点点头,把马缰绳丢给他,背着背篓往里走。 刚走没几步,前面迎来一个做婢女打扮的女子,对着虞晚行了一礼,“郡主,回来了。”顺手接过背篓。 “凛冬,我爷爷回来了吗?”虞晚揉了揉肩膀,有点酸。 “回郡主,老爷在书房。”凛冬立即回话。文学一二 “你把药送回去,我一会儿回来处理,把热水备好,我要先洗漱再用膳。” “是,郡主。”凛冬立即道。 少女双手负于身后。蹦蹦跳跳往书房去。 “虞老头,虞老头,在家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虞老爷子放下手中的毛笔,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眼中却满是宠溺,“臭丫头,你回来了。” 虞晚刚进院子,就听到书房内传来一声苍老的询问,声音虽苍老,却也洪亮。 虞晚推门而入,只见虞老爷子正坐于书桌前,桌上是墨还未干的药方。瘦瘦的老头,胡须花白,两只眼眯成一条缝,笑眯眯的看着进来的虞晚。 虞晚顺手拿起看了一眼,半夏,黄芩,生姜,柴胡,“谁得了风寒啊?” “陈御史。”虞老爷子接过药方,“你看了觉得怎么样?有需要加的吗?”对于医术,虞老爷子一直很谦虚,自从他发现虞晚医术远高他后,有不懂的,不确定的,都会询问虞晚,用他的话说‘学无老少,达者为先。’ “哦,就是那个怼天怼地怼空气,人见人怕,鬼见鬼烦,还经常上奏弹劾我的陈御史?” 第10章 传言不可信 估计让虞晚记住陈御史这个人,重点还是虞晚是经常被他弹劾的对象。 虞晚时常在想,这人是不是太闲了,整天无所事事,就盯着她了。 虞老爷子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他弹劾错了?你一个郡主,整天不务实事,逗猫遛狗,捉鱼摸虾,啥都会,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你说气不气人,哪个郡主像你,不弹劾你弹劾谁?” “对呀,哪个郡主像我一样命苦,童年用来学医,长大了天天看病救人,而自己的命还朝不保夕。”说着说着虞晚掐了把大腿,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 一看虞晚哭了,虞老爷子又心疼了,自家孙女命苦,就舍不得唠叨她了。 虞晚总是用这招,百试不爽,百发百中,贼好用。 “陈御史是什么情况?”虞晚开始询问病情。 “头痛发热,浑身恶寒,咳嗽咽干。”虞老爷子据实说道。 “有没有鼻子时而不通气,时而流清涕?”んttps:// 虞老爷子想了想,“还真有。” “你用药还是这么小心,这方子再加三味药,紫苏叶,白芷,苦地丁,药到病除,喝上两天就好了。”虞晚把药方递给老爷子,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整个人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毫无形象可言。 端起桌上的茶水,咕咚咕咚一气猛灌。 “真是粗鲁,你这丫头,你说你母亲知书达礼,温柔贤淑,你父亲也是温文尔雅,怎么到你就啥都没有遗传到?”虞老爷子瞪眼,说完又关心道:“今天去了哪里?收获怎么样?” “在清风阁遇到了陆南星跟镇军大将军沈筠,后来一起去了旱龙洞,也就续了两天吧。”虞晚把玩着杯子,一副神情焉焉的样子。 “镇军大将军,沈筠?”虞老爷子怀疑听错了,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还一起出行了? “对,就是他。” “他病了?”见虞老爷子这样问虞晚也不奇怪,毕竟一般跟她走的近的人,大大小小总会有点毛病,废话,没病谁天天跟大夫在一起啊。 虞晚:“问题不大,我给他开了药,有效果了,他会再来找我的。” “听说他这人,骄纵跋扈,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蛮横无理,一言不合就要血流成河。”还听说那小子长得很好看,自家孙女又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不行,绝不能让他靠近自家乖孙女。虞老爷子不留余地的开始黑沈筠。 虞老爷子只想着不能让自家水灵灵的白菜被猪拱了,却没想过,从来都是白菜先动的手。 “老头子,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听信传言了?那外面还在传我是纨绔子弟,刁蛮无理,无所事事,不务正业,绣花枕头,女子会的我都不会,男子会的我都会呢,我也不是这样的人啊,以讹传讹,不可信。”少女翻了个白眼。 “那...人家说的也是实话啊,你确实啥都不会。”老爷子小声嘀咕。 “你别嘀咕,大点声儿,我没听清。”虞晚觉得这老头子跟个小孩似的,需要个玩伴儿,伸手扯了扯他的胡须,“阿公,别闹了,我跟你说正经事。” 虞老爷子面色严肃,“臭丫头,怎么了?” 虞晚是七岁那年穿过来的,当时的虞晚还不叫虞晚,而是叫虞婉,虞晚则是她穿过来后改的。 虞婉七岁那年无故身亡,找不到原因,尸体放了一天一夜,虞晚则是第二天中午穿过来的。 当时吓坏了一众家仆,大家都以为是诈尸了,醒来后,虞晚经常生病,身体虚弱,虞老爷子替她看过,找不到原因,后来还是虞晚告诉他需要救人以自救。 从那以后虞老爷子就亲自带虞晚,出诊带着,进宫带着,闲时带着,吃饭也带着。 有一次虞晚在街上命在旦夕,但是刚好遇到一个没钱看病的乞丐,虞晚给了他药后,身体立马好了一半,经过几次确认后虞老爷子终于接受她孙女时时在死亡边缘的事。 后来就开始着手教她学医,虞家世代学医,到了虞父这一代就断了,不是虞父没有天赋,而是他不想。 就因这事,虞父没少被老爷子打,三天两头的打得嗷嗷叫,后来有了虞景煜,虞老爷子终于看到希望了,结果...虞景煜也不靠谱,虞父学文,他跑去学武。 这次到虞景煜就是虞老爷子跟虞父的双人混打。 看到虞晚愿意学医,而且天赋异禀,虞老爷子简直高兴惨了。 最高兴的还要属虞景煜,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虞景煜要教她练武,骑马,这可把虞老爷子吓坏了,又把虞景煜打了一顿,生怕虞晚也随她哥哥去学武,不学医。 最后还是虞晚劝住老爷子,练武可以锻炼身体,她也会好好学医的,虞老爷子听完觉得虞晚身体确实很弱,这才答应了下来。 “我想出去游历,您知道的,我要还是待在长安不出门,那我最多还能活三个月,所以我只有这一条路了。” 虞老爷子大惊,脱口而出,“不行。” “你怎么出京?你还是个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你要是出个什么意外,你让我,让你父母他们怎么办?……” 他还在絮絮叨叨说,被虞晚揪住胡须,往两边扯,“你别担心,我没说要一个人去啊,来,笑一个,你别气,怒极伤肝,真气病了就不好了,你孙女我有多大本事,你不是知道吗,我会长命百岁的。” 幽暗的烛火下,少女目光清亮,坚定,都命在旦夕了,她还在笑。那笑容带着轻松,莫名安抚住了虞老爷子不安的心。 “你个臭丫头,还不是你惹得我生气,真要病了,那也得你伺候。”虞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伸手打开了虞晚的手,“整天没大没小的,这胡子都被你揪光了。” “哪能呢!嘿嘿……就是没胡子了,您也是御医院最帅气的老头子。”虞晚收回手,嘿嘿一笑。 “那你把冷月带着,不行我跟陛下说让他再给你调几个暗卫。”虞老爷子还是不放心,立马起身准备进宫。 第11章 虞老头 “阿公,你别急,我带着冷月就可以了,他的武功你是了解的,难逢对手。”虞晚赶紧拉住他的衣摆。 “你还是想想,如何说服我爹吧。” “哼,你爹就交给我吧,我都同意了,他能有什么意见,有也给我憋着。”提到虞父,虞老爷子又开始吹胡子瞪眼了。 “那我阿娘呢?你也能帮我搞定?”想到虞母永阳公主,虞晚一阵牙疼,只要跟虞晚有关,她总是小心翼翼的,实在不行就用眼泪攻击。 “哦,你阿娘就交给你爹去操心吧。”虞老爷子这锅甩的一点也不心疼虞父。 “耶,阿公我就知道你对我好了。”想着家里最难缠的几人都搞定了,虞晚就忍不住的开心。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虞老爷子问。 “怎么也得三月二十过了吧,我也得准备准备。”虞晚伸了个懒腰,有气无力的。 看到她这么累,虞老爷子也不忍心再留她说话,“宫里边的得你自己搞定,我可没那个本事让陛下放人。” “我知道。” “走吧,走吧,赶紧回去休息。”虞老爷子挥手赶人。 “行,那老头子,我就先回去了,明早给你做好吃的。”虞晚慢腾腾的从椅子上起身,抬步向外走去,想着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累了一天,困死了。 凛冬一直在虞老爷子的院子外候着,看到虞晚出来,她连忙跑上前,“凛冬,快快快,扶我一把,我困死了,一会儿晚膳不用端来了,我洗洗就睡。”说完就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跟着打,两只眼睛泪汪汪的。 虞晚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凛冬想着,幸好她学了武,不然身上挂个人怎么走。 虞晚虽困得迷糊,但还记得叮嘱凛冬,“你一会儿记得告诉余婶,明早把面揉好,多和点,再买点新鲜的肉,要七分瘦三分肥的,把肉剁成馅,啥都不要放,到时候我来调。”想了想好像还有什么没说,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 算了,想不起来,肯定是不重要的。 夜悄然,月色清如水。衛鯹尛说 虞晚草草洗了个澡,明明困得要死,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黑暗里。 “狗子,把光屏打开。”声音充满了疲惫。 222闪现,又是粉红色屏幕,喵咪字体。 虞晚眯了眯眼。 222:有杀气!!! 222:“……”失策,没想到宿主这么快又要查看光屏。 动作麻利的换颜色,字体。 有一个大红色倒计时:23:57:32秒 看了半天虞晚没看明白,“狗子,这倒计时是几个意思?” 222:“回宿主,所有当天可用物品,如果不使用,将于二十四点整清零,第二天物品将于二十四点后重新上架。” “我去,不早点说,只有不到两分钟时间,狗子,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虞晚手忙脚乱的开始清空可使用物品,反正可以无限循环补充,不要白不要,用不完可以拿去卖钱,嘿嘿嘿…… 虞晚一边往外拿,一边笑,这笑声,还是在晚上,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 222无语:“……”你又没有让我提醒,所以不在业务范围内。 嘿,姨妈巾可以使用一箱,也就是100片,清空。 牙膏,牙刷,五人份,清空。 面膜最多了,一箱,整整150片,还有护肤品,彩妆,沐浴露,洗发水,身体乳……虞晚大手一挥,全部给我清空。 赶在最后两秒,终于把东西给取出来了。二十四点一过,再来一次。 忙活了大半夜,一屋子玲琅满目的东西,虞晚乐得见牙不见眼。 次日,天刚刚蒙亮。 虞晚哈欠连天的往厨房走去。 “郡主,天还未亮明,您再休息会儿,要做什么你吩咐我们就行了。”余婶心疼的看着虞晚,眼下黑眼圈极重,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余婶是府里的老人了,从小看着虞晚长大的,余婶跟余伯老俩口在虞府干了大半辈子了,一直没有孩子。 自从虞晚穿过来后,成天上窜下跳的,每次找到点好东西就往厨房跑,一来二去就跟余婶还有厨房的下人熟了。 “我知道了,余婶。”虞晚有气无力的,“我就做一点点,剩下的还得你们来。” 面揉好醒发着,肉馅也剁好了,新鲜的猪肉加荠菜做的馄饨最好吃了。 虞晚把馅料调好,又开始擀皮,“余婶,冷月昨天带回来的鱼你看到了吗?” “欸,给你放水缸里养着呢,也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吃,就没动。”余婶也在一边帮忙擀皮。 “留几条做酸菜鱼吧,剩下的做鱼丸。”虞晚砸吧砸吧嘴,昨晚没吃晚饭,有点饿了。 馄饨皮对半捏起来,再把两边捏起来,形成一个元宝形状,忙了大半天才包完。 将辣椒粉、白芝麻、蒜末倒入碗中,浇入滚烫的热油,再加入生抽、糖、醋混合均匀,调制成红油酱汁备用。 把包好的抄手放到提前熬好的鸡汤里煮熟,捞出,放入红油酱汁,撒上葱花,滴上麻油,再淋入少许鸡汤。 色泽红亮,咸鲜微辣,加上绿色葱花的点缀,看着就能让人流口水。 红油抄手的麻香扑面而来,这香,沁人心脾,包含着葱香与辣椒的香味,却辣而不燥,顿时勾起人的食欲。 一下子就让虞晚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了出来。 三月的清晨还带着微微凉意,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红油馄饨,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 虞晚炫完一碗,打了个饱嗝,打算再下两碗带到宫里去。 “郡主。” 凛冬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声音清脆又带着一丝清冷。 “小冬冬,快进来吃馄饨,我告诉你这馄饨绝了。”少女声音轻快。 “郡主,皇后娘娘有请。” “咦,难道舅妈知道我做了好吃的,一大早就来找我,嘻嘻。”少女一边下馄饨,一边贫嘴。 “应该不是,来传话的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杨嬷嬷。”凛冬立即回道。 “这样啊,那我去看看。”少女放下手里的活,“余婶你帮我多煮两碗,让凛冬带进宫给皇舅舅和太子表弟,一会儿给小舅舅他们也送点。” 虞晚步履匆匆来到前院。 第12章 前排吃瓜 杨嬷嬷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了,一般情况下接虞晚进宫都是皇后的大丫鬟青玉。 “杨嬷嬷,是舅妈出什么事了?”虞晚看到杨嬷嬷就小跑上前。 一看到虞晚杨嬷嬷就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回郡主,娘娘没事,好着呢,是娘娘说你喜欢‘看戏’,今儿大早上二皇子来给皇后娘娘请安,途中也不知怎的,二皇子昏了过去,正闹着呢。” 虞晚:“……”就……忍不住想笑,有没有,舅妈请我去吃她的瓜,去还是不去呢? 当然要去了,看不了如懿传,甄嬛传,但咱可以看看舅妈后宫传啊,不看白不看。 “呀,那还等什么?走走走,去晚了就散场了。”虞晚急哄哄的拉着杨嬷嬷上了马车。 用虞晚的话说,那就是吃瓜咱得走在最前沿,二手瓜那都没味了。 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同台基,临湖水榭,花红柳绿,曲廊回旋,碧树琼花。 依栏栽种的是红龙,花色饱满,花期长,春夏秋每个季节都会开一次花,在这个时代属于极为罕见的珍贵品种。 假山石雕,亭台阁楼,……虞晚每一次来都像是第一次来,看得目不转睛,太稀罕了。 好看是好看,唯一不好的估计就是,...太大了,走得脚疼,还不能骑马,坐马车,就很遭罪。 穿过了一道又一道的九曲十八弯回廊,便到了坤宁宫,门外候着一群宫女太监。 看到虞晚进宫,一个个面色从容的行礼问安,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次宫里一有事,宣平郡主总是跑得最快的。 虞晚顾不得那些人的眼光,心思完全放在大殿中间跪着的青玉,她垂着头,眼神呆滞,两眼无光,身体僵硬,直挺挺的跪着。 大殿内已经来了不少人,或坐或站,哦还有一个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的。挺会选的,位置绝佳,简直就是为吃瓜准备的绝佳位置,而且,还不容易引人注目。 “你怎么在这?”虞晚小声询问。 沈筠睁开眼看了她一眼,“我跟皇上一起过来的,郡主怎么也来得这么快?”说完还往门外看了看,“我的馄饨呢?郡主不会是耍赖不给我吃了吧。”沈筠神色戏谑。 虞晚白了他一眼,“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会缺你那一碗馄饨?” 沈筠挑了挑眉,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就是这样的人。 虞晚咬牙切齿的说:“在路上。”随后鼻子轻轻的嗅了嗅,“你用膏药了?效果如何?” “还不错,贴上后凉凉的,很快就不痛了。”少年低声笑了笑,“郡主鼻子真灵,跟我家星河有的一拼。” 虞晚:“他嗅觉很灵敏吗?” 沈筠:“对,找东西一找一个准。” 听到这里虞晚要是还不知道星河是狗的话那就白活了两世了。 虞晚气炸了,“一会儿的馄饨你别吃了。”说完重重的哼了声,扭过头不再看他,看到杨嬷嬷拿了把椅子过来,虞晚接过,把椅子拖走,离沈筠远远的。 看着少女炸毛的模样感觉跟星河更像了,少年以手抵唇,强忍住笑意。 杨嬷嬷找人拿了桌子,摆上瓜子,茶水,糕点,水果。 虞晚一边嗑瓜子一边笑嘻嘻的,“还是嬷嬷最懂我了。” 杨嬷嬷赶紧摆了摆手,“老奴哪里懂郡主啊,这都是皇后娘娘担心郡主无聊,特意吩咐老奴准备的。” “嘻嘻,还是舅妈疼我。”虞晚看了眼上方的皇后,只见她一身正红,头戴凤钗,显得整个人端庄,优雅,大方。眉头紧蹙,还有了黑眼圈,“舅妈最近没休息好吗?我看她状态不太好。” 也不知道后宫里那些女人怎么回事儿,都想当皇后,每天把自己绷得紧紧的,看着都累。 “娘娘最近没休息好,找太医看了,说是风寒,给开了药,喝了几次都不见好。”杨嬷嬷如实回答。 “那怎么没来找我?”虞晚不解,平时皇后有个头疼脑热,或是不好说的病都是找的她,这次怎么没来找她呢。 “娘娘想着这次也不是特别难受,而且郡主每天东奔西走的,也就没麻烦您。” “我也没什么事,下次舅妈有事还是要记得来找我。”虞晚知道皇后心疼她,可是这宫里可不比外面,牛鬼蛇神一大堆,鬼知道谁是人,谁是鬼呢。 “嬷嬷还记得有哪些症状吗?” “畏寒、头晕、乏力、食欲缺乏,而且情绪波动比较大。郡主您也知道,娘娘脾气再好不过了,可是最近稍稍有点不顺就心烦意乱的。”说到皇后娘娘的症状,杨嬷嬷也是满脸愁眉苦脸的。 虞晚挑了挑眉,不会是有了吧?嘿,我这皇帝舅舅可以啊。 “那一会儿,我替舅妈看看,你也别担心。”虞晚笑着安慰她。 “有郡主您帮忙看,那是最好不过了。”杨嬷嬷立马喜笑颜开。 郡主别的不太行,可医术好啊,平时皇后宫里的宫女太监们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只要求到郡主面前,她都会帮忙看,还不收银子。都是宫里当差的,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一不小心还会丢了小命。 太医院的太医是不会理会宫女太监的,就是学徒也是颐指气使的,高傲的很,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 “陛下,求陛下给臣妾做主啊。不知我儿是如何得罪了皇后娘娘,竟然如此害他。”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哭诉,紧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冲进了殿中。 靖安帝脸色未变,只是嘴角肉眼可见的抽了抽,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旁边的皇后一眼。 皇后眼神都不曾给他一个,靖安帝只能暗暗叫苦。 虞晚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到好笑,心想:我这舅舅还真是,又怕老婆,又爱玩,弄了这满后院的佳丽,这不是给人添堵吗? 周贵妃,其名周宛月,丞相周明远之女。育有一子,二皇子陆承远。 只见跪在殿中的人,容颜明艳,头发高盘,金步摇随着她磕头动作叮叮当当摇晃。一身红色衣裙,裙摆拖在地上,派头十足,其野心路人皆知。 第13章 催眠 众所周知,红色只有正室才可以穿,说是贵妃,其实也就是皇家妾,皇家妾也是妾。 虞晚想,这个周贵妃真是没遗传到她爹的精明,你一个妾,穿正宫才可以穿的颜色,不是傻,就是憨。要么就是,野心勃勃,但底气十足。 快三十的人了,看着皮肤状态像是二十出头,“啧”,虞晚暗叹,保养的真好。 见皇帝没有出声,周贵妃转而向皇后发问。 “皇后娘娘,不知我儿做了什么事,让您如此惩罚他?承远还小,如果他做错了事,妹妹愿替他受罚。求皇后娘娘放过承远吧,他还是个孩子啊。”周贵妃看着皇后娘娘,一双美眸哭得梨花带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边哭一边小心翼翼的看了皇上一眼,那眼神像钩子般,紧紧勾住皇上。 可惜了,这眼神像是抛给了瞎子,因为,咱们皇帝舅舅不为所动啊。 这一幕不由得让虞晚看呆了,我去,这哭的真漂亮,就是少了点真情实感。 皇后闻言转头看了一旁正襟危坐的皇帝一眼,没看出丝毫情绪,移开视线看向殿中跪着的周贵妃,轻笑出声,“周贵妃说笑了,承远也是我的孩子,他还叫我一声母后,他晕倒了本宫亦是着急,你这无凭无据的说本宫罚他,不知从何说起?” 皇后声音淡淡,不急不躁,就是话有点诛心,你儿子叫我娘嘞,那是我的好大儿,我怎么会害他。倒显得周贵妃有点着急把罪名安在皇后身上了。 虞晚招了招手,杨嬷嬷立马上前,俯身,小声询问,“郡主有何吩咐?” “承远表弟怎么样了?”虞晚看着跪在大殿中间,哭得梨花带雨,却不怎么伤心的周贵妃,心想着这周贵妃自己做母亲的,儿子昏迷不醒却不着急,这事情不对劲。 杨嬷嬷:“还在昏迷。” “太医没看出来什么原因?”虞晚挑挑拣拣,拿起这块糕点看看,放下,又拿起那块糕点看看,再放下,都不想吃。最后抓了把瓜子,“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 杨嬷嬷如实回答,“没有。” 虞晚不解,太医院人才辈出,多的是医术高超的老爷子,他们都没看出来,难道是什么厉害的毒? “我爷爷来看过了吗?他怎么说?” “虞太医说是中毒,但是对人体伤害不大,不能确定是什么毒。” 杨嬷嬷说完,虞晚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看虞晚没什么要问的,就替她倒了杯茶退下了。 皇后声音淡淡,没什么情绪,仿佛周贵妃的话对她来说无关痛痒。文学一二 看到皇后这个表情,周贵妃一双美眸喷火,就是这副表情,让人看了牙痒痒。她没想到,都这样了,皇上还护着这贱人,她有什么好的,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就是这副表情让皇上宠爱有加,就连现在,儿子躺在床上,他都不在乎。 “是臣妾说错话了,早上二皇子从臣妾殿里出来还活蹦乱跳的,现如今却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周贵妃一副伏小做低的姿态,说出来的话却叫人遍体生寒。 “陈嬷嬷,今早二皇子从宛月宫出来后,可曾碰过,吃过什么?” 宛月宫是以周贵妃名字命名的。 一直守在青玉旁的妇人听见问话,立马走出来跪下行礼回话,“回娘娘,二皇子从宛月宫出来后就径直来了坤宁宫,一路上不曾碰过什么,到坤宁宫后只饮了一杯茶。” “就是她上的茶?”周贵妃美眸微垂,看着跪在殿中的青玉,眼里的狠毒一闪而过。 “回娘娘,正是。”陈嬷嬷是周宛月的奶娘,从小看着她长大,所以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她想做什么。 周贵妃对着皇上行了一礼,“还请陛下准许臣妾问这宫女几个问题。” 靖安帝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准。” 周贵妃对着陈嬷嬷使了个眼色,陈嬷嬷立马走到青玉跟前开始问话。 “青玉,二皇子的茶是你上的,对吗?”没想到刚刚声音生硬,严肃的陈嬷嬷,在询问人时竟是如此温柔,声音轻轻淡淡的,仿佛怕吓到人似的。 “是。”青玉回答道,声音木木的,没有丝毫情绪。 “你在茶里放了什么?”陈嬷嬷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哄着她。 “是...是……”是了半天,青玉都没回答出来。 “别怕,你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这是我们的秘密好不好?”陈嬷嬷的声音更加轻柔了。 青玉:“……” 青玉沉默着,半天没回答出来,陈嬷嬷也不着急,反而更加耐心了。 虞晚好像闻到了淡淡的熏香。 “咦!”虞晚惊讶出声,原本懒懒散散瘫坐在椅子上的身体立马直了起来。 “你发现了什么?” 耳边传来少年的声音,虞晚扭头看了他一眼,没计较刚刚的事,也没询问他何时坐到旁边的。 因为虞晚发现青玉自从她进来后就保持一个姿势,连最细微的部位的姿势也没有改变。 刚开始虞晚以为她是害怕,所以没怎么注意,直到刚刚陈嬷嬷询问她,虞晚发现青玉眼睑明显地颤动之后眼睛直接闭上了,颤动过程在眼睛闭合后仍然保持了一段时间。 虞晚:我去,这不就是催眠吗? “你常年在西南,听说过催眠吗?”虞晚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陈嬷嬷的眼神带着凉意。 “催眠?”少年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虞晚。 “用语言和特别的环境使人进入一种似睡非睡、特殊的意识状态下,从而用语言诱导对方,让她说出一切你想知道的事,甚至是诱导她说出一些不曾做过的事,从而达到目的。”虞晚又瘫坐了回去,因为她发现青玉意志力还算坚定,陈嬷嬷只学了点皮毛,不足以诱导到青玉。 沈筠想了想道,“我只听说过西南一带有苗疆摄魂术,跟蛊术,不曾听过催眠术。” “那就应该是摄魂术了。”虞晚摸了摸鼻子,大意了,没想到名字不一样。“你这前脚刚走,西南这后脚就开始整事,看来这西南要不安稳了。” “西南...”少年呢喃着,眼睛微眯,透着危险的光。 第14章 苗疆摄魂 少年把玩着茶杯,似是自嘲,“西南苗疆摄魂术我以前也只是听说过,现在看来好像也就一般,最主要的还是蛊术,让人防不胜防。” “这你就说错了。”少女不赞同他的看法。 “怎么说?”沈筠漫不经心的抬头看着少女,把凳子往虞晚旁挪了挪。 “这催……这摄魂术的厉害之处你还不曾见识过,这陈嬷嬷学的估计连皮毛都算不上,再加上殿里人多声音嘈杂,也就是她艺不高,人胆大,这种环境下就是大成者都不敢轻易尝试。”虞晚一时没改过来,又差点嘴瓢了。 “青玉,别怕。乖孩子,告诉嬷嬷,你放了什么?是谁让你这么做的?”陈嬷嬷毫无进展,却无一丝急躁。但,殿中熏香却越加浓郁。 虞晚暗道不好,本来青玉还可以挺住,但这熏香中却有药物辅助,看来是挺不住了。 “呵。”虞晚冷冷的笑出声,带着嘲讽和不屑。 虞晚笑声落下,坤宁宫有一瞬间清寂,数十人仿若无一人。 “咔嚓”“咔嚓” 虞晚面不改色的磕着瓜子,即使她感觉到殿中数十道视线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宣平,怎么了?”靖安帝闻声,将目光转移到虞晚身上,对她招手笑问道。 虞晚放下手中的瓜子,拍了拍手,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殿中,“舅妈,你这殿里用的熏香还怪好闻的。” 虞晚并没有回皇上的话,反而笑嘻嘻的跟皇后说道。 “有吗?你喜欢的话待会儿带点出去。”皇后一愣,轻轻嗅了嗅似乎没闻出什么特别来。 “别了,这么好的香我可享受不来。”虞晚摆了摆手,谢敬不免。“杨嬷嬷,把香灭了吧。” 靖安帝直起身来,“怎么,这香有问题?” “一丢丢吧。”虞晚用小手指头比了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用多了会神经兮兮的,对吧,陈嬷嬷?” 222:“宿主,她心跳速度超过了100次/分。” 虞晚懂了。 紧张了嘛心跳是会加速一点点的。 陈嬷嬷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上前来行礼回话,“回郡主,老奴不知。” “咦,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少女似是惊讶,眼睛睁得大大的。然而她接下来的动作却让陈嬷嬷血压突升。 只见少女打了个响指,似是调皮的说:“青玉,还不醒来,小心挨板子哦!” 青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好一会儿,眼神才清明。“郡主,你进宫了?” “等会儿说,等会儿说,我正忙着呢。”少女摆了摆手,围着陈嬷嬷转圈。 “还不曾问过嬷嬷是哪里人?” 陈嬷嬷声音沉了几分,却铿锵有力,似乎料定虞晚也不知道。“回郡主,老奴从小离家,只记得大概在西南,具体位置记不清了。” “怎么办?你不记得了,可是我却记得很清楚耶!”少女微微皱眉,似是苦恼。 “听说西南一带有个苗疆。”虞晚话刚出口,就见陈嬷嬷脸色惨白。 “沈将军常年在西南,应该听说过西南苗疆很出名的蛊术……”少女声音略微停顿。 只见陈嬷嬷悄悄的松了口气。 “跟摄魂术。” 陈嬷嬷心里咯噔一下提了起来,刚松下的一口气一下子卡在喉咙里,脸色憋得通红。 沈筠看着说话大喘气的少女,嘴角扬了扬,琥珀色的眼眸往下垂,遮住了眼里的笑意。 真是……调皮! 再抬眸时,眼里笑意全无。 “略有耳闻。” “听说摄魂术用语言和特别的环境就可以使人进入一种似睡非睡的意识状态下,从而用语言诱导对方,让她说出一切你想知道的事,甚至是诱导她说出一些不曾做过的事。”んttps:// 少女睁大眼睛,似是惊讶,眼里却满是笑意,“这么厉害啊!” “不知陈嬷嬷学了几成?” 陈嬷嬷彻底慌了神,再无一丝刚开始的气定神闲,“老奴听不懂郡主在说什么,也不会什么摄魂术。” 222:“他急了,他急了,心跳要达到110次/分。” 虞晚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狗子,你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么,怎么今天又感兴趣了?” 222:“……” “就……无聊嘛,嘿嘿,可以适当吃点瓜。”这两声机械声嘿嘿,直接把虞晚的鸡皮疙瘩给笑出来了。 “你正常点,再这么笑,我都不用救人了,你直接就可以把我送走。” 222:“知道了!”委委屈屈的。 妙龄芳华的少女笑意吟吟的看着陈嬷嬷,眼睛弯了弯,笑声清脆,春风吹起了她的裙摆,迎风翻飞,黑发雪肤,像极了哪家踏青归来的小娘子。 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这苗疆摄魂术,我也有所涉及,就是不知我学的如何?不如嬷嬷替我看看可好?” 陈嬷嬷来不及反应就已经中了招。 “嬷嬷,你累了,该休息了。”少女凑在陈嬷嬷耳边轻轻的说。 “来,闭眼,放轻松,呼气,吸气,再呼气……”少女声音轻缓,亲切。 只见陈嬷嬷眼皮沉重,慢慢的呼吸平稳。 一直没出声的周贵妃,看到这里再也站不住了,“郡主这样怕是于理不合吧?” “咦,周贵妃你还知道于理不合这四个字呀,我看你今日的服饰还以为皇后娘娘被陛下废了,要另立你为后了呢。”少女的嘴像是抹了毒,对敌人那是毫不留情。 对自己人那就是抹了蜜呀! “再说了,我舅舅也没说什么呀?怎么到你就意见这么多,你不会...心虚了吧?” 周贵妃笑意僵在脸上,一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干咳了两声,“郡主说笑了。” 少女瞥了她一眼,轻轻哼了声。 “哼!” 靖安帝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好了,宣平,你接着问。”说完又看了周贵妃一眼,“爱妃,你旁听就好了。” 意思是你闭嘴,别出声了。 周贵妃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一旁,“是。” “嬷嬷,你姓什么?” “陈。” “哪里人士?” “西南苗疆。” 随着一些简单的问题,陈嬷嬷进入了一种极度极度放松,舒适的状态,感觉好像躺在云朵中,浑身很轻很轻,很透明。 第15章 移动CT 少女走近一步,在陈嬷嬷耳边轻轻的问,“嬷嬷可知二皇子中了什么毒?” “中了……中了……”陈嬷嬷似乎在思考,结结巴巴半天没说出来,而且她一着急竟然有要醒来的迹象。 “嬷嬷别急,放轻松,深呼吸。”少女并不着急,询问在井然有序的进行。 “二皇子并未中毒,他是中了蛊,对不对。” “是。” “嬷嬷真厉害!嬷嬷再想想,二皇子是在进坤宁宫前就中了蛊,还是进来后中的蛊?” 听到夸奖的陈嬷嬷感觉自己被认可了,整个人开始兴奋,“进坤宁宫前。”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虞晚抬头看了周贵妃一眼,只见她脸色苍白,身体轻轻颤抖,整个人摇摇欲坠。 “是谁让嬷嬷给二皇子下的蛊?” “是……是……”陈嬷嬷眉头紧蹙,她知道是谁,可是她说不出来。 “嬷嬷别急,别着急,我们不想了,不想这个问题了。”虞晚赶紧安抚,用言语一遍又一遍的安抚她,直到她逐渐平稳下来。 “放轻松,你现在安全了,你回到了你们的据点,你穿过走廊,走廊尽头有一扇门,来,把门推开,你主人在屋里等你呢,快进去吧,看到了吗?来告诉我,他是谁?” “是...是丞……”刚要说到是谁,只见周贵妃拔了簪子,刺向陈嬷嬷的颈部,鲜血喷出。 周贵妃满身血渍,一身狼藉,眼神呆滞,不过一瞬,她就清醒过来,立马跪下,“陛下,原来是她害了二皇子,我竟不知道自己身边养了一条毒蛇,请陛下责罚。” 陈嬷嬷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她跟了一辈子的主子,掏心掏肺的对她好,全心全意替她着想,手染鲜血,也要替她把路上的障碍清除,可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靖安帝脸色阴沉,咬牙切齿,眼看陈嬷嬷就要说出她的主人了,结果……,重重哼了一声,“来人,把周贵妃押下去,禁足半年,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踏出宛月宫半步,二皇子承远,”皇帝顿了顿,“由皇后代为教养。” 虞晚也没想到,答案都到嘴边了,怎么还让人得逞了。 “宣平,你随朕去看看二皇子。”靖安帝看了一眼虞晚。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舅舅,这周贵妃明显是杀人灭口啊!” 靖安帝在无人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你这朝堂好像也不是很安全啊,有蛀虫渗进来了。” “我知道,你父亲正在查!” “啊!让老虞查?查出什么没有?” 靖安帝叹了口气,“目前还没有进展。” “这种事你找错人了,应该找我才对,你看老虞查了这么久,一无所获,舅舅,你老实告诉我,老虞当年的探花郎是不是你给走后门了?” 靖安帝屈指弹了虞晚脑门一下,“你这臭丫头,你父亲才华横溢,用得着走后门。” …… 虞晚跟着靖安帝到偏殿,只见二皇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如若不是他的胸膛起伏着,虞晚都要以为二皇子归西了。 屋内候着几名太医,虞老爷子就在其中。 虞晚替他诊了脉,跟其他太医的结果是一样的,并无异常。 “狗子,全身扫描。” 222透过虞晚的视线,对陆承远进行全身扫描,一边扫一边抱怨,“我又不是pet-ct,我是一个系统,是系统,你搞搞清楚不是仪器。” pet-ct是现代放射影像学,也是世界上目前诊断准确率最高的医学检查仪器。 “谁让你具有将pet图像与ct图像融合的功能呢,而且你还拥有一个完整的、最为先进的影像系统,是可以反映病变基因、分子代谢以及功能状态,能够在人体快速进行全身扫描后,同时获得ct解剖以及pet功能图像。从而能够对很多疾病做出非常全面、准确和客观的诊断。你这么厉害,当然要多多益善了。”虞晚不走心的夸奖,也就只有222听不出来了。 222傲娇,“那是当然了,我可是最先进的系统,你可真有眼光。”() “是吗?那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来给我把心肺扩大,我好像看到蛊了。” 222被夸得有些飘飘然,更加尽责的替虞晚看图。 222:“遇到我你可真是幸运,找到目标,这只蛊马上要到心脏了,而且,他的肺上还有几个窟窿。” 222咋舌,这二皇子可真可怜。 看着陆承远的肺上的阴影,虞晚脸色渐黑。 “舅舅,承远是不是身体不好,还经常生病?” 靖安帝想了想,没想出来,“我记不清了,大福,你有印象吗?” 大福是靖安帝的贴身太监,也是总管,从靖安帝还是皇子时就跟着他了,深得靖安帝信任。 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的极好,一袭宫廷大总管的衣服,手执拂尘,看着颇有一番气势。他连忙上前两步,弯着腰,回话。 “回陛下,是有那么几回,宛月宫来人说二皇子病了,您去看过两次,当时太医说并无大碍,所以往后宛月宫再来人您都没再理会。” 虞晚摇了摇头,这个毒妇,虎毒还不食子呢,她连儿子都利用。 “这周贵妃真是个狼人。” “什么意思?”靖安帝一脸疑惑,不太明白虞晚的意思。 “就是比狠人多一点啊。” 靖安帝:“……”说的好像有道理。 少女叹了口气,这后宫里的女人啊,最是可悲又可恨,这一辈子都为了一个男人汲汲营营,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你这臭丫头,承远怎么了?”看着虞晚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把靖安帝急坏了。 虞晚瞪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你要早早的把承远给我舅妈养,会出这些事吗?” 靖安帝摸了摸鼻子,“咳,这不是没办法麻,这周宛月她爹不是丞相麻,门生众多,桃李满天下,不好做的太过,到时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怕什么,她爹是丞相,那承远他爹还是皇帝呢,白拉拉当了一个皇帝,有什么用嘛,连自己儿子都照顾不好。”虞晚瞅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虞晚,怎么跟陛下说话呢。”虞老爷子赶紧上前跪下请罪,“还请陛下恕罪,这丫头从小就没大没小的,臣回头定好好教训她。” 靖安帝摆了摆手,“这丫头说的没错,是朕没照顾好自己的儿子。” 关于靖安帝降不降罪的,虞晚根本没担心过,即使靖安帝真怪罪了,不是还有舅妈嘛,舅妈不行还有皇祖母,咱根本没在怕的好吧。 看着虞老爷子跟靖安帝没完没了的拉扯,虞晚忍不住吼了一声,“虞太医。” 虞老爷子瞪眼,“你个臭丫头,好好说话。” “哦。”虞晚声音平平。 “虞老头,你们太医院就没点办法?”虞晚想不通,她自己来自现代不会解蛊,这很正常,但他们这些本地人不会解就有点离谱了。 虞老爷子摇了摇头,表示没办法,谁闲着没事去研究那玩意儿。 第16章 驱虫药解蛊,可还行? 虞晚眼神里满是嫌弃。 虞老爷子看了直接跳脚,“臭丫头,你什么眼神,你行,你厉害,你上啊,还问我干嘛?该不会是你也解不了吧?” “行了,虞老头,激将法对我没用,你别吵吵,让我想想。”虞晚皱了皱眉,真烦人,这蛊要怎么解,没碰到过啊,想到222。 满屋子的太医看着他们的院首被自己孙女气得跳脚,纷纷低下了头,只是肩膀抖动得厉害。 “狗子,你有办法吗?” 222咬牙切齿:“宿主,拜托您嘞,我是一个系统,不会医术,不会医。” 222好无奈!(╯_╰) 有一个粘人的宿主怎么办?拜托其他统子快点,在线等,挺急的。 身体里有虫子,有虫子,有虫……虞晚碎碎念,突然想到。 “狗子,你说都是身体里有虫子,用驱虫药行不行?” “这驱虫药对蛔虫、钩虫、蛲虫、鞭虫、绦虫和粪类圆线虫均有效。反正都是虫子,对蛊应该也可以吧?”虞晚不确定的问222。 222:“……”您可真行啊,解蛊用打虫药,你是怎么想到的。 222:“值得一试,解不了蛊还可以替他驱驱虫。”赶紧试吧,一直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虞晚笑嘻嘻道:“可是我没药啊,要不你先借我使使,等下次我找到药材了再补上,可行。” 222炸毛,“你这分明是空手套白狼,等下次,等下次,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虞晚挑眉,想不到啊,狗子成长了,又‘借’不到药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唉,孩子大了,骗不了了。 “救人要紧啊,等会儿那虫子钻到心脏可就真没救了,而且你刚刚不还说他可怜吗?”虞晚苦口婆心。 222:“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白嫖,没有药材,又不想付出,专门想着法子的来骗我的东西。” 虞晚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糟糕,被统子识破了。 唉!╯﹏╰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虞晚小心翼翼的询问,“那,还是用生命值换?” 我容易吗我,好不容易赚的,又花出去了。“能不能少扣点?感觉我活不长了。” 222冷笑,“你还有大把时间呢,没关系,你这么勤劳,很快就赚回来了。” “要宝塔的,那个好吃!”虞晚还记得小时候吃过,甜甜的,像糖。 222想着,要求真多,还要少扣生命值,还要是宝塔的,你怎么不自己解剖呢,多省事,又节约生命值。 虞晚让人打了杯水,将药放进去融化,再给二皇子喂。 少年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像个破布娃娃。 却被虞晚一把扶起,掰开下巴强行灌药。 一行人看到她的动作,被吓得不轻,老天爷,这是皇子啊,您就不能动作温柔点? 不过想一想也是哈,人家郡主连陛下都敢指着鼻子骂,还真没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这能行吗?”看到虞晚喂完药,虞老爷子上前问道。 虞晚自己也不确定,“不清楚,我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蛊,等会儿看看,要是不行就直接剖出来吧。” 虞晚想着这药还要等会儿才起效,出去溜达溜达。 就看到靖安帝,皇后,沈筠,三人正在吃馄饨,虞晚摸了摸肚子,忙了一早上,肚子又饿了。 一看到虞晚出来,何夕就笑着朝她招手,“阿杏,快来,你这馄饨真好吃,我还给你留了点。” 皇后名何夕,字朝云,其父乃皇帝的老师,正一品帝师,何沛霖。 “舅妈,还是你最好了,不像某些人,哼,留我一个人救人,也不知道是谁儿子。”虞晚朝靖安帝翻了个白眼,气哼哼的说道。 靖、被翻了个白眼,安、不配拥有姓名的,帝、某人,摸了摸鼻子干咳了两声,“咳,宣平,别气了,是舅舅的不是啊,说吧,你想要什么,舅舅都满足你。” 靖安帝大手一挥,非常豪横的样子,为了哄虞晚开心也是拼了老命了。 少女一脸这还差不多的表情,“舅舅,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有逼你。” 一看虞晚这表情,靖安帝就知道,完了,这臭丫头要狮子大开口了。 “我要出去游历,我长这么大了,还没出过长安呢。”虞晚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可惜了靖安帝惯会拆台,“胡说,你天天在城外跑,你以为我不知道。” 虞晚:“……”这舅舅有点不上道啊。 “我不管,我就是要出去游历,舅妈,你帮我跟舅舅说说嘛,他最听你话了。”虞晚拉着皇后的衣袖一个劲的摇。 皇后一脸宠溺,“好,好,好,别摇了,你想去那就去。” 靖安帝欲言又止,皇后一个眼神甩过去,靖安帝无奈,“去,去,去,想去哪儿去哪儿。我再给你安排几个暗卫。” “耶,舅舅,舅妈万岁。”虞晚欢呼。 “舅妈你最好了,来,喜欢吃就多吃点,我家里还有呢,不够再给你送。” “怎么?就你舅妈好,舅舅就不好了?”靖安帝一脸不愉。 虞晚连忙道:“哪有,舅舅也好啊。” “那你怎么不叫我多吃点?”靖安帝脸色渐渐缓和,笑道,“还不给我满上?” 虞晚抬眸看着靖安帝,一脸严肃道:“你看看你这肚子,早就劝你少吃点了,你看看,这才几个月,你又胖了,你说每天有批不完的奏折,开不完的朝会,你总说过得不好,这一上称又胖了不少。” “到了晚年,肥胖导致体重过大,对人体膝关节会有很大的压力,会出现膝关节的疼痛。由于体重过大,体力活动会明显减少,还会诱发血脂升高,出现脂肪肝、高血压、糖尿病等疾病。” “肥胖会影响睡眠,还会出现睡眠呼吸暂停综合症。肥胖不但是体重的增加,同时会出现多系统的损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哪个都是会要命的。” 听完虞晚这一连串的话,吓得靖安帝赶紧放下筷子,委屈巴巴的,“我不吃了还不行吗?那我以后少吃点?” 虞晚这才作罢,“一会儿我把食谱给福公公,舅妈你要严格监督他,不要给他任何偷吃的机会。” 皇后捂嘴偷笑,用手指点了点虞晚额头,“知道了,我保准看着他,该吃的少不了,不该吃的一口都别想吃。” 第17章 易安 沈筠神色玩味,一边吃着馄饨,一边看戏。 虞晚理了理袖子上的褶皱,“沈将军这样不太好吧?” 少年显然不太明白虞晚此时的意思,眉头高高挑起,“嗯?” 声音轻扬,果真声如其人,桀骜不驯。 虞晚抬眸看去,少年一身白衣,真真是应了那句话: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虞晚龇牙,“你吃我的馄饨,看我的戏,我是不是应该要收费啊?” 少年低声笑了笑,“郡主真会说笑。”顿了顿,露出一口大白牙,“这不是你请我的吗?” 虞晚:“……”就……很气人,有没有?(>﹏<) “易安,这丫头不经逗,你小心她急了会咬人,哈哈哈……”靖安帝看着虞晚吃瘪,心情已然不错,能怼得这丫头语塞的人可真不多见。 “舅妈,今晚我跟你睡,哼,反正他那么多女人去哪儿睡都一样。”虞晚撅着嘴,斜了靖安帝一眼。 呵,想治你,一个舅妈就够了。 靖安帝笑骂道:“你这臭丫头,不过今天不拦你。” 虞晚: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舅妈这几天身体不太好,你替她好好看看。” 虞晚:“……” 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我刚刚听嬷嬷说过了,舅妈,来我替你诊诊脉。”虞晚搭上皇后的手,趁机摸了两把,哎,这手可真漂亮,又细又长,又白又嫩。 脉搏圆滑如珠,其搏动极其流利,往来之间有一种由尺部向寸部回旋滚动的感觉。脉象为滑脉。 咦,果真怀孕了! 尺属阴,为肾之脉位,因胞宫为肾所主,胎气鼓动,导致两尺脉滑数,搏指有力,异于寸部阳脉,可诊断为妊娠。 “恭喜舅妈,又要当母亲了。”虞晚看向皇后,眸里笑意吟吟。 “狗子,来,来,来,再扫描一下,来个b超,让我看看是弟弟还是妹妹。” 222:“系统有规定,不让说。” “咦,你们系统管得可真严。”虞晚想不到它们连这都管。不过没关系,“哦,不用你告诉我,我自己看就行。” 虞晚挑眉,这有什么难的,你不告诉我,我还不能自己看了,不然我这几年的医不是白学了。 只是虞晚万万没想到,这系统能狗成这样,“叫你狗子是真没叫错,你是真的狗。”虞晚炸毛。 你tnd打上马赛克是几个意思,我都说了,不用你告诉我,我自己看,“把马赛克消了。”虞晚咬着后槽牙。文学一二 222小声嘀咕,“系统有规定。” “我知道,不是说不能说性别吗?那跟片子打马赛克有什么关系?” “片子打马赛克也是规定。” 虞晚:“……” “你都打上马赛克了,我怎么知道宝宝健不健康?” “我替你看了,没毛病,很健康。” 虞晚挑眉,“不是说规定了不能说?” 222:“性别不能说,其他可以。” 虞晚眼中笑意一闪而过,“你说这孩子是像我舅舅还是舅妈?要是像我舅舅的话可能会嫁不出去吧?” 222毫无防备,“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肯定是像舅妈啊,到时提亲的人……”得踏破门槛,222话还没说完,突然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222:大意了!!! 虞晚脸上都是笑意,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阿杏,我真怀孕了?”皇后眼里满是惊喜。 虞晚点点头,重复道:“舅妈,你怀孕了,快三个月了,太医给你开的药可不能再喝了,再喝要出事的,我一会儿问问是哪个太医给你诊的脉,连怀孕跟风寒都分不清,趁早回家喂猪得了。我得跟老头子说说,这样的人留不得。” 虞晚一边在包里翻着东西,一边嘀嘀咕咕的说道,根本没注意到靖安帝眼睛微微眯了眯。 “我还给你准备了好些礼物呢,现在看来有些用不到了。” 皇后心情很好,“哦,什么礼物?” 虞晚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上次给你用过的纸巾,你不是说很好用,而且方便吗,我这次给你带了不少,不过现在你用不到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留着等我生了就可以用了。”皇后抬手替她把乱发别到耳后。 “宣平,你跟我说说需要注意些什么?你舅妈先前吃的药对孩子有没有伤害。”靖安帝饮了一大口茶,身体挺得板儿正。 虞晚挥挥手,“幸好喝的不多,没什么问题。” 看靖安帝又要拉着虞晚问,皇后心情很好的轻轻拍了他一下,“又不是第一次怀孕。”说完看了虞晚一眼,“阿杏,快去休息吧,都累了一上午了。” “好的,舅妈。” 虞晚受不了靖安帝的眼神,拉着少年匆匆跑了。 虞晚把跑乱的头发别到耳后,“你怎么没点眼力劲,我舅舅明显是想跟我舅妈说悄悄话呢。” “嗯?” 少年回眸,不解,看着她。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赶紧溜,留着吃狗粮呢。” 少年安安静静,认真的听着,“什么是狗粮?” 虞晚:“……” 大兄弟,狗粮是重点吗?重点不应该是赶紧溜吗? “像你这样的单身人士称之为“单身狗”,狗粮,就是他们有伴侣的公开秀恩爱的意思。懂了吗?” 少年伸手揉了揉眉心,“懂了……” 适逢春日,风声徐徐,少女身上萦绕的柠檬香扑面而来,沈筠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心跳好快,“咚、咚、咚”像是战鼓的声音。 虞老爷子出来时虞晚松开了少年的手,“虞老头,你出来干嘛?二皇子醒了?” 虞老爷子满脸通红,语无伦次,“醒了,醒了,我们以后遇到蛊,是不是就不用怕了?” 虞晚:“……” 我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这么快归西。 干咳了两声,“也不能这么说,主要是这药来之不易。”虞晚朝虞老爷子使了个眼色,你懂的。 看到虞晚进来,二皇子立马直起身来,两眼泪汪汪,还冒了个鼻涕泡,“表姐,我好疼。” 看得虞晚顿时就心疼了,“哎哟,这小可怜,不哭啊,一会儿就不疼了。”说完,让222给拿了个可乐味的棒棒糖。 “给你,吃了糖,就不哭了好不好?” 十岁的少年,就被母亲嫌弃,成为母亲争宠的工具,稍有不慎,食不果腹。 虞晚经常进宫,有几次遇到这小家伙,躲在假山后面饿得嗷嗷哭。 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第18章 222摸鱼了 “222扫描一下。”虞晚面色紧绷。 直到看到蛊已经死了,这才松了口气,剩下的排出来就没什么问题了,至于那几个窟窿,只能慢慢养了。 222:“……” 就很荒唐,222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驱虫药把蛊给杀了,并且正在排出来。 就……很离谱!! 222还特意查了蛊的由来,听说把许多毒虫放在器皿里使其互相吞食,最后剩下不死的毒虫叫蛊。 莫非二皇子身体里的这只不是,不然怎么会被区区驱虫药杀了。 驱虫药:你怕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也很厉害的好吧!! 虞老爷子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的,“怎么样?” 虞晚挑眉,“我出手,哪还有不成的,蛊死了,只要排出来就好了。” “排出来!!!”虞老爷子大惊。 “对呀,不排出来,难不成要留着生崽?”虞晚无语。 虞老爷子:“……” 我才是那个无语的,从古今来,谁解蛊是靠药杀死,再排出来的? 虞晚看着床上含着棒棒糖的孩子,“承远,你一会儿去嗯嗯的时候,注意看看蛊有没有排出来,如果没有记得告诉我,知道不?” 陆承远一脸懵,“表姐,什么是嗯嗯?” 虞晚有点一言难尽,“就是你肚子里的东西,大自然对它有着强烈的召唤。” 陆承远:“???” “就是拉s啊。你怎么这么笨。”虞晚恼怒,屈指在他额头轻轻一弹,转身便朝外面走去。 完活,收工,回家! 陆承远揉了揉被弹的地方,小声嘀咕,“你直说好了,排个便说那么多高深的话做甚。” 沈筠以手抵唇,强忍住笑意。 虞晚瞥了他一眼,当做是没看到他眼里的笑意,“我要回去了,要不要一起?” 少年愣住。 片刻后,摇摇头,“我跟陛下还未谈完,郡主先走。” “哦。”少女声音平平,听不出难过,还是开心,毫无情绪。 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了一丝浅笑。 这时,正是晌午。 阳光透过云层,落在少女身上,她整个人都透着一层光晕,像是沐浴在阳光里。 少女双手负于身后,脚步踢踢踏踏,渐行渐远。 虞晚心情很好,看着屏幕上的生命力由784/h变成了808/h。除去换驱虫药的24/h还赚了24/h,怎么想都划得来。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小贩的吆喝声,茶楼说书喝彩声,戏院的乐声……显得整条街十分热闹。 “虞大夫,今天怎么走路了?大壮怎么没跟着了?” “大壮今天休息!” “虞大夫,来碗馄饨啊?” “不了,早上刚吃的馄饨。” “虞大夫,煎饼果子来一套啊?” “谢谢,谢谢,我还不饿,下次啊,下次一定来吃。” “虞大夫,刚出炉的脆皮鸭来一只啊?” “不了,不……”虞晚顿了顿,“来一只。” 222:“你不是说不饿?刚吃过东西?脆皮鸭还吃得下?” 虞晚梗着脖子,身姿挺拔,“刚刚那不是她们太热情了么,说顺口了,脆皮鸭还是要的,大不了我下午吃。” 222幽幽的说:“脆皮鸭,脆皮鸭,到下午就不脆了。” 虞晚一想,也对,“那我边走边吃,到家就消化得差不多了。” 222冷笑,“你没发现你最近长胖了吗?” 虞晚如遭雷击,“你胡说,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胖。” 接下来虞晚没再买任何东西,而是去往药店买了,大麦、决明子、冬瓜、荷叶、橘皮。 虽然没胖,但,也可以每天饭后来一杯,刮油。 …… “宿主,你已经从承天门逛到明德门了,还不回去?”222无语。 虞晚看着城门口,呆呆道:“狗子,你是不是又偷懒了,你看那边。” 222通过虞晚的视野,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一对父女,父亲挑着担子,弯着腰,衣裳褴褛,鞋子补了又补,老人满脸沧桑,模糊的不成样子。 女儿背着背篓,她满头黑发胡乱的盘在头上,脸色蜡黄,穿着一件灰色的布衣,衣服已经洗得发白,肩上还有一块补丁。 两人不住的咳嗽,看其擦拭动作还伴有流清涕。 “你扫描一下看看,是红点还是绿点?” 222动作麻利,也不再抱怨能量够不够的问题,“是红点,而且除了他们俩后面还有两人。” “你看仔细点,确定没有了?” 虞晚不太信任222了,它刚刚就在摸鱼,病人都到眼前了,还没发现。 “目前没有了。” 虞晚跟222要了个口罩,就朝着父女俩人走去。 “老伯,你咳嗽多久了?” 要是直接问你这风寒多久了,估计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病了。 老人停下脚步,“有几天了。” 虞晚连忙道:“那怎么没去看大夫?你看,你女儿也开始咳嗽了。” 老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语气里满是沧桑,“家里没钱啊,看个病要50文,还不算抓药的钱。”老人重重叹了口气,“这不是看闺女也病了,这才赶紧来卖点菜,好给闺女抓药。” 虞晚默了默,“老伯,我也是大夫,我替你们看看吧,不收钱的。” 老人放下担子,对着虞晚鞠了一躬,“谢谢,谢谢,谢谢姑娘。” 虞晚扶起了老人,把他们带到无人的巷子里,拿出了体温计给他们量了体温,老人38.2度,女孩39度。 发热,咳嗽,少痰,“老伯,咽喉痛不痛?” “痛的,都咳了好久了。”老人一边回答一边用力咳嗽。 “姐姐,你呢?是不是也是发热,咳嗽,少痰,咽喉痛?” 女孩有点腼腆,点了点头。 症状都对上了,属于流行性感冒的风热犯卫型,用连翘、金银花、板蓝根、鱼腥草、霍香、观音草、柴胡、黄连、薄荷、川贝……效果最佳,而且这些都是常见药,价格便宜许多。 “这是药方,老伯你拿好了到西市的有间药铺去抓药,那里的药价格合适。你们回家后尽量少接触他人,发热期间要卧床休息,多饮开水,不要喝冷水,定时服药。你别担心,吃了药很快就会好的。” 顺便还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口罩。 “饮食要清淡,多吃易消化,营养丰富的食物,禁吃过咸、甜腻、辛辣食物。” “如果还没好,可以到刚刚我说的那家药铺找我,我姓虞,你说找虞大夫就好了。” 虞晚耐心的絮絮叨叨的叮嘱着。 风声缓缓,她散落下来的几缕黑发随着南风晃动。 第19章 虞子东 虞晚再回到城门口时,守城的门卫认出了她,对着她行了一礼,“郡主。” “嗯,我就是等个人,你们该干嘛干嘛去,不用管我。”虞晚从旁边小贩那借了个凳子,往城门边一坐,两眼一闭,气定神闲。 “是。” 虞晚的到来使得城门守卫倍感压力,纷纷拿出最好的状态。 听说这个郡主,很受宠,见到皇帝、皇后娘娘都不用下跪,进宫如进自家后花园,这可是整个东陵独一份的宠。 谁要是入了她的眼,那可就是平步青云了。 虞晚等了没一会儿,那两个患有流行性感冒的患者就出现了。 虞晚替他们量体温,问病情,最后得出跟前面父女俩的病情一样,给他们开了药方,给了口罩,让他们去西市有间药房拿药。 流感在冬春季多见,主要表现以高热、乏力、头痛、咳嗽、全身肌肉酸痛等症状为主,而呼吸道症状较轻。 流感病毒容易发生变异,传染性强,人群普遍易感,发病率高,死亡率低。 在现代这个算不了什么,可在这个医术落后的时代,一旦爆发,后果不可估量。 虞晚想着,现在才四例,又是流感多发季节,也不好判断,往后几日有间药铺要多注意才是。虞晚一边想,一边走着。 走到承天门主街,迎面一辆华丽的马车驰来,横冲直撞,没有丝毫在闹市要放慢的自觉。 马车停在虞晚面前,车帘掀起,露出一张与周贵妃极为相似的脸。对着车前的虞晚大喝一声,“虞晚!你给我站住!” 虞晚不悦,“你不知这是闹市?东陵律法有规定,闹市不可急行。你莫不是想陛下请你父亲去喝茶,好好聊聊?” “你去啊,现在就去,你别以为我会怕你虞晚,我不是周宛月,没那么好欺负。你也别得意,我终会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宛清,周贵妃的妹妹,她一直想进宫,皇上没同意,而现在周贵妃栽到了虞晚手里,被禁足半年,周家受陛下厌恶,周宛清再无进宫可能。 “哦,那我等着,看你如何让我死。”虞晚懒得理她,语气平平又敷衍,转身就走。 独留周宛清在原地,看着虞晚离去的背影,眸光暗晦不明。许久,直到看不到虞晚的身影,她才放下帘幕,对着车夫道:“走吧!” 这时候已经临近傍晚,大街上人流逐渐减少,宵禁快要来了。 虞晚辰时初出发(7——9点),归来时已是酉时(17——19点)。 虞母的婢女梧桐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んttps:// “梧桐,你怎么在这?”一路走来,少女满脸汗珠,恍然未觉,嘴角上扬,眼尾微微上挑。 “回郡主,公主命人备了晚膳,想着郡主差不多该回府了,这一整天都在外奔波,应该饿了,就派奴婢来接郡主。”梧桐给虞晚行了一礼,回话道。 “还是阿娘最疼我。”虞晚笑嘻嘻。 梧桐也露出了笑容,“老爷,公主,驸马,还有少爷,都是疼小姐。” 虞晚撅了撅嘴,“哪有,虞子东就总欺负我,老让我练武。” 虞子东就是虞晚哥哥,名虞景煜,字子东。 梧桐比虞晚大三岁,今年已二十,永阳公主早些年就想放她出府,她不愿,年少时为了几两银子,被她酒鬼父亲卖到青楼里还赌债,恰好被永阳公主遇见,就买下了她。 虞母乃当今皇帝陛下的妹妹,永阳公主,名陆歆瑶。 “少爷就是怕他不在的时候,你被欺负了,所以就想着让你多学学武,有武伴身,也不至于被欺负了还毫无还手之力。”梧桐笑着说道。 “我哪会让人欺负了,谁要欺负了我,我一把毒药毒死他。”少女小声低语,如春夜的雨,润物细无声。 梧桐摇了摇头只当没听到,她想,郡主这是想少爷了吧,毕竟他们兄妹俩打归打,闹归闹,感情却是最好的。 隔着老远,虞晚就迫不及待小跑起来,“阿娘,阿娘,我回来了。” 声音轻扬响亮,不止屋里的人听到,估计一整个府里人都听到了。 门内走出来一妇人,眼里含笑,摇了摇头,满是无奈,“慢点儿,慢点儿,你看看你,这满头大汗,小心着凉了。”说着,掏出帕子替她擦汗。 少女一把抱住妇人的手臂,头枕在她的肩膀上,“阿娘,我好饿呀,可以用膳了吗?” 虞母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你,整天往外跑,都不着家。”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阿娘,阿娘,我给你带了礼物,我们进去看吧。”一看虞母开始唠叨,虞晚只得转移话题。 看着虞晚拿出来的一整套护肤品,虞母迫不及待的拿了起来,“面膜、眼霜、面霜、精华、乳液、爽肤水、洁面慕斯,防晒霜……” 虞母一边看一边发出尖叫,“阿杏,这都是我的了?你上次不是还说没有吗?” 看着虞母爱不释手的样子,虞晚就知道我自己送对了,“我刚得的,还没拿热乎呢。还有这个……”虞晚像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了一套彩妆。 “啊……阿杏,这个口红是我最最喜欢的颜色耶。”说着就大大的亲了虞晚一口,“谢谢阿杏,这些阿娘都很喜欢。” “我就知道阿娘喜欢,阿娘,用了这些,你就是全长安最美的女人。”虞晚笑眯眯的看着虞母。 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了这些护肤品和彩妆的诱惑。 虞父:“……” 就……你们但凡稍微走点心就能注意到我。 “咳咳……”在桌子边坐了半天,也没人理会的虞父,重重的咳了两声,终于把老婆孩子的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他还来不及美,就见她们的视线又回到了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上。 如果被虞母知道,虞父把护肤品跟彩妆称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估计他以后很久都要在书房睡了。 “阿娘,你说我要是开个店,卖这些东西怎么样?”虞晚左手托腮,右手摩挲着衣角。 听到自家小囡囡要开店,还是卖这些护肤品,忍不住问道:“现在有货了吗?” 虞晚点了点头。 “那很好耶,我以后就不会断了,老是断货效果都不是很好。” 虞晚扶了扶头,“阿娘,你的重点是不是搞错了?我要开店,你就说行不行?” “当然可以啊,到时候我约着那些小姐妹来,给你薅羊毛。”虞母兴冲冲的。 “需要阿娘给你找个店铺吗?”虞母眼都没抬,还在摆弄那些东西,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 第20章 淡定认错,死不悔改 “不用,我可以自己找,阿娘你就负责每天在家美美的护肤,再跟小姐妹去喝喝茶就行了。” “我说你们娘两行了,都摆弄了一晚上了,还要不要用膳了?”虞父语气重重的。 换来了母女俩一人一个眼神。 虞父:“……” 瞬间闭嘴! 还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阿娘,你一会儿再看吧,我都饿了。”虞晚摸了摸肚子。 一听到女儿饿了,虞母二话不说把东西收起来,“梧桐,传膳吧。” 虞父:“……” 眼睛抽了抽,我怕不是个意外? “老虞,你眼睛怎么了?抽了么?要不我替你看看?”看着女儿幸灾乐祸的眼神。 虞父:“……” 这女儿怕不是捡来的。 不应该啊,跟她娘长得很像啊。 唉,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我这棉袄空心的,还漏风。 虞父抹了把脸,心酸。 “瑶瑶,明天六部尚书约我,我能出去……出去喝点不?”虞父小心翼翼的的问。 虞母还没发话,虞晚就忍不住了,“整天就知道喝,你这身体还要不要了,喝酒对身体有极大的危害,会导致大脑受损、肝脏受损、胃部受损。” “酒精具有较强的刺激性,在喝酒以后可能会导致交感神经兴奋,处于亢奋的状态,还会出现失眠梦多,导致睡眠的质量下降,容易产生头晕、头痛的症状,长此以往使大脑受损。” “还有,酒精容易增加肝脏的负担,可能会使肝脏代谢能力下降,长此以往,可能还会转化成肝硬化或者是肝癌。” “酒精还会对胃部的黏膜造成明显的刺激,容易导致胃黏膜受损,容易出现胃炎或者是胃溃疡,长此以往,可能会发展为胃癌。” “最后……” “等等,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虞父被虞晚说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就喝一点点,一杯。”虞父颤颤巍巍伸出来一根手指头,看虞母神色玩味,赶紧改口,“半杯,就半杯,他们都约了我好几回了,我这次再不去,他们都该说我惧内了,你就不能稍稍给他们点面子。就一点点。”说着还伸出了小拇指,掐在指尖。 虞晚顺口来了句,“咋的你娶我娘他们给你凑钱了?”说完虞晚就转头拍了下嘴巴,叫你天天看短视频,看吧嘴瓢了吧。 虞父一脸懵,“他们为啥要给我凑钱啊?是我娶媳妇,又不是他们娶。” 虞晚:“……” 剧情都到这了,是不是得顺下去啊? “那我阿娘为啥要给他们面子啊,是他们要约你喝酒,又不是约我阿娘喝。” 一天要约虞母,老虞急了,“他们敢!他们要敢约瑶瑶,我就约……”突然一下子卡住了,感觉有点不对劲。 坑爹的时候到了,“咋的,你还想约他们媳妇啊?” 虞母眯眼,一个眼刀甩过去,“嗯?你要约谁?” “没…没…没谁,就我自己。”虞父结结巴巴半天。 委屈巴巴的,“那哪都不让我去,你还不陪我,天天在家多没意思啊。” “呀,心里长草啦,屋子嫌小了,嫌媳妇丑了,想找美娇娘啦。” “虞晚,你个小兔崽子,一天不打,你就开始上房揭瓦,你真以为我舍不得打你啊,你给我站住!”虞父拿了个鸡毛掸子,追着虞晚打。 这时的虞晚还在火上浇油,“阿娘,你看吧,他急了,他急了,他恼羞成怒了,被我说中了吧。” “虞肖霖,你给我站住,你打谁呢,今天打闺女,你明天是不是就要打我了?”虞母左手叉腰,右手指着虞父。 虞母一声河东狮,虞父吓得乖乖站住,动也不敢动。 “阿娘,手,手。”虞晚小声提醒虞母,不然事情过后她又要纠结自己的形象。 虞母很自然的放下了手,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瑶瑶,你听我说,我没有,我心里只有你的,你是知道的。”谁能想到,一个大男人,焉头巴脑的站着温声细语的哄人。 虞晚识趣的悄悄退了出去。 双手负于背后,脚步踢踢踏踏的,眉头高高扬起,嘴里哼着民间小调,曲子极为欢快。 梧桐指挥着婢女上菜,又转身离去,脸上带着浅浅的不易察觉的笑意,显然这种场景早已屡见不鲜了。衛鯹尛说 今天又增加了四十八个小时,虞晚很高兴,又可以多活两天了。 因此决定去找虞老头,蹭饭。 “虞老头,虞老头,你在家吗?我又来蹭饭了,你的东坡肉藏好了没有?” 虞老爷子狠狠咬了一嘴肉,把剩下的递给大总管吉祥,“快快快,臭丫头动作快,赶紧藏起来,放书桌上,拿奏折盖一盖。” 吉祥:“……” 为什么每次都要藏同一个地方?还每次都要被找到,反正每次都要被郡主吃,为什么还要藏? 吉祥有十万个为什么,无人替他解答。 果然,虞晚进来后就直直冲向书桌,拿开奏折,端起肉,边走边吃。 嗯。 老头子的东坡肉就是好吃,比我的耙多了。 “虞老头,你又偷吃肉,还是七分肥三分瘦的,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你再吃这些油腻腻的食物了,你再吃肥肉就会导致加重动脉硬化、诱发心脑血管疾病。” “还有可能会导致脑动脉硬化、脑血管痉挛,从而出现脑梗死、脑出血等脑血管疾病。而且,肥肉属于高脂肪食物,还可能会导致血管堵塞,引起冠心病、心绞痛、心肌梗死。” 这一口气说下来虞晚都不带喘气的,没办法,隔三差五来一次,背不熟都难。 “我就吃了一口,下次不会了。”虞老爷子伸出小拇指,掐着指尖。 虞晚暗暗翻了个白眼,不愧是父子,连动作都一样。 每次都是淡定认错,死不悔改。 “吉叔,你不能再给虞老头吃肥肉了,你再这样,就是害了他,你要再给他吃肥肉,我就告诉吉婶了。” 吉祥摆了摆手,“不给了,不给了,郡主放心吧,不会有下次了。” 虞晚撇了撇嘴,这府邸怎么了,怎么上到主人,下到家奴都怕媳妇啊。 “阿公,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在城门口遇到了几个病人,症状跟瘟疫有点像。我是按瘟疫的方子开的药,没让他们进城,我打算一会儿进宫跟陛下说说,该封城得封城,再这样下去可不行。”虞晚头也不抬,一边啃肉一边说。 听到这个消息虞老爷子觉得嘴里的肉都不香了,“确定是瘟疫了?” “不确定,不过八九不离十了,具体结果明天就知道了。”虞晚是真的不敢百分百确定,具体还得等222的化验结果。 “不确定就不要进宫了,皇上不可能会因为几个疑似病例就封城的,长安要突然封了,那可是要出大事的。”虞老爷子目光呆滞,像是在回忆。 虞晚想了想道:“那我这几天在城门口看着,尽量不让病人进城,我只能等三天,如果后续出现同一个地方的患者,那就必须上报,封城。” “好,三天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拦你。”虞老爷子知道,三天已是虞晚的极限。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 晨光破晓,天地间忽而明亮起来。 虞晚匆匆进宫。 到宫里时,二皇子还在呼呼大睡。 “怎么还在睡?他昨晚几点睡的?”身旁候着的小太监立马上前来回话,“回郡主,殿下昨晚一直在如厕,睡得晚了些。” 虞晚挥了挥手,小太监就退出去了。 “嘿,醒醒,别睡了。”虞晚捏了捏他的脸。 嘿,你别说,这小脸蛋儿睡得红扑扑的,还怪可爱的。 陆承远揉了揉眼睛,声音沙沙的,“表姐,你来了。”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赶紧起来洗漱,我今天有点忙。”虞晚想到一会儿还要到城门口去义诊,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陆承远一边穿衣服一边哈欠连天,两眼泪汪汪的,“你哪天不忙,每天都在像催命似的。” 虞晚挑了下眉,可不就是在催命嘛。 趁着陆承远洗漱的瞬间,“狗子,扫一下。” 每天都在被迫营业的222:“回宿主,蛊没了。” 虞晚摸着下巴,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光屏,“这驱虫药效果这么好?这肚子里真真是干干净净,原先的蛔虫都没了。” “表姐,表姐,我跟你说。”陆承远一蹦一跳的进门。 “你说,你说,我听着呢。”虞晚掏了掏耳朵。 “表姐,你的药可真厉害,就是跑茅房跑得多了点。”少年一脸崇拜,两眼放光,“表姐,你猜这蛊是怎么出来的?” “还能怎么出来,不是拉出来的?”虞晚不以为意。 少年一脸诧异的看着虞晚。 虞晚大惊。 不会吧!不会吧! 不…不…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好多虫子,我也不知道哪只是你要的?我还把他们放一起了,打算留给你看看的。” 虞晚感觉胃在翻涌。 虞晚咬牙,“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还惦记着表姐。” 陆承远一脸可惜,“可惜了,母后让青玉姐姐过来告诉我,说不让留过夜,以防夜长梦多,就给烧了。” 虞晚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感谢舅妈救我一命。 “好了,你身体没事了,蛊也排…”出来了。虞晚顿了顿,“你这蛊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虞晚还是好奇! 虽然结果也许接受不了,但,有始有终嘛,以后再遇到类似的,就不至于慌乱了。 “吐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他的虫子都是拉出来的,就这个,长得不一样,出来的方式也不一样。” “吐出来的?”虞晚惊呼。 少年一脸疑惑,“不然呢,你以为是怎么出来的?” 少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没什么,吐出来就好了。” 虞晚想的是:总不能告诉你,我以为是你抠出来的吧! “你这没什么事了,多吃点有营养的就行,还是要多锻炼身体,你歇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音刚落少女落荒而逃! “奇怪,表姐今天怎么这么着急啊?”少年看着虞晚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第21章 糟老头子 接下来的几日,虞晚每天都在城门外摆摊,义诊,雷打不动,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外加一把伞。 还有一锅现熬的中药,每天一锅,那药味,十里飘苦,但,无人抱怨。 三天过去了,生病人数由原来的每天二三人到现在的五六人,虞晚知道,病毒已经开始传染了。 以前,虽然虞晚每天都东奔西走的,一天下来也就两三个病人,可现在每天早出晚归,一天五六个病人,忙得脚不沾地恨不能一个人分成两个人用。 不过几天下来,虞晚都瘦脱了相,虞母看不下去,想让她歇歇。 虞晚知道的,这个时候不能歇,而且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查找病原,不找到病原只怕这病毒要源源不断的传染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只怕要传进长安了。 第四天,虞晚没有出城义诊,而是进了宫。 刚进了御书房,虞晚就干嚎了起来,“舅舅,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嚎什么?我听你父亲说你这几天都在城门外义诊,今天怎么进宫了?”靖安帝头也没抬,继续看着奏折。 “那是因为病人太多了,我问过了,这些人都是一个叫乌木村的村民,我怀疑,他们村应该整个村都被传染了。” 听到虞晚说有可能整个村被传染靖安帝才意识到重重性。 靖安帝抬头,看着瘦脱相的虞晚,皱了皱眉头,“怎么才几天没见,你就瘦成这样了?” 虞晚翻了个白眼,“舅舅,你有没有听我说啊,这次的传染病是流感,流感病毒容易发生变异,传染性强,人群普遍易感,发病率高。成年人的感染率为10.7%,65岁以上人群为7.2%。” “死亡率较高,特别是5岁以下的儿童是重症流感的高危人群,2岁以下儿童的风险最高,6个月以下的婴儿生存率为20%。” 听了虞晚的话,靖安帝挺直了腰,眉头紧蹙,“这么严重?那它是如何传染给其他人的?” “流感的传播途径主要以打喷嚏和咳嗽等飞沫传播为主,流感病毒在空气中大约存活半个时辰,经口腔、鼻腔、眼睛等黏膜直接或间接接触就会感染,接触被病毒污染的物品等途径也会感染。”虞晚想了想道。 “你需要我怎么配合你?”靖安帝知道,虞晚既然来找自己,那就说明这个事情很大,大到她一个郡主,即使手握金牌也做不了主。 一看靖安帝这么上道,虞晚一直紧绷的心情有了缓解,“具体方案还要跟太医院众太医商量,现在最主要的是封城,长安现在还没被传染,但我想应该会有潜伏的感染者存在。” “先封城,城内所有商店,酒楼,暂停营业,所有人居家,等待检测,如有不听者,”虞晚顿了顿,好像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靖安帝接道:“如若不执行,押入大牢。” 哇!舅舅好帅! 虞晚接着道:“现在整个长安不能进也不能出,先把城内的潜在感染者找出来,城外,还是要就诊,设,治疗点。剩下的先跟太医商量,再进行补充。” 靖安帝点头,“行,我这就下旨,大福,你去喧……”靖安帝看了看虞晚,“需要哪几个太医?” “我家老头子,翟太医,王太医,董太医和柳太医,差不多了。” 靖安帝看了福公公一眼,“去喧。” 福公公行了一礼,弯着腰退了下去。 片刻后,以虞老爷子为首的五名太医进入御书房,行礼问安,“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靖安帝:“平身!” “谢皇上!”以虞老爷子为首的五名太医站起来,静待皇帝指示。 “宣平,你们商量,朕旁听。”靖安帝大手一挥把这难题甩给了虞晚。 虞晚:“……” 到底谁是皇帝? 虞晚在心里嘀咕:老狐狸。 翟王董柳四位太医纷纷行礼:“见过郡主。” “嗯”虞晚声音平平。 “今天找几位太医主要是因为流感的事……”虞晚话未说完几位太医纷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郡主所说的流感可是风寒?” “风寒是由于天气比较寒冷所出现的受凉情况,流感主要就是由病毒感染所造成的,他们的发病原因是不一样的。”虞晚解释道。 几位太医点了点头。 “大家都知道,我这几天都在城门口义诊,据统计大多数流感患者来于乌木村,值得大家注意的是流感容易发生变异,且传染性极强,死亡率高。传播途径主要是咳嗽,打喷嚏等飞沫传染,病毒能在空气中存活半个时辰。” 柳太医:“意思是如果有患者咳嗽吐了痰,在这半个时辰内只要经过了这里就会被传染?” 虞晚点头,“对。” 几名太医大惊,“这不就是瘟疫吗?” 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打个喷嚏,吐口痰就能传染人,还不是传一个,而是只要半个时辰内经过的都会被传染,这也太可怕了吧。 虞晚:“……” 在古代,流感好像确实是被他们划分为瘟疫,在他们的意识里,瘟疫是不可治的。 虞晚默了默,善意的谎言应该不是谎言吧? “这不是瘟疫,就是一个小小的流感,只要治疗得当,并无太大风险,现在发现的早,还未传染开来,只要我们走在它前面,就一定能战胜它。” 听到不是瘟疫,大家的心才放了下来,不过想到是这个什么听都不曾听过的病,心又悬了起来。 “这…流感,我是闻所未闻,不知虞院判可曾听过?” 虞老爷子摇了摇头道:“不曾。” 虞老爷子年纪是所有人中最大的,连他都没听过,几位太医有点绝望。 董太医勉强打起精神,“不知患者在何处,我们还需诊脉再下决定。” 虞晚:“患者不可进长安,不然带来的后果不可估量。” 虞老爷子用小腿轻轻踹了虞晚一脚,“你个臭丫头,有什么办法赶紧说出来,还在这里吓我们几个老头子。” 从来到御书房几位太医就处于极度紧张的气氛下,经过虞老爷子这一脚,氛围一下子变得格外轻松,几位太医纷纷松了口气。 虞晚摸了摸被踹的地方,“你个糟老头子,坏得狠。” 第22章 多看书,少八卦 随后正色道:“首先禁止出入,只许进不许出,先排除城内潜伏患者,确定安全后方可恢复。” 王太医:“不知要如何确定患者? “病势有上逆和下馅的差别,这次的就是上逆,脉相脉相轻浮。”虞晚解释道。 王太医:“这不是跟风寒症状差不多吗?” “风寒的症状没有流感那么严重,风寒只是会简单的出现头晕、流鼻涕、鼻塞、打喷嚏等症状,跟流感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王太医点了点头。 虞晚继续道:“首先要贴告示,告诉民众有任何情况都要及时上报。” “其次,需要缝制口罩。”虞晚拿出了一个口罩给大家看,“必须佩戴口罩,用过后需高温消毒。” 虞老爷子:“这…口罩有何作用?” “邪从口鼻入,戴口罩可以对疾病起到预防作用,过滤部分细菌和病毒,戴口罩和不戴口罩的人,不戴口罩的被感染几率更大。”虞晚把口罩递给福公公,他立马退下去,安排人缝制口罩。 “最后,最重要的是排除潜伏患者,这几天需要你们一一排查了。” 柳太医感觉脑子有点跟不上,明明每个字都听懂了,可是连在一起就不明白了。 “如何排查?” “用棉签在咽喉壁以及双侧扁桃体处重复旋转几次,在取得明显的分泌物后,将其放入管子中存放,再送到我这里检测。”虞晚又掏出了棉签与试管给他们看。 虞老爷子摇摇头,“这工程太大了,所有人都要做一遍,人手也不够啊。” “一个区一个区的来,衙役比较熟悉每户人家的位置与人口情况,先分成五个小队,每队十人,每队必须有一位太医,一位衙役,太医负责排查,衙役负责登记,首先需要用鱼符进行实名制登记,如实登记姓名、住址,工作单位等。” “余下人手需要武力值好的,我估计会有民众不配合,那就需要武力镇压了。”虞晚一口气说完,口干舌燥的,端起桌上的茶水,也不管热不热,就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 柳太医捋了捋胡子,“检测出来后要如何安排?” “第一,出现流感症状以后要及时给药,减少接触他人。” “第二,发热期间要卧床休息,多饮开水,一定要饮开水,生水会容易导致二次感染,定期检测体温,按时服药。” “第三,室内要加强通风,且用具及分泌物要彻底消毒。” “第四,宜清淡饮食,进食易消化且富含营养丰富的食物,禁吃过咸、甜腻、辛辣食物。”虞晚一一列举出来,几位太医纷纷记下笔记。 记到不懂的地方又开始请教,并没有因为虞晚年纪小而看不起她。 “那要如何消毒?” 没有酒精,没有碘伏,那就…“高度白酒,可以用高浓度白酒消毒。” “那如果城外的人要进城呢?” “城外设治疗点,义诊,每天熬大锅药,不收费,务必让每个人都能喝上药。” “不知这地点分别在何处?” 虞晚想都没想,“城外,南边明德门外设置治疗点,西边延平门外设置疬人坊。” “最主要的是药方。”几位太医开始犯愁。 “哦,药方啊?我有。”说完就开始在随身包里翻了起来,找了一会儿没找到,索性把包倒了,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吃剩的煎饼果子,包子,一瓶口香糖,听诊器,针灸包,医书,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药材。 几位太医:“……” 包里放药,放针灸,都可以理解,放吃了一半的包子和煎饼果子是什么意思? “找到了!”统统翻了一遍,才找到药方。 虞老爷子接过……这一团皱皱巴巴的纸,虞老爷子瞪大眼睛,“你管这叫药方?” 虞晚摸了摸鼻子,把纸拼开,抹平,“这不重要,重重的是药名能看清就行。” 早上出门太急,包里塞了什么,虞晚也没太注意,看来得换一个大点的包了,看看这好好的大白包子都被压扁了。 煎饼果子还有点温度,先吃了吧,不然冷了不好吃。 于是就出现了这一幕,虞晚吃着煎饼果子,包子,喝着茶。 而几位老太医拿着那张皱皱巴巴,被虞晚称为是药方的纸在看,一边看,一边点头,以示肯定。 连翘、金银花、板蓝根、鱼腥草、霍香、观音草、柴胡、黄连、薄荷、川贝……(这也不是什么药方,就是我经常吃的药,但凡我识得其他药材也不会就写这些了。纯属胡编乱造,切勿当真!) “这药方妙啊,我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药物配合应用。药物与药物之间相互作用的关系,这些药物因协同作用而增进疗效。” “这里还有煎服方法。”王太医指着角落里的一行小字道。 “哪里?这么小?”虞老爷子嘟喃道,“这臭丫头,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写在这边边角角?这谁能看见?” 虞老爷子坚决不承认是年纪大,眼睛花了。 “煎药之前,将药用冷水浸泡一刻钟(15分钟),使药物充分湿润。” “大火煮沸,改为文火煎两刻钟,薄荷,金银花在药物即将煎好时下,煎半盏茶的工夫即可“五分钟”。”文学一二 “虞院判,这薄荷与金银花不与其他药物同时下,而是要最后放,这是何缘故?” 虞老爷子:“……” 我哪知道? 虞老爷子重重的咳了两声。 虽说虞晚一直在吃东西,却也还在注意虞老爷子那边的情况,一听到老头子咳嗽的信号,虞晚立马站起来,“芳香类药物煎时,时间要短,以免损失药效或是改变药性。” “郡主大才!”几位太医拱了拱手。 虞晚摆了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多看了几本医书而已,比不上几位大人。” 虞老爷子:“……” 虞老爷子挤了挤眼:你这药方有了,处理方式有了,还叫我们几个老家伙过来干嘛? 虞晚:干苦力啊!这不是我一个人,干不了这么多嘛! 第23章 得与失 几人简单的定了章程,结束时,午时过半(11——13点)。 靖安帝一直没出声,只是在虞晚提到有需要准备的东西时,他会让大福去准备,给予虞晚最大的支持。 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陆续离开,去做准备,虞晚伸了个懒腰,“啊,好累啊,不行了,我得赶紧走了,再坐会儿,要睡着了。” “累了就歇会儿,这章程都定了,药方也给了,具体怎么做他们也知道了,不清楚他们会来问的,你一个郡主,整天忙这忙那的,该歇还是得歇。”靖安帝满眼心疼,这外甥女就是太实诚了,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既然享受着郡主的待遇,该付出时就得义无反顾,在享受锦衣玉食、国人崇拜的同时,也应该担负起自己的职责。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的一身医术也不允许我在这种时候做一个旁观者。”少女笑语盈盈,眼里光华万千,熠熠生辉。 “好!” 靖安帝大呼一声,见虞晚还站着,“那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 虞晚:“……” 这舅舅是假的吧?变脸如此之快。 少女转身离去,只是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靖安帝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样的女子,任何殊荣她都受得住,不骄不躁,欣然接受这身份带来的得与失。 …… 虞晚来到街上。 行人步履匆匆,慌慌张张,应该是看到靖安帝下的旨意了,口罩还未制出来,大家脸上都蒙着丝巾。 所有城门紧闭,只有明德门开着,城外的人都在往里挤,城门守卫设置了障碍,可还是没能拦住他们想进城的心。 虞晚小跑到城门口,从医疗仓库里兑换了一个喇叭。 “乡亲们,大家静一静,都别挤了,听我说。” 听到虞晚的声音大家都停了下来。 “这个病它虽然会传染,但它并不是瘟疫,太医已经有了可以治疗疾病的药方,即使被感染了,大家也别着急,只要你及时上报,还是可以治好的,早发现,早治疗,早治疗就能早回家。” “你们也不希望回家把病传染给家人吧?” “不希望。”底下传来稀稀拉拉的声音。 “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进城?” “可以进,但是进去了就不能出来了,现在所有城门紧闭,只许进,不许出。彻底消灭了疾病才可以恢复。还有人要进去吗?我可以让他们放行。” 没人吭声,谁也不知道进去了什么时候能出来,还能不能出来?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现在回家就是害了家里人,想想你的孩子,父母,媳妇,你身上要是带有病毒,回去就会传染给他们,所以,为了家人的安全,大家暂时先忍耐忍耐,病好了自然会让你们团聚。” “这个病真的可以治好吗?我听老人说这会传染,就是瘟疫。”百姓谈瘟色变。 “可以治好,这个真不是瘟疫,它只是发病症状与瘟疫有些许相似,而且发现的早,是可以治好的,你看,那不是已经在安排给你们会诊和煎药了吗?”虞晚指了指城外空地上的帐篷和正在生火的大锅。 “就在那,看到没,一会儿大家就去排队,人与人之间间隔一米,会了诊,喝了药,过两天就可以回家了,” “那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忽悠我们?” “我就是大夫,一会儿还要给大家看病,你们要不信,就问问他们。”虞晚指了指城门守卫,城门守卫点了点头。“我真是大夫,你们看他们都点头了,你们要还不信,”虞晚顿了顿。 “你们当中有没有乌木村的?你们村好些人都是在我这看的,我姓虞,他们都叫我虞大夫,我让他们去的西市有间药铺抓的药,而且他们是不是都好了?” “我,我,我,我是乌木村的,他们确实告诉我去西市有间药铺找虞大夫。”这人歪着头,满是疑问,“你就是虞大夫?好年轻啊。” “我是乌木村的。” “我也是,我们都是去西市有间药铺找虞大夫的。” …… 质疑的声音少了许多。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大家不要急,身体素质好的,两到三天就可痊愈,身体稍微差点的七八天也可痊愈。痊愈了自然就可以回家了。” 虞晚拍了拍手,“好了,现在大家都去排队,那边有诊脉的,没什么事的话,明天就可以回家,被感染了的也别着急,有什么情况及时上报,喝了药两三天就可以回家了。” 听完虞晚的话,村民陆陆续续开始向治疗点聚拢。 “郡主!”守卫向虞晚行了一礼。 虞晚点了点头,“这几天要辛苦你们了。” 守卫受宠若惊,“我们不辛苦,郡主辛苦了。” 虞晚食指放于唇上,“嘘……小点声,我身份可不能暴露了,不然他们可能会不自在,到时都躲着我,有情况不及时上报就糟了。” 几名守卫应了声,“是”就继续站岗了。 接下来的虞晚异常忙碌,诊脉,熬药,都要亲力亲为。 222:“不要脸,分明是我在做,你忙什么了?药有人煎,你就负责诊脉。结果所有成果都是你的,我呸,不要脸。” 222骂了半天感觉还不爽,“我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虞晚:“……” “容我狡辩两句?” 222一副神情高高在上的模样,“准。” “狗子你看你,这么厉害,就不要跟我计较这么多了嘛,我得意不就是你得意吗?我多救人,多治病,不就可以长生不老了嘛,你不也就不用时常更换宿主了?所以咱们是双赢。” 222愤然,“怎么七老八十已经满足不了你了?都开始想长生不老了?” “没有,没有,没有,我哪敢啊,就想想,想想。”虞晚怂得一p “哼,那还差不多。”( ̄へ ̄) 虞晚轻呼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好险,总算安全度过这一关了。 想让狗子免费干活,可真是越来越不容易了。 第24章 我请你吃泡面吧!加蛋的 沈筠站在不远处,漫不经心的看着少女忙前忙后的,就格外的吸引人。 少年大步流星,“郡主,可需要帮忙?” 虞晚看了沈筠一眼,眼里立马堆满了笑意,“大将军,你怎么来了?” “陛下让我来帮忙。”少年不咸不淡的回答。 “哦,你来的正好,你带人来了吗?”虞晚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没看到人。 “我把城外的孤狼带过来了,不过他们现在在延平门外搭建疬人坊。看你需要,我可以把人带过来一些。” 少年站在原地,看着面对疾病惶恐不安的人们,姿态随意,分明是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眸中却满是嘲讽。 “孤狼?就是那支让敌人闻风丧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孤狼?”少女两眼放光。 “哪来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那都是用命换来的。”少年满是嘲讽。 去从军,上战场杀敌,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为了那所谓的封赏。 凯旋归来得到的不是功名,也不是利禄,也许就是文人口中那所谓的一句功高震主,便落得死无全尸。 可他们也不想想,敌人来了,靠什么来抵抗? 靠文人梗着脖子跟人干嘴仗? 这东陵确实是没有明白人了。 少年眼里的嘲讽过于明显,周身弥漫着无力,虞晚只能当做没看到,谁都有秘密不是吗? “那你叫几个人过来维持秩序吧,我怕他们一会儿会暴动。”少女又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没戴面罩啊?” 少年没怎么在意,“还没缝制出来,先给他们戴吧,我可是大将军,身体好,不戴也没什么?” 虞晚白了他一眼,“怎么?疾病找上人还看官职吗?” 少年语塞。 “给你。”虞晚拿了一包面罩给他,“这都是一次性的,用完后消毒再焚烧,赶紧戴上。”少女动作粗鲁的把面罩往少年脸上戴,毫无温柔可言。 “别以为你是将军,就不会被感染,疾病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将军的。” 面罩歪歪斜斜的挂在少年脸上,少年唇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低低的应了声“好。” 春日里的阳光暖洋洋的,春日里的少女也如小太阳般,使人温暖。 阳光透过云层炫目的让人睁不开眼,落在少女身上,如同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少年想:这世间也许还有阳光,也不全是黑暗。 …… 少女忙忙碌碌,诊脉,量体温,打药,做验测,事事亲力亲为。 他们也许不知道,就是他们口中这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琴棋书画无一精通的少女,此刻正在竭尽全力的救他们。 刚过申时(15——17点),明德门外的患者已被区分间离。 忙了一整天,少女伸了个懒腰,朝着还在搭建帐篷的少年走去。 “你好了没?我这边完事了。” 少年不曾回头,“快了,已经在收尾了。” 不多时少年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完事了,接下来去哪?” 虞晚打了个哈欠,今天没午睡,格外的困倦,“先吃点东西吧,一会儿出发去乌木村,暂时这两天可能回不来了。” 沈筠愣了愣,“就我们俩?” “啊?”虞晚困迷糊了,明显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我舅舅给我安排了禁卫军,好像也就三十个,也不知道够不够,他们现在还没出来,走,我请你吃泡面。” 少女不由分说拉着沈筠的手就往刚搭的食堂走去。 “老伯,给我两副碗筷。” 做饭的老伯是从刚刚聚众的人中选出来的,人手紧缺,只能现抓。在确认没有被感染后,就立马上工了。 “虞大夫,来吃饭了?您想吃点什么,老头我给您做。”把碗筷递给虞晚,老伯一脸兴奋。 “不用了,给我一壶开水就好了,记得多烧点开水,冷却下来就给大家喝,可千万不能喝冷水了。”虞晚对着老伯叮嘱道。 “你去忙你的吧,我这里自己来就好了。” 看着老伯走开,虞晚在包里翻了翻,“狗子,我记得我柜台上还有两包酸汤老鸭面的,给我,记得给我加两卤蛋,两香肠。” 222:“宿主,你近来要求越来越多了。而且,你从来不跟人分享你喜欢的美食的,自从遇到这小子,你就开始频频破例,现在就连泡面都要双份的,卤蛋双份的,香肠也双份的。” 222大惊,“你…你…你,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虞晚轻笑,“怎么?不可以吗?他长得这么好看。” 222:“…” 哦,它忘了,她的宿主是颜控,帅气的小哥哥,她喜欢,漂亮的小姐姐,她也喜欢。 222:“哦,那他可真倒霉!” 面对222的嘲讽虞晚面不改色,“想都不敢想,他竟然有这种福气。” 222:呕! 虞晚不得不发出感叹,“狗子,要说狗,你是真的狗。” 看着虞晚把面放碗里,直接往里倒开水,“这面不用煮吗?”其实他想问的是,这面真的可以吃吗? “不用啊,这是泡面。”虞晚把面泡上,又把卤蛋跟香肠对半切开。 不过二三十秒,熟悉的泡面味道飘了出来,虞晚吞了吞口水。有七年没吃过泡面了,闻到这味道,简直了! 看着光幕上的时间,两分到了,多一秒都不行,面会失了劲道。 “可以了,开吃。”虞晚迫不及待的嗦了一大口。 就是这味儿,倍儿爽! “这…真的可以吃?”沈筠端着碗,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 “你尝一口,真-的-很-好-吃!”少女一字一字咬得很重。 少年没忍住,浅尝一口,果真美味! 面,劲道爽滑,汤,酸爽开胃! 一时间只剩下二人“呲溜呲溜”嗦面的声音。 虞晚一碗面下肚,“啊!感觉活过来了。” 每天看到吃不到的痛苦终于要结束了,她以后想吃什么口味就吃什么口味。 少年看着空空的碗,连汤都不剩,耳朵红了红,“你这面……” “怎么样?很好吃吧?我嘴巴这么叼,我说好吃那肯定很好吃。”少女漱了漱口,犹意未尽。 下次一定要放两个卤蛋,一个根本不过瘾啊! 第25章 万家灯火通明 “好吃!”少年意有所指,“现在想想郡主的东西总是很新颖,不知从何而来?” 虞晚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哦……呵呵,就那什么,我哥哥给我带回来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弄的。” “哦,虞景煜啊,他好像是在北境是吧?”少年吃完了面,认认真真的在洗碗,包括虞晚的那一副。 少年将军洗碗耶,真帅! 要是没长嘴就好了,可惜了(liao),可惜了。 虞晚摇了摇头,一脸惋惜。 “是在北境,也不知过年能不能回来?” “那不好说,北燕虎视眈眈的,估计有得打。”少年洗完,擦了擦手,“听陆南星说郡主送了洗漱用品给他,甚是好用,不知沈某可有幸得郡主赏赐?” 少年同她靠得极近,说话间,温热的呼吸萦绕在她耳边。 222:“宿主,坚持住,别被美色迷惑。” 然而。 少女晕晕乎乎的掏出了:牙膏、牙刷、洗面奶、漱口水。还贴心的告知,“上面有使用说明。” 少年扬眉,唇边笑意盈盈,伸手接过,“多谢郡主。” 少年迎风而立,白衣似雪飞扬。 听到少年轻笑声,虞晚突然回过神来,糟了糟了,少年一笑,我的存货都送出去了,要了老命了。 222:“宿主,你的心跳已达到110下/分。” 虞晚:“不能怪我。” 都怪陆南星,瞎炫耀什么,下次不给他送了。虞晚在心里嘟嘟喃喃的。 222:“……”无语了! 自己中了美男计,关表弟什么事?表弟真可怜。 许久许久。 门外传来脚步声,铿锵有力。 “郡主!”“将军!”来人身姿挺拔,一身盔甲,行礼干净利落。 “起吧!” 虞晚整理了一下包,“东西都带上了?” “回郡主,带齐了。” “那你们等我一会儿。”虞晚突然想到,消毒剂没有给到他们,长安城里里外外都要消一遍,这可是个大工程。 虞晚小跑到城门口,对着城门守卫道:“麻烦你到虞府找一下虞老头。” 守卫一脸懵,“请问郡主,虞老头是谁?”男子小心翼翼的的询问。 虞晚这才想起,“虞老太医,虞震南。” “郡主稍等。”男子行了一礼,骑上马飞奔而去。 虞晚回到帐篷,把医疗仓库里的消毒剂库存清空,又兑换了两个手动喷雾器,用来消毒。 喊了两个孤狼的士兵把东西搬到城门口,就看到虞老爷子坐在马车上,飞奔过来。 虞老爷子下马车,径直朝虞晚走来,“要出发了?” 老爷子眼眶微红,声音有点低沉。 虞晚没发现,“嗯,马上,这是消毒剂,一会儿就安排人消毒。把消毒剂兑水里,用这个喷雾器进行消毒,速度要快得多,你要找几个信得过的人,要是有人偷奸耍滑就糟了。街道上还有大环境的消毒剂跟水的比例是1:200,屋子房间是1:100。” “虞老头,记住了没?怎么还在发呆,这里有一百个口罩,你们先用着,一天一个,你们还用不完我就回来了,你别担心。” 老头子嘴硬,“你个臭丫头,谁担心你了,赶紧走,赶紧走,多救几个人。” 虞老爷子知道,拦不住她,也不能拦,她是郡主,享尽荣华富贵,又有一身本事,这种时候你就必须得站出来。 依她的本事,她是不会有事的,多救几个人,她就能多活几天。 虞老爷子都清楚,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更心疼她。 别人家的公子小姐那都是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只有虞晚,从小就独立,事事亲力亲为,为了活下去,苦习一身医术,日日钻研。 如果虞晚知道虞老爷子是这样想她的,她估计会笑死。 虞晚:我没有日日钻研,我那看的都是话本子,书皮是医书,内容是公子与他的小丫鬟。 “你们做了排查晚上找人给我送来,明天中午送一次,晚上一次,估计你们做完我就回来了,你别担心,”虞晚顿了顿,“我阿娘那里就别告诉她了,反正我很快就回来了。” “知道了,婆婆妈妈的,赶紧去吧,多救几个人。”就能多活几天,后面的话虞老爷子没说出口。 他是个自私的,总希望虞晚可以健健康康的,寿终正寝。 可虞晚不是,她虽然每天都把多救人,就能多活命挂在嘴边,可有时候她甚至倒贴生命值进去。 她也总是把,‘救死扶伤不分场合,这是医生的天职!’牢记在心里。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即使命在旦夕,她也依然在为病人奔波。 …… 这一日的长安城一派平静,再无往日的喧嚣与热闹。 宣平郡主虞晚,带三十禁军,去往乌木村。 从长安出发到乌木村,不过一二百公里,却也足足行了一个半时辰,离乌木村越近,路越难行。 “这路跟上次去旱龙洞的差不多,上次有大壮没怎么受罪,这普通的马真的不能跟大壮比,我回去一定要对大壮好点儿。”虞晚往嘴里大口灌水。 “还有一刻钟估计就到了。”沈筠坐在草地上,一边喝水,一边看地图。 虞晚指着地图上乌木村外的一条十字路口,“到时兵分两路,你带一队人在这里设防,禁止所有人进出。我带着余下的人进村。” “我跟你一起进村,这里有他们就够了。”少年头也不抬的说道。 他想:只要不注视她就不会显得很刻意。 虞晚想了想没同意,“你在外面设防,我担心有漏网之鱼。” 村子是不大,却四面环山,要是有人被感染却偷跑了,那就糟了。 少年想明白了,也清楚的知道争不过她,“那,有什么事你记得赶紧跑,别倔。” 村里什么情况大家都不清楚,整个村有多少户人家?感染了多少人?这里的人是否好相处,一概不知。 怕就怕,穷山恶水出刁民。 虞晚失笑,“我知道,情况不对我就跑,实在跑不过了,我就撒药,毒倒他们,可以了吧?”文学一二 少年勾唇,一本正经道:“可行!” 虞晚没说话。 两人一同站在树下,看夜风席卷而来,看万家灯火通明。 第26章 不,是我一剑一个砍死的 众人稍作休整,即刻出发。 于傍晚时分,赶到乌木村外离十字路口五百米处,虞晚跟沈筠同时停下了脚步。文学一二 虞晚收到222的提示。 222:“宿主,前方十字路口的草丛里有人。” 虞晚看着光幕上的绿点,几乎与沈筠同时出声。 “有人。” “有人。” 少年看了虞晚一眼,“你在此等候,我去看看。” 虞晚点了点头,“你小心。” 少年白衣飞扬,步入丛林里。 片刻,拎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穿着一件灰色的布衣,上面是重重叠叠的补丁,一条洗得发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裤脚到脚踝的裤子。 露在外的手臂跟脸,脏兮兮的,满是尘土污渍。 小男孩凶巴巴的,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放开我,放开我。”小男孩不安分的踢着脚。 “弟弟你别怕,我们是朝廷派来给你们看病的,我们不是坏人。”虞晚蹲下身,把男孩头上的树叶拿下来,轻声细语的说道。 听到是朝廷的,他反而挣扎得更加激烈了。 男孩不出声,凶巴巴的看着虞晚,眼里的凶狠像极了山中的野狼。 沈筠带领着孤狼的士兵在外设防,虞晚带着三十禁军进了村。 一行人气势汹汹,打着火把。 到村口时,小男孩突然大喊,“朝廷派人来把村子围了,他们进来放火烧村了。” “朝廷派人来烧村了。” “朝廷派人来烧村了。” 声音撕心裂肺,喊得虞晚措手不及。 听到声音的村民们纷纷拿上锄头、斧头、扁担、镰刀等作为武器,冲了下来,众人还未回过神就已经被包围了起来。 看着凶神恶煞的村民,虞晚赶紧出声,“我们不是来烧村的,听说你们村生病的人很多,朝廷并派我们来帮忙免费看病。” “不是烧村那你们还带着火把。” 虞晚:“……” 禁军:“……” 火把有点烫手是怎么回事? “路途遥远,到村口天就已经黑了,看不清路,这才点了火把照明。”虞晚笑了笑。 “真是免费看病?” “对,免费的,药也给你们煎好,不收钱。” “这病能治好吗?”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小心问道。 “可以的。快则两三天,慢则十天,就会痊愈。” 不曾想,虞晚刚说完村民就暴动了,“你胡说,瘟疫哪有可以治好的?你就是来烧村的。” “我要烧村,在村口放把火就好了,干嘛要进来,难不成是我不想活了要跟你们一起被烧死。”虞晚无语。 “就是,你们没安好心,从来没听过瘟疫可以治好,只听到得了瘟疫要烧村。”村民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 “我不想死,阿娘。”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哭了起来。 “这不是瘟疫,这是流感,是可以治好的。” “你胡说,这会传人,就是瘟疫。” …… 虞晚一个人根本喊不赢他们,无奈,喇叭又出场了。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果然,只要嗓门够大,他们是可以停下来的。 虞晚趁热打铁,“谁说这是瘟疫的?” “我们村里的老人说的。” “那你见过瘟疫吗?”男子摇了摇头。 “这不是瘟疫,这叫流感,跟风寒差不多,只不过是传染性较快而已,喝了药两三天就好了,这药还是太医开的,太医知道吧?” 村民摇摇头。 “专门给皇上看病的大夫,你想想他们医术得多高,有太医开的药,区区流感奈何得了我们?” 男子站出来问道:“姑娘,这真不是瘟疫?” 虞晚神情严肃,“自然不是,若是瘟疫,我们怎敢前来。” 再三确认,听到不是瘟疫,男子明显松了口气。 “大叔贵姓啊?” “免贵姓李,我是这乌木村的村长。”李村长皱着一张老脸。 “那我叫你李叔吧。” 有时候222怀疑虞晚就是传说中的社牛。 “是这样的,李叔,我们来了不少人,现在村口还有人守着,大家这段时间就不要出去了,等病好了,自然是想去哪儿去哪儿。”虞晚指了指村口。 “今晚时间也晚了,明天早上我们就开始为大家看病,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忙统计一下有哪些人发热、咳嗽、流鼻涕、全身疼痛的,到时咱们先替他们看。” “好,好,好,谢谢,谢谢姑娘。”李村长连忙道谢。 “那今晚,大家就先散了吧。”虞晚心有余悸的看了身后的村民一眼,他们手中的武器还不曾放下。 李村长对着身后的村民说道:“散了吧,散了吧,今天先回去睡觉,明天起来看病。” 村民一哄而散。 李村长并没有走,“那姑娘,你们今晚是住哪?我们村里还是有空余的屋子的,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到家里将就一晚吧。” “我姓虞,李叔可以叫我一声虞大夫,我们有帐篷的,一会儿就搭,就不去家里了,人多,也不方便。”虞晚婉拒了。 …… “郡主,没事吧?”声音清越,带着喘息声。 少年拈花拂尘,踏月而来。 虞晚回眸,两眼亮晶晶的,火光笼罩着一袭白衣的沈筠,少年整个人沐浴着光,让人忍不住向他靠近。 这一瞬间,浓重的寒气,无声消散。 身侧的禁军站直了身躯,声音激动,“将军!” 沈筠走到虞晚面前,“看来郡主都解决了。” “你怎么来了?”虞晚一边整理帐篷一边问。 “我来吧。”沈筠接过帐篷,“刚刚听到吵闹声,就过来看看。” “如果你过来我还没解决,你打算怎么办?直接提剑砍吗?”少女失笑。 “那是,一刀一个,个个血溅三尺,这才是我沈将军的作风。”少年头也不回,语气极淡,仿佛那些人们口中的闲谈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少年半生征战沙场,战功赫赫,却也是骂声比赞扬声高。 不怪少年的淡漠跟嘲讽,是他们不配,享受着他用命拼来的太平。 虞晚忍不住扶额,满脸无奈,“你怎么还跟传言较真了。你看我,他们还说我是纨绔子弟,琴棋书画无一精通,我在意了吗?虽然他们说的是实话。” 沈筠忍不住笑道:“郡主别的我不知道,不过自我认知很清晰啊。” 不得不说,沈将军不仅上战场杀敌的功夫了得,就是这嘴上功夫也不遑多让。 “你上战场消灭的敌人,都是被毒死的吧?” 沈筠一脸疑惑。 “你嘴这么毒,我还以为是被毒死的。”虞晚没忍住,放声大笑。 少年神色认真。“不,是我一剑一个,砍死的。” 虞晚一时无言以对,这人是天生缺根筋吗? 帐外乌云遮弯月,满天辰光遍星河。 帐内暖意倾城,颜笑晏晏。 第27章 跟蚊子打了个平手 夜深露重。 马蹄声在深夜的村子里格外嘹亮,孤狼副将周宇大声呵斥,“来者何人?速速停下。” 只见马上是一女子,一身黑色劲装,显得干净利落,女子下马,行了一礼,“我乃宣平郡主侍女凛冬,特送物件给郡主检验。” 看着女子打扮以及腰间的鱼符,是虞府的人。 “姑娘在此稍等片刻。”周宇回了一礼,小跑进村。 武安侯家的庶子,这身份在长安这个掉块砖都能砸到两三个贵人的地方是真不够看,以后世袭罔替也轮不到他,小伙子很有骨气,转身投了军,为自己挣一身功名与利禄。 “将军呢?” “周副将,你怎么来了?” “我找将军,看到他了没?” 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沈筠走了出来。 “进来吧!” 周宇一边进账,一边小声问道:“将军,你怎么到郡主账里来了?” 沈筠倒了杯茶给他,并未回答他的话,“你怎么进来了?” 周副将忙着八卦,把他进来的目的忘的一干二净。听到沈筠问,这才想起来。 “哦,郡主,外面有个叫凛冬的女子,说是你的侍女,我就进来问问,要不要放行?” “凛冬来了?”虞晚语气轻快,“那你让她快进来吧。” “是,郡主。”周宇行了礼就出去了,出去时还不忘拉了沈筠一把。 周宇八卦道:“将军,你怎么在郡主帐内?不会是郡主看上你了吧?想招你做郡马?” 沈筠勾了勾唇,语气幽幽,“这么想知道啊?你凑过耳来。” 周宇傻乎乎的凑了过去,还以为沈大将军要告诉他了。 “你个小兔崽子,皮痒了是吧?来来来,我替你松松骨。”沈筠一脚踹在了周宇的屁股上,两只手腕“咔咔”的响。 “别别别,我不问了,不问了,郡主的侍女还等着呢,我先走了。”周宇一边说一边捂着屁股往外跑。 马不停蹄,一刻不敢停留。 …… “见过郡主!”凛冬放下手里的箱子,行了一礼。又看向沈筠,“见过沈将军。” “赶紧起来吧,辛苦你了,虞老头也真是的,大晚上的让谁送不好,让你来,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走夜路多不安全啊。”虞晚拉起跪在地上的凛冬。 虞晚与四个侍女,熙春,盛夏,金秋,凛冬是一起长大的。虞晚从小就把她们当成小姐妹,从不曾把她们当婢女看待,凛冬她们四个也知道,但是,刻在骨子里的尊卑是不容改变的。 “郡主,是我自己要来的,不是老爷的吩咐,我想着过来还能帮你忙。”凛冬听到虞晚误会了,赶忙解释道。 “我的武功郡主是知道的,就算真遇到了什么事,该担心的也不是我。”凛冬一脸认真。 虞晚认真想了想,好像也是哦,想想那年虞晚她们义诊就遇到了几个混混,最后那几个混混怎么了?好像是被凛冬揍了一顿,最后送衙门了。 混混瑟瑟发抖:我都下线了,您老还提我干嘛? “那你跟我一个帐篷吧,好像没有多余的了。”少女歪着头,认真想了想。 “是。”凛冬行了一礼,就去替虞晚铺床。 “狗子,干活了!这么多分泌物检测,你抓紧点吧,明早要出结果的。” 虞晚看着光幕,222的能量不多了,再继续用估计只能待机,干不了别的了。 “你就用我的生命值吧,别用你的能量了。” 222感动得痛哭流涕,“谢谢宿主,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哦,你想多了,我就是怕你能量用多了,最后会死机,那我该怎么让你干活啊。” 虞晚声音平平淡淡的,毫无起伏,听不出什么变化。 222:“……” 白感动了,卡在嗓子眼里的感谢话还要不要说出来? 虞晚想着,最近小赚了一笔,现在用了,也还是会赚回来的,狗子的能量来得更不易,真死机了就不好了。 “郡主,该歇着了。”凛冬过来替虞晚收拾好行李。 “好,你也别守夜了,明天还有的忙。”虞晚一边打哈欠,一边往床边走。 …… 虞晚想着诊治的事,并未睡熟。 卯时初(5-7点),就醒了过来。 帐外漆黑一片,偶尔有狗吠声响起。 村里人家的烛火也渐渐亮了起来。 农村要出早活,起得早,今天又惦记着看病的事,自然比往常又早了几分。 山里寒气逼人,虞晚加了衣服也还是冻的打哆嗦。 “狗…狗子,给我两个暖宝宝,冻死我了。”虞晚把手放在嘴边呼了口气,重重的搓了搓。 嗯。 没啥n用。 睡太晚,起太早,一直哈欠连天。 沈筠抱了一些干柴,一边生火,一边问:“昨晚没睡好?怎么这么疲惫?” 虞晚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别提了,昨晚跟蚊子战了一宿儿。” 少年失笑,笑意盈眸,“战况如何?可是赢了?” 虞晚拍了拍脸,清醒了一些,“你看我这样像赢了吗?”虞晚指了指脸上的两个大包,就这还不算身上的。 “最后打了个平手,它没吃饱,我没睡好。” 沈筠没忍住,琥珀眸里聚集了星星点点的光。 如斯少年,如暖阳,如星辰,如春风,如天上月,如水中花。文学一二 往你眼前一站,便再也容不下其他。 也难怪,被众人追着骂,却也被众花追着爱。绞尽脑汁,只为博他一笑。 就连虞晚,见过众多美人,每次见他却也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 虞晚弯了弯眉,“来,沈将军,敲个锣,打个鼓,要开始义诊了。” 沈筠满脸无奈,“你怎么不敲啊?” 少女微微叹气,“唉,谁让人家是小仙女呢。”还故做作的做了个羞涩的表情。 天光大亮。 空地里挤满了人。 “大家都别挤,咳嗽,发热,流鼻涕的站右边,没有生病的站左边,一个一个来,别挤。”虞晚喊破了喉咙也没用,该挤还是得挤,该吵吵的还是吵吵。 “安静!”少年声音清越,张扬,面色严肃。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总是容易唬住人。 村民像被吓傻了,开始乖乖的排队。 第28章 三月的枇杷 清晨。 天色灰蒙蒙的。 村民没有任何怨言,有沈筠镇着,他们规规矩矩的。 乌木村也是个偏远的村子,整个村也就五六十户人家,地少山多。 在山脚有一片水田,围绕着小河,呈梯田状,层层叠叠,直达村尾,煞是好看。 阳春三月,春风十里。 田埂上布满了野菜,农家小子得空就去挖,这个时节野菜最是美味。 虞晚一边诊脉,一边看着风景,好不惬意。 再回过头时,不曾看见沈筠。“沈将军呢?” 凛冬上前回话,“沈将军进树林了。”手指了指前方的林子。 虞晚伸了个懒腰,坐了一早上,腰酸背痛的,活动活动了筋骨,提脚就往林子走去。 东瞅瞅,西看看,不曾见人。 却发现了前方不远处有一颗枇杷树,黄澄澄的果子挂满了枝头,沉甸甸的,果子饱满,颜色诱人。 虞晚惯是个贪吃的,见此情景,挽了衣袖就开始爬,结果…… 刚上了一米,落下半米,来来回回,就在树根上磨蹭,累得气喘吁吁,忽然间,她听到来自头顶传来的笑声。 虞晚抬头,眼神愣愣的,她没想到,她找了半天的人,竟然在树上,还是在一棵枇杷树上。 自己竟然还在树底下磨磨蹭蹭了半天,出尽洋相,结果最可恨的是,她没爬上去。 沈筠不知坐了多久,想来刚刚的情景他应该尽收眼底了。 少年正躺在树干上,双手枕于脑后,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条腿支起,另一条腿垂了下来,前后晃动。 少年看了她一眼,随手扯了一串枇杷给她,“听闻郡主能上树掏鸟,下河捉鱼摸虾,怎么今日连棵果树都爬不上来了?” 沈筠眼里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如春天里的迎春花,夺目耀眼。 少年忽然翻身,悄然落地。 忽然的靠近,虞晚嗅到了少年身上的青草香,伴随着淡淡的冷松。 “我又没说过我会爬树,那都是他们传的谣言,再说了是这棵太难爬了,所以我才没爬上。” 少女接过果子,剥开皮,一口一个,吃得欢,黄澄澄的果子像是蜜糖,又甜又饱满。 这还不够,又指使着沈筠,“大将军,你竟然这么厉害,那你再给我摘点呗。” 少年瞥了她一眼,“你怎么不上去摘?” “哦,因为我废柴,爬不上树。”虞晚理直气壮,张口就来,毫无形象负担。 毕竟…… 该丢的早丢完了。 最终少年还是替她摘了枇杷,随身包塞得满满当当。 少女心满意足! …… 晌午的阳光透着暖意,吹拂过绿叶的风,变得格外温柔。 那姑娘笑语盈盈,眸中布满了星辰,“大娘你别担心,你这就是个风寒,两贴药下去就好了。” “真的吗?虞大夫,我真没染上?” “没有没有,你放心吧。不过还是要注意饮食清淡,最重要的是不要喝生水,一定要喝热水,平时饭前饭后勤洗手,记住了吧。” “记住了,记住了,虞大夫,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我记住了。” 少女耐心极了,“到那边去拿药吧,下一位。” 那大娘一边走一边嘀咕,“勤洗手,喝热水,饮食清淡,喝热水,多洗手……” “大娘,药方给我。”还是凛冬出声才打断了她的嘀咕。 …… “姑娘,多大了?”虞晚一边诊脉,一边问。 这小姑娘看着很小,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头发干枯,脸色蜡黄,也许是疼痛的原因,身体微微躬着,额头上有着颗颗汗珠。 “十五了。”声音轻轻的,如蚊子哼哼。 “可是来葵水了?”虞晚放低了声音。 她点了点头,又把头低了下去。 “每次都这么痛吗?” 女孩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虞晚声音又放轻了些许,“第一次?”女孩像是惊讶,又垂下头。 虞晚摸了摸她的头,“你别怕,没事的,一会儿给你开点药,吃了就不疼了。而且这是每个女孩都会经历的。” 女孩缓缓抬起头看着虞晚,眼里带着些许光。 “真的,姐姐也会来,你阿娘,婶婶她们都是会来的,你别怕,下次有不懂的一定要问,知道吗?” 女孩点了点头,嘴角缓缓上扬。她觉得虞大夫人真的好好,像春天里的风,让人很舒服,又温柔。 虞晚拉着她粗糙的小手,“走,我带你去找药,下次你要还痛,就可以自己去挖了。” 女孩看着被握住的手,眼里聚起了泪光,自从阿娘走后,好久都没有感受到暖意了。 她缓缓的合上了手,一点点,一点点的,观察着虞晚的反应,看她没拒绝,就彻底的握上了虞晚的手。 虞晚没说让她喝红糖姜茶,这个时候的红糖,老百姓是消费不起的。 刚刚摘枇杷的时候,虞晚就注意到了,那边有一片姜黄。 姜黄辛散苦泄温通,入肝、脾经。内行血气而通经止痛,外散风寒湿而疗痹止痛,并横走肢臂。 姜黄具有破血行气、通经止痛的功效。使用姜黄饮片,内服外用皆可。 姜黄其实跟姜还是有相似之处的,果实都是长于地下,形状也相似,只不过姜黄更大,像是放大版的姜,颜色是橙色,带有淡淡的药味。 这个季节的姜黄,其实已经发芽了,只是还没长出来,地面上只留有枯叶。 虞晚捡了张叶子,“这个认识吗?” 女孩点了点头,“认识,这是黄姜。” 虞晚给她科普到,“这叫姜黄,你回去把它洗干净,切成片,每次在杯子里放两到三片就可以了,泡着喝,每次快来了,就喝几杯,这样就不会痛了,记住了吗?” 女孩点点头,仰着小脸,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满是笑意。 “快回家吧!”虞晚拍了拍她的头。 女孩欢欢喜喜的跑着回家了,手里紧紧握着那块刚出土的姜黄,紧紧的,用力的握着,像是握住了希望。 虞晚看着她的背影,发着呆,这女孩,一看就是生活得不好,营养不足,内向,甚至可以说是自闭了。 虞晚看出来了,可是她帮不了她,只能尽可能的在这期间给她一点点关照。 天开始飘着毛毛细雨! 轻轻柔柔的雨,却凉入骨髓! 第29章 真相总会大白的 离开长安已有五日,村里的人好得差不多了,长安城也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送来化验的物理结果很理想,长安城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被感染。 明德门与延平门外的治疗点,疬人坊也已经拆了。 可是,虞晚还没有找到来源。 来乌木村行医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难。 也不像虞老爷子临行前两眼含泪,九死一生,仿佛一去不复返的模样。 虞晚来到山里,就像飞鸟归林。 就像此时…… “郡主,你慢点儿,慢点儿,这下着雨呢。”凛冬拿着伞,跟在虞晚身旁大声提醒,奈何这被打伞的主人没一点要放慢速度的自觉。 “慢不了,慢不了,这美食在眼前,还能慢得了。”虞晚不顾形象,提着裙角,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跑。 拿出了百米冲刺,不拿冠军誓不罢休的劲。 “那姜黄就长那,飞不了,雨停了再来也可以。”凛冬满脸无奈,有个吃货的主子怎么办? “你带着伞先回去,奴婢去挖了回来也一样啊。” “不不不,这怎么会一样呢。”少女停下,伸出食指,左右摆了摆。“你不懂,这食材呀,要自己动手才有意思呢。” 少女蹲在地上,拿着锄头,小心翼翼的挖,不一会儿,就看到黄澄澄的姜,散发着淡淡的药味清香。 “虞大夫,下着雨呢,你怎么出来了?”一个打着伞,一身布衣的妇人,拎着一篮菜迎面走了过来。 “阿婶,你掐菜啊?我在这挖姜黄呢。”虞晚把手中的姜黄抬起,冲着妇人摇了摇。 妇人满脸心疼,“这哪用得着下着雨出来挖呀,这黄姜又不会跑,满山坡都是哩。”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山。 “我得了块肉,就想着来挖点回去吃,阿婶,这个可以偶尔吃一吃的,一个月吃上两次,对身体好着呢。”少女仰着头,雨水打湿了她的脸庞,几缕黑发贴在耳侧。 妇人拿了两把菜,放在虞晚手里,“你们要是菜不够了,去我家园子里掐,多着哩,吃不完要坏了。”用手指了指下面那块绿油油的菜园子。 村里的叔叔伯伯,婶婶都对虞晚很喜欢,平时也喜欢照顾她。 他们觉得虞大夫年纪轻轻,医术却很精湛,但是她所有的聪明好像都用在了医术上了,不会照顾自己,像现在,谁会在大雨天出来挖这个漫山遍野都是,还没人要的东西?衛鯹尛说 “虞大夫,赶紧回去吧,着凉了就不好了。”妇人打了招呼就转身离去。 虞晚摇了摇手,“阿婶,你赶快归家吧,家里人等着菜下锅呢,我这边好了,我也要回去了。” 雨唰唰的落下,伴随着树叶,纷纷扬扬。 少女蹲在雨里,犹如一幅水墨画,美得动人心弦。 自从上次给小女孩挖了一块姜黄后,虞晚就惦记上了,哪怕这个季节并不是吃姜黄的最佳季节。 这根本挡不住吃货的胃啊! 刚得了块五花肉,肥瘦相间的,一看到这肉,虞晚就忍不住了。 姜黄炖圆子,那可真是美了去了。 把肉去皮剁成肉泥,不要太碎,带着颗粒状的最好,把姜黄切丁,放肉泥里,一起剁上几刀,撒上盐,搅和均匀,搓成鱼丸大小,放碗里,不放油不放水,炖上二十分钟。 那味道,软糯鲜香,口齿生津,这诱惑根本挡不住。 虞晚刚吃上,那个总在饭点出现的人又来了。 用老人的话说就是:耶,你三十晚上的脚洗得好呢。 虞晚连忙扒了两口饭,往碗里夹了几颗圆子,“你怎么又来了?” 少女脸颊鼓鼓的,瞪着眼睛。 沈筠也不客气,接过凛冬递过来的饭,坐下后就开吃。 “刚走了个陆南星,又来了个你,你说你,好歹也是大将军,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总是跟我抢山茅野菜。”虞晚说话的工夫,少年又夹了几筷子圆子。 吓得虞晚,不敢再说话了,两人就进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 你争我抢的,以极快的速度,草草的解决了这顿饭。 …… 春日里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阳光破云而出,洒在人身上,颇有暖意,酒足饭饱思瞌睡。 坐在躺椅上烤着太阳,令虞晚昏昏欲睡。 “来源找到了。”少年看着远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惊醒了虞晚。 少女瞌睡顿时就消散得无影无踪,“怎么来的?” “前段时间,西楚不是发生了火烧且末的事吗?就是那里,有个漏网之鱼,逃到这儿,被村民救了。” 虞晚大惊失色,“不是说是失火了么?” 少年猛的站了起来,眼神充满了嘲讽,“呵,失火?那都是说给别人听的,你听到的,都是他们想让你听到的,而真相……在那些人眼里重要吗?” 不重要。 这个答案让几人的心瞬间往下沉了沉,真相,在那些一手遮天的人眼里,往往是最不重要的。 他们在乎吗? 不在乎,他们要是在乎世人的眼光,就不会如此,肆无忌惮,视人命如草芥了。 他们只在乎他们手里的权势够不够大,能不能遮天。 你看,不能的,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 两人不约而同想的是,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改变这种事情没有下一次。 少年起身出了门。 “你去哪儿?”虞晚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去看看那人。”少年顿了顿。 从这一天起到回长安,虞晚再也没见过这人。 …… 虞晚揉了揉肚子,刚刚吃太快了,胃里积食有点难受,吃了颗消食片,打算出门走走。 好久没看过生命值了,“狗子,打开光幕,我希望你尽快把你的粉红色换过来,我不希望看到这种辣眼睛的颜色。” 222不服气,小声嘀咕,“粉色怎么就辣眼睛了?你还是不是女的?呵,老古董,你不配欣赏。” “生命值……咦,长这么快,都80222了?还有……”虞晚掰着手指算。 222觉得辣眼睛,太差劲了,就这么简单的加减法她都能算这么半天,“还有22778小时。” “对对对,还有22778小时就可以解锁第四级了,到时就可以使用第一个货架了。”想想第一个货架上都是泡面,各种自热火锅,自热米饭,螺狮粉,酸辣粉,炒米粉…… 给虞晚都整激动了,都是她的最爱啊。 药材/食材有180棵,还有100棵才可以升第三级。 这里刚好都是山,要不…去转转? 虞晚想着,转转就转转,转身就往林子里跑。 第30章 再拍就没了 自乌木村一别,虞晚再没见过那个分明站在阳光里却感受不到半丝温暖的少年。 朱雀街。 黄昏后的朱雀街要比往常热闹,人来人往。 就连风都带着喧嚣气息,轻轻的扫过大街,拂过人们的脸庞,空气中透着暖意。 太阳缓缓从西边落下,余下半边挂在山峰上,伴随着一缕缕金色的光芒,为天边的云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朱雀街是长安城里最大的一条街,这里人鱼混杂,店铺尤其之多,最适合开店做生意了。 要说最繁华的街道当属承天门街,在皇城之内,宫城之外。 那可真真是,掉块砖下去,砸到的大人物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郡主,为什么不在皇城内开,这养肤霜在承天街上应是供应不求的,反而这朱雀街,人多,却没几个能消费得起的。”金秋想不明白,自家郡主放着好好的地段不要,为什么要跑这儿来。 金秋是虞晚四个侍女之一,凛冬从小跟着虞晚行医,耳濡目染的也就学了医,比起医馆的坐堂大夫那也是不遑多让的。 金秋擅长经商,这些年虞晚也开了不少店,都是金秋在打理,收获颇丰。 这也是为什么金秋不明白虞晚为什么要选朱雀街,却还是按虞晚的话去执行,因为过往经历告诉她,你别犟,不然最后脸疼。 “这养肤霜也有价格高低之分,皇城内的贵人自然是买贵的,那我们这些低价位自然也有它对应的消费人群。” “把铺子开在朱雀街,这里什么人都能来,贵人自然也会到这里来买,你可别忘了,那些有钱的妇人是进不了皇城的。” 金秋点了点头,受教了。 “郡主,就是这家了。”金秋带着虞晚进了书局。 一进店铺,一股墨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掌柜坐在柜台上噼里啪啦的打算盘,一边打,一边记。 看到虞晚两人进来,放下手里的活,“两位姑娘需要些什么?可以随便看看。”声音不缓不慢,舒适从容。 小小的店铺,一眼看到头,每个货架上摆满了文房用具,笔墨纸砚。 各式各样的书,诗词歌赋,话本子等等,一应俱全。 “可以上二楼看看吗?”虞晚看着通向二楼的楼梯问道。 “请随意!”掌柜的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上了二楼,二楼挂的是书画,虞晚站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底下的行人来来往往。 从窗户往下看,正好看到铺子边的那棵桃树,此时正开着花,风一吹,纷纷扬扬的落下,屋子内便充满了桃花的香味。 这铺子虽小,却五脏俱全,视野开阔,铺子干净整洁,到时,稍微改动一下就可以开店了。 虞晚下楼,掌柜的还在清算,不曾抬头,“掌柜的,你这铺子打算出多少银子?” 听到虞晚的话,男子抬头,笑了笑,“姑娘要买我这铺子?按照朱雀街的行情,我这铺子地段也好,就要你五万两,可行?” 虞晚笑而不语,掌柜的没报假,这一带的铺子确实这个价,但是那铺子的大小跟这个可不一样,大了去了。 少女十六七岁的模样,虽为郡主,却不爱鲜艳,不爱张扬,惯爱素净。 杏仁眸里笑意吟吟,气定神闲,不动如山,叫人看不出深浅。 风一吹,门边的桃花瓣儿便落在了少女头上,凭添了几分俏皮。 “掌柜贵姓啊?” 素来有无奸不商之说。 如今看来,确实不能以貌取人。因为你看到的人,即使仪表堂堂也可能就是奸商。 “狗子,知道什么是奸商吗?” 正在斗地主的222突然被提名,愣了一下。 “喏,这就是!”虞晚下巴抬了抬。衛鯹尛说 “看着斯斯文文,说话也给人舒舒服服的感觉,你不知道,这样的人最会骗人了。” 222:“……” 我不想知道,也没有人会骗我,除了宿主你,所以,你能不能不要突然q我?让我安安心心的斗地主吧。 当然,222不敢说出来,只敢在心里bb。 222敷衍道:“我记住了宿主,长得斯斯文文,说话舒舒服服,长得好看的都最会骗人了。” “把最后那条去了,长得好看的一定不会骗人。”虞晚说着说着撇了撇额头上的发丝,自认为这是一个很帅的动作。 222:“……”不理解! “免贵,鄙人姓王!”掌柜回答道。 虞晚说:“王掌柜,我诚心要买,你诚意要卖,给个实诚价吧?” 王掌柜的拂了拂袖子,“既如此,三万,这是最后的价了。” “成交!” 虞晚话一出口,王掌柜拂袖子的手顿了顿,面色都变了,心里想的是:大意了,要少了。 “金秋,给银子。” 王掌柜接过银子,拿了笔墨,当下并马上立下了字据。 虞晚把字据从桌子上抽了出来,轻轻的吹了吹,待字迹干了,递给金秋,收入袖中。 “姑娘,这还不曾过契。”看着转身离去的少女,王掌柜赶紧出声。 “无妨,会有人去过的,你最迟什么时候可以搬完?”虞晚扬眉。 话说到这儿,王掌柜要还不明白那就白在长安城混了,过契除了立的字据,还需要房契,和双方到场。 这姑娘却只拿了字据跟房契就能办过契,根本不需要卖家到场,说明她来头不小,身份很高。 王掌柜恭敬了些,不再像刚刚的随意,“最迟三天。” 虞晚走了出去,声音自门外传来,“行,我给你四天,到时我就来收店了。” 少女说话做事的方式凌厉,却又干净利落,无端叫人生不出反感来。 …… 少女身上背着那个米色的随身包,手上各拿着一个梅菜锅盔,左边一口,右边一口,吃的好不欢快。 锅盔酥得掉渣,配上里面的猪肉梅菜馅,咸香咸香的,隔着老远都能把人尝哭。 “你明天去过契吧,你这脸混熟了吗?” “熟了熟了,衙里的人都熟了,郡主放心吧,我明天一早就去办好。”金秋拍了拍胸脯保证到。 金秋跟其他三个侍女比起来要更跳脱一点儿,这可能和虞晚待久了的关系。 虞晚瞥了她一眼,“你再拍,就拍没了,本来就平。”语气里满是嫌弃,四个侍女就她最小。 金秋如雷暴击,立在了原地,“……” 郡主说话怎么还是这么…直言不讳??? 第31章 加壶红茶,我刮油 金满楼。 门面装潢精致,色彩搭配丰富,看起来就相当上档次。 虞晚摸了摸肚子,“金秋,走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金秋感到不可思议,“郡主,你刚刚……”说着说着金秋降低了声音,还知道给虞晚留点面子,“你刚刚不是刚吃了两个梅菜锅盔吗?” 虞晚白了她一眼,“走这么长的路,这不都消化了吗。” 金秋看了看书铺,又看了看金满楼,这不过五百米的距离,就能消化两个梅菜锅盔? 这…莫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通肠马? 微风缓缓。 少女站在阳光下,一身青衣,素净淡雅,眼角上扬,微微一弯唇,眼角眉梢便全是笑意,仿佛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当然,前提是她别开口! 辰时(7——9点),正是吃饭的时间。 金满楼里人满为患,大厅里吵吵闹闹的,虞晚带着金秋走了进去。 看到有人进来,小二一脸笑意相迎,躬着腰,“两位姑娘里面请。” “两位姑娘吃点什么?” 虞晚指了指二楼,直接往上走去。雅间里香气四溢,满屋子清净中又透着优雅。 大概看出了虞晚的身份非富即贵,小二殷勤的站在他们桌前,“两位姑娘,咱们金满楼的招牌菜有:八宝鸭,五香鸽,脆皮鸡,红烧肉,鱼香豆腐,清蒸鲈鱼,佛跳墙,桂花鱼翅,麻辣鸡丝,东坡肉……两位姑娘要点些什么?” “可有凉拌小菜?”虞晚听着这大鱼大肉的,吃了不得长十斤?必须来点凉拌菜刮刮油。 “有的,有的。”小二连忙回答。 “有凉拌酸辣土豆丝,凉拌黄瓜,凉拌木耳,凉拌莴笋丝,凉拌鱼腥草……不知两位姑娘要点什么?”小二乐得见牙不见眼,发财了,发财了,今天提成有着落了。 “八宝鸭,鱼香豆腐,红烧肉,东坡肉这四个……”虞晚顿了顿,不知道还有没有漏的? 小二连忙记下,“好的,两位姑娘稍等,”菜马上就来,小二话还没说完。 虞晚说道:“这四个不要,其他的全上,再来个凉拌木耳,凉拌鱼腥草。” 小二傻眼了,还能这样,我都记下了,你说都不要? 你说不要就不要? 你说不要,那就不要吧,食客是上帝,小二砸吧砸吧嘴,又重新记下。 虞晚想了想,“再加一壶红茶,我们刮刮油,主食两碗米饭,就这样吧!” 金秋目瞪口呆,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心里活动的过分活跃。 就这样吧? 还就这样吧? 郡主是不是对金满楼的菜量没个认知? 小二喜笑颜开,看着虞晚的模样像是在看一尊财神爷,“两位姑娘稍等,菜马上就来。” 小二看着虞晚挥霍无度,早已乐开了花,真希望每天都能遇到这样的土豪。 小二说完行了一礼,离去。 虞晚手动合上了金秋的下巴,动作优雅,又故做做作“收起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金秋:“……” 怪我没见过世面。 不过金秋还是没忍住,“郡主点这么多,咱们能吃得完吗?” “吃不完……”虞晚想了想,“这个酒楼可以打包吗?咱们打包带走吧。” 虞晚想着:我今天就吃了两个梅菜锅盔,应该可以吃得下吧? 222突然出声:“自信点儿,把应该和吧去了。” 222觉得宿主可能对她自己的食量没什么认知。 222突然出声吓得虞晚一个激灵,“你是幽灵吗?能不能请你不要突然出声,你不知道系统吓人,也会吓死人的。” “再说了,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怎么了?”虞晚理直气壮的说。 222:“对,你是在长身体,人家竖着长,你呢,横着长。” 虞晚挺直了身体,梗着脖子,“这个我不认,我哪有横着长?我一直很苗条的好不啦?” 222幽幽的说:“那前几天是谁,天天说‘命真苦,我日子过得不好,一上称又胖了不少,嘤嘤嘤,买包荷叶茶,刮刮油。’” 222一句嘤嘤嘤,差点把虞晚送走。“狗子,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说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嘤嘤嘤这些词,很惊悚的,现在白天还好,晚上是会吓死人的,你还给我续什么命?直接送走好了。” 222:“哦,知道了!” 虞晚松了口气,总算岔开话题了。 谁知,“宿主,你是不是以为你已经岔开话题了?不好意思,我的光屏有聊天记录,刚刚说到,你胖了…” 虞晚立马打断,“我没有,我没胖,我就是胃口大了点儿,还不许人家是个大胃王了?” 222吐槽道:“人家光吃不长的叫大胃王,你只能称为饭桶……”说你是猪,都是侮辱了猪,猪猪多可爱啊,胖嘟嘟的。后面的话222没敢说出来,把虞晚惹毛了,她可能会直接禁言,好几天说不了话的那种。 虞晚:“……”好气,怎么办,这系统可以不要了吗? 看虞晚的脸色通红,“郡主你别肉疼,大不了这顿饭……”金秋想了想荷包里的钱,到底够不够,“我请了。” 虞晚一脸疑惑看着她,“我没说要你请啊,你敞开肚皮吃,这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她凑近虞晚,看得仔细,确实脸色很红,小心翼翼的问:“那你怎么气得脸色通红啊,我还以为你肉疼呢。” 越想她越生气,狗子跟她对着干。 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不要跟狗子讲道理,不要跟狗子论长短,不要跟狗子争论是非。 可是!!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她缄默不语! 不打算再开口了,要是饭还没吃上,被直接送走了怎么办? 金满楼,虞晚还是第一次来,平时都是在清风阁,那里的菜比较合虞晚胃口,就是贵了点。 不多时,菜就上齐了,动作还挺快的,摆了满满一桌。从色香味来说,光是看着色和香就挺不错,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金秋看着这满满一桌,有点感动,“谢谢郡主,让你破费了。” 虞晚瞥了她一眼,“与你无关,就是我饿了,想吃东西而已,你就顺带的。” 虞晚一边说,一边撕下一只鸡腿。 嗯。 味道还不错。 金秋:“……” 好的,是我感动早了! 第32章 真富有 虞晚一顿风卷云残,狼吞虎咽,满桌子菜肴都进了虞晚的肚子里。 看得金秋目瞪口呆,看来得多赚钱啊,照郡主这吃法,虞府怕是迟早要被吃空的。 饭后,虞晚靠在栏杆上,吃得有点撑,看来是饭量下降了,才这么点,怎么就撑了? 222嘲笑道:“你果真是穷坑难满。” 虞晚吃太撑了,实在是没力气跟它吵,索性不理它,它自己一个系统也就没劲了。 这时,隔壁雅间传来了声音,“小二,小二,结账。” 听声音没少喝,“你找人把我这几个兄弟送回去,一定要平安送到家,银子少不了你的,听到没有。” 男子身穿华服,腰间束着腰带,头上簪着玉簪,让人一看就知道,很有钱,是个土豪。 男子站在栏杆边,身体直打晃荡,摇摇摆摆,步履蹒跚,“地址知道吧?这个是谏议大夫家的,这个是御史中丞家的,还有这个是昭武校蔚家的,你别弄错了啊。” 小二连忙道:“不会,不会,公子你放心吧,我们认路的,都送过好几次了。” 男子摆了摆手,“行吧,赶紧送回去吧。” 虞晚听到小二说送过好几次时,眉头没忍住挑了挑,有点儿意思。 说是醉了的那几个,身上并没有太多酒味,身体僵硬,并没有烂醉如泥的样子。 而这个说没醉还把账结了的,浑身酒气熏人,人却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刚刚他指着朋友说送到哪家的时候,虞晚看到小二嘴角抽了抽,显然这个男子说错了。 虞晚拍了拍他,“兄弟,你哪儿的?需不需要送啊?” 男子抬起下巴,小眼眯着,看得出来他正在用力睁开,但是效果不大。 他摆了摆手,“不……不用,不用送,我没醉,我可以自己回去,我家在东市平康坊那一块,我认得路,我还没醉。” 酒气熏人,虞晚往后退了一步,在鼻前扇了扇,把酒气散开,家住东市平康坊,离国子监还挺近。 身穿华服,结交的人家里父亲都是正五品下的官职,看他刚才结账时财大气粗的样子,想来是东市首富,郑有钱的儿子郑富友。 虞晚试着叫了一声,“富友兄…” 男子回头看了虞晚一眼,“是我,是我,你是……”他敲了敲头,没想起来。 虞晚提示道:“我姓虞啊,你忘了?” 郑富友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虞兄啊,对不住,对不住,你看我,这才想起来,今天这顿,兄弟请了。”说着又去找小二。(注:请勿模仿,饮酒要浅酌,未成年请勿碰。) “小二,小二,结账!” 虞晚一看,这女的都看成男子了,还叫喝得不多,没醉? 小二刚歇下,听到郑富友的声音,又赶紧跑了上来,“公子,一共三十五两银子。” 郑富友麻利给了银子,拍了拍虞晚的肩膀,“虞兄,你怎么才吃这么点,你这饭量不行啊,下次多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饿着了。这样,下次你要是钱不够,你就让小二记我账上,我请你。” 222:“……” 莫不是我错怪宿主了,难道这里的人饭量都这么好? 金秋:“……” 郡主一个人吃了一条鱼,两只鸡,一碗米饭,两碗凉拌菜,一碗桂花鱼翅,还有佛跳墙……这还少,那什么叫多? 再来一桌吗? 郑富友说完又看了看小二,“小二,听到没有,这是我兄弟,下次记我账上。” 小二连连点头,“记下了,记下了,公子可还有吩咐?” 郑富友摆了摆手,虞晚叫住了小二,“对不起了小二哥,麻烦你再给送杯蜂蜜水来。” “没事,没事,你稍等。”说完,小二就加快脚步,噔噔噔几下就到了楼下。 虞晚想着可怜见的,一个健健康康,稳稳重重的小二,三两句话就被郑富友使唤得团团转,你瞅,都练出了飞毛腿了,这小马达,绝对是最大码了。 郑富友喝了蜂蜜水就清醒了许多了,至少不会把虞晚叫成虞兄了。 “你是?”郑富友一脸疑惑。 虞晚揶揄道:“富友兄,你又忘了?我是虞兄啊。” 也许是虞晚眼中的笑意太甚,郑富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更红了,“对不住,对不住,我有点喝多了。” 虞晚提醒道:“下次不能再这么喝了,容易酒精中毒的,严重的会直接把人送走。” 看着虞晚一脸正色,郑富友立马认错,“我知道了,虞大夫,下次不会了。” 虞晚诧异,“你认得我?” “嘿嘿嘿,这,谁不认识虞大夫啊,你救治的病人多,可能不记得了,你还救过我呢。”郑富友又挠了挠头,满是局促。 郑富友看了看虞晚的雅间,“虞大夫,你也来吃饭啊,嘿嘿嘿,今天这顿我请,早就想请虞大夫你吃顿饭了,不曾想虞大夫你太忙了,总是遇不到,今天可不就巧了吗。” 郑富友说着又开始四处张望,“这小二呢,怎么不见了?” 虞晚指了指他的雅间,“送你朋友回家了,而且,我这边饭钱你已经付过了。” 他一脸诧异,“付过了?我怎么没有印象?”他又开始挠头了。 虞晚开始替他的头发担忧,这会不会还不到中年就秃呀? 虞晚无奈道:“你喝醉了,还醉得不轻。” “不可能,我可是千杯不醉。”郑富友摆了摆手不相信。 “你跟朋友出来每次都是他们先倒下的?”虞晚问道。 郑富友一脸骄傲,“那必须的,这就是那什么……”他顿了顿,又开始挠头了。 虞晚担心他的头发,就替他说了,“是众人皆醉我独醒是吧?” 他如梦初醒般,“对对对,就是众人皆醉我独醒。我爹还总是说我不懂诗,我这可会一句了。”说到最后还挺骄傲的。 虞晚道:“废话,大家都醉了谁来买单?” 听到这别具一格回答的郑富友愣住了,恍然大悟难怪每次都是我掏钱。 他看了虞晚一眼,“虞大夫,你说的对。” 自此以后郑富友跟朋友喝酒都是一杯酒就第一个倒下,从此就有了一个称号“一杯倒”。 每次倒下都嘴角上扬,嘿,我真是个小机灵 第33章 剖腹 春将落幕,盛夏将至! 清晨的大街上,行人如蚁,密密麻麻。 虞晚慢悠悠的走着,看着行人来来往往,一晃眼,已是七年! 七年了,这个地方,真的是从陌生到熟悉。 虞晚刚走不远,只听见马蹄声从长街尽头传来。 不出片刻便来到虞晚身旁,来人赶着马车,一勒马缰,翻身下地,拱手道:“是有间药铺的虞大夫吗?” 虞晚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来人,脸上满是疑惑:这谁呀? 222:“不认识!” 虞晚翻了个白眼,又没问你。 “正是,不知你有何事?” 听到虞晚说是,他大喘了口气,待气息喘匀道:“我乃东市常乐坊李家的护卫,我家少奶奶难产,听闻虞大夫医术高超,我家老爷特命我来请虞大夫回去,替我家少奶奶接生。” 虞晚诧异,这东市都是有钱人,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自己信任的大夫,所以虞晚一般不怎么去东市。 虞晚闻道:“什么时候开始生的?” 男子立马道:“前天晚上亥时(21-23点)便开始叫唤了。” 听到这个回答虞晚蹙眉,已经是一天一夜了,看来情况不怎么好。“可有请过大夫跟稳婆?” 男子没有回答,着急道:“虞大夫,赶紧的吧,有什么我们路上说,我怕耽搁下去我家少奶奶就不太好了。” 男子没等虞晚说话,直接拉着她到提前准备好的马车前,“虞大夫,你坐好了!” 马车一路颠簸,两旁的铺子缓缓倒退,一柱香时间便到东市。 不得不说,这东市确实比西市繁华多了。刚到常乐坊,便听到路上行人议论纷纷。 “听说这李家少奶奶难产,已经生了一天一夜了,还没生出来,那叫声,啧啧,你是没听到,大半夜的吓死个人哩。” “怎么没听到,传得老远了。” “是啊是啊,昨晚都没睡好,这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你说这李家不会是做了缺德事吧?这孩子怎么都生不出来啊。” “这谁知道哩,这李家人最是不要脸的哩,难缠得很,你看看那门口一溜的大夫跟稳婆,脸上都带彩呢。” 众人伸出头,往里看,大门敞开,庭院内站着一溜灰头土脸的人。 “就是,就是,绝对就是被他家那老妖婆打的,谁敢上他家啊。上次那大夫去他家诊脉就是被打着出来的。” 男子下车驱赶人群,“散开,散开,都没事做了,都聚在这干嘛,一会儿我家老夫人可就要出来了。” 一听到老夫人要出来,看热闹的妇人纷纷离开。 周宛清混在人群中,目光炯炯盯着马车,直到看着虞晚进了李府,方才离去。 周宛清面目狰狞,最后的赢家,只会是她,也只能是她! 谁也不能阻挡她成为皇帝的女人,她要成为一国之母,她将来的儿子将会是太子,她将会是太后,这将是无上的尊荣。 周宛清神色疯狂,浑身发抖,脸上表情变化莫测。 要说虞晚名声有多响亮,那倒不至于,这户人家能找到虞晚,还要多亏了周宛清的推波助澜。 周宛清也是偶然路过这儿,得知这一户人家的儿媳妇难产,生了一天一夜,她跟稳婆打听过了,说是胎位不正,八九不离十,要一尸两命。 想到虞晚靠着她爷爷,天天在外招摇撞骗,既然你那么喜欢装,那么喜欢救人,那么今天,我就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救得了她了。 如果虞晚知道周宛清说她招摇撞骗估计会直呼冤枉:我没有招摇撞骗,我那都是真材实料! 救不了,那么今后你虞晚将身败名裂,我今天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周宛清打听过了,这户人家有点小钱,平时就是特别难缠,得理不饶人的那种。 虞晚,我看你这次该如何全身而退。 刚走到门内的虞晚感到后背一阵寒凉,她摸了摸手臂默默的跟222交流。 “狗子,我刚刚后背一阵寒凉,我觉得有贱人要害我。” 222翻了个白眼,“谁会害你啊,这么不自量力?” 虞晚强迫道:“我说真的,你替我看看四周,有没有可疑的人?” 222认认真真的看了一圈,这附近都是些妇人,“我看了,没有。” 虞晚嘀咕,“不可能啊,难道是我感觉错了?” 222无语了! 立马在系统界面问道:“我的宿主有被害妄想症该怎么破?挺急的,加速!” 庭院里站着四个大夫,五个稳婆,跟外面的妇人所八卦的一样。 几人颇为狼狈,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挠痕,衣服皱皱巴巴的,稳婆更惨不忍睹,头发乱得像鸡窝,衣服松松垮垮的,几人抽抽搭搭的,这脸上就更不容直视了。 推开门,一阵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还带着血腥味跟腥味。 “狗子,扫描一下。” 虞晚看了一眼产妇的情况,不太好,胎儿营养过剩,个头太大,胎位不正,再加上生产时间过长,羊水流尽,再这么下去,还真就是一尸两命了。 222拍了拍光屏,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虞晚:“狗子你干嘛?” “宿主,不是你说的吗,下次出声前要先发出声音,我这是在严格的按宿主要求来的。”222委屈。 “发现了什么?” 222正色道:“宿主,孩子缺氧了,要尽快剖腹。” 虞晚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虞晚刚打开门,李家人就都走上前来,把虞晚围了个严实,七嘴八舌的。 “虞大夫,我儿媳妇怎么样了?” “虞大夫,我媳妇怎么样了?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虞大夫……” 虞晚抬起手来,五指一握,“收!” 李家众人安静下来,看着虞晚。 “你们家谁做主,我要单独跟他谈。” 李老夫人走了出来,“虞大夫,这边借一步说话。” 到了耳房,李老夫人叹了口气,“虞大夫,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是不是,是不是……” 说着说着李老夫人哽咽了起来,“我那儿媳不好了?” 看着李老夫人摇摇欲坠的,虞晚赶紧扶住她,“李老夫人,你别急,你听我说,你儿媳妇的情况确实不太好,现在出现了营养过剩导致胎儿过大,胎位不正,再加上生产时间过长,羊水流尽等等一系列问题,最重要的是胎儿现在已经开始窒息了,如果不抓紧把孩子剖出来,那将会一尸两命。”衛鯹尛说 李老夫人愣住了,“剖出来的话,那大人跟孩子……” “有八成几率都能活。”虞晚回道。 “没其他办法了吗?”李老夫人抹了抹眼泪。其实她也不知道什么叫剖出来,但是听名字就知道很危险。 虞晚摇了摇头,“只有这个办法了,再不抓紧,孩子也要保不住了。” 李老夫人绝望道:“那就…剖吧。” “我需要一间干净屋子,没有太多东西的。”虞晚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第34章 但凡我有手都用不着你上 222:“宿主,你要一个人完成手术吗?” 虞晚头也不抬,开始做准备工作,“不然呢,现在也来不及回去找凛冬了,如果让他们进来帮忙,你觉得能行?” 222还真就认真想了想,来个稳婆或者大夫,进来一看,孕妇肚子被剖开了,那不得吓死,说不定还会指责你在杀人。 222打了个寒颤,“好像不能,他们只能帮倒忙。” “那不就是了嘛,再说了,我不是还有你吗?你那么厉害,记得帮我监测她们的生命体征。”虞晚说的轻松,其实她心里远没有表面那么轻松,反而有点紧张。 一个人,在这个环境下完成一台剖宫产手术那是非常难的。但是现在,分娩时间过长,胎儿过大,现在又出现分娩期急性胎儿窘迫,这会危急到胎儿生命安全,所以必须立马进行剖宫产。 一刻也不敢耽搁,虞晚穿上手术衣,戴上无菌手套,头发一扎,神情严肃。 “狗子,我要开始了,你监测好胎心。” 222这时也不再嘻嘻哈哈的,声音严肃,“知道了,宿主!” 她们都知道这个手术的难度在哪,所以都格外认真,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手术灯的余光落在少女身上,222觉得这一刻的宿主真的很耀眼,风华万千,光彩夺目。 少女心无旁骛,神情严肃,“狗子,现在确认胎心状态?” 222:“一切正常!” 听到胎儿状态正常,虞晚用力把李少夫人翻过去,侧卧,虞晚伸出了手,“狗子,麻药。” 虞晚话刚说完,手上就出现了一支麻药,她深吸一口气,拿着麻药的手在微微颤抖,不断在做心理暗示,虞晚,你可以的,你可是医学世家传人,一个人做手术也不是没有过,别紧张,别紧张。 幸亏李少夫人晕了过去,不然,还真不敢保证这手术的正常进行。 “可是宿主,你的手在颤抖。”222在拆台。 这一刻虞晚是真的有了把222拖出来打一顿的想法,还特别的强烈。 “你能不能别出声!”虞晚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句。 “哦!”222委屈巴巴的。 “第一步听胎心,确认胎儿的状态,现在是第二步进行腰骶和硬膜外联合麻醉。”虞晚一边念着步骤一边麻醉。 看着虞晚迅速回到状态,222觉得不枉刚刚挨得那一顿吼。 222:“宿主,血压下降到60了。” 虞晚不慌不忙,经过刚刚222的插科打诨,紧张的心情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你再听一听胎心,确认胎儿状态。” “可以正常手术。” 听到可以继续,虞晚松了口气,这孩子的生命力是真的很顽强。 她不再犹豫,开始消毒,铺上手术巾。迈出了这一步后,虞晚仿佛换了个人,自信满满,再无刚刚的局促不安。 虞晚在心里默默念着,“下面是,切腹壁,先切开表层皮肤,然后是皮下组织,筋膜,分离肌肉,切开腹膜。” “擦汗。”虞晚突然出声。 222小声嘀咕,“宿主,我办不到啊。”你可真是难为我一个系统了,但凡我要长手了,我就自己上了。 虞晚顿了顿,叹了口气,忘了没有助手,下次,下次一定要把凛冬带在身边。 最后222还是给了虞晚一个帕子,胡乱擦了擦汗。 下一步很重要,虞晚,你别慌,别慌,你行的。 虞晚深深的吸了口气,下刀,打开子宫膀胱腹膜反折,用手轻轻往下推膀胱,露出子宫下段,切开子宫。 “狗子,吸取羊水,这个你总能做了吧?” 都到了这一步了,虞晚的心情轻松了许多,222没说话,老老实实干活,这时候开腔,绝对要挨骂。 虞晚取出了孩子,感受了一下重量,大概在3.5到4公斤之间,轻轻拍了他屁股一巴掌,婴儿就哇哇的哭了起来,声音洪亮。 虞晚将孩子放到一旁准备好的小裹被上,“狗子,检查一下孩子。” 虞晚取出胎盘,认真的检查了一下,胎盘胎膜都很完整,她看得十分认真,生怕遗漏了什么。 接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清理完宫腔,盆腔,缝合,一气呵成。 “狗子,孩子情况怎么样?” 222:“体温正常” “呼吸、哭声、反应,四肢活动都良好。” “无明显畸形。” “心肺功能正常。” “肤色正常,无黄疸。” “头围正常。” “身长正常。” “听力正常。” 听着222一个个正常报出来,虞晚总算松了口气。 30分钟的手术,她一个人用了一个半小时,母子平安,虞晚想想都觉得开心。 这时,躺在床上的李少夫人醒了过来,刚睁开眼,朦朦胧胧间,看到虞晚抱着孩子,忍不住挣扎起身,“啊!” 听到声音,虞晚赶紧把孩子抱过来,“你别动,你现在还不能动,孩子在这里。” 虞晚把孩子轻轻的放在她旁边,“谢谢虞大夫救了我们娘俩儿的命。” 李少夫人虽然昏迷了,但模模糊糊的还是知道家里人给她找了个大夫的。 看着孩子好好的,李少夫人总算松了口气,她刚刚都以为要生不出来了。 这时她才想起来问,“虞大夫,我这身体没事吧?”李少夫人情绪有点低落,肚子上被划了这么一刀,应该没多长时间了吧,都不能好好的陪陪孩子,不能陪他长大,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别哭啊,这时候可不能哭,对眼睛不好,而且你别担心,你的身体没什么事的,现在药效刚过所以你才会感到疼痛,再躺三个时辰,感觉不怎么痛了,就要下床来走走,慢慢的走,千万别一直躺在床上,不然不利于伤口愈合,要多活动。”虞晚替她检查了一下伤口,还好没出血。 李少夫人哭了一半,眼泪挂在脸上,她感到不可思议,这肚子上划拉了这么大个口子,竟然没事? 她都做好了保孩子的准备了,现在不用死了。她满是好奇的把衣服掀起来,看了看伤口。 “虞大夫,你真厉害!”李少夫人两眼亮晶晶的。 虞晚感到好笑,这李少夫人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这没什么的……” 虞晚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的人砰砰敲门。 “虞大夫,虞大夫,里面怎么样了?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刚刚听到孩子的哭声时李少爷李长生就想进来了,只不过被李老夫人拦住了。进门前,虞晚跟老夫人说了,她没开门千万别进来,被打扰就不好了。 直到听到了媳妇儿的声音,李长生便再也忍不住了。 第35章 媒婆痣 虞晚刚打开门,几人看到虞晚穿着手术服的模样都愣住了,“虞大夫,你这衣服怎会如此怪异?”李老夫人疑惑。 虞晚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手术服,心里暗道,糟了,面上不动声色,笑了笑,解释道:“这衣服是避免产妇跟孩子接触到灰尘这些,容易感染。” 李家几人一副恍然大悟! 李长生便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悠悠,你怎么样?我们不生了,不生了,早知道你这么受罪,我们就不要这个孩子了。” 李长生声音哽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话说的急,还冒了两个鼻涕泡出来。 这一幕直接把李少夫人程子悠给逗笑了,轻轻拍了李长生一下,“你说什么呢,你看看,这是我们儿子,多可爱啊!” 李长生没听到媳妇儿说自己没事,他已经脑补了一大堆画面,“呜呜呜,媳妇儿,你走了我怎么办啊?你不要留我一个人啊,你为什么要保孩子啊,我宁愿保你的。” 看到李长生连孩子都没看,程子悠怒了,“你什么意思,李长生你个没良心的,我刚替你生完孩子,你连孩子都不看一眼,你还咒我死,你是想我死了好重新娶一个是不是?好啊你李长生,我总算是看清你了,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呃……”哭到一半被骂了的李长生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擦了擦鼻涕眼泪,“虞大夫,我媳妇儿没事了吧?” 虞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什么事,好好养着,以后还是可以再生的。” 听到虞晚说没事,他总算放心了,“养,养,一定好好养,我听人说农家养的鸡最补了,我让人给我媳妇儿炖,加点人参,咱们天天喝。”李长生笑得见牙不见眼,像个二傻子,程子悠简直没眼看。 “你当养猪呢,还天天喝。”程子悠笑骂了他一句,想想又不对,怎么把自己骂了,气得给了李长生一个眼刀。 看到媳妇儿给自己抛媚眼,李长生嘿嘿的乐了起来。 又看向虞晚,“虞大夫,我这情况跟人不一样,这月子是不是要注意些什么?麻烦你给我说说。” 李长生像是才反应过来,“对对对,你瞧我,把虞大夫给忘了,虞大夫,你给说说需要注意些什么。” 虞晚轻轻笑了笑,其实这家人还挺好的,并没有像外面那些人说的那样,还-挺可爱的。 “还真有特别需要注意的,你们也知道她是剖腹取子,所以跟一般人不一样,她现在还不能下床,至少还要躺三个时辰,所以你们可以给她按按腿。” “她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得两个时辰后才能吃,先给她熬点粥吧,一会儿可以喝。” “饮食以清淡为主,避免油腻,避免吃容易胀气的食物,四天后就可以正常吃喝了,可以吃点蛋啊,肉啊,鱼啊的,蔬菜也要多吃,但是不能过度大补,对病人不好。” 看虞晚还有要说下去的意思,李长生赶紧招手叫人拿了纸币过来记下。 “我这几天还会过来看她的恢复情况的,你不用太担心,还有她这个尿管,她现在还不能自己排,所以你们要特别注意这个管子是否通畅。” “她这个伤疤恢复期可能会有痒的情况,所以要忍住了,千万不能抓,也不要碰水。”说完虞晚翻了翻包,“狗子给我点止疼药。” “这个是止疼的,一会儿吃两片,过两天不疼了就不用吃了。” 李长生接过药看了看,“虞大夫,你这药怎么跟别人的不一样啊?” 虞晚解释道:“我这药可以直接吃,不需要再煎药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也可以给你开药方,你到药店去抓来煎。” “不用,不用,虞大夫的药总归是最好的。”李长生赶紧把药收起来,“媳妇儿,你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很疼,我们吃颗药吧。” 程子悠把头歪开,“我现在还好,一会儿再吃吧,你赶紧让人给虞大夫找身衣服,洗洗,让人去备膳,虞大夫忙了一个时辰了,肯定都饿坏了。” “就是,你赶紧走,别在这杵着,我看看我的大孙子哟,哎哟哎哟,可真可爱,长得也结实,像长生小时候。”被说小时候长得结实的李长生被他娘一巴掌推到半边。 李老夫人现在看他委实碍眼得很,霸占着儿媳妇,害她看不到大孙子。 李老爷也稀罕得很,跟着李老夫人一起喔喔的逗孙子。 “虞大夫,我这孙子没啥问题吧?”李老夫人一边逗孙子一边问。 虞晚笑了笑,“没问题,健康得很,这小家伙生命可真顽强,以后一定是个性格坚毅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没问题李老夫人就放心了,“那我这儿媳妇呢?她今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啊?” 李老夫人看着程子悠这肚子上包扎着,也不知道割成什么样了,满脸心疼,直呼闺女受罪了。 看她这个样子,虞晚还以为李长生是捡来的,程子悠才是亲闺女。 “没什么事,就是恢复的慢一点,慢慢养着,以后想生还是可以的。” “那就好,那就好。这几天就麻烦虞大夫了,这-我们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如何处理,还好请到虞大夫了,不然今天可就难说了。” 想到今天的情况,李老夫人一阵后怕,请了几个大夫跟稳婆都说不行了,大人小孩都保不住,气的李老夫人挠了他们两把,本事不行,嘴巴还臭,还不是看他们家有钱,平时看点小疼小病的,总是漫天要价,效果还不好,他们家有钱,但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虞晚笑了笑,不经意的问道:“也是你们运气好,我刚好从金满楼出来,你们再晚点可就找不到我了,我经常到处溜达。” “是啊,是啊,幸亏那姑娘告诉我们,说虞大夫在金满楼吃饭,我就让人赶紧去请。”李老夫人也是一脸后怕。 “我都还不知道,是我哪个朋友告诉你们的,我朋友知道我会点医术,总是到处瞎嚷嚷,我都告诉她了,我就会点毛毛雨,她到处传要是误了别人就不好了。”虞晚装不在意。 “呀,她是虞大夫你的朋友啊,我们都不知道,早知道就留着在这用膳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长得挺好看的,就是嘴角有颗小痣。”李老夫人还满是遗憾,不曾留住那姑娘。 嘴角有痣? 那不就是周宛清了吗,原来周宛清还挺上赶着讨好虞晚的,虞晚受宠,她就想着可以让虞晚帮帮忙,让她进宫,所以平时虞晚看不上她,对她嘲笑两句,她都可以忍了。 可是,那次虞晚还笑她,说她嘴边这颗痣是媒婆痣,还逗她说可以取痣,问她要不要帮忙,最后两人在桥头打了一架,当然,最后结果以周宛清被虞晚丢到河里结束。衛鯹尛说 她们俩的仇也就就此结下。 第36章 礼尚往来 当时虞晚是真的想帮她取痣来着,哪知她一心以为虞晚在嘲笑她,从小到大,碍于她的身份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只有虞晚,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 虞晚一边换衣服,一边想着,这周宛清动作很快啊,这才几天就整出了这么个幺蛾子。 虞晚轻轻的哼了一声,周宛清啊周宛清,这可是你先招惹的我,我劝过你了,不要来招惹我,可是你不听啊,那你可别怪我咯,毕竟,我最是喜欢礼尚往来了,嘻嘻! 虞晚暗自庆幸,幸好我是真材实料,但凡换个人来,谁能救得下这母子俩,这家人看着还挺好,但那是在虞晚救了她们母子的情况下,如若是救不了…… 那真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虞晚换了衣服,一直等到三个时辰后,程子悠吃了东西,下床慢走过后,又交代了几句产妇夜里需要人照顾,有何异常到有间药铺找她后,方才坐着李家安排的马车离去。 …… “富贵,把虞大夫安全送到家了?”车夫刚回来就被李老爷叫来问话。 车夫富贵弯腰行了一礼,“回老爷,不曾到家。” “嗯?不是让你把虞大夫送到家吗?”李老爷听到没有把虞晚送到家,‘砰’的一声,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吓得富贵立马跪在地上,“老爷,不是奴才不想送,是那地方奴才进不去啊。” 听到富贵说进不去,一下子勾起了李老爷的好奇,“你跟我说说,到底什么地方?不会是……”李老爷指了指皇城的方向。 富贵点了点头,表示就是皇城。 “你好好跟我说说,从出门开始。”李老爷坐直了身体。 “虞大夫上车后只跟我说到承天门街,一路上…………奴才到了朱雀门后便不能进了,虞大夫在朱雀门下的车,奴才亲眼看到她进了朱雀门的。”富贵一五一十的开始交代。 “等等,你是说她下车后直接进的朱雀门,不曾停顿,不曾出示鱼符,什么都没做就进去了?”李老爷突然提高了声音,吓得富贵身体轻轻抖了抖。 “是的,不曾停顿,不过奴才看到朱雀门守卫向她行礼了。” 李老爷挥了挥手,富贵就退下了。 李老爷若有所思,眼睛眯了眯,右手食指与大拇指无意识的开始搓了起来。 一看到这个动作,李老夫人就知道李老爷子在思考,“怎么了?老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李老爷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会医术,还姓虞,住在皇城内,城门守卫对她行礼,你想想符合这所有条件的人都有谁?” 李老夫人想都没想,“还能有谁,住在皇城内,会医术,还姓虞的也就只有……”二人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宣平郡主。 随后李老夫人又出声否定了,“不可能,传言不是说宣平郡主每天吃喝玩乐,琴棋书画无一精通……”李老夫人话还未说完,就被李老爷打断了。 “怎么不可能,你也说了那是传言,传言可信么?再说了传言说琴棋书画无一精通,却又没说不懂医术。” 李老夫人哑言! “那…这可怎么办?明天她还要来替悠悠看诊。” 李老爷想了想道:“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既然她没报出身份,说明她不想人知道,那我们就当作不知道,明天你对她客气点,可不许再把你那泼妇行为拿出来了,还有…” 李老爷顿了顿,“多给点银子,这一次确实多亏了虞大夫,这剖腹取子,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想来难度很大,还有,家里的人都给我管好了,切不可在外乱传。要是给虞大夫带来麻烦,我可饶不了你。” “咱们昨天着急忙慌的去请了虞大夫,根本来不及思考,我猜昨天那个女子应该不是虞大夫朋友,让我们去请她,可能是存了要害她的心。” 李老夫人瞪大了眼睛,“害她?怎么会?” 李老爷瞪了她一眼,“你个无知妇人,如果虞大夫就是宣平郡主,传言说宣平郡主是纨绔子弟,什么都不会,只会捉鱼摸虾,那这人让我们把宣平郡主请来,安的什么心。” “假如郡主不会医术,到时悠悠母子俩有个好歹,按你的脾气你能饶过她?这人分明就是在害郡主,不曾想,郡主医术高超,让她的计谋落了空。” 李老爷自顾自的说,根本没发现李老夫人的神情,待他说完,感觉耳边凉飕飕的,转过头一看,不好,母老虎要发飙了。 李老爷拔腿就跑,不曾想被李老夫人揪住了耳朵,“你跑,你倒是跑啊!我告诉你,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哎哟,哎哟,疼疼疼,你倒是放开啊,你不放开我怎么跑?”想来是许久不曾感受到李老夫人爱的教育,李老爷有点飘了。 “还敢顶嘴?你说,你刚刚说谁脾气不好呢?”李老夫人个头比较小,揪着李老爷的耳朵有点吃力,只见她右脚踩在凳子上,左手叉腰,右手揪着李老爷耳朵。 “夫人,夫人,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是我脾气不好,是我的不好,夫人最是温柔贤淑了。”李老爷一边叫唤连连,一边朝着管家使眼色。 管家很识趣的就走了出去,把所有侍女小斯都赶到了别的院子。 侍女小斯低下头,默默的走了出去,显然,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大事上李老爷说的算,家里的事还得李老夫人说了算,李老爷就是那种天天拔老虎须的人,明明怕的要死,却每次都要去惹老夫人。 而回到府里的虞晚根本不知道,这李老爷跟李老夫人已经把她的身份猜得透透的了。 不过即使猜到了,估计虞晚也不会在乎,毕竟出来行医多年,她从不曾遮掩过身份,却也没有被认出来过。 毕竟传言摆在那,宣平郡主纨绔子弟,谁相信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其实已行医多年呢。 谁又会把西市的虞大夫跟宣平郡主联想到一起呢?没有人! 第37章 夜黑风高,套麻袋 子时。(23:00——1:00) 夜悄然,寒意来袭! 月亮被一层层乌云遮住,满天乌云,不见一颗繁星。 夜黑风高夜,正是套麻袋时。 虞晚找了一套夜行衣,又拿了一块黑色面巾,把头包住,只留下两只眼睛。 虞晚悄无声息的出了虞府,根据222给的路线,朝着周丞相府而去。 也许是老天也在帮虞晚,虞晚到时,丞相府侍卫正在换班。 这是今晚出行的好兆头,此行必定马到功成! 漆黑的夜里,看不清任何东西,夜里静悄悄的,只余下虫鸣声。 有222的加持,虞晚动作越发的快,翻过高墙,掠过屋檐,越过重重阻碍。 一路上不停的有侍卫走过,凭着222给的路线,虞晚完美的错过了侍卫,长驱直入,来到周宛清的闺房前。 “狗子,干得漂亮!”虞晚夸道。 222:“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有性别吗你,还哥?说不定是姐呢。”虞晚说着说着忍不住无声的笑了笑,努力憋住声音。 “宿主,别说了,他们要换班了。”222提醒道。 虞晚一个悄然落地,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再一个转身,眨眼间就躲到了假山后。 看着两队人换班,分别朝两边去时,虞晚一个翻滚,直接滚到了门口,轻轻的推开了门,如同猫咪一般,悄无声息的溜了进去。 仅仅一眨眼的功夫,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曾犹豫就完成了。 多亏了222给了路标,可以更快的避开巡逻侍卫,虞晚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响动,确定了没人后,“狗子,你再看看,人走远了没有?” “走远了,走远了,赶紧的,干完收工了。”222有点不高兴,大晚上不睡觉,出来吹冷风,换谁都会不高兴。 充分利用222带来的便利,虞晚嘴角忍不住上扬,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赞,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看着眼前的屋子,虞晚忍不住发出了声音,“啧啧,这丞相可真有钱,看看,这么大颗夜明珠,就放在这给周宛清做装饰。” 夜明珠在黑夜里发着柔柔的光,让屋里的一切变得清晰可视。 外间有个侍女在打地铺,虞晚指了指侍女,“狗子,迷药。” 222麻利的给了瓶药,虞晚取了个帕子,捂住侍女的嘴巴鼻子,没一会儿,就睡得死死的。 越往里走,越奢华,在周宛清床榻前还有一个侍女,虞晚还是直接干净利落的捂住嘴,迷晕。 最后看到睡在床上的周宛清时,虞晚轻嗤一声,看不出来啊,平时装的知书达礼,温良贤淑,睡觉姿势却如此豪迈。 虞晚二话不说直接拿了帕子捂住她的嘴,迷晕。 夜黑风高,烛火摇曳!四周一片寂静。 终于安全了! 虞晚坐在桌前,右手杵着下巴,认真的想着,该送周宛清什么礼物呢? 目光掠过屋里的摆设,玉器,珍珠,首饰再到桌子上的茶壶,虞晚眼睛一亮,有了,嘿嘿嘿! 虞晚提起茶壶,往床边走去,边走边嘿嘿嘿的笑,吓得222汗毛都竖了起来。 “宿、宿主,你不会是想……” 像是为了证明222的猜想似的,茶壶慢慢倾斜,茶水全倒在了床上。 222:“……” “狗子,记号笔给我一支,防水的那种。”虞晚倒完了水,把茶壶放回原位,拍了拍手。 “你幼不幼稚!”222嘴里吐槽着,速度却不慢。 “把媒婆痣加粗,加大,嘿嘿嘿,再来只可爱的小乌龟。”虞晚嘴里念念叨叨的。 乌龟之大,一张脸放不下! 收笔,放入包里,完事! 虞晚看了看成品,颇为满意。 “你这叫什么礼?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222颇为嫌弃。 虞晚毫不在意,“你懂什么,这个会成为她一辈子的阴影,你想想,如果你醒来,发现你尿床了,脸上还被画得乱七八糟,衣服松松垮垮,你会怎么想?” 一想到明早周宛清起床时的表情,虞晚就乐不可支,整天一副假清高,我就让你破防,让明早的尖叫声划破长空。 222打了个寒颤,幸亏我就是个统子。 虞晚从随身包里拿出来一个麻袋,开始搂,摆件,器具这些不能拿,太大件了,占地方,还是拿点不显眼又比较值钱的,比如…… 周宛清枕头底下的银票,匣子里的银子,玉石,珠宝。 嘿,发财了,发财了!虞晚一边装一边抱怨,“你不是系统吗?为什么不能储存?害的我只能拿这些,你看看那些大件的,但凡拿出去一个,够吃大半年了。” 222无语! “我就是个系统,不是空间,不是空间,你搞搞清楚,我们体系不一样的。” “哦,”虞晚语气平平,“你连个空间都不如,人家多能装,你呢,跟你拿个东西还要扣生命值,呵,抠门。” 222炸毛,“我们都不是一个体系,这功能自然不一样,它能装东西,我还能说话,续命呢。” 虞晚叹了口气,“说白了,你就是会聊天呗!” 222咬牙切齿,“你重点是不是搞错了,我的主要功能是续命,续命。” “还有,宿主,你确定一会儿你出去时不需要我了?”222突然就淡定了,语气幽幽的。 虞晚顿了顿,一本正经,当作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语气自然,“来,狗子,给个宝库的路线。” “哦,我没有!我只是个会聊天,没什么用,连东西都不能装的系统,哪里有什么路线,我没有。”222说道。 虞晚挑眉,这种时候该怂就得怂,要什么骨气啊。 嘿,这小东西还记仇了,“谁说的,你看看你,既能续命又能聊天,还能侦查敌人,又能扫描病毒,你这么全能,怎么会是没用呢?” 222傲娇,“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么多技能呢,我一直以来,还以为你觉得我没用呢。” 虞晚干咳了两声,“怎么会呢,你看看你的作用多大啊,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技能啊。” 222:“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虞晚心里一百个mmp,然而现实却是她举着双手发誓,“我保证,我说的都是心里话,狗子,你就是统子界最牛逼的存在,你就是统子界的天花板。” 第38章 借点钱花花 “哼,这还差不多,赶紧的,走了。”222一脸满足,(^^)。 循着路线,越靠近库房巡逻侍卫越多,虞晚暗自嘀咕,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告诉小偷,这里有很多钱,快来偷啊! 越靠近侍卫越多,几乎到了十步一岗,这得多有钱啊,才会放这么多人。 222翻了个白眼,“你的重点不应该是这里放这么多人,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虞晚反应慢半拍,“对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感兴趣了。”发现别人秘密什么的,可比吃瓜有意思多了。 222看着虞晚一个闪身,来到窗户前,“有门不走,干嘛走窗户?” “你傻啊,有窗户走什么门,再说了,你见过哪个偷东西走正门的?” 222一思索,好像很有道理,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刚刚在周宛清屋子里的时候,虞晚还在感叹,这周丞相是真疼她,给她那么大的夜明珠做装饰,现在看到库房的这颗,虞晚觉得,有点爱,但不多! 你瞅瞅,周宛清屋子里那颗顶多鸽子蛋大小,但这颗,可是足足有鹅蛋大小,你说这怎么比。 “啧啧真有钱!”虞晚砸吧砸吧嘴。 一个丞相,他那俸禄顶天了也就三五千两,估计连周宛清都养不活,更不要说这一大屋子的人了。 这一屋子的宝物,估计舅舅的国库都没有这么多,呸,这贪官,肯定没少搜刮民脂民膏。 这样一来,虞晚偷得更加心安理得了。 虞晚一边吐槽,一边装,找着值钱的装,她叹了口气,唉,早知道就再带一个口袋了,刚好可以挑一担。 222:“有的偷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 这话虞晚就不爱听了,“这怎么能叫偷呢,我这叫借,借懂不懂?这借跟偷可是两回事儿,你可别混淆了。” “既然是借,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还?”222把借字重重的读了出来。 虞晚摸了摸鼻子,“这个,等我手头宽裕了,自然就来还了。” 虞晚:还什么还,我可没打算还啊! 222:“那你预计什么时候手头会宽裕?” 虞晚一脸理直气壮,“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有了不就还了嘛,又没说不还。” 222:“……”你这不还是偷吗? 无语了╯﹏╰! 虞晚装了满满一袋,随后又一件件拿出来。 222好奇道:“怎么又给拿出来了?” 虞晚动作一顿,“我想了想还是给他留点,先借这么多,下次没了,再来。” 主要是因为她刚刚试了试,拎不动! 222:你是不是飘了?银子你都不要了。 虞晚十分心痛,“太重了,没有银票面额大,而且还重,占地方。” 装好了要带走的东西,虞晚在屋里,里里外外找了一圈,硬是没看到有什么是值得周丞相大费周章安排这么多人看守的东西。 莫非,是有密室?暗格? 虞晚挨个转花瓶,桌子,凡是看着像机关的她都摸了个遍,还是没有。 虞晚不死心,又开始敲墙壁,看看有没有哪块是空心的,敲得手指关节都秃噜皮了,也没找到。 那么…… 这老狐狸不会是在祸水东引吧?所以东西根本不在这? 虞晚摇了摇头,不管了,得走了,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虞晚背起麻袋,回头看着满屋子的银子,心痛得无法呼吸,算了,算了,先收点利息,希望周宛清再给我找点事,也好再来一次,搬空它!! 目的达到,虞晚没有再留恋,背着麻袋,从窗户跳出去,再把窗关好,擦掉脚印,恢复成没人来过的样子。 虞晚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通过222又找了条最隐蔽又近的路线。 从仓库出来,穿过长长的走廊。跳过花台,掠过荷花池,越过屋檐,终于来到外墙。 就算离走出去只有一墙之隔,虞晚仍然没有放松警惕,如果没有222,可以说,这丞相府是真的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虞晚飞身而起,落于墙头,再转身,拉绳子,绳子另一端系着麻袋,虞晚费力的拉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墙头,累得气喘吁吁。 “赶紧走啊,还磨蹭什么?”222不耐烦的催促道。 “呼,呼,你急什么,你让我歇一会儿,不然待会儿被发现了怎么跑?”虞晚说道。 就在虞晚偷偷摸摸,蹑手蹑脚,翻出丞相府时,不远处的树上有两人,把这一切尽收于眼底。 同样一袭黑色夜行衣打扮的沈筠站在树上,目光掠过四周,视线停留在不远处,正在围墙上拉麻袋的女子身上,少年扬了扬眉,笑意泛泛。 瞧见沈筠脸上的笑意,江离顺着视线看去,眼里满是惊讶“将军,那女子好像是宣平郡主?” 沈筠点头,“嗯,是她!” “宣平郡主去丞相府干嘛?好像还背着一袋东西。”江离不解,而且距离太远,看不太清,只能看个大概。 沈筠笑了笑,“我听说白天的时候东市李家请了她去接生。” 江离疑惑,“东市的人大多是富贵人家,都有自己的大夫,怎么会去请宣平郡主呢?” 江离自小就跟在沈筠身边,沈筠的事也是知道的七七八八,自然也知道虞晚医术高超之事。 “给这户人家推荐郡主的人好像是周二小姐。”沈筠漫不经心道。 江离懂了,“哦,”尾音拉的长长的,“我懂了,所以今晚郡主是来还礼的。” 沈筠略微垂眉,再抬头时,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嗯,她很有礼貌,擅长礼尚往来,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从不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一套。” 少年轻笑出声,“明天,可就热闹了!” “将军,她怎么还坐下了?”江离惊呼出声。 “你看那麻袋,装了不少东西,估计值不少钱。” 江离想,这宣平郡主胆子可真大,不赶紧走,还歇下了。 “将军,这丞相府围得跟铁桶一般,就连我,也不敢保证能像郡主这样来去自如,还不惊动任何人,想来郡主武功一定很高。”江离一脸羡慕。 “她武功稀碎,估计也就会点拳脚功夫。”沈筠盯着远方的虞晚,眯了眯眼睛。 “啊,那她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丞相府的守卫放松了?”江离惊呼。 沈筠想到了那天,在乌木村外的十字路口,隔着那么远,连副将周宇都不曾发现那里藏着个人,可她几乎还要快自己一步发现那里有人。 “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而我们这位宣平郡主,却浑身都是秘密。”这样子的人,真的是很难让人不感兴趣啊! 第39章 见者有份 而另一边的虞晚根本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已经被人尽收于眼底。 “你终于歇够了?再不走,我们都可以听到周二小姐美妙的起床惊叫声了。”222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做贼偷了东西不赶紧跑,还带坐人家墙头歇息的。 “终于缓过劲来了,走走走,回去睡觉了,累死我了。”少女背上麻袋,悄然落地。 “将军,她走了,我跟去看看。”看到虞晚终于动了,江离忍不住想跟过去看看。 “你最好离她三百丈开外(1000米),不然就会被发现。”沈筠提醒道。 江离不以为然,追了上去。 看着江离离去的背影,沈筠摇了摇头,有点想看到他被揍是怎么回事儿? 虞晚刚跑了没一会儿,就被222提醒道:“1500米外,有人正在快速接近。” 虞晚停下了脚步,“速度如何?” “以每秒钟一百米的速度正在快速接近。”222精准报数。 虞晚愣了愣,在现代100米的比赛中,最快的速度是跑了9.58秒,那是最快的速度了,而现在这人是以一百米每秒的速度瞬移,想想都可怕。 虞晚索性不跑了,反正也跑不过,虞晚把麻袋藏好,蹲在墙边,屏住呼吸,等着那人的到来,果真,不过十几秒的时间,那人便来到了这儿。 他在原地转了两圈,四处查看,“奇怪,人呢?” “你是在找我吗?”虞晚出现在他的身后,突然出声,吓了他一跳。 在他没反应过来时,虞晚快速出拳,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痛得他立马就蜷缩了起来,伴随着痛呼声,“嗷~” 左勾拳,右踢脚,一顿拳打脚踢,江离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连连求饶,“别打了,别打了,郡主,是我啊。” 听到来人喊郡主,虞晚停下了动作,疑惑道:“你谁呀?我不认识你。” 再次握紧拳头,朝着江离打去。 这时的江离终于缓过来了,看到虞晚一言不合就开打,只得侧身避开,一边躲,一边快速的说:“郡主,我叫江离,是沈将军的侍卫,我真没恶意,就是想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 听到是沈筠的人,虞晚停了下来,“沈筠也来了?在哪儿呢?”虞晚四处看了看,没发现。 她怀疑这小伙子是在驴她,可是,她没有证据!好气! 江离赶紧解释道,就怕一个说慢了又挨揍,“在离丞相府不远处的槐树上。” 虞晚想了想,好像还真有棵槐树,但是现在主要问题是,本来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果被人看了个完整。 “你们看到了什么?”虞晚眯了眯眼。 江离一个激灵,“咦,我怎么在这儿?发生了什么?你是谁?大晚上的怎么还在街上逗留?” 看着江离表演完,虞晚给了他一个你很识趣的眼神,就离开了。 虞晚背着麻袋,一边打哈欠,一边流泪,不得已加快脚步,来到虞府后门,溜了进去。 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咸鱼阁,哦,咸鱼阁就是虞晚的院子,上一世虞晚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咸鱼。 不曾想,到死都没当上,结果来了这里比上一世还惨,上一世只是每天工作,工作。而现在呢,是不用工作了,却随时命在旦夕,所以虞晚就给院子取名叫咸鱼阁,暗示着自己想当条咸鱼。 虞晚伸手推门,手刚碰到门,就听到来自老虞的关心:“舍得回来了?” 虞晚吓了一跳,“爹!” 虞肖霖挑了挑眉,这小兔崽子,一干坏事就喊爹,平时都是没大没小老虞老虞的喊。 “又干什么坏事去了?” 虞晚支支吾吾的,“劫富济贫。” 虞肖霖挑了挑眉,“说人话。” 虞晚眼睛一闭,把麻袋往地上一放,一麻袋的金银珠宝玉器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最近手头紧,出去‘借’了点银子。” 听这声音,东西还不老少,虞肖霖好奇道,“跟我讲讲搁哪借的?下次我也去借点花花,你阿娘最近管我管得太严了。” 被问到去哪借的,虞晚的声音突然低了许多,轻不可言,“丞相府。” 虞肖霖瞪大了眼睛,“你说哪儿?” “丞相府。”虞晚不止声音大了,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呵,不就是瞪眼吗,搞得谁不会似的。 “得罪你了?”虞肖霖悄悄问道。 “昂,都是那个周媒婆,她竟然在东市把我推荐给了那户儿媳难产的人家,差点就一尸两命了,要不是我还有点本事,真的还不知道后果会怎样。”虞晚嘟了嘟嘴,不满道。 听到是丞相府,虞肖霖的眸子暗了暗,“你这拿了这么多,不会把丞相府搬空了吧?” “怎么会,你太小瞧咱们周丞相了,这才哪到哪儿。老虞,我跟你说,丞相府可真有钱,那库房放得满满当当的,舅舅的国库都没他富有,可惜了,我今晚只带了一个麻袋。”听着虞晚语气里满是可惜,虞肖霖屈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丞相府戒备森严,下次可不许鲁莽了。”虞肖霖顿了顿,“就没发现什么别的东西?”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不过你还别说,这丞相府的守卫可真奇怪,大多数侍卫都是在西边仓库那,而东边反而没什么人。” 虞晚不解,“按理来说西边戒备森严,应该是藏着好东西才对,可是他那仓库除了金银珠宝,银子,别的都没有,你说奇不奇怪,他这一招有点像祸水东引啊。” 虞肖霖突然问道:“借了多少银子?” 虞晚愣了愣,“还没来得及数。” “那还等什么?”虞肖霖拉着虞晚进屋,二人开始数今晚的收获,最后还被虞肖霖以见者有份为由骗去了五百两银子。 虞晚:“……” 你莫不是就是为了骗我银子才特意等在这儿的? …… 而这边。 沈筠看到江离鼻青脸肿的回来了,不厚道的笑了,“不是让你离她三百丈开外吗?” 江离委屈巴巴的吸了吸鼻子,“离了,我离她最起码四百五十丈,她一瞬间就发现了。” 沈筠愣住,就是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发现一个高手在自己四百五十丈开外跟踪自己。 第40章 乌龟之大,一张脸画不下 虞晚洗漱完躺在床上还不忘了叮嘱凛冬,“凛冬,你一会儿去丞相府盯着,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动作。” 凛冬替她把被子盖好,“我知道了,郡主赶紧歇了吧。” 凛冬满脸心疼,这郡主是真歇不住,每天东奔西走的,没有哪家的小姐像她一样辛苦。 别人家的小姐那都是每天逛逛街,弹弹琴,再约着小姐妹儿一起去踏踏青,而,郡主却是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治不完的病人。 而此时被凛冬心疼的郡主,正在床上呼呼大睡,虞晚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已是午时“11:00—13:00”。 虞晚伸了个懒腰,睡到自然醒的日子真好! 凛冬手脚麻利的为虞晚换上罗裙,系好细带,扣上环扣。 虞晚不喜欢那些太繁琐的衣服,像那些小姐似的在手上挽上一匹轻纱,虞晚觉得这些饰品影响到了她诊脉的速度。 所以她一惯是简约惯了,怎么方便怎么来。 虞晚洗漱好,用了午饭,出门去替程子悠复诊。 中午时分。 现已是春末,马上要迈入夏天,太阳照在身上,有了明显的热度。 凛冬跟在虞晚身后,自从昨晚听说郡主一个人做了手术,凛冬就说什么都不留在府里,一定要跟着虞晚。 大老远的虞晚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烤红薯的香甜味,小跑着到摊位前,“老伯,红薯怎么卖?” 虞晚两眼盯着烤红薯,口水在疯狂的分泌。 凛冬小声提醒道:“郡主,你不是刚用过膳吗?” 虞晚翻了个白眼,“刚用过膳就不能吃烤红薯了?我走这么远了,早就消化完了。” 凛冬:“……”可…可以吃吧? 老伯给红薯翻个面,“这是自家种点黄心蜜薯,甜着哩!两个铜板一个。” 虞晚一听是黄心蜜薯,眼睛更亮了,“凛冬,你吃不?” 凛冬摇了摇头。 “老伯,来两个。”虞晚比了个耶。 “好嘞,姑娘你拿好,喜欢吃下次再来。”老伯动作麻利的给虞晚装了两个红薯。 凛冬自觉的上前来给银子,转身就看到虞晚已经走了。 凛冬立马跟上,看着虞晚一只手拿着一个红薯有点不方便,“郡主,我替你拿着吧。” 虞晚侧身避开,“不,我自己拿着就好,”嘴里咬着红薯,说话含糊不清的,“我刚刚问你了,是你不吃的,你休想骗我红薯。” 凛冬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在郡主眼里,她竟然是会骗郡主红薯吃的人。 虞晚一边吃一边问,“你今早去丞相府有看到其他人吗?” 凛冬小声回道:“没有。” 虞晚一想,也是,想来沈筠他们早就走了。 “你快跟我说说,丞相府今早怎么样了?”虞晚一脸八卦。 凛冬想到了今早看到的场景。 清晨,一声尖叫声划破长空,整个丞相府都忙了起来。 周宛清看着身下湿漉漉的床单,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又发现她枕头底下的银钱,珠宝首饰都不见了,还都是贵重的没了,不值钱的,太大件的还在。 她气得大声尖叫,引来了婢女,婢女看到周宛清的脸,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姐,你的脸…你的脸…” 周宛清连忙用双手摸了摸脸,没感觉到异样,“把镜子给我。” 看着镜子里的脸,周宛清又发出了二次尖叫,赶紧打水洗脸,脸都洗红了还是没洗掉,气得她把屋里的器具摔了一遍。 听到尖叫声匆匆赶来周丞相,看着周宛清屋里一片狼藉,轻声询问道:“清儿,怎么了?” 周宛清抬起脸,丞相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怎样一个惨字了得,乌龟之大,一张脸画不下,“怎…怎么会这样?” 周明远显然吓得不轻,说话结结巴巴的。 周宛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再加上脸上的乌龟,真是…一言难尽,让人看了眼睛疼。 “爹,怎么办?洗不掉了,今天还是陛下的寿辰,让我怎么见人啊?” 周明远也是一脸便秘,“你屋里可还丢了什么?” 周宛清一顿,显然刚刚看到脸上的乌龟冲击力太大,导致她都忘了自己屋里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哭得更大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了,”哭着哭着拿起袖子勒了把鼻涕,“这小贼,还专挑贵的偷,我的珠宝首饰都没了。” 周明远瞥开视线,哭得太难看了,眼睛疼。 “你看看你,哭得像什么样子,”说着看向旁边站着的侍女,“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你们小姐收拾收拾,一会儿要赶不上陛下的寿宴了。” 周明远转身离去,来到门边突然顿住,“一会儿戴个帷帽,有人问就说风寒,不能见风。”说完,甩了甩衣袖。 周明远脸色阴沉,库房里的东西丢了不少,再加上周宛清的情况,周明远要还不知道是周宛清得罪了人,那他这几年的丞相就白当了。 “你最近老实点,别再四处得罪人,你姐姐刚被禁足,二皇子现在又在皇后膝下,这是陛下在给丞相府警告,你要是再四处惹麻烦,那你今后就别想出府了。” 一听要禁足,周宛清不干了,梗着脖子,“凭什么,我又没得罪人。” 周明远气得脸色通红,脖子青筋凸起,“没得罪人?你没得罪人怎么会被人报复?整个长安,怎么就偏偏偷了府里的东西?你自己什么德行,心里没点儿数?” 周明远一连串的问题把周宛清骂懵了,整个人抽抽嗒嗒,一个哭嗝接着一个哭嗝。 周明远懒得看她,不再说话,转身离去。 气得周宛清一下子扑到床上痛哭起来。 虞晚想着周宛清顶着一个乌龟脸就笑得停不下来,“鹅鹅鹅鹅鹅……”一路鹅到了李府。 虞晚心里想着早知道给她画个猪头了,多衬她啊。 …… 虞晚看了程子悠的伤口,恢复良好,没有红肿,渗液的情况。 替她拔了尿管,又给她拿了些消毒,擦拭伤口的药,最后约定了过几天复诊的日子,虞晚就离开了。 虞晚速度这么快还要归功于凛冬一路上的催促,“郡主,你走快点,还要回去换衣服呢,今天要穿正装,时间要来不及了。”凛冬就差直接推着虞晚走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今天有宴会,穿正装,你别急嘛,慢慢来,迟到就迟到嘛,又不会怎么样。” 看着虞晚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凛冬重重的叹了口气,麻了,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迟到了,皇上也不会怪罪她。 第41章 今晚要艳压群芳 尽管虞晚再墨迹,午时末(13:00)还是回到了咸鱼阁。 虞晚稳稳当当的坐在梳妆台前,“来来来,好好替我梳洗打扮,争取让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它该在的位置上。老娘今晚要艳压群芳。” 四个侍女捂嘴偷笑,“是是是,郡主今晚一定艳压群芳。” 四个侍女轮番上阵,在她的头上,脸上,身上捯饬了一番。时间久得虞晚昏昏欲睡,刚刚火急火燎的几人现在仿佛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你们好了没有?”虞晚等的有点不耐烦,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快了,快了,郡主你别动。”金秋说着把虞晚捂嘴的手拿了下来。 继续捯饬。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怎么还没好,不是说快了吗?随便搞搞得了,又不是去选美,看得过去就行了。”虞晚小眯了一会儿,醒过来时四个侍女还在弄头发。 “马上,马上,”凛冬把最后一个步摇插上,说了声,“好了!” 虞晚努力睁了睁眼,凛冬拿来了镜子,“郡主你看,可还满意?” 看凛冬四人一副你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改的意思,吓得虞晚镜子都没看就连连点头,“满意,满意。” 余光瞟了一眼镜子,虞晚吓了一跳,连忙把镜子拿过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指着镜子里的人,又指着自己的鼻头,“这…这是我?我也随便说说而已,你们这会不会太隆重了?” 四个侍女看着虞晚的反应,满意的点点头,“郡主平时素净惯了,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宫宴,可不得隆重吗,要穿正装的,可不许换了。” 虞晚只觉得浑身上下重得喘不过气来,好看是好看,可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一点儿?这宴会没个三四个时辰可是结束不了的,就这样顶一下午,脖子都得废了。 “不行不行,给我拆了几个,这也太重了,这一下午的时间呢,凛冬,好凛冬你帮我拆了两个,我又没说全部拆,这个金色的发簪,这也太俗气了,拆了拆了。”虞晚速度很快,几人还没反应过来,簪子已经被拆了几个了。 “郡主,郡主,别拆了,再拆来不及了,这个相思红豆簪子不能拆啊,这是皇后娘娘送的,配郡主正装的。”虞晚拆,几个侍女插,来来回回。 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郡主,宴会都开始好一会儿了,陛下与皇后娘娘都已经到了。” 几个侍女齐齐松了口气,“郡主,再晚可就要被陈御史弹劾了。” 一听陈御史虞晚就头疼,摆了摆手,表示不拆了。 凛冬抓紧时间又给虞晚涂了点唇釉,把虞晚拖到镜子前,“郡主,你穿这套郡主服特别好看,而且很显肤色,你看看,显得你比例特别好。” 虞晚提着裙角,在镜子前转了个身,嘿,你别说还真挺好看的。 一袭正红色的华服,包裹着玲珑身段,腰束玉带,盈盈一握衬出婀娜身段。腰间往下,十二层裙幅,层层叠叠,却层次分明。端庄大气,却又不失其鲜活灵动之美。 秀发挽起云髻,用单支相思红豆玉簪固着,肤如凝脂,面若桃花。黛眉巧画宫妆浅,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清冷,似乎能看穿一切,十指纤纤,雪白中透着粉红。 口若含珠丹,戴上如水光若隐若现的琉璃莲花耳坠,少女容颜明艳,两眼弯弯,微微偏着头,眉眼间鲜活灵动的有些过分。 虞晚在镜子前摸了摸裙摆,臭美道:“哎呀,哪里来的小仙女呀?可真好看!” “噗嗤。”几个侍女笑得停不下来,看到虞晚喜欢她们就放心了,打趣道:“郡主不拆了?” 虞晚摆了摆手,“不拆了,美丽总要付出点代价的。小美人儿们,我走了,你们不要太想我哦!” 说着还用手勾了勾凛冬的下巴,几个侍女被逗得面红耳赤。文学一二 …… 到了宫门口,福公公的徒弟小李子已经在那候着了,一看到虞晚下了马车,就上前去扶着,“见过郡主。” “哎,是小李子啊,宫宴开始了?”虞晚扶着小太监的手下了马车。 心里想着,这正装就是不好,下个马车都要人扶,要搁平时,自己轻轻松松就跳下来了,哪还需要人扶啊。 平时的车夫:郡主,请给我们点活路吧,不然我们要失业了。 “回郡主,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不过我师父说了,陛下说郡主晚一会儿没关系。”小李子连忙回话。 今日阳光正好,宫门前车水马龙,只不过只有车马,没有人。 222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宴会进行到一半了才来? 小李子带着虞晚到了正殿门口,门口的小太监看到虞晚,大嘴一张:“宣……”平郡主到。 刚喊出一个宣字,虞晚立马把手放在唇上,朝着他嘘了一声,小太监只得把余下的字咽下。 虞晚朝小李子摆了摆手,两人弯着腰,鬼鬼祟祟贴着墙走,众人都在吃吃喝喝,不曾注意到,他们身后的两人。 待虞晚来到虞母身边坐下,自认为没人发现的虞晚一抬头。 就看到对面不远处的沈筠,少年似笑非笑的看着虞晚。 虞晚:“……”(●°u°●) 怎么又是你?每次都被抓包。 你是有多闲?没看到别人都在吃东西吗?怎么就你四处乱瞄? 虞晚瞪着他,挑了一下眉,故作威胁。 少年朝着她举了举杯,似笑非笑,最后一口喝下。 虞晚来不及管少年会不会出声,因为虞母开始唠叨了。 虞母微微侧过身,靠近虞晚问道:“怎么才来?不是告诉过你了,三月二十是你舅舅的寿辰,来早一点的吗?怎么还是到现在才来?” 虞晚夹了个脆皮鸭放在嘴里,“昨天有个产妇难产,我给她剖腹取子,今天要去复查,就来晚了些。”唔,时间刚刚好,带着余温,脆脆的。 随后虞晚一脸惊讶,突然出声,“今天是舅舅的寿辰?” 虞母看了她一眼,“是啊!” 虞晚:“……” 嘴里的脆皮鸭突然就不香了是怎么回事? 虞母疑惑,“你不会是忘了吧?”看着虞晚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虞母觉得自己已经真相了。 “所以你又没准备礼物?”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虞晚有前车之鉴。 虞晚点了点头,一脸委屈,“也没人告诉我是舅舅的寿辰啊,只说是宫宴。” 虞母早已经习惯了自己女儿总是忘事的毛病了。 第42章 难道要用茶杯喝鸡尾酒? 靖安帝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最后出现,还鬼鬼祟祟的少女。 看着她跟妹妹头对头,叽叽咕咕的说话,最后看到虞晚一脸欲哭无泪,靖安帝觉得自家外甥女应该是又忘记给自己准备礼物了。 去年,前年,大前年,都忘了,都是临时从她那包里翻出来的,也不知她今年能翻出什么来? 靖安帝对虞晚的包一直很感兴趣,总觉得那里面什么都有,但是虞晚看得严,都不让人碰。 而这边的虞晚,正在跟虞母说她昨晚干的坏事。 “阿娘,看到没有?那个带着帷帽的就是周宛清,这人忒坏,老使阴招害我,昨晚我给她脸上画了个乌龟,还是洗不掉的那种。”虞晚说着还吃吃笑了起来,“她今天要是老老实实的做人,我就放过她,她要是再出幺蛾子,我就让大家看看她的脸。” 虞母一脸无奈,用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你,这无伤大雅的,就你喜欢玩,要我,哼”虞母看了周宛清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要我,我就搬空她丞相府。” 虞晚目瞪口呆,冲着虞母竖起了大拇指,“阿娘,你这野心是好的,但是,丞相府你可真搬不空,丞相府的富有,超乎你的想象。我昨晚搬了,他们今天半点反应都没有,不曾报官,也不寻找,跟无事人一样。”衛鯹尛说 虞母端起茶杯,相当淡定的喝了口茶,“那是你拿的少,九牛一毛,知道吧?人家不在乎你拿的那点儿,那都是毛毛雨。下次你叫上阿娘跟你爹,咱们带两推车去。” 虞晚想了想那画面,没忍住,笑了出来,“阿娘,你确定你能推得动那推车?” 虞母摇头,“那等你兄长回来,让他跟你爹推,咱们俩儿负责放风。” 靖安帝看着乐不可支的母女俩,“宣平。” 虞晚没听到,还在跟虞母说:“我大哥最近有写信回来吗?我都好久没收到他的信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好不好?” 虞晚是真的担心虞景煜,他们兄妹感情是真的好,而且虞景煜也才比虞晚大两岁,如今已是正五品上,定远将军了。 十五岁就入了军营,从小兵做起,吃了许多苦头,到如今从军已有四年多了。 说着说着虞晚感觉到了不对劲,满大殿的人,都不说话,静悄悄的,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虞晚感觉莫名其妙的,她看向虞母,“阿娘快帮我看看,我妆花了吗?” 虞母也不明所以,摇了摇头,“没有,阿杏今天真好看!” 少女闻言,笑得两眼弯弯,嘴角上扬,“我也觉得今天的妆好好看,那个彩妆是真好用,阿娘你下次一定要试试,持妆久,还不脱妆”虞晚用手拂了拂袖子上的褶皱,皱眉,“就是这正装还有头饰太重了,阿娘我脖子好酸的。” 看着虞晚还在自顾自的说,靖安帝不由得感到好笑,加大了音量,“宣平,说什么呢?叫你也没听到?”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虞晚回头一看,“舅舅,你叫我啊?我刚刚没听到。” 听到虞晚没大没小的,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喊舅舅,虞母有点担心她明天又被弹劾,便轻轻的扯了扯虞晚的袖子,小声提醒,“叫皇上。” 虞晚点了点头,“皇上舅舅,你叫我啊!” 刚说完,虞母又扯了扯她的袖子,虞晚一脸懵。 怎么了?又叫错了? 靖安帝笑道:“宣平,你不会又忘记给朕备礼了吧?” 虞晚一惊,舅舅好眼力啊。 “没忘,没忘,怎么会忘了呢,我有准备的。”虞晚摆了摆手,随意极了。 “哦?准备了?朕还以为你又忘了呢,大家的礼我都收到了,不知宣平给朕准备了什么?”靖安帝看着虞晚,笑了笑。 虞晚向小李子招了招手,“你去给我找个匣子,能装东西就行,速度快点。” “是。”小李子行了一礼就急匆匆的往门外跑去,小腿跑得飞快,都跑出虚影了。 “你这臭丫头,不会又要临时准备吧?”靖安帝见怪不怪,笑骂道。 虞晚摸了摸鼻子,秉承着,虽然你猜对了,但是只要我不承认,你就不知道我是临时准备的态度。 虞晚坐直了身体,梗着脖子,死不承认,“怎么会,我是放马车上,忘拿了,让小李子替我跑一趟。” 不一会儿,小李子噔噔噔的跑了进来,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他的身上,他紧张的身体发抖。 虞晚接过匣子,尴尬得脚趾头差点抠出个三室一厅来。 精致的紫檀匣子,一看就是宫里物件,刚刚才否认的,不是临时准备,结果一眨眼就拿出了个宫里的匣子,这一下,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222:“宿主,脸疼吗?” 虞晚:“……”这脸打得措不及防,可真疼! 虞晚淡定的接过匣子,把匣子放到桌子底下,又开始从包里掏东西了。 放桌子底下是想掩耳盗铃,想着可以挡一挡大家的视线,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作弊吧。 “狗子,我冰箱里好像还有几瓶鸡尾酒对吧?”(注:喝酒伤身,未成年请勿碰!) 222看了一眼,“有六瓶,正好一个口味一瓶。” “赶紧,都给我。”虞晚催促道。 虞晚相当淡定,一瓶接一瓶的掏出来,放到匣子里,整好六个颜色,匣子大小刚刚好,正好装下六瓶鸡尾酒。 虞晚一脸肉疼的抱着匣子走向大殿中央,结结实实的跪了下去,“祝舅舅,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龙体安康,愿世清平,国运昌盛。” 靖安帝大喝一声,“好!” 虞晚站起来,抱着匣子,屁颠屁颠的朝靖安帝走去,把匣子打开,放在他面前。 靖安帝伸手摸了摸,有点冰,“这是何物?” 虞晚道:“鸡尾酒。” “鸡尾酒。”靖安帝默默的念了一遍,“鸡尾酒是什么酒?朕怎么从来没听过?” “这是一种新酒,由葡萄酒,或者白地兰,伏特加作为基酒,再配以果汁,牛奶,糖等等辅助材料,混合而成。”虞晚解释道。 十六七岁的少女,锦衣罗裙,玉钗云鬓,淡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炫目的让人睁不开眼。 靖安帝没听明白这白地兰,伏特加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葡萄酒,有小国曾经进贡过,他看着这五颜六色的酒,突然问道:“这酒瓶可是琉璃?” 虞晚点点头,“是啊!” 大殿里。 人群哗然! “价值千金的琉璃啊!” “可真好看,宣平郡主果真大手笔!” “不知道宣平郡主还有没有,我想买一瓶。” “我也想。” “我也想+1” …… “我也想+99” 靖安帝伸出手来,看着虞晚,下巴抬了抬。 虞晚一脸莫名,“什么?” “这么好的酒,你不给我一套酒杯来配?难不成让我用茶杯喝?”靖安帝理直气壮。 虞晚…… 第43章 大家一起来,吃火锅啊 “还要什么杯子?不都是直接拿着瓶子吹吗?”虞晚低声嘀咕。 靖安帝一言难尽的看了虞晚一眼,“你别小气,赶紧拿出来,你让朕一个皇帝直接拿着瓶子吹?成何体统。” 虞晚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去包里掏东西,“狗子,把我那套马提尼杯拿出来。” 222:“宿主,你最近是水逆了吗?总是破财。” 虞晚咬牙切齿,“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你放心,我迟早会连本带利拿回来的。” 少女目光凶狠,看得222打了个寒颤。 222:好可怕啊!(o﹏o) 我就是个统子,为什要经历这些? 宿主是个狼人,我一个系统都快吓尿了。 虞晚拿出两个马提尼杯,重重的放在靖安帝面前的桌子上。 靖安帝拿着杯子,爱不释手,对于虞晚凶狠的眼神视而不见。 “这怎么打开?”靖安帝拿了瓶白色的白桃味白地兰。 虞晚满脸不开心,“用牙咬开!” 靖安帝一脸惊讶,把酒瓶递给虞晚,“你给我开一个试试,我下次就会了。” 虞晚炸毛,“算你狠。” 虞晚又开始在包里掏,“狗子,给个开瓶器。” 222:麻了!东西都要被搬空了。 虞晚接过酒瓶将开瓶器的中空圆环对准酒盖,并套在酒瓶盖上,然后握住开瓶器的把手,往酒瓶盖上用力撬,只听见啪的一声,打开了。 虞晚还顺便给靖安帝倒上,毕恭毕敬的递到他眼前,如果忽略她的眼神的话。 靖安帝浅尝了一口,一脸满足,又满是惊奇,“好像是桃子味的,其他的都是什么味?” “白色的白桃味白地兰,蓝色的蓝莓味威士忌,黄色的香橙伏特加,青色的青柠朗姆,红色的西柚伏特加,粉色的水蜜桃白地兰。”虞晚白了他一眼,“没见识真可怕!” 靖安帝:“……” 这臭丫头,不就喝她几瓶酒吗?怎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一会儿去库房看看,喜欢什么自己挑。” 一听可以去库房挑东西,虞晚立马就开心了起来,两眼弯弯,笑得像朵花,“谢谢舅舅!” 俗称:见钱眼开。 靖安帝对着皇后道:“你看看这臭丫头,刚刚还给朕脸色看,一听可以去库房,脸色变得如此之快,真不知随了谁。不行,你可只能拿五件东西,我怕不说,这臭丫头要把我库房给搬空了。”后面半句对着虞晚强调道。 皇后一脸宠溺的看着虞晚,用手摸了摸肚子,“阿杏这样多可爱呀,真性情,总比端着像木头一样好吧,真希望以后我们的女儿也可以像阿杏一样。” 虞晚轻哼一声,倒了小半杯鸡尾酒,递给皇后,“舅妈,你尝尝,这个酒度数不高,甜甜的。” 皇后接了过去,犹豫道:“怀孕了也可以喝吗?” “这也就两口的量,可以喝的,你尝尝鲜,不过我不在的话,你就不要喝了。”虞晚解释道。(注:怀孕不可以喝酒,鸡尾酒也不行哦!) 皇后浅尝了一口,“阿杏,这酒好好喝呀,等我生了以后,还可以喝到吗?” 虞晚犹豫了一会儿,这酒不多,现在估计也就每天有六瓶,想卖的话估计得等货架解锁。 “要不我开个酒店?” “可以啊,那到时候我就可以喝了。”皇后眼神柔和,一脸满足。 听到虞晚要开酒店,卖鸡尾酒,殿中的众人议论纷纷。 “郡主说要开店,到时候我去买一瓶,不知道贵不贵?” “贵肯定是贵的,你看看那瓶子,琉璃的,还如此晶莹剔透。” “那酒不知道味道如何,看着很好喝。” “陛下跟皇后娘娘都喜欢喝,肯定差不了。” “酿制肯定难,到时候量肯定不多。” “对对对,我们要提前预订,不然到时候都买不到。” …… 虞晚回到虞母身边,一看,满脸不可思议,“阿娘,我的位置没了?” 虞母抬了抬下巴,“在那呢,你舅舅让人给放在前面了。” 虞晚一看,好嘛,确实是前面,原本虞晚的位置就靠前了,现在直接坐在皇帝下首了,对面就是太子。 看着满桌子凉了的食物,虞晚提不起半点想吃的兴趣,招了招手,小李子弯腰上前,“郡主有何吩咐?” “把这些都撤了吧。”虞晚指了指桌上的菜。 小李子惶恐,生怕是自己伺候的不周,“可是不合胃口,奴才让人重做。” 虞晚摆手,“不用,不用,走,你跟我来。” 虞晚带着小李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一路向西,来到了御膳房门口。 御膳房里静悄悄的,宫女太监各司其职,虞晚走了进去,宫女太监哗啦啦的跪了一地,“见过郡主。” “起来吧,我就来看看,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虞晚看到有锅大骨汤,尝了一口,还不错。 看着虞晚东瞅瞅,西望望,大家伙儿都紧张的干不了活,御膳房的总管问道:“郡主要找什么?” 虞晚比划了一下,“有没有这么大的锅,砂锅或者锣锅都可以。小炉子也要一个。” 林总管找了找,“有一个锣锅。” 虞晚看着还不错,大小合适,七八个人吃都没问题。 虞晚用锣锅装了一锅汤,又拿了炉子,碳。 挑挑拣拣,有白菜、菠菜、萝卜、土豆、木耳、豆芽、莲藕、豆腐等等,又让人给片了一大碗猪肉。 “这是什么肉?”虞晚拎着一只血淋淋的腿。 林总赶紧接过来,“这是只羊腿,今早去采买遇到的,看着便宜大家伙儿凑了点钱就买了,打算晚上大家煮了吃。” 虞晚一听是羊腿眼睛都亮了,来到这里,很少能吃到羊肉,跟牛肉,现在看到就流口水。 “你多少钱买的,我给你钱,这腿可以卖给我吗?” 郡主要吃哪有不同意的,虞晚最后给了他二十两银子,让他把羊肉片好,一起送到大殿里去。 虞晚又调了一大碗蒜泥小米椒蝶,用香油,蒜泥,盐,香菜,小米椒,花生碎,蚝油,一个万能蘸蝶就调好了。香油跟蚝油还是222给的。 虞晚拎着一锅汤,身后跟着几个宫女,把火生上,摆好了生菜,就退下了。 看着虞晚进宫跟在自个儿家里一样随意,众人也是见怪不怪了,毕竟每次宴会宣平郡主都会做出些刷新你认知的事来。 “宣平,你干嘛呢?”靖安帝看着虞晚出去一趟,搬了一大堆东西进来。 虞晚理所当然,“吃火锅啊!” 第44章 别惦记我的包 锅里的汤已经开始冒泡了,虞晚从包里拿了包火锅底料放进去,火锅底料慢慢的开始融化,散发出霸道的香味,光是闻着,口水就在嘴里疯狂的分泌。 虞晚刷了块羊肉,这羊肉薄如蝉翼,煮个三十秒就差不多了,再蘸上蒜泥小米椒蝶,那味道简直绝了。 陆南星在火锅底料融化时就受不了了,直接搬起凳子就跑过来了,还自带了碗筷。 陆承远年纪小,看到陆南星过来吃,也跟着过来了。 最后虞母,陆南星,陆承远加上沈筠,五人吃的热火朝天。 一边吃火锅,一边喝可乐,引得皇上皇后侧目连连。 虞母在桌子底下轻轻的拍了拍虞晚,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 虞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看到靖安帝和皇后,目视前方,余光却一直往这儿瞟,这么明显虞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虞晚把包拿到前面,开始翻,然后就发现大家都盯着她看,虞晚一脸莫名,“赶紧吃啊,都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吃的。” 陆承远吞了吞口水,“表姐,你包里还有什么,给我看看呗?” 虞晚一脸警惕,“你休想,你个小白眼狼,吃着我的还惦记我的包。” 虞晚捏了捏他的脸,拿了几包面饼,一袋火锅丸子上面还带着冰,有撒尿牛丸、墨鱼丸、脆皮肠、鱼豆腐、虾饺、千页豆腐等等,都是虞晚喜欢吃的,压箱底的货了。文学一二 陆南星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感觉有点像二哈盯着她手里的肉,“表姐,你这包哪买的?我也想要一个,感觉像个百宝袋,啥都有。” “哦,自制的,你想要一个?什么颜色的?粉色怎么样?”虞晚头也不抬,专心的拆袋子。 想象着自己一个大男人背着一个粉色包的场面,陆南星打了个寒颤,“那还是不要了吧?”不确定的语气,主要还是有点心动的。 虞晚把所有丸子放下去,煮着,陆南星迫不及待就开始夹,结果…… 虞晚一筷子下去,“嗷……表姐,你打我干嘛?”陆南星揉了揉手,委屈巴巴的。 虞晚白了他一眼,“你上辈子饿死鬼投胎啊?还没熟也敢吃。” 看着差不多了,虞晚又放了两包面下去,给靖安帝和皇后、太子各捞了一碗。 太子身为储君,一言一行皆被众人看在眼里,为免太子被弹劾,虞晚让陆承远给他送了一碗。 靖安帝目视前方,只是坐得板儿正的身体,慢慢的,越来越矮,众人目光往下一看,了然。 虞晚从桌子底下给靖安帝递了一碗刷好的丸子,面,还有菜。 众人只当没看到,纷纷低头。 “表姐,这丸子真好吃,这豆腐也好吃,还有这面,你哪里买的?我也去买点。”陆南星辣得满头大汗,一边吐舌头,一边在嘴边扇风,试图解辣。 虞晚头也不抬,赶紧炫,跟这几个吃货抢,可不能分心。 “御膳房里拿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买的,一会儿你去问问,顺便告诉我一声。” “哦,那我吃完去问,太好吃了,到时候开个店那不得赚翻了。” 陆南星是个财迷,对经商一道颇有天赋,朱雀街就有好几家店是他开的,收入颇丰。 沈筠抬头看了少女一眼,眼神意味深长,虞晚被看得莫名其妙,“怎…怎么了?” 火锅烟雾缭绕,少年笑了笑,容颜朗朗,眉眼都染上了三分绝艳,“没事。” 想来这种说辞也就陆南星信了,对于虞晚的话,沈筠信来是抱着三分怀疑的,只因这少女,太神秘了! 靖安帝大快朵颐,“宣平,你这丸子跟豆腐都很不错,哪来的?改天让御膳房也去采买。” 虞晚说话不过脑,张口就来,“我从府里带来的,等我回去问问吉叔,在哪买的,下次多买点儿。” 虞晚话音刚落,所有人齐刷刷的看着她,包括虞母。 众人:…… 所以,这豆腐丸子到底是哪来的? 虞晚后知后觉,“哦,嘿嘿,嘿嘿,吃啊,都吃,煮过头就不好吃了。” 虞母以手遮眼,没眼看了,闺女张口就来的谎言被拆穿了,怎么办? 虞母看向虞肖霖,扬眉,用眼神求救,询问他怎么办? 虞肖霖招了招手,虞母只留下一句,“你爹叫我,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就溜了。 虞晚:…… 你可真是我的亲娘! 看着这一桌人其乐融融,另一边女眷席上的周宛清,则是低着头,蜷缩着手指,神情晦暗不明。 凭什么你就能有那么多人护着?凭什么你就能众星拱月?凭什么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凭什么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就凭你是宣平郡主?就凭你有一个好母亲?就凭你有陛下皇后护着?如果没有皇后呢? 周宛清坐在人群中,定定的盯着眼前的桌子,像是没注意到远处的热闹,仔细看去,她指尖轻轻颤抖,嘴角上扬,带着冷冷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周贵妃被禁足,陪着靖安帝出席的除了皇后还有淑妃。 淑妃陈怡然,乃周丞相门生正四品下,尚书右丞陈枳椇之女,膝下并无子嗣,在后宫她都是唯周贵妃马首是瞻。 “姐姐,这后宫许久不曾热闹了,今儿陛下寿辰,在座的各位小姐都是才华横溢之辈,不如借此良机,让她们献上才艺为陛下贺寿?” 淑妃,肤若凝脂,柳眉凤眸,满含笑意,下巴尖尖,生得一副好相貌,难怪会被靖安帝收入后宫。 皇后在高位上端庄大气的坐着,疯狂的炫火锅,不曾想突然被淑妃q到,她不慌不忙的擦了擦嘴,嘴角微微含笑,点了点头,“可。” 看似不曾怪淑妃自作主张,其实却是多一个字都不想跟她说。 皇后含笑看着众女眷,“不知谁先来?” 人群中突然站起一女子,向殿中央走去,对着高位上的靖安帝,皇后,淑妃行了一礼,道:“臣女路幽,见过陛下,皇后娘娘,淑妃娘娘,臣女献丑了。” 路幽表演的是跳舞,她身姿纤细,线条优美,每一个旋转,跳跃的动作都十分优美,再配上琴曲的韵律,让人眼前一亮。 表演结束,皇后嘴角含笑,点了点头,看似颇为满意,“不愧是中书令之女,才华横溢。” 路幽连忙跪下,“臣女学艺不精,只学了点皮毛,才华横溢四个字,臣女受之有愧。” 第45章 翩翩少年郎 继路幽后,是户部侍郎之女杨雪,她表演的是琴,一首曲子亦扬亦挫,深沉,婉转而不失激昂。 清澈明净的琴声潺潺流动,如同来自深谷,幽深,空灵。 琴音落下,殿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刚上场的两位小姐才艺出众,想来也是,没有几分才华是不敢主动上场表演的。 其实这种宴会,就是变相的相亲大会,各府的小姐展现才艺,皇子,公子坐在台上看,好观察小姐们的才艺,品行,样貌,有看上的,一般私下都会打听打听,再请媒人上门。 这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各府的小姐,也是精心打扮,争取挑个如意郎君。 虞晚对这种宴会从来不上心,该吃吃,该喝喝,懒得搭理。 有时间去想这些,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活得久一些来得实在。 虽然虞晚不表演,但是她喜欢看啊,偷得浮生半日闲,各式各样的美人在这种场合争艳,免费的,不看白不看,在平时那是想看都看不到的。 虞晚咬了一嘴豆腐,眼睛眯了眯,真好吃。 “你看,这美人儿的腰,这腿,这纤细的胳膊,她要跳舞绝对比刚刚那舞好看。” 陆南星头也不抬,赶紧塞了嘴肉,吐字含糊不清,“这有什么好看的,来来去去也就那样,看了多少年了,你还没看够啊?” 虞晚白了他一眼,“你这不懂风情的单身狗,活该你单身,到现在都娶不到媳妇。” 被骂了这么多年的陆南星,已经知道单身狗的意思了,但是他也不在乎,“娶媳妇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多吃几口肉。” 虞晚:“……”真是……活该你单身! 后面的表演无非就是琴棋书画舞,来来回回就这几样,哪怕虞晚再喜欢也架不住这么多人表演。 虞晚打了个哈欠,重重的叹了口气:什么时候结束啊? “怎么?表姐,这美人儿不好看了?”大家都吃饱了,陆南星还在吃,满嘴流油,虞晚摇摇头,这二傻子怕是真的要找不到媳妇儿了。 吃饱喝足,虞晚瘫坐在椅子上,右手撑着腮,嘴硬道:“怎么会?我觉得后面压轴的绝对精彩。” 不止虞晚有点看厌了,场下的小姐夫人也看乏了,开始八卦起来。 台下的人还能八卦,就苦了坐在高台上的几位了,只能老老实实的看完。 “你看你看,陆世子好可爱啊!就连吃东西都那么可爱!” “陆世子是不错,但是,你看看太子殿下,那才叫俊,我听说太子殿下现在已经在参政了,太子太傅都说了,没什么可以教殿下的了,果真是长得好看的人都聪明。” “太子殿下那肯定是顶顶好的,但是我更喜欢沈将军!少年将军执剑,保家卫国!这才是真男儿!” “可他是活阎王,你忘了?死在他剑下的人,不知几何。你就不怕晚上做噩梦?”少女说着说着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吧! “可是他也是为了东陵,但凡有人能挡住入侵者,他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翩翩少年郎。” “你忘了益州了?” “嘘,你疯了,这也能说。”议论的声音小了下去。 “你们不觉得他跟宣平郡主很配吗?你看,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像极了传说中的神仙眷侣。”少女一脸花痴,两眼放光。 众人:…… 确实很配! 周宛清一直没上场,她打算最后出场,好让靖安帝能注意到她,所以一直很淡然的听着他们议论那个惊艳了时光的少年。 可是在听到她们说虞晚跟少年很配时,她冷笑一声,“就她?也配?” 几位小姐鸦雀无声! 周宛清抬头去看沈筠,恰巧看见他屈指在虞晚额头上轻轻一弹,少年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眼里满是笑意。 凭什么就连你也对虞晚刮目相看,亲近有加? 她狠狠的盯着虞晚,蜷缩着手指,见台上一位小姐刚好表演结束,周宛清眼神暗晦不明,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冲着旁边的女子点了点头。 那女子接到信号立马站起来,走到殿中央,朝着高位上的靖安帝及皇后,淑妃行了一礼,就开始她的舞蹈表演。 结束后,女子朝着靖安帝行了一礼,“臣女见过陛下,皇后娘娘,淑妃娘娘。” “臣女斗胆想提个要求。” “哦?”靖安帝看着她,语气懒洋洋的,“不知你有何要求?” 女子冲着虞母的方向行了一礼,看向虞晚,“听闻永阳公主当年是长安第一才女,琴、画、舞,冠绝长安,不知宣平郡主……”有几分真传? 女子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不知道啊!”虞晚一听到有人q她,还不等人说完就立马回答道。 说完又回头看了看虞母,“阿娘,你当年这么厉害啊?” 虞母抬了抬下巴,“那当然!” “那你怎么看上老虞了?莫不是当时患了眼疾?可怜见的。”虞晚说着说着还叹了口气,摇摇头。 虞母:…… 儿啊,这是在外面啊,你好歹得给你爹留点面子啊,你看你爹脸都青了。 虞母看着自家傻闺女,想来今晚回去又是一顿鸡飞狗跳了。 那女子见虞晚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转过头去看周宛清,只见周宛清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不知郡主可有永阳公主的……”几分真传? 又被q到的虞晚一脸疑惑,“啊?你要看我阿娘表演才艺?” 虞晚不明白,这女子得多崇拜阿娘啊,总想着看阿娘的才艺。 女子慌忙道:“不是,不是,郡主你误会了,是……”想请教郡主的才艺。 又打断了她的话,虞晚拱火道:“阿娘,她说不想看你表演才艺,奇了怪了,竟然还有人不想看你表演才艺?” 女子气哭,一边抹眼泪,一边退下飞速往台下跑去。 “呃……怎么哭了?我好像没说什么吧?”虞晚不确定道。 少年低声笑了笑,笑声轻不可言。 虞晚迷惑,“你笑什么?我真的没说啥啊?她就哭了,她是不是见到陛下激动的?” 少年一手抵唇,忍住笑意,一本正经道:“嗯,得见圣颜,激动的。” 虞晚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我都没说啥,她怎么就哭了,肯定是见到舅舅激动的,想不到啊,我舅舅还有这魅力,嘿嘿嘿!” 少年惊艳一笑,翩然似玉,惊起一地繁花。 第46章 做个人吧 看着女子失败而归,周宛清眼神冷冰冰的,她豁然起身走向大殿中央。 行了一礼,“臣女周宛清见过陛下,皇后娘娘,淑妃娘娘。” “臣女斗胆向宣平郡主请教,听闻永阳公主当年冠绝长安,虎父无犬子,想来郡主也得了公主几分真传。” 虞晚一听,又是找自己的,无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着沈筠道:“你瞅瞅,我这该死的魅力。在这茫茫人海中,也让人忽视不了,这周二小姐果真是慧眼识珠,一眼就挑中了我,想来也是被我这独特的气质和无处安放的魅力所吸引。” 沈筠:…… 从未见过如此自恋的人! 她说话时透着灵动,又带着风趣幽默,引得众人笑了起来。 继而坐直了身体,对着周宛清道:“那你胆子是挺大的。” 周宛清身体一僵,她没想到虞晚这么直接,不过想想也是,就连陛下,她都在大庭广众之下怼,何况是她呢。 她缓了缓表情,“臣女听闻郡主才高八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臣女可有幸,请郡主赐教。” 虞晚满脸惊讶,“你听谁说本郡主才高八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我告诉你,你被骗了,你再去好好打听打听,他们都说宣平郡主纨绔子弟,整天只会捉鱼摸虾,逗猫遛狗,哪会什么琴棋书画啊。” 虞晚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我不会那玩意儿,我阿娘没教过我,不好意思啊,不能给你赐教了。” 虞晚一脸坦然,我就是只会捉鱼摸虾,逗猫遛狗,琴棋书画我一窍不通,你能把我怎么着? 周宛清:…… 失策,她没想到虞晚如此赖皮。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 虞晚一脸傲娇,“怎么不可能,因为我是纨绔子弟啊!” 周宛清不依不饶,“今日是陛下的寿辰,百官皆来祝贺,各府小姐更是早早的就准备了才艺,怎么宣平郡主作为陛下的外甥女不打算献上一个才艺?” 虞晚看了靖安帝一眼,“舅舅,你想看宣平献艺吗?” 靖安帝拿起鸡尾酒,轻轻一啜,懒洋洋的掀起眼皮,笑道:“你随意!” 虞晚想着,周宛清今天是势在必得,必须要看她的才艺了,为了看她出丑,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她,但是,要想她答应,也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222:宿主要开始坑人了,这个坏女人要遭殃了! 虞晚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既然周二小姐如此恳求,想让我赐教,也不是不行。1这样吧,光这样比也没意思,咱们立个彩头怎么样?” 少女一身红裙飞扬,玉钗云鬓,气势也颇为凌人! “我赢了,你就摘下帷帽,我输了,条件任你提!” 这样的条件周宛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毕竟就虞晚的名声那不是吹的,这么些年来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想来纨绔子弟的名声是真的。 周宛清信心满满,“以免大家说我欺负郡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你随意挑,我都奉陪。” 不怪周宛清如此自信,毕竟长安才女的名头可不是叫着玩玩的。 虞晚摸了摸下巴,一脸坏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选个简单的吧。” 少女想了想道:“听闻周二小姐的对联很厉害?” “怎么?郡主要挑战我的对联?不知郡主可曾听过,‘以己之短,击敌之长?’” 周宛清从小就才名远播,再加上其父乃文官之首,自小就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想要赢虞晚的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虞晚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听过那又怎样?毕竟你其它的也拿不出手,就比对联,如何?周二小姐。” “有何不可,郡主先出题吧!”周宛清高傲的抬了抬下巴,对于虞晚的讽刺怒上心头。 她确实有高傲的资本,毕竟从小就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她父亲又是丞相,文官之首,他的门生遍布东陵各地。 虞晚谦虚道:“还是周二小姐先出上联吧,我怕我出了,你都没机会出题。” 周宛清冷哼一声,“我的上联是: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峭,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湘朴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舟,梳襄就风鬟雾鬓。更频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周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一听这上联,虞晚不厚道的笑了,千古绝对啊,现代人谁还不会背几句千古绝对啊,不巧,这一对,她正好记得。 众人盯着虞晚,一副看戏的表情,宣平郡主琴棋书画无一精通,这可是众所周知的。 再说了这对联可是千古绝对,至今还未有人对出过,周宛清拿出这上联,明显是在针对宣平郡主,就等着看她出丑呢。 “怎么,宣平郡主可是对不出来?你也可直接认输的,我绝不会为难于你。”周宛清嘲讽道。 她对自己的上联有绝对的自信,毕竟千古绝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对出来的。 毕竟对联讲究,字数要相等、句子要对仗、平仄要合律。 要是随便对,那哪还有什么千古绝对,人人都能对的上了。 “周二小姐,你现在还有转圜的余地,一会儿输了可是要掀帷帽的。”虞晚善意的提醒在周宛清看来就是虞晚虚张声势。 “多谢郡主提醒,郡主要是对不出来,也可以认输。”周宛清挑眉,傲然的看着她。 “我的上联已出,恭请郡主下联。” 周宛清,这可是你自找的,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让你做个人,你偏不,非要做乌龟,那可就怪不了我了。 “既然你如此急于求败,我便成全于你,”虞晚站了一会儿,有点站不住,找了个柱子,懒洋洋的靠在上面。 “我的下联是: 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何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虞晚声落。 人群哗然! 惊! 人称纨绔子弟宣平郡主对出了千古绝对,且字数相等、句子对仗、平仄合律。 周宛清不敢置信的盯着虞晚,她不敢相信,一个只会逗猫遛狗的纨绔子弟竟然能对得出千古绝对,而且还对得如此工整。 碰巧,绝对是碰巧,还有机会的,只要把她出的对联对上,那也是平手,还有翻身的机会。 周宛清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看向虞晚,“请郡主出题!” 虞晚挑眉,没想到啊,竟然还不认输,莫不是打着平手的主意,还想翻身? 呵,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可不会给自己留麻烦,等着你一次又一次找上门。 外间风大,吹得少女衣袖翻飞。 只听少女说:“我也不为难于你,我这上联也很简单,你只要对出下联,并完整读出即可。” “我的上联是:” 只见少女在纸上写出,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看着虞晚写出来的十个字,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纵横挥洒,刚柔相济,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 靖安帝拍手叫好,“好字!”转头看向虞晚,“臭丫头,你也就这手字还拿得出手了。” 虞晚白了他一眼,“少见多怪。” “周二小姐,请吧。” 周宛清冷汗连连,这每个字她都认识,可是组合在一起就怎么也读不通,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虞晚突然间就这么厉害了?还是说,她一直这样,只是不曾表露过?文学一二 虞晚靠得有点累,又回到座位上,倒了杯茶,慢悠悠的,也不催促她。 等了许久,虞晚打了个哈欠,就连陆南星都昏昏欲睡了,周宛清还在想。 “周二小姐,你直接认输吧,输给我表姐又没什么,早点认输,早点回家睡觉,”陆南星边说边打哈欠,“困死了。” 第47章 眼睛看在鼻尖上 周宛清心有不甘的看着虞晚,“郡主这对联是对联吗?你确定不是你胡乱写的?” “宛清。” 这时。 周明远站了出来,对着靖安帝他们行了一礼,转而看向虞晚,笑了笑,“是小女才疏学浅,此局郡主胜。” 男人快五十岁了,虽然人到中年,但是相貌堂堂,想来年轻时一定是位美男子。 虞晚漫不经心,“哎呀,怎么一不小心就赢了呢,多不好意思呀!” 周明远:…… “郡主此对乃‘千古绝对’,就连我也读不出,对不上,不知郡主可否告知下联,好让我等见识见识。”周明远笑得越发和蔼。 周明远语气里含着淡淡的讽刺,要不是虞晚看到了它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霾,也听不出这是讽刺。 果真是,姜还是老的辣,狐狸同样是老的最狡猾,一语中的。 222打了个寒颤,“宿主,这人好可怕!” 虞晚:“那当然,不然你以为他这丞相是怎么当上的?” 222说不出为什么会觉得这人可怕,但是虞晚清楚,坐到这个位置还能屈能伸,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虞晚走到了周宛清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的帷帽轻轻的掀开一个角,眼神恶劣,看着她的眼睛,唱了一句: “丑八怪啊~~能否别把灯打开。” 周宛清眼底闪过一丝阴霾,稍纵即逝,精致的面颊爬满狰狞的笑容,眼底里恨意了然,嘴唇也因虞晚的羞辱而微微颤抖。 虞晚转身走到周明远身侧,笑了笑,“你读不出,对不上,说明你……” 虞晚顿了顿,“见识少,书看得还不够啊。” 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无奈,“你好歹也是一朝丞相,文官之首,怎么连我一个纨绔子弟的对联都对不上呢,说出去多损你的威名啊!” 面对虞晚的嘲讽,周明远面不改色,笑容更明显了,“郡主说的是,还请郡主让我等长长见识。” 周明远料定了虞晚是碰巧对上周宛清的对联,说不定是有人告诉过她,毕竟刚刚她靠在柱子上,而柱子后面就是沈筠。 由此看来,她出的对联也可能是自己胡乱写的。 “既然你如此诚恳急于长见识,那本郡主就成全了你,谁让我这么善解人意呢。” 春末暖阳笼罩着少女,身上如同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 少女踱步,弯了弯眉眼,笑得开怀,像极了哪家踏青归来的小娘子。 虞晚拿起笔,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只见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下联,“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沈筠看着少女,眸色稍稍暗了几分,转而越发明亮,“好对子!” 陆南星一脸莫名其妙,“海水朝(zhao)朝朝朝朝朝朝落,浮云长(chang)长长长长长长消。” 他回头看了沈筠一眼,“二哥哪里好了,我没看出来,感觉怪怪的。” 陆南星刚读出来,沈筠一口茶喷了出去,“咳咳咳……” 虞晚白了陆南星一眼,“你该多读读书了,字都读错了,你也好意思。” 陆南星摸了摸鼻子,尴尬道:“错了吗?” 挠了挠头,“没错啊,是读朝(zhao)啊,朝阳的朝,那个长(chang)也没错啊,长短的长。” 虞晚没再搭理他,转而看向周明远,“丞相有何高见?” 周明远:“……” 我能说我跟陆世子的一样吗? 周明远拱了拱手,“老臣才疏学浅,还请郡主赐教。” 少女声音轻扬,清越,“海水朝(chao)朝(zhao)朝(zhao)朝(chao)朝(zhao)朝(chao)朝(zhao)落; 浮云长(zhang)长(chang)长(chang)长(zhang)长(chang)长(zhang)长(chang)消。” 声音落。 大殿万籁俱寂! 周明远大为震惊,瞳孔放大,久久回不过神来。 “不可能!”周宛清声音尖锐,脸庞狰狞,“这一个字怎么可能两个音,这分明就是你的胡乱写的。” 周宛清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然而他却没有打断她的话,任其发挥。 显然周明远也是认同周宛清的话的,不止是他还有大殿中的许多人也同周宛清一样认为虞晚胡说八道,这一个字怎么可能有两个音呢。 少女轻嗤一声,“怎么不可能,你果真是眼睛看在鼻尖上。” 周宛清不解,“什么意思?” 虞晚好心情的替她解释道,“一寸光。” 周宛清愣了愣! 虞晚:“还不懂,那换个意思,就是没见识。” 周宛清:“……” 我谢谢你,给我解释得这么清楚。 “宣平郡主还是好好解释解释这对联的事吧。”周宛清咬牙切齿。 虞晚叹了口气,“这么长时间,你怎么还是没长脑子啊。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的就是个摆设。” 周宛清:怒!! 虞晚又拍了拍周明远的肩膀,“孩子长大了,想嫁人了,别留了,留来留去留成仇。” 周明远:…… “山路长江岸,朝(zhao)阳十月中。” “银烛朝(chao)天紫陌长,禁城春色晓苍苍。” 少女双手负于身后,来回踱步,开口念出来了两句诗。 外面风大,窗外的桃花被风一吹,花瓣儿落了几片,飞到少女的发间,翩然起伏,越发衬得少女容颜明艳。 众人幡然醒悟! 人群哗然! “是啊,我们怎么忘了呢,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跟你长得真俊朗,这不就是一个字吗?我平时怎么没注意到?” “陆大人言之有理,我也觉得自己长得十分俊朗。” “去你大爷的,谁夸你了。”那人笑骂道。 “走看朝阳去,跟上朝了,不就是一个字吗?果然,还是郡主大才,才能发现这是个双音字。” …… 银烛朝天紫陌长,禁城春色晓苍苍。出自早朝大明宫呈两省僚友唐·贾至 山路长江岸,朝阳十月中。出自贾岛《送朱休归剑南》 第48章 公子祖上可是开烧饼铺的? 众人讨论声过后,就是一片寂静。 大殿中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殿中的少女,久久不能回神。 所有人心里都在想,这还是那个不学无术,捉鱼摸虾,逗猫遛狗的宣平郡主吗? 事实摆在眼前,让人不得不信。 靖安帝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平时这外甥女看着不着调,除了医术,也没见她在人前展示过,不曾想。 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宣平这对联好啊,堪称天下奇联!” 虞晚很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说了跟没说似的。这副对联题于山海关孟姜女庙,本就是千古绝对,天下奇联。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靖安帝一字一顿地念了起期间突然打住了。 “宣平,这幅对联叠字太多,你再给我念一遍。” 虞晚无奈又念了一遍。 周宛清行了一礼,突然出声,“陛下,臣女实在不懂,这对联好在哪儿?这对联分明读起来都费劲,莫不是因为这是宣平郡主所出,所以才好?” 周宛清脸上的不甘,让人看了个清楚,她明明输了,却还要强词夺理的模样,引来周围一众夫人小姐,公子的不满。 周宛清生来便是丞相府二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受尽推崇。导致她平时就趾高气昂的,如今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还想颠倒黑白,咄咄逼人,让人心中的不满再也忍不住…… “周宛清,你莫不是不能接受失败?不会是玩不起吧?” “输了就输了,怎么?这么多年来,没尝过输的滋味,所以输不起啊?” “就是,你这输不起的嘴脸可真难看,赶紧下去吧你。” “再说了这对联确实妙,你若看不出来只能说明你书读得少,回家多看看书吧。” …… 这些声音虽小,却足以让满大殿的人听到,周宛清脸色阴沉。 都是些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呵,如若不是姐姐被禁足了,此时怕就不是这个光景了。 “宛清,你先下去休息!”周明远不忍她在此受众人的冷嘲热讽,只得出声。 转而看向虞晚,“这对联即是郡主所出,想来定是理解透彻了,可否跟我们讲解一二。”说话之时,眸光中的锐利之色一闪而过。 他终究还是意难平,自己的女儿自己如何对待都行,可别人,想都不要想。 虞晚笑了笑,“说难也不难,说不难却也实实在在难住了世人,从不同角度,不同境界跟立场都能解读出不同的含义,端看你如何理解。” 众人恍然醒悟! 是啊!海水潮起潮落,浮云漂浮不定,就像是人生,你永远都不知道意外与明天是谁先到,变化莫测,是不可预料的。 在虞晚看来,这幅对联其实就是想要表达一种态度,凡遇事三思而后行,从多角度去看待事情,也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一种读法是: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第二种读法是:海水朝朝,朝朝,朝朝落。浮云长长,长长,长长消。 最后一种读法是: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所以要想解读这幅天下奇联的关键在于,当局者处于何种人生境界,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谁的一辈子也不可能顺风顺水,无论身处怎么样的境界都当从容面对。” “原来是这样解读的,我怎么没想到?”有人敲头。 有人顿足,“妙啊!想不到郡主年纪轻轻便有此觉悟,老臣惭愧,惭愧啊。” 大殿内众说纷纭。 沈筠在柱子后轻轻扯了扯少女的衣摆。 二人走在殿外的大道上。 “你怎么知道我想走了?”少女扬眉,微微扬了扬唇。 少年含笑,“我看你一直在殿中踱步,想来吃饱喝足了,便待不住了。” “再说了,我要再不叫你出来,估计一会儿你们得从人生探讨到佛法,再继续下去,估计他们都要被你洗脑,出家去了。” “哈哈哈……”少女放声大笑。 沈筠看着她,这少女从不似一般女子,不似她们笑时讲究笑不露齿,走路莲步轻移,扭扭捏捏的。 她想笑就开怀大笑,走路大步流星。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一路上无话可说。 走过几条回廊,来到御花园,宫女,太监侯在几步开外。 北风吹过,离枝的桃花迎风落下,纷纷扬扬,落于少女肩头,沈筠不由自主的抬手替她拂去。 “明日我便动身,前往西南。”沈筠忽然出声。 少女双手负在身后,脚步踢踢踏踏,路上的石子被她踢得滚过来翻过去的。 听到沈筠的话,脚步一顿,继而像没事人似的继续玩。 少年转而语气骤变,“我看刚刚那酒好像挺不错的,郡主不送我两瓶好为我践行?” 虞晚咬咬牙,亏他刚刚说到离别时,自己还有一点小伤感,现在,荡然无存。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又惦记我的酒,你们怎么回事儿?一个陆南星,一个陆承远,再加一个舅舅,这就算了,结果现在还加上你,薅羊毛也不带你们这样的,逮着一只羊薅,也不怕秃了?” 沈筠也知理亏,摸了摸鼻子,“那等你到了西南,你的衣食住行我都包了,可行?” 虞晚气笑了。 好奇问道:“你们家祖上可是开过烧饼铺?” 沈筠有些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 认真想了想,“不曾开过。” 看着少年认真的模样,虞晚笑了出来,“既不曾开过烧饼铺子,那你怎么这么画饼呢?” 沈筠愣住,显然没想到少女说的是这个意思。 沈筠气色微妙。 叹了口气,“想喝你口酒怎么就这么难啊?你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虞晚眼睛一亮。 “有!!” “我最喜欢银子,其次是药材,得是稀有的才行。” 沈筠看了她许久,抬手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郡主当的,又不缺衣少食,怎会如此贪财?” “谁会嫌银子多?” 虞晚撅了撅嘴,“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再说了,衣食住行哪样不要银子,我还经常义诊,义诊懂不懂?就是不收银子,还会倒贴的那种。” 少年微微扬唇,“那你到我库房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少女歪了歪头,“我喜欢的都可以拿?” 少年面色微妙,“你不会是想搬空我的库房吧?” 虞晚:“……” 糟糕!被发现了。 “嘿嘿,嘿嘿,怎么会呢,那你先回去,我一会儿给你送酒来。” 沈筠瞅了她的包一眼,眼神戏谑,“怎么?包里没有了?” 虞晚提高警惕,一把,把包抱紧,疯狂摇头,“没了,没了,真没了!”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虞晚松了口气。 222深深的叹了口气! 又一个大冤种! 第49章 感谢你如此耀眼 清晨。 春末的阳光格外暖人。 少女抬头看着淡金色的阳光透过柳树间,太阳被切成了细碎的小束光,一点点撒在河边的地上,炫目的让人睁不开眼。 城门外头,已经挤满了夹道相送的百姓,和前来相送的家人。 少年将军一身银色铠甲,腰配长剑,骑在马上,目光悠远,听着旁边的士兵家属絮絮叨叨叮嘱着士兵。 “上了战场刀剑无眼,你自己要小心些。” “我知道了,阿娘。” “这是朝阳寺大师开过光的,你爹一大早就求来了,娘知你心怀大义,可也要护好自己。” “我知道的,阿娘。” “石头,你放心去西南,一定要把西楚打得落花流水,爹在家中备好好酒好肉,等你凯旋归来。”男人豪气冲天的挥了挥手,想做出一副潇洒豁达的模样,却红了眼眶,哽咽了话语。 “夫君,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话。” “我知道,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回来给咱们孩子取名字。”男人含笑看着女人,摸了摸略微凸起的肚子。 “桃桃,快跟你爹爹说再见。”女人牵着女儿的手,轻轻的朝着男人摇了摇。 女孩回头,两眼通红,“阿娘,爹爹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女人哽咽道:“待到春暖花开,你爹爹就回来了,他一定会回来的,他答应过桃桃的对不对?”んttps:// “嗯,爹爹一定会回来的,他还答应了我,到时候骑大马。”女孩童言童语,女人早已泪流满面。 “大哥,你说过的话,最好说到做到。”男孩梗着脖子,语气哽咽道。 男子摸了摸他的头,“我不在家时,家里就托你照顾了,你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做事不要冲动,等着大哥回来,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 听着旁边的士兵家人的叮嘱,少年一人显得孤零零的。 虞晚走了过去,随手甩了一坛桃花酿。 “沈将军!” 少年回头,一把接住。 沈筠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郡主怎么来了?” “给你送行啊。”虞晚的声音一如往常,清朗,高昂。 沈筠没有动作,垂眸看着手里的酒,眼眸里的寒霜缓缓化开,再抬头,已然一片暖意。 琥珀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头涌动,入目一片嘈杂,可他眼里只有一颗酸甜可口的小杏子,鲜活灵动。 少女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动作潇洒,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嘴,看着少年,“喝啊,总不能你就看着我喝吧。” 少女拿着酒坛动作豪迈的与沈筠碰了碰,“敬你一杯出征酒,为你壮胆路好走;送你一程英雄路,不想让你走的孤独;送你一个行李包,此行定能吃的饱。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沈将军,祝你,凯旋而归!” 风声疏狂,少女的声音阵阵回荡。 少女一身青裳,迎风翻飞,眸里万千光华流转。 少女看着远处的柳树,随风摇摆,“这世上还是有公道公理的,你别听世上的污言秽语,你是东陵的英雄,你救人没有错,屠城亦是救人,你也不是什么活阎王,杀人狂魔,你要坚信,你是对的,你不曾愧对于任何人,你无需事事退让,凭什么对的人却被泼的满身污秽?你不欠他们,反而是东陵欠了你一身清白。” 沈筠琥珀色的眼眸里聚起了星星点点的光华,他微微点了点头。 从且末一战过后,少年封了从二品镇军大将军,随之而来的是活阎王,杀人狂魔,嗜杀如命,等等骂名,而不是少年英雄。 东陵欠他一身清白。 所有人都说他错了,他不该屠城,他是杀人狂魔,是活阎王,他原以为这世间没有清醒之人了。 可现在,这个站在阳光里的少女,一脸认真的告诉他,你没错,你是对的,是东陵欠了你一身清白。 靖安十一年,且末之乱,西楚用西南苗疆的蛊术,潜入且末,在城内大肆用人养蛊,城内百姓十室九空。 东陵束手无策,靖安帝派了当时还是从三品的归德将军沈筠前来。 沈筠驻守在城门口数十天,每天听着城内百姓惨叫连连,少年却毫无办法,军中众人也是焦头烂额。 这一天,天光乍亮,一男子爬上城墙,对着城外驻守的沈筠大喊,“将军,用火攻吧,城内十室九空,我等剩余一室皆是生不如死,决不能让此等害人之术留存于世,将军,我等为东陵死而无憾……” 男子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抓住了,期间男子还高声大喊了一句,“将军,我等死而无憾啊。” 随后再无声音传来。 沈筠沉默了半天,军中众将士商讨许久,最终还是用了火攻。 当天,火光四起,城内惨叫连连,少年看着且末久久不动,眼眶发红。 此后,东陵谣言四起。 可少年不曾回应半句,这事在他心里终成伤。 少年不能原谅当时的自己,他觉得自己没想到办法,救不了他们,他不说,却始终在自责。 “你信我,这世上还有世道公理存在,即便没有,我也会跟世人争个是非对错,也好让他们清醒清醒,许是安逸久了,忘了这安逸从何而来。” “我不在乎,我上战场从来不是为了功名利禄,我不是为了封赏,也不是为了世人歌颂,且末……” 沈筠顿了顿,“当年且末之乱,确实是我无能,没想到办法,可是我不欠他们,我只是恨自己的无能。” 少年抬起酒坛,动作豪迈,一坛酒见底,“好酒。” 少年回头看着虞晚,“多谢!” “你若来西南,我定护你周全。”这句话,少年说的掷地有声。 他微微一笑,天生一副清冷模样,容貌也是世间少有,那颗鼻梁上小小的黑痣,在看着你时越发让人觉得,纵是千千晚星,不敌灼灼目光。 虞晚两眼弯弯,“好啊!”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大军随着少年一句“出发!”缓缓开拔。 少年一骑绝尘,不曾回头。却喃喃细语,“多谢你如此精彩耀眼,做我平淡岁月里的星辰。” 城门大开,淡金色的阳光穿透乌云,倾斜而下。风吹树摇,兵马车队缓缓移动,如蜿蜒盘旋的巨龙,无所畏惧的奔赴战场。 第50章 少了一枚坚果 马车经过长街,叫卖声不绝于耳。 金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虞晚身上,不由得有些开心:郡主一大早起来送沈将军,是不是想招他当郡马?想招沈将军为郡马还是有点难度的,毕竟沈将军也不是寻常人。 可如果是沈将军的话,也不是不行,毕竟,沈将军年少有为,不近女色。主要是还长得俊,郡主就喜欢长得俊的。 嗯?……不近女色?那他怎么跟郡主走得那么近?难道是…… 想蹭郡主的美食! 金秋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感觉她真相了,毕竟郡主的东西是真好吃,还稀奇,没人能抵挡得了郡主的美食诱惑的。 唉…… 这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搞清楚的,毕竟沈将军又出征了。 听说郡主宴会后是跟沈将军一起离开的…… 虞晚并不知道此时的金秋脑子活跃过分,已经脑补出了一大出戏。 街上还在议论着沈筠出征的事。 “沈将军又前往西南了,今早的场景真是让人震撼!” “我好像看到宣平郡主了。”男子不太确定道。 “是吗?我怎么没看到?” “好像是来为沈将军送行的,还带了酒,你不知道,郡主跟沈将军站一块儿,有点像妻子送丈夫出征。” “对对对,我看着也像,他们可真般配。” “嗤,一个纨绔子弟,一个活阎王,那当然是绝配了!” 男子话音刚落,马车帘被风吹开一条缝,从里面飞出一道暗影,打在男子的嘴巴上。 “嗷……谁打我,到底是谁?有本事给我出来。” 众人纷纷散开,不敢再出声。 金秋看着盘子里少了一枚的坚果,默了默。 这坚果金秋吃过一次,外壳贼硬,以郡主的身手来说,这男子估计牙都打掉了。 金秋有点好奇郡主的举动,她也知道问了郡主也不会说的。 “郡主,我听凛冬说你昨天在陛下的寿辰上,用周宛清最拿得出手的对联赢了她?” 金秋不愧是虞晚的侍女,长安有名的才女被她们主仆二人说成只有对联拿的出手。 虞晚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嗯哪。” “那怎么街上都没有人在传?难道是还没流出宫?不应该啊。”金秋不解,但凡有个只言片语流出来,郡主也不至于被传成纨绔子弟了。 虞晚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懂,没传出来自然是有人不想它传出来了。” 金秋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虞晚看清了。 她说的是陛下二字,虞晚笑得停不下来,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你想什么呢?舅舅巴不得全东陵都知道,又怎么会阻拦,其实是我的意思。” 金秋不明白,“为什么?” 虞晚好笑的看着金秋,平时这姑娘都是聪明伶俐的,怎么今天有点没带脑子? 虞晚摇了摇头,多好的姑娘啊,可惜了! “你想想周宛清出名后,她平时都干什么?” 每天都有参加不完的诗会,今天桃花园,明天踏青,后天以诗会友,…… 金秋打了个寒颤,还是别传出来了好,郡主最讨厌这种宴会了,用郡主的话来说,这就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干的事。 主仆二人一路说说笑笑,直到车夫敲了敲车厢,“郡主,到了!” 金秋先下马车,转过身,伸出手来扶虞晚。不曾想虞晚一把打开她的手,“让让,你挡到我了。” “噗……哈哈哈哈……” “表姐,你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虞晚打眼看去只见陆承远坐在书铺门口,凛冬在其身侧。 一看到虞晚出现,陆承远立即站起来,撒腿就朝她跑来,一把抱住虞晚的腿,一只手小心翼翼的伸向左边,沿着包的边沿慢慢往上摸。 虞晚余光瞥了一眼他的小动作,左手毫不犹豫的抓住,“你干嘛呢?” “嘿嘿嘿,表姐,我看你背着这包多累啊,我替你背一会儿吧。”说着直接上手去抢。 虞晚把包高高举起,任由陆承远一蹦一跳的,怎么也抢不到。 “你怎么出宫了?”虞晚右手抵着他额头。 陆承远看着怎么也抢不到的包,一下子泄了气,有气无力道:“母后准我出宫的,让我来找你玩。” 虞晚默了默。 舅妈就这样把包袱丢给我了? 虞晚扶了扶额头,“进来吧,你用过膳了没有?” 听到用膳,陆承远眼睛都亮了,声音响响亮亮,“没有!” 早上起来,陆承远特意没用早膳,就想着,跟着虞晚肯定有好吃的,这会儿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 虞晚掏了掏耳朵,“你不会是特意来找我蹭饭的吧?” “怎么会?我就是早上起来听到可以出宫玩,太高兴了,所以忘了用早膳,才不是特意来找你蹭饭的。”少年大概不知道,他说谎时眼睛习惯性乱瞟,右手一下又一下的揪着衣角。 虞晚让凛冬去买了两个煎饼,又从包里拿了两瓶牛奶,一看到虞晚掏包,陆承远的眼睛就眨也不眨的盯着,亮的吓人。 “你别老盯着我的包,你看,你看,这就是个普通的包,你要喜欢我让熙春给你做一个。”虞晚把包大大方方的打开来给他看。 熙春是四个侍女之一,擅长厨艺,还有一个盛夏,外出不曾回来,要不然虞晚出行都是要她陪同的,因为她武功最高。 少年看得仔细,看完又满脸失望,感觉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这旧书店的位置其实不太好,有点偏僻,但是用来卖护肤品跟做护肤是最好的,很清静,屋外的桃花开得正好,满屋子的花香,氛围感直接拉满。 一楼用来放产品,二楼分成五个雅间,进行护理、清洁等等。 虞晚楼上楼下看了个遍,没什么问题了又叮嘱金秋道:“以后我不在的话这店就归你管了,好好干,过年给你加银子。” 她话刚落下,金秋两眼亮晶晶的,雀跃道:“郡主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果然,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是给银子办不成的,如果有,那一定是你银子给的不够。 “可是郡主,我不会护理啊。”金秋抓了抓刘海。 虞晚勾了勾唇,“让熙春来帮你几天,你找几个靠得住的人跟她学。” 金秋拍了拍胸脯,“那我就放心了。”注意到虞晚的视线落在她拍胸脯的手上时,她立马放下,就怕郡主又口出狂言。 第51章 有一个和尚 承天门街。 虞晚带着金秋来来回回逛了几圈,却不见买东西,金秋忍不住问道:“郡主,你要买啥,我替你去买。” 少女一本正经,“昨天舅舅的生辰,我不是忘了给他准备礼物吗?后来临时给他送了几瓶鸡尾酒,他还挺喜欢的,所以我想着在这开家酒坊。” “这个酒要限量,每人每次只能买一瓶,毕竟量太少了。” “我有几个酿酒的配方,晚点给你,你拿去找人试试。” “这个酒坊是以宣平郡主的名义开的,所以遇事别怕,直接找老虞解决。” “还有……” 看着郡主絮絮叨叨的叮嘱,金秋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郡主。” 虞晚回眸。 金秋调皮道:“你这么急着安排感觉像在交代遗言。” “皮痒了?连主子都敢调侃了?”虞晚抬起手,顺势给了她屁股一巴掌。 金秋连忙道:“郡主,我错了,我错了。是因为你要出京了是吗?” 虞晚叹了口气,“你们都知道了?” 金秋点头。 “我就出去走走,过年就回来了。” 金秋眼里闪着八卦的光,“是要去找沈将军了吗?” 虞晚:怎么就被发现了?我还打算秘密前往呢。 “谁说的?” 金秋并未听清虞晚的话,“郡主,你是要招沈将军做郡马对吧?我就说……” 虞晚狠狠的敲了敲她的头,“说什么说,整天忙着八卦,赶紧去找店,剩下的事都交给你了。” 虞晚顺理成章的摆脱了这个麻烦。 “行,都交给我吧,可是,郡主可有想好要提什么名?”金秋一口答应。 虞晚揉了揉眉心,我这取名废,取出来的能用? “别急,你容我想想。” 街边人来人往,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蹲在街边,引得众人驻足观看。 “这样,这个酒坊就叫尝尝酒酒,朱雀街的就叫美。” 金秋:“……” 这么草率的吗? 虽然知道自家郡主是个取名废,不曾想竟废成这样了。 虞晚把陆承远送到他的宫殿后,一个人奔奔跳跳的朝着御花园去。 虞晚此时心情很好,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静待出京的机会,可是她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如此匆忙。 虞晚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唱着改编版的《有一个姑娘》。 “有一个和尚他有一些任性,他还有一些嚣张。 有一个和尚他有一些叛逆,他还有一些疯狂。 没事吵吵小架,反正醒着也是醒着。 没事说说小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喔!喔!喔!是哪个和尚呀……” 此时旁边周明远正带着朝阳寺住持迎面走来。 大和尚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我就是这个和尚。” 虞晚惊呆了! 这都能接上? 虞晚行了个礼,“对不住,对不住,大师,我就是唱着玩的。” 大和尚笑着点头道:“无妨,郡主天真浪漫,乃真性情也。” 虞晚:“天真浪漫?你是在说我傻?” 大和尚:“……” 无尘面色如常。 周明远赶忙上前来行了一礼,“见过郡主,这位乃朝阳寺住持,无尘大师。” 虞晚点了点头,“哦,还有事吗?没事那我先走了。” 不等两人回话,虞晚双手负在身后,脚步踢踢踏踏的,又接着唱道: “有一个和尚他有一些任性,他还有一些嚣张。 有一个和尚他有一些叛逆,他还有一些疯狂……” 看着虞晚离去的背影,无尘大师摇头笑了笑。 “大师见谅!” “阿弥陀佛,无妨!” 第二天,长安城的百姓沸腾了。 “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听说了,宣平郡主对朝阳寺住持无尘大师不敬,陛下让她出京去游历。” “说的是游历,其实就是变相的驱赶。” “不是说宣平郡主很受宠的吗?” “嗐,你也不看看,她得罪的是谁,那是无尘大师。” “那岂不是回不了长安了?” “不至于,也就是出去避避风头,估计等陛下气消了又可以回来了。” …… 就这样,虞晚拿到了光明正大出京的借口。 四月初。 清晨,天色灰蒙蒙的。 一辆华丽的马车向明德门驶去。 虞晚带着侍女凛冬与暗卫冷月,站在黑暗中看着马车经过,离去。 一个金蝉脱壳之计,任何人都想不到,宣平郡主根本没上那马车。 随后三人轻装上阵,打马过长街。 马蹄声在街道深处哒哒哒的响个不停。 此去,山高水长,路途遥远,虞晚一路行医,一边赶路。 这天三人在河边休整,虞晚看着光屏,“狗子我看光屏上显示我有一口井的,什么时候才能解锁啊?” 222:“快了,等宿主你生命值满10万自然就会解开。”んttps:// 虞晚咬了口面包,“哦!” “我有点好奇这会是什么井,会不会是什么神奇的井水,比如让人生死人肉白骨之类的?” 222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世上哪有这玩意。” “那到底是什么,提前给我透露一下。”虞晚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在河边洗手。 222有点心虚,光屏闪了闪,久久不语。 “就是个葡萄糖井。”222声音轻不可言。 虞晚突然拔高了音量,“什么玩意儿?” 抱着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决心,222加大了分贝,“葡萄糖井!” 说完后立马黑屏,任由虞晚怎么叫它都不开机。 “我要这玩意儿干嘛?仓库里多的是,就这玩意儿,你还好意思10万生命值才解锁。”虞晚气得牙痒痒。 222:…… 这是我一个统子能决定的?系统里有什么都是一早分配好的。 奈何他们一个听不进去,一个不敢出来讲。 硬逼得222自动关机。 第52章 打劫 启明星悄然升起,天光乍亮。 山间晨光依稀,鸟鸣声清脆,花草树木上带着珍珠般晶莹的露水。 经过虞晚一路的磨蹭,盛夏已经赶了上来,四人轻装上路。 官道上扬起阵阵灰尘,一路上都是南来北往的江湖人士跟商队。 直到走到这里,虞晚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真的离开长安了。 也不是说长安不好,而是…… 谁还没有一个肆意洒脱,浪迹天涯的江湖梦呢,是吧。 执一柄长剑,携一壶浊酒,江南流水,大漠孤烟,明月天涯。 虞晚:总算是可以彻底放飞自我了。 222:“你在长安城里还不够放飞自我?” “哟,开机了?怎么不继续了?”虞晚骑着大壮,速度极快。 222:“……” 我可以说是关机太无聊了吗? 222:“我觉得你现在需要我。” 虞晚摇了摇头,“no,no,no,你觉得只是你觉得,我不要你觉得是我觉得,所以我不觉得我需要你。” 222:“……” 算了,我还是闭嘴吧! 虞晚哼了哼,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 午后的阳光透着暖意。 少女抬头,看着淡金色的阳光透过树木洒在地上,炫目的让人睁不开眼。 “郡主,前方有人。”冷月勒住缰绳,看向虞晚。 虞晚:“狗子,醒醒,干活了。” 虞晚等了半天,没动静! 虞晚再接再厉: “狗子。” “222。” “老二。” “狗子。” 任由虞晚怎么叫,222都没反应,虞晚气笑了! 真是好样的! “距离这儿有多远?对方有多少人?”虞晚问道。 冷月闭眼屏息,随后睁开眼回道:“大概三十丈,十四五人,男性。” 虞晚心想,三十丈也就是一百米,荒山野岭的,无非就是打家劫舍的人了。 “你们俩可有把握?”虞晚看向冷月跟盛夏。 “郡主,我一人足矣,还用不着冷月出手。”盛夏眯了眯眼,就是些小杂鱼,哪用得着暗卫首领出手。 “行吧!走,咱们去会会他们!” 虞晚彻底放心了,拍了一下大壮就往前冲!衛鯹尛说 走,打劫去! 不多时,虞晚便已抵达现场,看着前方的路障,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看到虞晚等人早早停下,没按计划冲过去,草丛里的人急了,“他们怎么停下了?不会是发现陷阱了吧?” “不可能,他们急于赶路,怎么可能早早发现,这陷阱咱们用了这么久了,从来不曾失误过。” “现在怎么办?要出去吗?” 他们自认为很小声,却不想,这声音连虞晚这个没有内力的人都听到了,更别说冷月跟盛夏了。 讨论了半天,他们到底还是出来了。 大喊一声,“打劫!” “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笑的猥琐,搓了搓手,“嘿嘿嘿,大哥,这俩妞还挺漂亮的,要不一起劫了,回去给大当家的当压寨夫人。” 被称做大哥的男子想了想,重重的点了点头,“把这俩妞跟值钱的东西留下,”男子拿着刀的手指了指冷月,“你可以走了。” 一身简单的黑色劲装也遮不住容貌过人的冷月听了这话,眸色沉了沉。 少女身体微微向前倾,右手拉着缰绳,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着身下的大壮。 眉眼带笑,“你们要打劫?” 男子挺了挺胸膛,下巴抬高,“废话,不打劫我大费周章弄这些干嘛?”说着指了指身后的陷阱。 虞晚好奇问道:“你们就这么多人?没个寨子什么的?” “怎么可能,我们寨子里还有许多兄弟,我们只是其中的一队……” 男子话还未说完,旁边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她套你话呢。” 男子顿了顿,很快又笑容满面,“怕什么,把他们全劫了不就行了。” 打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虞晚满意的点点头,不再耽搁。 “你这土匪当的不称职啊,连个口号都没有,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打劫。”少女揉了揉手腕,歪着头,笑了笑。 她飞身下马,身姿如风,手杵着佩剑。 少女声音清朗,豪放,“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男子面露喜色,“这口号好,既威风又好记。” 显然男子没有听出来虞晚的意思。 “向来只有我虞晚打劫别人,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你能劫的?”虞晚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语气懒洋洋的,丝毫不把几人放在眼里。 男子大笑,“小娘子,有个性,脾气够硬啊,嘿嘿嘿,爷喜欢。” 这话一出口,冷月一张俊脸就更沉了,面色如霜,比月光更孤寒清冷。 如若不是虞晚没下令,想来他脑袋早已分家。 虞晚笑面如花,“那是你没见识过我更硬的。” 土匪愣住,“什么?” 虞晚很是无奈的回答,“后台啊,老爹是三品大员,老娘是公主,爷爷是御医院院判,舅舅是皇帝,舅母是皇后,外婆是太后,表弟是太子,哥哥就是个五品将军,算了,不值一提。” 少女顿了顿,“不过,我有点担心你们劫不起啊。” 土匪惊住,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上。 土匪:“五品将军怎么了?你不要看不起人。” 话刚说完,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个。 土匪头子勃然大怒,“臭女表子,你耍我!” 话音刚落,一把暗器径直朝着虞晚脸上飞来,她还来不及躲避,盛夏伸出一只手来,把虞晚拨到旁边,另一只手挥剑,将暗器打回原处。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暗器被打回原处,几步开外的土匪们顿时如临大敌。 尖嘴猴腮的土匪对着土匪头子道:“大哥,是个硬茬,咱们打不过,撤吧!”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盛夏这一手打得土匪措手不及。 做土匪,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可不兴死磕,不然就是嗑死。 看着几人锦衣华服,人数又少,土匪以为遇到肥羊了,所以才下手,却不曾想…… 土匪头子转身就跑,还不忘拍了愣住的小弟后脑勺一巴掌,“跑啊,还愣着干什么。” 几人撒腿就跑,虞晚抬了抬下巴,示意盛夏可以出手了。 第53章 姑奶奶,你别叫我大哥了 盛夏冷笑一声,打劫打到郡主头上,我看你们还是别活了。 虞晚看着盛夏这气势汹汹的模样,有点头疼的扶了扶额头,提醒道:“别打死了。” 盛夏顿了顿,很快又追了上去。 眼看盛夏就要追上来的土匪听到虞晚的话,眼睛一亮,满脸感激,不曾想…… 少女又道:“打个半死好了,打死了还得埋,麻烦!” 众土匪:“……” 土匪感激涕零的表情一瞬间僵在脸上,心想:不要打死了,不是要放他们一马,只是因为…麻烦??衛鯹尛说 盛夏一剑横扫过去,硬生生把最后面跑得慢的两个土匪打伤,顺带丢在一起。 虞晚转过身去,听着树林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摇了摇头,小声嘀咕,“太残忍了,太残忍了,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愁死人了,唉。” 冷月回眸,不可思议的看向虞晚,复而又转过头去,面色如常。 不过片刻。 “郡主,好了!” 听到盛夏说好了的声音,虞晚这才转过身来,只见十五个土匪,一个不少的,半死不活的被叠在一起,没错,叠在一起。一个叠一个,还贼稳。 土匪:…… 这女人太可怕了! 她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一个人干翻他们一群人,毫无还手之力。 再说了,能不稳吗?你歪一下试试? 那真的就是试试就逝世了。 会被这女魔头再揍一顿,不会死,就是往死里揍。 没错,刚刚还叫嚣着这妞真不错的土匪,此时给盛夏起了个名字,女魔头。 这不再是妞了,这tmd谁家的妞暴躁成这样?这还能要吗? 土匪一边稳住身体,一边“哎哟,哎哟”的叫唤。 “姑奶奶饶命啊!”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有大量,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叫得太大声了,盛夏一个眼刀过去,土匪立马闭嘴。 少女走到他们面前,身体微微向前倾,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就是个小人,还是个女人。” “你难道不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好意思啊,我两个都占了。”虞晚一连两个不好意思,把众人都惊呆了。 虞晚回过身来,对着盛夏竖起了大拇指,“盛夏,干得漂亮!” 继而又惹得冷月回头看她,冷月想不明白,刚刚还在说残忍的人,怎么转身又夸人干得漂亮了? 冷月疑惑,难道这就是公子说的,女人心,海底针? 原先冷月是跟着虞景煜的,那时虞晚还小,每天跟着虞老头,也就没给她安排暗卫,毕竟虞老头身边就有不少。 长大后,虞景煜看虞晚一个人东奔西走的,觉得不安全,就把冷月给虞晚了,后来他从了军就更不需要了。 虞晚从包里拿出一捆绳子,丢给盛夏,“留一个带路,剩下的绑了!” 从小跟着虞晚,对于虞晚包里总是能拿出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件事,盛夏已经习惯了。 虞晚看向冷月,“找个人报官去。”说着把腰间的令牌丢给冷月。 冷月走向旁边,树下正站着一个早早等候着的暗卫,冷月把令牌给他,交代好,就回到虞晚身边。 土匪在前带路,虞晚三人跟在身后,一边走,她一边吐槽,“还有比我更敬业的人吗?这出来了还得替舅舅清理蛀虫,我可太敬佩我自己了。” 冷月:“……” 盛夏:“……” 人是我打的,官是暗卫报的,所以,郡主你怎么就辛苦了? “郡主,一旦报官,那你的行踪不就暴露了?”盛夏一脸担心。 虞晚顿住,拍了脑门一巴掌,“看我这脑子,一想到钱……不对,一看到这群土匪就气得什么都忘了。” 即使少女及时改口,可盛夏与冷月还是听出来了。 这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郡主,跟个财迷似的。 “没事,一会儿咱们拿了钱就走,换个方向,不去北边了,直接往西南去。” 原先虞晚打算先去北边边境看看虞景煜,然后再去西南,不过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几人跋山涉水。 哦。 也没有跋山涉水,就是走了几条偏僻的小道,难怪朝廷多次派兵剿匪都没有找到土匪窝。 剿个空气啊! 就这小路,不,这能称为是路吗?下脚处都没有,要没人带路,能找到土匪窝就怪了。 “郡主,咱们还上土匪窝干什么,留给官府来解决好了。”看着虞晚小脸通红,满头大汗,盛夏心疼道。 虞晚动作豪迈的用袖子擦了一把汗,“你懂什么,你看这群土匪膘肥体壮的,肯定是日子富得流油了,咱们去借点使使,全留给官府,还不知道能剩多少呢,这些人,贪得无厌,每个人都把清正廉洁挂在嘴上,实际上一个比一个贪。” 盛夏看了看冷月,无声的问道:“郡主,她管这个叫借?” 冷月愣了一下,想到了前几天的丞相府,郡主也是这样说的,劫富济贫,借来用用,他也就点了点头。 盛夏:“……” 是我离开太久了吗?我错过了什么? 盛夏一脸心痛。 “大哥,你们寨子里什么情况?有多少人?来,我们唠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虞晚从包里拿了包瓜子,分了盛夏一把,冷月没要。 一时间满是瓜子的清香与嗑瓜子的声音,“咔嚓、咔嚓”“噗” 盛夏一脸惊奇,“郡主,这瓜子我竟然嗑出了绿茶的味道。” 虞晚一副你大惊小怪的表情,“这就是绿茶味的瓜子。” 听到瓜子还有绿茶味的,冷月转过头来看了看虞晚手里的瓜子,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来。 虞晚:“……” 我没想到,冷月竟然喜欢绿茶! 土匪看着三人咔嚓咔嚓嗑瓜子,咽了咽口水,“寨里一共有七十五人,分成五个小队,每队十五人,我们是武力最差的,他们都要比我们这一队厉害。” 显然,他的言外之意是,你们打不赢的,你们三个人去,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他的想法明晃晃的挂在脸上,虞晚一眼就看透。 她看向冷月两人,“你们俩怎么说?” “噗” 盛夏吐出来瓜子壳,“笑话,他们那能称为武力?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郡主放心,我们能搞定,你就安心捡钱吧!” 听到盛夏的话,土匪气得一脸通红,但是,奈何他打不过,也就只能气得像个河豚一样。 一听到可以打,虞晚眼睛都亮了。 她催促道,“大哥,走快点,不然天黑下不了山了。” 虞晚一开口叫大哥,土匪吓得腿打颤,“姑奶奶,求求你了,别叫我大哥了。”你没看到后面那女魔头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吗?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来,只不过,却加快了速度。 虞晚兴奋的跟了上去。 走,捡钱去! 第54章 再啰嗦,揍你 中午时分。 刚进入夏天,可太阳已经有了灼热感,树叶都被晒得卷缩起来。 山间风大,吹得少女衣袖飘飘欲飞,她站在阳光下,一身风骨傲然挺立。 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山门,虞晚不敢置信,“这就是你们的山寨?” 男子点点头,脸上全是骄傲。全然以为虞晚被他们的土匪窝震惊到了。 不曾想…… 少女满脸嫌弃,“就这破烂,你有什么好骄傲的?连个像样的门都没有。” 看到这门,虞晚心凉了半截,就这样,他们还会有钱吗? 个个膘肥体壮的,不会是都拿来满足口腹之欲了吧? 男子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正常人不该说“你们山寨居然如此隐秘。”“占地如此之广。”吗? 就这破烂? 简单四个字,把土匪打击得不轻。 不过,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动了动,往旁边挪了两步,撒腿就往山门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男子声音很大,不一会儿,哗啦啦的就出来了一大群人,果真都是膘肥体壮。长得都差不多粗,还很匀称,估计称一称体重相差都不会太大。 一看到大当家带着人出来,男子兴奋的朝着大当家跑去。 “大当家的,肥羊…有肥羊上门了!”由于跑得太快,气喘吁吁的。 那个被称作大当家的人一看到有三个陌生人站在那,哪还听得到什么肥羊不肥羊的,立马踹了他一脚,“m了个巴子,你他娘的竟然把外人带回来了。” 男子在地上蠕动了一会儿,没爬起来,大声喊道:“大当家的,站前面那女的,她说她是什么劳什子的郡主,一定特别有钱,咱把她们绑了,一定能拿不少银子。” 大当家的一听是官府的人,更不得了,跑过去又补上几脚,“你他娘的,我是不是说过,不要招惹官府的人,不要招惹官府的人,你是嫌我们死得不够快是吧,还把人带回来。” 踹完好似不解气,又补了几脚。 男子惨叫连连,待气息平复后连忙道:“大当家的,他们就三个人,而且最前面那女子还不会武,只要我们拿下她们,谁知道我们拿的是谁,她说她是郡主,她就是郡主,谁知道是不是诓我们呢。” 大当家的一听,若有所思,招了招手让人给男子松绑。 “人都到齐了?”虞晚笑了笑。 面色如常,像是跟熟人寒暄。 对面的少女笑面如花,微风吹起了她的裙角,随风飘扬,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大当家不由得看呆了,愣愣的回答道:“到…到齐了!” 刚被松绑的男子拉了拉大当家的袖子提醒道:“大当家的,口水,口水。”说着还指了指唇角。 大当家的瞪了他一眼,“你少管!” 回过头来看着虞晚,他搓了搓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头发,“小娘子,你看我怎么样?要不你留下来给我当压寨夫人吧,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锦衣华服,绫罗绸缎,还有人伺候。” 妙龄芳华的少女闻言,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眼睛弯成月牙,笑声清脆如铃铛。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喜欢长得丑的,你看,你都没有我的侍卫长得好看。”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冷月。 “而且,我本来就是锦衣玉食,绫罗绸缎,侍女婆子更是数不清,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在这山咔咔里?”少女歪着头,好笑道。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你长得太丑了,但凡你长得俊点,我都会考虑的。” 虞晚一连两句你长得太丑了,直接点燃了土匪头子的怒火,“贱人,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有脸,长得还挺满意的,暂时不打算换,而且,你知道吗?我今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亲吻我可爱的小脸。” 虞晚说着摸了摸脸,还颇为可惜的摇了摇头。 “好了,你不要再啰嗦了,我们要动手了,你做好准备吧。”少女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一个大男人啰啰嗦嗦的。 大当家的:“……” 救命啊! 到底是谁一直在这儿啰啰嗦嗦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虞晚往旁边让了让,把战场让出来,下令道:“给我上,往死里打,但是,别打死了!” 少女一挥手,颇有一种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可实际上…… 往前跑了两步的两人顿住,回头看向她。 盛夏:“……” 冷月:“……” 虞晚说:“上啊!还愣着干嘛?” “郡主到底要不要打死?”盛夏很纠结,往死里打,却不被打死,是怎么个打法? 虞晚给了她一个你好笨的眼神,“打个半死不活啊!” 少女说的理所当然,仿佛在说,“你吃饭了吗?”一样。 虞晚笑意吟吟,手里还拿着刚刚聊天时采的花,像极了哪家出来踏青的小娘子。 可她说的话却令人胆寒。 几十名土匪看着冲过来的一男一女,二话不说,武器齐刷刷的抽了出来,朝着二人砍去。 冷月剑未出鞘,长剑轻松一挑,便已打落数名土匪的刀剑棍棒,叮叮当当落了满地。 片刻功夫,形势大改。 一人一剑,便把土匪打得落花流水,土匪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大当家在众人围攻盛夏和冷月时,便朝着虞晚跑来。 那两人明显是以这女子为首,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只要拿了这女子还怕那两人不从吗? 虞晚听到身后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抬起手来制止了暗卫要前来搭救的动作。 看着大当家抡过来的拳头,虞晚不慌不忙的侧身避开,回过头来抓住他两条胳膊,巧劲轻轻一卸。 只听到一声惨叫,草丛里的暗卫打了个寒颤,郡主揍人的功夫又有长进了,惹谁不好,惹她?等着被揍吧。 虞晚松开手,大当家的的胳膊软绵绵的垂了下来,他面带惊恐。 没想到这位才是深藏不露的,是谁说她不会武功的? “姑奶奶饶命啊!” 理智在这一刻已然离家出走了,什么骨气,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全他n的是放屁,性命攸关,活下来才是真理! “姑奶奶大人大量,你饶过我吧,我把银子都给你,全部给你,你放过我吧。”求饶的话脱口而出。 第55章 暗号 听到有银子,虞晚眼睛亮了。 假咳了两声,“咳咳……我是那样贪财的人吗?你都不知道我多有钱,我会在乎你那点儿小钱?” 听到虞晚的话,冷月满脸不敢相信,郡主改性了? 大当家的面如死灰,不曾想…… 少女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低声问他,“银子在哪儿?” 大当家的表情有点微妙,他就说嘛,怎么会有人不爱银子,银子多香啊! 大当家的带着虞晚与盛夏来到地下密室,看着满屋子的金银珠宝玉器,金光闪闪的,差点就晃花了虞晚的眼。 冷月看了虞晚一眼,仿佛在说:郡主,你不是说不在乎这点小钱吗? 虞晚:脸好疼,这点小钱儿我还是可以在乎的。 盛夏更是惊得嘴巴久久合不上,我的老天爷呀,从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虞晚手动合上了她的下巴,“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盛夏:“郡主,我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再说了,你的银子是金秋在管,就金秋那视钱如命的臭毛病,谁能看得到银子在哪儿? 虞晚拍了拍手,“好了好了,该干活了。” 话音刚落,从未露面的暗卫就从四面八方落下来。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躲不了的。 一共十人,整整齐齐的排好,“你们把这些值钱的都搬走,送去钱庄了存起来。”虞晚安排道。 看着一众暗卫一动不动。 虞晚歪着头,想了想,第一次用这么多的暗卫,好激动啊! 不过看他们没动,难道使用这暗卫还有什么暗号?没有暗号就不会执行? 虞晚试探道:“天王盖地虎?” 暗卫:“……” 没反应?再试试,“土豆,土豆,我是牛肉?” “臭鱼,臭鱼,我是烂虾?” “枯藤老树昏鸦?” 一众暗卫摸不着头脑。 盛夏疑惑的问了句,“郡主,你干嘛呢?背诗吗?” 虞晚说:“我在说暗号,但是好像都不对。” “什么暗号?”冷月出声,暗号他知道。 虞晚指了指那一排一动不动的暗卫,“我让他们把值钱的搬走,可是他们都不动,我想着是不是使唤他们还需要暗号,就试了试。” 冷月看了暗卫一眼,面无表情道:“怎么不动?” 暗卫单膝跪地问道:“郡主说把值钱的搬走,这些都值钱,是否都要搬走?” 虞晚拍了把额头,这乌龙闹大了。 她咳了两声,“是我没交代清楚,一人一箱,先搬金子,金子完了就搬银子,其他的这些留给官府,人家跑了一趟,好歹让人喝点汤啊!” “是!”暗卫齐声道,各自分散开,开始装金子。 这一下,一路来都不曾出面的暗卫都有了用武之地,搬银子! 虞晚财大气粗的大手一挥,“赶紧搬走,尽量给官府留点,咱们就拿一半好了,今天参加搬银子的,这个月月银翻倍。” 众暗卫面色如常,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虽说平时花不了多少银子,可是,谁会嫌银子多呢。 毕竟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盛夏突然来了一句,“土豆,土豆,我是牛肉!” 虞晚脱口而出,“长江,长江,我是黄河!” 说完后才反应过来,瞪了盛夏一眼,“你干嘛?” 盛夏努力憋笑,脸都红了,她摇了摇头,“我就是好奇郡主的暗号是什么?” “郡主,其他几句可以对一下吗?我有点好奇!”盛夏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虞晚炸毛,“想都不要想。” 最后盛夏为她的好奇买了单。 盛夏留下来做记录,虞晚与冷月先行离开,约好了在下个城池汇合。 …… 申时。(15:00—17:00) 清城。 此城位于北燕与东陵的通塞要地,鱼龙混杂,每日都有各式各样的消息流通。 近日百姓谈论最多的是镇军大将军沈筠,刚与西楚打了一仗,险胜。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说到激动时,一拍案几,唾沫横飞的说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更比一代强,想当年上一个常胜将军还是在百年前,现有镇军大将军是东陵之幸,我等之幸也。” 茶楼里的客人听到沈筠,不由得议论纷纷。 “自古英雄出少年,少年强则国强,东陵有了如此良帅,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啊!” “我听说这镇军大将军今年刚满二十!不知可有娶亲?”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这从军才几年功夫,就到了从二品的官职,少年人,果真不可小觑啊。” “是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一转眼人家的成就,已是你高攀不起的地位了。” 茶楼里还有北燕的人,自是听不得他们如此夸人,“也不见得吧,听说且末之乱,沈筠焚了一城的人?不知是真是假?” 虞晚听着听着脸色沉了下来,这搅屎棍,真讨厌! 少女淡定的饮了一口茶,“你真想知道,怎么不亲自去问问他?我想他应该很乐意为你解答的。” 那男子不乐意了,“你谁啊你,我说我的,要你管,你管得了我,管得了天下人吗?你看他们,都是东陵人,” 男子说着指了指在喝茶的众人,“他们都默认了,再说了且末之乱本就是事实,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了?” “可你是人吗?” 虞晚不在意的笑了笑,顺手拔下簪子,朝着男子飞去,簪子擦过他的脖颈,齐根没入他身后的柱子上。 男子吓得满脸惊恐,颤颤巍巍的抬手摸了摸脖颈,看到殷红的鲜血,一个激灵晕了过去。 整座楼,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警惕,齐刷刷的看着虞晚,生怕这女子一言不合又拔簪子。 虞晚放下银子,转身离去,到门口时,回眸,“少年热血意,一片丹心报家国,四海无人感君恩。诸位,孰是孰非,公道自在人心,镇军大将军若真做错了,自有陛下处置,既然这么多年来,还安然无恙,说明了什么你等,仔细思量。” 虞晚走后,众人久久不语! 虞晚刚迈出门槛,就见盛夏匆匆赶来,“郡主,刚刚进城时,我打听到了西南的情况,这次沈将军是险胜了,但是听说军中出现了怪事,人心惶惶,好像跟疟疾有关。” “我知道了,我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妥了?”虞晚步履匆匆,赶往客栈。 “你放心吧,都办好了。一个不少全交给官府了,我有叮嘱他们,这件事是宣平郡主亲自吩咐的,想来他们也不敢马虎。”盛夏回道。 虞晚点了点头,几人骑上马连夜赶往西南。 第56章 心心念念烤羊腿 夜色如墨,乌云遮月。 三人三马,在黑夜里极速奔驰,只余马蹄声渐渐悠远。 十天后。 不夜城。 来到城门口,虞晚下马,伸了个懒腰,十分不雅的揉了揉屁股,“终于到了,我屁股都颠疼了,走,我请你们吃饭去。” 刚得了一个大馅饼,虞晚十分豪气,要知道平时想让虞晚请客吃饭,呵,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一路走来城内十分繁华,比起长安来也毫不逊色。 沿途有许多酒楼,一阵阵羊肉的清香扑鼻而来。 虞晚深吸一口气,指着角落的那家酒楼,“就那家吧,他们家的味道最香了。” 盛夏看着那家酒楼,横幅破破烂烂的,就连门都已经被虫蛀了许多洞。 “郡主,那家看着不太好,要不这家吧。你要是怕贵,我们可以自己付银子的。” 盛夏指着旁边这家,明显这家刚装修完,颜色鲜艳,客人也来来往往。 虞晚摇了摇头,“就那家,他家的味道最正宗。” 他们走进去,小二看到来人,热情的迎了上去,“几位客官,里面请。” 虞晚选了大厅一个角落的位置,既不惹眼,也可纵观全局。 小二擦了擦桌子,问道:“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虞晚早已经想好吃什么,小二一问,菜名脱口而出,“来个烤羊腿,再要一碗羊杂汤,大碗的,再来三个胡饼,五个毕罗,毕罗要羊肉馅跟蟹黄馅的。” 一听点这么多,小二乐得见牙不见眼,“好嘞,客官你们稍等。” 小二刚走开,就来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端着茶水,款款而来,步步生莲。 女子笑了笑,给三人倒上茶水,“请慢用。”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带着钩子。 只可惜,在场只有冷月一个男的,而且暗卫的训练让他冷静到极致,在他眼里,只有自己人跟要杀的人,从不分男人女人。 虞晚端起茶水,轻轻晃了晃,眉眼带笑,“姑娘,你这就有点不厚道了,怎么只有我们有茶,而他们没有?可不兴这样厚此薄彼的。” 虞晚说完轻轻嘬了一口茶,“你们就是这样特殊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的?可惜了,味道差了点。” 少女摇摇头,从包里拿了一包解毒片,吃了两颗,就不再动茶水了。 那女子冷汗连连,哈头弯腰道:“对不住,对不住,是奴家上错茶水了,奴家这就去换一壶新的来。” 虞晚抬手,“茶水就不用了,只是我们远道而来,想吃点清淡的,希望我们的菜里别放什么重口味的调料就好。” “不会,不会,你放心吧。”说完她就急冲冲的带着茶水出去了。 盛夏一脸莫名其妙,“郡主,你不是一向最喜欢重辣的吗?现在换口味了?” 冷月嫌弃的看了盛夏一眼,感觉这人没救了,也不知道郡主为什么要带着她。 “我c,你什么眼神?”盛夏指着冷月向虞晚告状,“郡主,你看他,他那什么眼神,他嫌弃我。” 虞晚白了她一眼,“什么眼神?看傻子的眼神。” 盛夏:“……” 我做错了什么? 冷月看向虞晚,“郡主,可是茶水有问题?” 虞晚嗯了一声,“加了点无伤大雅的小料。” 冷月脸色沉了下来,拿着剑就站了起来。 “坐下,干嘛去?” “找她算账去!”冷月回道。 “行了,这地方就这样,小心点就行了,而且也不是什么毒,就是点蒙汗药,顶多让人多睡会儿。”虞晚屈指敲了敲桌子。 盛夏后知后觉,“我k,她们下毒?” 虞晚不想解释了,她怀疑她这侍女脑子可能放家里了,忘了带出来。 见两人盯着她,盛夏一脸莫名,“怎…怎么了?” 虞晚摸了摸她脑袋,眼神充满怜悯,“乖,少说话,多点吃饭。” 盛夏:“……” 所以,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还有,郡主好温柔啊,她摸了我的头。 看着盛夏一脸喜滋滋的表情,虞晚叹了口气。 没一会儿,菜就陆陆续续的上来了,摆了满满一桌。 烤羊腿色泽金黄,油光滑亮,不腻不散,外酥里嫩,肉质鲜美,麻辣鲜香! 羊杂汤里的肉洁白如雪,其肉香嫩而不腻,汤浓香而不膻!羊肉吸满了高汤,肉质软绵嫩滑,一点儿也不会柴,也不肥腻! 再配上胡饼,那味道,绝美! 看着虞晚一口羊肉一口胡饼,再配一口汤,吃得贼香,其他两人也跟着动起筷来。 许久没吃过羊肉,虞晚觉得,西南这一趟算是来对了。 几人吃着吃着,就听到隔壁桌的人说,“哎,你们知道吗?听说军中这几天陆陆续续的有士兵病故?” “我知道,我知道,我家隔壁那家,他家的儿子就死了,听说不让土葬,必须焚烧了才可以下葬。” “这什么病?这么严重,会不会传染?要是会传染,那就惨了。” “不清楚,我只知道这几天军营都戒严了,不能进也不能出。” 几人声音越说越小。 …… 冷月看着虞晚,“郡主,可还要去?” “去,这个时候更要去,赶紧吃,吃完了去看看。”虞晚声音坚定,加快了吃饭速度。 吃了饭,虞晚跟盛夏去成衣铺子买了两身男装,再出来时已然成了翩翩少年郎,英俊逼人。 三人刚到军营门口,就被拦住了,“来者何人?” 虞晚从包里拿出了金牌,递给士兵,“在下长安人士,姓虞,是名大夫,应沈将军的邀请,你可拿着令牌前去问问。” 士兵拿着金牌,翻来覆去也没看明白,听到虞晚说是大夫,又想到最近营里弟兄总是莫妙奇妙的死亡,他留下一句,“稍等。”便毫不犹豫往里跑。 不过片刻,便见沈筠大步而来。 他一抬头,就看到少女在十步开外,她梳着男子发髻,着一身男装,英气逼人。 看到出来的少年,她抬眸一笑,如春风十里,如星火燎原。 “郡……”他刚出声,虞晚手指竖在唇上,“嘘!” 少年轻声一笑,秒懂,“虞大夫,请!”拱了拱手,侧身让开路来。 第57章 寄生 两人边走边说,“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前几天还听说宣平郡主在清城剿了一窝土匪,陛下龙颜大悦!” 虞晚叹了口气,“别说了,就是因为在清城外剿了一窝土匪,暴露了行踪了,本来打算先去看虞景煜的,后来听说你们这边情况不太好,就先过来了。” “龙颜大悦?有没有给什么赏赐?我忙着赶路,都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少女踢了踢路上的石子。 少年笑了笑说:“不曾听说有赏赐。” “我就知道,我舅舅怎么可能会给赏赐嘛。”少女不满的撅了撅嘴,随后又笑着小声嘀咕,“幸好我机灵,提前领了赏赐。” “嗯?”少年没听清,疑惑道。 “赶紧给我说说,你们什么情况?我在路上听到的都是模模糊糊的,你详细说给我听听。”吓得虞晚赶紧把话题转回到军中情况。 “从五天前开始,士兵陆续出现发热、恶心、双下肢疼痛、皮疹、水疱、溃疡等,军医给开了药,却迟迟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渐渐的会演变成破伤风,关节僵硬不能行走,有的士兵已经瘫痪,还有几名已经死亡。”说到病情,沈筠语气低沉。 “士兵都是陆陆续续发作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会传染,所以就把他们离间了。” “你做得对,在这种未知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离间,可以减少损失。”虞晚点点头。 虞晚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瞪的老大,“我知道了!” “你知道是什么病了?可有治疗方法?”少年停住脚步,一脸惊喜的看着虞晚。 “我要先去看看病人,才能知道跟我想的是不是一样,未见病患,不可妄下结论。”虞晚神情严肃。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那可能就麻烦了。 “我知道了,是我操之过急了。”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沈筠也不着急,继续带路。 离伤兵营还有一段路,就听到了他们的呻吟声,能让一群上阵杀敌,被砍一刀都不哼一声的硬汉叫出声来,可想而知有多痛。 虞晚拿了面巾蒙在脸上,对着冷月与盛夏道:“你们别进来了,在外面等着吧。” “郡主,不可!”冷月寸步不让。 虞晚解释道:“没有危险,再说了有他在呢,你先去把住的地方安排好,我一会儿就出来了。让盛夏去门口等一等凛冬,我估计她也快到了。” “是!”两人领命离去。 虞晚与沈筠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虞晚被眼前的场景深深的震撼到。 只见大通铺上躺满了士兵,面露痛苦色,还有的士兵抱着脚,痛得翻滚,也有的忍不住想要挠伤口,却被人捆住了。 士兵们看到沈筠,忍痛站起来行礼,被沈筠制止了。 “都老实躺着,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虚礼,等你们好了,有的是时间行礼。” “将军,我们不怕死,也不怕流血,我们都没死在战场上,不想就这样窝囊的死去。”士兵忍痛出声。 军医看到沈筠,连忙走向前来,行了一礼,“将军!”又看了看虞晚,“不知这位是?” 沈筠侧身,露出了身后的虞晚来,“这位是虞大夫,我从长安请来的,这次的病情由她负责,你辅助她。” “是,将军。”老军医头发花白,微微躬着身体,对着虞晚拱手道:“虞大夫。” 虞晚回了一礼,“老先生有礼了,不知如何称呼?” “我姓李,大家都叫我老李头,这次病情来势汹汹,闻所未闻,不知虞大夫有何看法?” 虞晚走过去,掀开士兵的裤腿,只见皮肤有水泡,有的已经溃烂,流脓,有的能模糊看到皮肤底下有轻微的蠕动感。 疼痛,溃烂,起水泡,“有没有灼热感?”虞晚问道。 “有。”有士兵回答道。 对上了,所有症状都对,是长线虫,士兵都被寄生了。 虞晚起身,看着沈筠,“他们都是一个营的?” “你怎么知道的?”少年惊讶。 “他们半个月前是不是出去过环境比较恶劣的地方?” “对,半个月前他们进行了一次特殊任务。” 虞晚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看向士兵,“你们半个月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不是喝了山里或者是水沟,池塘里不干净的水?” “对对对,那时候干粮跟水都没有了,我们就在山涧里喝了点水。”士兵疑惑,“可是那水不脏,还挺干净的,清澈见底。” 虞晚说:“那水看着是干净的,可是它里面有许多人眼看不到的虫子,比如剑水蚤,只要你们不小心喝下一只,就会被感染。” “不可能吧,剑水蚤我们洗澡时见多了,不也没事吗?” “那是因为只有吞食含有感染期幼虫的剑水蚤才会被感染,它是被人吃下去后才会感染,而且不是感染剑水蚤,而是剑水蚤里面的长线虫。”虞晚解释道。 “这……这这,不能吧?” “你仔细想想,你们当中是不是喝了水的都在这儿了?有没有人没喝水的?” 士兵瞪大眼睛,“有有有,有两人没喝,因为他们那时候受伤昏迷了,是被抬回来的,我们当时并没有喂他们喝水。他们现在…现在,”士兵问了问旁边的人,“你看到石头了没有?” 那人一脸莫名,“他又没被感染,怎么会看得到?” “大……大夫,你知道这是什么病,你一定能治吧?”士兵激动的脸都通红了,多日的折磨在这一刻看到了希望。 “你们别急,一会儿安排好了就会替你们治,放心吧,没事的。”虞晚安抚道。 “怎么样?”少年低声问道。 虞晚神情严肃,“被长线虫寄生了,有点棘手。” “长线虫?寄生?” 虞晚解释道:“这种虫在幼虫期是很难被肉眼发现的,它主要是通过人或其他动物吞食含有感染期幼虫的剑水蚤而被感染。” “主要症状表现为皮肤皮疹、过敏、溃疡等,就他们这样的。” “可有方法治疗?”这才是沈筠最关心的。 虞晚沉默了许久,“这个病目前没有什么很快的办法治疗,摘除虫体是目前唯一可靠的方法。” 第58章 长线虫 虞晚的一瞬间沉默被他看在眼里,“可是……” 他顿了顿,有点怕答案是他不能接受的那种。 虞晚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真是个奇怪的人,你有话倒是说啊,最讨厌有人说话说一半了。 “可是什么?” 沈筠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放心吧,也不是不能治,就是有点棘手,唉!”少女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一个人会有点慢,我再看看,等我的侍女来了速度会快上许多。” “可……可以治?”沈筠诧异。 虞晚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可以治啊!所以,你刚刚那副愁眉苦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是因为你脑补了什么?” “来来来,给我说说,让我也听听,大将军都脑补了什么?” 沈筠后退了一步,用手掌遮住眼睛,从指缝中看到,少女正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没……没什么,你还需要准备什么?我去安排。” “烧两锅沸水吧,我再去看看士兵的情况。”少女歪着头,想了想说道。 得到答案后,沈筠立马转身去安排,生怕慢一步就被虞晚逮住问东问西的。 ………… 自闭了许久的222终于开机了。 “唉!” 当振聋发聩的哀叹声从脑海深处传来时,虞晚心跳一个骤停。 她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出声?你不知道系统吓人,也会吓死人吗?” “还有,谁让你开机的?去,面壁思过去。” 222语气幽幽,“又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你确定这个不需要我的帮忙?我觉得扫描一下可能更方便你摘除虫体。” 虞晚龇牙,还用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222:“还是说你准备再用一次驱虫药?” 虞晚努力挤出个僵硬的笑容,“咳咳……驱虫药没用,来来来,扫一扫,我看看有多少条线虫?” 222:“哦,刚刚有人说要我关机面壁思过!我想了想,也不是不行,睡觉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see~you~later!” 虞晚嘴角抽了抽,真是服了,还给我拽上英文了。 “有人说过吗?我怎么没听到?” “行了啊!赶紧的,干活去!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点颜色你还开起染房了。” 222:“……”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它撇撇嘴,一点诚意都没有。 心里虽然在抱怨,却还是任劳任怨的开始干活。 长线虫外表最大的两个特点是细和长,最长可达1.2米,宽度在1—2毫米之间,一个人身上最多能长40条。 如果把它趴在地上静止不动的话,人们很难认为它是一种寄生虫,还以为是一根普通的细线。 而且没有特效药治疗,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它露头时摘除虫体,或者也可以直接手术摘除。 最危险的还是如果它入侵了中枢神经,会使人截瘫,严重的还会死亡。 经过虞晚跟222配合,得出结论,每个人身上至少有五条长线虫。 一个营有500人,当时他们分头行动,分成十个小队,一个小队就是50人,除去当时受伤没被感染的两人还有四十八人。 两百多条线虫,果真如222所说,是个烫手的山芋。 “狗子,给我兑换点阿笨达唑。”虞晚看着生命值,毫不犹豫就让222兑换药物。 摘除虫体前使用阿笨达唑可以控制虫体活性。 “你……”虞晚看着门口随时待命的人,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那男子行了一礼,“虞大夫,我是沈将军的副将,我叫杜成,你有什么事可以吩咐我去做。”他挠了挠脑袋,傻呵呵的笑。 “那好,杜副将,我需要一桶冷水。还需要几根小棒,筷子粗细,一定要表面光滑。还要一个坛子。”听到可以使唤,虞晚也没多想。 最后还补充道:“多割几根,我怕不够!” “好!”杜成乐得见牙不见眼的,他是真的高兴,每天听着手底下的这些兄弟痛得呻吟,他也不好受,不过总算是有可以治好的希望了。 就算虞大夫让他去挑大粪,估计他也会满口答应。 旁边的老李头嘴角抽了抽,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他可要盯紧了,不能松懈,好好瞧瞧这位年轻的大夫要如何治疗,是不是有真本事! 老李头突然瞪大了眼睛! 只见虞晚从包里掏出了针管,一瓶阿笨达唑,一大瓶侶化巩水溶液,手术刀,无齿手术镊等等。 李老头:我的个乖乖,这么一个小小的包,怎么这么能装啊?啥牌子的,他也想要一个! 杜成跑得满头大汗,“虞大夫,这是冷水,还有小棒,你看看行不行,不行我再去弄。” 虞晚接过小棒一看,大小合适,表面光滑,不愧是当兵的,效率高,速度快。 “这样就可以了,不过这不够,总共大概需要两百根左右。” 杜成擦了把汗,“虞大夫别担心,我们还在削的,你需要多少就有多少!” 虞晚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开始做摘除虫体前的准备。 侶化汞水溶液的比例是1:1000,通过针管注入肿块内及其周围。 然后将患处浸入冷水中,只见雌虫已经开始伸展排泄幼虫。 看着慢慢延伸出来的白色线虫,虞晚用小棒轻轻的卷起雌虫。 这个时候就需要耐心了,若拉出过快会给患者带来难以想象的痛苦,而且还需要特别注意,避免在拉虫过程中刺激虫体或拉断虫体。 这种方法的好处是创伤小,愈合快。 不好的就是太费人了! 看着虞晚满额头的汗,几人都不敢出声打扰。 杜成想着这么长的虫子在身体中钻来钻去就不寒而栗,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虞……虞大夫,这一条虫子还没拉出来完啊?” “嗯,这虫子最长有三尺六,还早着呢。”虞晚都不敢分神,生怕一不小心力使大了把线虫拉断。 “杜副将,麻烦你帮忙找一下我的侍女。”虞晚想了想,“她现在应该在军营门口。” “好。”他应了一声就慌忙跑了,生怕多看一眼,他最讨厌这种软体的虫子了,看着就浑身不自在。 最崩溃的还是士兵。 亲眼看着从自己身体里拽出的长线虫,真的是一件让人崩溃的事。 对于有虫头从皮肤表面探出的患者,可以直接将虫头缠绕于木棍缓慢拉出。 还不能使劲拽,只能匀着劲的慢慢往外拉。 因为钻出体表的长线虫只是一部分,还有一大部分留在人的身体里,长线虫的身体又比较脆弱,万一拽断了,长线虫残余的身体再缩回人体内,很难将它清理掉。 但是对于虫体还没有露出头的患者那就需要手术切开了摘除了。 虞晚将拉出来的线虫放到提前准备好的坛子。 又继续拉扯下一条。 第59章 吃面条有心理阴影 半个时辰后。 虞晚伸了个懒腰,“狗子扫一扫看还有没有了?” 222:“没啦!宿主真棒!” 虞晚打了个寒颤,“你……你想干嘛?好好说话!” 虞晚吓得声音都开始颤抖,想想上一次222说这种话还是上一次。 那次是要干嘛来着? 哦,它能量不够了,跟她要她的命(生命值),当时虞晚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但是想到自己赚生命值总比它容易,就一时心软答应了。 后来才知道,这家伙就是个黑心的,平时虞晚赚的生命值它还带扣除的,用虞晚的话说,这就是个黑心的中介,还偷拿回扣。 222:“嘿嘿嘿,我就是纯粹的想夸夸你,没别的事。” 222:我就是想夸一夸宿主,怎么这么难啊?(_) 虞晚:“……” 我能说,我是被吓怕了吗? “下一个!”这种时候转移话题的最好办法就是,干活! “狗子,扫一扫!” 嗯,这个好,只有一条,刚刚那个可是有五条。给虞晚拉的头晕眼花,腰酸背痛的。 “下一个!” 有了经验后,虞晚速度快了许多。 她打算先把冒头的做了,那些还没有冒头的留到最后。 “公子!” 虞晚回头看了一眼,满眼惊喜,“凛冬,你到了?” 在长安城分开时,凛冬假冒虞晚坐着马车出门,说好甩开眼线后到这儿汇合,没想到她速度这么快! “快,洗个手过来帮忙,累死我了都!”虞晚揉了揉肩膀。 盛夏很有眼力劲儿的替虞晚按了起来,毕竟她除了能打架,别的也不会。 旁边的老李头负责伤口处理,虞晚倒是想让他帮忙的,结果他一听如果拉断了,长线虫就会重新缩回人体,他就摆手,说干不了。 说他眼花,手抖,不能耽误了士兵,他们可都是要上战场杀敌的好儿郎啊! 老李头现在可是彻底服了虞晚了,年纪轻轻,医术手段却是闻所未闻,且,颇有成效。 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 有了凛冬的帮忙速度果然快了许多。 ………… 而这边的杜成沮丧着一张脸。“将军,你让周宇去吧,我实在受不了了,你不知道那东西有多恶心,三尺六的长,宽度跟头发丝差不多,一人身上有个五六条,想想这么多虫子在身体里钻来钻去的,太吓人了。” 说着说着还搓了搓手臂。 “已经在治疗了?走,看看去!”沈筠放下手中的折子,起身往门外走去。 杜成在后面追,“将军,将军,你让周宇去吧,我怕以后吃面条有心理阴影啊!” 一个大男人,招着尔康手,一边追一边哭唧唧的,怎么看怎么搞笑。 刚摘除虫体正在复健的士兵看到沈筠,“将军!” 声音之大如雷贯耳。 “感觉如何?”沈筠捏了捏他的肩膀。 “已经不疼了,虞大夫说再观察三天,没问题就可以训练了。”士兵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模样。 精神抖擞的,跟刚刚睡在大通铺上判若两人。 沈筠点了点头,迫不及待的就往虞晚走近。 士兵呆呆的看着沈筠,将军这是怎么了? 感觉像是急着去见心上人似的! “小棒!”虞晚头也不抬,伸出手掌来。 “是这个吗?”沈筠拿了小棒,放在虞晚手心里。 虞晚收回手,少年手指修长,根根分明,肌肤如玉,只是一触即收,她指尖便微微发麻,大有蔓延到心尖的趋势。 虞晚深吸一口气,肯定是一直在摘除虫体时间太久了,所以手发麻了,一定是的。 无处不在的222:“宿主,你心跳每分钟超过了110下,115下,120……” “闭嘴!”虞晚眉心跳了跳。 “你怎么来了?可是不放心?” 沈筠摸了摸鼻子,“由你医治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虞晚:“……” 咱们之间信任度已经这么高了?我怎么不知道? 虞晚坐着,沈筠垂眸看着她,风吹过,树叶飞到了少女头上,他很自然的伸手拂去。 他皱着眉看着坛子里的长线虫,“这东西是怎么跑到人身体里的?”难以想象。 “长线虫并不是直接寄生在人体中,而是有一个中间宿主。这个中间宿主就是生活在水中的剑水蚤,由于它体型小,很难被人的肉眼发现。 人使用了带有剑水蚤的水,剑水蚤被消化后,长线虫就开始在人体内繁殖。所以,这件事告诉我们一定要喝热水,不能喝生水。”虞晚解释道。 “那这个虫就要一条一条的拉出来?没有什么特效药可以吃了就能把它杀死的?”沈筠看着虞晚小心翼翼的动作,终于明白她那时说的棘手是什么意思了。 “你当我神呢?我也想一碗药下去把它毒得死死的,可是我做不到啊!”虞晚扯完一条,又拿了根小棒,叹了口气。 “我也想啊,可是没有那样的药,没办法,只能拉了。你的饭可真不好吃!” 沈筠愣了愣,才想起来在长安时答应过她,她来了西南,包她伙食。 扯完最后一条,虞晚彻底瘫了,“不干了,不干了,明天继续。”她揉了揉眼睛,“什么时辰了?” “已经酉时了。(17:00—19:00)”沈筠看了看夕阳。 “收工,吃饭了!”虞晚摸了摸肚子,看向沈筠,“沈将军,我要吃烤全羊,一整只的那种。” 沈筠笑了笑,“行啊!”他看了看虞晚的小身板儿,“不过你吃的完吗?” “我可以!” 虞晚默默的想,我要吃垮你,你小看我什么也不能小看我的胃口,如果我没有吃完,那说明是厨师做的不好吃。 222:“你上辈子莫不是猪?” 虞晚:“你丫上辈子莫不是狗?” 222:“你上午刚吃的烤羊腿。” 虞晚语气幽幽的,“哦,你果然没关机,那我叫你,你怎么不应?” “你叫我了吗?”222说着说着又没了声音。 虞晚恶狠狠的咬了一口烤羊腿,“你是真的狗!” 第60章 小虞,可有娶亲啊? 虞晚也没想到,到军营后会如此忙碌。每天三点一线,伤兵营,吃饭,睡觉。 如此忙碌了半个月,事情总算是要收尾了,再不完虞晚觉得自己都要疯了,每天卷线虫卷到手发软,拿着筷子直打哆嗦,就连最爱的烤羊腿都没味道了。 所以并不清楚军营里到处都在议论她,安乐堂的军医更是炸开了锅。 “那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少爷,这里是军营,安乐堂可不是他想来就来的!”老头吹胡子瞪眼的。 “这小白脸,也不知道草药能不能分得清?就来这里指手画脚的。” “我们哪个不是学了几十年才出师的,就她?才多大?莫不是在娘胎就开始学了?” “就是,也不知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入了沈大将军的眼?” “有没有打听到这小子哪冒出来的?” “听说是长安人士,大将军请来的!” “这大将军不会是……” 听着这群人越说越离谱,还酸了吧唧的,老李头嘴角抽了抽,“行了,行了,都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小辈争风吃醋,再说了,学医这一行,不分年龄,达者为先!” 老李头默默的想,一群柠檬精! 不曾想老李头的话像是冷水掉进油锅,炸得噼里啪啦的。 “好你个老李头,吃里扒外了是吧?你是哪边的人?尽帮着那小子说话。” “就是,莫不是那小白脸给了你什么好处吧?” “人家跟着小少爷有肉吃,没看到吗?只要多拍拍马屁,小少爷一高兴,赏的东西都够他吃半辈子了!” 老李头翻了个白眼,没想到那天跟虞晚吃了顿饭,就被这群老不羞的传成这样。 不好好提高医术,多看点医书,整天就知道酸别人,怕不是上辈子是棵柠檬树,尽产酸水。 “我懒得跟你们说,没事多看点书吧!你们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年纪大了就更好,特别是医术,你们可能没听过天赋异禀这个词,有些人学个短短几年,远胜普通人学一辈子,医术不精不可怕,可怕的是迷之自信,对自己没有清楚的认知,还一个劲酸别人!哼!” 老李头瞅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剩下几个老头吵翻了天。 老头气得手指发抖,“他……他他什么意思?” “老李头,你给我站住,你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老李头加快了步伐,一转眼便没了踪迹,气得那老头原地跺脚。 “老李头,跑那么快干嘛?”虞晚往他身后瞅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被鬼追了?” 老李头一甩手,“嗨,别提了,遇到了一群柠檬精。” “噗!哈哈哈哈……”虞晚看着老李头脸上嫌弃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脸晦气,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老头太有意思了! “小虞,吃过饭没有?这是准备去哪儿?” “刚吃完,正准备去伤兵营,今天还有四个人呢,任务紧啊!”虞晚伸了个懒腰,没办法,这几天每天全神贯注的,太费体力了。 “今天摘两个,明天再摘两个,也好轻松点!”这些天虞晚的敬业老李头都看在眼里。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医术精湛,脾气还好,又敬业,任谁看了都喜欢。 老李头就这么看着虞晚认认真真的给士兵摘虫,她拿着小棒的手都在颤抖,可是一卷到线虫就稳的一比。 这些天老李头跟着虞晚也学了不少东西,彻底颠覆了他多年学医来的认知。 像她给士兵做手术摘虫,用的刀,镊子,钳子等等,用具都是他平生第一次见。 而且这少年才十七,有此医术,可不是一句天赋异禀就能达到的,必然是吃了许多苦头的。 既有天赋,又肯吃苦,脾气还好,长得也不错,老李头越看越喜欢! “小虞,你可有娶亲?” 虞晚:“还没有!” 老李头心里一喜,老脸上尽是褶子,“可有有定亲?还是有喜欢的人了?” 虞晚一脸莫名,“没有啊,我阿娘觉得我还小呢,可以先做出一番事业再考虑!” 虞母:我没有,这锅我不背! 老李头笑得更开心了,两只眼眯成一条缝。“没有啊?没有好啊,没有好,小虞,我跟你说,我有个孙女,今年16了,长得那叫一个好看,而且她也是从小学医,我觉得你们……” 虞晚一脸惊恐!(o﹏o) “不不不,老李头,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我觉得我配不上你孙女,她值得更好的,我怎么能耽误她呢,你说是吧?” “我也知道,你配我孙女是差了点,但是没关系啊,我觉得你再努努力还是可以配得上的!”老头笑得满脸褶子。 虞晚:“……” 看着门外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杜成,“杜副将,你刚刚不是说大将军找老李头吗?” 老李头看了杜成一眼,“是吗?” 看着虞晚一直在使眼色,杜成点了点头,“对!” “你怎么不早说!”老李头一甩袖子离去。 看着老李头匆匆离去的背影,虞晚抹了抹额头的汗。 ………… 离开长安已有一月有余。 刚进入五月,天气已然开始炎热。 治完那批被感染的士兵后,虞晚的生命值突破了十万大关,直逼十点三万,成功到达第四级,解锁了第一货架。 美美的吃了几桶各种口味的泡面,炸酱面,火鸡面,自热火锅,自热米饭,螺狮粉,新疆爆辣炒米粉,燕麦粥,馄饨等等。 虞晚吃得乐不思蜀,都不想吃军营的大锅饭了。 拆台小能手222上线。 “你那是不想去吃吗?你那分明是不敢去!” 虞晚梗着脖子,提高音量,“我为什么不敢去?还不是因为天气太热了,不想出门!” 222:“老李头来了!” 虞晚站起来撒腿就跑,“哪里?在哪里?狗子快快快,找一条路线避开!” 动作之娴熟,仿佛经历过无数次。 可不就是经历了无数次嘛,每次老李头看到虞晚就“小虞,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小虞什么时候去见见我孙女啊?”“小虞……”んttps:// 导致虞晚现在听到老李头跟小虞就反射线起身就跑。 222:“哈~哈~哈~哈~哈~” 直到脑海里传来机械的哈哈声,虞晚炸毛,“二百二十二号!” 222:“到!” “你给我滚!”虞晚怒吼。 222:“不需要我找路线了?这次没骗你,老李头真来了!” 虞晚:“……” 撒腿就跑! 222:“左边!” “右边!” “直线跑500米,到了!” 第61章 将军与虞大夫…… 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少女,沈筠幸灾乐祸道:“怎么?老李头又找你当他孙女婿了?” 虞晚白了他一眼,顺手倒了杯茶,也不管是冷是热,一口气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沈筠低笑。 虞晚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又添了一杯,“怎么?喝你两杯茶还心疼了?” 少年拱手,连连道歉,“不敢,不敢,郡主请,这茶能被你喝也是它的福气。” 虞晚给了他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伸头往门外看去。 “你去替我看看,老李头走了没有?” 少年左手拿着一杯茶,右手拿着兵书,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缝隙照在他身上,整个人透着一层光晕,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颗黑痣,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这颗黑痣倒让他平添了几分艳丽。 这一刻虞晚竟然生出了一种,如果我是少年手中的书就好了的感觉。 随后她又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虞晚你清醒一点,不能如此堕落。 222:“……” 222就静静的看着自家宿主表演,随后在系统界发了一条动态。 “宿主开始沉迷于男色,但是她一无所知,我要不要提醒她?” 下面回答: (大可不必,毕竟你提醒了,她也不承认。) (对,咱们不能做宿主幸福路上的绊脚石!) (说的对!宿主沉迷男色对我们只有好处!) (如,她沉迷于男色就会开始想要跟他长相厮守,只要她动了这想法就会不顾一切开始拼命赚命。) 沈筠扬眉,神色傲然,无端带了几分张狂,“要不我去把他揍一顿?不然你每天都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 虞晚竟然还真就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行性,“他那一把老骨头,打一顿会不会散架了?” “要不你亲自出手,给他下个巴豆,迷药之类的,他或许就没时间纠缠你了!” 门外的老李头冷汗连连,转头就走。 太可怕了,这少年跟大将军都是狠人啊!不行,不行,我这宝贝孙女可不能嫁给他这样的人。 沈筠耳朵动了动,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抬头看向少女,“人走了,他应该不会纠缠你了。不过……” 虞晚好奇,“不过什么?” 沈筠轻笑出声,“不过,以后可能就是他躲着你了。” 虞晚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无所谓了,你忙着,我先走了。” 少年放下手中的书,“去哪儿?” “上山去转转!马上端午了,去找点粽叶,包粽子吃!” “可需要我给你安排两个人?” “不用,不用,我带着侍卫呢!”虞晚摆摆手,不带一丝留恋,仿佛刚刚犯花痴的人不是她。 222呸了一口:“渣女!” “你口出什么狂言?” 虞晚一脸莫名其妙,最近这系统跟抽风了似的,动不动就出来拆台。 222:“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んttps:// 222:“哼!” 虞晚:“……” 所以,你出来是为了什么? 虞晚一头雾水。 许多士兵看到虞晚从沈筠屋里出来,又是一顿热议。 “你看你看,虞大夫又从大将军屋里出来了!” “我看到了,你说大将军会不会是喜欢……”士兵嘴巴张了张,无声说了两个字,男的。 “嘘!这你也敢说,小心被将军知道了,那可不是挨军棍的事了。” “我知道,我就是跟你说说。” “你别说,这虞大夫医术好,人也长得俊,这来了快一个月了皮肤还是这么白。” 这话要是让虞晚知道了,她估计会说,我那些防晒霜,防晒喷雾可不是白用的。 “而且,你发现了没有,将军跟虞大夫在一块时都爱笑了,不像对着我们冷着一张脸。” “还用你说,我早发现了……” 杜成站在他们身后,脑袋放他俩中间,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发现什么了?” 士兵脱口而出,“当然是将军跟虞大夫……” 两名士兵突然回过头来,看到是杜成副将,吓得一个激灵。 “杜将军!” “太闲了是吧?去,跑二十圈去,跑不完不许吃饭。” “是!” 两名士兵哭丧着脸,认命跑圈去了。 杜成站在原地,摸了摸下巴,“这将军跟虞大夫……”好像有那么点意思,嘿嘿嘿! ………… 这小小的插曲虞晚并不知道,此时她已经上山了。 五月的清晨,山间已然没有了迷雾。 “郡主,这包粽子用芭蕉叶、芦苇叶、竹笋壳、荷叶这些都可以。为什么非要找箬竹叶来包粽子?”盛夏不懂。 她们吃的都是用荷叶包的,也很好吃啊,就是没听过用箬竹叶包的。 虞晚想到了在现代,她也是用的箬竹叶来包,“因为好吃啊!箬竹叶有一股特殊的清香,包出来的粽子最正宗了。” 满满当当采了一背篓,冷月顺手接过,背上。 “那这也采得太多了吧,我们也吃不了这么多。” 凛冬不擅武,所以跟来的是盛夏,话超多。 “你采就是了,再多话,下次你在家,让凛冬来。” 这威胁果然有用,盛夏做了个封口的动作,就不再出声了。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冷月放下背篓,立马拔剑,把虞晚护在身后,“郡主小心!” 他看向盛夏,“你护好郡主,我去看看!” 此时的盛夏一脸严肃,已然没有刚刚嬉皮笑脸的模样。 “你小心!”虞晚叮嘱道。 冷月点头,脚尖点地,飞身越过草丛,停留在树上。 是一头野猪,正在草丛里拱土,哼哼唧唧的。 看着挺肥的,约摸一百七八十斤。 冷月飞身而下,轻飘飘的,不曾弄出半点声音。“郡主,是头野猪!” 虞晚眼睛亮了,“打得过不?” 冷月愣了一下,点头。 “那把它宰了,咱们带回去刷火锅。” 来到这儿吃的最多的就是羊肉了,但也不是天天能吃到的,隔三差五来一次,吃的不过瘾,每天都是素菜,都开始想念猪肉的味道了。 出门的时候还是天光大亮,现下天色已然黑沉。 世界归于平静,整个山林都静悄悄的,虞晚背着背篓,拿着火把走在前面,好给冷月他们照亮。 她一门心思都是一定要看好路,要是摔了,那到手的猪肉就要滚下坡了。 深夜悄然寂静! 沈筠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少女背着背篓打着火把,走得踉踉跄跄的,侍卫与侍女走在后,两人抬着一头黢黑的野猪。 忽然间,虞晚感觉下山的路似乎变亮了,抬头一看,跟少年四目相对。 “虞大夫,你这是打算在山里过夜了?” 虞晚看着这么多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你怎么来了?还带这么多人。” 杜成嘴快,“虞大夫,这山里有狼,将军担心你被狼叼走了,所以我们才上山的。” 杜成往后面看了看,“呀!有野猪啊。”他指使着旁边的人,“你们两个快去换一换。” 而他走向虞晚接过背篓,“虞大夫,我来吧!” 第62章 给你找十个八个美男子 清风徐徐。 火把微微摇曳。 沈筠看着她,“你倒是胆子大,大晚上的走夜路不害怕吗?” “这不是还有两人做伴儿吗?” 虞晚抬手指了指身后的两人,小声说:“这不是逛得太入迷了嘛!” 不知想到了什么,少女眼睛发亮,她拉着少年的衣袖,“我跟你说,这山里可都是宝,你看,我们采了箬叶,还打了头野猪,明天可以刷火锅吃。” “我还采了把木耳,灵芝也找了一朵,还有,还有……” 少年闻言,无奈的捏了捏眉心,听着少女叽叽喳喳的分享,竟不觉得聒噪,不由得嘴角上扬,“口腹之欲重要,还是命重要?” 虞晚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都重要!” 话音刚落,两人四目相对。 夜风疏狂,少年衣袖被吹得翩翩飞扬,昏暗的火光晕染了他的容颜。 少年缓步而来,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身体微微向前倾,声音轻不可言,“你莫不是忘了你还是个小姑娘?” 少年同她靠得极近,说话间,温热的呼吸萦绕在她耳边,微风吹来,冷松的香味扑鼻而来。 虞晚懵了,“……” 她赶紧往旁边看,想看看他们是否有听到。 她掏了掏耳朵,抓住少年的衣襟,用力拉向自己,小声提醒,“你还说,都说了身份要保密的!” 少年低声笑了笑,“他们听不见!” 虞晚松了口气,没听到就好,真怕不小心马甲掉了。 不行,得捂紧了。 少年嗓音压低了几分,无端的让人晃了心神,“你刚刚说什么重要?我没听清。” 虞晚迟疑了半刻,也不知道这少年想听什么,只得重复道:“都重要。” 沈筠面色黑了两分,“风大,没听清。” “大约是……” 虞晚有点搞不清这少年想做什么,但是又想到他好像也挺喜欢吃东西的,像是想到了答案,眼睛亮了,“口腹之欲更重要。” 少女声音清朗,高昂,微微抬着下巴,等着沈筠的表扬。 “虞晚!” 沈筠都被她气笑了。 “命重要!” 虞晚一听少年的声音就知道,说错了,亏她还以为会表扬她呢。 她小声嘀咕,“我自然是知道命重要的,”我这忙忙碌碌七年,也只是活了个够呛,如若不是为了活着,我现在就是一条幸福的咸鱼了。 看着二人靠得极近,还在咬耳朵,旁边的士兵瞳孔放大,片刻后对着身边的人挤眉弄眼的。 士兵甲:(你看吧,我就是虞大夫跟大将军有猫腻!) 士兵乙:(我看到了,我滴个老天爷啊,我怎么觉得他俩好配,是怎么回事?) 看到虞晚拉少年衣襟。 士兵乙:(哇哦!他们是不是要……)士兵五指并拢,两手做了个亲亲的动作。 旁边的士兵甲摇摇头,(看不到啊,被周副将挡住了!) 几个士兵一脸心痛,都怪周副将太魁梧了,这在现场都看不到,又要被迫吃二手瓜了。 夜悄然,月华如水。 五月的夜,还带着丝丝凉意。 沈筠解下披风,往虞晚头上一罩,“赶紧穿上,昼夜温差大,你要是着凉了可没人照顾你。” 虞晚扑腾了半天才挣扎出来,头发乱糟糟的,她瞪了沈筠一眼。 “看在披风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虞晚老老实实的披上,将脸埋进去,只留下一双眼睛。 沈筠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拉着少女的手腕,火光照亮了下山的路。 看着少年的手,虞晚惊得不知该作何反应,身体僵硬,一步一步跟着少年的步伐。 ………… 卫所门口,虞晚手腕挣脱了出来,手腕上还带着少年的温度,她用右手搓了搓手腕,想把那温度搓掉,可这温度像是星火,一路蔓延到心间。 少年像是无事人似的,缓步走向卫所。 值班士兵看到沈筠,立马上前来,“将军!” 沈筠点了点头。 士兵随后看向虞晚,“虞大夫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虞晚摸了摸后脑勺,看着少年的背影,“不小心逛入迷了,没注意时间,今晚你们俩值班啊?辛苦了!” 士兵摇摇头,“不辛苦,不辛苦!” 虞晚虽然才来不久,却跟卫所里的士兵很熟了,这俩人刚好就是被寄生长线虫的,对虞晚那是相当敬佩。 回到屋里。 凛冬还给虞晚他们留了饭菜,在山里逛着还没感觉到饿,现在一闻到香味,肚子就开始翻江倒海。 四人刚好坐了一桌,虞晚吃了几口觉得不得劲,这不夜城啥都好就是口味太清淡了。 虞晚从包里拿了两盒小火锅,带毛肚的,有菜有肉。倒上水,煮着,一抬头就跟少年四目相对。文学一二 “你不会还没有用膳吧?” 沈筠语气幽怨,“哦,忙着上山找白眼狼了,哪有时间吃?” 虞晚:“……” 你想吃就直说啊,拐弯抹角的骂人作甚? 虞晚索性又拿了两盒出来,一人一盒。 一刻钟,小火锅冒着热气,香味扑鼻而来。 虞晚吃得极快,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虽然快,却不粗鲁,相反还带着世家贵女的优雅,跟江湖人的潇洒。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同时出现在一人身上,却不显得矛盾。 深夜寂静,轻微的响动都会被无限放大。 比如嗦粉的声音。“滋滋!” 少年坐在她对面,一边吃一边看着她。 虞晚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你老盯着我干嘛?火锅不好吃吗?” “好吃!” 他看着虞晚,一脸认真,“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虞晚脱口而出,“病人!” 少年扶额,满脸无奈,“换一个,比如一眼看到就很喜欢的!” 虞晚垂眸想了想,突然抬头,两眼发亮,“美男子!” 一眼看到就喜欢的,必须是帅哥啊! 沈筠:“……” 这郡主的喜好怎会如此不同寻常? 总不能为了让她安分点,就给他找个十个八个的美男子吧? 而且军营里都没有这玩意儿,大多数都是糙汉子! 桌上的冷月嘴角抽了抽,盛夏直接没忍住笑出声,一边拍着桌子一边狂笑。 虞晚一脸懵! “怎……怎么了?不对吗?” 沈筠一手抵唇,强忍住笑意,“没事,挺好的!” 随后说道:“我若是给你找个十个八个的美男子陪着你,你是否就不乱跑了?” 虞晚:“……” 什么鬼? 我就随口一说,怎么能当真呢? 第63章 你陪我也行 “这美男子又不是盛产,还十个八个,一个都难找!”虞晚撇了撇嘴。 故意恶心他道:“要不,你陪我也行啊!想来有大将军的陪伴,我就不想着往山上跑了!” 沈筠眸色诧异,“你确定?” “当然!”虞晚梗着脖子,哼,我就不信了,你敢答应? 少年眼尾上挑,“那行啊!明早卯时,演武场见,记得准时哦虞大夫!” 少年一脸坏笑,扬长而去。 独留虞晚愣在原地,她刚刚说什么了?んttps:// 他怎么就同意了呢? 盛夏悄悄看了虞晚一眼,小声说,“郡主,沈将军治军很严的,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犯者笞刑。” 虞晚点点头,“那是很严。” 她回头看了盛夏一眼,莫名其妙,“那你跟我说干嘛?” “刚刚你让沈将军陪你,他答应了,让你卯时去演武场,……” 虞晚后知后觉,“有说吗?” “没有吧!” 虞晚细想,随后瞳孔放大,咬牙切齿,“沈筠,你个贱人!你他n的竟然暗算我。” 虞晚想着:哼,你让我去,我就去啊,我偏不,看你能奈我何! ………… 长安。 周丞相府。 周宛清自上次靖安帝寿辰上对对联输给虞晚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 直到听到虞晚得罪了朝阳寺住持,被靖安帝赶出了长安,这才允许侍女进屋。 她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梳妆台上,地上都是书。 她突然放下手中的对联,望着屋子里的一个侍女道:“你说,虞晚都被赶出长安了,是不是说明陛下厌恶她了?你说现在没有了虞晚的阻拦,我要是现在进宫,陛下会不会让我做他的妃子?” 屋里的侍女看着她如此疯癫的模样都吓得战战兢兢的,一个个低着头,不敢作声。 “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如她?她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逗猫遛狗的草包,拿什么跟我比?我可是要做皇后的人,以后这天下我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哈哈哈哈哈……” 侍女听着语气不对劲,小心翼翼的开口,“宣平郡主自然是比不上小姐您的,您可是第一才女,宣平郡主这次赢了您是她运气好,说不定是早早的就找好了对联想为难小姐您的……” 话音未落,周宛清一下子变了脸,反手朝着侍女就是一巴掌,长长的指甲划破了侍女的脸,鲜血顺着脖子,流了一身。 “你的意思我运气不好?我活该,我自找的?” 侍女被扇得眼冒金星,连血流下来了都不敢擦,更不敢加疼,生怕刺激到周宛清。 看着一脸狠毒的周宛清,侍女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一边磕,一边自扇巴掌,“是奴婢说错了话,是奴婢嘴笨,请您原谅奴婢吧,就当奴婢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周宛清身体微微前倾,弯下腰,左手一把抓住侍女的头发,往后扯,右手拿着匕首,放在侍女脸上。 匕首上的温度使得侍女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既然知道错了,那……”匕首在侍女的嘴角轻轻一划,“这张嘴还是别要了,省的不会说话。” 侍女一边挣扎,一边哭喊,“小姐,小姐您饶了我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看着周宛清极为扭曲的脸,旁边的侍女个个心头打颤,悄悄的往后退几步,试图减少存在感,让周宛清注意不到她们。 周宛清以前也会发脾气,那时候顶多也就是摔摔器具,首饰,自从靖安帝寿辰上输给了虞晚,还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对联,输给了那个一无是处的虞晚。 她就性格暴躁,府里的侍女都被她打死了好几个了。 现在,提到去伺候周宛清,人人都退避三舍。 周明远从院子外走入,看着现在门边的侍女婆子,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一个侍女微微屈膝,“小姐心情不大好。” 周明远看着周宛清一脸阴鸷的表情,眉头一皱,“清儿,你看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要让人看到了,你还怎么入宫?” “外人如何会知道?你们会说出去?”周宛清眼睛微眯,死死的盯着屋里的侍女婆子,但凡有一丝异样,她绝不留情。 “奴婢不敢,奴婢什么也没看到。”侍女婆子哗啦啦跪了一地。 周宛清剔了剔指甲,“父亲,你瞧瞧她们这样,谁敢说出去?自己不要命就算了,可是她们全家老小可都在府里呢!” 少女说话轻轻柔柔,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外人眼里,才华横溢,温柔贤淑的女子。 周明远对她打杀侍女,两副面孔的模样,我已见怪不怪了。 他认为身为丞相府小姐心情不好杀几个侍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周明远看着这一屋子的侍女,哆哆嗦嗦的,想来也没那胆子去做不该做的事。 “好了,你们都是小姐身边的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要有个度。你们先下去吧。” 看着人都退了出去,周明远把门一关。 “爹,可是有虞晚那个贱人的消息了?”周宛清迫不及待。 周明远看着女儿狰狞的脸,叹了口气,“刚刚传来消息,宣平郡主出现在清城。” 周宛清面色一喜,两手抓着周明远的手臂,指甲深深的陷进去,声音尖锐,“那还等什么,快让人去杀了她啊。” “清城外不是有许多土匪吗?就假装是土匪干的,既能杀了她,又有人背锅,岂不是两全其美,你还在等什么?” 周明远想起得到的消息,不禁变了脸色,“土匪都被她剿了。” 顿了顿,咬牙切齿道:“一个不剩!” 周宛清愣住,随后啪的一声扫掉了摆在桌上的花瓶。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处处跟我作对?爹,爹你让人杀了她,你快让人把她杀了吧。”周宛清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头发乱糟糟的,再无往日一丝才女模样。 周明远看着女儿一脸狰狞的模样,重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爹会杀了她的,我都安排好了,我必让她生不如死,方能洗刷她带来的屈辱。” 第64章 都比不过一头猪 被他们父女俩惦记着该如何弄死的虞晚,此时正睡得香甜。 在窗外斜照下来的月光下翻了个身,一条腿搭在被子上,一条腿在被子里,嘴里还嘀嘀咕咕的,仔细一听,“沈易安你个贱人,我咬死你。” 牙紧紧的咬着被子,还使劲磨了磨,凛冬帮忙把被子盖好,看着虞晚牙里的被子,在心里替沈将军默默点了支蜡烛。 罪过,罪过,得罪谁不好,得罪了郡主,她可是出了名的记仇。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演武场上便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 虞晚翻了个身,猛的把被子拉起来,头死死的埋里面,拼命的捂住耳朵,企图隔离门外的声响。 不出片刻,凛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子,沈将军来了!” “你告诉我,我还没睡醒呢。”虞晚没好气道。 靠,这沈筠都不困吗?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这可是要短命好几年的! 凛冬顿时没了声响,回头看着沈筠,她摊了摊手,表示没办法。 “我以前练武都是三更起床,现在已是五更,你也该起了,你要知道,猪都没你能睡,给你一柱香时间,你若是还没起,那我可就把队伍拉过来,给你讲故事,直到你起来为止。”沈筠语气透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让虞晚牙痒痒。 虞晚猛的一把掀开被子,脸黑如锅底,沈易安,算你狠。 “凛冬!” 凛冬推门而入,只见虞晚还坐在床上,头一点一点的,显然还没有清醒。 凛冬手脚麻利的替虞晚脱去旧衣服,换上一件同样款式,同样颜色的男装。 虞晚眼都没睁开,任由凛冬折腾。 待虞晚到演武场时,士兵已经跑了几圈了,沈筠站在演武场边上,双手负于身后,紧紧的盯着早练的士兵。 士兵被盯得头皮发麻,明知道将军不一定看得到,可就是怕。 虞晚看着全神贯注的沈筠,心存了要捉弄他的念头。 她放轻脚步,悄悄走到他身后,谁知她刚伸出右手,就被发现了,沈筠本能反应,抓住她的手一个过肩摔。 虞晚好歹在现代的时候也是经过训练的,虽然比不上沈筠他们这样的高手,但是对付普通武者却是绰绰有余的。 虞晚反应极快,左手顺势抓住沈筠的手臂,借力站稳。 待看清是虞晚后,沈筠立马松了手,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声音痞痞的,“虞大夫可以啊,有两下子,来,我们再过两招。”说着伸出手来,招了招。 虞晚咬牙,“沈易安,你他n的招狗呢?” 说着就冲了上去,虞晚别的不行,近身格斗却是一流,手腕被她掰得咔咔响。 大言不惭道:“今天我就好好的教教你做人,免得你在高处站久了,以为自己就无敌了。” 少年低声笑了笑,“多谢夸奖!” 虞晚突然刹车,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那是夸你吗?” 少年一脸理所当然,“你不是在夸我厉害?” 虞晚:“……” “废话那么多,接招!” 沈筠:“……” 所以,刚刚在说废话的是谁? 虞晚上去就是一个扫堂腿,沈筠起跳,退后一步,待他刚落地之时,虞晚迅速起身,向右后转身180度,右脚向沈筠踢去,借转身之力以右肘反击敌方头部。 沈筠挑眉,果真有两下子啊! 他突然来了兴趣,较真了! 他右脚猛的一踏,带着呼啸劲风。虞晚轻轻跃起,一脚踢向沈筠那暴力的拳头,两者相触,沙尘飞扬,震得树叶瑟瑟作响。 “虞大夫,你果然深藏不露!” “废话那么多,你能不能认真点儿?别一会儿被揍了鼻青脸肿的下不来台,你瞅,”虞晚下巴抬了抬,“你的兵,可都看着呢。” 少女容颜明艳,她抬眸一笑,如春风拂面,如雪花落额间,如星火落落地,春风一吹,便可燎原。 借少年发愣间,虞晚一拳过去,果然少年嘴角青了一块,“发什么呆呢?是不是看不起我?”んttps:// 沈筠轻轻一跃,向后退了一步,拇指擦过刚刚被打的嘴角,舌尖顶了顶上颚,双手举起,轻声笑道。 “虞大夫,我认输行不行?” 虞晚瞪大了眼睛,“这就认输了?” 看着少年点头。 虞晚心想:这斯不会又要耍什么花招吧? 虞晚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一定要把他打服了,不然下次还吵我睡觉。 “不行!你不是大将军吗?你要起到带头的作用,他们可都看着呢,你怎么能不战而降呢?”虞晚义正言辞。 虞晚话音刚落,生怕沈筠又反悔,直接右拳一挥,沈筠随之迎上,一掌拍出,顿时气浪席卷,掀起块块碎石。 拳与掌的相碰,不分上下。 沈筠顺势握住虞晚的手,“虞大夫,不打了行不?咱们平手?” 虞晚用力抽了抽手,脸色通红,没抽出来,她梗着脖子,“不行!你放开我,我们再来!” 虞晚往后仰,少年轻轻一用力,又把她拉回来了。 “你们昨天打的野猪我让人收拾出来了,你确定不去看看?你要不去的话,伙房估计要自己做了。” 少年俯身,灰尘落了满肩,眼尾上扬,含笑看着她。 虞晚想都没想,“那你还不放开!” 打架跟猪肉,当然是要选猪肉了,打架有什么好选的,又打不过,想打的话,随时都可以打好吧! 看着虞晚离去的背影,沈筠扶额,摇了摇头,失笑道,想不到他连一头猪都比不过。 不远处的士兵又炸了! 一边跑,一边说悄悄话,两不耽误。 “你看,你看,我昨晚告诉你他们抱一起了,你还不信,现在看到没?” “看到了,我没想到将军是这样的人,假借切磋之名,实则要抱虞大夫。” “学到了,学到了!又会一招,下次回去不愁媳妇儿了,我看上谁就学将军,先打一架,抱一抱就成了!” 在旁边听着的周宇:“……” 你确定你这样不会被当成登徒子,打一顿? “你看,将军都被虞大夫打了,还笑得很开心!” “你懂什么,打是亲骂是爱,又打又骂最相爱!” 眼看士兵越说越离谱,周宇咳了一声,“别说话,再说话加跑五圈。” 第65章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屠一座城 就在所有人都归于平静,演武场上只剩整齐有致的脚步声时。 一声高亢的嗓音吓得他们脚步一乱,齐齐扭了脚,你扶着我,我扶着你,倒成一片。 “我是一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虞晚一蹦一跳的,想着一会儿的野猪肉可以大家一起刷火锅吃。 猪骨可以熬大骨汤,猪头肉可以卤着吃。肥肠可以做酸辣肥肠,加点泡姜泡辣椒最好吃了。 猪心猪肝用来爆炒,猪肺可以加点白萝卜,做白萝卜猪肺汤。越想越开心,一开心就扯着嗓子大声唱起了馒头的《我是一条酸菜鱼》。 “噗……” “哎哟……” “你踩到我了!” “不行了,腿软了,扶我一把。” “咳咳……” 到处都是呛水声,咳嗽声和崴脚声。 众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虞大夫的歌声果真同她的医术一样,不同寻常。 仔细一听,这调也不知对不对,还有点奇怪,这词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不过能唱出如此震撼人心,使人肝胆俱裂的歌声估计虞大夫是独一人了。 等他们好不容易队伍站整齐,准备开始跑操时,又是一声怒吼,吓得他们又东倒西歪。 “我是一只黄焖鸡,又黄又闷又辣鸡。” 众人在心中哀嚎: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原来虞大夫的医术可以救人是有道理的,因为她的歌声真的可以杀人啊! 这酸菜鱼他们吃过,可是这黄焖鸡是什么鸡? 还有,虞大夫为什么说自己是酸菜鱼跟黄焖鸡? 在他们觉得应该不会还有更离谱的歌词时,虞晚又扯着嗓子嚎。 “我是一张豆腐皮儿,又逗又腐又很皮。” 这豆腐皮又是什么,豆腐他们知道,可是豆腐有皮吗? 沈筠扶额,招手,周宇跑过来,“将军!” 沈筠声音无奈,“让他们停下吧,休息一会儿。”这样子根本没法练啊! 周宇笑得直不起腰,“将军,虞大夫这歌声可以上阵杀敌了,等西楚来犯,把虞大夫扔墙头,保准能把西楚人吓得尿裤子。” 周宇刚止住笑意,心想着再听听,听习惯了就不会笑了。等他稍微平静一些,虞晚又是一声嚎。 “我是一条土豆丝儿,又土又逗又屌丝。” 虞晚唱的开心,根本没想过整个军营的早练因她的歌声被迫终止了。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歌声惊天地泣鬼神。 她只感觉到,今早空气真好,平时唱都不在调上,今天可都没唱跑调啊,于是又扯着嗓子唱道。 “我是一盘小炒肉,又小又吵又多肉。” 她这一句落下,众人反而淡定了,嗯,她就会这一个调调,我都听会了,已经不想笑了。 不曾想虞晚又换了个语气调调,奇奇怪怪的,如同午夜鬼魅之声,幽幽响起。 “我是一瓶二锅头,又二又乖又上头。” “噗……哈哈哈哈” 周宇根本忍不了,躺在地上狂笑。 士兵则直接坐地上等着,也不敢再站着了,真怕崴伤了脚,找虞大夫看病,还要时时受虞大夫歌声的摧残。 “我是一块巧克力,乖巧可爱又美丽。” “我是一份香辣鱼,再香再辣也多余。” 歌声总算是停了,周宇看着一脸淡定的沈筠问道:“将军,你刚从长安回来,长安现在都流行这样的歌曲了?” 沈筠:“……” 闻所未闻! “这香辣鱼我知道,可是巧克力是什么?还有什么二锅头,将军你听过吗?” 面对周宇的打破沙锅问到底,沈筠直接走开,留下一句“抓紧训练去,这么闲,加练五圈。” 周宇:“……” 他打了自己的嘴一巴掌,“让你好奇,让你问,好了吧,真跑五圈了。” 吵归吵,闹归闹,该训还是得训。 演武场上又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 而这边的虞晚低头看着地上被她当作足球的石子,一边踢,一边又唱到,“我是一条酸菜鱼,又酸……” “虞大夫!” 一听虞晚又开始唱,沈筠只得赶紧出声打断。 虞晚回眸,“干嘛?想打架啊?” 沈筠摸了摸鼻子,“你这歌声……” 虞晚两眼亮晶晶的,“怎样?是不是很好听,很新颖?” 沈筠:“……” 我该如何委婉的说? “你这歌声真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屠一座城! 后面的话沈筠没有说出口,因为少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你果真是我的知音!” 虞晚勾着他的肩膀,“来来来,你再听听这首, aboutthatgirltheoneiletgetaway” 沈筠:“……” 这什么跟什么啊? 比刚刚的酸菜鱼更奇怪了。 阿巴带狗,他忘了给它喂? 阿巴是谁?为什么忘了喂狗? “ikeep……” 一听虞晚又要接着唱,沈筠赶紧打断,“伙房快到了,我听到他们好像在切肉了,你还不赶紧?” 虞晚:猪肉没了? 不行! 看着虞晚飞奔过来的背影,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松了口气。 要命了,比上战场还可怕! “刀下留肉!” 虞晚冲了进去,满屋子的人看着她,一脸莫名其妙。 “虞大夫,怎么了?” 虞晚一看哪里在切肉了,沈易安,你又骗我! 她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呵,那什么,昨晚的猪呢,我来做吧!” “你来做?”掌勺师傅一脸诧异。“虞大夫可是不放心我们?没关系,你说怎么做我们来做,你这怎么能沾手呢?” 掌勺师傅主要是怕虞晚心血来潮,又不会做,把猪肉做坏了,这么好的肉,做坏了多可惜呀! “师傅,你放心吧,我会做的,你们一会儿少做个菜,把这肉给大家加餐了!”虞晚系上围裙,卷起袖子就开干。 伙房里的人一脸惊讶,“虞大夫,你是说这肉大家一起吃?” 虞晚头也不抬,开始划肉,骨肉分离。“对呀!” 不怪众人惊讶,平时谁要是猎到东西都是归自己的,有吃不完的会便宜卖给其他人,而不是像虞晚这样,大家一起吃。 第66章 小心嗝屁了,讹上你 许多人投军都是为了一口饱饭,可投军后才发现,也就只能吃个六七分饱而已。 早上喝的是粥,里面放了各种野菜野果,红薯,土豆之类的。 早饭是一斗米的三分之二,晚饭比早饭还少,只有三分之一。 偶尔会有面疙瘩,好的话也会有毕罗,不过也是蔬菜馅的,肉的话想想就好了,一个月也就能吃个三四次,尝尝鲜。 在军营里都没有打猎的机会,进了军营想走,那就是逃兵,逃兵是要在全军阵前斩杀的,起到震慑作用。 所以放着这么大片的山,平时都机会上山,偶尔有休息的时候上山了也不一定能打得到猎物。 午时。(11:00—13:00) 号角声一响,士兵就开始蜂拥而来,打饭的师傅拿着大勺敲打着盆边,“都静一静,别说话了!” 现场立马安静如鸡。 大师傅清了清嗓子,“咳咳……昨天虞大夫不是打了头野猪嘛,他今天请大家吃肉,一会儿打完饭到那边排好队,谁要是乱来,那就别吃了!” 一听有肉,士兵眼睛都亮了! 肉啊,好久没吃了,上次吃肉还是上次,虞大夫可真是个好人,虽然他的歌难听了一点,但是看在肉的份上,士兵们决定以后虞大夫唱歌一定不堵耳朵。 虞晚用火锅底料炒的汤底,里面加了土豆,萝卜,各种青菜,野菜,还加了几把红薯粉条。 肉切成大片大片的,每人一片肉,肉有三四口那么大片,还有一勺菜。 士兵打到肉纷纷感谢虞晚,“谢谢虞大夫!” “虞大夫你真是个好人!” 不知是谁一个激动喊道:“虞大夫你唱的歌真好听!” 众人:“……” 我们明白你想夸虞大夫的心,可是也不用这样吧? 全场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虞晚毫无察觉,脸上扬着笑,“真的吗?那我再……” “虞大夫,赶紧打菜吧,不然我们都要午休了!” 众人皆不约而同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好险!好险!真怕虞大夫说:那我再给你们唱一首吧! 这真遭不住啊! 再来几次都要心率不齐了。 少女一身男装,站在阳光下,笑意吟吟。 举手投足皆带着几分潇洒与爽朗,不知士兵讲了句什么,她笑得两眼弯弯,笑声传出很远。 待士兵们打完,虞晚端着她特意留下的一大碗肉走向安乐堂。 毕竟她到了这里就是军医了,这些天忙着长线虫的事,也没时间去安乐堂看看,除了老李头其他人都还不认识呢。 此时的虞晚还不知道,安乐堂并不欢迎她。 虞晚端着碗,高高兴兴往安乐堂去,她刚走到院子前,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屋门近在眼前,虞晚犹豫了一下,现在进去好像不太好,还是等他们说完再进去吧。 “那小白脸都来了几天了,都不来安乐堂报到,行着军医的便,不履行军医的职责。” 老李头怼道:“你这话就过分了啊,人家又没得了什么好处,还行军医的便。” 老李头翻了个白眼,又说道:“相反他刚来就遇到长线虫的事,你们不也去看过了吗?你们可有法子?没有吧!人家虞大夫就有,人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而且还给治得漂漂亮亮的,你们行?那你们怎么不上啊?” “人家就是比你们强,再说了不就是他没值班的事吗?那我不是替他值了吗,用你们叽叽歪歪的,尽倒酸水。” “老李头你什么意思?我们哪个不是学了二三十年才出的师,他才几岁?看着像是刚断奶的奶娃子,估计连药材都认不全吧?” “就是,年轻人心浮气躁在所难免,但是,刚有了几分浅薄的医术便觉得自己天下无双,这是愚蠢,且对病患不负责。” “听说他昨晚上山打了头野猪,刚刚在伙房请全卫所的人吃肉呢!” “是吗?尽会些收买人心的伎俩,怎么,他是觉得几块肉就能收买得了士兵了?” 几人七嘴八舌的,听得老李头眉头越皱越紧。 气哼哼道,“不好意思!人家还就真收买到了,许多士兵跟他处得可好了,人家医术好,脾气好,不像有些人,医术医术不行,脾气脾气不好,最主要是还没有自知之明,总以为自己医术天下无双。” 老李头毫不客气的用他们的话来堵他们,一个个被气的目瞪口呆,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一个个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指着老李头,呼吸急促,也不知是被气的犯了高血压还是心脏病! 听到这里,虞晚觉得自己这个话题的主人应该登场了。 她端着一海碗肉,冲着老李头道:“老李头,干嘛呢?都是同僚,看看,把人家气得都上气不接下气了,要是一个不小心嗝屁了,讹上你了怎么办?” 虞晚话是对老李头说,可她人却是看着那几个呼吸急促的老头。 她话音刚落,只听“碰”的一声,刚刚还只是呼吸急促,现在好了,直接倒下了一个。 呼吸急促的众人:“……” 你骂他,你倒是看着他说啊!看着我们是几个意思? 几人手忙脚乱的开始掐人中,给那人顺气。 而老李头在看到虞晚那一瞬间,拔腿就跑。 虞晚挑了挑眉,“老李头,你跑啥?我又不吃人!” 老李头脚步一顿:“……” 你是不吃人,可你会打人啊!还会下巴豆迷药。 老李头继续跑。 虞晚举了举手里的肉,“这肉你不吃了,你闻闻,味道可香了。”她还用手扇了扇风,让香味飘的更远些,好让老李头闻到。 看着老李头又停住的脚步,虞晚不厚道的笑了,“哎呀,本来是打算送过来给你们分了的,现在看来他们是不需要了,老李头,你拿回家吃吧,好大一碗呢。” 一听一整碗都归他,老李头笑得见牙不见眼,又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回来。 “那多不好意思啊!呵呵,呵呵。” 双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接过碗,看到那上面满满当当的肉,还是大块的,老李头不争气的吞了吞口水。 虞晚挑眉,“怎么?现在不跑了?” 老李头干咳两声,“那什么,我刚刚是想到了我突然有事,才走的。” “现在又没事了?” “没……没事了。” “老李头,你替我值班了?谢了!下次你可以跟我说的,我自己值就行。” 老李头摆摆手,“嗐,说这些干嘛,我这不是看你那几天累狠了嘛,小事儿,小事儿!” 第67章 盐吃多了,尽放咸屁 旁边的几人看到那油滋滋的肉,狠狠的吞了吞口水。 心里想着,早知道吃了肉又骂,现在好了,肉没吃到,老王还气晕了。而且汤也没剩下,那汤用来泡饭绝对香。 虞晚转过身来,看着几人,“听几位刚刚所言,怨气颇深,是对我医术有所怀疑了?” 那老头梗着脖子,“没错,你那治长线虫的法子我看过了,效果差强人意,又不是什么高难度,我们也都会,不过看你年纪轻轻的便有如此技艺,想来根骨极佳,这样吧,你到安乐堂来做药童吧,我们几个老家伙还可以指点你一二。” 虞晚气笑了,这臭不要脸的。 “你也说了,你们几个是老家伙,这人啊不服老不行啊,这有时还会头痛、阵发性眩晕、胸闷不适、四肢麻木、疲倦或不安、心律失常心悸耳鸣等,所以你们能指点我什么?” 一个老头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老徐,他说的这不就是你的症状吗?” 老徐回头给了他一个眼刀,“多嘴!” 这个叫老徐的老头,听到虞晚这不识趣的话,脸色沉了下来。 “小子,你别张狂,老头子吃的盐过的桥比你吃的米走的路还多,做人还是要谦虚点。” “我就是因为盐吃的不多,所以才没有工夫像某人一样净放一些咸屁,再说了,你过了那么多桥有什么用呢,可以长命百岁?可我看你身体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虞晚这话说的也是一点也不客气,俗话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呵,就你这吹胡子瞪眼的,还想我有什么好脸色? “你小子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你那两招功夫哪个大夫不会?你莫不是以为凭你那点本事,凭着这几块肉收买人心,你就能成为军医了?”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小子不才,还真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厚,所以敢问老先生,你可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虞晚做出一副谦虚样,拱了拱手。 “而且,即使没有你说的那些,我一样是大夫,莫不是你就是凭着这些当的军医?这就是所谓的贱人看谁都是贱人,自己用过的手段,看谁做都是不择手段?” 老徐:“……” “老头子确实不知,那你说你知道,我倒要好好听听,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好让我长长见识!” “天高10000公里以上,地最厚的地方有6384.1公里。”虞晚一副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气得老徐呼吸又急促起来。 “你说有多高就有多高,你说多厚就多厚,怎么,你的话是圣旨啊!” “你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不要知道说不知道,不知道非要说知道,做人要老老实实,实事求是。” 徐老头:“……” 虞晚一通知道不知道的,直接把徐老头绕晕了。 虞晚叹了口气,“你不就是不服我的医术吗?不用左右而言他,我也不怕别人笑话我,说我以小欺老,来来来,咱们比试比试。” 看着虞晚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老徐满脸惊喜,正和他意。 他还怕由自己提出来会让人觉得自己以老欺小,现在可是这小子主动提出来的,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既然是你提出来的,我自然是依你,今天,就让老头子好好教教你,何为医术,何为救人,而不是些花拳绣腿的技艺。” 对于徐老头的话,虞晚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谁是谁的孙子,也只有结束了才知道。 路过的士兵看着这情景,赶紧争相告知,“虞大夫跟徐老头要切磋医术。” “什么?这徐老头都行医几十年了,虞大夫怎么比得过?” “徐老头以老欺小,硬要跟虞大夫切磋医术。这有什么办法,不比就要受他们排挤。” “这徐老头除了脾气臭点,嘴损点,治伤动作粗鲁点,也没什么毛病了,这下虞大夫完了!” “不见得吧!虞大夫医术也很好的,你没看到他上次开刀那动作是相当娴熟,利落。我觉得虞大夫会赢!” 最后被传到了沈筠耳里。 杜成还未进门就高声道:“将军,虞大夫跟徐老头要切磋医术。我们要不要管?” 这可是宣平郡主耶,你个徐老头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虞晚刚来时,沈筠跟几个副将开过会,把她身份点明了,主要跟他们讲了,宣平郡主进军营她的身份要保密,平时还得顾着她,可千万别受委屈了,要是一不小心人走了,拿他们试问。 这不,杜成一听徐老头要跟虞晚比试医术,就马不停蹄的跑来告诉沈筠了。 沈筠一听,放下手中的军务,“走,我们看看去。” 沈筠只知道虞晚医术好,却不曾见识过到底有多好,这个机会正好给了沈筠一睹真相。 前面的长线虫治疗确实给了沈筠很大的震撼,但是他知道,这不是她的极限,顶多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沈筠来到安乐堂时,里面依旧战火未熄,虞晚觉得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很好,徐老头觉得明天更好,今天过于仓促。 “老先生,你莫不是怕了?”虞晚剔了剔指甲,心里有点烦躁,她只想赶紧解决了这麻烦,虽然对她没多大影响,但是如鲠在喉啊! 徐老头脖子青筋凸起,脸色通红,被虞晚一激,上头了,“谁怕了,今日就今日,你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看到沈筠过来,士兵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将军!” 沈筠点了点头。 “既然二位要比试,不如我来当公证人如何?” 徐老头满脸激动,行了一礼,“将军能来做公证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他想着有大将军做公证人,想来这小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反悔了。 “如何比试你决定,我无所谓!”虞晚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彻底激怒了徐老头。 “比试三局两胜,第一局闻香识药。” “第二局,望闻问切,每人十个患者,比试谁说的病症正确率高。” “第三局,治病,不夜城有许多重病患者,到时谁先治好,谁胜。” “好!”虞晚满口答应,这些都是一个大夫从小学并且必须会的,并没有什么难度。 第68章 啊,对对对 因为用到的药草跟病人需要时间去寻找,所以沈筠就把时间定在下午比试。 午时。(11:00—13:00) 当虞晚抵达现场时,许多观看的士兵已经把演武场围得水泄不通。 最中央放着两张桌子,三面是观看席,正前面是公证人沈筠与周、杜两名副将。 虞晚一到现场都被吓到了,莫非整个卫所的人都在这里了? 大家都这么喜欢八卦的吗? 冷月与盛夏走在前面为虞晚开路,冷月果真是人如其名,冷着一张脸,不断放冷气。 盛夏就大大咧咧的不像个女孩子,她扯着嗓子,声音粗粗的,“让一让,让一让,都让让,挡到路了。” 凭借着她的嗓门硬是闯出一条路来。 看到虞晚来了,士兵们炸开了锅。 “虞大夫真的来了!” “是啊,没想到他真的敢来!” “有什么不敢来的,我看不敢来的是徐老头才对。” “就是,虞大夫医术那么好,一定会赢的。” …… 虞晚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天已经开始热了,还是赶紧比试完上山里吹吹风吧! 虞晚走到其中一张桌子前时,徐老头早已等候多时。 徐老头看着虞晚,哼了一声,下巴抬高,傲慢道:“我还以为虞大夫不敢来了呢,你放心,一会儿比试老头子我会让你两分的,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 哼,这臭小子还算有两分胆识,没被吓得不敢来。 这年轻人啊,就是盲目自信,今天定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人外有人。 虞晚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道:“老先生还是尽全力为好,不然我怕你输得太难看,到时候耍赖皮说你没尽全力。” 虞晚心想:不就是耍嘴皮子,放狠话嘛,搞得谁不会似的! 乱耍嘴皮子,她虞晚自认没输过! 徐老头一听虞晚的话,恼羞成怒,“你个不识好歹的臭小子………” 还不待徐老头的话说完,虞晚就打断了他,“你废话怎么那么多,赶紧的,比试完,我要回去睡午觉了,尽瞎耽搁时间。”说着她还打了个哈欠,两眼水汪汪的。 沈筠坐在高席上,整个人懒洋洋的瘫坐在椅子上,左手杵着额头,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这闻味识药是检验一个大夫基础牢不牢的最好方法。 沈筠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士兵端着两个盆走上来,上面还蒙着黑布。 两人互相行了一礼,就开始比试。 当黑布一掀开,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便扑鼻而来,刺鼻又带着股清香。 没想到沈筠为了增加难度,把所有药材全部剁碎,混合在一起,并且还用水浸泡着。 时间限定一柱香,谁分辨的药材多,准确率高,谁就获胜。 虞晚:“……” 这是认真的吗? 虞晚用余光瞅了徐老头一眼,嗯,不错,面色极其难看。 众人看着刚拿到药材的两人,徐老头已经有条不紊的开始辨认药材,而虞晚却还在发呆。 周围的士兵摇头,唉,这虞大夫还是太年轻了,哪见过这场面啊! 你看,都吓呆了! 而在众人眼里正在发呆的虞晚却是在跟222聊天。 222:“宿主,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虞晚:“不用,这点小意思啦!没啥难度,要是这都需要你帮忙,那我这么多年的医书不是白看了?” 222翻了个白眼,瞧把你能耐的,“那你怎么还不开始?我看那老头已经认出来不少了。” 虞晚看了一眼,确实,徐老头正在奋笔疾书,看到虞晚看他,他还把屁股转给虞晚,挡住她的视线。 虞晚:“……” 有必要吗?再说了,隔这么远,谁能看得见。 虞晚:“我打算让让他来着,想让他写个一半又开始,可是,你看他好像不需要,唉,想低调点怎么这么难啊?” 222:宿主又开始装ac了。 虞晚提起笔来,不带任何思考,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味苦、甘,性温,归脾、胃经,用于饮食减少,水肿、多痰、自汗等等,是白术。” “味甘,性微温,归心、肝、肾经,用于面色萎黄、心悸、月经不调、盗汗、眩晕、耳鸣等,是熟地黄。” “味甘,性平,归肺、胃经,用于肺热咳嗽、心烦口渴、容易饥饿、心力衰竭、心绞痛等,是玉竹。” ………… 虞晚心想,这出题人果然有两把刷子的,白术是补气药,熟地黄是养血药,玉竹是滋阴药,还有活血化瘀的川芎,清热解毒的夏枯草,养心安神的柏子仁,疏肝理气的枳实。 涉及颇深啊! 看到虞晚不曾停顿,一口气下了下去,动作潇洒利落,徐老头暗暗心惊,这人要么是真有本事,要么就是徒有虚表,虚张声势。 但无论是哪种,再加上听到士兵的欢呼与呐喊,徐老头脸色泛白,汗珠更是一颗一颗的冒出来。 他根本没时间擦汗,只得加快速度辨认药材。 徐老头急得不行,而虞晚这边外人看着她速度极快,实际上她还在悠哉悠哉的聊天。 222看着虞晚写的都对了,夸道:“不错,不错,确实有两把刷子。” 虞晚翻了个白眼,“要你说,你能不能闭嘴,影响我发挥了。” 222:“你刚刚不是还在说小意思吗?怎么,说大话了?怕被打脸啊?” 虞晚看着还有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只得加快速度,既然要赢,那就要赢得漂亮! 虞晚:“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222:“……” 这么敷衍的吗? 那我还是闭嘴吧,不然真怕接下来的聊天都是:啊,对对对。 “一柱香时间已到!”沈筠话音未落,就有两个士兵下来收卷子。 看到虞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徐老头又嘴痒了,“少年人还是要谦虚点好,毕竟人外有人,输了……” 他话音未落。 沈筠宣布道:“这一局,虞大夫获胜!” 虞晚挑了挑眉,这么刺激的么,现场改卷子出胜负? 徐老头脸色通红,“不可能,他只有半柱香时间,怎么可能超过我?”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少年声音清冷,响亮,“虞大夫认出所有药材,共五十种,而且全对。” “徐老头认出三十五种药材,错了两个。” 显然,胜负很明显了。 第69章 打断腿 “我宣布,第一局,闻味识药是虞大夫胜出。”随着沈筠的话落,周围响起了欢呼声。 “虞大夫!虞大夫!” “虞大夫牛逼!” “虞大夫威武!” 虞晚抬了抬手,士兵停下了欢呼,她嘘了一声,“低调!低调!” 士兵哄堂大笑! 其实这种难度徐老头认出了三十三种药材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可谁让他遇到的人是虞晚呢。 徐老头脸色阴沉,那双昏暗带着浑浊的眼睛第一次正视虞晚,“虞大夫的基础看来很稳,不过,接下来还有两局,可不是基础稳扎就可以胜出的,虞大夫,你可要小心了。” 虞晚对着徐老头回了一礼,“承让了,小子定会全力以赴。” 虞晚其实不讨厌这个小老头,他看不惯虞晚主要还是虞晚年纪轻,在这个时代,但凡出了名的神医那都是到了古稀之年了。 就这些军医出师也是四五十岁了,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不怪别人轻视你。衛鯹尛说 相反,虞晚还挺佩服他们的,能在军营做军医,又是沈筠的手下,想来人品差不到哪去。 看着虞晚,徐老头心里的那丝不舒服渐渐的淡了许多。 “第二局,望闻问切,把病人抬上来。”沈筠招了招手,士兵就抬着病人走上来,每个人十个病人,最先诊出病症且正确率高的获胜。 望闻问切是中医用来诊断疾病的四种方法。 望:观气色。闻:听声息。问:询问症状。切:摸脉象。 看着面前的十个患者,虞晚的眉头皱了皱,这沈筠果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试探她医术的机会。 虞晚看着面前的这些病人,开始望闻问切。 最后得出结论,果然很棘手。 胆结石、阑尾炎、高血压、颈椎病、腰椎间盘突出、感染性腹泻、两个风寒、一个风湿性关节炎,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是个跛脚。 这病症是五花八门的,还有三个是需要手术的,估计第三局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了。 沈筠看着两人的诊断并且都拿出了方案,并判了二人平手。 “第三局,治疗,你们需要多长时间?”沈筠问道。 虞晚:“一天。” 徐老头:“两天。” 沈筠点头,“行,那就两天,明天下午再分胜负。” 最后病人被送到安乐堂,由几名士兵看着,以防他们求助外援。 几名患有高血压、颈椎病、腰椎间盘突出、感染性腹泻、风寒、风湿性关节炎的患者,虞晚给了相对应的药,让人看着,有什么情况再找她就行。 剩下的她就没管了,而是进屋做手术。 胆结石用手术的方法治疗最好,根据结石的大小不同和部位不同,所采取的手术方式也不一样。 “狗子,扫一扫,看看结石在哪个部位?” 222:“收到!” 看着精气神饱满的系统,虞晚挑了挑眉,这几天这系统也不知道怎么了,不再像以前那么佛系(懒)了。 222:“是胆总管结石!” 胆总管结石可采取内镜逆行胰胆管造影取石术治疗,也可采取腹腔镜下胆管切开探查取石术治疗第二个。 虞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用腹腔镜下胆管切开探查取石手术吧。” 虞晚一边说一边做准备,早点做了明天可以恢复一天,到时状态会更好。 在222的帮助下,虞晚艰难的完成了她的第一台胆结石手术。 她休息了一会儿,又把剩下的阑尾炎手术做了,现在只剩下那个跛脚的男孩。 男孩看着坐在他床边的虞晚,开口道,“虞大夫,治不了也没关系,能留着一条命我已是知足了。” 虞晚看着他一脸满足的模样,心里有些酸,“你多大了?” “快十六了!” 虞晚:比我还要小两岁! “你叫什么名字?你这脚是怎么弄的?” “我叫四九,年前上战场弄的。”男孩面色如常。 虞晚一惊,十五岁也就是刚达到投军的年龄,而他却是已经上过战场的人了。 虞晚有点不忍,不治,他年纪还小才十六,以后还有大把的时光,可治的话,又要承受一次断腿之痛。 她斟酌了半响,“你这腿还能治,治了以后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男孩抬头看了虞晚一眼,“还有但是,是吧?” 虞晚点头,“要想治好,就必须要把腿打断,重新接,你这腿是刚受伤时没有治好,不然就不用再受这罪了。” 四九明显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要把腿打断啊,虞大夫,你不用担心我受不了断腿之痛,我可以的。” “好,那你先歇一会儿,我们一会儿开始治。”虞晚退出门外,去准备要用到的东西。 ………… 第二天下午。 大家又来到了演武场。 看到虞晚的几名患者精神抖擞的,腰不疼,腿不痛,不咳嗽,鼻子也不塞了,脸色明显比昨天好多了。 沈筠挑眉,他并没有太多惊讶,显然结局他已经猜到了。 徐老头的几名患者精神状态就没有虞晚的好,沈筠叫来安乐堂的几名军医,依次诊脉。 最后得出结论,虞晚的十个患者,除了躺着的那一个,其余都有所好转。 而徐老头的只有几个便秘,风寒,跟外伤的治好了,其余的还是没有好转。 “我宣布,虞大夫获胜,徐老头,你以后可不能再找茬了。”沈筠调侃道。 沈筠宣布结束,士兵就欢呼了起来,只有徐老头脸色泛白,不敢置信。 看着面前这个不骄不躁的少年,他再无一丝轻视,这一次,他输得心服口服,少年人果然不可小看。 他走到虞晚面前,拱手道:“之前是我狭隘了,虞大夫医术精湛,是我等所不及的,以后还望虞大夫与我们共进退。” 虞晚回礼,“老先生言重了。” 待人散去,几名患者纷纷跑过来感谢虞晚,他们能感觉得到,原本已经不能走的腰椎间盘突出,腹泻到脚打颤,风寒咳嗽不止,现如今这些症状都有了缓解。 自从生了病后,本就入不敷出的家里,更是雪上加霜。 “多谢虞大夫!” “虞大夫你真是个好人!” 虞晚扶起他们,“不用如此客气,过两天我要去不夜城义诊,到时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的。” 这次的比试结果可以说是在意料之中,也不是毫无收获,赢了徐老头可以让她少了许多麻烦。 比如,质疑她的人。 第70章 可可爱爱的小老头 徐老头面带尴尬,他摸了摸鼻子,假咳了一声,“咳咳……虞大夫,那什么……你昨天说的我的那个症状,不知可有解?” 虞晚面带疑惑,“……” 他补充了一句,“这人啊不服老不行啊,这有时还会头痛、阵发性眩晕、胸闷不适、四肢麻木……” 他把虞晚的话重复了一遍。 虞晚:“……” 这就有点尴尬了,这话多少说的有点重。 “叫什么虞大夫啊,叫小虞吧!” 222:“……” 已经确定了,宿主就是有那个传说中的社交牛逼症。 虞晚翻了翻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血压计,“把手伸出来,袖子挽上去。” 虞晚用血压计袖带缠绕在徐老头被检测手臂的肘关节上面2-3公分处与心脏持平的位置,试了试松紧度,刚好能放入一指。 正常的血压是收缩压在90-140mmhg,舒张压在60-90mmhg。 这徐老头收缩压150mmhg,舒张压≥115mmhg,确实如虞晚所想,是高血压。 虞晚收起血压计,“你这个是高血压,还挺严重的,明早再过来测量一次,更为准确。” “这是什么病?我怎么从未听过?”徐老头一脸疑惑。 虞晚看着这老头,感觉顺眼多了,卸去满身的刺,整个周身透着一股稚气。 这分明就是一个可可爱爱的小老头嘛!(.) “高血压就是血液在血管中流动时对血管壁造成的压力值持续高于正常的现象。我们称之为高血压。”虞晚解释道。 “而且高血压通常被称为“无声的杀手”,大多数患者可能会在没有任何症状的情况下发病,并且血管壁长期承受着高于正常的压力会导致猝死。” 徐老头没想到这病这么严重,他嘴巴张了张,想问问能不能治,可又想到刚刚才得罪了人家,又把话语咽下。文学一二 “虞大夫,我还有多长时间?”他垂着头,有气无力的问道。 虞晚微微一愣,她没想到徐老头会这么问,她以为他会问能不能治。 “这个病说不严重还挺严重的,说严重吧,只要你按时吃药,是没多大问题的。”虞晚说着就把药给他。 “这是降压药,你要按时吃药,以下几点要时刻保持,1.保持规律以及适当强度的运动,2.戒酒,3.定期服药,再到我这里来测量,药不可自己私自增加或是减少。4.饮食清淡,要少盐少油,特别是肥肉啊那些高脂肪的更不能吃。” 一听不能喝酒吃肉,徐老头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他还想多活几年。 “你按这个来,是没多大问题的。”虞晚宽慰道。 徐老头还是不明白,“这个病是什么原因诱发的?到时候好提醒大家要注意这种情况。” 虞晚没想到他还会想着别人,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徐老头被看得恼怒,“你个臭小子,你这是什么眼神?” 虞晚摸了摸鼻子,没想到看了一眼就被发现了,她咳嗽一声,说道,“高血压发病原因不明确,可能是遗传因素,也有可能是年龄以及不良生活方式等多方面的,不过,其中70%-80%的高血压发生与不健康的生活方式有关。” 徐老头坚决不肯承认自己熬夜,喝酒,喜欢重口味,他梗着脖子,青筋凸起,脸色通红,“我作息规律,没有不良生活习惯,每天都是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的。” 222突然出声,“他说谎,他的心跳每分钟超过了105下,哦110,还在持续上升。” 虞晚嗤笑道:“人正常每分钟心跳是60—100次,心跳低于每分钟60次,则为窦性心跳过缓,每分钟超过了100次,则是心动过速。人在说谎的时候心跳也会突然加速。” “你刚刚比较平静,心跳是每分钟80次,现在是105,还在持续上升,110了。” 徐老头一把抢过药,“你话怎么那么多?难怪他们都不喜欢你!”徐老头瞪着眼睛,气呼呼的。 他们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虞晚轻笑出声,“我又不是银子,哪能讨人喜欢啊,我就是个普通人。” 虞晚说着伸了个懒腰,真的是遭不住啊,这才来了几天,又瘦了不少,都不用喝冬瓜荷叶茶了。 徐老头摇了摇手里的药,“多少钱?我给你!” 虞晚摆摆手,“嗨,谈银子伤感情,你赶紧拿走吧,按说明服药,明早记得过来测量血压。” 徐老头背着手,慢慢悠悠的走着,头也不回,“知道了,年纪轻轻的,比我还啰嗦,你再这样,都没有小娘子喜欢你了,怎么可能会有人受得了你。” 虞晚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这老头,跟虞老头是一模一样啊! ………… 后山。 没错,虞晚又偷跑上山了,上次她上山迟迟未归,沈筠就下令了,不让她上山。 山里陡峭,还有猛兽出没,总归是危险的。 但,谁让虞晚是个山里人呢,看到山不去搜刮一番,是真的难受。 盛夏:“郡主,……” 虞晚瞅了她一眼,“叫什么?” 盛夏一愣,立马回过神来,“公子,将军不是不让上山吗?” 虞晚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他哪有时间管我,他们这几天好像特别忙,都见不到人影了,谁知道我上没上山。” 不巧,被虞晚念叨的人,正在找她。 沈筠把安乐堂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没看到虞晚,正好周宇路过。 “老周,看到虞大夫了吗?” 周宇摇了摇头,“没呢,大早上就没看到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她不会又上山了吧?” 沈筠咬牙,直接被气笑了,“虞晚,你可真是好样的!” 他转身就往山上走,说山里有猛兽可不是吓唬她的,到时候真遇到了,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逃得了。 就她那小身板儿,都不够猛兽塞牙缝儿的。 心里一个劲儿的数落,上山的步伐却不曾停顿过。 想来虞晚身边跟着冷月与盛夏的事,已经被他忘得干干净净的了。 卫所的后山,山路崎岖,地势险要,这可是连采药人都不敢来的地方。 第71章 剁了他的脚,当养分吧 沈筠找到虞晚他们时,天色已经有点擦黑了。 少女正在撅着屁股奋力的在挖着什么东西。 “快快快,要出来了,帮我扶着点。”少女声音带着喜悦,又充满了活力。 “公子,该回去了,再不回去沈将军又该来抓人了!”盛夏语气无奈,显然不知劝了多少次了。 虞晚十分豪气的甩了甩手,“别怕,一会儿咱们回去的时候走小路,动作轻点没人发现的!” 盛夏惊讶道:“还有小路?我怎么不知道?” 虞晚翻了个白眼,“要出来那肯定得找好退路啊,不然被他抓到……” 虞晚一抬头就看到一身黑色劲装的少年站在前方树下,山里风大,吹得少年衣袖飘飘欲飞。 天色暗黑,看不清少年的脸色,虞晚想,一定是臭极了。 “被抓到会怎样?”少年突然出声。 目光落在虞晚身上,语气不咸不淡。 虞晚怂的一比。 “罚早练五公里?” “不给烤羊腿吃?” 看着少年不吭声,虞晚继续猜道:“难不成你打算把我绑住。” 虞晚一脸惊恐,双手环胸。 看着少女越说越离谱,他只得打断,“什么时辰了?” “大约……”虞晚抬头看了看天色,嗯,还能看到天边有一丝丝夕阳余晖,“酉时末了吧!” 树上掉下一颗松果,少年头也不抬,轻而易举的就接住,然后握紧,松果发出“咔咔”的声音,他再松手时,哪里还有松果,只剩松渣了。 “虞大夫时间看得很准啊!” 他这表情配上这语气,虞晚着实有点被惊到了。 她没想到,少年酷酷的更好看了! 虞晚语气不太确定,“你怎么上来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就只有生病了才能找你?” 少年被她气笑了,七分无奈,三分宠溺,“虞大夫莫不是忘了我上次说过的话?” 虞晚从不曾见过少年面无表情时的样子,平时他都是懒洋洋的,却又带着点张扬,勾唇,挑眉皆是魅人心神。 “上次说的话……”虞晚想了想,眼睛一亮,“我想到了,你上次说我到了西南你就请我吃烤全羊,各种口味的毕罗,胡饼……”虞晚说着说着发现少年脸色更沉了。 她小声道:“不是这个啊?那我再想想。” 过了一会儿,“难道是你说到了西南护我安全?”她小手一甩,“不用,你看”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冷月与盛夏。 “这俩儿,我的左右护法,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有他们在,我安全着呢。” “感情是嫌我管多了是吧?”少年语气淡淡,却让人感觉气势迫人。 “不不不,怎么会,我是说我身边有冷月与盛夏呢,他们可以保护好我的,再不济,我还有毒药呢,一把过去,保证一头象都迷的翻。”虞晚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沈筠皱眉,“怎么还自己背背篓,不给他们……” 他抬头看向冷月与盛夏时,只见他们二人一人挑着一担……看着像树枝野草的东西。 虞晚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顺手接过背篓。 “你们这几天的训练量是不是大了点?”虞晚声音压低了几分。 沈筠走在前方,把荆棘丛放倒,回过身来,伸出手,牵住虞晚,“没办法,那边在蠢蠢欲动,估计很快就要有动作了。” 那边,就是西楚了。 虞晚眸色微诧,“年前不是刚打过吗?” 少年嗤笑道:“那算什么,都是小打小闹,在边界来回试探,就想摸清我们底线在哪。” “下次再敢把脚伸过来,给我剁了他,既然伸过来了就留着当养分吧!”少女声音清越,比月光更加孤寒,清冷。 沈筠诧异的看着她,没想到平时乐观,善良,又一副嘻嘻哈哈模样的少女,认真起来却这么…… 让人着迷! “好!”少年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低低的应了一声。 听见少年的回答,虞晚看着路,嘴角上扬,两眼弯弯。 却又听那少年说道:“你别以为你扯开了话题我就忘了,下次天未亮,不许进山,夕阳掉半个头,必须下山,你要进山,他们必须得在,不然,”他眼睛半眯,颇有些危险的意味。 “有我在,你就永远别想进山。” 笑容僵在脸上,虞晚叹了口气,她就说嘛,这话题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叉开。 她声音闷闷的,“知道了!” 这满山的药材,多发现一点,就能早点解开医疗仓库,早点解开,就会有更多药物跟器械可以使用。 若是人在家中坐,药从天上来,那虞晚是打死都不出门的,天天躺着,坐等药来。 可这可能吗?所以还是要上山啊。 虞晚试探道:“那回来晚了会怎么样?” 总有特殊情况,会迟那么两次的,总不会每次都踩点吧。 沈筠薄唇轻启,“那就只有早练加练了。”练到你没有精力爬山。 虞晚迟疑半刻,小声问道:“跑多少圈?” 沈筠垂眸看着她,这姑娘怎么跟山里的野孩子似的,一刻不上山,浑身难受。 “有没有明文规定,晚归多久跑几圈?”虞晚想着,自己在现代那也是从小练到大的,更别说刚开始到了这儿,身体不好,天天被虞景煜操练了。 如果是跑圈的话,她跑个八千米是没问题的,努努力10公里也行。 沈筠轻笑出声,“没有!” 虞晚两眼弯弯,嘴角上扬,“那……” 她话未出口,只见少年不紧不慢的补充道,“跑到你跑不动为止,累瘫了也没事,我会拖你回去的。” 虞晚叹了口气,唉,这少年真是越来越难缠了,看得死死的! 虞晚按了按眉心,每天日上三竿才能上山,日不落就要下山,光爬山就要一个时辰,哪还有时间找药材啊。 每天光爬山锻炼身体得了。 少年嗓音慵懒,又带着淡淡的嫌弃,“你这背篓里都装着什么?臭死了!” 虞晚嘿嘿一笑,“霍香啊!” 她使坏揪了一张叶子,用手指捻了捻,味道更浓了。 然后凑到少年鼻前,声音带着坏笑,“怎么样?是不是很香?” 第72章 老子要跑第一 卯时。“5:00—7:00” 天光乍亮! 凛冬敲了敲门,“郡主,沈将军来了!” 虞晚翻了个身,咬牙,“等着!” 这人可真烦,每天乐此不疲的叫她早练,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百断山下便是演武场,一圈少说一公里,每天雷打不动先跑十圈再说。 经过这么多天的训练,她的体能都快赶上上一世了。 一声令下。 百人为一队,依次出发。 队伍浩浩荡荡的围着军营跑,远远看去颇为壮观。 虞晚跑了这么多天了,还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被安排在最后一队,直到听到他们在议论。 “唉,又是在最后。” “那也没办法,谁让咱们资质太差了。” “我这几天都在加练,下次考核努努力,希望不要把我分到伙房做伙头兵。” “好家伙,你偷偷加练怎么也不叫我?从现在开始我跟你一起。” “你们现在都这么卷了么?”士兵默默提高速度,心里想着,他也要加练,而且是,一个人,偷偷的。 虞晚听完,沉默了许久,咬了咬牙,好你个沈易安竟然把她安排在资质最差的那个队,看不起谁呢! 虞晚一路跑一路超,最后追上沈筠,追上后也不往前跑,就总是在少年前方挡住。 沈筠看着追上来的少女,眼里的诧异掩盖不住。 这么明显的赌气,少年要还反应不过来就说不过去了。 “你干嘛?”他低声笑了笑,“这嘴都能挂油罐了,谁又惹你了?” 虞晚斜了他一眼,结果不言而喻。 少女不满,“干嘛把我放在最后一队?”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追上来了,我还担心你跟不上呢!”沈筠往前跑了两步与她并肩。 虞晚龇牙,故作凶神恶煞的表情,“你看不起谁呢?我告诉你,老子今天要跑——第一!”第一两个字被她咬得重重的,说着就加快速度,冲了出去。 沈筠失笑,摇了摇头,追上去,“整天老子老子的,你还有没有点女孩子的样子了?”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不是一直这样吗?我没有难道你就有了?” 少女一连三问,沈筠语塞。 “你跑这么快干嘛?你又不是我军营里的兵。”沈筠看着她,琥珀眸里流光溢彩。 “哦,现在知道我不是你军营里的兵了?早干嘛去了,让我跑了这么多天。”虞晚不咸不淡道。 沈筠:“……” 能实话实说吗? 总不能说你精力太旺盛了,整天要爬山,所以消磨消磨你的精力。 虞晚抹了把就要流到眼皮上的汗水,抬头看了看太阳。 这天是真热,这才几月,还没进入六月,就热得人受不了了。 少女脸颊泛红,汗水顺着晶莹剔透的脖子流下,沈筠眸子暗了暗,递了块帕子给她。 虞晚没接,加速往前跑去,一路上听到士兵议论她的声音,以及教头训斥声。 “哇塞!虞大夫这么厉害啊!” “我看他一路从队尾跑上来的,真厉害!” “他要当兵绝对进的是前锋营!” “我也想进!” 教头走到他身边,语气幽幽的,“你要有人虞大夫一半努力,也不至于在这儿满脸羡慕了。” 突然的出声,吓得士兵加快了速度,在队里不能讲话,要是被教头发现了,可是要受罚的。 士兵等了等没听到教头下令加练,他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虽然不知道教头今天为什么没让加…… “加跑两圈,要是再讲话,依次翻倍。” 还不等他这口气松完,就听到了教头的声音。 唉,这口气松太早了! ………… 凉棚。 等大部队跑完时,虞晚已经歇够了,整个人清清爽爽,跟刚跑完满脸是汗,头发都湿成一缕一缕的士兵形成了鲜明对比。 “过来这边喝水。”虞晚敲了敲桶边。 昨天上山找了一大棵藿香,藿香有杀菌功能,口含一叶可除口臭,预防传染病,并能用作防腐剂。 夏季用藿香煮粥或泡茶饮服,对中暑,脾胃湿阻,脘腹胀满,恶心呕吐有奇效。 “虞大夫,这是什么?味道怪怪的。” 有人喝了一口,皱了皱眉。 “可不许吐了,这是藿香凉茶,你们这几天训练量比较大,天气日渐炎热,容易中暑,这个就是预防中暑的。”虞晚看他们皱着眉,要吐出来,就赶紧制止。 也有人喝了还要一碗,“咦!虞大夫,我喝着还挺好喝的,再给我来一碗。” 虞晚笑了笑,给他加了半碗,“你当这是水呢,就半碗,赶紧喝完让后面的人。” 这东西就跟鱼腥草一样,有人爱,那就有人恨。 远远的就看到沈筠跟杜成,周宇一路走来,皱着眉头,神情严肃。 虞晚把勺子递给凛冬,迎上去,“两位副将,那边有消暑凉茶,过去喝一碗吧。” 虞晚看着沈筠,眼珠子转了转,从包里拿出了一瓶藿香正气液,“喏,这是你的?” 沈筠接过,打量了许久,“怎么跟他们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都是凉茶,不过你这个是特制的。”少女一脸坏笑,等着看他出丑。 沈筠疑惑,他的直觉告诉他没那么简单。 虞晚看他迟迟未动,自己从包里又拿了一瓶出来,她掀开盖子,一口闷下。 “真的很好喝,你看我都喝完了。”她把瓶子倒过来,还甩了甩。 沈筠将信将疑,打开盖子,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他皱了皱眉。 “你确定没毒?你不会是因为我让你跑最后,你就诚心报复我吧?” 虞晚脸色如常,“我是那样的人吗?这真的就是消暑凉茶而已,我用我的职业发誓。” 说发誓就真发四,少女比着四根手指举在头顶。 222:你是! 沈筠仰头,一口闷下,顿时整张脸皱如苦瓜。 “哈……哈哈哈” 虞晚没忍住,大笑出声,实在受不了,又拍拍大腿。 昨天看他背着藿香就一脸嫌弃的表情,虞晚当时就想着给他弄个藿香蒸蛋。 刚刚跑步时就在想,他也配藿香蒸蛋?哼,藿香正气液配他正好。 虞晚看着少年面色如霜,满身寒意,让人如坠冰窟。 她暗道一声不好!转身就跑。 独留少年在原地,直到身后传来怒吼。 “虞——晚!” 虞晚跑得更快了,保命要紧,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第73章 大壮想当娘了 六月的不夜城,烈日似火。 太阳一出头,晒在河面上,连流动的河水,都给晒得烫手。 虞晚想着,沈筠这厮着实小心眼,记仇得很,那天不就给他喝了瓶藿香正气液嘛,结果到现在也没见过人影。 虞晚不知道,这次委实是她误会沈筠了。 少年看她跑个十公里,轻松的很,跑完还是该干嘛干嘛,完全没耽搁她上山,甚至是这一段时间的锻炼,让她上山速度变得更快了。 而且最近西楚动荡得厉害,屡屡在挑衅,不得已,沈筠亲自前往边境。 ………… 此刻。 不夜城卫所镇军大将军的屋子里。 沈筠坐在桌子前,看着手里的情报。 寥寥数字。 今,西楚扰一小村,吾等赶到,为时晚已。孤。 情报是孤狼的暗探通过信鸽送来的,前几次也只是骚扰,并未伤人,不曾想,他们这次变本加厉。 他将情报递给身旁的周宇跟杜成,两人看完怒上心头。 杜成提高音量,拳头紧攥,“将军,人都打到家门口了,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 “你怎么看?”沈筠看向周宇。 周宇站在沈筠身侧,他道,“将军,这西楚屡屡挑衅,不太像他们往常作风,这次,恐有诈。” “朝中有人私下同西楚朝廷有联系。”沈筠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看向院中的石榴花,声音淡淡。“这次怕是想调虎离山,直捣卫所。” 杜成大惊,“将军是说有人卖国?是谁,咱们赶紧告诉陛下,好把他绳之以法。” 沈筠:“……” 这么蠢,他是怎么当上副将的? 周宇解释道:“陛下应该是有所察觉了,只是不能确定是谁。” 杜成抓了抓脑袋,“那我们是打还是不打?” 沈筠将茶水一口灌下,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打。” 只一个字,却说的铿锵有力。 “你留下,护好郡主,我会尽快回来。”沈筠看着周宇说道。 “那我呢?”杜成看没安排他,立马就急了。 “你带兵出营,埋伏好,他们不来则已,若来了,就让他们有来无回。”少年眼里的凶光十足。 虞晚从城里义诊回来,并未见到沈筠,却听到了他离开的消息。 卫所里只留下了副将周宇,杜成跟着一起出去了。 “公子!”盛夏跑过来,拉着虞晚就走。 “出什么事了?这么急。”虞晚也没挣扎,跟着她的步伐走。 “是大壮,也不知道怎么了?它食欲减退,精神不安,平时最不屑跟其他马玩,这几天频频追逐其他的马。” 虞晚无奈,“那你找我干嘛?我去了也没用啊,我又不是兽医。” 盛夏一拍脑袋,“对哦,呵……呵呵,公子,你看我,一着急就……那我去找兽医。”说着转身就跑。 “回来。”虞晚出声,“走吧,先带我去看看。” “哦。”她又咚咚咚跑回来。 看得虞晚摇头,这姑娘也不知随了谁,大大咧咧的,还很粗心,四个侍女就她没心没肺的。 看到虞晚来到门口,大壮就飞奔过来,用脑袋蹭了蹭虞晚,“咴儿咴儿!” 眼神略带委屈,像是在控诉虞晚为什么才出现。 虞晚摸了摸它的脑袋,“乖啊,乖啊,你别动哈,我替你看看。” 虞晚看着它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做了几个排尿姿势,尾根抬起或摇摆。 仔细算了算,大壮今年四岁了,现在又是六月。 “唉,孩子大了不由娘啊!”虞晚叹了口气,摸了摸大壮脑袋。 盛夏一脸懵,“公子,它到底怎么了?” “想当娘了!” “啊!”她满脸疑惑,显然还是没明白过来。 虞晚摸了摸她的脑袋,“大壮今年四岁了对吧?” 盛夏点头。 “现在是六月?” 盛夏又点了点头,她没明白,大壮四岁了跟六月有什么关系。 “你看它的姿势。”虞晚指了指大壮的排尿姿势。 盛夏恍然大悟,“哦,它原来是尿急啊!” 虞晚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无语住了。 就她这脑容量还是直接说吧,“马通常发情是在3.5—5岁之间,马的繁殖有明显的季节性,发情期在3~7月份,发情周期57天。” “它这样子多久了?” 盛夏显然没反应过来,“今天第五天了。” “那还不赶紧去找公车署的人来看看。”虞晚看她傻不愣登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拍了她手臂一巴掌。 “哦,哦哦。”她显然才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虞晚又摸了摸大壮,“哎呀,大壮都长大了,想当娘了!” “咴儿咴儿!” 它颇为委屈,它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 马夫匆匆赶来,看到虞晚在这,拱手行了个礼。 虞晚回了一礼,侧身让开,“你替我看看,它好像发情了。” 马夫上前查探,刚走近两步,离大壮还有两步距离,它开始躁动不安,不让人靠近。 “咴儿咴儿!” 虞晚赶紧安抚住,“别动,乖乖的啊!” 马夫这才敢上前查看,提了提它的尾巴,又看了看它的姿势。 “确实发情了。”马夫道。 虞晚把缰绳递到他手里,“那你替它找一匹帅气点的马,看看它愿不愿意,要是找不到我再想办法吧。” “行!”马夫牵着大壮。 它频频回头,看着虞晚不挪动。 虞晚拍了拍它屁股,“快去找个帅老公去,到时候给我生个漂亮的小马。” 大壮一步三回头。 把虞晚都逗笑了。 片刻后。 “虞大夫,你这马气性真大,我们这顶好的马了,它都看不上。”马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显然没想到大壮这么能折腾。 虞晚诧异,“大壮,可以啊你,眼光这么高。” 她凑近马夫,“将军的那匹乌雅还在不?” 马夫没想到虞晚胆子这么大,敢打将军的马的主意,他疯狂摇头,“不行,不行,不能打将军的马的主意。” “哦,原来,马在家啊,那就行,你等着啊,我去问问。” 乌骓浑身通黑,但是四个蹄子却分外白皙,样貌十分俊俏。 虞晚当初看沈筠骑时,就很喜欢这匹马,可惜她有大壮了。 而且,它可不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它速度快,勇猛,强劲有力,在众多名马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虞晚蹦蹦跳跳的离开,去找周宇,想来他发话马夫应该会给配的。 虞晚想想就很开心,汗血跟乌雅的结合耶,一定很好看。 第74章 大壮喜欢的,抢都要抢过来 周宇看着面前的女子,眼睛瞪的老大。 我的老天爷,郡主可真敢想! 那可是将军的马耶!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虞大夫,这可是将军的马!” 虞晚,“我知道啊,就是因为是他的马,别的大壮还看不上呢。” 周宇险些疑心自己听错了,问她,“你叫它什么?” “大壮啊!”虞晚答得理所当然,“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好听?” 周宇:“……” 这可是汗血宝马啊!它还是一只母马,你起这名字…… “你叫它大壮它会开心?”周宇疑惑。 汗血都有自己的脾气,一言不合就要撂蹄子,叫这名,它能开心,骗鬼呢吧? “开心啊!所有名字它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了!”虞晚骄傲的道。 显然她觉得大壮很有眼光。 周宇一言难尽,又有点好奇,“你都给它取了些什么名字?” 虞晚想了想,“秋香,富贵,旺财,大壮,多多,好像就这些。” 周宇:“……那它选的还挺好的!” 周宇没想到,虞晚堂堂一个郡主,竟然是个起名废。 虞晚皱了皱眉,“你到底同不同意,给句话啊?” “被将军知道了,可是要出事的。” 虞晚抬了抬下巴,“那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你不说,我不说,马夫也不敢说,他怎么知道!” “再说了,如果真知道了,那也是乌雅的错,毕竟是他的马管不住自己,还把大壮肚子搞大了,到时候管他要抚养费。而且这种事他的马又不吃亏,吃亏的是大壮好吧!” 周宇无奈,“郡主,真不行啊!” 虞晚瞪大了眼睛,动作麻利的从包里掏出一把匕首,“你怎么知道我身份的?说,你是不是奸细?” 周宇双手举起,“你刚进军营那天将军告诉我们的,也就我跟杜成,将军三人知道。将军怕杜成那性子,到时会为难于你,所以就告知于我们了,郡主放心,没有其他人知道的。” 虞晚收起匕首,抚了抚胸口,吓了她一跳,还以为马甲掉了,都全营皆知了呢。 她把匕首放进包里,“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就好办了,到时候他要怪你,你就说是我威胁你的。” 虞晚心想,大壮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匹俊马当老公,就是抢,也要抢过来的。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让人跟马夫说一声,只要乌雅,别的大壮不喜欢。”虞晚摆摆手,转身离开。 周宇:“郡主……” 虞晚:“别再说了,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周宇:“……” 什么就决定了? 我说什么了? 还愉快?谁愉快了? ………… 安乐堂。 安乐堂一共有五名军医,每个人配有两个药童。 虞晚走进去,就看到大家忙忙碌碌的在研磨药材。 “虞大夫,你回来了?” “虞大夫你今天又去哪里义诊了?” “虞大夫,你下次义诊能不能带我一起,我也想去。” 虞晚在安乐堂里最受药童欢迎,可能是因为年纪差不多的原因,一看到虞晚回来,他们就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问候。 一听到虞大夫几个字,老李头撒腿就跑。 看着他仓惶的背影,虞晚不厚道的笑了,“老李头,跑什么,我都看到你了。” 老李头无奈,停了下来。 “小虞,你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先走了,我还有事呢!” “你有什么事?你干嘛每次看到我你就跑?我又不会吃人。”虞晚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 老李头:“……” 你是不会吃人,可你会揍人,还会下毒啊! 虞晚勾着他的脖子,“你别怕嘛!我又没让你给我介绍媳妇儿,再说了,我都有喜欢的人了,暂时不考虑找小妾。” 虞晚觉得要是再不说清楚,估计老李头要一直躲着她了。 听到虞晚有喜欢的人了,老李头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孙女可算是保住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谁倒了八辈子霉了,被这么个玩意儿看上。 “呵……呵呵”老李头干笑两声,“小虞啊,你刚回来,累不累?渴不渴?饿不饿?我给你倒杯水吧!” “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们,一会儿还有事呢!”虞晚摆手。 她看了看在忙碌的众人,像是想到了什么。 “今天怎么没看到老王头啊?”虞晚好奇,这老王头,自从第一次见面被虞晚气晕了过去。 每次看到虞晚他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还总像猪似的,老哼哼。 听到虞晚的话,老李头看了看,“咦,老王真不在啊?” “徐老头,看到老王了吗?他今天是不是值班啊?” 正在磨药的徐老头,听到有人问话,他头也不抬,专心研磨。 “没看到,不知道干嘛去了,本来今天他值班的,都跟我换了。” 虞晚若有所思,沈筠前脚刚走,正好杜成也不在,只有一个周宇在卫所,他每天处理公务,忙得头大,应该没注意这些。 现在特殊时期,还是多加小心才好! 老李头看了虞晚一眼,“你找他干嘛?你们俩平时不是最不对付了吗?” 虞晚翻了个白眼,“是他跟我不对付好不好,每次见我都跟猪仔似的,老朝着我哼哼,我很好说话的,都没跟他计较。”んttps:// 老李头:“……” 你莫不是对很好说话这三个字有什么误解? 一言不合就要揍人,下药,你好说话,莫不是这天底下已经没有会说话的人了? “你们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虞晚看到冷月身旁站着一个全身黑的男子,仔细一看,好像是她的暗卫,他在跟冷月说着什么,只见他说完冷月摆了摆手,他就退下了。 “公子!”看到虞晚出来,冷月迎了上来。 虞晚点了点头,“刚刚暗一是怎么回事儿?” “发现安乐堂的一名军医往后山去了!”冷月走近一点,小声说道。 虞晚惊讶,军营里的人是不能随意出去的,哪怕是上山采药,也要得了将军的同意,有士兵陪同才能上山。 当然,虞晚除外! “是老王吗,他一个人?” 冷月点头,“是他,一个人。” 虞晚轻声笑了笑,道:“这可真有意思了,这沈筠刚走,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走,我们会会他去!” 虞晚提步就往后山去。 走,看看去,这老王到底是人还是鬼! 第75章 奸细 从演武场走,会有一条上百断山的近路,虞晚走过几次,近是挺近的,就是有点陡。 虞晚刚到演武场,就看到一群新兵挑着柴火走下来。 大老远的,他们就开始挥手。 “虞大夫,又上山采药啊?” 虞晚点点头,“又轮到你们上山砍柴了?” “对。” “你们在哪边砍的?可有遇到人?” “在北面,不曾遇到人,除了我们哪有人敢上这山啊!”士兵笑的憨憨的,挠了挠头。 新兵每隔几日就会上山砍柴,偶尔也会有军医得了令跟着上山采药,特别是冬日,药材又短缺,大家去的更频繁了。 虞晚心想,不在北面,西面是断崖,那就剩下东西两面了。 虞晚跟士兵告别后,就前往东面。 刚到山脚,虞晚敲了敲光屏,“狗子,干活了!” 222:“宿主有何吩咐?” “扫描一下,方圆几里,哪里有人?” 222:“收到!” 虞晚一边往上走一边想着,只希望是她想多了,不然,真出了事,沈筠又不在,谁应付得来。 222突然出声,“宿主,找到了!” 虞晚看着光屏上的红点,红点正在往东面去,虞晚二话不说,直接按路线朝着东面去。衛鯹尛说 这方圆十里扫描,是222的一大绝技,它跟扫描人身上的病毒又不一样。 扫描病毒时,人是健康的就是绿色点,如果有病毒就是红色点。 找人时就是热源感应,人就是红色的点。 想来是老王不经常锻炼的原因,他走的极慢。 而虞晚又有近路走,不多时便追上了老王,不远不近的跟着。 222:“宿主,有发现!” 虞晚把光屏放大,仔细一看,东面有许多红点,四五百人的样子,难道是他的同伙? 只见他没靠近,只是在距离那群人四五百米的地方,停留了一会儿,又下山了。 虞晚让暗卫盯着老王,她决定上前查探一番。 这要真是敌人,埋伏在这里,那整个不夜城都完了。 真要出了什么事,沈筠又赶不回来,到时真就自身难保了。 沈筠赶不回来……沈筠不在…… 沈筠不在? “我去。”虞晚爆了粗口,加快了速度。 这一瞬间,虞晚心里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沈筠远在边境的小村里,杜成也不在,只留了一个周宇。 这莫非就是他们的调虎离山? “杜将军,咱们这都来了好几天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就是,会不会是将军估计错了,根本不是什么调虎离山之计?” 杜成满口肯定,“不可能,将军说是,那就一定是,好了,别说话了,仔细藏好了。” 虞晚听着他们叽里咕噜的说着话,拍了杜成肩膀一巴掌,他反射线站起来,朝着虞晚就是一拳过去。 虞晚借力站稳,“是我,虞大夫。” 杜成诧异,“虞大夫,你怎么来了?” 虞晚看着面前的这个铁憨憨,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杜成一脸邋遢,头发上,身上都是草。 大家一起蹲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杜成实在没忍住,问道:“虞大夫,你又来采药了?” “不是,你先回答我,刚刚有人来过吗?”虞晚一脸严肃。 看着虞晚的表情,杜成愣了愣,“没有啊!” “你们在这里是沈筠的命令?让你们在这埋伏,以防敌军声东击西?” 杜成一脸惊讶,“虞大夫,你好聪明,这都猜到了。” “刚刚有人来过了,不久前刚下山。” “不可能,我们有人放哨的。”杜成信誓旦旦。 “你问问放哨的人,有没有人曾在离你们五百米的地方歇息,或是停顿,撒尿等。” 看着虞晚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杜成赶紧急招了放哨士兵过来问话。 “刚刚可有人在距离我们五百米的地方撒尿?” 士兵想都没想,答道,“没有!” 虞晚眯了眯眼睛,“你仔细想想,是我们卫所里的人。” “哦,那有一个,就是老王了!”士兵突然想到。 杜成摆了摆手,士兵退下。 他问道,“虞大夫,可是那军医有问题?” 虞晚沉默了许久,“现在还不确定,但肯定是有问题的。” “你们这里不安全了,赶紧撤离,换个地方。” 杜成耸了耸肩,“现在他有没有问题都还未可知,不用这么小题大做吧?” “你们将军是怎么说的?可有说让你藏好,别让人发现了?” 杜成挪了挪脚,点点头。 “现在将军不在,若是他真有问题,到时出了什么事,咱们谁都应付不了。安全起见,还是换个位置吧!”虞晚用手捏着鼻子说道。 “行!”杜成回道。 杜成结结巴巴的,脸都红了,“虞大夫,你刚刚是不是放p了?你可能有点上火了,味道有点大!” 虞晚如雷暴击,狠狠的敲了敲他锃亮的脑门,“你抬脚看看,你采了什么?” 杜成立马站起来,还把鞋底在草上蹭了蹭。 “虞大夫,什么都没有啊?” 虞晚捏了捏眉心,也不知沈筠怎么会受得了他。 “你采到的那棵草叫放屁藤,草如其名,碰到它,味道会很大。” “哦……哦哦,我还以为是虞大夫放……” 虞晚赶紧打断他的话,“我要走了,你赶紧换个位置,最好是谁都想不到的地方。” 一连过了几日,都是风平浪静的。 安静的虞晚都怀疑,是不是她多心了,其实老王就是去溜达溜达,根本没问题。 卫所里并未发生什么动静,暗一每天都盯着他,得到的是,老王无比自律,每天早起晨练,中午磨药,晚上早早的就歇下了。 搞得虞晚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直到这天夜里。 冷月突然出现在门口,“公子,那军医动了!” 虞晚一把掀开被子,边穿衣服边问道,“暗一跟着他没有?” “跟着,他正在往百断山去。” 虞晚穿衣动作一顿。 又是百断山?这老王到底在搞什么鬼? 眼下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又往山里走。难道被窝不暖和吗? 好好活着不行吗?总要作死。 第76章 爬得高是为了帅气啊 沈筠离开已有半月有余,只言片语都不曾传回来,也不知是死是活。 当初他在卫所还不觉得,这一离开才知他的重要性,否则这种事儿只要给他透露两句,他必然能解决的妥妥的,她也不必大半夜还出来抓人。 六月的夜,寒意逼人。 月色清如水,满天辰光遍星河。 看着光屏上的红点越走越快,虞晚不慌不忙的让222给她找了条捷径。 虞晚速度很快,林中鸟被惊得四处乱飞,人入林中,眨眼便不见。 山路崎岖,虞晚身姿轻盈,如履平地,神情自若,夜晚上山仿佛与白天上山并无两样。 百断山的路,应该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了,哪里有小道,哪里有溪流,哪里有陷阱,哪里有荆棘,她都一清二楚。 山路虽然崎岖了些,却也叫她顺利走在老王前头。 看着大道旁的树,虞晚一口气爬上树顶,找了个比较舒适的树杈坐了上去。 微风徐徐,寒意悄然来袭。 虞晚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这位置视野极好,能将附近的风吹草动一览无余。 见老王还没来,虞晚掏了包辣条,又拿了瓶红枣酸奶,顺带着还给站在旁边的冷月丢了包抹茶千层饼。 她一口辣条,一口红枣酸奶,辣得她嘶嘶吸气,吃得好不欢快。 冷月看了看虞晚,“郡主,这味道是否重了些?他若出现,必然会发现我们。” 虞晚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事,我们又不是要埋伏他。” 冷月不解,“不埋伏为何要上树?”在底下等着多好,还不冷。 虞晚咬了一口辣条,“你想想,他要是出现了,我们从树上一跃而下,是不是很帅气?” 冷月:“……” 请恕我不能理解,就为了看着帅气,就爬到树上吹冷风?若是感染了风寒……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虞晚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啊……嚏!” 惊得林中鸟四处飞散。 虞晚揉了揉鼻子,心想:完了,完了,这代价太大了,都感冒了。んttps:// 掏了包感冒药出来,“你要不?” 冷月摇了摇头! “什么人?”老王停下脚步,警惕的看着四周。 “老王头,你怎么这么慢啊?我等了你许久了!”只见少女一身劲装,坐在树杈上,双腿前后晃荡,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是你!”老王面无表情,目光阴鸷,死死的盯着树杈上的人。 “是我呀!不然你以为是谁?这么晚了,你上山采药吗?”虞晚歪了歪头,嘴角勾起,“这半夜三更的你怕是看不到药了!” “废话真多!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你就留下吧!”老王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目光阴狠。 “老王头,你怎么不冲我哼哼了?”少女似是惊讶,“呀!该不会这才是真的你吧?” 老王二话不说,提着刀一跃而起,虞晚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人,不慌不忙的提起脚,一脚踹过去,只听见“碰”的一声,老王已经趴在地上了。 “哎呀呀,不好意思,等得有点久了,腿麻了,我就是想伸伸腿而已,没想到你会撞上来,你没事吧?”虞晚伸出头往下看了看。 老王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宣平郡主果真厉害,在下佩服!”他说着还“啪啪”鼓起了掌。 虞晚脸上一僵,继而又无奈的笑了笑,“哎呀,这都瞒不过老先生,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不及宣平郡主,就是不知天下人知道郡主进了军营会有何感想?”老王好似突然不着急了,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虞晚看着底下这个一副温文尔雅的人,心里头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 面上却不动声色,“老先生是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我自认为我很小心,不曾露出过破绽。” 老王笑了笑,“郡主的易容之术确实厉害,都瞒过了我的眼睛,可是不巧,有人给我传了信,说既然虞大夫这么喜欢不夜城,那就把虞大夫的命留在这吧,也算是全了郡主的心意。” 虞晚从没见过有人把杀人说的如此清新脱俗,“那感情我还要谢谢你了?” “本来我是不打算管的,怪只怪你多管闲事!对不住了宣平郡主。” 虞晚气笑了,“既然我都要死了,不知可否知道是谁让你杀的我?” 老王沉默了许久,看样子是不准备开口了。 “反正我都要死了,好歹让我做个明白鬼啊!” 看着底下无动于衷的人,虞晚叹了口气。 她看向冷月,“你看,我这该死的魅力,都到边境了,竟然还有人想着我!” “既然你不方便说,那我就自己猜猜,猜对了,你点个头可行?” 老王点了点头。 虞晚抬头看着星空,“我在长安城里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还是要命的过节。” 她掏了包干脆面,一边咔嚓咔嚓的吃,一边想,“我都是结善缘的,从不结仇。” “咔嚓、咔嚓” 有点干,她又掏了瓶水,“咚咚咚咚咚……”一口闷下,终于吃饱了,舒服了。 虞晚杵着下巴,认真想,“最近结怨的也就一个周宛清,” 老王点了点头! 少女张大了嘴巴,“不会吧,她这么小气?我不就是在她脸上画了只乌龟嘛,她竟然要我的命,太过分了!” 说到过分,她像是生气极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招了招手,“上,给我拿下他,谁先拿下奖励一盒小火锅!” 一听小火锅,众暗卫眼睛都亮了,一个个板着一张脸,眼睛却亮晶晶的,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话音刚落,十一个人,包括冷月都拒绝不了小火锅的诱惑,大家一起上。 有人抓着脚,有人抓着手,有人揪着头发,拉扯来拉扯去的,犹如五马分尸,痛的老王哇哇乱叫。 虞晚捂住脸,没眼看了。 问:我的暗卫都是吃货,会不会有人拿出好吃的就把他们拐跑了? 急! “可以了,你们再拉,他就要断气了,断气了就没有小火锅了。” 众人一听没有小火锅,立马松手,老王哎哟一声,掉在了地上。 一听这些人为了个小火锅,如此言听计从,老王觉得机会来了,虽然不知小火锅是啥,不过能引得众多高手青睐,想来一定是宝物。 “各位,各位好汉,不就是小火锅吗,你们放了我,杀了虞晚,我给你们,你们要多少我给多少!” 第77章 西楚来袭 众暗卫一听,纷纷拔刀。 众暗卫七嘴八舌的,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老王。 “你这是在侮辱我们,我们岂是会为了一盒小火锅就背叛郡主的人,再说了,你知道小火锅是什么吗?” “就是,你不知道!” “废话真多,该死!” “杀!” “剥皮!” “抽筋!”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郡主没吩咐!” 众暗卫纷纷回头,看着虞晚,等待她下令。 虞晚捂脸,太凶残了,实在是太凶残了! 老王瑟瑟发抖,他不解,“那你们不是可以为了一盒小火锅对我出手吗,那我给你们小火锅,让你们杀了虞晚有什么不对?我可以给双倍的。” 冷月满身寒意,面露凶光。用刀背朝着他的腿敲去。 “聒噪!” 伴随着两声清脆的断裂声跟老王的惨叫,他的腿断了。 “没有小火锅我们一样会对你出手!” 众暗卫:所以,我们真不是为了一盒小火锅才出手的! 虞晚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这些暗卫虽然贪吃了点,但还不至于被拐走。 “带上他,咱们下山吃火锅去!”虞晚大手一挥,带着众人浩浩荡荡下山去。 冷月幽幽道:“郡主,你刚吃完!” 虞晚恼羞,“你闭嘴!” 冷月:“你晚上不可吃太多东西,容易胃不好!” 虞晚:“……” 麻了! 不就是那次东西吃杂了,胃疼嘛,然后虞母就叮嘱几个侍女与冷月,一定要盯好虞晚,千万别让她晚上吃太多东西! 结果,这家伙儿,是真的把虞母的话贯彻到底。 夜黑风高,火光飘摇! 整齐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清晰。 虞晚心情很好,蹦蹦跳跳的,嘴里还哼着小调。 “啊……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 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 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 哥啊哥啊哥啊 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 终于解决了老王头了,哼,难怪他总看不上她,每次遇到她直哼哼。 虞晚走到山脚,突然顿住。 不对,不对…… 中计了! 她返回去,揪住老王的衣襟,“说,你到后山有何目的?” “你是故意引我前去的?” “哈……哈哈哈,你终于反应过来了?”老王似是疯癫,哈哈大笑。 “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 虞晚眸子暗了暗,吩咐暗卫,“把人关地牢里,看好了。” 她急匆匆去找周宇,却得知在南面出现大队楚人,他已前去迎战,此时军营里只剩今年刚招的新兵。 新兵,不曾过血,没上过战场。 虞晚的心直往下沉,沈筠不在,前往赤岭小村灭楚,杜成被他安排在东面埋伏,到现在都还未出现,说明他被缠住了。 周宇被引出卫所,就连虞晚都被老王引出去了。 他们是早有预谋的,就连虞晚派人盯着老王他们都一清二楚,所以军中一定还有同伙。 引开沈筠,杜成,周宇她能理解,可是引开她,是为了什么? 她一个大夫能起到多大作用?能让他们忌惮到不惜放弃老王也要把她引出去。 所以他们知道她的身份,可是既然知道她是宣平郡主,直接拿下她岂不是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拿到好处,干嘛还要大费周章引开了所有人? 所以,此人究竟想干什么? 只留下一群新兵驻守卫所,卫所后就是…… 不夜城! 他们的目的是不夜城! 虞晚瞪大了眼睛,只要占领了不夜城,到时就可以扶摇直上,途中的益州,荆州,青州并无重兵把守,只有两千守城士兵,他们就可以轻而易举直逼长安。 “狼子野心!”虞晚咒骂。 “狗子,扫描一下,看看有没有大队人马出现?” 222:“西面出现大队人马,保守估计两万人!” 虞晚垂下眼眸,他们根本不曾换道,说明他们对自己的计划有十足的把握,才会如此毫无顾忌。 “距离此地多远?” 222:“不到十公里!” 一个时辰,足够了! 卫所现在还剩几个教头跟中郎将。 ………… 议事大厅。 一众教头跟中郎将早已等候着。 “虞大夫!不知你有何发现?将我等找来。”中郎将看向虞晚。 “诸位,这事儿本不该我一个大夫来管,但是,现在情况紧急,沈将军去了赤岭,杜副将不在卫所,周副将在南面迎敌,现在西面出现大队人马,约两万人,还请诸位早作准备。”虞晚行了一礼,郑重道。 “什么?”几个教头大惊! “南面刚出现五千人,现在西面又出现两万人,这楚人到底想干什么?” 众人心头冒出一个答案:想直逼长安! “消息可属实?” 虞晚:“准确无误,现在卫所只剩新兵,如若让楚人占领了不夜城,什么后果诸位应该比我清楚。” 中郎将一脸沉重,“现如今唯有死战,拖到周副将回来方有胜算。” “敌军还有一个时辰达到卫所,我们不能干等着,必须主动出击。”虞晚说。 中郎将皱了皱眉,“如何出击?咱们就这点人,还都是新兵,别到时还不够他们塞牙缝儿。” 虞晚指了指地图上的林子,“我们是不能正面迎击,却可以埋伏于他们必经之路,将十二字方针贯彻到底。” 中郎将问道:“何为十二字方针?” 虞晚脱口而出,“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打仗更应该灵活运用,而不是非要跟他们硬碰硬,只要能打赢,不管什么方法,那就都是好办法。” “好!”中郎将拍桌而起。 “既如此,我等将点兵前往,卫所就拜托虞大夫了!” 虞晚摆了摆手,“我就是一个大夫,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中郎将如此信任虞晚,还要归功于周宇,他离去前怕虞晚有个什么意外,特让中郎将照顾好虞晚。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虞晚心下紧了紧,内奸还没找出来,此时的卫所却真的是空了。 周宛清让老王杀了虞晚,并不代表老王就是东陵人,杀她只是顺带。 他在军营隐藏了如此之久,是为了什么? 卫所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忍辱受重的? “郡主,那人晕过去了!”暗一来报。 第78章 楚辞 “走,看看去!可别被打死了。” 虞晚转身离开,刚走没两步,就听到有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死了就死了,有何好看的,还不如看看我!”声音带着嚣张与张扬。 他们不知从何而来,自演武场后,哗啦啦涌出一群骑兵,约摸五百多人。 为首的男子极为年轻,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面容俊美,身姿秀逸,身穿红色铠甲,三千墨发只用红发带随意束着。 微风徐徐,发带随风飞扬。 “你是何人?”虞晚问道。 男子没有回答,径直往前走。 听到马蹄声近,新兵一拥而出,向虞晚靠近。 虞晚朝暗一使了个眼色,无人注意到他悄然离去。 “听说沈筠从长安城里请了个有名的虞大夫,不知是哪位?”男子在距离虞晚跑步的距离勒住了缰绳,随意打量着众人。 “阁下莫不是消息有误,这长安城的大夫,为何要到这苦寒之地来。”虞晚声音淡淡。 新兵听到来人是冲着虞大夫来的,大家隐隐靠拢,大有把虞晚围在中间的意思。 这意图太明显了,明显到男子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饶有兴致看着虞晚,“你就是虞大夫?” 虞晚摇了摇头,“不是!” 男子歪着脑袋,他的笑容带着一股浓浓暴虐,“那你就是他们的头了?” 虞晚再次摇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药童而已。” 此人来势汹汹,直冲卫所,一进来就点名要虞大夫,想来是有备而来了。 “药童?”男子似是疑惑,“还有这么小的药童?” 虞晚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找的虞大夫也是这么小! “此乃我不夜城卫所,阁下不请自来,莫不是想要开战?”新兵面对此人,瑟瑟发抖,却还是提起勇气问道。怎么也不能让虞大夫一个人面对才是。 此人也是被虞晚救过的新兵中的一员,对虞晚很是崇拜。 听到新兵的喊话,男子面露不悦,眉头皱了皱,扬起手中的长枪,冲着新兵就刺了过来。 新兵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长枪迎面而来,虞晚从包里拿出匕首,反手就是一挡,“锵”兵器碰撞的声音,虞晚生生后退了三步才将将停下。 她将手背在身后,握着匕首的手抖动个不停,士兵们看着她,面露担忧。 虞晚站定后,抬头看向男子,“阁下这一言不合的毛病要改改了,毕竟不是每次碰到的人都如我这般好说话。” 男子轻笑出声,“看不出来啊,年纪轻轻的,有两下子啊!” “阁下不说自己是谁,莫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宵小之辈?”虞晚面色如常。 “在下楚辞,听闻东陵将门有将,前有飞虎将军,后有镇军大将军沈筠,北境还出了个小有名气的定远将军,我等不才,小有成就,听闻沈将军战无不胜,百战百殆,特来领教,不知哪位是镇军大将军沈筠?” 楚辞身体前倾,完全趴在马背上,右手拿枪,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着身下的马。 听到他说定远将军时,虞晚挑了下眉。 虞景煜,你可以啊,出名都出到西楚了! 没错,正五品上的定远将军就是虞景煜。 众人静悄悄的,没有回答,大家都知道,大将军沈筠已经走了许久了,这时可不需要回答他的话。 如若被他知道,大将军不在,他们可能就要无所顾忌了,不回答,他以为沈筠在,只是不出来,还会有所顾忌。 “怎么?沈筠不敢迎战?”楚辞冷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嘲讽。 “还是……他根本不在卫所?” 虞晚一颗心渐渐下沉,这就是有备而来,把沈筠与几名副将,偏将,中郎将都引开,此时再打着前来领教的借口,未免也太过于冠冕堂皇了。 此人不可能不留有后手,如此前来绝不是找虞大夫那么简单,可若是要攻下不夜城是否太过于自负了? 面对卫所里数万士兵,虽然是新兵,不曾上过战场,是否又太过于狂妄自大了些? 还是……这也是个障眼法?其实目的不是不夜城,而是另有目的? 教头姗姗来迟,在来的路上大概听了一下情况,一到现场便大喝一声,“列阵!” 身后数万士兵齐刷刷亮出武器,士兵在看到教头时眼睛发亮,一下子有了主心骨,连身板儿都挺直了许多。 对方来势汹汹,看着就是凶将,可东陵儿郎也断没有不战而降的道理。 唯有死战,方有一线生机! 教头看向虞晚,“虞大夫,这里交给我就好了,你先回去。” “教头!”士兵齐齐出声,想制止他的话,可是已经晚了。 “哦?你就是虞大夫?”楚辞笑了笑,两眼弯弯,如果忽略他的枪,你只会以为这是一个外出郊游踏青的翩翩少年郎! 他长得很好看,是那种平民女看了会移开眼,怕自卑,而贵女看了会脸红的人。 “那刚刚为何说是药童?” 虞晚目光坦荡,“我是姓虞,但是却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夫,只是碰巧家中世代学医,略懂一二而已,还不敢自称大夫。” 楚辞看向教头,“我可不是来打仗的,这样,你把这虞大夫借我用用,我马上就退回去!” “你做梦!” “去死吧你!” “你想屁吃吧你,虞大夫耶是你能想的” “就是,要走,就赶紧走,不走就打一仗,想借虞大夫,门都没有!” 士兵一听要虞大夫纷纷炸了,都忘了恐惧,七嘴八舌的问候他。 教头抬了抬手,士兵方才住口,他看向楚辞,“阁下可听清了?要打仗,我们奉陪,要虞大夫,不可能!” “阁下是楚人,应当清楚,东陵与西楚的关系,年前东陵与西楚的交战,似乎是镇军大将军赢了,我认为阁下此时不宜在我卫所逗留,不然沈将军那怕是说不过去。他不开心了,我怕西楚是没几个人能顶得住他的怒火的。”教头冷笑。 听到年前一战,楚辞脸色微微一变,那一战西楚惨败,溃不成军。 片刻后,他微微一笑,似是跟熟人寒暄似的,“教头莫要污蔑于我,我可没有要打仗的意思,我只是听说沈将军治军严明,手下士兵个个武艺高强,我来此,本意只是为了与沈将军切磋而已,你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虞晚咂了咂嘴,摇摇头,论脸皮厚,还得是此人,我还是差得远了! 得好好学学! 第79章 你不讲武德 他说的轻描淡写,“我原以为沈筠治下严明,不曾想,这素质不怎么样啊!” “你素质好,你跑别人家里叫唤个什么劲儿。”士兵个个怒上心头。 教头冷眼看着。 楚辞嬉皮笑脸的说道:“诸位,诸位,稍安勿躁,我真的是来切磋的,你们信我,既然沈将军不在,那就他的兵上好了,反正都一样的,对吧?” 虞晚在心里默默吐槽,我信你个鬼,杜成到现在还没出现,说明他那边也遇到麻烦了,现如今都把人包了饺子了,结果你说信你,你只是来切磋的,谁信? 四面来人,东、西、赤岭是为了分散主力,最主要是北面来人,前来试探,如果没问题,南面的两万人会直接进入不夜城,扶摇直上。 呵,你现在说你只是来切磋的? 你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 “如今天色已暗,诸位还是请回吧!”教头不动声色的拒绝。 “怎么?不愿意?”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虞晚。 他叹了口气,似是可惜,摇了摇头,“唉,看来传言不实啊,什么将门有将,惊世将才,治军严明,武艺高强,东陵……呵,也不过如此!” 伤及个人,我们可以不计较,可是有辱东陵,那就——战! 战意在熊熊燃烧。 “你要战,那便战吧!”教头这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 “好!”楚辞坐直了身体,他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已晚,骤夜寒凉,切磋有益于暖身,这样吧,咱们也不一个一个的打了,就出三个人,三局两胜,我们要赢了,这不夜城归我,虞大夫也归我!” 他笑着看向虞晚,虞晚打了个寒颤:这个死变态,总盯着她干嘛? 你看吧,还说是切磋,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不夜城! 他看着身后众人,“兄弟们,可有愿意出战的?” “有!”他身后骑兵异口同声,声音响彻云霄,惊起阵阵飞鸟。 他身后一人道:“将军,楚荆愿意第一战!” 此人身高八尺,体格健硕,那身上的肌肉鼓鼓喃喃的,看着就比较怵人,东陵人身体纤细俊逸,跟楚人一比,就跟老鹰与小鸡仔似的。 有时力量上的悬殊,真的会让人心生退意! “好!不愧是我楚军的儿郎,就该这般骁勇。”他鼓了鼓掌,看向教头,“你们呢?” 看着楚荆如此健硕的体格,力量上的差异,让新兵感到退缩,一时之间竟无人应答。 “怎么?怕了?你们若是不敢,只要把不夜城让出来就好了,我绝不会伤你们一人。”楚辞笑道。 一边的教头眯了眯眼,刚站出来一步,就被虞晚拉住了。 “让我来会会这位西楚的高人吧!”虞晚挺身而出。 虞晚跟他们一起训练过,也知道他们的水平,列阵群战配合得倒挺好,可一到单兵作战,那可就不是一个残字了得了。 虞晚的水平要在他们之上,由她出战,最大限度能降低了伤亡。 “虞大夫,不可!”教头站在虞晚身旁,摇了摇头。 虞晚走了出来,她伸了个懒腰看向楚荆,“我来陪你切磋切磋。” 楚荆把手腕掰得“咔咔”作响,他上下打量了虞晚两眼,不屑道:“就你?就这小胳膊小腿的,一会儿被揍了可别哭啊!” 楚兵听完哈哈大笑。 虞晚拂了拂袖子上的褶皱,“这句话,我同样还给你!” “哼,牙尖嘴利!” 虞晚指了指擂台,“就那吧,高度正好合适。底下人也看得清。” 楚荆哈哈大笑,“正合我意!” 他飞身跃上高台,“虞大夫。请吧!” 少女迎风而立,衣袖纷飞。 她冲着楚荆抱拳,“请!” 虞晚想着:虽然我很菜,但是姿态要做足了,让人一看就知,这是个高手! 擂台上。 两人胶着着,楚荆力气惊人,却笨拙,虞晚力气小,却身材纤细,矮小,她身体灵活,速度快,竟一时占据了上风。 楚荆死死的盯着虞晚,他双目凌厉,气势汹涌,他大开大合的一刀却并没有碰到虞晚的衣角。 虞晚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比起楚荆的笨重,她灵活的不像话。 楚荆久久打不到虞晚,他像是怒极,沉重的大刀毫无章法的乱砍乱砸,他力气惊人,刀具又笨重,他一刀砸向地面,地面都裂开了一条缝。 虞晚体力渐渐有点跟不上了,女人跟男人耐力的悬殊还是很明显的。到底是个长在花园里的花,哪比得了路上被人人践踏的野草! 这本就是没有公平可言的战斗,虞晚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而楚荆却毫发无伤,虞晚的力气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 虞晚力气流失得很快,再加上受伤,她眼前开始眩晕,她咬紧嘴唇,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看着迎面而来的大刀,虞晚没有躲避,她把手伸到包里拿了一支麻药,一支足以麻倒一头象的量。 楚荆并没有立即要她的命,而是像猫抓老鼠似的,逗着玩,这一刀直击虞晚腹部,她顺势左手抓住他的手,借力翻过他的背,右手用力扎进他的肩膀。 在楚荆看来,她扎的这一下跟被蚂蚁咬似的。 虞晚得手,退到半边,她抬手叫停! 楚辞眯了眯眼,“怎么?你要认输了?我们楚人的规矩,上了擂台,不论生死,直到一方死亡,比试才算结束。” 少女一身血衣狼藉,却依旧风姿卓然。 她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擦着嘴角流出来的血,素手指着楚辞,“我说十个数,他就倒下认输。你信还是信?” 楚辞闻言,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我不信,你倒是数一个给我看看啊?” 少女伸出手来,“10” 虞晚扬眉,微微扬了扬唇,因为她看到楚荆在捏眉心了。 “9”衛鯹尛说 他在别人不注意时,身体晃了晃。 “8” “7” “6” ………… “1” “哈哈哈……你不是说数十个数他就会……”他话还未说完。 虞晚:“0” 只听“碰”的一声,那人倒下了,倒下之前用手指着虞晚“你不讲武德!” 虞晚摊开手,耸了耸肩,表示,你能奈我何? 呵,跟你讲武德?你配吗? 第80章 虞大夫是女子? 少女一身劲装,歪着头,笑意吟吟的看着楚辞,“他先倒下的,是我赢了吧?” 虽是笑着,眼中却寒意逼人,神情平静的看着台下众人,“下一个!” 楚辞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招了招手,手下骑兵上台将楚荆抬下来,士兵检查过后在他耳边小声回到,“将军,人没死,没有伤口,看着像是晕倒了!” 楚辞点了点头,那人退下。 他眯着眼睛,这大夫,有两下子啊! 台下众人看得清楚,这少年只是轻轻戳了楚荆一下,他就倒下了,这般手段,从未见过,楚人一时竟无人应战。 台下的新兵纷纷反应过来,随即炸开了锅。 “我——靠,虞大夫这么牛的吗?” “看不出来啊,虞大夫还是个高手!” “敢情平时他早练真的只是练着玩玩的,不像我们……” “现在连大夫都这么强,这么卷了吗?都不给我们留活路的!” …… 少女站在台上,挑了挑眉,看着楚人,挑衅道:“怎么?不敢了?” 少女唇角勾起,“是你们先送上门来找打的,怎么?这才一局,打算认输了?” 她若有所思,看着楚辞,“其实认输也不是不行,来,叫声爷爷,我放你们离开!” 看着少女吊儿郎当的姿态,跟嚣张的态度,台下新兵被逗得哈哈大笑! 楚辞回视着她,脸带寒霜,身带煞气。 “黄口小儿,大言不惭!”楚辞身后的一名骑兵面带怒意的走了出来。 “我来会会你!”说着他看向楚辞,楚辞点了点头,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得到首肯的男人跳上了擂台,拱手,“在下程序,擅长赤手空拳,虞大夫若是要用兵器,也可!” 同刚刚的楚荆不同,这人看着不到三十,体格健硕,却不魁梧,擅长近身作战。 眼神阴鸷,嗓音低沉,他扭动着脖子,手腕,发出“咔咔”的声音。 “虞大夫,你情况不太好啊,刚刚那一战耗费了不少体力吧?”他手捏着下巴,点了点头,“嗯,还受了不少伤。” “你不是我的对手。”程序肯定道。 虞晚心下紧了紧,这人,比刚刚的那个棘手,刚刚那人,自大,高傲,最主要是他轻视对手,认为凭虞晚的身手根本不能奈何他,所以才给了虞晚以伤换杀的机会。 可这个不同,他脑子灵活,冷静,睿智,善于发现对手弱点,这样的人,一旦让他发现你的弱点,他就会紧紧咬住,绝不松口。 虞晚手伸直,匕首“当”的一声落地,她笑了笑,“不巧,我也擅长近身作战,刚刚那场只是热身而已,所以……” 少女冲至跟前,“你要小心了!” 五指握成拳,同时重心下沉,屈膝,侧腰,用力扫至程序腰间。 程序双手握拳交叉于胸口,成防御姿态。 两人你来我往间,尘土飞扬。 两人交手间,程序握住虞晚的手,用力往前一扯,力气上的悬殊让虞晚直直往前扑来。 程序一手握住虞晚,一手出拳,毫不犹豫的朝着虞晚腹部的刀伤打去。 虞晚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却仍旧一声不吭,只是腹部的血流得更快了。 她借力试图翻过程序背后,可程序看过上一场比试,又怎么会让她如意呢。 他一松手,虞晚“噔噔噔”向后退了几步,才将将稳住。 “虞大夫,你的脸色有点儿不太好呢。”程序笑道,“可是腹部疼痛难忍?要不你认输吧,再继续下去,你也赢不了,毕竟……” 他顿了顿,看着台下东陵士兵,轻声说道:“我可没有不打女人习惯。” “轰!” 人群哗然! “他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 “谁是女人?” “虞大夫……?” “不可能!”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寂静的可怕! 有士兵突然问道:“你们可见过虞大夫去河边洗澡?” 众人相互对视,又齐齐摇头。 有人小声说道:“说不定是他不喜欢洗野澡呢?大将军也不洗啊!” “可有人见过虞大夫如厕?” 众人面面相觑,又摇头。 大家心里已有了几分猜测,可仍然有人不信,“虞大夫功夫好,体力也比我们好,哪有女人有这么厉害的!” 虞晚看着面前的人,眼睛眯了眯,“卑鄙!” “呵,什么卑鄙?是打你伤口?还是说出你的身份?”程序笑道,他用余光撇了台下众人一眼,语气不屑,音量提高,“我可不像他们,只会躲在女人身后。” 台下众人怒! 随后又泄气,因为,如果虞大夫真的是女子,那他说的就是事实。 虞晚咬牙,咽下即将到喉咙的血,她额头冒着冷汗,面上仍挂着几分笑意,嘲讽道:“他们又怎么会像你们呢,毕竟你们可是连个女人都打不过的!” 听到虞晚承认她是女子,新兵们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不敢置信。 那个整天跟他们训练,跑得比他们快,武功比他们好,吃的比他们多,体力比他们好,医术精妙绝伦,开膛破肚眼都不眨一下,为人豪爽,不拘小节的人,竟然真的是一名女子,而此时,那女子正在台上替他们比试,而他们竟然真的躲在了女子身后。 一时间,众人心态爆炸,纷纷红了眼眶,那名女子在替他们挨揍,而她才十六七岁,跟他们的闺女(姐姐,妹妹)一般大,此时却浑身是伤,红了眼眶也不曾流一滴眼泪,不喊一句累,不吭一声疼。 “虞大夫的嘴可真硬,就是不知一会儿还能不能笑得出来了!”程序冷笑一声。 虞晚一笑,朝他勾了勾手指,“这有什么,你这拳头跟挠痒痒似的,再来!” 程序怒上心头,冲了过去。 虞晚一动,血流的更快了,暗骂一声,“他大爷的!” 这程序刚刚的一拳可一点没留余地啊,实实在在的,全部力气都用在这儿了,不过,虞晚轻笑一声,他也没讨到好,只是不到时候罢了。 侧身避开程序的攻击,她从包里拿出一块布,往腰间一缠,借着躲避旋转的动作,把伤口紧紧勒住。 第81章 你怎么才回来啊? 虞晚一直在尽力拖延时间,等着杜成的到来,只是不知他遇到了什么麻烦,到现在不见身影,也不知暗一找到他没有? 没错,虞晚朝暗一使了个眼色,就是想让他去找杜成,尽快回来稳住大局,毕竟,虞晚再怎么说,也不是军中的人。 所以,必须杀了程序,才会有第三场的比试,有了第三场才能拖延更多时间。 此人身体灵活,脑子清醒,所以激怒不了他,虽说虞晚空手道很厉害,可是想靠拳头赢他,很难,更何况她还受了伤。 虞晚的手再次被他抓住,她顺势借力,想翻过他的背,来到他身后,程序冷笑道,“怎么?虞大夫是黔驴技穷了?同一个招数要使用两次?是否太看不起人了?” 话音落下,他从后腰掏出一把暗器,薄如蝉翼,如虞晚的手术刀似的,不过,这暗器还带着倒勾。 借着虞晚翻身的瞬间,他将暗器狠狠送入虞晚腹间,全根没入,在外人看来是他又一次打在了虞晚的腹部,却不知,此间的阴狠。 虞晚脸色一僵,脸更加苍白了,心里无数个mmp,疼得牙直打颤。 虞晚右手成拳打过去,不出意外,被他的手掌接住了,他突然凑近,“虞大夫,你说你何必呢,要受这份罪,在家看看书,绣绣花多好,何必沾染这些事呢?如若不然,你跟了我家……” 他话未说完,脸色顿住,只见虞晚的左手不知何时在他腰间打了一针不知是什么药。 他整个人突然没了力气,虞晚挣脱出来,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以为只有脖子会遭我暗算吗?不,全身都是。” 随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这件事告诉你,不要小看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女人越漂亮,越毒。” 这一针,加上刚刚那一针,就不信你还不倒下。 你以为我的伤都是白受的? 呵,以伤换杀,我可是祖宗! 随着话音落下,虞晚双手抓住他的头,用力一扭,只听到,“咔嚓”一声,程序的脑袋360度旋转,脸在背部了。 死死的! 死的不能再死了! 虞晚起身,拍了拍手,面带歉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力用大了!没控制住,没控制住。” 说着他走到程序尸体边,面无表情,一脚将尸体踢下台,一路滚到楚辞跟前。 少年站在台上,衣袖无风自动。 脸上始终如一的笑,说着同刚刚一模一样的话,“他先倒下的,是我赢了吧?” 下巴抬了抬,“下一个!” 台下静悄悄的,无人应声,无人作答。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这个女子,她又赢了。 “怎么?可是不敢了?如若不敢,请君从何处来,就回何处去,我们东陵不欢迎!”虞晚理了理袖子上的褶皱。 “是何人惹了我们虞大夫不高兴了?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少年声音清越飞扬,带着不可一世的张狂从不远处传来! 虞晚回头看去,少年银甲白衣,纵马而来,三千墨发随风飞舞。 这一瞬间浓浓的夜色寒意,无声消散。 台下一众新兵喜不自胜,“将军回来了!” “大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这下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就是!” 少年行至虞晚面前,翻身下马,看着少女一身狼藉,浑身血腥味。 他皱了皱眉,“怎么回事儿?搞得这么狼狈?” 前面痛得浑身发抖的少女也只是红了眼眶,不曾流过一滴眼泪,此时听到少年的话,泪犹如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下。 “他们欺负人!”她手指着楚辞等人,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眼泪一颗一颗掉了下来。 顺着虞晚所指看去,只一眼他就收回了视线,用手指替她擦掉眼泪,不曾想,擦一颗,掉一颗,再擦,再掉,少年轻声笑道,“虞大夫,你是打算用眼泪淹死他们吗?” 少年并无不耐,“别哭了,我替你欺负回来好不好?” 不曾想他说完少女哭得更厉害了,“你怎么……”说着说着还打了个哭嗝,“嗝……去了那么久?” “嗝……现在才回来?” “嗝……你都没看到我刚刚有多厉害,就是刚刚杀人了,我都是救人的,我还没杀过人呢,可是他太坏了,他打我,往伤口打。” 说着说着又打起了哭嗝,莫名的看得台下的人有点哭笑不得,刚刚多英勇,现在就多搞笑。 “嗝……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疼!” 少年耐心哄着,“我的错,我的错。你别哭了好不好?底下那么多人看着呢!” 一听那么多人看着,虞晚立马就止住了,她低下头,小声嘀咕,“都怪你,现在好了,我刚刚的英勇形象都毁了,他们肯定要笑话我了!” 少年扬眉,“他们敢?” 众人纷纷低下头,当作什么也没看到! 安顿好少女,沈筠抬眸看着楚辞一行人,“怎么?这就想走了?” “我这才刚回来,还不曾尽过地主之谊,尔等怎么就要走了?可是怪我东陵招待不周?” 他问的语气淡淡,面色并无多少厉色,无形之中却让人背后发凉! 楚辞嬉皮笑脸的道:“沈将军误会了,我等是听闻东陵将门有将,慕名而来,特来……” 还不等楚辞说完,少年打断道:“西楚是做好了被东陵灭国的准备了?” 在看到沈筠出现那一瞬间,楚辞心下一沉,知道今天这事不成了,就趁沈筠跟虞晚说话的瞬间悄悄离去,不曾想,还是被少年发现了。 不得不说,沈将军不止武艺高超,这嘴上功夫也是非常人能招架得住的。 楚辞脸上的笑一瞬间僵住,转眼便恢复如常,徐徐道:“沈将军误会了,误会了,就是切磋切磋而已。” 沈筠闻言,眸色微寒,手中长剑未出鞘,三尺青锋直指楚辞。 “这就是你所谓的切磋?”他指着虞晚,“一堆练武之人欺负一个大夫?” 底下一众士兵,默了默,心想:将军,台下还躺着两个呢!虞大夫可不是一个孱弱的大夫。 第82章 不简单 “不是要找我请教吗?”少年语气淡淡,漫不经心的抽剑,抬眸看向他,“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上?” 语气嚣张至极! 楚辞长枪立于胸前,“沈将军,你真的误会了……” 他话还未说完。 “废话真多!”少年嫌弃道。 说话间,沈筠长剑起起落落,银光乍现,剑锋锐不可挡。 长剑在他手中如同有了生命,刀刀夺命,楚辞刚开始还能接住,越到后面越吃力。 东陵战神,果然名不虚传! 黑夜,狂风将火光吹得摇摇晃晃,刀枪相击,星火四溅。 “你”沈筠唇角勾起,嘲讽道:“不过如此!” 楚辞眉头紧锁,对沈筠的嘲讽毫不在意,从刚刚寥寥数招可以看出,他不是沈筠的对手,计划有变,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此翻,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一名前锋,另一人还不知是死是活,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得撤,只希望东边有好消息传来。 他侧头看向东方,为何迟迟没有动静? 不该如此啊。 “这种时候还在分心,应该不太好吧?”少年欺身而上,步步紧逼。 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莫不是在等百断山的消息?” 楚辞心下一沉,面色苍白,抬头看着沈筠。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就没注意到,我的两名副将,偏将,中郎将都不在?”沈筠嗤笑。 楚辞大惊! “撤!撤!赶紧撤!” “现在才想起来撤,是否太晚了些?”沈筠负手而立,“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身后一众孤狼悄然而至,不用吩咐,便飞身上前与楚人厮杀。 从出现到现在一直笑嘻嘻的少年,此刻终是变了脸色。 他将长枪横于胸前,他明白,此次,大败。 楚辞咬牙,“你根本没去赤岭?” 台下有人轻笑出声,“他去了,只是没想到回来的那么巧,他若再晚上半个时辰,说不定你们还真能攻进不夜城!” 楚辞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刚刚在台上大杀四方,在看到沈筠时又哭得稀里哗啦的少女此刻靠在树下,她脸色苍白,眼睛半睁半闭,嘴角上扬。 “看你生的好看,提醒你一句,赶紧逃吧,前提是,如果你能从沈筠手里逃走的话。”她用手紧了紧腹部的绸缎,紧紧勒住。 “你西面还有两万人接应吧?” 说着她叹了口气,“唉,他们应该也不太好,南面……也不知周副将情况如何,东面……” 说着说着,她又停了下来,她看了看光屏上的红点,“应该全军覆没了,你有没有听到我们东陵将士胜利归来的马蹄声。” 众人侧头看去,只见杜成带领着士兵飞驰而来,一边走一边喊,“虞大夫,杜某来救你了,你再坚持坚持。” 虞晚翻了个白眼。 等你来? 呵! 等你来替我收尸吗? 楚辞看着远处归来的士兵,不再犹豫,他举起枪,“西楚儿郎,随我一起杀出去!” 身后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到厮杀当中,楚辞边打边退,转身,在所有人厮杀之际,趁乱逃走。 沈筠静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取来弓箭,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拉弓放箭一气呵成,直至看到箭刺入敌人胸膛,他方才收弓。 “将军!”几名护着他的心腹惊呼。 出了卫所,步入林中之后,急行的楚辞停了下来,他扶着树干,吐了一口血。 “将军,你没事吧?”身后的侍卫上前来扶住他。 楚辞抬手抹去唇边的血渍,指尖一片猩红,他唇角勾起,“这虞大夫可真有意思!”说着舌头舔了舔唇上的血,说不出的邪魅。 心腹:“……” 将军,现在是惦记虞大夫的时候吗?再不赶紧逃,小命要没了! “将军,我们走哪边?”心腹小心询问。 楚辞看着指尖上的血,思绪万千。 他想到了刚刚虞晚说的话,东边百断山的人全军覆没,南面只有五千人,也有人围堵,东陵的人沈筠带走了孤狼,一个副将带的前锋营,剩下的一个副将与偏将,中郎将带去西面的估计就是新兵了。 他们人手不足,估计也只是制造麻烦,让楚人不能前进。 “走西边!”楚辞说道。 心腹低着头,疑惑道:“可是刚刚他们不是说西面也有人去了?我们这么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楚辞轻嗤一声,“他们能有多少人,杜成去的百断山,沈筠去了赤岭,南面是周宇,西面有我们的两万人马,就凭他们中郎将带的新兵还奈何不了我们,走西边,有军队配合更容易脱身。” 心腹低着头行礼,说道:“将军英明,我们西楚必定会东山再起,把东陵踩在脚下。” 楚辞笑了笑,没出声。 嗤,还踩在脚下?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以东陵现在的趋势,西楚……危已。 ……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争,楚辞没有傻到只带五百人就勇闯东陵卫所。 他安排的很到位,东面,西面,南面都安排了人,他往北面而来,直接给卫所包了饺子。 他想的是沈筠去了赤岭,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又分散了几名副将、偏将和中郎将,到时卫所只剩新兵,根本不足为惧。 拿下卫所后就可以占据不夜城,随后便可长驱直入,打进长安。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楚辞怎么也没想到,卧底传回来的消息中,那个医术很厉害的虞大夫,不是一个简单的大夫,她身怀绝技,一人便打破了这早已安排好的布局。 没想到这大夫不是简单的大夫,她女扮男装进入军营,还没有被人发现,其次更是得了沈筠的庇护。 再然后,原本不该这个时候出现的沈筠,他回来了,还带着孤狼。 原本胜券在握的事,顷刻间,便颠倒了胜负。 西楚为这次的事筹谋已久,付出了巨大代价,不曾想,事与愿违。 战争比预想中结束的要早,百断山上,演武场上,到处都是血流成河。 活着的士兵打扫战场,受伤的士兵被抬到了安乐堂。 虞晚看到那么多的伤员抬往安乐堂,而原本的五名军医,现如今只有四人了。 虞晚没继续休息,她扶着树站了起来,凛冬赶紧过来扶着她。 “郡主,伤得可要紧?” 虞晚将身体的重心放在她身上,“无事,走,先去看看伤员。” 第83章 你是打算用眼泪淹死他们吗? 待沈筠回过神来,并未看到虞晚,他叫住了正在抬尸体的金秋。 “你们小姐呢?”大概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了虞晚是女子的事,沈筠也不在称呼她公子了。 金秋抬头四下环顾,一脸懵,“不知道啊,凛冬也不在,估计是去诊治伤员了吧!” 其实也不难猜,哪里有伤员哪里就有虞晚,在长安就这样,你要找不到她了,那她绝对在治病。 沈筠皱眉,他记得虞晚好像受伤了,不会又不安分的去诊治伤员了吧? “将军!”杜成跟在沈筠身后,大大咧咧的,“幸好你回来的及时,不然虞大夫估计就糟了!” 虞晚的事情杜成听士兵说了一些,只知道凶险万分。 “你还好意思说?”沈筠沉着脸,看了他一眼,“不是让你埋伏在百断山吗,怎么人进了卫所半天你都不来营救?” “你不会又贪玩,吊着他们打了吧?” 杜成摸了摸鼻子。 看到他这状态,沈筠就知道,这家伙儿又好战了,本来该半个时辰结束的事,他硬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沈筠瞥了他一眼,“再有下次,你就等着军法处置吧!” 一听沈筠说下次,杜成就知道这次将军不会处罚他了,他眼睛一亮,“保证没有下次!” 不曾想,沈筠话还未说完,“哦,新兵训练加倍,整个军营竟没有一个能打的,还靠一个大夫出来打,丢不丢人,你也是,训练加倍?” 杜成刚扬起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他不敢相信,就这的训练量,还要加倍,他还要不要活了? 他小心翼翼的试着开口,“将军,这两倍的量是不是太多了点?” 沈筠点了点头,“也对,就你这情况,得三倍才行!” 杜成:“……” 我是想减少训练量的吧? 怎么会又加了一倍呢? 他挠了挠头,没想明白,最后怎么会是三倍的量呢? 不是说不罚了吗? 这不,还是罚了嘛! 他太过于专注,就连沈筠早已走远都不知。 ………… 安乐堂。 沈筠到安乐堂时,果真看到了那个忙忙碌碌的身影,她脚步虚浮,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虚汗。 沈筠随手将佩剑抛给了侍卫,目光打量着虞晚,“你没事吧?” 虞晚擦了一把汗,看了他一眼,“没事!” 沈筠挑眉,“那你刚刚还哭得稀里哗啦的?” 虞晚咬牙,这个坎是过不去了是吧? “我哪里哭了,我就是被打了一下,痛得生理泪水出来了,那不是哭!”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从声音里还能听出她咬牙切齿。 “行行行,你没哭,是风大,被沙子迷了眼,”沈筠这话要多敷衍就多敷衍,“这不夜城还是挺乱的,你以后还是早起,多学点功夫吧!” 沈筠说着,顺手将她发间的树叶拿下。 她抬手,甩了甩酸痛的手臂,“不学!” “为何?”沈筠挑眉,眸色渐渐带着笑意,“若我刚刚回来的不及时,你是打算用眼泪淹死他们吗?” 虞晚咬牙:“沈易安!” 沈筠明显愣了一下,从前家里人最喜欢叫他易安了,后来,他们没了,也就靖安帝偶尔叫一叫了。 他好奇,“你怎么知道我的字?” 虞晚头也不抬,替士兵清理伤口,随意道:“哦,上次在宫里,听我舅舅这么叫的,”她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这么无趣的人,名字这么好听!” “谢谢夸奖!”沈筠挑眉,“你说无趣?是说你刚刚站在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事?” “沈易安,你没完了是吧?”虞晚炸毛,她包扎好伤兵后,站起来,转身要打沈筠。 不曾想,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嘶!” 少女皱着眉,用手杵着桌子。 沈筠眉头紧锁,眼里的担忧掩盖不住,“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刚刚以为她只是力竭,现在看来是受了伤的。 沈筠一把将她抱起,不曾想掌心一片湿润,他愣住,“你受伤了?” 虞晚惊得整个人不知该如何反应,身体僵硬的窝在少年怀里。 “小……小伤!” 沈筠把沾满血的手放在她眼前,冷着一张脸,“你管这叫小伤?那什么叫重伤?缺胳膊少腿吗?” 虞晚小声说道:“就是血流得多了点,看着吓人,没那么严重。” “闭嘴!” 少年抱着她,如风一般掠过演武场,往住所去。低声在她耳边说,“我就不该同你说那么多废话!直接抱走找大夫好了!” 虞晚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就是大夫!” 沈筠脚步一顿,随后恢复如初,“你可以给你自己治?” 虞晚想了想,好像不行,伤口在腹部,有点不方便,“那你帮我把凛冬叫来吧!” 沈筠使了个眼色,侍卫随即离去。 凛冬匆匆赶来,“郡主,你受伤了?刚刚怎么没说?” 虞晚摆了摆手,“没事,小伤!不碍事。” 虞晚看了眼还站在屋里的沈筠,挑眉戏谑道:“沈将军还不走,是打算留在这里看我治伤?” 少年回视着她,“易安!” 虞晚一愣,满头雾水,“什么?” 少年再次开口,“沈易安!” 虞晚轻笑出声,这下懂了,这人真是别扭,“沈易安,你还不出去?要耽搁我治伤了!” “哦!”沈筠愣愣的走了出去,无人看到他耳朵成樱花粉。 “郡主,这沈将军怎么愣愣的?传言不实啊!”凛冬洗了手,慢慢走到虞晚身边,替她解开衣裳。 她将腰带解开,鲜血瞬间又加快了流速,凛冬惊呼出声,“郡主!” 门外的沈筠听到声音,“怎么了?”说着就要推门,虞晚出声制止,“别进来!” 许是察觉声音异常,故而又打趣似的说道:“沈易安,你是有多想看我啊,我可告诉你啊,我可是没有穿衣服的!”んttps:// 沈筠搓了搓手指,仿佛刚刚少女的体温还在上面,他知道,虞晚定是伤的不轻,也肯定,她不想让人看到。 “谁想看了,我刚刚是以为你又遇杀手了!”黑夜里,少年红了眼眶。 “啧,你怎么不盼我点好啊!”少女不满的说道。 “怎么会不盼呢,自那年过后,我每天祈祷,盼着你能无忧无虑!”沈筠神游天外,喃喃自语。 那年春日,杏花吹满头,少女踏光而来,随风而去! 第84章 暗一:我打不过 “郡主。”凛冬声音里带着哭腔。 虞晚皱了皱眉,“哭什么,赶紧动手!” 凛冬从小跟随虞晚,简单的外伤,取个暗器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的。 凛冬拿着手术刀的手颤抖个不停,看着那血淋淋的伤口,不敢下手。 “好凛冬,你救救我吧,你家郡主要疼死了,赶紧动手吧,别怕啊,很简单的,你不是处理过很多次了吗?”虞晚一边安抚着凛冬,一边拿了块毛巾,咬在嘴里。 凛冬听到虞晚喊疼,也顾不上怕不怕了,她拿镊子,轻轻夹住刀片边缘,她刚碰到,虞晚就痛得皱起了眉头。 靠,这也太疼了吧!还是带倒勾的。 她取下毛巾,对着凛冬说道:“这暗器有倒勾,你夹住了,一下子猛的取出来,可千万别慢慢来。” 她担心凛冬慢慢取,那可真是钝刀子割肉,疼死了。 听到暗器有倒勾,凛冬夹住暗器的手一顿,随后稳住,她深吸一口气,夹稳了,一使劲猛的夹出来。 虞晚痛得倒吸一口气,冷汗连连。 凛冬看着丢在盆里的暗器,薄而锋利,倒勾上还挂着许多碎肉,她不敢想象郡主带着这个刀片,是如何在台上坚持下来的。 刀片进的很深,每动一下,便进的更深,更何况,她刚刚还在安乐堂替伤员治伤,谈笑风生的,除了脸色苍白,便未显示出任何不适来。 凛冬上好药,找来纱布替虞晚包上,“郡主?” 凛冬轻轻叫了一声,不见任何回应,不知是疼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她替虞晚盖好被子,端着那一盆血水与刀片,走了出去。 看到凛冬出来,沈筠迎了上去,“你们郡主如何了?” 凛冬行了个礼,“回将军,郡主已经睡下了。” 沈筠看着盆里的刀片,眉心一跳,“这是从她体内取出来的?” 凛冬看着刀片,停顿刻,“是……” 沈筠无法想象,这样的伤,寻常男子都忍受不了,那个贪吃,爱玩,娇娇气气的,在台上看到自己便哭得稀里哗啦的姑娘,是如何生生带着这暗器同人搏斗的。 她脸上甚至一直带着笑意,在安乐堂她还在替伤员处理伤口,一丝一毫都看不出她受了伤,她骗过了所有人 沈筠脸色阴沉,转身离去,对着侍卫道:“让所有教头到大厅里等着。” …… 这一觉,虞晚睡的并不好,梦里都是血,目之所及都是那个被她杀了的程序的脸。 窗外天光大亮,阳光刺眼,虞晚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一坐起来便碰到伤口,疼得她忍不住皱眉。 跟222要了颗止疼药,吃了才好了许多。 “郡主,你醒了?”凛冬端着一盆水进来,替虞晚洗漱。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看着凛冬一脸的担忧,虞晚捏了捏她的脸,“别担心,我自己就是大夫,你还怕我隐瞒不说?” 凛冬看着她,“也不知是谁,伤得那么重还逞强替别人处理伤口,也不先管管自己。” 虞晚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哼!” 凛冬轻轻哼了一声,又出去端了虞晚的早膳。 看着面前的白粥,虞晚目瞪口呆,“这是什么?” 凛冬:“沈将军说了,受伤之人最忌讳荤腥跟重盐重油重辣,需忌口,吃点儿清淡的。” 虞晚不敢置信,指着面前的白粥,“这是否也太清淡了点?” 好歹给弄个肉粥嘛,实在不行给碟咸菜也可以啊! 就这寡淡无味,白不溜丢的东西,确定是给病人吃点? 虞晚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看着凛冬退了出去。 刚刚还焉了吧唧虞晚又生龙活虎起来。她拿个盒小火锅,自顾自的开始煮了起来。 她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枕于脑后,嘴里哼着小调。 心想着:哼,你以为不给我吃的我就找不到吃的了。我别的不多,就吃的多。 看着光屏上的时间,20分钟,一分不少一分不多,虞晚慢慢起身,搓着双手,“嘿嘿嘿,小火锅,我来了!” 打开盖子,香味扑鼻,虞晚搅了搅粉条,口水疯狂分泌。 她刚夹了一筷子,还不曾喂到嘴边,就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截了胡。 虞晚顺着手看去,“沈易安,你不要太过分了!” 沈筠挑眉,尝了一口,“嗯,真香!” 这香味,大老远就闻到了,沈筠就想着,这少女绝对没那么安分,果不其然,又在偷吃。 “你的伤口怎么回事,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这是你能吃的?”说着夹了一块毛肚问虞晚。 虞晚吞了吞口水,“怎么就不能吃了?我这都是小伤口,少吃点没事的。你给我吃一口呗。” 少女卑微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就一口!” 沈筠摇了摇头,加快了速度,最后还喝了一口汤,发出满足的声音,“哎,真好吃!” 虞晚:“……” “你不觉得有点过分了吗?” 沈筠摇了摇头,“不觉得,虞大夫,你好好休息,多喝点粥,争取早日好起来!” “你就给我喝这玩意儿,我能好得起来?”虞晚指着白粥。 “能啊,怎么不能。”沈筠侧目看着她,“你可别偷吃啊,这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闻着味我就来了!” “沈易安!” “我在呢!”沈筠从袖口里拿了几个桃子,给她放桌子上,“郡主消消气,你好好养伤,伤好了什么不能吃!” 沈筠勾起了唇角,眼里聚起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虞晚接下来真就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咸鱼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果能吃肉就更好了。 从那天偷吃被发现后,沈筠在虞晚四周放了三十几个暗卫,每次他们闻到味道,就跑去找沈筠,最后那些美食都是落入了沈筠口中。 有一次虞晚气到不行,“暗一,你们给我拦住他们,今天我还非要吃到不可了。” 片刻后,门外传来暗一的声音,“郡主,我们要拦不住了!” “你再坚持坚持,努努力,我马上就可以吃到了!很快的!” 粉还没到嘴边,又被少年抢去了。 虞晚炸毛,“暗一!” 暗一:“郡主,他们有三十人。” 而我们只有十人,打不过! 第85章 老虞不会是走的后面吧? 此次西楚事件过后,新兵的训练量骤增,但他们却毫无怨言。 这次西楚来袭事件给他们带来了巨大变化,尤其是虞晚一个大夫,还是个女大夫,一人上台比试,而他们却只能躲在身后。 通过这件事,他们也是发了狠的训练,不然,再次遇敌,他们还是只有被宰的份,只有自身强大了,方能自保,如若不能自保,谈何保家卫国! 一时间演武场上热闹了起来,随处可见都是士兵训练的身影。 虞晚的伤也在一天天好起来,为了吃上那一口火锅,她也是拼了命了,每天按时吃药,准时上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虞晚在床上躺着,突然想到军营中的内奸,也不知有没有被抓出来,她突然就躺不住了,便起身往演武场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士兵,“虞大夫……啊不,叫错了,现在该叫虞医女,虞医女,你伤好了吗?” 虞晚摆摆手,“嗨,叫什么虞医女啊,还是叫虞大夫吧,我都听习惯了。” 士兵挠了挠脑袋,“虞大夫,你要去哪儿?” 虞晚:“我找沈将军,你看到他了吗?” “哦,将军啊,他在演武场呢!” 虞晚:“那我先过去了,你们练着啊!” 虞晚到演武场时,看到的就是少年坐在树下阴凉处,看着场上的新兵训练。 “当将军就是好,可以一边看着他们练,一边吃下午茶。”虞晚随手拿了个桃子,啃了起来。文学一二 “你怎么出来了?”沈筠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少女。 虞晚啃了口桃,六月份是吃桃子的好时节,这个时候的桃子,口味非常好,汁水丰盈。 “关于上次西楚来袭的事,老王头有没有交代什么?而且他竟然知道我的身份,他还找到了杜成的藏身之处,我觉得杜成带去的那批人中可能有内鬼。” 沈筠喝了口水,“人揪出来了!” 这一次是真的惊到虞晚了,速度也太快了吧,也不知沈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真聪明啊! 好羡慕! “这次是真的险,如果你回来不及时的话,那他们就会占据卫所,攻进不夜城,到时直接长驱直入,攻进长安!”虞晚声音带着凝重感。 “还有呢?”沈筠抬眸看着她。 虞晚再三斟酌道,“东陵可能有内奸,且你的地位威胁到他了。老王头来卫所当军医有几年了,都未被你们发现了,此人手段通天,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安插进来。且还知道我在卫所,此人地位不低,且人脉广,或许他还给人透露了一些军中情况,才能如此精确的分散军中主力。” 沈筠惊讶的看了虞晚一眼,“那你说说看会是谁?” 虞晚思索半天,“老王头说是周宛清让他来杀我的,但我想周宛清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把人安插到军营里来。再联想到,此人地位高,人脉广,和当时在宫中那个嬷嬷说的含糊不清的cheng字。当时也不知是姓陈还是丞。” “现在想来会不会是丞相周明远?”虞晚现在最怀疑的就是他了,毕竟老虞都被安排在他身边做御史大夫了。(副丞相) 沈筠挑眉,眼中的惊讶遮盖不住。 看到沈筠的神情,虞晚觉得自己真相了,“真是他?” 沈筠看着远方,目光没有焦点,没有回答。 “所以真的是他?”这一次轮到虞晚惊讶的站起来了。 她想不明白,“他图什么?他堂堂丞相,百官之首,万人之上,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不对,是他想要什么?” 虞晚摇摇头,“不行,不行,得赶紧告诉舅舅,这周明远狼子野心,通敌叛国,我早就告诉过他了,朝堂里有蛀虫,没想到这么大!” 少年语气淡淡,“你再大点声,全军营的人都要知道了!” 虞晚赶忙捂住嘴,汕汕的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沈筠目光回视着她,“你以为陛下跟你父亲就没有怀疑吗?他们之所以没有动作是因为没找到证据,没有证据的事,说出来,只会给他手里送把柄,随时可以告你个污蔑朝廷官员。” 虞晚疑惑,“你说老虞的官职是不是买的?是不是我舅舅给他走了后门?” 沈筠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我爹啊!”虞晚不满,“这都多久了还没找到证据,他肯定是走的后门。” 沈筠哭笑不得,“你爹当年可是探花郎,名列前三,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走后门的了?” 虞晚瞪大眼睛,“前三?” 少年点点头! “看不出来啊!这老虞有两下子啊,难怪能把我啊娘骗到手了!”虞晚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沈筠扶额,这虞大人也不知做了什么,竟给自家闺女留了个本事不行印象! 看着身旁的少女,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换一个,精彩极了,少年的唇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真好! 原先新兵只是练习简单的步围,射射箭,都不需要人指挥,只要每个队的百夫长带着练就可以。 而现在…… 看着站在高台上,吼得撕心裂肺,脸红脖子粗的教头,而底下的新兵根本听不到,手忙脚乱的。 “这是在练一字长蛇阵?” 沈筠挑眉,“你还知道阵法?” 虞晚咬了口桃,“咔嚓咔嚓” “懂一点点!”说着伸出小拇指,掐着指尖,表示真的就是一点点。 “说说看?”沈筠看着场上的新兵,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虞晚轻咳一声,“长蛇阵,顾名思义就是人跟人组合在一起,排成像蛇一样的队伍,这是基础阵法。这个阵法非常简单也不需要耗费太多精力去组织,但是威力却非常凶猛,而且出击迅速,很难有人能破解这个看似简单的阵法。” “咔嚓咔嚓!” 虞晚嘴里咬着苹果,吐字有点不清,“如果想要攻克此阵,可以同时出击它的两头,攻击它的头和它的尾,让它顾及不过来,到时会非常混乱,阵法就破了。” 沈筠挑眉,侧头看着她,“不错嘛!” 是真的很不错,阵法的组成,破解都能一眼看穿,“不过你说这是基础阵法,那就是你还知道比这厉害的阵法了?” 少女听到夸奖,尾巴早已翘上了天,根本没听出少年的套话。 “那当然!”虞晚毫无防备。 第86章 北斗七星阵 “那个教头叫什么?”虞晚看着那个面红耳赤的教头。 “姓江,叫江淮。” “江教头,江教头!”虞晚冲着教头摇了摇手。 教头小跑上前,对着沈筠行了一礼,“将军!” 转头看向虞晚,“虞大夫,你找我啊?”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虞晚给他倒了杯水,“江教头,你这么嚎,挺废嗓子的哈!” 江淮拿起杯子,一口气灌了下去,“那可不,这群小兔崽子,走个位走得乱七八糟的,喊了也听不到,嗐,这都半天了,连个完整的队形都没排出来。” 虞晚从包里给他拿了个喇叭,“这个给你!” 江淮一脸懵,“这是啥?” 虞晚将喇叭装上电池,然后打开电源开关,调整合适音量,嘴对准话筒,“喇叭!” 这音量一出来,江淮都惊呆了,“虞……虞大夫,这给我的?” 虞晚随手一抛,江淮手忙脚乱的接住,“你试试看!” 江淮:“……” 虞大夫,你这是否太过随手了?这种宝贝得轻拿轻放才行啊,摔坏了多可惜啊? 江淮一脸心疼,擦了擦喇叭上的灰。 虞晚顺便教了他使用方法,江淮拿到喇叭后就迫不及待的去试。 “蛇头,蛇头,先别动,后面的还没好,后面的快点,吃s都赶不上热乎的,蛇尾,蛇尾,你动什么,脚底长虱子了?你着啥急,投胎啊?” 拿到喇叭的江淮如有神助,底下的士兵听到声音,都愣住了。 “我艹,教头拿的是啥,声音真大!” “应该是虞大夫给他的,我刚刚看到他跑虞大夫那去了。” “我靠,我就说,你刚刚怎么一直踩我的脚,敢情盯虞大夫去了。” “嘿嘿嘿,我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哈。” “啧啧啧,虞大夫可真厉害!” “那可不,能打,能跑,医术还那么好,脾气也好,还温柔,关键是长得还漂亮。谁娶了她,那可真是上辈子拯救世界了。” “还能谁娶,你瞅!” 远远看去,少年、少女坐在树下,头对着头,也不知在看什么,少年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少女两眼弯弯。 “所以……将军不是断袖,他跟虞大夫是真的配一脸啊!” “啊!我的女神,就这样没了!” “虞大夫什么时候成你女神了?” “就她上台,将程序脑袋拧下来那一刻。” “靠……你真重口味,不过,那动作是真t 沈筠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人嘛,只有逼一逼,才能突破自己的潜能,这不,又想起来一个了嘛! 虞晚一边画,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奸诈,狡猾,黑心,黑肺,黑肝,全身上下都是黑的,再画个圈圈诅咒你,找不到女朋友! “好好画,”沈筠屈指轻轻的弹了弹她的额头,“你这里应该没有圈吧?” 虞晚嘴角抽了抽,这都被看出来了,“我不想画正方形了,用圈代替怎么了?又不影响你看。” 少年扬眉,微微扬了扬唇,“我怎么感觉你在心里偷偷骂我呢?” 虞晚:“……” 虽然你猜对了,但是,只要我不承认,你就不会知道! “我没有,我都免费替你干苦力了,你还冤枉人,你必须得补偿我!”少女梗着脖子,一副我没有,我没有的模样。 少年轻笑出声,“好啊!” 虞晚愣住了,低头看了看正在画的四门兜底阵。 这就……同意了? 这就是阵法的功劳? 不会是他没听清吧? “我要吃烤全羊!” 沈筠唇角勾起,“行!” 今天这么好说话的吗?不会是双重人格吧? “我要吃火锅!” “可以!” “我要吃……” 少年似笑非笑,“你再提要求,那就一个都别吃了。” 虞晚: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会好说话,刚刚那都是错觉,现在这个才是沈易安。 第87章 六月二十五火把节 六月。 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一场夏雨来袭,气温凉爽了许多。 沈筠从虞晚这得了两个阵法,钻研了几天后,就拿孤狼来排练,委实是新兵不争气,一个简单的一字长蛇阵练了几天,才有点模样。 楚人蠢蠢欲动,上一次他们的计谋没能得逞,回去休养了半个多月,又开始频繁挑衅,不得已沈筠只能把阵法给孤狼来排练。 沈筠忙着练兵,虞晚忙着采药,同在一个卫所,两人硬是忙出了天涯各一边的感觉,二人半个多月来就匆匆见过两次。 想着一旦开战,药材将会紧缺,所以趁现在还没开打,虞晚提前早早的做准备。 “虞大夫,虞大夫!” 有声音自身后传来,虞晚回头,看到来人,两眼弯弯,“四九!” 垂眸看了看他的脚,“你脚好了?” “好了,还要多谢虞大夫呢!”十六岁的少年,身姿挺拔,他穿着卫所统一发的劲装,显得整个人精气十足。 “你脚既然好了,都不用训练了吗?”虞晚好奇的看着他的装扮,“你也要上山吗?” “我以后不训练了,我想跟虞大夫你学医,可以吗?”他垂眸,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虞晚,像极了夜空中最亮的星。 见过虞晚的医术后,这个想法就一直盘旋在脑海里。 “当然可以啊!”虞晚眉眼含笑,“你跟教头说过了吗?” “嗯。他同意了的!”他点了点头,肯定道。说着他双眼亮了起来,“师父!” 虞晚吓了一跳,“不用叫师父,你还是叫我虞大夫或者晚晚姐都可以。” 四九摇摇头,“不,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 虞晚轻声失笑,“你还识字啊?” 四九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道:“识得不多,教头教过我一些。”说着像是怕虞晚嫌弃他,又补充道,“但常见的字还是认得的。” “认不到也没关系,咱们慢慢学就好了。”虞晚拍了拍他肩膀。 “师父,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学的。”他重重点头,眉眼具是认真。 “师父,你也是要上山去找火把吗?” “火把?”虞晚疑惑道。 “今天是火把节啊!晚上有篝火,中午营里还要杀火烧猪。可香了,火烧猪一年也就只能吃三次。”说到火烧猪,四九明显喉咙滚动,眼睛更亮了一些。“特别是生皮,擦上盐巴,嘎嘣脆,可香了!” 听到嘎嘣脆!虞晚眼睛亮晶晶的,这不就是脆皮五花肉吗? “为什么一年只能吃三次?平时不可以吃吗?”虞晚好奇的看着他。 “二月初二龙抬头,祭龙一次,三月二十祭山神一次,六月二十五是烧平安。”四九解释道,“平时也可以吃,但是很麻烦也没有人弄,只有这三个节日,是全村人吃一头猪。” “全村人吃一头猪?”虞晚瞪大了眼睛,“那一人能吃几口啊?” 四九失笑,“他们分肉按户头来的,每家每户能分到一两斤的样子。” “那我们卫所里要杀几头?不会也是一头吧?” 虞晚想着卫所里好几万人,杀一头,那不是跟上次的野猪一样,每人能吃一片?那还有什么意思。 “去年杀了十头,今年应该也差不多吧。”四九不太确定道,毕竟杀几头也不是固定的。 “那咱们快点上山吧,早点回来吃火烧肉,我还没吃过呢!”虞晚加大了步伐。 四九提步追上,“师父,咱们不去百断山了吧。去附近村民常去的山,那边有芦苇杆跟艾草杆。他们组合在一起最好了,艾草杆容易燃,还可以驱蚊虫,芦苇杆耐烧。” “行,你带路吧!”虞晚停下脚步,让四九走前面。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行拜师礼啊?”四九一边走一边砍荆棘丛。 “啊?”虞晚一脸懵,“还要行拜师礼?不用了吧,好像很麻烦的样子。” 虞晚这人生平最怕麻烦,做什么都是能简约就尽量简约,有那时间去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多睡会儿不香吗? 四九摇头,坚持道:“如果师父你嫌麻烦的话我们就不大办了,我把六礼束脩送了就算完成了,你看行吗?师父。” 不大办就等于不办,不办好啊,省去麻烦,虞晚愉快的点头,“行!” “那你家里人要来吗?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我们家就我一个人了,什么都不用准备。”四九面色如常,“师父,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虞晚面色一僵,“那什么……你这名字不是挺好的吗,还需要重起?” “哪里好了?我是四月初九出生的,所以我就叫四九,再说了,拜师了都是要赐名的!”四九一脸惊讶的看着虞晚。 感觉这师父好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虞晚:“……” 这tn的不是为难我这个起名废吗? 她想了想道: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就叫怀逸吧!”(1) “怀逸,怀逸。”少年低声念了两遍,随后满脸笑意,“师父,我很喜欢这个名字,比四九好多了,那我以后就叫怀逸了。” “嗯,就叫怀逸。”虞晚看着这个笑得像个孩子的少年,眼睛不由得发酸。 “师父,你需要几把火把?”怀逸手脚麻利的砍下干的芦苇杆,再把刚刚在路上砍的艾草杆跟芦苇杆一起捆绑起来,不过眨眼功夫,他便做好了一把火把。 虞晚不太懂,“一把够吗?” “两把吧,一把燃一会儿就没了!”怀逸一边说一边做。 能看得出来,稍微细一点,又光滑的两把是给虞晚的,他自己的就胡乱扎起来,也就没有虞晚的看着赏心悦目。 他考虑的很仔细,想到虞晚身边的侍女,就多做了几把。全部做好后就一起捆了扛在肩上。 “师父,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把火把送到路边,我带你去找菌子吧!” 菌子! 虞晚一脸惊喜,“好啊,那你慢点啊,我看到那边有几棵药,我在那等你。”说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坡。 刚刚过来时,虞晚看到那边有几棵半支莲。 半支莲有消炎、散瘀、止血的功效,特别是对于跌打损伤,包括蚊虫叮咬有一定的功效。 通常止血都是用艾叶、三七、白及、仙鹤草等等,但许多人不知道半支莲也是可以止血的。 第88章 梨花白 “师父,你真的认识菌子吗?”怀逸摘了半背篓,虞晚却还是一朵没看到。 虞晚摸了摸鼻子,找药材她在行,可这菌子她是真不行,虽然她会医术,但是也不能什么菌子都采吧? 搞不好中毒了,她刚好不会解呢! “我看现在情形不太好,打算多采点药,菌子你一个人找就好了,还有,这几天你没事也少出门,不太安全。”虞晚一本正经的扯开话题。 “我知道了,师父,那我也不找菌子了,我陪你采药吧。”怀逸一副还是师父大义的表情,放下手中的菌子,就朝虞晚走来。 “别别别,我一个人采就好了,等回去我教你认一认草药,识得它的药性,药用价值等等又来采。”虞晚赶忙制止他。 这么点菌子够谁吃?多找点啊,药材什么时候采不行!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怀逸的背篓就装满了,“师父我背篓满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啊?满了吗?”虞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往他那边一瞅,好家伙,果真是装的满满当当的。 “走!回去了!”看着远处的阵阵炊烟,虞晚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就要回去,生怕回去晚了就赶不上吃生皮了。 刚到卫所门口,就闻到阵阵肉香,虞晚加快了脚步,老远就看到他们在做最后的清洗工作了。 “虞大夫,你回来了?”江淮看着虞晚,打了声招呼。 虞晚点点头,“哇,这猪烧得贼黄,什么时候可以吃?” 整只猪被烧得金黄,用稻草清洗时还能听到猪皮脆脆的声音。 “虞大夫没吃过吧?”江淮看着虞晚一脸的馋样问道。 虞晚点点头,丝毫不知矜持为何物,势必要把不要脸贯彻到底。 “那一会儿我给你送点过来尝尝,吃肉的话要到下午呢。” 得到肯定的虞晚一步三回头,还不忘嘱咐,“你要记得给我送啊!” “行!” 在一旁清洗的士兵笑弯了腰,“这虞大夫可真可爱,一点也不娇柔做作,不像别的女子,分明很想要,却硬要口是心非。” “你可醒醒吧,再可爱那也是将军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就是,小心将军听到你夸虞大夫可爱,那可不是跑圈就能解决的了!” 那士兵一把捂住嘴巴,“对对对,一定要谨记,虞大夫可是有主的人,不能乱说话。” ………… 酉时。(17:00—19:00) 演武场上燃烧着熊熊篝火,士兵们席地而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距离上次西楚来袭已过去一个月,这一个月来士兵们勤奋训练,好不容易有此机会可以放松,自然是热闹非凡。 虞晚径直去往老李头那边,他们那一片都是军医,走到半道听到江淮的声音。 “虞大夫,这边!”他挥了挥手,虞晚看过去,跟沈筠来了个四目相对。 这段时间她忙着采药,他忙着练兵,就像两条平行线,互不相交。 杜成看到她就大声嚷嚷,“虞大夫,你来了!”说着,他站了起来,“虞大夫,你坐这。” 杜成跟周宇坐在沈筠的两边,他站起来,虞晚就在沈筠旁边坐下。 “你最近怎么又往山上跑?身体好了?”沈筠给她递了一块生皮,烧得金黄,上面还撒了一层盐巴。“尝尝,看能不能吃得习惯?” “吃的惯,我刚刚吃过了。”虞晚咬了一口,真脆,受伤以来吃的都是清汤寡水的,哪怕后来吃了两次烤全羊,可还是有点想猪肉了。 她一边吃,一边道:“没啥事了,我那都是皮肉伤,好得快。” 少年低声笑了笑,“嗯,皮糙肉厚好的快。” 虞晚瞪了他一眼,把他手里那块烤肉抢过来,恶狠狠的咬了一口,仿佛把那猪皮当成是沈筠,“你才是皮糙肉厚,你看看,我这细皮嫩肉的。”她说着把袖子拉了起来,露出洁白如玉的手臂。 少年看了一眼便错开视线,还不忘看了旁边的几名副将一眼,众人纷纷低下头。 沈筠替她把袖子放下,“大庭广众之下,怎可如此?” “怕什么?大家都是兄弟,过命的交情。”虞晚大手一挥,很是豪爽。 沈筠:“……” 谁tn的跟你是兄弟了? 众人:“……” 虞大夫你别乱说话啊,我们很慌的! 旁人的心理活动虞晚是半点没察觉到,她盯着沈筠面前的酒碗。 “这什么酒?好像很好喝的样子。”说着她还舔了舔嘴唇。 “梨花白,要喝吗?”沈筠轻抿一口,看着旁边的馋猫。 距离如此之近,近到虞晚都闻到了酒的清香,“后劲如何?可会醉人?” “还行。”沈筠挑眉。“反正我没醉过。” 说着给她倒了一碗酒,“你少喝点,尝一尝味就好了。” 虞晚浅尝一口,眼睛亮晶晶的,“好酒!” 不愧是古法酿造,酒色清亮透明,口味特别净,清香纯正,后味带着一丝甘甜,却又不显得过于甜腻。 她一仰头,一碗酒尽数倒入喉咙。 看得旁边的沈筠一愣,许久才听到他说,“你这是把酒当水饮了?如此好酒,给你喝都是糟蹋了。” 梨花白喝起来清冽,不如烧刀子来得性烈,但后劲却十足,虞晚觉得眼前人有些晃悠,她甩了甩脑袋,“你别动!” 沈筠:“……” 不会才一碗酒,就醉了吧? 虞晚砸吧砸吧嘴,感觉不过瘾,倒了一碗,又是一饮而尽。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把包拿到前面来,从里面拿出了一袋单山蘸水,“吃生皮要配单山的蘸水,这味道,绝了。” 她在碗里倒了一些,拿了一块生皮,裹上蘸水,“你尝尝!” 少年伸过头来,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嘴唇似是有意无意碰到了虞晚的手指。 “嗯,果然好吃!”少年意有所指。 虞晚唰的一下,缩回了手,手指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搓了搓。 脸色通红,也不知是喝了酒的后果,还是其他。 月白露坠,山野清冽。 火叶顺着风左右摇曳,时而凸起,时而落下。 第89章 醉酒 微风缓缓,月色清如水。 少女的发乌黑柔顺,被风吹乱了,有几缕垂在她耳侧,脸颊微红,醉眼迷离,呆呆的看着沈易安,“你说什么?” 沈易安夺了她手里的酒碗,含笑道:“一会儿还要耍火把,你现在喝醉了可就不能去了!” 虞晚反应略显迟钝,思考了许久,道,“对哦,不能醉,不能醉,我还要耍火把呢,我还没耍过呢!” 说着就埋头在包里翻东西,“怎么会没有呢?”她抬头看着沈易安。 “什么没有?”沈易安侧过身向她靠近。 虞晚把包打开,委屈巴巴的道:“你看,你看,就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沈易安挑眉,难得啊,这妮子的包平时谁都不让看,碰一下就跟要老命似的,如今却如此大大方方的给人看,想来是真的醉了。 “你找什么?我替你找!”沈易安语气带着一丝期待,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送到手边的机会,错过这一次说不定就没有下一次了。 “蜂蜜,我要喝蜂蜜水,我要醒酒,我要耍火把!”虞晚撅着嘴,把包递给他。 222:“……” 还知道醒酒,看来没有完全醉啊! 所以那个号称千杯不醉的人,现在一碗就醉眼迷离了? 222善意的提醒道:“宿主,你的秘密要被发现了!” 虞晚听到脑海深处传来的声音,愣了愣,然后转动着小脑袋,东瞅瞅,西看看,小声嘀咕,“没人啊!我果然醉了。” 222:“……宿主,我是二百二十二号!” 再次听到声音的虞晚又开始看是谁在说话,又没看到,她小声说道:“没人啊!” 222没眼看了,这宿主真的是一醉人事不知啊,“宿主……” “别吵吵!” 这次虞晚干脆打断了222还未出口的话,随着一声怒吼,酒碗被摔到了地上,脸带怒意,“吵什么吵,不就一个包嘛,看了就看了,能怎么样?” 这次222干脆闭麦了,直接把虞晚喝醉后的犯蠢画面录了下来,打算等她清醒时再给她看看。 沈易安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虞晚摇了摇脑袋,声音终于没有了,她扁着嘴,“有人在吵吵,一直在讲话,烦死了,你没听到吗?” 沈易安忍不住笑了,“嗯,是很吵,你这里没有蜂蜜,我让人给你送点过来。”说着就把包递给了虞晚。 “不可能!”虞晚挑眉,“我包里什么都有的,怎么可能连一瓶蜂蜜都没有?我找找,一定有的。” 虞晚开始翻包,“蜂蜜,蜂蜜你在哪?你快出来呀!” 222实在看不过去,就给她放了一瓶。 “当当当,你看。”虞晚一脸笑意,举着她找到的蜂蜜,“我就说有的,你肯定是没好好找。” 当看到蜂蜜那一刹那,沈易安有一瞬间怀疑自己,难道刚刚真的是他没找仔细? 很快他就否定了,他很确定,那包他翻来覆去的查看了好几遍,不可能连那么大一瓶蜂蜜都没看到,他眼神暗了暗:这妮子果然浑身都是秘密! 虞晚喝了蜂蜜水,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沈易安背后,跟他背对背靠着,开始闭目养神。 沈易安侧过头去看她,“你在干嘛?” 虞晚似是不满,“你别动,你一动就把我吵醒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沈易安哭笑不得,你靠在别人背上睡觉,还怪人吵到你,这是何道理? “在这儿睡要着凉,小心明天起来头痛。”沈易安轻轻拍了拍她脑袋。 虞晚摇了摇头,把脑袋从他手底下解救出来,“我不,我有药,我才不怕呢。”说着还用手打了沈易安手背一巴掌,“我一会儿要耍火把,你记得叫我啊!” 沈易安看着通红的手背,失笑,这少女果真是半点亏不吃,哪怕是醉了。 他拿过一旁的披风,扶着虞晚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转过身来还不忘把她放背上。 几个副将、偏将伸着头去看沈易安身后的虞晚,“将军,虞大夫这就醉了?” “嗯。”沈易安面不改色,举杯,同他们碰了一下。 “这梨花白被她当水喝,她不醉谁醉?” “噗……” 杜成不敢置信,指着虞晚喝空的那一个空坛子,“将军,你说虞大夫喝的是梨花白?千金一坛的梨花白?” “嗯。”沈易安饮了一口,看向他,“你觉得我会喝那些劣质的酒?” 杜成飞快摇了摇头,“可这也不能让虞大夫就这样豪饮了吧?” 沈易安抬头看了他一眼,大有“你再说一句,我就给你松松骨”的模样,杜成打了个寒颤,立马改口道,“这样的好酒就应该给虞大夫喝,咱们这样的粗人能喝出个什么,对吧!” 沈筠这才放过他。 杜成拍了拍胸口,轻呼一口气,跟周宇小声嘀咕,“好险,好险,又逃过一劫。” 周宇不厚道的笑了,“让你嘴贱,馋那一口酒,你看不出来将军对虞大夫很特别吗?” 杜成挠了挠脑袋,满脸疑惑,“有吗?没有吧,哪里特别了?” 周宇捂脸,要不是这货很能打,他真怀疑他是如何当上副将的。 “咱们将军那可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凡是雌性生物一概离他三步远,你见过他的披风给别人用过吗?” 杜成摇摇头,“没有!” 周宇:“你见过将军跟谁这么亲近吗?” 杜成:“没有!” 周宇:“你见过将军跟谁同饮一个碗吗?” 周宇看得明白,刚刚虞大夫摔了她自己的碗后,喝蜂蜜水用的是将军的碗。虞大夫用完后,将军又接着倒酒喝,这要还没点什么,那他就把鞋拔子吃了! 杜成摇头。 “你说的不对,还真有雌性生物靠近过将军,它不仅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周宇皱眉,“不能吧,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他凑近了同杜成八卦,“谁呀,谁呀,你快告诉我,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杜成一脸神秘兮兮的,“星河啊,它不仅活得好好的,还当妈了呢!” 周宇抄起鞋子就给了他一下,“滚犊子!” 推杯换盏间,几坛子酒迅速见底,火光凛然,连呼啸而过的夜风都褪去了寒意。 沈易安没理会他们的话,他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少女身上,她换了个动作,脸颊贴在他的背上,嘴唇粉粉的,像极了刚成熟的水蜜桃,两只手紧紧勒住他的腰。 脸在他背上蹭了蹭,嘴巴吧唧吧唧几下,又睡了过去。 第90章 春风拂面 “虞大夫,醒醒!” “虞晚?” 沈易安也没想到,这姑娘平常是大大咧咧了一点,不曾想喝醉酒却如此乖巧,让人忍不住想捏她的脸。 他这么想也就这样做了,他捏了捏她的脸,“虞大夫?” 虞晚一脸不满的推开了他的手,“别闹,好不容易睡个好觉。” 少年轻声失笑,“虞大夫,耍火把了!” 果然如此,一听到耍火把,虞晚就睁开了眼睛。 浑身酒气的少女,半睁着迷离的眼神,看着眼前人,不确定的喊道:“沈易安?” 沈易安垂眸看着她,“嗯,是我。” 等了半晌没动静,“虞大夫?” 虞晚半梦半醒间抓住了他的手,往脸下放,还蹭了蹭,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喊什么虞大夫,叫我阿杏,或者晚晚也行,不然……”她嘿嘿笑了起来,“也可以叫姐姐!” 身旁的士兵们已经开始打歌,燃烧的火光照得少年的俊容也柔和了几分,只听他缓缓道:“阿杏,耍火把了!” 虞晚呆呆的看着他。 沈易安扬眉,“把手给我。” 少年一身白衣飞扬,眉眼绝艳,鼻梁上的黑痣熠熠生辉,琥珀色的眼眸看着她,眸里万千光华流转。 虞晚看着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伸出手去。 少年握住她的手,一把就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夜风呼啸,吹得她黑色劲装与少年白色衣袖交叠,宛昙花一现。 虞晚只感觉整个人一晃,就站到了少年跟前,“将军,火把!” 周宇点燃了两把火把递给沈易安,他伸手去接,却感觉衣袖往下拽。 他垂眸一看,只见少女紧紧的拽住了他的衣袖。 “阿杏!” 沈易安俯身看着她,轻轻唤道。 “可是没醒?” 一阵夜风吹来,她裹了裹披风,接过火把,“醒了,醒了,我们耍火把去!” 夜里风寒,捏着火把让人浑身暖洋洋的,风吹过,火光摇曳,照亮了少女明亮的容颜。 “沈……沈易安,怎么玩?我不会!”她皱着眉头,不安道。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沈易安拉着她的手,两人举着两个火把,一路向外走去。 一开始虞晚以为大家都是在家里,或者广场上,耍一耍,跳跳舞,打打歌就完事了。 不曾想,越往外走人越多,无论男女老少都举着火把,排成队往外走,去找空旷的地方,打歌。 “上瞭望台干嘛?”虞晚不解。 “带你看这大好河山,站在高处随不胜寒,却也能领略到别人看不到的风景,人生嘛,就是一场自己与自己的较量,千万不要总在过去的回忆里缠绵,毕竟昨天的太阳晒不干今天的衣服。”沈易安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虞晚歪了歪头,皱着眉,“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沈易安失笑:当然耳熟了,因为这是你十岁时对我说过的话。 虞晚有些想笑,这毒鸡汤在现代不知道喝了多少,现在早已免疫了。 “你看那边!” 虞晚顺着少年指的方向看去,无数的火把在夜里发光,在底下看只会觉得人挤人,无甚特别。 可站在高处,你就会发现,当无数火把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夜空里聚集,宛如一条火龙,延绵起伏,栩栩如生。 万家灯火通明,黑夜犹如白昼,万民欢呼,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 虞晚震惊,嘴巴久久合不拢。 微风拂面,沈易安看着面前这个呆呆的少女,唇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怎么样?可还值得你登高?” 虞晚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低声喃喃,“沈易安,我可能喝醉了还没醒,这种盛景像假的一样。” “是啊,我第一次看到时,也如你一般震惊!”沈易安缓声道。 “所以这就是你,哪怕被人误解,被人谩骂,被人泼得满身污秽,也要拼命守在这儿的理由?”虞晚看着远方,目光无法聚焦。衛鯹尛说 平心而论,如果是虞晚,她做不到。 享受着他一步步拼命打下来的太平盛世,却在背后诋毁他,辱骂他,真不知这些人,有何脸面说这些。 夏天的花香是浓郁的化不开的,本该闷热的夜晚却透着一丝清凉。 虞晚拿了包马蹄糕,随手递给沈易安,“你吃吗?” 少年摇摇头,“不用。” 虞晚看着脚底下的火龙,“这不会一不小心失火吧?” 虞晚想这四周都是山,要真失火那可就糟了。 “不会!夜里会有雨!”沈易安道。 虞晚伸出头看着天上的明星,“不能吧!这明星亮月的,哪来的雨?” 沈易安转过头来,在她耳边说道,“每年的火把节夜里都有雨,传说是压火把灰的!” 轻风夹着细语,轻扬的嗓音像是带着钩子,颤颤巍巍,轻飘飘的勾住人心。 混在花香里的气息带着冷松的清香,干净又清冷,吹拂过她的耳边,耳边的碎发,直达全身,像是带着魅惑人心的迷药,让人沉迷,无法自拔。 虞晚一愣,随后快速转头,嘴唇像是擦到什么,如春风拂面,如雪花落额头,如星火落心间,春风一吹,便可燎原。 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如同暗夜里的精灵,诱人却又散发着暧昧气息! 她脸颊蹭的一下泛红,跟喝醉了酒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突然凑这么近干嘛?”虞晚瞪着他。 刚刚碰到的是鼻子吧?不是鼻子就是下巴,绝不可能是嘴唇。 沈易安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略微慌乱的表情,轻轻一笑,往旁边走了一步。 他手指抬起,抚上嘴唇,慢慢的从唇角到唇中。 那姿态充满了诱惑,分明在说,刚刚吻到的就是嘴唇。 如白玉的指尖,浅色的粉唇,相互交织,说不出的魅惑。 第91章 老娘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占便宜 从未见过这样的他,虞晚直接吞了吞口水,感觉有点渴是怎么回事? 她翻了翻包,从里面拿出来一瓶东西,也没看是什么就直接喝。 看着她拿出来的东西,沈易安挑眉,难怪他拿出来两坛子梨花白,喝了一坛,另一坛却不知所踪,感情这还是只小松鼠啊,一边喝一边藏。 酒壮怂人胆,虞晚梗着脖子,“你摸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这少年倒打一耙,“虞大夫,你刚刚是不是在占我便宜?” 虞晚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这人怎么这样,颠倒黑白。 她顶着一张不知是气的还是憋的通红的小脸,用手指指着鼻子,“你说我占你便宜?” “难道不是?”少年看着眼前满脸通红的女子,忍不住笑了。 虞晚猛灌一口酒,醉眼迷离,瞬间就变了脸色,瞪着沈易安,怒声问道:“分明是你在占我便宜,我好端端站着,是你突然凑到我耳边说话的,你这是什么毛病,喜欢贴人耳朵说话?” 沈易安一本正经道:“那是因为你耳朵后面有只蚊子,我是在替你打蚊子,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意呢?” 虞晚信了他个邪,瞪着眼睛,“在哪呢?蚊子在哪?总该有个尸体吧,你别告诉我没打到?” 虞晚拽过他的两只手,翻看着,不曾想,还真有只蚊子尸体躺在他手心里。 她沉默了许久,摸了摸鼻子,“那……什么,刚刚是我误会你了,但是我也不是故意要亲你的,那是不小心蹭到了,是你突然出现在我耳后的,不然也不会……”声音越说越小,她小声嘀咕,“再说了,亲没亲到还不一定呢,怎么能你说亲到就亲到啊!” 沈易安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确实亲到了,我说你占我便宜你还不认!” 虞晚炸毛,拿起酒坛一口闷完,猛的将酒坛摔在地上,她抓住少年的衣襟,一把拉向自己,踮起脚尖,亲了上去,“今天老娘告诉你,什么叫真正的占便宜!” 少女动作豪迈,语言粗鲁,说完就直接亲了上去,粉色的唇瓣贴上了两片柔软的带着沁人的冰泉气息的唇瓣。 沈易安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似的,瞳孔放大,连反抗跟拒绝都忘了。 他看着面前这个醉酒的少女,面如桃花,两只眼眸水光潋滟,无端的多了几分艳丽,此时这模样更是吐气如兰,魅色横生。 微风徐徐,少女身上萦绕的梨花白酒香正围绕着他,他眼神一瞬间迷离,带着一丝放纵与沉沦。 虞晚看着眼前的少年,琥珀色的眼眸流光溢彩,他定定的看着自己,她能清晰的看到他瞳孔里的自己,面色红润,眼眸水光潋滟。 她眨了眨眼,像是被梨花白醉的不轻,又像是被少年眼里的情意绵绵晃花了眼,略微不适的闭上了水眸。 全身的感官都在叫嚣着,少年身上的冷松气息无所不在,时而又若有若无,时而又紧紧的包围着她,带着淡淡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劲装传遍全身。 她只觉得全身血液都汹涌着往脑海涌去,浑身无力,脑海一片空白。 世界都静了下来,只余微风轻轻吹过,树枝发出莎莎的声音。 唇上的触感更加清晰的传来,像果冻,带着一丝丝甜意,冰冰凉凉的。 少女似是不满,重重的咬了一口,砸吧砸吧嘴,醉眼迷离,小声嘀咕,“果然如我所想,像果冻,早就想这么干了!嘿嘿!” 她站直了身体,摇摇晃晃的,沈易安担心她摔倒,用手扶着她,不曾想,她一把打开,梗着脖子叫嚣着,“看到没,这才叫占便宜!” 沈易安看着她越来越迷糊的双眼,轻声笑了笑,“现在知道了,多谢虞大夫指教,不过……” 少年话音戛然而止,眼中掠过一道幽光,他凑到她耳边道,“我想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敢亲我的?虞大夫,亲了我可是要负责任的!” 少年情意汹涌,深藏已久,一旦破土而出,便攻城掠地。 虞晚眯着眼,思考了许久,没得出结果,呆呆的问,“怎么负责?” 少年嗓音清脆,一抬眸,满是掩不住的笑意,“那我吃亏点,我娶你吧!” 虞晚皱眉,“那怎么行,是我对你负责,当然是我娶你了!” 虞晚有些迷糊的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思绪朦胧不清,心里全是:这芝兰玉树般的皎皎少年,是她的了,真好! 她喜滋滋的上前摸了摸他的脸,“我不怕吃亏的,还是我娶你吧!” 少年低眉,薄唇微微上扬,颇为无奈道:“好!” 他面色如常,可耳根子却微微发热,隐隐约约泛起了桃花色。 夜风悄悄然,风吹墨发,少年嘴角一点点上扬,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虞晚靠着栏杆,摇摇晃晃的,沈易安一个走神,她就坐到了地上。 “阿杏?回去了!” 沈易安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少女开始打起了呼噜,毫无反应。 “罢了!”少年似是无奈,弯腰抱起了她。 满身酒气的少女,半眯着眼,“沈易安?” 沈易安:“是我!” “我知道是你!你要把我带哪里去?你是不是见色起意想占我便宜?”虞晚双手交叉于胸前,一脸防备。 沈易安:“……” 所以醉了酒的人她说的话是不可信的? 沈易安脚步一顿,眉头微微蹙起,“刚刚还是你占我便宜,你还说要娶我的,你忘了?”少年声音带着委屈。 虞晚仔细想了想,“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在驴我?” 沈易安:“你再想想,你还亲了我,你说要对我负责!” 虞晚小声嘀咕,“虞晚你可以啊,真是出息了,这般风流雅致的少年都被你亲了,可是……”她眉头紧锁,“我怎么没记忆呢?” 她仰着小脸,“你是不是在骗我?” 沈易安步伐平稳,“没有!” “我不信,除非你再给我亲一次!”虞晚觉得既然已经亲过一次了,却还是没记忆,那肯定是亲的太少了,再亲一次肯定能记住! 少年顿住,“你是不是在耍赖?不想承认?” 虞晚从他怀里跳下来,看着他,“你看,你都不敢让我亲,你刚刚肯定是在骗我!” 第92章 你凭本事单身 虞晚故伎重施,拉住他的衣襟,吧唧亲了一口,“嘿嘿,这次是真亲到了!” 沈易安气笑了,同一个酒鬼计较什么?她要不断片还好,要是断片了,那岂不是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看着她摇摇晃晃的,沈易安扶住她,不曾想,刚扶住她就倒下了。 “虞大夫?” “虞晚?” “阿杏?” 虞晚只觉得好吵,“别闹,好不容易睡个好觉!” 沈易安满脸无奈,也是服了,这上一秒还叫嚣着要亲他的人,下一秒就站着睡着了。 无奈只能重新抱上,少年的胸膛挡住了狂啸的夜风,淡淡的冷松香充斥在鼻间,虞晚趴在他怀里,脑袋往里拱了拱,渐渐呼吸平稳,没了动静。 沈易安将虞晚送回她屋里,交代凛冬照看好她,就转身离开。 是夜,窗外乌云遮圆月。 “将军,这宣平郡主总在军营里不妥吧?”看着面前这个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于衷的上司,周宇真的是着急。 “有何不妥?”沈易安抬了抬眼。 “我不信你没审过那个军医!”周宇定定的看着他。 “审了!”沈易安面色平静。 “审了你就该知道,那是周丞相的人,老王头说是周宛清让他杀郡主的,可她一个闺阁女子如何有那能耐,在军营里安插奸细?还是一个入营十多年的人。”周宇放下手中的杯子,“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这是周明远的人!” “此人狼子野心,说不定这次西楚来袭的事就有他的手笔,现在他知道郡主在这儿,一定会在朝堂上大做文章,郡主有陛下等人护着,自然不会有事,可你呢?”周宇站到他面前,“你可有为自己想过,这事要捅出去了你要承担什么后果?” “让一让。”沈易安拨开周宇,“挡到光了!” 周宇急得跳脚,“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看书?看的还是,呃……” 周宇哑然失言,这《如何讨少女欢心》是什么鬼? 还有《如何分辨少女的话是真是假?》 这……这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周宇站到一旁,“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将军,你就不着急吗?周明远老奸巨猾,做事滴水不漏,既然他已经发现郡主在此处,一定还会再有动作的……” “我知道!”沈易安不急不慢的翻了一页,继续看。 “你若闲得没事儿做,那就多看看书!”说着将那本《如何分辨少女的话是真是假?》丢给了周宇。 周宇随手翻开,只见里面写着: 1.你坏死了,赶紧滚开=不要,别走! 2.别送我礼物,多浪费钱啊!=敢不送我礼物,老娘分分钟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3.别理我=敢不理我,老娘让你死的很难看! 4.不要嘛!=我就要,你敢不给我试试? 5.你是一个好男人,一定会遇到一个合适你的姑娘=哪来的傻b,赶紧离我远一点! 周宇:“……” 他没明白,这个看了有什么用? “将军,这玩意儿真有用?还有,这些女子为什么要说反话?好好说不行吗?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干嘛还要人猜?” 周宇完全忘了他是来干嘛的,拿着书就跟沈易安讨论起来。 沈易安抬头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是凭本事单的身,活该你单身!” 周宇:“……” 我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人身攻击? 周宇小声嘀咕,“将军你不也还是单身嘛!” 沈易安放下手中的书,一脸认真,“很快就不是了!” 少年眼角带笑,嘴角上扬,他又想到了那个叫嚣着要娶他的姑娘! 看着脸上带笑的将军,周宇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周宇手握住剑,一脸严肃的盯着门。 周宇握紧的剑,随时准备拔剑:这毛贼胆子可真大,将军的屋子也敢来,今天定要让他见识见识将军的厉害,要知道有些地方可不是谁都能去的! 只见那门缝处探出一根匕首,匕首上下试探,准确无误的将门闩打开。 “啪嗒”一声,门闩掉在了地上,来人轻轻推开门,将头探了进来。 周宇拔到一半的剑又放了回去,“虞大夫,这么晚了是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虞晚拎着个麻袋,从门口走了进来,她步履从容,来到周宇身边也不曾停顿,更不曾搭理他,仿佛是这屋里没有这个人似的。 看着冲着将军走去的少女,周宇摸了摸鼻子。 虞晚停在沈易安面前,歪着脑袋,“虞子东,你怎么变高了?” 此话一出,沈易安与周宇齐齐愣住。 看到面前的人没回话,虞晚以为他还在生气。 “哥哥,你别生气,我下次一定好好回答,绝不会再让你同我一起受罚了。”说着虞晚还举起了四根手指,“我发誓!” 周宇本来以为虞晚找沈易安有事要说,本来走到门边都打算出去了,突然听到虞晚的话,他又走了回来,倒了杯茶,打算看戏。 “哥哥,咱们给他套麻袋吧,就跟上一个夫子一样,他绝对猜不到是我们干的!”少女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麻袋。 周宇都惊呆了!这是他不掏钱就能听的吗? “难怪那几年总听说宣平郡主的夫子一般不超过三天就不干了,辞职后总是会被莫名其妙的套麻袋,感情是她们兄妹俩干的!” 周宇笑眯眯的喝了口茶,“将军,你问问她,夫子问了她什么题?” 沈易安也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题让少女这么多年来喝醉了酒还能念念不忘,要套夫子麻袋。 “今天夫子考了你什么?”沈易安摸了摸她的脑袋。 “三字经!”少女眯着眼,顺势在沈易安的掌心里蹭了蹭。 沈易安挑眉,有种不祥的预感,“哦?那你怎么回答的?” 虞晚理直气壮的说:“那夫子好生没理,他考的我三字经,我又没有背错,他还总罚我!” 少女说着撅起了嘴。 沈易安垂眸看着她,“那你背给我听听,要是那夫子错了,我们找他去。” “人之初,性本善。胖胖的少妇最好看。狗不叫,打一顿就好……” 沈易安与周宇一口茶喷了出来。 “噗……咳……咳咳” 虞晚抬着小脸,一脸天真的问道:“哥哥,你看我背的是不是还挺好的,那夫子好生没理。” 说着她拉起来沈易安的手,“哥哥,走,咱们套他麻袋去!” 第93章 酒品极差的少女 虞晚拉了拉沈易安,没拉动,她回头看着他,“哥哥?” “噗……哈哈哈哈!”周宇实在忍不住了。 难怪那几年,一听说给宣平郡主找夫子,个个胆战心惊,毕竟做了宣平郡主的夫子不是半夜被打,就是吃坏东西,腹泻不止。 谁都知道,这肯定跟宣平郡主有关,奈何没有证据,大家只得避着。 听到笑声,虞晚转过身来,指着他,“哥哥,这人是谁?” 随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听到我们的事了,要不,把他解决了吧!” 周宇立马噤声,我去,这宣平郡主这么猛的吗? “郡……郡主,我什么都没有听到,而且,我们是一伙儿的!” 虞晚歪着头,思考了许久,“那放过你吧!”说的有点不情不愿,随后坐在桌前,又从包里拿出了一瓶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两个少年都没有说话,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她动作豪放,直接拿瓶子喝。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不知该拿她如何! 周宇:“将军!” 沈易安挑眉,“喊我做什么?你行,你上啊!” “不是,我就是想问,她这包里到底有多少酒?” 沈易安沉默,他哪里知道,这少女的包他看过,就是个普通包,可从她拿出来的东西来看,却又不同寻常。 周宇捂着脸,肩膀抖动的厉害,“那……我先走?” 说着不待沈易安回答,便溜了出去,还贴心的把门关上,拍了拍胸口,长叹一口气,“好险,好险,幸好我跑的快!” 那可是宣平郡主耶,谁能搞得定她! 沈易安坐到虞晚身边,夺过她手里的酒瓶,“不可再饮了,你今天喝了不少了!” 虞晚手里没了酒,就趴在桌子上,声音闷闷的,“哥哥,我想家了!” 沈易安瞳孔猛的收缩,随后摸了摸少女的头,“那就回吧,我找人送你回去!” 想想也是,这少女出来已久,卫所条件简陋,这么长时间以来委屈她了,可她从不曾抱怨过半句。 恍惚间,听到少年这样说,虞晚摇了摇头,“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喝过酒了,喝醉了以后,情绪容易放大。 虞晚看着窗外的月亮,收不回目光,也不知老头子,老虞,妈妈他们怎么样了,她突然失踪他们应该很难过吧? 当初就不应该跟老头子闹脾气,老老实实的进医院上班,别管它中医还是西医,现在肯定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们……还好吗? 许是少女周身的气息太过低沉,无人开口说话,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 少年长长的叹了口气,“别难过了,我让人送你回长安。” “不回!”少女转过头来看着沈易安。 沈易安挑眉,刚刚还说想家,现在走不回了,这少女真真是太难懂了。 “家不在长安。”虞晚又开始看着月亮发呆。 “不在长安?那在哪?”沈易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你家不会是在月亮之上吧?” 虞晚猛的回头,站起身来,举起手,开始摇头晃脑,“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 昨天遗忘风干了忧伤。 …………” 门外,周宇正在偷听,想看看将军如何安抚住虞晚,不曾想又听到了虞晚鬼哭狼嚎的歌声,吓得他捂着耳朵就赶紧跑。 太可怕了! 这宣平郡主的歌声是真的要人命,想想还在屋里的沈易安,周宇在心里默默替他点了根蜡烛,阿弥陀佛,将军受罪了。 屋里的沈易安面色铁青,眉头紧锁,他扶额,真是,要了老命了。 就在沈易安打算叫她停下时,她自己突然没了声。 她紧紧抱住沈易安的手臂,脸在肩上蹭了蹭,“老头子,中药入门基础我已经牢牢记住了,倒背如流,我背给你听。” “中药有四气:寒、热、温、凉,五味疗疾,各有千秋……识药须全面,勿忘归经,气、味不可孤立。对症下药,注意升降与沉浮……中药配伍有七情,单行、相须、相恶、相畏、相使、相反与相杀……” 她摇了摇沈易安的手臂,“老头子,你看我都记住了,我可不可以不去武馆了?那教练打得我好疼啊!”她说着说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沈易安皱着眉,垂眸看着抱着他手臂的少女,虞院判对她这么严厉的吗?她说不想去武馆,可……她的武功不是她哥哥教的吗?为什么说是去武馆? “老头子,我不想做传人了,做传人好累啊,我就做个普通的医生好不好?” 她眼巴巴的看着沈易安,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模样,沈易安直接气笑了。 传人他知道,可医生是什么? 算了,先安抚住她吧,沈易安无奈道:“行,不做就不做吧!” 只见她松开手,扑到沈易安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把脸在他胸口蹭了蹭,抬头,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沈易安,你怎么跑我梦里来了?” 沈筠挑眉,这姑娘酒品怎么这么差?酒品差劲就算了,他还喜欢认错人,一会儿换一个,搞得人根本跟不上她的思维。 沈筠试图把她推开,“赶紧松开,回去睡觉了!” “我不。”虞晚梗着脖子,叫嚣道:“你都在我梦里了,还这么凶,来,小妞,给爷乐一个!” 说着,她抽出一只手来,挑起沈易安的下颚,勾唇浅笑,语气轻浮。 沈易安额头青筋跳了跳,“虞晚,你给我站直了!” 沈易安扶额,这一个晚上,又是当哥哥,又是当老爷子,现在终于可以做自己了。 下次,坚决不能让他碰酒! 少女扁着嘴,“你凶我,你还在凶我。哇……” “你个负心汉,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不远千里迢迢的来找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还说来西南请我吃好吃的,嗝……不对,你说的是我的伙食你包了,结果呢,我就受了个小伤,你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我,天天给我喝白粥,肉都不给我吃,我要告诉我舅舅,你虐待我!” 看着少女边哭边打嗝,还一个劲儿指控他不给她吃肉,沈易安气笑了,看来这碗白粥要被她记很久了。 忘不了,也好! 远远的巡逻队就听到了虞晚的哭声,大家面面相觑,大八卦啊!原来将军真的跟虞大夫有一腿啊! 第94章 揭开早年的谜底 虞晚一夜宿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整个人睡得横七竖八的,半个腿耷拉在床外,被子被踢到了墙角。 毫无形象可言! 看着这一地狼藉,虞晚额头青筋凸起,这是……遭贼了? 不能吧! 屋外,烈日似火,树叶被晒得卷缩起来,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人喘不过气来。 刚睡醒,看向屋外,阳光刺眼,虞晚有一瞬间愣住了,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坐起身来,脑袋昏昏沉沉的,痛的厉害,完全忘了昨晚喝酒,喝着喝着怎么就自己回到屋里了? 自己走回来的? 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应该没有吧? 虞晚不太确定,上一世她的酒品还挺好的,来到这儿以后还没喝醉过,昨晚是第一次喝得不省人事。 虞晚洗漱完毕,打着哈欠,懒洋洋的往伙房走去。 虞晚到伙房时,沈易安跟一众副将、偏将在用膳,她走到他们桌子旁,抬手打了个招呼,“诸位,早啊!” 沈易安看了她一眼,眸色带着打量与探究,他淡定的喝了一口粥,许久才试探的回了一句,“虞大夫,都日上三竿了,还早呢?” 可……虞晚半点反应没有,她昨晚明明说让他叫她阿杏来着,所以……她是真的断片了? 虞晚摸了摸鼻子,心想不知道谁又得罪这少年了,说话阴阳怪气的,感觉阴阳教教主之位非他莫属了。 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回一句:“早啊?” 虞晚打了碗粥,拿了个馒头,跟他们要了碗水,自己从包里拿了盒毛肚小火锅煮上,又拿了包香辣菜,这东西配白粥最好吃了。 “大早上的,你就吃这么多?”沈易安看着她拿的东西,没忍住。 “多吗?”虞晚看了看他们拿的,又看了看自己的。 “呵呵,好像是有点多,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今早好像特别的饿!” 沈筠唇角勾起,能不饿吗,昨晚折腾了一晚上,又是唱又是蹦蹦跳跳的,一会儿见哥哥,一会儿见老头子的,忙活了一晚上。 虞晚喝了口白粥,再配上香辣菜,好吃的她眯了眯眼,“没关系,我正在长身体呢,多吃点也没事。” 沈易安拿过她的香辣菜,往粥里加了点,“别人竖着长的那才叫长身体,只有你是横着长,这不叫长身体,这叫长膘!” 虞晚一口粥卡在喉咙里,她总觉得沈易安今天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大早上的,跟吃了火_药似的。 她忽然想起来,“沈易安,我昨晚是怎么回去的?” 沈易安定定的看着她。 “怎……怎么了?”她抬手摸了摸脸,她洗脸了呀,该不会是眼屎没洗干净吧? 她擦了擦眼角,一抬头,就发现周宇也在看着她。 虞晚一脸懵,“你们俩这么看着我干嘛?” 周宇赶紧低头喝粥,他可没忘了昨晚虞晚说把他解决了的话。 沈易安低头看着碗里的粥,“你都忘了?” “什么?”虞晚越发摸不着头脑。“昨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到她的话,沈易安转头看着她,脸色铁青,他磨了磨牙,好得很,敢情这人全忘了! 看着沈易安的脸色不对劲,问他话他也不说,虞晚一时间竟也不敢开口问了。 一时间,整个伙房静悄悄的,无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尴尬。 虞晚只得加快吃饭速度,打算回去私底下问问222,昨晚到底怎么了,这一个两个的,都不吭声。 从伙房出来后,虞晚叫住了周宇,“周副将!” 听到她的声音,周宇放射性的吓了一跳,还以为虞晚想起来昨晚的事了。 他转过身来,欲哭无泪,“虞大夫,我真的什么也没听到,你就饶了我吧!” 虞晚一惊,“所以,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她抓了抓脑袋,“我断片了,都忘了,应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她有点不确定,看沈易安与周宇的表情,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 一听她断片了,周宇就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开口,“我说了不治罪吧?” 看他的模样,虞晚心下一沉,暗道,糟了糟了,肯定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怒的事了。 她佯装一脸镇定,“你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听到不怪罪,周宇便再也忍不住了,拍腿狂笑,顾不上周围士兵们怪异的眼神。 虞晚看着眼前这个副将,他平时最是稳重,不似杜成大大咧咧少根筋,此时却不顾形象,笑得东倒西歪,再无一丝少年将军的模样。 随着他笑得时间越长,虞晚越不安,“周副将,到底发生了何事,如此好笑?” “没什么,没什么,”周宇摆摆手,“就是昨晚揭开了一个谜底,早些年听说过宣平郡主的夫子,总是被套麻袋打得鼻青脸肿的,报了案也没有结果,至今是个不解之谜,昨晚总算是得到答案了。” 虞晚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就这事啊…… 不曾想,她这口气松早了,又听到周宇说,“其实我也是只知道一点点,虞大夫拿了麻袋去了将军的屋子里,拉着将军的手叫哥哥,约他去给那夫子套麻袋。后来的我就不知了,虞大夫你还是去问将军吧。”文学一二 虞晚一口气卡在喉咙里,问沈易安? 不不不! 看他脸色就知道,肯定还发生了什么,问他那不就是撞枪口上了嘛! 还是回去问222好了! 回到屋里。 虞晚看着光屏,忍不住问道:“狗子,昨晚我喝多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222支支吾吾的,光屏上出现了一连串的:*****#### 虞晚咬牙,“说人话!” 这他n的谁看得懂? 222:“你自己看吧,我能量不够了,要闭关修炼去了。” 说着就丢出来一个视频,匆匆下线了。 独留虞晚风中凌乱。 越是这样,虞晚越发觉得事情大条了,她的手颤颤巍巍的,迟迟不敢点开那个视频。 许久,“算了,死就死吧,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点开了视频。 第95章 吃瓜的对象竟然是自己 点开视频,唔,原来火把节在视频里是这个样子啊! 真壮观! 昨晚光顾着喝酒吃肉,都没来得及好好看,得亏有222录屏。 看了有十几分钟,虞晚伸了个懒腰,暗自嘀咕,“这也没啥啊!”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包薯片,瓜子,雪碧,“嘿!还别说,这俊男美女的,可真养眼。” 看到这里,还没有什么出格的事,虞晚彻底放飞自我了,一边吃薯片,一边喝饮料,纯纯是把这视频当作青春偶像剧来看了。 222比较纠结,到底要不要提醒宿主,这主人公是她呀! 虞晚一边吃,一边看,眼睛不离屏幕,在看到视频里女子强吻男子时,她眼睛骤亮,“终于亲上了!” 不断吐槽,“这男的不行啊,怎么还让女的主动。” “咔嚓!咔嚓!”薯片的声音一直不停。 “啧啧啧,这女的都主动了,这男的也不给点反应,来个绝地反杀啊!” 看到女子一吻就松开她语气里满是遗憾,“这是不是太快了点?好歹来个五分钟法式热吻啊!” 222:“……” 好纠结! 到底要不要告诉宿主,她吃瓜的对象是她自己啊? 看着虞晚一脸兴奋,222想着还是算了吧,等会儿估计她会反应过来的,她现在正在兴头上,谁敢打扰啊? 在看到公主抱后二次亲吻,虞晚兴奋的直起了身,“啊啊啊啊!!!” “亲了!亲了!亲了!” “沈易安,雄起!”虞晚激动的方言都出来了! 总算有点东西了,要不然一直平平淡淡的还有什么意思! 虞晚不再说话,聚精会神的看着,薯片没了,又拿了包马蹄糕出来,边吃边看,一口糕点,一口饮料,看起来极为惬意。 来到这里以后,再没有看过电视,刷过视频,今天可算是看到了! “咦!” “看不出来啊,沈易安竟然脸红了!哈哈哈……” 看着虞晚笑得前俯后仰的,222残忍的提醒道:“宿主,视频的主人公是你!” 虞晚摆摆手,“是就是呗,你看,能让沈易安脸红,多不容易啊!” 话音刚落,她突然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这是谁?”她指着视频里的女子。 222音量不自觉的小了许多,“是宿主你和沈易安啊!” 虞晚如遭雷击,整个人都不好了! 嘴巴久久合不拢,脑子在飞速的运转,回想了一下刚刚看到的剧情,心里忍不住赞叹一声:虞晚,你可以啊!把沈易安都给强吻了,真是出息了! 想着想着又摇摇头,不对不对!此时脑海里只有一排大字,虞晚,你_强_吻_了_沈_易_安! 那是谁?东陵战神! 你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能玷污战神呢! 想着想着又摇了摇头,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芭比q了! 在看到她大言不惭说要娶沈易安,偏偏他还答应了时,虞晚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最后看到她抱着沈易安叫哥哥,叫老头子时,她都没反应了。 回过神来,她赶忙收拾东西,凛冬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凛冬一头雾水,这好端端的,郡主收拾软细干嘛? “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虞晚头也不抬道:“我先出去避避风头,等过段时间再回来!” 虞晚脑子转得飞快,想着时间一长,估计沈易安就会忘了,不会记得这事了! 凛冬:“没必要吧,昨晚沈将军也就是把你送回来,然后你抱着他的手不让他走,最后还说:沈易安,你等着老娘来娶你!” 凛冬回想着昨晚郡主说这话时的表情,有点忍不住想笑,天知道沈将军当时的脸色有多难以形容,偏偏虞晚还醉得不省人事,叫都叫不醒。 “这也没什么啊,用不着躲着吧?” 虞晚:“……” “我昨晚说的?” 凛冬点点头! 虞晚不死心,“你们都听到了?” 凛冬再次点头! 虞晚面如死灰,抓着软细的手轻轻颤抖着。 夭寿哦!这还怎么收场? 这是躲出去就能解决的吗? 难怪今早沈易安看她的表情怪怪的,那分明是看渣女的表情嘛! “完了,完了,真完了,赶紧的,逃命去吧。叫你喝酒,喝酒误事不知道吗?现在好了,直接把人给调戏了,调戏就算了,还强吻了人家,问题是还不止一次,你说说你,但凡你换个人调戏,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收不了场吧?” 虞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自言自语喋喋不休。 “郡主!” 金秋一声大吼,吓得虞晚手一哆嗦,刚收拾好的东西掉了一地。 “吼什么?吓了我一跳!”虞晚蹲下身,快速将东西捡起。 金秋摸了摸鼻子,郡主今天吃火_药了?平时我也这样啊,也不见她说,今天怎么还怒了呢? 久久听不到声音,虞晚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事儿?” 金秋回过神来,一脸兴奋的跟虞晚八卦,“郡主,你知道吗?沈将军金屋藏娇了!我今早早训时听到昨夜的巡逻士兵说,沈将军屋里有个女人,他们听到她哭了,还听到那女子说,沈将军是个负心汉,人家千里迢迢来找他,他连饭都不给人家吃!” 说着说着,她还摇了摇头,“看不出来啊,这沈将军平时冷着一张脸,竟然还有一个这么痴情的妻子!” 虞晚瞳孔放大,面部僵硬,“这短短几句话,你就知道那人是沈易安妻子了?” 金秋:“不是妻子还能是谁,虽然说沈将军长得是很俊俏,武功好,兵法也好,但是放眼东陵还没有谁敢追着他跑的!” 虞晚瞪了她一眼,怒斥道:“你这偏听偏信的性子何时才能改一改?我平时怎么跟你们说的?不信谣,不传谣,你倒好,直接造谣了!” 看着虞晚真的生气了,金秋赶忙跪下认错,“郡主,是我错了,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 虞晚道:“再犯你将如何?” 金秋噎住,“再犯……”她想了想道:“再犯就罚我三天不准吃东西!” 虞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还罚得挺重啊,赶紧起来吧!” 金秋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嘿嘿!谢谢郡主!” 金秋暗自跟凛冬嘀咕,“郡主今天到底怎么了?平时这些八卦她不是最喜欢听了吗?即使不喜欢听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发火呀!” 凛冬:“……” 我该怎么告诉这二傻子,你说的女子就是你家郡主本人啊! 凛冬看着这个二傻子,“你今天别惹事,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金秋:“……” 这……这么严重吗? 第96章 你跑什么? 222提醒道:“宿主,你昨晚断片了!” 虞晚点了点头,“我知道啊!” 可不就断片了嘛,忘了个一干二净,还好忘了,不然今早多尴尬啊! 222:“……” 这宿主还能要吗?这么笨! 222只得再次提醒道:“宿主,你昨晚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虞晚恍然大悟,“对对对,你说的对,我昨晚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忽然就放松了下来,也不着急了,坐在床上,双手轴在身后,翘着二郎腿,腿一直抖动个不停。 像个大爷似的。 “金秋,叫上怀逸,咱们上山去!” 虽然说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该避还是得避着点,万一露馅了呢? 看来日后可不能再喝酒了,一喝酒就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她要不是有个郡主的身份,估计早就被拉出去斩了! 为了躲着沈易安,虞晚每天早出晚归,带着怀逸到处乱窜,草药采了一大堆,库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多了起来。 带着怀逸这段时间,虞晚发现他还真的是个学医的料,学得快,记性好,主要还很能吃苦。 如此忙忙碌碌的过了半个多月,久到虞晚都快要忘记那件事了。 不夜城的这个夏日,极为炎热。 士兵训练量增大,楚人在边境蠢蠢欲动,不得已只能加大训练量,这就导致了今年中暑的人急剧增加。 虞晚每天都会为他们熬上一锅藿香正气汤。 虞晚一边熬,一边教怀逸,“藿香为君药,解风寒,化里湿,和中止呕。曲半夏、陈皮理气燥湿,和胃降逆;白术茯苓健脾运湿,均为臣药。大腹皮、厚朴行气化湿,紫苏、白芷辛温发散……”(1) 怀逸听到不懂的就会及时提出,“师父,这药还分君药与臣药?” “那当然,今天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药方里的君、臣、佐、使关系。他这个关系主要是以药物在方剂中所起作用地位为划分依据。”虞晚满意的点点头,这娃可以,好学,脑子灵活。 “你平时多跟你凛冬姐姐学学,她的医术也是我一手教的!” 怀逸眼睛一亮,“那凛冬姐姐岂不是就是我师姐了?” 虞晚摇了摇头,“虽然我没有收她为徒,但也算是我徒弟了!”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门外传来金秋大大咧咧的声音,“沈将军!” 一听将军,虞晚站起身来撒腿就往后门跑,沈易安眼疾手快,拎住虞晚的衣领,把人拉回来到跟前,“往哪跑?嗯?” 尾音微微上扬,虞晚掏了掏耳朵,“嘿嘿嘿!是沈将军啊!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沈易安挑了挑眉,都不叫沈易安了,“你躲什么呀?” 虞晚梗着脖子,嘴硬道:“我没躲,我躲你干嘛?” “那就要问你了,可是亏心事做多了,心虚?”沈易安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说。 “我行的正,坐的直,怎么可能会做亏心事?”虞晚朝金秋使了个眼色,让她救她。 可惜了,金秋领悟不到,她拉着怀逸就走出去了,还贴心的把门关上,拿了把椅子,往门口一坐,把风! 今天谁都别想打扰郡主的大事! 想着想着,金秋笑出了声,想到虞晚还在里面又赶紧捂住嘴,暗自在心里夸自己:嘿,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郡主跟沈将军要是成了,那她岂不是就能拿红包了! 还是最大个的!嘿嘿嘿! 虞晚眼睁睁看着金秋走出去了,她还带走了怀逸! 沈易安弯下腰,在虞晚耳边说道,“你看,你侍女多有眼力见!” 虞晚:“……” 金秋,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温热的气息撒在耳朵上,虞晚不自在的向后退了一步,瞪着他,“你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嘛?” 她袖子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又松开,再收紧。 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意思,这都多少天了。现在才找来,是要秋后算账吗? 窗外,艳阳高照,热气逼人! “我看你耳后有蚊子,想替你打了!”少年站在离虞晚两步之遥的地方,琥珀眸里映满了她的模样,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 翩翩公子,如玉少年! 好似这世间所有美好的词都难以形容其风姿! 虞晚抬头看着屋顶,在心里哀嚎,这个妖孽! 老天爷,你就收了他吧,再留在这人世间,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良家女子啊! 即使看了这么久他的容颜,可每次见到他,虞晚还是会愣住。 你说老天爷怎么就那么偏心呢,把他生的这么好看! “你胡说,这都七月了,哪来的蚊子?你莫不是想故技重施,像那天……” 说到那天,虞晚突然顿住,妈耶,不会是露馅了吧? 我及时刹住了,他应该没听出来吧? 少年一双琥珀眸里笑意吟吟,“像那天?是哪天?” 虞晚眼珠子转了转,“什么这天那天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易安轻笑出声,“我就知道,你肯定想起来了!” 虞晚:“……”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看到虞晚没出声,少年道:“既然你还是没想起来,那么,我就再吃点亏,把那天你对我做的事再对你做一遍,想来你很快就能想起来了!” “什么叫你吃亏?这种事吃亏的是我好吧!”虞晚瞪着眼。 话音刚落,看着少年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暗道:糟了!上当了! 看着少年一步步走近,虞晚撒腿就跑,“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沈易安看着她如老房子着火了一般,消失在眼前,收回视线,垂眸看着脚尖,嘴角缓缓上扬。 知道跑了,看来是想起来! 没关系,时间还很长,咱们来日方长! 第97章 没见识 夜半时分。 号角声响起。 “金秋!发生了何事?”虞晚起身穿好衣服,站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金秋逆着火光而来,在离虞晚三步开外的地方站住,“郡主,西楚来袭,沈将军正带着人迎战。” “西楚人是都不睡觉吗?大晚上的搞什么飞机。”虞晚拿上包,在心里默默嘀咕。 远处火光通明,照得黑夜犹如白天,杀喊声阵阵,不断有惨叫声响起,听得人心慌意乱。 “郡主!”凛冬匆匆赶来。 虞晚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面无表情,“走,我们去帮忙!” 到了安乐堂,看着大家整装待发,虞晚才知道,伤兵是打扫战场时才会送来,现在,大家忙着御敌,根本无暇管你。 天终于破晓,天边最后一丝黑暗散去,一轮红日缓缓升起。 金光洒满了整片大地,不夜城笼罩在一片霞光中。 厮杀声渐渐减小,虞晚回头看着老李头,“我们是不是赢了?” 老李头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赢了!赢了!大家准备接收伤员。” 一时之间安乐堂忙活了起来,看着伤员一个个送进来,虞晚看向凛冬跟怀逸,“你们也去帮忙,伤势严重的等我过来,你们就处理轻伤,拿不准的就过来问我。” 虞晚也不敢说让他们去问别的军医,毕竟大家都忙的脚不沾地的。 虞晚交代完就朝着伤势比较严重的走去,“狗子把生理盐水、双氧水、碘伏、手术刀、缝合包(缝合线、缝合针、持针器、剪刀)、绷带、麻醉剂等给我准备好。” 虞晚交代完就开始消毒,这些都是在进行清创缝合术操作过程中需要用到的医疗器械。 这种时候222也不再贫嘴,把虞晚需要的东西准备好,还很有眼力见的对伤兵进行生命体征检测。 虞晚动作快,伤口处理的干净利落,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哼!整天就知道秀伎,这是伤口,怎么可以当成衣服来缝?到时伤口能愈合吗?不会处理就老实待着,别出来祸害人了!”那老头气哼哼的,用鼻孔对着虞晚,她想忽略都做不到。 缝合包扎,一气呵成,虞晚伸了个懒腰,冷笑一声,问老李头,“老李头,这谁呀?我怎么没见过?” 老李头直起身来,锤了锤腰,白了那老头一眼,“姓杨,单名一个成字,你跟徐老头比试那天开过,后来请假了,见他干嘛?戳鼻子辣眼睛的玩意儿。” 杨成一听老李头的话,气得瞪着眼睛直冒火,“好你个老李头,你怎么说话呢,你看看她处理的伤口,你见过谁这么处理的?这样能好?” “你没见过那只能说明你见识少,果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杨成:“……” 虞晚暗自偷笑,老李头这话多少带着点私心了,不能你头发稀疏,就讽刺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吧! 老李头看了一眼虞晚缝合的伤口,眉头微微皱起,想到了虞晚的医术,随后又松开,“小虞,你这处理方式闻所未闻,不知跟传统的方法比起来有何区别?” 虞晚给了他一个你很有眼光的眼神,“这个叫清创缝合术,先清除伤口异物,再对伤口进行缝合处理,这样的话可以达到减少伤口感染,促进伤口恢复。比起传统的包扎这个好的更快,不容易感染。” “那这个线岂不是就留在人身体里了?也不会有影响?”老李头看着虞晚缝合的伤口,心里暗自嘀咕,嘿,这绣技,缝的还挺好看的,她缝的衣服肯定也差不了! “这是可吸收的线,一段时间后就会被身体慢慢的吸收了,不用担心,对身体没什么影响的!”前面是对老李头讲,后面半句是对伤兵解释的。 看着他一脸担忧,想问却不敢问的表情,虞晚安慰道。 听到虞晚说没事,他明显松了口气,笑了笑道:“虞大夫的医术我还是很放心的,只是从来没见过这样处理伤口的。” 说着他还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 “没事,可以理解,你的包扎好了,注意别碰水,别吃辣……” 看着虞晚还要仔细交代,老李头一把拉过她,“好了,哪里交代得过来,他们那边有专人照顾的,不用担心。” 虞晚挑眉,“那就行,还能省点时间。” “下一个!” 虞晚转身离开,李老头赶忙抓住她的衣袖,“你等等,急什么,你这个清……缝……” 看着他抓耳挠腮的,虞晚补充道:“清创缝合术!” “啊,对对对,可以外传吗?” 虞晚扬眉,“你要学?” 老李头点头如捣蒜,“对,可以吗?” “可以啊!” 虞晚话还未说完,老李头就兴奋的脸都红了。“那我们现在……” 虞晚打断了他的话,白了他一眼,“现在?你想的倒挺美,这么多伤员等着呢,赶紧处理完,下来再学!” “好好好!”老李头满脸通红,转身离开。 “哼!”杨成翻了个白眼,“某些人啊,就喜欢上赶着去贴人冷屁股,真是丢我们的脸。” “要丢,那也是丢的我的脸,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啊,再说了,我不觉得丢脸,医术不分年龄大小,达者为先,都是为了救人,还有,谁跟你是我们,自作多情!” 还不待虞晚反驳,老李头就直接开怼,听得虞晚直乐呵,“这刚走了个哼哼怪老王头,现在又出来个老杨头,你知道上一个对着我哼哼的现在怎么样了吗?” “你看老王头,现在还在地牢里关着呢,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不用干活,多好啊,要不,你进去陪陪他?两人有伴还能说说话!”少女笑面如花,一副弱小无害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 杨成恼羞成怒,指着虞晚的鼻子骂道,“你别太张狂了,早晚有你的好果子吃,你以为你是宣……”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身后另一个军医捂住他的嘴巴,不知道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什么,只见杨成拿下捂在嘴上的手,冷哼一声,甩袖转过身去。 “抱歉抱歉,虞大夫别跟老杨一般见识,他就是看着伤员太多了,上火了。”老头笑眯眯的打着哈哈。 “我姓张,张,单名一个涛字,虞大夫也可以叫我老张,张老头都可以。”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不会不会,”虞晚摆了摆手,“那咱们就先忙吧!” 张涛拱了拱手,转身开始忙碌。 虞晚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这人不简单啊! 如果刚刚他没有捂杨成的嘴的话,接下来他应该说的是,你以为你是宣平郡主。 所以,这两人知道她的身份! 第98章 虞大夫,别玩了 一整天了,虞晚饭都没去吃,饿了就蹲在角落里吃泡面,吃完又开始包扎。 看她累得两只手都开始颤抖,凛冬心疼道:“小姐,你先休息会吧,这也没几个了,我们来就可以了!” 虽然说军营里大多数人都知道虞晚是女子,但,却没有几个人知道她是宣平郡主,所以没人时凛冬他们几个会叫她郡主,有人在场就叫小姐。 虞晚看了看四周,真没几个人了,老李头他们都去休息了,只有几个药童在包扎。 “那行,给你们处理吧,我回去休息会儿,要是有不确定的可以过来找我。”虞晚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累死了,这一整天腰就没直起来过。 虞晚回到屋里直接合衣躺下,鞋也没来得及脱。 “狗子,给我看看生命值有多少了?”少女实在累的很了,说话含糊不清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还在盯着屏幕。 “十五万了,还有四千就可以解开第五级了,咦?” 看着医疗仓库的状态:第2级,已发现250株药材/食材,还需30种即可升第三级。 “真好!又可以多活两个月了……”话还未说完,虞晚就睡了过去。 而安乐堂这边,江淮奉命带兵在百断山东面埋伏,那边有一条小道,如若敌军从那穿过,相当于直插卫所心脏。 来者不善,江淮不敌被敌军斩断手臂。 还好杜成来的及时,接过指挥权,不过片刻,便把人打退。 杜成此人,勇是真勇。打也是真的能打,就是脑子不太灵光,可能这就是四肢发达的原因? “老李头,老李头。徐老头,徐老头,谁在啊?赶紧来个人啊!”士兵一路嚷嚷着进来。 “什么事?”老李头打了个哈欠,抬头一看,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江教头怎么伤得这么重?快快快,赶紧送进来。” 几个军医开始为他止血,“止不住啊!” “加大药量,快拿药来!” “还是不行,血流的太快了,药都被冲走了,再不止血他就要血流而亡了!” 几名军医束手无策,老李头看着正在忙碌的怀逸,“四九,快去把你师父找来,赶紧的,人命关天啊!” 怀逸看了一眼血乎乎的江淮,撒腿就跑,也不计较老李头叫他四九的事了,救人要紧。 “师父!” 怀逸刚跑出去没多远,一看到虞晚,就撒腿朝她跑去。 “出什么事了?”虞晚看着气喘吁吁的怀逸。 “师父,江教头受伤了,血止不住,老李头让我来找你。” “你说的江教头可是江淮?你跟我说说情况。”虞晚一边加快脚步,一边问道。 “对,就是他,手臂被人砍了,血止不住。药刚上上去,立马就被血冲走了,老李头说再不止住,他就要血流而亡了。” 虞晚点了点头,“知道了。” 这时虞晚看到远处哗啦啦的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周宇还拿了一只手,她突然就不着急,站在原地等着他们过来。 她吹了一声口哨,“哟,捡了个大宝贝啊!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爱好。” “我...我没有,虞大夫你别乱说话。”周宇结结巴巴的说道。 “哦,给我吧!”虞晚道。 “咦,还有温度呢,走走走,趁还没凉,赶紧把他搞定了!” 众人“……” “虞大夫,这……这不能吃,你要是想吃肉了,一会儿我们给你弄去,这是江淮的手。”周宇无奈道。 虞晚一脸惊恐,“你们想什么呢,想象力丰富是好事,但也不能太丰富了,我也没说要吃啊,我说搞定他是想趁热赶紧给他接上,咦!你们可真重口味,再说了,这是能吃的吗?”说着她随手抛起,接住,又抛起。 光听虞晚说,众人也没注意到虞晚说可以接上的事。 众人:“……” 好懒话都让你说了,是你说话那么不清不楚的,任谁听了都得想歪啊。 这么欠揍,可以打吗? 周宇跟杜成互相看了看对方,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不能打,人家老爹是朝中三品大员,老娘是公主,爷爷是御医院判,舅舅是皇帝,舅母是皇后,外婆是太后,表弟是太子,打不起,打不起,打了这代价有点大。 两人默默流泪,只寄希望于沈易安,将军你赶紧来吧,这宣平郡主估计也就只有你能搞定了。 周宇把手递给虞晚,“虞大夫,别闹了,赶紧给想想办法吧,江淮才二十五岁!” 余下的话他没说出来,大家却都心知肚明,他才二十五岁,还没结婚,家里还有父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哦。” 虞晚漫不经心的接过来“不错嘛,还知道捡回来。下次遇到这样的,记得拿回来给我看看,说不定能治呢。” 随即拿着手来回检查,但是在众人眼里就是虞晚在玩江教头的手。 “虞大夫,你别玩了,赶紧给江淮止血吧,再不止就来不及了!”老李头走出来看到虞晚,就迫不及待上前拉她的手。 “玩?”虞晚看了他一眼,“谁告诉你我在玩了?” 老李头:“不是吗?” 虞晚回头看着身后众人,“你们也觉得我在玩?” 众人:“……” 我们要怎么回答才能不得罪虞大夫? 谁来救救他们啊? 看着他们的表情,虞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摆了摆手,一脸无奈。 “行了,你们退下吧,我要开始缝了。” “缝?”众人惊恐。 “哦,口误,是接手臂。”虞晚后知后觉补充一句。 “郡主能接上?”众人大喜。 “能啊,不过你们要再耽搁一会儿估计就不能了。”虞晚仔细查看了切面,一边走一边清理那上面的异物。 众人赶紧让开,看到虞晚还在那戳手臂,大家也不管了,毕竟只有她能接上。 只要虞大夫能治好江教头,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第99章 断臂再植 “断了多久了?” 刚断2-4小时之内,通过显微手术或精细手术有可能接回去。 如果超过6小时,尤其是这几天天气比较炎热,超过6小时,胳膊完全接回去的可能将性会大大减少。 “半个时辰不到!”杜成跟在虞晚身后,他挠了挠脑袋,他不明白,虞大夫不赶紧去给江淮止血,接手臂,怎么还在这问东问西的。 “情况还好,你去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来,”虞晚面色严肃,“记住,一定要信得过的,多找几个!” “找什么?”少年清越飞扬的嗓音自身后传来。 虞晚回眸看去,少年缓缓走来,褪去锦衣华服,穿上了银色铠甲,身姿笔直,眉眼清朗,铠甲泛着冷峻的光,腰间配着长剑,分明是芝兰玉树般的皎皎少年,身上却自带一股凌人之势。 虞晚压低了声音,“江教头失血过多,一会儿还要进行断臂再植术,需要用到大概1500ml的血,找几个信得过的人,给江教头输血。” 少年闻言,微微挑眉,眸色诧异,“断臂再植术?”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如你所想,他的断臂切面完整,受损不严重,断肢保护的还算可以,断臂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还是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接上。”虞晚解释道。 少年琥珀色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眸中流光百转,声音略带激动,“我去安排,还需要什么?” 虞晚垂眸想了想道:“暂时不要,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人抽血。还有,”虞晚顿了顿,面色严肃,提醒道:“这个手术有点……逆天!所以……” “我知道,你放心,今日之事绝不会流出去半个字。”沈易安道。文学一二 虞晚点点头,就喜欢你的上道。 断臂再植术在现代可以说是常见的手术了,但是在现在却还是闻所未闻,若是流出去,必定再生事端。 “既然要抽血,那就抽我们的吧!”杜成挽起袖子,把手臂递到虞晚眼前。 “不行!”虞晚拒绝道。 “还有人比我们更信得过?”杜成一听不行就急了。 “不是这个原因,要先验血,每个人的血型不一样,只有相同血型的人才可以用。” “血还分型号?”几人瞳孔放大,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当然,如果血型不一样,会发生严重的溶血反应,会导致病人肾功能衰竭,休克,血压降低,四肢冰凉,严重的还会死亡。” 几人听了虞晚的解释,嘴巴久久合不拢,没想到这输个血还有这么多讲究,一言不合就会挂了。 “好了,我要进去了,你们赶紧找人来,再把门口守好,任何人不可进来。”虞晚交代好就走了进去。 真怕他们再啰嗦会,江淮就挂了。 “小姐!”看到虞晚出现凛冬赶紧迎了上来。 “血一直止不住,我也试过几种你教过的方法,没用。” 虞晚点点头,“我知道了。” 伤口从下廉断开,血流不止,只能针灸了。 虞晚从包里拿出针灸包,一边行针一边教他们,“像这样血止不住的还可以用针灸,我们先从曲池、天井、手五里、清冷渊、肩贞,依次行针,半盏茶的功夫就可以起针了。” 虞晚下针又稳又快,动作利落,手法娴熟,看得怀逸目瞪口呆,“师……师父,你好厉害啊!” 看着少年两眼亮晶晶的,虞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好好学,以后也会很厉害的!” 怀逸点点头,“嗯,师父,你放心我会好好学的。” “小姐,止住了!”凛冬惊呼出声。 不过片刻血已经止住,针灸历史悠久,博大精深,许多中药做不到的,针灸就可以! “虞大夫!”周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你去采集血液,名字不要搞混了。”虞晚对着凛冬道。 “是!”凛冬走了出去。 “狗子,干活了!” 虞晚穿上手术服,仔细消毒,“进行诊断。” 222“病情:锐器所致前臂离断。 体格检查:前臂离断,血管及神经基本正常,创面较完整。 x线照片:可明确尺桡骨断裂部位。” 虞晚:“收到!” 现在一切手术指征都正常。 全身情况允许,可以接受再植。 离断肢体有一定完整性,而且其创面较为完整,血管损伤较轻微,最适合再植。 季节炎热,伤后2—6小时内是再植较好时机。 如遇寒冷季节或冷藏的断肢,尽管超过一般时限,也可以一试。 “狗子,列手术方案。” 222:“彻底清创,固定尺、桡骨,吻合血管、神经、肌腱。” 虞晚看着屏幕上的手术方案,面色严肃,这可真是一个大工程。 “狗子,进行血常规及凝血功能检查,检查电解质、血红蛋白及血细胞压积。” 222:“收到,嘟……” 222快速运转,机械声一直在响。 “一切正常。” “小姐,血液样本!”凛冬匆匆赶来。 虞晚接过样本转身进内间,不过片刻,“这三个人的符合,都是一个型号,你先去每人抽400ml血备用,让他们别离开,一会不够的话还需要二次抽血。” 三个人就是1200ml应该差不多了。 “你抽完赶紧进来帮忙,今天手术时间会很长。” “是!” 这个手术最重要的是在保证患者生命前提下,挽救离断的肢体,恢复其功能。 清创术是防止伤口感染的关键。 离体断肢灌注,用肝素盐水进行灌注,使血管床通畅,并冲出有害物质及血凝块。 先用金属板跟螺丝把桡骨和尺骨接上,然后用微血管手术把动脉和静脉接上。 再修复正中神经,尺神经,与桡神经,神经不修复,以后恢复了,手还是会没知觉。 “狗子,检查血液是否开始重新流动?” “嘟……”一阵机械音后,“已经开始重新流动。” 修复肌肉,然后是肌腱与肌腱接上,肌腱与肌肉的交界处也要接上。 “好了!”虞晚松了口气,长达四个时辰的手术,终于圆满完成。 “嘎吱!” 听到推门声,门外的几人立马上前询问:“虞大夫,怎么样了?” 少女靠在门框上,脸色苍白,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的。 她笑了笑,“幸不辱命,情况还不错,再继续观察观察,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恢复。” “太好了!”杜成几人欢呼。 沈易安走向前来,推开问东问西的几人,“你怎么样?” 虞晚动了动肩膀,“还行,我先去吃点东西,今晚要通宵。” 沈易安皱了皱眉头,“让别的军医照看着,有情况再叫你。” 虞晚摇了摇头,“不行,这个情况不一样。全程需要密切观察全身情况。 还要注意体温、脉博、呼吸、尿量等变化,预防休克及急性肾功能衰竭等严重的全身并发症。 密切观察肢体血循环,定期检查肢体末梢颜色、温度、毛细血管充盈情况及脉搏、肿胀等变化。你觉得有谁可以胜任?” 虞晚笑意吟吟的看着沈易安。 少年皱了皱眉,每个字他都懂,可为何连起来就不懂了?显得他跟个文盲似的。 第100章 满心欢喜 江淮睁开眼就看到虞晚坐在床头打瞌睡,“虞大夫?” 他轻轻的唤了一声,他直起身来,右手下意识的撑起,不想“嘶!” 听到动静的虞晚立马起身,“别动,别动,你要干嘛叫我就好了。” 他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虞大夫,我这手?” 他轻轻的动了动手指,发现真的可以动,他死死盯着手臂,他都以为他这次小命不保了,他清楚的感知到,血液流失的很快,他见过断手断脚血流而亡的兄弟。 “别动,别动,你这人真的是,能不能爱惜一下我的成果?我辛苦了四五个时辰才接好的。”虞晚皱着眉不满道。 随后将他的手放好,“你这手起码要5天后才可以动,先活动手指,只能轻微的动一动;半个月后才可以加大练习力度及幅度,现在先忍忍吧!” “虞大夫,我这手,好了?”江淮一脸不可置信,毕竟从未听过断臂还能接回去的。 “你真是太幸运了,但凡你的断臂损伤严重点,神仙下凡都接不上。”虞晚喝了口热水。 “虞大夫!”江淮突然提高音量。 “干嘛?”虞晚被吓了一跳。 江淮不好意思的用左手挠了挠头,“在我心里,虞大夫就是神仙!” “别拍我马屁,再拍也不能动,赶紧躺回去!”虞晚不为所动。 心里暗自嘀咕,我当然知道我是个小仙女了,这还用你说? 江淮脸色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虞……虞大夫!” 虞晚一脸好奇的看着他,莫不是发烧了? 她用手摸了摸他额头,温度也还行啊,“你很热?” “我……我想如厕!”他闭着眼睛,终于喊了出来。 “噗……你要如厕就去啊,我还以为发热了呢。”虞晚笑得前俯后仰的,朝着门外叫了一声,“杜副将!” 一听到虞晚的声音,杜成飞速跑了进来,将军可说了,要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外,“虞大夫,啥事儿?” 虞晚努了努下巴,“他要如厕,你陪一下。” “老江!你感觉怎么样?”杜成看着江淮的手,“这有知觉吗?没有也没关系,好歹接回来了,不用做独臂侠了。” “我可谢谢你了,我的手有知觉的,可不可以先让我去趟茅房,我要憋不住了!”江淮不管不顾的冲着杜成吼道。 “哈哈哈哈!走走走,我带你去!”杜成哈哈大笑着,跟在江淮身后陪着他。 听到杜成笑声,门外聚集了许多人,“老江,感觉怎么样?” “江教头,你这手真接上了?” “江教头……” “别喊了,能不能让我先去茅房?”江淮憋得脸色通红,怒吼道。 “噗……”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却还是纷纷让出道来。 看着他飞奔离去的背影,虞晚突然喊到,“江教头,记得看看尿量啊!” 江淮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回头看了虞晚一眼,恨恨道:“知道了!” “哈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顿大笑。 其实也是替江淮开心,这接上了总比独臂好。 “将军!” “将军!” 看到大步而来的沈易安,众人纷纷行礼退下。 “你怎么来了?”虞晚弯了弯眉眼,容颜明艳,抬眸一笑,如春风拂面,什么悲苦恼怒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来看看江淮,他怎么样了?”他垂眸看着虞晚,唇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目前情况还不错,手指有了知觉了,过几天看看恢复情况。”虞晚回道。 想来喜欢一个人便是:一想到你,便满心欢喜,嘴角上扬,眼里有光,连空气都是微甜。 “你怎么做到的?”沈易安一脸不可思议。显然他已经看到几步开外的江淮了。 “就……天赋异禀?” “虞晚!”沈易安低喝道。 虞晚忍住笑,“好好好,我告诉你,唯手熟尔。可以了吧?” “你拎的什么?我正好饿了!”说着虞晚摸了摸肚子,这下午吃了饭就到现在了,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 两人就着石阶坐下,一打开虞晚就傻眼了。 “这是……面条?面块?”虞晚不确定道。 一路走来,时间太久,面已经坨成了面块。 沈易安脸色变了变,把碗拿回来,“别吃了,重新做吧!” 杜成看着坨了的面,一脸诧异,“将军,伙房不是关了吗?怎么还有吃的?” 那这面……不会是沈易安做的吧? 虞晚失笑,“你分不分得清盐跟糖啊?不会给我做了个糖饼吧?” 沈易安僵着脸,“我像那么蠢的人吗?” 虞晚把那一碗面块往他眼前送了送,这坨面仿佛在说,你还不够蠢吗? 他像认命了一般,闭上眼睛。 虞晚拿起筷子,夹起来咬了一嘴,嗯,还可以,要是不坨了的话,还是很不错的。 “丢了吧,别吃了,我让人重新做!”沈易安拿过碗,就要收起来。 “干嘛啊!这还能吃的,丢了不是浪费吗?”虞晚从他手里夺下那碗面,拿了把刀,把面划开,倒了包番茄酱。 “你看,这不就是一碗美味的面片了吗嘛!” 沈易安动作僵住,片刻后有些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虞晚动作很快,但吃相却并不难看,算是给足了他面子,吃完了整整一碗,连汤都喝了,还把碗扣过来给沈易安看。 “你是第一次做吗?” 沈易安:“嗯!” “呀!那我可真荣幸!” 看着少女眉眼弯弯,沈易安终是放下了那一点不自在,眼眸满是笑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第101章 阿杏,我娶你吧 风吹叶落。 树叶落于少女发间,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拂去,动作自然,丝毫没有一丝生疏。 少年突然的靠近,虞晚鼻子轻轻嗅了嗅,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她疑惑的看着少年,压低了声音,“你受伤了?” 沈易安摸了摸手臂上的伤,毫不在意的说道:“小伤,已经处理过了!” “你这鼻子,果真跟星河有得一拼。” 虞晚一脸不可置信,都这个时候了,这少年还不忘调侃她,真的是没一点生命垂危的自觉。 “你能不能有点病人的自觉?” 她看着222屏幕上的红色警告,有毒,还是剧毒! 可是……为何前面没发现? 222解释道:“那时应该是刚受伤,毒素还未扩散,所以没发现。” 它绝不承认它是为了节约能量好做断臂再植术,从而疏忽了。 “扩散?”虞晚皱着眉。 “这是一种慢性毒,初期扩散得极慢,随着时间越长,蔓延得越快,虽然不会让人立马死亡,但是却会时时饱受煎熬,此毒极为阴险。” 虞晚不敢想象,如果222没有发现,沈易安又不说他受伤了,等毒素一直蔓延,到她发现时必定为时晚矣。 少女在心里咒骂一声,“歹毒至极!” 虞晚站起身,拉住他的手,“你跟我来。” 一军主帅受伤,还中了毒,这种事只能私下里说,若传出去,必定会引起骚乱,动摇军心。 看着虞晚一脸严肃,沈易安终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很严重?” 虞晚回眸看着他,“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摇了摇头。 虞晚面色沉了下去,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把手给我。” 脉象急,速度快,而且节律不均匀,停止后又再动起来的样子,有轻微游翔之状。 果然! “毒箭木之毒!”虞晚抬头看着他,“谁替你治的伤?” 毒箭木之毒,一般四小时后开始扩散,二十四小时后伴随着血便、少尿、浮肿,偶有血尿、血压下降、唇甲发绀,严重时有脱水、电解质紊乱及休克、急性肾功能衰竭,多则一个月,少则十天,便会中毒身亡。 这种毒虽然前期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能诊出来的。 “杨成。”少年眼神锋利。 “你这军营也不怎么样嘛,一场战役,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虞晚嘲笑道。 沈易安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自从你来了以后,牛鬼蛇神就特别的多。” 虞晚噎住,“……” 随后镇定自若的说道:“那你应该谢谢我,如果不是我的到来,这些小鬼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出来,藏得越久,越不利。” 少年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也明白,这卫所里的牛鬼蛇神远不止于此。 沈易安轻笑出声,“也是!那还要多谢郡主的到来了!” 他看起来没有半分在意,似乎身中剧毒的人并不是他。 “你现在身中剧毒,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虞晚看着他。 沈易安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琥珀眸里流光百转,“这不是还有你吗?” 虞晚一愣,“你就这么信我?” 两人对立而坐,少年突然靠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那当然,你总不会让自己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寡妇吧?” 少年分寸感十足,一触即分。 他温热的呼吸在耳边萦绕,虞晚身体一僵,脸色迅速变红,“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少年挑眉,“不是吗?那天晚上……” 还不待他说完,虞晚蹭的站了起来,突然逼近。 刚刚被他突然的靠近给整懵了,听他提到那天晚上虞晚才想到,这少年也就是嘴上功夫厉害,实际怂的一比。 论行动,虞晚自认没人比她敢了! 沈易安猝不及防就被少女摁在桌子上。 少女右手捧着他的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的耳垂,在他另一边耳朵上轻轻的吹了口气。 沈易安身体僵硬,几乎石化。 少年琥珀眸里全是少女的身影,脑海里天旋地转,如烟花绽放,五彩缤纷。 此刻,少女吐气如兰,魅色横生,“将军以为,奴家如何?” 手指顺着衣领缓缓而下,大有不停手之意。 少年蹭的站起来,脸色通红,仓惶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虞晚哈哈大笑! 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看着去而复返的沈易安,虞晚双手环胸,脚尖轻轻抖动,眉眼高挑,“怎么又回来了?” 沈易安咬牙,“解毒!” “哈哈哈哈……” 少年一把拉过虞晚,将她压在了窗边,两人靠得极近,她能明显感觉到少年滚烫的体温透过劲装传递到她的身上,两人呼吸交缠,沈易安缓缓靠近,轻轻一吻落在了她的眉心。 终究还是舍不得就这样随便吻上她的唇,少女是骄阳,是掌中宝,心头肉,理应万分珍视。 眉间一吻,如三月春风,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沈易安眸色幽深,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阿杏,我娶……” 沈易安还未说完的话被正在推门而入的杜成打断了,“虞大夫,江淮那边痛得不行了,可有什么止疼的药?” 待看到沈易安半抱着虞晚时,“咦?将军,你也在啊?你这是怎么了?”他压低了声音,“可是伤势严重了?” 沈易安面色沉如水,咬牙切齿的回道,“对!此战结束后,你的训练加倍!”加倍二字被他咬得重重的。 看着沈易安的脸色,杜成摸不着头脑,挠了挠脑袋,他是说错了什么? 怎么将军又罚他? 还是来的不是时候? “噗……哈哈哈哈!” 虞晚笑着从他臂下退了出去,对着杜成道:“我去看看江教头!” 躲在暗处的暗卫齐齐眉头一挑:这个憨货,以后离他远点,免得蠢会传人。 八月的风带着炙热温度,却也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少女双手负于身后,脚步踢踢踏踏,嘴角上扬,她知道少年刚刚还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你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你。 第102章 你们吃大户呢? 九月。 这场战争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月,僵持不下。 西楚人这次是不计代价的跟东陵耗着,大有不破城誓不罢休的气势。 不夜城的地形易守难攻,只要不攻破城门,一直在城外驻守,对于西楚来说那只不过是自耗,可对于东陵又何尝不是? 下一座城相隔太远,即使向他们求救,也未必会有人给送粮。 毕竟粮草迟迟不到,定是朝中有人阻拦,此人手眼通天,势必想到了他们所想,求救无门,只能自救。 西楚也清楚,所以才想方设法,各种阴招用尽。 议事厅。 周宇皱着眉,“将军,现在粮草已经不多了,按理粮草半个月前就该到了,可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见影子,想来是出了变故了。” 看到有人主动提及粮草之事,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开口。 “是啊,将军,得想想法子,别没被西楚人打死,却被活活饿死了。” “城中的粮食也不多了,顶多还能吃个三五日。” 每次粮草都会提前三日送达,可这次却迟迟不见粮草影子,大家已经吃了两天的野菜稀饭了,要是粮草再不到,只怕野菜都要被薅光了。 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西楚人在城外驻守,城中百姓夜不能寐,食不果腹。 后山能吃的已经被扒拉得差不多了,城中商铺也早就关了门,米粮铺则关得更早。 “郡主,你这还有吃的没?” 看着这一排侍女暗卫,虞晚一脸懵,“你们这是在吃大户呢?逮着我不放,天天来我这蹭饭,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你们这都三天了,卫所是不管你们饭了?” 几人沉默,面面相觑,这段时间,虞晚忙着伤兵的事,战争不断,伤员就不断。 她已经好久没去伙房吃过饭了,因为战事的原因,沈易安也没来看过虞晚,大家也就没跟她说现在缺粮的事。 虞晚一脸惊讶,“不会吧?真缺粮了?不能吧,虎毒还不食子呢,老虞不会是要饿死我吧?” 凛冬:“……” 你爹好歹也是个三品大员,他知道你是这么想他的吗? 看着凛冬的表情,虞晚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多久了?” “本该半个月前到的粮草到现在也迟迟不见踪影,军中只得缩食,这三天来都是野菜稀饭,我估计不超过五天,连野菜都要没了。”凛冬一脸严肃。 “城中百姓已经出现饿死人的情况了!”金秋补充道。 “有没有去百断山?”虞晚拿出几桶泡面给他们。 金秋一把接过,“能去的地方大家都去找过了,还摔死了几个百姓。” 虞晚默了默,想来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了,以百断山的危险性来看,平时是没有村民会去的。 她想到了崖底,有一次她采药,下去过,在崖底看到了一片魔芋。 那底下土层深厚、质地疏松、排水透气良好,很适合魔芋生长,想来它的果实应该很大。 想着,虞晚就往外走去。 许多人看到她背着背篓,纷纷问道:“虞大夫,你要去哪儿?” 她指了指百断山,“上山里看看。” “山里已经没东西了。”伙头兵一时嘴快,吼了出来。 “我就是去采点药,想来还是能找到的。”虞晚笑了笑。 一路走来,都是饿得面黄肌瘦,脚步虚浮的百姓,他们正在挖野菜,那已经不能算是野菜了,应该是草才对。 看到前方有个十三四岁,浑身脏兮兮的,衣服破破烂烂,光着脚丫的女孩,挖到了有毒的植物,直接放到背篓里。 虞晚连忙制止,“那个不能吃,有毒的!” 听到声音,小女孩如惊弓之鸟,连忙将挖到的东西藏于身后,一脸惶恐的看着虞晚。 虞晚放轻了声音,“这是化儿草,有毒的,不能吃。” 小女孩看着虞晚,“不吃也是被饿死,吃了还能做个饱死鬼呢,饿着太难受了。”她眼神暗淡,摸了摸在咕咕叫的肚子。 “别这么想,我们很快就要有吃的了,朝廷是不会放弃我们的。”说着虞晚拿了包泡面给她,“吃这个吧,回去煮着吃。” 看到吃的,女孩两眼放光,一把夺过,将吃的放进怀里,像是生怕虞晚反悔了似的,撒腿就跑,跑出一段距离后,她突然停下,回过头来看着虞晚,眼睛弯了弯,声音脆生生的,“谢谢虞大夫!” 虞晚摆了摆手,“赶紧回去吧,记得别再乱挖不认识的野菜了。” “嗯!”小女孩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跑回家去,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化儿草,长的很像常见的一种蔬菜血皮菜,不过它的叶子边缘有卷齿,吃起来会有苦涩味。 民间称为见肿消、堕胎药,具有活血化瘀的功能。如果误食,就会产生恶心、呕吐、腹泻、腹痛等食物中毒症状。 虞晚在不夜城义诊过许多次,不少人都认识她,大家都知道,不夜城来了个女大夫,长得漂亮,医术好,最主要是找她看病不要钱。 现在看到虞晚上山,大家都纷纷停下动作,“虞大夫,你也出来挖野菜啊?” “这是我刚挖的,给你吧!” “对对对,这是我的,也给虞大夫。” “还有我的!” “我的也给虞大夫!” 看着这一张张纯朴的脸,虞晚发自内心的笑了,“谢谢你们!不过我是要上山的,你们要一起去吗?” “虞大夫,百断山很危险,我们前几天去,还有人掉下去了。咱们就在这挖吧,要是虞大夫你挖不够,我的都给你。”男子劝阻道,说着还把筐里的野菜递给虞晚。 虞晚推了回去,“我经常上山采药,知道有条小路,很安全的,你们要是去的就跟着来,不去的就在这挖,不认识的就不要挖了。” 思量许久,大家决定还是跟着去,要是有个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虞大夫,我们跟你去!” 家里已经断粮许久了,野菜也是挖的越来越少了,还不如拼一把,说不定能找到吃的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百断山上去,因着山路崎岖,一行人还担心虞晚一个女大夫会跟不上,不曾想,她身姿轻盈,一路上神情自若,不见勉强,众人才放下心来。 而上山的路,也果然如虞晚所说,虽然难走了些,却也不是特别危险。 她将各种小道熟记于心,仿佛走了无数次似的。每一次看着像是走到了尽头,她把灌木丛扒开,又是一条新的小道。 第103章 魔芋 午时,日头大了些。 丛林深处虽然不及山下炎热,因山路崎岖,众人也出了满身大汗。 山上鸟兽虫蚁众多,还在山脚时,虞晚就每人给了一包驱虫香包,一路上虽然坎坷了些,却也平安到达山顶。 “虞……虞大夫,这山顶也没啥东西可吃啊?”男子大尧看着底下的悬崖双腿打颤,声音颤抖。 虞晚从容淡定的放下背篓,拿出来绳子,一边系一边解释道:“这山顶肯定没东西了,好东西都在下面呢!”说着指了指悬崖底下,笑了笑。 只见几人瞳孔放大,往后退了几步,“这……这也太危险了吧?” 虞晚豪不在乎的说道:“你们一会儿就在上面接东西,我下去就好了。” “虞大夫,我陪你下去吧!”大尧挠了挠脑袋,虞晚救过他的命,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站在上面,看着虞晚一个小姑娘下去吧! 虞晚看了看他,“也行!”给他丢了一条绳子,“把这个系上。” 虞晚、大尧再加上三个暗卫,一共下去五人,余下的暗卫与百姓就在山顶接应。 虞晚轻车熟路先到达悬崖底下,随后是暗卫,大尧最后下来,落地了还感觉飘飘忽忽的。 “你没事吧?”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虞晚问道。 他晃了晃脑袋,虚弱的冲着虞晚笑了笑,“没事。” 听到他没事,虞晚带着几人朝着不远处那片魔芋林走去,没错,就是魔芋林。 此处处于悬崖底下,无人问津,这魔芋不知长了多少年了,这杆子都长得跟树一般粗大了。 看着前面的魔芋林,大尧惊恐出声,“虞大夫,虞大夫,不能再靠近了!” 听到他的声音,虞晚停下脚步,回眸问道:“怎么了?” 他双手颤抖着,指着魔芋道:“那是鬼芋,也叫麻蛇皮,你看它的树皮像不像蛇?这不能吃啊,有毒的,会死人的!” “这叫魔芋,它的叶子、杆子跟底下的果实都能吃,这是可以吃的!”虞晚解释道。 “不不不,这不能吃,我们北面的后阴山多的是,漫山遍野都是,以前闹灾荒,就有人去拿回来吃了,结果第二天早上全家都没了。”大尧说着又往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 虞晚疑惑,魔芋中含有生物碱成分,需要通过高温加热后才能够分解。而在魔芋没有熟透的情况下,会导致当中的生物碱成分无法完全破坏。 会引起中毒性反应,使人出现恶心、呕吐以及腹胀、腹泻等不良症状,却也不会令人死亡啊! 虞晚道:“这个是真的能吃,至于你说有人吃了它就中毒了,可能是因为吃了别的东西,这东西要是没煮熟顶多就让人恶心,呕吐跟腹泻,根本不会致人死亡。” “真……真的?”大尧开始动摇。 “肯定是真的了,我是大夫,还能骗你不成,有没有毒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你要不信就问问他们,”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暗卫,“他们都吃过的,你看他们不一样活的活蹦乱跳的嘛!” 突然被q到的暗卫:“……”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什么时候吃过了? 他们怎么不知道呢? 看着虞晚的眼神,几人点头如捣蒜。“吃过吃过,我们都吃过!” 至于味道嘛……一会儿回去尝尝不就知道了! 大尧看着他们的眼神怪怪的:“……” 怎么感觉他们没吃过,是迫于虞大夫的严威才点头的? 虞晚拍了拍手,“来来来,开工了!把果实挖出来,杆子放一起,魔芋就放背篓里。” 看着手里的药锄跟大尧的锄头,虞晚摸了摸鼻子,大意了,锄头小了。 待第一个魔芋挖出来,虞晚就傻住了,这么大,我这背篓也就能放三四个吧。 看着面前这个大约二三十斤的魔芋,几人都沉默了,难怪杆子那么粗,就冲它这个头,不长粗点都对不起它啊! 一斤新鲜魔芋可以做四斤左右的魔芋豆腐,就这一个,大约可以做一百斤左右的魔芋豆腐了。 到时再配上杆子,叶子,再拿点泡面出来搭一搭,又可以撑很久了。 想到这儿,虞晚就动力十足,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下接一下的挖了起来。 只有两把锄头,大尧一把,虞晚一把,剩下的人就负责搬到绳子下,让人拉上去。 一个半时辰左右,虞晚就让大家停下了,给每人递了瓶水,“歇一会儿,咱们该上去了,不然一会儿下山要摸黑了。” 大尧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虞大夫,这么多……魔芋,要怎么吃啊?” “这魔芋不能直接吃,要做成魔芋豆腐,煮着吃或者凉拌来吃,都很好吃,等晚上做了,明天早上你们几个就可以来领回去吃了,今天挖的少,待明天多带点人,挖了还可以给城中百姓分一点。”虞晚抬头看了看天色。 听到他们也有份,大尧憨憨的笑了笑,“谢谢虞大夫!” 虞晚率先系上绳子,“走吧,咱们上去了!” 片刻。 看到几人爬上来,百姓纷纷走上来帮忙拉一把,然后指着地上的魔芋道:“虞大夫,不能吃啊,有毒的!” “对啊,对啊,要是能吃,现在肯定什么都不剩了。” “以前有人吃过,毒死过人的!” …… “能吃,没毒!”等大家说完,虞晚不厌其烦的又解释了一遍。 众人听后纷纷松了口气,能吃就行,这样大家就都有活路了。 “虞大夫是大夫,她说能吃那肯定就能吃,来来来,搭把手,这下大家都不用饿肚子了。” 大家干劲十足,装筐的装筐,捆杆子捆杆子,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装好了,都不用虞晚动手。 只不过魔芋只装了冰山一角,看着地上的魔芋,大尧说道:“虞晚,这还剩这么多没装,咱们赶紧送下去,一会儿再上山来背吧!” 虞晚看着大家的背篓,摆了摆手道,“不用。” 只见她从包里拿出了几个蛇皮袋子,甩了甩,“用这个装,你们可还能再背点?” 几人颠了颠背篓,纷纷笑道:“这才哪到哪啊,虞大夫,你尽管装,我们能背,一百七八十斤不在话下。” 找到了这么多吃的,这让虞晚很开心,是真真切切的开心,不似救了人得到生命值的那种开心。 黄昏,落霞余晖里的不夜城像是披上了一层橘色薄纱,软烟若雾,随风飘拂。 一行人,收获颇丰,即使汗流浃背,也是兴致高昂,一路高声唱着民谣,歌声里难掩喜悦! 第104章 你是军营里最靓的仔 天边,最后一丝晚霞退去,明月入盘过树梢。 但伙房里仍然一片热火朝天,欢声笑语阵阵传出。 “虞大夫,魔芋已经擦洗干净了,下一步怎么做?”伙房里的掌厨师傅对着刚走进门的虞晚问道。 虞晚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几个擦板,“用这个把魔芋全部擦成絮状。” 虞晚拿了一个做示范,“要擦细点,擦完就放入锅中煮沸。” “虞大夫,这真能吃吗?”看着擦出来的魔芋,直接氧化成红色,众人心里没底。 “能,怎么不能,我是大夫,最基本的有没有毒我还是能分得清的。”虞晚将众人擦好的魔芋放到锅里,一边搅拌,一边解释。 “李师傅,我要的碱水呢?”虞晚冲着掌厨师傅问道。 “来了,来了,来了!” 李师傅端着碱水,噔噔噔的跑进来,随着他跑动的速度,身上的肉一晃一晃的,只不过碱水稳稳当当,半点没撒出来,看得出来,他还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 锅中的魔芋已经沸腾,虞晚将适量的碱水加入,边煮边搅拌,直到魔芋絮变硬,成果冻状。 “咦!变了!”李师傅看着锅中的絮状物变成果冻状,惊讶出声。 “什么变了!” “我看看,我看看!” “别挤啊,给我也看一眼。” 众人纷纷挤到灶头看着锅中的魔芋,惊呼出声。 “真的成了!” “果真是跟豆腐一样的!” “我闻到香味了!” “就你鼻子尖,你属狗的吧?” “哈哈哈哈……!” 看着众人七嘴八舌的,李师傅板着脸训斥道:“还不赶紧干活,都挤在这干嘛?明早要是做不出来吃,拿你们试问。” 被训斥了大家也不生气,毕竟有吃的了,比什么都开心。 看着成型的魔芋豆腐,虞晚用刀划开,再加入适量碱水煮一次,慢慢的就变成了我们常吃的米白色的魔芋豆腐了。 虞晚一头扎进魔芋豆腐里,几近废寝忘食。 夜半时分,夜悄然寂静。 忽然间,听到少年的声音自门口传来,虞晚直起身,回眸望去。 只见少年倚靠在门框上,“虞大夫,你这是准备今晚露宿伙房了?” 屋里火光微微摇曳。 虞晚歪着头,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伙房,在这一瞬间寂静的可怕。 “我要不来,你是打算抢了老李的活,以后在伙房掌厨了?”少年眼里聚起星星点点的光,眼尾上扬。 虞晚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李师傅,连忙将刀递给他,“对不住了李师傅,我刚刚就是看你们没做过,才试了试。” 李师傅笑眯眯的,“没事,没事,还要谢谢虞大夫呢,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做,现在好了,还偷了虞大夫的师。” 虞晚摆摆手,“这算哪门子偷师啊,你们学会了那就行,我可就轻松多了,那你们忙吧,我要偷懒去了。” 虞晚说完,伙房里的士兵都纷纷笑了起来,“虞大夫你也辛苦了一天,赶紧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一会儿魔芋豆腐冷却后,把它放水里浸泡着就可以了。” 走到门边了,虞晚转身交代道。 “知道了,知道了,虞大夫,你赶紧去休息吧!”你没看到将军的眼神吗,都要杀人了! 剩下的话李师傅没胆子说出来,摆了摆手,将虞晚赶去休息。 “走吧!” 虞晚走到门边对着少年道。 “你可真是……” “真是什么?”虞晚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 少年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低低的说了句,“你可真是闲不住!” 虞晚挑眉,“那我这是为了谁?” 沈易安闻言,眼睛弯了些许,“是在下的不是,让虞大夫操劳了!” “你知道就好,”虞晚看似满意的点点头,随后道:“不过,你明天还得给我些人,多挖点魔芋回来,再加上……” 她话音戛然而止,这泡面的由来好像不太正经啊! “加上什么?”沈易安问道。 “那什么……哈哈,这魔芋豆腐加上它的叶子、杆子可以吃好久了。所以,你别担心,你放心去应对西楚,别牵挂着后方。后勤我替你看着,绝不会让你们饿着肚子上战场的。” 少女笑语盈盈,说的一脸认真,眼眸里万千光华流转。 沈易安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风声疏狂,少年的衣袖被吹得飘飘欲飞,清冷的月光晕染了眉眼。 “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告诉我一声,那悬崖底下……”沈易安话还未说完,就被虞晚打断。んttps:// “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采药经常下去的,你去了也不一定有我熟。” 少年低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呵!我倒是忘了,你属猴的!”满山遍野的跑,可不就是猴吗? “沈易安!”虞晚炸毛,“你难道不知道,头可破,血可流,发型不能乱吗?我不要面子的吗?” 虞晚边说边跳起来要揉他的头发,奈何,一米六五的她哪能摸到一米九的沈易安啊! “小矮子!”沈易安毫不留情的嘲笑。 “沈易安,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不要面子的吗?当着这满军营的小哥哥的面,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你让我我以后怎么撩小哥哥!”虞晚气得口(说)不(出)择(了)言(真心话)。 沈易安一听这话,立马停住脚步,虞晚一时不查,“碰”的撞了个满怀。 少年趁机抱住,这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可怪不了别人。 沈易安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小哥哥?” 少年往那一站,分明是芝兰玉树般的谪仙人物,可此时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感到危险性十足。 看着他微眯的眼睛,虞晚怂得一比,“哪……哪来的小哥哥?” 沈易安:“舌头捋直了再说。” 虞晚闻言,气得破罐子破摔,“满军营的小哥哥还在等着我……唔……” 虞晚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沈易安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少年离开了她的唇,嗓音低沉,“嗯?你刚刚说什么?” 虞晚:“我说,满军营……唔!” 两人四目相对,鼻尖对着鼻尖,嘴唇对着嘴唇。 “你刚刚说什么?”少年一副“你再说一遍刚刚的话,我就再亲一次,直到亲到你不说为止”的模样,吓得虞晚立马改口。 “这军营里还有人比你更好看吗?没有了,你就是最帅气的小哥哥!” 虞晚:我倒是不怕亲,就是这公共场所的,怕影响不太好,不然……哼哼! 谁求饶还不一定呢! 第105章 换了吧 回到屋里,虞晚躺在床上,静静的思索着。 看着她此时的状态,222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宿……宿主,冷静,冷静,千万不要冲动啊,你要知道冲动是魔鬼……” 还不待它说完,虞晚平静的说道:“我知道,我现在很冷静,也很清楚,但是我必须要这么做!” 222沉默了许久,它知道,虽然平时的虞晚看似疯疯癫癫,大大咧咧,又缺根筋似的,但是一旦她做下的决定,是不容更改的。 222认命道:“好!怎么换?” 虞晚重重的叹了口气,“把袋装泡面换了吧,换成面饼。” 袋装的泡面比散装的面饼贵,用泡面换成面饼其实也还是很划算的。 222:“换多少?” 虞晚想了想,暂时兼顾不了那么多,但是光军营里的士兵就好几万了,“全换了吧!” 222惊讶,“你确定?” 虞晚平时有多护食,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的222最清楚了,现在竟然要全换了,要知道,现在换了,以后就都不能换回来了。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换,马上换,立马换,麻溜的赶紧换了!” 虞晚看着屏幕上的生命总值:148221/h,马上就可以解开第五级了,这得差不多有十年的寿命了吧,果然还是要多出来走走,这要是在长安城里,几时才能赚到。 “把生命值也换了吧,能换多少换多少。” 看着一脸平静的虞晚,222惊呼出声,“你疯了?生命值只有在兑换药物时才没有副作用,你用来换面饼?” 似乎察觉到它的语气有点激烈,随后缓和了些,干净利落的拒绝道:“系统没有这个功能。” “有!”虞晚语气斩钉截铁的。 “我说没有就没有!”222恼了,屏幕上一水的星号。 ********** ********** 虞晚叹了口气,她知道222为什么情绪这么激烈,消耗已有的寿命去兑换物品,以后的生命值,就需要救原来五倍的人。 如果原来救了一千人才有这些生命值,那么她以后就需要救五千人。 所以,她在军营这三个月赚的生命值,往后三年她都不一定能赚到。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222炸毛。 虞晚:“我知道!” 222:“知道你还坚决要换,又没人逼你!” 虞晚笑了笑,“是没人敢逼我,但是,”但是二字被她重重的吐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士兵空着肚子上战场啊,他们本也不需要这样拼命的,现在这样为的是什么?就为了身后我们这些人,为了我们能安居乐业,为了守护住这一方净土,他们抛头颅,洒热血,而我,就是做了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还就是,而已?你自己都朝不保夕的,你能不能先管管自己?”222无力道。 “嗐,我活的好好的,不就是命嘛,再赚就行了!”虞晚看着屋顶,眼里泛着柔和的光。 她也知道,系统是个没人知道的秘密,她大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她不能啊! 幸运的是,她的命还是可以赚回来的,但是那些保家卫国的英雄,他们的命只有一次! “你知道要把已有的生命值全换了,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吗?”222声音低低的,已经不再劝解她了。 “我哪知道!”虞晚嬉皮笑脸的,“赶紧吧,现在兑换了,一会儿还能领一次,凌晨过了又能领一次,多划算啊!” “你别笑了!难看死了!”222看着她脸上的笑,嫌弃道。 “开始吧!” 虞晚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流失,一股股的抽离而去。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虞晚脸色苍白,大汗淋漓,鲜血自嘴角流下。 虞晚坐在床上的身形晃了晃,她双手撑在床上,及时稳住了。 222一边操作着,一边注意着虞晚的状态,消耗已有寿命相当于是直接抽取寿命,那种灵魂上的疼痛感不像肉体疼痛。 无法形容,让你痛,但你却不知道是何处在痛,如影随形,无时无刻都在侵蚀着你的灵魂。 它加快了速度,力求能让虞晚少受点苦。 随着时间流逝,虞晚已经坐不住了,直接倒在了床上,牙死死的咬住被子,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看着床上那个痛得翻来覆去的少女,222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它们的任务是让宿主长命百岁,寿终正寝。完成任务后,它们会得到奖励,升级,然后去更好的位面。衛鯹尛说 可是,现在,此时此刻它犹豫了,它开始动摇了,它就职以来,遇到过很多宿主,有善良的,有聪明的,也有心狠手辣的。 可从来没有一个像虞晚这样的,她很惜命,珍惜自己的,也珍惜每一个人的,所以她每天拼命救人。 她善良却不圣母,该救的人,救,该杀的人,杀,上次西楚来袭,她说,杀人亦是救人。 她好似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可又好似不开心。 她说,长安是她的家,却也不是她的家,旁人理解不了,可222清楚,她是真的想家了。 来到这里,她始终没有归属感,她拼命想多活久点,未尝不是想,想方设法的回家! 七年了! 她还在找回家的方法,她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可222还是察觉到了。 甚至虞父虞母都有所察觉,他们能感觉得到,虞晚在找什么东西,问她,她就说是药材。 一次,两次,问不出来,他们也就放弃了,只是时常关注着她。 222收回记忆,看着床上痛的撕心裂肺却一声不吭的虞晚,“再坚持坚持,马上好了。” 虞晚感觉身上的肉一寸寸裂开,骨头一根根寸寸断裂,痛得她几乎窒息。 好几次痛得她快要晕过去了,但她咬咬牙又挺了过来。 嘴里满是腥味,嘴唇无一处完好,痛到最后,她好似已经麻木了,拿下被子,扯了扯嘴角,“好……好了没?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伟大是怎么回事儿?” “你这是自我感动,还伟大,呵,想做圣人啊,美得你!”看着虞晚如同一个破碎的娃娃,222毫不留情,嘴里骂骂叨叨的,动作却越发快了。 第106章 谁亲亲能把嘴唇亲破的?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虞晚都要坚持不住了,才听到222说了一句“好了!” 她脸色苍白,嘴角的血迹还在,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刚刚的一切是真实的,“真好了?” 222甩了一个虞晚看不到的白眼,“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虞晚皱眉,“那我为什么还在痛?” 222冷笑一声,“副作用,你知道什么叫副作用吗?” 虞晚懵,“不就是生命值更难赚了吗?” 222:“错,那一个怎么能叫副作用呢,这个灵魂上的痛感才是!” 虞晚咬了咬后槽牙,“要疼多久?总不能痛到我入土吧?” 222:“那倒不至于,顶多你花掉的生命值再赚回来就不痛了,随着你生命值的回升,疼痛感会慢慢减少。” 虞晚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痛到入土就行。 虞晚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浑身湿漉漉的,看着屏幕上的生命值倒计时,23:42:35 “呼,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了。” “知足吧你,这一天时间还是我给你的,可不是你自己赚的,下次赚了记得还我。”222傲娇道。 虞晚虚弱的笑了笑,“知道了,一定还。” 唔! 果然,还是很划算的,接近十年的寿命换了十万个面饼,再加上用超市袋装泡面换的面饼,一共十万零五千个,两人一个面饼,再加点魔芋豆腐、魔芋杆子、魔芋叶子,够吃了。 好在虞晚一个人居住,屋子还挺大的,她让222把面饼全部放出来,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边。 果然,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文学一二 看着这大半屋子的面饼,虞晚连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即使睡梦中也是眉头紧蹙,翻来覆去的。 最后顶着一头汗水醒了过来,“狗子,给点止疼药,太他n的痛了,睡不着。” 222没再说什么,麻利的给她一瓶止疼药。 吃了药,她又睡了过去,不过片刻,又再次清醒,“不行,不行,这怎么睡啊!” 虞晚艰难起身,拿着砂锅跟药材,踉踉跄跄的走到伙房里,开始煎药。 止疼药不管用,只能用她秘制中药了,效果挺好,就是苦了点。 ………… 第二天一早。 凛冬进屋收拾屋子,看到虞晚还在睡,凛冬满脸诧异,郡主平时都是早早起来,跑了步就去伤兵营了,怎么今天还在睡? “郡主!郡主!”凛冬叫了两声,没听到回应,她连忙上前来查看。 只见床上的少女脸色白如纸,嘴唇全都破烂,眼睛紧闭,眉头紧蹙,像是睡的不安稳,她伸手轻轻摇了摇,“郡主?” “嗯。”虞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凛冬一脸担心,“郡主,可是不舒服?我替你叫大夫去。”说着就转身往外跑。 “回来!”虞晚无力的笑了笑,“我没事,我自己就是大夫,再不济不是还有你吗,哪里用得着去外面找。” 凛冬拍了脑门一巴掌,真是急疯了,自己是大夫都忘了。 “郡主,你的嘴……”凛冬指了指嘴角,示意虞晚。 虞晚抬手摸了摸嘴唇,“没事,昨晚天太黑了,摔了一跤,摔的。” “哦~”凛冬似笑非笑,尾音拉得长长的,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 “我听说昨晚是沈将军送郡主你回来的,难不成沈将军也摔了?我一会儿去看看。他是否也是摔到嘴唇了!” 凛冬捂着嘴,吃吃的笑着。 虞晚翻了个白眼,费力的坐直了身体,“你个死丫头,胆子肥了?我这真不是亲的,你见过哪个亲亲能把嘴唇咬成这副模样的?” 凛冬上前来扶住虞晚,“不是亲的,那也不会是摔的,谁摔跤这么会摔,只摔嘴唇?” “赶紧给我打水洗漱,伙房那边等着呢!”虞晚轻轻拍了她一巴掌。 凛冬不再溜嘴,手脚麻利的替虞晚梳洗打扮。 “给我打点腮红吧,昨晚没休息好,脸色不太好。”虞晚看着镜子里的人,黑眼圈极重,脸色苍白。 “好了!” 凛冬话音落下,虞晚恢复了些许力气,起身朝着伙房走去。 ………… 远远的就看到沈易安站在门口,掌厨李师傅不知道在跟他说着什么,两人一脸严肃。 看到虞晚,李师傅扬起笑脸,胖嘟嘟的脸,一笑起来就只剩一条缝。“虞大夫你来了!魔芋豆腐我们都做好了,你帮忙看看可还行,魔芋杆子我们也按你的说法把外皮撕了,还用石灰水泡起来了,估计中午就能吃上了。” “嗯,好,辛苦你们了李师傅!”虞晚稳稳的站着,不曾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 李师傅毫无察觉,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我们都是做惯了的。” 旁边的沈易安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摆了摆手示意李师傅退下。 看着人走远了,他才开口道:“可是身体不适?你脸色不太好。” “啊!”虞晚摸了摸脸,“我还特意擦了点腮红的,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沈易安视线落到她嘴唇上,“你嘴唇怎么了?” 虞晚慢慢的靠近他,“怎么了?你不知道吗?”说着她摸了摸嘴唇,“你昨晚真的是太粗了,你看,我嘴唇都破了!” 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周宇。 周宇:“……” 他这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不会被将军灭口吧? 随后他又一脸兴奋,嘿!想不到将军这么粗鲁啊! 沈易安似笑非笑,用下巴点了点,示意她看身后。 虞晚回过头,看着站在他们身后的周宇,瞬间如遭雷击,“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其实是想问他听到什么来着。 周宇摸了摸鼻子,老实交代,“从你说,‘你昨晚真是太粗鲁了’的时候就来了。” 虞晚脸色瞬间通红,比擦了腮红还好使,她用力拧着沈易安的手臂,声音压得低低的,“你怎么不早说有人?” 少年轻声失笑,“你也没给我机会啊!” 虞晚:“……” 这下好了,刚刚还在跟凛冬说不是亲的,这一转眼,估计全军营都要知道了。 不过这么一来,沈易安的问题就彻底被转移了。 第107章 一群嘤嘤怪 虞晚握紧拳头,威胁道:“周副将,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周宇余光扫到沈易安,只见他眼睛眯了眯,眼里危险性十足,他连忙摆了摆手,“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刚刚你们有说什么吗?” 虞晚满意的点了点头,算你识趣。 周宇拉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好险,好险! 总算逃过一劫了! 他心里欲哭无泪,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副将,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一幕? 一点也不注意形象,大庭广众之下就撒狗粮,主要是还不让说! 虞晚皱了皱眉,有点站不住了,随即走过去,靠在门框上,“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沈易安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什么,就卫所里还有只臭虫,想来我们缺粮的消息已经传到敌军阵营了,这两天没动静,估计就是想让我们自耗。” 虞晚点了点头,也是,没有粮草,进不得,出不去的,他们只要围住了不让粮草进来,不出半月,就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不夜城。 “连你也揪不出来?” 沈易安摇头,“藏得很深,估计入营得有个三五年的了。” 虞晚好奇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已经吩咐了老李,将计就计,让他减少营灶,好制造出我们断粮的假象。” 少年面带笑意,阳光破云而出,笼罩在他的身上,如同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即便如此,西楚人还是会慎之又慎,不会轻易出动的!”虞晚看着他,“而且,粮草迟迟不到,想来是那人又动了手脚了。” 风声徐徐,院中的桂花纷纷扬扬的落下,少女伸手接住,拿到鼻下,轻轻嗅了嗅。 想吃桂花糕了! “无妨。”沈易安微微一笑,这些臭虫也就会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唉!”虞晚叹了口气,“都怪老虞不争气,天天盯着他都盯不住,也不知道他当年的探花郎是不是掏银子买的!” “老虞是谁?”周宇疑惑道。 “哦,老虞就是我爹啊!” 周宇:“……” 你老子你都敢这么叫,好想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 长安城。 早朝之上。 “皇上,这宣平郡主果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自古以来,女子不可入军营,宣平郡主她身为郡主还明知故犯,请皇上严惩。” 文武大臣排列入议政殿,众人还未站定,中书令王建峰已经大步上前,直接跪在殿中央。 “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宣平郡主不思悔改,还请皇上严惩。” 紧接着云麾将军也出列道:“出征在外,都有一个规矩,是不能带女子行军的,而且军中出现女子,是极为不利的事情,镇军大将军沈筠,明知故犯,还请皇上下旨严惩。” 两位重臣往殿中央一跪,其党羽纷纷附和,“是啊,这沈将军与宣平郡主也是明知故犯,还请皇上严惩。” “这宣平郡主行事越发肆无忌惮,可不能再由着她乱来了。” 前面吵得不可开交。 站在前排的虞肖霖掏了掏耳朵,暗自嘀咕,“吵死了!” 他旁边的吏部尚书许褚墨轻笑出声,“虞大人,他们在说的可是郡主,你就不担心?” 虞肖霖撇了撇嘴,“一群酒囊饭袋,什么女子入军营视为不祥,放他娘的狗屁,他军营里倒是没有女子,可也不见他打胜仗啊!” 虞肖霖骂骂咧咧的,“一个两个的都是走狗,让他往东绝不往西,平时就算了,现在竟然把手伸到我闺女身上了,看来是活腻歪了。” 许褚墨低声说了一句,“你可别乱来啊,中书令王建峰乃周丞相的门生,他门生众多,想来中书令今天的行为是有人指使了。” 虞肖霖身侧全身跪着的大臣,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全是说虞晚行为不端,顺带的还提了几嘴沈易安,不过看得出来,他们今天的主要目的还是虞晚。 几人越说越离谱,就连虞晚捉鱼摸虾,逗猫遛狗都拿出来说。 虞肖霖眉头紧蹙,眼里的嘲讽不言而喻。 这东陵以前是以武建国,文坛颇弱,这些年靖安帝大肆培养文官,能用的没几个,剩余那些都是滥竽充数。 这些人,别的不行,整天揪着这个,揪着那个,正事不做净干些鸡零狗碎的事,搞得这朝堂每天鸡飞狗跳的,一言不合大家就跪在殿中央嘤嘤嘤…… 这一群大臣跪在殿中央,吵得不可开交,靖安帝坐在龙椅上,被吵得头痛欲裂,他捏了捏眉心,大手一挥,众人停了下来。 “虞爱卿,宣平入营这事你可知道?” 虞肖霖大步而出,拱手行了个礼道:“微臣不知,宣平走的匆忙,一直不曾有家书传回。” 王建峰瞪着虞肖霖,“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你女儿!” 虞肖霖语气淡淡道:“是啊,我女儿行踪我都不知道,你倒是怪清楚的。” “你什么意思?你是我安排人……”王建峰刚说到这儿,只听到最前排的周明远重重的咳了一声,“咳……” 听到周明远的咳嗽声,王建峰立马闭嘴,敢怒不敢言。 靖安帝开口打断道:“众卿可还有何事要议?” 王建峰不依不饶,“皇上,这宣平郡主……” 靖安帝不耐烦的打断,“我让她去的,你有何意见?” 靖安帝摆明了不想再提这个事,可还是有人看不清。 “皇上,不可开了这个先河啊,军营可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怎可如此轻易放过她。” 靖安帝重重的拍了把桌子,“是朕让她去的,你们还有何事要说?” 众人鸦雀无声! “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多做点为民为国的事,整天揪着点鸡毛蒜皮不放,还说宣平这不好,那不好的,她一路南下,还把清城的土匪给端了,人家干的是正事,哪像你们,一堆糟心的玩意儿。” 众人低头看着脚尖,整个议政殿悄无声息。 很明显,靖安帝不想再提虞晚这件事。 王建峰还想再说什么,周明远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他立马闭嘴。 靖安帝看着静悄悄的众人,满意的点点头,“众卿既然无事要议,那就退朝吧。” 第108章 馋哭隔壁小孩 丞相府。 周宛清早早等候在前院,她倒要看看,这一次虞晚要怎么逃过这一劫。 一看到周明远进门,周宛清迫不及待小跑上前,语气略带激动,“爹,怎么样?陛下怎么处罚的虞晚?” 周明远眼神阴鸷,咬牙切齿道,“陛下不曾处罚她,因她端了清城土匪窝的事,陛下反而大肆赞扬她做了为民为国的好事。” 周宛清一脸不可置信,这虞晚真的是好运啊,都这样还没事。 她大声嚷嚷道,“怎么可能,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入营之事,她虞晚都开了这个先河了,陛下怎么还护着她?” 周明远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嚎什么?还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了?陛下一口咬定,虞晚入军营就是他让去的,我能怎么办?” “赶紧回房,好好收拾收拾,你姐姐禁足已解,你多进宫陪陪她!” 刚刚还神情疯狂的周宛清,听到姐姐禁足已解,满脸兴奋,“好!我这就去。” 进宫啊! 她想了许久了呢! 这次,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好让陛下看看,我才是最漂亮的那个,皇后? 呵! 她都老了! 看着周宛清离开的背影,周明远摇了摇头,越发魔障了,不过也好,这样才可以不顾一切的去做,想来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老爷,各位大人已经在书房等着了。”管家在一旁提醒道。 “知道了。”周明远应了一声,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 门窗紧闭,屋里点着烛火,周明远推门那一瞬间,风吹过,烛火摇曳。 看到周明远,众人纷纷起身,弯腰行礼,“老师。” 来的都是周明远的门生,他入朝已有三十多年,门生早已遍布天下。 私下里周明远更愿意他们叫他老师,而不是丞相大人,这样还可以拉近距离。 他点点头,示意众人坐下。 “老师,粮草已经送往西南,只不过听说一路上“土匪”众多,至于粮草能不能安全送达那我就不敢保证了。”一个年轻的男子笑眯眯的说道。 周明远点了点头,“很好。” “老师,二皇子现在还是皇后在教养,当务之急是让二皇子重回贵妃膝下。” 周明远嗓音低沉,“再等等,还不是时候。” “老师,不能再等了,太子殿下已经开始参政,最近陛下频频让他摄政,想来他弱冠一过,陛下就会放手给他了。” “是啊,老师,太子的成长出乎意料的快,再放任下去,对二皇子极为不利啊!” “马上就要到太后的寿辰,各国都要来贺,不然趁乱一不做二不休……”说着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当陛下没有后手啊?太子身边都是暗卫,一等一的高手,如何下手?” “难道就不会调虎离山?或者声东击西?你长个脑子是干嘛用的?当摆设?” “说不过,你就人身攻击,你以为就你聪明,要真那么容易得手,太子现在还能安然无恙?” “什么容易,难道就因为不容易所以就不去做了?照你这么说,让二皇子夺嫡更不易,那是不是也不用争了?” 书房里,众人吵吵嚷嚷,你根本想象不到,这些大官吵起架来跟街头卖菜的大爷大妈没什么两样。 坐在高位上的周明远捏了捏眉心,吵得他脑袋都大了,这些人每次都吵个不停,到最后也没见吵出个结果来。 “好了!”周明远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他皱着眉,一帮蠢货,一见面就吵,让人心烦,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选他们做学生。 “二皇子的事容后再议,今天就先到这吧。” 几人不甘心,“老师……” 周明远抬手,制止了他们将要出口的话。 几人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是。” 躬身退了出去。 周明远定定的坐了许久,眼睛盯着前方,没有聚焦,只听他突然叫道,“周大。” 他声音刚落下,不知从哪里突然跳出来一个人。只见来人一身黑衣,戴着恶鬼面具,看不清脸。 “主子!” 周明远看了他一眼,“去通知伏龙可以动手了。” “是。”周大点头,身影一掠,不知消失在哪个方向。 ………… “虞大夫,你看看这魔芋杆子可还行?” 李师傅带着虞晚来到伙房里,看着屋里几大缸魔芋豆腐跟魔芋杆子,虞晚一一查看。 魔芋杆子上的斑斑点点,看起来就像蛇皮一样,但是只要把外皮撕掉,中间的茎就是又白又嫩的。 切成小段,再用石灰水浸泡一下,待清洗干净后看着就像大葱杆似的,白白胖胖的。 再看魔芋豆腐,不像农家做的是褐色,而是米白色,透透的,qq弹弹的。 虞晚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还不错,一会儿把魔芋豆腐切了凉拌,杆子跟叶子炒着吃,我那里还有一些面,到时候煮了,应该就差不多了。” “好!” 李师傅也是满面红光,许久没做这么多东西了,这几天都是野菜稀饭,说是稀饭其实还是野菜多,米饭也就伶仃几粒,总算是让士兵们吃上一顿饱饭了。 虞晚拿了几包火锅底料给李师傅,“李师傅,用这个佐料炒吧,你再放点泡椒泡姜的,那味道绝对能馋哭隔壁小孩。” “哈哈哈哈……那是,不过虞大夫,这面是……” 虞晚想了想第一次还是自己煮,下次就可以交给他们了。 “我来煮吧,你先看一看,下次可就你自己做了,别想着偷懒啊!”虞晚打趣道。 李师傅挠了挠脑袋,“嘿嘿嘿,怎么会呢,我先学学,下次就可以上手了,虞大夫你也好多休息休息。”文学一二 说着他满脸心疼,“你看看你,脸色这么苍白,肯定是没休息好,再加上最近比较劳累,又没什么东西吃,都瘦了!” 虞晚摸了摸脸,不应该啊,都擦了粉了的,“很明显吗?” 李师傅点点头。“虞大夫,可还需要我们准备什么?” “烧几锅水吧。”随后想到昨天一起去挖魔芋的村民,“今早可有村民来过?” 李师傅想了想,“还真有,军营不能随便进人,所以他们都在门口不远处等着,说是找虞大夫的。” “将军说你还没起,这几天很辛苦,就让他们等一等。” 虞晚心下一沉,刚刚沈易安问的时候,虞晚还以为糊弄过去了,现在看来,他似乎有所察觉。 第109章 全军营都知道了 起锅烧油。 火锅底料“刺啦”一声下锅,那霸道的香味立马扑鼻而来,再加上泡椒泡姜,最后倒入魔芋豆腐跟杆子,火锅底料的香味伴随着魔芋豆腐的清香,一下子飘得老远。 演武场上正在操练的士兵,鼻子动了动,肚子紧跟着咕咕叫了起来。 “我闻到香味了。”说着还使劲嗅了嗅,“可真香,感觉今天不是吃野菜稀饭了。” “我也感觉不是野菜稀饭了,这味道,可太霸道了,隔了这么老远还能闻到,也不知道李师傅做了什么好吃的?” “嘿,李师傅能做什么好吃的,这么些年了,来来回回就那几样呗。” “我听说虞大夫昨天下午上山找吃的了,而且这味道有点像她请我们吃火锅那次的味道。” 说到火锅,众人吞了吞口水,那味儿可真的是太香了。每人还分了一块肉,那肉炖得软烂鲜香,再加上麻麻辣辣的菜,这味道都够他们回味好久了。 “啊,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味!” “这虞大夫不仅医术好,就连厨艺都这么好,谁要娶了她,那可真是上辈子烧了中柱粗的香了。” “说道谁娶虞大夫,嘿嘿嘿,”士兵突然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道:“除了将军还能有谁,我听说他们昨天晚上亲亲了,虞大夫的嘴唇都破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你不信?那你一会儿可得看仔细了。” 士兵议论纷纷,杜成重重的咳了一声,“训练太轻了是吧?一个两个的,训练规矩都不知道了,全部加练两圈。” 士兵们顿时安静下来,演武场上只余整齐的步伐。 杜成停在原地,右手捏了捏下巴。 虞大夫跟将军,亲了? 真的假的? 不能吧? 将军不是那么粗鲁的人啊,还是说将军就喜欢……嘿嘿嘿! 周宇远远的看到杜成站在原地傻笑,走过来拍了他一巴掌,“傻乐啥呢?” “哎哎,你来得正好,我跟你说,”杜成勾着周宇的肩膀,“我听说将军跟虞大夫昨晚亲了,虞大夫嘴唇都破了呢,看不出来将军这么猛啊!” 周宇心下一沉,“谁跟你说的?” “还用别人跟我说,我这里整个营都知道了。” 周宇眉心跳了跳,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即使这不是他说的,估计虞大夫也会把这一切算在他头上,谁让他听了个现场呢! “让你的兵管好他们的嘴,今天可是虞大夫掌厨,她要不高兴,那我们可就都得回去吃野菜稀饭了,不,可能连野菜稀饭都没有了。” 杜成满脸通红,“不能吧,这么严重?这么大的八卦都不让说,我这憋得难受啊!” 周宇斜了他一眼,“你要不信那就去试试,最后饿肚子了可别说我没告诉过你。” 杜成摸了摸肚子,“那算了,我可不想饿肚子,都好几天没好好吃饱过了。” 被众人议论的虞晚,正指挥人搬泡面。 看着一箱箱泡面从虞晚屋里抬出来,凛冬惊掉了下巴,悄咪咪的问道:“郡主,你哪来的这么多面?我早上进去收拾屋子怎么没发现?” 虞晚瞥了她一眼,“你确定你有认真收拾?你莫不是随便扫了扫吧?那么多面摆在里屋墙角,你看不见?” 凛冬眼珠子转了转,心虚的垂下眼眸,摸了摸鼻子,“我就是今早随便扫了扫。” 虞晚:“你说什么?大点声。” 凛冬梗着脖子,“我就这一次没认真,还被你发现了。” 虞晚给了她一个“你果然没有认真打扫”的眼神,随后道:“罚你去帮忙搬面,赶紧的。” “是!”生怕虞晚再揪着这个话题,凛冬得到了命令就火急火燎的跑去搬泡面。 虞晚也走了进去,顺便放鸭子裹鹅,往里面又放了两箱午餐肉跟火腿肠,这下系统里的超市是真的空荡荡了。 第一货架上的a面是泡面,被她换成了面饼,所以是空的。 b面是即食食品,零零碎碎的还有一些。 第二货架还没解开,午餐肉跟香肠是虞晚第三级解开时自用冰箱里的,她每天都有清空,攒了许久了,这下好了,一次清空了。 伙头兵帮忙把午餐肉跟火腿肠切好,还替虞晚切了一些野葱、姜跟蒜,万事俱备。 “虞大夫,你打算怎么做啊?” 伙头兵搓了搓手,看着面饼,喉咙上下滚动,很明显,馋了。 “我炒一锅帽子吧,一会儿面煮好了直接舀一勺上去,再打一勺魔芋豆腐,想来应该能吃饱了。” 虞晚一边说一边炒,趁伙头兵烧火不注意,还从系统里拿了鸡精酱油出来调味。 这帽子主要是以野菜,午餐肉火腿肠跟一篮子在山上找的野生西红柿为主,再加点水,咕噜咕噜的炖上。 虽说看着有点清淡,但是加上有火锅底料的魔芋豆腐,那味道就板正了。 “虞大夫,你厨艺真好,我能不能跟你学学啊?” 李师傅把魔芋豆腐炖上,刚进门就听到伙头兵的话,他大步走过去,拍了那傻小子后脑勺一巴掌。 这缺心眼的玩意儿,你跟一个大夫说她厨艺好,要跟她学,你这是埋汰谁呢? “赶紧出去准备,马上就要到时间了!” “是!”伙头兵不再停留,转身小跑着去帮忙。 “虞大夫,这时间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开饭了,这面什么时候煮啊?再不煮怕是来不及了。”李师傅指了指旁边的沙漏,提醒道。 虞晚看了看时间13:25:32,距离开饭还有不到五分钟。 “现在煮还来得及,这个面不能煮太久,不然会煮过头的。” 虞晚拿起两箱面,直接往锅里倒,用勺子搅拌搅拌,盖好锅盖,静等两分钟。 看着虞晚毫无技术含量的煮面,李师傅惊得下巴久久合不上。 “这……这就可以了?” 虞晚:“嗯。” “不会粘锅?” 虞晚:“不会!” “不会粘一起?” “不会!” “不用兑水再煮沸?” 李师傅像是有了十万个为什么,一直问个不停,虞晚也耐心的给他解惑。 两分钟,时间到! 虞晚掀起锅盖,拿着筷子搅了搅,还挺好,时间拿捏的刚刚好,“可以了!” “这就……就可以了?”还在问问题的李师傅再次惊呆了。 不会没熟吧? 虞晚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来,李师傅,你尝尝看!” 虞晚给他挑了一筷子。 李师傅将信将疑的将面喂到嘴里,刚咀嚼了两下,他眼睛立马亮了,“虞大夫,这面——熟了。” 他连忙将剩下的暴风吸入,“这面煮得刚刚好,很有嚼劲,而且q弹,好像还带着淡淡的咸味。” 虞晚点点头,“对,这面煮的时候时间不易过长,一定要把握好,不然就不好吃了。” 李师傅卷起袖子,“虞大夫,让我来试试吧,你替我看看哪里不对,也好及时改正,这么好的面可不能糟蹋了。” 虞晚笑着退到一旁,“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又可以偷懒了。” 第110章 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 午时末,未时初。 士兵训练结束,一窝蜂往伙房跑。 看着蜂拥而来的士兵,虞晚一脸羡慕,真好,这教头都不带拖堂的。 想当初她们上学时,想吃口热乎饭,那可真是太难了。 老师一句,“同学们,耽误大家两分钟啊!” “最后再说两句!” 好的,两句就是十几二十分钟的,真是让人感叹,老师你这一句话可真长,都不带标点符号的,肺活量是真的好,这么长一句话,都不带喘的。 眨眼功夫,士兵已经排好了队,前面的盯着面两眼放光,后面看不到的,踮起脚来看。 “只要虞大夫掌勺,我们就有好吃的,真希望虞大夫以后多多掌勺!” “吃面耶,我的妈呀,咱们什么条件啊,都吃上面了。” “这面一看就不一般,粗细均匀,色泽明亮,看这颜色有点像鸡蛋面!” “鸡蛋面!”有人惊呼。 “我—靠,咱们这伙食是直线飞升啊,直接从野菜稀饭变成了鸡蛋面,虞大夫这是挖到矿了?敢这么给我们吃?” 李师傅敲打着盆边,“别吵了,还想不想吃了?”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看向虞晚,“虞大夫,你来打面,我来煮吧?” 虞晚点点头,“可以,打多少合适?” “半碗吧,还有帽子跟魔芋豆腐,加起来差不多了。”李师傅看了看魔芋豆腐跟虞晚炒的帽子。 场面火热,打面、帽子、魔芋豆腐各五人,很快就有许多人吃上了面。 李师傅下面的速度很快,时间掌握的越来越精准。 士兵打完了面都会盯着虞晚的嘴唇,先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后又像想到了什么,温和的笑笑。 一个两个人的,虞晚还没感觉,这看的人一多,她就感觉不对劲了。 好奇道:“你们看什么呢?” 士兵纷纷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看着问不出来,虞晚也就没问了。 不过片刻,虞晚已经满头大汗,夹面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昨晚违反系统规则,用生命值兑换了面饼,浑身疼痛的副作用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而且时间才刚过去一晚上。 她现在每动一下都痛得难以忍受,眉头紧蹙,大汗淋漓。 这一切都被正在吃面的怀逸看了个清楚,他三两下扒完魔芋豆腐,小跑过来,接过虞晚手中的长筷。 “师父,我来吧。” 虞晚实在痛得不行,也就没拒绝,“你可以吗?” 怀逸拍拍胸脯,“您放心吧,我以前在伙房干过的。” 看着他动作娴熟的样子,虞晚也就没管了。 她拿着砂锅跟药材,在角落里煎起了药,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反正沈易安已经有所察觉了,偷偷摸摸的还不方便,还不如大大方方的煎呢。 一看到虞晚走开,士兵纷纷窃窃私语。 “哎,哎,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虞大夫嘴唇果真破了!” “要你说,我们又不瞎。” “看不出来啊!将军不愧是将军,就是牛。”说着还比起来大拇指。 众人哈哈大笑。 怀逸一头雾水,“你说我师父怎么了?” 士兵一听到怀逸的问话,立马打哈哈,“哈哈哈,没事,没事,四九,你可以啊,都拜虞大夫为师了。” 怀逸看了他一眼,“我现在不叫四九了,我师父给我起了名字,叫怀逸。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的怀逸。” 士兵摸了摸鼻子,“那挺好,挺好听的哈。” 他端着面赶紧前往下个点,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取个名字还有那么多道道。 哪像他,他的名字就很随意,当时他出生时天刚破晓,他又是老大,他爹就给他取名大明,又好听还好记。 虞晚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火,抬眸透过窗户,看着庭院中还来不及走出去,就忍不住开始吃面的士兵,一时之间都是“呲溜呲溜”的嗦面声,还伴随着士兵的窃窃私语,热闹非凡。 “哇!这面,绝了。” “怪我读书少,这时候只能说一句,这面真t 许久。 少年勾了勾唇角,有些自嘲,“这些面可是你用了什么伤害身体的方法得来的?” 虞晚忽然就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察觉到了,更没想到他问的竟然这么精准。 许久得不到回答。 沈易安揉了揉后颈,一双琥珀眸定定的看着她,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虞大夫,你这理由还要想多久?” 虞晚一听他这样问,就更加不想再想了,摆烂了。 随便吧,无所谓了! “我实在想不出来了。”她看着沈易安,“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的。” 沈易安看着她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开口就是,“那我来猜,对的话你点点头,不对就摇头。” 虞晚袖子下的手轻轻摩挲着,心想,这情况不太妙啊。 要不——趁机晕倒算了! 心里想着,身体就开始摇摇晃晃的,沈易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他气笑了,“你就是不想说,也用不着装晕吧,你看看地上的石子,我要是不扶着你,估计你这一下倒下去,要见血的。” 虞晚一动不敢动,听他说地上有石子,她就眼睛悄咪咪的睁开了一条缝,不曾想,地上什么都没有。 “你胡说,地上明明什么都……”没有。虞晚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一下子噎住了。 这狡猾的狐狸! 少年勾了勾唇角,声音淡淡,“哦,我看错了。” 看他说的理直气壮,虞晚咬牙,“你分明是在诈我!” 沈易安双手一摊,颇为无奈,“我又不知你装晕,怎么会是诈你呢,真的是看错了。” 经过虞晚的插科打诨,沈易安也明白,想要问出来是不可能了。 “你这几天就先好好休息,伤兵营就不要去了,换药的事有其他人就可以了。” 虞晚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沈易安,你这也太绝了吧,你这是恩将仇报,断我命啊! 可惜,虞晚有苦不能言。 ………… 卫所门口,大尧带着几个百姓等在不远处。 看到虞晚出来,他们立马迎了上去,“虞大夫。” 虞晚满含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几人慌乱的摆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也没等多久。” “这个就是我们昨天挖的魔芋,昨晚伙房的李师傅带着士兵已经把它做成魔芋豆腐了,你们一人分一块。” 虞晚将一个麻袋递给他们,又将半袋火锅底料给他们,“你们回去用这个佐料炒着吃,这个佐料不多,所以你们就分着吃吧。” 大尧打开麻袋,看着里面五六斤重的魔芋豆腐,“虞大夫,这是不是太多了?我们两人分一块就好了,剩下的给将士们吃吧!” 说着他将麻袋退回去。 几名百姓也是纷纷出言,“是啊,虞大夫,我们都没出什么力,这魔芋是你发现的,挖也是你挖的,就连下悬崖底下的也是你,我们能分到就已经很高兴了,真的不用这么多,留着给将士们吃,让他们多吃点,早点将西楚人打跑。” “对,虞大夫,我们两人分一块就行了。” “大家听我说,”虞晚抬手,“我们挖的很多,够将士们吃一天的了,一会儿我们还要去挖的,这是你们应得的,拿着东西,赶紧回去,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呢。” “一会儿我们还去挖,你们回去问问有没有愿意去的,男女都行,男的一起去挖魔芋,女的,等回来了,就负责清洗,每人每天可得一块魔芋。” 几人突然鼻头发酸,满眼泪花,其实光他们自己的话,随便吃点就可以,但是家里还有老人小孩,他们不行,有些东西他们消化不了。 大尧擦了把眼泪,脸上扬起了大大的笑容,“虞大夫,你放心,我回去就去问,大家一定很乐意的。” “好,那就麻烦你们了,未时末你们还在我们昨天遇到的地方等着,记得带上锄头、背篓跟麻袋。” “不麻烦,不麻烦,我们一定准时到!”几人边说边走,走出老远了,还不时回头。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虞晚慢慢往回走。 “生命值+100!” “生命值+100!” “生命值+100!” …… 突然的语音播报吓了虞晚一跳,“狗子怎么回事?” 虞晚看着系统屏幕上清一色的生命值+100,吓了一跳,不过眨眼功夫,生命值就有了154000。 222也吓了一跳,语气略带激动,“我不是看你生命值只有不到半天的时间了嘛,就把语音开起来了,想着给你提个醒。” 虞晚点点头,“那这么多生命值哪来的?不会是系统出bag了吧?” 222不确定道:“不能吧?我查查看!”说着,就下了线。 222觉得自己的宿主真的是牛b爆了,它曾经有过那么多任宿主,没有一个像她一样,赚生命值跟玩似的。 其他宿主每天兢兢业业,一边学医术,一边救人,遇到重病的还不敢治,怕治出问题,毕竟他们没有正规学过。 他们那才叫每天在死亡边缘徘徊,倒计时永远是24小时。 每次遇到病人,他们总是问了又问,犹豫不决,都扫描给他们了,还是不敢动手,222都手把手教了,还是学不会,所以没有一个宿主可以寿终正寝,这简直就是它职业生涯的败笔。 所以他们就只能治治小感冒,头疼脑热的,这样的生命值很少,所以每天都在忙,却每天都在死亡边缘。 不像虞晚,一次就是好几天,半年挣的生命值都够活到10年后了。 222那段时间真的是吓得不轻,每天忙着查bag,可查来查去,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最后,它直接摆烂了,有个这么能干的宿主,它还出来找什么存在感,每天在系统界面斗地主不香吗? 222曾经一致以为自己要升不了级了,直到遇到虞晚,它才感觉到升级有望,虞晚就是它职业生涯的高光。 “没问题啊!”222肯定道。 虞晚指着屏幕上的生命值,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生命值都快要破二十万了,“那这些生命值哪来的?” 第111章 我就不该跟你废话 “该不会……”虞晚若有所思道,“我给了他们食物,所以,这也算是救人?” 222后知后觉,“我——靠,我怎么没想到呢?” 它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都怪它前面的宿主太不争气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升级,它要是升级了,生命值来源就可以直接查看了。 随着生命值的增加,虞晚感觉身体没那么痛了,想来,照这个速度,她花出去的生命值很快就可以赚回来了。 虞晚美滋滋的,“狗子,你看吧,我现在的生命值远超花出去的!” 222给她泼了一盆凉水,“确实长得很快,已经远远超过花出去的,可是……”可是两个字被它咬得重重的。 一听可是,虞晚心下一沉。 “你忘了?生命值一旦花出去,再想赚回来到原来的数,需要原来的三倍!三倍什么概念知道吗?” “你原来总生命值是148221/h,除去了前面的七年,等于你有十年的寿命,现在你想赚回来这十年,那你就要赚262800/h。” 虞晚脸上的笑立马就僵住了,“你让我高兴高兴会死啊?” 222:“你死了,我都不会死,我是永生的!” “你牛批!”虞晚朝着天空竖了个大拇指。 ………… 未时末。 虞晚带着一队士兵准时出现在山脚,远远的就看到大尧带着百姓等在那。 他们或站、或蹲、或坐,百无聊赖,直到看到虞晚的出现,所有人“刷”的站起来,排好队,整整齐齐的。 热情的虞晚打招呼,“虞大夫!” “虞大夫,我们要跟你去挖魔芋!” “虞大夫,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 他们可听大尧说了,那个魔芋特别好吃,而且量大,顶包,说什么都要好好干,争取给媳妇儿孩子挣口吃的。 大尧笑得见牙不见眼,“虞大夫,这些都是愿意跟着一起上山的人,还有一些妇人孩童也是愿意去的,只不过我想着百断山太危险了,就让她们去了后阴山,那里也有许多魔芋。” 虞晚笑了笑,“你有告诉她们杆子跟叶子都可以吃吗?” “我说了的,我还告诉她们挖大的,小的留着传种!”大尧笑得憨憨的,心里却丝毫不敢马虎。 满脑子都是,虞大夫让我去做这事,说明虞大夫信任我,可不能办砸了! 虞晚点点头,“你告诉她们,自己挖的可以自己留着,不会做的话可以来找我的!” 大尧又挠了挠头,虞晚发现了,他似乎一紧张就喜欢挠头。 “她们说挖了就送到军营里去,到时候虞大夫看着给一点就好了,她们也不会做,嘿嘿嘿!” 虞晚默了默,“也行!” 两人边说边走,慢慢的虞晚就跟不上了。 大尧在前面带队,百姓都跟着他走,小心翼翼的,相互搀扶着。 虞晚身体还没完全好,刚走了没一会儿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 盛夏在一旁搀扶着虞晚,看她走的艰难,“小姐,我背你吧,这连三分之一的路都没爬……” 虞晚瞪着她,“你什么意思?说我不能走?” 盛夏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没有,我没这个意思!” 心里却在想,你能走,但是你这速度走到山顶估计天都要黑了,还怎么找吃的? 虞晚本来想着,昨天大尧他们也来过了,今天就可以不用来了。 她可以去伤兵营里帮忙换换药,不曾想,沈易安直接断了她这路,最后她还是跟着来了,想来看看,再找一些可以吃的东西。 魔芋豆腐可以清洁肠胃,帮助消化,但是,脾胃不好的人吃了以后会出现腹痛和腹泻,而且光魔芋豆腐也支撑不了多久。 又走了一会儿。 盛夏看着前面已经看不到背影的百姓,叹了口气,这就是倔强的后果啊。 她径直走到虞晚面前,看着面前的人,虞晚一脸莫名,“盛夏,你干嘛?” 盛夏一脸严肃,“对不住了,郡主!” 说着,直接蹲下身将虞晚背起,大步往上走。 虞晚一只手搂住她肩膀,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盛夏,你放我下来。” “我不!”盛夏轻轻一颠,吓得虞晚赶紧双手扶住。 风声疏狂,萧萧落叶拂过脸颊。 盛夏背着她,健步如飞,“我刚刚就不应该跟你废话,你瞅瞅,连他们的后影身都看不到了!” 同你废话那么多,还不如背了就走,不至于现在落后太多。 被人背着不用爬山还挺……舒服的! 于是虞晚就老老实实呆在盛夏的背上,“咱们走那边去看看!” 虞晚抬手指了指右边,盛夏嘴角抽了抽,刚刚还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不让人背,现在可好了,还指挥上了。 百断山虞晚大大小小也来过许多次了,每次都从不同的地方走,她留意过,除了偶然间发现悬崖底下的魔芋,还没发现过什么量大还能吃的东西。 刚好这边她没来过,又有金秋背着,想都没想,就选这条路。 “那!那!那!”虞晚勒住盛夏的脖子,激动的在她背上直窜。 “咳咳咳……”盛夏被勒得一直咳嗽。“郡主,你要勒死我了!” “啊!对不住,对不住,刚刚激动的,你还好吧?”虞晚看着翻白眼的盛夏,赶紧松开手。 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快放我下来,我发现好东西了!” 盛夏一放手,虞晚就蹦了下来,这时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直接往前面跑,直到来到一片葱葱绿绿的树下,她扶着树杆,仰头看着树上的叶子,笑得露出了八颗大白牙。 盛夏瞅了半天,没看出来啥名堂。 “郡主,这树上有鸟窝?” 虞晚:“……” 这吃货! “没啊!” “有银子?” 虞晚点点头,“比银子好!” 盛夏想了想,这个时候能让郡主觉得比银子好的,也就只有食物了。 她试探道:“有吃的?” “对!”虞晚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 盛夏:“……” 不是吧,要开始吃树叶了?那还不如吃野菜呢,起码野菜肯定不会卡嗓子。 虞晚折了一枝树梢,顺便记下位置,招呼着盛夏,“走,咱们找大部队去!” 说着她就走在前面,脸不红,气不喘的,看着比盛夏还精神十足的。 第112章 迎战 虞晚到悬崖边时,他们已经挖了许多了,地上满满当当的都是大颗大颗的魔芋,百姓们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可都是粮食啊,手里有粮,心里才不慌! 他们看着虞晚手里拿着的树枝,不解的问道,“虞大夫,你拿斑鸠树干嘛?” 虞晚看了看手里的神仙树,“你们管这个叫斑鸠树?” “对啊!”男子点了点头。 “这个很多吗?”虞晚眼里带着希翼,如果很多,那他们就真的有希望了。 男子一脸莫名,他也不知道虞晚为什么一直问这个,却还是老实回答,“多!老阳山那片全都是。” 虞晚一听很多,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远不远?” “不远,比百断山近多了。”说着他还伸手指了指,“呐,就是那座山!” 虞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比这里近多了。 神医树也叫双翅六道木,喜欢长在阳光充足的地方,对水跟土壤的要求不高。 饥荒的时候,它可就是是救命粮了,夏季的时候最适合吃了,它比凉粉还要好吃,晶莹剔透似翡翠,非常的消暑。 因此也有了一个翡翠豆腐的名号。 它的叶子正面是绿色的,而反面是灰绿色的。叶子上还带有一点淡淡的清香味,很多的人说它是臭味,用手一搓会闻到类似于榴莲和鱼腥草混合的奇怪味道。 喜欢的人是真喜欢,不喜欢的也是敬而远之。 酉时初。(17:00) 人多就是力量大,不过一个时辰的样子,悬崖底下的魔芋就被挖完了。 看着陆陆续续送上来的魔芋,大家都笑得合不拢嘴,大尧是最后一个上来,上来后他先是点了点人数,再小跑到虞晚跟前。 “虞大夫,底下的魔芋挖完了,人也到齐了,咱们是否要回去?” 虞晚点点头,“回,不过这一趟可以背完吗?” 虞晚看着满地魔芋开始犯愁,今天来的人更多,三十多个,挖的魔芋就更多了,得有个两吨多的样子。 一斤新鲜魔芋可以做四斤魔芋豆腐,这里的都可以做个两三万斤了,再加上杆子叶子跟面饼,可以吃两三天了。 到时候再去采点神仙树叶回来做豆腐,那可就真的是不用愁了。 “哈哈哈哈!”大家放声大笑,“虞大夫,这才哪到哪啊,这么点东西,还不够背呢!” “是啊,是啊,这可都是救命粮食,多少我们都背得动。” “我们平时都能背个两百多斤,这么多人,分一分就没了。” 虞晚摸了摸鼻子,“那你们小心点儿,背不完的话可以明天再来。” “那怎么行,明天得去后阴山了,那边也多得很。”一听明天来背,大尧第一个不同意。 “明天咱们有新的东西要采,大家记得多背几个麻袋啊,那东西虽然轻,但是量大呀!”虞晚笑意吟吟。 大家一听有新东西吃,干劲十足,“虞大夫,是什么东西啊?好吃不?” 这人一说出来就遭其他人的骂,“嘿,你这人,这个时候了还讲究什么好不好吃啊,能吃饱就行!” “哈哈哈哈!” ………… 一晃眼又过了五天,马上要到九月小雨水了。 这几天天阴沉得厉害,这云看着像是随时会下暴雨的样子。 这么久了,西楚还没动静,而卫所的军灶如沈易安所说的,是越来越少。 夜里,议事厅里烛火通明。 沈易安坐在高位,周宇与杜成坐在下首两侧,余下的偏将,中郎将依次坐下。 “将军!”杜成看着桌上的地图,“按你的吩咐,军灶日日减少,为何西楚还没有动静?” 周宇笑道:“你个榆木脑袋,西楚人多疑,再加上军中还有他们的爪牙,他们肯定是要等确定了消息的真假才会动手。” 杜成挠了挠脑袋,他带兵打仗在行,可这些弯弯绕绕,他实在搞不明白。 “那我们就这么耗着?” 周宇看着沈易安,心中有些感慨,这将军就是稳得住啊! 都是一起参的军,你瞅瞅杜成那跟老房子着火了的模样,再看看气定神闲的沈易安,人果真是不能比啊! 孤狼当年还不叫孤狼,他们也只是一支普通的前锋营,只不过是上战场的次数比一般人多点而已。 沈易安刚接手时也不过才十六岁,随着他一步步厮杀,私下里他冷静,理智,上了战场就是悍将,少年不怕流血牺牲,一往无前。 随着他加官晋爵,到十八岁时彻底掌控住前锋营,改名为孤狼。 象征着他们像狼一样团结,悍勇。 沈易安一边绘制舆图,一边回答道:“西楚这些年来成长飞快,要不是他们被粮食短缺限制住,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之前一战,双方都有损失,我们也只不过是险胜。 再加上前段时间缺粮草,军中人心始终惶惶不安,咱们不能贸然进攻,做好准备,咱们将计就计等爪牙一有动作,就将他们一网打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这段时间,他有让人去探查过西楚军营,不只是他们有爪牙在自己军营里,自己的人又何尝不是在敌军阵营呢。 “将军,你也要注意休息,这段时间经常看到你屋里的烛火一夜到亮。” 周宇面带担忧,他知道沈易安前段时间受过伤,听虞大夫说还中了毒,虽然虞大夫医术高超,但是这受伤初愈,身体还没恢复到最佳状态,总归是经不住熬的。 “没事,我心里有数!”沈易安头也不抬回答道,“夜里加紧人手,我估计他们就要动手了。” 几人还在商量,虞晚突然走了进来。 她凑到沈易安耳边,“百里外有异动!” 少年抬头,眼神里的诧异掩盖不住,随后看着周宇,“去准备,西楚动了!” “是!”几人有序离去,各就各位。 屋外狂风呼啸,树枝摇摆。 看着屋中的少女,沈易安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回屋里去,很快就会结束的。” 少年面色如常,根本不像马上就要上战场的人。 虞晚点头,“小心!” 第113章 此战,大捷 号角声起,战鼓擂! “杀!” “杀!杀!杀!” 外面的厮杀声响彻云霄,刀剑碰撞之声似乎近在咫尺。 数万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杀气腾腾,令人心惊胆战。 虞晚站在院子里,目光看向远方,却无焦距。 城外硝烟四起,浓烟滚滚! 虞晚一步一步走向高处,在狂风呼啸中击响战鼓。 “咚!咚!咚!” 风声疏狂,少女的声音阵阵回荡,“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1) “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2) 少女声音轻扬,直击人心! 西楚的兵马如同乌云一般,遇风则涌,黑压压的一片,向我军汹涌而来。 气势之大,似要将城墙撞破一般。 沈易安带着孤狼,严阵以待,新兵在后,一个个握紧武器,眼神锋利。 孤狼士兵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将军,可要试试北斗七星阵?” 少年身骑黑马,一袭银色铠甲,微风拂动了他的剑穗,“列阵!” 声音之清扬,响彻天际! “是!” 北斗七星阵之变化多端,让楚人摸不着头脑,不过片刻,入阵之人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为试新阵,杜成亲自出马,“哈哈哈哈,痛快!” 阵法之变化,杀伤力等等,让杜成仰天长笑,“将军,这阵法,妙哉!” 听着战鼓声,沈易安嘴角勾了勾,眼里带着一丝笑意。 “东陵儿郎们,随我上!”他大手一挥,带着另一支队伍杀入敌军阵营,身先士卒,真的是每个将领都会做的事。 看着沈易安冲入敌营,周宇也不甘落后,带着队伍,列阵迎敌。 少年手起剑落,砍人如同切白菜萝卜一般,毫不手软。 战场上金戈铁马,血流成河! 银甲长剑的少年,如同地狱归来收人性命的使者,剑锋如他的目光一般,锐利,冷静。芝兰玉树般的少年,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杀意。 千军万马中,总叫人能一眼看到他,少年不是一人在战斗。 他身后的孤狼,卫所的新兵都是他的底气,是他的矛,是他的盾,所到之处,杀得片甲不留。 整支队伍,气势如虹,看起来像是无法战胜,令西楚人望而生畏,心生退意。 “东陵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这是什么阵法,为何从未见过?” “这才短短几天,东陵怎么就练出如此威力的阵法?” “这还怎么打?这分明是以卵击石啊!” “不是说东陵缺粮快一个月了,都饿得拿不起兵器了吗?现在这些力大无穷的士兵又是怎么回事儿?” 杜成一击即中,长枪一扫,将对方打落马下,一枪刺入他的胸口,“聒噪,上战场还敢分心,想屁吃呢你?” 看着身边人一个个倒下。 西楚士兵战意渐退,士气开始衰竭。 孤狼之勇,如狼似虎,如风如电,如雷如雨,所过之处,片甲不留,此战天下皆惊。 震惊于东陵兵力之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孤狼之勇,震震冥冥,令人生畏。 对于西楚来说,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战,此战胜,他们将长驱直入,拿下东陵不过是时间问题,此战败,百年之内将再无再战之力。 这一战,西楚筹备已久,但是,同样的,沈易安与孤狼将士们同样等候多时。 西楚惧怕沈易安与孤狼的战力,想要内耗他们的战力,还特意跟眼线联系,让他从中阻挠粮草的到来。 他们驻守在城外,尚有粮草储备,而在城中的东陵士兵,得到的命令是死守,不可退。 所以,他们的粮草若无支援,迟早弹尽粮绝,到时,饿得头晕眼花,拿不动兵器的孤狼还不是任人宰割。 他们等呀等,等呀等,可算是看到军灶减少,又接到暗线消息,东陵粮草,已绝。 西楚大喜,趁着夜色的掩盖,他们连夜偷袭,不曾想,孤狼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浑身无力,反而精气十足,并无一丝饥饿的模样。 他们还带着新阵法,一种从未见过的阵法,变化之大让他们反应不过来。 太可怕了! 西楚士兵惊疑畏怯,士气衰弱。 将领之间的过招,也不过是比谁更沉得住气罢了,沈易安稳如老狗,西楚将领自然鸡飞狗跳。 长久的训练,准备之充足,令这场战役胜得毫无悬念。 数万将士被俘,缴获战马兵器无数,余下一队人马仓惶逃走。 士兵战意凛然,“将军,追不追?” 沈易安看着逃走的楚人背影,收剑回鞘,“穷寇莫追,这点兵马不足为惧!” 看着东陵士兵,势如破竹,虞晚将战鼓交还给士兵,自高处缓缓而下。 ………… 屏幕上的生命值还在以缓慢的速度增长,虞晚唇角勾起,显然心情不错。 生命总值:215000/h,可以解开第五级与第六级了。 第五级解开了第二个货架,a面是食用油与调味品。 b面是纸巾与女士用品,还附带解开了虞晚并不太看好的葡萄糖井。 第六级解开了第三个货架,a面是生活用品,b面是护肤用品。 虞晚看着第三个货架,满意的点点头,都是银子啊! 看着一直在冒泡的葡萄糖井,像极了在找存在感的样子。 虞晚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拎几桶出来,给孤狼他们补充补充能量,这段时间吃的比较潦草,喝点葡萄糖补补吧。 虞晚拿了个椅子,摆在他们的必经之路,面前放着几个桶,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葡萄糖水。 “咦!” 虞晚惊呼出声,“这葡萄糖纯度这么高啊?” 一般葡萄糖纯度都是5%或者30%,比较常见的就是30%的,而这井里的葡萄糖水纯度竟然有80%! 这就太惊人了! “狗子,纯度怎么这么高?” 看着虞晚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222傲娇道:“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的东西,别拿我的东西跟那些垃圾比较?”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虞晚敷衍道。 她低头尝了一口,咦,太甜了,简直要了老命了! 222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先前不是还有人看不上吗?” 虞晚东张西望,“有吗?是谁?你说出来,我替你揍他!”说着还握了握拳头。 222:“不是你说的吗?” “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怎么可能会说那样的话,”她摆了摆手,“绝不可能是我说的,你肯定记错了!” 看着虞晚一副打死不承认的表情。 222:“……” 不要把别人当傻子好吗?我可是有回看视频的! ………………………… 注(1)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出自王昌龄的出塞 注(2)“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出自王维的少年行 第114章 时间到了 微风缓缓,夜色撩人。 虞晚沐浴着月光,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不曾想,好景不长。 她余光一瞥,“嗯?” 待她再仔细查看时,“没了?” 暗自嘀咕,难不成是我眼花了? 墙背后的人拍了拍胸口,好险,好险! 月光从屋顶照下来,投射出一大块阴影,他就站在那,看不清样貌,也看不清神情。 随后深吸一口气,冲了出来。 张涛形色匆匆跑来,“虞大夫,虞大夫,赶紧随我走……” “哎哟!” 跑得太匆忙,快到虞晚跟前了,还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虞晚站起身,“张军医怎么了?” 他站起来连灰都来不及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拉起虞晚就跑,“来不及细说了,咱们边走边说。 中郎将他们,不是发现南面有人偷袭吗,就带着人去围堵了,结果他不小心胸口中了一箭。 箭射偏了,并未正中心脏,我实在没办法了,直接拔,又怕伤及血管,到时血流不止,听说虞大夫你对这种疑难杂症颇有心得,我只能来找你了,考虑不周之处,还望虞大夫海涵!” 虞晚突然停住,任由张涛怎么拉都没拉住,他垂下眼眸,神色让人看不清。 他心想:难道是露馅了?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拿药箱!” 听到虞晚的话,张涛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虞晚回去提了个药箱,往里面塞满了一会儿可能用到的药品与器具。 走之前还不忘交代怀逸,“怀逸,门口那里我放了几桶药,你一会儿去那守着,待沈将军他们归来时一人一杯,知道吗?” “知道了,师父!”怀逸头也不抬,抓紧磨药。 磨着磨着他停了下来,“师父,是每个人都要喝吗?” “每个人都要喝!”虞晚将每个人三个字重重的咬出。 “包括沈将军?” “对!” “我明白了!”看着虞晚背着药箱,神色匆匆,“师父,你要去哪儿?一会儿伤兵就要送来了。” 虞晚不曾停留,一边走一边回答,“城外有个伤员需要紧急救治,我去去就回!” ………… 夜色浓重,月光穿过树梢,若隐若现的光,让人看不清路。 “张军医,还没到吗?”虞晚眉头紧蹙,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快了,快了!”张涛加快了速度。 虞晚看着他的脚步,灵活,轻逸,走了这么久,气不喘,脸不红的,看着有点不太像这个年纪头发花白,弯腰驼背的军医,反而更像是——武者! 这个想法一出,令虞晚心下一沉,面色有点不太好,她能想象到,这么大老远把她引出来是为了什么。 “狗子,打开扫描,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宿主,林间有人埋伏!” 222语气不太好,这般狗娘养的,太欺负人了,趁它能量不足,竟然搞这招。 虞晚心一沉到底,“大概多少人?” “三十多人!” 虞晚在心里默默算了算,三十多人,要是她没有遭到系统反噬,凭她跟暗一他们完全可以逃出去。 可现在,她武力不足,盛夏跟暗一他们打斗时还要监顾着她,恐怕更加没有胜算。 虞晚停下脚步,突然出声,“张军医果然深藏不露!藏得如此之深,你若不自爆,想来要揪你出来,还需要不少的时间。” 张涛一脸懵的回过头来,“虞大夫,你在说什么呀?” 少女轻笑出声,“你可真谨慎啊,你的人都在那了,还在这儿跟我演呢?” 张涛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约好的目的地,再回眸时,脸上风轻云淡,摊了摊手,“没办法嘛,小心使得万年船。这不,我就是靠着谨慎,苟到现在的,要不是上面的人说要取你的命,我还不打算暴露的!” “所以,上次沈易安中箭,你是特意让杨成去给他处理的?”虞晚盯着他。 张涛一愣,显然没想到虞晚都猜到了,“对!” “杨成脾气暴躁,又易怒,想来你要跟他打好关系费了不少功夫吧?” 虞晚动了动脖子,手背在背后,有东西自她手心悄悄落下,落下瞬间,无色无味,悄无声息。 她开始东拉西扯,尽量拖延时间,只希望沈易安能早点想起她来,即使不能来,也希望药可以早点起效。 “对!你真的很聪明!”张涛笑意吟吟,赞扬道,“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其实才是最不好接近的!” “谢谢夸奖,所以沈将军身上的毒其实是你动的手脚? 你知道军营里没人能解得开此毒,如果解不开就能轻而易举的杀了沈易安,可若是被人发现了,他们最先怀疑的对象也只会是替沈易安治伤的杨成,你这一计,果真是好计谋啊!”虞晚说着拍了拍手,“张军医,不对,现在不应该叫张军医了,是吧,张侯爷!” “不错,我只是没想到郡主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解了毒。更令我没想到的是,郡主连我的身份都知道了,宣平郡主果然聪慧!”被发现了身份他也不着急,反而更加的精神,抬头挺胸,精气十足。 不再装那个弓腰驼背,胆小懦弱的军医了。 “不及侯爷厉害,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到是让侯爷受罪了!”少女踢着脚边的石头,开始商业互吹。 “不知郡主是如何发现我的身份的?”张涛是真的好奇,毕竟他失踪了那么多年,杳无音讯的,许多人都已记不得他了。 “其实这并不难猜,听闻西楚张侯爷擅长外伤,在一次战役中救了西楚皇帝,皇帝感其恩情,特赐他为淮南侯。 此后这淮南侯深得皇帝信任,专门替皇帝看病,后来有一次狩猎,淮南侯随行,此行突遇狼群,淮南侯再次救了皇帝,受了伤。 只不过对外的消息却是,淮南侯孤身一人引狼入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你出现的时间跟淮南侯消失的时间很接近,我也是胡乱猜猜,不知我说的可对?” 少女神情灵动,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面上不显,心里却焦急万分。 这沈易安怎么还不来啊? “郡主说的很对!”他略微停顿,“只不过——郡主可是在拖延时间?” 虞晚故作满脸惊讶,表情浮夸,“呀!真不好意思,被你发现了!” 张涛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想来要让郡主失望了,这山里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即使你的救兵来了,我亦可轻松将你带走!” “我还有个疑问,不知侯爷可否替我解惑?” 他笑了笑,姿态轻盈,点了点头,吐出一个字,“可!” “侯爷既然是西楚侯爷,又怎么会受制于东陵周—明—远呢”虞晚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问道。 一直以来云淡风轻的张涛,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杀意,“郡主知道的太多了,咱们该走了!” 少女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时间到了!” “确实,宣平郡主,走吧!” 妙龄芳华的少女闻言,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双眼弯了弯,笑声清脆,像极了外出游玩的小娘子。 可她说出口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你就没察觉到你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 第115章 郡主太不要脸了 张涛皱了皱眉,他感觉到力量在慢慢流失,身体逐渐无力,他踉跄了一下,赶紧靠在树杆上,眼神阴鸷。 “你做了什么?” 少女摊开手,耸了耸肩,笑面如花,“没什么,就是一点点软筋散而已!” 说着比了比小拇指,“真的就一点点!” 张涛深深吸了一口气,手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瓶子。 颤颤巍巍的倒出药丸,一半撒地上,一半在手心来回翻滚。 他艰难的拿起一颗塞到嘴里,松了口气。 “咯咯咯咯!” 少女轻笑出声,笑声如铃铛般清脆,“没用的,这是我的独门秘方,无药可解,只有时间到了,药效才会散去!” 张涛死死的盯着她,“你以为我中了软筋散就拿你没办法了?” 虞晚缩着脖子,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我很害怕的表情,“我好怕怕哦!” 随后冷呵一声,一脸嘲讽,变脸之快,让旁边的盛夏目瞪口呆。 “你指的是他们吗?”说着还准确的指出了他们的藏身之地。 张涛瞳孔放大,满脸不可思议,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还真是他们,那你刚刚还说什么这里都是你的人,就这么几个,你看不起谁呢?” “你莫不是忘了西楚来袭那天夜里,我还砍了几个脑袋,”虞晚状似苦恼,“是几个来着?” “几个不重要了!”她摆了摆手,“就我这武力值,你觉得他们几个在中了软筋散的情况下,能拦得住我?” 张涛垂下眼眸,他心里明白,拦不住。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的?” 虞晚捏着下巴,四十五度看着天空,今晚的星星真亮啊! “哦,刚到这里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瞳孔震动。 少女像是感觉说的还不够清楚,又补充道:“他们呼吸声太重了,而且,还有人放屁!” 躲在草丛后面的人,相互看着对方,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甲:“你放屁了?” 乙摇摇头。 丙:也不是我。 丁:更不可能是我。 四人面面相觑,所以,到底是谁放的? 222:“有人在靠近!” 虞晚脸色凝重,“多少人?” 222又重新扫了一遍,“就一个!” 虞晚垂眸思索着,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来人还不知是敌是友,是友那最好不过,若是敌…… 她大手一挥,“动手!” 除了盛夏,暗卫全部出动,虞晚看了她一眼,“你也去!” 盛夏头也不回,一脚踢开她面前的黑衣人,“郡主,我要护着你,这是冷侍卫回京前交代的,不能让你少了一根头发丝,不然他可不会饶了我。” 想着冷月一本正经,脸色冷冰冰的交代着,“你要护好郡主,寸步不离,如若郡主少了一根头发丝,我会让你去体验体验魔鬼窟。” 魔鬼窟,就是暗卫的训练营,听名字就能想到有多恐怖。 盛夏现在回想起冷月的表情,打了个寒颤,这冷月太恐怖了! “我需要你护着?到时候谁护谁还不一定呢!” 虞晚侧身避开黑衣人的袭击,右手一扬,只听到黑衣人一声惨叫,“啊!”瞬间倒地不起。 盛夏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心中默念,“太残酷了,太残酷了!” 右手往前一捅,一剑穿心,“还是我们这样的干净利落,看着舒心。” 自家郡主拧人脑袋跟摘大白菜似的,就连随便撒把药,就是让人瞬间倒地的,哪还需要人保护啊! 安全感十足好吧! 盛夏想着,郡主果然不需要我护着,就冲她这个彪悍劲儿,谁不要命了能近她的身啊! 还是走远点吧,郡主已经不需要她了,别到时候还要郡主护着,那可真就丢人丢到家了。 有了盛夏的加入,暗一他们的压力瞬间减小了不少,虽然这些人多少都中了软筋散,但架不住人家人多啊。 看着众人打得热火朝天的,虞晚朝着那边正在地上蠕动的张涛走去。 “张军医,干嘛呢?挠痒痒呢?”说完,她从包里掏了根绳子。 “你这样不行,来来来,我帮你。”她边说边将人扶起,麻利的绑上,还拍了拍手上的灰。 “怎么样?可是舒服多了?” 张涛艰难的仰起脖子,死死的盯着虞晚,如果眼神可以杀_人,想来虞晚已经千疮百孔了。 看着他的眼神,虞晚踹了他一脚,“你还瞪我,让你瞪,我让你瞪!” 沈易安到达时,看到的就是少女皱着眉,把地上的人当球踢。 他重重的咳了一声,“咳!” 听到声音,虞晚身体一僵,身体反应比脑子快。 只见她转过身来,哭丧着一张脸,委屈巴巴的指着地上的人,“沈易安,他绑架我!” 变脸速度之快,让地上的张涛目瞪口呆。 看着这一切的虞晚指着他道:“你看,你看,他还在瞪我。” 沈易安扶了扶额,满脸无奈,“你没事吧?” 虞晚摇了摇头,指着脚尖,“我脚疼!他绑着我,不管不顾的拉着我走,我走慢了他就打我,害得我一直踢到脚。” 旁边正在打架的盛夏听到虞晚的话,手一抖,剑差点就掉地上了。 心里一万个,我的娘嘞,这郡主也太不要脸了吧! 沈易安轻声失笑,屈指轻轻的弹了弹她的额头,“我还以为是踢人踢疼了,原来不是啊!” 虞晚身体一僵,嘴唇动了动,“你都看到了?” 看着沈易安点头,虞晚松了口气,“看到了早说嘛,害我还在这里想借口。” “是是是,我的错!”少年毫无底线,满脸宠溺。 杜成刚杀了两人,就看到他们四处逃窜,“将军,人逃了,追不追?” 看着黑衣人背影,沈易安眼睛微眯,伤了他的人,就想这么一跑了之?哪有那么美的事,“追!” 一声令下,众人四面八方追去,沈易安飞身跃上树梢,以最快的速度朝黑衣人追去。 不过瞬息,他便早早到黑衣人前面等着,看着底下人,少年一跃而下,一脚将对方踢倒,走上前去,死死的踩住他的脑袋,“逃什么?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说着一剑刺入黑衣人的胸口,“既然伤了她,那你就用命来偿吧!” 黑衣人死不瞑目,他不明白啊,他什么时候伤到那人了? 第116章 春希 靖安二十六年,秋。 西楚发兵十万,围困不夜城两月有余,屡次派兵偷袭,都以失败告终。 不夜城粮绝,宣平郡主挺身而出,带领城中百姓进山,采野菜、挖魔芋、掘葛根、折神仙树叶,吃饱喝足仍有富余。 城中百姓大喜,此后不夜城中吃食兴起,满街魔芋豆腐、翡翠豆腐、葛根粉跟各种野菜饼、野菜汤。 不夜城也因此闻名于大陆,引得各方爱好美食者纷纷前来打卡。 靖安帝听闻此事,龙颜大悦,昭告天下,不夜城百姓这才知道,原来虞大夫就是宣平郡主啊! 因此,这条美食街也叫宣平街。 ………… 长安城,朱雀街。 冷月带着车队来到一家店门前,他抬头看着牌匾,只见上面大大的两个字,“春希”。 冷月走了进去,就看到金秋在柜台后面的躺椅上躺着,翘着二郎腿,眼睛闭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看上去好不惬意。 听到有人走进来的声音,她眼都没睁,“取货今天没有,预约赶明再来。” 显然把冷月当成了客人,且语气自然又熟练,想来这些天没少说。 “郡主让你看店,你就是这么看的?”冷月突然出声。 听到他的声音,金秋睁开眼睛,唰的一下就来到冷月面前,热泪盈眶,“冷首领可是郡主让你送货回来了?” 说着头就往外探,当看到门外停着一溜长长的车队时,顿时喜笑颜开。 “哈哈哈……总算来货了,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的,太难受了,每天看着银子哗哗从我眼前流过,就跟在割我肉似的,太痛苦了!” 冷月面无表情,“我看你倒是惬意的很,郡主都没你舒服。” “咳咳……怎么会呢,这不是没货嘛,就当是放松放松了。” 金秋摸了摸鼻子,这也不能怪她啊,这郡主拿出来的都是紧俏货,一般还做不出来,一上架,没两天就卖空了,后续供货跟不上,她能怎么办? 她看着守在车队旁的人,“都愣住干嘛,赶紧卸货啊,你们都不知道,这耽搁时间就是耽搁我收银子啊!” 看着他们不动,她已经迫不及待打算自己上手了。 乐得见牙不见眼的,这可都是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 “卸货!”冷月把金秋拎到一边,对着车旁的人道。 金秋拍了拍他的手,“你松开,你给我松开,我要去卸货。” “别去碍手碍脚,在这老实待着。” 被嫌弃碍手碍脚,金秋也不气,这一箱子货物确实有点重,有人帮忙,她还是很乐意闲着的。 看着进进出去帮忙卸货的人,金秋眼也不眨的看着他们,谁要是动作大了点,就开始嚷嚷,“慢点,慢点,哎哎,说你呢。” “轻点,轻点,这东西金贵着呢。” “后面的,看着点,撞到前面的人了。” 冷月看她忙得不亦乐乎,指了指牌匾,“怎么叫这个名字?郡主不是说叫……”他眉头紧锁,想了许久还是没能想起来虞晚起的名字叫什么。 “美?”金秋疑惑的看着他,见他点点头,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名字能要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郡主是个取名废,真要那名字,我这里怕是连只苍蝇都不会来。” 冷月心里默了默,面上表情不变,在取名字这一块上,他也觉得郡主取得多少有点不忍直视。 金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拍了拍冷月的肩膀,洋洋自得,“怎么样?我这名字是不是比郡主取的好多了?” 见冷月不吭声,金秋也不在意,“都有些什么?酒送了吗?” “你不知道,这酒的生意也是爆棚,鸡尾酒早早的就卖完了,估计那时你们还没到西南呢!” 冷月疑惑,“早卖完了?那你现在在卖什么?关门大吉?” 一听关门大吉,金秋就炸毛了,“怎么可能关门大吉,郡主有给了我其他的酿酒配方,同样比寻常酒好卖多了。” 冷月点点头。 看着满满一屋子货,金秋乐得嘴就没合拢过,可语气却带着一丝遗憾,“没有了吗?” “没了!”车队的人开始整理队伍前往酒馆。 听到没有了,金秋脸上还有点遗憾,怎么这么少?就这紧俏劲儿再来几车也不够卖啊。 她把门锁上,在门口摆上明日有货的牌子,拍拍手上的灰,大手一挥,“走,去酒馆。” 看着冷月疑惑的眼神,她解释道:“晚上又来整理货物,明天他们会按预约的序号来,不然我怕现在整理,他们会忍不住,一窝蜂涌进来。” 到了今日有酒的门前,冷月看着排得长长的队伍,扭头看着金秋,眼里的意思明晃晃的,“这就是你说的比一般卖得好一点?” 车队的人嘴张得能塞得下一个鸡蛋,这就是好一点?那得什么样的才能是很好?从街头排到街尾? 正在排队的都是高官贵族的贴身小厮或者有的还是管家,看着金秋带着车队而来,纷纷出言。 “金掌柜的,来货了?” “掌柜的,这次又是什么酒?可有醉春风?” “桃花酿,掌柜的桃花酿可有货了?我家小姐念叨很久了!” “掌柜的……” “诸位,诸位!”金秋抬抬手,“诸位听我说,桃花酿,醉春风还没有。” 听到没货几人颇为气馁。 “不过我今天鸡尾酒到货了!” 一听鸡尾酒,大家眼睛刷的亮了。 “唰!” “别挤,别挤,我走东边。” “我走西边。” “快快快,让一让,别挡着了。” “走走走,赶紧走!” 得赶紧回去拿银子啊,就这么点酒,要是来晚了,可就抢不到了。 不过片刻,酒馆门前就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唯有秋风扫落叶,惊起一地灰尘。 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酒馆,冷月有一瞬间呆住了。 “为何都走光了?” 金秋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招呼着人下货,“回府里拿银子了,就他们手里的银子哪够买鸡尾酒啊!” 运送的人看着这一幕,一个个的嘴巴又张得老大,他们觉得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他们的下巴估计要脱臼了。 第117章 春花 冷月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破裂,“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些?” “夸张吗?” 金秋不以为然,“这很正常啊,陛下都觉得好喝的酒,各大高官贵族肯定也想尝尝啊,就连皇后娘娘喝了都念念不忘的酒,各家小姐夫人的肯定也会跟着喝,这就是郡主说的那什么……” 她皱着眉头,想了许久,“名人效应,对对对,就是这个。” “快快快,速度快点,要不然你们还没有下完那些人就来了!”金秋催促道。 正在下货的人纷纷笑道:“不至于吧!有那么快吗掌柜?” “就是啊,他们来回也需要时间啊!” “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在他们来之前给你下完的。 几人话还未说完,就看到街头有一群人奔涌而来。 他们嘴巴再次张得大大的,只听金秋说,“你们这速度我还真放心不了,你看吧,人这不就来了吗?” “他们有回去吗?不可能这么快吧?” “对啊,不会是跑半道上又回来了吧?” “只有我怀疑这酒真那么好喝?” 冷月一个眼刀杀过去,吓得那男子立马噤声。 至于吗?连怀疑都不行?这大人也太护主了吧。 这队车队是虞晚在不夜城雇佣的,由冷月跟着护送。 所以这这些人只知道冷月不是雇主,但是却不知道雇主是谁。 “金掌柜,赶紧的,给我来一套!” “我也要一套,每个味道的都来一瓶。” “我要两瓶白桃味的白地兰。” “我要三瓶西柚伏特加。” 看着如此疯狂的场面,就连向来脸上没表情的冷月都瞳孔放大,“这酒……多少钱一瓶?” “百两而已!”金秋说着就往里走,“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咱们按预约的序号来,今天的酒足够,都别急啊!” 走在回虞府的路上,冷月还在思考,一百两一瓶,他们要一套那岂不是六百两银子了,然后一口气喝完? 他看到郡主喝的时候就那样,一瓶一口气就喝完了,估计都没尝出来味道就没有了。 这不妥妥的是在喝银子吗? ……………… 不夜城。 沈易安看着虞晚微微颤抖着的腿,指责的话难以说出口,语气略带无奈,“怎么跑这儿来了?” 见人都解决了,虞晚一屁股坐在地上,四仰八叉的,毫无形象可言,“他告诉我说有人受伤了,胸口中了箭,离心脏很近,让我过来帮忙,我哪知道他就是奸细啊。” 夜里寒寂,微风吹动少女额前的碎发,她好似不耐,随手将头发别于耳后。 少年垂眸,看着地上的姑娘,笑意盈盈,“地上寒凉,小心风寒了!” “哦。”虞晚淡淡的回道,等了半天,却不见动作。 “你不起来,我可要动手了。”沈易安挑眉,弯下腰来,打算直接抱走。 一看到他的动作,虞晚赶忙直了起来,“起了,起了,你快让开点。” 虞晚想说她也不是故意不起的,实在是没力气了,系统的反噬又还没完,身体疼得直抽抽。 看到她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沈易安也不再同她啰嗦,弯腰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夜风呼啸,少年的衣袖被吹得飘飘欲飞,月色如水,洒在少年身上,晕染了他的眉眼。 虞晚直愣愣的窝在少年怀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少年轻笑出声,“虞大夫,你这平时胆子挺大的啊,怎么现在话都不敢说一句了,不会是……害羞了吧?”他尾音拉得长长的,声音像是带着钩子,勾人心魂。 一阵风吹过,虞晚突然清醒过来,“你动作这么熟练,是不是经常抱人?” 沈易安眼神意味深长的,“确实,这星河动不动就喜欢往我怀里蹦,它蹦上两次我都会了。” 虞晚磨牙,沈易安这张嘴真的是,随时都有气死人的能力。 “你总说星河星河的,它在哪呢,我都来了这么久了,怎么一次都没见过?” 少年无奈,“在后院带孩子呢,等天亮了,我带你去看看!” 虞晚恶狠狠的盯着他,“你要是敢骗我,或者随便拿只狗来充数,那你可就完了。” 少年唇角上扬,低低的应了一声,“好,到时随你处置。” 沈易安抱着个人,走起路来也是毫不费力,两人说到了今晚的战役。 “今晚伤亡如何?” 想到刚刚用的阵法,少年眼里都是笑意,“伤亡很小,有史以来最低伤亡率。” 虞晚点点头,“我看到北斗七星阵了,感觉还不是很熟练。” “嗯,时间太短,再练练想来威力更大。”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启明星若隐若现。 卯时了。(5:00—7:00) 卫所门口。 虞晚扯了扯沈易安的袖子,“沈易安,放我下来。” “行!”少年答应的干脆,说放就真的放了。 好在她反应快,不然还真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你干什么?” “我说我手滑了,你信不信?” “我信你个鬼!”虞晚瞪着他,丝毫不相信他会手滑。 看着他往安乐堂走去,虞晚赶紧拉住他,少年回眸,用眼神询问她,干嘛? “走,看星河去,今日我要看不到它,哼哼!后果你自己看着办吧!” 沈易安无奈,看着一刻都等不了的少女,“我得回去主持大局,要不我让人带你去?” 虞晚点点头,“也行!”她不挑人,能看到狗就行。 最后虞晚跟着沈易安的贴身侍卫去看星河,这个虞晚压根不相信会存在的狗。 待看到星河时,虞晚完全不气了,两眼亮晶晶的,她看着旁边的侍卫,“给我一只崽子吧,好可爱啊!” 看星河的身形,肌肉强健,有着标志性的垂耳,极其聪明,很容易被驯服。 这是著名的嗅觉猎犬,有着世界上最强大的嗅觉细胞,嗅觉极其灵敏,这分明是比格猎犬,世上最小的猎犬之一。 “行!”际云满口答应,毕竟出来时将军有交代过,想来是早知道虞大夫会喜欢的吧。 虞晚一脸激动,“那只,那只!我要那只!”只见她指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狗。 际云点了点头,估计虞大夫说想要星河,将军也不会说什么。 不过他想到了虞晚的取名水平,莫名的又有点替小狗默哀。 果然,虞晚在取名字这一块儿从来没让人失望过,“长得这么可爱,就叫它春花吧!” 第118章 北燕 大战刚过,西楚败得彻底,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灰溜溜的退了回去,此后,百年之内,他们再不敢踏入东陵疆土半步。 九月小雨水。 细雨绵绵,断断续续的飘了好几天,天色从早到晚都灰蒙蒙的,宛如披上了一层薄纱。 西南气温就是这样,平日里艳阳高照,晒得人受不了,一下起雨来,就淅淅沥沥没完没了。 温度还下降得厉害,虞晚带着盛夏他们几人烧了个火塘堆,围在火塘边。 “郡主,这边已经差不多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马上要年关了,过了年就得是皇太后的寿诞了。”盛夏嘴里塞满了红薯,咬字含糊不清的。 虞晚剥皮的动作一顿,“是哦!快要到皇祖母的寿诞了,”她拍了脑门一巴掌,“我又给忘了,还好你提醒我了。” 她咬了一口红薯,甜得她眼睛都眯了起来了,真甜,还是黄心的,又甜又糯。 “再等两天吧,怀逸还没怎么上手呢,总不能收了人家的六礼束脩,却什么都没教人家吧。” 说到这个六礼束脩,虞晚就无奈,当初说了不办了,太麻烦,怀逸也同意了,但是他说礼还是要的。 虞晚又不懂这些,直到看到他拎着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干瘦肉条。 虞晚才知道,原来拜师礼还有这么多讲究,也是难为了他,家里没个长辈,却还能想的那么周到。 而且那几天粮食紧张,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他是怎么凑齐的。 她也没什么好送他的,就送了一套手术刀给他,可把他高兴坏了,乐了好几天。 “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教吧?我看他上手挺快的,有模有样了。”盛夏一边说,又一边拿了个红薯开始吃。 虞晚拍了她手背一巴掌,“你都吃第几个了?我平时饿着你们了?” 盛夏撇着嘴,眼神在控诉虞晚,“甜!” “那也不能吃,吃多了要打屁的!” 盛夏赶咬了一口,“我不怕!” 虞晚扶额,“我就怕你到时候一路走一路蹦,你好歹顾忌一下你家郡主吧!” 盛夏脑补了一下画面。 盛夏:“……” 她看了看手上吃了一半的红薯,纠结到底还要不要吃了。 虞晚往火塘边丢了几颗蚕豆,这余灰里刨出来的蚕豆最香了,特别酥脆,跟一般炒制的味道又有所不同。 自从冷月回去了以后,暗一就在明处待着,没有再回暗处了。 出来了以后他才知道,原来郡主的东西是真的好吃,难怪以前他们看冷首领一个面瘫颇为注意形象的人,都吃得狼吞虎咽的。 “咔嚓咔嚓!”暗一吃的好不欢快,可真香啊!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暗一:“……” 虞晚也没指望他回答,自顾自的说道:“一个蚕豆七个屁,这个比红薯还厉害。” 暗一呆住了,看了看手里的蚕豆,突然感觉不香了。 盛夏:“噗,哈哈哈哈!” 想了想暗一还是接着吃,“没事儿,我又不用回暗处了。”言外之意可以放心吃。 虞晚乐不可支,她有时候会想,是受了她的影响,还是说他们本来就是吃货本性? 看着屋外的雨停住了,虞晚拍了拍手上的灰,向外走去。 “我出去走走,你们都少吃点!” 几人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至于听没听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虞晚朝着沈易安的屋子走去,她想去问问有没有北境那边的消息,前几天虞景煜给她来信了。 信里文绉绉的,还说的有点不清不楚的,而且信写得也不像他的风格,虞晚担心他可能出事了。 阿杏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你听听这开头,哪像他的风格啊,他一般都是白话文,我近日一切安好,不要担心我,又发生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好玩的,还给你带了什么东西。 这种啰里吧嗦的才是他,什么见信如晤,他能说的出来这种话? 反正虞晚是不信的,她边走边如是想着。 一路走来听到了士兵在议论纷纷,她停下脚步,侧耳聆听。 “哎,你听说了吗?北境也开始有动静了。” “听说了,怎么可能没听说,这事儿整个卫所都知道了。” “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们西南刚打完,北境又开始打,没完没了的。” “还能怎么回事儿,不就那么回事儿呗,没被打怕,要我说就应该狠狠的打,直接打到他们皇宫,看他们还敢不敢一次又一次的来挑衅。” “你说的轻巧,咱们这次能赢,虞大夫当居首功,要不是她带着百姓给我们找吃的,估计都不用人西楚打,我们自己就先饿死了。” “对对对,多亏了虞大夫,我看她那段时间累得不轻,脸色苍白,人消瘦,走路都直打晃。估计是没吃东西,把吃的全给我们留着了。” “是啊。这段时间看起来好了一点,但是又好像没好,还是那么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将军都不让我们去打扰她。” “对对对,我就觉得虞大夫治外伤又快又稳,还没感觉到疼就结束了,这几天都是老李头、徐老头跟四九在治,妈耶,疼死我了。”衛鯹尛说 “哈哈哈哈,我们那是在给他们练手呢,而且人家不叫四九了,虞大夫给起了名字叫怀逸,可真好听。” 虞晚:“……” 谢谢你们挂念我,我那是被反噬了,什么叫没吃东西?我才没那么大方呢。 听了半天就听到北境开战了,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她刚准备离开。 突然有一个人说道:“只有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吗?” 众人纷纷回过头来看着他,他弱弱的问了一句,“有什么不对吗?” 众人摇头,“不不不,你说的太对了,来来来,给我们分析分析,你闻到了什么阴谋?” 众人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等着他说出什么惊人的秘密,结果。 “有什么阴谋,我不知道啊!” 几人期待了个寂寞。 “嗐!搞得神秘兮兮的,还以为你看出来什么了呢。” “就是,你这说了等于白说。” 那人急了,“本来就是有阴谋,你看我们前脚刚跟西楚开战,后脚人北境就开始动手了,我们这边的粮草一直都很准时的,从未出现过断粮的情况,我们都这样了,北境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们是断粮,他们呢,要是也跟我们一样那就惨了,而且总感觉北燕跟西楚合作了呢。” 他急哄哄的说了一大段话,气喘吁吁的,惊得旁边的几人目瞪口呆。 纷纷点头,“言之有理!” 第119章 情况不容乐观 虞晚站在角落里,听着那边的士兵议论纷纷,心中划过了一丝担忧,虞景煜可能真的出事了。 虞晚走得飞快,一刻也不想耽搁,身后的士兵还在议论纷纷,随着虞晚越走越远,声音也渐渐变小,逐渐消失。衛鯹尛说 虞晚走到门口,还未进去,就听到周宇、杜成的声音,看来是找沈易安议事的。周宇手里拿着一张纸,“将军,北境出事了,军中混进了内奸,粮草发现的及时,没什么太大的损失,但是” 他声音低沉沉的“伤药被毁了,在所有人忙着救粮草时,他们转而对药材动了手脚。” 他的话彻底将虞晚要跨进去的脚步拦住,她呆呆的站在原地。 在军营没有伤药,跟没有粮草一样严重,又在战争中,随时有人受伤,没有了药材,将士的伤将得不到医治,这跟饿死又有什么区别。 这时候,周宇又开口道:“因为没有伤药,伤口发炎流脓,定远将军提出来把伤口腐肉剔去,再用烈酒清洗,可以有效制止伤口再次发炎,而且,定远将军也受伤了。” 杜成惊呼出声,“定远将军,那不就是虞大夫她哥哥吗?” 沈易安斜了他一眼,杜成摸摸脑袋,一脸莫名,“难道不是吗?正五品定远将军虞景煜不就是宣平郡主她哥哥?” 周宇悄悄的往旁边挪了一步,这个傻子,还在往枪口上撞。 沈易安语气淡淡的道:“最近总是下雨,气温都凉了。” 杜成摸了摸手臂,“是啊,西南这鬼天气就这样,太阳一出来,晒得掉一层皮,一下雨又开始冷死个人。” “嗯,那正好,最近下雨都没有训练。” 杜成挠了挠头,将军这没头没脑的话,到底说啥?正好?什么正好? “雨停了,去训练吧。”沈易安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只见乌云一朵朵散开,阳光透过云层缝隙倾斜而下。 “也好,太冷了,去跑两圈热热身。”杜成也觉得可以去跑跑,几天不训练,骨头都发霉了。 他走到门边突然听到沈易安说,“加倍!” 他停了下来,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又加倍了? 但他也不敢问,过往经历告诉他,你越过问,加倍就越多。 他委屈巴巴的走了出去。 听到有人走出来的脚步声,虞晚一个闪身躲到拐角。 杜成刚出来就看到一个衣角一闪而过,他揉了揉眼,再看时,什么也没有,他挠了挠头,小声嘀咕,“奇怪,看花眼了?” 他也就没在意,就去训练了。 虞晚再次小心来到门口,心里却如遭雷击,虞景煜真的受伤了! 院里只剩下两人,周宇叹了口气,看沈易安的表情他就知道,把杜成支开,就是为了更好的唱这出戏。 可是,让杜成的训练量加倍真的是为了支开他? 其中没有什么私心? “将军,这事儿瞒着虞大夫不好吧?” 院中久久没有声音传来。 “将军,我听说虞大夫跟她哥哥关系最好了,你如果瞒着她,被她知道后……” 沈易安打断道:“我知道后果会如何,但是我不能让她去冒险,她的身体……” 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有些事,不宜被太多人所知。 虞晚垂下眼眸,她理解沈易安的做法,她的身体确实不宜长途奔波,可是…… 那是她哥哥啊。 从小就纵容着她,她十岁身体不好那段时间,他总围绕着她转,逗她开心,生生把自己急得满嘴是泡。 后来她身体好些了,他就死皮赖脸的拖着她去学武,她去了,练得满身伤痕,被虞母看到了,拿着扫帚追了他一条街。 被打了还是会拖着她去练,只因他说,妹妹你总生病,肯定是因为身体不强壮,咱们练练武,以后就不会生病了,也没人敢欺负你,谁要欺负你,你就打回去,打不过的就回来找哥哥。 后来他真去替虞晚打人了,回来后被虞父罚禁闭,不让吃饭。 虞晚偷偷的藏了一个鸡腿,拿了两个馒头给他送去,临走时,虞晚就笑着说了一句,“哥哥,你刚刚真帅气,就像一个大将军一样英勇!” 那时的虞景煜还不知道帅气是什么,但是他知道妹妹夸他了,他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后来因为虞晚一句,你就像大将军一样英勇,他从了军。 虽然不在身边了,但是有什么好东西总是第一个想着她。 哪怕是挨骂、挨训也无怨无悔的陪着她的人。 在家时总是喜欢欺负她,把她逗哭,却会因为别人说她一句话坏话,而撸起袖子跟人打架,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没一块好的,却仍梗着脖子说,我妹妹,谁也不能欺负! 这句话,让她记了许多年。 所以,这北境,她是必须要去的。 她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眶湿润,手用力的扣着墙壁。 手指与墙壁的摩擦发出轻微的吱吱声,指甲破裂,她也毫不在乎,转身离去。 沈易安与周宇两人同时余光看向门外,“将军,虞大夫走了。” 许久许久。 少年声音淡淡的“嗯。”了一声。 周宇眼里满是疑惑,将军既然舍不得虞大夫去冒险,那为什么还要告诉她。 “将军,既然都是要告诉虞大夫,为什么不当面说,却要用这样的方法?” 沈易安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周宇。“是她哥哥写信要求不要告诉她的,想来北境情况不容乐观。” 周宇接过,打开一看,“定远将军?” “嗯。” 周宇一目十行草草看完,递还给沈易安,“既然是定远将军要求我们拦住虞大夫,不让她知道情况,那将军你为什么……”还要告诉她? 沈易安叹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她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你觉得我们真的能拦得住?而且她跟她哥哥关系最好了。”我怎么忍心看着她伤心呢?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自从接到虞景煜的信后,他思量过种种后果,最后想来想去还是让她去吧。 以她的本事,自保不成问题,而他也会为她安排好一切,她只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好了,其他的由他来承担。 第120章 虞景煜 虞晚回来后直接进屋,看到几人还在吃,“收拾东西,咱们北上!” “郡主,发生什么事了?”几人立马起身。 看着虞晚眼眶红红的,盛夏拔出了剑,“郡主,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替你去砍了他。” “收拾东西,虞子东可能出事了!凛冬留下等一等冷月,等他到了你们就一起回长安,不用北上。” 她想了想道:“在这期间,你多教教怀逸吧,咱们新年在长安见!” 凛冬一听要留下,立马急了,“郡主,那怎么行,我要跟你一起北上。” “此行应该不会太顺利,盛夏不能留下。” 听到这里凛冬就明白了,盛夏会武,有她随行会更好。 她点了点头,“是!” 盛夏看着天色,“郡主,明天再启程吧,今天好好收拾东西,正好雨停了,太阳晒一晒,明天的路更好走。” “好。”虞晚点点头,任由他们开始收拾东西,她走了出去。 虞晚在百断山下的一条溪水边坐了一下午。 入夜,空气带着丝丝凉,自从知道虞景煜受伤了,她就心急如焚,一秒也待不住了。 她哥哥从小就怕疼,跟个女子似的,每次受伤了,虞晚替他上药,他都痛得嗷嗷叫,因此,虞晚还笑过他许多次。 可现在,也不知是伤到了哪里,军中没有伤药,伤口腐烂他自己就把腐肉剔了,那得多疼啊。 在没有麻沸散的情况下,生剔,又用烈酒清洗…… 她不敢再想了。 她赶紧查探了一下系统的医疗仓库,许多药还是没有,不过也不用担心,上次虽然被反噬了,但是生命值回来了不少,可以慢慢兑换。 她吸了吸鼻子,好像有点着凉了。 她才想着,身上就多出来了一件披风,她回过头,眼眶还有点红,只见沈易安站在她身后,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你怎么来了?”她声音哑哑的。 “寻了你许久,怎么跑这来了?是不是太冷了,眼睛都红了。”少年只字不提北境的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嗯。”少女低低的应了一声,沈易安不说,她也没开口问,两人就这样,谁也不说破。 “太冷了,我本来是来抓鱼的,结果什么也没有,气死我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可能是彼此都感觉到对方现在不需要太多语言,让她静静的待着会更好。 两人四目相对,少年琥珀色的眼眸,深深浅浅,清清淡淡。 许久许久。 “沈易安,我想家了,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长安了。”虞晚声音低落。 “嗯。”少年声音淡淡的,“是该回去了,照你这性子,一路遇到病人还会停下来,估计我到长安了,你还没到呢。” “你什么时候回长安?”虞晚听到他也要回去,忍不住问了句。 虞晚看着身侧的少年,他生得极为好看,眉眼熠熠生辉,嘴角勾了勾,“得年关将近的时候吧,这还没收尾,再等等。” 少年修长的身影倒映在水中,墨发被风吹起翩翩飞舞。 虞晚:“我明天就走。” 少年没问其他的,“我安排人护送你吧。” 吓得虞晚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带了人的。”废话,你找人送我,那我北上的事不就暴露了吗? 少年定定的看着她,轻声笑了笑,“说好了你到西南请你吃好吃的,结果还要你请全营吃。” 想到刚开始没吃的,他们全都瞒着她,结果还是被她的暗卫侍女给暴露了。 虞晚:“可以让伙房把做魔芋豆腐跟翡翠豆腐的方法教给百姓,以后也好维持生计。” “嗯。” 虞晚:“像简单的风寒,腹泻,头痛发热这些常用的药方我也有给老李头他们留。”所以,你不用担心。 “好。” 虞晚:“简单的外伤缝合,处理方法我都教给老李头他们了,怀逸现在也可以上手了,就是你可能还得再找两个军医顶上。” “嗯。”沈易安笑了笑,“这两个军医藏得这么深,结果全暴露出来对付你,看来你的仇人很多啊!” “没办法,谁让我魅力大呢,挡都挡不住。”说着说着,她还哈哈大笑起来。 虞晚一样一样开始交代,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说,生怕遗漏了什么。 少年也不嫌她啰嗦,静静听着,她说完就答好。 来不夜城快半年了,烤全羊吃了几次,什么胡饼毕罗都吃了个遍,虽然不是沈易安请的,但也很好吃。 其实她还是挺喜欢这个地方的,对别人来说,这里可能很热,但是对于怕冷的虞晚来说,这里就是她的福地。 下路走来,看着这些熟悉的风景,她眼眶湿润,真舍不得啊! 想当初,她就是在这里遇到的大尧他们,因为她一句话,大家无条件信任她,将性命置之度外,与她一起上百断山,下悬崖。 这里,是她打败楚人的地方,她在这里拧了他们的脑袋,一战成名。 这里,是他们耍火把的地方,大家在这里开篝火晚会,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唯二的两瓶梨花白,一瓶被她喝了,还有一瓶,被她藏了起来。 这里……是她借酒壮胆,吻了沈易安的地方。 不夜城,真美啊! 回到卫所时,已是入夜时分,银白的月光笼罩着大地,平添了几分寂静与祥和。 ………… 次日。 天刚刚蒙亮,山里飘着一层淡淡的白雾,看着还真有几分仙镜的意味,只是,一阵冷风吹来,浑身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虞晚几人牵着马悄悄的离开,并未惊动任何人。 她并未回头,所以她并不知道沈易安一直在她身后。 如果她回头,就会看到站在卫所门口的沈易安,一动不动,不知站了多久。 少年静静的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潇洒,豪迈,又带着一丝急切,一如七年前,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离开。 她总是这样,强行挤进你的世界里,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走的利落。 少女走的干脆,青衫飞扬,墨发迎风翻飞,一路策马奔腾,不停不歇。 ………… 北境,幽州卫所的屋子里。 “哎哟!轻点,轻点,你想疼死小爷啊?”虞景煜疼得龇牙咧嘴的,他看着面前这个下死手的老头。 他有理由怀疑,这老头是故意的,他在公报私仇。 老头头发花白,一身灰色长衫洗得发白,满脸皱纹,下巴上有一缕胡须。 他气哼哼的,手下动作却还是放轻了不少,“你还没疼死,我要先被气死了。” “这一天天的,就没个省心的,你这脚是不打算要了?给你的药呢?怎么又没上药?你再这样,你就是铁腿也经不住这样糟蹋!” 老头恨铁不成钢的,从他话里可以听出来,这少年没上药,还不是一次两次,说明这是个惯犯了。 虞景煜疼得满头是汗,说出来的话却是理直气壮的,“药?我给副将了,我这腿还行吧,你瞅,还能走。”他说着像是要证明他腿还好,眼看着他脚就要落地。 老头两眼一盯,吹胡子瞪眼的,“你给我坐回去。” “好嘞!”虞景煜又坐了回去,动作干净利落的。 “老头,你看我这烈酒杀菌的办法怎么样?” 虽然这人不着调,但是他这次想的这个烈酒清洗伤口的法子还真不错。“还行吧!” 老头勉勉强强的回答,并未令虞景煜失望,他知道,这老头就是嘴硬,能让他说出来还行吧,可见还是很不错的。 他嘴角上扬,眼里带着光,亮晶晶的,“那当然,这可是我妹妹想出来的!” 老头诧异道:“宣平郡主?” “嗯呐!”他大拇指指了指鼻子,“那可是小爷的妹妹,一母同胞的妹妹,妹妹你懂吧?你肯定不知道,你又没有妹妹。” “我跟你说我妹妹,娇娇软软的,脾气超级好,又可爱又懂事,主要是她医术还高,长得又漂亮,跟我关系还特别好……” 看着他一副小爷妹妹天下第一好的模样,老头紧绷着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那是你妹妹,她再优秀,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老头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她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又不能陪你过一辈子,你以后娶了媳妇,可能还会嫉妒你对你妹妹比对她好,说不定她还会针对你妹妹!” “她敢!有我盯着,量她也不敢。”虞景煜一听别人针对他妹妹就炸毛了,“她要敢这么对我妹妹,我休了她。” 老头点了点头,继续煽风点火,“你说的对,当你在家时她就会对你妹妹特别好,你不在时她就会针对你妹妹。” “那我就不娶了,一辈子光棍!” 老头愣了愣,他没想到,这虞景煜是真的很爱他妹妹啊! 第121章 我妹妹 “那你怎么不学医?” 虞景煜看着远处的山,一想到虞晚他就很开心,两眼弯弯的,“因为,我是妹妹心中的大将军啊!” 他声音淡淡的,轻不可言。 “知道了,你妹妹最好了,但是你要再不好好的养伤估计你妹妹看到你这个瘸腿的将军哥哥都会觉得丢脸了。”老头包扎好伤口,语重心长的道。 “才不会,小爷妹妹才不会嫌弃我呢,她肯定是会为我骄傲的!” 少年一身红袍,眉眼桀骜无双。 那日与北燕交手,不小心腿被人砍了一刀,伤口深可见骨,每走一步都深深的拉扯着筋骨。 当时大家都以为他要坚持不住了,不曾想,少年面不改色坚持到战争结束。 下马时,他的腿已经没有了知觉,整条腿血肉模糊,布料与血肉粘在一起,军医替他治伤时都吓得脸色苍白。 可那个少年始终一声不吭。 后来因为没有伤药,伤口腐烂,少年咬牙手起刀落,自己剔肉。 曾经那个一点小伤都痛得嗷嗷叫的少年,终是懂得了隐忍疼痛。 “你干嘛去?” 看着少年又要下地,老头瞪着眼睛,大声吼道。 虞景煜摸了摸鼻子,“去看看伤兵啊。” “他们需要你看?你看了他们就能好了?去看了他们你的伤能好?”老头一连三个问题问得虞景煜哑口无言。 就……还怪尴尬的! 毕竟,都不能。 “我告诉你,你这腿再不好好上药养着,那可就不是跛脚的事了,而是截肢。”老头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知道什么是截肢吗?就是把你的腿砍了,以后你就是一条腿的人了,你这么在意你妹妹,她要被人欺负了,你都不能替她出头,别人还会笑话她有个一条腿的哥哥,你忍心看着别人这么说她?” 老头很会说话,字字珠玑,一针见血,直戳人心。 虞景煜捂着心口,“老头,你太扎心了。” 随即语气一转,“谁敢欺负小爷妹妹?我就是一条腿也能轻松收拾了他们。” 老头气得气喘吁吁,手指指着他,颤颤巍巍的,“你……你,你个小兔崽子,你能耐啊,我看我还是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好了,免得你不让人省心。” 说着他就四处找顺手的东西。 “老头!”少年一蹦一跳的,“你来真的啊?我告诉你,小爷妹妹可厉害了,你等着,等我妹妹来了,收拾你。” “你妹妹,你妹妹,你倒是让她来啊,整天妹妹长妹妹短的,你不害臊啊你,有本事你自己上啊!” 老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得老远,远到演武场上训练的士兵都听到了。 “将军又被蓝老头打了!” “确实,你听蓝老头的声音,还是那么中气十足的。” “不知朝廷什么时候送药材来,将军也是没办法,药都给严重的伤兵用了。” “我看将军的伤也很严重。” “我也听说了,当时替他治疗的军医脸都吓白了,血肉模糊的,裤子撕下来连皮带肉的。” “那得多疼啊!” ………… 虞晚一路不曾停留,快马加鞭。 十日后,虞晚停在幽州城下,大门紧闭,抬头看着这大大的两个字,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终于到了。 入了秋的幽州,天气已然开始变冷,微风吹过,冷得人直打哆嗦。 不似不夜城,入了秋也热得很。 清晨的幽州,大雾弥漫,天色也是灰蒙蒙的,冷风阵阵。 虞晚下马,往手里呼了口气,搓了搓,冲着身后的几人,“走,进城。” 守城士兵看着城下的一群人,如临大敌,大声喝道:“城下何人,还不速速退去!” 虞晚从包里掏出了金牌,随手抛上去,一声不吭。 暗一朝着上面的人大声道:“宣平郡主在此,还不速速开门!” 士兵拿着金牌,只感觉烫手,这他也不认识啊,谁知道这是真是假啊! 他冲城下的人大声道:“请稍等,容我我去请示将军。”说完他就匆匆离去。 不过片刻,他匆匆而来,身后还跟一个人,虞晚眯眼看了看,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啊? 只见他看了一眼,就冲旁边的人道,“快开城门,楼下是我们郡主!” 哦,虞晚听出来了,这是虞景煜的侍卫商陆。 “嘎吱!”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商陆大步而来,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郡主,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们这边情况不太好,虞子东怎么样了?”虞晚将缰绳递给他。 说到虞景煜,他脸色就暗了下来,“不太好,不过……”他看着虞晚,脸上又扬起了笑,“郡主你来了就好了,总算可以管管将军了。” 虞晚没说话,看商陆的脸色就知道,虞景煜情况不太好。 “郡主,大壮呢?”商陆这才注意到,他牵着的马不是汗血大壮。 “哦,怀孕了,留在不夜城了。”虞晚淡淡的道。 “虞景煜现在在哪?直接去找他吧!” “将军在伤兵营,最近又没有药了,士兵的伤口又开始发炎了。”商陆紧跟其后。 虞晚好奇道:“没到别的城池调药材吗?” “去了,最近的两个城池的已经调完了,再远的还需要时间。” 商陆将马递给士兵,对着虞晚道:“郡主,我去通报将军。” 虞晚抬手制止了他,“不用。” 提前通知还有什么意思,她要抓现行的,看看虞景煜平时都是怎么折腾自己的。 也想看看,他这大将军,威不威风! 老远的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哈哈哈哈,我赢了!快快快,贴纸条。” 少年声音轻扬,光听着就觉得很开心。 “再来,再来!” “将军,你耍赖。” “就是,我们都是第一次玩,你都会玩了,这怎么公平?” “哈哈,谁让你们没有妹妹呢,这都是我妹妹教我的!”少年抬着下巴,一脸骄傲。 士兵无语,“将军,你天天妹妹,妹妹的,我们什么时候能见见妹妹啊?” 虞景煜笑骂道,“去你的,那是小爷的妹妹,是你们哪门子的妹妹,别乱叫,我妹妹可是宣平郡主。” “是是是,你妹妹是郡主,所以,你这脚是不是该上药了?”士兵们纷纷拉住虞景煜,不让他走。 这药是他们几人攒下来的,每次攒一点点,总算是够用一次了。 第122章 妹控虞将军 “上什么药?我腿早好了!”少年梗着脖子。 “是吗?”少女推门而入,直直的看着虞景煜的背影,“你下来走一个给我看看?” 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自门边传来,那是他日日幻想的声音,他身体一僵,揪了揪耳朵,自顾自的喃喃道,“听错了,听错了,妹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完了完了,我果然病得不轻。” 他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门口的少女,一身狼藉,风尘仆仆的,头发丝有点凌乱,衣服皱皱巴巴的,却依旧风姿卓然。 虞晚抬了抬下巴,“怎么?不认识了?” 阳光透过窗户倾斜而入,少女站在阳光下,像是踏着光而来。 虞景煜满脸不可置信,嘴巴张得老大,一条腿包得像个木乃伊,放在床上,另一条腿垂在地上。 他觉得自己不光出现了幻听,还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可能看到妹妹了呢? 他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看到少女仍然站在原地,他看了看身边的士兵喃喃自语,“完了,完了,完了,我看到我妹妹了,你们说我是不是要死了,这都出现幻听跟幻觉了。” 旁边的士兵推了推他,“将军,不是幻觉,那好像真的是妹妹!” 虞景煜拍了他手背一巴掌,笑骂道:“去去去,要是也是我妹妹,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他转过身来看着虞晚,神色有点汕汕的,“妹妹,你怎么来了?” 虞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某人说他一切都好,所以我来看看,到底好在哪儿?” 她下巴抬了抬,意有所指的看着他的腿,“这就是你说的一切都好?” “听说你都不怕疼了,可以自己剔肉了?” “可以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说着她走近了一些,看着他那个木乃伊似的的腿。 “还不错嘛,这包得严丝合缝的,自己动的手啊?”说着她鼻子动了动,“嗯,是挺好,估计都发芽了!” 一听发芽,虞景煜整个人都不好了,想着那些白白胖胖的虫子,在他腿上蠕动,他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 “妹妹,救命啊!” 他哭丧着脸,眼看着受伤的那一条腿就要落地,虞晚大喝一声,“别动!” “哦!”虞景煜老老实实,委屈巴巴的坐了回去,一动不敢动,两只手分别放在两个膝盖上,这模样,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其他人看到这少女两个字就能让上蹿下跳的虞景煜老老实实的,着实惊呆了。 看不出来嘛,虞将军竟然这么怕她妹妹! 众人突然反应过来,纷纷起身打招呼。 “妹妹!” “妹妹!” “妹妹你来了!” 大家叫出来后,相互看了看对方,随后纷纷反应过来,md,秃噜嘴了。 平时跟着将军,妹妹长,妹妹短的,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这可是宣平郡主啊,真人啊,这要是怪罪下来,那不完犊子了? 大家相当默契的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然后一本正经的行了个礼,“郡主!” 虞晚也是被他们一连串的妹妹给搞懵了,待她反应过来,他们都行完礼了。 “这哪有什么宣平郡主啊,有的只不过是一个大夫,我姓虞,大家叫我虞大夫就好了。” 大家纷纷摆手,“不不不,礼不可废!” 虞晚看他们怎么也说不通,她回头看向坐在床边的虞景煜,叫了一声,“虞景煜!” “啊!”少年呆呆的,像是还没从虞晚的到来中回过神来。 “哦哦哦!”他咳嗽了一声,看向身边的士兵,“我妹妹怎么说就怎么叫,听到没有?” “是,将军!” “虞大夫!”众人声音整齐洪亮。 虞晚点了点头,看向虞景煜,对着门边的暗一道:“抬上他,去他屋里。” 看着走进来的暗卫,虞景煜摸了摸鼻子,“妹妹,不用了吧。我可以自己走的。” “哦,”虞晚语气淡淡,看不出喜怒,“也不是不可以……” 一听可以,虞景煜脸上就挂起了笑容,还是妹妹好啊,知道顾忌着他的面子,大小好歹也是个将军,就让人这么抬回去,他还要不要脸了? 以后在军营还怎么混? 可惜少年高估了虞晚,只见她补充道:“如果你不想要你的腿了的话!” 虞景煜的脚刚落地,一听虞晚的话,立马就缩了回去,对着他面前的暗一他们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抬着走啊!” 变脸速度之快,看得屋里一众人目瞪口呆。 虞景煜想的是:抬着就抬着吧,脸算什么?还是腿比较重要,妹妹的话还是要听的。 听妹妹的话,吃不了亏,上不了当,还能保住腿! 嘿嘿!美哉! 看着虞晚他们走远了,士兵们开始窃窃私语。 “看不出来啊,虞将军这么怕郡主!” “那可不,你看,那郡主一声吼,将军抖三抖!” “哈哈,你说的对,你看到没有,刚刚将军那个乖巧劲儿,啧啧啧,难得一见啊!” “还有,这郡主的脾气好像也不像将军说的那么好吧?” “这……可以理解吧,你看,换你,要是你哥哥受伤了,他还不好好养伤上药,每天上蹿下跳的,多糟心啊!” “哼,要是我哥哥,我就把他另一条腿也给打折了!看他还怎么跳。” 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你牛!要说狠,还得是你。” 这时突然出现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嘿嘿嘿,只有我注意到,郡主很漂亮吗?”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他,一副看尸体的样子。 看得他莫名其妙,他摸了摸后脑勺,“怎……怎么了?” 他刚问完,就看到大家扭头随处查看,见没人,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你不要命啦?” “就是,你不要命也别拉着我们啊!” “就虞将军那个妹控,严防死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多宝贝他那个妹妹,这话要是传到他耳朵里,呵呵,有你的好日子过了。” “就是,你可别害我们啊,别看虞将军平时嘻嘻哈哈的,跟谁都玩得来,也没摆什么架子,但是,”他重重的咬重了这两个字,“他一旦计较起来,那可不得了了,那就是个疯子。” “对对对,他那妹妹就是他的逆鳞,触碰者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不对,是看都不能多看。” 那人没想到,他只是说了一句郡主漂亮就引来这么多反驳,他摸了摸后脑勺,“不至于吧!” 其余人异口同声,“至于!” 第123章 请称呼我为虞大夫 一路上有士兵看到虞晚他们抬着虞景煜,指指点点,“这军营里何时有了女子了?” “不知道啊,而且她们抬着的那人,怎么感觉好像是小虞将军啊?” “什么感觉好像是,那根本就是小虞将军好吧!” “不可能吧?”有人质疑道。 “就是,小虞将军最爱要面子,以前刚入营的时候,一点小伤就冒眼泪花,随着他慢慢升官,再重的伤都咬牙坚持,特别是这次,听说是他自己剔的肉。” “小虞将军可真是个狠人!” 看着众人越说越远,有人发出疑问,“等等,我们不是在说那两个女子吗?” “哦,对对对,我听说小虞将军有个妹妹。” “你说的可是宣平郡主?” “正是,听说小虞将军很疼她妹妹,如果说有人能让他乖乖听话的话,那就非郡主莫属了。” “不能吧,不是女子不可入军营吗?” 众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没听说过宣平郡主进西南军营的事?” 有人补充道:“她还帮忙解决了卫所断粮的事。” “那可不止,听说不夜城也断粮了,宣平郡主带着城中百姓上山挖野菜,不仅解决了军营断粮危机,还替百姓们找到了维生之计。” “不知我们断药的事,郡主有没有法子?” “你想屁吃呢?这药材山上能挖的都被军医跟药童挖得差不多了,你让郡主一个女娃子怎么解决?” “就是,大将军都解决不了的事,你可不能乱说,这要传出去,被有心人听到了,郡主可就麻烦了。” “对对对,不能说,不能说。”说着他还捂上了嘴巴。 众人虽然八卦,但也不敢真在虞景煜面前胡说。 商陆走在前面,带着虞晚他们进了虞景煜的房间。 商陆:“郡主,可需要准备什么?” 虞晚正在戴手套,准备替虞景煜看腿,她头也不抬的道,“先备好热水。” “是。”商陆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刚退出到门外,就被守在门口的一众将领堵了个正着,“商陆,商陆,刚刚那女子是谁呀?怎么看着这小虞将军很怕她的样子?” “对呀,对呀,刚刚那被抬着的真的是小虞将军吗?” “可是小虞将军又没用药,腿伤又严重了?” “你们都往旁边挪一挪,让我先问,”来人个头很大,把中间的人往两边扒开,他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商陆,“商陆,刚刚那两女子有没有成亲?没有的话可不可以给我介绍介绍?” 男子说着,脸上还出现了两团可疑的红云。 “我_靠,老王,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大事,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要脸,”说着他话锋一转,“商陆,你看看我,肯定比老王靠谱,你给我介绍介绍呗!”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陆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这群老爷们,用郡主的话说就是万年单身狗。 一直待在军营,也没机会见到女子,想成个家比登天还难,这不,一看到军营里出现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仿佛油锅里进了滴水,炸翻了! 商陆捏了捏眉心,一边感叹一边道:“各位将军,那女子是我家将军的妹妹,宣平郡主,多谢各位的抬爱,各位还是赶紧回去训练吧,这话要被我家将军听到了,估计得找大家伙练练手了。” 一听是宣平郡主,大家都熄了火,不敢想,不敢想,那可是郡主啊,再说了,这要被虞景煜那个疯子听到,可不得了。 众人打了个寒颤,跟虞景煜练手?疯了吧,那可是出了名的不要命。 可仍有人不死心,“那郡主身后那女子呢?” 商陆哭笑不得,这群人是有多想找媳妇啊,连盛夏都惦记上了。 “各位将军,那位是我家郡主的侍女,也不是我小看了各位,估计在坐的大家伙都不是她对手。” 众人咋舌,“不能吧,看着瘦瘦弱弱的,你莫不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才这么说的?” 这话一出,吓得商陆连连摆手,“各位将军,可别害我啊,我可打不过他啊!” 看商陆的样子也不像是说假话,众人这才放过他。 “不过我还是不信,她有那么能打?改天试试!” 大家伙都有点跃跃欲试的,看得商陆连连摇头,看上谁不好,看上了盛夏那个钢铁直女加母老虎,唉,各位,自求多福吧! 虞晚在门里听着他们的议论,摇了摇头,委实是他们说话声音太大了些。 虞晚听到了,虞景煜自然也听到了,他磨了磨牙,这群狗东西,看他伤好了怎么收拾他们,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玩意儿,还敢惦记他妹妹。 他朝着门外大喝一声,“商陆,让你打个水怎么那么慢?” 听到虞景煜的声音,商陆连忙向众人行了一礼,“各位将军,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话音刚落,他就已经走出了老远,生怕这群人又要拉着他问东问西的。 众人摸了摸鼻子,没想到说话声音太大了,都被虞景煜听到了。他们放轻了脚步声,悄然离去。 虞晚看着虞景煜,“可以啊,虞将军,瞧你这威名赫赫的,名头响亮的很啊!” 听到虞晚的话,虞景煜缩了缩脖子,心一下子沉到底,完了,完了,妹妹果然生气了,都不叫哥哥了,叫名字说明她只是有点点生气。 这都直接喊虞将军了,看来气得不轻啊! “妹妹,……”虞景煜话还未说完,就被虞晚无情的打断了。衛鯹尛说 “叫谁妹妹呢?谁是你妹妹?这里只有虞大夫,没有你妹妹!” 虞景煜:“……” 糟了,糟了,妹妹真生气了! 她喜欢吃什么来着?虞景煜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想到了,妹妹喜欢煎饼,还是加肉加蛋的,可是这里没有! 随后他费力的把床底下的箱子拖出来,打开,只见里面都是琳琅满目的皮毛。 剥的整整齐齐的,收拾得也很干净,打开来并没有什么异味,毛都很顺滑,看得出来有人经常打理着它。 第124章 阿杏,你别哭 少年献宝似的看着虞晚,两眼亮晶晶的,“妹妹,你看,这都是我给你打的,你这么怕冷,马上要入冬了,等回了长安让宫里的绣娘替你做一件披风,肯定很暖和!” 虞晚拆着布的手顿了顿,鼻子酸酸的,眼眶发红,嗓子哽咽得厉害。 见虞晚不说话,少年还以为是她不喜欢,连忙道:“不喜欢吗?没关系,等哥哥好了,我再给你打去。” 虞晚摇了摇头,声音低低的,有点沙哑,“喜欢。” 听到她说喜欢,虞景煜这才松了口气,他就说嘛,阿杏一定会喜欢的。 虞晚吸了吸鼻子,继续拆解。 看到她这模样虞景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阿杏,别哭,哥哥不疼的,而且哥哥现在都不怕疼了,有你在我很快就会好的,等我好了,我带你去打猎,你不是最喜欢吃烤野鸡了么,哥哥给你打。” 虞晚点点头,不说话,她也知道,这些话就是安慰她的,哪有人不怕疼啊,特别是虞景煜,怕得要死。 看着双手紧紧抓住床沿,手背青筋凸起,还在那嘴硬。 虞晚轻轻的戳了戳他旁边肿得厉害的地方。 虞景煜被这猝不及防的疼痛打的措手不及的尖叫出声,“疼疼疼,阿杏,你别公报私仇啊,你轻点,大不了我下次不瞒你了。” 虞晚又戳了戳,“还有下次?” 虞景煜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坚决没有下次。” 看他疼得厉害,虞晚只好找个话题跟他说说,好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什么时候跟沈易安那么熟了。”虞晚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控诉,“还给他写信一起瞒着我。” “谁?”虞景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虞晚:“沈筠啊。” 虞景煜这才想起来,沈筠的字叫易安,他轻声嗤笑道,“我就知道这臭小子靠不住,都说了不要告诉你了,没想到他难么不靠谱。” 虞晚:“你还怪起他来了?不过还真不是他告诉我的。” 虞景煜满脸不可置信,“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写的信。”说到这个虞晚皱了皱鼻子,“你这平时写信都是大白话,怎么随意怎么来,这一出事就写得文绉绉的,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一出事说话就文绉绉的毛病?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虞景煜一脸茫然,“有吗?” 虞晚瞅了他一眼,“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点数吗?写得那什么玩意儿?读得通吗?” 虞景煜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还行吧?也没有那么差啊。” 其实虞晚也想不通,他好歹也是世家子弟,虞父虽然不是很厉害,但也是个探花郎,还能过得去,虞母也是有名的才女,曾经也是冠绝长安,怎么到了虞景煜就…… 难道这就是那所谓的,四肢发达,头脑**? 虞晚自顾自的说道,“我告诉你,这次得亏是我来了,不然你这腿想保住那就难了,到时候你就是个独腿将军了。” 虞景煜小心翼翼的看了虞晚一眼,“这……这么严重?” 虞晚:“你以为呢?” 虞景煜:“……” 随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阿杏,你知道我们这次在伤药短缺的情况下,还能把伤口发炎控制的如此之好是因为什么吗?” 虞晚:“你告诉他们用烈酒清洗伤口?” “嗯嗯嗯!”少年点头,两眼亮晶晶的,像是等着夸奖。 虞晚都有点不忍心打击他了,你说他好歹也是医药世家的人,爷爷还是太医院院判,他这从小耳濡目染的,总该有点医学常识吧? 哎!他就没有! 为这事,他小时候没少挨虞老头的揍,每次不追他个三条街都无法收手。 虞老头那段时间每天拧巴脸,念念叨叨的说他对不起列祖列宗,家里出了两个不孝子孙。(虞父跟虞景煜) 后来还是虞晚主动站出来说要学医术,再加上她天赋好,虞老头这才放过他们。 “烈酒清洗伤口,仅限于第一次使用,这玩意儿不能反复使用,刺激性比较大,会伤害到伤口内蛋白变性起到反作用。如果一次性清洗不干净还会完成反复感染。” 听完虞晚的话,虞景煜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幸亏他怕疼,所以就只用过一次。 待拆到最后一层时,虞晚有一瞬间呆住,皮肉跟布黏在一起了,每扯动一下就撕心裂肺的疼,虞景煜脸上的汗更多了,可他脸上始终挂着笑,没喊一句疼。 从她到来一直到现在,虞景煜都是嘻嘻哈哈的,这让她根本没想到他会伤得如此之重。 腿上血肉模糊,让她无从下手。 在他醒着时动手真的是太遭罪了,还是让他睡一会儿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虞晚拿出了生理盐水,加了阿莫西林跟头孢等等消炎的药,给他挂上。 虞晚再次庆幸系统办事就是靠谱,这瓶子出了系统就从瓶装的变成了袋装的,不然还真没法解释。 要真用了瓶装的,恐怕就连对虞晚无条件信任的虞景煜也得感叹一句,好家伙儿,妹妹真有钱啊,就连治病的瓶子都是琉璃的! 第125章 不听话就给我绑了 虞景煜看着头顶的瓶子,纠结得满脸通红,他想问但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怎么了?”看着他满脸通红,还欲言又止的,虞晚还以为他是想方便。 “是想出恭是吧?你别急,我给你找恭桶去。”说着还真就开始去找恭桶。 “不是,不是,不是,”吓得虞景煜赶紧出声叫住虞晚,他还真怕虞晚出去给他提个恭桶回来。 虞晚抬了抬下巴,“那你想说什么?” “就这个。”虞景煜直起身指了指头顶的吊瓶,“不能直接喝吗?太慢了。” 他等得有点焦心,你说一口喝了不是更省事吗? “不能!”虞晚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哦。”虞景煜乖乖的躺了回去。文学一二 没过一会儿。 虞景煜:“阿杏,这里面是什么啊?” 虞晚看着他精神十足的,捏了捏眉心,都吊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困啊?你不睡觉,我也不好动手啊! “药。” 虞景煜:“哦。” 又过了片刻。 “阿杏,这个绳子怎么是空心的?而且还透明,这是什么做的?” 虞晚抬头看了看屋顶,心里想着,要不还是把他打晕吧,问题太多了。 得不到回答虞景煜也不气馁,“阿杏,我怎么感觉我的血流出来了?” 虞晚低头一看,好家伙儿,漏针了。 赶忙替他重新扎了一针。 “让你跟个蛆似的,动来动去的,床上有钉子是吧?赶紧躺好,再漏针,我打你。”说着她还举起手做了个打人的动作。 “哦。”虞景煜缩了缩脖子,躺了回去,他怎么感觉阿杏好像凶了许多? 随后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刚刚肯定是错觉,阿杏怎么可能凶,她一定是太担心他了,所以说话才凶了点。 嗯,绝对是这样的。 这次不敢再乱动了,就是呆呆的盯着虞晚。 虞晚看着他这样子,叹了口气,“你不困吗?” “困。” “那你睡会儿吧,我替你把腿上的伤口处理一下。”说完看他还没闭眼,又补充道,“我不走,还要在这儿待几天的。” 听到虞晚说不走,他才闭上眼睛,没多久,就传来了打呼噜的声音。 虞晚给他的药里放了点麻沸散,很难得他坚持了这么久还没睡着。 他这腿上的皮肉跟布都粘一起了,在他清醒时是很难拆下来的。 虞晚弯下腰,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他的皮肉与布料粘合之处,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拿下来。 许久许久。 “呼!”虞晚呼了口气,直起腰来,捶了捶,太难了,这才弄开了三分之一。 盛夏赶紧上前来替虞晚擦汗,趁此机会看了一眼虞景煜的伤,“郡主,这么严重,真的不会对以后有什么影响吗?” 虞晚默了默,“好好养着,还是有很大可能治愈的。” 这一刀伤得极其重,还是在膝盖上一点点,膝盖多少还是有点损伤的。 伤口深可见骨,两侧被剔了许多,刀法不精湛,剔得坑坑洼洼的,还留着血水,最前面的伤口红肿,出脓水。 这一个伤口就呈现出好几种情况,虞晚也是第一次见。 虞晚先用碘伏消了一遍毒,又拿手术刀替他把旁边的腐肉剔了,有脓水的地方去脓。 她一边做一边注意着虞景煜,就怕他突然醒过来。 虞景煜睡得很熟,看这样子应该是很久没睡过好觉了。 想来也是,腿痛得厉害,肯定是睡不着的,难为他从没哼过一声,少年终究是长大了。 很多时候虞晚其实还是把他当弟弟的,毕竟她活了两世,这加起来都一大把岁数了。 可虞景煜真的是一个好哥哥,虞晚是十岁穿过来的,在那之前的原主真的是娇生惯养的,女子无才就是德被她贯彻得淋漓尽致。 从不去上课,也不学习,每天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后来虞晚穿过来了,就主动要求去上课,可把家里人高兴坏了。 她这小身体里好歹也是一个成年人的心子,学什么都快,就导致了她比较恶趣味。 有一次夫子抽虞晚起来背三字经,虞晚背的就是:人之初性本善,胖胖的少妇最好看。 学生满堂哄笑,气得夫子直接晕了过去,这件事被虞父知道后,也是气得不轻,罚她不许吃饭,在门外罚站两个时辰,虞景煜知道后就陪着她一起。 这件事她记了许多年,就连上次喝醉了都还记着,还把沈易安当成了虞景煜。 这样的事虞晚做了很多,这就是传出她不学无术的源头,她觉得无所谓也就没搭理。 不过虞景煜气不过,跟人打了好几次架。 伤口处理好后,她替他上了点刀口药,再用纱布包扎上,可不能再用他的那种又厚又硬的布了,不透气不说,还伤皮肤。 看着虞晚给他用刀口药,222疑惑道:“宿主,为什么不用红霉素软膏啊?” 虞晚淡淡的道:“哦,太贵了,我这么穷,换不起!” 222看了看屏幕上的生命值:230451/h 它敲了敲屏幕,发出砰砰的声音,“你管这个叫穷?” 说着不知道怎么弄的,它还搞了个箭头指着那个生命总值。 满屏幕都是:我信你个鬼! 满口胡言乱语,没一句实话。 虞晚点了点头,理直气壮的道:“是穷啊,这才哪到哪,我没花之前都快有十年的寿命了,这点才能换几年?” 222:“……” 她说的好像也有道理,现在的生命值虽然多了,但是兑换到的寿命却少了。 222难得大慨,“喏,送你了,不扣生命值。” 虞晚如获至宝,动作麻利的赶紧收了起来,生怕动作慢了又被222收回去。 嘿嘿,不要生命值的就是香啊! 222没眼看,它有点搞不懂,它这宿主赚得也挺多的,生命值都六位数了,怎么还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的模样? 虞晚选择用刀口药而不是药膏,是因为这刀口药是针对伤口的,好的快,这还是虞晚在来的路上偶然遇到的。 全部处理包扎好之后已是下午,商陆拿着饭食走了进来。 “郡主。”他行了一礼,往床上看了看,“将军怎么样了?他的腿还好吧?” 虞晚倒了杯水,一口气灌了下去,长长的松了口气,“睡着了,腿也就那样,好好养着还能恢复,他要再不听话上蹦下跳的,估计就悬了。” 听到前面还能恢复,商陆松了口气,可又听到后半句,他一口气就上不来下不去的,就将军这性子,他要能好好养伤,他这腿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郡主,那就拜托你多看着点将军了,他的性子您也知道,闲不住,我们可管不住他,他最听你的话了。” 虞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说完重重的哼了一声,“哼,他要敢不听话,我直接把他绑了。” 睡梦中的虞景煜感觉有点冷,伸手拉了被子过来,紧紧裹住。 商陆听到虞晚说要绑了虞景煜,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竟然觉得这方法还不错,还生出了一种就应该这么办的想法。 商陆将饭食放到桌子上,“郡主,可要先用膳?” 虞晚摸了摸肚子感觉还不是很饿,“不用了,你先撤下去吧,你叫上盛夏他们,你们先吃,不用等我跟虞景煜了。” “是。”商陆又提着食盒转身离去,看着他走到门边,虞晚又叫住他。 “你替我拿个炉子,这里温度有点低。” “是。”商陆退了出去。 第126章 吃香的喝辣的?美的你 屋子里有了火炉后,温度暖和了许多,虞晚看了看吊水,还有半袋,她想了想,从葡萄糖井里打了一袋葡萄糖水,加入红霉素给虞景煜挂上。 他伤的严重,一直又没怎么用药,还是下药重一点吧,轻了怕效果微乎其微。 火炉里的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虞晚拿了两个千层饼放在上面烤着。 跟商陆要了个小锣锅放在上面烧了半锅水,不过片刻水就开始沸腾。 拿了包螺蛳粉出来,把粉丢里面煮着,待粉变软捞出,锅里倒入清水,把汤包倒入。 水沸腾随后加入螺蛳粉、红油辣椒、醋、酸豆角萝卜干、酸笋、腐竹花生等等。 虞晚还用锣锅盖炸了两个炸蛋放到里面,屋子里充满了螺蛳粉的臭香味。 还在睡梦中的虞景煜鼻子动了动,眼睛半睁半眯的,虞晚还听到了他吸溜口水的声音。 “商陆,商陆!” “醒啦?”虞晚嗦了口粉,又喝了口汤,感觉身体暖洋洋的。 听到虞晚的声音,虞景煜才彻底清醒过来,“阿杏,你煮的什么?好香啊,我也要吃。”说着就要下床。 “别动。”虞晚出声制止道,“你现在除了上厕所,其他时候还是多躺躺吧!” 虞景煜不敢置信,“阿杏,没必要吧?” 虞晚瞪了他一眼,“什么没必要,你的腿还要不要了?” “要要要,”一听腿,虞景煜就点头如捣蒜,腿还是要的,不过,“阿杏,你吃的啥,我也饿了。” 虞晚把刚刚泡的一桶香菇瘦肉粥递给他,虞景煜看了一眼,“不是这个吧?味道不对啊?”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吃香的喝辣的?美的你。吃不吃,不吃我收走了?” “吃,”虞景煜接过香菇瘦肉粥,他尝了一口,顿了顿,就开始疯狂炫粥,根本就停不下来。 看他吃的差不多了,虞晚又把千层饼递给他,看着他吃完,又拿了几粒药给他。 “哥哥,吃药了!” 一听虞晚叫哥哥,虞景煜就傻乎乎的乐呵,阿杏终于叫他哥哥了,是不是说明她已经不生气了? 他看都没看,接过药,一把丢嘴里。 “阿杏,我的腿还能好吗?”他感觉他的腿麻了,没什么知觉。 虞晚默了默,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说没事,那他肯定又不肯好好养伤了,说很严重吧,估计他又难受。 看着虞晚沉默,虞景煜扯了扯嘴角,脸色苍白,对着她笑了笑,“好不了也没事,大不了我回家继承家业。” 虞晚:“你又不学医,继承哪门子家业?” 虞景煜:“……” 扎心了,妹妹! 你就不能安慰安慰哥哥吗? “你腿没事。”虞晚话还没说完,虞景煜就欢呼起来了。 “芜湖,我就知道我妹妹最棒了!” “但是,”虞晚加重了声音,“前提是你得好好养,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好好养,我肯定好好养。”虞景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其实虞景煜也以为他的腿要保不住了,受了伤到现在,药没怎么用过,伤口太深,还发炎流脓了,前几天一度还麻木得没知觉了。 但,虞景煜还是幸运的,他等到了虞晚。 这种本来以为就要失去的东西,突然得知还是你的,的时候,真的让人很高兴。 最起码虞景煜就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虞景煜望着她,“阿杏,你没生气了吧?” 虞晚不说话,专心干炸蛋,恩,真好吃,吸满了汤汁,一口下去,全是汤汁,再加上炸蛋的脆感,这美味,难以形容! 见虞晚不说话,他赶紧捂着肚子,“哎哟,我的腿又疼了。” 虞晚放下碗,赶忙朝他走去,看到他装模作样的动作,轻声嗤笑,“你伤的是腿,捂肚子干嘛?麻烦你装也要装得像点好吧。” 明知道他可能是装的,可虞晚还是走过去替他检查,现在还真有可能会有疼痛感,毕竟麻沸散的药效已经过了。 “怎么个痛法?痛得很厉害?” 虞景煜一本正经道:“嗯,很疼,但是,如果阿杏要给我一碗你刚刚在吃的那个粉,我可能也就没那么疼了。” 虞晚:“……” 虞晚真的是有被气笑了,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惦记着吃。 她捏了捏眉心,无奈道:“你现在真不能吃,等你好了,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虞景煜语气幽怨,“你是不是在画饼?” 虞晚看着他,瘦了许多,脸色还是很苍白,额头上又冒出了许多汗,整个人嬉皮笑脸的,根本看不出来他现在很疼。 虞晚叹了口气,给了他几颗止疼药,“受不了的时候吃一颗,但是不能多吃。” 虞晚现在也反应过来了,沈易安就是故意跟周宇说给她听到的,他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在门外偷听。 他也知道,自己跟虞景煜关系好,不可能真的瞒着自己的,才会用了这种迂回的方法。 当时听到他受伤了,还要瞒着她时,说生气也有,但是更多的还是担心他。 生怕自己来晚了救不了他。 过了片刻,她看向虞景煜,嘴角上扬,两眼弯弯,“哥哥,我没生气,真的。” 虞景煜大喜,“真的?那太好了,阿杏,快快快,把那个粉给我吃……” “想都别想,我只是说不生气,又没说要给你煮粉吃。” 虞景煜瞪大了眼睛。 “妹妹,阿杏,我就尝一口?”他伸出小拇指掐着指尖,表示真的只要一点点。 虞晚扶额,“你是真的要忌口,只能吃清淡的。” 虞景煜:“……” 那你还在我屋里吃这么香的粉,这不是纯粹惩罚我吗? 第127章 质疑 靖安二十六年,冬。 西南断粮危机刚度,北境又遇药材短缺。 少女一身青裳,孤身向北,一路疾行,不停不歇。衛鯹尛说 幽州城下,一声宣平郡主在此,少顷,城门大开,士兵夹道相迎。 早有耳闻,宣平郡主医术绝佳,纵然药材欠缺,却仍归众望。 ………… 次日。 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窗户而入,洒落一地淡金色的光。 虞景煜揉了揉眼睛,感受到阳光的刺眼,他眯着眼,“商陆,商陆!” 商陆闻声而来,“将军,怎么了?” 虞景煜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昨晚没感觉到腿疼,这一觉睡的可真舒服啊! “我妹妹呢?” 商陆上前来扶住他,“郡主在伤兵营。” 虞景煜甩了甩手,嫌弃道:“你闪开,挡到我了,我去看看去,那群兔崽子,肯定不安分。” 商陆往旁边退了退,“郡主说了,你不能走路。” 虞景煜顿了顿,“是哦!” 商陆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少年说,“那你背我去吧,反正妹妹只说了不能下地,又没说不能背。” 商陆:“……” 我谢谢你,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待虞景煜洗漱好,商陆背着他就往伤兵营去。 大老远的就听到屋里闹哄哄的。 “郡主,不对,是虞大夫,这是什么药?为什么长这样?” “虞大夫,这药怎么咬不动啊?” “虞大夫,这吃下去真能有用?这么硬,不会消化不了吧?” “虞大夫,这不会有毒吧?这药怎么还是黑的?”还有人手欠,把胶囊拆开。 “虞大夫……” “停!”虞晚五指一收,大声喝道。 “带药材太麻烦了,所以才被我制成了药丸,不存在什么消化不了的问题,这个药不需要咬,直接吞就可以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我就去下一个营帐了。” 许久,没人回答。 虞晚皱着眉,奇怪,刚刚还闹哄哄的,怎么现在都没人说话了? 众人纷纷行礼,“虞将军!” 虞晚回头,只见虞景煜倚靠在门框上,表情似笑非笑,“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众人摇头。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什么也没说!” “对对对,虞将军你怎么来了?你的伤不要紧吧?” 众人赶紧否认,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纷纷在想,这煞神怎么来了? 少年看了商陆一眼,商陆很识趣的搬了个椅子过来。 少年气定神闲的坐在上面,他双手撑在剑鞘之上,佩剑立于前方。 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大有“你们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揍人”的气势。 士兵们相互看了看,最后大家一同抓着药,直接吞,不再说一句话。 生怕吃慢了被这煞神拖出去揍了,挨揍不可怕,在军营里被揍是常有的事,怕就怕揍人的是虞将军。 少年看似嘻嘻哈哈,实则他最狠,揍人都是哪里痛,揍哪里,用他的话说,家里有几个学医的,穴位之类的总会知道一两个的。 特别是痛穴,被揍了都让人看不出来,既没有红肿也没有淤青。 虞晚诧异的看了虞景煜一眼,看不出来啊,他还有这作用! 虞景煜暗自庆幸,还好他来了,他就说这群小兔崽子不会乖乖听话。 哼,也不看看这是谁妹妹! 看着虞晚收拾药箱,虞景煜扶着椅子站了起来,“阿杏,还有没有什么要给他们吃的?都拿出来,我看谁还敢问东问西的。” 他眼神一扫,士兵纷纷抖了抖,面色僵硬,嘴角抽了抽,“对对对,虞大夫还有什么药,一起给了吧。” “我们吃,我们啥都吃。” “对对对,什么都行,刚刚是我们不对,不该怀疑虞大夫。” 一听他们怀疑虞晚的医术,虞景煜就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差点一蹦三尺高,得亏商陆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你们怀疑我妹妹?”他咬牙切齿的。 “没有,没有,坚决没有。”士兵赶忙摆手,手都快被他摇出花来了。 看着虞景煜一副要揍人的模样,虞晚上前去拉住他的袖子。 “哥哥,我初来乍到,年纪又小,他们有疑虑是正常的。” 虞景煜梗着脖子,“那怎么行,别的大夫他们可以有疑虑,你可是我妹妹,他们怎么可以不信你呢?” 虞晚轻笑出声,“你这是夸谁呢?你自己啊?” 虞景煜突然反应过来,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太好意思,“这不一样吗?” “好了,走去下一个营帐。”虞晚扶着他。 “这就好了?”虞景煜满脸诧异,他以为也会跟他的一样,一弄就是一下午呢。 虞晚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伤那么重还没点自知之明?” “他们的都是轻伤,我给他们拿了点消炎药,等一会儿上山看看有没有刀口药啊那些,挖点回来给他们外敷。” 虞景煜招了招手,商陆自觉的蹲在他前面。 虞晚回眸,“你腿不方便就回去歇着吧,这也没几个营帐了,快得很。” 伤势太严重的没有药材没办法,伤势轻一点的,给他们拿点消炎药吃了就好了。 太严重的还得去找草药。 看着几人走远,士兵们纷纷松了口气,议论声传了出来。 “我靠,刚刚虞将军那气势,那眼神,吓死我了!” “可不是嘛,这煞神,太吓人了。” “这下完了,完了完了真完了!” 有人不明所以。 “怎么了?什么完了?” “我刚刚就说过了,虞将军最是护短了,特别是他妹妹,你们还不信,这下好了,被他记住了吧!” “这……没那么严重吧,不就是多问了两句吗?” “这是多问两句的事吗?那是对虞大夫医术的不信任。” 有人轻轻的“咦”了一声。 大家纷纷回过头来看着他,“你咦什么?” “我头不疼了!”他声音里带着惊喜。 “不疼就不疼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是吃了虞大夫给的药才不疼的!” “不能吧,这才多久啊,就见效了?” “我这头痛了好几天了,药也吃过几次了,没用,这虞大夫的刚吃下没一盏茶功夫,就不疼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咦,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肚子也不疼了。” 听他们这么一说,大家都开始纷纷检查自己的情况。 “好了!我也好了!” “我也是,我也不疼了!” 听着里面断断续续说自己不疼了的声音,虞晚嘴角缓缓上扬,真好! “哼!”虞景煜重重的哼了一声。 虞晚看了他一眼,“你又怎么了?” “这群不识货的兔崽子,哪里知道你的药的神奇之处!” 虞晚倒也不气,毕竟在这个年代,年纪小真的是行医的一大难题啊! 被人质疑是常有的事,情况好的只是有所质疑,有些人还会直接破口大骂呢,说什么年纪轻轻就出来招摇撞骗之类的,总之她经历的多了去了。 也就不在乎这点小小的质疑了。 第128章 郡主又双叒叕上山了 陡岗山。 虞晚走的气喘吁吁的,不得不停下来歇口气。 这破身体,遭反噬后,真的是恢复的越来越慢了,就这点坡,爬得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要换她全盛时期,爬到山顶都不带喘大气的。 没错!虞晚又双叒叕上山了! 下午,阳光正好,山上的石头都被晒得暖洋洋的,是虞晚喜欢的温度。 虽然已经入冬,但今年北境还没飘过雪,温度不是特别冷。 陡岗山山路崎岖,地势险要,来这里的多是家里揭不开锅的穷苦人。 但凡家里还有口吃点,都没人愿意上山,太危险了。 虞晚喝了口水,看着山顶,还有这么远,一路看上去都是药材,看来今天能采不少了。 背篓里已经采了不少药材了,但是还远远不够,以伤兵的数量来说,这点药杯水车薪。 虞晚只能认命往上爬,祈祷多采点,到时候把它捣碎,再加上仓库里的药,想来可以支撑许久了。 222突然出声,“宿主!” 虞晚挖着药材,根本没空看屏幕,“怎么了?” 222:“有人!” 虞晚点点头,没当回事儿,“有人不是很正常吗?许多村民靠砍柴跟采药为生,有人很正常的。” “不是村民。”222有点恨铁不成钢,它难道还分辨不出来那些人是不是村民吗? 要真是村民它也就不会提出来了。 虞晚直起腰,将刚刚挖的药材丢进背篓里,“不是村民?你确定是跟着我的?” 222:“确定,从上山开始,他们一直在跟着你,还适时的调动距离,始终跟你保持在1700米左右。” 虞晚若有所思,她都到北境了,没道理还有人追着她不放啊。 怎么着,她是肉骨头啊,死盯着不放? 虞晚有点生气,他放下背篓,“走,去会会他们。” 看到虞晚走开,盛夏与暗一连忙跟上,“郡主!” 虞晚摆摆手,“没事儿,你们不用跟着,我去去就来。” 虞晚走的很快,东绕西绕的,很快就把跟着她的人绕晕了。 “人呢?” “我怎么知道!” “还不赶紧去找,她要遇到了什么危险,咱们都要吃不完兜着走。” 而此时,他们要找的人正坐在他们头顶的树梢上。 听到他们的话,虞晚挑了挑眉,保护她的? 看着其中一个人,虞晚觉得有点眼熟,在哪见过来着? “江统领,没找到。” 江?虞晚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那次去丞相府套麻袋时遇到的自称是沈易安侍卫的江离嘛。 “江离?” 底下正在焦急万分的江离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而声音的来源正是…… 头顶! 他大惊,立马退开,抬头看去,就见他们正在找的人,坐在他们头顶的树梢上。 少年笑意盈盈,两腿一前一后的晃着。两眼弯弯,歪着头打量着他们,“还真是你啊!” 虞晚一跃而下,站在他面前,拍了拍手上的灰,“你又跟着我干嘛?” 江离擦了擦汗,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少女早就发现他们了,所以才带着他们绕圈,最后引出他们。 可他就是觉得奇怪,上次两人间隔1500米,她也是一眼就发现了,这次更过分了,都间隔1700米了,还是被发现了。 她莫不是有什么千里眼之类的? 想归想,他还是老实上前来行了一礼,“郡主!” 虞晚点点头,“你们跟着我干嘛?莫不是又顺路?” 毕竟上次在丞相府他也是说顺路。 江离汗颜,这郡主记性是真的好啊! “回郡主,我家将军让我们在暗中保护你!”说着,他还拿出了一封信递给虞晚。 虞晚接过来看了一眼,哦,还真是沈易安的字。 “那行吧,你们是要跟我一起,还是回暗处?” 听到虞晚不计较,也没赶他们走的打算,江离擦了擦汗,得亏将军猜到他们可能会被发现的可能性,提前写了一封信,不然还真不好交差。 江离想都没想就选了暗中保护,毕竟这郡主太邪门了,他还是少接触为好。 虞晚点点头,没有过多要求。 “郡主!” 看到虞晚回来,盛夏与暗一迎了上来。 虞晚背上背篓,“没事,走,咱们往上走走。” 艾叶、蓟草、槐花、侧柏叶、白茅根这些都是比较常见的止血草药,可以很好的起到止血和凉血的效果。 听军医说山上的药被挖得差不多了,虞晚当时还以为真的扫荡一空了,后来问了才知道,他们挖的是三七跟白芨这些比较常用的药材。 至于艾草白茅根这些可以止血,他们是不知道的。 盛夏看着这满山的草药,疑惑道:“郡主,他们不是说草药挖完了么,怎么还有这么多?” 虞晚手上动作不停,“他们挖的都是些常用的药材,对于这些没用过的自然是不知道的。” 几人刚爬上山顶,天上就有一片片乌云飘来,挡住了阳光,看样子,最近要下雪了。 “就在这儿挖吧。”虞晚停下脚步,将背篓放在地上。 这里并没有什么杂木,大多是粗大的松树,一人都环抱不过来,这些树直耸入云,让人一眼看不到树顶。 大树成荫,树下的土特别湿润,适合药材生长。 几人放下背篓,开始挖,一锄头一棵,动作娴熟得像是做了千百回。 这让躲在暗处的江离等人看的目瞪口呆,同为暗卫,他们自然看得出来,暗一他们的身份。 想不到啊,做宣平郡主的暗卫还要兼职挖药材啊,真不容易! 天空中乌云越来越多,狂风呼啸,树木被吹得左右摇摆,发出“吱吱”的声音。 “郡主,看样子,快要下雪了。”盛夏看了看天空。 “嗯。”虞晚加快了动作,“咱们速度快点,要是下雪了可就不能上山了。” 又在山顶挖了有小一个时辰,背篓被塞得满满的,就连虞晚拿出来的几个麻袋都装满了。 看药材挖得差不多了,虞晚也就没有在山里久待,这又是刮风又是乌云的,真怕下雪,到时可就下不了山了。 几人背着背篓,就连江离他们都没能逃过,一人拎了个麻袋。 一行人,收获颇丰,浩浩荡荡的回了军营。 第129章 看来是我下手太轻了 卫所里,虞景煜躺在床上,无所事事。 他叹了口气,这妹妹来了,想出去走走都不行,整天躺着,骨头都要软了。 商陆一边推门而入,一边高声道:“将军,凌游带着人往这里来了!” 听到凌游来了,虞景煜眼睛一亮,从床上坐起身来,“来得正好,小爷正无聊着呢!” 说着,他看了商陆一眼,“我妹妹没在营里吧?” “郡主上山了。” 商陆默默退到一旁:得,自己还是退远点,免得被战火波及。 特别是听到郡主不在,这一看就是要放大招啊! 商陆在心里默默的替凌游点了支蜡烛,这郡主在的时候将军还会有所收敛,这下好了,郡主不在,他越发毫无顾忌了。 凌游父亲乃从四品上大理寺少卿,他姑姑嫁给了丞相周明远。 虞父是正三品御史大夫,也就是副丞相,他的职责就是监督百官,尤其是丞相。 升任的方式就是丞相之位空缺,由御史大夫担任,所以两人一直不对付。 想到凌游跟将军每次见面都要掐起来,更何况现在将军正无聊着,他还送上门来给人找乐子。 商陆又退了退,保命要紧。 看着快要退到墙角的商陆,虞景煜气笑了,“你退那么远干嘛?我腿都伤了,难不成还能打起来?” 商陆心想,你腿是伤了,可手还好好的,你揍凌游还需要动腿?一只手足矣。 正想着就听到凌游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虞景煜,你给我出来!躲在屋里头算怎么回事儿?” 虞景煜懒洋洋的,跟没骨头似的,声音清透,“喊什么,喊什么?再说了凭什么你叫小爷出去,小爷就得出去,有本事你进来啊!” “进就进,你以为我怕你啊!”那人大步而来,身后呼啦啦跟着一群人,细数得有八九个。 看着来者不善的这群人,商陆往前走了两步,站到虞景煜身侧。 虞景煜不紧不慢的抓了几颗瓜子,专心的嗑着,这还是虞晚临走前给他留的,担心他无聊。 这瓜子还是绿茶味的,怪香的! “咔嚓,咔嚓!” 屋里静悄悄的,只余他嗑瓜子的声音,众人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少年毫不在意,继续嗑着。 他瞅了凌游一眼,“找小爷干嘛?怎么骨头又紧了?需要我替你松松?” “呸!”少年吐掉瓜子皮,说出口的话欠欠的。 “哎,我都没想起来问你,上次的伤好了没?” 虞景煜心想着,这么快又来找揍,看来是好了啊,他疑惑,好这么快的吗? 想着想着摇了摇头,看来是上次下手太轻了。 揭人不揭短,虞景煜一上来就戳他心口,这人果真太令人讨厌了。 凌游面目狰狞,五指紧握,“虞景煜,你别太嚣张了,你不就仗着你母亲是公主吗,有本事你下来咱们单挑啊!” 少年轻嗤一声,语气嚣张“我就仗着我母亲是公主怎么了?说的好像你不仗着你姑父是丞相似的。也不知是哪个臭不要脸的,整天打着他姑父的名字在军营里横着走,跟只螃蟹似的。” 瓜子嗑多了,有点渴,虞景煜倒了杯茶,一口灌下,“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光仗着我母亲是公主哪够啊,我还仗着我妹妹是郡主呢,没办法,谁让我妹妹受宠呢,我舅舅就乐意宠着她。” 虞景煜说的理所当然的,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宣平郡主受宠那可是出了名的。 “你不要脸,吃软饭吃的如此心安理得。还是那句话,有本事单挑啊!”凌游两眼喷火,恨不得马上揍他一顿。 “说的好像你没跟我单挑过似的,你说你哪次赢了?次次被揍,还越揍越勇了,你说你图什么?” 对于凌游的话,虞景煜毫不在乎,这说明他妹妹厉害啊,人家夸他妹妹呢,他有什么好气的。 “虞—景—煜!”凌游一字一顿的叫道。 “在呢!”虞景煜掏了掏耳朵,“叫那么大声干嘛?我听得见,又不聋。” “艾,说了半天,你找我干嘛?” 说到此行目的,凌游强压下怒火,“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你妹妹治伤只治你这边的,我们三营的怎么不治?是不是你让她别去的?” “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妹不治啊,没药拿什么治,你以为我们不想治啊?”牵扯到他妹妹,虞景煜就有点不高兴了,茶杯“砰”的一声,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有些人,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看谁都是这种人。” “你少扯那些有的没的,你们分明就是不想治,要不然你们怎么光治你们二营的,三营连门都没进?” 凌游身后的人也纷纷出言。 “就是,你们就只治二营,不管我们三营。” “你们二营那些轻伤的都治好了,我们三营那些病重的怎么就没人管?” “还说什么缺药材,分明就是不想治!” 虞景煜被他们说的火大,嘴角缓缓上扬,冷嘲道,“你他娘的瞎啊,没看到我妹妹挖药没回来吗?尽放狗屁。” “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去采药,就你妹妹那两把刷子,呵,还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的,也不怕把人治出个好歹来。不过也是,人家有金牌,深受陛下宠爱,出了事……” 他话还未说完,虞景煜踉跄起身,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将凌游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 “你个王八蛋,整天跟个长舌妇似的。只会嚼舌根子,本事不见长,嘴皮子到是溜得很啊。”虞景煜一拳接一拳打在他身上。 “我妹妹行不行要你说啊,不行你倒是别找她啊。找她干嘛?你倒是自己搞定啊。” 群殴一触即发,两边开始大混战,你一拳我一脚的,根本分不清谁揍了谁,只知道抓到人就揍。没一会儿,屋里就是一片狼藉。 第130章 我真的没动手 “虞景煜,你别太过分了,要不是看你腿受伤了,我让着你,你现在早被我打趴下了!”凌游咬牙切齿。 “凌游,你怕不是对自己的实力过分自信了些?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 “还让着我?我需要你让?来来来,你使个全力来试试,我看看你能不能近我身。”虞景煜嘴角勾了勾,神情玩味。 “啊!!!”凌游被气炸了,扑腾着去打虞景煜。 虞景煜用没受伤的那只脚踹过去,死死的抵住凌游的胸口,看着他在原地扑腾,而他自己却不自知,还叫嚣着。 “老子打死你,打得你下不来床,最好在床上过一辈子。”凌游嘴里说着恶毒的话,两眼冒着火,倾尽全力往前扑。 可惜了,被虞景煜一脚踢开,倒在地上。 虞景煜也是啧啧称奇,这货来军营这么久了,武功还是这么差,怎么半点进步没有,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正六品上武昭校尉的。 难道是……越挫越勇? 这不,倒地的瞬间,他又翻了起来,再次冲上去。 虞景煜默了默,这家伙都不知道疼的吗?他那一脚可没留劲儿啊! 果然,在他的陪练下,凌游的承受能力是越来越强了。 每次凌游见到他都横眉竖眼的,难道不应该是好好感谢他?他好歹也陪他练了这么久了是吧。 虞景煜再次得出结论,这家伙,没有心! 于是说出口的话更加肆无忌惮,“哎,哎,凌校尉,你使劲儿了没啊?怎么跟挠痒痒似的?” 凌游被激的晕了头,看着墙角立着一根棍子,顺手抄起,朝着虞景煜挥去,“虞景煜!” “今天,谁都别拦我,看我不把他揍得哭爹喊娘!” 他嘴里叫嚣着,棍子挥得毫无章法,东一棍,西一棍的,连虞景煜的衣角都不曾碰到。 偏偏虞景煜还在火上浇油,“我去,你来真的啊?” 旁边正打得火热的商陆,抽空翻了个白眼,说的你好像没认真似的,也对,将军每次都是跟玩似的,没在意。 每次都照着痛穴打,哪里痛打哪里,将凌校尉打得半死,可别人又看不出伤口来,都觉得是他在装,他是有口难言,说了也没人信,所以这仇越结越深。 “凌游,你不行啊!我今天可都没动过手啊,怎么你连我一只脚你都打不过?” 见虞景煜还在刺激凌游,商陆抽空说了句,“将军,速战速决啊,你可别再拱火了,郡主马上就要回来了!” 其实凌游还真没有那么差,好歹也是当上校尉的人了,最基本的功夫还是有的。 只是跟自家将军比起来那就有点不够看了,偏生凌游每次都要跟将军对着来,将军都没把他当回事儿,闲着无聊就陪他练一练。 虞景煜一惊,糟糕,糟糕,玩得太开心了,都忘了妹妹已经来北境了,而且马上就要回来了! 他一个没留神,使了全力,一脚踢出,也不知踢到凌游哪里了,只知道他倒地,半天没起来。 虞景煜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啊,刚刚没收住脚,要不……我下次轻点?” 只见凌游起到一半的身体彻底倒下去了,跟他一起来的人纷纷围了上去,“校尉,校尉?” “怎么样?” “不会死了吧?” “晕了!” 几人确定了凌游没事,松了一口气,抬着就走,生怕走晚了,虞景煜连他们一起揍。 一边走一边说:“走走走,赶紧抬走!” 看着他们一溜烟的跑了,虞景煜后知后觉的看着商陆,“我真没用多大力,怎么就晕了呢?以前揍再狠也没有晕过啊?” 商陆扶额,看来自家将军是真的不明白,“将军,他是被气晕的!” “这样吗?”虞景煜皱眉,“那他心理素质还真不行!” 商陆没再接话,将军那张嘴,是个人都顶不住啊! 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士兵,他脸色通红,两眼亮晶晶的,“将军,郡主回来了,还挖了许多药草!” 一听虞晚回来了,虞景煜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看着满地的狼藉,他扶额,这凌游也真是的,都不知道动作轻点,搞得这屋里乱七八糟的。 看着站在屋里的几个人,“赶紧打扫啊,别让我妹妹看到了?” 他话音刚落,虞晚推门而入,“别让我看到什么?” 虞晚看着正在手忙脚乱打扫的众人,她眉头一挑,“你又打架了?” 她就知道,虞子东不是个安分的主。她第一时间去看他的腿,还好,还好,没流血。 “没有,没有,没有。”虞景煜疯狂摆手,“你说过让我好好养伤的,我都没动手。” 商陆低着头,你是没动手,可你动脚了呀! 虞晚眉心跳了跳,“那这屋里怎么回事儿?总不能是商陆他们弄成这样的吧?” “就是他们!”虞景煜理直气壮的。 在打扫屋子的几人都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虞景煜。 将军这锅……甩得妙啊! 虞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虞景煜梗着脖子,眼睛直直的看着虞晚,生怕她不相信,“真的,你不信?问问他们!” 虞晚看过去,商陆他们看着虞景煜带着威胁的眼神,疯狂点头,“对对对,是我们弄的。” “将军太无聊了,我们就想着给他解解闷。” “正好商陆说他这几天武功精进了不少,我们就打算试试,好让将军看看。”んttps:// “不曾想,用力过猛,把屋里搞得乱七八糟的。” “都是我们的错,我们这就打扫。” 商陆:“……” 好家伙! 他一句话没来得及说,这些不讲义气的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全把锅甩给他了。 感情他平时对他们太好了?把锅都甩到他头上来了,偏偏他还不能否定。 气死! 虞晚没信他们的胡说八道,她看着虞景煜,“给你次机会,说实话,不然……” 看着虞晚微微上挑的眉眼,嘴角勾起的弧度,虞景煜很没出息的全招了。 “是凌游,他带着人来找麻烦了,我就让商陆他们把人打出去了,真的,我没动手!”说到最后,他声音突然提高,很肯定的说他没动手。 虞晚:“……” 我怎么就不信呢? 就你这性子,有人免费送上门来挨揍,我不信你还能忍得住? 第131章 没动手,动脚了 “这凌游……”虞晚想了想,这人她怎么没印象啊? 难不成不是什么高官贵族的子弟,而是寒门子弟,可如果是寒门子弟的话应该没有这个胆量跟虞景煜对着干吧? 看虞晚实在想不起来,虞景煜小声提醒道,“他父亲是从四品上,大理寺少卿,他姑父是周明远。” “哦~”虞晚反应过来了,难怪敢跟虞景煜叫嚣,原来是有后台啊,这后台还挺硬哈。 “你不是他对手?” 虞景煜下巴高高抬起,“怎么可能,我会不是对手?我都不用手,一只脚足矣。你太看得起他了。 就那货,一身三脚猫功夫,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校尉的,这将军升他的官,你说他是怎么想的?会不会是走后门或者是将军收他好处了?太不严谨了。” “你这一天天的,老想些阴谋论,就不能单纯的是将军欣赏他?” 虞景煜满脸不可思议,“将军欣赏他?别开玩笑了,欣赏他什么?欣赏他不洗脚,不刷牙?欣赏他那三脚猫功夫?还是欣赏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不训练就绝不训练?” 虞晚:“……” 原来他是这样的人啊? 虞景煜:“你是没看过他那一口大黄牙,咦~” 虞晚:“有这么差嘛?这功夫不到家。多练练就好了。” 虞景煜抬了抬手,“得了吧,就他那懒散劲,这辈子是打不过我喽!” 虞晚眼神里划过一丝幽光,“你跟他打过?” 他越说越兴奋,连商陆他们给他使的眼色都没看到。 “那当然,还不止一次,次次揍得他哭爹喊娘的,而且这揍人还是有技巧的。” “你得揍他痛穴,这样子既能让人看不出外伤,他还痛不欲生,想找人告状都没人信。” 虞晚挑眉,可以嘛,还知道痛穴! 他激动得脸色通红,“刚刚你是没看到,我都没动手,我一只脚,” 商陆几人纷纷咳嗽,“咳,咳,咳!” 虞景煜看了他们一眼,“别吵!” 他说着抬起了那只完好的腿,摆出一个他自认为很帅气的姿势,一脚踢出,“就这样,一脚,他就晕了,哈哈哈哈……” “他娘的,这家伙,太弱了,每次都是被打得半死,还越挫越勇,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下手了。” 商陆:完了完了,刚刚还千方百计的要隐瞒,现在好了,都被将军秃噜完了。 虞景煜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屋里很安静,后背冷风嗖嗖的,刚刚还在收拾屋子的人现在都停下手里的活,纷纷看着他。 “怎……怎么了?”他一脸莫名。“赶紧打扫啊,都站着干什么?站着这地就能干净了?” 他看到商陆一直在挤眉弄眼的,“商陆。你眼睛怎么了?可是不舒服?阿杏,你替他看看怎么回事儿。” “不用。”虞晚一口拒绝,“你刚刚说没动手?” 虞景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脑袋缓缓转过来,看到虞晚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心里暗叹一声,糟了! 得意忘形了! “接着说啊,后面怎么了?” 看着笑意吟吟的虞晚,虞景煜立马认错,“阿杏,我错了!”んttps:// 虞晚倒了杯水,“你没错,你哪错了,你确实没动手啊。”还怪会钻空子的。 虞景煜小声嘀咕,“我动脚了!” 虞晚并没有怪他的意思,她轻抿一口茶,“下次他再来,让商陆把他打出去就好了,哪用得着你亲自出手,我看是你自己手痒了吧?” “嘿嘿!还是阿杏懂我!”虞景煜笑着把他面前的那盘糕点往虞晚面前挪了挪,“那凌游好歹也是正六品的校尉,他爹是大理寺少卿,又有周明远做后盾。别人哪能轻易动他啊,也就是我,仗着母亲与舅舅,才敢动他,我要没这背景,估计也是憋着。” 虞晚诧异,“这么厉害?” 虞景煜回答道,“你以为呢,周明远好歹也是百官之首,一国丞相,他的门生更是遍布全国,势力之大,无法想象。” “舅舅这就是养虎为患了嘛!” 虞晚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了一瓶药粉给他,“这个给你,他下次再来,你直接一把撒他身上。” 虞景煜接过瓶子,好奇的打量着瓶身,手快的揪开了瓶塞,就要闻一闻。 “不能闻!”虞晚一把夺过来,这家伙是真的不让人省心,“这什么东西你都不知道就敢闻,你是嫌命长还是怎么的?” 虞景煜摸了摸鼻子,“我下次注意,阿杏,这是什么?毒药?一把就能让人命丧黄泉?” “你这脑子里一天天的,想的都是什么?”虞晚白了他一眼,“这就是简单的瞌睡粉,我自制的,药效比市面上的好一点点,一把撒过去,睡个两三天不成问题。” “那成,这好使。”虞景煜把药塞怀里。 虞晚不放心的叮嘱他,“撒少点你可别一瓶都给撒了。” 虞景煜:“一瓶都给撒了会怎么样?” “也不会怎么样,顶多就是睡个十天半个月的。” 虞景煜嘴巴张得老大,“这么牛的吗?” “你以为呢?”虞晚打了个哈欠,从包里拿出他的药,“药给你,一会儿吃了饭就把药吃了,我回去睡会儿,困死了。” 看着虞晚满脸疲惫,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的打,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看得他一脸心疼,“去吧去吧,赶紧去睡会儿,我就在屋里待着,哪都不去。” 虞晚点了点头,边走边打哈欠。 太累了,从西南连夜赶路,到了这里后立马替虞景煜做了手术,昨晚守了他一晚上,今早根本没眯多大会儿,又起来给伤兵诊治,中午又去挖药,这一天天的,累得脚不沾地的。 天空彻底暗了下来,北风呼啸,透骨寒凉。 片刻,雪花竟纷纷扬扬的飘了下来,虞晚裹紧被子,怎么回事儿?怎么感觉越睡越冷呢? 她没在意,整个人裹得跟个蚕蛹似的,呼呼睡了过去。 雪越下越大,转眼间地上就落了白花花的一层。 这还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更早一些。 看到飘雪,虞景煜就让人烧了炉子,这大雪天的,受了伤的腿可太遭罪了。 第132章 臭不要脸的来讹药 次日,虞晚醒来,看着屋子中在生火的盛夏,“怎么这么冷?可是下雪了?” 她刚出被窝,冷得受不了,又缩了回去,将被子紧紧裹住。 “嗯,郡主昨晚歇下没多久就开始下了,一夜了呢。”盛夏将找来的披风递给虞晚。 “这还是少爷送来的呢,他想着郡主你没带冬衣,就把他的给送来了。” 虞晚洗漱完,披上披风,感觉暖和了许多。 “我去看看他,这大雪天的,那腿可遭罪了。” 推开门,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大雪还在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地上已经是厚厚的一层,一脚一个印,而这雪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而此时虞景煜的屋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大将军罗侯荆推门而入,他笑容满面,“子东,好点儿了没有?” 看到来人,虞景煜连忙坐起身,“大将军!” “劳大将军关心,已经好多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重“哼!” 他寻着声音看去,发现是大将军身后的人,浑身裹着白布,除了眼睛鼻子嘴巴还露在外面,其他的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活似一个行走的木乃伊。 哦,不是行走的,是被人抬着走的。 虞景煜疑惑的看罗侯荆,“不知这位是……” 听到虞景煜认不出他来,“哼,怎么?昨天刚打的我,现在就不认识了?我这一身伤可都是拜你所赐。” 听到声音,虞景煜一脸恍然大悟,“哦~是你啊!” 他拄着拐杖,围着木乃伊走了一圈,“凌游,怎么才一晚上不见,你就变成这样了?” 他声音里带着疑惑,“你这样子……保暖吗?” 正在喝茶的罗侯荆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咳咳咳……” 凌游气得炸毛,“你还说,这都是拜你所赐。” “你胡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动手啊,怎么可能是我打的,你莫不是为了污蔑我自个儿打的吧?”虞景煜一口否决。 凌游眼珠子转了转,“我他n的又没病,自己打自己,亏你想的出来!” 虞景煜小声嘀咕,“那可不一定,我看你还病得不轻呢。” 看两人一见面又要没完没了的掐个不停,罗侯荆出声叫停,“好了,你们俩也真是的,每次一见面就掐,有什么是不能好好解决的?” 听到他的话,虞景煜心里暗自嘀咕,老狐狸,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就往哪边倒,打仗倒是厉害,就是这人品,啧啧啧…… 整天只会和稀泥,周明远一给点儿好处,就整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对凌游,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这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的。 “是!”虞景煜退了回去,坐在床上,拉过旁边的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管罗侯荆还在不在。 “子东啊,我听说宣平郡主来到军营了?”罗侯荆笑着问道。 虞景煜点点头,来没来你会不知道?恐怕妹妹刚出现在军营门口你就知道了吧。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在说,“对,刚到没两天,昨天还上山采药了,现在估计也起了,将军可是要见见?” “不必,不必。”罗侯荆赶忙摆手,他可是听说了,这宣平郡主可是个厉害的角色,而且还邪门的很,还是少接触为好。 他捏着胡子,叹了一口气,“唉,这军营啊,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入营一说,说是不吉利,不知郡主何时上京啊?” 虞景煜垂眸喝了一口茶,眼里满是嘲讽,不吉利?我看你才不吉利,你全家都不吉利。这凌游都跟你媳妇儿似的,他随便吹点枕边风,你就信了? 真是一群……王八蛋! 面上却不动声色,“哦,这个我可管不着,将军你也知道,我这妹妹从小被宠坏了,娇纵得很,你不让她干什么,她偏要干什么,就连陛下都管不住她。” 言外之意,皇帝都管不了她,你能管?难不成你比皇上厉害? 罗侯荆脸色有一瞬间僵住了,随后若无其事脸上还是那个笑容,“郡主这是真性情啊!现在像她这样直爽的人已经不多了。” 明知道他说的是假话,可虞景煜还是下巴微微抬了一点点,眼里满是赞同,我妹妹,那肯定是最好的呀,还用你说? 罗侯荆话锋一转,满脸可惜,“我也想郡主多留一留的,郡主医术高超,有她在伤员肯定好得更快。可这军中谣言四起,她若再逗留下去,怕是会动摇军心。” 虞景煜没说话,呵,动摇军心?这老狐狸,竟然用这一招,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出来啊! 看着罗侯荆半天说不到正事儿上,一旁的凌游着急了,“大将军。” 他突然的出声,将罗侯荆的话打断,罗侯荆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嫌弃道,这个蠢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凌游躺在担架上,他的侍卫拱了拱手,“还请将军替我家校尉做主,军中规定不可私斗,可这虞将军却三番两次动手打我家校尉,校尉一再忍让,他却并本加利,昨天更是将我家校尉打成这样。 军医说了,我家校尉伤及肺腑,还伴随不同程度的外伤,恐怕是要在床上度过两个月了。”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的是惊呆了虞景煜,“你说是我打的就是我打的?我还说我这腿上的伤是你伤的呢。” “你胡说!将军他污蔑我。”凌游大喝道。 虞景煜点点头,“原来你还知道污蔑二字啊,我还以为你凡事上嘴皮子碰一下下嘴皮子就行了,原来不是啊。” “我有证据,昨天这些人可都是在场的,他们可以作证。”凌游急得指着墙边一群人道。 虞景煜朝商陆使了个眼色,他悄悄退了出去。 “这不算,他们都是你的人,你说什么他们肯定就应什么,这还不就是你说的算。” 虞景煜看着屋外的雪,眉头紧锁,也不知道阿杏冷不冷,有没有生火? “他们都清楚的看到了,就是你打的我。”凌游高声喊道。 “对,就是虞将军打的凌校尉,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虞将军确实没动手。但是他动脚了,一脚就将凌校尉踢晕了。” 这人话刚说完,就感觉到一阵不对劲儿,这些人为什么都看着他,他说错了吗?他挠了挠头,不解。 “照你这么说,我也有证人!”看着商陆走了进来,他如是说道。 “让他们进来吧!” 话音落下,几人鱼贯而入,对着高位上的两人拱了拱手,“大将军!” “虞将军!” 虞景煜点了点头,“你们说说,我昨天有没有打过凌校尉?” “不曾,将军腿伤得严重,郡主都不让动弹的。” “确实,反而是凌校尉他们,一进门就冷嘲热讽,也不知道是来干嘛了。” 虞景煜抬了抬下巴,“听到没有,我根本没动过手。” “你胡说,你分明动脚了,你赶紧让你妹妹把药拿出来给我治伤,不然,我跟你没完。” 听到这里虞景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昨天来这里说的就是虞晚没去三营治伤的事。 好家伙儿,今天直接明目张胆的来讹药了,臭不要脸的。 第133章 有本事拼爹啊 虞晚站在门口,听了两句,实在冷得不行了,就推门而入。 屋里闹哄哄的,只听见门‘嘎吱’一声,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拨开帘子,露出少女娇俏的容颜。 她远远的朝着虞景煜喊了一句,“哥哥!” 少女身后的雪花纷纷扬扬,她头发上,衣服上都是星星点点的雪花,她穿雪而入,屋里的一众人看呆了眼。 少女容颜明艳娇俏,微微偏着头,一双眸子满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呀!原来哥哥你这里这么热闹呀,大家在说什么呢?”她笑看着虞景煜。 冰天雪地里,分明是透骨寒意,可少女一笑,仿若,春风十里,四月阳光。 一切寒意都消融殆尽。 她随后转过头来看着旁边的罗侯荆,“辅国大将军,几年不见将军你还是这么的英武不凡啊,还要多谢你对我哥哥的照顾,他没少给你惹麻烦吧?” “哪里,哪里,子东一向懂事,他人又聪明,功夫还好,平时训练也是比别人刻苦,有了他做榜样,士兵们训练都更有劲儿了。” 虞景煜是真的刻苦,他刚进军营时,娇气得很,大少爷脾气,也吃不了什么苦,训练还跟不上。 如果不是虞晚,估计他也不会走从军的路,也不会坚持得下来。 进了军营后,他确实很规矩,除了凌游不长眼总是招惹他,他也没惹什么麻烦。 训练比别人练得多,还总是自己加练,上了战场总是第一个冲在前头。 虞景煜赶紧挪了挪,“阿杏,坐这里,赶紧烤烤,怎么不等雪停了再过来?” 虞晚在火上烤了烤手,缓和了不少。 她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问虞景煜,“怎么回事儿?” “哦,他说我把他打得……”虞景煜顿了顿,他刚刚怎么说来着,忘了! “总之是我把他打残了,要在床上躺两个月,现在让你赔药呢。” 虞晚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狗子替我看看,这是真伤还是假伤?” 222语气兴奋,“收到!” 它已经好久没干过活了,感觉宿主都不需要它了,它突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紧迫感。 222:“嘿嘿嘿!” 虞晚满头黑线,都这么久了,她还是接受不了222动不动就嘿嘿嘿,哈哈哈。 这本来也没啥,可一配上机械音,真的是请恕她接受无能。 “怎么样?” 222把扫描的图片放在屏幕上,“你自己看吧!” 虞晚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了一个遍,“没毛病啊!” 222:“那可不,他可太健康了,你都没他健康。” 虞晚看着屏幕,这一幕在凌游眼里就是虞晚在盯着他看,他垂下眼眸,脸上浮起两片可疑的红晕,可惜了,被包在脸上的白布遮住了,没人看见。 见虞晚还在看着,他连忙解释道,“都怪我嘴太笨了,刚刚没有说清楚,让虞兄误会了,我就是受了点小伤,想着郡主医术高超,能不能跟你讨点药,没想到我嘴太笨了,说出来的话竟然让虞兄误会了。” 一连两个虞兄,让虞景煜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搓了搓手臂,一阵恶寒。 咦~这家伙儿,又要搞什么鬼? 虞晚则是有点想yue,她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传说中的绿茶男!衛鯹尛说 她垂眸看着昨天挖药时被弄断的指甲,心情不是很好,“跟我讨药?” “你……配吗?” “啊~呸!” 谁都不曾想,一直站在虞晚身后的盛夏突然走出来,呸了一口,又若无其事的退了回去。 虞景煜低下了头,肩膀抖动着,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估计要笑出鹅叫声。 虞晚也是愣了片刻,随后拢了拢披风,面上笑意吟吟,“今天反应够灵敏啊,盛夏姑娘,晚上宵夜给你加桶泡面!” 听到泡面盛夏眼睛都亮了,又走出来,呸了一声。 如果不是虞晚拉着她,她估计会一直呸下去。 在她看来,这很划算啊,呸一口,郡主奖励了一桶泡面,呸两口那就是两桶,她要是呸一晚上,那得多少桶啊! 吃都吃不完的那种。 听到盛夏有泡面,暗一眼里的懊恼掩盖不住,早知道他也上去呸一口了,一桶泡面呢。 虞景煜:“……” 也是够了,这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侍女。 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好歹先把人送走啊,不然看着地上这恶心巴拉的玩意儿,还有胃口? 本来看着少女容颜明艳,身姿婀娜,凌游还有一瞬间春心荡漾的,可虞晚跟她侍女这一唱一和的,直接往他心头浇了一桶冰水。 他恼羞成怒,“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你是郡主我就怕你,我可告诉你,我姑父乃是当朝丞相!” “哇哦!” 虞晚一声惊呼! 在凌游看来,就是吓住了虞晚,毕竟一个空有虚名的郡主能有什么用,又没有封地,还不是徒有虚名。 跟了他可就不一样了,他姑父是丞相,他大表姐是贵妃,他表外甥是皇子,将来做皇帝的人。 跟了他这样的人生赢家,那才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 虞晚看了眼凌游,“有本事拼爹啊,拼什么姑父,欺负我们没有姑父吗?那这个咱们就真是比不过了。” “也怪老虞不争气,才是个三品御史大夫,但凡他努努力,丞相就是他的了,哪像现在,都拿不出手来。” 虞景煜点了点头,深有体会,“就是!” 第134章 再来晚一点,伤口都要愈合了 虞景煜看着虞晚,有点犹豫,他觉得老虞还是有那么丁点用的。 “也不能这么说吧,其实老虞还是可以了,最起码比那位父亲强,而且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他说着下巴抬了抬,示意比凌游父亲强。 虞晚点点头,“他父亲几品来着?” 虞景煜:“从四品上。” “老虞呢?” “正三品。” “确实强了不是一星半点。”虞晚点点头颇为认同虞景煜的话。 凌游听着他们兄妹二人一唱一和的话,气得冒烟,直接从地上跳起。 “那我姑父还是丞相呢!正二品!” 虞晚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丞相确实是二品,“我没姑父,但是我有舅舅,我舅舅是皇帝。” 凌游又往前走了两步,“我表姐是贵妃。” 虞晚:“……” 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比性? 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屋里生了火,火光照得少女脸上片片光晕。 众人纷纷低下头,他们不明白,事情走向怎么这么奇怪,竟然开始拼爹了。 爹拼了不够,还要拼亲戚,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拿出来遛一遛。 越听他们的话头就低的越下去,惭愧惭愧,他们没这么牛的亲戚啊,但凡有个四五品的他们就偷着乐了,哪像这二位啊,三品御史大夫都看不上。 “我舅妈是皇后!” 凌游:“二皇子是我表外甥。” “那他还是我表弟呢,太子也是我表弟!” 凌游都快哭了,“我现在是六品校尉。” 虞晚无奈,“我哥哥还是五品定远将军呢!”她也没说自己是从一品的事儿,毕竟在凌游看来这都是皇帝宠爱她,才封的,并不是因为她做出了什么大的贡献。 凌游:“……” 凌游快要哭了。 比不过! 他竟然比不过! 比不过怎么办? 看着刚刚躺着,后来站着,现在瘫坐在地上的人,虞晚疑惑道,“刚刚不是还说起不来,要在床上躺两个月吗?怎么?现在又好了?” 众人突然回过神来,是哦! 刚刚他说的是伤及肺腑,还有严重外伤,下不来床,这……怎么眨眼间就好了? 虞晚轻声失笑,“想不到我医术竟然如此高超,几句话功夫就能让一个奄奄一息的人瞬间生龙活虎。” 罗侯荆瞬间沉下了脸,这个蠢货,他还以为他是真的受伤了,才会跟着他一起来,不曾想,他就连伤都是假的。 “胡闹!” 罗侯荆大喝一声,把神游天外的凌游吓了一跳。 “这里是军营,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再有下次,军法处置,还不赶紧回去。” 凌游梗着脖子,不服气,“凭什么是我回去?”他又将矛头对准了虞晚。 “郡主那天刚到,都不曾歇息就替定远将军治腿,后面又是马不停蹄的替士兵看伤,发药,这一营、二营、四五营都有治,怎么唯独漏了我们三营?” “还有这回事儿?”罗侯荆像是刚知道这件事似的,他侧头看着虞晚。 虞景煜暗骂一声,老狐狸! 虞晚一脸莫名,“我哪知道我看的是几营啊,我都是按伤势来看的,有些伤势比较重的肯定要优先医治。” “伤势轻的会放在后面,如果完全没治的,那就是没有药。” 虞晚说着抬起头来看着凌游,“你告诉我,没药怎么治?” 凌游一噎,他没想到原因竟然是这样的。“即使是没药,那怎么那么巧,全是我们三营的没有?” 虞晚耸了耸肩,双手一摊,“那我哪知道我治的是几营的?又没问!” “不可能!”凌游拆下了头上的布,脸色通红,不知道是憋的,还是气的。 “你要没问,怎么留下的都是三营的?” 虞晚:“……” 这人怎么讲不通呢?来来回回就这一句。 凌游还真的是冤枉虞晚了,虞晚还真不知道哪些是一营,哪些是三营,她都是从一边儿看着去。 特别严重的优先,伤势比较轻的,给点消炎药吃了就好了,有些伤需要特殊的药,但目前没有,所以也是给了点消炎药。 昨天刚挖回来,昨晚还在挑选,研制,还没来得及去治,哪知道就耽搁在这儿了。 虞晚无奈,这人讲不通,“你去叫几个人来,我瞅瞅什么情况?怎么就没看。” 虞晚也着实好奇得紧,这人她都看了一遍了,外伤无论治没治就给过消炎药了,怎么会说有人没治呢? 不过片刻,脚步声由远到近,最终停在了门口,敲门声响起,“进!”罗侯荆声音洪亮,气势十足。 “将军!” 进来的士兵拱了拱手,随后便都愣在原地,他们也不明白,这么多将军校尉的,把他们叫来是干嘛? 总不会是……有人违反军纪了吧? 所有人面面相觑,心里都冒出了这么个念头。 虞晚一看走进来的人,捂了把脸,现在她知道了,怎么这人老咬她没治伤不放。 这一幕落在凌游眼里,就是虞晚心虚,他腰杆子挺了挺。 “我问你们,郡主昨天可有替你们治伤?” 一听这个事儿,士兵纷纷摇头,“没有!” 凌游下巴抬了抬,“你看吧,我就说没有,你还不承认。” 凌游没看到,他说完这句话,士兵中有几个人欲言又止,可随后一想,虞大夫确实没替他们看伤,只是给了他们几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但虞大夫说那是药,他们也不懂。 虞晚轻笑出声,“行,你说没看那就没看吧,来,都上前来一点儿,我瞅瞅,伤成什么样,让凌校尉如此揪着不放?” 士兵排成一排,像那天虞晚要求的,把伤口都露出来,方便她医治,又节约时间。 虞晚看着伤口忍不住发笑,凌游不明所以,“你笑什么?这伤口分明就是没上过药,你可别诬赖我们把伤口清洗了。” “我知道没上过药,哎呀,确实挺严重的。” 虞景煜拉了拉虞晚的袖子,他怎么觉得这伤其实也不需要上药啊,看着伤口是挺大的,但是它比较浅,只要平时伤口保持清洁,不上药要比上药好的快。 虞晚回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看到妹妹有把握,虞景煜也就没在说话,安心在一旁看戏。 “那可不,你看看伤口那么大,你还不给上药包扎,这不是故意不治是什么?”凌游一听虞晚说严重,他觉得虞晚前两天果然是故意没替他们治。 虞晚点点头,“确实,这伤口这么‘大’,但凡你们再来迟一点,伤口都要愈合了。” 话音刚落,屋里的人哄笑成一团,这郡主讲话可真好玩! 第135章 你肾不太好 说是套麻袋也只是说说而已,虞晚根本没时间管虞景煜,因为这半个月来又跟北燕动了几次手。 每次都是小规模的试探,并没有真正的进攻,想来是想看看,东陵的药材是否真如他们所知道的,没了。 不曾想,看着这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士兵,北燕的将领也很懵啊。 不是说药材被烧了吗?怎么这些人都没事的样子? 随后他让士兵激一激东陵的人,这才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营中来了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 这大夫识得很多药,一种伤药没有,她还认识其他可代替的药。 北燕将领立马下令收兵,打什么打,这还怎么打? 北燕的疆土虽然跟其他几国差不多大,但是他们人口比其他几国要少,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是以防守为主。 这次突然进攻还是跟西楚那边有关系,他们还以为西楚那边会得手,明明东陵都没粮食被困的死死的了。 却突然听说,他们营中来了一个大夫,这大夫可不得了,不仅识得药材还识得各种野菜,且厨艺了得,每天带着一群百姓浩浩荡荡的去挖,硬是被他们挺了过来。 北燕将领猜测,这个大夫很有可能就是出现在西楚军营的那个,如果真是这样,那还打什么打,打个锤子啊! 收兵! 他们就这么点人,还打什么打?白白送死吗? 北燕虽然疆土跟其他几国差不多,但是他们人口少,且全民皆兵,战力强。 他们一般不会去主动攻打别的国家,但是别的国家也不会轻易招惹他们。 这么多年来相安无事,偏偏前段时间西楚送信来,说什么可以合作共赢,放p,还共赢?你们都被打得屁滚尿流了,还想我们也跟你们一样? 美的你! 北燕果断收兵,退回他们边境内,这一幕来的猝不及防,让东陵都看傻了眼。 “怎么都退了?” “不知道啊!” “什么情况?” “不清楚!” “咱们已经厉害到了让敌人看一眼就闻风丧胆的地步了?” “不知道啊!” “你tn的多说几个字会死啊?”这人急了。 另一人大声喝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 很好,确实多说了两个字。 东陵士兵一脸懵,看着北燕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退去,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 好不容易战争结束了,虞晚反而更忙了。 “虞大夫,我这情况严不严重啊?”士兵小心翼翼的看着虞晚。 虞晚:“……” 我该怎么说? 直接说你肾不好,会不会挨揍啊? 头晕、耳聋、腰脊冷痛、筋骨痿软……这不是妥妥的肾不好嘛! 而且……这人估计没说实话,以这些情况来看,他肯定还会伴随着阳痿跟滑精。 “没啥大毛病,你把方子给伙房,让他们按方子给你做点药膳,多吃几次就好了。” 士兵感激涕零,“谢谢虞大夫,谢谢虞大夫!” “等等!” 士兵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虞大夫,还有什么没交代吗?” “最近……切记不要**” 士兵一脸疑惑,“什么?” 虞晚:“……” 暗示这么明显了,还不知道? “行房!” “哦哦哦!好的。”士兵转身离去。 而虞晚则陷入了沉思,军营里是不允许有妻妇的,也就是说军营里都是男子,那……她说别行房,士兵却一口答应了,也没做出惊讶的表情,所以……军中有妻妇! 得出这个结论的虞晚被吓到了,靖安帝曾严明禁止不允许有妻妇,是谁胆敢顶风作案? 就连士兵都知道,想来存在已久! “虞大夫,虞大夫!” 士兵看着一直在发呆的虞晚,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虞晚回过神来,替他诊脉。 据他描述是尿痛、尿频、尿不尽,尿滴白这些症状,还伴随着排尿疼痛,发烧等。 虞晚垂下眼眸,又是一个行房过多导致前列腺炎的士兵。 这已经是今天诊治的第八个了,这不是巧合,一天之内,一连八个都是需要助阳、固精、养肾的,还有几个是早泄跟前列腺炎。 她装作若无其事,仿佛就是跟熟人聊天一样自在,“你们今天是组团来看病吗?都今天来,可累死我了!” 说着,她还捏了捏脖颈,脸上的疲态掩盖不住。 士兵脸上满是歉意,“不好意思啊虞大夫,我也没想到大家竟然都在这一天来看,早知道我就晚点来了。” 虞晚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身体不舒服就是要早点看的,不能耽搁,早看早治就能早点痊愈。” “也不知道其他军医那里是不是也跟我这里一样,”她捶了捶腰,“要是他们病人少,那一会儿吃了饭我要请他们过来帮帮忙,替我分担分担,太累人了。” 那士兵,环顾四周,看了看没人后,他才小声道,“其他军医那里没人去的!” 虞晚满脸惊讶,“怎么会这样?” 随后她轻声失笑,“难不成是因为我刚来,大家都来考验我的医术?” 士兵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牙,告诉虞晚,“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现在军营里都在传虞大夫擅长治各种顽固疾病,我想这以后来找虞大夫的人可能会更多!” 他声音压得很低,跟气音似的。 说完他直起腰,一副我刚刚什么都没说的表情,虞晚笑着点了点头,只是,叮嘱的声音大了许多。 “没什么大毛病,让伙房给你煮个车前绿豆粥,喝个几次就会有所改善。” 士兵看着药方里的车前草,满脸疑惑,“虞大夫,这车前子是什么药?” “就是你们说的牛舌的子子啊,我看那路边、田埂及水沟边都有。” 这小小的车前草可有大用,可治疗慢性支气管炎、百日咳、痛风性关节炎、小儿腹泻以及隐匿性肾炎等等疾病。 就连它的子,也是可以清热利尿,渗湿通淋。另外,车前子明目,并且祛痰。 “哦~”士兵恍然大悟,“那我知道了,谢谢虞大夫。” “不客气,记得这段时间别行房啊。” 虞晚说这句话时故意没抬头,却是注意到他听到这句话时,脚步一顿,随后略显慌张的离开。 接下来的人果然越来越多,就如刚刚那个士兵所说的一样,而且大多数病症都相似,都是过度性生活引起的各种疾病。 虞晚从辰时(7:00—9:00)开始诊治,一直到酉时(17:00—19:00)才结束。 看着虞晚一脸疲惫,虞景煜皱了皱眉,“阿杏,你今天怎么都没回来用膳?这战争也结束好多天了,还有那么多伤兵吗?” “今天的病人是真的多,可累死我了。”虞晚伸了个懒腰。 “不应该啊,我今天还看到蓝老头他们了,可悠闲了。”虞景煜拄着拐杖,蹦哒着过来,在离虞晚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儿,竟然在传我医术精湛,擅长各种疑难杂症,所以大家都跑来我这里了。” “还有这种事儿?”虞景煜皱着眉,“我怎么没听到半点风声?” 虞晚伸懒腰的手一下子顿在半空中,她想到了白天的事儿,语气略带嘲讽。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去了,毕竟你也只是一个五品将军,他们要瞒你点儿什么,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不能吧!三营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我立马就知道了,不存在他们瞒着我的事。”虞景煜语气肯定道。 虞晚:“那要是连三营一起瞒呢。” 虞景煜大惊,他知道,虞晚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她既然这样说,那么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的。 “阿杏,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虞晚毫不在意的说“也没什么……” 虞景煜拍了拍胸口,他就说嘛,这军营里怎么可能有他不…… “就是今天诊治了几名男性疾病患者,大多数都是过度行房引起的。” 虞景煜的手就顿在了胸口,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虞景煜:“……” 妹妹,你说话就不能不要大喘气吗? “你确定?” 虞晚斜了他一眼,“你信不过我的医术?” “不不不!”虞景煜赶忙摆手,可千万不能说不信她的医术啊。 你可以不信她的人品,但千万不可质疑她的医术,不然后果很严重。 虞景煜就深有体会。 第136章 月黑风高 虞景煜挠了挠脑袋,“可是这军营里也没有妻妇啊!” 虞晚:“……” 这个二傻子,难怪待了这么久什么也不知道! “难不成他们外出了?” 虞晚:“军营允许频繁外出?” 虞景煜傻傻的,“不能啊!” “那他们就不能是……” 虞晚话还没说完,就被虞景煜的惊呼声打断。 “妈耶!他们不会是乱搞了吧?” “噗嗤!” 虞晚再也忍不住了,“你这脑袋里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你还好意思说凌游,我现在都怀疑你是不是走的后门才升的五品定远将军。” 说到这个,虞景煜就着急了,“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舅舅最是铁面无私了,怎么可能给我开后门,我这都是一步步自己打出来的。” 说完他又补充道,“舅舅的铁面无私也是分人的,比如你,他就宠得毫无底线。” “歪了歪了,咱们说的是妻妇的事儿。”虞晚敲了敲桌子。 “哦!”虞景煜抓了抓头发,有点暴躁,“那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嘛?” “当你排除了所有的可能,那么,往往最不可能的,就是最有可能的!”文学一二 虞晚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可渴死她了,一天了,都不知道说了多少话。 “不……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估计在军营里替我宣传,说我医术好的估计也是这人。他的本意估计是想看我出丑,不曾想还让我发现了这么个惊天秘密。” 这何止是惊天秘密啊,虞景煜只觉得心肝都颤了颤,“不会是……” 虞晚看着他久久不敢说出口,“除了他,还能有谁,既可以瞒着你,瞒着整个三营,?又可以只手遮天,除了他还能有谁?”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这两天我再观察观察,看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来,你自己也要沉住气,可千万别露馅了。” 虞晚最担心的还是虞景煜沉不住气,好在他腿还没好,被居在屋里。 虞晚就这样每天诊脉,开药方,顺带着套套话,经过五六天才把情况弄了个大概。 ………… 是夜。 月光落在窗户上,清风徐来,漫天飞雪飘扬。 少女在屋里麻利的换上了夜行衣,从她的动作上看的出来,经常干这事,闭着眼都能穿,很熟了。 看着她如此装扮,222满屏幕的感叹号。 222:“!!!” 虞晚抽空瞟了一眼,“你什么表情?” 222小声问道,“你怎么还随身携带这玩意儿啊?” 虞晚系上面巾,争取只露出来两只眼睛,“谁规定了不能随身带这玩意儿?” “那也没有人会随身携带吧?” 虞晚:“你没见过?” 222:“我应该见过?” “哦!”虞晚语气淡淡的,“那你现在不是见到了?” 屏幕上又是一水的省咯号,能感受得到它的无奈。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谢谢你了?” “不用谢!”虞晚把裤脚扎紧,“不过你要是硬要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222炸毛,“凭什么?” “我好歹也是给你开了眼了,不是吗?你别那么小气,我也就是让你口头上说句谢谢而已,又没让你出谢礼。” 一听谢礼,222浑身发麻,屏幕上全是波浪线。 “你是我见过的最小气的系统!” 222怒吼,“你才见过几个系统?” “你一个!”虞晚理直气壮。 222都被气笑了,“就见过我一个系统,你就得出了我是最小气的?” “嗯呐!可不就是最小气的嘛!” 222:“……” 别气,别气,真气死了,这女人说不定还放个鞭炮庆祝呢。 222一边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一边狂刷表情包。 “你不用觉得委屈,”虞晚看着屏幕上的表情包,很认真的跟它讲,“而且,你不觉得它很实用吗?居家旅行必备啊!” 222:“……” 你认真的吗? 谁居家旅行必备夜行衣啊? 虞晚:“你看我这样,是不是不容易被人认出来?” 222:“……” 你待在屋里岂不是更安全? 再说了,这谁tn的大半夜会有事儿没事儿就穿上夜行衣出去溜达?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说的有理?”虞晚整理了一下面巾跟头巾,争取让每根头发丝都待在它该在的地方。 222:“……” 有个*的道理啊!你****** 222的心理过分活跃,再加上它一激动就控制不住飙脏话跟表情包,导致虞晚一看到屏幕上的表情包跟星号就知道222此时的心情。 看着满屏幕的星号,虞晚满头雾水,“狗子,你是不是又在骂脏话了?” 这系统也是智能,每次222说脏话它就会自动消音,一连串的哔哔哔。 得不到回答虞晚也不在意,她现在着急着去做更重要的事,“走走走,出发!” 虞晚整理好后就翻墙而出,有222的加持。她很容易就避开了巡逻跟放哨的士兵。 而另一边。 虞景煜艰难的穿上了夜行衣,从装扮上来看,不难看出来,他们兄妹俩的夜行衣是一样的,出自同一人之手。 相比较于虞晚的顺利,虞景煜的行动就困难了许多。 他腿伤本来就没好完,加上又要晚上行动,他动作缓慢,弓着身体小心翼翼的前进,从他的出发方向来看,两人是同一个方向。 白天的时候虞晚也曾跟着士兵来过这,她没有亲自上,怕打草惊蛇,所以找了三营的士兵帮忙。 当时她站的远远的,可也看的清楚,三营士兵一接近就会有士兵过来,装作是不经意的偶遇,最后跟他们勾肩搭背的走开。 严谨程度到了十步一岗的地步,有一次虞晚一次性找了十个人,每人带走一个放哨的人,却仍然没有带完。 虞晚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一路上看到的人都是暗哨。 她边想边走,来到拐角处停下,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后就转到拐角另一边。 不曾想,转角处也是同样在张望的虞景煜,可惜没人看到,他们的动作出奇一致。 两人同时转身。 “哎哟!” “谁!” 两人同时出声,然后四目相对。 “阿杏!” “哥哥!” 随后虞晚扶着虞景煜,两人快速走到暗处。 虞晚拉下面巾,一脸严肃,“你怎么出来了?你腿还想不想恢复了?” 虞景煜摸了摸鼻子,做坏事被妹妹抓到了,该怎么办? “你别以为不说话就能糊弄过去!” “阿杏,我腿好多了,真的!”说着好似怕虞晚不相信,还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也出来了?可是发现了什么?”他很会转移话题。 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虞晚收拾他,她索性也就没再说什么。 虞晚点点头,“嗯,我发现在营房后面还有一间屋子,我侧面问过看病的士兵,他们有的说那是间柴房,也有的人支支吾吾的说不清。” “不能吧?我怎么不知道营房后面还有一间屋子?”他挠了挠脑袋,着实想不通。 虞晚继续道,“后来,我找了三营的人去试了试,他们不能靠近,守卫相当严谨,几乎到了十步一岗的地步。但是其他营的人却是能靠近的,包括罗侯荆。” 虞景煜瞳孔放大,“罗将军也在其中?” 虞晚点点头。 “不能吧!罗将军平时对我们都很严的,而且他自己也是该训练就训练,练得比我们都狠。”虞景煜不敢置信。 虞晚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不可能的,他找妻妇跟他严格训练有什么关系?不然你怎么解释你们三营的人不能靠近,但其他营的人却如入无人之地?” “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一手遮天,你也从军好几年了,却仍未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他的手段可想而知有多么厉害。” 被鄙视了的虞景煜:“……” 他觉得他受伤了,一天之内被妹妹连连打击,主要是他还不能反驳。 看着行动困难的虞景煜,虞晚的嫌弃明明白白的摆在脸上,“你回去吧,你这速度太影响我发挥了,要是不小心被发现了,我还得救你,到时咱们俩谁都逃不掉。” 虽然她说的是实话,但,虞景煜还是觉得很受伤。 他挣扎道,“我可以的,我尽量动作轻点儿,你看,我腿都好了,没事了。” 说着他抬起那条受伤的腿,抖了抖,“嘶!” 虞晚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你不是说好了?不痛了?” “嘿嘿,嘿嘿,”虞景煜汕汕的笑了笑,“失误,失误,我再来一次。” 虞晚按住了他的肩,“你赶紧回去,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是不是信不过我的身手?” “我好歹是你带出来的,你对我怎么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你赶紧回去,以防万一,要是我这边不顺,你还可以想法子救我,你要跟着去了,咱们俩都折在里面了,到时候老虞跟阿娘没人送终了怎么办?” 虞景煜:“……” 就突然很想笑是怎么回事儿? 本来还很担心的,听她这送终都说出来了,就……破防了。 “行!”虞景煜摸了摸她的头,“那你小心,实在不行你先回来,咱们再想办法。” “想不到呢?”虞晚忍不住想逗逗他。 “想不到就回去找舅舅,这是他的江山,他肯定比我们担心。” 虞晚点点头,这倒是,他下的命令,结果有人背着他阳奉阴违能不生气嘛! “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 虞晚说完就跟猫似的,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虞景煜敲了敲腿,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还要妹妹替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他慢慢的往回走,心里想的全是,下一步该如何。 第137章 九十九号宿主 月色满庭院,夜风悄然至! 月色下只见少女不时东张西望,确定没人后又加快速度前进。 222无力吐槽,“你能不能快点,有我看着,还有什么不长眼的能靠近?” 虞晚一听,有道理! 随后直起身来,大摇大摆的直奔目的地。 222:“……” 这女人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儿?我是让你加快速度,可没让你如此嚣张啊! “你怎么不早说,都是因为你,我才耽搁了这么多时间。”虞晚抱怨道。 222:“是我嘴贱,我就不应该提醒你。” 虞晚干笑两声,“别这么说,该提醒还是得提醒的,再说了,这也是你的工作,你就是装样子好歹也装得像一点儿。” 222:“你别胡说,这怎么会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是续命。” “哦!”虞晚语气淡淡的,“那你续了吗?” 222:“……” 222这才想起来,它是一个续命系统,可它每天干的事儿不是扫描周围有没有人,就是在扫描的路上。 作为这么一个高段位的统子,它一直以来都为自己的使命而感到骄傲。 它觉得自己就是统子界里最牛批的统子,无统能及。 它觉得自己就是宿主的命,是她的心肝,是她舍了命都要拼命护的那种,毕竟,拥有它就等于拥有了一条命。 直到它绑定了虞晚,它才发现,是宿主需要它的保护跟爱护,她完全没有要爱护它的意思,而且还每天怼它,怼到它都开始怀疑统生了。 它突然发现,以前都是它拼死拼活的帮那些宿主续命,然后兑换积分来升级。 可它历经几十个宿主,没有一个是可以寿终正寝的,每个宿主每天都在死亡边缘徘徊。 它累得半死,却一个积分没得到,最后它成了统子界最出名的统子,大家都说它是最无私的统子,(说的也有道理,毕竟你业绩垫底啊!) 虞晚是它绑定的第九十九个宿主,也是最后一个,如果这次它还赚不到积分,那它将会永远的消失。 自从绑定了虞晚,它觉得它的统生已经达到了巅峰,这位九十九号宿主根本不需要它帮忙赚取生命值啊。 因为她自己就能挣,而且挣的数值还相当可观,并不像以前那些宿主,一次就赚个几分钟或者是半个时辰,都是些三瓜两枣的。 想当初,它的其中一个宿主,一次赚了半个时辰,激动得它跳脚,满统子界宣传。它也是有可以赚大生命值的宿主了,它—要升级,指日可待。 后来,这宿主还是挂了,从那以后,222就不抱任何希望了,它开始躺平,能升级那自然是最好了,不能生,只能说明是它不配! 要说虞晚赚生命值的速度,那还真不是盖的,都是几个时辰几个时辰的到,有时候都是几天起步。 222刚开始绑定虞晚时,她那时也是半信半疑的,直到随着她生命值减少,身体越来越虚弱,到后来救了一个少年,得到第一笔生命值时,她才开始相信,系统真的可以帮她续命。 然后她就开始疯狂的救人,不计白天黑夜,也不挑,有病人就治。 222就这样看着她的生命值一天天增长,而且宿主根本就不需要它,刚开始它还有点慌,真怕系统不给它积分,后来看到积分慢慢增长它也就躺平了。 不工作就有积分拿,多好的事儿啊! 相当于带薪休假啊,还是翻倍的那种。 所以,它堂堂续命系统,变成了虞晚的移动ct跟热源扫描仪。 它也很乐意干,毕竟这比续命简单多了,就是费能量,不过这也是小问题,能量没了,宿主还会给它满上。 就这样,躺平的久了,它都习惯了,它曾经一度以为照宿主这个赚生命值的速度,它应该很快就可以升级养老了。 可是,它错了,它万万没想到,这宿主赚生命值是很厉害,可是她赚的速度远远比不上花的速度啊。 就拿她到西南半年不到的时间,就赚了差不多十年的生命值,十年啊,43800个时辰啊,她眼都不瞎一下的就给它花了。 拼着被反噬,痛得要死要活的也要换面饼,那生命值流逝的速度,它一个统子看了都心疼,可这位宿主,硬是眼都没眨一下。 好在这也算是救命,生命值陆陆续续回来了不少,但这对于以前拥有过十年生命值的虞晚来说就是杯水车薪,就这点生命值还要用来抵消反噬带来的痛苦,到最后还真没有多少。 直到她来到了北境,生命值涨得更快了,这才让222心里稍微好受点。 在它胡思乱想的时候,虞晚已经来到了屋里门口,听着屋里的咯吱声跟喘息声,她悄悄的挪到窗子下。 将窗户纸戳了一个洞,屋里的情景尽收眼底。 屋里有许多名女子,蓬头垢面的,头发已经不能用凌乱来形容,乱糟糟的,看着像是几个月没洗过。 她们最大的看着三十多岁,小的也就十七八岁,看的虞晚咬牙,这帮畜牲! 现在她人手不足,哪怕就是把这件事捅出来了,估计罗侯荆也能做到灭口。 她感到无力,看着她们眼神呆滞,嘴里塞着布条,眼里满是绝望,衣不遮体,身上布满了淤青,可她却只能干等着,没办法立马救她们出来。 难怪虞景煜来了这么久,却没听到什么动静,感情是把嘴给堵住了,白天不让出门,夜里受尽折磨。 虞晚看的仔细,把每个进入这里的士兵的脸都记下了,记不住那么多就让222帮忙录下来,好秋后算账。 第138章 不同寻常的爱好 222提醒道,“有人来了。” 虞晚直起身,藏到拐角处停下,看着来人,“罗侯荆!” 222语气里满是嫌弃,“你小点儿声,怕他听不到还是咋的。” 虞晚捂住嘴,这不是太惊讶了嘛,她还以为罗侯荆顶多就是知道默许这事,没想到他竟然还参与其中。 难道这就是……重在参与? 看着他走了进去,虞晚没敢靠太近,这禽兽虽然人不咋地,但是架不住他武功好啊,靠太近容易被发现。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罗侯荆就出来了。 虞晚摸着下巴,“怎么这么快?这罗将军好像不太行的样子。” 222:“……”就……很无语! “也许人家只是列巡检查?” “那他还是勤劳又谨慎啊!”虞晚感叹道。 222颇为认同,“那可不,他要不谨慎,岂不是早被发现了,还能安然无恙这么久?” 虞晚点点头,颇为赞同。她刚要跟上去,222突然出声,“等等,有人出来了!” 虞晚收回伸出去的脚,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人。 她穿着一身士兵的劲装,头发束在头上,一身男人的打扮,可她婀娜多姿的身形还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个女子。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背影,虞晚嘴角抽了抽,这老色胚,还真会玩儿。 看着两人进了屋,虞晚立马跟上,蹲在窗户下,熟练的捅破窗户纸,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222翻了个白眼,“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这种听墙角爱好?” “别吵!”虞晚面不改色,只是眼睛却亮得可怕。 来了,来了,来了,重头戏来了。 屋里烛火明亮,里面发生的事情看的一目了然。 只见那女子刚走进去,门都还来不及关,就见罗侯荆跟老房子着火了似的,扑了上来。 暴力的一脚将门关上,看着他如此猴急,那女子轻声笑了笑,“将军,你也太着急了吧,奴家前天不是刚来过吗?” 罗侯荆喘着粗气,一把将女子搂在怀中,“你个小妖精,前天是前天,老子今天想得紧,不行啊?” 女子咯咯咯的笑了几声,声音清脆如铃铛,却又带着丝丝魅惑,像带着钩子一般,别说男人了,就虞晚一个女人听了都觉得心痒痒。 “将军既然想奴家了,怎么昨天又不让奴家来伺候你?” 她手指不老实,轻轻的划过罗侯荆的胸膛,一直往下。 罗侯荆一把抓住她捣乱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你懂什么,原先有个虞景煜就够棘手了,现在又来了个宣平郡主,这女人,邪门的很。” 听到罗侯荆如此评价,那女子来了兴趣,“哦~这郡主真这么棘手?” “何止棘手,上边来信了,她在西南时就动手过几次了,她是个大夫,毒药那一套对她没用,东西还没到嘴边就被发现了,而且她还有武功,至于功夫如何没人见过她动手。” 听到这里,虞晚摸了摸下巴,看来刚到西南时的那顿饭不是意外啊! 女子撑着他的胸口,离得远了些,“哦~这么厉害?即使她有武功伴身,咱们多派点人不就好了,就算她再厉害,双拳终究难敌四手。” 罗侯荆拿了她一缕头发,轻轻绕在指尖,“你觉得没人试过?” “她身边有高手,还有暗卫,还不等人靠近她,就被暗卫解决了,即使有人近得了她的身,也会被她一把毒药放倒。” 那女子:“……” 她垂下眼眸,这郡主有点彪啊! 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棘手! 看着她垂下的头,罗侯荆抬起了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唔……将军,这宣平郡主如此难对付,咱们还没商量出办法呢。”女子得了空隙,赶紧说道。 “急什么,等老子事办完了再说。”罗侯荆一只手紧紧的扣住她的纤腰,将她拉向自己,另一只手探入她的衣服里。 罗侯荆身为大将军,自然妻妾成群,阅女无数,对男女之事早已熟悉得如吃饭喝水般自然。 还不待虞晚看清他手上的动作,那女子的衣服已经被他解开,散落了一地,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看得出来,这女子跟那屋子里的女人不一样,那些人虽然不至于瘦骨嶙峋,但也不似这女子,肌肤雪白,身材凹凸有致。 罗侯荆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大手在女子身上四处蹂虐,不出片刻,那肌肤上已是斑斑红痕,如雪上红梅,醒目,刺眼。 女子刚开始一声不吭,随着罗侯荆动作越来越粗鲁,她便开始娇笑连连,显然,她早已习惯了罗侯荆的粗鲁对待。 虞晚蹲在窗户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屋里的活春宫。 “郡主,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爱好!”声音自头顶传来,虞晚吓得整个人都傻了。 她抬头一看,只见盛夏在她头顶上方的窗户纸上也戳了个洞,此时正两眼放光的看着屋里的两人。 虞晚拂了拂胸口,刚刚可吓死她了,“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啊,”盛夏一脸懵,“我就想着郡主胆子挺大的,应该吓不到,没想到郡主也被吓到了。” 虞晚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谁在别人窗户下偷看,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会吓不到? “你怎么来了?” 盛夏头也不回,眼睛还在那盯着,声音压得小小的,“将军让我来的,说是接应郡主。” 盛夏没说的是,虞景煜的意思是如果我妹妹被发现了,那你就去替她引开追兵。 虞晚:“我哥?” “嗯!” “我哥哥就是世上最好的人,以后谁要是嫁给他了,那可真是上辈子拯救世界了。”虞晚两眼弯弯。 盛夏:“……” 她该怎么说才不会得罪郡主? 她真的很想说,你哥哥就是个黑芝麻馅汤圆,对谁他都无所谓,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别人是死是活关他屁事,也就是你的事,他才会上心。 也只有在你的面前,他才会乖巧,看着憨憨的,但凡没有你的地方,他一张嘴就能气死几个人。 打起架来不要命,往死里打,所以营中好多人提到他时,都是被吓得面色苍白。 两人相当淡定,动作出奇一致,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还开始评头论足。 也得亏里面动静大,听不到她们的声音,不然就这两货,一身三脚猫功夫,早就被发现了。 222:“……” 你们可真不愧是主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侍女。 第139章 你该去看眼疾了! 江离等人就在不远处,远远的看着那两个女子在听人墙角,他满头黑线,这郡主是否太虎了一点儿? 不止他有此想法,别的暗卫也是如此想着。 “江统领,这郡主是发现了什么吗?” 江离瞥了他一眼,“你问我,我上哪知道去?” 旁边的人敲了敲他脑袋,“你傻啊,刚刚那罗侯荆身后跟着的分明是个女子,这孤男寡女的,还在一间屋子里,你说,能干嘛?”说着他还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是女子吗?我怎么看着是个士兵啊?” “哦,那你该去看看大夫了!” “啊!我没病,看什么大夫?” “你这还没病?明天起来后去找郡主给你看看眼疾,那么明显的一个女子都能看成是男子,这就离谱了。” “真的是女子?” “还能有假?” “那我去看看郡主去,我担心有诈,我听说罗侯荆这人表面老实,实则最是阴险不过了。” 说着他脚尖轻点,一跃而起。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其他几人也纷纷留下一句话,匆忙离去。 “江统领,我等也是担心郡主,先走了。” 江离:“……” 这群人莫不是把他当傻子? 平时上岗不见他们积极,这看热闹倒是跑得挺快。 几人落在离虞晚两步远的地方,刚落地,盛夏更是惊得“嗖”的一下子挡在她前面。 小声问道,“来者何人?” 江离最后赶到,看到的就是盛夏挡在虞晚身前,而他的手下就在那里面面相觑。 虞晚抽空瞟了一眼,“自己人。” 盛夏皱眉,“这不是,咱们的人不长这样!” 听到她的话,江离挑眉,“哦?那不知你们的人长什么样?还请盛夏姑娘告知。” 听到对面的人还知道她的名字,盛夏这下是把剑都拔出来了,“你们的人……” 几人纷纷竖起了耳朵,只听到这姑娘说,“太丑了!” 江离:“……” 感觉有被冒犯到! 暗卫:“……” 姑娘,你礼貌吗? 虞晚回头看了一眼,她疑惑的看着盛夏,这都是一身黑,除了眼睛啥都看不到,真不知道这姑娘是如何看出来美丑的。 虞晚收回目光,看向江离,“你们怎么下来了?” 听到虞晚的话,盛夏这才确定是真的认识,这才把剑收了起来。 江离先是行了一礼,“郡主!” 虞晚点点头。 江离回道,“看郡主这里有情况,所以过来看看。” 看着虞晚一副“我怎么感觉你们是更想看热闹呢”的表情,江离摸了摸鼻子,他就知道瞒不过郡主。 虞晚摆摆手,“隐蔽好。” 她话音落下,几人唰唰唰几下就飞走了,她抬头一看,好家伙,虽然他们一身黑,与黑夜融为一体,但是耐不住他们牙白啊! 远远看去,就是一排大白牙,瘆人得紧。 看到刚刚还剑拔弩张的盛夏此时又在盯着屋里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她还拉了拉虞晚,“郡主,快来,换姿势了。” 虞晚眼睛一亮,都不带理会江离,又凑了过去,“不愧是大将军,花样就是多啊!” 江离不明所以,他看着盛夏与虞晚的后脑勺,他有点好奇,这屋里到底有啥,竟然让两人看的如此兴致勃勃。 他抬步走了过来,来到虞晚身边,戳了个洞,当看到屋里的情形时,身体一僵,脸色通红,他没想到,她们竟然在看这个! 还是两个女子! 他一个男人看了都会面红耳赤的画面,这俩姑娘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的? 问题是她们还时不时的会进行点评! 虞晚看了一眼江离,她往旁边挪了挪,“快过来,你隔那么远哪里看得清啊!” 江离连忙摆手,“不了,不了,还是你们欣赏吧,属下去放风。” 虞晚只当他是不好意思,把他拉过来,“不要害羞嘛,快过来,这好戏当然要有人一起分享才更有意思啊!” 江离僵着身体,站在虞晚身边,眼睛盯着脚尖,心里止不住的流泪。 郡主,这好戏属下实在是欣赏不来啊! 他欣赏不来,可他的几个属下却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小声嘀咕两句。 江离一头黑线,心里想的却是,你们现在好好看,等将军知道你们跟郡主一起看活春宫,呵呵,那时候才是他看戏的时候! 盛夏挠了挠头,有点不满,“这罗侯荆这么老半天了,才换了一个姿势,感情他府里的那些女人都白睡了!” 虞晚点点头,“估计春宫图都白看了!” 盛夏眨眨眼,“郡主,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年纪太大了,有些高难度动作他做不出来?” 虞晚眼里满是诧异,“你还知道高难度动作?” “知道一点儿!”盛夏抬了抬下巴,还很是骄傲。 “可以啊!”虞晚一脸八卦,“什么时候看的?在哪看?怎么没叫我?” 盛夏头也没回,还在盯着屋里,“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看过两眼,当时是在屋顶看的,比这个精彩多了!” 虞晚竖起了大拇指,“真牛!” 江离听着这俩人的对话,垂下了头,满头黑线,暗自祈祷着,希望罗侯荆赶紧完事儿吧,他再不完,他就要完了! “哪里,哪里!我也就看过那么两眼而已。”盛夏语气里还带着点遗憾,她眼睛不离洞,在看到罗侯荆终于换了姿势,连忙对着虞晚招手,“郡主快来,又换姿势了!” “是吗?”虞晚凑了过去,“我看看,我看看。” “终于换姿势了,这女子倒是挺美的,可惜了,这罗侯荆太老了点,长得还丑,不然,我们今天可就真的是饱眼福了。” 盛夏:“也没有很老吧?人家才五十不到,不过确实是长得不好看。” 江离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他想不明白,将军怎么就对郡主上心了呢? 此时他是真的一秒都待不住,要不是碍于将军的命令,估计他早就离开了。 “他这明显是姿势匮乏,肯定是没有好好看春宫图!”盛夏不知道从哪里掏了个棒棒糖塞嘴里。 虞晚眨眨眼,“改天我一定要画一本高清的送给他。” “这个主意不错。”盛夏点头,随后问道,“郡主,什么是高清的?” 虞晚:“……” 这个要怎么解释?她不会啊! “等改天我画了给你看看,你肯定没看过那么清晰的。” “行!”盛夏应的爽快。 两人都不再说话,一人吃棒棒糖,一人喝奶茶,时不时还会进行一番激烈的点评,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像是在戏园里看戏,惬意极了。 江离低着头,心理活络的很。 这俩姑娘都是狠人,这活春宫都能看的面不改色,没有一丝尴尬,一个说技术太差,一个说要给他画图,他觉得他应该重新认识郡主,就是不知道将军知不知道郡主的这一面? 第140章 西楚保宁公主 明月入盘过树梢,满天星光遍银河。 屋里可算是没动静了,江离松了口气,可算是完了,再不完,他就真的要完了! 听着他长长的松了口气,引得虞晚侧目,“你真的得好好锻炼锻炼了,你看看我们家盛夏,全程不带一丝尴尬,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他们表演的都不尴尬,你尴尬什么?” 江离:“……” 这是尴尬不尴尬的问题吗? 盛夏咂吧咂吧嘴,犹意未尽,她一脸认真的看着虞晚,“郡主,你说这女子是不是有眼疾,比如什么白内障,青光眼之类的?” “怎么说?”虞晚惊讶,这家伙儿不是一向对医术不感兴趣,只喜欢打打杀杀的吗?怎么现在还会看病了? 莫不是……突然开窍了? 哪知道盛夏突然靠近,凑在虞晚耳边说道,“你看那女子,长得多好看啊,那大长腿,那如玉的肌肤,那傲人的身材,找什么样的不行,竟然看上了这个老男人,”说着她还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嫌弃。 虞晚点了点头,颇为认同,“那是。” 盛夏:“不过……”她有点犹豫,“说不定她就是喜欢这一挂的呢?” 虞晚:“……” 所以,你想要怎样? 见两人还在那讨论,江离只得出声提醒,“里面有动静。” “什么情况?”盛夏立马就凑了过去。 只见罗侯荆成一个大字瘫在床上,那女子正在穿衣服,身上青青紫紫,脸色潮红,眼神在罗侯荆看不到的地方变得嫌弃无比。 却又在罗侯荆看过来时变得满脸娇羞,扑到他怀里,“将军,你什么时候接奴家出来啊?那屋子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奴家待得浑身不舒服。” 罗侯荆拂了拂她的背,安慰道,“再等等,这宣平郡主刚到,一直在盯着我,可不能出了差错。” 那女子听了不依不饶的,“奴家可是一天都不想待在那屋里了,大不了,我给她下点料。” “不可!”罗侯荆赶忙出声,“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来看,她的医术确实精湛,可是我还没打听出来她对蛊是否有所接触。” 一听到蛊,虞晚几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 这更加说明了这女子来头不简单,竟然还懂蛊,一开始虞晚以为罗侯荆顶多就是跟周明远有所勾结,不曾想这其中竟然还有西南蛊虫参在其中。 虞晚看向江离,“不是说蛊虫被沈易安灭完了吗?” 江离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将军当年确实是把蛊灭完了,但是依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有漏网之鱼。” 虞晚点头,可不就是漏网之鱼嘛,上次皇宫里就出现过蛊,当时并没有问出蛊的来源,但是虞晚心里也有所猜测。 现在竟然又再次见到用蛊的人,这让虞晚觉得事情更不简单了。 “虞景煜那里怎么样了?”罗侯荆问。 那女子穿衣服的动作一顿,“算他命大,逃过一劫,那一刀砍在腿上没砍在致命处,不过,他也算是废了,毕竟,一个断了腿的将军,是不能上战场的。” “他的腿没事,想来很快就能恢复了。我问的是你的那些大宝贝什么时候才能发挥作用?” 听到虞景煜没事,那女子惊呼出声,“没事?不可能,那一刀砍在他膝盖上面一点点,肯定是有所损伤的,而且他还留了那么多血,再加上没有伤药,他这腿根本不可能保得住。” “是啊,这本来是根本不可能保得住的事,可谁让他运气好呢,他妹妹来的及时,他的腿保住了。”罗侯荆叹了口气,真的有点羡慕虞景煜的运气。 知道虞景煜的腿能保住,她冷哼一声,“哼,腿保住了,那又怎么样,我要收他那条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你什么时候给他下的蛊?还要多久才能发挥作用?” 那女子扣了扣指甲,语气漫不经心,“前几天下的,我能感受到,它正在慢慢长大,要不了多久,虞景煜就会命丧黄泉了,而且……”她顿了顿,“都这么多天了,宣平郡主都没发现,看来她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嘛。” “不可大意!”罗侯荆提醒道。 “我知道,将军,待我除了这兄妹俩,你答应我的事……” 罗侯荆拔开扑在他怀里的女子,“你放心,你只要把我交代你的事办好,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不会食言。” “如此最好!”那女子忽而一笑,她看着罗侯荆,面色温柔,却未达眼底,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底一片寒冰。 她起身伺候罗侯荆穿衣,动作温柔,身体似水,若有若无的擦着罗侯荆。 罗侯荆大力拍了她屁股一巴掌,“怎么?刚刚还没有满足你?我的公主殿下。” 那女子身体轻轻颤栗,垂下了眼眸,在罗侯荆看来就是害羞了。 可那女子眼底杀意涌动,再抬头时却是一脸娇羞,“怎么会,将军你可是奴家见过的最厉害的人了。” “哈哈哈哈!”罗侯荆仰天大笑,笑声传出去老远。 门外的虞晚若有所思。 公主? 殿下? 虞晚嘴角微微勾起,懂蛊的公主? 这可真是想猜不到都难啊! 据她所知,懂蛊的又是公主,那就只能是西楚那位保宁公主了。 想不到啊,这西楚还真是舍得,公主都送出来了。 呵!这对狗男女。 想到虞景煜的伤竟然就是他们搞得鬼,她就一阵意难平。 她就说嘛,以虞景煜那个精灵劲,怎么可能伤得那么严重。 他虽然平时跳脱了些,但武功却是好的没话说,毕竟他所有的天赋都用在了这方面。 以他的武功,能伤他的人屈指可数,而且,那刀口她看过了,此人武功算不得高,毕竟他全力一刀也只是让刀口见骨,若是武功高强之人的全力一刀,想来虞景煜的腿当场就断了。 既然武功不高,却又能伤他至此,想来就是自己人捅的刀了。 虞晚重重的拍了一下脑袋,她应该想到的,那会儿刚到,看到他的伤口又太着急了,都没来得及问,后来倒是有空了,却又忘记了。 虞景煜他自己也不说,搞得虞晚现在才知道真相。 对了!还有蛊,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是给虞景煜下蛊了,还是能致命的那种,越想虞晚新越惊。 不行,不行,得赶紧回去看看,这些狗娘养的,竟然在她的眼皮底下动手脚,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141章 你管一米八的阳光少年叫小白脸? 虞晚着急着回去看虞景煜,而且自己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也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他冲着江离小说说了一个字,“撤!” 江离点点头,嘴里发出一声鸟叫,宛若真声。如若不是虞晚亲眼看到他的动作,也只会以为是真的鸟叫声。 听到暗号,几人有序撤离,果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虞晚一边撤离一边看着222传播过来的字幕。 [西南那边怎么样了?] [将军你就放心吧,现在就是宣平郡主再回到西南,也救不了他们了。] [我记得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万无一失。结果呢,东陵顶多就是伤筋动骨,西楚自己倒是受了重创。] 说到这个,虞晚就不认同了,什么叫东陵顶多伤筋动骨,东陵也不好受的好吧,整天清汤寡水的,鬼知道现在粮草到了没有。 [嘎吱,嘎吱!] 虞晚一头雾水,“狗子,这是什么声音?” 222颇为淡定,“保宁公主的咬牙切齿声。” 虞晚:“……”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牙都给咬碎了吧?衛鯹尛说 [那奴家也不知道宣平郡主会在西南啊,这次是真的万无一失了,就我的那些小宝贝,咯咯咯!无人能挡,…………你就…………好……消息吧。] “狗子,什么情况?”看着满屏的省咯号,虞晚眉头紧锁,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222:“距离太远,监测不到了!” 虞晚脚步一顿,不曾注意脚下,满脑子都是西楚出事了,只听“咔嚓”一声。 “谁!”罗侯荆的声音自屋里传来。 虞晚回过神来,脸上的懊恼掩盖不住,她对着江离道,“你轻功比较好,你去引来他,不必跟他们交手,人甩开就赶紧回来,注意安全。” “好。”江离点头,看着虞晚她们走远后,他才动身,好让罗侯荆能看到一点他的身影。 罗侯荆看着一闪而过的身影,大手一挥,对着身边的士兵道,“追!” “是!” 风声疏狂,士兵整齐洪亮的声音阵阵回荡,惊得正在营房里休息的士兵纷纷探头查看。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 “刚刚那一队好像是大将军的直属士兵。” “不会是北燕的人进入军营了吧?” “不能吧?要不我们去看看?” 罗侯荆往营房这边看了一眼,“都回去睡觉去,明天不早训了?” 听到他的声音,士兵宛若惊鸟,纷纷散去。 “将军,咱们不去追吗?”保宁公主一身士兵劲装,脸被她涂得黑黑的,一下子还真让人看不出来是个女子。 “不用。”罗侯荆脸色阴沉的厉害,直接带着人往虞晚的屋子走去。 看着所去的方向,保宁公主问道,“将军可是怀疑来人是宣平郡主?” “不是怀疑,我觉得就是她。”罗侯荆咬牙切齿。 自从虞晚来了以后,他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这郡主发现了什么。 他从来没有小看过虞晚,毕竟能得皇帝、皇后、太后宠爱的人,怎么可能如外面传言说的那样。 她要真是纨绔子弟,估计陛下一个眼神都不会给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拿着金牌四处招摇。 那金牌可是如陛下亲临,见牌如见陛下,如果今晚的人真的是她…… 想到这里,罗侯荆眼神阴鸷,如果真是她,那就只能斩草除根了,这可怪不得他,要怪就怪这郡主太能折腾了,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 “郡主,江离不会有事儿吧?” “不会,以罗侯荆的多疑,他一定会先去我的屋子看我在不在,江离那边反而没什么危险。”虞晚看着屏幕上的红点,罗侯荆已经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盛夏不解,“那干嘛还要江离去引开人,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虞晚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这样可以摆脱我的嫌疑啊,姐姐。” 随后又说道,“你这么担心,莫不是看上他了?” “你胡说!我才没有呢!”盛夏声音突然拔高,耳朵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红了起来。 “不是就不是,你激动个什么?这么大声嚷嚷,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今晚去听墙角的是我是吧?” 虞晚轻声失笑,这丫头,还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每次她撒谎都会声音变大,耳朵通红。 “那……那你也不能乱说话啊。我跟那小白脸根本不熟。”盛夏压低了声音。 虞晚:“……” 小白脸? 有没有搞错啊?江离是白了点,但也不至于跟小白脸联系上吧? 就他那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唇红齿白,身姿挺拔,再加上他一笑起来脸上就有一个若隐若现的梨涡,这妥妥的阳光少年好吧! 怎么到了盛夏这里就成了小白脸了? 虞晚一边跑一边想,再一边换装,三不耽误。 她暗自庆幸,还好她没有把白天的衣服脱了,每次穿夜行衣都是习惯把它套在外面,直到现在虞晚都在保持这个习惯。 一旁的盛夏看得目瞪口呆,“郡主,你这夜行衣是直接套在外面的?” “对啊,”虞晚理了理头发,又看了看身上,嗯,没什么不妥的了。 “你不觉得这很方便吗?像今晚这情况,嘿嘿,直接把夜行衣脱了,都不用再去换衣服,多省事啊。” 看着盛夏的一身夜行衣,“你先走,回去换衣服,我直接去我哥哥那。” 盛夏点头,“郡主小心。” 两人分道扬镳,虞晚直接冲进了虞景煜的屋子里。 刚推开门她就看到虞景煜站在屋里来回踱步,一看到虞晚,他就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她。 “怎么样?可有受伤?” 虞晚摇摇头,“哥哥,我没事,你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原来不知道他有问题还好,现在明知道他有问题还让你去,怎么可能不担心。”虞景煜脸上还带着浓浓的担忧。 看着屋里的火炉,虞晚将虞景煜推开,“你赶紧坐回去,罗侯荆马上就要来了。” “他发现你了?” “不曾。”虞晚摇头,“我让人去把他引开,但是他没去追,只让士兵去,而且,从我进了军营,他就一直在提防我,今晚发现有人偷听,他更是放着凶手不去追,直接奔着我房间来。” 第142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你这是干嘛?”虞景煜看着她的一系列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虞晚从包里拿出了两桶泡面,菜板、菜刀、卤鸡蛋、午餐肉、两颗小白菜。 她也管不到那么多了,只希望在罗侯荆到来之前把面煮好。 “你别管,你赶紧坐好,罗侯荆马上就来了。” 好戏,马上要登场了! 虞晚把面拆开,放到碗里,把一切包装袋麻利的全部丢到炉子里。 把面泡好后,她又往地上撒了一些面粉,她的脸上,身上也弄了一些,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人刚刚在抻面。 看着布置好的现场,虞晚满意的点点头。 虞景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虞晚的包,他吞了吞口水,“阿杏,你这包里还有啥?” 他觉得虞晚就是从包里掏出来一头猪他都不会觉得惊讶了,毕竟这是他妹妹啊! 从小就神神秘秘的。 虞晚翻了个白眼,“没了,没了,”说着还把包倒过来给他看。 虞景煜汕汕的摸了摸鼻子,“这碗是给我做的吗?”他指着那碗没有放辣油的面,问道。 虽然看起来清清淡淡的,并没有虞晚那碗有辣油的看着有食欲,但是这碗闻着也很香啊,要知道,他这些天吃的都是粥,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他吞了吞口水,“阿杏,可以吃了吗?” 看着他这一副饿死鬼的模样,虞晚两眼弯弯,笑得格外奸诈,“还没熟,至于你能不能吃到,那就要看你一会儿的表现了。” 为了一碗面虞景煜也是拼了,他拍了拍胸口,“妹妹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 虞晚看着屏幕上的那一堆红点,对着虞景煜道,“人马上到了,开始吧。” 虞景煜侧耳倾听,什么都没听到,但不影响他听虞晚的话。 既然阿杏说人来了,那就一定来了。至于他自己为何没发现,那肯定是他武功退步了,绝不会是阿杏弄错了。 “虞晚,你自己好好看看,我这屋子都被你霍霍成什么样了?敢情这不是你屋子就可以随便霍霍是吧?” 虞景煜扯着嗓子吼道,一边吼还一边注意着门口,担心演戏演早了,罗侯荆听不到。 虞晚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不就是一点面粉吗,一会儿我给你打扫干净不就好了吗,你吼什么吼?”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替我打扫?你会吗?哪次你不是弄得乌烟瘴气的,你收拾过吗?最后还不是要我替你收拾。”虞景煜声音又大了些,因为他已经听到脚步声了。 虞晚:“那你还要不要吃?” 虞景煜:“……” 他给虞晚使了个眼色,脸上带着无奈:吵架是这么吵的? 虞晚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没办法,她也不会吵啊! 虞景煜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接到,“吃!” “干嘛不吃啊,我这屋子都被你霍霍成这样了,不吃不就亏了吗?” 罗侯荆他们还在门外就听到了虞景煜毫无骨气的话。 盛夏回头看了罗侯荆一眼,“大将军,你看吧,我就说我们郡主在将军这里,她人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罗侯荆面带担忧,“我还是要亲眼看到郡主没事才放心,毕竟郡主身份尊贵,她要是在我眼皮底下出了事,那我怎么跟陛下交代啊。” 看着罗侯荆这一副表情,盛夏在心里yue了一声,他娘的,刚刚要不是没看那活春宫跟听到他们说的话,说不定她还真被这人糊弄过去了。 果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罗侯荆垂下头,看着路,眼里却凶光乍现,哪怕是听到虞晚的声音在虞景煜屋里,也没有打消他觉得是虞晚偷听的猜疑。 总要亲眼看看的,有时候耳听为虚,眼见为真,只要看到人,总能看到一些细节。 她那么匆忙离去,肯定没那么多时间把一切都弄好,只要见到人,他相信总会找到一些问题的。 来到门口,罗侯荆伸手敲门。 听到敲门声,屋里的两个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两个字,来了。 “谁啊?大晚上的,有什么事明天说。”虞晚声音里带着点不耐。 “郡主,是微臣。”罗侯荆开口。 “哦,是辅国大将军啊,有什么事吗?我这屋里现在不方便进来,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虞晚的话落在罗侯荆的耳朵里,那就是虞晚心虚了,不敢见人。 罗侯荆眼神暗了暗,声音里满是担忧,“今晚军营里进了贼人,我担心郡主的安危,还请郡主开门,微臣总得亲眼看到郡主安然无恙才会放心。” 屋里兄妹俩四目相对,纷纷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正二品辅国大将军,这戏演得比他们好多了,不去戏园子唱戏还真是可惜了。 “我这里没事,大将军还是赶紧去抓贼人吧,可不能让他在军中为非作歹。” 见虞晚这样都不开门,罗侯荆更加坚定自己心里的猜测,今晚那贼人果真是她。 “郡主别担心,那贼人我们已经抓到了,”罗侯荆话落,也不等虞晚回话,直接推门而入。 罗侯荆进门后看到屋里一片狼藉,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见地上到处是面粉,碎菜叶,桌子上一边放着菜板跟菜刀。 另一边是两碗热腾腾的面,苗条粗细均匀,上面有蛋有肉还有青菜,一碗飘着红油,一碗是清汤。 火炉上还有一个锣锅,锅边还粘着几丝苗条。 看到他进来,虞晚佯装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身上的面粉,拿了一个凳子给罗侯荆,“将军请坐,我这实在是不方便将军进来,没想到还是让你看到了。” 罗侯荆对上虞晚的视线,看着她脸上身上都是面粉,特别是头上还顶着一丝碎菜叶。 他面色如常,“我实在担忧郡主的安危,而且子东又有伤势在身,实在放心不下啊。无礼之处还请郡主见谅。”说着他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虞晚摆了摆手,“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将军也是担忧我们兄妹二人的安危,你说是吧哥哥。” 只见虞景煜正在疯狂的炫面,听到虞晚叫他,他抬起头来,一脸懵,“对!” 虞晚扶额,他听到说什么了吗,就对? “将军可曾用膳了?要不也来一碗?”虞晚将她那碗没吃过的面挪了过来。 罗侯荆站起身,“不用了,刚刚有士兵来报,说是已经抓到那贼人了,既然郡主没事,那微臣就先去审问了。” 说着他还特意盯着虞晚的脸,企图从她脸上看到什么,死死的盯着,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第143章 小虫人 少女不过十六七岁,打扮素净,明眸皓齿,笑意吟吟,叫人看不出深浅来。 “臣,告退!”罗侯荆行了一礼转身离去,出了房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将军还有事那我就不留你了,慢走,不送哈。”虞晚摇了摇手,脸上笑意不减。 全程没说一句话的虞景煜,听到罗侯荆要走,终于舍得把头从碗里抬起来了。 冲着罗侯荆的背影说了一句,“大将军,你这刚来,就要走了啊?吃碗面再走啊!” 虞晚冲着他竖了个大拇指,虞景煜吸了口面,嘿嘿笑了两声,又埋头苦干。 看到人走远了,盛夏赶忙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郡主,江离……” 虞晚端起面来,嗦了一口,吐字含糊不清,“人没事,在外面猫着呢。” 在虞晚回来不久,就收到了江离的暗号,他已经脱身了。 刚刚罗侯荆还在那里试探她,搞笑,人都没抓到,还跟个猴子似的,在那里上蹿下跳的,笑死个人哩。 听到江离没事,盛夏也就不担心了,她盯着虞晚的碗,两眼亮晶晶的,吞了吞口水,“郡主,吃面呢!” “嗯呢!” “呲溜,呲溜!” 虞晚连喝了两口汤,“啊!太好喝了。” “郡主。”盛夏不争气的又吞了吞口水。 “有啥事你倒是说啊!”看着这人馋的不行,虞晚只觉得好笑。 “接着。”虞晚从包里拿了桶面给她,“你是想要这个是吧?” “嘿嘿嘿,谢谢郡主。”只见盛夏拿了面就往门外跑。 “哎,你干嘛去?这里有水啊!”看着她匆匆忙忙的背影,虞晚吼了一句。 难得虞景煜把头从碗里抬起来,“别喊了,你就没发现最近这一段时间盛夏都没怎么在你身边伺候吗?” 虞晚偏着头,仔细想了想,“没有吧?”她自己也有点不太确定了,最近太忙了,都没怎么注意到她。 虞景煜摇着头叹了口气,“唉!”这妹妹可真愁人啊。 看到虞景煜这个表情,虞晚眼睛都亮了,她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你知道怎么回事儿?” “你求我啊!”难得看到虞晚还有不知道的事,虞景煜语气欠欠的。 虞晚都不带理他,淡定吃面,用行动告诉他,我不稀罕知道。 虞景煜汕汕的摸了摸鼻子,“她找对象去了。” “噗!” 一语惊起千层浪,虞晚一口面喷了出来。 喷了虞景煜一头一脸。 “抱歉,抱歉,没控制住。”虞晚手忙脚乱的帮忙擦干净。 虞景煜气哼哼的打开了虞晚的手,“我合理怀疑你就是故意的。” “没有,没有,妹妹我怎么敢呢,哥,大哥,哥哥,你有什么消息赶紧跟我说说。” 虞晚被这个消息震得一脸不可置信,就盛夏那个钢铁直女还会铁树开花? 她怎么就不信呢! 虞景煜轻嗤一声,“啧!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不会信,我刚开始也不信,可谁让我亲眼所见呢!” 他指了指外面,“你信不信,他们俩现在肯定是躲在你屋里你一口我一口吃面?” 想到这个画面,虞晚打了个寒颤,她面都不吃了,把碗放在桌子上,去拉虞景煜的手,“走,咱们看看去,我咋就不信了呢。” 虞景煜一把打开她的手,“不去,我面还没吃完呢,一会儿吃完了再去也不迟。” 虞晚瞅了一眼他的碗,轻嗤一声,“哪里还有面,这都剩点汤了,怎么,汤你也不放过?” “你懂什么,这营养都在汤里。”说着他大大的喝了一口,“啊,这个天气,喝口热汤可真舒服。”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阿杏,你煮的面可真好吃,这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有蛋又有肉的,肯定比粥有营养。” 虞晚白了他一眼,“你在想屁吃呢?” 他可真敢想,还天天吃泡面,哪个患者天天吃泡面,就是健康的人都不敢天天吃。 虞景煜笑意尽收,“怎么就不行了?清汤的也可以啊,我都没要求加辣的。” “还加辣?你可真敢想,你身体还要不要了?” 说到身体,虞晚又想到了保宁公主说的蛊,“狗子,扫一下看看有没有蛊。” 222:“收到!” 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222的声音,虞晚疑问,“怎么回事儿?” 222声音带着丝丝颤抖,夹杂着次啦次啦的雪花声,“你哥……你哥他……” “他怎么了?没救了?”虞晚声音里带着惶恐。 不可能吧,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命不久矣啊,他分明面色红润,还吃了一碗面,现在更是撑的打了个饱嗝。 “不……不是,”222支支吾吾道,“你自己看吧,我害怕。”说着就没了声音。 虞晚点开片子,吓了一跳,难怪222说它不敢看。 只见除了伤口处跟脑袋,他其他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虫卵,蛊就一只,栖息在心脏旁边。 虞晚想不通,就一只蛊,怎么就这么能生啊? “你一个系统,你怕什么?说个话还带大喘气的。”害得她以为虞景煜要不行了。 222:“有谁规定系统就不能害怕了?我有密集恐惧症不行啊?” “行,行,行,”虞晚回答得很是敷衍,她还在专心看虫卵。 “这虞子东都变成小虫人了,你怎么都没发现?是不是太不敬业了一点?” 222无语,“谁闲着蛋疼,有事儿没事就把人拖去照ct啊?而且我这个很费能量的好不好?” 虞晚嗤笑,“我是没给你能量还是怎么的?说来说去你就是懒!” 222:“对,你是给了,最后还要我加倍还你,那还不如不给呢。而且,我还没跟你计较呢,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事,上次你硬要兑换面饼,还遭到了反噬,要不是我自掏腰包,你自己小命都要不保,还好意思说给我能量。”衛鯹尛说 虞晚:“那我平时也没少赚生命值啊,你还获得了不少积分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偷偷数积分的时候,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222:“我本来就没牙也没眼,你咋见?就那点生命值还好意思拿出丢人现眼的,每次花出去的比赚到的多,兜兜转转还是个一穷二白的短命鬼。” 虞晚炸毛,“过分了啊!不带人身攻击的。再说了,你不是也拿了很多积分了吗,咱们这是双赢的局面,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你倒贴了?” 222:“行吧,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第144章 它都在我身体里安家落户了 虞晚:“你什么意思?我都看到了,你能量每天都满满当当的,用了以后还是会自动续上的,只是有点慢而已,说来说去就是你自己偷懒,还赖什么费能量!” 222:“行吧!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虞晚:“……” 这渣男语录是怎么回事儿? “你赶紧给我扫一扫,看看我身体里有没有蛊,我可不想变成小虫人!” 222:“有我罩着,那些不入流的玩意儿怎么可能敢靠近你?”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222还是老老实实的做起了检查。 久久等不到回答。 虞晚蹙眉,“什么情况?到底有没有你吱一声啊?” 222支支吾吾的,“有……” 虞晚,“大点声儿,没听到!” 222屏幕闪了闪,不敢面对,“你自己看吧!”说完就没了声响。 虞晚看着面前的片子,气得牙痒痒,“你不是说有你在,那些不入流的东西近不了我的身吗?那人家怎么还在我身体里安家落户,娶妻生子了呢?” 222又看了一眼虞晚体内的蛊,它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玩意儿举着叉子在耀武扬威。 222一时之间无语了,但它还是想替自己狡辩一下。 “它们刚进去身体时就跟一个芝麻粒儿似的,又没有生命体征,我哪里防得住。” 虞晚嘴角微微上扬,一字一顿问道,“狗子,你还好吗?脸疼不疼?刚刚是谁在说,那些是不—入—流—的玩意儿?” 222:“……” 这脸打得啪啪响,可真疼! 222语气弱了不少,“你行了,谁还没个失误的时候?” “大不了我赔你两颗药,一颗下去保证排得一干二净,啥事没有。” “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要补偿我,那我要是再拒绝,岂不是就是不识好歹了?也不用多,你就随便给我个百八十颗的就行了。”虞晚狮子大开口。 222嗷的一声叫了起来,感觉像是在割它的肉,“还百八十颗?你这么敢想,怎么不去抢呢?” 虞晚无奈叹气,“就我这身价,这武力值,我也想去抢啊,可无奈没有地方给我抢。” 222:“……” 它现在重新换个宿主还来得及吗? 虞晚可不管它什么想法,她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虫卵,就浑身不舒服,感觉自己哪哪都难受,“赶紧把药交出来,不然,哼哼哼!” 她掰了掰手腕,发出咔咔的响声,“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旁瘫坐在床上的虞景煜被虞晚掰手腕的声音吓得立马直溜了起来,“走走走,不就是去看盛夏搞对象嘛,哪用得着这么大动作,走,哥哥陪你去。” “你给我坐回去!”她指着虞景煜道。 “哦!”不明所以的虞景煜就这样乖乖的坐了回去。 虞晚最终从222那里讹到了五颗药,没办法它实在是太穷了,穷得虞晚都不忍心多讹它几颗。 “我又咋了?”虞景煜看着手心里的药,一脸懵的看着虞晚。 “中蛊了!” “不能吧?我感觉我身体没啥大毛病啊!”虞景煜把自己从头到尾捏了一遍,他没感觉自己哪里不舒服。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要等你发现,估计也是两脚一蹬的时候了。”虞晚也吃了一颗驱虫药,宝塔的,嘎嘣脆,还带着丝丝甜味。 “你也中招了?”看着虞晚也在吃,虞景煜二话不说把药丢嘴里,嚼得咔咔响。 他想的很简单,要是连他妹妹都中招了,那不用怀疑,他绝对也中了。 “嗯。” 虞晚把罗侯荆跟他身边的保宁公主的事简单的给虞景煜说了一遍,当然他们打扑克的事就被虞晚理所当然的忽略了。 这要是被虞景煜知道她去看人活春宫了,那他还不得急眼。 虞景煜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他一脸严肃,“后面的事你别管了,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虞晚点点头,“我也管不了啊,我要真管了,还怕他狗急跳墙呢,你打算怎么办?” 虞景煜屈指弹了弹她脑门,“刚说了让你别管,你又问。” “行行行,不问就不问,你自个儿想法子去吧。那我走了!”虞晚捂着脑门跳开。 “你去哪儿?” 看着虞晚离去的背影,虞景煜担心她又冲动行事,这罗侯荆可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的,要不然他都来了这么多年了,也只是怀疑他有问题,却不曾抓到把柄。 “当然是去看盛夏搞对象啊!”虞晚头也不回,摆了摆手。 虞晚出了门就直接往她的房间走去,一路走一路思索。 这蛊还挺厉害的,连222都没防住它,更是在她体内繁殖了一堆子子孙孙,而她竟然还丝毫没有察觉到。 这保宁公主果然有两把刷子啊,如果没有222估计得蛊长大成年了,她才会发现得了,恐怕到时候就晚了。 她不曾见过中蛊而亡的人,顶多就见过陆承远中蛊,而他的那个蛊还是不致命的,也就是会让人昏厥,所以她一直不曾把这蛊放在心上。 不曾想,还是中招了! 虞晚眼睛微眯,冷笑一声,呵,敢在你姑奶奶头上动手脚,果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北境的情况都这样了,西南的情况想来也不乐观。 她这前脚刚走,后脚西南就出了问题,想来军中的奸细还没有揪出来完。 这西楚如此不择手段,想来目的不简单啊! 他们往年也就是在边境来回试探,被狠狠揍一顿也就没动静了,不像这次,连公主都派出来了。 北燕、东陵、南蛮是明令禁止蛊术的,但西楚不同,西楚是蛊的发源地,虽然他们表面上也说不能用蛊术,但这也就是表面,实际上蛊仍然存在,只是不曾面世而已。 她就这样一路思索着,眨眼功夫就到了她院子门前。 远远的就看到盛夏跟江离坐在院子中间那棵梅树下。 梅花树上冰雪落满枝头,些许白梅凌寒绽放,屋檐下的灯火明明弱弱。 少年少女坐在树下,雪花落了少女满头,少年轻轻替她拂去,两人相视一笑。 寒冬里一碗热汤面,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很是欢快。 第145章 再次换药 “哟!吃上了?”虞晚双手环抱,靠在梅花树上,两眼弯弯的看着树下的两人。 吃的正香的两人被突然的声音吓得立马站了起来,碗骨碌碌的滚到了一边,汤汁撒了满地。 盛夏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的虞晚,连忙道,“郡主,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虞晚挑眉,“怎么?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没有没有!”盛夏连忙摆手,那手速快的都摇出了虚影。 虞晚道,“保密工作可以啊,连我都瞒过去了。” 江离挠了挠头,耳朵通红,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冻的。 盛夏就毫无感觉,一把拉过江离的手扣上,“也没有特意瞒,主要是郡主最近太忙了。” 这冰天雪地的,冻得人受不了。 “进屋吧!”虞晚转身向屋里走去,那两人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面面相觑,什么意思?不计较了? 屋里还生着火,火光明明灭灭,少女眉眼半隐在暗处,让人看不出喜怒来。 “最近你们将军有来信吗?” “有,今天刚到的。”江离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递给虞晚。 虞晚接过信,大致看了一眼,都是交代他们要保护好她,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这时222突然出声,“信上有微量毒素。” 虞晚浑身一震,她将信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确实有毒,但她闻不出来是什么毒。 她垂下眼眸,“可能查得出来是什么毒?” “我看看能不能化验得出来。”222将信扫描了一遍,又轻轻撕下一个角放入系统中。 许久许久。 222,“是蛊毒,蛊已经长大了,正在啃食脏腑,它一般会一边吃一边释放毒素麻痹人类,让人感受不到疼痛,待脏腑吃完人也就没救了。” “他们最多还可以坚持多久?” 222,“从蛊毒发作到死亡大概是半个月的样子。” 虞晚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半个月! 从信件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天,也就是说还有五天左右,中了蛊的人将回天乏术。 盛夏与江离都注意到了虞晚的情况,“郡主,发生什么事了?” 虞晚摇摇头,看着江离,“你们将军最近可有说其他的?他身体怎么样?还有军中士兵的身体是否出现异样?” 江离摇头,“不曾。” 虞晚问,“那你们平时是怎么联系的?” “用信鸽。”江离如实回答。 虞晚:“大概要用多少天可以送达?” “来回八天。” 这一问一答,就是傻子也意识到出事了,“郡主,可是西南出事了?” 虞晚点头,“我怀疑他们中了蛊了,这蛊从发作到死亡大概是半个月,我闻到了信上有蛊毒,从信出发到现在应该过去了五天,还有十天的时间,还来得及。” 真的来得及吗? 江离垂下了头,快马加鞭,从这里到西南最快也要十一二天,现在只有十天不到的时间。 “郡主,我们从西南到这里用了半个多月,现在只有十天不到的时间……”盛夏提醒道。 “我有办法,时间还来得及!” 虞晚知道盛夏后面要说的是时间不够,她也知道时间有点紧,但是不眠不休的赶回去还是够的,就是累了送药的人跟马。 她走到桌子前,铺纸磨墨。 “我先写个药方,你用信鸽给沈易安送去,让他们先用着,可以抑制蛊毒发作,延长时间,这样就可以为你们送药争取到时间了。” 她看着江离,“你可愿为西南的士兵送药?” 江离面色严肃,他拱手行礼,语气坚定,“我愿意!” “好。”虞晚不再多言,既然他愿意送药,那么这其中的艰辛他是知道的。 虞晚提笔开始写药方,先要驱虫,既然不能完全驱除但也可以让蛊暂时离开五脏六腑。 可以用槟榔跟常山,槟榔杀虫作用广泛,对于寄生虫、蛔虫、姜片虫、绦虫等疗效绝佳。 已经长大成年的蛊不能完全驱除,但可以让蛊达到一种全虫瘫痪,抑制它繁殖的效果。 像是刚刚开始生长的蛊,用槟榔跟常山是可以完全驱除的,而且槟榔还有泻下的作用。 最后是护五脏的药,这驱虫药效果刚烈,用后还需要对五脏进行一个养护调理。 需以生地黄、麦冬、当归、茯苓、五味子、天冬研磨成粉,炼蜜为丸,以朱砂为衣,口服每日两次,一次六克,温开水送下。 朱砂清火,五味子护五脏,佐以蜂蜜,服用两日即可。 虞晚在信中一一写明,生怕凛冬他们弄不清楚。 “给你,先把信送出去,你再去把你的人集合起来,连夜送药回去,我怕夜长梦多。” 在虞晚写药方时,江离就已经将信鸽抓来了,虞晚写好他就立马将信鸽放了出去,不敢耽搁一分一秒。 “是。”江离行礼,转身离开。 亥时末。(23:00) 时间已经不多了。 “狗子……” 222炸毛,“你想都别想!” 虞晚话还没说出来就被222打断了。 少女轻笑出声,“你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怎么就想都不能想了?” 222毫不留情的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你不就是想换药吗?” 虞晚:“呀!这都被你猜到了,狗子你可真聪明。” 222一被夸就开始傲娇,“那当然!” “你可真厉害!”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啦!”说着说着它突然反应过来,“你别以为你夸夸我,我就会答应你换药了。” “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还想不想要命了?” 少女笑得格外谄媚,一双大眼闪着光,“要啊,命能活着谁想死啊!” “要命就不能再换药了,我看你是刚赚了点生命值就开始膨胀了是吧?上次反噬的苦还没吃够?” 虞晚据理力争,“这次跟上次不一样……” 222打断,“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都是要换生命值?” “上次是换食物,那触碰了规则所以才遭到反噬,但是这次是换药啊,换药不会反噬的!” 第146章 千里送药 222看着虞晚,它一直都知道的,宿主一旦决定了的事,是无法更改的,“你确定要换?无论是何代价?” “确定。”从222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中,虞晚嗅到了点儿不同寻常的东西。 可无论系统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有了什么样的规则,她还是要换药的,这个事不容置疑。 222语气淡淡,“那就换吧,早换早安心,免得你一天到晚的就盯着这三瓜两枣的。” 生命值在流逝,虞晚又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挫骨的痛。 虞晚感觉比上一次更痛了,也可能是她太久没受过伤,所以不知疼滋味。 上次她都挺过来了,没道理这次挺不过来,她咬紧牙关,生生忍了下来。 痛到最后,她好似已经麻木了。 少女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眼窝深陷,下嘴唇已经被咬破。 222能量不足,发出了次啦次啦的雪花声,虞晚脸色苍白,声音嘶哑,“狗子,能量不足就关机吧,我没事的。” 222:“谁关心你……次啦次啦……有没有事了?……次啦次啦……少自作多情!” 一句话,222说的断断续续的。 “是是是,你没关心我,是我关心你啊!”也许是解药拿到手了,虞晚笑容里带着丝丝放松。 222傲娇,“你别……次啦……自作多情……谁需要你关心了!” 虞晚看着屏幕上那排醒目的红色的倒计时,又是不足二十四小时,看来222说的对,她真的就是个短命鬼。 虞晚轻笑出声,“那你总得告诉我这次为什么也会有反噬吧?” 以前兑换药品,只要生命值足够是不会有反噬的。 “这次换药没有反噬……这个疼痛是上次……反噬的效果,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上次的……反噬结束了吧?就……你那点生命值,根本没达到上次换……食物前的数额,所以反噬一直都在。” “你感受……不到疼痛是因为你的生命值替你……抵消了,现在没有了……生命值,只能你自己扛……” 222声音渐渐变弱,到最后轻不可言。 虞晚沉默了许久,“我知道了,你赶紧关机吧,我明天会早点去赚生命值的。” 222:“……次啦次啦……” 也不知道它想要说什么,222最终还是进入了关机状态,这还是它这七年来,第一次关机。 “郡主,我们准备好了……”江离推门而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虞晚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大汗淋漓,就连呼吸都弱了许多,看着就像是将死之人。 “郡主!是何人伤了你?”他随手拔出了剑,四处察看,大有找到人就直接砍了他的气势。 “没人伤我,我没事,你们都准备好了?”虞晚实在没力气再动弹,也就没管地凉不凉的问题。 听到虞晚说没人伤她,江离收了剑,却一脸不可置信,他仿佛在说,“你都这样了,还叫没事,那什么样的才算有事?” “收拾好了,我带两人,剩下的留给您。” 虞晚道:“不用,我身边还有暗卫,再加上我哥哥也在这里,你的人还是全带走为好,路上估计不会太平。” “郡主是说有人不想我们送药回去?”江离问。 虞晚点点头,“所以我才让你们连夜赶路,趁他们没发现,越早越好。” 她指了指地上的药,“这里一共有900瓶,每瓶60颗,每人饭后一颗就可以了,包括你们几个。”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还有剩下的就给你们将军,让他保存,还有” 虞晚看着江离,一脸严肃,“我的情况就不要告诉他了,你说了他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别让他分心。” 江离沉默了许久,行了一礼,“是!” 他背起地上的药,“郡主保重!” 虞晚点点头,看着他背着药离开,心里松了一口气,只希 望他能平安回到西南。 此行必定困难重重,罗侯荆一定不会就此罢手的,一旦被他发现有人前往西南送药,他一定会不留余地的阻拦。 五万多颗药,一颗一克,也就是一百多斤,十个暗卫每人带十几斤,想来速度会快上许多。 盛夏匆匆赶来,看到虞晚虚弱的坐在地上,她没说什么,弯腰将虞晚抱起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郡主,我就在外间,你有事就叫我。” 盛夏知道,她们郡主有秘密,郡主没说,她们不问,大家都很有默契,一起守护着虞晚。 “我没事,你去歇息吧。”虞晚皱着眉,她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严重,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说句话都要大喘气。 晨光破晓,月落西斜,满天星辰暗淡。 罗侯荆的屋里烛火明亮。 “看来大将军猜错了,刚刚屋外的人不是宣平郡主。”保宁公主坐在桌前,手里把玩着杯子。 罗侯荆脸色阴沉,眼神阴鸷,语气肯定,“就是她。” “她碗里的面,身上的粉,头上的菜叶,地上的狼藉,这些细节不像是作假,而且从她离开到准备好这些,时间是肯定不够的,如果这些也是假的,那她这个人也太可怕了!”保宁公主道。 罗侯荆:“我的直觉告诉我,刚刚在屋外的人,就是她。” “咯咯咯!”保宁公主笑了出来,“大将军打仗也是靠的直觉吗?” 这时,敲门声响起。 “何事?”罗侯荆问道。 “将军,那贼人跟丢了,不过我们发现了郡主身边的人离开了。”门外传来士兵的声音。 “进来回话。” 士兵推门而入,还未行礼,就听到罗侯荆的问话。 “何人离开了?” “回将军,那几人我们不曾见过,没有登记,但是我们的人发现他们是从郡主房间的那个方向出来的。” 罗侯荆若有所思,“离开了几人,可有带什么东西?” “有十人,身上也就带了一点随身行礼,不多。” “可有看清是去往哪个方向?” “西南!” 罗侯荆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向保宁公主,“会不会是去送解药?” 听到这里,保宁公主也不淡定了,却也还是否定道,“不可能,我的蛊光靠药物是无解的,除非有蛊王的牵引,她们上哪找蛊王去?我们西楚也才只有一只。” 第147章 宣平郡主莫不是触手怪? “不管他们要干嘛,务必将其留下!”罗侯荆那一张老脸神色难看到了极点,双手紧攥,手背上青筋凸起。 这一声令下,将士兵的脚步逼得快了起来。 保宁公主身体突然一震,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她收起了原先轻蔑的态度。 此刻神色严肃了起来,“是我小看她了,宣平郡主果然名不虚传!” “怎么回事儿?”看着保宁公主此刻的状态,这是什么情况罗侯荆再清楚不过了。 她下的蛊被解了! 保宁公主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微眯,大拇指轻轻抹去嘴角的血,“有趣!” 她看向罗侯荆,眼神里带着疯狂,“我给宣平郡主他们兄妹俩下的蛊被解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像是毫不在意,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很兴奋,热血沸腾,好久没见过解蛊高手了,而且还是不需要母蛊跟蛊王的解法。 她真的很想知道,她是怎么解的蛊! “她果然有解蛊的办法!”罗侯荆老眼微眯,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皇家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保宁公主轻轻抿了口茶水。 罗侯荆:“你还坐的住?” “咯咯咯咯!”保宁公主轻声笑了起来,“我为什么坐不住?” 罗侯荆气急败坏,“你的蛊都被人解了,而且此刻他们正在往西南送解药。” “你不是派人去阻拦了吗?”保宁公主手指摩挲着红唇,面如桃花,这血色无端让她生出了几分艳丽,魅惑横生。 “如果拦不住呢?”罗侯荆问。 “那就不关我的事儿了!”保宁公主站了起来,走到罗侯荆面前,抬手挑起他的下颚,勾唇浅笑,像是一只行走的妖精,让人挪不开眼。 “那就不知如果事情败露了,你该如何跟你父皇交代。”罗侯荆看着面前的女子,突然就不着急了,顺势搂住她的腰,一用力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将军多虑了,此刻蛊已经开始生长,蛊毒发作到死亡只需半个月,此时已过去了五天,哦,六天了。”她看着外面,晨光破晓,天地间忽而明亮了起来。 “现在只剩下九天了,他们速度再如何快,都来不及了。也不用你如何阻拦,只要你稍稍拖住他们两天,那可真就是回天乏术了。” 保宁公主吐气如兰,语气肯定。 罗侯荆大喜,“如此甚好!” 任你宣平郡主再如何厉害,我到要看看,这一局你要如何破解。 西南粮草的事你解决了,北境药材的事儿你也插一手,这次我看你要怎么办? 有时候他真的怀疑,这宣平郡主莫不是触手怪,怎么哪儿都有她?哪里有事儿她往哪里跑! 而此时被他惦记的人正在屋里呼呼大睡! 一条腿耷拉在床边,一条腿放在被子上,睡姿那是相当豪放。 巳时初。(9:00) “叮叮叮……” 一阵闹铃响起,虞晚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屏幕,222果然还没开机。 她叹了口气,这操心玩意儿,果真是将她的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想多休息一秒都是白日做梦。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为了小命还是赶紧出摊吧! 虞晚拿上药箱,刚走出门就看到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嘴嘟得可以挂油罐的盛夏。 她不由得一阵好笑,打趣道,“怎么了,这是?不就是让江离去送点药嘛,怎么还不高兴了,人又不会跑了,别担心哈,他要是敢负你,我就一包药让他一辈子起不来。” 说着还举着手,五指紧握,摇了摇拳头。 盛夏跺脚,“郡主您分明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生气,又何必来打趣我呢?” “再说了,他要真敢负我,不用您出手,我一剑就削了他。” 正在赶往西南的江离打了个寒颤,旁边的暗卫看到了连忙询问,“统领,你怎么了?可是又有人追上来了?” 他们好不容易脱身,还有两个兄弟受了伤,要是再有人追上来,估计他们就得分头行动了。 “无事。”江离摇了摇头,他刚刚感到后背一阵寒凉,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加快速度,务必在十天之内赶到西南。” “是!” 众人打马过山林,速度之快惊起一阵阵飞鸟。 幽州城里,人声鼎沸,刚打退了北燕,百姓一片欢呼,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有过战争的痕迹。 “卖菜嘞!卖菜嘞!刚拔的萝卜!又水又大的萝卜!” “猪肉,猪肉,刚杀的猪肉,新鲜的猪肉!” “包子!包子!刚出锅的包子!” …… 虞晚一路走一路看,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让盛夏将桌子支起来,在旁边放了个义诊,悬壶济世的牌子。 她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些受不住义诊诱惑的人站了出来,“不知何人是大夫?” 虞晚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拱手行礼,“小女子不才,正是大夫。” 众人看着虞晚年纪轻轻,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还是个女子,这怎么看也不像大夫啊! 现在女大夫可真的是凤毛麟角,更何况还是这么年轻的,试问,哪个大夫不是头发花白,弯腰驼背的? 不少人嘲笑道,“你就是大夫?莫不是哄人的吧?” “是啊,这看病可不是儿戏,看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你多大了?满十八了吗?药材认全了没?” 也有那些药铺怕虞晚抢了他们生意,进而出言讽刺。 “这是哪家的小姐啊?在家绣绣花,弹弹琴不好吗,偏要出来干这坑蒙拐骗的事!” “就是,小小年纪不学好,偏要出来坑蒙拐骗,这行医可不是你想行就能行的,要真出了事,你当得起责吗?” “对呀,趁现在还没出什么事,赶紧回家吧,你一个女子,整天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就是。就是……” 听着众人一边倒的嘲讽,虞晚也不恼,一派从容,耐心听着他们说的话。 不说别的,就拿东陵来说,像她这么年轻还是女子的大夫还真没有。 那些出师的大夫哪个不是五六十岁,就是女大夫也是四十多五十才出师,更何况东陵女大夫少得可怜,也不怨他们这么说,毕竟没见识嘛,咱们得体量,是吧! 待他们七嘴八舌说完,虞晚这才说道,“各位!小女子自西南而来,姓虞,大家可以叫我虞大夫。 我自知本人年纪擅小,众位信不过有疑虑也是情理之中,今日咱们是义诊,分文不取,有信不过的,大可上前一试自然知道我这医术是真是假!” 众人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由的产生了一种她好像可信的想法,这想法随着一声质疑消散。 “谁关心你姓什么了?” “就是,你姓什么跟你会不会医术有什么关系?莫不是姓虞就会医术了?” 有人小声嘀咕,“我听说咱们东陵太医院判姓虞,他有个孙女。” 众人:“……” 不会真是那太医的孙女吧? “姓虞又怎么样,我还听说了,那太医的孙女还是郡主呢,你们想想那可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怎么可能会给我们看病,而且还是义诊!” 众人回过神来,是啊!那可是郡主,怎么可能不远千里到北境来。 “她说她从西南而来,我听人说西南半年前确实来了一位姓虞的大夫,那大夫医术高超,经常义诊,还分文不取。” “我也听说了,那虞大夫还识得许多吃食,西南没粮草了,虞大夫二话不说带着城中百姓上山找吃食用来裹腹,这才令西南度过难关。” “既然这虞大夫这么出名,那怎么没听说她是何时到的幽州啊?” “就是,大家别被骗了,你们几个这么替她说话莫不是她请来的托?” 大家纷纷向那几个说虞大夫好话的人投去惊讶的目光。 那几人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也只是听说西南有个虞大夫,我们并不认识这位姑娘!” “就是,我们都不认识她,为什么要替她说话?反倒是你们几个,一直在说人坏话,你们莫不是这姑娘的敌人,才一直在这阻挠?” “就是,你们几个是何居心?” 虞晚没想到,她还没说话,就已经有人替她说话了,她心里还是有一丝惊讶,看不出来嘛,这西南二字再加上虞姓,竟然能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她看着人群中那几个被人围着的人,他们目光闪躲,拼命想挤出人群,却被周围的人死死堵住。 虞晚轻笑出声,“是啊,来,告诉我,你们是谁派来的,竟然在此阻挠我行医?” 听到虞晚出声,众人停了下来,纷纷让出一条道来,街上一时之间竟鸦雀无声。 “我们不是谁派来的,我们都是合理的怀疑,你竟然这么怕我们说的话,可是我们说对了?” “对?” “对你个大头鬼啊!”虞晚跳起来打了他一拳,接着旁边的几人也没落下,毕竟要雨露均沾嘛。 “啊!” “痛!痛!痛!” “你们看,她就是被我们说中了,都恼羞成怒了。” “嘿,我看你们是被打都不够。”她挽起袖子,打算再把他们揍一顿。 盛夏拉住她的衣袖,十分有气概的说,“小姐,让我来!” 她掰了掰手腕,手腕发出咔咔的响声。 虞晚点点头,退到一边,她确实打不动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 这破身体,果真是要了老命了! “让你们说我家小姐!” “让你们口无遮拦!” “让你们看不起人!” “看我不打死你们,我打,我打,霍哈!” 跟虞晚没力气只能打痛穴比起来,盛夏那她掌声落下,人群中就多出来几个人,他们上前行了一礼,抓起地上的人,咻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人群哗然! 这……这这,这可是暗卫啊,有暗卫的那可都是高官贵族,或者是身份显赫之人啊! 想不到这姑娘,来头不小啊! 看着搅事的人走了,虞晚心情很好,她拍了拍手,“各位,有什么疑难杂症,或者是大小毛病。咱们这里都可以看啊,免费看。” 有人试探道,“姑娘,不对,是虞大夫,你这真的不收钱吗?” 男子十四五岁,一身灰色麻衣被洗得发白,补丁也是一个接着一个,重重叠叠的,看不出来它原本的样貌。 不过这补丁的针脚细密,缝得很结实,想来这人有一定的绣花功底。 他脸上忐忑不安,眼里满是希望。 “不收钱,今天是义诊。”虞晚肯定道。 男子再次听到不收钱,脸上扬起了笑,“虞大夫,我母亲病了,你可不可以替我母亲看看?” “可以的,任何人都可以来看诊,你母亲呢,我可以先替她看。” 男子鞠了一躬,“谢谢虞大夫,我母亲就在不远处,我现在回去背她过来,你可以再等等吗?” 虞晚看着他所指的方向,什么也没看到,她不知道这少年所说的不远处有多远。 “可以啊,我今天都会在这里义诊的,你别着急,可以慢慢来。” “谢谢虞大夫!”少年说着又鞠了一躬,撒腿就跑,生怕回来晚了虞晚就不在了。 “刚刚那是……蜚零吧?” “是他!” “可怜见的,又瘦了不少。” “能不瘦吗,他母亲每天都在吃药,也不见好,他一个人要照顾弟弟妹妹,还要给母亲赚药钱,他才十四岁,这么大担子落身上,能长肉才怪。” “都怪他那死鬼爹,好生生的跑了就跑了,还把钱给卷走了。” “好端端的,提那个晦气玩意儿干嘛?” “呸呸呸,就是,还怪不吉利的,我听人说他是跟隔壁王寡妇一起跑的。” “你说他这是图啥,有这么好的媳妇,还有这么听话能干的儿子,他还想要啥?” “估计是嫌蜚零母亲病怏怏的吧。” 众人不再出声,这蜚零母亲的病是真多,但那也是生孩子落下的,那男人再怎么样也不该撇下他们娘几个跑了。 留下这一堆烂摊子,让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来担。 想到这好几个妇人都开始抹眼泪了,“虞大夫,你一定要替蜚零他娘好好看看,一定要把她治好啊!” “是啊,是啊,即使治不好,好歹也要让她少遭点罪,他们娘几个太难了。” “各位大娘,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虞晚也没有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可以把人治好,只能说是尽力,毕竟不见患者,不下定论。 第148章 针灸 虽然说一众闹事者已经被抓走,但众人还是踌躇不前,毕竟她的年纪摆在那里,就算真懂医,医术又高得到哪去呢。 刚刚蜚零说要给他母亲看病,大家也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只要有第一人去看,是真懂医术还是坑蒙拐骗,总会试出来的。 没人上前看病,虞晚也不气馁,自始至终都保持落落大方的微笑。 不过片刻,蜚零背着一个人从巷子口出来,他腰弯着,走得艰难,那妇人脚落在地上,一直拖着。 “盛夏!”虞晚喊了一声,盛夏就赶忙跑过去帮忙。 “我来。”盛夏也不管蜚零是何反应,她扶着妇人,将蜚零推开,蹲下身将人背起就往虞晚这跑。 蜚零被盛夏这一系列操作惊得愣在了原地,还是旁边看热闹的人拍了他一巴掌,他才反应过来。 “蜚小子,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啊!” 他回过神来,撒腿就跑,待他跑到虞晚身边时,她已经开始诊脉了。 虞晚一诊脉就知道,她这是产后风湿,生完孩子后不注意休息,过度劳累,经常受寒受冷、引起了产后风湿。 全身多处关节及肌肉疼痛,再加上她没有及时看病,拖延到现在,才导致她连站立都困难。 最近一段时间应该是有吃药,只不过药不对症,体内还有少许残留药物,幸好他们家没钱,不然,要再多吃点药,估计就连她也要束手无策了。 看着虞晚一直没说话,蜚零心下一沉,情绪低落,“虞大夫,我阿娘到底怎么了?” 虞晚回过神来,看着少年,“你阿娘这是产后风湿。” 蜚零愣住,“什么是产后风湿?” “就是她生产过后,月子没坐好,经常劳累,接触冷水,受了寒,导致关节疼痛,前几年没去看,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这才导致越拖越严重。” “虞大夫,你说的都对了,我阿娘就是生了我妹妹后身体才不好的,你可有办法治好我阿娘?” 少年两眼亮晶晶的的看着虞晚,眼里满是希望,他觉得虞晚既然能说的出来病症那一定有办法治的。 “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看虞晚没说话,他着急了,连忙跪下道,“可是需要银子?我可以赚的,虽然我现在没有银子,但是我可以去赚的,虞大夫,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阿娘!” 虞晚蹲下身将他扶起来,“你阿娘的病,单个拎出来其实不是很严重,只是她的症状有点多,所以未来一段时间可能需要用很多药,而且我说过了,我不收钱的,是义诊。”文学一二 听到可以治,蜚零欢喜不已,“谢谢虞大夫,谢谢虞大夫!” 说着他竟又磕了两个头。 “哎,你这孩子,”盛夏将人拎起来,“你是不是想我家小姐折寿啊,不让你磕你还非要磕。” 蜚零一听会折寿,连忙摆手,脸色憋的通红,“我……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太激动了,又不知道该如何谢谢虞大夫。” “盛夏!”看着蜚零被盛夏拎在半空中,他还在那扑腾,就一阵好笑。 听到虞晚的声音,盛夏这才将人放了下来。 她这病要先散寒止痛通血脉,这得需要针灸才能完成。 虞晚从药箱里拿出了一排长长的银针,针尖泛着冷光,看着又细又长,旁边的人被吓得惊呼出声。 “这是要针灸吗?” “针灸?” “是啊,我做过一次,还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李大夫替我做的,做完可舒服了!” “李大夫?” “这李大夫可是有名的圣手,他扎的针灸那肯定没问题啊。” “是啊,就是不知道这姑娘行不行。” “我看悬,她才多大啊,估计针都拿不稳,穴位都认不全吧。” “别说了,快看,她下针了!” 只见虞晚收敛神色,聚精会神的盯着蜚零母亲身上的穴位,百会、天窗、肩髃、曲池、足三里。(注:请勿模仿!) 看好穴位后银针快速的插了下去,手法干净利落,不曾有过片刻犹豫,手法熟练的像是做过千百次了。 众人再次目瞪口呆。 “我的老天爷嘞,这女娃子可真厉害,这针下的手都不在抖的,唰唰唰几下就插好了。” “对啊对啊,她动作干净利落,而且还快,这可比李大夫快多了!” “什么?比李大夫还好?不能吧?她才多大啊,那李大夫都学医三四十年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又不是说谁学的时间长就代表着谁懂的越多,医术这一行有天赋的人多的是,而且你没听过达者为先吗?”一声浑厚而又沙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众人回头看去。 惊呼! “李大夫!” 大家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李大夫摆摆手,“大家声音都小点,别打扰到虞大夫救人了。” 众人再次议论时,声音不自觉的放轻了许多,虞晚似有所感,抬头朝老人看去,只见李大夫朝她点了点头。 虞晚点头回应,又继续低头关注着患者。 有人问道:“李大夫,这姑娘的针灸如何?” 李大夫回头看了一眼问话的人,他拂了拂胡须,“还叫人姑娘呢?你该称呼她为虞大夫,不要因为她年纪轻,又是姑娘而轻视了她,她的针灸之术,可不是我能比得上的,我自认做不到像她这样,可以隔着衣服扎针,还扎得分毫不错。” 听到李大夫的夸奖,众人都惊了,想不到啊,这李大夫不仅亲自前来观看,还承认了这姑娘……啊,呸,什么姑娘啊,这是虞大夫,连李大夫都承认虞大夫的针灸之术比他好。 那可不得了了!年纪轻轻,针灸之术就如此厉害! 扎完五个主穴位,虞晚又开始找配穴,这针灸之术都是要主穴跟配穴一起灸,每次15—20分钟,每日一次,15次为一个疗程。 虞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拿起了银针,顺着隐白、神庭、气海、肝俞、脾俞依次下针。(注:请勿模仿!) 不过片刻妇人便大汗淋漓,浑身发热,那妇人喜极而泣,蜚零见状连忙上前来,“阿娘,你怎么了?” 蜚零替妇人擦去额头上的汗,妇人笑看着他,“没事,阿娘没事,阿娘只是太久没感受过温暖的感觉了。” 她抬头看了看太阳,“今天的阳光可真暖和!” 妇人常年寒冷,已经很久没感受到温度了。 听到阿娘感受到温度了,蜚零高兴的就要扑上去,幸好盛夏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 “你娘还在针灸,你这么扑上去是会要了她的命的!”虽然她在夸大其词,但这后果确实还挺严重的。 蜚零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退,“我……我不知道啊,那我不动了,我站旁边。”说着他又退了几步,生怕不小心碰到他阿娘。 第149章 去了趟阴阳教的222 而这边的虞晚被李大夫叫住了。 “虞大夫!” 虞晚听到有人叫她,她顺着声音看去,是那个跟她点头打招呼的老人。 她走了过去,“老人家,是你在叫我?” “对,”李大夫笑眯眯的,拂了拂胡须,“我也是一名大夫,对针灸也有所接触,刚刚看你下了两次针,不知是什么原因?” 虞晚听到对方是一名大夫,而且他还一眼就看出来她的两次行针,眼中也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毕竟就连虞老头第一次看她针灸,也只是觉得她是停顿了一下,在找穴位,而不是扎完主穴再扎配穴的一个过程。 看来这老大夫绝对不是仅仅是对针灸有所接触,以这个时代的医术来讲,他绝对是个牛逼的人。 “我扎的是温和灸,它分主穴跟配穴,扎完主穴间隔一息再扎配穴,这样更容易温中逐寒回阳。” 在这里,大家大多用的是回旋灸,回旋灸虞晚也会,只不过她嫌麻烦,就选了温和灸,而温和灸在这里还不曾被人用过。 “哦~原来如此!多谢虞大夫解惑。”李大夫恍然大悟。 随后他又疑惑道:“按你现在的针灸再加上药方,好似也不能完全排寒吧?” 虞晚笑了笑,“李大夫慧眼,我这里还有一组主穴,这妇人的病症相对来说有点复杂,单个拎出来却又不难,所以我给她搭配了两组主穴,这两组主穴要交替使用,每穴一盏茶的功夫,每天一次,半个月为一个疗程。” “还有一组主穴?”李大夫问。 “不可知可否告知?” 虞晚:“那当然,分别是白会、承灵、曲鬓、悬钟、阳陵泉。”(注:纯属胡说八道,请勿模仿!) “妙啊,妙啊!这两组主穴搭配起来实在是太妙了,虞大夫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不仅医术精湛,更难得的是还如此体恤百姓,此乃百姓之福啊!” 虞晚摸了摸鼻子,汕汕的笑了笑,“不敢当,不敢当!” 可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也是有所图谋的! “呵!难得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这时222突然出声。 “咦?你开机了?”虞晚听到222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欢喜,也不计较222刚刚做了阴阳大师的事了。 “不知虞大夫是哪里人士?” 222的醒来让虞晚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些,“小女来自长安。” “原来如此!”李大夫点点头,长安啊,那里还有他的老朋友呢,这么巧又都姓虞,想来错不了了。 “老朽就在不远处的回春堂坐诊,不知虞大夫在何处歇脚,我还有许多关于针灸上的事想请教虞大夫。” “请教不敢当,晚辈得空了一定到回春堂向老先生请教!” 这时盛夏的声音传来,“小姐,时间到了。” “那老朽就不耽搁虞大夫看诊了,告辞!” 看着李大夫离去的背影,虞晚笑了笑,现在像他这样谦虚而且还不会因为她年纪轻就看不起她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了。 一盏茶的时间,虞晚撤去了她身上的银针,按针灸时的顺序,一一拔出。 刚拔出来没一会儿,那妇人的衣裳便被汗水打湿了。 “阿娘,你怎么样了?”蜚零看到他阿娘身上的银针没了,立马走上前去。 “阿娘没事,我感觉好多了,阿零,你扶着我,我感觉可以站起来了。”妇人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畅快,手脚都有了知觉。 十四岁的少年已经有了一股劲,他扶着他娘,她竟然真的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阿娘,你真的可以站起来了!”少年脸上挂着笑,泪水却一颗一颗的掉下来。 “阿零别哭,阿娘这不是站起来了吗?咱们得好好谢谢虞大夫,知道不?”妇人笑着帮他擦去眼泪,还试着小小的挪动了两步。 “虞大夫,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我阿娘她站起来了。”蜚零扶着他娘走到虞晚跟前。 “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虞晚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继而又低头继续写着药方。 这患者病多,还需要一样一样来,先给她来点补气的药,然后是养血药、温里祛寒药、温经汤,她还有阳虚体质(经常手脚冰冷),可以来一碗姜丝红糖蒸鸡蛋。 要补气,又不能用人参、党参这些,毕竟还要考虑到他们家的情况,既能补气,又是他们买得起的,那也就只有大枣是首选了。 大枣性质平和,有着“天然维生素丸”的美誉,民间常用来补血,它具有补中益气,养血安神的功效。 “大枣加粳米,二者配伍煲粥食用,能加强健脾益气之效。”虞晚将方子递给他。(注,这个方子是真的,只不过湿热内盛者,患有疳积和寄生虫病的儿童忌食,糖尿病患者忌食。总之大家看看就好,请勿模仿!) 蜚零接过药方,他眼里的疑惑掩盖不住,这大枣跟粳米他知道,可这两样真能治病? 虞晚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想法,“我刚刚也有跟你说过,你阿娘的病症比较多,需要一样一样来。 这第一样就是需要补气,这补气一般用的都是人参、党参、山药、甘草、白术这些名贵的药,考虑到你们家的情况跟你阿娘的身体,我就给你换成大枣跟粳米了。你别小看了这大枣,它跟粳米配伍的功效可不比人参差。” “谢谢虞大夫!那我阿娘以后还需要注意什么?”蜚零这才放下心来,朝着虞晚鞠了一躬,认真的问道。 “你母亲现在刚有知觉,不宜太早走动,而且这针灸才刚行了一次,还需要行半个月,这药方你先给你阿娘煲来吃着,待情况有所好转,我会及时调整药方的。” “谢谢虞大夫,谢谢虞大夫,你可真是大好人啊!”母子俩连连鞠躬感谢虞晚。 喜提好人卡大礼包的虞晚:“……” 我真不是好人啊喂! “嗤!”222不屑一顾。 “你又怎么了?敢情昨晚关机是去了一趟阴阳教是吧?”虞晚的好心情丝毫没有因为222的不懂事被破坏。 她看着倒计时由昨晚的24小时变成了现在的36小时,美呆了! “就这三瓜两枣的,看把你美的!”222看不下去了,原来大几十万生命值的时候都没见她这么美过,现在这三瓜两枣的她倒是乐得找不到北了,还挺容易满足的! 第150章 有个花生命值如流水的宿主怎么办? “不然嘞?我找根绳子上吊去?”虞晚语气随意,把银针快速收好。 “你去啊!免得我整天提心吊胆的,一有点生命值就开始飘,怎么的,活够了?”222语气不佳。 虞晚轻声失笑,这系统真是成精了,它要是个人,估计现在就是梗着脖子,红着脸,用鼻孔看着她。 “哪能呢,我这大好年华的,还打算多活几年呢!” 222:“想多活几年,那你还这么折腾?” 虞晚谄媚的笑了笑,“生命在于折腾啊!再说了我这不是马不停蹄的就出来挣生命值了嘛!” “是,你是马不停蹄的出来挣,你不挣行吗,这都倒计时了。 你也算是我这么多界宿主里最勤快的了,赚得也是最多的。 可你赚的再多有什么用,还没捂热呢,就没了! 我真的错了,我一度以为你会是我所有宿主里最早一个赚够生命值的,可是你也太能花了!那大几十万的生命值,你眼都不眨一下,大手一挥,就一个字,换! 到头来,你还是一个短命鬼,每天开始生死时速!” 虞晚默了默,“狗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些事就在我眼前发生,我做不到无动于衷,对于我而言,这也就是举手之劳而已,帮了他们,也是帮了我自己。” 看着屏幕上的36个小时变成了110个小时,虞晚咧着嘴,“你看,生命值这不就回来了吗?” 222瞥了一眼没说话。 看着蜚零跟她母亲踉踉跄跄离开的背影。 人群哗然! “站……站起来了?” “站起来了!” “这……这就好了?”语气满是不敢置信。 “是好了!” “这严氏都瘫了多少年了?这小姑娘就扎了两针就好了?” “什么小姑娘,叫虞大夫!” “对对对,是虞大夫,这虞大夫医术可真厉害,不行我得回去让我爹来看看!” “那我也回去把孩子背来看看,这虞大夫可真是个好人,不仅医术好,还不收钱。” 虞晚在众人面前落了这么一手,原本大家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这下直接炸了! 人一哄而散,纷纷回去背家人来看病。 ………… 军营里。 窗外是满天白雪,白茫茫的一片,屋檐地面全是银装素裹。 帐中可见火光,虞景煜裹得跟个熊似的,站在火炉边,看着沙盘中的舆图沉思。 有人自门外走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路,“将军,郡主在城中义诊,被人为难了!” 虞景煜眉头紧锁,目光凛冽,一副凶狠恶煞的模样,“是哪个龟儿子不要命了?敢为难小爷妹妹,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是谁,走,咱们看看去,是哪个不想活了,嫌日子太舒坦了可以来找我啊,我又不介意替他松松骨!” 他裹紧身上的披风,拿上佩剑,大步流星,不曾想这一步落地,痛得他“嘶”了一声。 商陆赶忙上前扶住他,“将军怎么样了?” 虞景煜推开他,“别管我,赶紧去看看我妹妹。” “郡主她没事……”商陆话还没说完,就被虞景煜打断了。 “没事?没事就行,你赶紧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郡主一大早带着盛夏在城中义诊,您也知道,现在行医的那个不是头发花白的老头。” 虞景煜点点头,颇为认同。这倒是!现在行医的都是些糟老头子。 “虽然我们都知道郡主她医术精湛,可外面的百姓不知道啊,大家都是看年龄,郡主年纪轻,又是个女子,自然有人信不过,这就给了那几人乘虚而入的机会。” 后面的事商陆不说虞景煜也猜到了,无非就是些难听的话,想方设法的阻拦他妹妹行医。 “那几人在何处,去把人腿打折了送到地牢去。” 听到腿打折,商陆打了个寒颤,上次将军动怒还是在上次!也是跟郡主有关。 刚刚看到暗卫送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只要跟郡主有关,将军绝不手软,腿打折,可不是真的只是打折,而是寸寸骨折。 “那几个闹事的人被盛夏打了个半死,人现在送到帐外了。” 一听人在帐外,虞景煜便再也坐不住了,“把人关地牢里,除了我不许任何人接触。” 他到要看看这几个小贼到底是受何人指使的。 商陆一顿,“包括辅国大将军?” 虞景煜点头,“任何人!” “我知道了!”商陆转身离去。 阿杏行踪已经被盯得死死的了,看来得提前实施计划了,任何人别想动他妹妹一根头发,不然……虞景煜眯了眯眼。 不然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龙有逆鳞,而虞景煜的逆鳞就是虞晚。 到北境这几年,他从来不曾怀疑过罗侯荆,有时候他也只是觉得大将军虽然行事有点奇怪,但上了战场,还有战略却是从不曾出过问题。 所以他也不曾怀疑过他,那天听到阿杏说罗侯荆通敌,而且西楚的保宁公主就在他营中。 他还有点不敢相信,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他估计得跟人急,但从他妹妹口中说出来,他就知道,这事错不了了。 罗侯荆的营中。 他正搂着保宁公主,两人有说有笑,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他一把推开保宁公主,正襟危坐。 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道:“将军,那几人失败了!” 罗侯荆摔了手中的杯子,“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他们人呢?” 侍卫顿了顿,头皮发麻,头也低的更低了,“被抓了,现在正在定远将军帐中。” 罗侯荆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阴沉的厉害,“去把人要过来,就说本将军听说郡主在幽州城中被为难了,心里有愧,人由我亲自来审,必定会给郡主一个交代。” “是!”侍卫领命,弓着身退了出去。 他刚到门边就听到罗侯荆说,“此事若是办不成,后果,你是知道的!” “是!” 看到侍卫走远,保宁公主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将军,你吓到那小侍卫了。” “赶紧想想怎么办,人到了虞景煜手中,想要过来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还让那小侍卫去要?” 罗侯荆眯了眯老眼,“既然要不过来,那就只有灭口了,这事总得有人去做,而他……最合适不过了!” 知道得太多的人,往往死得最快!んttps:// 大家都是同类人,他怎么想的保宁公主再清楚不过了。 “咯咯咯咯!将军可真狠心,奴家好怕怕呢!而且奴家知道的也不少呢,这下一个是不是就得到我了?” “那就得看你听不听话了!”罗侯荆脸色带着一丝笑意,抬手挑起她的下颚,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 保宁公主垂下了头,眼睛的恶心一闪而过,再抬头时,笑面如花,“奴家还想长命百岁呢,将军可得成全呀!” 第151章 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罗侯荆想了想,觉得不妥,他叫了一个亲卫进来,“你亲自去阻拦,千万不能让她在城中行医!” “是!”亲卫没有多问,但心里不以为意,不就是搅黄宣平郡主看病的事嘛,那几个废物竟然都没办成,还要他亲自出手,岂有杀鸡焉用牛刀的道理! 亲卫的愤愤不平以为瞒得很好,岂不知这一切早已落入屋里两人的眼中。 保宁公主看热闹不嫌事大,只要能拱火离间罗侯荆跟他身边人的关系,她从不放过这样的机会。 “你这亲卫也不怎么样嘛,他看起来好像不是很认同你的调配。” 罗侯荆面无表情,不知是没听出来保宁公主在离间,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有点本事的人总是会有点自己的想法,这很正常,他再不认同那又怎样,我安排的事他照样得去做,而且还必须完成的漂漂亮亮的回来复命。” “还是将军御下有方,”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保宁公主也不气馁,“只是奴家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要阻止宣平郡主义诊呀?她要去治,那就让她去好了。省得整天盯着咱们!” “你懂什么,她的医术你到现在还没个认知吗?”罗侯荆神色严肃的看着她。 保宁公主仍然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好似天塌下来了也跟她没关系,“奴家自是知道,宣平郡主的医术很好,这个奴家已经深有体会了。” “我只是不知,这跟阻拦她去行医有何关系?” “我到北境汲汲营营这么多年,才赢得城中百姓的爱戴,若真让她行医了,估计我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民心就要跑向她了!” 保宁公主心理活动过分活跃。 老东西,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挺到位啊! 原来你也知道人家比你受欢迎啊! 而在城中的虞晚根本不知道又一个麻烦正在来的路上,估计她就是知道了也没时间搭理。 她实在是太忙了,谁能告诉她,这城中为什么那么多疑难杂症的患者? 看她露了那么一手,大家有病人的回去背病人,没病人的奔向告知,城中有大夫看病,这大夫医术好,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最重要的是不收钱! 好家伙儿,经这么一遭,估计全城里的患者都来了。 这场面,十分火爆,就跟早起的水果店大家抢柠檬一样拥挤,热闹! “你也来了?” “是啊,是啊,我爹这腹痛,时有时无的好几年了,看了许多大夫都没用,这虞大夫这么厉害,我让我爹也来看看,反正又不要钱。” “你这是……把你弟弟也带来了?” “是啊。” “你弟弟咋了?我看他平时挺好的啊。” “他经常喘息、气急、胸闷还有咳嗽,老遭罪了,想让虞大夫给看看。” 现场闹哄哄的,虞晚根本就没法好好看病,她看了盛夏一眼,顺带给她递了一个喇叭,盛夏了然。 只见她连喇叭都没用,直接站在凳子上,高声喊道,“大家都静一静!” 众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顿了一下,继而又开始该干嘛干嘛,根本没理会盛夏。 盛夏咬牙,这可是你们逼我的! 只见她一声怒吼,“都给老娘停下,还要不要看病了?都给我排队,再吵吵不排队的,就谁都别看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效果,果然有效,大家麻利的排起队来。 只是也有那种求知欲极强的人小声嘀咕,“各回各家,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这各找各ma的ma是什么? 是马吗? 干嘛要找马? 可以治病? 能治什么病?” 不巧,此人正是排在第一位的患者,他自言自语的全过程虞晚看个听个一清二楚。 她跟盛夏两人面面相觑,随后两人又纷纷扭头。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指的是观气色、听声息、询问症状、摸脉象。 虞晚探着他的脉,“你哪里不舒服?” 男子没说话,还在那纠结那个马。 陪同他一起的是他母亲,“虞大夫,我儿经常神志恍惚、失眠多梦、心悸、胸中郁闷。就像现在这样,总是纠结于一个问题。” 只见男子看着虞晚,“马,是什么马?为什么是马?” 虞晚安抚道,“不是马,是妈,也就是娘的意思。” “马就是娘,娘就是马,马是娘,马是娘。” 通过他的眼睛,面色,还有症状跟脉相,虞晚可以确定为这是神经衰弱,它同时引起了心悸,神志恍惚,阴血不足等。衛鯹尛说 “虞大夫,我儿这病还能治吗?”其实妇人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毕竟家里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想她好好的儿子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这换谁都接受不了。 “我儿子以前很聪明的,他还懂事,又孝顺,他都考上童生了,13岁的童生,当时大家可都乐坏了,他学习好,人也温和。大家都很喜欢他,可不曾想,这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虞大夫,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的儿子吧!” 妇人哭得泪流满面,停都停不下来。 “婶子,你先别哭,他这病还有的治。” “嘎……”妇人哭到一半,听到虞晚说可以治,她赶忙抹了抹眼泪,一脸不可置信,毕竟为了儿子这病,家底都掏空了,从前还算殷实的家庭,如今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突然听到说可以治,她一时之间还有点不敢相信。 “虞……虞大夫,真能治?” “能,他这个样子就是神经衰弱引起的,没啥大问题,我给你开个药方你去给他抓点药,我替你把药制成药丸,服上几次就没问题了。” “谢谢,谢谢虞大夫!” 妇人拿着药方就跑了,连儿子都没带上。 虞晚给她开的是朱砂安神丸,以朱砂、黄连、生地黄、当归、炙甘草组成。 朱砂可以起到重镇安神,清心火。黄连也是清心泄火,生地黄滋阴清热,当归可以补血。 朱砂为君药,黄连为臣药,生地黄跟当归为佐药,炙甘草为使药。 可以起到镇心安神,清热养血。对于失眠多梦,心悸,胸中郁闷的人再适合不过了。 第152章 又一个不做功课来找茬的 趁着他母亲去抓药的时间,虞晚又再次拿出了银针,要想好的快,那针灸可少不了啊。 针灸可以打开他那些堵塞的经脉,激活神经,再配上朱砂安神丸,效果立竿见影。 先从主穴通天、悬钟、太冲、痛点依次下针,再然后是配穴合谷、太阳、阳陵泉、涌泉。 还是温和灸,每穴15—30分钟,每日一次,10次一个疗程。 妇人速度很快,虞晚的针刚扎上,她就急匆匆的回来了。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把药递给虞晚,她两手杵着膝盖,一直在努力缓和。 “你别急,到旁边坐一会儿吧,他这针灸还要一会儿才能起针。” “谢谢……谢谢虞大夫!”妇人走到儿子边,看着乖乖坐在凳子上的人,眼里泪水翻涌,真好啊! 已经好久没见过儿子这么乖乖坐着了,自从生病后,他总是坐不住,嘴里碎碎念,晚上也睡不着,这一刻总算让她看到希望了。 虞晚接过药,将药研末,炼蜜为丸,“婶子,这是药丸,每天晚上睡前温开水送服一颗,还有,他的针灸还需要连续灸9次,以后你每天将人送到我这来。” 虞晚将药递给妇人,她激动得满脸通红,这虞大夫可真是个好人,这看病不要钱,而且人还特别平和。 不似别的大夫,找他看个病,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态度不好就算了,医术还不到家。 “谢谢虞大夫,谢谢虞大夫,你说的我都记下了。”妇人千恩万谢,拉起坐在一旁的儿子,“儿子,咱们回家!” “好!”男子乖乖巧巧的答道,这一声回答又让妇人破防了。 虞晚没过多关注离开的母子俩人,她开始看下一个病人。 “你父亲这是高血压,回去用半斤决明子,蜂蜜一小勺,决明子用沸水冲泡,蜂蜜在水变温时加入,代茶饮用,每天两到三次。” “虞大夫,什么是高血压?怎么从未听过此病症?” “血液在血管中流动时对血管壁造成的压力,压力值持续高于正常的现象,就是高血压。” “哦哦,谢谢虞大夫!” “下一个!” “你儿子平常发作时是不是带有喘息、气急、胸闷或咳嗽等症状?” “对对对,虞大夫你说的都对,只不过这是我弟弟,不是儿子,嘿嘿!”男人挠了挠头。 “虞大夫,我弟弟这是什么病啊?可还能治?” 虞晚点头写着药方,“他这是支气管哮喘,这是药方,用水煎服,一天一剂,连服七天,若是情况没有好转,你七天后再来这里。” “好好好,谢谢虞大夫!”男子拿着药方,牵着他弟弟离开。 看着他们走出来,许多人围了上去,“怎么样?怎么样?可能治?” “能治,虞大夫给开了一个定喘汤,而且药材都是些常见的,还不贵,这虞大夫可真厉害!” “真厉害还是假厉害,这可说不准。她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你们也敢相信?她才学了几年医术啊,就算她天赋异禀从娘胎里开始学,这也不过才学了十七八年,你们还真信她开的药可以治病?”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围观的百姓听到他的声音立马退到两边,对此人避之唯恐不及。 虞晚抬眸看去,只见是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看此人模样绝对是沉迷于男女之事,他黑眼圈极重,且脚步虚浮。 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阵仗相当之大,哪怕虞晚是个从一品郡主,也不曾像这样招摇过市。 这冰天雪地的,他还自认为很风流的摇着把扇子,看他嘴唇发紫的样子,虞晚看着都觉得冷。 男子抽走了药方,一字一句的读了出来,“定喘汤,名字起得不错。” “麻黄三钱、白果三钱、苏子两钱、杏仁一钱、半夏三钱、款冬花三钱、桑白皮三钱、黄芩两钱、甘草一钱。” 男子读完抖了抖药方,语气欠儿欠儿的,“就这?你确定可以治你家人的病?这可都是些常见的药,你见过哪个大夫开药都是开的常见的?最起码也得加个人参、何首乌、灵芝之类的。” 虞晚轻笑出声,又是一个来找茬的,而且还是个没做过功课的蠢货。 “人参乃是补气之药,大补元气安心神,灵芝养心安神药,养心轻身抗衰老,也不是什么病都需要人参跟灵芝的,要真有大夫这么给你开,那么,恭喜你,你被宰了!” 少女巧笑嫣然,她站在阳光下,雪地里,一头乌黑的头发,被风吹乱了,有几缕垂在耳侧,越发显得她明艳动人。 男子愣了愣,他刚刚只顾着看药方,不曾注意到虞晚,现在这一眼,让他惊为天人。 这虞大夫……也太好看了吧! 那辅国大将军也没说这大夫这么漂亮啊,早知道这大夫这么漂亮,他还来找什么茬啊,他来看病不就行了! 看着他的模样,身后的小厮咳了两声,男子回过神来,直接坐在凳子上,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的模样,“给你个机会,好好替小爷看看,看看小爷身体如何?” 虞晚还未说话,就听到旁边的百姓窃窃私语。 “完了,完了,这杨维怎么出来了?” “这瘟神,仗着他爹是刺史,没少作福作威!” “他这是盯上虞大夫了吗?我听说前几天他刚抢了两个良家女子,随后那两人浑身是伤的被抬出来了。”んttps:// …… 虞晚挑眉,没想到啊,这来人竟然还有此身份,难怪大家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看虞晚站着没动,他大吼一声,“还在那站着干嘛,赶紧替本公子把脉啊!” 他把手放在桌子上,大有虞晚不替他看,他就不走的架势。 虞晚没说话,探着他的脉,此脉象虚浮,动脉短如豆,脉力迟缓,她挑眉,“你知道自己是什么病吗?” “废话,我要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还来问你干嘛?你不是大夫吗,怎么,可是看不出来了?”杨维抬着下巴,用鼻孔看着她。 虞晚看着他的反应,才确定,这人看来确实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那我就如实说了?” “废话那么多,难不成是没看出来?你要看不出来,那你以后也别进城里义诊了!” 虞晚看着他,“我听说你叫杨维?” “对!有什么问题?” 虞晚心里想着,这可是你叫我说的,“你这病跟你名字还挺像,阳—痿!” “你是不是难以bq?或者虽然能够bq但是因bq的y度不够,造成yjc入困难或者完全不能cryd?” 被虞晚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看了过了,若有所思的看向他的下身,杨维脸色通红,不自在的用扇子挡住脸。 “你故意的是不是?” 虞晚故作惊讶,“怎么会,这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赶紧抓药!” 虞晚叹了口气,“抓不了!” 第153章 中午那桶面是喂了狗了? “别人都可以抓,怎么到我这里就抓不了了?”他瞪着眼睛。 “公子这病需要针灸,光是开药的话,效果不佳!” 针……针灸? 休想骗他针灸! 杨维浑身一僵,他见过回春堂的李大夫针灸,那人扎得跟个刺猬似的,光是看着都疼,而且这女子要是随便在他身上动动手脚他都不知道。 还……还是不灸了吧? 他绝对不是因为怕疼,他只是因为不信任这个女大夫! 身后的小厮看着杨维眼神带着不屑,这个废物,让他来找茬,他倒好,把来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直接看上病了,而且得的还是这么一个病! 今天是让他来看病吗?不是,这是来找茬! 而且,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出言提醒,只得重重的咳了两声。 …… 没动静,他又咳了两声,还是没动静。 但是他这频繁咳嗽却引来了虞晚的注意,“你这小厮一直在咳嗽,好像病得不轻啊,要不要替他看看?” “一个小厮你管他干嘛!赶紧给我开药!” 虞晚写下药方,“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日一次,连服半个月,在这期间不可行男女之事!” 一听不能碰女子,杨维就坐不住了,“怎么还不能碰了?这不是要我命嘛!” 虞晚无视他上蹿下跳的样子,“这就要你命了?我这是为你好,再说了,你这碰得到吃不到的,又何必呢,这才是找罪受!” 说完就不再搭理他,冲着盛夏点了点头,“下一个!” 杨维还想上前来理论,却被盛夏揪着颈窝丢了出去。 来时雄赳赳气昂昂,去时,狼狈不堪,灰头土脸。 虞晚从早看到晚,直到日落西山才背着药箱回军营里去。 这一天下来,她的生命值已经有10086个小时了,嘿,这就赚了小一年的生命值,要是再出来几天,那岂不是很快就能长命百岁了! 虞晚回到军营时,天色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她敲了敲军营的大门,士兵看了一眼,将门打开,“虞大夫回来了!” 听到他们的声音她心虚的要命,“嗯,回来了,今晚你们值夜啊?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两个士兵惊恐不已,身体却不自觉的挺直,这可不仅仅是虞大夫,人家还是郡主啊! 郡主跟他们说辛苦了,想想就美得很,就连值夜带来的抱怨与寒冷都一扫而光。 军营里大多数人已经歇下了,只希望虞景煜也早点睡下,不然被他抓到,肯定少不了一顿骂。 平时无论什么事,虞景煜都是让着虞晚,可一到了晚归这件事儿上,那就没得商量。 寒冬腊月,又是冰雪未消,露天里的火盆被风吹得明明灭灭。 乌云遮住了圆月,要借着火光才能看清前方的路。 虞晚一边走一边遇到巡逻的士兵,她蹑手蹑脚的,士兵跟她打招呼,她都会说,“轻点,别扰到别人休息了!” “大家辛苦了,动作都放轻点!” 搞得巡逻士兵莫名其妙的,他们平时也这么巡逻啊,也不见打扰到别人,这虞大夫是怎么了? 跟做贼似的。 路过虞景煜的营帐,看到他帐里的烛火已经熄灭,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刚到自己的院前,看到商陆守在门口,虞晚走上前去,“你怎么守在这?这大冷天的,有什么事可以在屋里等的!” “郡主可用过膳了?” 商陆迎了上来,接过盛夏手里的药箱。 这郡主身边就带着一个盛夏跟几个暗卫,盛夏也是跟个男子似的,自己都照顾不好,那几个暗卫就更指望不上了。 她看着屋里亮着的火光,“屋里可有热水?” “有的!” “那就行了,你回去歇着吧!” 虞晚锤了锤自己的腰,这坐了一整天,坐得腰酸背痛的,再加上冰雪未消,这可真不是义诊的好日子。 可没办法啊,她都是个短命鬼了,眼看着就要挂了,再不赶紧出去赚生命值,估计等不到冻死,她就先猝死了。 刚刚还在庆幸虞景煜屋里的灯熄了,结果一进门就看到,锦衣少年坐在火盆边烤火,那上面还放着两个红薯,烤得外皮焦黄,散发着浓浓的甜味。 烛火昏暗,看不清少年是何表情! 虞晚愣在了原地,看到虞景煜在她屋里跟见了鬼似的! “现在什么时辰了?” 少年没有看她,专注于烤红薯。语气也是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好似他真的就是在问什么时辰了。 “大约……”虞晚看了一眼天色,都黑成这样了,鬼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而且,她一直以来都不会看时辰,一般都是靠222的时间。 “反正不早了,怎么也得戌时了吧!” 系统显示19:25,可不就是戌时嘛! “阿杏时辰看得很准嘛!” “哪里,哪里!”虞晚嬉皮笑脸的,企图蒙混过关。 “你还知道回来!干嘛不直接在外面过夜?”虞景煜一声怒吼,吓得虞晚身体立马站直,小身板儿挺得板正。 虞景煜平时嘻嘻哈哈的,看着是个阳光少年,可他一板着脸,就莫名的有些气势迫人。 虞晚缩了缩脖子,努力解释道,“今天病人太多了,一时之间忘了看时间!” 虞景煜抬手,将烤得焦黄的红薯往后一丢,虞晚赶忙接住,嘴甜甜的,“谢谢哥哥,也就只有你知道我最喜欢烤红薯了。”衛鯹尛说 剥开皮,还是黄心的,她迫不及待咬了一口,“还是哥哥烤得红薯最甜了,这一整天的,都没吃东西,可饿死我了!” 222:“……” 所以,中午那桶泡面是喂了狗了? 看着虞晚狼吞虎咽的吃着红薯,本还想说她两句的,可又听到她一整天没吃东西,虞景煜眉头紧蹙,“你慢点吃,不够这儿还有呢。” “我让商陆给你送点吃点吧!” “不用,不用,这有热水,我吃碗面就好了!”虞晚连吃了两个红薯,感觉有点噎,猛灌了一杯水,这才缓了过来! 第154章 打不过当然是要搬救兵啊! 两人围在火盆边,吃给面,虞景煜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我打算尽快动手,你先回长安吧!” 虞晚嗦面的动作一顿,继而又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继续嗦面,“急什么,再等等!” “不能再等了,你现在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很危险!”事关虞晚的安全,虞景煜不敢有一丝松懈。 “但是同样的,他们的一举一动也在我的眼皮底下。” 总不能他们盯着我,我战战兢兢,而他们自己却逍遥自在吧! 天下间哪有这种事! 虞晚说着给他加了一个卤蛋,“你别急,我有暗一他们护着呢,你太匆忙动手,反而计划不周到,再等等吧,我给舅舅的信还没回音呢!” 虞景煜满脸不可思议,看着她,“你还写信回长安了?” “嗯。” 虞晚相当淡定,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还是写给舅舅的?” “对!” “有什么不对吗?我出来前舅舅跟我说了,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躲起来,躲好了给他写信,等着他派人来救我!” 虞晚一边嗦面一边说,她觉得舅舅说的对,打不过就跑啊,骨气什么的又不能当饭吃,跟骨气比起来,还是小命更重要一点! 再说了,有这后台不用,留着干嘛?说着玩呢? 她才不呢,该用就得用,不用谁知道这是你的后台啊,时不时的拿出来溜一溜,别人才知道,这人惹不起,惹不起,她后台硬啊! 虞景煜愕然片刻,被她的话逗笑了,连连摇头,他早该想到的,阿杏做事一向不走寻常路。 把碗里的蛋夹给虞晚,他都看到了,她碗里都没蛋,估计是把最后一个给他了吧! “嗯~不用!”虞晚将蛋夹还给他,“我自己有!” “我不信,哪里有了?我都没看到!”他固执的要把蛋给虞晚。 虞晚端着碗走开了,“我真的有,你等着,我翻给你看!” 说着只见她从面底下翻出来一个黄澄澄的……大—鸭—腿! 虞景煜:“!!!” 虞景煜:“……” 他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蛋,再看看虞晚碗里的鸭腿,他感觉卤蛋瞬间不香了。 亏他刚刚还在想他妹妹真好,最后一个蛋都给他了,还感动了老半天。 结果……是自我感动了! “嘿嘿!”虞晚笑着坐了下来,“吃啊,你怎么不吃了,这面再不吃就泡过头了!” 虞景煜自我安慰道,别气,别气,这是自己妹妹,亲妹妹! 她好歹给了一个卤蛋,这蛋没卤之前孵一孵也是一只鸡,四舍五入,他这是吃了一只鸡啊,妹妹才一个鸭腿而已! 这样一想,果然,面都香了许多。 ………… 而远在长安的靖安帝已经收到了虞晚的飞鸽传书。 看完信,靖安帝的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岂有此理!” 议政殿里的各个官员看到靖安帝发怒,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是不妨碍他们下跪啊。 “陛下息怒!” 靖安帝站了起来,“众卿还有何事要议?” 问是这么问,可他根本没有要听他们答案的意思。 靖安帝随便问问,大家随便听听。 “虞爱卿留下,众卿退朝吧!” 福公公拂尘一甩,“退朝!”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小跑着追上已经走远的靖安帝。 跪在地上的众人起身行礼告退。 御书房里。 看着坐在上位的靖安帝,虞肖霖一时之间拿不准这人留他干嘛,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跟他在议政殿上看的信有关。 虞肖霖行了一礼,“陛下!” 心里想的却是:有什么话赶紧说,我还要赶着回去给媳妇暖手呢! 这大冷的天,也太遭罪了。 靖安帝瞥了一眼虞肖霖,“我好歹一国之君,你脸上那不耐烦的表情是不是要控制一下?” 靖安帝:你以为我想留你?要不是因为这是你闺女写的求救信,我才不想留你呢,看你这张老脸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去陪陪皇后跟女儿,那不比看你臭脸香多了! 虞肖霖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没想到被看到了。 “你看看这个。” 靖安帝将信递给福公公。 虞肖霖打开一看,看到这字迹他愣了一下,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宝贝女儿的信。 这丫头,出去半年多了,信都没给家里写过,没想到她竟然给她舅舅写! 靖安帝看着虞肖霖那张跟打翻了颜料似的脸,内心忍不住哈哈大笑,看吧,你闺女有事儿了第一个找的是我,而不是你这个当爹的,谁让你没本事呢! “大福,你去看看,这偏殿里的醋是不是打翻了,这味道怪大了!” “是。”福公公躬身退了出去。 在皇帝身边伺候多年,要支开他的这点小心思他还是懂的。 虞肖霖翻了个白眼,也没理会靖安帝意有所指的话。 信看得越多,他眉头皱得越紧。 “你怎么看?” 想到虞晚信里所说的事,靖安帝眉头皱成了川字。 虞肖霖认认真真,一丝不苟的将信折好,揣到怀里。 “此事事关重大,还有待确定,罗侯荆乃堂堂正二品辅国大将军,这事任谁知道了,都不敢相信。” 确实,他堂堂正二品将军,这么多年来一直坚守在北境,多少次与北燕交手,从不曾让他们踏入疆土一步。 如此战功赫赫,任谁都不信他会通敌,还……还与敌国公主在军营里乱来! 靖安帝轻嗤一声,“难怪宣平不给你写信,就你这态度,还不信任她,她就是给你写了,你也帮不上忙。” 虞肖霖低头不语,心里却在骂mmp:那是我闺女,我肯定信她啊!但这是你的臣子,还是个正二品的,我不能上来就说把他宰了吧? 你心里能舒服? 你心里不舒服了,我还能舒服得了? 做你的臣子可太难了,做你的妹夫就更难,很不巧,我都做了。 第155章 醋坛子打翻了的虞父 “还有妻妇的事。” 说到这个靖安帝脸就黑了下来,这些人果真是胆大包天,他都明令禁止的事,他们还敢阳奉阴违。 “陛下怎么不在朝上说?大家一起想,想来很快就有解决方法了。” 总比我们两人在这儿大眼瞪小眼来得强啊! 靖安帝瞅了他一眼,“为什么不在朝上说,你心里当真没点数?不怪宣平天天追着我问,我是不是给你走后门了。” “让你盯个人你都盯不好,这么长时间了,连一点证据都没拿到,”你还能干点什么? 虞肖霖:“……” 他从来没听过虞晚问她舅舅他是不是走后门了这件事。 他磨了磨牙,这闺女真是好样的,人家的闺女是小棉袄,他家的倒好,是个马甲就算了,关键是她还漏风。 再说了,周明远那老狐狸,他尾巴藏得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要真那么容易抓到,他还能做到丞相的位置? 这要怪,也得怪你,自己识人不清,还让他做到了丞相的位置,现在好了,人家门生遍布东陵,想动他还不能随便动了。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但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陛下说的是,是臣无能,没找到证据。” 有本事你换个人去盯啊!老子还不想伺候了呢! “算了,算了,看着你这模样就来气,你退下吧!” 靖安帝想着,给他看宣平给他写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没必要再留着他了,反正留着他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虞肖霖:“……” 看着来气,你还留我? “是。”虞肖霖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大福!” “陛下!”听到靖安帝的声音,福公公就赶紧走了进来。 “算了,”靖安帝本想命中书令为钦差大臣,让他把圣旨给虞晚带去,随后想了想还是算了,鬼知道这人安不安全啊。 “影一。” “在!” 只见靖安帝声音落下,一道如烟似雾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他一身黑,脸上还戴着面具,大家都知道他是靖安帝的影卫,除了靖安帝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靖安帝将圣旨交给他,“你将此圣旨带到北境,交给宣平郡主,也不必急着返回,你在那保护好郡主。” “是。” 咻的一声,人已经没了踪影。 靖安帝头疼的扶额,此时他再没了刚刚瞪虞肖霖时的精力,整个人有气无力的。 罗侯荆通敌,这是他没想到的事,更没想到他还在军营里养了那么多年的妻妇,还隐瞒得如此之好。 有些蛀虫是该清一清了,毕竟蚂蚁吞象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 西南。 江离几人一路遭到追杀,双方武力相当,那些人奈何不了他们,他们也甩不掉对方。 就这样,江离带着两人背上药奔向西南,剩余人则在后拦住追杀着。 是夜。 夜空如墨,乌云遮月。 江离几人到了卫所门口,刚下马,那马就轰然倒地。 他们终是不辱使命,不眠不休的赶路,在第十天赶到了西南。 几人脚步跌跌撞撞的,看不清前路,好几次差点撞上了门。 还是值夜的士兵发现了他们,将他们带到沈易安屋里。 帐中可见火把,身穿银甲的少年站在沙盘前,看着舆图沉思。 “将军。” 看着从门外进来的几人,沈易安皱着眉,“怎么回事?” 江离努力站直,奈何实在没力气了,瘫坐在地上。 沈易安叫人拿了几个凳子,把他们扶在凳子上坐着,又挥了挥手,让那几个送江离他们进来的士兵退下。 “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江离费力的将药递给沈易安,“郡主让我们回来送药,一路上遭到了追杀,无奈之下将人分成两队,我们先送药回来,其他人还在阻拦,现在还不知是生是死。” “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江离感觉鼻头有点酸,在路上,他们想着的是快点,再快点,这可是几万人的救命药。 “剩下的事交给我吧,你们去好好歇歇。” 沈易安让人给他们备了热水与食物,而他则继续看舆图。 自虞晚走后,西楚那边是没有大规模进攻了,但是却仍在骚扰,刚开始他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直到接到了虞晚的信,她说,他们中蛊了,那一刻他才知道,西楚想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不夜城。 什么进攻,骚扰全都是烟雾弹,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掩盖蛊毒的事。 他看着被乌云遮住一半的月亮,嘴角微微上扬,阿杏,你是否也在看着月亮? ………… 而此时的虞晚正在呼呼大睡。 每天雷打不动,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生生又让她瘦了不少。 虞晚每天到城中义诊,快要半个月过去了,收获颇丰,生命值再次破万了。 她也从最开始每天回来的很晚,慢慢的,除了来复诊针灸的就没多少病人了,她回去的时间也越来越早了。 刚开始虞景煜还会说她,让她早点回来,可他发现,说了……等于没说,反正他也管不住她,也就随她去了。 只是不放心,又在她身边安排了几个士兵保护她。 “宿主,宿主,你醒醒!” 虞晚睡得正香,就被脑海深处222的声音惊醒,“狗子你干嘛?你不睡觉还不让我睡了?” “睡什么睡,起来嗨啊!”222激动的语无伦次。 这话都被它整出来了,虞晚是彻底清醒了。 “有什么事你赶紧说,最好是说点重要的,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哼哼哼!” 222:“重要,当然是重要的事了,生命值重不重要?” “嗯?” 虞晚还没反应过来,她眼睛眯着,根本没来得及看屏幕。 “生命值怎么了?” “生命值破20万了!”222说完还放了几个烟花特效。 虞晚这下是终于彻底清醒了。 “二……二十万?没搞错吧?” 她死死的看着屏幕开始数,“1、2、3、4、5,五个零?真的是二十万,狗子你去打劫了?” 第156章 迷路的影一 222风中凌乱,“你口出什么狂言?我是那样的统子吗?” 虞晚一想,“也对,你只会有事没事就来抠我生命值补充你能量,怎么可能会为了我去做违法乱纪的事。” 222:“……” 所以,为了帮她兑换药,而导致能量不足关机的不是它? 所以为了帮她违规兑换食物,遭到反噬的不是它? “我发现了,你是真的没有心……” 还不待222把话说完,就被虞晚的一声惊呼打断了。 “哇哦!” 222吓得满屏雪花。 “你鬼叫个什么?吓到统子了不知道吗?” “生命值还在快速增长,已经突破三十万大关。” 虞晚没搭理它,她死死的盯着正在疯狂增长的生命值,两眼亮晶晶的,又可以活好多年了呢! “什么?”222惊呼。 “我看看,我看看。妈耶,三十一万了,你做了什么?去系统界抢生命值了?” “这是抢救能抢得来的?要是有地方给我抢,那我早去了,干嘛还在这辛辛苦苦的挣这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的?” 222:“……” 依宿主的尿性,这种事她还真干的出来! “那这些生命值哪来的?总不会是出现bag了吧?” 虞晚耸了耸肩,两手一摊,很是无奈,“那我哪知道,我做了什么没有比你更清楚的了吧?我一整晚都在睡觉,还是你把我吵醒的。要说抢也该是你去抢才对!” 222默不作声,开始追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222:“!!!” 不可能吧? 怎么会一切正常呢? 一定是哪里漏了,对,重头再检查一遍! 222追查了半天,结果还是一切正常。 这一刻,222开始怀疑统生了,难道这个宿主上辈子拯救的世界? 不能吧,她要真拯救世界了,现在也不该是靠生命值续命啊! 这时虞晚出声了,“你说会不会是……我睡一觉它就自己涨了?”这话说的她自己都觉得离谱。 222:“……” 它突然觉得有点道理是怎么回事儿? “要不……你再睡一觉试试?”222坚决不承认它是因为找不到来源,所以才破罐子破摔。 “试试就试试!”虞晚倒回床上,拉上被子,眼睛闭起来的瞬间,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狗子,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江离他们的药送到了?” 222:“……” “我不知道啊!这里查不到。” 虞晚一脸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你这所有出入的生命值,来源一向是一清二楚的,怎么会查不到呢?” 222:“你不会以为只有你遭到反噬了吧?我也有反噬啊!” 虞晚突然的理亏,“没事,查不到就查不到吧,我估摸着应该是江离他们到西南了,今天好像是……” 222接道,“第十天!” “哦哦,对,十天了,那就没错了。” 虞晚睡之前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生命值,美滋滋的睡了过去。 心里想着:马上就要到三十二万了,希望明早醒来睁眼就有个五六十万,那可真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而军营外的影一,看着四周巡逻的士兵,他歪着头,思考着是要翻墙进去,还是走正门? 传圣旨那肯定是要走正门的,可陛下说的是把圣旨给郡主,军营里有通敌之人,还要保护好郡主的安危,既然这样那肯定是要翻墙了。 他站在树上,纠结了半天,这陛下也是,怎么也不说清楚一点,还是用老办法觉定吧! 翻墙。 走正门。 翻墙。 走正门。 翻墙。 …… 他手速之快,那树叶哗啦啦的往下掉。 “哎,你看那边怎么回事儿?”守门的士兵拍了拍身边的人。 “哪里?” “那边那棵树,那叶子掉得不寻常,咱们过去看看吧!” 士兵漫不经心的说着,“有什么好看的,那树叶都枯了,这又刚下了雪,那肯定掉得……” 只见他话还没说完,那树叶如瀑布一般哗啦啦的往下掉。 惊得他嘴巴都合不上,“确实掉得厉害,走,看看去!” 看着那边走过来的两人,影一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他轻轻往上一跳,跳到了树叶更多的枝丫上。 “没人啊,这就是正常掉叶,你别大惊小怪的。” “正常吗?” “嘿嘿,是有点不正常,不过这也没人啊,走走走,回去吧,冻死了。” 而树上的影一还在那揪叶子,翻墙。走正门。翻墙。 “唉,翻墙算了,还是这个比较方便。” 寂静的夜里,火光忽明忽暗,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潜了进去。 掠过高墙,翻过屋檐,穿过一层层阻碍,影一彻底…… 迷失了方向! 他找不到虞晚在哪! 这军营都被他转了一圈了,他秃废的站在角落里。 “唉,送个圣旨,怎么比杀人还难啊?” “这郡主也是,也不在门口写个郡主府或者什么什么居,像宫里的人,无论到了哪里,一定要先标记名字,占领地盘。” “这宣平郡主也太不按常理来了,这让人怎么找?” “你好歹也是个郡主,又没人亏待你,有必要搞得这么寒酸吗?” “放眼望去,都看不出哪一间屋子奢华,这还怎么找?” 影一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一边抱怨,一边观察。 估计靖安帝都不知道,他的暗卫还是个话唠加路痴。 突然! 他发现东面有间屋子上空有几个人影在来回徘徊。 他眼睛亮了亮,有人就好办了,去抓一个来问问,就不信还问不出来了! 路上不时有巡逻的士兵走过,凭借着他过人的轻功,一路畅通无阻到达目的地。 他一个飘然落地,手指一点一点的,只听到他嘴里在说着,“1、2、3……7、8、9,才九个,抓哪个呢?” 他颇为苦恼,这些人好像都不是特别强的样子,看着弱死了。 既然如此,那就—— 都抓了吧! 说抓就抓,他脚尖一点,身体如同闪电般一闪而过,他本打算将人全部打晕,再来询问。 不曾想。 “咦!” 他惊讶出声,只见他手刀刚要碰到暗一的脖颈,暗一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能做暗卫队长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总归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暗一一声令下,“保护郡主!” “是!” 暗二到暗九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两人守在门前,两人守在屋顶,剩余几人将影一团团围住。 第157章 群殴都殴不过 “阁下何人?”暗一看着眼前的人,眸子暗了暗。 此人不简单,悄无声息的就来到了他的背后,还不被人发现,可见他武功在他之上。 通过刚刚交手的那几招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不是此人的对手,恐怕只有冷统领才有跟他一战之力。 “路过,想问个路。”影一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语气生硬道。 “阁下说笑了吧,路过?路过军营?问路?到军营里问?而且阁下问路的法子是否太过不礼貌了些?”暗一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显然影一的回答,他以为是挑衅。 看着对面的人啰里吧嗦说了一堆,影一皱了皱眉头,说的什么玩意儿? 绕来绕去的,听不懂! 算了,还是直接问吧! “宣平郡主住在何处?” 一听是找郡主的,暗一他们顿时将警惕提高,果然是冲着郡主来的,刚刚还说什么路过,问路! 呵!都是套路。 “不知!” 影一皱眉,“你们都在军营里,岂会不知,还请如实告知!” “告你奶奶个腿,动手吧!” 暗一几人不再犹豫,直接群起而攻之。 影一一边闪躲一边想,这几人不太行,太粗鲁了,而且还说粗话。 “靠,队长,打不到啊!” 暗一咬牙,“打不到也得打,这龟儿子,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厉害。” 影一认真回答道,“我就吃的米饭,喝的露水,吸收月光,用天地精华洗髓经骨。” 随后还问了一句,“龟儿子是什么?” 暗一:“……” 暗二:“……” …… 暗九:“……” 所以,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要真是傻子,那还打什么打,直接忽悠他就好了! 几人相视一笑,面部表情略微奸诈。 “你们是不是想骗我?” 暗一看了看旁边的人,挤了挤眉眼:不是说是个傻子吗?这也不傻啊! 暗九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刚刚还挺傻的,现在好像又聪明了。 暗二摊了摊手:那怎么办?还打不打了? 暗一一挥手,“上!” 几人迎难而上。 听着屋顶这乒乒乓乓的声音,虞晚眉头紧锁,翻了个身,用被子将自己死死蒙住。 “狗子,扫一扫,看看发生什么事了,这大晚上的,一点也不安生。” “啪!” “啪!” 瓦片落地的声音接连不断传来。 “来了一个全身乌漆嘛黑的人,你的暗卫在跟他打架。” “暗一他们被按在地上摩擦!” “啧啧啧,你这几个暗卫不行啊,群殴都打不过。” 222一边吃瓜,一边给虞晚语音播报。 “又一次群起攻之,唉,又被揍了。” “实惨,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一个。” 虞晚眉心跳了跳,“你行了,我又没让你给我转播现场状况,你自己悄悄看不行吗?影响我睡眠了!” 222看了眼时间,“这都六点了,该起来了,平时你都洗漱完了。” 虞晚:“……” 我能说昨晚看到生命值太激动了,没睡好吗? “我就不能睡个美容觉了?” 222呸了一声,“我呸,你可拉倒吧,像你母亲,皇后那样的瓜子脸,才叫美容觉,你这样的包子脸……” 它顿了顿,“你这样的顶多叫回笼觉,这人啊,最忌讳的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自己几斤几两都没个数。” 虞晚:“……” 她是包子脸? 你眼瞎吧! 哦,对了,它没有眼睛。 所以,有了生命值,飘的不只是她,还有222。 可它有什么好飘的? 它一个系统,顶天了就是她寿终正寝后升个级,但那也是七八十年后的事了,现在高兴是不是过于早了点? 听着屋顶动静小了许多,虞晚将被子裹紧,又睡了过去。 看着呼呼大睡的宿主。 222:“……” 这心得多大啊,人都打到你头顶了,你还睡得这么香。 好景不长,虞晚刚睡得迷迷糊糊的,又是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 虞晚怒气冲冲,一把掀开被子,怒吼一声,“还有完没完了?扰民了知不知道?再吵到我睡觉,我就让人把你们都扔出去!” 屋顶上暗一他们几个吓得魂不守舍,纷纷停手,郡主的起床气可是出了名的恐怖的,除非她自己起,不然谁要是吵到她的,那你就等着她报复吧! 她的报复说残忍其实也不残忍,就是有点可怕。 你吵到她睡觉了,那她也不会让你睡,你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她举起铜锣,猛的一敲,“锵”的一声,将人吓个半死。衛鯹尛说 最可怕的是,无论你躲在哪里,她都能找得到你。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一般不睡懒觉,起得比早练的士兵还要早。 听着屋顶没动静了,虞晚又跑回去睡了起来。 影一看着对面整齐划一的动作,他歪着脑袋,想不明白,他们在怕什么,难道是怕被扔出去? 影一冲着暗一他们勾了勾手指,“怕她做什么,再来!” 说着他脚重重的踩在瓦片上,还有一片落在地上,发出响亮的一声。 “啪!” 不曾想,暗一他们纷纷退后几步,一脸佩服的看着影一。 兄弟,你可真是个汉子,不过,你可要保重啊! 这次虞晚还没走到床边,她彻底清醒了。 三下五除二穿了件衣服,就跃上屋顶,“我养你们干嘛?你们这么多人,人家就一个,你们还打不过,好意思吗?群殴都殴不过人家。” 暗一几人纷纷低下了头,没办法,他们确实打不过啊。 听到虞晚的话,影一还略带骄傲的扬了扬下巴。 眼里全是:辣鸡,打不过我吧!啦啦啦啦啦! 虞晚大手一挥,“退后,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兵不刃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对手。” 说着她趁影一走神那一瞬间,一把迷药撒了过去,那量足足的,能迷倒一头牛。 影一晕晕乎乎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来了,他就说这人怎么那么眼熟嘛,原来是宣平…… 还不待他想完,就倒了下去。 虞晚拍了拍手,“怎么样?学到了没?” “学到了,学到了!” 暗一几人纷纷点点,只不过脚步又往后退了退。 “哎,你们退什么?”虞晚想不通,往前走了两步。 想不到她往前两步,暗一他们就退四步。 “别再退了!” “砰!” “砰!” “砰,砰,砰!” 虞晚捂脸,不忍再看,只不过嘴角却在上扬,压都压不住,她才不会承认,她是在报复他们打扰到她睡觉了呢。 “我都说别再退了,后面是屋檐,你们怎么就不听呢。” 掉到地上的几人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若无其事。 第158章 给了他一板砖 虞晚走到那边倒下的影一身旁,她看着这一身黑,还有脸上这妖里妖气的面具陷入了沉思。 这人……怎么感觉在哪见过? 有点眼熟,却死活想不起来。 影一还没彻底晕过去,他感觉眼前的人在晃晃悠悠的,他艰难的举起手。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暗一眼里就是,“郡主小心!” 虞晚手比眼快,还什么都没看清,先是一把迷药撒下去。 “这人还挺厉害的,难得中了我的迷药,还能挺这么久,他还是头一个。” 影一:“……” 影一这次是真的彻底晕过去了。 虞晚抬脚踢了踢,见没反应,冲着屋檐底下的暗一他们道:“晕了,晕了,这次是真的晕过去了,赶紧把人拖下去,我倒要看看,这次又是谁要害本郡主。” “这一天天的,没完没了的,感觉我像个香饽饽,不对,应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人人得而诛之,谁都来捅一刀。” 222:“你的自我认知还挺到位的。” 虞晚没搭理它,她对着下面的暗一道:“你们接住了,可千万别让他摔死了。” 说着,猛的一脚踢在了影一的腰上,影一顺着瓦片一路滚了下去。 “砰!” 暗一拍了拍手,理所当然的道:“郡主,太沉了,没接住!” 虞晚翻了个白眼,别以为她没看到,他们分明都接住了,却还是把人扔地上了,这报复的意思不要太明显好不啦! 虞晚一跃而下,看着躺在地上的影一,这怀里明显有东西啊,鼓鼓喃喃的,说不定这里面就有要害她证据! 她丝毫没有犹豫,伸手去摸,感觉像根擀面杖,她心想,这人不会是个厨师吧? 管他呢,先拿出来看看再说。 掏出来一看,果然跟擀面杖很像,用黑布包着,包得还挺严实的。 里三层外三层的,虞晚拆了一圈又一圈,看着这一地的黑布条,她陷入了沉思。 这……不会就是一卷布条吧? 她掂了掂重量,不像啊,再拆拆看。 拆到最后,还剩两三层的样子,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的明黄色,虞晚眉心跳了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郡主,怎么不拆了?”暗一也在盯着,他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宝贝,包的这么严实。 “要不,我来?”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不用!”就是虞晚这一哆嗦,布条还在她手里,圣旨已经滚到地上去了。 “我靠!” 暗一他们看着那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圣旨惊呼出声,几人纷纷往后退,生怕那圣旨滚到他们脚边。 如果这真是圣旨的话,那他们刚刚就是……打了陛下的人? 不知道现在跑还来得及不? 要不跟郡主商量商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灭口好了,就说没见过这人。 虞晚也愣住了,还真是圣旨。 妈耶,她把舅舅送圣旨的人给打了,不仅打了还迷晕了他,还不止一次。 她弯下腰,手颤颤巍巍的伸向影一脸上的面具。 只见暗一几人也伸着头在看,她提醒道:“要不你们还是别看了吧?我也是为了你们好,毕竟你们也打不过他,我就无所谓了,打不过还可以药倒他。” 暗一:“……” 暗二:“……” …… 暗九:“……” 暗一他们默默的转过身去,虽然郡主这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但,是实话,他们确实打不过! 虞晚掀开了一半,就不敢再看下去了,果断将面具系好。 果然是熟人啊! 她就说嘛,这妖里妖气的面具也就只有舅舅身边的暗卫影一有了,她刚刚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而且,现在回想起来,刚刚影一走神也不是真的走神,而是他发现了自己。 看清面具底下的脸后,222笑出了鹅叫声,“鹅鹅鹅鹅鹅……” “你又一次把影一药倒了!” “一次不够,你还又药了一次,鹅鹅鹅!” “你刚刚还踢了他的腰,笑不活了,他动了,他动了。” 222一边笑,一边说,还不忘提醒虞晚影一的手动了。 222吐槽道,“你这药效不行啊,才这么一会儿他就有要醒的迹象,看来你得提高药效了!” 虞晚一个激动,反射线的拍了他脑袋一砖头! 打完之后。 虞晚:“……” 怎么又打快了? 她用左手拍了右手一巴掌,让你手欠,让你手快,这下好了,晕得不能再晕了,估计明早才能醒过来了! 222:“你怎么又拍了他一砖头?不会拍死了吧?” 它赶忙撇清关系,“我可没让你打,我只是说了一句他动了。” “没死,我收着劲呢,赶紧想想办法,明早怎么办?” 222一副吃瓜嘴脸,“我哪知道!”跟我又没关系! 222又想起了虞晚十岁那年进宫参加宫宴,那是她穿越过来后第一次进宫。 当时就是听到222说房梁上有个人,好家伙,她当着那满朝文武的面,用弹弓将迷药射向了躲在房梁上的影一。 结果可想而知,人影一直接从上面掉下来了,惊得满朝大臣目瞪口呆,而她本人呢,还把人拖到了靖安帝脚边。 她仰着头语气欢快,声音清脆如铃铛,“舅舅,我替你抓了一个刺客,你是不是得给我点奖励啊?” 靖安帝当时就一口酒喷了出来,皇后与太后也被逗得哈哈大笑,只有虞晚一人不明所以。 虞母满脸尴尬,拉过虞晚悄悄告诉她,这是你舅舅的暗卫,这可把虞晚吓得不轻。不过靖安帝当时并没有怪罪她,相反还是赏了她东西的。 为了弥补她放的错,她让人把影一抬到偏殿里替他解了药,当时她就掀了人家的面具看,所以对这张脸印像很是深刻。 后来影一醒过来后,追着虞晚问,要跟她比试。 虞晚不同意他就一直问,只要虞晚出现在皇宫,最先见到的人不是靖安帝,而是影一。 虞晚确实被吓出了心理阴影,想到了影一的执着,虞晚打了个寒颤。 就在虞晚不知道怎么办时,门外传来了虞景煜的声音。 “阿杏,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听到你这边有动静。” 少年清越飞扬的嗓音自身后传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第159章 冤种哥哥 听到虞景煜的声音,她眼睛一亮,她的救命稻草来了。 “没事,是舅舅让人给我送‘强力救心丸’来了,只不过这人应该是赶路太辛苦了,晕过去了。” 222:“你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见长啊!” “你安静点!我现在没空搭理你!” 虞晚努力挺直腰,揉了揉脸,争取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哥哥,对不住了,妹妹实在没法子了。 虞景煜看着虞晚揉脸,他弹了弹她的脑门,笑骂了一句,“这早上多凉啊,怎么也不知道多穿点?脸冻僵了吧?” 虞晚木讷的点点头。 脑海深处的222笑疯了。 “咦!” 虞景煜看着地上的人,“这不是舅舅的暗卫影一吗?舅舅怎么舍得放他出来了?” “估计是这个‘药’很重要!”虞晚撇了撇嘴,她舅舅想什么她能不知道吗? 无非就是怕罗侯荆狗急跳墙,暗一他们保护不好她,才让影一来的,不过,她注定要浪费舅舅的一片好心了。 “他怎么灰头土脸的?还有这脖子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儿?” 222又笑出来了鹅叫声,“你看你看,你哥哥都多久没见过影一了,他还能一眼就认出来,你倒好,被追着约架那么多年了,一朝离京,你又记不得人了,还把人打了,鹅鹅鹅!” “我也不清楚,我看到他时,他就已经晕了,估计是来的路上被树枝划伤了吧。” 虞晚此时心里一点也不慌。 “哥哥,我这里不太方便,要不让他到你那边休息吧?” 虞景煜没有丝毫犹豫,“可以啊,你让人把他送过来吧,今早有蒸包子,有你最喜欢的酸菜包,走咱们吃东西去。” “好啊,好啊!” 虞晚语气欢快的答应,听到有酸菜包,刚刚打了影一的忧伤都被化解了,完全想不起来。 独留下暗一他们站在原地,一排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虞晚另类的‘毁尸灭迹’。 随后几人把影一这烫手的山芋扔给虞景煜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仿佛刚刚群殴影一的人不是他们。 ………… 伙房。 “你今天可还要去城中义诊?” 虞景煜抬头看着被云层挡住的太阳,乌云一片片飘过来,老样子又要下雪了。 虞晚想了想还在昏迷中的影一,“不去了,最近应该都不去了。” 城中第一批针灸的人陆陆续续也有一个疗程,病人也看得差不多了,正好可以好好想想罗侯荆的事。 “不去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看这天气估计又要下雪了,这时候去也不是很安全。” 两人一口包子一口汤,吃得喷香。 而那边刚睡下没多久的影一已经醒了过来,他摸了摸脑门,一手的血。 又揉了揉腰,他怎么感觉睡了一觉这么累呢? 他沉思了许久,昨晚他到军营里,然后,他眼睛亮了亮,他找到郡主了。 只不过,这晕乎乎的感觉怎么那么像当年中了郡主的蒙汗药啊? 不应该啊,他内力已经比以前高多了,这药应该迷不到他了才对啊! 而在暗处盯着他的暗九,看到人醒过来就飞奔去找虞晚。 “郡主,人醒了!” 虞晚一口汤喷了出来,“这么快?” 看着虞景煜疑惑的眼神,她干笑两声,“哦,呵呵,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听到人醒了,虞景煜三两口喝完汤,“阿杏,你不着急吗?” 看着此时细嚼慢咽的虞晚,他心里有点诧异,平时妹妹吃饭速度那是相当豪迈,怎么今天突然开始淑女了? 急啊,怎么能不急呢,马上就要见到受害者了,她这个罪魁祸首肯定得先做一哈心理工作啊。 待虞晚磨磨蹭蹭来到虞景煜帐外时,影一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看到虞晚出现他一个健步上前,双手奉上圣旨,“郡主。” 虞晚接过圣旨,她打算先下手。 然还不等她开口,虞景煜已然迫不及待的询问,“影一,你来的路上是否遭到了追杀?” 虞晚某色微动,我的好大哥啊,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不曾。” 看不清他的脸色,影一简言意骇的甩给他两个字。 再无一点昨晚站在墙角的絮絮叨叨。 “那你怎么那么狼狈,可是赶路太着急了?”虞景煜不依不饶。 “不是。”又是两个字。 虞景煜噎了一下。 这天没法聊了,虽然他知道暗卫这种生物天生就话少(除了妹妹的暗卫),但,这影一的话是否也太少了点? “影一啊,你话这么少是交不到朋友的,而且还不容易找到媳妇儿。”虞景煜语重心长的道。 影一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你怕不是想屁吃,你见过暗卫找媳妇儿的? 虞景煜:“……” 他这眼神怎么回事儿? 虞晚垂下眼眸,不想说话好啊,不想说话就代表他不…… “郡主,昨晚你是不是又对着我用蒙汗药了?” “两次!” 随后他摸了摸脑门,补充道,“还砸了脑门!” 虞晚:“……” 所以,他还是记得的。 虞景煜看了看影一,又看了看虞晚,他感觉气氛莫名有点微妙是怎么回事? “咳!你记错了吧?我看到你时你就已经晕倒了,你要不信就问我哥哥。” “哥,你进来时他是不是就倒在地上?” 虞景煜不明所以,“啊,对啊!” 影一:“是你打的!” 虞晚死不承认,“不是。” “就是你!” “真不是我!” “我不找你算账,也不找你打架。” 虞晚心直口快,“是我!” 这话一出口,虞景煜都吞了吞口水,好家伙,厉害还得是妹妹厉害啊,这影一遇到妹妹算是他职业生涯的滑铁卢了。 一次两次的栽倒在阿杏手里。 屋顶上,树梢上的暗一他们,只是远远的瞧了一眼,大家轻手轻脚的开始撤退,拿出了逃命本领。 乖乖,不得了了,郡主打的他都记仇,那更别说他们了,打又打不过,怎么办? 躲起来啊! “你们跑什么?”影一看着四处散去的暗卫。 暗一他们撤离的步伐被按下了暂停键。 “我不打你们!” 听到影一这么说,他们松了口气。 却又听到他补充道,“你们太弱了,垃圾!” 还学着虞晚竖了个中指。 暗一:“……” 太侮辱人了! 第160章 内斗开始 虞景煜低头看着圣旨。 “哥哥,舅舅怎么说?”虞晚没回头,她看着不远处被气得跳脚的暗卫,笑得花枝乱颤。 “剥夺了罗侯荆的正二品辅国大将军之职,押回京处置。” “咦?舅舅这么信任我啊?” 虞晚也感到吃惊,她以为靖安帝怎么着也要派人来查看一二的。 他弹了弹虞晚脑门,笑骂一句,“你在舅舅心里什么份量自己心里没点数?你这小没良心的,是不是以为哥哥保护不了你?” 虞晚吐了吐舌头,捂着脑门跳到一边,“你能不能别老敲我额头?本来就扁,你再敲就更扁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还是你觉得饱满的比较好看?” 他思索片刻,补充道,“像长寿仙那样的。” 虞晚打了个寒颤,长寿仙也就是南极仙翁,那样的额头,她……不配! “我觉得我这样就挺好了,前提是你别再敲了,不然……哼哼哼,我赏你一包泻药大礼包!” 说完她正色道,“我也不是说不相信哥哥,而是他正二品,你,五品,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大了多少级啊,咱俩赤手空拳的可真打不过。他在军营这么多年,手下追随者众多,就凭我这小身板儿,你这伤员,咱们怎么跟他打?” 虞晚觉得自己还是得解释一下,不然这人可能一整天都会觉得不得劲。 “知道了!这后面的事你可别管了,听到没有?”虞景煜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实在的,他还真有点不放心,他妹妹什么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了。 虞晚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管,不管,不过你得准备充分点,就罗侯荆那尿性,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肯定不会束手就擒的,到时肯定反扑得厉害,别到时你准备不充分,咱俩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还有,那保宁公主就留给我吧。” “行!” 他们兄妹二人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而此时,罗侯荆的帐里一片阴霾。 他看着手里的信,脸色越发阴沉,整个屋里弥漫着风雨欲来的感觉。 “信里怎么说?” 此时的保宁公主也没了往常的娇媚,眉头微蹙,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这样的她带着一丝英姿。 “陛下让人给宣平郡主送圣旨了,具体内容还不确定,来人还是陛下的贴身影卫,想来现在已经到军营了。” 罗侯荆将信丢入火盆里,信落下那一瞬间,燃烧殆尽。 “你打算怎么做?” 室内寂静一片,久久得不到回答,保宁公主走到他跟前,看着他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俩都解决了,咱们带着军队前往西南,到时跟我们西楚里外夹击,一举拿下不夜城!” 罗侯荆翻了个白眼,想得到挺美的,同时他也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你昨晚的反噬白受了?你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状况,沈易安的军队蛊毒已经解了,西楚奈何不了他们了,咱们过去也不过是送人头而已!” 保宁公主捂着胸口,不知是被罗侯荆气的还是反噬的痛苦。 “那要怎么办你倒是出个主意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等死好了!” “你急什么,我都打听过了,这宣平郡主是个药痴,平时除了治病救人就是上山挖药,我听说龙头山有天山雪莲,我估计她会很感兴趣!” 如果虞晚在这她一定会破口大骂,你放p,我不只喜欢药,还喜欢吃,喜欢俊男美女! 还打听过了,你打听了个什么鬼,都没打听清楚! 罗侯荆说着说着,发出一声冷笑,“这龙头山素来有去无回,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这可怪不到咱们头上。” 听完他的话,保宁公主还是觉得有点不妥,她总觉得虞晚这人有点邪门,总是会逢凶化吉,什么病都能治,什么蛊都能解。 如果她们不是敌人,她还是很乐意跟她交个朋友的。 “那虞景煜呢?” 罗侯荆面无表情,眼神如一潭死水,“北燕再次发动袭击,定远将军不听指令,刚愎自用,擅自追击,在途中不幸身亡。” “北燕不会再出手的。” 保宁公主肯定道,上次跟他们联手,北燕虽然损失不大,但也没讨到好,当时就放话,不会再插手西楚跟东陵的事。 “谁说让北燕出手了?”罗侯荆冷笑一声。 “你不是说北燕再次发动袭击,定远将军……” 说到这,保宁公主突然反应过来了,重点是定远将军的不幸身亡,跟是不是北燕杀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到时,还不是罗侯荆说的算,他说是谁杀的,那就是谁杀的,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霜降过后,过不了多久,就是立冬了。 长安的这个时节,雨水应当是淅淅沥沥落个不停的。 但在北境,大雪纷飞,下了又停,停了又下,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丘。 到处是雪,好多士兵还得了雪盲症,这让虞晚又是一阵忙活。 而营里的内斗也越发激烈了。 距离影一到北境已经半个月了,虞景煜从那时候开始,每天忙忙碌碌的,整天见不到人影,他在准备些什么他也没跟虞晚说。 那些士兵,虽然看的糊涂,却也知道,这军营里即将要出大事了。 原先那些一起训练的人,也许隔天就跟你有隔阂了。 而且也分不清谁同谁是敌,谁同谁是友,站哪边都是错,但他们知道只有安分忠君才是唯一的生机。 “郡主,咱们真要去挖那什么雪莲啊?”盛夏跟在虞晚身后,她看着这漫山的雪,想不通,那什么雪莲就那么重要? 大冷的天,虞晚走出了一头的汗,“挖啊,干嘛不挖,天山雪莲啊,那多难得的药啊,错过这一次可就没有下一次了。” 盛夏嘟着嘴,“那再难得也不能现在去挖啊,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了天山雪莲的消息,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是他们放出来的消息啊!而且还是在龙头山上,那龙头山可是出了名的有去无回山。” 虞晚斜了她一眼,“就你聪明是吧,你都能想到的我就想不到?” “那郡主你都想到了,为什么还要去啊?” “因为有天山雪莲的消息啊,总得看看去,万一真的有,那咱们可就发财了。再说了,人家都给我们挖好坑了,咱们不去一趟,岂不是浪费了她们的一番好意?” 第161章 风起云涌 军营里,虞景煜一身黑甲,身骑骏马,他看着目送他的罗侯荆。 “将军,北燕士兵真到了三十里外?” 罗侯荆笑着走向前,拍了拍虞景煜的肩膀。“子东怎么了?可是信不过我?若不是我昨晚被那贼人所伤。定不会让子东你伤还没痊愈就去御敌的。” 虞景煜笑了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怎么会呢,我跟了将军这么多年,自是信得过将军的,将军你好好养伤,我们去了。” 他转身打马离去,只不过转身那一瞬间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早不受伤,晚不受伤,偏偏现在受伤,要说没猫腻估计都没人信。 看着虞景煜走远,罗侯荆吩咐亲卫,“备马。” “将军,我们已经埋伏好了,你放心,一会儿我们就提着虞景煜的人头来见你!” “我不放心,还是去看看为好,那圣旨都到了这么多天了,他们还没动静,只可能有两个原因,一,他们在布局,二,陛下根本没下圣旨。不管哪种情况,今天他们必须命散黄泉,宣平郡主那边如何了?” 罗侯荆麻利的穿上铠甲,牵着马就往外走。 “大将军放心,一切顺利,就像你说的,听到有天山雪莲她根本没起疑,带着她那个侍女就去了。” 罗侯荆点点头,“你去盯着点,那女人邪门的很,”想了想他又道,“把我帐里的那人带上,她估计可以帮上忙。” “是!” 罗侯荆带着一队人马,从小路过去,待他赶到时…… “来啦!大将军!”虞景煜笑眯眯的坐在大路中间,翘着二郎腿,等候着。 周边全是血,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这一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啊!我也是刚知道的。”虞景煜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说话语气吊儿郎当的。 “你就不想知道你妹妹去哪儿了?”罗侯荆咬牙切齿,他现在只能抱希望于另一边的计划可以安全进行,到时还可以,以虞晚为人质,换一条生路。 “不想!” 他妹妹就不用他担心了,该担心的是对手才对。 看到虞景煜这毫不在乎的态度,罗侯荆心里咯噔一下,“所以,郡主那边你也有安排?” “没有啊!” 虞景煜叹了口气,“看你求知欲这么强的份上,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影一在她身边。” 听到这里,罗侯荆垂下了眼眸,为今之计只有死战了,杀了他,才有生路。 “子东,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他痛心疾首指着躺在地上的尸体,“这些都是你的兄弟啊,你身为定远将军,竟然当了叛贼。” 他说着,举起了刀,“兄弟们,咱们可要替死去的弟兄报仇啊,活捉虞景煜交由圣上处置。” “杀!” 旗鼓震天,刀光剑影,不过眨眼功夫,双方就交上了手。 身边不停的有人倒下,死亡随时随地在发生。 虞景煜一边跟罗侯荆交手,一边高声大喊,“陛下有旨,罗侯荆通敌叛国,剥夺起正二品辅国大将军之职,押送回京,剩余人,不知情者无罪,放下手中的武器,如仍要抵抗,将以叛国罪论处,杀无赦!” “什么?大将军通敌叛国了?” “不清楚啊,也不知道谁说的对,大将军还说定远将军叛国了呢。” “不可能吧,这陛下还是定远将军他舅舅呢,他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你看你看,定远将军真的有圣旨。” “真的是圣旨!” “砰!” “锵!” “砰!” 武器落地的声音陆陆续续传来,不少人抱头蹲到一边,怕打扰他们打架。 “大将军,不对,现在应该是罗侯荆了,你束手就擒吧,你看看你还有多少人?” 虞景煜额头冒着虚汗,果然,这腿还没好完,想拿下罗侯荆还是有点勉强。 “做梦吧你!子东,你伤还没好完吧,要不你放我走好了,这样打下去,你也受不到什么好。” 罗侯荆一刀擦过虞景煜的老伤口,不愧是做到正二品的人,不止心狠手辣,就连武功也是虞景煜这个毛头小子比不了的。んttps:// 他全盛时期还有一拼之力,现在是真的有点招架不住。 “你可曾后悔走上这条路?” “后悔?哈哈哈!”罗侯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为什么要后悔?我走出了这里,有的是大把的荣华富贵等着我,我干嘛后悔,我只后悔没有早点这么做。” “陛下也不曾亏待于你,你如今也是堂堂正二品辅国大将军,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这是虞景煜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的问题。 “对啊,是不曾亏待于我,那又把你放我这里来干嘛,难道不是监视我,以后好取代我?而且,老子是个男人啊,我就喜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吃饱喝足进入温柔乡,他连这都不允许。” “他自己到好,满后宫的女人,每天一个都睡不完,他还好意思要求我们不要碰。” 虞景煜觉得离谱,就因为军营里没有妻妇你就叛了? 这理由他不信! “你不想说就算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陛下交代吧!” 虞景煜说着,一把迷药撒了过去,罗侯荆一时不察,几乎吸了个全部。 他把剑用力插在地上,整个人杵在上面,摇摇晃晃的。 “你卑鄙,男子汉大丈夫,打就应该堂堂正正的打,你做什么使这些卑劣的手段?” 虞景煜抹了把汗,“你管我什么招,只要管用就行,再说了,跟你堂堂正正的打?你配吗?我一个伤兵跟你堂堂正正的打,你可真敢想。” “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看着还有余力挣扎的罗侯荆,虞景煜皱了皱眉头,走过去,一手刀砍在他脖颈上,“好了,绑了吧。” 可算晕了,看来回去得跟阿杏说一声,这药效有点不太行啊,得改良一下了,都吸了那么多了还迷不倒人。 第162章 莫挨老子 今天立冬。 距离罗侯荆叛变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了,其实不然,才过去了七八天而已。 可军营里好像从未发生过这件事儿似的,一切井井有条,士兵的记忆像是被暂停了一般,还是该训练训练,该吃吃吃。 罗侯荆的消失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动荡,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虞景煜。 罗侯荆落网,他的副手、副将,亲卫等等,都被停职,等待朝廷的调查。 军营里就只剩下一个虞景煜了,他不得不挑起大梁来。 虽然说他只是一个五品将军,但大小军务他也接触了几年了,这一切处理起来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 就是人忙了些,那天从龙头山上下来后,确定她没事之后,就再没见过他了。 “盛夏,你去请我哥哥过来用膳,他要是说没空,你就告诉他,我有事跟他说。” 虞景煜还是头一次这么硬气的拒绝虞晚,要是换以前,那他是恨不得天天跟在妹妹后面,现在军务太多,他真怕一跟虞晚待一块儿就无心军务。 “是!”盛夏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哥哥?” 女子吐气如兰,声音娇媚,带着丝丝魅惑。 “你说……我要是做你嫂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美得你,”虞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虞景煜没这福气,你这样的大美人他消受不起啊。” “再说了,虞景煜就是个钢铁侠,哪懂什么温柔乡,他最不会怜香惜玉了,您啊,还是另择他人吧!” 虞晚还真有点怕这保宁公主盯上虞景煜了。 保宁公主这人吧,脸皮厚,虽然长得倾国倾城的,但耐不住她的神操作啊。 她要不说话还好,往那一坐,嘿,人间尤物,哪个男的看了不喜欢。 可惜了,她一张嘴,虞晚就想打她,但考虑到她也是一国公主,就没动手,只是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死死盯着。 像现在,你听她说什么,要给她做嫂子? 要不是顾忌着她一国公主的面子,虞晚还真想呸她一口,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她哥哥也是你能想的? 虽然吧,她哥哥这人没什么优点,人粗鲁、还直、动不动就喜欢打架、贪吃,但耐不住他长得俊啊! 天生一张犯桃花的脸,多少少女少妇看到他,都挪不动脚,少年将军啊,谁不喜欢? 一身黑甲,身骑白马,一壶酒,一把剑,少年微微一笑,命都能给他。 “噗!” 保宁公主轻笑一声,“你直接说不同意就不同意呗,这么诋毁你哥哥干嘛?” “哦!那我不同意!”虞晚淡淡的说道。 保宁公主:“……” “你刚刚说的……钢铁侠是什么?” 虞晚想了想,“大概是不善变通,不解风情,情商较低,自我感觉良好,有很强的优越感。” “那我就喜欢你哥哥这样的钢铁侠!”保宁公主说完还肯定的点了点头。 此时刚推开门一只脚踏进来的虞景煜吓了一跳,他像避瘟似的,擦着墙边走。衛鯹尛说 边走边说,“你什么玩意儿?莫挨老子!” “噗嗤!” 虞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看嘛,她就说了,虞景煜消受不了这等美人的。 他走到虞晚身边,屈指弹了弹她脑门,“她怎么还赖在你这里不走?你就不能给她换个地方?” “比如?”虞晚好奇。 “地牢啊!”虞景煜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回答果然很虞景煜。 虞景煜的想法很简单,这是敌国公主,先前还在他的地盘上兴风作浪的,不斩首就好的了,哪有让她跟妹妹一起住的待遇。 像她这样的就应该跟罗侯荆一样,住地牢,那地方才安全,有吃有喝,啥都不用操心,你不见那罗侯荆,吃了睡,睡了吃,都长膘了,他以前哪有这待遇啊。 保宁公主向前走了两步,娇滴滴的道,“小将军好生无情啊……” 虞景煜看着向他走来的保宁公主,他赶忙向后退了几步,大声喝道:“你站住!” 保宁公主吓得愣在了原地,还未说完的话都忘记说了。 “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将军就将军,怎么还小了?还有,你走这么近干嘛?你是不是又想给我下蛊?” “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的蛊,我妹妹就是克你们的蛊的,她就是蛊的克星,来多少她杀多少,一只都不放过。”虞景煜梗着脖子,下巴微抬,颇为骄傲。 虞晚:“……” 我可谢谢你了,把我说成了杀虫剂,有你这么说的吗?还蛊的克星。 “还有,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那声音,”说着他还打了个寒颤,把袖子拉起来一点点,“你瞅瞅,你瞅瞅,吓得我汗毛都起来了,你不知道你声音很吓人的吗?” 保宁公主:“……” 她缓缓的回头看着虞晚,“你哥哥确实是钢铁侠,但我,更喜欢了!” 她看着虞景煜两眼亮晶晶的。 这可把虞景煜吓坏了,“阿杏,阿杏,这女人好恐怖,她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你赶紧让她走,她不走那我可就走了。” 虞景煜一副有她没我的模样把虞晚逗乐了。 虞晚看着保宁公主,双手一摊,很是无奈,“公主,请吧!” 保宁公主冲着虞景煜眨了眨眼,一步三回头。 虞景煜:“你走快点,没吃饭还是怎么的?” 说着他还小声嘀咕,“走个路还东张西望,慢慢吞吞的,也不怕撞墙了。” 看着保宁公主走出门外,虞晚抬头冲着房梁喊了一句,“影一,跟着她。” 虞景煜坐到桌子前,倒了杯茶,“阿杏,既然你这么信不过她,怎么还把她放眼皮底下,放地牢里,保管她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虞景煜心心念念都是要送保宁公主进地牢,虞晚没好气笑道,“就是因为信不过,所以才放眼皮底下时时盯着,要是关地牢里,估计早跑了。” “不能吧,我那地牢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别说她那么大个人了。”虞景煜不以为意。 “你别不信,这女人,浑身都是蛊,要真关进去,那就是相当于在放她离开。” “浑身都是蛊?”虞景煜惊得眼睛都瞪大了,想着浑身都是虫子,他打了个寒颤,这罗侯荆,果然是人中豪杰啊,这都受得了。 “嗯。” 听到虞晚的回答,他突然感觉浑身不舒服了。 “阿杏,阿杏,你赶紧替我看看,她刚刚离我那么近,会不会有蛊爬我身上了?” 看着在原地蹦哒的虞景煜,她真的是有点想不明白,这么傻的人,是怎么处理好那么多军务的,不会是人格分裂了吧? “没有,你身上干净得很,有我在,你觉得她敢动手?” 听到没有,虞景煜这才松了口气,他拍了拍胸口,“吓死我,我还以为我不干净了呢!” 第163章 冬至 “行了,行了,你还是干净的,赶紧过来吃饭吧!”虞晚一边喊他一边将膳食摆出来。 窗外大雪纷飞,屋檐上庭院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今天是立冬,又开始下起了雪。 院中几棵红梅长得正好,落满了枝头的雪,也盖不住幽幽冷香。 屋中炉火正旺,虞景煜伸手拨了拨炭火,火星徐徐上升,他将旁边的红薯翻了个面,拍了拍手上的灰。 看着满桌子的美食,虞景煜眼睛都亮了,“嚯,这么多好吃的,阿杏,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 一壶红梅煮酒,外加一盘饺子,还有虞景煜心心念念想了许久的炒米粉、一碟子扣肉跟一大碗小酥肉。 虞晚道,“今天冬至,要吃饺子啊!” 虞景煜夹了一个,“还是猪肉大葱馅的,我都好久没吃饺子了。” “那你多吃点,不够还有。”虞晚夹了一块小酥肉,她还是比较喜欢这种香香脆脆的。 虞景煜动作很快,吃相也不似京中那些公子哥那般矜贵雅致,颇有几分豪迈。 吃完整整一盘饺子,他抹了抹唇,“阿杏给我来杯红梅煮酒。” “你们军营里不是不让喝酒吗?”说是这样说,但她却还是替他倒了一杯。 红梅煮酒,倒在杯里热气腾腾的,酒香四溢,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梅花香,令这漫天飞雪少了几分寒意。 “天太冷了,冬天还是可以喝一杯暖暖身体的。”他嘴塞得鼓鼓喃喃的,“阿杏,这炒米粉真带劲,吃上几口身体都暖和了。” 虞晚心想,可不是嘛,那可是爆辣的,吃上两口,人都要冒汗了。 “你喜欢吃我给你留几包,到时候你想吃了就可以自己煮来吃,很方便的。” 虞景煜咽下嘴里的粉,“阿杏,你要回去了?” “嗯,我就不等你一块儿回去了,我先走,你也知道我性子,估计你到长安了,我还在半路呢。” 说到这个虞景煜倒是颇为认同,以他妹妹的性子,估计又是一路义诊回去,这耽搁一会儿,那耽搁一会儿,说不定过年了都到不了长安。 “那女人呢?” “谁?”虞晚疑惑。 “保宁公主。” “哦哦哦,她呀,当然是跟我一起走了,放你这儿,估计你也不乐意。”虞晚失笑。 “那就好,那就好!”虞景煜的心落到肚子里,他还真怕阿杏嫌弃那女人麻烦,把她留在军营里。 那他可就真的只能把她关地牢里了。 “你要把她带回京?”虞景煜惊呆了,“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妹妹,我告诉你,这东陵大把的好男儿,实在不行,京中贵女也多啊,怎么也轮不到她吧?” 虞晚脸色瞬间变黑,敲了敲他脑袋,“你这脑子里整天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啊?那你干嘛要带她回长安?在军营里带着你还可以说是怕她乱来,你这都要回去了还带着她。” 虞景煜满脸委屈,他又被妹妹打了,他现在都是将军了,还被妹妹打,他不要面子的吗? “不把她带回长安,怎么向西楚要赔偿,过段时间就是皇祖母的寿诞了,到时西楚肯定会派人来,至于是打是和总有句话的。再说了她在我们这干了这么多坏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那不是便宜她了嘛!” 虞晚想的通透,这人肯定是不能就这么放回去的,东陵容不得他们如此放肆,开了此次的先例,如果不严加惩罚,估计以后会有更多人来挑衅。 这也算是杀鸡儆猴了吧,再说了,这也是他们西楚该受着的,犯了错,那就要接受惩罚。 虞晚坐在桌子前,容颜明艳,一身素衣清清淡淡,她好似特别钟爱素色,不喜艳丽。 眉眼天生绮丽,唇角微微一弯,眼角眉梢便全是笑意。 虞景煜定定的看着她,少女语气坚定,眼里星光熠熠。 “嗯,不能便宜了她。” “那我给你拨几个人,山高路远的,总归还是很危险的。” “哥!我身边有暗一他们,你忘了,还有影一呢。实在不行,我还有药啊,我撒药。”虞晚无奈摇摇头。 “对哦,你身边还有影一呢,”他反应慢半拍,“你那药不行,药力小了,武功高点的都不怎么迷得倒了。” “嗯,我也发现了,不过我有加强了药效,这次绝对可以一把就晕。”说着她还握了握拳头,显然也是对于上次没有一次迷晕人而感到耿耿于怀。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话,竟也不觉得冷,待他们吃好喝完已经是中午了。 屋外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士兵陆续回屋开始午休了。 茫茫大雪,烤着火,吃着红薯,听着他们的嬉笑怒骂声,她竟生出了几分岁月安好的感觉。 到北境也有一个月了,虽然没有在西南待的时间久,但这里也同样让她舍不得离开。 舍不得这漫天飞雪,舍不得这里的人。 虞晚起身,从包里给他拿了几包吃的,“够了吗?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她想了想补充道,“要不给你几袋饺子,这冰天雪地的也放得住。你要什么口味的?” 只吃过猪肉大葱,猪肉荠菜跟韭菜鸡蛋馅的虞景煜:“……” “还有什么馅的?” “三鲜、猪肉大葱、韭菜虾仁、鸡肉、香菇猪肉跟酸菜猪肉馅。” 虞景煜试探性的道:“那我……都来一点?” 他没想到虞晚答应的如此爽快,“可以啊,馄饨也拿一点吧?” 虞景煜点头如捣蒜,有吃的,他还计较什么呢。 最后虞景煜背着半麻袋饺子馄饨米粉,喜滋滋的回去了。 第164章 我就是证据 这一天,风和日暖,下了几天的雪终于停了,虞晚带着盛夏,盛夏看着保宁,几人趁午休时,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的离去。 虞晚现在是肠子都悔青了,你说她干嘛要带上保宁公主这死女人?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刚走了不到一个时辰,这女人耍赖皮,不走了! 虞晚气得牙痒痒,看着瘫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女子,“起来!” “我不嘛!”保宁摇摇身子撒娇,“阿杏,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吧!” 虞晚还没说话,盛夏就不干了,呵斥道:“你叫谁阿杏呢?阿杏是你该叫的吗?有没有教养啊,叫郡主!” 什么玩意儿?呸,啥也不是! 盛夏想不明白,郡主干嘛要把这女人带上,很明显,她凭一己之力拉夸了整个队伍的速度。 “宣平郡主,我好歹也是一国公主,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显然,保宁公主的算盘打错了,虞晚就不吃这一套。 “待客之道?”少女轻轻笑了笑,“你也说了是待客之道,你算哪门子的客啊?你现在顶多就是阶_下_囚!” 虞晚一字一顿,阶下囚三个字被她咬得重重的。 听到虞晚说完,盛夏激动的脸都红了,还鼓起来掌来,那掌声啪啪啪的在林子里回响。 还得是郡主啊,骂人不带脏字,带劲儿! 她就是吃了不会骂人的亏,不然……哼哼,哪用得着郡主出手啊! 虞晚头偏向她,小声说了句,“你收敛点,人家好歹也是一个公主,多少给点面子啊!” 听了个一清二楚的保宁公主:“……” 谢谢你,我都听到了! 盛夏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我知道了,郡主,下次我一定……” 她犹豫了一下,她下次一定动作轻点?或者是背后做? 可是背后做又有什么意思,这种事情,气氛到了,根本拦不住啊! “宣平郡主可真是好口才,不过,我这无缘无故的就被你带去长安,你就不怕流言蜚语吗?” 保宁公主剔了剔指甲,她料定了虞晚不敢对她怎么样,毕竟哪个公主郡主的不想要点好名声啊! 可惜她算盘打错了,虞晚就不要! “过奖过奖!”虞晚笑着认下了。 保宁公主:“……” 真不要脸,她本以为自己脸皮无人可敌,不曾想,轻敌了! “公主刚刚说什么?无缘无故?怎么会无缘无故呢,你做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的,你要是我东陵人,估计死得渣都不剩了。至于流言蜚语?他们会说什么?说我顽劣不堪?嚣张跋扈?目无中人?” 少女懒洋洋的靠在树干上,风吹过,撩起了她耳侧的碎发,她无所谓的道:“公主没来过东陵,你可能不知道,这宣平郡主的名声啊,在东陵那可是响当当的,我还怕这点流言蜚语?笑话,刚刚那些跟我的比起来,屁都不是!” 保宁公主看着随性而为的虞晚,心里止不住的羡慕,怎么会有人连说粗话都这么好看呢? “你刚刚所说的那些,都算不得什么,来来来,你们几个跟公主说说,我的那些人尽可知的‘优点’!” “不学无术!” “游手好闲!” “只会逗猫遛狗,捉鱼摸虾!” “粗鲁,没有女孩样!” “琴棋书画样样……不通!” 看着他们大有不说完就不停的趋势,虞晚抬手制止了他们,她真怕她不说停,这些人能说上个三天三夜。 “我做了什么?我自己怎么不知道?你有证据吗?”保宁公主料定了虞晚没有证据。毕竟她的蛊已经死完了,灰都不剩。 “证据?”虞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哈!” 笑声落下,她一秒变脸,眼睛微眯,嘴角上扬,带着一股危险,却该死的很迷人。 “我就是证据!” 语气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你们东陵就这样断案?不看人证物证?只凭你一句话?”保宁公主脸色阴沉,她没想到,这虞晚平时嘻嘻哈哈的,可真对上了才发现,不好对付! “东陵怎么断案我哪知道,至于我断案……嘻嘻!” “那当然是我说了算了!” 看虞晚这边行不通她转而看向影一,很显然,这队伍里就他最高,虽然看着有点冷,但以她的魅力,她就不信还拿不下一个愣头青了。 “公子~”她尾音拉得长长的,声音娇艳欲滴。 看着她明显将目标转移向影一,虞晚眼睛都亮了,带着看好戏的姿态。 “滚!”还不待她说完,影一赠送了她一个字。 影一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往旁边走了走,离她远远的。 “噗,哈哈哈哈!”虞晚笑弯了腰,哎呀妈呀,这影一太可爱了。 保宁公主跺了跺脚,她觉得可能是刚刚离的太远了,影一没看清。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大有往他身上贴的架势,影一直接送了她一脚。 “砰!” 一群人目瞪口呆:“!!!” 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保宁公主,虞晚揉了揉脸,她感觉牙疼! 盛夏相当勤快的走过去,扶起她,“公主,你没事吧!” 她用最温柔的语气关心她,脸上却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眼神里满是看好戏。 “松开!”保宁公主咬牙,她可算是明白了,这群人跟虞晚一个德行。 “哦!”盛夏相当听话,让松开就松开,绝不拖沓一秒。 然后就听到, “砰!” 保宁公主,又摔回去了! 暗一不厚道的一边拍大腿一边笑! “哈哈哈哈!” 保宁公主自顾自的站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哭得抽抽搭搭,梨花带雨的。 楚楚可怜的看着影一:“公子,奴家刚刚摔到腿了,你可不可以带奴家一程?” 影一皱着眉,挠了挠头,看向暗一,“太烦,怎么做?” 他说的简言意骇,可暗一就是能听懂他的意思,这人太烦了,怎么样才能让她安静下来? “嘿嘿嘿!”暗一暗戳戳的脱下袜子,对着影一道:“你将她绑了,我告诉你!” 影一二话不说,从马背上拿下来一根绳子。在不碰到人的情况下将保宁公主五花大绑,绑得跟个蚕蛹似的。 保宁公主没想到,这影一看着高冷,又长得俊,可他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啊? “赶紧把我放了,我告诉你们,我可是楚皇最宠爱的公主,我父皇要是知道你们这么对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暗一掏了掏耳朵,“还最宠爱,骗鬼吧你,最宠爱你,然后把你送给老男人?” 保宁公主脸僵住,随后通红,显然是想到了那天被人围观了,“所以那天的人真的是你们?” 暗一装疯卖傻,“那天?是哪天?” 随后不待保宁公主解释,直接将袜子塞到她嘴里。 影一冲着暗一竖了个大拇指,随后大大的松了口气,世界终于安静了! 第165章 郡主名声差关我虞大夫什么事? 虞晚看着地上蠕动的保宁公主,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刚刚怎么没想到呢,这样多好啊! “你们抽两个人出来,把她送去长安!” 只见几个暗卫纷纷扭开头,都不愿意! 虞晚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要是没人愿意送,那她就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我是没关系的!” 主要看你们谁受得了她! 听到可以不用同行,影一唰的一下看向暗一,“打一架,输的送!” 还是那么简言意赅。 暗一:“!!!” 我打不过啊!不过…… “嘿嘿嘿!” 他奸笑起来,看向暗二到暗十,“打一架,谁输了谁送!” 只见大家纷纷看向暗九暗十,没办法,这里只有他们俩最弱了。 无奈,两人哭丧着脸,“不带这样欺负人的,每次都是我们俩跑腿,我刚从长安回来,现在又回去,腿都跑细了!” “你们最弱!” 暗九,暗十:“……” 你们强,你们有理! 两人认命拖着保宁公主走向马,保宁公主拼命挣扎,“唔……唔唔!” 暗十气不打一处来,踢了她一脚,“安静点,没看到他们都不想送你吗?你自己有多讨人厌你心里没点数?” 不想,保宁公主挣扎的更厉害了。 “看她想说什么?”虞晚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把她嘴里的袜子拿了。 保宁公主看着虞晚,“我从没见过哪个公主郡主像你似的不要名声。” 虞晚笑眯眯的,“我要啊,我的名声可好了,人人夸赞!” 保宁公主皱着眉,“你不是说满大街都在说宣平郡主不学无术,胸无半点墨只会逗猫遛狗?” “对啊!”虞晚点头,“你说的那是宣平郡主,她名声差跟我虞大夫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宣平郡主?”保宁公主听得一头雾水。 虞晚似笑非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好了,你的问题问完了,赶紧上路吧!” 保宁公主:“……” 一个好好的赶路,怎么被你一说,就有种上西天的感觉? 虞晚招了招手,暗十跟暗九就屁颠屁颠的走过来,虞晚凑在他们耳边小声说道。 “这是药,你们带上,这女人邪门的很,感觉不对劲就吃一颗,最好是一天一颗,保管她来多少蛊都没用!” “那到了长安,把她交给谁?总不能我们就盯着她吧?”暗十皱了皱眉头,想到那女人身上都是蛊,他就浑身不舒服。 虞晚摸了摸下巴,“这样,你们直接把她交给我舅舅,别的就不用管了。” 虞晚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小机灵鬼,交给靖安帝,那才是一劳永逸,啥都不用管了。 他们两人一人拿着一瓶药,也没有避着保宁公主,直接当着她的面往嘴里丢了颗驱虫药,嚼得咔嚓咔嚓响。 保宁公主看着他们手里的药,眉头紧锁,想必这就是他们解蛊用的药了。 只是不知这是什么药,怎么药效如此霸道,她只是闻到一点点问道而已,她身体里的蛊竟然开始涌动,大有压制不住的趋势。 暗十十分嚣张,还拿着药往保宁公主眼前晃了晃,“你最好老实点,这药啊,我们多的是,不管你有多少蛊,一颗药,给你全灭了!” 保宁公主眼神闪了闪,随后笑道,“奴家这还不老实啊,你都把奴家绑成这样了,你想做什么还不是任由你来了。” 保宁公主故作娇媚,她就不信了,这些人还能都拒绝她?这可都是些气血方刚的少年,送上门来的美人,哪有不要的道理! 看着慢慢走向她的暗十,保宁公主得意的扬起了眉,她就说嘛,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她这一身媚骨。 不曾想,暗十在她耳边说道:“你这女人,还说是公主呢,其实跟勾栏院的也没什么两样,还有,我嫌脏,虽然我只是一个暗卫,但我不是什么都下得了嘴的!” 一队人马,到了这里分道扬镳,暗十他们带保宁公主回长安,虞晚他们一路下江南。 距离除夕还有一个多月,虞晚想着回去了也是那些事,还不如借此机会到扬州去看看,正好去看看许知意他们。 上次听许知意说他们要去淮安,淮安跟扬州相隔不远,正好去看看。 越靠近江南气温越暖和,大家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虞晚觉得扬州,什么时候下都是最美的。 他们到的时候,正直下雨,烟雨朦胧,雨中的扬州,别有一番风味。 河道两旁种满了垂柳,虽然已经入冬,但这适宜的气温,让它的叶子牢牢挂着。 葱葱绿绿,风一吹,垂柳左右摇摆。 街道两旁是梅花,此时正开得旺盛,红彤彤的一片,风吹雨打,梅花扑簌簌的落下。 行人来去匆匆,穿花拂柳而过。 虞晚放慢了脚步,走在落花如雨中,伸手接了一片花瓣,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郡主!” 盛夏喊了虞晚一声,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她的回答,不由的开口问道,“郡主,先用膳还是先去找许小姐?”衛鯹尛说 虞晚看着这花雨,有点舍不得离开了,“先用膳,找地方住下,许知意慢慢找吧,总会遇到的!” 以许知意那性子,觉对是哪里有美食她就在哪里。 第166章 扬州小姐姐 酉时末。(19:00)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路上行人打着伞,三三两两的往前走。 街道由一块块大青石铺成,被雨水洗刷着,露出了它原本的颜色,透着一股古朴与历史的味道。 道路两旁是各色各样的店铺,店前的招牌已经被雨淋湿,随着风在空中左右摇摆。 “郡主,咱们要去哪儿?” 这一路走来,已经错过了不少客栈,大的小的,豪华的,朴实的。 可虞晚都没有要进去入住的意思,而且她还在往前走,盛夏不由心生疑问。 她觉得她要是不开口问的话,估计暗一他们也不会询问,毕竟他们可没有带嘴出门啊! “不知道啊!” 虞晚东瞅瞅西看看的,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住,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来扬州。 盛夏:“……” 敢情您老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儿啊,那你还一直走? “我看他们都往这个方向去,说明那边肯定有比较出名或者是特别好的地方。”虞晚相当淡定的指着前面的那几个男人道。 “郡主怎么就知道他们去的就是好地方了?”盛夏满头黑线。 “肯定是,我刚刚有注意到了,这已经是往这个方向去的第三波人了,说不定就有像咱们长安的清风阁那样出名的酒楼呢!” 出来快一年了,说到清风阁虞晚就开始馋了,肚子也开始抗议,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就这样又走了一段路,看着那些人都陆陆续续的走进了一家装修精美的酒楼,盛夏不由的松了口气。 可算是到了,这都从城西走到城东了,再不到,她腿都要断了。 虞晚看着这个门面,点了点头,果然来对了,你看看这装修,可没有几家店能比得过的,难怪这家生意好,人家会包装啊! “郡……郡主,你要进红袖招啊?” 盛夏看着这个装修精美,色彩浓艳,看起来相当豪华上档次的‘红袖招’,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只见她两眼瞪的像铜铃,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可从眼神细看,你就会发现她还挺兴奋的。 盛夏确实挺兴奋的,这就是男人的温柔乡,进来了就不想走的销魂窟啊,俗称妓院! 郡主带她逛青楼了! 这回去说起来得多有面啊,据她所知,郡主还没来过这种地方呢,嘿嘿嘿,都说扬州瘦马好,不知这扬州男子怎么样? 盛夏越想眼睛越亮,看着虞晚还站在门口,生怕虞晚后悔不进去,她迫不及待的拉着她的手。 “郡主,走走走,都到门口了,还是进去看看吧,都走了这么久了,我们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而且这家看起来也不错,看这装修就知道,错不了!” 虞晚点点头,“是不错,你听,这里面可热闹了,还有女子的笑声,想来这里的食物一定很美味!” 扬州的青楼不像别的地方的,别的地方还有人站在二楼的天台上喊,“大爷,快进来啊!” 这地方的就比较高大上了,没有人吆喝,从外面看,这就是一个正正经经装修精美的酒楼,虞晚也就没往那方面想。 看着盛夏一个劲儿的怂恿郡主进去,暗一眉头皱了皱,郡主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很正常,但盛夏不可能不知道的,她执行任务时可没少去啊,怎么她也不知道拦着点,还在那怂恿? 影一则是摸了摸钱包,看向虞晚,“可以去!”随后他拍了拍胸口,“钱够!” 暗一腿一软,大哥,你凑什么热闹啊,你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竟然还怂恿郡主进去? 暗二则摸了下巴,难不成郡主看他们太辛苦了,打算犒劳犒劳他们? 虞晚大手一挥,“走!” 颇有种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她确实也不想再走了,一个是天黑了,还有一个是她闻到了这里面的酒香,这家酒楼绝对错不了! “郡主,不可!”暗一算是明白了,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包括盛夏,一个个的看到红袖招眼睛都亮了,哪里还会阻止郡主啊,他们还巴不得用公款进去吃喝玩乐呢! 你说这男的想进去就算了,怎么盛夏一个女的都想进去,还表现得比男的都激动。 虞晚满脸疑惑的看着暗一,“怎么了?可是这家酒楼有什么不对?” 虞晚刚刚让222扫描过了,里面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222说了,里面就是热闹了些,人比较多,其他的并没有什么。 那吃饭肯定得去人多的地方啊,人多说明她们家的东西好吃。 暗一支支吾吾的,“没……没问题!” “没问题那还等什么?走啊!”虞晚听到他说没问题,抬脚就往里走。 “这是家青楼!”暗一脸色微僵,在虞晚进去前吼了出来。 虞晚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暗一,她指了指酒楼,“你说这是青楼?” 暗一点头! 虞晚一脸‘我出来的少,没去过青楼,你可别骗我’的表情,“这怎么可能是青楼,你看着这装修,还有这颜色,” 说到颜色虞晚顿了顿,她也觉得这色彩过于艳丽了点,但是也不是没可能是店家喜欢啊! “最重要的是这二楼天台上都没人吆喝‘大爷,进来玩啊!’你是不是看酒楼太贵了,你钱不够?” 虞晚十分大气的拍了拍暗一的肩膀,“没事,今天我请客,又不要你们掏钱,这可是用的公款,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可就没有了!” 暗一十分无奈,因为盛夏站在他身后一个劲儿的拉他衣服,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郡主,这真是家青楼!” 看他神色不似开玩笑,虞晚又问了一句,“没骗人?” 暗一点头! 郡主总算是信了,这下好了,他总算松了口气了。 可惜他的这口气松早了,只见虞晚在看到他点头,确定这是家青楼时,眼睛明显亮得吓人。 “那更要进去见识见识了,这么高级的青楼,里面的小姐姐一定很漂亮,走走走,我今天请客,给你们一人点个小姐姐,要那种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我听说扬州的小姐姐最好看了,可千万别错过了!” 她边说边走,一脸兴奋。 这下轮到暗一愣在了原地,他万万没想到虞晚会是这个反应。 第167章 红袖招 虞晚两眼亮晶晶的看着红袖招三个字,这古代跟现代就是不一样啊,这青楼在古代可是正大光明的做生意,而且能把青楼做的这么清新脱俗,这店主人一定不简单! 此时夜幕降临,来的人更多了,大门前停着不少那车,许多锦衣玉袍的男子都迫不及待往里走。 听到是青楼,222嗷的一声叫了起来,“那我进去是不是要打马赛克啊?” 虞晚脚步一顿! “郡主?”看着虞晚突然停顿,盛夏还以为虞晚要改变主意了,吓得她心高高的提起。 “没事,走吧!”虞晚摇了摇头,继续往里走。 听到没事,盛夏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打马赛克干嘛?”虞晚一脸莫名其妙。 “那要是看着他们酱酱酿酿的,多不好啊!”嘴里说着多不好,可听那个语气竟然还很兴奋,虞晚搞不明白,它一个系统,跟它又没关系,它那么兴奋干嘛? “酱酱酿酿?”虞晚没听明白。 222:“你怎么那么笨呢!”随后它拍出了一串响亮的巴掌声。 虞晚:“……” 怎么感觉它什么都懂啊? “你想多了,人家要真想干嘛那肯定是在屋里啊,总不能就在大厅里给你看吧?再说了,你一个系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那么兴奋干嘛?” 222不乐意了,“你懂什么?我这可是艺术,艺术懂不懂!” “不懂!”虞晚摇头。 222嫌弃道:“没文化,真可怕,还现代人呢,你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土著人!” 虞晚:“……” 这……怎么还恼怒了呢? 看来气的不轻啊,都进行人身攻击了! 虞晚回头看着没跟上来的暗一,“暗一,你是不进来吗?你要是不想进来,那你去旁边吃点东西吧,一会儿我们就出来了!” 暗一提步跟上,“郡主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他可是郡主的暗卫,那当然是郡主在哪他就在哪了,区区一个青楼,没道理她们两个女子都能去,他却去不了的道理! “那行吧,你们可还有不想去的?不用勉强,不想去可以不去的!”虞晚又看向旁边的几个暗卫。 暗二他们疯狂摇头,都到这儿了,怎么说也得进去看看啊! 红袖招是这条街上装修最好,楼层最高的青楼了,这里面的布置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奢华。 一步一莲花灯,软沙层层叠叠的,透着一股如梦似幻的感觉。文学一二 乐声此起彼伏,再加上阵阵清香,虞晚一个女人看了都有点不想走了,难怪将这里称为男人的销魂窟。 这时,222突然笑出了很猥琐的声音,“嘿嘿嘿!” “你干嘛?”虞晚问。 222:“你刚刚是不是说要找小姐姐给他们放松放松?” “对啊!” 听到了虞晚的回答,222语气略带兴奋,“那我一会儿可以围观影一小哥哥的八块腹肌吗?” 虞晚:“……” 谁来告诉她,这个系统怎么了? 不过…… 影一的腹肌?嘿嘿嘿! 她的目光从影一的脸上往下扫,一直停留在他的腹部。 影一被看得汗毛的竖起来了,他停下脚步,看向虞晚,“郡主,有事?” 虞晚摇头,“就是……那个,你有腹肌吗?” “腹鸡?”影一皱着眉,显然没听过,“那是什么鸡?好吃吗?” 暗二走上前来,摸了一把影一的腹部,露出一口大白牙,“郡主,有腹肌,八块!” 影一一脸莫名看着暗二,“腹肌?” “对,你腹部的八块肌肉就是腹肌。”暗二勾着他的肩膀,“大哥,你怎么练的?我看你每天也是该吃吃,该喝喝的,怎么还有腹肌啊?” 像他们,做上虞晚暗卫没多久腹肌就没了,后来他们就开始隔三差五的练一练,这才勉强保住六块,哪知道,影一这家伙儿,来了这几天都不见他锻炼,他竟然还有八块腹肌! 虞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看她也不说话,只顾着往前走,其他人也不明白这是干什么,只得跟上。 他们哪里知道啊,虞晚此时想打人的心都有了。 听到影一有八块腹肌,222一个劲儿的尖叫,叫得虞晚脑仁突突的疼。 “啊啊啊啊啊啊!八块腹肌啊!” 虞晚蹙眉,“你收敛点,有必要吗?”只见它连屏幕都变成了粉红色。 虞晚觉得,222要是有实体,它此时估计是全身通红手舞足蹈,,兴奋的已经想上手去试试了。 “我们就是进去吃个饭,又不是要干嘛,你那么兴奋干嘛?” 222一副你骗系统的语气,“骗鬼呢你,上青楼里吃饭,是你疯了还是我乱码了?” “几位,几位,请留步!” 只见一个女人她一手甩着手绢儿,头戴一朵大红花,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向她们款款走来。 她一走近,风里都带着一股浓郁的脂粉味。 “几位莫不是走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既不是客栈,也不是酒楼,如果要用膳请出门左拐,那边有家福樾楼。” “你是这里的老鸨?” 虞晚看她的模样有点不确定,说她是老鸨吧,她长得怪好看的,还年轻,可说不是吧,她又戴着朵大红花,跟电视里老鸨形象还挺像的。 “正是!” “你这里找姑娘不给上酒菜?”虞晚问。 “怎么会,那自然是好酒好菜的招待着。”老鸨始终笑着答道。 “那不就行了,怎么别人来都是好酒好菜招待着,到我这里就不让进了?你莫不是怕我给不起银子?” 少女打扮素净,不似楼里的姑娘,浓妆艳抹加轻纱。她往大厅里一站,声音青青脆脆的,让人耳目一新。 少女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青裳,玉钗云鬓,看着气势颇为凌人。 这一行人,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富家小姐,带着侍女跟小厮。 这一幕很快就被大厅里的人看到了,大家一副吃瓜模样,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们。 第168章 栀子花虞晚 老鸨仔细上下打量着虞晚,刚刚她们人太多,一进来就将她的目光吸引过去了,根本没机会仔细观察少女。 只见少女穿着素净,仔细打量,你会发现她这一身布料着实价值不菲,且从做工到材质来看,此女非富即贵。 一张精致的小脸,头发只是用一根玉钗简单的盘着,面如凝脂,肌肤似雪。 离得这么近,都看不到她的毛孔,想她混迹风月场所多年,都不曾见过比她皮肤还要好的姑娘了,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想问一句,姑娘是如何保养的? 她不似一般闺阁女子走路步步生莲,站有站相,坐有坐姿,这姑娘,站得歪歪斜斜的,好似没有骨头,软软的靠在旁边的侍女身上,可就是这样的她,竟然让人看了挪不开眼。 少女歪着头,笑的眉眼弯弯,眼里是万千光华,干净得像一朵栀子花,让人不忍拒绝。 “怎么?这里可是不让用膳?” 老鸨在心里猛翻白眼,就冲您这个架势,就您身后这侍卫,看着都不是好惹的,再说了,哪家小姐夫人的会到青楼来吃饭啊,你这分明是来砸场子啊! “小姐,真不是不让进,我们这里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您要用膳,出了门,左拐,今天算我请客,你看怎么样?”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到他们,老鸨只求赶紧将这几个瘟神送走。 “不怎么样!”虞晚笑了笑,眉眼微弯,她半点没有要摆架子的意思,却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再看她身边的几位侍卫,统一的黑色劲装,一水的长剑,面无表情,却让人望而生畏。 特别是以她身侧的两位尤为出众,同样的黑色劲装,穿在他们身上,却有不一样的感觉。 一个姿态散漫,容颜绝艳,一个面无表情,清俊如霜,两人临风而立衣诀翩翩,仿佛风大点就可以扶摇直上九天。 最左边的暗一凑到虞晚耳边,低声询问:“要不……直接打进去?” 右边的影一闻言,看向虞晚,“可以!”说着就要拔剑。 老鸨离得不远,恰好听到这几人的对话,不由得有些心累。 “别急,急什么?我看这老鸨也是个明理之人,你说是吧?”虞晚面上笑意不减,只觉得心累,怎么上个青楼都这么麻烦啊! 盛夏低着头降低存在感,她今天还是不说话了吧,默默当个扶手就好了。 这几人这一言不合就要动刀是闹哪样?这二楼可是有几个弱柳扶风的美男子的,吓到了可就不好了! 在几人跟老鸨讲理时,盛夏眼睛就没闲着,一个劲儿的扫视,这一看,还真叫她发现了几个长得还不错的公子,她想着一会儿进去了就把那几人叫人,陪郡主! 看着这老鸨磨磨唧唧的,盛夏开始皱眉了,这老鸨明显不会做生意,这明显是给她送钱上门了,还要把财神爷往门外推。 老鸨看着虞晚逐渐消失的笑意,冷汗淋淋,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进退两难。 这让她们进吧,这几人一看就身份不一般,要是一不小心发现了什么,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不让他们进吧,这几人看着又不是轻易放弃的,说不定还会把事情闹大,到时估计今晚就别想开门了! “你紧张什么,我们就只是吃个饭而已,又不干嘛,你要再耽搁下去,估计你今晚可就做不了生意了!” 虞晚这话一出,老鸨脸色明显僵住了,虞晚这话她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有意味。 围观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周围的人远远的看着虞晚他们这一行人,议论纷纷。 “这是哪家的新婚夫人啊?长得如此倾国倾城,怎么还舍得丢下如此美人,到青楼里来找吃的?” “不知道,没见过啊,看着就不好惹,你看到那些侍卫了没有?” “看到了,这排场可真大啊!” “大你个大头鬼啊,那些侍卫可都是高手,可不是我们家里那些花拳绣腿可以比的!” “你如何看出来的?” “你看他们的剑,那可是饮过血的,而且这浑身的煞气,都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了!” “啊!”男人惊呼出声。 引得暗一微微蹙眉,扭头看过去,吓得旁边的男子赶忙捂住他的嘴,点头哈腰的给暗一赔笑。 直到暗一转过头去,那男子才松开手,“你要死了,叫那么大声!” “我……我……”男子一句我害怕还没说出来,就被打断了。 “你别说话了!” 男子:“……” 周围人的议论老鸨也同样听了个一清二楚,她小心试探道:“几位真不是来找人的?” 不待虞晚回答,影一已经不耐烦了,将剑拔出一半,“让开!” 老鸨吓得花容失色。 “影一!” 虞晚唤了一声,影一默默的退后。 虞晚拂了拂衣袖上不存在的灰,“路过贵宝地,忽闻酒香,就想进来讨杯酒,用个膳,简此而已。” 听闻此言,老鸨就跟变脸似的,脸上扬起了笑容,“哎呀,这可真是个乌龙,几位,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我们这里还真是经常有夫人来闹事,刚才一时情急弄错了,还请几位不要见怪,里面请,里面请!今晚我就送几位一壶清风醉,权当是给各位赔罪了!” 老鸨变脸速度之快,让暗一轻嗤一声:做贼心虚,这青楼里要没点什么,他把暗十当球踢! 远在回长安路上的暗十打了个寒颤,他摸了摸后脑勺,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呢! 第169章 遇风尘女子 虞晚含笑,微微点头,手一抬,“请!” 看着少女若无其事的模样,老鸨也就知道了她不会计较刚刚的事,她在风月场所这么久了,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可是让她笑脸相迎的也就只有虞晚了。 这哪是什么让人不忍拒绝的栀子花啊,这分明是朵食人花,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吃你之前面带微笑,‘不要怕哦,我要吃了,我会轻点儿的。’就这样,被吃的人还满脸感激。 走堂的在前面带路,虞晚抬步跟上,老鸨亦步亦趋的跟在旁边,她连想上前跟虞晚说句话都做不到。 只见那两个黑衣少年,紧随其后,寸步不离,就连上台阶,进门而入的动作都如出一辙,像是复制粘贴。 让明显被嫌弃了,强行被隔开的老鸨心生郁闷。 她就是想多同这位小姐说几句话,好探听点消息而已,这两位有必要跟防贼似的防着她吗? 她是女的,又不是男的! 虞晚他们走到二楼,大堂里的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热络道。 “这女子身份一定不简单!” “要你说,能让花姐哈头弯腰把人请进去的,这可是头一个。” “想不到啊,这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本事不小啊!” “此话怎讲?” “这花姐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那些夫人小姐的不是没来找过哥哥夫君,只不过都让花姐三言两语给打发了,她敢这么做还不是因为背后的靠山硬。而且,花姐可是从来不会亲自送人上楼的,而这女子竟然能让她笑脸相陪,可见其不简单之处。” 台子搭在一楼大堂,台上一溜烟的妙龄女子,轻衣薄纱,躯体若隐若现。 她们正在笑面如花的弹琴、唱曲、跳舞,一众公子文人大声喝好,银子、银票不要命的往上扔,引得女子娇声轻笑,好一派纸醉金迷。 虞晚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这楼下的她才不感兴趣呢,好东西一定是藏着掖着的。 她不感兴趣,但盛夏感兴趣啊,只见她看得两眼发直,亮晶晶的,嘴角好似还有可疑之物。 虞晚简直没眼看,扶额,“盛夏,走了!” 没反应,她还在呆呆的看着,看到精彩处还跟着楼下的人一起喝彩,“好!” “江离,你回来了!” “哪里?哪里?在哪呢?” 虞晚一声江离你回来了就将她拉了回来,看着东张西望找人的盛夏,虞晚轻声失笑,“你就这么怕他?” 看到虞晚的神情,盛夏后知后觉被骗了。 听到虞晚的问话,她大手一挥,下巴微抬,“我这不叫怕,这好不容易有个喜欢……呸呸呸,说错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我喜欢的,那不得好好对他了,现在好好对他,让他离不开我,待以后成婚了,那还不是我说怎样就怎样。” 虞晚:“……” 你好会哦! 这红袖招一共三层,这在古代也算是不得了的建筑了,第一层是大堂,第二层是雅室,第三层就是红袖招的姑娘休息的地方。 雅室,顾名思义,就是包厢了,需要大把的银子往里砸才能进的去,而这二楼最里边那几间又是留给贵人用的,平时不轻易打开。 “生意不错嘛,这些都满了?”虞晚指了指一路走来的这一排房间问。 花姐笑道:“满了,满了,这也就是小姐您,这要别人啊,就只能在大堂了。” 想来是赚了不少银子,提到房间满了,花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在路过一间房时,房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有个披头散发,衣服被扯得皱皱巴巴的女人冲了出来。 一时刹不住脚,她撞在了虞晚身上,屋里跑出来两个彪形大汉跟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三人看到花姐明显愣了一下,叫了声,“花姐!” 很显然,花姐看到跑出来的女人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还不快抓回去,都冲撞到客人了!” “是!”那两彪形大汉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拉了回去。 那女人离开瞬间对着虞晚小小的说了句,“救我!” 只是简单两个字,竟让虞晚浑身一僵,愣在了原地,这个声音,好熟悉啊! 她想确定这是不是就是她知道的那人,可还不待虞晚看清楚,门就被‘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 这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有点回不过神来。 花姐连忙上前来询问,“小姐没事儿吧?刚刚可有吓到?” 虞晚摇头,她吩咐222,“狗子,屋里什么情况?” 她隐约听到了屋里传来了女子的哭声,以及嬷嬷的咒骂声,待她想再听听时,又被一楼大堂里的乐声给掩盖了。 222:“宿主,里面有个女子在哭,听声音好似有人在对她用刑。” 虞晚垂下来眼眸,“可能确定里面的人是谁?” “不能。”222声音闷闷的。 虞晚看向花姐,“这里面是……”说着她伸手要去推门。 “哦,就是楼里的姑娘发病了,小姐你也看到了,这姑娘犯的是疯病,精神错乱,经常大吼大叫的。” 花姐拦住了虞晚的动作,可脸上的笑却淡了几分,眼里的防备掩盖不住。 “哦~这样啊!” 少女歪着头,笑了笑,“那这姑娘还挺幸运的!” 花姐不明所以,“幸运?” “对呀!不巧的是,我就是一名大夫,家里祖上是御医,小女子不才,习得一二,正好替这姑娘看看。” 花姐这时脸色是彻底沉了下来,“我们已经请过好多大夫了,现在那里面也有大夫在看,也就不麻烦小姐了,几位,这边请。” 虞晚不动声色,故作失望道,“唉,我还以为要遇到我的第一个病人了呢,没想到有人看了呀,那我们还是去用膳吧!” 第170章 救人 听到虞晚的回答,花姐垂下了眼眸,看来这就是个不问世事的大家小姐啊,什么都不知道,亏她还以为遇到狠角色了呢。 面上却笑得更加灿烂了,“对对对,不能平白影响了心情,小姐,这边请!” 暗一看了虞晚一眼,就连他都看出了这里面有问题,郡主不应该没发现啊? 他低声询问,“小姐?” 早在虞晚还没出长安时就跟暗一还有盛夏他们说过,出门在外的时候就叫小姐,不要露了身份。 他们适应得也挺好,公子、小姐、虞大夫、郡主几个称呼来回变换,倒也没出过错。 虞晚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暗一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又默默的退了回去,既然郡主自有打算,那他只要负责听命就好了。 除了暗一,暗二也发现了不对劲,而影一…… 他没感觉到任何不对,他只觉得好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盛夏?不说了,这妞还在看大堂里的姑娘跳舞,这一群男人都没她看的来劲儿。 只见她整个身体趴在二楼栏杆上,头伸出去老长了,简直没眼看。 虞晚捂眼,“盛夏。” …… 没动静! “盛夏!”虞晚提高了音量。 “啊!怎么了小姐?可是要用膳了?”她看着虞晚,嘴角乐到了耳朵边。 “你能不能收敛点?”太丢人了!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 盛夏扭着身体,手指扣着衣角,“小姐,这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让我好好看看嘛,”平时做任务来去匆匆,看不了就算了,这都掏钱了,怎么还不让看啊?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出来,怕挨揍。 “哦,也不是不行,”虞晚语气淡淡。盛夏那个钢铁直女自然没听出来不对劲,她满脸兴奋,“谢谢小姐!” 只听虞晚又补充道:“唉,下次回去见到江离要好好跟他唠唠关于扬州小姐姐跟公子的事儿。” “嗐!有啥好说的嘛,小姐你不是饿了吗,咱们赶紧去用膳吧,”盛夏走过来扶着虞晚,一脸谄媚。 冲着旁边看戏的老鸨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带路!” 心里却一阵mmp,老娘的戏你也敢看?嫌命长了?要不是郡主在,我削你! 此时的花姐心已经不在这里了,早早飞到了那个打开一瞬间又关上的房间里。 今晚有重要的贵人来,那女子生的样貌好,又是个雏,送给那个大人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那女子太烈了,也不知道嬷嬷的规矩教得如何了?她只希望这几位不要节外生枝。 只想早早摆脱了虞晚他们的花姐加快了脚步,“小姐,就是这里了,几位稍等,我让人送上好的酒菜过来。” 说着她躬了躬身,借机退了出去。 暗一冲着暗八使了个眼色,几人配合多年,自然明白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他推开门走了出去,将门关上,站在走廊里,装作是在看一楼大堂的表演,实际上却是在放风。 “郡主,刚刚……”暗一一脸严肃。 虞晚点了点头,“是良家女子,而且……” 想到刚刚听到的那一声救命,虞晚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感觉那个女子是许知意。” “你们在说什么?”盛夏一脸懵。 这怎么又说到了许小姐了呢? 她是错过了什么吗? “许知意可能在这里,而且应该是正在受刑。”虞晚又说了一遍。 “不可能,许小姐当初是跟宋状元一起下的淮安,淮安在楚州呢,怎么可能会到扬州来!” 盛夏明显不相信,这楚州跟扬州从地图上看,虽然是相连的两个州,但实际距离还是很远的,许知意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 听到她的话,虞晚也是有点不确定,毕竟刚刚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她都没看清楚。 “无论是不是,都不能不管,一会儿盛夏你跟暗一找机会溜出去,看看到底是不是许知意,不管是不是,只要她愿意跟你们走,咱们就在云来客栈汇合。” 云来客栈还是刚刚来的路上发现的,距离这里不远,到时把人藏那里,她们一定想不到,毕竟,灯下黑。 “是!” 盛夏也收起了她嬉皮笑脸的态度,神色严肃。 不过片刻,走堂的带着几个侍女送来了美酒与吃食,待东西摆好,走堂的拿出了一瓶酒,“这是花姐送与诸位的清风醉,这酒喝着甜,可后劲儿大着嘞,诸位可要留心了。” 盛夏走了出来,接过酒,“多谢!” “诸位慢用!”说着就躬着身退了出去。 “小八,快过来吃东西!”暗一冲着门外的暗八喊了一声。 一声小八,暗八翻了个白眼,“队长,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八,你叫我老八我都没意见,干嘛偏偏要加个小字?” “你本来就是小八,别废话,外面什么情况?”暗一拍了他肩膀一巴掌。 说到正事,暗八收起了脸上的笑,“有人盯着,明里暗里的,还不少呢。” 虞晚皱了皱眉头,“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 “郡主放心,小事儿一桩!” 虞晚点点头,“等一会儿,咱们出去时你们再借机离开!” 她本来不该多管闲事的,可一想到那里关着个姑娘,她就无法袖手旁观。 心里装着事儿,大家就草草吃了几口,那瓶清风醉更是没人动一口。 第171章 刺史府来人 戌时末。(21:00) 深夜,万物寂静。 红袖招里的歌声越发荼靡、暧昧、撩人,男男女女搂在一起,亲昵说笑,不知男子说了什么引得姑娘们娇笑连连。 男子心肝儿,宝啊贝啊亲昵的叫着,说不清是逢场作戏还是真情交付。 虞晚站在窗户边,透过窗户看着天空,今天的月亮又大又亮,大概是因为刚下了雨,月亮也显得格外的清澈透亮。 雨后的空气中带着梅花与泥土的清香,外面风大,把站在窗边的少女的衣袖吹得飘飘欲飞。 暗一与影一站在她的身侧,一左一右,“郡主,马上亥时了。” “嗯。” 虞晚收回了视线,“咱们走,兵分两路,出门后你们借机离开,我们在云来客栈汇合。” “是!” 临走临走影一还顺手把桌子上的醉清风塞袖子里,这可是掏了钱的,可不能浪费了。 他动作快到无人发现,也许是大家的心思都在隔壁那个被用刑的女子身上,所以不曾注意。 夜越深,来的人越多,红袖招也就越发热闹,整个楼里闹哄哄的,也就不曾有人注意到虞晚他们这一行人进来时十一人,出去时只余九人。 也许是因为这里是温柔乡,温香软玉在怀,让人流连忘返,就是不回府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虞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辆很是奢华的马车在红袖招门前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两个凶神恶煞的胖嬷嬷。 她们头发花白,脸上皱纹纵横,衣服也比一般人华丽上许多,从他们身边走过时,虞晚零星听到了几句她们的碎碎念。 蓝衣服的嬷嬷问:“这是这个月第几个了?” “第五个!” “这个月才刚过半,剩下的半个月想来也是只会多不会少了。”褐衣服的嬷嬷叹息道。 “有什么办法,要怪就怪这些狐媚子,整天没事就往外跑,公子不看上她们看上谁?” 褐色衣服的嬷嬷没说话,没反对也没迎合,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声。 虞晚垂眸,若有所思,听这意思是来楼里领人的,如果是一般青楼女子想来不会安排这么两个嬷嬷来接,想来她们要接的就是新人! 而且还是性格刚烈,说不定还是良家子,所以…… 她心里一沉,只希望暗一跟盛夏他们动作快一点,赶在这两人到达前将人救出来。 看到那两个嬷嬷进来,花姐脸上笑得谄媚,“两位嬷嬷来啦,来来来,里面请,里面请!” 那蓝色衣服的嬷嬷木着一张脸,没甚表情,却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厌烦。 “人怎么样了?” “两位嬷嬷放心吧,人我们已经调教好了,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保证不会再伤到白少爷一根汗毛的。”花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蓝衣嬷嬷点点头,“这我还是放心的,进了你红袖招的门,再烈性,再不识时务的人都会被调教的温婉乖巧的。” “那是,那是,”花姐哈头弯腰像只哈巴狗,摇尾乞怜,“只不过这女子说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而且还是长安来的,我担心……” 蓝衣嬷嬷轻喝一声,“她说是长安来的就是长安来的?这鬼话你也信?你也是在风月场所混迹多年的人了,怎么还连真假话都分不清?” 花姐笑笑不说话,她就是因为分得清才说的这话,以她之见,这女子说她是长安大户人家的小姐,恐怕是真的,她可是提醒过了,这两人不当回事儿,到时候出了事,可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她一个小姑娘,要真是长安大户人家的小姐,她能孤身一人来到扬州?你也不动动脑子,她这样的,明显就是跟家里人闹矛盾离家出走了,哼,就算真是长安大户人家的小姐那又怎么样?” “能被白少爷看上也是她的福气,就算她今天再如何烈性,今夜过后,那还不是少爷说啥就是啥,何必呢,折腾这么久,还不如一开始就乖乖听话,那样还可以少受点罪,少吃点苦头!” 花姐笑笑不说话,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呵,要不是看她们是刺史府的人,她才懒得搭理她们呢,还真把自己当成大人物了? 几人一路走一路说,来到门口,那蓝衣嬷嬷说了一句,“还是你有手段,今天确实乖巧多了,一点声响都没有!” 然而花姐并没有被夸的高兴,她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这女子她来看过几次,要说她真的已经千依百顺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折腾了这么久,累了,今天才稍微安静点。 可现在这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越想心越往下沉。 “咯吱!” 沉重的木门被缓缓推开,只见那两个彪形大汉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嬷嬷倒在床边,后脑勺还有血渍,在她不远处是一堆碎瓷片。 屋里还是她走时的样子,可独独那个姑娘不见了。 她额头冒出了许多汗珠。 两个嬷嬷一看这情形,脸瞬间拉了下来,“人呢?不是说调教好了吗?” “我……我也不清楚啊!”花姐擦了擦额头的汗。 她是真不知道啊,那女子被用了邢,还喂了药……对了,药,她吃了药。 她抬起头看着嬷嬷,“她一定走不远的,她身上还中了软筋散,此药药效有两个时辰,现在一个时辰都没过,正是药效最厉害时,她一定走不远!” “最好是像你所说的走不远,不然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还愣着干嘛?让人找去啊!”蓝衣嬷嬷瞪着眼睛,满脸不悦。 “是,是,是!”花姐陪着笑脸,在出门瞬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阴鸷,吓得躲在房梁上的暗一打了个寒颤。 暗一:妈耶,这眼神,吓死个人了! 第172章 我夫人被劫走了 时间太紧,暗一他们还没来得及撤离,就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几人只好躲了起来。 一发现人不见了,她们就往外找,而不是搜屋里,这也算是灯下黑了吧! 让人想不到的是屋里的女子还真是许知意,盛夏见过她,这姑娘当初也是娇娇弱弱,软萌可爱的一小只。 可如今脸色苍白,手臂上许多掐伤,青青紫紫的,这还只是看得到的地方,在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最重要的是她好像还中了毒,浑身软绵绵的,盛夏有些着急,她也没学过医,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好在他们看人不在屋里都往外跑了,盛夏扶着许知意,从床底下爬了起来。 “怎么样?你还好吗?还能不能坚持?” 许知意扯了扯嘴角,“不太行,浑身没力气,我走不了了,你们先走吧,不然一会儿咱们谁都走不了了!” “你胡说什么!”盛夏弯腰蹲在她身前,“我背你,赶紧上来!” 许知意踌躇不前,嘴唇动了动,喏喏的说道,“我很重的,你背不动我?” 盛夏转过头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就你这小身板儿,有一头猪重吗?我能背得动一头猪!” 许知意:“……” 有被冒犯到,虽然你想说的是我很轻,但拿我跟猪比,大可不必! “我真的很重的,一般男子都背不起来的!”许知意补充道。 这下轮到暗一惊讶了,他用余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嗯,很轻,没有一头猪重! 盛夏皱了皱眉,一把扯过她的手,环在自己脖子上,顺势颠了颠。“你很轻啊,都没有我们打的那头野猪重!” “你扶好了,咱们从窗户下去。”盛夏扯了一块布,把许知意绑在身上,她来回走了两步,最后得出结论,“是挺轻的,你说男子都背不起来你?谁呀?宋状元吗?” 还不待许知意回答,她又自顾自的说道,“那是他身体不好,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还背不起你一个弱女子,身体不太行,找时间让郡主替他看看!” “你放心,我家郡主的医术你也是有所了解的,一剂药下去,保证身体杠杠滴!” 许知意脸憋得通红,“不是景初,是我父亲。” “哦!那就是你父亲身体不好了,没关系,看一个是看,看两个也是看,你放心郡主绝对不会乱收银子的!” “我父亲身体很好!”许知意声音小小的,如小猫咪一般。 “哦~行行行,你父亲身体很好,宋状元身体也很好!”盛夏敷衍道。 她不明白,这家人身体不好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暗一扶额,这盛夏怕不是个男子,神经粗大,还总是觉得自己很善解人意。 他出声提醒道:“许小姐她父亲今年年迈,今年已经五十多了!” 意思是人家父亲抱不起来她是因为年纪大了,不是身体不好! 盛夏点点头,她明白了,这人上了年纪就是容易生病! 许知意父亲是正三品吏部尚书,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她是家里年纪最小的,家里人总归是最宠她的。 养来养去的,这孩子就这样娇娇弱弱的了。 虽然虞晚也是最受宠的,但虞晚完全不一样,她就是放养的,人皮实! “赶紧走了,再扯两句,人又要回来了!”暗一打开窗户,催促着盛夏。 “来了,来了!”盛夏健步如飞,身上背着个人就跟没背一样。 她往下看了看高度,一脸无辜的看着暗一,“太高了,我下不去!” 她要一个人那肯定没问题,可身上还背着一个,就有点…… “那我来背?” 盛夏疯狂摇头,“不行不行不行,许小姐可是有未婚夫的人!” 许知意小小的提醒了一句,“是夫君!” 盛夏:“!!!” “什么时候的事儿?” 她怎么不知道,郡主好像也不知道! “就……五月的时候,我给阿杏送信了,但是没回音!”许知意解释道。 哦!盛夏了然,郡主那时候正在西南军营呢,知道她行踪的都没几人,那肯定没回信了。 “那你一会儿可以跟郡主要礼物了!” 暗一:“……” 你真的是郡主的侍女? 直到听到外面在一间一间开始搜房间,“搜到没有?” “没有!” “下一间!” 盛夏开始着急了,“怎么下?” 暗一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急了,刚刚早干嘛去了? “你先下去接应,我带她下去!” “不行!”盛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人家可是有夫君的人! “我不背她,你赶紧下去!”暗一实在是不耐,扯着许知意的领子将她提在手上,再一脚将盛夏踢了下去。 看着盛夏安全落地,他才揪着许知意的衣领跟着一跃而下。 许知意刚落地,就被盛夏拉过去,“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要没点功夫,刚刚那一下就毁容了!” 暗一定定的看着她,将她看得心慌慌的。“怎……怎么了?” “就你这样的,摔下来就是整容!” 盛夏:“……” 好气!我打不过!我还不能躲了? 盛夏背起许知意就往云来客栈去,哼,她要回去告状去! 红袖招对面的福樾楼。 一袭白色长袍的沈易安坐在三楼窗前,手里端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他对面是一袭蓝衫的宋景初,他脸色微寒,面容清冷。 沈易安目光掠过下面,目光凝视着下方那鬼鬼祟祟的一男一女,她们还背着个病怏怏的女子。 他以手抵唇,强忍笑意。 看来阿杏又在做大事儿了! 看着沈易安脸上的笑意,宋景初俊脸微沉,“沈易安,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没看到我夫人被劫走了吗?” 第173章 我喜欢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 “劫走了还不好?省得我们还要进去搭救!”沈易安不慌不忙。 少年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黑沉下去,看沈易安迟迟没有动作,他脸色黑如锅底,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沈易安,我请你来是来救人的,不是让你来看戏的,敢情被劫的不是郡主是吧?” “行了!把你的寒气收一收,冻到我了,底下那两人是郡主的人!”沈易安搓了搓手臂。 宋景初:“……” 所以,你就看着我干着急,什么都不说? ………… 一路上还要躲避搜查的人,盛夏背着许知意,东躲西藏的,绕了一大圈才回到云来客栈。 寂静的夜里。 “扣扣扣” 敲门声格外的清晰,虞晚打开门,看到门口的三人,侧开身,“赶紧进来!” 她伸出脑袋,四处看了看,看到没人这才将门关上! 虞晚扶着许知意坐在椅子上,给她倒了杯水,“知意,你怎么样?” 许知意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她拿着水杯的手还在一个劲儿的颤抖,水洒了一身。 “阿杏!我浑身都没力!我以为我要见不到你了!”说着说着,她哽咽了起来! 虞晚毫不留情的拆穿她,“我看你是怕见不到宋状元吧?” 许知意眼泪还挂在脸上,嘴张得大大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哭。 虞晚看着面前的少女,不过半年多没见,她变了好多,当初那个娇娇软软,白白嫩嫩,脸颊肉嘟嘟的,看起来还带有些许孩子气。 再看现在,她瘦了许多,双目红肿,脸颊的肉也没了,整个人透着股温婉成熟的气息,眼角眉梢微微上扬,带着说不出的妩媚! 当初那个蹦蹦跳跳跟个小兔子似的少女,终究不见了。 指责的话再难说出口,虞晚重重的叹了口气,“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还被人弄到青楼里去了,我今天要是没去你要怎么办?” 许知意笑了笑,笑着笑着眼眶突然发红,她颤抖着伸出了十个指头,十个手指指尖全是密密麻麻的针孔,指头充血,红肿的厉害。 “还好今天遇到你了,阿杏,我没事的,这点伤养养就好了!” 虞晚皱了皱眉头,这臭丫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怎么还学会反过来安慰她了。 她当初可是那种狗咬她一口,她就咬回去两口的人。 “什么叫养养就算了,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既往不咎太虚伪了,我喜欢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 “他们既然有这胆子碰我的人,那就要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 听到这里,盛夏已然跃跃欲试,“郡主,怎么做?加我一个,套麻袋什么的我最喜欢了!”文学一二 虞晚瞥了她一眼,“套麻袋?谁说要套麻袋了!” 盛夏一脸懵,不套啊,那可惜了! “咱们干票大的,直接把青楼端了,你觉得怎么样?”虞晚看着许知意。 许知意吞了吞口水,她怎么觉得阿杏出来了一趟煞气重了许多呢,不过她心里还怪甜的,这样的阿杏,她好喜欢呀! 许知意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仔细替她上药,时不时还会轻轻吹一吹的虞晚,眉眼弯弯,“好啊!” 虞晚抬头看了她一眼,“好啊?刚刚是谁说算了的?” 从见到虞晚到现在,许知意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我不是看他爹官还挺大的嘛,再说了,强龙不压地头蛇。” “地头蛇?哼,我让他变成蛇羹!” 许知意:“……” 算了,我还是闭嘴吧,阿杏高兴就好! “你还没说呢,你怎么在这儿?宋景初呢?我记得你当时是要陪他来的吧?” 许知意倒是想闭嘴,可虞晚不让啊。 “我们成亲了,……” 许知意这话一出,虞晚就炸了,“什么?成亲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没告诉我?我都不知道!” 她药都不上了,整个人惊得站了起来,音量之大,让许知意有点担心屋顶会不会被掀翻。 “五月成的亲,我有给你送信的,估计是送到一半送丢了。”许知意轻声细语的说道。 “哦!”虞晚皱了皱,她当时应该是在西南,那确实是接不到信。 “那宋景初呢?还有你怎么会在青楼里?” “我与景初拌了两句嘴,然后我听说扬州很好玩,就想着出来散散心,本来是想玩两天就回去了,不曾想被扬州刺史的儿子白青看上了。” “散散心?你怕不是在玩离家出走?”虞晚嘴欠欠的。 许知意瞪了瞪眼睛,“你还要不要听了?” “听听听,你说。”虞晚说着抬了抬手,示意她接着说。 她恨恨道,“他想对我用强,我用簪子刺伤了他,他就把我送青楼里了,让里面的嬷嬷来调教我,我不从她们就对我用刑,哪里痛掐哪里,还用针扎指尖,今天是白青派人来接我的日子,她们早早的不知道给我喝了什么,阿杏,我好难受!” 说道最后,她哽咽的不能自己,声音弱弱的,如小喵咪一般。 虞晚看着心疼得不行,“你不在这么多天,这宋景初怎么也不知道找人啊?知意这样的男人要不得,咱们把他甩了,重新找一个更好的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可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啊!” 此时正站在门口的宋景初抬着手正准备敲门,突然就听到了这句话。 他缓缓回头看着沈易安,眼里写满了:管好你媳妇,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姻,她怎么还做这种缺德事儿? 沈易安双手环抱,懒洋洋的靠在走廊上,挑了挑眉:她说的又没错,你就是不行,自己媳妇都看不好,还要别人帮忙搭救! 不过片刻功夫,两人已然用眼神毫无障碍的交流了一轮。 影一就站在几步开外,看着这两个站在门口对视的男人,眼神如电光火石般犀利,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他移开了视线。 无聊! 第174章 这世道对女子何其不公啊! 许知意弱弱的说了一句,“我们已经成亲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放屁!”虞晚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这种屁话了,“她们只会告诉你,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可若父不慈,子不孝,夫不忠不义,她们可有告诉你女子当如何?” “就因为这些上纲上线的屁话,害得多少无辜女子白白葬送了自己的一生?你为父为夫为子考虑,可他们谁又曾为你考虑过?” “知意,这世道对女子何其残忍啊,没有人会为我们着想的,那我们就为自己想,也许会有人说你自私自利,说你不忠不孝,可那又如何呢,我们总得为自己而活吧!” 许知意两眼亮晶晶的,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些话,即使她是家里最受宠的,可她母亲跟她说的也是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话。 “阿杏,谢谢你!其实景初对我还是挺好的……” 许知意话还未说完就被虞晚打断了,“知意,你别怕,大不了和离嘛,和离了我给你找个更好的,你别怕,我会站在你这边的,他要是敢不同意,我找我舅舅去!” 站在门口的宋景初再也站不住了,宣平郡主的嘴皮子他可是领悟过了,他真怕再等一会儿他那傻乎乎的夫人就被忽悠得真的答应和离了。 虞晚说的慷慨激昂,脖子青筋凸起,脸色通红。 而此刻,忽然“咯吱”一声,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虞晚皱着眉,难道红袖招的人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她头也不回,“暗一,把人给我发出去!” 面容清冷的少年走到她的身后,行了一礼,“臣,见过郡主!” 虞晚身体一僵,缓缓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宋景初,她嘴角抽了抽。 看他这表情,不用想,刚刚说的话他肯定一字不差都听到了,这可如何是好? 劝人和离被当事人听了个正着! “那什么……宋状元你来了?” 虞晚这话一出,她自己都惊了,我心虚个什么,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她又没说错! 想到这她打算先发制人,她挺直了腰,梗着脖子,“你是怎么做人夫君的?你夫人都消失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你来救人,你看看,你看看,” 说着她拿起来许知意的手,“都伤成这样了,还好我来得及时,要等你来,呵,等着收尸吧!” 宋景初一句话没说,垂下眼眸,看着许知意那双又红又肿的十指,眸子暗了暗。 默默接过虞晚手里的药,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替许知意上药。 许久。 “对不起!我不该同你吵的,疼吗?” 宋景初没敢抬头,声音低低的。 他只说了一句话。 许知意的眼眶就红了,她强忍着没开口。 虞晚叹了口气,招了招手,示意屋里的人都出去,给他们留点空间。 她算是看明白了,刚刚她问这姑娘疼不疼的时候,她怎么说来着,‘没事,养养就好了’。 可宋景初一句对不起,还疼吗?就让她红了眼眶,虞晚摇了摇头,栽了栽了,这许知意是彻底栽了! 虞晚走在最后,还贴心的替他们把门关上。 她门刚关上,就听到四周一阵抽气声。 虞晚好奇,转过身来,就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少年懒洋洋的靠在离她三步远的柱子上。 看到她出来,他款款走来,一身白衣,衣袖被风吹得翩翩飞扬,层层叠叠的开成了繁花,身后是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的月光。 即使是在暗夜里,少年一出现,四周都明亮了起来。 沈易安此人,生得着实过分好看了些,哪怕在现代见过各式各样明星的虞晚,再次看到他,还是失了神。 四周静悄悄的,虞晚那颗看到许知意受伤而感到不安和彷徨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安定了下来。 不久前还身中蛊毒的人,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她歪着头,“沈易安?” 不会是她太累了,出现幻觉了吧? 少年在虞晚两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一双琥珀眸里全是她的模样,“是我!” “你怎么来了?”少女仰着头,两眼弯弯的看着他,眼里全是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个少年的欢喜。 沈易安揉了揉她的脑袋,“宋景初前段时间给我送信,朝廷的粮草迟迟未到,陛下担心你,让宋景初在这边筹了一些粮,一直没见到粮草,我还以为是这边粮草紧张,后来接到了他的信,才知道粮草早已出发,按理应该早到了,刚好营里现在也没什么事,我就顺道过来查一查。” 虞晚一把打开他的手,什么毛病啊,总喜欢揉她的头,她又不是星河。 “那你什么时候到的?查到了什么没有?” “今天刚到,还没开始查,你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少年眸色带着暖意,定定的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啊!”虞晚挠了挠头,“虞子东那边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而且那边太冷了,回京又太早,我就想着过来看看许知意,谁知道刚好在红袖招遇到她了!” 说到许知意在红袖招受伤,她语气愤愤不平,咬牙切齿。 “红袖招?”沈易安眸子眯了眯。 虞晚毫无察觉,“是啊,这黑心老鸨,你肯定想不到,她竟然跟刺史府有关系。” 虞晚说着说着,她隐隐感觉不对劲,这沈易安怎么火气很大的样子?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刺史不太行,我刚刚出来时还听到那嬷嬷说知意是那刺史府儿子这个月来抢的第五个了,像这种敢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明抢的事,他肯定干的不少,像这种人手上也干净不到哪去,咱们找个时间去他府上溜达溜达,看看有没有什么证据,最好是……” 虞晚还未说完,就被沈易安打断了,他嗓音低沉,“你去红袖招了?” “嗯哪,我老远就闻到她们家的酒香了,可惜了,最后还是没喝上!”虞晚语气里满是遗憾。 沈易安向前走了一步,在她耳边小声问道,“听说扬州的公子哥特别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你可见到了?” 第175章 横行霸道的刺史府侍卫 少年语气幽幽的,一口冷气洒在她的脖颈上,虞晚一个激灵,突然反应过来。 这……不会是吃醋了吧? “没……没见着啊!光顾着许知意去了!” “怎么?听你这语气还挺遗憾的啊?”看着沈易安沉着脸,虞晚确定了,这人就是生气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就是去吃个饭而已,真没想干什么!”虞晚疯狂摆手。 “你还想干什么?”少年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虞晚:“……” 这怎么越解释越乱了呢? “我真的就是去吃个饭而已……”虞晚无奈,真的就是吃个饭而已啊! 要说看帅哥,那也是盛夏在看啊,她都没注意到楼里有男子,对了,盛夏! 她抬眸看去,只见盛夏站在江离身边,两个人头对头小声说着什么,只见盛夏还捂着嘴,无声的笑得很欢! 虞晚磨了磨牙,好样的,也不替我解释两句,那你就别怪我了! 她将魔爪伸向了盛夏,“你问盛夏,我都没看到楼里有公子,还是盛夏说的我才知道的,不过当时我真没看!” “盛夏,红袖招里的公子好看不?” 猝不及防被q到的盛夏一脸懵,“好看啊,那身姿,那腹肌……” 只见盛夏还没说完,江离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拉着盛夏,“你随我来!” “噗嗤!哈哈哈哈!”虞晚实在是没忍住。 沈易安眼里满是无奈,“好玩不?咱们还是来说说红袖招……” “阿嚏!” 沈易安话还没说完,虞晚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她揉了揉鼻头,两眼泪汪汪的。 沈易安皱眉,“你住哪?赶紧回去休息吧,吃点药,都着凉了。” 虞晚吸了吸鼻子,“我住隔壁,你住哪?要是没定地方就住这儿吧,这家客栈还挺多房间的。” 沈易安抬手,屈指弹了弹她脑门,指尖一触即离,力道却不轻,只见她额头都红了。 “沈易安!” 虞晚捂着脑门,顺势往后倒,整个人靠在墙上,乍一看,还颇有几分弱柳扶风的感觉。 “往后没事少去那种地方,你今天也见识到她们的手段了,稍有不慎,可就中招了,你也别说你懂医,她们要狠了心给你下料,你也是防不胜防。” 说到这儿,他停了停,随后补充道:“要实在有事要去,你叫上我,或者多叫几个人,还有,你这人酒量不行,还喜欢贪杯,那种地方的酒,可不能随便喝!” “知道了!”虞晚抿了抿嘴。 前几句话,虞晚听着还以为他也跟世人一样,对青楼嗤之以鼻,女子只要一进去,少不了流言蜚语满天飞。 直到最后一句落下,她才察觉出几分不同来。 是啊,有些人就是会不择手段,她也不至于说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解世间一切的毒。 人在江湖走,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意外和明天却总是悄然而至的。 她的身份又是如此敏感,盯着她的人数不胜数,稍有不慎,必定是万劫不复。 既然已经身在局中,唯有步步谨慎。 看着呆呆的少女,沈易安扶额,这姑娘平时挺精明的,怎么总是这么迷迷糊糊的? 有时你说她笨吧,她又聪明得紧,说她聪明吧,她又总是在不该笨的时候犯笨。 “回去休息吧,天快亮了!” 虞晚刚要点头,就听到222的声音自脑海深处传来。 “城里多了许多人,估计是搜查的!” 虞晚眸子暗了暗,看向少年,“看来是休息不了了!” 顺着少女的视线看去,夜里的城,被火光照亮了! 本该是深度睡眠的时间,家家户户却都被马蹄声吵醒了,衙役跟一群穿着统一着装的侍卫,横冲直撞的冲进平民的院子里,依次盘查。 百姓们敢怒不敢言,这可是刺史府的侍卫,横行霸道不是一日两日了。 百姓上告无门,只能忍气吞声。 听到搜查的声音,客栈里的人都纷纷探出头来查看,一看是刺史府的人,议论纷纷。 “这刺史府又在干嘛?还让不让人睡了,隔三差五的就来上一次,谁受得了啊?” “嘘!小点声,听说是刺史的公子白少爷的小妾刺伤他逃跑了,这不全城搜捕呢嘛!” “呸,胡说八道,就他那烂到地底的名声,哪个瞎了眼的敢去做他的小妾?” “就是,就是,他那人,心比天高,但凡遇到好看的,管你成没成亲,也不管你是否有孩子,只要他看上了,那就抢回去,这绑着进去,抬着出来,那乱葬岗都快被他家丢满了!” “指不定又去哪里抢了女子了,这种行为跟强盗有何两样?也没个人收拾收拾他,就由着他们家在这扬州横行霸道!” 当然,这些话他们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在衙役跟刺史府侍卫面前说,看到搜查的人,他们就停了下来,等人走了以后,又小声的嘀咕两句,声音散在黑夜里,了无痕迹。 虞晚看了沈易安一眼,“你来还是我来?” 他们两人注定是要暴露身份一个的,不然依这些人的尿性,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来吧,我不易暴露身份,此次查看粮草也是秘密前来的!” 沈易安看着那些横冲直撞,破坏了不少东西的衙役,眉头紧锁,拳头紧握,手上青筋凸起。 客栈更是搜查的重点对象,掌柜伙计连同着住在客栈里的客人,都被拉出来,一户一户的检查,看着衣着华丽的,搜查得更是仔细,这才是真的连一只苍蝇都没放过。 许知意坐在床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她惴惴不安,“景初,怎么办?” 宋景初避开她的伤口,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别怕,有郡主在,定然没事的,实在不行,我就暴露身份。” 宋景初到淮安来任职也是带着任务来的,他不仅仅要治理淮安,还要对扬州进行调查。 陛下对扬州刺史不满许久了,扬州本是富饶之地,每年的税也不曾少,就在大家都以为这里的百姓过的很是富裕时,还有几个扬州的百姓逃到了长安! 此事恰巧被御史大夫虞肖霖遇到了,他目睹了那几个百姓被人追杀的过程。 随后他救下了几人,问清了此事缘由,最后被报到靖安帝那里。 靖安帝初闻此事,大怒,这才命新科状元宋景初任职淮安,对扬州的调查秘密进行。 第176章 砍了就安静多了! 来了。 虞晚听着越来越近的嘈杂声,漆黑的夜被火光映得通红,夜如白昼。 客栈里的人早在衙役搜查隔壁客栈时就醒了,大家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隔三差五的搜查,一一站在门口,等待搜查。 带头的侍卫长站在大堂中央,看着二楼最里面黑漆漆的那几间房间,他眼睛微眯,道:“那几间怎么回事儿?怎么不出来接受盘问?” 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人,那几间房的客人是今天刚到的,估计是累惨了,没听到动静。” 侍卫长冷笑一声,“我看他们是在挑衅我们刺史府公子的威严呢,去,叫门!” “是,是,是!”掌柜的一边走一边擦汗,腿只打哆嗦,颤颤巍巍的去敲门。 “公子,公子,开开门!” 半响,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门开了,是个面色清冷,一身黑的少年,他拿着剑,双手环抱。 声音也如他的人一样清冷,“何事?” 话音刚落,还不待掌柜的回话,衙役就来到了门口,迫不及待要进去搜查。 影一将剑横在门上,“有事儿?” 这寒冬腊月的,少年站在门口,浑身寒气四溢,衙役们被冻得一个哆嗦,他们搓了搓手臂,看着影一的眼神充满了忌惮。 我的个乖乖,这人怎么比寒冬的雨天还冷啊! 衙役手里的火把险些被风吹灭,火光明明灭灭,少年眉眼半隐在暗处,寒意满身,脸上满是被打扰的不耐,衙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真担心这少年一个不高兴就要拔剑,他们虽然是衙役,可武功是真不够看。 暗一看着门口不说话的衙役,眉头皱了皱:真烦!耽误他喝酒的时间了! 看着楼上迟迟没有动作,侍卫长走了上来,还在楼梯口就开始吼,“怎么回事儿?” 衙役们纷纷让出一条路来,侍卫长一眼就看到了堵在门口的影一。 他冷笑一声,大声喝道:“让开!” 影一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何事?” 一副‘你不说出个一二三休想进去’的模样,把侍卫长气得不轻。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不给刺史府面子的人,好样的! “我们是刺史府的人!” 影一掀了掀眼皮,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哦!” 心里却在想:刺史?很厉害吗?他在陛下身边怎么没见过? 侍卫长:“!!!” 哦就完了?不应该很害怕吗?难道是他不知道刺史是多大的官? “知道我们刺史是多大的官吗?” 影一认真的想了想,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不知道!” “你别太嚣张了,我告诉你,我们刺史大人乃是扬州的监察官员,是扬州最高主管官!”侍卫长下巴抬微,嚣张得不可一世。 这个影一还真不太清楚,不过,他怎么记得州的最高主管官是州牧呢? “刺史什么时候成了最高主管官了?不是州牧吗?”虞晚走了出来。 少女睡眼惺忪,她打了个哈欠。 侍卫长一看到虞晚眼睛就亮了起来,乖乖,这女子可真好看,少爷绝对喜欢,要是把她送给少爷,还找那逃跑的小娘子干嘛啊! 看着他的眼神,虞晚皱了皱眉,“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真怕自己忍不住送你上极乐!” 虞晚话刚说完,影一的剑唰的一下就拔了出来。 侍卫长往后退了两步,用手指着虞晚,“你个小娘们儿,你懂个什么,我们刺史就是这扬州的天,扬州的地,来到了这里,你就是龙,也得乖乖给我趴着。 他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识相的就乖乖跟我走,跟了我们少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放肆!”影一怒喝一声。 这里的动静引开了许多围观者。 “这谁啊?胆子真大!” “不知道,看这架势,估计是那刺史府的侍卫看这姑娘长得漂亮,想抓了这姑娘去跟白青讨赏呢!” “我呸!这些臭不要脸的玩意儿,也不看看那白青什么货色,竟然还妄想这姑娘,这姑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真希望她是个大人物,让这些人吃点亏!” “谁敢动刺史府的人啊,进了这扬州,还不是他们说的算!” 无数的议论声,虞晚只是微微扬了扬唇。 呵,原来是这么个玩意儿啊,真是不想脏了手。 容颜明艳的少女顺手拿过影一的剑,大步上前。 那侍卫头抬得高高的,用鼻孔看着虞晚,一副‘你想怎样?’‘我就不信你真敢动手’的表情。 他是真的不信虞晚会动手,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估计杀鸡都不敢,还拿个剑吓唬人,呵,真搞笑! 虞晚大步走到他的跟前,手起剑落,一剑砍下了那侍卫的头颅! 顷刻间,人头落地。 滚烫的鲜血溅在少女素色的衣服上,如红梅绽放,诡异又妖艳,奇异般的竟让人觉得很美。 那侍卫的头颅,咕噜噜的滚到了那群衙役的脚下,只见侍卫长的嘴角还挂着那丝嘲讽的笑。 衙役被吓得不轻,纷纷退后。 虞晚将剑递给影一,她语气轻快,“果然,砍了,就安静多了,你说这人怎么就那么多废话呢!吵死了!” 说着她还掏了掏耳朵。 场面一时之间寂静无声。 大家面带惊恐的看着这少女,太恐怖了,一言不合就要砍人,他们还是退后点吧,要是不小心被砍了,那怎生是好? 片刻后。 那些衙役跟侍卫落荒而逃,一边逃一边放狠话,“你给我等着,敢杀刺史府的人,我看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虞晚走了两步,趴在栏杆上,看着大堂里往外冲的人,她笑意吟吟,“等一下!” 正在往外跑的人顿了一下,回头看着二楼那个笑得很开心的少女,他们的腿抖得更厉害了。 这就是个小魔女啊,谁tm的杀了人跟没事人似的,还笑得那么灿烂。 他们跑得更快了。 虞晚回头看了影一一眼,他秒懂。 一跃而下,堵在大门口,长剑抽出,剑上面还带着侍卫长的血,正在往下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也落在他们的心上。 第177章 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女 影一稳稳当当的站着没动,郡主发话让你们等一下,那你们就得等着! “跑什么?” 虞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吓得他们纷纷回头,大家不自觉的往里靠拢。 别看这小娘子生得娇娇弱弱的,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女。 “你们就这么回去啊?可想好了要怎么交代?” 衙役跟侍卫腿不自觉的抖着,却仍在叫嚣,声音抖得不像话,“你……你别……太嚣张了,我们这就回去叫人,你等着吧!看我们少爷怎么收拾你!” 虞晚故作很害怕,拍了拍胸口,“哎呀,人家好怕怕呀!” 还不待那几人得意起来,就听到她说:“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都别走了吧!都留下,陪着你们的兄弟,大家一起来的,怎么能只留下他一人呢,是吧?” 少女一步步走近,他们越靠越近,刚刚这魔女可是手起剑落,杀人眼都不待眨的。 真要把他们留在这儿,到时她要是一时兴起,跟切西瓜似的,一个一个的砍着玩,那可如何是好? 越想他们就越害怕,额头上的汗不断的冒出来。 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虞晚鼻子动了动,皱了皱眉,看着地上那淌可疑的黄色液体。 她往后退了两步,“回去告诉你们刺史大人,宣平郡主在此‘恭候他的大驾’!” “还不滚?想留着被砍吗?” 影一怒喝一声,众人猛的打了个哆嗦。 回头看到影一让开了,他们不管不顾的就往外冲,谁还顾得上是不是讽刺的话,逃命要紧啊! 等他们回去找人来,再战! 人多了,就不信她还打得过,哼,他们就两个人,到时还不是手到擒来! 来时,几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耀武扬威,去时,屁滚尿流,跌跌撞撞。 楼里的客人看着这一幕,拍手叫好,“杀得好!” “真是解气,可算是杀杀他们的威风了!” “那可不,那姑娘眼都不眨,一剑就砍了那侍卫长,那气势,吓得那些人都尿裤子了。” “哈哈哈哈!” “我刚刚好像听到那姑娘说什么郡主?” “郡主?” 大家面面相觑。 “什么郡主?” “不知道啊,没听清!” “嗐,你肯定是听错了!郡主怎么可能到这来。” “就是,就是……” 看到虞晚上楼,那些人纷纷围了上去。 “姑娘,你赶紧走吧,趁现在他们的人还没到,一会儿人来了可就走不了了!” “是啊,是啊!这刺史在扬州可是一霸,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了他啊!” “对啊,对啊,姑娘赶紧走吧,一会儿我们替你打掩护。” 虞晚看着眼前这一张张担忧的脸,嘴角微微上扬,“诸位不必担心,我自有法子对付他,夜很深了,大家赶紧回去歇了吧!” 看着不为所动的这群人,虞晚轻声失笑,“我真没事,大家不用担心,回去休息吧!” 看虞晚不像开玩笑,他们才纷纷散去。 看着虞晚进门,许知意他们纷纷看向她,“阿杏,怎么样?可有受伤?” 虞晚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受伤?你莫不是对我的武功有什么误解?” 沈易安看着浑身散发着光芒的少女,轻声失笑,“你的武功?你说的是你那三脚猫功夫吗?” 虞晚走向他,磨了磨牙,没忍住,揉了两把他的头发,“沈易安,你一天不拆我台你就不舒服是吧?” 少女破坏完就跑,跑到一旁哈哈大笑,只见沈易安顶着一个鸡窝头,满脸无奈。 “你打算怎么办?” 虞晚走到桌子边,倒了杯茶,慢吞吞的道:“什么怎么办,看情况呗!” 许知意弱弱的道,“一言不合就砍人?阿杏,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毛病?” 虞晚噎住! “这不是……那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底下叫嚣的声音。 “楼上那个自称是郡主的人呢?赶紧给老子下来!” 虞晚回头看着许知意,语重心长的道:“知意,不是我想砍的,我也很无奈啊,实在是,你听听,这些人是不是很欠揍?说话语气怎么就那么欠儿呢?” “盛夏!” 虞晚冲着门边的盛夏喊了一句。 盛夏气哼哼的看了虞晚一眼,走了出去! 虞晚直接愣住了,她脑袋慢悠悠的转了回来,看着沈易安旁边的江离,竖了个大拇指! 真牛批啊!就盛夏那嘴唇,啧啧啧!看着都疼! 白青看着面前的侍女,他挑了挑眉,“就是你砍了我的侍卫?” 盛夏想了想,这是郡主砍的,这功劳她可不要,“不是!” “不是你,那你下来干嘛?让你主子下来见我!”白青冷笑一声。 盛夏翻了个白眼,“你谁啊你,让你老子来,就你?还没资格见我家郡主!” 白青愣了一下,问,“郡主?哪个郡主?” “我家郡主乃陛下亲封的宣平郡主,陛下是她舅舅,她母亲是公主,就连她父亲也是正三品御史大夫,你算哪根葱?让你老子来,有问题吗?呵,就是你老子来了,也不够格!”盛夏挑眉,眼中的嘲讽掩盖不住。 白青一愣,片刻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笑出来了。 他指着盛夏,看着身边的人,“你们听到了没有?她说她主子是谁?” “宣平郡主!哈哈哈哈!” 他身边的人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臭娘们儿,”白青止住了笑,恶狠狠的盯着盛夏,“你糊弄谁呢?还宣平郡主?宣平郡主会到这地方来?她脑子莫不是被粪糊了?” 说着,那些人又大笑了起来,七嘴八舌道:“就是,你家主子要真是郡主,你让她出来啊,怎么?不敢出来了?刚刚不是凶得很嘛!” “就是,还宣平郡主,你可真敢说,我告诉你,今天别说里面的人是宣平郡主,就是宣平郡主她娘来了,本少爷我照抽不误,说起来,本少爷还没打过郡主呢,不知道感觉怎么样?” “哈哈哈哈!” “哦?本郡主也不曾被人打过,你不防试试看!” 少女声音清冷,如寒冬腊梅,自带清香。 白青抬头看去,只见少女站在二楼走廊上,她嘴角上扬,眼尾眉梢微微上挑,无端就让人看傻了眼! 第178章 爹,救我! md,这哪来的小仙女啊,真够劲儿!这是白青看到虞晚的第一反应。 白青眼里泛着淫光,嘴角留下了可疑物,双手不自觉的搓着。 看着楼下的人,虞晚眉头皱了皱,眼里满是明晃晃的嫌弃。 大堂里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不知是惊叹于少女的容颜,还是惊讶于白青的胆大包天。 盛夏回过身来,对着虞晚行了一礼,“郡主!” 这就是这侍女口中的郡主? 宣平郡主的名号他有所耳闻,此人不学无术,嚣张跋扈,是皇家出了名的纨绔。 再看这女子,容颜明艳,气势逼人,往那一站,就让人望而生畏,怎么可能是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郡主。 不是郡主,那可就好办多了! 白青眼里的贪婪掩盖不住,这可比他府里那些庸脂俗粉强多了。 这要是把她接入府里,嘿嘿嘿…… 白青搓着双手,“小娘子,我乃刺史府的公子,不知你可愿意……” 他话还没说完,虞晚拂了拂衣袖上不存在的灰,语气果断,“不愿意!” 风声疏狂,少女的声音在大堂里阵阵回荡。 白青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脸色黑如锅底,“臭女表子,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乃刺史府公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青话音刚落,盛夏拔剑,一声呵斥,“放肆!怎么跟郡主说话的!” “郡主?”白青冷笑一声,“你既然说她是宣平郡主,不知可有证明身份的玉牌?” 虞晚愣了愣,“没有!” 这个她还真没带,也就带了块靖安帝给的金牌,毕竟出门在外,郡主玉牌还真没有金牌好使,没钱了还可以拿去典当! 他定了定神,可不能被这女人牵着鼻子走。 他看向虞晚,“你说你连玉牌都没有,要装好歹也装得像一点啊!既然没有玉牌,可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虞晚摇头,“我就是最好的证明,还需要什么玉牌,那玩意儿带着太沉了!” 没有玉牌,也没有能证明她就是郡主的东西,这不是冒牌货是什么? 想到方才他有一瞬间被虞晚的气势吓到,不由得气恼,“大胆贼人,竟然敢冒充宣平郡主,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押入大牢,本公子要亲自审问!” 四周的客人面面相觑,这白青分明是看上了这姑娘啊,这要是落入了白青的手里,这姑娘哪还有出来的机会啊,这分明就是羊入虎口! 在这扬州,谁人不知这白青是个好色之徒啊,但凡他看上的,管你成没成亲,全部都送到他手里了。 长的好看,懂得曲意逢迎的,还可以多活几日,长得一般,脾气还硬的,那可真是今晚送进去,明早抬出来了。 “贼人?你在说我吗?”虞晚指了指自己,“无凭无据的,就要胡乱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白青冷笑一声,“在这扬州,我刺史府就是王法,是这扬州的天,是这扬州的地,我要抓你,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 “给我上!”白青大手一挥,衙役气势汹汹的冲了上去。 客栈里的客人怕遭无妄之灾,纷纷回自己屋里去。 只有虞晚,还在原地站着,气定神闲,无所畏惧! 这一幕落在白青眼里,看得他火大,他抓起杯子随手一扔。 看着迎面而来的杯子,虞晚眼都没眨一下,屋里的沈易安随意的扔了一个杯子出去,将那杯子击得四分五裂,而他的杯子,迎着路线,直直的朝着白青而去。 白青吓得愣在了原地,眼看着来不及躲开。 双方这么快就开打,本来还在偷看的客人纷纷将门关上。 眼看那杯子就要碰到白青面门,几步开外的衙役跟侍卫如临大敌,飞身要替白青挡住。 来不及了! 大家心下一沉,完了,这白青要有点损失他们也都不用活了。 白青也闭上了眼睛,突然间。 “你个臭小子!” 一声熟悉的河东狮吼自他的身后响起。 白青回头一看,只见他爹匆匆赶来,跑太快,官帽都被抖得歪歪斜斜的。 白青大喜,“爹,爹,救我,快救我!” 只见来人拿过侍卫手里的剑,随手一挥,将杯子击落。 白青松了口气,“爹,你怎么来了?” 白敛拧着他的耳朵,将人拉到身后,“你给我老实待着,我待会儿再收拾你!” “爹!”白青站在他父亲身后,跳起来,只露出了一个脑袋,伸出手来指着虞晚,“这臭女表子欺负我,她还杀了白成!” 白敛看着站在二楼的女子,他瞳孔震了震,这女子! 他见过! 当年他还在长安时,曾远远的见过一眼,那女子娇纵蛮横,于大街上打杀人,也不过是她弹指之间。 他收回神色,理了理官袍,“臣,扬州刺史白敛,见过郡主!” 他跪下看了看身后的儿子,扯了一把,将他也拉跪下,低声说道:“还不快见过宣平郡主!” 白青愣住了,不可置信,看了看虞晚,又看了看他爹,手瑟瑟指向虞晚,“爹,你说她是郡主?” 看到他爹点头,白青疯了。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宣平郡主?再说了,宣平郡主怎么可能会到扬州来,她连一个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拿不出来,而且她还没有玉牌,这分明就是冒牌的!” 白敛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你胡说什么?宣平郡主哪还需要什么玉牌来证明身份,我说她是她就是,你赶紧给我跪好了!” 白青摔开了拉着他的手,满脸不可思议,“爹,你是不是也看上她了?你是不是想着我走后你就把她纳入府里?我告诉你,这可是我先看上的,她,必须是我的!” 白青激动的满脸通红,不管不顾的大声怒吼。 白敛眉心突突的跳了跳,这个孽子,都怪他平时太纵容他了,都这种时候了,还在想这种事! 他刚要开口,就听到少女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传来。 “扬州刺史?白……敛?” 白敛拱了拱手,“臣在!” “这是你儿子?”虞晚下巴抬了抬。 白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正是犬子,若有得罪之处,还请郡主恕罪!” 第179章 这是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主 “恕罪?”虞晚轻笑出声,她剔了剔指甲,再轻轻吹了一口气。 抬眸看向大堂里跪着的白敛,“白刺史这是要我恕的哪门子罪?刚刚白少爷一来就说,我是贼人,冒充郡主,要把我抓起来,押入大牢,他还说了,让我入府做他的小妾,保我吃香的喝辣的!” “他还说他还没打过郡主,想试试是何感觉,哦,对了!” 随着虞晚越说越多,白敛额头上的汗也是如细雨而下。 “他还说你们刺史府就是这扬州的王法,是这扬州的天,扬州的地,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挡不了他要抓我的心,”说着,她看向白青,“你刚刚是这样说的吧?” 白青梗着脖子,挺直了腰,理直气壮,“没错!”他就是这么说的! 虞晚又回过头来看着白敛,“你看,你们家这么厉害,我一个小小的郡主哪敢跟你们刺史府硬碰硬啊!眼下却要我恕罪?我哪敢啊,毕竟你们可是这扬州的,王—法!” 王法二字被她重重的吐出。 “你知道就好!”白青双手叉腰,下巴抬得高高的。 白敛额头青筋凸起,眉心狠狠的跳了跳,他没想到这不孝子竟然冲撞了宣平郡主,而且说的话还如此不堪入耳。 还有,这兔崽子,他是猪吗? 这时候不应该老老实实待着吗?插什么嘴? 他站起身来,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白青的脸上。 “啪!” 白青被打得头偏到一方,声音之大,足以证明这巴掌有多用力。他吸了吸鼻子,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 “爹,你打我?还是为了这么个臭女表子,你竟然打我,我要告诉我娘去!” 白敛被气得脑仁突突的疼,又是一巴掌将人打翻在地。 他回过身来,端端正正的跪下,一边磕头,一边道:“都是臣教子无方,没有教导好犬子,让他冲撞了郡主,还望郡主海涵,臣回去后一定好好教导他,让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这头磕的可真实在,砰砰的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额头便红了。 虞晚没吭声,心思却活络的很:这都快二十年了你都没教好,还指望回去这一会儿就能教出个大孝子来? 还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可不就得重新做人嘛,这前半生做的都是禽兽! 见虞晚没说话,白敛咬了咬牙,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正好左右对称了。 白青被打了两巴掌,心里难受的紧,毕竟他可是从来没挨过打的,没想到今天,在这里一连被打了两次,还是他爹亲自动的手。 他一时之间失神,不曾注意,此刻冷不丁的又挨了一巴掌,当即叫出了声。 白敛心疼的不行,这可是自己的儿子啊,从小到大都没碰过他一根手指头。没想到今天因为宣平郡主一连抽了他三个巴掌,白敛难受得不行。 想到还要继续抽,他的心就突突的疼,这可是做给郡主看的,可千万不能停,也不能手软,此时不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白敛再清楚不过了。 他一边抽,一边骂,“你个不孝子,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为人之道,循规为上,逾距为下;为人之要,风清为上,气浊为下;为人之美,简约为上,奢靡为下。” “结果,你全学到狗肚子里了是吧?” 白青抹了抹眼泪,整个人一抽一抽的,小声的问道,“你教了吗?我怎么不记得?” “你别说话!”白敛挤了挤眼,示意他闭口。 “我知道你平日里最是敬佩郡主的为人,而且郡主可是皇家之人,怎么能容忍别人冒犯,你也是以为有人冒充她,才会如此义愤填膺,可你这……这可是真的郡主啊,你说你是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如此颠倒黑白的说辞,虞晚听得叹为观止,她以为自己脸皮就够厚的了,不曾想,这人比她还不要脸。 不过……敬佩她的为人? 这可得问清楚了。 “你说他平日里最是敬佩我的为人?” 听到虞晚出声,白敛停下了抽白青的动作,“是是是!犬子平日里最是敬佩郡主了。” 虞晚歪了歪脑袋,眼里满是疑惑,“敬佩我什么?” 她想了想说:“敬佩我不学无术?” “敬佩我逗猫遛狗?还是敬佩我嚣张跋扈?” 白敛:“……” 这让我怎么接? 说对不是,说不对,也不是! 白青一连被打了十几个耳光,被打得惨叫连连,他发现了,叫得越惨他爹打得越轻,越不吭声打得越重。 这个发现让他叫得更大声了,看在白敛眼里就是我儿真聪明,父子俩配合得天衣无缝的。 白青的好色是随了他爹,所以白敛也是个贪图美色之人,后院小妾众多,但儿子却只有这一个,所以白青从小就受尽宠爱。 只有这么一个独苗苗,那更是宠到天上去了。 他打的那么用力,演得那么认真,可虞晚无动于衷,都不带正眼看的。 看着白青肿成了猪头的脸,他心如刀绞,这郡主一直冷眼旁观,再这样打下去,儿子可就真没了! 白敛没办法,重重的跪了下去,“郡主,再打下去可就真没命了。还请郡主海涵,放犬子一条生路吧!” 虞晚不为所动,这才打了几下,怎么可能就没命了,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也就刚开始打得有点狠,后面那都是全靠吼的,根本没用什么力! 白敛看着无动于衷的虞晚,白敛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了,就在他思考如果直接动手有几成胜算时,虞晚开口了。 “听说过当年朱雀街的事吗?” 白敛神色一僵,一股凉意从脚后跟窜到头顶,这可太知道了! 当时他还目睹了那一幕,朱雀街的事,那不就是宣平郡主当街打死人的事吗? 死者是谁,那可是从四品大理寺少卿的嫡子,凌旭。 丞相的侄子,这郡主说打杀就打杀了,半点面子没给,最后怎么样,陛下还不是没说什么。 这从四品大理寺少卿的儿子她都敢杀了,更何况他一个刺史呢,虽然说他在这扬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这也只是仅限于扬州啊。 这个人可是会动真格的,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那种! 白敛吓得浑身颤抖,声音里带着哭腔,“郡主,郡主恕罪啊,还请郡主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犬子这一次吧!” 第180章 面首沈易安 虞晚定定的看着他,任凭白敛磕破了头,也不说话,脸上并无半分动容。 虞晚少女一皱眉,白敛的心就跟着沉了沉,要动手了吗? 既然如此,他唯有一搏了。 他本来也不想这么早暴露的,可是这宣平郡主着实难缠,还不讲理,只希望事后老师不要怪他,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不曾想,他在那想了许多种可能,却没想到少女转身进了屋。 留下一脸懵的白敛父子俩,怎么回事?(o) 这是打算放过他儿了?还是在想别的法子折磨他儿? 看着十分悠闲,坐在桌前喝茶的少年,虞晚一点也不客气,坐在他旁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茶,一口灌了下去。 “喝死我了,同那两人讲了大半天的废话,早知道干脆直接动手好了!” 看着僵住的沈易安,虞晚皱了皱眉,“不就喝了你一杯茶嘛,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大不了我也给你倒一杯嘛!” 少年缓缓转过头来,看着虞晚,“刚刚那杯,我喝过了!” 虞晚石化了! 虞晚:“……” 所……所以,她刚刚是…… 沈易安看着僵住的少女,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似笑非笑,手指若有似无的摩挲着嘴唇。 少年生的实在是格外的好看,再加上这诱人的举动,虞晚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随后又倒杯茶,一口灌下。 看着少年似笑非笑的表情,虞晚干咳了两声,“咳咳……那什么,有点热哈!” 虞晚特意不去看沈易安,可那少年却凑得极近,低声说道:“热吗?现在是冬天,而且……”他拉长了尾音,轻声笑了笑,“今天刚下过雨!” 两人本就坐的很近,少年这突然的靠近,屋里的暗卫纷纷别过头,只除了盛夏。 只见她瞪大了眼睛,拉了拉江离的衣袖,小声的问道,“她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大庭广众之下,男女授受不亲啊!” 江离眼疾手快,将正在吃瓜的少女眼睛捂住,拉了过去,“小孩子别乱看,小心长针眼!” 盛夏拉下了他的手,满脸天真,“会吗?我怎么没听过?” 江离点点头,语气肯定,“会!我还能骗你吗?” “哦!”盛夏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她觉得江离在骗她,可是她没有证据。 少年温热的呼吸徐徐萦绕在耳边,虞晚后背微微一僵,嘴角抽了抽,心想:要死了,这少年动不动就引诱她是为哪样? 少年分寸感十足,话音落下,就悄然退开。 虞晚只得故作淡定的又倒了杯茶,“外面那人怎么办?是杀是剐?” 沈易安:“……” 这杀跟剐,有区别吗?不都是一个死? 沈易安垂下眼眸,“暂时还不能杀,起码得弄清粮草的事,他是扬州刺史,这事跟他脱不了关系。” 虞晚点点头,“我懂了,暂时还不能杀!” 少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他不是说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吗?所以,咱们是不是得饶他一命?” “功劳?苦劳?”少女无声笑了笑,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搜刮民脂民膏的功劳?欺压百姓的苦劳?他可真敢说!” 虽然虞晚已经没在走廊上站着了,可白敛父子俩还是老老实实的跪着。 楼上楼下的客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忍不住扒开窗户,偷偷的看一眼。 自己看了还不够,还要敲一敲隔壁的墙,让他们也一起来看,素来只有扬州刺史父子俩让别人磕头,何曾见过他们俩给别人磕的? 不仅磕头了,那素来在扬州作恶多端的白青还被他爹打成了猪头,实乃大快人心啊! 他们忍不住无声的鼓了鼓掌,只希望楼上那大人物可千万别轻易放过他们,最好是砍了他们的头,为扬州百姓出口恶气。 许久。 虞晚走了出来,闭了闭眼,艰难的开口,“起来吧!” 白敛不可置信,“郡主?” 就这样算了,不会是有什么后手吧? “白青以下犯上,私自动用衙役深夜扰民,杖责三十,再有下次,要的就是他的命了!”んttps:// 说着,虞晚手里的杯子应声落下,掉到地上,四分五裂。 白敛看着碎了的杯子,他明白这是虞晚给的下马威,他不情不愿的磕了个头,拳头紧握,咬牙切齿,“多谢郡主海涵,不跟犬子计较,郡主放心,我一定会严加管教,如若再有下次,不用郡主动手,我亲自了结了他。” “只是……郡主,这杖责三十,是否太多了些,不知可否……” “不行!”还不待他说完,就被少女打断了。 “是!”看着虞晚转身往屋里走,白敛问道:“郡主……不到府上住吗?” 虞晚眼睛顿时一亮,她刚刚还在犯愁怎么进刺史府呢,这不,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了。 虞晚故作犹豫,随后道:“也行!” 去啊!麻溜的,马不停蹄的必须去,干嘛不去?这大好的机会送上门,怎么能浪费了人家的一番心意呢! 白敛速度很快,不过片刻,大堂里便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虞晚带上盛夏,沈易安跟影一,其余人隐在暗处。 看着从二楼下来的四人,白敛眼里的光一闪而过。 这宣平郡主只带了三个人,一个侍卫,一个侍女,剩余的那个……长得那么好看,想来是她养在外面的人了! 想不到这宣平郡主竟然比传闻中的还要荒唐,出门在外竟然还带着面首,不过,荒唐得好啊! 就带了一个侍卫,还敢这么嚣张,呵! 第181章 进入刺史府 看着一群人离去,楼上楼下的客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这怎么就都走了呢? “就这样完了?这什么郡主的,不会是被收买了吧?” “那还用说,都住到刺史府上了,这摆明了就是一伙的!” “可刚刚那劳什子郡主不是还罚了白青吗?” “她就说说而已,你可有看到打了?说不定就是在这说说而已,私底下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就是,一看就不靠谱,你看她出门还带个小白脸,这简直是荒唐至极!” 当然也有不一样的声音,只不过被反驳声掩盖住了。 “我觉得那郡主是个好人,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对,她没必要演戏给我们看,刚开始我看得出来,她是想直接杀了白青的,至于为何后面又改变了主意……想来也是因为别的事!” 说到后面他自己都有点底气不足了,他实在想不通,那郡主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这么做。 坐在去刺史府的马车上的虞晚,她还不知道关于自己没杀白青的事,让客栈里的人议论纷纷。 回府的路上,马车飞驰。 白青捂着脸,“爹,干嘛要让他们住我们府上,那女人还要杖责我,你就应该召集人手将她就地斩杀了!” “你懂什么?”白敛低声呵斥道。 “这可是陛下亲封的宣平郡主,她受宠的程度在整个东陵那都是有目共睹的,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杀了她,那不是要落口舌给世人吗?” 白青嘟嘟喃喃的,“那爹,你跟周丞相不是都打算造反了吗?还管她是不是郡主干嘛,还不如直接把她送给我算了。” 白敛一巴掌抽在他后脑勺上,“你整天就想这些事,我警告你,她们在府上这段时间,你消停点,看到她们有多远你就躲多远,真要惹恼了那女人,我可救不了你了。” 白青一手捂着脸,一手摸着后脑勺,撇了撇嘴,“知道了!” 心里却不以为然,呵,这都住到府上了,那还不是他想干嘛就干嘛。 白敛垂下眼眸,这宣平郡主最好是老老实实的待着,真要不小心发现了什么事情,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刺史府。 虞晚他们下马车时,天已经快亮了,路上已经有了行人。这折腾了一夜,都没怎么睡,少女此时已然困得不行。 沈易安先她一步下了车厢,衣诀飘飘飞扬,一跃而下,随后转身,向她伸出了一只白皙修长,却又骨骼分明的手。 少年的动作极其自然,像是做了千百遍的模样,已然熟练。 刚探出车厢的虞晚却愣了一下,这是要呢还是不要呢? 天色微亮,长街花灯已灭,人来人往。 沈易安站在车厢前,好似完全感受不到少女的异样,嘴角上扬,眼里带着光,“来!” 那边刚下马车的白敛父子俩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白青小声嘀咕,“伤风败俗!这出门在外还带个小白脸!” 白敛瞪了他一眼,看他老实了,才放过他。 虞晚见过他那一双手执剑挡万敌时的模样,不曾想他伸出来扶你时,却是这样温柔得让人难以抵挡。 虞晚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少年的掌心里,一跃而下,落地瞬间,就收手回袖。 白敛在前面带路,将几人带到东厢房,留下一句,“昨夜多有打扰,想来郡主也是不曾休息好,早膳还要许久,诸位可安生歇息。”就离开了。 安排了四个侍女在门前候着,前院大门外还可以看到有几个若隐若现的侍卫守着。 两人对视一眼,进到屋里,将门一关,还未来得及进入的盛夏与影一就这样被关在了门外。 “被监禁了!” “门外侍女会武!” 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 当初决定要到刺史府来,也是想进而打听一些消息,不曾想,这刺史还真有几分胆量。 外面的侍卫围了好几层,大有一只苍蝇都不让飞出去的架势。 “咱们不会羊入虎口了吧?”虞晚不确定道。 沈易安摇摇头,“不会,有我在,定让你安然无虞。” 少女闻言,微愣,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绝艳少年,心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有烟花在绽放。 虞晚一直都知道。少年生的好看,多看两眼就要老命的那种。 不曾想,他一句话都能让你心神荡漾。 更要命的是,少年目光炯炯的看着你,神色十分认真。 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虞晚不自然的挪开了眼,干咳了两声,“那什么,接下来怎么办?” 没得到回应,沈易安也不气馁,“什么怎么办?” 少年坐在床边的矮椅上,大半个身子都靠着床榻,他白色的衣袍跟青色的床帏交织在一起,在烛光下显得特别的旖旎。 少年眼角眉梢微微上挑,自成一派慵懒风流。 虞晚别开了眼,md好想扑啊! “我们明显被监禁了,得想个法子出去啊!” “干嘛要出去,咱们好不容易才进来的。” 虞晚被沈易安的话点醒,是哦,好不容易进来的,干嘛要急着出去? 总得做点什么,找到点什么,才好叫白敛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第182章 好梦,我的郡主殿下 虞晚觉得自己脑袋转不动了,肯定是因为没睡好的原因。 她看着半倚在床边的少年,“我要睡觉了!” 少年拍了拍床,“睡啊!又没人拦着你!” 虞晚:“……” 所以,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你在这儿看着,我怎么睡啊?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是不是不太好? “咳咳,那什么,你要是坚持在这屋里,我可不敢保证一会儿会发生点什么。” 少年嗓音微哑,不知怎么的就带了几分绮丽之色。“会发生点什么?” 虞晚:“……” 我不要脸的吗? 如此寂静了片刻。 虞晚实在没忍住,低声问了句,“你什么情况?” 少年人高腿长,三两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虚拥着她,两人的身影映在窗户上,如同正在在亲昵的爱侣一般。 少年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道:“有人看着!” “所以?”虞晚觉得自己有点呼吸困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下雨,着凉了的缘故。 “我今晚得住这里!”少年理直气壮的。 虞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人看着这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这跟你睡这里有什么关系? 沈易安像是看明白了虞晚心里怎么想的,他低声道:“我都听到了!” 虞晚满头问号,你听到什么了? 谁能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沈易安这厮今天是吃错药了吗?怎么有点不正常啊! 他语气委屈巴巴的,“他们都说我是你养在外面的人!” 虞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时候?”她怎么没听到?んttps:// “在客栈的时候,好多客人都这样说了,不然你以为那白敛为什么只安排三间房,还不是想试探我们。” “所以?”虞晚看着眼里带笑的少年,她不知道该不该信。 “那白敛以为你只带了一个会武功的侍卫,所以才敢胆大包天的监禁我们,这时候我们若是分房睡,那不是就露馅了吗?” “所以,只能委屈我自己,勉为其难的跟你住一起了!”少年声音里还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虞晚:“……” 他怎么还委屈上了呢?不是他要住进来的吗?怎么搞得像是她逼迫的一样。 “要不……趁着他们都回去睡觉了,咱们先下手为强?”虞晚试探的问道。 沈易安摇了摇头,满脸无奈,“不可!” “为何?”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那么麻烦啊! “再等等你就知道了!” 少年坐在矮椅上,显得那双修长的腿无处安放。 这时,窗户边上传来了“扣扣”的声音。 虞晚打开窗户,她只感觉眼前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再定睛看时,暗一已经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屋里。 她关好窗,看着矮椅上的少年,“你们在卖什么关子?” 暗一行了一礼,“郡主,我刚刚隐在暗处,看到白敛回来以后就匆匆赶往后院了,我跟了上去,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虞晚捂着嘴,“你还有这癖好?” 暗一:“……” 他是暗卫,经常跟踪人,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白敛回来后就匆匆去后院见了一个人。” 听到这个消息,虞晚神情一震,“谁?” 暗一摇了摇头,“没办法靠近,那里守卫森严,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侍卫,空中还有不少暗卫。” 虞晚皱了皱眉,“连你也进不去?” 暗一摇了摇头,“难!” 虞晚越发感兴趣了,这小小的刺史府,好像藏着不同寻常的秘密呢。“影一呢?” “可以!”暗一不待犹豫,影一的武功是有目共睹的,能跟他一较高下的也就只有冷月统领了,可惜,冷统领不在。 虞晚没说话,她感觉脑子跟浆糊似的,根本不能思考了。 “那晚上让影一去看看,这白敛是不是在金屋藏娇。” “是。”暗一又从窗户跳了出去,一眨眼,就不见踪影了。 她径直走到桌子边坐下,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直到听到了公鸡打鸣,她终于撑不住了,坐着坐着…… 就睡着了! 少年摇头,无奈起身,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轻轻的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无声的笑了笑。 “我的郡主殿下,好梦!”说着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一触即分。 虞晚睫毛不自然的动了动,随后死死的绷住。 只是被子底下的手紧紧的揪住床单,虽然她努力克制,可呼吸却还是不自然的急促了起来。 心里默念,你已经睡着了,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睡一觉起来,啥都忘了,怕什么,大不了把这一切当作是个梦就好了。 少年当作什么都没看到,走到桌子边倒了杯茶,神情若有所思。 第183章 沈易安,我要喝清风醉 原本装睡的人,被窝还没暖和就已经睡熟了。 听到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沈易安摇头,无声的笑了笑。 他的郡主殿下,看似已经打开了心扉,实则,那道门只开了一条缝,看来长路漫漫啊! 少年起身离开,不过一瞬间,便出现在影一身边。 看着身边突然出现的人,影一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人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 为什么他丝毫没有察觉到? 如果这是个敌人…… 影一不敢再想下去了,越想越是心惊。 沈易安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衣衫,语气淡淡的道:“我出去一会儿,你看着点她。” 影一满脸都是‘要你说,我本来就是来保护她的’表情,语气也是不咸不淡的。 “哦!” 沈易安侧目,“她要是出了半点差池,”他停顿了一下,随后道:“你试试!” 不轻不重的三个字,少年身上那股子征战沙场的杀伐之意隐隐显露,更多的是与生俱来的高冷与清贵。 影一黑着脸,面无表情,他真想说一句,试试就试试! 可转念一想,他的任务本来就是保护郡主的,干嘛要去试,真要出了啥事,那可真就是,试试就逝世。 沈易安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影一默默的进了屋,坐在桌子边上,一动不动。 心里嘟喃:我可不是怕他,我就是怕郡主出事,保护郡主本来就是他的职责! 巳时末。(11:00) 屋里传来一阵阵清香,睡梦中的虞晚动了动鼻子,眼睛还闭着,身体已然不自觉的支了起来。 而正在桌子边喝着清风醉的影一,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他合理怀疑,郡主是在梦游! 虞晚揉了揉眼睛,嘟嘟喃喃的:“什么东西这么香?沈易安,你是不是吃独食了?” 少女坐在床上,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眼睛一闭一睁的,显然是还没睡醒的散漫模样。 久久没听到回答,虞晚愣愣的侧过头去看香味的来源,看到影一正坐在桌子边。 她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与茫然。 昨晚……不对,是今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只记得自己坐在桌子边上,坐着坐着就开始犯困,然后……她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昨晚到底是怎么睡到床上的。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一地淡金色的光芒。 整个屋里都暖洋洋的,虞晚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可真沉,这一眨眼就巳时了。 虞晚将及腰青丝随意挽上,一把掀开床帐,行动间自带了几分风流与洒脱。 鞋子都来不及好好穿上,拖拖踏踏的跑向影一。 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桌上的酒瓶,“这就是昨晚那老鸨送的清风醉?” 影一点头。 虞晚一脸诧异,“你怎么还把它顺回来了?” 影一看了虞晚一眼,一脸认真,“付钱了!” 虞晚一想,也对,这都付钱了的,带回来那也是应该的,她怎么就没想到呢,昨晚那桌子菜,应该打包了的,白白掏了钱,都没怎么吃,可惜了,可惜了! 少女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看着影一一口一口的喝着,她不争气的吞了吞口水,就冲这酒香,再上一次红袖招都值得。 看着那魔爪离酒瓶越来越近,影一眼疾手快的拿起酒瓶,转了个身,让虞晚拿了个空。 “嘿!你别小气,赶紧拿出来给我尝尝味道。” 少女笑得格外谄媚,走到影一面前,一双大眼闪着狡黠的光,如同狐狸一般。 “不给!”影一将身子扭到一边,给虞晚留了个后脑勺。 虞晚暗戳戳的冲他竖了个中指,小气鬼! 虞晚不依不饶的,“我付的钱,给我喝一口怎么了?” 影一又倒了一杯,一口闷下,“我拿回来的!” 虞晚:“我付的钱!” 影一:“我拿的!” 虞晚:“我付的钱!” 影一不说话,一顿猛喝。 看得旁边的虞晚磨了磨牙,气哼哼的: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上手抢了!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人影从窗户上一闪而过。 影一拔出剑,盯着窗口,严阵以待。 “咯吱!”沈易安推开窗,轻轻一跃,便已站在屋里。 看着屋里的两人,他挑了挑眉,“怎么这副表情?” “你去哪了?我们还以为来贼人了!”少女如是说着,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影一手上的酒瓶。 趁影一注意力不在酒上,她悄然伸出手,眼看就要碰到了,眼前的酒瓶已然不在了。 她抬眸一看,好家伙,又喝上了。 她气鼓鼓的指着影一手里的酒,“沈易安,我要喝清风醉!” 少女虽然气得耳朵通红,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几分艳丽之色。 沈易安走上前来,他身量极高,倒是将虞晚遮了个严严实实的。 “我重新替你买一瓶吧!”他温声说道,抬手替她将散乱的青丝别到耳后,嗓音低沉又带着几分沙哑。 沈易安冰凉的指尖,若有似无的撩过她的肌肤,虞晚身子微微颤栗,耳朵越发的通红,她将身子往后仰了仰,神色不明的看着他。 虞晚摇头,“不要,我就要那瓶,那是我掏钱买的!”我掏的钱,可我一口都没喝上,这是什么道理? “行!”少年笑意泛泛,眼里的宠溺不减,声音出奇的温柔。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姿态,着实让人招架不住啊! 如果有一天,虞晚没忍住扑了他,那也是他先动的手,是他先诱惑的她! 少年话音刚落,人已不在眼前,待虞晚回过神来时,少年已经站在她眼前,手里拿着清风醉。 “给!” 虞晚突然不想喝了,看着面前这个惊才绝艳的少年,她觉得没有什么比这让人更惊艳的了。 虞晚是一个很克制的人,不想接触新鲜的事物,也不想接触新鲜的人,如果不是因为需要救人续命,她估计可以一直在咸鱼阁躺到老。 她不想给人添麻烦,凡事自己能动手就绝不麻烦他人,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 可,自从遇到了沈易安,也不知怎么了,突然不想克制了,也不怕麻烦了。 就觉得,余生如果有他,好像还不错! 第184章 听闻公子治家有方,余生愿闻其详 少女一言不发,拿起酒瓶就开始喝。 看着这样的少女,沈易安眉头高高上挑,以以往的经验来看,这姑娘喝酒,多半是壮胆的,他冲着影一打了个手势。 影一黑着脸乖乖的退了出去,没办法,谁让他打不过呢! “虞大夫?”沈易安放低的身姿,整个人往下蹲了蹲,跟少女平视。 虞晚砸吧砸吧嘴,看着面前的人,“还要!” “没了!”沈易安失笑,果然,又醉了! 虞晚歪着头,这清风醉,果然好喝,冰冰凉凉的,带着一丝丝清甜,就如它的名字一样,清风醉! 只是,她怎么感觉有点晕呢?她摇了摇头,“沈易安,你别动!” 看着歪歪斜斜的少女,沈易安伸手扶住了她,“我没动,是你醉了!” “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我可是千杯不醉,这才半瓶酒,怎么可能就醉了?” 虞晚拍打着沈易安扶住她的手。 少年伸手替她拨了拨耳侧乱飞的碎发,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对对对,阿杏最厉害了,千杯不醉!” 虞晚靠在他的身上,努力挺直了腰,梗着脖子,下巴微抬,如果有尾巴,估计此时也是翘起来了! “我跟你说个事!” 少年失笑,又在喝醉时说,这醒来又要忘得一干二净的。 虽然知道她会忘,但沈易安仍然十分有耐心的听着,“嗯,你说,我听着呢!” 虞晚踉跄着转过身来,跟少年面对面站着,她双手抓住少年的衣襟,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一触即分,她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的说道:“听闻公子治家有方,小女子愿用余生闻其详!” 沈易安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子,声音带着丝丝颤抖,“阿杏,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女似是不满,嘟了嘟嘴,一遍遍强调道:“我这个人超好的,你可以放心喜欢!” 沈易安双手捧着她的下巴,如获至宝,两人四目相对,“阿杏,你可知道,我是谁?看清楚了。” 虞晚不耐,用手打开捧着她下巴的手,“你还能是谁,沈易安啊!我都说了,我没醉!” 沈易安轻轻的安抚着她纤细的背,声音轻柔,任谁听了都能感觉到其中的愉悦。 “你不会睡一觉起来就忘了吧?阿杏,我不会逼你的,喜欢你是我的事,这件事我已经坚持了七年了,所以,你不必勉强的。” 毕竟有前车之鉴。 虞晚其实还是有点醉的,半醉半醒的,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袋无比的清醒。 她其实一直都记得的,只是她始终在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留在这里多久,是不是能够一直呆在这里,她怕有一天她就如来到这里一样,突然消失了。 她觉得只要自己掩盖住这点心思,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直等到离开的那一天。 可是,这个少年,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看在眼里,他没有逼她,他只是默默的陪着,等着。 他洞悉一切,却又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让她一步步沉沦,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逼迫呢。 只是这种逼迫,恰恰又是虞晚最不能拒绝的,他总是知道该如何对她。 虞晚觉得自己是个怪人,别人来硬的,她就跟人硬碰硬,别人来软的,特别是好看的人来软的,她立马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她忽然,不想回去了!不想回那个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 她想留在这,这个待了七年的地方,这个地方,有她喜欢的人。 虞晚抬起头,捧着少年那张棱角分明可敌日月光华的脸,快速的吻了上去。 她的再一次主动,让少年眼里荡起了波光。 唇齿相交,如春风追逐流水,如杨柳划过水面。 少女青涩却又带着热情的吻,让少年眼里有了笑意。 虞晚情难自禁的搂住了他的脖子,身体朝着他紧紧的贴去,少年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推倒在了床上。 少年轻松一个翻身,将位置调换,少女被压在了身下。 沈易安眼底全是星光熠熠,“阿杏,这可是你先主动的!” 少年说话的功夫,虞晚一手勾住他的脖子,猛的向自己拉近。 看着少女迷蒙的眼眸与微喘的嘴唇,少年轻轻啄了一下。んttps:// “可要休息一下?” “嗯~”声音像刚断奶的小猫,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不要!” “阿杏……”沈易安还想说点什么,就被等不及的虞晚一把拉了下去。 看着犹犹豫豫的少年,虞晚果断出手,她觉得自己真是赚到了。 这少年不仅长得好看,武功好,声音还特别好听,最重要的是,他是她的少年将军呀! 虞晚觉得自己眼前模糊,她好像真的喝醉了,整个人如同漂浮在水面上,摇摇晃晃的。 沈易安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神情,看着她看着她失神无措的眼神,微微喘息,“阿杏……” “恩~”虞晚看着眼前的人,她微微抬起身,不满的哼哼,“还要!” 像极了要吃糖却吃不到的孩子。 无奈,在她那娇绵的嗓音里,沈易安千言万语化作一声轻喃,抱着怀中娇柔的身躯,再次吻了下去。 片刻后。 沈易安看着怀里呼呼大睡的少女,满脸无奈,轻声失笑。 “我真是,谢了你的邪了!” ………… 半月后,长安城三十里外的茶摊。 雨后的清晨,带着一层大雾,前路茫茫。 寒风刺骨,路边随意的支着一个茶摊,一共只有三张桌子。 茶摊老伯烧着火,煮着热茶,这样的天气,喝上一口热茶,那真是舒服极了。 桌子边坐着三三两两的路人,大家双手捧着碗,一边吹一边暖手。 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带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女人。 来人正是暗十他们,经过半个月的赶路,他们终于来到长安城外了。 三人在茶摊前下马,暗九去拴马,暗十拖着保宁公主,在最边上那张空桌上坐了下来。 高声喊道,“店家,来两碗茶!把吃的给我上一份!” “好嘞,几位客官请稍等!”老伯冲着茶,朝着暗十喊了一句。 保宁公主在地上蠕动着,“公子,奴家的手好疼呀,能不能给奴家松个手?” 暗十舌尖抵了抵上颚,md,都半个月了,这女人还是这鬼样,每天乐此不疲,公子长,公子短,整天阴阳怪气的,听得暗十肝疼。 暗十豪不客气的踢了她一脚,“好好说话,你要不会说,那张嘴也别要了!” 第185章 大姐!大白天的做什么白日梦呢? 保宁公主瞬间闭嘴,这个人,可是会动真格的,他说了就真的会做,不是像别人一样,就是嘴上说说。 这可是她经历了这么多天,最终得出来的宝贵经验。 “我要喝茶!”保宁公主正正常常的说出来。 暗十点点头,这还差不多,整天阴阳怪气的,谁受得了! 暗十倒了一碗茶,很自然的放到了地上,然后就不管了。 “你这是喂狗呢?我好歹也是一国公主,你就这么对我?”保宁公主脸色沉了下来。 暗十一边喝茶,一边吃肉,这茶摊虽然简陋,但这鸡是真好吃啊! 肉质细腻、紧实,咸淡适中,比起肉,暗十更喜欢汤,鲜香浓郁,再加上摊主往里加了茴香根,那味道,绝了! “不然嘞,你还想我怎样?”暗十瞥了她一眼,“我喂你?” “那还差不多!” 保宁公主一听,喜上心头,脸上的笑意刚扬起,就听到暗十说。 “美的你!大姐,现在还是白天呢,你就开始做梦了?” 保宁公主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你管我叫大姐?” “不然嘞?还得尊称你为公主?小姐姐?” “嗤,你怕不是在想屁吃,你可真敢想!” “还有,我什么态度,你到现在还不清楚?有得喝就不错了,再挑三拣四的,接下来的路,你就饿着走进长安吧!” 听到走着进长安,保宁公主瞬间闭嘴,她脚上的水泡还没消呢,可不能再走了! 这到长安走路还得好几个时辰呢,饿着肚子走到长安,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这虞晚的暗卫,果然恶毒,跟他主子一样,让人喜欢不起来! 有时候保宁公主真的怀疑这暗十到底是不是男子,怎么她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放在眼前,他竟然还能无动于衷。 甚至是时不时给她来点体罚,导致她现在看到暗十就有点犯怵。 暗九拴好马过来,就看到坐在地上像狗一样喝水的保宁公主,他轻嗤一声,“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暗十十分不屑,“做美梦呢,想让我伺候她来着!” 暗九摇了摇头,这保宁公主也是,贼心不死,整天不是围着他就是围着暗十,估计是看暗十长得小,可以轻松搞定,所以才每天缠着。 不曾想,这暗十才是他们十个里最铁石心肠的,别看他看着年纪小,不谙世事,实则他才是最清醒的人。 看着那两个眉眼如画的黑衣少年独占一桌,桌子上摆着肉、汤,外加一碟咸菜,两个白花花的大馒头,桌上还有一壶冒着烟的大麦茶。 两人吃得坦然,哪怕那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 也丝毫不影响他们的食欲,这行径比土匪还土匪。 没给那女子吃食,只是给放了一碗热茶在地上。 看着那女子如狗一样匍匐在地上,周围的食客纷纷开始指责暗十他们。 “年轻人,你们这样是否太过分了些?” “是啊!是啊!这女子不知犯了什么错要这样被你们对待?” “就是,你们好歹给她松个绑啊,让人家一个姑娘这样喝水,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暗十看着这群义愤填膺的人,叹了口气,算了,他们也是不知情,还是不计较了吧! 可偏偏他看到了保宁公主冲着他挑了一下眉,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暗十站起身来,右脚踩在凳子上,右手杵着膝盖,左手指着地上的保宁公主道:“怎么?同情她啊?要怜香惜玉?” 他拍了拍手,两手一摊,“既然如此,那送给你们好了!” 周围的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纷纷愣住了。 “小公子,这是个人,不是东西,怎么能说送就送呢!” 暗十舌尖抵了抵腮帮子:这公子就公子,干嘛还要加个小字?他哪里小了? “是啊,是啊,你这抢了人家的姑娘,得赶紧送回去,不然她家里人要担心了!” “就是,你们这行径跟土匪有啥两样?你们要再不把人送回去,我们就去报官了!” 暗十听了他们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保宁公主道:“你说的对,这确实不是个东西,至于说她家里人会担心?那你们别担心了,她就是家里人送出来的!” “报官?别想了,我们就是官家人!”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官家人?骗人的吧? 就是官家人也没有这样押送罪犯的啊! 有人问道:“你们说是官家人,不知有何凭证?” 凭证? 暗十愣住了,他们可是暗卫,还需要什么凭证? 看到暗十愣住,周围的人坐不住了,“你看,他还说他是什么官家人,结果连凭证都拿不出来,这不是土匪是什么?走走走,报官去!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强抢民女!” 暗十微微勾唇,眼中满是不屑,“民女?你们确定?” 众人看了看地上楚楚可怜的保宁公主,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两个黑衣少年,他们自始至终都很淡定,丝毫没有要见官的慌张。 反观那女子,怎么看怎么不像良家女子,反而更像是勾栏院出来的。 他们突然不确定了,这到底谁对谁错啊? 看着众人的神情,保宁公主眉头紧蹙,心里暗道不好。 她将身体蜷缩起来,小声的哭泣,一字不发,不说自己受了委屈,也不说求救的话,就这样抽抽搭搭的。 周围的人摇摆不定,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他们的心不自觉的开始偏向了她。 暗十看着她的小动作,眼神不屑,轻嗤一声。 一脚踢在她的腰上,“你给我老实点,做这些小动作有用吗?你就是哭出朵花来,他们也救不了你!” 保宁公主被气得一口气卡在喉咙间,不上不下的,脸涨得通红,她只好将头埋于胸前。 她不敢再挑衅了,不然依少年的尿性,接下来的路,她一定是跟在马后面跑,吃一肚子灰尘不说,跑不赢那就会被拖着走。 跑上一段路,这少年就会停下,走到她面前,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暖和了许多?要不……继续?” 第186章 嘴怎么了?亲的! 说完,暗十看着面前那群自诩正义的人道:“知道这是谁吗?就想替她出头。” “此女乃西楚保宁公主!” 此话一出,众人惊呆了! 保宁公主? 那不就是那个在北境军营,害定远将军受伤,跟罗侯荆不清不楚的人吗? 听说她还给军中的人下了蛊,原来她就是保宁公主啊! 北境的事,早已传回了长安,大家都知道,正二品辅国大将军罗侯荆跟西楚的保宁公主狼狈为奸,残害同胞,这两人一个被定远将军拿下,另一个听说是被宣平郡主带走了。 原来是派人把她送回长安了。 众人回过神来,看着暗十道:“对不住,对不住,小公子,这跟那个在北境军营害定远将军受伤,给士兵下蛊,跟罗侯荆狼狈为奸的可是一人?” 暗十点点头,“正是!” 得到了答案,几人气急败坏的冲了过去,拳打脚踢的,“原来你就是那个道德败坏,坏事做尽的西楚保宁公主啊!” “好啊你,还惯会装模作样,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千刀万剐!” “就是,还给她喝什么热茶啊,渴着吧你!” 暗九轻轻咳了一声,冲着暗十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看看,可别把人打死了。 暗十皱眉,凭什么又是他去看,就因为他排老十? 暗十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毕竟人不能死了,郡主有交代,必须把人送到长安,至于说是怎么送,郡主没说,所以他就自由发挥了一下下! “诸位!” 听到暗十的声音,众人停了下来。 “这人可是要交给陛下的,所以大家意思意思就行了,可千万不能打死了,这样我可没法交差啊!” “对对对,不能让公子难做。” “你说的对,为了这么个糟心的玩意儿,搭一个小公子,那可太不值了!” 说着众人纷纷朝着她旁边的空地上吐口水,“呸,就这么放过你,可真是便宜你了!” “走走走,别耽搁她上路。” 暗十冲着走开的众人行了一个拱手礼,随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地上的保宁公主。 “公主殿下,你还好吗?咱们要上路了!” 听到暗十的声音,保宁公主身体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这就是个表面披着人畜无害的恶魔。 看着暗十的恶趣味,暗九摇了摇头,转身去牵马。 ………… 虞晚这一睡,又是一个多时辰。 再次醒来,不知今夕何夕。 虞晚一头青丝散落半床,她呆呆的盯着屋顶,这次她想起来了,她又喝醉了! 而且,好像,貌似,大概她又亲了沈易安! 她捂住脸,她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一喝醉就喜欢乱亲人的毛病啊?以前好像都没有的。 虞晚掀开床帏,走到梳妆台前,有一梳没一梳的梳着头发,用一根发簪简单的将头发盘住。 心里想着一会儿该如何面对那个被她三番五次亲了的少年。 人家一个古人,被亲了一次又一次的,要是不负责,好像不太好吧? 心里想着事,头发没怎么盘紧,耳边全是细碎的头发,她将散乱的碎发别入耳后,照了照镜子,嘴角往上扬了扬,嗯,还不错。 自带一股慵懒,外加三分风流与洒脱。 “嘶!” 她摸了摸嘴唇,怎么回事儿?怎么好像破了? 她凑近了看,这一看,我去,吓死了! 虞晚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见镜中的少女脸颊通红,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本来小小的殷桃唇,长时间的亲吻,由原来的淡粉变成了通红,而且还微微肿起,像是两瓣色泽鲜艳的月季花瓣。 过来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虞晚眉心跳了跳,这还怎么见人啊? 她的威严啊,可不能丢! 她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一时之间,屋里全是乒乒乓乓的声音。 声音之大,掩盖了开门的声音。 少年看着那个少女急乎乎找东西的模样,整个人懒洋洋的倚靠在门上。 “找什么呢?需要帮忙吗?” 虞晚头也不抬,“找面巾呢,暂时不需要!” 回答完,她愣住了,刚刚屋里没人啊,那现在是谁在问话? 她缓缓转过身来,就看到少年双手环抱,慵懒的靠在门框上。 虞晚一惊,赶紧抬手捂住嘴,声音含糊不清的。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赶紧出去!” 看到她的动作,沈易安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嘴怎么了?我看看。” 他弯下腰来,与少女平视,拿开了她捂在嘴上的手。 看到少女水嘟嘟,有点微肿的唇时,他皱了皱眉,“怎么会这样?” 虞晚瞥了他一眼,“你亲的!” “嗯,我知道!”少年笑了笑,慢悠悠的道。 真好,阿杏没有忘记! “你还笑!我这要怎么见人嘛?” 虞晚嘟着嘴,气鼓鼓的道:“我喝醉了,不知道分寸,你分明是清醒的,怎么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少年挑眉,“你确定你喝醉了之后,我提醒就有用?” 虞晚默了默:“……” 不确定! 而且……醉了之后看沈易安,好像更好看了,根本控制不住啊! “那你就不知道离我远一点吗?我看不到你了,不就不亲了吗?” 沈易安:“……” 离远点? 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看着她气呼呼的小模样,沈易安非常认真的道:“我当时有提醒过你的!” 虞晚回忆了一下,当时好像确实是她死死的抱住了少年,而且好几次都是她主动的! 这就……很离谱! 她的理性呢? 离家出走了? 在看到他的嘴唇只是有点微红,并没有像她的一样肿时,少女蹙眉,“为什么你的只是有点红,没有肿?这不公平!” 少年歪着头,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低低的笑道:“要不,你再亲一亲,说不定我的也会肿起来!” 虞晚捂着唇跳开,“你休想骗我,到时你的没肿,我的倒是成了香肠嘴了!” 少年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唉!果然还是喝醉了比较可爱!” 喝醉了的少女,大胆、热情、还黏人! 第187章 郡主的瓜你也敢吃? 虞晚没再搭理他的胡言乱语,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口脂出来遮盖罪证。 暗一与影一两人蹲在庭院中那棵清香木上,两人面面相觑。 暗一抬了抬下巴,“郡主怎么还没出来?” 影一摇了摇头,言语简练,“在睡觉!” 暗一皱眉,“你莫不是在骗人?我刚刚还看到沈将军进去了,而且这都一上午了,还没睡醒,”郡主又不是猪! 暗一及时刹车,这后半句可不能说,会要命的! 影一:“沈将军一直在里面!” 暗一:“!!!” 是他想的那样吗? 这是不是不太好? 毕竟,孤男寡女的! 暗一死死的盯着窗口,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郡主的瓜啊,千年难得吃一回啊,可不能错过了! 暗一激动得双手紧紧的抓住树枝,听到旁边传来的动静,影一一脸懵,这有啥好激动的?他们不是经常在一起吗? 暗一实在是忍不住,熬的一声,他抓住影一的手,“你说他们在里面干嘛?会不会有少儿不宜的事?” “我们是不是要有郡马了?” 影一一脸莫名,“谁跟你是我们?” 影一向来是面无表情,慢悠悠的将手收了回来,随即转过头去,双手环抱,不再搭理他。 “哎,你别不搭理人啊,这里就我们俩,你再跟个闷葫芦似的,那我一个人吃瓜还有什么意思?” 影一蹙眉,不解,“吃瓜?” 暗一:“就是八卦,郡主的八卦!” 影一眼神略微奇怪的看着他。 这是……嫌命太长了? 郡主的八卦都敢议论! “你不好奇吗?”看着无动于衷的影一,暗一不得不感叹,这人是没有七情六欲吗?怎么都不会感到好奇呢? “恋爱中的人都这样!”影一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总算是施舍给他一个眼神了。 “恋爱?”暗一都惊呆了! 以这段时间他对影一的了解,这家伙不应该懂这个啊,所以…… “你恋爱过?” “跟谁呀?” “我认识吗?” “什么时候的事儿?” 影一再次蹙眉,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聒噪!” 暗一:“……” 实在是没办法友好的相处了! 他老老实实的蹲了回去,不过一会儿。 他又开始叽叽咕咕的,“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怎么没发现呢?这么久没出来,不会出什么事吧?可千万别一个人出来,三个人回去……” 最后一个字符还没说出口,屋里飞出一道暗影,打在了暗一的嘴巴上,影一眼疾手快,看到的那一瞬间就跳开了,只留下暗一一个人在原地。 暗一死死的扒在树上,一动不敢动。 这沈将军的耳朵未免也太灵了吧,这么远都听得到。 他还是躲着点吧,这沈将军看起来脾气不太好! 屋里。 虞晚将自己整理好,又照了照镜子,确定嘴唇没那么明显,这才放心。 听到窗户边上传来的动静,她扭头看向沈易安,“怎么了?” 少年拂了拂袖上的灰尘,姿态随意,带着一股洒脱之意,“无事,窗边有只臭虫,我把它扔出去了!” 暗一(臭虫):“……” 看着她小脸红扑扑的,沈易安轻声失笑,目光扫过她的唇,眸光微漾。 “你这是做了什么?看起来……”更诱人了呢!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少女打断。 “怎么样?是不是看不出来了?” 少女突然凑到他的跟前,踮起脚尖,眨巴眨巴眼睛。 看着面前的少女,那眼睛亮晶晶的,眼眸里全是他的倒影,沈易安只觉得仿佛流水划过心间,暖暖的,盈满欢愉。 他低头望着她,含笑回道:“嗯,看不出来!” 虞晚退了回去,扬了扬下巴,“我就知道,我这鬼斧神工般的技术怎么可能还会看得出来嘛!” “怎么做到的?” 虞晚心情特别好,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用的粉跟口脂啊,你不懂啦!”她摆了摆手。 少年动了动鼻子,“感觉像是水蜜桃味的!” 虞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鼻子很灵啊,你说,到底是谁的鼻子跟星河有得一拼?” “我的!”某个没有原则的将军很快答道,在心爱的人面前,里子面子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好吧! 早知道她这么记仇,当初他就不应该说她鼻子跟星河一样灵敏了。 虞晚本来还想说他两句,可听到他这么说,她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只觉得心里被绵绵的甜意包裹着,她不自在的哼哼道:“咱们晚上……” “嘘!”少年捂住她的唇,低声问了句,“有人来了!” 有人影从窗户上一闪而过,继而门口传来敲门声。 “什么事?”虞晚拿开捂在她嘴上的手。文学一二 “郡主,前厅已经备好了午膳,刺史大人让我来请几位去用膳!” “稍等!” 虞晚理了理有些皱褶的袖子,拉起少年的手就往外走。 沈易安看着自己掌心里的小手,紧紧的攥住,用力一拉,就将少女拉了回来。 虞晚一脸不解,“走啊!” 沈易安抬起两人紧紧握住的手,“就这样出去?” “不然呢?”虞晚一副‘你莫不是傻了’的表情,“今早不是你说的吗,他们说你是我的……”她顿了顿,面首这两个字怎么就那么难以说出口呢? “他们不是都以为你是我的人吗,要不这样,他们会信?” 虞晚拉着他的手,不再停留,走了出去。 门一打开,阳光格外的刺眼,少女紧紧的闭上眼睛,少年见状,抬起右手遮在她的眼上,轻声问道:“还好吗?” 虞晚侧过头去,看见的就是少年满脸宠溺的样子。 少年琥珀色的眼眸看着她,眸中流光溢彩。 虞晚突然想到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少年一身白袍,眉眼桀骜,俊脸微寒却满是清隽无双,他的肤色极白,高挺的鼻梁上生了一颗小小的黑痣,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这颗痣到是让他平添了几分艳丽。 那时候虞晚只觉得这少年长得真好看! 此时再看,少年比初见时更加风姿卓然! 这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第188章 金屋藏‘娇\’? 门外的侍女将两人的情况看了个清清楚楚,她的眸光扫过过虞晚微肿的红唇,再到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低下了头,嘴上微微上扬,心里已然了然。 “走吧!”虞晚眸光扫过跪在眼前的侍女。 她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对着侍女道:“你让人把午膳送过来吧,我就在这里用了!” 少年微微扬眉,“怎么了?刚刚不是还说要去用膳?” 虞晚轻轻一跺脚,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弯下腰来,“我不太舒服!” 声音虽然很轻,却足以让侍女听到。 “是!”侍女行了一礼,转身退去,眼里的轻蔑掩盖不住。 冬日暖阳笼罩着少年白色的衣袍,如同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 他轻轻捏了捏少女的手,“调皮!” 虞晚吐了吐舌头,“为了更加逼真嘛,再说了,我也不想看到白敛,咱们晚上去看看今早暗一说的那个人。” 少年唇角上扬,低低的问了一句,“哪个藏在后院的人?” “嗯呐!”少女点头如捣蒜,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沈易安摸了摸鼻子,“我去看过了!” “真的?”虞晚激动的搂着他的手臂,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揭开真面目了,她摇了摇少年的手臂,“那里面是谁?是不是有一个绝世大美人?” 金屋藏娇嘛,那肯定是个绝世大美人了! “绝世大美人?”少年微微扬眉,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想到那个粗壮的身影,他打了个寒颤,“那可不是什么绝世大美人。” “不能吧?他藏得那么好,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不是大美人……”虞晚眼睛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她压低了声音,试探道:“不是大美人,难不成还是个男人了?” 沈易安眸色诧异。 看他这表情,还不知道什么情况,那虞晚还就真的是白吃这么多年的瓜了。 “我去,还真是个男人啊!”她痴痴笑了起来,“看不出来啊,这白敛还有这癖好!” 沈易安扶额,屈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你想什么呢?” “想男人啊!”虞晚捂着额头,脱口而出。 在看到少年脸色沉下来时,后知后觉,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了,我现在可是有主的人了,可不能像以前一样口嗨了! “那什么……”虞晚汕汕的笑了笑,“口误,口误!” 随后虞晚又想到,也不能怪她这么想啊,你想想人家都是金屋藏娇,他倒好,弄那么大的阵仗,藏了一个男人,这能怪她想歪嘛。 “那里面住的是谁啊?” 少年似笑非笑,“你认识的!有过恩怨。” 虞晚皱着眉,脑袋歪了歪,她认识的,而且还让沈易安这个表情的,想来不是什么好人! 她认识的人,而且还是最近有过恩怨的,“谁呀?” “你再想想,最近跟你有仇的!” 虞晚不满,“我可是小仙女,怎么可能随便跟人结怨?” “是吗?” 少年嗓音清脆,一抬眸,满是掩不住的笑意。 虞晚点头,“那可不,我这人最老实了,从不说谎话,当然了……”她小声嘀咕,“这句除外!” 沈易安被她逗笑了,摇了摇头,颇为无奈,“是罗侯荆。” 听到这个名字,虞晚一愣,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可不就是嘛,这人刚被抓了没几天,怎么可能就到这里了。 沈易安:“我亲眼所见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虞晚满脸不可置信,“真是他?” 看到他点头,虞晚皱着眉,难怪沈易安会说,是最近打过交道的人,这交道打得还挺深呢! 虞晚陷入了沉思,这罗侯荆莫不是属蜈蚣的?跑这么快? 她前脚刚到扬州,他就已经在这里了,所以…… 虞子东,你还好吗? 而这边,侍女并没有前往前厅传膳,而是悄然来到了白敛的书房。 “扣扣扣!” “进!”听到敲门声,看着屋里的人飞快闪到屏风后面,白敛才出声。 “大人!”侍女行了个礼,站在屋子中央。 白敛坐在案桌前,低头写着东西,语气淡淡的,“嗯。” “情况怎么样?” 侍女上前一步,如实回答:“回大人,如大人所想,那男子确实是郡主养在外的面首,我观郡主气色,面相,错不了,而且,郡主还说了,她不舒服,让人把午膳传到青木阁。” 她这话就差说虞晚纵欲过度,下不来床了。 白敛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去看着点他们,他们想要什么如实满足,不过……” 他加重了语气,一本正经道:“最近扬州来了一批马贼,在城里肆虐烧伤抢掠,为了郡主的安全着想,他们就不要离开青木阁了!”んttps:// 屋顶的暗一翻了个白眼,把囚禁说得如此正义凛然,他还是头一次见。 果真如郡主所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不过……暗一疑惑,郡主什么时候不舒服了? 他怎么不知道?刚刚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 还有,沈将军什么时候成了面首了? 暗一一肚子疑问得不到回答,挠心挠肺的,不过他还是老实的爬在屋顶,一动不动。 刚刚在看到侍女离开后,虞晚打了个手势,让暗一悄悄跟了上来。 打算看看他们究竟在耍什么花样,不曾想,还真让他听到了。 “大人,膳食太过清淡,我听说宣平郡主口味偏重,可要‘加点料’?” 暗一还在胡思乱想,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后,只得收回了思绪,认真屏听。 白敛抬手制止,“听闻宣平郡主擅长医术,最近她们赶路,一路上舟车劳累还是清淡点为好!” “是!”侍女退了下去。 白敛叹了口气,还真是不好办,如果真依罗侯荆所言,这宣平郡主医术精湛,那么她就是骗了所有人,世人只知她纨绔不化,被陛下赶出了长安。 现在看来,这哪是赶出来啊,这是借着赶出来的借口,满东陵清蛀虫了。 只希望老师赶紧拿主意,是杀是剐得趁早了,他这心里着实不安,总觉得要出事! 第189章 说吧,给你多少银子你才肯离开郡主? 那侍女退去后暗一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蛰伏在那里,继续监听。 因为他发现,那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另一边,青木阁。 看着这满桌琳琅满目的美食,虞晚咋舌,少年坐在她的对面,她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点。 她在少年耳边小声嘀咕,“这白敛,一看就没少搜刮民脂民膏,你瞅瞅这满桌的吃食,我舅舅都没这排场。” 看着面前丰富的吃食,沈易安颇为认同的的点了点头。 昨天在红袖招都没怎么用膳,光顾着许知意了。 回到客栈,白青又来闹了一通,来到刺史府光顾着睡觉,也没吃上东西。 这会儿咋一闻到香味,她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别说,还挺好吃的! 虞晚扒了两口饭,突然想到,“你说许知意他们到淮安了没?” 相比于虞晚的快速进食,沈易安就要慢条斯理的多,他还时不时的看一眼少女,看到她喜欢的菜就把盘子放到她面前,最后就是他那半边空落落的,而虞晚这边摆都摆不下了。 “许小姐受了伤,他们的速度估计会很慢。” 虞晚点点头,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扣肉,嗯,很不错,入口即化,肉烂味香,还带着一股浓浓的梅菜味,吃起来咸中略带辣味,肥而不腻。 再看梅菜,色泽金黄、香气扑鼻,清甜爽口,肉夹着梅菜一起吃,味道更美。 她又夹了块,看着碗里的肥肉,她陷入了沉思,刚刚吃的明明都是肥瘦相间的,怎么这块这么肥。 她犹豫了片刻,将肉放到少年碗里,“你尝尝这个扣肉,好好吃!” 沈易安将少女的神情看在眼里,轻声失笑。 虞晚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你快吃呀,别光顾着我,你也吃。” 说着又给他夹了一块肉,她觉得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就得多吃点肉嘛。 可总有一种喂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 沈易安挑眉,“先把你喂饱!” 虞晚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这话好有深意啊! 她总觉得这少年不怀好意,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毕竟是她三番五次先吻的他,也是她先告的白……她突然想到,这少年好像没答应她吧? 她突然觉得嘴里的肉不香了,所以少年到底答应了没有? 唉!喝酒误事啊! 虞晚抬头看了一眼沈易安,越看越觉得自己赚了,你瞅瞅,这少年,往那一坐,举止气度一流,清冷高贵浑然天成。 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少年出身名门大户。 举手投足间,优雅又不失风流与洒脱。 虞晚不自觉的放慢了速度,细嚼慢咽,一时之间屋里格外寂静。 轻微的响动都变得格外清晰,门外有人来回踱步,即使他动作再轻,却仍然落入屋里两人的耳内。 他频频往里看,眼神阴鸷,目光落在两人的身上,上下打量。 不得不说,这小白脸还真是好福气,能被宣平郡主看中并且带在身边。 光凭外貌,这两人无疑是最配的,一个容颜明艳、古灵精怪,一个桀骜不驯、风姿卓然。 可他就是觉得怎么看怎么碍眼,坐在那里的人该是他才对,那小白脸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 不像他,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那小白脸拿什么跟他比? 还好虞晚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只怕是会送他一个:yue! 他死死的扣着门框,发出了吱吱的声音,在这静悄悄的屋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虞晚皱了皱眉,这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 “就让他那么看着?” 沈易安看了出去,只见那人跟缩头乌龟一般,头缩得极快。 “是白青!” 被人发现了,白青也就不躲了,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他看着沈易安,大言不惭道:“说吧,你要怎么才能离开郡主?金钱?地位?权势名利?还是荣华富贵?只要你开口,就没有我办不到的!” 看着这二人郎才女貌,共进午膳,叫他怎么能不羡慕?不嫉妒? 这要是普通人家的女子,那他抢了也就抢了,又不是没抢过,可这次对象偏偏是宣平郡主,不过,也无妨,以他的魅力,他就不信了,这宣平郡主还能不心动? 最好让这小白脸答应了,让郡主看看,这人靠不住,就是个贪慕虚荣的人。 他没答应,那就是筹码不够,他就不信了,只要筹码够高,哪里还有需要锄头挖的墙角? 筹码够高,它自己就踏了。 虞晚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转身离开。 普信男什么的,她最讨厌了,更何况还是在吃饭的时候,倒胃口! 白青被扫了一眼,看着虞晚离去的背影,眼里的喜欢更甚了,好高冷的仙女啊,这样的人驯服起来才有成就感!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白青转过身来,看着沈易安问道。 沈易安轻笑,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不怎么样!” “你别不识好歹,给你好处你不要,别逼我来硬的,到时可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白青恼羞成怒。 “废话真多!”沈易安一手撑在耳侧,一手拿了个杯子,随手扔了出去。 “啊!”只听到白青惨叫一声,整个人已经倒在了门外。 外墙的侍卫听到动静赶忙跑了进来,就看到白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在离他不远处有一滩鲜血。 显然,人伤得不轻。 侍卫赶忙将人扶了起来,白青抹了一把唇边的血啧,眼神恶狠狠的盯着那个依旧散漫慵懒靠在椅子上的少年。 伸手指着他,“你别太嚣张了……” 他一张口,猛的吐出一口鲜血,一边说一边喷血。 “我等着!”不乱他说什么,少年都是这句话。 白青气得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周围的侍卫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公子?公子?” 少年双手环抱,下巴抬了抬,“还愣着干嘛?不管是死是活,赶紧抬走啊!一会儿郡主出来看到这满地的垃圾,一个不高兴,要你们脑袋搬家!” 一众侍卫:“……” 谁也不敢出声,这里面的可是郡主,他们连忙将人抬走,出了院门才大声呼喊:“去叫府医,速度快!” “快去禀报大人,公子出事了!” 一阵兵荒马乱,少年摇了摇头,眼里满是玩味! 他的人,别人看不得! 更别说是惦记了! 衛鯹尛说 第190章 你掉茅房了? 书房。 微风拂过,院里的梅花被吹得摇摇晃晃的,香气很是怡人。 白敛站在窗边,负手而立,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门外守着一众侍卫,将书房团团围住。 看着白敛这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罗侯荆皱了皱眉,脸上满是不悦,“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她既然来到了这里,说明她对你有所怀疑了。” 看着白敛那老狐狸无动于衷,罗侯荆只得再下一剂猛药。 “再说了,我听说你那儿子在扬州跟淮安边界抓了个女子,不巧,那人我知道一二,那女子乃吏部尚书的女儿,许知意,五月嫁予新科状元宋景初,而且……” 他放慢了语速,笑得意味深长,“我听闻郡主跟她乃是闺中密友,关系甚好,在许知意被抓之际,郡主刚好就出现在了这里,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听到虞晚跟许知意是闺中密友,白敛猛的回过头来,眉头紧锁,“消息可准确?” “准确无误!”看到他脸上终于不再是那张笑面虎,罗侯荆嘴角扬了扬,嘲讽之意十足。 看着左右摇摆的白敛,罗侯荆加了最后一桶油,“宣平郡主昨晚刚到的扬州,她在红袖招用的膳,听闻你儿子抓的那女人也是在红袖招丢的。” 罗侯荆话就说到这里,有时候点到为止,效果更好,大家都说聪明人,不必完全讲明。 听到这里,白敛的脸色更难看了,“此事容我向老师禀报后再议。” 罗侯荆缓步上前,嘴角的嘲讽之意更甚了,“老师?我也曾跟他在一个阵营,可你看,”罗侯荆摊了摊手,“我出事了,他屁都不曾放一个,你信不信,你就算死在宣平郡主手里,他都不会皱一下眉?” “白大人,富贵险中求啊!” 白敛垂下了头,他当然知道老师不会管他了,他是什么性格,作为他的学生,他可太清楚不过了。 同为他的学生,出事的不是没有,可他从来不曾出过手,那些人的生死无关紧要,而且他还总是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 “你容我想一想!”白敛抬头看着面前的人,他这么积极拉他入伙,存着什么目的,那是再清楚不过了,只不过他也确实需要这个机会,大家都说互相利用罢了。 “白大人,机不可失啊,趁她现在没带什么人,赶紧动手吧,不然,等你想明白了,她的人可就都到了,到时再动手,可就难了。” 罗侯荆又开始拱火,一脸认真,心里却鄙夷不已,做到这个位置,做事还如此犹犹豫豫,还想有所成就?做梦去吧! 如今长安城里,丞相一党势力如日中天,陛下对他的不满也是日夜增加,想来撕破脸皮争锋相对的日子不远了。 白敛作为周明远的学生,在这个富饶的地方待了这么久,没少替他敛财。 可这里终归不如长安繁华,他想回去许久了,可迟迟不见老师运作,想来,他是早就被放弃了。 想到这里,白敛咬咬牙,一口应下,“行!什么时候动手?” 他还没得到罗侯荆的回答,却听到了屋顶上传来的通气声。 罗侯荆怒喝一声,“谁?” 门外的侍卫听到动静,纷纷转过身来,看向屋顶。 屋顶的暗一捂了捂肚子,眉头紧锁,糟了糟了,又来了! 都怪郡主,昨天给他们拿了许多香酥豌豆,而且味道忒多,麻麻辣辣,又香又酥的。 他一不小心就多吃了几粒,当时郡主还提醒他少吃点,说是一颗豌豆七个p,他还不以为意,不曾想,这发酵速度这么慢,昨天吃的,今天才发酵。 暗一捏着鼻子,扇了扇空气,受不了了,先撤! 暗一拔腿就跑,一路跑一路排气,味道弥漫着整个刺史府,因此侍卫一直不曾跟丢他的人,只不过在后追的人被熏得不行。 白敛站在屋里,看着罗侯荆道,“不管刚刚来的是谁的人,咱们必须马上动手,再等下去,恐生意外。” 罗侯荆点了点头,一脸阴郁,那人看到他了,如果是宣平郡主的人,他们的处境不太妙啊! 就在此时,白青身边的小厮匆匆赶来,跑得满头大汗,跪在地上道:“大人,公子受伤昏迷了!” “怎么回事儿?你们那么多人跟着,还让公子受伤,养你们有何用!” 白敛怒气冲冲的,“是谁伤的公子?” 那小厮将头低得更低了,“是宣平郡主身边的那位公子伤的,当时公子不让我们进去,所以……” 听到是虞晚的人伤的,白敛恨铁不成钢,这什么情况不是明摆着的吗? 他儿子什么尿性他还是知道的,肯定还是对宣平郡主贼心不死,不曾想却被人打了。 都警告过他了,让他离宣平郡主远点,那女人邪门的很,可他就是不听啊,这下好了,可算是要消停几天了。 白敛嘴上骂着,心里却仍旧担心不已,他可就这么个儿子,真要出了事,那他所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罗将军,我先去看看,事情就按咱们商量好的来,具体事宜咱们稍后再议。” 罗侯荆看着他,点了点头,“去吧,我也去会会那贼人!” 看着白敛离去的背影,罗侯荆轻嗤一声,废物! ………… 暗一兜兜转转的转了好几圈才把人甩了,回到青木阁,就看到虞晚跟沈易安坐在桌前品茶。 看着匆忙而来的人,虞晚皱了皱眉,捏着鼻子道:“什么味儿?你掉茅房了?” 暗一:“……” 他想换个主子,还来得及吗? “郡主,你肯定想不到,白敛那屋里的人……” “是罗侯荆!”暗一话还没说完就被虞晚打断了。 他一脸诧异,“您怎么知道的?” 虞晚语气淡淡,“哦,沈易安去看过了。” 暗一嘴巴张得老大,沈将军什么时候出去的?他怎么不知道? 暗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虞晚无情的驱赶,“你赶紧去换身衣服,洗个澡吧,银子算我的!” 暗一:“……” 所以,我就这样被嫌弃了? 第191章 等一下! 白敛从书房出来后,就直接去看了儿子,“府医怎么说?” 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脸色苍白的儿子,白敛面如寒霜。 小厮跪在一旁回话,“府医说公子伤得太重了,已经伤及五脏六腑,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小厮说完还特意观察了一下白敛的神情,看到他沉下来的脸色时,身体不自觉的抖了抖。 白敛神色极为难看,招了招手,侍卫走上前来,“你去书房,告诉里面的客人,事不宜迟,今晚动手!” “是!”侍卫领命,退了出去。 而他则去了青木阁,向虞晚赔礼道歉。 青木阁。 虞晚吃得有些撑,她揉了揉有些积食的胃,从包里拿了一袋大山楂消食颗粒,随手冲了一杯,举杯,冲着沈易安抬了抬。 “你喝不?” 沈易安摇了摇头。 “你刚刚速度好快,我都没看清,他人就倒在门外了。” 听到这话,沈易安微愣,呆呆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少女,她此时轻轻搅动着杯里的药。 神情自然,没有半丝恐惧。 他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虞晚一脸莫名,不由得问道:“你笑什么?” 虞晚擦了擦嘴角,她总觉得是嘴角沾了饭粒,少年才笑的。 少年眉眼桀骜无双,一字一句道:“总是喜欢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总该给他点教训的,只不过……” 少年突然转换嗓音,声音慵懒、低沉,愈发的勾人,“怕是要给阿杏带来麻烦了!” “麻……麻烦?”虞晚像是脑子宕机了一般,呆呆的。 这时,门外传来盛夏的声音,“郡主,白刺史来了。” 虞晚这才明白,沈易安所说的麻烦是怎么回事儿! “请他进来吧!” 虞晚拢了拢袖子,坐得端端正正的,郡主的架子还是要端起来的,不然,吓不到她。 白敛活动活动脸上的肌肉,待表情自然些,这才踏入青木阁。 一踏进去,他就看到那虞晚端端正正的坐在首位。 十六七岁的少女,锦衣罗裙,玉钗云鬓,眸子墨色流转,气势也是颇为凌人。 “臣白敛见过郡主!” 少女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屋中的人,语气淡淡,“不知白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少女姿态随意,却带着一股让人望而生怯的凌厉之色。 白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赔笑道:“今日犬子多有打扰,是臣看管不严,还望郡主海涵!” 虞晚脸上挂着笑,语气漫不经心,“又是海涵!早上的三十棍打了吗?怎么这一天不到,令公子就活蹦乱跳了?还有,我记得你说过,再有下次不用我动手,你会亲自解决了他,这话是你说的吧?” 白敛连连点头,“是……是我说的。” 虞晚点头,“嗯,是你说的就好!” 虞晚的意思不言而喻,两罪一起罚,寸步不让。 从青木阁出来,白敛沉着一张脸,眼神阴鸷,“欺人太甚!” 白敛步伐太大,身后的小厮小跑着追了上去,“大人,消消气,消消气,您想想,反正今晚都要动手了,您这罚与不罚谁又知道呢?” 白敛脚步一顿,随即一想,有理! 是夜。 四下里寂静无声,屋里的烛火早已熄灭。 屋子正中央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碟瓜子,花生,薯片,外加一酒坛子可乐。 虞晚翘着二郎腿,一口可乐一口薯片,吃的好不欢乐。 她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对面的少年,“沈易安,你说他会派多少人来?” 少年喝了一口可乐,盯着杯里黑漆漆的水,心里感叹,终于又喝到了! “最多三十人!” 虞晚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了摇,“nonono,我觉得有五十人!” 她看着屏幕上的红点,大概数了一遍。 222翻了个白眼,“你作弊!” 虞晚无所谓,“除了你,谁知道呢?我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这绿色的怎么那么多?”虞晚看着屋子周边那一圈绿点,不解的问道。 她也就十个暗卫,加上影一跟盛夏也才十二个,这里竟然有接近三十个人。 222有气无力的道:“是你男人叫来的!” 虞晚:“……” 太突然了吧! 怎么就成男人了呢? 不该是男朋友吗? 但是,怎么听着那么顺耳呢? 越想就越激动,脸上的温度极速上升,虞晚捂住脸,扭了扭身子,哎呀,好羞耻啊! 222无颜再看,辣眼睛! “阿杏,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看着旁边脸色通红的少女,沈易安眼里的担忧掩盖不住。 “咳……咳!”虞晚假咳两声,“那什么……我没事。”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声音。 “唰!” “唰!” “唰!” 一阵诡异的风声后,院子里凭空多出来了几个人,身穿夜行衣,除了眼睛,蒙得严严实实的。 “来了!”虞晚一点也没有被刺杀的觉悟,瓜子嗑得“咔咔”响。 只见他们身姿轻盈,如同鬼魅一般,忽然闪入,速度之快,眨眼就到了门口。 为首的黑衣人正准备推门,手刚刚碰到门,就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 “等一下!” 虞晚突然想到,沈易安的证据拿到了没有?这要是突然打起来,一不小心将刺史府的人灭口了,那证据岂不是就没了? 眼看着他们就要进来了,给虞晚急得,大喊一声。 这一声不仅吓到了正要进门的刺客,也将守在四周的暗卫吓了一跳。 随即,院内又出现了第二批黑衣人,大家都愣在了原地,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虞晚顾不得其他,看向沈易安,“你证据拿到了没有?没拿到是不是不能动手?暗一他们这一动手,没个轻重的,到时拿不到证据就不好了。” “我是郡主顶多就是被弹劾一下嚣张跋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都习惯了。可你不行啊,你是一军主帅,擅自离营就算了,还到刺史府来杀人,估计朝廷里那帮老古板知道了会一天十个奏折的弹劾你。” 少年微愣,随后低低的笑了笑,他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阿杏还在替他着想。 沈易安扬眸,微微扬了扬唇,“拿到了,不仅拿到了证据,还找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我估计你会感兴趣。” 虞晚松了口气,“拿到了就好,现在正忙着,咱们晚点看。” “好!”少年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低低的应了声。 第192章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虞晚喝了口可乐,对着门外的刺客道:“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刺客:“……”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门外的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做刺客这行也有好几年了,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几人都有点愣住了。 迟迟等不到他们推门,虞晚皱了皱眉,“可以进来了,我这里没事了!” 为首的男子看向旁边的人,“进,不进?” 旁边的人一咬牙,“进!” 无论如何今天这道门他们是进定了,不然回去也是一个死。 他的门刚推开一条缝,影一他们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双方很快交上了手,飞沙走石,银光四射,影一完全没动手,就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臂,抱着剑。 但凡有人冲上来,都被他一脚踢飞。 “咔嚓!” “咔嚓!” “暗一武功进步了很多啊,暗七不行,还在原地踏步。” 正在院子中跟人交手的暗七听到虞晚的话,手一哆嗦,赶忙退后一步,大声喊道,“我行!” 喊完咬咬牙,又冲了上去。 虞晚一脸莫名,看向沈易安,“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说暗七他武功没怎么进步而已。” 沈易安以手抵唇,压抑了许久才把笑意压了下去,“嗯,是他想歪了!” 院子里正在对敌的暗卫们,包括暗一在内,越发的卖力了,就怕一不小心被郡主看到了,说他们不行。 盛夏在一旁蠢蠢欲动,看得虞晚头疼,“盛夏,你能不能别走了,坐这安安稳稳看戏不行吗?” 盛夏看得着急,江离那边以一敌五,逐渐有点吃力,毕竟双手难抵四拳。 “郡主,我去帮江离!” 说着不等虞晚回应,她便已经一头冲了出去。 虞晚眼神幽怨的看着沈易安,“你让江离来保护我,结果倒好,把我侍女拐跑了,你看看这吃里扒外的家伙,都不管我了,跑去帮她情郎。” 沈易安看着她搞怪的表情,被逗乐了,“其实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是你们家侍女拐走了我的侍卫!” 虞晚眼睛一亮,“你要把江离送给我啊?” 不待沈易安答复,她就自言自语道:“那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这次事情结束后,让他到我这里报到!” “好!”沈易安轻声应了声。 反正这人到最后都是他的! 躲在暗处的罗侯荆跟白敛,看着面前的场景皱了皱眉。 “这样不行,完全攻不进去,别到时他们安然无恙,我们的人都死光了。” 罗侯荆也是一身黑,他拿出了面巾将脸遮住,对着白敛道:“我知道你还有后手,赶紧把人叫出来,不然咱们今天怕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了。” 白敛眯着眼睛,看着屋里那两人,有吃有喝,还说说笑笑的,完全是把这当成一场戏来看了。 “你干嘛去?” 罗侯荆脚步一顿,“杀虞晚!” 看到罗侯荆都出动了,白敛也不在藏着掖着的了,将暗处的人统统叫了出来。 看着院子中那个走位风骚,体格强壮,明显就跟前面这些苗条的完全不一样的人。 “咦~”虞晚惊呼出声,她戳了戳沈易安的手臂,“来了,来了,罗侯荆出来了!” “哇!”虞晚表情故作夸张,“他冲着我来了!” 只见罗侯荆边走边喊,“擒贼先擒王,先拿下那女子!” “果真是他,我就说嘛,这体格我就见过他一人,错不了!” “你说这白敛怎么想的,好歹做做戏啊,他竟然连救人的侍卫都不安排一点,这要是杀不了我们,他就不怕我们事后降罪?” 沈易安时刻注意着虞晚的周边,生怕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估计是准备了后手,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 虞晚点点头,若有所思,“想不到我还挺招人喜欢的,弄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杀我。” 沈易安:“……” 你确定这是喜欢? 那这喜欢,一般人还真无福消受。 看着迎面走来的人,影一站直了身体,拔剑,迎了上去。 看来在场的也就这人值得影一拔剑了。 这时门外又冲进来一波人,虞晚的瓜子有点嗑不下去了。 “我去,又来一波,这白敛看来是真的下了大手笔了。” 黑衣人冲进来,沈易安起身将少女护在身后,看着她手里的匕首,他对着虞晚说,“阿杏,你站在我身后,我定能护你周全的。” 虞晚点点头,星星眼,“我知道!” 看着蜂蛹而至的黑衣人,少年面色微寒,手起剑落,鲜血迸溅一地。 烛火摇曳,少年锦衣染血,奋勇向前。 看着这边冲过来人,虞晚大喊一声,“沈易安!” 少年转过身来,就看到手比嘴快的少女一把药撒了出去。 黑衣人愣了三秒,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沈易安:“……” 终究是我手速慢了! 虞晚看着倒地不起的黑衣人,脸上懊恼掩盖不住,左手拍了一下右手,让你手快。 嘴里嘀嘀咕咕,下次一定要掌握好剂量,这人也太不经药了,她就撒了那么一点,就倒下了,都没给沈易安英雄救美的机会。 经过大半夜,总算将进去青木阁的人杀了个干净,经过血洗,现场一片狼藉。 虞晚拍了拍手,“大家怎么样?伤势严重吗?” 她一边问一边从包里拿出了几瓶伤口药分给他们,这是她特制的,止血效果特别好。 看着大家都没事,虞晚大手一挥,“这么大动静都不见刺史府侍卫过来看看,走,咱们看看去,这人是不是都死绝了!” 她走了两步,发觉不对劲,往后一看,身后空空荡荡的,只有盛夏跟影一。 她看了沈易安一眼,“他们这是不喜欢出来?喜欢躲在暗处?” 暗卫:“……” 暗卫不在暗处在哪? 第193章 血染刺史府 虞晚他们将整个刺史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白敛父子俩。 看着暗一手里拖着的,被五花大绑的罗侯荆,虞晚弯下腰,眼睛弯了弯,笑得满是天真烂漫,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胆寒。 她翻了翻包,不知拿出了一瓶什么药,微笑道:“来,跟我说说,这白敛父子俩藏哪去了?” 说着她摇了摇手上的瓶子,“好好说哦,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她将瓶子塞子打开了一点点,自己嫌弃的捏住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这药是我最近刚研制出来的,不用喝,只消皮肤碰到一点点,一点点哦~” 说着她伸出手,掐着小拇指尖,表示真的只是一点点。 “刚开始会有一点灼热感,慢慢的,慢慢的,它就会开始腐蚀你,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浑身溃烂而亡!” 虞晚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对劲,她在说这件事时,仿佛像吃饭喝水一样随意,身旁的暗卫却听得毛骨悚然。 包括罗侯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他好不容易从北境逃出来,这怎么眨眼的功夫就被抓了呢?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干嘛偏偏要去招惹这个魔女,自己只要老老实实的躲着,那不就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他怀疑自己,魔怔了,不然干嘛三番五次要跟这小魔女对着干? 他使劲咬了一口嘴唇,顿时痛得眼泪直飙,这不是在做梦。 可如果不是梦,眼前这一幕该如何解释? 当初虞晚在北境,他也见过几次,每次她都笑眯眯的,跟军中的士兵也是打成一片,而且她医术好,人又比较有耐心,大家都很喜欢她。 他从没见过她此时的模样,同样是笑眯眯的,眸光清亮,看着这样的她,却让罗侯荆浑身发毛。 宣平郡主不是这样子的,他以前回长安述职时,曾远远的见过她。 那时的她,娇纵、蛮横、爱漂亮、不学无术,每天都是逗猫遛狗的,所以总是有许多奏折是弹劾她的。 可在这一刻,罗侯荆觉得她骗了世人,她就是一个披着纨绔外衣的恶魔,她谈笑间就取人性命,他看到了,刚刚她随手一洒的药,可以让一个有武功的侍卫瞬间倒地。 这女人太可怕了,她是如何做到挂最甜美的笑,做最狠毒的事的? 罗侯荆有点腿软,虞晚在医术一道上的造诣,经历过北境的事后,他从未怀疑过,所以,那药可能是真的。 他还没想好要如何开口,就见那少女往前走了两步,手上的瓶子摇摇晃晃的,随时都有要撒出来的风险。 “我是陛下钦点的正二品辅国大将军!”他破罐子破摔,大声喊道。 虞晚果然停住了。 只见此时的少女,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语气淡淡,一字一顿道:“哦!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正二品辅国大将军呀,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罗侯荆以为搬出陛下有用,连忙道:“我当然没忘,陛下说的是让我回京接受调查,你不能杀我!” 不曾想,不知他哪句话说错了,虞晚大声呵斥,“你还有脸提陛下?谁给你的脸?自己口口声声说没忘记自己是辅国大将军,可你做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是辅国大将军该做的吗?” “啊?回答我!” 少女加大了音量,目不斜视的看着他。 罗侯荆愣住了,此时少女义愤填膺的模样,竟让他生出了几分悔恨来。 他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那么一句话,“陛下有旨,让我回京调查。并没有给你旨意让你杀人,所以你无权杀我!” 他咬定了虞晚不敢动手,她若动了手,那就是抗旨,抗旨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虞晚被气笑了,“现在知道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靖·鸡·安·毛·帝:“……” “现在有这觉悟,你当初早干嘛去了?” 罗侯荆的理智在虞晚步步紧逼的情况下离家出走了,反驳的话脱口而出,“那是我想这么做吗?” “我在北境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个二品将军,北境环境恶劣,军中还不许有妻妇,我苦苦坚守阵地,到头来,啥都没有,可是西楚给了我想要的,权势、名利、美人,只要我想要的,他们都能给我!” 虞晚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二品辅国大将军还不满意,委屈你了?用不用我跟我舅舅说说,让他把皇位让给你啊?自己本心不坚定,还扯这扯那的,说得好像是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似的!说来说去还不是自己管不住下半身,结果到头来说什么,怪那女子太美,诱惑了你,虚伪,怂货!” 说着还竖了个中指,“我鄙视你!” 罗侯荆:“……” “还有,”虞晚突然笑了起来。 罗侯荆打了个寒颤:这小魔女又想到了什么折磨人的法子了? “你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 罗侯荆面无血色,“我真不知道他们藏在何处!” 少女歪着头,笑意晏晏,一脚踩在罗侯荆心口上,“你跟那白敛什么关系,要替他做到如此地步?” 罗侯荆满脸惊骇,他看出来,这宣平郡主果然无法无天,她连陛下都不怕,她是真的敢动手。 他声音颤抖着,“我如今都落到这般田地了,还有骗你的必要吗?” 虞晚皱眉,这人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她用力一脚碾在他心口处,“快点说,本郡主耐心有限!” 罗侯荆觉得可笑,谁能做到一辈子不贪权势,不爱名利,不喜美人的? 大概没有这样的人吧?他也不列外,他只是犯了所有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贪嗔痴,本性而已! 不贪心的那都是圣人,如今都在西天极乐,他只不过是一介凡人,又何错之有? 看着虞晚咄咄逼人的模样,他突然笑了。 看向沈易安,“这位想来就是镇军大将军了吧?” 看到沈易安没否认,他哈哈大笑起来,“倒是我们看差眼了,你这些年坚守西南,为的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还在查当年西南战役吧?在查你父母的死因,在查你哥哥的伤,我说的对吧?” 第194章 我放在心尖的少年,不必受这委屈! 沈易安眸色微红,揪住他的领子,“你都知道些什么?” 罗侯荆大声狂笑,“哈哈哈哈!你求我啊?” 沈易安面色微沉,一把抽出了影一的剑,剑锋刚碰到罗侯荆的心口,少年突然顿住,回头看着他身后的少女。 眼里的询问不言而喻,他及时刹住也是怕给少女带来麻烦。 虞晚看着面前的少年,眸色微红,面无血色,她从来没见过他如此隐忍委屈的模样,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有我替你兜着呢。 沈易安得到了首肯,回过头来,一剑刺在他大腿上,“这么急于求死的吗?你告诉我,我可以成全你的。” 此时的少年亦正亦邪,嘴边挂着冷冷的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再无半分清冷贵公子的模样。 “啊!”罗侯荆发出一声惨叫。 “你……”罗侯荆脸色瞬间变得青紫,呼吸急促,一声声倒吸凉气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你不想知道真相了吗?” 罗侯荆没想到,这少年比起那个后台强大,又肆无忌惮的郡主更加棘手,他跟那小魔女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少年一把抽出了长剑,蹲下身来,冷笑道:“我突然不想知道了,我可以自己查的,最可疑的无非也就是那么几个人而已,雁过留痕,只要他做过,一定会留下痕迹,我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了。” 罗侯荆大概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死了,抱着我不好过,那你们也别不好过的心思。 他开始徐徐道来,“当初西南一战,皇上才刚登基不久,朝中动荡,根基不稳,西南又虎视眈眈,沈逸飞夫妇自请,前往西南。” 沈逸飞夫妇,也就是沈易安的父母,沈家乃是将门之家,家里无论男女皆会拳脚功夫,夫君上战场,妻子也会跟着前往,可是自她们这一代过后,再无女子上过战场了。 罗侯荆想了想,这竟然已经过去七年了,可真快啊! 他曾有幸见过沈逸飞的夫人,那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英姿飒爽,正直善良,可惜了…… “当初他们确实守住了西南,一守就是好多年。说起来,你还是在西南出生的呢。”罗侯荆笑笑。 “随着时间越久,他们在军中的地位越稳,可以说是如日中天,西南军中只认沈逸飞,可没有什么虎符不虎符的说法,你说……咱们的陛下会怎么想?”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父母拥兵自重,大权在握,而陛下却根基不稳,你说他又会怎么做?” “当年你父母战死沙场,大家都没有怀疑,可你想想,你父母可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怎么可能就那么容易战死呢?你父母战死不久,你哥哥当时才多大啊,十六有了吧?” “你哥哥在你父母死后不久,也上了战场,那小子确实有两下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西南夺走的两座城池拿了回来,狠狠的震慑住了西南,他的腿是怎么伤的来着?” 罗侯荆故作思考,随后恍然大悟,“哦~,是在回长安途中,突遇劫匪,当时还算是救援来得及时,所以你哥哥只是被砍下了双腿,并没有丧命,后来是你吧,你当时才十三岁是吧?” “你哥哥遭遇变故没多久,你外出给你哥哥采药,回来途中不幸被人追杀,当时你是受了很重的伤的,他们都以为你死定了,没想到,你命真大啊!” 沈易安俊脸微寒,垂下了眸子,当年他也以为自己熬不过去了,可是他在街头,遇到了他的光。 虞晚看着垂下头的沈易安,有点着急,也不知道他信没信罗侯荆所说的,只听罗侯荆继续说道:“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查,可是什么都没查到?” 罗侯荆也不需要沈易安回答,自顾自的说道:“你怎么可能查得到呢,他做的事,那自然是天衣无缝,无人知晓的,因为一切相关人员皆已毙命。” 虞晚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她怎么觉得这人越说越离谱呢。 “既然一切有关人员都已经丧命了,那你怎么还活着?莫不是自己自编自演的一出戏?就为了离间我舅舅跟沈易安?” 罗侯荆看了虞晚一眼,轻嗤一声,“易安?离间?我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干嘛?叫得这么亲密,好上了?” 罗侯荆也不想听虞晚的回答,他转过头来看着沈易安,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那可是皇家之人,是郡主,你跟她在一起,那就是跟仇人在一起,你对得起你父母吗?还有你那双腿残疾的哥哥?” “往后夜夜同床共枕,看到她不会想到你父母的死?不会想到你哥哥的腿?” “放你tn的五香麻辣旋螺拐弯屁!”虞晚怒气冲冲,拔剑而出,银光一闪而过。 “啊!” 罗侯荆一声惨叫,他的胳膊已然滚落在一旁。 “恼羞成怒了吧!哈哈哈哈!你急了,你是不是也知道点什么?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靠近他,然后呢?怎么做,是不是要取他的性命了?” “少年大将军又如何,你还不是家破人亡,还喜欢上了你仇人的外甥女,你说你怎么这么悲哀啊!你就是天煞孤星,谁靠近你谁倒霉,你的父母是,你的哥哥是,下一个是谁,是她了吧,你最喜欢的宣平郡主!” “哈哈哈哈!” 罗侯荆已然疯癫,开始胡言乱语。 他笑得太大声,已然笑岔气,咳嗦了几声,公然挑衅道:“刚刚不是还在口口声声说要杀我,杀啊,怎么不敢了?你也是怕抗旨吧?哈哈哈哈!你孤家寡人还好,可惜了,你有一个残疾的哥哥在家,你心有牵挂,你不敢动手,你怕诛九族,哎呀,我说错了,你们家也没有什么九族可以诛了,毕竟你们沈家满门就只剩你们兄弟俩了!” 沈易安握着剑的手,青筋凸起,微微颤抖着,可以看得出来,他在极力的隐忍、控制着。 虞晚微微仰着头,她只觉得心里难受的紧,鼻头酸酸的,喉咙哽咽得厉害。 她放在心尖的少年,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不就是杀个人吗?他不便,她来好了! 少女大步上前,干净利落的拔开瓶塞,将瓶里的药粉倾数倒入罗侯荆的断臂上。 第195章 沈家 只听“次啦”一声,药全数落入他的伤口,从他的断臂处开始腐蚀。 罗侯荆惨叫连连,痛得满头大汗,直接不顾形象在地上翻滚起来。 “沈家满门忠烈,悍勇无畏、谋略过人、誓死报国,他们的名讳又岂能从你的口中说出?” “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懂的,他们忠肝义胆为东陵,几代人血洒西南,为东陵百姓守下这一年又一年的太平,岂容你如此污言秽语?” “像你这样的人,终其一生都不会明白誓死报国的意义。” “还有,英雄已逝,不容诋毁,生而为人,请你善良。哦,不对,是我说错了,你算什么人,说你是畜牲都侮辱了畜牲二字,像你这样的,只能称为禽兽,不是个东西。” 少女俯视着他,眼睛猩红,嘴角挂着冷笑。 药粉的腐蚀之痛,加上虞晚言语的刺激,让罗侯荆接近疯魔。 他头发凌乱,两眼通红,嘴咧得大大的,痛得吸气,却仍在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 “沈筠,你不是从二品镇军大将军吗?怎么只会躲在女人身后,让个女人替你出头?你还做什么大将军,回去做你仇人的外甥女的郡马吧。” “你再厉害又有何用?世人都说你是活阎王,没有人会尊敬你的,他们只会避你如蛇蝎,因为你屠了一座城,他们永远只会记得这个。你就是出去了,他们也只会躲着你,躲得远远的,你是战神又如何,还不是宛如丧家之犬……” 眼前的人已然疯魔,开始胡言乱语的攀咬。 还不待他说完,虞晚拿过沈易安手中的剑,眼都不眨,一剑刺入罗侯荆的胸膛,让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却又要承受极大的痛苦。 “想死是吗?”虞晚冷笑一声,“我偏不如你意,像你这样的人,死的太干脆了,反而还是一种解脱,我要让你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无能。” 少女速度太快,沈易安还没反应过来,剑已经刺入了罗侯荆的胸膛。 他上前一步,轻轻的把少女的手指从剑柄上一个一个松开,“阿杏,你这样做,我很开心,但是,为了这种人手染鲜血,不值得。” 他拿了个帕子,小心翼翼的替虞晚擦拭沾在手上的血迹。 “像他这种人,血都是脏的!” 罗侯荆脸色青紫,咳嗽了数声,他明显有点喘不过气来,嗓子跟破锣似的,呼啦呼啦的。 他盯着眼前的少年少女,异常艰难的说道:“沈筠,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你哥哥后半辈子也就那样了,估计那人也不会动手了,可是你呢?” “你才二十,已经是从二品镇军大将军,手握西南大权,你觉得你还能安然无恙到几时?” 虞晚眉头紧皱,挣开了沈易安的手,大步上前,一脚踩在罗侯荆心口的剑伤上,用力的碾了碾。 “废话真多,尽说些没有营养的废话,既然你还有力气说这么多的话,想来是你还不够痛,既然如此……” 虞晚翻了翻包,又从里面拿出来一瓶药粉,尽数撒在他的胸口。 罗侯荆已经痛的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心有不甘,苍白的嘴唇颤抖着,直接叫出了少女的名字,“虞晚,你以为你自己就高枕无忧了吗?你有郡主的身份又怎样?你后台强大又怎样?你觉得他们护得住你吗?你就没感觉到,最近对你的暗杀越来越频繁了吗?你觉得你能逃得到几时?你又能活多久?” “逃?”少女冷笑一声,“我从未想过逃,有本事,你让他们来啊!哦,对不住,我忘了,你也就这几个时辰的活头,传不了话,真可惜啊!还想着有人能帮忙传话呢!” 罗侯荆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只听虞晚继续说道:“我能活多久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比你活得久!” 身后的暗卫:“……” 所以……郡主的嘴比她的药还要毒? 如果不是不合时宜,他们肯定要爆笑出声,郡主说的话,他们词穷,只能竖个大拇指,以示佩服。 222看着虞晚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有点怕怕的,它表示,谢谢宿主这些年来的嘴下留情之恩,不然依她现在的火力。它估计自己早就死机了,还是不能重启的那种。 它颤颤巍巍的开口,“宿……宿主。” 222突然的出声,将虞晚吓了一跳,都怪罗侯荆,太气人了,她已经许久没那么投入的骂人了,这一时之间竟然忘了222的存在。 “啥事?曰。” 222丝毫不敢废话,直奔主题,“找到白敛父子俩的下落了!” 听到有白敛父子俩的下落,虞晚挑了挑眉,“可以啊,狗子,总算没白疼你。” 222受宠若惊,宿主竟然夸它了!它虽然没有心脏,但是它感觉自己的脉络跳得格外的快,就跟人类心跳加速一样。 “还……还好吧!”它小心翼翼的谦虚道。 “他们俩窝哪儿去了?我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人,可真够能藏的,莫不是上辈子属鼠的?”虞晚忍不住吐槽道。 “就在府里,书房底下有个暗室,里面装满了吃的用的,若是发现不了他们,估计他们可以在里面待个一个月不成问题。” 如果是平时,222肯定要卖个关子,可现在看宿主浑身冒着煞气,它不敢!(_) 虞晚:“那他们方便怎么办?” 222:“……” 它哪知道啊! 再说了,这都生死关头了,拉里面不过分吧? 虞晚拿过了剑,“行了,本郡主今天心情好,就不难为你了,送你上路吧!” “等等!”罗侯荆满脸惊恐,虽然他每时每刻都痛不欲生,但是,能活着谁想死啊! “你不想知道白敛父子俩的下落了?” 虞晚摇了摇头,“不想了,翻了天了,他们也逃不出去,顶多就是藏在哪个暗室或者是犄角旮旯里,等他们饿了,自然就会出来了。” 少女比划着剑,自言自语道:“从哪下剑呢?这?” 她将剑尖指着罗侯荆的心口,随后她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要是戳不准心脏,那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第196章 罪魁祸首是我舅舅,回去找他报仇啊! “还是这儿,怎么样?”现在剑直接架在他脖子上,她抬起头来问罗侯荆。 罗侯荆:“……” 我谢谢你,我竟然还能选择自己的死法。 虞晚的剑慢慢往下压,剑锋锋利,刚碰到皮肤,就划出了一道细细的划痕,鲜血慢慢流出。 罗侯荆眼看着虞晚这边说不通,就将目标对准沈易安,“沈筠,难道你也不想知道害你父母战死沙场,让你哥哥双腿残疾的人是谁吗?” 沈易安顿了顿,点点头,“想!” 听到这个答案,罗侯荆顿时松了一口气,想知道就还好,这样才有谈判的筹码。 虞晚蹲下身体,两眼弯弯,“你不是说罪魁祸首就是我舅舅嘛,还有啥好说的,杀了你,回去找我舅舅报仇去!” 众暗卫默了默:“……” 在心里替靖安帝点了根蜡烛,这外甥女还能要吗? 罗侯荆:“……” “罪魁祸首是他,但是真正行凶的却是另有其人。” 少女歪着头,笑眯眯的,“嘻嘻,你猜我们信不信?” 看着少女如此毫不在乎的模样,而沈易安又是一副为少女是从的样子,罗侯荆急了。 “我真的知道,这件事除了我,真的没人知道了!” 生怕沈易安不相信,他还重重的点了点头。 虞晚呸了一口,“要是真如你所说,这件事真的只有你知道,那么,你就是凶手!” “不是我!”罗侯荆脖子上青筋凸起,苍白的脸上更是因为激动,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他眼神真挚的看着沈易安,连连摇头。 虞晚:“凶手不是你的话,那你就是在撒谎,这件事除了你还有凶手知道,所以,不是只有你知道,凶手也知道。” 罗侯荆真的要被逼疯了,他就是想多活几个时辰而已,怎么那么难? 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可是你们不知道凶手啊,凶手只有我知道!” “哦。”虞晚语气淡淡的,“好像是耶!” 罗侯荆松了一口气,她可算是没有说话了,她要是再继续说下去,那他还是死了算了吧,跟这个女人讲话太气人了。 可惜,他这口气松得太快了。 少女饶有兴致,“只有你知道的,我猜猜看啊,能动得了骑骠大将军的,这人在朝中地位肯定非同一般,就算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恐怕也是有一定的党羽。而且骑骠大将军对他有一定的威胁,不,应该是很大的威胁,或者是他曾经拉拢过大将军,但是无效。最重要的是,他能瞒得过我舅舅,光这个就不得了了。” 少女越说越多,罗侯荆越听越大汗淋漓。 “看你这满头大汗的,我觉得我应该是猜对了,综合以上信息,这人选就一目了然了。应该不是我小舅舅吧,我小舅舅就是个闲散王爷,整天养养花逗逗鸟的,剩余大半时间都用来陪我小舅母了,肯定不是他。” 虞晚小舅舅,也就是晟王陆靖晟,陆南星他父王,靖安帝的二弟。 “难不成是帝师?哦,看你表情就知道,不是了。也对啊,我大舅母是皇后,帝师没必要这么做,他早几年就休致了,现在也是在家养花逗鸟了,肯定不是他,他不太喜欢功名利禄。” 罗侯荆:“……” 看他表情? 他什么表情,他都已经痛得麻木了,她竟然还能看得出来表情?厉害了! 看着眼睛半睁半闭的罗侯荆,虞晚踢了他两脚,“哎,别睡啊,醒醒,咱们还没说完呢。” 暗一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郡主,他不是打瞌睡,估计是痛得想晕过去了。” “哦!行,我知道了,那我速度快点,争取早点送你上路。” 罗侯荆翻了个白眼: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翻白眼了,翻白眼了,不会是不行了吧?”虞晚又踹了他两脚。 222瑟瑟发抖,监听着罗侯荆的心跳,“宿主,你要再踹几脚,估计就真的不行了。” 虞晚默了默鼻子,“失误,失误,我还以为他要死了呢,原来还没死啊。” 222:你语气里的遗憾是怎么回事? “来来来,咱们继续,继续,不要被那些小插曲打断了。” 小插曲=几脚 “还有谁,让我想想啊!”虞晚捏着下巴,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 “丞相!周明远,他也算一个,他身为丞相,百官之首,确实也有这个实力瞒得过我舅舅。” 看着虞晚天花乱坠的猜,罗侯荆都没怎么担心,可听到她说丞相,他的心就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看着罗侯荆的微表情,虞晚又踢了他一脚,“你这人,心理素质不行啊,这也太差了吧!我就说个名字,看把你紧张的,都露馅了。” “丞相这人,门生遍布东陵,势力极大,他大女儿是贵妃,膝下有一子,丞相大人想让他当太子,这可以理解。” 说道丞相大人这四个字时,少女语气里的嘲讽之意十足。んttps:// “这应该就是动机了吧,唉,你说说你们这些人,怎么就那么多弯弯绕绕呢,让人猜不透。你说你们也是,想要什么直接说啊,虽然可能大概不会给,但是,好歹给你个努力的机会啊!是不是?” 最后罗侯荆生无可恋,“你还是杀了我吧,赶紧的,速度点。”早死早解脱,他不想再跟这个女人说话了。 夜色微寒,罗侯荆的脸色苍白如纸,一脸的死意,他原以为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可他死死保守的秘密,却被眼前这个少女,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不是没有猜测,他们只是还没找到证据而已。 少女蹲下身,动作快而利落,罗侯荆并没有感受到疼痛感,脑袋便已经分家了。 对于罗侯荆,虞晚是敬佩有之,恨亦有之。毕竟他也曾在北境坚守了数十年,不曾让北燕之人踏入疆土半步,可临了临了他竟然还是走错了路。 微风缓缓,月色清如水。 月光撒下来,笼罩着锦衣罗裙的少女,暗卫手里的火把明明灭灭,看不清她的脸色。 微风拂过,吹得少女衣袖飘飘欲飞。 昏昏暗暗的光,让少女看起来像是从地狱深处而来。 “阿杏。”沈易安上前来扶起虞晚,“你还好吧?” 虞晚摇了摇头,“没事,你是早有怀疑了吗?” 沈易安点了点头,“嗯,这件事陛下跟我提过,当时他们是真的没有怀疑过,后来我们家又接二连三的出事,他才察觉到事情不简单。” 虞晚吐槽道:“察觉到有什么用,还不是让你哥哥断了腿,让你受了伤。” 听着少女替他抱不平,沈易安轻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如果没有陛下安排暗卫护着我,估计我也就没有今天了。” 听到靖安帝有派人保护他,虞晚嘟喃两声,“那还差不多!” 第197章 你们说,会不会连小主子都有了? 听222说书房底下有暗室,虞晚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书房而去。 沈易安看着去的方向,忍不住问道:“阿杏,可是有白敛父子俩的下落了?” 虞晚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嗯,还挺能藏的,要是不把他们揪出来,估计藏个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 听到有白敛父子俩的下落,沈易安也是颇为诧异,毕竟这府里他们里里外外都搜过了,半点踪迹都没有,像是这府里从来没有过这俩人似的。 “此刻人在何处?” “书房。” 虞晚话音刚落,江离就否定道:“不可能,书房我们看过了,但凡能藏人的地方我们都仔细搜过,害怕他家墙壁有密室,我们就连墙壁都没放过,仔仔细细每一寸都敲过。” 听到江离的话,虞晚也不恼,“可以啊,还知道敲墙壁。” 江离嘿嘿笑了两声,“那不是好多人都有在书房挖密室的习惯嘛,谨慎点好。” “那你们看过墙壁,可有看过地下?” 江离一惊,“郡主是说,地下有暗室?” 看着虞晚点头,江离暗骂一声,“这狗贼还真是会藏。” 虞晚点点头,颇为赞同,就是,人家都是挖在墙壁里,这白敛倒好,直接挖底下了,谁能想到呢。 来到书房门口,大概是刚刚被搜过,门也没关严实。 “咯吱!” 沈易安将虞晚护在身后,他才去推门,看着少年小心翼翼的动作,虞晚的唇角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柔和了下来。 门开着,屋里的摆设一目了然,几个书柜上满满当当的都是书,靠窗的位置放了张桌子。 桌子上还有两团揉在一起的废纸,虞晚打开一看,已经看不清写的内容了,只有一团黑黑的墨。 虞晚用手指摸了摸,墨半干,她抬着屋里的人道,“他藏身前还在写东西,想来是有信要传出去,你们去两个人到府外守着,看到可疑的人都给我抓起来。” “是!”江离那边的人分了两个出来,领命退了出去。 “大家分头找,看看机关在何处。” 沈易安一声令下,大家纷纷动了起来。 一时之间,屋里都是乒乒乓乓的声音。 虞晚目光掠过屋里的摆设,笔是上好的湘笔,仅次于四大名笔。 湘笔也是比较有名的毛笔,其特色在于笔头的制作,用的是杂扎技术,将不同笔毫不作分层,而是相互间杂在一起,取得刚柔相济的效果,这也是它比较出名的原因。 他桌子上常用的纸都是五云签,更别说他用的墨是徽墨,就连砚都是有着‘天下第一砚’美誉的端砚。 就连挂在墙上收藏的字画都是价值连城的真迹。 他一个刺史,俸禄也就那么点,而他这用的还都是最好的,看来他这些年没少搜刮民脂民膏啊,贿赂肯定也没少收。 这狗贼,找到他一定要把他宰了才能泄恨,让他做个官,把这地方的百姓害的民不聊生。 这种人就不该活在世上! 虞晚皱着眉,心里愤愤不平,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 只听“咔嚓”一声,她脚下的地板缓缓挪开,她一脚踩空,身子向下载去。 她发出一声尖叫,“啊!” 众暗卫听到声音,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地上有个暗门,以及沈易安跳下去的背影,而虞晚早已不见踪影。 “郡主!” 暗卫纷纷跑过来,却只见那道暗门在沈易安跳下去后,“啪”的一声,无情的关上了。 几人急得满头大汗,开始找机关,翻箱倒柜的,所有东西都被他们扫落在,可就是没见那暗门再次开启。 甚至有几个暗卫还在那暗门上使劲儿蹦哒,看一个人蹦哒没效果,他们生怕是因为重量不够,又上去了两个人,三个人一起蹦哒,企图将这暗门蹦出个口来。 片刻之后,几人围拢,纷纷摇头,表示没有找到机关。 留在书房的暗卫们面面相觑。 暗一跺了跺脚,“反正都知道暗门在哪了,咱们用剑把这劈开,我就不信了,还不能劈出一条路来。” “对,反正门就在这,咱们把它劈开吧!” 影一十分无奈,这郡主的暗卫怎么都没带脑子啊,气得他直接飙粗话。 “对个屁啊对。” 影一平时都不怎么搭理他们,这突然间开口,还是说的粗话,可把大家惊住了。 众人纷纷看向他。 “这是机关,不是普通的门,你把它劈了,到时把机关损坏了,从而开启了其他机关,牵一发而动全身知不知道?你让郡主在底下怎么办?”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显然都没折子。 “怎么办?那咱们再找找机关吧,郡主还在下面等着我们去救呢。” “得了吧,等你机关找到,黄花菜都凉了,再说了,郡主还需要你救?有沈将军就可以了!” “对呀,对呀,多好的二人世界啊!这次出来,估计感情又可以升温好大一截,你们说会不会连小主子都有了?” 盛夏一脸懵,“掉下去就可以感情升温有小主子?” “肯定的啊,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还是暗室,想想都刺激!” 听到这,盛夏二话不说拉起江离的手就要去找机关,江离一脸莫名,“你干嘛?” 盛夏瞥了他一眼,欲欲跃试,“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找机关啊!跳下去出来就可以感情升温,还能有崽崽,咱们也去试试!” 江离满头黑线,“……” 这傻媳妇儿还能要吗? 影一看着这群正在八卦的暗卫,轻嗤一声,“白痴!” 在江离眼里就是影一在说盛夏,江离炸毛,他媳妇儿只有他能说,别人都不行。 “你刚刚说什么?说谁呢?” 影一露出一个不屑的眼神,“不服?来干!” 盛夏一看影一的表情,将江离拉了回来,“你招惹他干嘛?你又打不过,这种事忍忍就过了,郡主现在又不在,真要惹毛了他,咱们谁都不是对手。” 江离一噎,“……” 小声问道,“很厉害吗?” 盛夏一脸理所当然,“那当然,他一招秒了在场的咱们不是问题。” 江离瞬间收回脚,神情严肃,仿佛刚刚叫嚣的不是他,他对着影一拱手。 “打扰了!” 影一不再停留,转身走了出去。 他要离这群傻子远一点,挨得近了,怕被传染。 第198章 我这是提前享受沈夫人的福利罢了! 还在往下落的虞晚除了最开始的那声尖叫过后,就再没出过声。 暗道里安静得可怕,最主要是,她懵住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刚刚是碰到了什么,怎么眨眼的功夫就中了呢,像中彩票似的,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她分明一直都很小心的,怎么就掉下来了呢? 这时,她听到在她身后不远处传来的声音,“阿杏。” “阿杏!” 是沈易安的声音,虞晚眼睛一亮。 “沈易安?”她出声询问。 “是我。阿杏,别怕,我就在你身后。”沈易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着急,却仍然十分好听。 大概是因为知道沈易安在,她的不安静静消散,竟还有心情欣赏他的声音好不好听。 沈易安用上了内力,加快速度下坠。 虞晚睁大了眼睛,想要努力看清现状,可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这时,她感觉到身侧突然传来一阵风,带着淡淡的冷松香味传来,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紧紧的揽在怀里。 “沈易安?” “嗯,你怎么样?可有受伤?”少年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少女浑身僵硬,眼睛骨碌碌的乱转。 “没……没受伤。”虞晚结结巴巴的。 “嗯?” 沈易安感觉到不对劲,抽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是中药了还是发热了?” 虞晚拿下他的手,一本正经道:“这暗道里太热了,不通风。” “这暗道怎么这么深,还没到头,这得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办到啊?” “这么深,咱们掉下去不会摔成肉饼吧?我不要啊!” 虞晚一边说着,一边手脚并用,挂在了沈易安身上。 少年轻声笑了笑,“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趁机占我便宜?” 虞晚:“……” 呀!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错了!” “嗯?”少年声音清越,带着淡淡的笑意。 “反正咱们早晚得成亲,到时还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这顶多就是提前享受沈夫人的福利罢了。” 虞晚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双脚缠在他的腰间。 她突然想到,沈易安好像是腰不太好吧? 她抽出来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腰,“你腰好了没有?你都没来找我拿药了。” 沈易安身体一僵,他没想到少女竟然如此大胆,“别闹!” 虞晚撇了撇嘴,收回了手,老老实实当个挂件挂在他身上,“没好也没关系,等出去了我给你拿点新药,效果还挺好的,药到病除的那种。” 沈易安磨了磨牙,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希望有人说他的腰不好,还是三番两次的说,更何况还是自己心爱的人。 “我腰好了,好了!”他重重的重复道。 虞晚扯了扯他的耳朵,“嘻嘻!别生气嘛,我这不是看暗道里太黑了,有点毛骨悚然的,想活跃一下气氛嘛。” 沈易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你抱紧我,马上要落地了。” 虞晚紧紧的抱住他,嘴上却不饶人,“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对啊!我的郡主殿下!” 虞晚:“……” 这就承认了?也太不好玩了吧? 当初那个随便撩一撩就耳红的少年哪去了? 底下传来若隐若现的光,不太亮,但是对于一直在黑暗中的两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怀疑底下有机关布置,一会儿落地了你先别急着动,咱们先观察观察。” 沈易安护着虞晚,眼睛死死的盯着底下。 虞晚被抱着,根本看不到底下的情况,听到沈易安说有机关,她皱了皱眉。 “知道了。” 沈易安抱着虞晚,纵身一跃,虞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人并骨碌碌滚到了半边。 她被沈易安护着,并没有什么事,但她听到了少年的闷哼声,“沈易安,你怎么样?摔到哪了?” 沈易安半天没出声,过了好大一会儿,像是缓过来了,他才说道:“没事,就是好像撞到腰了。” “啊!” 虞晚惊呼,赶忙去摸,“我看看,我看看。” “狗子,赶紧替我扫一扫,这黑灯瞎火的,我看不清啊。” 222无语,“那边不是有光吗?” 虞晚看了一眼墙壁上那个颤颤巍巍,看着随时要灭的油灯,“这玩意儿也就只能照到它那一亩三分地,哪里还管得到我这里?” 222任劳任怨开始扫描,“没多大问题,出去后把小白瓶给他喷一喷就好了。” 虞晚拍了拍胸脯,对着沈易安,也是对着222说道,“还好,还好,没多大问题。” 沈易安揉了揉腰,扶着墙站了起来,开始打量四周。 虞晚见他一直盯着前面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我去!这白敛果真是属耗子的。” 只见前面四通八达,全是通道,看得人眼花缭乱。 任谁来了都不敢相信,这刺史府底下竟然有这么大一座地宫。 没错,可以称之为地宫了,错综复杂的通道,左前方还有一间暗室,两人对视一眼,朝着暗室走去。 不曾想,沈易安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咔嚓”一声响。 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一阵烟雾飘来,沈易安眼疾手快,用衣袖捂住虞晚的嘴。 “咳咳咳……”沈易安被呛得不行,不过眨眼的功夫,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222这时才提醒道:“有毒!” 虞晚一惊,“快快快,替我看看,我有没有事?” 222相当霸气:“我再重复一次,有我在,那些不入流的东西近不了你的身。” “哦。”虞晚语气淡淡。 却又听222说道:“你是没什么事,但是你那小男朋友恐怕就不太好了!” 虞晚炸毛,“男朋友就男朋友,干嘛还要加个小字?” 222瞬间无语,你这重点是不是错了?你不应该关注他中毒的事吗? “难道不是?人家才20,你都多大了,自己算一算。” 第199章 四舍五入是这么用的? 虞晚默了默,也是,她上辈子都二十多了,来到这儿又过了七年,都是奔三的人了。 222不依不饶,“说你老还不承认,都三十老几的人了,还搞什么老黄瓜刷绿漆啊。找个二十的男朋友,你也好意思,你都大他那么多岁了,不是小男朋友是什么?你多大了自己心里没点数?说你老牛吃嫩草你还不乐意了!” 说到三十老几,虞晚就忍不住了,“哪有三十老几,明明还没奔三!” 222:“二十八岁,四舍五入不就是三十了吗?” 虞晚梗着脖子,“有你这么四舍五入的吗?老子今年十七!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老子十七的事实!” 虞晚急得一口纯正的重庆话飙了出来。 222:“……” “所以,你是哪里人?” 虞晚:“云南的。” 222:“云南的,你讲啥子重庆话嘛!” “我喜欢怎么了?有规定不是重庆人就不能说吗?” “那倒没有,你是云南哪里的?” “我是云南的,云南……”虞晚顿了顿,“需要摇头吗?” 222想到了它刷的视频,打了个寒颤,大声道:“不用!千万别摇!” 虞晚掏了掏耳朵,“不用就不用嘛,你那么大声干嘛?” 看虞晚没完没了的纠结她那个年龄,222悄咪咪的提醒了一句,“你再磨叽一会儿,你那小男朋友就要完了!” 虞晚看着坐在地上,靠着墙的沈易安,只见他面色潮红,眼神迷离,整个人软绵绵的,体温更是以肉眼可见的的速度在飙升。 虞晚蹲下身来,摇了摇他,“沈易安,沈易安?” 少年皱了皱眉,“嗯~我没事!”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愣住了。 少年嗓音低沉,带着一丝丝沙哑,再加上他此时这副模样,不知怎的,就带了几分旖旎之色。 虞晚吞了吞口水,这是她不掏银子就能看的? 不止虞晚,222更是嗷的一声叫了起来,声音激动,带着轻微的颤抖,“这是我可以看的?不需要打马赛克吗?” 虞晚瞅了一眼屏幕,只见满屏的粉色,还有不少泡泡纷纷扬扬从上往下落,看起来格外梦幻。 她瞅了一眼就没敢看第二眼了,辣眼睛,随后强制性关机。 222声音渐渐变弱,“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就看看,又不能把他怎么着了,还有他这个毒,你不需要我帮忙了?” 虞晚回答的很干脆,“不要!” 看着222彻底黑屏,虞晚吐槽道:说什么帮忙,还不是想看,一个系统,搞得跟个lsp一样。 再说了,嘿嘿,这画面,肯定只能她独自一人欣赏啊,要什么电灯泡,还是百瓦的。 虞晚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如她所想,烫手。 她手刚要离开,沈易安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他轻轻一拉,虞晚整个人就栽到了他的怀里。 少年的怀抱滚烫,带着淡淡的冷松跟青草的香味,他温热的气息徐徐打在她的脖间,他脸还蹭了蹭,似是感到清凉,少年发出了一声叹息。 虞晚吓了一跳,这……这也太热情了吧? 她瞪大了眼睛,将少年拉开了一些,刚离开,少年不满皱眉,又扑了进去。 “别动!” 虞晚双手敞开,“……” 心里默念,是你先动的手啊,我可没动! 虞晚激动,啊呸,(说错了)虞晚紧张的浑身颤抖,怎么办? 她是从呢还不是不从? 少年双眼迷离,眼角泛红,微微上挑,好一个风流公子模样,“阿杏,你很冷吗?抖得这么厉害?” 虞晚吞了吞口水,心里两个小人打架,一个:夭寿哦,这何方妖孽,竟然妄想诱她下神坛,想都别想!另一个:不用你诱惑,我自己下来吧! “嗯,是有点。” 少年背靠着墙,语调缓缓,还带着那么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勾人得紧,他拍了拍胸口,“来,哥哥给你暖暖!” 虞晚:“……” 还哥哥,我怕你醒来无颜面对父老乡亲。 想不到啊,这平时一副清冷贵公子模样的少年,这中了药竟然是如此模样。 中……中药? 虞晚猛的拍了一下额头,她就说她好像忘了什么嘛,都怪沈易安,总是引诱她,害得她都忘记了给他看看中了什么毒。 她伸手去探脉,少年不安分的在摩挲她的手腕,她一巴掌拍过去,“啪!” 虞晚瞪了他一眼,“别动!” “哦。”少年委委屈屈的。 少女歪着头,怎么摸不出来呢? 这什么毒,还能逃过她的探脉? 像他这样的症状,发热,浑身软绵绵的,神志不是很清醒,粗略估计内力都用不了。 什么毒,这么牛?虞晚深深的叹了口气,还得找222啊,刚刚才说不需要帮忙,结果,这转身就把它给放出来了,脸真疼! 她翻了翻包,拿了一颗雪莲丸给他喂了下去。 这还是在北境那次采的,被她制成了药丸,这不,刚好用上了,虽然不能解毒吧,起码能让他清醒点。 药入口即化,沈易安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许多,虽然还是没力气,不能用内力,但起码人清醒了许多。 他一脸迷茫,摇了摇脑袋,看着眼前的少女,“我怎么了?” 虞晚一脸淡定将222重新启动,“中毒了!” 他扶额,“中的什么毒?我怎么浑身软绵绵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虞晚翻了个白眼,可不就厉害嘛,刚刚人都迷糊了。 “还不清楚,等一会儿才知道。” 虞晚看着装死的222,有点想打人,明明开机了,它就是不出来。 “狗子,干活了!” …… “尊敬的二百二十二号,起来干活了!” …… 虞晚皱眉,这都没反应,看来是真的闹脾气了。 “哇哦!八块腹肌耶!” 222一个激灵,“哪里?哪里?八块腹肌在哪里?” 虞晚无语,她竟然还听到了它呲溜口水的声音,当然是电流声。 222气哼哼的,“你不是不需要我帮忙吗?还强行关机!” “我错了,我现在又需要你帮忙了。”虞晚道。 222:“你当我是什么统子呢?你想关机就关机,你想开机就开机,你搞搞清楚,到底谁才是大爷!” 虞晚心里想着:那还用想,必须我是大爷啊! 嘴里却是,“是是是,你说的对,是我的错,所以,狗子可以干活了吗?” 前面半句说的相当谄媚,到了后面半句就威胁性十足。 222吞了吞口水,“当……当然可以!” 第200章 总不能说你就是解药吧! 体温刚压下没多久,灼热感又一层层递增,身体如同一个火炉,沈易安微微蹙眉,抿嘴看着虞晚。 虞晚被看得一脸莫名,“怎……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沈易安点点头,道:“我好像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了。” 虞晚问道:“什么毒?” “合欢散!”沈易安沉默了一瞬,咬牙切齿道。 虞晚两眼亮晶晶的看着的,眼里的欣喜掩盖不住,问道:“你既然知道是什么毒,那你是不是知道怎么解?或者是你有解药?” 沈易安摇了摇头,“没有,这药的歹毒之处就在于没有解药,一个时辰内没解的话,就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这……这么厉害? 她还以为顶多就是像软筋散之类的,只是会让人果然无力,用不了内力,结果……んttps:// “这白敛父子俩果真歹毒,竟然设这样的药,我,我没遇到过这种毒啊,这个要怎么解?” 虞晚有点无措,222这边还在化验,半天都没个结果,而她自己又没遇到过,着实有点束手无策了。 她这话问出来后,沈易安沉默了,就连222都听不下去了。 222:“你这话问的,你是大夫还是他是大夫?再说了,中了这种药,你们这孤男寡女的,还是在暗无天日的暗室里,你问一个中了药的男人,怎么解?能怎么解,他总不能告诉你,你就是解药吧!” 虞晚恼羞成怒,“就你屁话多,还不赶紧化验,找出解药来,有这功夫在这bb你的解药早找出来了。” 虞晚一巴掌打在屏幕上,222抖了抖,屏幕上出现一排雪花。 222瞬间没了声,埋头苦干,一边化验一边抱怨,“这些人也是,整天闲得没事做,整个合欢散还整得这么复杂,就不能简单点吗?” “不能!”虞晚道。 222:“为什么?” 虞晚沉默,总不能说是简单的效果不好吧! 少年将自己蜷缩起来,牙紧紧咬住下唇,双手紧紧攥着,指甲已刺破掌心,鲜血缓缓流出。 “沈易安,你再坚持坚持,马上就有解药了。”虞晚也着急,可她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靠222了。 “嗯。”沈易安声音淡淡,轻不可闻,但手指攥得更紧了。 沈易安低着头,动都不敢动弹,他只能尽量的别去看虞晚,毕竟此时的虞晚在他眼中就是一盘肉,一杯水,而沈易安就是那个又渴又饿的人。 虞晚拿了两块帕子,塞他手里,又拿了一块,放在他的嘴里。 “忍着点,我很快就好了。” 沈易安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他只能强迫自己不要看她,毕竟他连离她远点都做不到。 只是他此时脑海里全都是刚刚虞晚给他手帕,触碰到他的瞬间,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直接涌上天灵盖,让他忍不住流连,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放弃手帕去抱住她。 虞晚看他着实难受就开始碎碎念,好企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沈易安,你坚持住,可千万不能被这破药打倒了,这破药,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忍忍就过去了,而且你看看这环境,这么糟糕,你总不会想自己的洞房花烛就在这度过吧?这里最起码连床都没有,就拿简单的说,连蜡烛也没有。”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你别忘了,那白敛父子俩还在这儿呢,鬼知道他带了多少人下来,这你要是你正在那什么……被人围观了就不好了。” 被虞晚这么一说,他心底的那点旖旎之色彻底消失了,温度快速下降,头脑又恢复了些许清明。 “阿杏,趁我现在还能撑住,你走远点,我怕我一会儿会失控。”半响沈易安开口道,声音还是那么轻不可言。 “哦。” 沈易安让她走远点,虞晚还就真的就乖乖的走开了,只见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的地板,这是被弄出心理阴影了,真怕一不小心又弹出毒药啊,暗器啊,或者是又开个门,骨碌碌往下掉。 她对左前方的那个房间感到很好奇,在这全是通道的地方突然有一间很违和的房间,那这里面一定有名堂。 虞晚走一步,看一步,短短十几步的距离,硬是被她走出了走钢丝的感觉。 她伸手推了推石门,那门竟然纹丝不动,她虽然武功不好,但是内力她也是有的,就是有点不够看而已,要推个门还是没问题的。 不曾想,这门竟然纹丝不动。 看着前面冥思苦想的少女,沈易安忽然低声一笑,“你看看有没有机关之类的,他这下面应该是请了机关大师来打造的,处处都是机关,就连这通道都是按奇门八卦来布置的。” 虞晚听了沈易安的话,眼睛一亮,开始在墙上摸索,一寸寸敲打着过去。 “咔嚓!” 又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虞晚眼睛一亮,找到了。 大门缓缓打开,一股刺鼻的味道,还带着浓浓的腐臭味,扑鼻而来,虞晚捏着鼻子,用手扇了扇。 不止味道刺鼻,就连灰尘都十分大,滚滚灰尘,像是置身于沙暴之中。 尘土味直往她鼻子里跑,弄得她不由的打了几个喷嚏。 待灰尘落尽,虞晚被眼前的场景震慑到了,迟迟不敢走进去。 发现少女的异样,沈易安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顺着墙跟挪过来。 “怎么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虞晚侧开身,“你自己看!” 声音里的怒火熊熊燃烧,沈易安毫不怀疑,如果罪魁祸首现在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是毫不犹豫拔剑砍人。 沈易安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竟然让一向乐观的少女,气得怒火中烧。 他循着门看进去,他瞳孔缩了缩,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第201章 大不了我给你当解药! 只见二十平米的屋子中央放了一个长案,上面摆满了碗盏,酒坛,碗里的东西黑乎乎的,早已看不清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四周的墙壁全是血渍,时间太久已经开始发黑,墙角上是大片大片的蜘蛛网,地上全是酒坛跟碗的碎片,撒落一地。 整个屋子,让人无从下脚,地上堆满了白骨,如山丘般的白骨堆积在一起,如若不是还有衣服套在外面,估计这些白骨早已分不清谁是谁的。 “这俩王八蛋,让我找到他们,看我不宰了他。”虞晚咬牙切齿道。 沈易安看着地上堆积如山的白骨,眼神没有聚焦,他呆呆的站着没动。 就连体内蠢蠢欲动的灼热感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得退了下去。 沈易安久久没有说话,他大大小小的战役经历了不下百次,见过的尸体也是堆积如山,却从未见过这太平之下的‘战争’,也可以说是高官贵族跟平民百姓的‘战争’。 平民百姓拿什么跟那些草菅人命的畜牲斗?他们没有人性,他们视人命如草芥,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就比如现在这样,这上百个人,无缘无故的就消失了,你说他们家里人没报官?报了吧,只是他们也没想到这凶手竟是他们的父母官啊! 沈易安本来昏昏沉沉的脑袋,此时异常清醒,他提步走了进去。 “沈易安。” 看着走路都要扶墙的少年,坚持进去查看,虞晚忍不住出声叫住了他。 少年顿了顿,浑身透着一股无力,他没回头,只是定定的看着那满室的白骨。 “你别进去了,在外面等等,你又不懂药性,还是我进去看看吧!” 虞晚走上前,将他扶到墙角坐下,少年身体滚烫,如火炉,药性如冲浪般,一潮接一潮的汹涌而来。 少年满头大汗,耳边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的贴在皮肤上,可少年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虞晚皱了皱眉,开始呼吁222,“你好了没有?这半个时辰都要过去了!” 222:“快了快了,再给我半个小时。” 虞晚磨了磨牙,“再等你半个小时,人都要七窍流血而亡了,还要什么解药,早知道我直接上好了,现在肯定早解了!” 222没停,屏幕上一堆虞晚看不懂的代码,正在快速的翻滚着,“你去啊,现在上也还来得及。” 随后它又补充道:“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了,真要在这里……”然后是一串响亮的巴掌声,“那屋里可是有一屋子的人在围观的。” 虞晚翻了个白眼,很好,她成功的被222恶心到了,她还是等等222的解药吧。 她安置好沈易安,就走进了那间屋子,无处下脚,她只能轻轻的将骨头挪一挪,挪出可以容下一只脚的位置。 这些衣服上虽然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有的上面还有许多补丁,层层叠叠的,一个叠着一个,都快要看不出来衣服本来的样式了。 但是仍然可以看得出来,这就是普通百姓用的麻布,并不是什么棉啊,锦啊的。 麻布做的衣服,穿的最多的就是村民,他们经常干农活,麻布要耐磨许多。 由此可以看出,这些人的身份绝大多数是村民。 长案上没开封的酒水,就是普通的黄酒,味道…… 虞晚鼻子嗅了嗅,皱着眉,“狗子,你替我看看,我怎么感觉这里面的是砒霜呢?” 222忙里抽空让虞晚给它倒了一滴,它随意的扫描了一下,看着那上面的各项数据,“把我怎么感觉跟呢还有问号去了。” 那就是中了砒霜之毒了! 而且从牙齿的磨损情况来判断,他们的年龄均在十八到五十岁之间,她刚刚粗略的看了一眼,这里面的都是男人,没有女性。 再加上有的人身上还背着包,包里都是一些小巧的工具,由此可以得出,这里面的人应该是替白敛建这地宫的工人,只不过他在完工后将人灭口了。 大概查看了一番,她就退了出去,这专业的事就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她就不丢人现眼了,还是留给府衙的人吧。 看着虞晚一边出来,一边拍灰,沈易安抬头看着她,“怎么样?” “应该是帮白敛建地宫的工人,都是些村民之类的,从未开封的酒坛里查出了砒霜,应该是这地宫完工后,工人被白敛灭口了。” 虞晚简言意骇,大概的说了一下。 沈易安点了点头,跟他想的差不多。 虞晚坐在了离他不远处,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那么烫,但看他脑子还比较清醒,想来是那颗天山雪莲起的作用。 “你还好吧?” 沈易安半天没吭声,过了片刻才温声道:“死不了,但离死也快了,一个时辰快到了吧?” “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呢,多不吉利啊,大不了……” 见少女说话说一半停了下来,沈易安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少女满脸通红道:“大不了,我给你当解药好了。” 沈易安恍若未闻,沉默不语,随后轻轻笑了声,他觉得他的阿杏,太可爱了! “那怎么行呢,我的郡主殿下就应该风风光光的嫁予我,三书六聘,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一样都不能少!” 虞晚:“……” 怎么办,人家不同意啊,这多好的机会啊! 正主不同意,她也不好意思下手啊,总不能硬来吧! 查觉到她心里活动的222跟不客气的说道:“稀奇了,竟然还有你不好意思的事儿?还义正言辞的说什么替人家当解药,我呸!你纯粹就是馋人家身体了。” 虞晚:“你不馋啊?听到看腹肌,你跑得比谁都快!” 222嗤笑:“我只是一只统子,就是看看,又不干嘛,不像某些人,白送给人家当解药,人家都不要,这是得有多差劲儿啊!” 虞晚无语,“人家哪里是不要,他明明就是珍视我,不想如此随意!” 222语气敷衍,“是哦!是哦!珍视你,宁愿自己挂了,也要珍视你。到时他嗝屁了,独留下你一个人,到时候又可以去嚯嚯别人了。” 虞晚炸毛,“闭嘴吧你,解药呢?”她磨了磨牙,“你要是还没制出来解药,却在这里哔哔赖赖的,那你就等着自己赚能量吧,我的,你一口都别想吃!” 222傲娇的哼了一声,“解药放你包里了,你以为统子都跟你一样无能哦,只能用自己当解药。” 虞晚真的是被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随即拿了药给沈易安,不再搭理它。 第202章 暗卫在吃我的瓜! 看着少女递过来的解药,沈易安沉默了半晌道:“阿杏,你不会是又做了什么伤害身体的事了吧?” 上次在西南,她一夜之间拿出来了那么多面饼,第二天她的身体就肉眼可见的虚弱了下去,整个人看着弱柳扶风,他随时都担心她会不会走着走着就摔了。 后来,她每天都拿出了大量的面,军营里的士兵没有怀疑,他们也只是以为是朝廷运送过来的粮食,可沈易安知道,那不是,那是少女伤害身体换来的。 后来她每拿出来一次,他就担心一次,就怕她身体受不了,可是他又不能拒绝,军中几十万的士兵,他们守着东陵最后一道坎,如果他们倒下了,那西楚铁骑将踏破不夜城。 长驱直入长安,那将会死去多少百姓啊,所以他明知道少女的身体不能再这样做了,可他没有理由拒绝,因为身后是千千万万的东陵百姓。 所幸,她的身体在慢慢好转,虽然速度不快,但起码没有更糟糕了,而且少女也再三保证过身体没事,他也就放心了许多。 可现在,如果因为他,让少女又做出了这种伤害身体的事,他不允许。 他不允许少女因为他,而伤害自己,他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想再看到她那副虚弱的模样了。 他没接过解药,他不要吃她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换来的药,他宁愿就这样熬着。 看着倔强的少年,虞晚无奈一笑,“你看我的样子像有事吗?我真没事,这药是我刚刚就在制作了,只不过这药的融合需要时间,所以现在才好。” 说着她转了个圈,还蹦了几下,双手展开,“你看,我没事吧!你也见过我上次生病时的样子了,所以,我真的没事!” 看他不为所动,虞晚无奈,直接将药塞他嘴里,捂住他的嘴,瞪着眼睛威胁道:“不许吐,这可费了我好大劲的。” 可不嘛,用了好几天的生命值换的呢。 少年琥珀色的眼眸里全是少女的倩影,眼中的爱意汹涌,瞬间席卷眼帘,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虞晚的手腕,毫不费力的就将她带到了怀里,紧紧的抱住。 “阿杏!” 虞晚动了动脑袋,鼻音重重的,“嗯~” “这样的你,很难让人不爱!” 少年说了句什么,虞晚没听到,她现在耳朵里全是他的心跳声,强劲又有节奏的跳动着。 沈易安闭着眼睛,感受着合欢散的药效慢慢褪去。 合欢散的药效确实强烈,但这解药似乎更胜一筹,压倒性的将合欢散慢慢逼退到角落里,再配合上沈易安的内力,不过片刻,药效被全部消融,一丝不剩。 虞晚感受到,少年的体温在慢慢褪去,开始变正常,不由得吐槽,222给的药,虽然贵是贵了点儿,但胜在效果好。 “我好了!”少年声音闷闷的,随着药效褪去,他突然想到了他刚刚中药那会儿说的那些狂言,有点没脸见人了。 “我看看。”少年的情绪虞晚毫无察觉,她探了探脉,呃……跟刚刚中药时没啥两样啊,她都忘了,这个鬼东西她探不出来啊! 虞晚抓狂,“狗子,替我看看,药效解了没有?” 222轻嗤一声,语气里的轻蔑一目了然,显然虞晚刚刚的动作完全落在了它的眼中。 “没啥毛病,已经解了,只不过这药伤身,他暂时不宜动武,得休息两天。” 虞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对着沈易安道:“没事了,就是暂时别动武,休息个两天再说。既然这样,要不咱们出去吧,让人把门口守好,这一时半会儿的估计他们也跑不了。” 沈易安摇了摇头,“不用,咱们再等等,我想你的暗卫发现你这么久没上去,估计很快就会下来找你了。” 虞晚一脸诧异的看着沈易安,直勾勾的盯着,直把他看得头皮发麻。 “怎……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大了去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的暗卫们在发现我掉下来之后,你紧随其后跟着下来,他们估计会乐得见牙不见眼的,还会觉得我们终于有二人世界了。” “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此时估计是围着那道暗门团团坐着,翘着二郎腿,吃着瓜子喝着茶,正在聊八卦。” 暗道门口,正在吃瓜子,聊着虞晚以后的孩子是男是女的暗卫们:“……” 突然后背一凉是怎么回事儿? 沈易安不解,“那他们都发现暗门了,怎么不下来?” 虞晚:“……” 我都不好意思说,他们估计是太笨了没找到打开的机关。 虞晚很生硬的扯开话题,“我找找机关,让他们下来吧,把这父子俩放在这也是夜长梦多,鬼知道他们把暗道挖到哪去了,这通道也是四通八达的,可别真让他跑了,这种畜牲就应该游街,斩首示众。”文学一二 沈易安暂时还没什么力气,需要休息一会,他指了指墙上聊胜于无的油灯,“你带上灯,到我们下来时的那个出口哪里看看,估计机关就在墙上。” “好!”虞晚没去拿油灯,那灯拿了跟没拿似的,也就只能照亮它自己了。 她翻了翻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手电筒,开关一打开,整个地下都被照亮了,明晃晃的,跟白天似的。 沈易安又看到少女跟变戏法似的,又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一直都知道,少女很神秘,比如那瓶莫名多出来的蜂蜜,那个包他翻过,那里面根本没有蜂蜜,可少女伸手去翻时,却又有了。 再比如,她给教头的那个叫喇叭的东西,再比如那些救命的面饼,现在的药。 他一直都知道,所以,他希望自己可以替她守护住这些秘密。 第203章 瓜子香吗? 虞晚不再说话,开始全神贯注的找机关,沈易安的合欢散虽然已经解了,但他还不能动用内力,还是尽快让暗卫下来吧。 鬼知道白敛父子俩到底放了多少人在底下,这下面四通八达的,他们又只有两个人,遇上个埋伏什么的,可就交代在这了。 她还没有自大到以为自己可以让两人全身而退,无论是他们出去,还是暗一他们进来,都需要尽快找到机关。 而且,白敛挖这么大个工程,也不知他有啥阴谋诡计,还是得尽快将他找到,以免夜长梦多。 沈易安定定的看着前方正在找机关的少女,他想到了刚刚少女很认真的说大不了就做他解药的那瞬间,少女眼神坚定,神色鲜有的认真。 沈易安忽然就笑了,如春暖花开,如夏风清凉,如秋月静美,如冬日暖阳。 只见她的神情随着心里变化而变化,时而皱眉,时而两眼弯弯,使得那张明艳的小脸,格外生动。 许久,虞晚转过头来看着沈易安,“沈易安,我找到了!” 少女两眼弯弯,指了指头顶。 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一块儿凸起的石块,“你小心点,还不确定那是不是开启暗门的机关。” “嗯。”虞晚点了点头,她选了一个离机关比较近却又相对安全的位置,朝着机关扔了一个空酒坛,这还是她在那屋里拿的。 “啪!”的一声,随着酒坛落地,暗门缓缓开启。 上面围在暗门边,喝着茶,嗑着瓜子的暗卫,眼睁睁的看着暗门打开。 几人大眼瞪小眼,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随即暗一说道:“咱们……下去看看?” 其他人点点头,还是赶紧下去吧,鬼知道下面什么情况。 暗一打头,跳了下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虞晚靠在入口处的墙边,双手环抱,一条腿弯曲,另一条腿伸直,她正竖着耳朵听动静。 “你们说,郡主她还好吗?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嘿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沈将军在,怎么可能会让郡主受伤。再说了,白敛父子俩一看就没有武功,那肯定威胁不到郡主啊,其他那些侍卫武功也是稀松平常,都不用沈将军拔剑,现在才开门,估计是有大发现。” “以书房的物件来看,这白敛绝对有钱,你们说他挖这么隐秘的暗道,会不会是用来藏银子的?” 听到银子,几人眼神瞬间就亮了,搬银子的话,那他们可就有力气了! “快快快,前面的再快点,大把银子在前面等着呢!” “着什么急嘛,这黑不隆冬的,看都看不清,肯定要小心点儿啊!” “搬银子都不积极,让一让,让一让,我打头阵,替你们探路。” 虞晚摇了摇头,她就不明白了,当初那些不苟言笑的暗卫,怎么眨眼间就变成这样了?逗比就算了,还视钱如命! 这……跟她应该没关系吧? 暗室里只有那盏快要熄灭的油灯,通道里又是伸手不见五指,暗一他们一时之间看不清,冲了下来,如下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往下掉。 几人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四处打量。 “别乱动,这里倒处都是机关!” 黑暗里,虞晚突然出声,吓得几人立马回过身来,纷纷拔剑,警惕道:“何人?” 虞晚打开了手电照在他们的眼睛上,“你说我是何人?这才多大会儿没见,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郡主!” 几人一看是虞晚,就赶忙将剑放了回去。 虞晚招了招手,“走这边,跟着我的脚步,我踩哪里你们就踩哪里,走错了触动机关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 本来脚都已经提起来的几人,纷纷缩了回去,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好脚没有落地。 几人老老实实的跟在虞晚身后,虞晚走哪里,他们就踩哪里,一步都不敢踩歪。 虞晚将手电往后照,争取让他们都看得到路,“你们这也太不敬业了吧?我都掉下来半天了,你们都没找到机关下来。” 几人面面相觑,随后还是由暗一回话,“郡主,这机关藏得着实是太严实了点,我们确实是不擅此道,待此次回京,我们定要刻苦钻研……” 暗一的漂亮话还没说完就被虞晚打断了,她突然问了一句,“瓜子香吗?” 暗八:“香!” 可不就是香嘛,这瓜子还是郡主给的,焦糖味的,越嗑越香。 暗一到暗七一个接一个的回头,恶狠狠的盯着暗八,这蠢货,刚走了两个暗九暗十,这还留了一个暗八,看来得找个机会把他也支开。 暗八看着前面几个哥哥都在盯着他,他一脸莫名的摸了摸后脑勺,他也没说错啊,就是很香啊,都看着他干嘛? “哦~”虞晚挑眉,“我说呢,怎么没下来找我,原来是在上面嗑瓜子啊!” 暗一他们几个彻底慌了,每次虞晚这个语气说话,他们就得遭殃,“郡主,您听我狡辩,阿呸,您听我解释!” 虞晚摆了摆手,“解释的话留着上去后再说吧,现在你们面前有八个通道,一人选一个,都小心点,有问题就先撤回来。” 说完她看向暗一,“你跟我们一起。” 暗一愣了愣,“……” 所以,这是随时打算找他算账?还是为了让他全程吃狗粮? 其余几人眼神里透着幸灾乐祸,答了一声“是!”后,就拿着火折子,纷纷进入了通道。 路过那间暗室门口,看着里面堆积如山的白骨,暗一回过头来看着虞晚,“郡主?” 虞晚点点头,“我发现了,此事还是等出去了之后,交给府衙的人办吧,到时候尽量找到他们的家人。” 他们身上的衣服,贴身的东西都还在,估计不会很难找。 一路往前,通道旁都放着油灯,只不过燃的时间太长,许久没加油,灯光微暗,道路都难以看清。 虞晚没拿出手电,太亮了,怕惊扰到敌人,三人就着油灯的光,慢慢摸索着向前。 不过片刻,暗一停下了脚步,小声道:“郡主,有暗室!” 虞晚走上前,侧耳听了听,隔音太好了,啥都没听见,她回头看向沈易安,“开不开?” 只见少年点了点头,虞晚回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机关,跟下来时大厅里的机关位置一模一样,想来就是一个人设计的,连位置都不曾调换。 她轻轻按了下去,暗一听着“咔嚓”一声想起,拔出了剑,警惕值拉高,谨防里面有人突然偷袭。 第204章 这就是她有钱的原因? 门一打开,里面静悄悄的,虞晚打了灯,往里一照。 金光闪闪的,刺得几人将眼睛闭了起来。 三人瞪大了眼睛,这差不多二十平米的屋里全是珠宝玉器与金子,险些晃花了三人的眼。 暗一大步走了进去,拿起来一锭金子,掂了掂重量,他龇着一口大白牙,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郡主,是真的!” 虞晚捂眼,没眼看,这好好的一个清冷侍卫,没跟她时还是一言不发,将沉默是金发挥到了极致,这才跟了她多久,怎么看到钱就变成了傻白甜了呢? 那眼里都是星星,比那满屋子的金银珠宝都耀眼。 “你收敛点儿,我是没给你们发月钱还是怎么的?”虞晚道。 暗一在虞晚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翻了个白眼,这出来快一年了,什么时候给他们发过月钱?他怎么不知道? 哦,也就是去西南途中遇到那些个土匪,从他们那里搬银子时给了他们一点,可那点早就花完了,这一路上吃吃喝喝的,都开始花以前的存款了。 这事虞晚还真没想到,毕竟以前在长安时,月钱都是府里发,这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还要给他们发月钱。 一屋子的金锭子、银锭子,还有几大箱珠宝玉器,虞晚的手电照过去,五光十色的。 这可比土匪窝里那些多多了,舅舅肯定要不赢这么多,所以……她就搬亿点点,应该没事吧? 少女两眼放光,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这爱财模样,跟刚刚暗一是一模一样,可惜了,少女自己看不到。 沈易安站在门边,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扬起了嘴角,幸好他还颇有家底,以后可以拿出来哄着阿杏玩。 她拿了一个金锭子,上下抛着玩,余光扫到金锭子上靖安两个字时,愣了一下。 注意着她的沈易安很快就捕捉到了她那一瞬间的迟疑,他慢悠悠的上前,“怎么了?” 她将金锭子抛给沈易安,“你来看看,考考你眼力劲,看看你能发现什么?” 沈易安看着手里的金锭子,成色,重量都没问题,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随后摇了摇头,没发现。 虞晚看向暗一,“你发现什么了没有?” 暗一两眼放光,“发现了,这白敛还真有钱啊,这么老些金银珠宝,够吃几辈子了!” 虞晚翻了个白眼,“这么多跟你有关系吗?” 暗一愣住,这是不打算给自己点辛苦费了? 他努力争取,“郡主,我一会儿一定多搬点,保证一个不漏。” 虞晚语出惊人,“这是他私铸的。” 沈易安皱眉不语。 暗一惊呼出声,“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很确定,这就是假的!”虞晚瞥了他一眼。 “这重量,成色,还有这上面的字,都是官银,怎么可能是假的呢?”暗一又反复看了几遍,还是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的。 “问题就出在了这个字上面!”虞晚指了指金银锭子上面的字。 “他们确实很严谨,重量跟成色做的都跟官银差不多,两相比较,他们这个颜色还要更好一点,但是你们可能不知道,这靖安两个字是我写的,我还能认不出来我自己的字。” 虞晚抬了抬下巴,颇为骄傲,这件事除了舅舅,就没有人知道! “您……您写的?”暗一被吓得结结巴巴的,沈易安也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虞晚点了点头道:“当初是我舅舅在写,但是他写了几个都不满意,后来我这不就是赶上了嘛,他就让我写了一个,他一看就很喜欢,所以最后就用了我的了。” 暗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银子,把两者放在一起比较,“郡主,这还是一样啊!” 她拿过银子指了指上面那个靖字,“看这里,我写立的时候习惯性带了一笔,所以这官银上就有一个很轻的划痕,如果不注意看是发现不了的,你再看看他们私铸的,这就是端端正正的,哪像我的字,比较潦草,当时写的时候有点着急,就没写好,不然,他们这字跟我的还真挺像的。” “我再看看。”暗一伸手去拿银子,不曾想,虞晚说完就直接将银子放包里了。 她看着手伸在半空中的暗一,轻轻“咦”了一声,“你还要看?那你自己掏银子出来比较,这个是我的。” 暗一:“……” 这是他拿出来的银子,怎么被郡主看一下就变成她的了? 他弱弱的说了一句,“郡主,这银子就是我拿出来的。”说着还指了指她的包。 虞晚将包换到另一边,满脸不可思议,“你胡说,这分明是我拿出来的,你觉得我会缺你这一锭银子?” 暗一摇了摇头。 虞晚:“就是,我又不缺这一锭银子,再说了,我是那种会拿手下银子的人?” 暗一十分肯定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虞晚:“……” 看到虞晚眼睛眯了眯,危险性十足,暗一很没骨气的又摇了摇头。 “我没想到,你竟然穷到了连我的银子都敢骗?” 暗一目瞪口呆,这银子明明就是他拿出来的,他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沈易安。 “沈将军,你刚刚有看到吧?这银子是我拿出来的!” 一旁的虞晚也将目光投向沈易安,“沈易安,你说,这银子是谁拿出来的?” 沈易安一本正经的看向暗一,“这银子确实是郡主拿出来的!” 暗一彻底石化了,整个人如遭雷击,他早该想到的,他们就是一伙儿的,还指望他帮忙,他刚刚是怎么想的?脑子逗锈了? 虞晚抬了抬下巴,“你看吧,我就说这银子是我的。” 暗一说不出话来,他捂住心口,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他的银子啊,难么一大锭,被郡主看一眼,就……没了! 他终于体会到了虞大人被郡主扣银子时的心情了,她明明那么有钱,却总喜欢扣别人的银子。 所以……这就是她有钱的原因? 看着虞晚在那忙忙碌碌的,这个看看,那个瞅瞅的,沈易安以手抵唇,强忍笑意。 趁她不注意,给蹲在地上自闭的暗一扔了一个银子。 看到他面前的银子,暗一眼睛都亮了,唰的一道残影划过,再看地上那银子,早已不见身影。 暗一看了沈易安一眼,龇着一口大白牙,冲着沈易安无声的笑了笑。 虞晚显然没注意到,她看着这些珠宝玉器,都爱不释手,虽然是假的,但不影响她开心啊!她可以拿回去让舅舅帮忙再融一下,到时摇身一变,就是真的啦,大不了到时候分他一点。 第205章 打死你个兔崽子! “走,去前面看看!” 虞晚走了出来,将门关上,她对接下来的行程越来越期待了,希望一路上都是钱。 少女双手负于身后,脚步踢踢踏踏的,显然她很高兴。 她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向沈易安,“你说你们在他书房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是什么?” 说到这个,沈易安琥珀色的眸子微微闪了一下,“是跟周明远的通信。” 虞晚点点头,“白敛是周明远的学生,有通信再正常不过了,这个应该不能作为证据。” “如果是周明远让他囤银囤粮囤兵器呢?”少年声音淡淡,轻不可言,但是在幽黑的通道里却格外清晰。んttps:// 周明远的野心明晃晃的摆在那,他做出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事,虞晚都不会觉得意外,终究还是靖安帝养大了他的野心。 若是周宛月没有进宫,靖安帝没有宠幸她,后面就没有那么多事。 说到靖安帝宠幸周宛月,这个他是真的冤枉,当初他登基时间短,东陵是内忧外患,朝中大臣又步步紧逼,让他选妃,不得已,他答应了。 这些人选入宫后,他根本没有要碰这些人的意思,也就把她们放在后宫里,当个摆设。 要说这周宛月还真有两下子,她让人到御书房告诉靖安帝,她病了,当时靖安帝也没搭理她。 对着来通报的太监说了一句,“有病找太医啊,找朕干嘛,朕又不是大夫,朕可治不了病!” 太监回去后如实告知周宛月,她一时怒上心头,将殿里的东西摔了个遍。 她不知道,她前脚刚摔东西,后脚靖安帝就知道了,他当时冷哼一声,“净玩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以为朕看不出来?” 后来,周宛月变聪明了,她让人给周明远传信,让他给她找了一种让人看起来病了,但是又没生病的药。 这次靖安帝就上当了,太医看过之后告诉他,周淑妃病得极重,她身为丞相之女,若真死在了宫里,估计周明远又要使手段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一眼,就这一眼,靖安帝把自己搭进去了。 那女人是真狠,给靖安帝水里下了合欢散,他察觉不对劲,就立马起身离开,可刚走到门口人就迷糊了,最后周宛月得手了,也是她运气好,就这一次,她还怀上了。 自打那一次后,靖安帝是看到她就躲着,能少见一次就少见一次,哪怕她装病,真病,靖安帝也没再踏入过她的殿里。 “你说周明远图啥?承远表弟又不想做皇帝,他一个人在那暗戳戳的搞事情,弄得整个东陵鸡飞狗跳的,有意思吗?” 虞晚话音刚落,就停下了脚步。 “发现了什么?”沈易安看着面前的通道,皱眉,他对于机关这一道是真的一窍不通,在他眼里,这与刚刚来时的路并无两样。 虞晚摇摇头,“不确定,就是第六感,觉得这里比较危险。” 说完,她翻了翻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玉石,直接扔了过去。 暗一看得惊掉了下巴,“郡……郡主,您哪来的玉石?”还那么大块的。 虞晚给了他一个‘你是不是傻’的眼神,“刚刚那屋里的,看着还挺顺眼的,就顺手拿出来了。” 暗一:还顺手,是挺顺的哈,那么大块儿。 玉石彻底停下了,通道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沈易安看了虞晚一眼,“看来郡主的第六感……”也不怎么准啊! “小心!”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虞晚拉着后退,站定后,虞晚看了他一眼,“你傻站着干嘛呢?” “你刚刚说啥?我光顾着跑了,都没听清。” 沈易安摸了摸鼻子,“我说,郡主的第六感还挺准的。” “那是!” 看着那边唰唰唰冒出来的箭,跟下雨似的,密密麻麻的,虞晚颇为得意,“还得是我,这要是别人,一看没动静就立马走过去,走到半道,箭突然出来,得射成刺猬了,即使不死,那也是半死了。” 沈·别·易·人·安:“……” 总觉得那个‘别人’说的就是自己是怎么回事儿? 看着箭雨停了,虞晚招了招手,“走了,走了,箭都停了!” 几人迅速走过去,虞晚还不忘把她扔的玉石捡回来,塞包里。 留着,说不定还要用到呢! 不过几十米,又有一个暗室,虞晚熟练的打开机关,又是一屋子金灿灿的金锭子,不出意外,都是私铸的。 一路走下来,像沈易安说的,银子、粮食、兵器,都应有尽有。 沈易安还发现了本来要运往他们西南的粮,也在其中。 虞晚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 “怎么了?”沈易安看着少女一脸疲态,忍不住担心,这一路折腾的,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虞晚摇了摇头,“没事,就是眼睛有点不舒服,可能是被金子晃花了眼。” 这话落下,沈易安与暗一面面相觑。 “要不休息一会儿?”暗一试探性的开口。 看着前方传来微弱的光,虞晚抬手指了指,“到头了!我觉得白敛父子俩就藏在那!” 几人加快了步伐,在离那暗室还有几步时,几人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鬼鬼祟祟的贴在墙上……偷听! “爹,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白青受不了了,这都多久了,还不能出去,吃喝拉撒都在这屋里,味道重得他受不了。 白敛坐在一旁,脸色苍白的难看,“出去?你做梦呢,上面已经被包围了,咱们出去就是一个死!” 许是白敛声音太重,白青打了个哆嗦,“那丞相呢,他不是你老师吗?你给他写信,让他来救我们啊!” 白敛脱了鞋,狠狠的揍了白青一顿,“让你沾花惹草,让你成天沉迷女色,你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宣平郡主,那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人吗?那可是连老师都要忌惮三分的人,你偏偏不自量力的去招惹人家。” “爹,爹,我还受着伤呢,你别再打了,再打我就被打死了!”白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白敛顿了一下,“打死了好,免得被抓了之后受尽折磨。” 说完,打得更用力了。 第206章 阿杏,你把暗一给忘了 石门隔音效果好,虞晚整个人贴在墙上,也只是隐约听到几声哀嚎,根本不能判断里面有多少人。 222气哼哼的,“你当我是死的吗?” 听着脑海深处传来的声音,虞晚愣住了,猛的拍了额头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在漆黑的通道里回响着,让人听着都感觉疼。 暗一与沈易安不约而同的看向虞晚。 虞晚嘿嘿笑了两声,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个事来,你们接着听。” 说着她退了出来,她也是恼得紧,怎么就把222给忘了呢。 “狗子,狗子,赶紧替我看看,里面有多少人?” 222很是傲娇的轻哼一声,老老实实的开始干活,“不多,不多,也就二十二人。” “意思就是除去白家那俩废物,里面只有二十人?”虞晚手指无意识的搓着衣角,思考着他们仨要是冲进去,大喊一声:狗贼,还不速速投降,我可保你全尸。 不知胜算有多大? 222很不负责任的说了句,“白家废物在不在,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看着虞晚眉头一挑,一副要怼统子的模样,它不紧不慢补充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们三没胜算,沈易安要是没中招那还有那么一点,可现在,你一个武功废,他又病着,就一个暗一,还想打赢人家五十多个人?做梦呢,先说明,我可不是看不起暗一,我是看不起你!” 虞晚:“你不是说那里面一共就二十二人吗?哪来的五十多人?” “哦!”222语气淡淡的,“我忘了说,前面通道里有一队人正在靠近,正好三十人!” 虞晚一听,汗毛都竖起来了,拉上沈易安的手,撒腿就跑。 这还打个锤子啊,他们能打的就一个人,对面五十多,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嘛。 沈易安也是一脸莫名,他看了看还在原地愣愣看着他们的暗一,问了一句,“阿杏,发现什么了?” 虞晚没有停顿,一边跑,一边说:“前面通道里来了一队人,咱们打不过,回去叫点人手再来吧。” 沈易安看看虞晚,又看看还在原地的暗一,“光咱们俩走不合适吧?不叫上暗一?” “啊!” 虞晚突然停下,左边看看,右边看看,都没有,她回头一看,“咦,暗一怎么没跟上?” 沈易安:“你都没叫他,拉着我就跑了,估计他没反应过来!” “我没叫吗?”虞晚歪着头思索了片刻,她记得她好像叫了的。 “没叫!”沈易安肯定道。 “哦!”虞晚语气淡淡的,“没事,那可能是我忘了,现在叫也一样。” 后面跟上来的暗一就听到了虞晚这句话。 暗一:“……” 这也能忘?那沈将军怎么没忘了? 看着暗一幽怨的眼神,虞晚摸了摸鼻子,眼神左右闪躲,她也不是故意的啊,刚刚那不是情况紧急嘛! 三人不再说话,放轻脚步,原路返回。 片刻后,222出声,“宿主,有人!” 虞晚停住脚步,抬手示意他们停下。 “大概多少人?”虞晚还抱着侥幸心理,假如是自己人呢? 222:“二十人!” 靠! 虞晚皱眉低骂一声。 要了老命了,这不就是前有狼后有虎吗? “可能判定是敌是友?” 222轻嗤一声,“是敌是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啊?净问这种没营养的废话!你们有那么多人吗?” 虞晚:“……” 又是被系统怼的一天! 她还不能反驳,毕竟它说的是对的,她们确实没那么多人手,就是全部下来,也才三十多人。 “郡主,有人过来了!”暗一皱眉,听脚步声,人还不少。 虞晚用赞扬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错嘛!” 沈易安看了少女一眼,垂下了眼眸,听这意思,阿杏停下了前就发现了,可真……厉害! 少年唇角缓缓上扬,眼里流光溢彩。 暗一得到了虞晚的肯定,眼睛亮了起来,拔出了剑,挡在虞晚前面,“郡主快走,我来挡住他们!” 虞晚双手一摊,很是无奈,“我也想走啊,这不前后夹击,成肉夹馍了嘛!” “别贫了,赶紧撤,再不撤就真成肉夹馍了!”222催促道。 “行了,行了,知道了!”虞晚漫不经心,对着身边的两人道:“跟我来!” 222翻了个白眼,它就说嘛,刚听说前面来人了,她还挺着急的,怎么到了后面却又懒懒散散的,原来早找好了退路了。 几人朝着旁边装武器的暗室走去,只见虞晚熟练的打开机关,在那队人快要到来之际,三人闪身走了进去,关上机关。 暗道里静悄悄的。 那队人为首的男子抬手示意停下,“你们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不曾啊,队长可是听错了?” 男子皱眉,“我感觉像是机关开启的声音。” “那更不可能了,那机关可是刺史大人找了大师来制作的,现在那大师都死了,除了大人已经没人会开那机关了!” 男子脸上满是不解,刚刚的动静绝对是开启机关的声音,他不可能听错,可这手下说的也有理,现在能开这机关的人只有大人了。 来不及多想,身后的人就催促道:“队长,赶紧走吧,去跟大人汇合,再耽搁下去,以防不测。” 男子觉得有理,还是先去汇合最重要,一声令下,“走!” 听着脚步声走远,虞晚看着身后的两人,脸上扬起一个坏坏的笑。 “敢不敢玩个大的?” 暗一看着虞晚这表情,后背凉凉的,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郡……郡主,三思啊!” 虞晚拍了拍他肩膀,“暗一,自信点,怕什么,实在不行还有我嘛!” 暗一手抖得厉害,有您才害怕啊! 他看向沈易安,“沈将军,你劝劝郡主,咱们还是等人来了,再去火拼吧,郡主的安危最重要,切不可呈一时之能啊!” 他语气急躁,就差指着虞晚的鼻子说:别闹,赶紧躲好,您有个三好两歹,他们都不用活了! 沈易安轻声笑了笑,“阿杏,你打算怎么做?” 暗一:“……” 我不是让你劝她的吗? 你怎么还跟着起哄啊?你别忘了,你现在也没武功! 暗一急得团团转,他家郡主闯祸的能力他自认为还是有点认知的,十一二岁时还好,小打小闹,他还能帮着打,可耐不住她越长大,越调皮啊,就拿去丞相府‘借’钱的事,他们当时是看得提心吊胆的,奈何人家相当淡定啊! 哪里热闹大,她往哪凑,武功武功不行,人又菜,还爱玩刺激,他觉得,他们这批暗卫成功活到现在真是太不容易了! 第207章 以后,有我陪你过生辰呀! “郡……郡主,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这么着急,他们就在这地下,反正也逃不了,要不咱们等暗二他们来了再一起去?” 暗一说话都有点结巴了,看着虞晚两眼放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他就差直接说:郡主! 咱们消停些吧! 可别下来一趟就栽这儿了,到时少个一颗两颗汗毛的,他没法跟公主交代啊! 虞晚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一,你别怕,咱们就是去看看,如果他们七十二个人都在那里面,嘿嘿嘿!”虞晚笑得奸诈,一副猥琐模样,搓了搓手。 “到时候我开机关,我喊一二三,喊到三,你就赶紧将药扔进去,一窝端了他!” 虞晚越说越兴奋,脸蛋红红的,仿佛她已经看到了成功的场面。 “药?”暗一疑惑,自动忽略了那个小一的称号,毕竟他早就知道了,郡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笨啊你!”虞晚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蒙汗药啊,虞子东老说药效不行,我后面不是就改良了一下吗,一会儿正好试试!” 暗一小声嘀咕,“我看您想一窝端了他们是假,试药才是真的。” 虞晚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难道你还有比他们更适合的人选?试药是真,想一窝端也是真,有简单的方法干嘛不用,非要像你们一样,累死累活的去砍人吗?” 暗一弱弱的举了举手,“郡主我有疑问。” 虞晚一副女王模样,“曰!” “您怎么知道他们有七十二人,还知道的那么清楚,还有,如果他们没有全部进去呢?” “因为我聪明啊,你以为都像你啊?” 暗一一脸莫名,“……” 他? 他怎么了? 他很笨吗? 没有吧! 只听虞晚继续说道:“我都想好了,要是他们没有全部进去,那也没关系,咱们就撤,识时务为俊杰,保命至上!”什么骨气啊那些,跟她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虞晚越说越觉得可行,可看暗一的意思是不想她冒险,她眯了眯眼睛。 “如果你有更合适的人替我试药,或者是干脆你直接上,那我也是不介意的。” 虞晚话音刚落,暗一大步上前,“郡主,走,咱们现在就出发。我给你扔药去,你让我扔哪我就扔哪,绝不会扔歪一厘,咱们争取一窝端了他们。” 沈易安:“……” 所以,这好好的暗卫都是被她这样带歪的? 虞晚转过身来看着沈易安,“要不……你就在这儿等我们吧!” 虽然她是好意,可沈易安怎么听怎么感觉他是被嫌弃了。 少年幽幽的叹了口气,“也好,终究是我拖累了你们,我在这还能让你们省省心。” 少年这话一出,虞晚不自觉的笑了笑,弯了眉眼,拉起少年的手。 “走吧!” 也不再说让少年留下的话。 边走少女的肩膀就边抖动,动作颇有越来越大的样子,少年懊恼,屈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语气颇为无奈。 “还笑!” 虞晚牵着他的手,悄悄的向他靠近了一些,低低的说了句,“沈易安,你刚刚好可爱哦!” 少年僵住,随后摇了摇头,笑得很是无奈,随她,她开心就好。 他侧头看着身边的少女,只见她眉眼弯弯,拉着他的手很是幼稚的一前一后的甩着。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沈易安觉得少女应该会哼上几句小曲。 虞晚反过头去看身边的少年,少年一身白袍,眉眼桀骜,鼻梁上的那颗小痣,更是让他添了几分烟火气。 初见时,他也是如此模样,但是却少了几分人情味,感觉整个人冷冷的,对什么都不在乎。 哪怕世人误解他,往他身上泼脏水,可他不在乎,感觉别人口中说的他就跟别人说张三李四一样,他丝毫不感兴趣。 这大概是:一片丹心系家国,四海无人感君恩吧? 虞晚虽为东陵郡主,但当时的她,是有替他感到不值的。 少年十几岁就上了战场,今年刚满二十,大大小小的战役,经历了不下百次。 长安城里跟他同龄的那些世家子弟,哪个不是泡在温柔乡里,舍不得出来,你问问他们,拿过剑吗?文学一二 他们怕是连剑如何使都不知道,他们又有何资格来说沈易安? 那些市井小民,享受着少年抛头颅,洒热血,拿命拼来的太平,却在背后如此诋毁他,他们又有何资格? 虞晚看着他,低低唤了声,“沈易安。” “嗯?”少年回过头来看着,眼神里略有疑惑。“怎么了?” 虞晚摇摇头,“我记得你今年好像满二十了?” “嗯。”少年声音淡淡的。 少女仰着头,眼里映着他的身影,“那你什么时候生辰呀?” 沈易安扬眉,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岁除。” 虞晚愣住,岁除? 那不就是除夕吗? 少女呆呆的看着沈易安,“那你以前都是怎么过的?” 少年顿住,俯下身来,琥珀色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眸中万千光华。 “你今年要给我过吗?” 少年没说的是,他很小的时候,还在西南不夜城,那时有父母给他过,他的生辰过的极为简单,没有像长安城里的公子一样,过个生辰宾客满庭院,豪华至极。 他的生辰,一直以来都是简简单单的一碗面,母亲做的长寿面。 虽然简陋,但是他很喜欢。 只是……自从父母过世后,再没有人给他过过生辰了。 少女点头如捣蒜,“嗯呐!” 只见少年又笑了,他姿态随意,温声细语的问了一句,“岁除你不用陪陛下守岁了?” 虞晚毫不犹豫的摆了摆手,“谁要陪那个糟老头子守岁啊,他那么多女人,儿子的,多的是想陪他守岁的,我以后就不跟他们争了。” 沈易安愣住,一句“为什么?”脱口而出。 少女站在他的对面,眉眼弯弯,轻轻的晃了晃他的手,“因为我以后要陪一个叫沈易安的少年过生辰呀!” 以后? 少年就这样,被这两个字完全取悦了,脸上的笑,如昙花绽放,缓缓上扬。 第208章 说好的数到三,一跟二呢? 两人手牵手,宛若无人,一旁的暗一直接被忽略了个干净。 眼看着两人就要走过了头,还没有停下的趋势,暗一不得不出声打断。 “郡主,到了!” 静悄悄的通道里,暗一突然出声,虞晚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惊讶,“咦!你还在呀?” 暗一面无表情,他觉得他应该要做回自我,该看的时候看,不该看的时候…… 还看! 嗯,看了就当作没看。 再说了,做暗卫本来就应该冷冷的,酷酷的。 暗一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但是,心里却在咆哮:我不在,我还能去哪儿? 不是你让我来帮忙扔药的吗? 你以为我想来吗? 一路上看着你们卿卿我我的,你们都看不到你们有多腻歪! 暗一磨了磨牙,努力绷住表情。 虞晚拉着沈易安,往石门边走去,耳朵凑上去听,实际上她却在使唤222。 “狗子,看一眼,有多少人?” 222有气无力的,“我刚刚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是你自己没听!” “哪有,你别胡说,你要是不想干活,麻烦你下次找个好点的借口,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你什么时候说过了?” 虞晚努力回想了一下,确定222没有说过后,理直气壮道。 222放弃解释,直接将聊天记录拉了出来。 虞晚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整个人都呆住了,原来……它真的有说过啊! 可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只见屏幕上清楚的记录着: 222:“宿主,里面只有六十人,还有十二人没在里面。” 虞晚:“知道了!” 222:“宿主,到了!” 虞晚:“哦!” 222:“宿主,要走过头了!” 虞晚:“行!” 222:“宿主,那十二人回来了,距离这里不足两千米!” 虞晚:“你烦不烦,都说知道了!” 222:“……” 看到这里,虞晚突然想起来,“那十二人正在往这边赶来?” 222:“嗯。” “那你怎么不早说?” 虞晚急了,将包里刚刚准备好的药翻了出来,她想了想打算先将里面的干倒,再来解决外面这几个。 她倒是想让那几人进去了之后一次直接端了他们的,但那十几人过来势必会发现她们,毕竟,没地方躲了,只能弄死一个算一个了! 222不紧不慢道:“有人说我太烦了,她已经知道了,让我别再说了,所以,哪怕被人嫌弃了,但我还是按照规定,提醒过了。” 虞·有·晚·人:“……” 所以,这统子还待记仇的? 虞晚将药一股脑的扔在暗一怀里,她甚至都来不及好好的递给他。 她确定了药量没问题后,神色认真的看着暗一,“准备好了吗?” 暗一点头。 虞晚再三确定,“我们俩的命可就在你手里了,你扔准了,咱们一起搬银子去,你若没扔准……” 看着虞晚的神色,暗一后背发凉。 他挺直了腰,神色极为严肃,“……”郡主放心,我若没扔准,我就替你们断后,你们只管放心的跑! 他保证的话还在喉咙里,就听到虞晚说: “你若没扔准,那咱们只有一起上演集体大逃亡了。” 暗一:“……” 暗一抓狂,郡主,您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啊? 这一口气卡在喉咙里,硬是给暗一卡得脸都红了。 沈易安显然也是发现有人在朝这边过来,他拿过暗一手中的剑。 暗一还以为沈易安是看他怀里有药,不方便,所以替他拿着,他一句“谢谢”脱口而出。 不曾想,少年拔出了剑,对着虞晚到,“阿杏,我去拦住他们,你们抓紧时间。” 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虞晚嘴角勾起了一丝浅笑。 “你小心,我们这里很快的,可别动用内力了!” 沈易安一身白袍,不急不慢,闲庭若步,走在这昏暗的通道里,像极了神仙降临地狱,却仍一尘不染。 222疯狂吐槽,“别看了,花痴,能不能擦擦你的口水!” 虞晚:“……” 所以,这统子今天是怎么了? 虞晚来不及多想,沈易安那边明显已经交上手了,她看向暗一,“我数到三,你就扔进去。” 暗一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他只知道,自己速度一定要快,不能给里面的人有出来的机会,不然这前后夹击的,他们可就真交代在这了。 虞晚看他已经准备好,她深吸一口气,动作娴熟的操作着,里面的人听到了机关的声音,显然都被惊动了,立即防备起来。 虞晚速度很快,几个呼吸间,就差最后一步了,她看向暗一。 暗一点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了。 门“咔”一声响,伴随着的是虞晚的呵斥声。 “三!” 暗一呆住了,还能这样? 不是说了数到三再扔吗? 一跟二呢? 你倒是数啊! 怎么,这是被吃了? 好在他经历的多,反应比较快,“唰”的一下,几个药瓶快速且准确的扔了进去。 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里面的人看清了现状,发现门外的不是自己人,突然慌了起来。 可一看他们只有两个人,而且还是一男一女,那女的一看就很弱,他们又放下心来了。 就连暗一丢进去的药瓶都被他们忽略了,刚开始也许很慌,但几个呼吸都过去了,目前他们还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他们觉得这扔进来的东西应该是吓唬他们用的。 屋里的人淫笑起来,开始污言秽语。 “嘿嘿嘿,我还没尝过郡主是啥味,要不咱们兄弟几个今儿尝一尝?” “别多生事端,咱们还是把他们拿下,等刺史大人回来再做定夺吧。” 原来白敛不在啊! 虞晚眼神里满满的遗憾。 “你个怂货,既然你不敢,那你就到旁边去,咱们几个上。” “对对对,不敢的就到旁边去,别碍手碍脚的。” 有人提议,“要不咱们到旁边的暗室去?在这里打扰到公子了怎么办?” 几人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白青,点了点头,觉得有理,他们可听说了,今天这事,完全就是由公子惦记宣平郡主闹的,他们要是在这玩,把公子吵醒了,估计有他们受的了。 第209章 你——过来啊! 听着他们下流的语言,虞晚完全不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今天,你们谁都走不出这房间,只能……” 她冷笑一声,一字一顿道:“横着出来!” “大言不惭,你以为就凭你身边的那个侍卫就能拦得住我们这五六十个弟兄?” 少女闻言,好似听到了一个笑话,眉眼弯弯,笑声如月下琴音般悠扬婉转。 她歪着头,笑意吟吟,好似个贪玩的小女孩儿。 可她说出口的话却令人胆寒。 “我们不拦你们,只要你们出的来!” 少女信誓旦旦,只见她手指飞快的动着,本来已经缓缓打开的门,竟然在慢慢的关上。 几人肉眼可见的慌了起来,因为他们感觉自己的力气竟然在慢慢消失,有几个武力稍弱的,竟然已经站不稳了,一下子瘫在地上。 “妖女,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就给你们送了一份小礼。”虞晚语气淡淡,“没想到效果还挺好的。” 少女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屋里的人这才想起来刚刚他们扔进来的东西,大家慌忙去找。 在桌子底下,墙角边,地上,到处都散落着药瓶,有的完好无损,有的已经成了碎片。 他捡了几个完好的瓶子,可里面却空空如也。 看着她们的动作,虞晚好心提醒道:“没用的,这是我特制的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在温度很高的环境里,这药遇空气即化。” 听到这话,暗一立马转头看向虞晚,眼里满是控诉,‘这么毒的药,您竟然还提前打开了,我不就打扰了您跟沈将军卿卿我我嘛,有必要这么迫不及待的送我去极乐?’ 虞晚挑眉,解释道:“暗道里温度低,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再说了,你吃过解药了。” 听到没事,暗一这才松了口气,可随即想到郡主说他吃过解药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他怎么不知道? 随后他浑身汗毛竖了起来,太可怕了,他都没察觉到,这郡主要是下点什么致命的毒,那他岂不是一命呜呼都察觉不到? 虞晚没再管他的胡思乱想,她紧紧的盯着门里的人,大多数人都已经倒下了,但还有那么三两个武功极好的还没有倒下。 门已经关了一半多了,得防着他们突然冲出来。 虞晚皱眉,看来还得加强药效。 屋里的人,他们眼神里的惶恐掩盖不住,只得大声怒吼,以掩盖他们的害怕。 “你个贱人,快说,这里面是什么?快把解药交出来!” “蒙汗药啊!”虞晚语气轻快。“交出来?” “不可能,想什么呢,我还指望着这药可以把你们一锅端了呢!” “这怎么可能是蒙汗药,你别以为我们不懂药就糊弄我们!” “哎呀!”少女似是懊恼,“被你猜出来了,还怪不好意思的。”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在糊弄你们呀?” 屋里的人恨得牙痒痒,那几个没倒下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咱们配合一下,冲出去,杀了他们就可以拿到解药了!” “可以!” 大家目标一致,朝着门边充了过来。 虞晚后退了半步,拍了拍胸口,“哎呀,人家好怕怕啊!” 说是这样说的,可脸上的表情不知怎么滴还带着一丝兴奋。 看到她这表情,暗一默默的替那几人在心里点了根蜡烛,罪过,罪过,你们要是老老实实的呆在里面,也不至于要遭这罪。 只见虞晚一只手背在背后,在包里翻来覆去的找东西,还顺带在心里吐槽,一只手找东西真的是太不方便了! 只见她眼睛一亮,找到了! 她在左手在背后颠了颠重量,嗯,还不错,虽然砸不死,但起码砸晕没问题! 她嘴角上扬,伸出右手,手指勾了勾,挑衅道:“你——过来啊!” 那几人怒火中烧,加快了速度,奈何他们也中了药,只不过用内力压制着,药效来得比一般人缓慢一点而已,所以速度再快也快不到哪去。 第一个人手里拿着剑,指着虞晚,侧着身要挤出来,虞晚一个箭步上前,从背后拿出来一个——砖头! “啪”的一声,打掉了他手里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是一砖头砸到那人的头上。 只听又是一声“啪”,那人愣了一下,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随后就软软的倒下了。 那人太高,导致后面的人都没看到他是怎么倒下的,还以为他是挺不住药效,所以晕了。 后面的人用力的将他拖到半边,下一个又侧着身,想挤出来。 虞晚这次有经验了,二话不说,上去就是“啪啪”两声,又倒下两个。 虞晚看了一眼后面打退堂鼓的人,她漫不经心的拍了拍拿砖头那只手上的灰。 “快出来,只要杀了我们两个,你们就能拿到解药了!” 里面的人看着虞晚,可眼神却不自觉的飘向她手里的砖头。 本来淡红色的砖头,在经过拍了几个人之后,已经成鲜红色了,特别是角角那个地方,不止有血渍,还有一些碎肉。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人,他们又往后退了两步,纷纷摇头,“我……我们不出来了,我们就在里面吧,里面挺好的!” “别啊,外面空气多新鲜啊,快出来,出来就可以逃出去了,那里面那么多人,又挤又热的,哪有外面凉快啊!” 哪曾想,虞晚越是这样说,他们反而越害怕了,打死不出来。 心里想着:这里面虽然热了点,挤了点,还会浑身无力,但胜在安全啊!外面是空气新鲜,又凉快,但是你手里有砖头,容易被砸啊! 看着他们确实不打算出来了,虞晚丢了手里的砖头,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淡淡道:“阁下若知晓轻重,怎能无端入奈何。” 躺在门下那个被拍了却没晕过去的人,听了虞晚的话后,彻底晕了过去。 暗一没忍住笑,抗住了郡主的砖头,却没抗住她的毒言毒语。 门关上后,虞晚转身就跑,再无一丝刚刚的不紧不慢,她还一边跑一边催促暗一,“快快快,速度快点,也不知道沈易安怎么样了?” 暗一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刚刚不是还玩得很开心的吗? 第210章 是这人不经砸,我就砸了一,二,三下 暗一看了一眼被虞晚丢在地上的砖头,满脑子的疑问。 这是什么武器?杀伤力这么大。 为何他从没见过? 想了想,他快速的跑回去,捡起砖头,用手颠了颠,嗯,还挺轻的。 他学着虞晚的模样,拿起砖头想了想虞晚的动作,试着比划了一下,还挺趁手。 虞晚跑出去一段路,听旁边没动静,回过头去看,只见暗一还在后面。 “你干嘛呢?磨磨唧唧的,等你到了沈易安尸体都凉了,我们是去救人,又不是去收尸。” 暗一听到虞晚的声音,将砖头背在背后,使上轻功追上虞晚。 “郡主,你那武器……不要了?”暗一试探性的问道,生怕虞晚说一句,‘哎呀,忘拿了!’ 他背在背后拿着砖头的手指紧了紧。 虞晚头也不回,“一块破砖头有啥好要的?那都是一次性的,砸完就扔。” 暗一愣住了,砖……砖头? 什么东西? 怎么没听过? 不过随后一想,郡主的东西向来不同寻常,既然郡主不要了,那他就不客气了。 “郡主还随身携带着……砖头?”他想了想那个拗口的名字。 虞晚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那可不!有问题?”她斜着眼看了他一眼。 接收到虞晚略带危险的目光,暗一疯狂摇头。 “哼!”虞晚轻哼一声,没见识,带块砖头怎么了?那是你没见过你虞姐随身带着一个家呢。 想到刚刚的砖头,虞晚眼里满是笑意,不愧是她垫床脚的砖,就是够硬,砸起人来,一砸一个准! 一个转弯,就看到沈易安白色的衣袍已经变成了红色,虞晚加快了脚步,暗自懊恼,刚刚应该再快一点的。 明知道沈易安不能动用内力还让他一个人来拦截,你看看,给伤成啥样了。 这些人也是,怪下得去手的,这么个芝兰玉树的少年……嘎? 虞晚的心里吐槽戛然而止,少年虽然白袍变红袍,可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受伤了。 看他一把青竹剑,舞得虎虎生威,地上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听到动静,他抽空用余光扫了一眼,只见少女站在那目瞪口呆的,沈易安身体一僵,心里全是:完了,完了,阿杏看到他这么凶残的砍人,这都吓傻了,这以后该不会就躲着他走了吧? 少年这一个分神,并没有看到他身后有一柄剑直冲他来。 虞晚看得直着急,也不知道这少年怎么了,这剑都快要戳他身上了,他竟然没发现。 虞晚大喊一声,“沈易安!” 就冲了上去,边跑右手还在包里翻砖头,没办法谁让她没有趁手的武器呢?只能把超市里的墙角的砖抠下来了。 222看了一眼被抠出一个窟窿的墙角,掩耳盗铃的拿了一箱纸盒子堆那,眼不见为净,至于超市塌不塌的,跟它可没关系,毕竟,是宿主让它帮忙抠的,她又没说抠哪里,它只能自由发挥了! 听到少女的声音,沈易安回过头来,只惊觉一阵风吹过,细看,只见少女举着一块……红色的……石头?冲了过来。 “阿杏……” 他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啪!啪!啪!”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有人要偷袭他,此时此刻那人满头是血,眼里惊愕不已,他到死都没有想到,他竟然栽到了一个女子手里。 这女子武功并不高,但她力气却奇大无比,也不知是吃啥长大的。 而且,那武器绝啊,他平生未见,这女子就靠着一把子力气跟那绝世武器硬生生将他砸死了! 看着沈易安的眼神,虞晚拿着砖头的手不自觉的往身后背,她尬笑了两声,“呵呵,那什么,这人也太不经砸了,你信我,我都没用力,真的,我就轻轻砸了……一下?” 看着沈易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虞晚补充道:“两下?” “三下,不能再多了,我真就砸了三下,他就这样了!” 沈易安轻声失笑,摇了摇头,“阿杏,你怎么样?” 虞晚看他没说什么,松了口气,“我没事,你怎么样,怎么身上这么多血,可是受伤了?” 她走过去,围着少年走了一圈,只见他白色的衣袍上颜色深深浅浅的,也不知道沾了多少血,又都是谁的血? 洁白如玉般的脸上也是星星点点的血渍,也不知伤到哪了。 虞晚伸出手去拉沈易安的手,只见少年往后退了一步,虞晚的手伸在半空中。 虞晚眉头紧锁,眼里满是疑惑看着他。 沈易安将手负于身后,向前走了一步,垂头看着眼前的少女,声音低低的,吐出一个字,“脏!” 虞晚扬眉,不顾少年的意愿,强行拉起他的手。 少年的指,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白白净净没有一丝赘肉的十指上此时占满了鲜红的血渍,像雪地里的红梅,颜色分外鲜明。 虞晚低着头,少年看不清她的神情,他微微挣扎着想要抽回手,虞晚呵斥一声,“别动!” 说着从包里拿出来一包湿纸巾,轻轻的替他擦拭着,一根一根的十分认真的擦着。 沈易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神色认真,替他擦手的少女,嘴角缓缓上扬,“阿杏,我这双手,擦不干净了!” 虞晚听着他这番话,心里突然不是滋味。 少年青葱,惊才绝艳,年少时也曾是醉卧锦绣华庭,不问权势纷争。 年少时突生变故,少年瘦弱的肩膀扛起了西南的那面大旗。 世人皆浊,欺他、谤他、辱他、笑他、轻他、贱他,这还不够,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也安于他身。 少年不曾解释半句,他毅然决然坚守在西南,一守,就是这么多年,世人都忘了,他也不过才二十,刚及冠。 这一刻,虞晚只想把那些世人,那些满嘴正义凛然,却没做过一件正事,那些辱他、骂他、谤他,却还心安理得,理所应当的享受着少年打下的太平的那些人,把他们拉过来看看,他嘴里的活阎王是如何拼尽全力也不让入侵者踏进东陵一步的。 请他们洗尽腐朽,还她的少年一身清清白白,让他光明磊落行于世间,干干净净走入长安。 她的少年归来,就应该百姓夹道相迎,掌声如雷,鲜花果子掷满车。 她的少年就应该坐看庭前花开花落,笑看天边云卷云舒。 虞晚鲜(xian第三声)有这么认真过,她说:“什么是干净?什么是不干净?” 沈易安说:“阿杏,我双手占满鲜血,半生所杀之人,数之不尽,怕是就连佛祖见之,都要感叹一声,此子罪孽深重!” 第211章 沈易安,你何错之有? “放tn的狗屁!”虞晚暴怒。 “说到手染鲜血,我沾染的又何曾比你少过?我刚刚还杀了人,那我是不是也不干净了?” 少年无奈,“阿杏,这不一样的?” “哪不一样了?你告诉我,为什么同样是杀人,怎么他们杀就是干净,你杀就是脏了?这是什么狗屁道理?谁规定的?”少女凝眸,直视着他,大有不说服她,就不罢休的架势。 “不说世人,就说长安城里,又有几人手里是干净的?人命,谁tn的手里没几条?他们怎么就干净了?” “我再问你,你可曾杀过无辜之人?” 沈易安摇头,“不曾!” “你杀的都是入侵者,他们在他们的国家是英雄,是战士,可他们侵犯了我们的疆土,那他们就是该杀之人!” “还是说,你觉得他们是无辜之人?” 少女指着脚下横七竖八的尸体问道。 “他们是蛀虫,吃着我东陵的饭,砸着我东陵的锅,坏事做尽,却丝毫不知悔改。你觉得这样的人无辜吗?他们手里沾染的鲜血是无辜人的血,他们是死有余辜,他们这样的才是脏!” “白敛任职扬州五年,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坑害了多少无辜百姓,他儿子又凌辱了多少良家女子?” “本来富庶的扬州,他任职五年,民不聊生,百姓有苦不能言,有冤无处伸,这样的人你说他手里干净吗?他们这样的人,才是洗不尽腐朽罪行,他们这样的人才是脏!” “这些!” “这些!” 少女指着地上的尸体,又指了指还在跟暗一他们厮杀的人。 “他们都是帮凶,他们在助纣为虐,他们可是无辜之人?” “他们若是无辜,这世上将再无,无辜之人,他们,都该死!”少女言语铿锵有力。 少年目光悠远,他说:“且末一战确实是我之过,他们骂我、怕我、都是应该的,那一城的人,确是无辜之人!” “放屁,这是什么狗屁的道理,他们凭什么骂你,他们怎么就是应该的了?” “你又何错之有?当年且末之乱,城里十室九空,剩余一室,皆是身中蛊毒,此行,你行的就是灭蛊之事,你我皆知,当年中蛊之人,神志皆失,丧失人性,他们就是行走的蛊,放他们出来,那他们所到之处将是人间地狱,所有人都不复存在,都这样了,你还说是你之过?” “沈易安,你何错之有?” 少年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他从来没见过她被气成这样过,眼眶红润,脖子上青筋凸起,脸红如苹果,她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愤怒,就连头发丝都有要竖起来的模样,可她眼神却格外认真,清明,无一丝愤怒的迹象。 她说:沈易安,你何错之有,错的是他们! 她说:沈易安,你杀的是该杀之人,虽行非常道,但行正义事! 她说:沈易安,这是什么狗屁道理,他们又凭什么骂你? 她说:沈易安,这不是你的错,屠城亦是救人! 少年忽然就笑了,嘴角缓缓上扬,他说:“阿杏,你说的对,我沈易安虽行非常道,但行正义事!” 少年眼眸里聚集了星星点点的光,慢慢的汇聚成海,星光熠熠,光华万千! “嗯。”少女语气淡淡,手里拿着湿纸巾擦完了手,开始擦脸。 看着淡定的少女,却也只是看着淡定,只见她拿着纸巾的手颤抖个不停。 沈易安配合着低下了头,拉起少女的手放在他的脸上,他轻声说:“阿杏,我不怕的,我也不在乎他们怎么说,但是有了你,我觉得不能让你跟我一起受他们的非议,我就想让你受他们的敬仰,东陵有你是他们之幸,也是我之幸!” “阿杏,你就像小太阳,照过东陵的许多角落,那你什么时候照一照我们的将军府啊?” 少年笑意吟吟,虞晚觉得,他才是那个小太阳,用他的青春温暖了所有的人。 少女歪着头,“你想得美,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三书六聘,八抬大轿,你就想这么娶了我?” 沈易安逗趣道:“啊~,原来阿杏这么想嫁予我啊?我刚刚的意思是想让阿杏到将军府来玩呀,没想到你都想那么远了!” 虞晚擦干净他脸上最后一点血渍,将纸巾重重的扔在地上,恼怒极了,“沈易安!” “我在呢!”少年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温声道:“是我说错话惹得阿杏不高兴了,明明是我急着想娶阿杏来着。” 虞晚破怒为笑,两人都不再说话。 这时,昏暗的通道里只余暗一他们打斗的声音。 刚刚,在虞晚他们到来不久后,暗二他们也循着声音找了过来,正好遇到要遁的白敛,顺手就将他绑上,拖着过来了。 在一众乒乒乓乓的刀剑声中,传来了一种独特的声音,“啪!” “啪!” “啪!” 虞晚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看着沈易安戏谑的眼神,她浑身一僵。 她缓缓回过头去,只见暗一手里拿着一块儿砖头,他力气大,使得很顺手,就跟拍核桃似的,一砖头一个,一砖头一个,又快又狠,又干脆。 暗道里还传来了暗二他们羡慕的声音,“老大,你这是什么武器啊?这么厉害,哪来的?是不是在刚刚那放武器的暗室里拿的?” “看着还挺好使的,一会儿跟郡主说说,咱们也拿一个去,这砸人也太过瘾了吧?” “是啊,是啊,感觉比剑好使多了,老大,你这都用了大半天了,给我试试呗,我一会儿还你!” 暗一磨牙,“不给!” 还试试就还他? 这种话他说说就行,自己听听就好,可千万不能信,不然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阿杏?”沈易安笑意吟吟的看着她。 “呵呵,呵呵。”虞晚尬笑了两声,“那什么,刚刚我那药剂量少扔了两瓶,有几人就想跑出来,我又没带武器,一时半会儿的没地找,就掏了个砖头出来砸了。”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你别看它其貌不扬,还挺好使儿的!” 第212章 除夕快乐呀! 腊月初八。 今天的扬州城,格外热闹,初七晚,刺史府以搜查刺客为由,大肆扰民,百姓苦不堪言。 一向横行霸道的刺史府在云来客栈踢到了铁板,一位自称是郡主的女子,被刺史请入了府中。 当时客栈里的百姓纷纷摇头叹息,这刺史府就是龙潭虎穴,进得去,出不来啊!哪怕就是出来了,那也是被抬着出来的。 谁知,腊月初八下午,刺史府喊杀声震天,百姓吓得闭门不出。 谁知不过半个时辰,整个刺史府就静悄悄的,百姓纷纷聚拢在刺史府门前,若不是碍于刺史府的横行霸道,估计他们都要进去一探究竟了。 片刻之后,只见府里出来了一队黑衣侍卫,他们一出来就将刺史府团团围住,一看这架势,众人心里有所猜测,却仍不敢确定。 有人忍不住走上前去,小声询问道:“这位官爷,这刺史府是怎么了?” 江离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他皱眉,围观群众太多,这事迟早都要传出去,而且郡主还吩咐他们,有人问只管说实话就好了,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听她的意思是不怕消息走漏,怕的就是消息不走漏,他清了清嗓子,高声道:“白敛父子俩以下犯上,在扬州任职五年,搜刮民脂民膏,今宣平郡主持陛下金令,将扬州一众贪官捉拿,誓必要还扬州朗朗晴坤。” 围观的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的意思是那什么郡主的,把那俩贼给拿下了?” “什么叫那什么郡主,人家是宣平郡主,这官爷说的,能有假吗?” “宣平郡主?怎么那么耳熟呢?” “能不耳熟嘛,长安城里有名的纨绔,听说陛下很是宠爱她,整天正事儿不做,就忙着逗狗溜猫。” “别听风就是雨的,那些谣言能信?如果宣平郡主现在做的也不叫正事儿,那我就想问问那些人,什么才叫正事儿了?” “他们倒是做正事,那我们每天都在水深火热之中,怎么不见他们来管管?” “让一让!让一让!” 围观的众人聊得正火热,突然从身后传来几声呵斥,回头一看,“快快快,赶紧退后,太守来了!” 看到来人吓得他们纷纷往两边让,硬是生生给他们让出来一条通天大道。 州以下是郡,一郡之首乃是太守,这太守平时就跟在白敛后面,两人狼狈为奸。 此时看到他带着这么多人来,大家都替虞晚捏了一把汗,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宣平郡主身份再高,也耐不住太守赖皮啊,他若硬是要说虞晚是假冒的,仗着人多直接动手,估计她们凶多吉少。 看着气势汹汹的那群人,江离明白,来者不善,他走上前来,“站住,不能再往前了!” “你什么人?”衙役看着挡在他们面前的男子,面露不悦,“你可知我们大人是谁?说出来我怕吓死你,还不赶紧给我让开!” 江离气笑了,双手环抱,站得歪歪斜斜的,“哦?还有能吓死我的人?求你了赶紧说出来吓死我吧!” 衙役指了指太守,“此乃我们平阳郡的太守,还是白刺史的妹夫,你还不赶紧让开,小心让你人头落地。” 门前那少年一身黑色侍卫服,脸上带着痞痞的笑,刚刚还懒懒散散的模样,此时长剑出鞘,剑尖指地。 “我就不让了,你能怎么样?削我脑袋?”他指了指脖子。 “有本事,你大可试试!”少年一字一顿道,他虽无官职在身,但他却无所畏惧。 许玖皱了皱眉,嘴角扯了扯,有意思,许久没遇到过这么不怕死的人了。 他退后两步,大手一挥,一声令下,“上!” 得到命令的衙役一窝蜂的冲了上去,只见少年不紧不慢,对上许玖的目光,“许太守是吧?” 许玖虎躯一震,这人什么来历,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我家郡主此时正歇在刺史府里,你们如此阵仗,可是做好了承受她怒火的心理准备?” 一听是郡主,许玖立马叫停,“住手!” 许玖脸色苍白,死死的盯着门前的少年,企图从他脸上看到点什么,“不知在这里面休息的是哪位郡主?”んttps:// “宣平郡主!”江离一字一句道。 许玖听到这名号,吓得连忙退后两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的竟然是那个魔女。 他回过神来,冲着江离拱手作揖,“原来是宣平郡主大驾,是下官惊扰了,我这就离开。” 他话音落下,都等不及江离回话,就急匆匆的转身离去。 “慢着!”江离上前了两步,语气淡淡的,“太守大人既然来都来了,不如进去给我们郡主请个安!” 江离这话就差直接说,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许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你说的对,是应该进去给郡主请个安的。” 无奈,衙役留在了门外,江离带着许玖走进了刺史府。 一路走来,到处都是狼籍,原来整齐划一的花植,现在洒落一地。 “小心!” 听到江离的提醒,许玖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他脚下的尸体,他抬眸看去,不止这一具,前面还有,墙上,地上,梁上到处都是血迹。 越往里走,许玖就越怕,不过短短几步路的功夫,他的衣袍早已被浸湿。 被叫住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逃不掉的,就连姐夫现在都生死不知,更别提他一个小小的太守了。 宣平郡主,这是个让人闻风散胆的称号,她无所顾忌,做事全凭喜好。 她的名声他也有所耳闻,但他从来没当真过,如果她真如传言那样不堪,陛下又怎么会这么包容她,宠她。 他叹了口气,该来的早晚都会来,逃不掉的,当年他就跟姐夫说过了的,可他一意孤行,非要替他老师去做那些事,而他…… 也罢,时也命也,谁让他取了他妹妹呢! 第213章 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凶手! 片刻后,看着站在门口的影一,江离走上前去,“郡主呢?” 影一瞥了他一眼,“下面。” 简单两个字,却让许玖脸色苍白,双腿只打哆嗦,嘴里碎碎念,“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连地下都被发现了,看来他姐夫凶多吉少了。 影一看了他一眼,问江离,“怎么回事儿?” 江离靠在门框上,打了个哈欠,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白敛他妹夫,一丘之貉,估计也好不到哪去,这不,他自己送上门来了,我就把他留下了,你看着点,我去外面守着。” 说着他伸了个懒腰,“困死我了,这一天没睡了。” 看着江离离开,却把他留下了,许玖不知自己是走是留,他想问问那个闭目养神的人,却又不敢,那人看着就不好惹。 这时,庭院里传来了脚步声,听声音人还不少,影一面无表情的拔出了剑,盯着门口。 “江离?”虞晚往他身后看了看,没看到盛夏,“盛夏呢?” 江离挠了挠头,“她太累了,就让她去休息了会儿。” 虞晚眼神戏谑,“小伙子,你很上道嘛!” 虞晚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影一,以及他身边的陌生男人。 看到是虞晚他们,影一将剑放回去,迎了上来,“郡主。” 虞晚点点头,下巴微微抬了抬,“那谁啊?” 影一道:“白敛妹夫。” “哦!”虞晚语气淡淡,捏了捏眉心,“宋景初什么时候来?赶紧催催他,让他来收拾烂摊子。” 虞晚是真的不想管了,太累人了,把这刺史府端了,这扬州一大个州呢,大大小小的事物,多如牛毛,她根本管不过来,也不会管啊! “应该快到了,淮安与这里也不远,明早估计就到了。”沈易安道。 “那行吧!”虞晚打了个哈欠,“你让江离去问问,最近半年里,扬州有没有人大量失踪,咱们得帮他们找到家人啊!” “行,我知道了,”沈易安温声应道,“累了就去休息吧,要不要用膳?” “不要!”虞晚摇摇头,她此时困得站着都能睡着,哪还想吃东西啊。 说着,她就摇摇晃晃往门外走去,走到门边她停了下来,“沈易安,你也赶紧去休息,你的事也办得差不多了,就别瞎忙活了。” 少年轻声失笑,“好!” 看着虞晚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惦记着他不能用内力的事,沈易安扬起的唇角久久放不下去。 刺史府一团乱,已经不能住了,幸好他们在客栈订的房间还没退。 虞晚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就看到门外聚集的人,当即瞌睡就跑了一半。 她结结巴巴的问道,“怎……怎么回事儿?” “城里的百姓,听说郡主将刺史父子俩拿下了,都围在这不肯走呢。”江离解释道。 看到虞晚出来,还在窃窃私语的人群就瞬间安静了下来,呆呆的看着那个一身锦衣罗裙的少女。 少女容颜明艳,哪怕是打着哈欠,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让人望而生怯的凌厉之色。 众人回过神来,“草民见过郡主!” 声音整齐划一,像是排练过许多次的样子。 虞晚跟江离说句话的功夫,这些人就哗啦啦的跪了下去,几百人,一起跪下。 虞晚有被震惊到,不过瞬间她就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不曾想,她话才刚落下,那些人竟又磕了几个头,嗑得很结实,他们抬头时,虞晚看到他们的额头都红了。 “天都黑了,大家都回去吧,回去晚了,家里人该着急了。” 底下的人静悄悄的,没人说话,也没人走。 虞晚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又不是敌人,也不能一把药撒上去啊。 这时,有人突然开口,“郡主,那白敛父子俩真的已经拿下了?” “对!”虞晚点头。 那人抹了抹眼泪,“是要回京定罪吗?还是说过几天就会放了他?” “不会放了他的,你们放心吧,我们已经找到了他们的罪证,他们将没机会再出来了。”少女神色坚定。 有人喜极而泣,“太好了,还请郡主让我们亲自守着他吧,我们一定会把他看得牢牢的。” 虞晚想了想被五花大绑的两人,随后对着他们道:“人已经关到牢里了,大家别担心,跑不了的。明天我们新任职的官员就到了,到时候你们要是有什么冤屈,都可以去找他,我们会一一记录下来,这些都会成为他判刑的罪证。” 听到这里,最先问话的那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囡囡啊,我可怜的女儿啊,你看到了吗?那俩畜牲的报应来了,有人替我们做主来了,我的囡囡啊!”文学一二 听着他声泪俱下,人群里许多人都开始小声呜咽。 虞晚蹲下身去,轻声问道,“你的女儿……” 那个抹了把眼泪,“我的女儿叫囡囡,她才十五岁,我们早早的替她相看了人家,只等她满十六岁,就会嫁过去。今年女儿节,她跟她阿娘去寺庙祈福,不曾想遇到了白青那畜牲,他抢走了我的女儿,她阿娘上去争辩了两句,也被打成了重伤,回来后郁结于心,不久后便离开了。” 虞晚:“怎么没去上告?” “怎么没有,我们去了,可这官官相护,我们去一次被打一次,去的多了,他们直接闭门不见。” “扬州城里告不了,我们就去别的地方,去楚州,去宋州、汴州,一路向长安而去,如果没人做主,我们就去京兆尹府。可我们去不了,我们刚到楚州,那些人一听我们是扬州来的,就将我们打一顿,再发送回来。从那以后,我们就出不了扬州,我们不是没有偷偷跑出去过,可无论你跑多少次,还没到城门口呢,就被抓回来暴打一顿。” “他们下手不知轻重,那都是往死里打啊,是真的打死人了。从那以后我们就没再试图跑了,我们不是怕死,我是怕我死了以后,再没有人替我的囡囡做主啊!她才十五,她都没来过扬州城里,从小我们就把她居在家里不让出门,就是怕会遇上白青这畜牲啊,千防万防我都没想到还是碰到那畜牲了。” “郡主,郡主,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虞晚将他扶了起来“大家放心,他们跑不了的,拿到证据之日,就是他们的死期,我们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凶手,让他们逍遥法外的。” 第214章 宰了吧,不宰留着过年吗? 整整三天,宋景初一刻不停的记录着白敛父子俩的罪孽,本就清冷的少年此时脸色越发难看了。 这寒冬腊月的,虽说没有下雪,可在这少年三步以内的侍卫都觉得在宋大人身边比下雪时还要冷。 虞晚看了一眼宋景初递给她的证词就放下了,这么厚厚的一大摞,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的多。 “郡主,接下来怎么做?” 少年俊脸微寒,简单的一句话从他口里说出来,也如冰锥一般刺骨,虞晚扶额,她都不知道,这么个大冰块,许知意是怎么受得了的。 上次还说什么两人吵架,她出来散心才被白青抓了,以她之见,这少年说话都是一句一句往外崩,能五个字说完的坚决不会说六个,就这?他们还能吵得起来? 虞晚估计吵,那也是许知意一个人吵,这少年估计就是不吭声。 没有得到虞晚的回答,他也不急,就站在三步开外,定定的看着虞晚。 看着那个寒气四溢的少年,虞晚直接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冰天雪地的北境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虞晚迅速扭头,瞪了沈易安一眼。 少年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就跟没骨头似的,右手撑在耳边,看少女回头瞪他,他勾了勾嘴唇,“宋景初,你这面无表情的,是不乐意见到我啊还是不乐意做事啊?” 宋景初瞪了他一眼,眼眸半合,危险意味十足的看着他。 “行了,行了,你收收你这冷气,看把郡主冻的,脸都白了!” 少年笑声爽朗,传出老远。 虞晚硬生生被这人给逗乐了,没好气道:“你明知道他是担心许知意,你还逗他干嘛?” “你个小没良心的,还不是看你被冻得厉害!”少年直起身来,抬手屈指轻轻弹了弹她的脑门。 “沈易安?”虞晚炸毛,捂着额头,“都说了多少次了,别弹额头,你瞅瞅,都给我弹出一个坑了,这得多丑啊!” 少年双手放在桌子上,身体往前倾,眼眸满是笑意,“是吗?让我看看?” 虞晚终究涉世未深,傻傻的把身体往前倾,沈易安趁机起身,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虞晚都愣住了,这还有外人在呢,他怎么可以这么放肆? 看着呆呆的少女,沈易安抬手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怎么了?可是还痛?要不我再亲一下?我阿娘以前痛的时候,我父亲都是这样帮忙止痛的!” 四周寒风席卷,宋景初黑着一张脸,咳了两声,提醒道:“沈易安你能不能收敛点?你好歹也是从二品镇军大将军,能不能要点脸?” 沈易安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声笑道:“我已经够收敛了……”你若不在,可不就是亲一下的事了。 后面的话他终究没说出口,怕少女恼了不理他。 “再说了,又没人知道我是镇军大将军,他们只知道我是郡主养的面首!” 虞晚被这厮的厚脸皮惊得目瞪口呆,不由自主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喃喃细语,“这脸皮也不厚啊,怎么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宋景初仍站在原地,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此时也有了几分冰雪消融的模样。 难得看到沈易安这么被人捉弄,而且还是他心甘情愿的,嘴角不由的向上扬了扬。 “沈易安,你能不能不要捣乱?”再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去陪知意? 说完他又看向了虞晚,“郡主,臣岁除也要回京,白敛父子俩可以交由我一起押送回去!” 虞晚摆了摆手,“跟你这人说话可真累,许知意跟我是好姐妹,你跟沈易安关系也很好,再这么臣来臣去的可就没意思了!” 这人是真的固执,虞晚说过好多次了,他都是以:‘规矩不可废’挡回来,虞晚就没见过比他还固执的人。 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得,虞晚就知道,白费口舌了。 她叹了口气问道:“押回去?押回哪儿?长安吗?” 宋景初面无表情道:“回郡主,是!” 虞晚轻嗤一声,“押回去干嘛?费人又费力,还得保证他们不能饿死,这得浪费多少粮食啊,再说了押回去我舅舅估计也不乐意看,这么两个禽兽不如的玩意儿,看多了,得多堵心啊!” “还是宰了吧!以平民愤,给扬州百姓一个交代!” 少女透过窗户看着远方,语气轻轻淡淡的,这么血腥的事,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跟在说吃饭喝水一样从容。 沈易安一口茶喷了出来,“宰……宰了?” 虞晚不紧不慢道,“嗯,不宰难道要留着过年?多扫兴啊!” 沈易安点点头,“嗯,你说的对!”然后给了宋景初一个他也无能为力的眼神。 “郡主,这怕是不妥,扬州刺史怎么说也是三品官,就是要斩首示众,也得陛下下旨吧?” 宋景初一脸无奈,这两人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想一出是一出的。 虞晚想了想,“对哦,你说的在理。” 随后她开始翻包,两只手翻来覆去的,过来片刻,“找到了!” “啪!”虞晚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问宋景初,“有这个可以吗?” “金……金牌?”宋景初也吓了一跳,只见那金牌上还沾着一些糕点屑,若不是他亲眼所见过,他也不敢相信,竟然还有人这么对待陛下给的金牌,还是见牌如见陛下的那种! 虞晚点头,“我可以先斩后奏的,我舅舅那里没啥问题,主要是……唉”说到这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估计那些老顽固又要弹劾我了,特别是那个陈御史!” 说到陈御史,虞晚就牙痒痒,这人才是老顽固的鼻祖,揪住一个问题,特别是跟她有关的,一天三个折子不带重复的上奏,问题是他那么多年纪了,也不嫌累。 虞晚她自己倒是不怕,顶多就是她舅舅多了一摞柴火,她爹被人笑一笑,其他的没啥大毛病,她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唯有一点特别好,那就是脸皮厚。 第215章 看病,也需要捧场? 看到虞晚铁了心要宰人,宋景初也就没再说什么,毕竟他也想宰,只不过他官职低,人微言轻。 但,虞晚就不一样了,她身为郡主,又有陛下所赐的金牌,而且这几人犯的罪确实够他们死好几回的了。 所以她完全可以先斩后奏! 得到了答案,宋景初点了点头,转身离去,郡主说杀,那接下来的一切事宜他就得准备起来了。 走到门边,他突然想到,这人好像抓了好几个的,“郡主,可是要全宰了?” 虞晚回头看着门边的宋景初,手却在快速拍打着沈易安,“沈易安,这人怎么比我还狠啊!” 沈易安勾了勾唇,笑道:“嗯,是有点,脾气又臭又硬,眼里还容不得沙子,你要不告诉他,估计他能全给你杀了。” “不行,不行,不能全杀,”虞晚改成摇他的手了,“咱们还没问出来那些兵器还有银子的来历,他们绝对有私矿!” 看着少女亮晶晶的眸子,沈易安失笑,摇了摇头,到现在他可算是知道了,这姑娘除了爱吃,就是特别喜欢银子。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行!郡主大人的吩咐小的照办!” 接下来几天,沈易安跟宋景初忙着审问白敛私矿还有兵器银子的事,而虞晚闲不住,又去义诊了。 “哎,你听说了吗?宣平郡主在云来客栈前面义诊呢!” “什么?真的假的?她一个郡主还出来治病,还是义诊?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我可听说了,这宣平郡主医术可好了,她每到一个城市都会去义诊,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是吗?那我可要去看看了!” “走走走,我们一起,给郡主捧场去。” “我也去!” “我也去……+10086” 这一声我也去喊出来,真真是一呼百应,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大家纷纷往云来客栈涌去。 另一边,云来客栈门前。 虞晚跟客栈的掌柜借了桌子椅子,摆在客栈旁边,这样也不会挡到掌柜的生意。 清晨的阳光刚刚透过云层,淡金色的光芒笼罩在少女身上,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恬静。 此时还没什么人来看病,大家更多的是都选择了观望。 虞晚也不着急,早习以为常了。她拿了一本医书,不可多见的是,她竟然端端正正的坐着,要知道,她可是懒得出了名的人,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站着。 看着这人装模作样的,222第一个受不了了,“你是觉得你装得淑女一点就会有人来看病?” 虞晚反问,“难道不是?” 222:“你不觉得没人来看病,最大的原因是你的身份吗?” 虞晚:“怎么会,郡主给他们看病,多大的福气啊,那肯定是抢着上啊!” 222:“你为什么脸会这么大?你哪来的优越感啊?” 虞晚对于222的话,丝毫不在意,她继续看着书,“你等着看吧,一会儿我这得挤爆了!” 222:……行吧!打脸什么的,它最喜欢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仍然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来看诊,虞晚也丝毫不着急,一边看书,一边吃糕点,糕点太干了,再喝口茶顺顺。 看得久了,再加上冬日里的暖阳,晒得虞晚都有点昏昏欲睡了,她干脆将书往脸上一盖,睡个午觉。 “郡主,出事儿了!”盛夏敲了敲桌子,将虞晚叫醒。 “嗯?”少女刚刚睡醒,声音跟小猫咪似的,“怎么了?” “您看那边!” 盛夏指了指不远处街道的尽头,一群黑压压的人,正在向这边涌来。 “我去!”看着那黑压压的人群,虞晚揉了揉眼睛,“什么情况?不会是城管来了吧?” 说着,就开始收拾东西,打算跟着大部队一起跑。 222:“……” 看着虞晚相当熟练的打包动作,222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上一世,这姑娘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222:“宿主,这里没有城管,只有衙役,而且就那几个小趴菜,你把身份亮出来,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虞晚收拾东西的手一顿,这一下完全清醒了,随后若无其事的又坐了回去,就好像刚刚那一幕没发生过似的。 “你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虞晚对着盛夏道。 盛夏领命,跑着上前去,跑着跑着,嫌弃速度太慢了,将轻功都使上了。 随机插到队伍里,对着身边的人问道:“大哥,咱们这是上哪儿去啊?” 看着盛夏的模样,那男子疑惑道:“你刚加入啊?” 盛夏点点头。 只听那男子道:“听说宣平郡主在云来客栈前义诊,我们这是打算去捧场呢!” 盛夏:…… 她听说过开铺子有人去捧场的,嫁娶、搬新家有捧场的,可这看病…… 有上赶着去捧场的说法? 她又问道:“大哥,身体挺好啊?没啥毛病吧?” 男子被问的一脸莫名其妙,却还是老实答道:“身体挺好的,吃嘛嘛香。” “那……你这去捧场?”盛夏问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打。 “嘿,你这姑娘,这身体好就不能去看看了?再说了,都说了是给郡主捧场去的,可别让那些不长眼的欺负了去!” 盛夏:……她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她家郡主,能欺负她的人怕是还没出生呢! 看着回来后就自闭的盛夏,“咋了?没打听到?”虞晚问。 盛夏摇摇头。 虞晚:“那他们是要干嘛去?” “来替郡主你捧场!” 虞晚一口茶喷了出去,“咳咳……” 盛夏话音刚落,那群人已经来到眼前,将虞晚的桌子围得密不透风。 一群人走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冬天的,脸色通红,额头上还冒着汗,他们两眼亮晶晶的看着虞晚。 “郡主,我们来了,可有人闹事,我们替你赶了去!” “对对对,郡主,你别客气,可劲儿使唤我们就好了!” 客栈门前一时之间人声鼎沸。 “各位!”少女站在椅子上,她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看到少女抬手那一瞬间,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少女扬眉,笑意吟吟,“各位,小女子在此谢过各位的好意了,我初到扬州城,白家的事,也是碰巧碰到了,这也是我身为郡主该做的,大家不必如此。” 说到这,少女脸上的笑更明媚了,“我此时的身份就是一名大夫,不是什么郡主,大家要是信得过虞某,身上但凡有不适的,都可上前一试,此为义诊,不收分文!” “如若没事的,大可离去,不必在此候着!” 第216章 虞子东知道你把他宝贝妹妹拐走了吗? “我们听郡主的,我们这么围着,需要看病的人都进不来,不舒服的就留下,没事的咱们就回家!” “对对对,我们是来给郡主镇场子,留几个人在这看着,其他的该干嘛干嘛去吧!”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众人觉得有理,纷纷应和道:“对对对,我们是镇场子,大家都在这待着那不成找麻烦了嘛!” 人来得快,走的也快,只余下零星几个不舒服的人。 虞晚坐了回去,开始问诊。 盯着半天没吱声的222,虞晚挑眉,“狗子,脸疼不?” 222:“……” 一串巴掌声响起,222一边拍一边骂自己:让你不长记性,让你嘴欠,看吧,又被打脸了! 222果断认怂,放下一句“算你狠!”就隐身了。 冬日里的暖阳醉清风,客栈旁的少女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不是暖阳却胜似暖阳。 几步开外的拐角处,两个少年看着那一处热闹景象,一个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一丝不耐。 另一个却始终笑意晏晏,把不远处那个忙碌的身影尽收眼底,眼里是浓郁得化不开的柔情。 宋景初脸上面无表情,冷冷的盯着沈易安,“可放心了?” 沈易安头也不回,“不放心,这怎么能放心,得时时在身边那才叫放心!” 宋景初一时无言以对,面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你够了!还有没有点将军的样子了?赶紧干正事儿去!” “知道了!知道了!”沈易安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边走边调笑道:“这就走,唉,你这脸真的是瘫的越来越严重了,要不我让阿杏替你看看?你放心她医术很好的!” 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沈易安都担心,他要是哪天突然笑了,会不会把脸皮给拉破了,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他就这么个表情,像戴着一个面具似的。 宋景初一把拍掉他的手,“你有这时间担心我,还不如好好想想你回长安后的日子吧!” “有什么好担心的,来来回回他们也就那点本事,真动起手来又瞻前顾后。”少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又将手搭了上去,“不过,今年可有得他们受的了,毕竟这么大的把柄落我手里,够他们喝一壶了!” 宋景初用一副看二傻子的表情看着沈易安。 “咋了?”沈易安摸了摸下巴,“你说的不是这个?” “我听说定远将军很疼他妹妹,陛下对郡主也甚是宠爱,目前整个皇室也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你把他们的宝贝妹妹(女儿、外甥女)给拐走了,他们会怎么样?” 宋景初自顾自的走着,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的。 沈易安面色变了变,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他还真没有想过。 不过现在想来,却是细思极恐啊,虞子东跟阿杏关系最好,小时候阿杏背书被夫子说了几句,当晚两人就去套夫子麻袋。 这要是知道他拐走了他妹妹…… 沈易安不敢再往下想,他磨了磨牙,嘞住宋景初的脖子,“宋大状元,你是故意的吧?” 宋景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一副‘都这么明显了,你还问’的表情。 “我听说许知意在他们家里是最小的,也挺受宠的吧?你说他们要是知道因为你跟她吵架导致她受了那么多罪,你又会怎么样?” 宋景初面无表情的脸更加冰冷,寒气唰唰的往外冒,都快赶上制冷机了。 片刻后,他有些无奈的抬手揉了揉眉心。 “许玖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沈易安挑眉,明知故问。“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来扬州可是陛下交给你的任务,这下好了,被郡主误打误撞替你办了,这剩下的你是不是得办好啊?” “这许玖好歹也是四品官,白敛的事他也没有参加,顶多就是知情不报,再加上他把私矿,还有兵器、黑银的事都交代了,也算是将功赎过,要不就禀明陛下,抄没家产,贬为庶人,到时让他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宋景初道。 “你也可以跟阿杏说说,就不用给陛下去折子了,山高水长的,等圣旨下来,猴年马月了。”沈易安看着旁边有卖烤栗子的,也不管宋景初听没听到,转身就打算跑。 宋景初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了回来,“你跑什么?” “那边有烤栗子,我给阿杏带点回去。”沈易安打开他的手,无奈道:“再说了,我都给你出主意了,你还要怎样?” “怎么跟郡主说?她都说了要宰了,不能留着过年!”宋景初俊脸微寒。 沈易安扶额,这个木头疙瘩,说宰他就真宰,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那她不是也说过了,不用全部宰吗,不全部宰那不就是可以随机应变?” 宋景初皱着眉,“郡主也说了,不用全部杀了,是因为要问出私矿兵器那些的下落,现在问出来了,那不就是要全杀了?” 沈易安:“……” 所以!这人是怎么考上状元的? 陛下到底看中他哪里了? 沈易安受不了了,留下一句“你去问郡主吧!”黑着脸,转身就跑了。 生怕再待一会儿,他就要拔剑了。 宋景初愣在了原地,他也不明白,这沈易安干嘛生气走了?他左想右想还是决定去问一问宣平郡主,毕竟她可是有金牌的人。 而且,马上就要岁除了,这事也耽搁不得,早点办完也好早点回长安。 宋景初再次来到云来客栈门前时,虞晚身前已经排上了长长的队伍,旁边还有几个男的在监督,要是有人敢插队,就会被他们揪出来,排最后面去。 “大娘,你儿子他是不是经常风寒、而且病后康复缓慢?”虞晚把着脉,眉头略微皱起。 心主血脉,肺主一身之气,肾藏元气,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因此体内气的化生不足,维护内脏功能减退。 “对对对,我儿子他身体一向不好,不能受风、不能受寒,也不能太热或者是太潮湿,不然又要大病一场。” 妇人眉眼皆是愁绪,就这么一个儿子,几个女儿都出嫁了,老两口都是把他当个祖宗伺候着了,可还是三天两头就生病。 家里本也不富裕,有点银钱都拿出来给儿子抓药了,这要喝了不老少,就是不见好,可愁坏他们了。 第217章 午时三刻,人头落地 “虞大夫,我儿子这是什么病啊?能治吗?我都是听人说的,说虞大夫你专治这些别的大夫治不好的病,你看看我儿子这还有救吗?” 妇人殷切的看着虞晚,她也不知虞晚就是那些人口中的宣平郡主,只是听说云来客栈门前有个虞大夫,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就带着儿子来了。 虞晚沉思了片刻,这人属于气虚体质,就是抵抗力差,这种体质是由先天禀赋不足,长期饮食不当,过度劳累引起的心、肺、脾、肾功能损伤。 常见表现为容易疲乏,精神不振,易出汗,舌淡红等。 “大娘,你别担心,您儿子就是气虚而已,我给您开个药方,回家给他炖了喝,喝上个七天就差不多了!” 虞晚拿出纸笔,一边说一边写。 虞晚给她开的是当归黄芪响螺鸡汤,用以食疗,这个汤有益气补血强体魄之功效,也是虞晚根据他们家的情况而开出来的。 若是条件好的,这种体质就可以直接喝人参麦冬茶了,相对来说这个要好得更快。 “大娘,药方给你,你这个回去记得用大火煮开后转小火煮一个半时辰,出锅时可以加点盐调味,每天一次,喝上七天就差不多了,后面可以一个月喝一次到两次,当然您也可以喝一点,这是食材与药材的配伍,有益气补血,强身健体的作用。” 虞晚说完,摩擦了一下手臂,怎么感觉突然很冷呢,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很好,万里无云,她也没多想,就将药方递给了那妇人。 迟迟等不到她接药方,虞晚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妇人呆呆的盯着她的身后看。 虞晚觉得有点奇怪,回过头去,只见宋景初就站在她身后,木着一张脸。 “哎哟!我去!” 虞晚吓得当即从椅子上掉到了地下,难怪她刚刚觉得冷,她还奇怪呢,怎么太阳照着还冷得打寒颤,敢情是这行走的制冷机来了。 “宋景初,你没事一声不吭就站我后面干嘛,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少年面色清冷,什么也不说,就是冷冷的盯着你。 虞晚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你有什么事?” 少女一副‘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人’的表情,显然是不太欢迎他。 那可不,你瞅瞅,他这一来,把这些病人吓的,都不敢说话了。 刚刚他没来之前,这些人还家长里短的聊着,这少年一出现,现场立马安静下来。 “东西已经审问出来了。”少年语气淡淡。 “关于平阳郡太守的事,他并没有参与白敛的事,而且他还提供了不少情况,所以是不是可以酌情考虑不宰他?” 虞晚一时无言,她将药方递给了那妇人。 对着宋景初道:“也行,你根据他们犯的事来觉得,律法怎么规定的就怎么办,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一个坏人。” 少女语气轻轻柔柔的,却又分外认真,他现在有点明白,沈易安那么挑剔又难接近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喜欢她了。 ………… 第二天一早,衙门出了告示,午时三刻(11:45)白敛等人将在菜市场被斩首示众,于巳时末(11:00)开始游街。 一看到这告示,城中百姓纷纷松了口气,这么些天迟迟没有告示出来,他们还担心会不会是白敛掏钱收买了宣平郡主呢。 这下好了,今天就要被斩首了,许多人看完后,奔向告知不过一刻钟,午时要斩首白敛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扬州城每个角落,许多受害者家属都哭得泣不成声,饭都不吃,早早等在街口,等白敛等人出来游街。 巳时末,囚车准时出现在街头,白敛在前,不过短短几日,他已没有了初见时的意气风发,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更多的是绝望与不甘。 前几日还乌黑有光泽的头发,现在竟是黑白参半,身穿着白色的里衣,那上面血迹斑斑,想来是用了型了。 白青躺在后面那辆车上,是的躺着,沈易安那一脚,踹得他到现在都下不来床,再加上在牢里吃不好睡不好的,整个人就只剩一口气了,看得虞晚都担心会不会还没上断头台他就嗝屁了。 一看到囚车出来,早已等候多时的百姓纷纷冲上来,菜叶子、臭鸡蛋,不要命的往上砸。 有的更是干脆提了一桶黄金液直接淋了上去。 白敛还可以扭扭头挣扎着,而他的儿子就惨了,他本来就半死不活的,再被这么一折腾,直接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你个狗贼,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你个畜牲,禽兽!” “杀了他,杀了他!” …… 囚车走到哪儿,那些人就追到哪,有的甚至还跑过去把那些烂菜叶捡回来,再扔一次。 午时。(11:00) 囚车到的时候宋景初他们再已等候多时。 宋景初作为监斩官坐在高位,本来这个位置是给虞晚留的,奈何人家郡主大人说她怕高,就由宋景初坐了。 随着一声“午时三刻到!” 人群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看到了有个锦衣罗裙的少女提着剑一步步走上了断头台。 她面向百姓,“白敛身为扬州刺史,纵容儿子强抢民女,手上沾着数条人命,他为父不严,为官不仁,贪污受贿,剥削民脂民膏,为祸一方百姓,今日,我执陛下金令,与午时三刻将其斩首。”少女说着,右手高高举起了金牌。 “见此令牌,如见陛下亲临!” 只听沈易安大喊一声,就跪了下来。高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就是衙役,前排的百姓,慢慢的在场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诸位,请起!” 所有人起来后,虞晚看向白敛,“你还有何话要说?” 白敛偏着头,看着虞晚,看着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你一个郡主,有何资格下令斩杀我一个三品官员,你如此无法无天,就不怕寒了天下官员的心吗?” 虞晚轻声笑了笑,“我有金牌!” “金牌?你以为金牌就是万能的?我告诉你,你得意不了多久的,你今天杀了我,你觉得长安等待你的是什么?” 虞晚:“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还是给我个封地?” “我呸,你想得美,我告诉你,等待你的将是宗人府!” 虞晚蹲下身,“你是觉得你给你老师传信了,他一定会替你报仇是吧?我还就告诉你了,你的信,是我亲手送出去的,我就等着他出招了!” 少女说完,不再看他呆呆的表情,手起剑落,人头落地,白敛致死都是满脸不可置信。 少女将剑递给侍卫,不再多看一眼,转身离开。 第218章 大娘,这得多少级美颜滤镜啊? 靖安二十六年,小寒。 少女一袭锦衣罗裙,于断头台细数贪官种种罪行,百姓闻之,拍手称赞。 午时三刻,阳光普照。 少女面不改色,手起剑落,将贪官白敛斩首示众。 ………… 临近岁除,在扬州耽搁了太多时间,虞晚将回京的日子定在了第二天。 沈易安在白敛他们行刑完当天就离开了,他得跟大部队一起回长安。 扬州的后续事情虞晚很不负责的全部交给了宋景初,还义正言辞道:“你来淮安不就是为了扬州的事嘛,而且这也是我舅舅交给你的任务,好好干啊,小伙子,我相信你!” 宋景初还问到了红袖招的事,虞晚直接大手一挥,让他自己查去,该封封,该烧烧,这么个害人玩意儿,留着干嘛? 得了虞晚的回答,宋景初嘴角缓缓上扬,然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这让盯着他的虞晚都怀疑自己是否看花眼了,这面瘫,怎么可能会笑嘛! 交代好后,虞晚去跟许知意见了一面就拍拍屁股头也不回的回长安了。 离开这一天,暖阳倾城,万里无云,不似刚到那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来到城门口,听说虞晚要走了,许多受过恩惠的百姓都前来相送,有的是虞晚替他们看过病,绝大多数却还是因为虞晚手刃了白敛。 虞晚强调过许多遍可以称呼她为虞大夫,比起郡主,她更喜欢大家称呼她为虞大夫。再加上虞晚性格爽朗,却又很有耐心,跟大家都能说到一块儿去,所以比起高高在上的郡主,他们也很喜欢虞大夫。衛鯹尛说 所以,一听说虞晚要走了,大家奔相告知,早早的等候在城门口。 “虞大夫,你这就要走了?马上临近岁除了,你就在这过吧!”几名妇人拎着篮子,眼里满是不舍。 少女笑语盈盈,说话时眉眼鲜活灵动。“我三月就出来,得归家了,我阿娘她们写信催过好多次了。” “呀!你都出来这么久了?那是得归家了,你说说,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你阿娘他们怎么就放心你出来呢?” 看着虞晚不动声色的跟百姓寒暄着,222想吐槽的冲动一下比一下强烈。 你听听,这说的啥,娇滴滴的小姑娘? 222只想说:大娘,你怕不是对娇滴滴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就她!咱们大名鼎鼎的宣平郡主,她跟娇滴滴这个词可没有半点关联好吧! 你是没见过她砍人的样子,手起刀落,跟砍大白菜似的,干净利落的很,就连刽子手见了都对她竖起大拇指,夸她很有天赋呢! 毕竟刽子手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他们不仅要有杀人的胆量,而且砍头也需要一定的技术。 “是啊,是啊,这又乖巧又懂事,医术还那么好,懂得又多,要我有这么个女儿,那不得好生爱护着呀!” 222:(˙o˙) 乖巧?懂事?您这是开了多少级的美颜滤镜啊! 医术好,这确实是事实,可这乖巧懂事是不是过分了? 您要有这么个女儿,估计早把她送走了,毕竟她那么能吃,又能闯祸的,谁经得住嚯嚯啊? “虞大夫,你下次什么时候来扬州啊?我们好多准备点你喜欢吃的东西,你看你现在要走了我们也没准备什么东西,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可得收下啊!” “是啊,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我们自己做的,虞大夫你可千万别嫌弃啊!” 虞晚接过来一看,都是些扬州的特色美食,翡翠烧卖、三丁包子、千层油糕、高邮咸鸭蛋,还有荠菜春卷。要不是因为炒饭会冷,估计她们还会炒几盒炒饭给虞晚带上。 少女乐开了花,这要是别的东西,她估计还不会要,可这吃的,她可乐意带上了。 只见她顺手拿了一根春卷,放嘴里,外皮酥脆,内里是荠菜跟猪肉的鲜香。 “大娘,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她冲着几名妇人扬了扬手里的春卷。 几名妇人相视一笑,纷纷打趣道:“你看吧,我就说准备吃食虞大夫准喜欢,别的呀,她还不一定要呢。” “是啊,我们也是偶然看到虞大夫满大街卖吃食,就想着虞大夫可能好这口,没想到还真送对了。” 222冷不丁的来了一句,“真是出息了,人家郡主出名都是温婉尔雅,知书达礼,端庄大方,才华横溢,你倒好,靠吃出名了!” 虞晚:“……” 所以,她就是能吃了亿点点,碍着它什么事儿了? 这时又听那妇人说道:“我家倒是有一个闺女,可是她那饭量就跟猫似的,吃那么丁点,感觉猫都比她吃的多,我就希望她能虞大夫一样,有个好胃口,这身体才能好啊!” 222爆笑:“哈哈哈哈!所以,人家一直有个在城里养猪的梦,这不,你的出现,让她梦想成真了!” “对对对,这女孩子呀,还是要多吃点儿的,可别整天把那什么减重啊,太胖了挂在嘴边,这人啊就得有个健康的身体,那是什么都比不了的,健康才是最美的!” 盛夏坐在车里,用手支棱着脑袋,听她们唠嗑听得昏昏欲睡。 “郡主,什么时候出发啊?再不走太阳又要下山了!” 听到盛夏的话,几个妇人这才反应过来,“哎呀,这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可不能耽搁虞大夫上路的时间,晚上到不了下一个城镇那可是要住在荒郊野外的。” 几人直接将东西往虞晚车里塞,放完后就往后退,还不忘了朝虞晚招手,“虞大夫,你下次可一定要来扬州啊,我们都盼着呢!” “好!”少女穿着素净的青裳,不再是锦衣罗裙,她笑语盈盈,这寒冬腊月,有了她,像是一下子步入了阳春三月,分外暖和。 其他人看到那几名妇人将东西放虞晚车里,她们也有样学样,纷纷将东西塞进去,生怕放晚了虞晚就走了。 看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马车,虞晚无奈扶额,这都塞满了,她要坐哪里? 总得给她留个位置吧? “太多了,太多了,”虞晚笑着道:“各位大娘大伯,别再装了,我这都没地儿坐了。”说着她指了指身后的马车,大家往里一看,果真是没地坐了。 众人哄堂大笑,有个商人更是直接让人送了一辆马车过来。 第219章 回京 “虞大夫!”虞晚好不容易出了城门,又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她往后一看,是那个女儿叫囡囡的父亲,只见他拎着两坛酒,朝着马车跑过来。 “虞大夫,听闻你喜欢喝两口,这是我们自家酿的琼花露酒,”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声音低了下去,“这本来是埋在桂花树下的,打算囡囡成亲时挖出来喝,不曾想没这个机会了。” “不过还是要谢谢虞大夫,要不是您,我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替囡囡报仇,您的恩德,我们会永远记得的,这酒还望虞大夫别嫌弃,就当作是谢礼了。” “不嫌弃,不嫌弃。”虞晚麻利的接过酒坛,“我就好这一口,而且这酒有些年头了,味道更甘醇,谢谢你啊,我很喜欢!” 那男人憨憨的笑了笑,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将一直背在背后的篮子转到前面来。 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这是那个体虚被虞大夫治好的男孩母亲剪的剪纸,她在家照顾儿子,不方便出来,就拜托我给虞大夫带过来,她说给虞大夫留个纪念!” 虞晚接过来打开一看,她被惊到了,这剪纸线条清秀流畅,构图精巧雅致。 这上面剪着的是一对少年少女,看样子是沈易安给她买栗子的那天。 两人站在梅花树下,少年微微弯腰给少女剥了一个栗子喂到她嘴里,少女笑意吟吟,着青裳,束高发,两眼弯弯,她轻轻晃着少年的手。 虞晚久久回不过神来,实在是因为剪得太好了,脸部线条清晰柔和,看着就像真人站在面前一样,而且那氛围感完全都被呈现了出来,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热恋中的少年少女。 “这……送我了?” 虞晚满脸不可置信,哪怕是这剪纸已经在她手里好一会儿了,她仍旧在惊叹于手艺人的鬼斧神工。 “对,他们家条件也不是太好,大梁他娘也就这点手艺能拿的出手了!”文学一二 大梁也就是那天体虚的那个男孩。 “这何止是拿的出手啊,你们太过谦虚了,麻烦你转告她,我也很喜欢。” 这一盒,也不知她剪了多久,每一幅都不一样,但都是她跟沈易安在一起的画面,虞晚笑着对自己说,这也算是古代的照片了吧! “虞大夫喜欢就好,”他看了看天色,退到一旁,“天色不早了,虞大夫还是赶紧赶路吧,不然天黑之前就到不了下一个城镇了。” “好,谢谢你们的礼物,我很喜欢,下次有机会我还会来的,你们也要保重,若是还有类似的事情,或者是需要帮助你们可以给我写信。” 虞晚是真的很喜欢扬州,喜欢这里的人,喜欢这里的美食,虽然只是待了短短数日,但这里是真的很安逸啊,就连风都是温柔的,带着花香。 虞晚坐好后,马车向着城外驶去,只留下许多百姓站在原地目送。 白敛刚到扬州任职时,他那时还是中规中矩的,没有说很好,但也不至于这样肆无忌惮的剥削民脂民膏。 也就是从他任职半年后,这种税收开始慢慢增加,他儿子开始到处嚯嚯女子,百姓日子苦不堪言,上告无门,为了一个公道,他们不知受了多少板子,死了多少人。 这一次,不论虞晚是为了什么来的,她救了扬州百姓,用救来形容是真的一点也不过分。 如果她没来,白青还会继续嚯嚯良家女子,白敛还好继续敛财,他们还会继续上告,挨板子。 说不定哪一天就没撑过去了,死在板子底下。 虞晚掀开帘子,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扬州城,心里不由得感到伤感,来时想的是看看许知意就走,不曾想还遇到了这么大一堆事,她现在光是想想都能想得到舅舅知道她砍了白敛的反应,想来他那桌子上弹劾她的奏折已经堆积如山了。 虞晚看着怀里的剪纸,看着少年的容颜,难得的,沈易安还没走几天,她就开始想他了。 虞晚不得不再次感慨,这剪纸的厉害之处,少年轮廓清晰,就连鼻梁上的小痣都栩栩如生,他的唇边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整个少年看起来如沐春风。 “啧啧啧,这才离开几天,看看这一脸的怨妇模样!”222突然出声。 “你可别因为谈恋爱就开始摆烂,你想想,他可是要活到七老八十的人,而你!朝不保夕,你要是不努力,在你死后,他就会去找别的女人。你的孩子会管别的女人叫阿娘,你的男人也会成为别人的相公,所以,想跟他白头偕老,你要卷起来,卷起来知道不?” “知道了,我说你着什么急啊,我这生命值,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虞晚懒洋洋的躺着,丝毫不担心。 222恨铁不成钢,“你别看这是二十几万生命值,再多都耐不住你花啊!” 虞晚无所谓,她一边吃春卷一边说,“我能花,可是我也能赚啊!大把大把的赚!” 222轻嗤一声,“你是大把大把赚,可你花起来也是毫不手软,几十万几十万的花!每次花它个大几十万,回来的也就那么丁点,够干嘛,连反噬的疼痛感都抵消不了。” 虞晚好奇,“是我续命,又不是你续命,你着什么急啊?话说,你以前不是一直摆烂吗,对我的生命值都不怎么上心,怎么出了长安后,你反而积极起来了,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222:“……” 它能说是因为在长安城里赚不到生命值,那三瓜两枣的也不够它续个能量,只要她不走出长安,那她永远没有长寿的可能。 所以它是因为看不到希望,才摆烂的。 但是这话,能说吗? 离开扬州时还是小寒刚过,在路上耽搁了几天,回到长安时,已是小年。 腊月二十四的中午,虞晚终于回到了长安。 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岁除将近,许多附近的百姓都挑着山货进城卖,好换点钱买年货,过年。 明德门。 当初走的时候就是从这里出去的,没想到回来时走的还是明德门。 虞晚跳下马车,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历时快一年,终于回家了! 第220章 郡主灭了刺史府满门 少女双手负于身后,脚步踢踢踏踏的,朝着明德门旁边的侧门启夏门走去。 看着少女无所顾忌的模样,盛夏叫住了她。 “郡……”主 她主字还没叫出来,虞晚就转过身来,眯了眯眼睛,眼神略带危险。 盛夏赶忙捂住嘴,拍了拍胸脯:好险,好险,差点就喊出来了。 她脑子是真的不够用啊喂,不同场合不同的称呼,她很容易就忘记转换啊。 虞晚抬了抬下巴,“什么事?”少女面上看不出喜怒,当然你要忽略掉她垂直在大腿外侧的拳头,她像是感觉到了盛夏的目光,拳头还紧了紧。 盛夏吞了吞口水,“小……小姐,您就这样进去了?” 虞晚一脸莫名,她看了看自己的行头,没啥问题啊。 “不然嘞?我还需要去梳妆打扮,沐浴焚香一番,才能进去?” 盛夏摇了摇头:大可不必,太隆重了。 随后又点了点头:还是梳洗一番吧,这衣服上都是泥就算了,这灰头土脸的进去,要是遇到个死对头,或者是认识的人,那岂不是又要掐起来。 虞晚皱眉,“说人话!” “你这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到底想说什么?” “我觉得小姐还是要梳洗一番再进去吧,我们刚从山上下来,这灰头土脸的……”盛夏看着虞晚渐渐沉下来的脸,一边看她脸色,一边说,声音却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轻不可言。 虞晚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觉得没啥毛病,毕竟她以前也是这样的,有点泥什么的,很正常的吧? 少女步履从容,不再搭理盛夏,心里想的是,回个家而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干嘛。 盛夏回过神来就看到虞晚已经走远了,无奈她只得大步跟上,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别遇到认识的人或者是死对头啊! “小姐,咱们不先回府吗?”看着她们走的方向越来越偏,盛夏忍不住问道。 回府走的是承天门街,而她们现在所走的方向是朱雀街。 “不回!”少女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先去‘美’跟‘尝尝酒酒’,看看金秋有没有偷懒。” “美?尝尝酒酒?”盛夏疑惑,这是什么? 虞晚心情很好,想着那大把大把的银子,整个人都要控制不住蹦哒起来了。 “就是我出发前开的护肤店跟酒肆啊!” “哦。”盛夏也不懂这些,生意都是金秋在管,她只要负责保护好郡主就好了。 朱雀街上,一辆精致的马车正在快速的行驶,行人看到车厢上的标志,纷纷退步三尺。 这可是丞相府的马车,得罪不起,还是躲着点吧,上次丞相府的二小姐出行,有个孩子在路中间没来得及躲开,就被那车撞了,当时那二小姐怎么说来着? 哦,她说的是:贱民就是贱民,没看到我的马车吗?这要是惊了马导致我受伤了,你们可负得起责? 当时那孩子奄奄一息,还剩一口气,这二小姐上去就是一脚,那孩子直接就没气了。 当时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他们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以前这丞相府的小姐那可是出了名的知书达礼,温文尔雅。 她是长安有名的才女,一颦一笑皆是众女子争相模仿的对象。 可现在,她暴躁,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开始打人,拿百姓撒气。 从前,大家教育孩子都说勿要像宣平郡主一样,只会逗猫遛狗,要学习丞相府的二小姐,像她一样做个学识渊博,知书达礼的人。んttps:// 可现在,大家都说,女孩子,不可像丞相府的二小姐,仗着自己的出身好,就无法无天,视人命如草芥。 马车里,周宛清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只见路上的人纷纷退让,她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对着对面的女子道:“你看吧,这贱民就是贱民,总得给她们点教训才会长记性,不然她们总是记不住。” “周姐姐说的是,一群贱民而已,想打杀就打杀了,还想与我们来硬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为了讨好周宛清,她可以说是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话。 周宛清听了,果然很高兴,“咯咯咯!还是安妹妹说话中听,本小姐今天高兴,带你去春希逛逛去,给你买盒粉底。” 听到春希,那女子眼睛一亮,春希啊,她想去很久了,每次去东西都卖完了,预约都预约不上,听说要什么vip才能随时买到。 “周姐姐有她们家的vip?我听说她们家的东西很贵的!” 听到女子的吹捧,周宛清很是得意,“还行吧,也不是很贵,vip要消费满一万两白银才能办,我前段时间刚好满了。” “一万两?丞相大人可真疼姐姐,不像我,到现在也才买了两瓶普通的水乳,还没用过套盒呢。” 周宛清听完她的话,垂下眼眸,眼里的不屑一闪而过。 再抬头时,脸上如沐春风,“只要你好好跟着我,替我做事,这些东西都不是问题!” 女子听完,眼睛刹时亮得可怕,“谢谢姐姐,我一定会好好替姐姐做事的。不过我这里有个关于宣平郡主的消息,不知道姐姐感不感兴趣?” 听到宣平二字,周宛清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阴鸷,“说出来我听听。” “临近岁除,宣平郡主就快要回来了,我听说她去了西南军营,跟沈筠相处得十分融洽。”十分融洽四个字被她一字一顿的吐出,显然这其中的意思二人皆懂。 说话的是刑部尚书之女安然,她父亲也曾受过周明远的提携之恩,虽说他并没有站队,但他女儿却跟周宛清走得极近,也可以说她是周宛清的跟班。 周宛清垂下头,剔了剔指甲,语气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还有呢?” 安然稍稍靠拢了些,压低声音,“我也是偷听到我父亲说的,前段时间也就是小寒的样子,宣平郡主去了扬州,将扬州刺史府给灭门了!” 周宛清眼睛徒然睁大,“灭门?可真?” 安然:“我父亲说的,那定然假不了。” 第221章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灭门?周宛清嘴角缓缓上扬,虞晚,我就不信了,这次舆论还打不到你! 她轻轻的拍了拍安然的手,笑容真实了些,“这个消息我很满意,一会儿再送你一盒精华。” “谢谢周姐姐!” 听到精华,安然欣喜若狂,这个她可太喜欢了,听说效果特别好,就连皇后跟永阳公主都在用呢,用一段时间,那皮肤如刚剥的鸡蛋一般,又白又水嫩。 “来人!”周宛清将帘子掀开一小缝,对着外面的人喊道。 “小姐!”坐在门外的侍女听到声音,立马上前来。 “你凑耳过来。” 周宛清在侍女耳边一阵嘀咕,“你先去办,越快越好!” “是!”侍女跳下马车,朝着小巷走去。 看着侍女的背影,周宛清心情显然是前所未有的好。 父亲,你不告诉我虞晚的消息,那又怎样,我还不是知道了,既然你不替我报仇,那我自己来。 敌人啊,那当然是自己手刃的才过瘾啊! “停下!” 看着路边那个左手拿着饼,右手拿着红薯的女子,周宛清心跳加速,她冲着马夫大声喊到。 “吁!” 马夫勒住缰绳,小声的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事?” 周宛清没说话,她直勾勾的盯着虞晚,她确定了,那个灰头土脸的就是虞晚,错不了。 看周宛清一动不动的盯着外面看,安然喊到好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呀!” 她一声惊呼,将周宛清的视线拉了回来,“周姐姐,那不是宣平郡主吗?怎么如此狼狈不堪?” 周宛清没搭理她,站起身来,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朝着虞晚大步走去。 越接近她心跳越快,在离虞晚三步开外的地方,她停了下来,姿态优雅,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听着虞晚跟那个卖饼的老伯寒暄。 “虞大夫,快一年没见您啦,您这是到哪去了?”眼看虞晚的饼快要吃完了,老伯自觉的又给做了一个。 这虞大夫啊,别看着是个小姑娘,瘦瘦小小的,可是能吃的很嘞! 虞晚嘴塞的鼓鼓喃喃的,太香了,她快一年没吃到这个饼,都快馋死她了。 她一边吃一边抽空回答,“去行医了,这次去的地方有点远,”看着老伯那个快好的饼,虞晚提醒道:“老伯,多加点辣椒,我可太馋了。” “好好好!”那老伯乐呵呵的答应道,将通红的辣椒酱刷满整个饼,卷起来递给虞晚。 “谢谢老伯!”虞晚接过饼,满脸欢喜。 “不谢不谢,虞大夫别客气,你要是想吃了随时来,老头子就在这儿等着。” 盛夏递过去的钱,他也照常收下,也不是说他不想请虞晚吃,而是这姑娘脾气倔得很。 以前她来买饼,老伯就说不用给钱,毕竟虞大夫刚治好他老伴儿,说什么都不接,两人推拒了半天,虞晚生气了,好久都不来买饼了。 后来虞晚再来买饼,老伯就再没说过不收钱的事,只不过每次给她做的饼都是最大的,馅料最多。 虞晚啃了一口,眼睛眯了眯,超满足,“老伯,您慢慢卖,我要回家了,下次再来买。” “欸,好,虞大夫路上小心啊!”老伯笑着对她说道。 随后看到虞晚身后的周宛清,老伯笑眯眯的问道:“姑娘,可是要吃饼?老头子的饼那可是朱雀街上出了名的好吃,你看,就连虞大夫都是我这里的常客。” 听到老伯的话,虞晚也没回头看是谁,就说道:“是啊,是啊!老伯的饼是真的很好吃。” 周宛清没说话,她身边的安然就忍不了了,“咦~这怎么吃啊?油乎乎的,还那么脏,上面都是灰,我们才不吃这种低贱的东西呢!” 一听这话,老伯脸上的笑就淡了下去,虞晚直接虎着一张脸,转过身去,想看看是哪个大人物。 看到是周宛清跟安然时,她眉头皱了皱,心里暗骂一声,晦气! 随后冷笑一声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周二小姐啊。”说着她将目光转向安然。 “刚刚说低贱,跟脏的人是你吧?” 安然抬了抬下巴,“是我,怎么了?我那句话说错了?这本来就不干净,哪是我们能吃的。” “低贱?你说谁?饼?还是老伯?还是说我?”少女漫不经心,一身简单的青裳,气势也是颇为凌人。 “不是你能吃的?那你平时吃什么?空气?露水?” 安然没敢回话,她父亲只是一个刑部尚书,跟周宛清不能比,所以也不敢跟虞晚直接呛。 “怎么不说话了?”虞晚啃了一口饼,“别人低贱,别人脏,就你高贵是吧?你高贵,有本事你别吃东西啊,这些东西都是经过这些人的手,才能到你嘴里,你吃的时候怎么不说脏?” “你高贵,你高贵干嘛还要出来,在家修仙好了,吃什么东西,穿什么衣服,你这身上穿的,住的,吃的,哪样不是跟他们息息相关,你高贵,那你出来怎么不裸奔啊!说人家脏,你好歹有点骨气啊,一边嫌弃人家,一边吃人家种的粮,穿人家织的布,住人家建的屋,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 “纵使人家衣衫褴褛,满身泥土,他们骨子里的教养也比你高贵,像你,你才是真的脏,从内到外都腐烂了,在我面前谈高贵,你算什么东西?真是癞蛤蟆打哈欠!” 安然直接被骂懵了,傻傻的问了一句,“癞蛤蟆打哈欠?” 虞晚瞥了她一眼,“是啊,好大的口气!” 安然被虞晚一连串的话怼的,胸闷气短,呼吸急促起来,手里的帕子捏得死死的,都快要被抠破了。 她伸手指着虞晚,“你……你……你不要太过分了!”安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看向周宛清,眼神里的求救不言而喻。 周宛清垂下眼眸,废物! 虞晚幽幽的叹了口气,“你看看你,话都说不明白了,你是不是病了才会如此口不择言啊?如果是生病了,那没关系,我可以替你看看的,你别怕,我医术很好的,而且我嘴还严,绝对会替你保守秘密,所以,你有病的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如果有其他人知道了……” 虞晚抬手指向周宛清,“那就是她说的。” 第222章 打掉你门牙! 周宛清眉头一皱,“我什么时候说出去了?你别信口开河!” “哦~”虞晚点点头,嘴唇微张,尾音拉得老长,一脸恍然大悟,看向安然,“原来你真的有病啊!” 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人看着她的眼神怪怪的,还指指点点的,安然急得脸色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猛的跺脚,大声喊道:“我没有!” 虞晚掏了掏耳朵,“没有就没有嘛,那么大声干嘛?怕我听不到?还是你心虚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话一出,再加上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的,周宛清又不替她说话,安然终于受不了了,眼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她愤怒的指着虞晚,不顾身份,大声喊道:“虞晚!你不要太嚣张了,你不就仗着自己是郡主,仗着你家世好,仗着陛下宠你吗?没了她们你什么都不是!” “你以为大家都怕你吗?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胸无半点墨,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只会逗猫遛狗,捉鱼摸虾,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喊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拿帕子胡乱的擦了擦,站在周宛清身后,也不走,就等着看周宛清怎么收拾她。 虞晚还没说话,但是周围的人已经乱套了。 “什么……什么郡主?谁是郡主?” “不知道啊!” “她刚刚喊的是虞晚,那不是虞大夫吗?” “等等!宣平郡主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什么?虞大夫就是宣平郡主?不可能吧?” “都是姓虞,虞大夫会医术,宣平郡主出生医学世家,对得上,所以……” 大家面面相觑。 “所以,虞大夫就是宣平郡主!”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虞大夫医术好,脾气也好,还很温柔,她还喜欢吃我家的烧鸡……” 画风突变。 “不,她喜欢吃我家的饼!” “你胡说,虞大夫喜欢吃我烤的红薯!” “虞大夫喜欢吃我家的烤鸭!” 男子受不了的,大吼一声,“行啦!都扯到哪去了?”んttps:// 虞晚擦了擦额头的汗,“……” 她就不能都喜欢? 那男子接着说道:“宣平郡主从不吃路边的东西,她吃的都是陛下赐的御膳,宣平郡主整天逗猫遛狗,无所事事,这根本就是两个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嘛,她分明是胡说八道!” 男子一脸不敢置信,指着安然说她胡说。 安然梗着脖子,骂了回去,“谁胡说了,她就是宣平郡主,整天跟你们这些贱民混在一块儿,你们以为她真拿你们当朋友呢?她连她自己是谁都不敢告诉你们!就你们还把她当回事儿!” 听到这声贱民,虞晚再也忍不了了,随手从老伯的摊子上拿了一个饼子,还不忘给他放了几个铜板。 听着她的话,少女歪着头,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两眼弯弯,笑声清脆又带着一丝嘲讽。 寒风疏狂,吹得少女的衣袖飘飘欲飞。 她站在阳光下,语调随意至极,可就是一身气势凌人,压得在场众人喘不过气来。 “贱民,说谁呢?” 安然缩在周宛清身后,伸了一个头出来,指着旁边的人群道,“说她们呢,怎么了,我又没说错!” 少女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冷笑一声,“你说的对,贱民说他们呢。” 安然还没反应过来,围观群众已然想通了,哄堂大笑。 安然一脸莫名,她抬头看向周宛清。 她根本不明白大家在笑什么。 周宛清垂下了眼眸,眼里的嘲讽一闪而过,蠢货! 安然一会儿看看虞晚,一会儿又看看周宛清,看周宛清根本没帮她的意思,而周围的人又一直在笑,她看着虞晚道:“我又没说错,贱民说的就是他……” 她眼睛徒然睁大,突然反应了过来! 她……她把自己骂了?还骂了两遍! 虞晚再也忍不了了,眼神徒然变冷,手里的饼朝着安然飞去,她还没反应过来,那饼已经在她嘴里了。 她眼睛转了转,拿下饼来,朝着地上吐了两口血沫,那血沫里还有两颗门牙,她抬起手,颤抖着摸了摸门牙。 没了! 她的门牙没了!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眼泪却唰唰唰的流。 疼死她了! 整条街,顿时鸦雀无声!只剩下她哭哭啼啼的声音。 所有人心里想的是:虞大夫是吃啥长大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还有人在想:张老伯的饼这么硬的吗?看看,给人家姑娘的牙都给硌掉了,还好他没吃,不然估计他的也保不住。 随后他摇了摇头,可惜了,这好好的一个大姑娘,门牙就这样没了。 看着地上的牙,虞晚丝毫不意外,她本就是冲着她的牙去的,可惜了,才掉了两颗,早知道再使点劲儿,争取上下两颗门牙都掉了,那才匀称。 虞晚向前走了一步,语气温温柔柔的,就像冬日里的暖阳,听着和煦,实则让人胆寒。 “张口贱民,闭口贱民,你是没刷牙还是怎么的?口气这么臭,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贱民二字,可不就是掉两颗门牙那么简单了!” 盛夏: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这好好一个姑娘,门牙都没了,你管这叫简单?那难点儿的……岂不是又要人头落地了? “预防,我要洒了噫!”(虞晚,我要杀了你!) 这话一出口,安然再次愣住,这是她说的话? 她摸了摸空洞洞的门牙,只感觉风嗖嗖的往里吹,她柳眉倒竖,张牙舞爪的朝着虞晚冲了过去。 只见少女漫不经心,动都不带动的,根本没把她看在眼里,旁边的盛夏见状,她就明白了,郡主这是犯懒了,不想动。 盛夏抄起旁边小贩的凳子,横扫过去,眨眼功夫,安然就被硬生生的撞到了半边。 “砰”的一声,安然脸着地,结结实实的趴在地上,凳子也散了架,四周一阵飞尘漫扬。 虞晚搓了搓手臂,妈耶,看着都疼,这摔的好结实啊! 这孩子也太实诚了,这还不到拜年的时间呢,就行这么大的礼。 她看着盛夏,挑了挑眉,这妮子,太凶残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拍了拍盛夏的肩膀,道:“你刚刚摔的那凳子是人家小贩的,记得一会儿赔钱。” 盛夏回过头来,满脸不可置信。 看着她的神情,虞晚补充道:“从你月钱里扣!” 盛夏:“!!!” 又扣她钱! 她一直都知道郡主很抠门,啊呸,是节俭,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节俭(抠)到了这种程度! 第223章 盛夏:郡主又扣我娶媳妇的钱, 又被扣钱的盛夏很不开心,照这样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娶江离啊? 既然她不开心,那别人也别想开心了。 盛夏木着一张脸,一步步朝着安然走去。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安然抬起了头,看着杀气腾腾的盛夏,她吓得拔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虞晚,还放狠话,“预防,你别菜笑张,喔不会放过已的!”(虞晚,你别太嚣张,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跑得太快,上马车时还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没爬上去。 虞晚幽幽的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盛夏,别追了,像这样的残疾人咱们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看她,还怪可怜的,吐字都吐不清。” “郡主说的对,是怪可怜的!”盛夏回到虞晚身边,站在她的身后,顺带还将那凳子钱给放在那小贩的摊子上。 听到盛夏称呼虞晚为郡主,旁边的围观群众终于忍不住了。 “虞大夫,你真的是宣平郡主?” 少女拂了拂袖子上的灰尘,姿态随意,眉眼弯弯。 周围人见状,心想这副模样,分明就是他们熟悉的虞大夫嘛! “是啊!我是宣平郡主,可我同时也是一名大夫,不能说我是宣平郡主就不能是大夫了吧?这宣平郡主是我,虞大夫也是我!” 有人小声嘀咕,“可你也没说过你就是宣平郡主啊?” 旁边的人听了他的话,眉毛竖了起来,“你这说的什么屁话?虞大夫是没说过她是宣平郡主,可她也没说过她不是啊,而且她又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是我们没想到而已。” “就是!虞大夫都说了,她即是宣平郡主也是虞大夫,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再说那种话,我们可就动手了!” “就是,你也没少受虞大夫的恩惠啊,怎么还养成白眼狼了?” 就在这时,周宛清终于开口了,只见她轻轻柔柔的笑了笑,“郡主惯是个会收买人心的人,只是不知陛下知道了是何感想?” “行了你!”虞晚朝着她翻了一个白眼,“这么装着不累是吧?就咱们俩这关系,就没必要装了吧?毕竟谁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门清。” 周宛清刚扬起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随后她努力扬了扬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想着马车上的安然,周宛清脸上的表情总算是缓和了不少,她直勾勾的盯着虞晚,语气充满幸灾乐祸, “郡主,刑部尚书乃朝中大臣,而安然妹妹又是他的爱女,你竟然这样对她,你就不怕寒了大臣的心?” 虞晚唇角勾起,眼睛微眯,似笑非笑道:“周小姐说笑了,小女孩儿家的打打闹闹,怎么能上升到朝廷呢?若是因为这点事,安尚书就寒了心,那说明……” 虞晚停了下来,随后一字一句道:“那说明他的心本来就是冷的!” 周宛清轻轻一笑,“郡主说的是,倒是我,想得太多,太过严谨了些。” 虞晚对于她的含沙射影装作听不懂,嘴角带着笑,语气淡淡的,“嗯,你知道就好!” 周宛清:“……” 她目光扫过虞晚的头发,她的脸,随后周宛清脸上又挂起了淡淡的笑,“郡主此番定是吃了许多苦。” 盛夏听了她的话,一脸莫名,郡主吃苦?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 郡主分明是出京游玩去了,赚了多少钱就不说了,她还找了个夫君! 吃苦? 笑话,有这样吃苦的吗? 这要是吃苦,那麻烦这样的苦给她一打! 虞晚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吃苦?没有啊,不好意思,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苦!” 虞晚这模样,在周宛清看来就是嘴硬,她笑了笑,“刚刚看郡主吃饼吃的那么香……”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虞晚打断了,“怎么?你想吃?虽然咱们关系不太好,但是一个饼我还是可以请你吃的!”衛鯹尛说 周宛清顿时就僵住了,她缓了缓,若无其事道:“我看郡主刚刚那吃相,想来在外面吃了太多苦了,不知郡主可有吃饱?若是没吃饱我可以请郡主的。” 看着周宛清拿她的话来噎自己,虞晚也不在乎,她笑得更开心了,“那感情好啊,我正好没吃饱,既然周小姐这么大方,那咱们一会儿上清风阁搓一顿去!” 周宛清抓狂,“……” 所以,这虞晚怎么老是不常理出牌啊? 正常人不是应该说‘不用,不用!’吗? 她咬了咬牙道:“好啊,正好我还没同郡主一起用过膳呢!” 只见虞晚听完她的话,眼睛瞪得老大,“什么?你还要跟我一起吃?那算了,我突然不饿了!” 周宛清要是还不明白这是虞晚在戏弄她,那她就白活这么年了。 她脸色红了白,白了青,最后干脆放弃装温柔小意了,面色黑如锅底。 “半年多不见,郡主还是如此伶牙俐齿,郡主这口不择言的毛病还是改改的好,别再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又被陛下赶出京去,毕竟,下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你有这心思,还不如赶紧找个夫君嫁了吧,毕竟都一把年纪了,再不嫁,怕是没人要喽!” 虞晚已经没耐心再跟她啰嗦了,说出口的话也是相当不客气。 “是吗?”周宛清摸了摸自己的脸。 看着她如此神态,虞晚还感到奇怪,这人平时最怕别人说她老了,怎么今天没反应啊? 不曾想,周宛清说道:“我到觉得应该担心嫁不出去的人是郡主才是,毕竟郡主这头发都已经枯成这样了,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了。”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还是郡主的脸,啧啧啧,你看看你这脸,晒得这么黑就算了,还那么干巴,不过郡主也别担心,这前面新开了一家店,郡主出京了怕是不知道,这家店专门卖我们用的保养用品,就是价格贵了点,只不过,一般人怕是进不去,郡主要是想买东西,怕是得再等等了,就是不知郡主这脸还等不等得了!” 到了此时,周宛清也彻底不装了,她真怕再装下去,虞晚连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她说。 第224章 跟你姐姐抢老公,你不会觉得膈应? “唉!” 虞晚重重的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来一包湿纸巾,一边擦一边对周宛清说道:“我都出京快一年了,你怎么还没嫁出去?” 周宛清脸色成猪肝色,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手指在袖中紧紧握拳,力气之大,几乎将掌心抠破。 看着少女擦拭过后的脸,水嫩亮白,宛如刚剥壳的鸡蛋,周宛清嫉妒得面目狰狞,怒意在胸口翻涌着,几乎要压制不住了。 她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眼神毫无波澜。 虞晚也没注意她的表情变化,她自顾自的说着,“你不会是还在打我舅舅的主意吧?” 说完抬眸看向周宛清,只见她身躯一震。 “不会吧?不会吧?你还真的在打我舅舅的主意啊?你说你是怎么想的,我舅舅跟你爹差不多一样大,你还想嫁给他,找个少年郎不好吗?非要跟你姐姐抢,你不觉得膈应?” 虞晚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不会是想我舅舅死了以后好继承他的财产吧?” 还不待周宛清回答,她又说道:“那也不对啊,我舅舅的财产要继承那也是承泽表弟继承啊,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啊。” “虞晚!你别太过分了!”周宛清语气中多了三分怒意,眼神阴鸷,虞晚丝毫不怀疑,这娘们儿心里指定在想怎么杀她呢。 “这才哪到哪啊?就过分了?”虞晚脸上挂着笑,一步步走近,她每往前一步,周宛清就不自觉往后退一步。 “你退什么?我又不打人!” 少女笑语盈盈,趁周宛清不注意,右手不知道在包里拿了什么,她轻轻的拍了拍周宛清的肩膀。 “你刚刚说的那个店叫什么?本郡主去瞅瞅,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店,竟然连我都进不去?” 周宛清的注意力果然被拉过去了,丝毫没注意到虞晚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周宛清眼里突然聚起了笑意,她突然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虞晚被赶出来的画面。 “这家店就在前面不远处,叫春希,郡主要去的话,不如我们一块儿?” 这家店开的时间不长,却深受长安女子的喜爱,这出门谁要不用点她们家的东西还不好意思出门呢。 即使是平民女子,她们都会买瓶护手霜或者是爽肤水之类的,这家店里的东西几乎成了一种象征。 东西好,那也就意味着它比较少,毕竟物以稀为贵,所以预订的比较多,要想买东西,先预约,有些比较特殊的,比如上三楼,那就需要vip。 想成为vip,首先就要消费满一万两银子,否则免谈。 若是想硬闯三楼,那你就做好被扔出来的准备吧。 说白了,这家店,只认钱,不认人,管你是天王老子,只要没卡,谁都别想上三楼。 虞晚脚步顿住,语气里满是疑惑,“春希?不是叫美吗?” “美?”周宛清摇了摇头,语气充满了嘲讽,就差直接说虞晚是土包子了。 “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店不曾听过,想来是郡主外出太久了,这店……倒闭了!” 虞晚蹙眉,不可能吧! 听她说的位置是她的店啊,怎么叫春希呢?莫不是她的店真被金秋干倒闭了? 想到这,虞晚彻底站不住了,加快了步伐,急匆匆的就想要去一探究竟。 看着她的背影,周宛清眼睛眯了眯,转身回到马车上。 看到周宛清上来,安然立马起身,“周姐姐!” 看着她通红的眼睛跟鼻头,周宛清点了点头,对着车夫道:“去春希!” “是,小姐。”车夫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驾!” 马车缓缓驶向春希,安然坐在周宛清下首,抽抽搭搭的对着周宛清发牢骚。 “周姐姐,你也看到了,刚刚宣平郡主有多嚣张,我就说了一句贱民而已,我又没说错什么,她竟然还将我门牙给打掉了。” 安然捂着嘴说话,虽然有点鼻音,但也好过漏风时说的,含糊不清,让人听不出来她说的是啥。 “只要你刚刚说的,她将刺史府灭门的事是真的,咱们受点气又怎么样,再等等吧!” 说道这个,安然挺直了腰,“绝对是真的,错不了,我听我父亲亲口说的,我还听到他说陛下有意要封锁消息,所以现在长安城里知道的没几个人。” “封锁消息?”周宛清声音淡淡的。 “对。”安然重重的点了点头。 “呵!”周宛清冷笑一声,“他们都在帮她,哪怕她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他们竟然还妄想封锁消息,让这件事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你们都要保护她,那我偏要将这件事散出去。 我倒要看看,当那些将你视作救命恩人的贱民知道你灭了刺史府满门时,他们是否还会站在你那边! 陛下不让传出去,那我就偏要整个长安都知道,你宣平郡主不光胸无半点墨,而且还是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人,我倒要看看,这次还有谁能救你!” “来人!” 车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风声,“小姐有何吩咐!” 一个浑身黑衣的人站在车夫旁,整个人充满了杀气,车夫瞟了一眼,吓得抓缰绳的手一直在颤抖。 “把咱们宣平郡主灭了刺史府满门的事透漏给陈御史,记得,不要太过刻意。” “是!”声音消散在空气中,而车外早已没了动静,一切归于平静,要不是安然听到了他的声音,她都要以为这人从来没出现过。 听到陈御史,安然的脸上这才扬起了笑,“还是周姐姐聪明,我就没想到陈御史,我听说这陈御史最是看不惯宣平郡主了,以前就没少弹劾她,这事若是被他知道了,那宣平郡主就别想有清静日子过了。” 周宛清也跟着笑了笑,看向安然道:“我们去春希,看看咱们大名鼎鼎的宣平郡主会被人以怎样的姿势丢出来。” 丢出来! 听到这三个字,安然脸色一白,这个她最清楚了,她不久前刚被丢出来过,那些人是真的不看身份,只要你敢闯三楼,那就等着被扔吧! 第225章 因为……我是老板啊! 随后又想到可以跟周宛清一起去春希,她又高兴了起来,春希的东西贵,她又没那么多钱。 不像周宛清,手里有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跟她一起去,说不定还能看看三楼的套盒,用不起,看看总还是可以的。 这边的虞晚站在门口,看着牌匾上那大大的春希二字,这字迹一看就是她舅舅的,再看了看里面的装修,她很确定这就是她的店。 可……这一个人都没有是怎么回事儿? 不应该啊,有她的东西,再加上舅舅提的字加持,这怎么着也得门庭若市才对啊。 怎么跟周宛清说的不一样呢?难不成是名字相同而已? 这时,旁边传来车夫的声音,“小姐,春希到了!” 虞晚回过头来,发现是周宛清。心里暗骂一句,跟屁虫! 听到春希到了,周宛清还没动作,安然倒是迫不及待的掀开帘子,跳了下来。 一抬头就看到了虞晚,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门牙,随后往后退一步,对着车厢里的周宛清道:“周姐姐,春希到了。” 安然就像个小丫鬟似的,对周宛清跑前跑后的。 “郡主怎么不进去?”周宛清就着安然的手,轻飘飘的跳下马车,随即抽回手,拍了拍袖子上的灰。 虞晚没搭理她,自顾自的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金秋躺在柜台后面,脸上盖着本书,翘着二郎腿,腿还不停的抖动着。 听到脚步声,她都没起身,只是自顾自的喊了一句,“三楼没货,一楼随便看,二楼需要预约。” 虞晚挑眉,这妮子,还真是会享受啊! 虞晚站在大厅中央,看着那一排排的货架,货架上大多数都已经空了,只有少量牙膏牙刷肥皂之类的。 “金掌柜,你们三楼的套盒到了没有?周小姐今天来拿货!” 安然跟周宛清慢了虞晚一步,她们人还在门外,声音便已经传了进来。 金秋还是没动,即使听到是周宛清来了。 她不耐烦道:“刚刚不是说了吗,没货,没货,一楼随便看,二楼要预约,三楼没货。” “你这人什么态度,没看到宣平郡主在此吗?”安然眼睛转了转,突然出声。 金秋压根不相信虞晚回来了,因为她根本没收到消息。 她不耐烦的将书本拿下,眼睛还没睁开,“来人,将她们扔出去!” 她声音落下,便听到空气中传来唰唰唰的几声,再定睛一看,大厅中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全身黑衣的人。 他们一落地,就跪了下去,“郡主!” 声音整齐划一,在空荡荡的屋子中阵阵回荡。 金秋陡然一愣,猛的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在看到大厅中的虞晚时,眼里骤然亮起了光。 满心满眼都是郡主回来了,不会断货了,那白花花的银子,哗啦啦往她怀里掉。 简而言之,看到虞晚就相当于看到了银子。 “郡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让我去接您?”语气充满了喜悦,任谁听了都知道,这两人关系好。 说着,还给虞晚倒了一杯花茶,旁边的安然看的眼热,她们来了这么多次了,别说是茶水了,就连凳子都没给过一个,不给凳子就算了,还从来没正眼看过她们,随时都是躺在柜台后。 “金掌柜的,你这就厚此薄彼了吧,我们来了怎么没茶水?难道是因为她是郡主,我们只是无品阶的大臣之女?” “你们春希不是一向不看品阶的吗?” 金秋一脸莫名,“你谁啊?” 安然:“……” 所以,她来了那么多次,她根本没记住她? 安然挺直了腰,“我乃刑部尚书之女,安然。” “哦!”金秋语气淡淡的,“好厉害哦!你需要什么,自己看吧。” 说着就扶着虞晚上三楼,“郡主,咱们上三楼,那里安静。” “也行!”虞晚笑着瞥了周宛清一眼,两人就往三楼去。 看到两人一直往上走,周宛清也待不住了,“金掌柜,你们春希不是说没有vip不能上三楼吗?” 金秋:“是啊!”你说的没错! “那……郡主这是?”周宛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郡主是例外,她当然可以上了。”金秋不咸不淡道。 周宛清还没说什么,安然已经急得跳了起来,“怎么会有例外呢,你们不是说一视同仁吗,那她怎么可以上去?” 虞晚转过身来,歪着脑袋,笑得邪恶,“因为……我是老板啊!” 周宛清脸上的笑顿时生硬的僵在了脸上。 安然更是满脸不可置信的大声喊了出来,“你说春希是虞晚的店?” 听到安然直呼郡主的名字,金秋眼睛眯了眯,一步步走到安然面前,趁她没反应过来,抄起鞋底子,一耳光呼了上去,声音之响亮,让站在楼梯上的虞晚都扬了扬眉。 “我们郡主的名讳是你能直呼的吗?没大没小,一点规矩都没有,看来我们郡主有必要跟皇后娘娘说一说,是时候给你派两个教养嬷嬷了。” 安然捂着脸,她感觉嘴里满是血腥味,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只见地上有一颗大白牙。 她颤抖着手,摸了摸,眼泪哗啦啦的掉,她指着金秋道:“窝药辉渠糕数窝富勤,倪打窝!” 金秋看着她肿了半边的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住,对不住,刚刚没控制住力道,你看看,啧啧啧,这脸都肿了,要不这样吧,我再帮帮你。” 说着,竟是又抽了一耳光,打完后,她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嗯,这下好了,左右对称了。” 说着将鞋穿上,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看右边脸,又看看左边脸,最后得出结论,“拍得还挺好的,难为我这个强迫症了,看着不对称的东西,总想让它对称一点。” “欸,你这嘴唇……”金秋突然发现,安然的上嘴唇有点肿,就显得下嘴唇有点缩回去的样子,说着她就把鞋脱下来。 “你这上下嘴唇不对称啊,来来来,我替你拍了拍,这小姑娘嘛,就得拍对称了才好看。” 看着越来越近的金秋,安然撒腿就跑,连周宛清都不等了。 “别跑啊,我会动作轻点的!” 不想,随着金秋的声音响起,安然跑得更快了,跌跌撞撞的,出了门还摔了一跤,她顾不得拍灰,起来后又接着跑。 “怎么就跑了呢?我又不收银子。”金秋小声嘀咕。 待她看到还没走的周宛清时,脸上挂起了笑,“周小姐,我记得你,你是vip,我看你这脸好像也不对称,要不我也替你拍一拍?” 周宛清:“……” 你是魔鬼吗? 看着不说话的周宛清,金秋补充道:“我这里可以做个消肿,不痛的,你别怕!” “不……不用了!”周宛清一边说一边往外走,生怕走慢了就被金秋拉回去拍上两鞋底。 看着跑光了的两人,金秋一脸无辜的看向虞晚,“郡主,我真的就是想给周二小姐做个消肿而已,她怎么就跑了?” 虞晚不敢看金秋,她憋笑憋得厉害,整个肩膀都在抖动着。 第226章 赶紧把她骗走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小爷的地盘闹事?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虞晚刚转身要上楼,就听到陆南星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她翻了个白眼,得嘞,这下想走都走不了了。 只听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他的声音。 “咦?这不是安小姐嘛,安小姐……安小姐!你别不理人啊,你知道是谁在里面闹事吗?” “嘿!跑什么?后面有鬼追你啊?” 安然一下不敢停留,奈何陆南星拉着她衣袖,她一手捂着嘴一手试图将衣袖拉出来。 听到陆南星的话,她眼眶里聚满了泪,“拿洗面的,可批鬼可啪多乐!”(那里面的,可比鬼可怕多了!) 陆南星一脸懵,“你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这是什么新学的语言吗?” 安然本来还想再说两句的,可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身体一僵,随后也顾不得捂嘴了,使劲拍打着陆南星拉着她衣袖的手。 “疼疼疼!”陆南星跳脚,皱着眉,“你拍这么重干嘛?你让我放手……” “咦?”看到安然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还有她嘴角的可疑物,陆南星惊讶出声,一下子松开了手,指着安然的脸道:“安小姐,你的脸怎么了?还有你的牙去哪了?” 陆南星一松手,安然立马撒腿就跑。 陆南星挠了挠头,“这是怎么了?” 他一脸不明所以,转过身来就看到周宛清颇为狼狈的从春希出来,他又叫住了她。 “周宛清,你跑啥呢?里面有鬼啊?” 对于周宛清陆南星是真的直呼其名,他们陆家跟周家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看到陆南星,周宛清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随后拂了拂袖子,“可不就是有鬼嘛,陆世子可得小心了!” 看着周宛清不怀好意的笑,陆南星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 他看着身边的小厮,向后退了一步,“要不……咱们也不去了吧?有金秋在,应该……应该出不了事的。” 小厮低着头,“世子,可郡主有交代让您帮忙照看的,若是她回来了……” 小厮话还没说完,陆南星抹了抹头发,一本正经道:“走,随本世子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世……世子,您别推啊,我可以自己走的。” 小厮欲哭无泪,您要进去看,那您倒是走在前啊,这躲我身后是怎么回事儿? 虞晚站在楼梯口,腿都酸了,还没看到陆南星进来,不由的挑眉,怎么回事?走了? 她正打算出去看看,就看到那两个人鬼鬼祟祟扒拉着门,头不时的往里看,刚冒出头,又缩了回去,如此反复。 “世……世子,您看到什么了?” 小厮眼睛紧闭,身体微微抖动,就连声音都开始颤抖。 陆南星磨磨唧唧了半天,“好像……没人耶?” “世子,别好像啊,您再确定一下。” 陆南星:“我在你后面,视野不好,看不到,你在前面不仅视野好,还看的清楚,你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鬼。” “世子,您别挤啊,你别……” 小厮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南星推了进去。 “豆子,怎么样?” 小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扫了一圈,对着门外的陆南星道:“世子,没人!” 站在一楼跟二楼的楼梯上的虞晚:“……” 所以,她一个大活人站在这,就这么没有存在感? 听到没人,陆南星整理了一下衣服,抹了抹头发,挺直了腰板,步履从容的走了进来。 这么一看,这分明是贵族世家的少年郎啊,风度翩翩,芝兰玉树,让人怎么也想不到他刚刚竟然是那副怂样。 他清了清嗓子,“咳……谁在小爷的地盘撒野呢?不知道这里是我罩着的?” “是吗?” 虞晚趴在围栏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表演,语气淡淡的,细听还能感觉到笑意。 “小……小魔女?” 陆南星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难怪了,刚刚那两人说比鬼还可怕,可不嘛,确实比鬼可怕多了。 “叫什么?我数到三,你好好想想!” 虞晚伸出手指来,“1” “表姐!” 二还没喊出来,陆南星就麻利的叫了声表姐。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先喊了再说,以防挨揍! 他狗腿的小跑上前,脸上嬉皮笑脸的,还替虞晚捏上了肩膀。 “嘿嘿嘿,表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都去哪玩了?好不好玩?下次还去吗?” “停!”虞晚眉心突突的跳,“说重点!” 无事献殷勤,非女干即盗! 就他这勤快劲儿,说没事估计都没人信。 “我好久没吃火锅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不方便!” 陆南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虞晚打断了。 虞晚刚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金秋,你看到影一了吗?” “没有啊,刚刚就郡主您一个人进来。” 虞晚一拍额头,“完蛋了,他肯定是去见舅舅了。”说着她匆匆下楼。 金秋看着来去匆匆的虞晚,“郡主,您不看了?” 虞晚摆了摆手,“还看什么看啊,进宫去啊!” 白敛父子俩的事,她没写信告诉靖安帝,她想着自己也要回京了,干脆直接当面告诉他好了,写信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而且还不安全,这证据要是被人截了那可就完了。 结果,一回到长安,她一激动就忘了要进宫的事,这影一进宫回复,就他那寡言少语的性子,指不定能说出来什么呢。 看着一阵风似的虞晚,陆南星挠了挠头,“表姐,那我呢?” 没得到回答,陆南星叹了口气,“唉,我这劳碌命,我还是去看看吧,可别打起来了!” 金秋:“……” 所以,你这嘴角扬得压都压不住是怎么回事儿? ………… 皇宫。 靖安帝看着站在屋子中央的影一,他眉心狠狠的跳了跳,他开门见山。 “宣平回来了?” “是!”影一毕恭毕敬的。 看到影一在这他就知道,虞晚一定是回来了,可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想着说不定就影一回来了呢,毕竟虞晚那么贪玩。衛鯹尛说 听到答案那一瞬间,他几乎是立马就站了起来,“赶紧走,赶紧把她骗走,让她出去玩一段时间,岁除了又让她回来!” 第227章 宣平灭了他满门 “要把谁送走呢?” 门外传来一声温厚却又满是娇嗔的声音。 靖安帝连忙走出来,扶住她,“没谁,没谁,朝云你怎么来了?” 皇后名何夕,字朝云,私底下的时候靖安帝更喜欢称呼她的字,有朝臣在他才会称呼她皇后。 “怎么?我不能来?还是你这殿中藏着美人?”皇后瞅了他一眼,在看到影一时,她眼睛一亮,“可是阿杏回来了?” “回皇后娘娘,郡主今天刚回来!” 靖安帝:“……” 所以,这回话还区别对待的? 他问话,这人就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这皇后问话他就说个一大串。 皇后回头看着靖安帝,眼睛微眯,“你又要把阿杏送走?” 靖安帝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没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看着皇后的眼神,靖安帝感觉他现在整个人都有点发虚。 皇后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看她这神情,靖安帝就知道,她这人倔得很,她是那种既然问了就必须要听到答案的。 他捏了捏袖子,低声道:“宣平在扬州不是把那刺史府灭了嘛,现在满朝文武都在弹劾她,我好不容易以她不在京的理由压下了消息,她这一回来那不就是往刀口上撞嘛!” 皇后柳眉倒竖,“凭什么要阿杏躲着,这事她又没做错,那白家的本就该杀,再说了,你这做舅舅的还是皇帝呢,怎么连自己的外甥女都护不住?”皇后脸上嫌弃的表情一览无余。 靖安帝:“……你知道白家犯啥事儿了吗?就说该杀。” 还有…… 他做皇帝怎么了?做皇帝就很了不起了吗? 在朝堂上受群臣的气就算了,这回到后宫了,还没点人权了,自古以来就没有像他这么惨的皇帝。 “不知道啊!”皇后理直气壮。 随后又补充道:“阿杏既然杀了他,那说明他肯定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否则阿杏也不会杀他,阿杏可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她脾气最好了!”んttps:// 靖安帝:“……” 我们认识的,真的是一个人? 宣平脾气哪好了?动不动就撒药,拔刀的,有这样的好脾气吗? “宣平灭了他满门,不是杀了一个!” 皇后:“……” 阿杏,我帮不了你了! 你这杀一个两个的,我还可以跟你舅舅狡辩,阿呸,是解释一下,可你这一杀就是满门,咱说不过去啊! “那……那肯定是他们家……” 皇后话还没说完,就被靖安帝打断,“行了朝云,你这借口还要想多久?” 皇后叹了口气,老实答道:“我也不知道!” 靖安帝轻笑一声,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你别急,我又没说不信宣平,她这人虽然平时混了点,不务正业,性子随意,眼里揉不得沙子,但是她不是那种嗜杀之人,她最是尊重生命了,我也知道那白敛确实有问题,只是不知是什么问题竟然让宣平恼到先斩后奏,不对,她还没奏呢。” 靖安帝话音刚落。 “原来我在舅舅眼里还是有优点的啊!我还以为我就剩纨绔了呢!” 少女懒洋洋的依靠在门框上,她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一身素色罗裙,上面还带着泥。 听到声音,皇后赶忙向门边看去,“阿杏,你回来了?” 虞晚走上前,轻轻抱了抱皇后,“舅母,我回来了,我可想你了呢!” 看着少女抱着她,脸在她怀里蹭了蹭,皇后看得心都要化了。 她抚摸着虞晚的头发,满脸心疼,“阿杏,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在外边吃苦了吧?” 说着,她瞪了靖安帝一眼,“都怪你舅舅,不就是一个大和尚吗,非要把你赶出京。” 靖安帝摸了摸鼻子,为自己喊冤,“真不是我要赶她出去,分明是她自己想出京玩,却又没法子,这才给我出的这个主意。” 靖安帝也是冤大发了,这逮着机会一口气说完,他感觉轻松多了,这个锅他可是背了快一年了,可累死他了。 刚开始时,皇后看他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连他母后都不带搭理他。 他这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皇后看向虞晚,见虞晚点头,她才饶过靖安帝,不过却还是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哼,不知道是谁,刚刚还想把阿杏送走!” “我那不是……”靖安帝突然愣住,他看向虞晚。 “宣平,你当真将那刺史府灭了?” 虞晚点头,“灭了!” 靖安帝不死心,“一个不剩?” 虞晚:“一个不剩!” 靖安帝叹了口气,“你下次做这种事能不能先给我来封信?你这太突然了,咔一下。全给灭了,我这没做好准备啊!” 虞晚一脸懵,“什么准备?” “被围攻的准备!” “哦!”虞晚语气淡淡的,“忘了告诉你,罗侯荆也被我杀了!” “杀……杀了?正二品辅国大将军你说杀就杀了?你以为是砍白菜萝卜呢?” “不杀留着过年吗?西楚那次偷袭你还记得吧?” 靖安帝点头。 “那次的事跟他有关,他跟西楚有联系,他还把那个西楚公主养在了军营里,虞子东差点就着了她的道。” “杀的好!”一听罗侯荆叛国,靖安帝忍不住拍手叫好。 随后不解,“什么道?” 虞晚:“蛊,那女人浑身是蛊,你可别被她美艳的外表迷惑了!” 靖安帝跳脚,“你怎么说话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皇后跟虞晚齐齐出声,“你不是吗?” 靖安帝一时无言,这是他的错,没抗住那个女人给他下的药。 看靖安帝吃瘪,虞晚一时之间觉得好笑。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包里翻出了厚厚的一叠纸递给靖安帝。 靖安帝接过去,打开一看,顿时怒意横生,“杀得好,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不用急着给我递信,直接杀了再说。” 第228章 眼泪呢?蒸发了! 看着这个善变的老男人,虞晚送了他一记白眼,“刚刚是谁说要先送信回来,让他提前准备来着,哎呀,哎呀呀,是谁说的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对啊,是谁啊?”靖安帝梗着脖子,大声问道。 在看到虞晚跟皇后那‘你怎么那么不要脸的’眼神时,他干咳了两声。 “那什么,是朕说的,总行了吧!” 看着虞晚跟皇后同步点头,靖安帝算是明白了,只要是他们仨在一块,这俩人指定是一伙儿的,专对付他这个孤家寡人的! 他看着手上的证据,越看脸色越不对劲,最后索性将所有的证据合拢不看了。 脸黑如锅底,呼吸急促,咬牙切齿道:“这俩王八犊子,就这么杀了,可便宜了他们了,他们还有没有家人啊,我要诛他九族,必须诛!” “别激动,别激动,气大伤身!” 虞晚拍了拍靖安帝的肩膀,道:“这九族你估计是诛不成了,白敛那边能杀的我都杀了,没杀的,贬为庶民了,你就下道圣旨就好了,其他的也不用你操心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嘛!” “至于罗侯荆,他有九族吗?他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一旁的皇后看得啼笑皆非。 靖安帝瞪眼,“你个臭丫头,没大没小的,舅舅的肩膀也是你能拍的?” 虞晚不甘示弱,瞪了回去,“这些年来,我拍的还少吗?” 哼!(ノ=Д=) 她才不怕呢,舅舅就是个纸老虎,雷声大,没雨点! 皇后颇为认同的点点头,“阿杏说的是!” 那可不嘛,就虞晚这性子,就不是怕权贵的人。 靖安帝还是意难平,气呼呼的道:“那我就什么都不做了?” “你胡说什么呢!这不是让你下道圣旨呢嘛,你不下旨,我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估计你桌子上弹劾我的奏折都能堆成山了!” 说到这个,靖安帝更气了,“你还知道有人弹劾你啊?我这好不容易压下来了,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这个时候回来,这下好了,明天的奏折都可以煮一顿饭了!” “没那么严重吧?”皇后看了靖安帝一眼道:“阿杏刚回来就进宫了,估计还没人看到她,要不让她在我宫里躲躲?” 靖安帝一听,眼睛都亮了,双手一拍,“这个主意好!待我把圣旨下了以后,你再出来就没事了!” “晚了!”虞晚摸了摸鼻子道。 靖安帝不明所以,“什么晚了?” “好多人都见过我了,我从启夏门进来的,一路走过了朱雀街,还吃了两个饼,在那里还遇到了周宛清。” 虞晚想着,反正收拾烂摊子的又不是她,索性就都说出来了。 “你……你……”靖安帝气得指着虞晚的手都在颤抖,“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家里缺你那口吃的?” “吃的不缺,缺两个饼!”靖安帝还没说完,就被虞晚打断了,“不知道说啥,那就别说了呗,他们为什么弹劾我,还不是因为我没有实权,看我一个弱女子好欺负,但凡我有个牛xx的身份,你看他们谁敢说我一句不是?” 靖安帝都被她气笑了,“这是变着法跟我要奖励呢?” “呀!你听出来了?”虞晚故作惊讶,“我还在想要怎么说出来呢,你听出来就好了,你看我这出去一趟也不容易,又要替你剿匪,还要替你惩治贪官跟卖国贼,就连西南缺粮都是我带她们去挖的野菜,这才度过了难关,更何况北境缺药材也是我解决的,我觉得你这奖励,但凡给少了,那都说不过去啊!” 靖安帝瞪眼,“有个金牌还不够啊?” “有金牌就够了?”虞晚反问,“这金牌就是免死的,我又没啥事,这金牌有没有都一样啊,你要给我个打王鞭什么的,那结果就大大不一样了!” 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招惹她! 靖安帝被虞晚的狮子大开口给吓到了,他知道虞晚会讨赏,却没想到她胆子那么大,这普通的金银之物还满足不了她了! 打王鞭,上打昏君,下斩奸臣,这打王鞭要到了虞晚手里…… 靖安帝打了个寒颤,“你想得到美,打王鞭不行,你换一个!” “怎么就不行了?”虞晚拉着靖安帝的衣袖,使劲摇晃着,“舅舅,舅舅,你就给我嘛!你看我也不容易是吧,那西楚偷袭那天,我还受伤了呢,我这么多功劳,但凡换个普通人那官肯定是蹭蹭蹭往上升啊,我要个打王鞭不过分吧?” 靖安帝:“……” 突然觉得很有理是怎么回事儿? 这给了她,她不会把朝野上下给打一遍吧? 看出靖安帝在犹豫,虞晚加了把火。 只见她垂下了头,揉着眼睛,开始抽抽涕涕的哭起来,“我就知道,舅舅不疼我了,区区一个打王鞭都不舍得给我,你给了我,我肯定会好好珍惜的,我又不会随便打人。” 哭着哭着,她用余光看了一眼皇后,随即整个人扑了上去,“舅母,我舅舅不疼我了!”说完就嗷嗷哭了起来。 皇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对着靖安帝道:“一个打王鞭而已,你就给她了又会怎么样!” 靖安帝:“……” 是他认知出了问题吗? 这两人,一个说区区打王鞭,一个说一个打王鞭而已,区区?而已? 有没有搞错,那是打王鞭,打遍天下无敌手啊! 他头疼不已,扶了扶额,“别哭了!” 少女没动,还在那哭,听到靖安帝说话反而哭得更起劲儿了。 “给你,给你,别哭了,打王鞭给你了!”靖安帝算是怕了她了。 听到给她了,虞晚停下了哭声,压着嗓音,让它听起来哑哑的,“真的?” “真的,朕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朕还是天子,岂有食言之理?” 虞晚小声嘀咕,“君不君子的还难说了!” “你说什么?”听她嘀嘀咕咕的,靖安帝挑眉。 虞晚直起身来,看向靖安帝,笑得甜甜的,“我说,谢谢舅舅,舅舅最疼我了!” 看着少女嬉皮笑脸的接过打王鞭,脸上更是一滴泪都没有,靖安帝指着她,“你……你没哭啊?” 少女乖乖的站着,“我哭了!” 靖安帝被气笑了,“眼泪呢?” “空气太干燥,蒸发了!”虞晚一本正经道。 “我信你个鬼,你把我的打王鞭还给我!我不给了!” 靖安帝说着就伸手去抢。 虞晚身子一扭,将打王鞭背在身后,“我不!刚刚是谁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你是天子,更不会食言了,这才多大会儿功夫?放个屁还没臭完呢,你就反悔了?” “你也说了,那是君子一言,我又不是君子,要什么驷马,一马就可以追了!”靖安帝也是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虞晚敢拿假哭骗他,他就敢耍无赖。 第229章 想不通?接着想! 两人你来我往的,抢个不停。 靖安帝看着旁边的皇后,还抽空提醒她,“朝云,你躲旁边点,小心这臭丫头没轻没重的撞到你!” 听他这么说虞晚就不服气了,“怎么就我没轻没重了?我身姿轻盈,要没轻没重,那也是你,看看你那大肚腩!” “虞晚!”靖安帝一声咆哮。 说他可以,但是不能说他的肚子,这是最后的尊严。 虞晚眉心一跳:糟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老男人竟然怕别人说他胖,这下好了,踩尾巴根了。 看着炸毛的靖安帝,虞晚灵机一动,大喊一声,“我可以给你配减脂茶跟减脂餐!” 靖安帝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犹豫了半晌,“你确定有效?” 虞晚点头如捣蒜,现在这个时候,不行也得行啊! “既然你如此诚心诚意的要赔罪,也不是不能原谅,你把打王鞭给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靖安帝假咳了一声。 虞晚翻了个白眼,“那您还是继续跟我计较吧!” 呸!(*`へ*) 到了她手里的东西,还想拿回去,想什么呢? “你这个臭丫头,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顿,我跟你姓!”靖安帝四处张望,最后目光锁定到站在门边,正在悄悄退出去的福公公身上。 看到靖安帝的视线盯着他,福公公一动不敢动,眼睛盯着脚尖,生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靖安帝指着他,“你跑那么远干嘛?赶紧过来。” 福公公:还不是怕您跟郡主打架,殃及池鱼! 心里这么想,却还是弓着腰,老老实实的走上前去。 “陛下!” 靖安帝一把抽了他的拂尘,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靖安帝目露凶光,朝着虞晚一步步走近。 看着他手里的武器,虞晚果断的认怂,跑到了皇后身后,露出一个脑袋,指着靖安帝抗议道:“舅母,我舅舅动粗!” 皇后无奈,“行了,你们俩,都不嫌累吗?” 靖安帝:“不累!” 虞晚:“不累!” 两人异口同声。 行吧!看这情况,皇后让到一旁,意思很明确,你们继续,我走? 看着皇后让开,虞晚紧随其后,躲她身后,朝着靖安帝挑了挑眉,挑衅之意十足。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靖安帝气得肝疼。 “凭什么要我过去?你要打人不应该你过来吗?”虞晚抬着下巴,傲娇道。 让我送上门给你打? 想啥呢?我又不傻! “那我过来,你别躲你舅母身后啊!”靖安帝往前两步,虞晚死死的抱着皇后,躲在她身后,这下更是连脑袋都不露出来了。 “我没躲,谁躲了?这是舅母想我呢!”虞晚笑得甜甜的,“是吧,舅母?” “对对对,是我死死的抱着阿杏,我可想阿杏了!”皇后无奈。 一看皇后这护犊子的模样,靖安帝将拂尘扔半边,一脸委屈巴巴的。 这还怎么打?这不是欺负人呢嘛! 福公公看着躺在半边的拂尘,一脸心痛。 悄咪咪的挪过去,捡了拂尘就跑,跑之前他还看到宣平郡主冲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他嘴角勾了勾,麻利的退了出去。 虞晚跟福公公的小动作靖安帝尽收眼底,就更气了,这一个两个的,都不帮他,他这皇帝做的……一点地位都没有! 越想越生气! 皇后看着另一边坐在椅子上生闷气的靖安帝,憋笑憋得很难受。 她努力压了压。 “好了,不就一个打王鞭嘛,给她了就给她了,给了阿杏,这也是打王鞭最好的归宿了!” 皇后是这样认为的,没有比阿杏更适合拿的了。 靖安帝大声喊道,“不就一个?这是打王鞭,不是什么马鞭牛鞭的,整个东陵就这一个!” 打王鞭:…… 请别把我跟那些阿猫阿狗做比较,谢谢! 皇后脸色一沉,“打王鞭就打王鞭嘛,你冲我吼什么,就是因为只有一个才更应该给阿杏了,这要满大街都是,还给她干嘛?” 靖安帝声音小了许多,“你还护着她,她这没有打王鞭都无法无天的,这要拿了打王鞭岂不是要横着走?” 听到靖安帝这么说,虞晚忍不住回了一句,“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又不是螃蟹,怎么可能横着走?” 靖安帝:“……” 气得原地爆炸! 他指着虞晚,对皇后道,“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一句,她顶十句,这要拿了打王鞭,岂不是天天揍我?” “有什么不对吗?这打王鞭不就是打你的?不然还叫什么打王鞭!”皇后白了他一眼,一副‘你怎么那么笨’的表情。 生无可恋的靖安帝,“……” 请让我原地去世吧! 皇后也没管靖安帝,她看向虞晚,“阿杏,你刚回来,今天就在宫里用膳吧!你还没见过杳杳呢,她都两个多月了!” 皇后拉着虞晚的手,柔柔的说道。 “杳杳?”虞晚疑惑。 皇后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表妹啊,还是你亲自诊断出来的呢,莫不是出去一趟就给忘了?” “哦!哦!没忘!”虞晚突然想起来,她出长安那会儿,皇后已怀有身孕了。 “走,咱们看杳杳去!”皇后拉着虞晚的手,看都没看靖安帝一眼。 虞晚一步三回头,“舅母,不用管舅舅吗?” “不用,管他干嘛,那么大个人了,再说了,有福公公看着呢!” 福公公:…… 老奴看不住啊! “哦!” 既然舅母说不管,那就不管吧! 到了门边,虞晚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靖安帝眼神幽怨的看着她们。 她突然有点于心不忍,“舅母,真的不用管吗?” “不用,不用,他一会儿想通了就好了!” 虞晚:“那要想不通呢?” 皇后想都不想道:“想不通?怎么会想不通呢?” “想不通就接着想啊!” 虞晚有那么一瞬间突然觉得,舅舅好可怜啊! 她回头问了一句,“舅舅,我们要去看杳杳,你要去吗?” “去!”靖安帝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他想的明白,有台阶那就赶紧下啊,愣着干嘛呢! 第230章 送礼送纸尿裤?你怎么想的? 从坤宁宫出来,已是酉时。(17:00—19:00) 虞晚重重的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妈耶,再不走,就要破产了。 她就说嘛,难怪舅母刚刚一直帮着她说话,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看着虞晚此时一副脱虚的模样,222冷呵一声,“你也好意思!” “咋……咋了?” 虞晚擦汗的动作一顿,这狗子也是,莫名其妙的。 222鄙夷道:“给你表妹送礼就送个纸尿裤?那是你表妹,东陵第一个公主,你也好意思拿出来!” “嗐!”虞晚松了口气。 “有什么不好意思?你刚刚又不是没看到,我舅母多高兴,我这是礼轻情意重,再好的东西送给她,她也用不了啊,还不如送个纸尿裤,多实用啊!这东西虽然便宜了点,但是这才是她现在最需要的,多好啊!” 222哼哼道:“那可不,又省了不少银子呢,能不好吗?” 虞晚:“……”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抠门的人?” 222:“抠不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人家送礼都是玉石珠宝珊瑚的。你倒好,亏你拿得出手,送礼送人纸尿裤,你是怎么想的?” 虞晚在心里嘀咕:省钱呗,能省一点是一点,表妹她才多大啊,送玉石珠宝?你可真敢说! 这要送,怎么也得她记事了再送啊,现在送了她又不知道,也记不住你的好!送了等于白送! 虞晚阴恻恻的道:“我要真抠,那你以后的能量自己搞定吧,别来蹭我的生命值了,毕竟……” 少女顿了一下,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抠啊!”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222谄媚的声音,“嘿嘿嘿!怎么会呢,宿主最大方了,您是我见过的最大方的宿主了。” 虞晚挑眉,您都用上了,可真虚伪! 这时又听到222说道:“送纸尿裤好啊,既实惠,又贴心,你表妹能用上你送的纸尿裤那是她的荣幸,这可是稀罕物,不得不说,宿主你太明智了!” 说着,满屏幕竖起了大拇指。 “这纸尿裤送的好,送的妙,送得嗷嗷叫……” 虞晚满头黑线,看着大有她不打断就能说个天荒地老的222,“行了!” 虞晚一开口,222立马闭嘴,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那能量的事……” “照旧!”虞晚捂了捂眼,222如此谄媚的模样,简直了,没眼看! “好嘞!”得到答案,222高声惊呼! “郡主!” 刚出了花园,冷月早已等候多时,看到虞晚出来,赶忙上前来行了一礼。 “咦?你回来了?”虞晚惊讶出声。 “是!” 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虞晚一时之间还有点不习惯,毕竟在北境跟扬州跟着她的是暗一他们,那群人可就不像冷月了。 该说说,该笑笑,但遇事也是丝毫不怂。 “你怎么知道我在宫里?”虞晚问道。んttps:// 冷月如实回答,“郡主踏入启夏门那一刻,就知道了,估计时刻关注着郡主动态的那些人,也都知道了!” 虞晚脸色沉了下来,这tmd不会是变态吧?还随时关注着她的动态。 冷月继续道:“郡主进宫后不久,市井里都在传郡主将扬州刺史府灭门的事。” “还有什么?一次性说完!”看着冷月避重就轻的话,虞晚皱着眉问道。 冷月一张俊脸阴沉沉的,面色如霜,比月光更孤寒清冷。 “咋了?”虞晚搓了搓手臂,看着不断释放寒气的冷月,出声问道。 这人平时虽然也冷,但不至于冷成这样啊,把她都冻感冒了! 能让他气成这样,想来传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冷月想到刚刚来时,一路上听到的谣言,他叉开了话题,冷着一张脸道:“老爷子让您先别出宫,先在宫里待两天。” 虞老爷子的原话是:让那臭丫头先别回来了,就在宫里待着吧,她要是回来了,估计这几天咱们府里的鸡蛋菜叶子要吃不完了! 虞大人也说:让她去嚯嚯皇宫去吧,皇宫结实耐得住她造,咱们虞府可不行,这百姓一激动,大门都得给你嚯嚯了,这到时又是一大笔开销,府里花销紧张,能省就省点吧! 永阳公主倒是很想虞晚回去,但是虞大人一句:你想见她?那还不容易,去宫里见好了,也不必说非要在府里,现在民愤滔天,要是她回来的路上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永阳公主一想,也对啊,就让冷月来找虞晚,让她先别回去了! 他们是这样说,但冷月可不敢原话转告,不然虞晚又得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了。 虽然她芯子不是,但躯壳是啊! 听到虞老头这么说,虞晚就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而且事情还不简单! “她们都怎么说我了?”少女漫不经心,“你家郡主的承受能力你应该知道的,这么多年来,她们说我的还少吗?我不还是照样过来了。” 冷月也想到了这些年来长安城里的留言,他垂下了头,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 看着他确实不想说,虞晚也不勉强,“走吧,回家去!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家都不回了吧?” 冷月挡在她面前,“可是门外那些人……” 虞晚一把将他扒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别怂!” “走,我们会会他们去!” “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能说出多恶毒的话来!” “郡主!”盛夏也拦住了虞晚,“要不,咱们就在宫里吧!” 看着面前的两人,虞晚叹了口气,“别怂啊,怕什么,咱们要真缩在皇宫里了,那才是真的如了那背后之人的意了,他图什么?不就是想用舆论逼舅舅惩罚我嘛,他们也知道,一次性就想扳倒我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才会出此下策,逼我就放。” 冬日里寒风萧瑟,淡金色的阳光破云而出,少女一身素衣清清淡淡的,纵使是这种时候,她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从容不迫,并无一丝愤怒。 虞晚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炫目的让人睁不开眼。 人们可能忘了,冬日里的暖阳确实暖心,却也别忘了,夏日里的太阳可是会灼人的。 第231章 女魔头! 想来背后之人也没想到,虞晚竟然没选择躲在皇宫里,而且直接硬刚。 十二月的天空,不似七八月那样,一望无际的蓝,乌云东一朵西一朵的,太阳好似在躲猫猫。 此刻,太阳破云而出,悉数洒在她身上,少女面上笑意吟吟,步履从容,丝毫没有一丝紧迫感。 少女刚踏出宫门,就看到早已等候多时的百姓,她才进宫几个时辰,没想到再出来,等待她的竟是这样的场景。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这街上渐渐流传着一些所谓的皇家秘辛,也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所有人聚集在此,想问个究竟。 “快看,出来了,出来了!” “哪里?……” 只见宫门大开,那少女一身素衣清清淡淡,她身上背着小包,手里拿着打王鞭,步调从容,尽管她满身素色,不增绫罗绸缎,却依旧风姿卓然。 百姓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再向前一步。 直到虞晚站在他们面前,笑意吟吟道:“诸位,让你们等候多时了,不知大家在此候着,可是有事儿?” 众人突然回过神来,脸上颇为不自在,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虞……虞大夫,我们在等宣平郡主呢,不知您可有看到她?” 虞晚挑眉,放眼望去,这乌泱泱的人头,就离得近的这些来说,确实没有今天知道她身份的那群人,想来她就是宣平郡主的事还没传出去。 “你们找她什么事?她又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少女说着还掏出了瓜子,顺带递给眼前这个大叔一把,两人嗑起了瓜子,一边嗑一边说。 “虞大夫,你是不知道,这宣平郡主啊平时做些无伤大雅的事,大家都不在乎,即使她不学无术,逗猫遛狗,偶尔还会打杀几个奴才,这我们都不在意的。” 虞晚挑眉,她何时打杀奴才了?她怎么不知道? “可这次就过分了,不知道您听说了没有,她三月的时候不是被陛下赶出京去了嘛。不曾想她竟然胆大包天的去了军营,您可能不知道,这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进军营的说法,这女子进军营啊,不吉利。” “咔嚓!”“咔嚓!” 虞晚:我呸,怎么就不吉利了?我都去回来了,也没见有何不吉利的事发生啊! “是啊,是啊,她进军营就算了,她竟然还去了扬州,将那扬州刺史府灭门了!” 少女嘴巴微张,双眼瞪得大大的,“什么?还有这种事?老伯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还能是什么原因啊,我听说就因为她上青楼用膳,遇到了那刺史府公子去找姑娘,被她看到了,她一怒之下竟然灭了刺史府,此女子太过残暴了,必须要惩治她,可不能让她再如此为非作歹下去了。” “对啊,你说她这用膳放着好好的酒楼不去,非要去青楼,这青楼不就是给人乐呵的地方嘛,要说这刺史府公子也是倒霉,遇到了这个女魔头。” “女……女魔头?”虞晚都惊住了。 那大叔愤愤不平,“可不就是女魔头嘛,杀人如麻,冷血,一言不合就灭人全家,不是女魔头是什么?” 虞晚重重点头,“你说的对,就是女魔头!” 看虞晚还要再跟他们聊下去,冷月提醒道:“郡主,该回府了!” “啊!”虞晚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行,再等我一会儿!”说着又转回去看着那男人,“老伯,我们说到哪了?继续,继续!” “咔嚓!”“咔嚓!” 听到冷月那一声郡主,场面一时之间寂静了下来,只余她嗑瓜子的声音,清脆又响亮。 围观群众呆呆的看着虞晚,郡主?是宣平郡主吗? 想来就是她了,毕竟此时长安城里就一个郡主。 少女犹意未尽,“咦~怎么都不说了?继续啊,咱们说道哪了?” “您是,宣……宣平郡主?”那男人显然吓得不轻,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虞晚重重的点头,“对啊,我是宣平郡主!” 听到她的回答,众人连忙跪了下去,“草民见过郡主!” “起来吧!”此时少女脸上已无一丝笑意,面色淡淡。 众人低着头,没起身。 “我们不知虞大夫就是宣平郡主,竟然听信了谣言就来此闹事,是我等的错,还请郡主恕罪!” “你们听的不是谣言,扬州刺史府确实是我灭的。”少女话音刚落,那群人头低得更低了。 “既然郡主选择灭了刺史府满门,那定然是他们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是啊,是啊,虞大夫的为人我们还是信得过的。” “对对对,一定是那刺史做错事了!” 哪怕就是冷月这面瘫,见了这场面也险些绷不住了。 这反转,太措不及防了。 少女轻声笑了笑,“诸位,今日是因为虞大夫就是宣平郡主,所以你们选择了相信,可若虞大夫不是宣平郡主呢,你们就这样做,可知对一名女子的伤害有多大?” “此事,不论对错,朝廷定会给出一个结果,你们这样受人挑唆几句就忍不住来此闹事,他日若是西楚、北燕、南蛮来袭,却告诉你们,说什么只是路过。你们是否也会信了?” “虞大夫,我们知错了,下次一定会弄清楚事情真相,绝不会再如此鲁莽了。” 众人纷纷磕头,虞晚也没说让他们起身的话。 “还有下次?” 众人纷纷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了!” “我想,你们可能不认识我手里的这个鞭子,它叫打王鞭!” 人群中有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 “打王鞭,顾名思义,上打昏君,下斩奸臣,我觉得陛下既然将它赐予了我,这是什么意思诸位应该也明白了,最后再赠送诸位十六个字。” “未知全貌,不予评价,出言有迟,做事有余!” 看着虞晚离去的背影,众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不知谁喊了一句,“原来虞大夫就是宣平郡主啊!” 是啊!原来虞大夫就是宣平郡主,那个他们口中不学无术的纨绔郡主。 第232章 失败了! 看着被她们甩在身后的围观群众,盛夏都傻眼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久久合不上。 “郡……郡主,这样就完了?” 虞晚瞥了她一眼,“不然呢?你还想怎样?让他们追上来,烂叶子、臭鸡蛋一顿轰?” 她疯狂摇头,还是别了,那味道,她能yue个好多天了。 虞晚没有回头,嘴角挂着冷冷的笑,右手拿着打王鞭,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左手上。 背后的人估计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吧?他们错在低估了虞大夫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虽然说宣平郡主不太争气,可耐不住人家有马甲呀! 同样的宣平郡主有多让人避之不及,那么虞大夫就有多受欢迎。 看着虞晚她们离去的背影,留在原地的人陆陆续续站了起来,随后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虞大夫好像生气了!” “什么叫好像啊,是真生气了,这种事换谁都生气,莫名其妙被人泼脏水,更何况还是虞大夫,她这些年来经常为我们义诊,不知救了多少人!” “是啊,我们竟然就这样被人利用了……嗳?那个散播谣言的人呢?” “不……不知道啊!” “赶紧看看,那人哪去了,抓到了就狠狠揍一顿,再送官府,这人太坏了,胡乱散播谣言,可不能便宜了他!” “对对对,大家快找一找,刚刚还看到他来着!” 队伍后面有几个人偷偷摸摸趁众人不注意就要撤退,不曾想他们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众人回过神来在找他们。 几人对视一眼,重重点头,随后四处散开。 “在那!跑了,快追!” 那几人跑的快,但耐不住百姓多,大家一窝蜂扑上去,硬是抓了三个,不过最终还是逃了一个。 “让你胡说八道,让你给虞大夫泼脏水,我打死你!” 最后那三人被送到了京兆府衙时,已经被打得出气多进气少,京兆府尹听说这事跟宣平郡主有关,更是不敢马虎,立即提审,生怕晚了这几人就没气了。 这边,好不容易逃出来的那人,也是颇为狼狈,外衣不见踪影,里衣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衣不蔽体,看着路上指指点点的行人,他面色颇为不自在,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快速冲进了丞相府后院。 看着面前这个头发凌乱,衣服被扯成条状,跟乞丐比起来好不到哪去的人,周宛清皱了皱眉,满脸嫌弃。 “怎么回事儿?” 刚刚的好心情已然不在,她刚刚还在幻想虞晚被扔得满身臭鸡蛋、烂菜叶的场景。 不曾想这转眼,她的人竟是这个模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感觉周宛清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不自在的扯了扯衣服,想挡住露在外面的皮肤。 “撕!” 屋里几人都惊呆了,只见他本来还有所遮挡里衣,此时被他轻轻一扯,竟然全没了! 看着手上的布块儿,那人愣住了,他看了看周宛清,又看了看手上的布,显然有点不知所措。 周宛清的侍女看着眼前这白花花的肉,“啊!”惊叫出声。 周宛清瞥了她一眼,“闭嘴!”随后随手扯了一块帘子扔他身上。 那男子赶紧裹上,眼睛死死的盯着脚尖,丝毫不敢乱瞄。 周宛清的心沉到了谷底,明知道可能失败了,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不是让你们带人去宫门口堵虞晚吗?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其他人呢?” “回小姐,我们失败了,其他人被抓住送去京兆府衙了。” 想到刚刚他们被那几百个人追的场景,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 那些人凶残得就像被抢了媳妇似的,两眼放红,径直冲上来,不管不顾,揪头发、掐腰、踢裆,哪里疼打哪里。 周宛清闻言,嘴唇紧紧抿起,袖中的手指紧紧攥起,“怎么可能,那么多人围堵,她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那些百姓一看到宣平郡主就称呼她为虞大夫,更是在知道虞大夫就是宣平郡主后立马就跪下认错了,所以她就离开了!” 那男子也想不通,为什么宣平郡主会被他们称呼为虞大夫,更是在知道她是郡主后立马认错? 周宛清咬牙切齿,“这个贱人!” 屋里的人都不敢搭话,以前的小姐脾气还不似现在这样,自从上次在宫里跟宣平郡主对对联输了以后,她性情大变,喜怒无常。 随着她脾气越来越古怪,大家都是能躲就躲,都不敢跟她独处,此时更是没人敢搭话。 “怎么回事儿?” 周明远自门外走了进来,看着地上一地狼籍,而屋中的男人又只裹着一个帘子,他皱着眉问道。 看到周明远来了,周宛清迎了上去,“爹,你怎么来了?” 周明远一把扒开她的手,面色阴沉,语气也是冷冰冰的,“你还好意思问,刚刚街上的动静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周宛清没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看着她此时的模样,周明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不是说过吗,别轻举妄动,敢情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吧?” 听到周明远的指责,周宛清破罐子破摔,直接坐回了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花瓶,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啪”的一下扫到了地上,碎成一片。 “您是说让我别轻举妄动,由你来做,可这都多久了?她怎么还是活的好好的?您动手了吗?您要是怕了,那我自己来又有什么错?” 周明远脸色铁青,气得浑身颤抖,五指成拳,松了紧,紧了松,最后实在没忍住,“啪!”甩了周宛清一巴掌。 “你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你姐姐?” 周宛清抚着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周明远,“您打我?我是不如姐姐,哪哪都不如,她好,她什么都好,她聪明,理智,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栽虞晚手里了!” 周明远看着女儿近乎疯狂的状态,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不是反对你对付她,你要对付她能不能动动脑子,现在好了,她没事,你的人落京兆府衙里了,进了京兆府衙的人,就没几个能抗住那里面的酷刑,不出两个时辰,他们……必招!” 第233章 你们最喜欢的周白莲要挂了 听闻此言,周宛清彻底慌了,她拉着周明远的手,“爹,那怎么办?” “现在知道慌了?这些年来她藏得倒是深!”周明远看着窗外随风摇摆的树枝,眼睛微眯,眼里凶光乍现。 “藏?虞晚吗?她藏什么了?” 显然,周宛清对于虞晚的事是真的一知半解,她知道的就是市面上流传的那些只言片语。 周明远想起刚刚在书房里看的资料,脸色更沉了,“我不是教过你吗?对待敌人,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你成天跟她作对,连她的底细都没摸清,你……” 他顿了顿,看着周宛清道:“输的不冤!” 周宛清死死咬住牙根,目光狠厉,歇斯底里的喊道:“她有什么?不就是会投胎吗,所有人都护着她,就连你也夸她比我聪明,到底谁才是你女儿?” 周明远用手指指着她,整个人气得颤抖,“你还不知反思,你说她会投胎,出身好,你怎么就不看看你自己,论出身你也胜过绝大多数人了,陛下是她舅舅,可他同样是你姐夫啊,怎么人家就能讨他欢心,而你,陛下是见了就唯恐避之不及,你怎么不知道反思?” “市井里传她不学无术,娇纵,嚣张跋扈,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流言是从哪里来的?你看看人家什么态度,这些流言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反倒是你,流言传着传着你倒信以为真了!” “上次在宫里对对联的事,你忘了?人家随口一句就是千古绝对,你真以为她胸无半点墨?你错了,人家才华横溢,却从不沾显,哪像你,沽名钓誉,半吊子水平,硬是传得像是学富五车的人,结果呢,关键时刻一出手,差点笑掉世人大牙。” 周宛清也想起了宫里那一幕,尤其是虞晚当众掀了她的帷帽,让她出尽洋相,她咬咬牙道:“那就是碰巧了,她就会两个对联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周明远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他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周宛清竟然还如此执迷不悟,自欺欺人。 “你竟然还不肯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想来今天城门口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城门口的事? 她一脸疑惑看向那名男子,只见他摇摇头,表示自己知道的就那么多了。 “这几年,坊间一直赞扬一个叫虞大夫的人,说她医术高超,妙手回春,医德高尚,经常不收银钱替人义诊。她甚至还会到偏远山区去替那些出入不便,没有银子看病的人免费医疗。” “你可曾听过此人?” 周宛清摇摇头,眼里满是不屑,呵,那些贱民,谁会去关注他们是死是活啊! “你可曾怀疑过此人是谁?”周明远不死心的又问道,毕竟她时时关注着宣平郡主,想来会察觉到蛛丝马迹的。 周宛清又摇摇头,语气里满是不耐,“一个臭治病的,谁会去关注他啊!” “你口中那个臭治病的,就是宣平郡主,就是那个市井上流传着不学无术的人。” 周宛清‘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惊呼,“不可能!” 她不能接受,这个信息量太大了。“她怎么可能会医术,还自降身份去替那些贱民治病,这根本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她今天能安然无恙离开,就是因为她是那个虞大夫,到现在你还不明白,虞大夫这三个字的影响力吗?哪怕就是宣平郡主这个名号也不及虞大夫分毫!” “你输的不冤,人家根本没把你当回事儿,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衅,而且,今天她从宫里出来时,手里拿着打王鞭!” 周宛清彻底慌了,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嘴里嘀嘀咕咕的,“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虞大夫呢,她怎么可能会医术呢,还有,陛下怎么可以把打王鞭给她,怎么可以给她!” 她突然回过神来,细细回想刚刚周明远的话,她彻底慌了,赶忙抱住周明远的腿。 哭求道:“爹,爹,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爹你救救我,我是你女儿啊!” 看着周明远不为所动,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也顾不上,“爹,你不会放弃我的,对不对?我不想死,我错了,爹,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违背你的话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爹,你救救我吧!”んttps:// 周明远叹了口气,蹲下身来将她扶起,掏出帕子一下一下很温柔的将她脸上的眼睛擦掉。 “宛清,不是爹不救你,这次真的是要看天意了,那几人进了京兆府衙,他们要是认了此事,那你就平安无事,他们若是招出了你,你也别怪爹。” 周宛清抽抽搭搭的,眼睛亮了起来,“那爹,你安排人去啊,去京兆府衙告诉那几人,让他们承认这是他们自作主张,跟我没有关系,实在不行,” 她开始四处张望,看到站在门边的男子时,她眼睛亮得吓人,她将男子拉到周明远面前,“爹,实在不行,把他送进去吧,他可以作证,这事跟我没有关系。反正他们的家人还在我们手里,也不怕他们反悔。” 那男子一听此话,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们的家人?什么时候被抓了?他们怎么不知道? 男子此时什么心情,什么状态,周宛清完全没时间搭理,她死死的盯着周明远。 周明远摇了摇头,“进了京兆府衙就相当于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 “那……爹,咱们造反吧,你不是准备了那么久了吗,让承远继承皇位……” 她话还没说完,周明远一巴掌打了过去,“你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了?” 看着她父亲这副模样,周宛清彻底暴发了,“是!我是口无遮拦,我是没有周宛月聪明。所以你送她进宫,就把我留在家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把我送给罗侯荆那个野蛮人,好笼络军权,你也想不到吧,他死了!哈哈哈!他死在了虞晚手里,你计划落空了!” “哈哈哈哈!” 周宛清已然开始疯癫,周明远不再看她一眼,只是吩咐人将屋里的利器收好,将门锁好,就走了。 走之前看了院里那几人一眼,目光狠厉,悠远。 随后,不过片刻,院子里换上了新人,原来的人了无踪迹,像是从来不曾存在一般。 第234章 别提宣平郡主,不然会挨揍! 东市平康坊。 一小厮从屋外小跑着进来,气喘吁吁的,还不待他气喘匀,郑富友拉起他的衣领,焦急的问道:“怎么样?可打听出来?” 今天他刚好在虞晚买饼附近,本来看到虞大夫他还想上去打个招呼的,后来看周宛清她们出现,他就没往上凑了。 这些高官贵族家的小姐,眼比天高,最是瞧不起他们这些商人了,说是什么满身铜臭味。 呵!她们倒是清高,可也不见得她们少买点东西啊! 一边说这不行,那不好,结果,买起东西来毫不手软。 他在旁边等了一会儿,不曾想竟然看到了那个丞相家的小姐跟虞大夫吵起来了,也不算吵,因为他看到的是周宛清被气得跳脚,另一个被虞大夫打的门牙都没了,可笑死他了。 可随后他又开始担心了,虞大夫一介平民,把那官家小姐给打了,那岂不是……大祸临头了? 他心思百转,他都想好了要是虞大夫真被抓了,那他就出钱找人去把虞大夫救出来,他这人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他想了许多,可后来他听到了什么? 虞大夫就是宣平郡主! 吓! 这说着玩的吧? 这怎么可能呢,虞大夫医术高超,平易近人,跟谁都能聊到一块儿。(俗称:社牛!) 不像长安城里的那些世家小姐,眼睛长在鼻尖上,假清高,看不起人。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啊,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直到虞大夫亲口承认她就是宣平郡主,郑富友这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根据京中流传的宣平郡主的谣言,再看看虞大夫本人,他得出结论,这肯定是那些见不得虞大夫好的人传出来,不然虞大夫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传成这样了呢! 回府后,他特意吩咐下人,让他们随时留意虞大夫或者是宣平郡主的事,但凡跟她有关,一律上报。 这不,他刚回府不久,就听到街上在传宣平郡主灭了扬州刺史府满门的事,消息来的突然,他就知道,有人在暗戳戳的搞事情啊! 小厮气喘吁吁,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可把郑富友急坏了,他倒了杯水给小厮,“赶紧喝一口缓缓。” 小厮接过水,小口小口的喝着,郑富友皱了皱眉,在小厮喝水时,将杯子扬起,“大口喝啊,怎么喝个水还娘们儿唧唧的!” 语气里满是嫌弃,措不及防的被灌了一口水的小厮被呛得不轻,“咳……咳……咳咳!” “真笨!”郑富友看不下去,替他拍了拍后背,力道之大,差点将小厮拍岔气了。 小厮赶忙退了几步,缓了缓道:“虞大夫没事,现在已经回府了!” 他拍了拍胸口,暗自庆幸,还好他让开的及时,不然少爷再拍两下,估计他就得嗝屁了! 郑富友松了一口气,“回了就好,回了就好。” 随后脸色一变,一脸严肃,道:“传下去,府里的人都给我把嘴管好了,别让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如果出府听到别人乱嚼舌根,那就给我狠狠的打,”他咬着牙, “打残了算本少爷的,打一个给一两银子,打多少给多少银子,不过千万要记得,可别打死了,打个半死就行!” 郑富友想着,打伤了打残了给点钱就行,这要打死了,就很麻烦,打个半死正好! 有银子? 小厮眼睛都亮了,虞大夫那么好的人,竟然还有人颠倒黑白,他今天回来的路上还跟人争论了几句呢,就是不给银子,他看到了也会说几句。 可现在,少爷还奖励银子,那他可就得好好管管了,小厮摩拳擦掌的退了下去。 再将郑富友的话传了下去,一时之间整个府里的人都跃跃欲试。 随后街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哎,你们听说了吗?宣平郡主在扬州灭了刺史府满门……” 这人话还没说完,旁边突然冲出来三个人,上去就是按着他一顿揍。 什么话也不说,揍完了就走,看的旁边的人莫名其妙的。 被打的人也是怒上心头,一头雾水,他狠狠的吐了口血沫,“呸!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儿?怎么莫名其妙的打人啊?” 那几人也不搭理,因为他们又听到了前面又有在说。 “我听说宣平郡主被赶出长安后就径直去了西南军营,你说她一个女子……” “哎,哎,哎,你们干嘛?怎么打人呢?” 同样话还没说完,又被那三人揍了一顿,同样是揍完了什么也没说就走。 来的气势汹汹,走得昂首挺胸。 “我听说宣平……” 这个更过分了,刚说出来宣平二字,就被那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大有他说出来就立马揍他的趋势。 一时之间,街上鸦鹊无声。 看没人说,那三人又溜达到别处去了! 街上的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宣平郡主四个字就好像一个开关似的。 不能提,提了必被揍! “所以,这宣平郡主……”不能提? 这人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旁边的人捂住了嘴,因为在他们的不远处,又有三个人在盯着他们。 “不能说,不能说啊!你要害死我们是吧?” “这些是什么人?怎么还三个三个一组的在巡街?还一听到跟****有关的就冲上来揍人?” 此时,没人在敢提宣平郡主四个字,有时说到也是那谁,或者是含糊不清的带过。 “这你还不明白,明显是上面有人发话了,走走走,赶紧走,以后可不能提了!” 此时正好是酉时中,(18:00)平时这个时候大家都开始出来逛夜市了,而今天,街上空荡荡的,只有寒风扫着落叶。 同样的,另一边东市常乐坊李家。 李老夫人举着扫把,风风火火的就往外冲。 李老爷看了,赶忙叫住她,“老婆子,你干嘛去?” 李老夫人,“砰”的一声,将扫把杵在地上,“这些碎嘴皮子的,咸吃萝卜淡操心,自家事都管不过来,还到处咬人,看我不撕烂她们的嘴!” 李老爷子走过去,夺了她的扫把,“行了,先别冲动,看看情况再说,你能堵住一张嘴,还能堵住全长安人的嘴吗?” 李老夫人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你怕了?你这怂货,当初若不是虞大夫,咱们儿媳妇儿跟大孙子那就是一尸两命,现在人家有困难,你竟然还坐得住?” ———————— 嘿嘿,你们今天肯定没想到,我更新的这么早! 被刺激了,看了看今天刚出的数据,一大堆作者劝切书,心情确实很复杂,都写到这儿了,说放弃太难! 可,坚持也不容易! 后来我想了想,我舍不得沈易安,舍不得晚晚,每个人物塑造都投入了大量的心血,也许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但我觉得我还是咬咬牙坚持吧,说不定哪天就有人看到我的书了呢! 也会因为沈易安跟晚晚故事而留下来! 第235章 我是不想管吗?我是管不了啊! 说着说着,越说越生气,一手扶着扫把,一手叉腰,气势磅礴,“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胆小怕事,恩将仇报!” 李老爷气势弱了许多,“我怎么就恩将仇报了?” “你不去帮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不帮忙就是恩将仇报了?”李老爷子不理解。 “你还学会顶嘴了是吧!我说是那就是!”说着她拿起了扫把,冲着李老爷子走去,“我先打死你个小人,再去收拾外面那些碎嘴皮子!” 一看这情况,李老爷子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夫人,夫人,你听我说啊!” 李老夫人举着扫把,每一次落下,李老爷子就跳一下,就完美的躲过所有攻击,气得李老夫人头发都炸了,“我不听,我不听!谁要听你废话?” 说着又是两扫把下去,正好拍在李老爷子屁股上。 他捂着屁股,“哎哟,哎哟,夫人,你别打了,我没说不帮啊!” 李老夫人顿住,满脸疑惑,“你没说吗?” 李老爷子满脸委屈,一边捂着屁股,一边走过来,整个人一瘸一拐的。 “我啥时候说不帮了?我刚刚的意思是再看看风向,别到时候帮倒忙了呀!” “帮倒忙?怎么还会帮倒忙呢?”李老夫人不解。 “你想想啊,咱们要是没打听清楚,擅自行动,到时候别人把这事扣在郡主头上怎么办?那时满大街都是宣平郡主仗着自己是郡主,教唆别人满街行凶!这不是帮倒忙是什么?” 李老夫人一听,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她吐了口唾沫,“我呸,这些烂骨头的玩意儿,整天不干正事,净整些没用的,”她看向老爷子,“你说,咱们怎么做?” 看到老婆子平息下来,没有拿着大扫把赶人,李老爷子松了口气,对着身边的管家道:“去吧府里的人都叫过来。” 片刻之后。 院子里站满了人,李老爷子咳了两声,还在交头接耳的下人就安静了下来。 “外面的风声我想你们也都听到了,大家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要出现在我府里,如若管不好,我不介意替你们管管,若是让我听到谁在嚼舌根子,哼!统统给我发卖了出去!” “听清楚了没有?” 李老夫人一声咆哮,那些低着头下人吓得浑身颤抖,哆哆嗦嗦道,“是,听明白了!” 李老夫人皱着眉,“声音都大点,没给你们吃饭还是怎么着?” “是!” 众人齐齐出声,惊得屋外树上的鸟扑簌簌的飞走。 一墙之隔,街上的人也吓了一跳,暗自嘀咕,“这李府又发什么疯了?” “鬼知道呢,快走快走,别一会儿那李老太婆又出来了!” 院子里还在训话,车夫富贵急匆匆的跑进来,大老远就扯着嗓子吼,“老爷,老爷,老爷不好了!” 李老爷子听着这鬼哭狼嚎的声音,一跺脚,“你家老爷怎么就不好了?我好的很!” 说着不服气,还蹦了蹦。 富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是老爷不好了,是虞大夫不好了,哎,不对,是宣平郡主不好了!” 李老夫人嫌李老爷子碍事,将他推到一边,“说清楚,谁不好了?你要不好好说,谁不好我不知道,但你肯定好不了了!” 富贵哆嗦着,“我听人说宣平郡主被人堵在宫门口了!” “什么!”李老夫人一声怒吼,抄起扫把就往外冲。 “后来听说虞大夫就是宣平郡主,那些人又放郡主走了!”看着气势汹汹的李老夫人,富贵赶忙补充道。 走到门边的李老夫人回过身来,站在富贵面前,凶神恶煞的问,“你最好一次性说完,说话不要大喘气,不然,”手里的扫把重重的敲了敲地板,“我手里的扫把可不听使唤!” 富贵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语速极快,“宣平郡主现在已经回府了,不过大街上都是在传郡主在扬州灭了刺史府满门的事,大家都说郡主心狠手辣,嚣张跋扈,视人命如草芥,许多人叫嚣着要上虞府讨说法!” “岂有此理,这些人听风就是雨,郡主要真心狠手辣能白替他们看病?这些喂不熟的白眼狼,恩将仇报的小人!” 李老夫人破口大骂,唾沫横飞,李老爷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嗯还是这熟悉的话,刚刚骂他,现在骂外面的人,这就是吃了没念书的亏,但凡她多念点书,也不至于来来回回就这几句话,他都听腻歪了。 李老夫人将目光对准富贵,眼睛一瞪,“还有什么?一次性说完!” 富贵哆哆嗦嗦的,生怕说慢了,老夫人的扫把就砸下来,丝毫不敢停顿,“平安坊郑家已经派家丁出去巡街了,看到说宣平郡主坏话的人,上去就是一顿揍,听说打完了还有银子拿!” 富贵说完还用眼神偷偷看了李老夫人一眼,揍人是其次,他也想拿银子啊,一个人一两银子呢! 李老夫人听完,眼睛一亮,“可是郑有钱家?” “正是!” 李老夫人看向老爷子,“这个方法好,咱们也这样做,他们家巡那边,我们巡这边,一家负责一条街,虽然咱们条件没他家好,这样,打一个人给五十文钱!” 她说完没听到李老爷子发话,皱了皱眉,“说话!” 李老爷子一哆嗦,“行,行,就这样,记得,别打死了,打个半死就行!” “是!” 下人眼睛都亮了,一个人五十文,不少了呢! 看着散去的下人,李老夫人不是很放心,拿上扫把,跟在后面。 “夫人,你干嘛去?” 李老爷子不说话,李老夫人还注意不到他,她一把拉过他的手,“走,咱们也去!” “娘,等等我!”身后传来一声温温柔柔的声音。 李老夫人回头,就看到程子悠也扛着一把扫把,因为生气,脸红扑扑的,“娘,我跟你一起去,撕烂她们的碎嘴皮子!” 最后,留下李老爷子父子俩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爹,你能不能管管娘,你看看,原本子悠温温柔柔的一个人,现在多暴躁!”衛鯹尛说 李老爷子瞪着儿子,“我是不想管吗?”我是管不了啊! 父子俩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也跟着出去了。 第236章 虞老头没偷吃肉吧。 少女脸上面无表情,眼里的光黯了下去,早该想到的吧,所以还在抱什么希望呢?指望着他们洞察秋毫? 沈易安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吗? 万事万物,他们只看表面,容易被人牵着走,她早该知道的。 她垂下眼眸,看着脚尖,心里想的是那个清冷的少年:沈易安,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走过繁华的主街,这时候临近岁除,街上已经陆续挂上了红灯笼,无数灯火,明亮如昼。 这个时候夜市已经开始,或许是受流言的影响,街上的人比往常少了许多,稀稀疏疏的。 街道旁摆着许多小玩意儿,许是受春希的影响,胭脂水粉的摊子已经很少能看见了。 从前看着这些觉得有趣,可如今身处闹市,却像是走在冰冷萧条的湖面上,步步为冰,寸寸是寒。 大约是宫门口的事情还未传过来,街上的人还在议论,声音嘈杂,但她仍能听出个大概。 “这宣平郡主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仗着陛下的宠爱,行事如此荒唐。” “怎么说?” “听说那扬州刺史府被灭门,还是因为红袖招惹的祸!” “嚯!红袖招?那不是青楼吗?” “是啊,就是青楼。” “这刺史府跟红袖招有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刺史府公子在红袖招找乐子,好像是恰好撞上了宣平郡主。” “宣平郡主?她一个女子上青楼干嘛?” “所以说她行事荒唐啊,她一个郡主上青楼用膳,你说她是怎么想的?” “呵!谁用膳上青楼啊,这借口你也信,这刺史府公子也是倒霉,撞上了她。只不过……听说扬州不止瘦马出名,那公子哥也是……嘿嘿嘿!” 几人说着说着就猥琐的笑了起来。 冷月眉头皱了皱,本就清冷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他剑拔到一半,被虞晚拦住。 他一脸不满,定定的看着虞晚,“郡主不该心软!” 这些人,都该死! 虞晚摇头,脸上挂着无力的笑,“我不是心软,谣言止于智者,你杀了一个,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满长安的人,你杀不完的。” 冷月皱眉,“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胡说八道?” 一向言语简练的冷月都被气得说出了一句完整话。 虞晚轻声笑了笑,下巴微抬,“看那边!” 冷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街道的尽头,一群人急匆匆的跑着过来,只见他们边跑边说着啥。 离得稍远,只能听道个大概,“虞大夫就是宣平郡主,宣平郡主就是虞大夫,有人恶意挑唆,咱们上当了。” “那些人乱造谣,宣平郡主杀刺史府是陛下的旨意。” “对对对,可别乱传谣言,更别信,虞大夫那么好的一个人,可不能伤了她的心。” 类似这样的话,源源不断的传入她的耳中。 “走吧!” 虞晚没再管这后续的事,左不过他们就今天说一说,待明天圣旨一下,所有事情都将真相大白,流言将无处遁形。 穿过承天门街,又行了一段路,拐个弯,就到了一条宽敞的街道,这里的人明显更少了,零星几个,走路也略微沉稳,不似西市的人,来去匆匆。 一眼望去高楼府邸鳞次栉比,而虞府又稍显贵气,走过一众府邸门前,来到虞府门前,管家吉祥早已等候多时。 吉祥看到虞晚,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一遍,看她没事,这才面露喜色,“郡主回来了?” “吉叔,”虞晚脆生生的喊了一句,“你怎么在这等呢?这天太冷了,别一会儿你老寒腿的毛病又犯了。” “没事,没事,”他摆了摆手,“您这一走,就是八九个月,也不知道写封家书回来,老爷夫人可担心得不行了……”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虞晚打断了。 少女轻声失笑,“吉叔,你说这话也不打个草稿,老虞怎么可能会担心我,他巴不得我多在外面玩一玩呢,我一回来,他小金库可就不保了!” 说着说着,虞晚自己先笑出声来。 吉祥嘴角抽了抽,面色颇为尴尬,“夫人还是挺担心你的!” 他想,这回总该没错了吧,当母亲的确实会很担心,不像父亲,粗枝大叶的。 虞晚捏着下巴,“得了吧,我阿娘担心或许有,但更多的是想要套盒吧?哈哈哈!估计她在店里没抢到!” 吉祥:“老爷子……” 听他说到虞老头,虞晚想都没想就说道:“虞老头就别提了,他也是巴不得我不在家,好没人管着他吃肉,” 说着她瞅了吉祥一眼,“话说吉叔,你没偷偷给虞老头吃肉吧?” 吉祥脸色一僵,“没……郡主放心,我没偷偷给老爷子肉吃,都控制着呢!” “真没吃?”虞晚看着他表情,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吉祥被盯得面部都僵了,只得点点头,“没吃,没吃,真没吃!” 看着虞晚视线离开,他轻轻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想:郡主出去几个月回来怎么气势强了这么多? 虞晚的气势比起以前确实凌人了许多,但还有一方面是,他就没想过可能是他心虚?? 虞晚余光瞥了一眼他的小动作,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刚刚在街上的那种颓废,迷茫,难过的情绪被缓解了不少。 少女背着手,脚步轻缓了许多,“哼哼!吃没吃,我一会儿给他测个血脂、血压的不就知道了?” 吉祥身体都僵住了,心里直喊,糟了糟了,怎么把郡主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忘了呢,她这一测量,岂不都露馅了! 老爷子这半年多时间,不说顿顿吃肉,但这一天一次是没跑了! 这郡主一见到老爷子,别说测血压了,看体型就能看得出来,没少偷吃! 他干咳了两声,岔开话题,“郡主在外吃了不少苦吧,看给瘦的,快快快,知道您今天要回来,府里备了膳,都是您爱吃的,老爷夫人他们可都等着呢。” “虞老头不是让冷月给我传话说让我别回来了吗?怎么还备膳了?” 第237章 这胖老头是谁? “哼!我说让你别回来,你就不回来了?” 虞晚还没进院,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询问。 听到声音,虞晚嘴角上扬,迫不及待小跑进院,“哪能啊,我这不是……” 她话还没说完,看着站在院子里的那个胖老头……“你是虞老头?” 虞晚眼睛瞪得很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所以,这个胖胖的老头是谁? 那衣服都被撑得鼓了起来,看着像是马上要突破了一样。 “你那是什么眼神?” 看着虞晚的眼神,虞老头瞪了回去,不就是瞪眼嘛,搞得谁不会似的,他怒声道:“不是我还能是谁?我说你个臭丫头,果真没良心,这才出去几个月,都不认识家里人了?也不知道写封信回来!” “虞老头,你别岔开话题,你还怪我没认出你来?你好意思吗?” 虞晚走上前去,围着他转了个圈,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肚子,只见一戳一个坑,手放开又弹了回来。 “你自己看看,你这半年长了多少肉了?你这是吃了多少肉?你上过秤没有?你知不知道,你整个人都圆了一大圈了?” 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个双手抱不住的圆。んttps:// “哪有那么夸张,”面对虞晚一连串的质问,虞老头缩了缩脖子,“我也没吃多少啊……” “这还叫没多少?你看看你的官服,都要撑破了!”虞晚想揪一揪他衣服,奈何真的太胖了,没揪起来。 虞老头哼哼两声,梗着脖子道:“是这衣服缩水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太医院的好多人的都缩水了,你要不信,改天我带你去看看。” 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虞父,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嗯,确实如此,他们太医院的人衣服都被撑起来了,这件事我可以作证!”至于是不是缩水那可就不好说了。 “你看吧,你父亲都说了,好多人的衣服都缩水了,这是衣服质量问题,跟我没关系!”听到有人作证,虞老头给了虞父一个赞扬的眼神:你小子上道啊! 就连底气也莫名其妙多了不少。 只见他刚说完,虞父又幽幽的道:“那可不,天天跟着您老打牙祭,这衣服能不缩水嘛!” 虞老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没想到,刚刚还替他作证的儿子,此时竟然毫不犹豫的背叛了他,刚刚还得意的神情此时完全僵在脸上。 他缓缓转过头去,看着吊儿郎当的虞肖霖,磨了磨牙,指着他道:“你个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 听到虞老头放的狠话,虞肖霖丝毫不在怕的,等他找麻烦?估计得年后了吧? 现在女儿回来了,老头子这半年多长的这一身膘,可不就得好好减一减了,嗯,这下放心了,一时半会儿他可没时间找他麻烦! 自从虞晚走后,虞老头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大吃大喝了,他们怎么说都没用,有人来做客,他就吃得寡淡,整天惨兮兮的,逢人就说儿子虐待他。 没人了又偷偷跑出去偷吃,自己吃还不行,得叫上副院判,跟他关系好的几个御医一个都没放过。 好了嘛,他官大,人家还不能拒绝了,这一吃就是大半年,整个太医院叫得上名的,都圆了一圈。 “虞老头,你让谁等着呢?”虞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敢情你一个人偷吃还不够,还拉人下水了呀?” “那可不!可以凑两桌麻将了!”虞父语气欠儿欠儿的比了一个耶。 确实可以,他们那天吃完回来,顺便还搓了几把,虞老头当时可是赢了不老少钱,其他几个人输得差点儿底裤都没了。 骂骂咧咧的走,第二天又上门来,要跟虞老头大战三百回合,不出意外,虞老头又赢了。 后来,他都赢麻了,就开了个麻将馆,那生意火的,风靡全长安啊,无论男女老少都要进去搓上几把,真真是座无虚席! 许多人每天玩到半夜都不愿意走,虞老头那银子是大把大把的赚,可把虞肖霖这个穷的叮当响的馋坏了,红眼病都犯了。 虞老头气得原地爆炸,冲着虞肖霖喊道:“你闭嘴!” 大喊一声后,他火气突然消了不少,“那什么,我就吃了一点点,”说着他颤颤巍巍伸出小拇指,掐着指尖,“真的就一点点!” 虞晚一副,‘你把我当傻子’的表情,“一点点就这么圆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体质是易胖体质,喝凉水都胖,我已经很克制了,真的!” 虞老头眼睛睁得大大的,说完还重重的点了点头,眼里满是真诚,希望可以打动虞晚。 虞晚都被气笑了,“你别给我来这招,卖萌可耻,你就是说出花来了,你这身膘都得给我减了,不然……” 她眯了眯眼睛,威胁性十足,“你以后都别吃肉了,看着我们吃!” 虞老头嘴巴张得大大的,气得浑身颤抖,用手指着虞晚,“你……你……你太恶毒了!” 想想以后她们一家三口大口吃肉,他孤零零的吃着青菜…… 虞老头打了个寒颤,眼神坚定,“我减,我一定减,”说着他拉上虞晚,“乖孙女,咱们先吃饭哈,过了今天再说!” 几人刚走了几步,就听到门外传来几个老头的呼喊声,“虞院判,走搓几把去,我跟你说,我们几个经过这几天的磨练,技术那是相当的娴熟了,今天定要大战三百回合,把输了的钱都给赢回来!” “哈哈哈哈!我们可是有备而来,虞院判今天可要惨了!” 虞父点点头,颇为认同,那可不,可惨了,以后都不能吃肉了呢! 听到门外那几人大放厥词,虞老头忍不了了,双手叉腰,“来啊,谁怕谁啊!” 然后虞晚就看到了,从门外进来了一串胖老头,个子不高,圆滚滚的,清一色的服饰,一样的大肚腩。 虞晚缓缓转过头来,冲着虞老头竖起了大拇指。 难怪虞老头说是衣服缩水了,啧啧啧,虞晚摇了摇头,要说厉害,还得是您哪,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虞老头想的简单,要胖?那就一起啊,我一个人胖算怎么回事?那别人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大家一起胖,那就是衣服的问题,质量不好! —————— 大家的鼓励我都收到了,爱你们(c) 第238章 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几人进院看到虞晚站在那里,纷纷行礼,“见过郡主!” 虞晚点了点头,“几位这是要去哪儿?” 那几人颇为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不是跟虞院判约好了今天去打麻将嘛。”文学一二 “郡主何时归来的?早知道郡主今天回来,我们就改天再来了,院判每天都在念叨着,很是想念郡主!” 虞晚似笑非笑的看了虞老头一眼,“是嘛?虞老头,你天天念叨着我回来?” 虞老头点头如捣蒜,“那可不!”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我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 ‘难道是咱们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他们相聚了?’ ‘要不……我们走?’ 几人眼神交流了一番,意见相同,大家齐齐点点头。 随后副院判对着虞老头道:“虞院判,既然郡主回来了,那我们改天再来……” 副院判的话还没说完,虞老头大手一扬,“不必,走走走,咱们搓几把,今天定要大战三百回合!” “老爷子……”虞肖霖刚出声,话还没说就被虞老头打断了。 “你闭嘴!”虞老头怒吼道。他现在有点怕听到这不孝子开口。 正好听到这几人要走,虞老头彻底站不住了,他走上前去,拉着几人就走。 今天这麻将他打定了,现在有人就赶紧溜啊,等着干嘛呢,减肥? 他摇了摇头,打死都不,能拖一天是一天,理由他都找好了。 比如:吃饱了再减,不然哪有力气? 再比如:今天老友相聚,实在推脱不了,我吃完再减! 吃完了以后就是:饭刚吃完,不宜运动! 或者:吃太多了,等我消化消化再去! 嘿嘿! 他就不信了,虞晚还能整天盯着他?她总有不在的时候,吃上一两口,总还是可以的。 看着虞老头圆滚滚的背影,虞晚都被气笑了,这老头,逮着机会就跑。 虞肖霖摸了摸鼻子,他其实没想说什么,就是想提醒他,今晚他值班啊! 虞母在屋里等了许久也没见人进屋,她坐不住了。 看着靠在门框上的虞父,她戳了戳他的背,“阿杏呢?还没回来啊?” 她刚刚还听到院子里闹哄哄的呢,怎么眨眼就安静下来了? 虞父往旁边让了让,下巴微抬,“在那呢。” 看到站在院子中央身材纤细,亭亭玉立的少女,虞母终是红了眼眶。 看着站在门口马上要掉眼泪的虞母,虞晚摇了摇头,立马走上前去,“阿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虞母拉着她的手,转了一圈,嘴里直念叨,“瘦了,瘦了。” 虞晚抬起了手臂,“没瘦,阿娘,你看,我还有肌肉呢!” 说着她拿起虞母的手,戳了戳肱二头肌。“我只是长结实了,没瘦。” “在外吃了不少苦吧?都黑了,也瘦了。”虞母自顾自的拉着虞晚进屋。 无人搭理的虞父:“……” 再一次证明,他真的是个意外! 虞晚:“……” 所以,有一种瘦是阿娘觉得她瘦了! 虞母将虞晚拉到桌子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这孩子,这一走就是半年多,怎么也不知道写封家书回来?” “我也没去哪,去了西南一段时间,又去看了哥哥。有哥哥在你还不放心呀?”虞晚无奈。 说到虞子东,虞母更担心了,“有他我才更不放心,你哥哥太不让人省心了!” 虞晚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阿娘,哥哥已经很好了,他现在都是大将军了,独守北境,为我们带来了一方净土,他很厉害的!” 虞母深深的叹了口气,抹了把眼泪,“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虞晚拿了包纸巾给她,虞母接过,抽了一张出来,剩下的很自然的就塞袖口了。 “阿娘知道的,他不容易,一个人在那种冰天雪地的地方,又冷,又吃不好,而且他从小就怕疼,可偏偏还是选择了去从军。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我们总逼他学医,所以他才去从军?可后来,阿娘看到了他眼里的光,阿娘知道的,他很喜欢他现在做的事,我不能再逼着他去放弃自己喜欢做的事。” 虞晚抚了抚她的后背,“阿娘,他现在很好,保家卫国是他一直想做,也一直在做的事,我们得支持他。” 虞父在后进来,坐在桌子边重重的咳了一声,“行了,赶紧用膳吧,都要冷了!” 虞父这话像是冷水滴进了油锅,噼里啪啦的炸了起来。 虞母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声音之响亮,虞晚听了都觉得疼。 可虞母面无表情,她指着虞父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是猪吗你?” 虞父:“???” 他说错什么了?这菜再不吃确实要凉了呀! “你这三品御史大夫做了有什么用?儿子被断了药你也没办法,女儿被困西南,没粮了,你也没折子,让你盯个人你都盯不好,呸!啥也不是!” 看着怒气冲冲的虞母,虞晚拉了拉她袖子,“阿娘,仪态,仪态。” “还要什么仪态,这儿子女儿,病的病,饿的饿,他倒好,整天好吃懒做的!” 虞父嘴唇微张,嗫嚅了几下,很是委屈,“是敌人太狡猾了!” “你还委屈了?你那些书都白读了?”虞母跟吃了火药似的,对着虞父就是一通骂。 “读狗肚子里去了!”虞晚边吃边看,时不时插句嘴。 虞父侧过头来,瞪了她一眼。 “你瞪什么瞪?她有说错吗?”虞母此时是怎么看他怎么来气,“坐那边去,省得我看了吃不下饭。” 虞父不敢言语,垂着头,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说你两句你还委屈了?再坐过去点,影响我胃口!”虞母挥手,像赶苍蝇似的,将他赶了又赶。 虞晚舀了一碗汤,放在虞母面前,“阿娘,别气了,喝碗汤吧!” 赶路太着急,回长安也就吃了两个饼子,在皇后宫里吃了两块糕点,原本还不觉得饿,看着这满桌佳肴,她一时之间有点控制不住,开始大快朵颐。 虞父虞母一左一右坐在她旁边,两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风卷云残的少女。 虞晚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你们吃啊,光看我干嘛?” 第239章 我才十七,未成年! 看着坐在自己一左一右的两人,虞晚吞了吞口水,“怎……怎么了?” “儿啊,你这是多久没吃饭了?”虞肖霖皱着眉头,他闺女以前虽然也大大咧咧的,但好歹坐有坐姿,站有站相,吃饭那也是相当优雅的。 可现在,这狼吞虎咽,暴风似吸入,就跟饿死鬼似的人是他闺女? 他伸手戳了戳她鼓鼓喃喃的脸颊,“你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虞晚正在往嘴里扒饭的动作一顿,“什么夺舍?” 看着面色镇定,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跳如雷,好似要跳出来一般。 “哦,我最近在话本上看到的,那种人死后去抢别人身体的,就叫夺舍!” 虞父不知道,他随口一句话将虞晚吓了个半死,她就说嘛,刚穿过来时没发现,现在都多少年了,怎么可能发现了。 虞晚赶紧喝了口汤压压惊,“我说你怎么黑眼圈这么重,原来是熬夜看话本啊,看的什么话本?美娇娘那样的?” “好啊你,我说你最近怎么总起夜,原来是在偷看话本啊!”虞母柳眉倒竖,怒视着他。 虞晚吃饭的嘴唇悄悄上扬,嘿嘿!小女子有仇,当场就报!让你吓唬我! 虞肖霖瞪了虞晚一眼,冲着虞母连连摆手,“我没有,我没有,我晚上是真的起夜,那话本还是白天空闲时间看的。” 看到虞父的眼神,虞晚瘪嘴,“阿娘,老虞瞪我!” 听到虞晚告状,虞肖霖眼睛瞪得大大的,心里直呼:这小兔崽子,生来就是克他的! 看到他的眼神,虞晚又补充了一句:“阿娘,他刚刚都没否定他看的话本是我的美娇娘,他在看有颜色的书!” 虞母这下可不高兴了,伸手掐了他一下,“你还瞪,你再瞪她一个试试?好啊你,虞肖霖,你长本事了?” 虞父现在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s也是s了,“瑶瑶,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是这小兔崽子乱说的……” “你说谁小兔崽子呢?”虞母揪着他的耳朵。 “我!我!我,我是兔崽子,瑶瑶,我错了,我一会儿就去把那些书烧了,你别气了,快用膳吧!”虞肖霖小心翼翼的看了虞母一眼。 虞母坐了回去,“哼!都被你气饱了!” “是是是,我的错!”虞父麻利认错,这种时候别管是不是你的错,反正认错就对了。 看着虞母坐回去,虞肖霖松了口气,一回头看到那个罪魁祸首在大快朵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伸出罪恶之手,捏了捏她的脸。 “吃的可还好?” “阿娘!”看到虞母侧目,虞晚瞬间眼眶都红了,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虞母。 虞母沉着脸一把打掉他的手,“好端端的,你捏她干嘛,让她好好吃饭,你看看她都瘦了多少了?” 看向虞晚时脸色瞬间回暖,“阿杏,快吃,够不够?不够阿娘让厨房再加点!” 虞父:“……” 他站起身,抬步往门外走去。他走还不行嘛,省得在这里碍眼。 “你干嘛去?”看着一言不发就往外走的虞肖霖,虞母更气了。 虞肖霖垂着头,“我吃饱了,出去走走!” “你回来!”看着一口没动的饭,虞母干咳了一声,颇为不自然道。 阿杏还在,还是给她爹一点面子吧! “哦!”虞肖霖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看虞母没有要继续说的意思,胆子大了不少。 这么一折腾,本来还不饿的肚子,此时也开始咕咕叫了。 他看着旁边的空心棉,“你怎么饿成这样?你在宫里就没吃点再回来?” 虞晚:“别提了,我舅舅小气得要死,饭都不留我一顿。” 虞母夹菜的手一顿,“不应该啊,你舅舅最疼你了。” “哦,”少女语气淡淡的,“可能是他有了闺女就不疼我了吧!” 这时虞父才注意到放在她手边打王鞭,“这……这是……打王鞭?” 看着虞父激动的神情,她把打王鞭推过去给他,“对啊!想看啊?” 虞父点头如捣蒜,想啊,这东西,一直听说有,还不曾见过呢! “好沉啊!”虞父是文人,拿起打王鞭也只是看看,根本挥不动。 “还行吧!”虞晚是觉得真的还行,她虽然武功不行,但耐不住她力气大呀! 虞母显然早就看过了,不太敢兴趣,“你舅舅给你的?” “对啊,最近不太平,总有刁民要害本郡主,可不就得拿出法宝来镇邪了嘛!”少女漫不经心。 听到这是给虞晚的,虞父手一抖,鞭子就掉地上了。 “给你了?”他不敢置信。 “打王鞭都给你了,你还说你舅舅小气,那不小气得怎样?” 他赶紧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放在虞晚面前,郑重其事道:“一定要放好了,可千万别随便拿出来使。” 虞晚瞥了他一眼,呵,就这点出息,他那点小九九还以为别人不知道,不就是怕她拿出来揍他嘛! “阿杏,听说你去西南军营了?还待了大半年?”虞母给她夹了块红烧肉。 “嗯。”虞晚抽空回了一句。 虞肖霖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实则预谋已久)“军营里有没有长得好,人品好的小伙子呀?” 虞晚喝汤的动作一顿,她歪着头思考了许久,“有,还挺多的!” 虞父眼睛都亮了,他看了虞母一眼,冲着她挑了挑眉。 虞晚喝了一口汤,道:“怎么?我们家有那种待字闺中,需要马上出嫁的姐姐妹妹了?我倒是有几个人选。” 虞母赶忙问了一句,“那你怎么看?” 虞晚蹙眉,“什么怎么看?我觉得挺好的呀,我那姐姐妹妹的人品怎么样?要是不行我可是不会帮忙牵线搭桥的,免得嚯嚯了人家大好青年。” 看着这不开窍的女儿,给虞母急得,脸都红了,“不是,我是问你啊!” 虞晚一脸懵,指着自己道:“我?” 没搞错吧?她才十七呀,还没满十八呢就要被催婚了? 虞母点点头,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 她放下筷子,无奈一笑,“阿娘,我才十七!” 虞母一本正经点点头,“我知道啊,十七不小了,过了岁除就十八了,你看看跟你一般大的孩子都会走会跑了,你还是孤身一人,阿娘不看门户的,只要是你喜欢的,人品好的,阿娘都喜欢!” 虞晚:“……” 我是嫁不出去了还是怎的了?这么着急! 第240章 有金牌了不起啊? 晚膳后已是戌时。(19:00—21:00) 虞晚借口时间太晚,赶路太累,给虞父、虞母留了礼物就匆忙回屋了。 回了屋,春熙与凛冬在整理行李,看到虞晚进屋,春熙赶忙上前来,行了一礼,“郡主!” 许久没见这丫头了,还是这么温温吞吞的,四个侍女,就数她性格最是温和,凛冬有点冷冷的,盛夏可能是跟她学武有关,性格直·爽(这个爽字,说的不情不愿的),金秋经商,别看这人脸上随时笑眯眯的,跟个笑面虎似的,实则就数她最精明,毕竟无奸不商嘛! 春熙上前来替虞晚更衣,看着她消瘦的面容跟纤细的身形,眉头紧皱,“郡主您这才离开多久,怎么就瘦了这么多?这盛夏跟凛冬也是,太不会照顾人了。” 虞晚整个人懒洋洋的,根本不想动,任由她折腾,赶了那么多天的路,可累惨她了。 “也不能怪她们,”虞晚打了个哈欠,两眼泪汪汪的,“实在是此行变动太多了。” 她回过身来,用手指挑起春熙的下巴,“小美人儿,本郡主要沐浴了,你还不走?是打算跟本郡主一起吗?” 看着虞晚没个正形的模样,春熙无奈摇了摇头,她家郡主最是爱玩,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春熙替她放好水后就退了出来。 这么多年了,虞晚还是没习惯沐浴时身边有人伺候着,她就喜欢一个人,独享这片刻安宁。 虞晚出来时,凛冬已经退下了,就只余春熙还留在屋里。 她上前来接过虞晚手里的帕子,替她绞发,“郡主,刚刚整理东西时,发现了这个盒子,看着还挺别致的,我就没有收起来!” 虞晚接过,里面是临走时那妇人让人给她的剪纸,她打开盒子,手指细细临摹,也不知那少年到哪了。 春熙瞟了一眼,“郡主,这是您吗?” “对啊!”虞晚抬了抬下巴,“好看吧?” “这人手艺可真了得,”春熙顿了顿,“只不过……这男子是?” 她看了一眼虞晚的脸色,见没有太大反应才继续问道。 虞晚将剪纸高高举起,让她看得更仔细些,“沈易安啊,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沈……易安?”春熙迟疑,她仔细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不曾听过此人。” “哦!”虞晚摸了摸鼻子,“我忘了你不知道他名字,就是镇军大将军啊!” “哦,那奴婢知道了。”春熙摸了摸头发,干得差不多了,行了一礼就退下了,“郡主,你早些歇息!” 看到人出去后,虞晚倒在在床上,打了个滚儿,可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她的人就这点好,不该问的坚决不问,看到了,那也是没看到。 一夜无梦。 ……… 次日,早朝。 靖安帝面色阴沉的看着殿中的大臣,一大早的好心情全被这些人毁了,真没点眼力劲儿! “还请皇上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陈御史跪在殿中央,也不顾靖安帝脸色如何。 “宣平郡主身为东陵郡主却不顾王法,白刺史乃三品朝廷官员,她怎能说杀就杀?” 看到陈御史老揪着女儿不放,虞肖霖也出列了,“你还称他为白刺史?陈大人怕不是还不知他们父子俩在扬州做了些什么吧?” 陈御史瞪着眼睛,“宣平郡主灭人满门是事实!”他来回就揪着这事。 “我又没说她没杀人,我还要拍手叫好呢。这等狗官,杀的好!这白敛他身为扬州刺史,纵容儿子强抢民女,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为父不严,为官不仁,贪污受贿,剥削民脂民膏,为祸一方百姓,宣平郡主这一刀,那百姓是人人拍手叫好。这样的人杀了有什么好可惜的?不杀留着过年吗?”虞肖霖也不甘示弱。 陈御史听完虞肖霖的话,吞了吞口水,这个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他们家不是因为白刺史儿子撞到宣平郡主上青楼才被灭的吗? 他硬着头皮道:“即使白家父子有罪,那也应该是找到证据上呈陛下,再做决定,而不是私自斩首!” 看着底气不足的陈御史,虞肖霖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她手里有陛下御赐金牌!” 陈御史:“她一个无封地的郡主,无权对一个三品大员行刑!” 虞肖霖:“她有金牌,御赐的,见牌如见陛下亲临!” 陈御史面色越发难看,“后宫不得干政,更何况是宣平郡主一介女流之辈。” 虞肖霖都懒得说别的了,就一句,“她有金牌!” 陈御史:“既然你说白家父子罪行累累,那就请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郡主就是私自用刑!” 虞肖霖叹了口气,他都不想吵了,这陈御史太烦了,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都没点新意。 “她有金牌!” 陈御史急了,怒吼道:“有金牌了不起啊?有金牌就可以胡来了吗?” 虞肖霖挑眉,点了点头,嗯,有进步! 他还是那句,“人证物证具有,你还要说什么?你说什么我都是她有金牌!” 有金牌当然了不起啊,全东陵就她女儿有一个,你说了不了得起? 陈御史:“……” 他欲哭无泪,心里有个小人,双手叉腰指着虞肖霖骂:你tn的不讲道理! 看着吵得不可开交,不对,是刚开始吵得不可开交,后来就是陈御史被怼得哑口无言的场面,不知怎的,后面的官员莫名有点想笑。 又替陈御史在心里点了根蜡烛,这陈御史也是,天天只会逮着宣平郡主弹劾,也不会换个人,就跟他们俩上辈子是仇人似的,咬着不放。 而且每次都是被陛下重拿轻放,或者是被虞御史大夫怼得哑口无言,偏偏他还不长记性,下次仍旧我行我素,照弹劾不误。 看着殿中的陈御史,靖安帝头疼不已,也不知宣平到底把他怎么了,是撅了他家祖坟还是抢了他银子?怎么总咬着不放呢? 看着场面就要熄火了,周明远状似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朝着站在尾端的年轻官员颔首示意。 那人唇角几不可见的勾了勾,随后恢复如初,往殿前一跪,“还请皇上重重惩治宣平郡主,切不可放纵,她仗着皇上的宠爱,如此目无王法,我行我素,以后只会变本加厉。” 一众大臣连声附和,“臣等附议,宣平郡主仗着皇上的宠爱跟郡主头衔如此无法无天,理应剥夺她的郡主头衔。” 殿中大半的官员都出列请命,余下的那些人都是默然不语,要么是两边不靠,要么就是皇上的人,静候指令。 “宣平郡主平时行事素来嚣张跋扈,整天无所事事也就罢了,可如今胆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将一个三品大员斩首示众,其野心勃勃,昭然若揭,请皇上做主,以正视听!” “请皇上做主,严惩宣平郡主,剥夺其郡主头衔,以正视听!”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时之间,殿中人的言论都是一边倒。 第241章 宣平公主! 坐在高位的靖安帝额头青筋凸起,他知道周明远势力大,不曾想竟已到了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步,朝堂已被他渗透大半,他这是在逼他下令! 殿中全是跪地不起的大臣,周明远站在他们身侧,面不改色,身体挺得板儿正,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老僧入定似的,好似眼前这一切都跟他无关。 他就这么坚定宣平没有找到证据? 还是他有其他的后手?不然不可能如此淡定的。 “周爱卿,不知你有何看法?” 被点名了他也不着急,不紧不慢道:“此事陛下自有定夺。” 靖安帝点了点头。 不曾想周明远话锋一转,“不过宣平郡主身为女子确实不可干政,白刺史不管怎么说也是三品大员,宣平郡主一无实权,二无证据,即使手持金牌也该是将此事上报陛下再做定夺。” 站在门外的虞晚狠狠的吐了一口,我呸!你个老狐狸,说来说去还不是要舅舅惩罚她,还说什么由陛下定夺,假惺惺的小人! 小李子站在一旁,对于虞晚的动作见怪不怪,他师父可交代好了,郡主进宫由他好生照看着,可师父也没说郡主不能来议政殿啊! 门口的御林军更是目不斜视,甚至还挺直了腰板儿,这可是宣平郡主啊,那可是出了名的受宠,可得好好表现,说不定就高升了呢。 虞晚敢明目张胆的偷听,可小李子不敢啊,听到殿里传来的动静他还往后退了几步,确保听不到了才停下。 靖安帝眼里的幽光转瞬即逝,快到让人抓不住,沉声道:“依爱卿之意是宣平空有虚名,并无实权,所以要赐予她一定的权力?” 周明远:“……” 他是这个意思吗? 他的意思是宣平郡主没有实权却敢斩首三品大员,目无王法,谁要给她权力了? 只是一个虚名她都这么嚣张跋扈,这要给了实权那不得上天? 周明远迟迟没说话,靖安帝也不打算听他回答,自顾自的说道:“爱卿言之有理,朕也是有此想法,宣平立了那么多功,却仍没有实权跟封地,朕也是深感愧疚,既然今天爱卿的想法跟朕不谋而合,那就,” 靖安帝思考了片刻,“那就升她为宣平公主吧,超一品。” 周明远:“……” 谁跟你不谋而合了? 要不要脸啊? 周明远脸色铁青,显然这个情况超出了他的预料。 门外的虞晚挑了挑眉,可以啊舅舅,有两下子,她现在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周明远的脸色了。 显然,周明远也不是省油的灯,能做到百官之首丞相的位置,怎么可能没点后手。 周明远跪了下去,“皇上,万万不可啊,这超一品不合规矩啊!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超一品公主,那就是掌权公主,太后所出,皇帝之姐(妹) 这宣平郡主乃永阳公主之女,再被封为超一品公主,实在于理不合啊! “请皇上收回成命!” 无论站着的,跪着的人,看到此情纷纷跪了下去,整个大殿就剩虞肖霖跟太子还站着,镇定自若。 “砰!” 靖安帝拿起杯子摔到了大殿中央,茶水四溅,不可避免,跪在最前面的周明远被溅得最多,脸上还有一片茶叶。 大殿里立马鸦雀无声。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刚刚是不是你们说的,宣平郡主没有实权,无封地,我都按你们的意思封她为宣平公主了,怎么还不满意?”他站起来,走到龙椅旁,指着龙椅道:“要不,这皇位你们来做?” “皇上,万万不可啊!”群臣吓得匍匐外地,浑身瑟瑟发抖。 周明远额头贴地,眼神狠厉,他没想到,靖安帝竟然如此不要脸,跟他玩抠字眼的游戏。 周明远面色沉沉,“皇上所言极是,宣平公主劳苦功高,封超一品公主理所当然,只不过,这功是功,过是过,不知宣平公主灭扬州刺史府满门的事该如何处置?” “处置?” 靖安帝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他垂下了眼眸:好一招以退为进! 别人听不出喜怒,但跟在靖安帝身边多年的福公公却知道,陛下在暴怒的边缘了。 “正是!”周明远沉声道:“虞大人既然说宣平公主有证据,不知在何处?可否让我等一看?若是没有证据,当时的宣平公主还只是郡主,白敛乃三品大臣,怎可无故被斩?总要给百官与天下人一个交代吧?” 靖安帝眼睛微眯,“你在威胁朕?” “微臣不敢!”周明远匍匐在地,嘴里说着不敢,实际就是在逼靖安帝下旨。 “若是宣平公主未曾将证据呈与皇上,我等也可在此等候公主殿下的证据。” 这是逼靖安帝去叫人了。 殿中寂静无声,大家下意识的就将呼吸声放轻,生怕惊扰了什么。 然而,心里却都明白,周丞相跟陛下,撕破脸了。 这时。 “是谁要找我啊?” 少女清越明朗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咯吱!” 大门缓缓推开,众人回首,门外的光,亮得刺眼,众人闭上眼,缓和片刻再睁开。 只见那亮光里走出来一个人影,由远到近。 那人逆着光,身后光芒万丈! “是宣平公主!”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适应了刺眼的光,只见那少女的身影逐渐清晰。 她一身红色罗裙,金钗云鬓,脸上笑意吟吟,左手拎着金牌,右手甩着打王鞭。 打王鞭在少女手中被她小幅度的甩着,速度很快,被甩出了一个漩涡,清晰的鞭子声在大殿中阵阵回荡。 ———— 今天的内容还挺满意的,大家的留言我都看到了,谢谢你们!()关于有宝子说更新时间太晚的事,大家喜欢什么时候更新可以给我留言,我看看那个时间段人最多就什么时候更!(小声哔哔,我有一天假,可以请假给你们换更新时间!) 第242章 别动不动就拿天下人说事! 看众人都不吭声,少女轻笑出声,“怎么都不说话了?刚刚在外面听你们吵得,还挺厉害的,怎么现在……” “哑了?”轻轻的两个字,许多人不自觉的身体抖了抖,抖完后看了看旁边的人,心里舒服多了,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怕呀! “本郡主不才,这医术跟着老头子还是学了几分的,若是诸位真不舒服,本郡主可为诸位免费治疗,不收银子哦!” 她往前走一步,众人退一步,生怕那鞭子不小心抽自己身上。 看到虞晚进来,最前面那个身穿明黄衣服的少年走了出来,“表姐说错了!” “嗯?”虞晚歪着脑袋,“哪儿错了?” “父皇刚刚将表姐封为宣平公主了,”少年面色清冷,可看着虞晚的眼神却带着笑意。 “超一品!” 虞晚将金牌放右手上,左手捂嘴,眼睛睁得大大的,“真的假的?这就公主了?” 太子点点头。 虞晚甩着鞭子,脚步踢踢踏踏的,“舅舅,你怎么突然舍得封我为公主了?还超一品,哈哈哈!我每个月俸禄又要多不少了!” 听着少女欢快的语气,靖安帝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眼里满是笑意,刚刚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消失无踪。 “你这臭丫头,还指望着俸禄过活?”靖安帝失笑道。 “那不一样!”这在现代那就是升职加薪了!“不过……怎么封号都没换?” 虞晚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么草率,你不会是说着玩玩吧?” 她觉得自己真相了! 靖安帝:“我是那样的人吗?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君无戏言?” 虞晚道:“知道是知道,但又不是用在你身上的!” 靖安帝眉心突突跳起,“那你还是做你的宣平郡主吧,这公主不做也罢,还能替我省点俸禄!” “别!要不我勉为其难的还是认了吧!” 靖安帝扶额,“那还是别为难你了,我就是觉得叫宣平叫习惯了,不想换而已!既然你这么想……” “谢谢舅舅!”靖安帝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打断了。 群臣:“……” 这种时候唠嗑真的好吗? 我们还在跪着啊! 能不能先让我们起来再唠啊? 只见她步履从容的走上台去,靖安帝在让福公公在他下首给她放了个椅子。 她坐好后,看着大殿中的人,“怎么都跪下了?来来来,刚刚你们说啥呢,让我也乐呵乐呵!” 靖安帝没出声,他乐得看虞晚闹腾,这丫头,鬼点子多。 看靖安帝没出声,底下的人我不敢说话,整个大殿静悄悄的,就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见。 “嘻嘻!” 少女轻笑一声,她看向旁边的虞父,“老虞,你跟我说说,你们刚刚在说啥呢?” 虞肖霖轻嗤一声,对于虞晚的称呼他是无力矫正了,“也没说什么,就你被封为公主,还是丞相大人跟陛下请的,说你劳苦功高,只是一个郡主太委屈你了!” 少女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并无一丝坐相,可莫名的让人看了就是觉得很舒服,养眼。 她眼睛陡然睁大,眼里的惊讶掩盖不住,“是嘛?那还真是谢谢丞相大人了!” 她自顾自的说道:“你都不知道我舅舅有多抠门,能让他主动封我为公主你可真厉害,改天我请你吃饭吧,时间你来定,可千万别客气,随便挑!” 少女财大气粗,大手一挥,十分豪横的样子。 周明远眉心突突跳起,“谢过宣平公主!” “不用谢,不用谢,舅舅,你们说完了吗?说完就退朝吧,大家累了一早上了,回家洗洗澡,用个膳还能睡个回笼觉什么的!” 虞肖霖不合时宜的伸了个懒腰,“你说的对,这站了一早上,腰酸背痛的,我也回去睡个回笼觉去。” 靖安帝眼睛笑意渐浓,“众卿还有何事要议?” 群臣低头不语,靖安帝什么意思他们再清楚不过了,他摆明了不愿意处置宣平公主,谁要是不长眼这时候站出来打岔,以后怕是要上靖安帝的黑名单了。 他们怕被靖安帝盯上,但周明远不怕,他是打定了主意紧要虞晚不放。 只见他跨步而出,“皇上,既然宣平公主也在此,那正好将此事了结了,也好给百官与天下人一个交代!” 少女听到他提起自己的名字,原本懒懒散散靠在椅子上的腰,瞬间直了起来,“你说的对,是应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但,不是要给你们。” 少女声音温温柔柔的,“天下人?还有……” 她顿了顿,“你们?” 妙龄芳华的少女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声清脆,她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声音徒然变冷,“也配?” 她话音一转,“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文人动不动就拿天下人说事,总是打着天下苍生的借口,怎么?他们是不会说话还是怎么的?需要你来做代表,替他们发言?” “证据是吧?”她从包里掏出来一叠纸,随手一扬,那些纸张便纷纷扬扬散了满大殿。 “看吧,这就是你们要的证据,给我好好看,看清楚了!” 少女步履从容,从上面走了下来,脸上分明挂着笑意,可却让看到的人毛骨悚然。 她声音清悦,“好好看哟,一会儿,可是要提问的!” 众人回过神来,赶忙捡起纸张,仔细看了起来。 靖安帝挑眉,他怎么记得证据这丫头昨晚就给他了? 所以,她早有准备? 周明远跪在地上,看着掉在他面前的纸,那上面‘老师’两个字,清晰的映入眼帘。 他垂下了眸子,她拿到了信件,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幸好他没有留下印章,只是单凭字迹跟称呼定不了他的罪,也跟他扯不上关系。 他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谨慎。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谨慎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呀?” 少女的声音幽幽的在他耳边响起,吓得他拿着纸的手徒然收紧。 他心下沉了沉,面无表情道:“我不明白公主在说什么?” 虞晚直起了腰,两眼弯弯,好似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不知道呀?那没关系,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丞相大人,你可要把尾巴藏好哦!” 少女的声音轻轻的,殿中的人面面相觑,看着手中的证据,面色发苦,这哪是什么证据嘛,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靖安帝看着群臣的神色,他感到好奇,让福公公给他捡了一张。 看着手里的东西,靖安帝嘴上止不住的上扬,损,真损,太损了! 丞相要证据,就把他的信给他看,虽然没印章吧,但吓吓人还是可以的,比如现在,丞相那脸白的,跟刷了粉似的。 他以手抵唇,压抑许久还是没能把笑意压下去,他用证据挡住脸,肩膀抖成筛子。 “诸位,怎么样?可还满意你们看到的?” 少女站在靖安帝下首,她拍了拍手,叫停。 —————— 各位宝子,元宵节快乐呀!ヽ(○^^) 有宝子说今天要去上学,我就先更一章,第二章难产了,可能要下午了!各位宝儿,好好学习呀!!() 第243章 唾沫横飞的,议政殿都被你洗干净了! 群臣闷不吭声,甚至有几个胆子小的,拿着证据的手瑟瑟发抖。 少女嗤笑一声,“来,谁来跟我说说,看了之后什么想法?” 被虞晚目光扫到,那些人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努力将存在感降低,生怕被虞晚抽到。 这可不仅仅是真假的问题,这个‘老师’两字,就特别有指向性,大家都知道,白敛的老师那是丞相啊。 说丞相跟白敛一伙儿的,这要证据确凿还好,直接下大牢,这要是证据不齐,就手上这点唬人的东西,怎么定丞相的罪?别到时再被他反咬一口。 “怎么都不出声了?刚刚不是说得很尽兴吗?” 站在首位的太子陆承泽站了出来,“诸位,麻烦把刚刚数落的罪行再说一次,我表姐刚来,她可能没听到!” 少年嗓音淡漠,面色波澜不惊。 眼神扫过那些低头的人,轻声嗤笑,都是些怂蛋,刚刚叫嚣得厉害,看到正主了又一声不吭,欺软怕硬的东西! 少年语气轻描淡写,“那个……” 他一开口,底下的人头都要贴在地上了,努力降低存在感。 “陈御史是吧?来来来,你来说说,刚刚就你说的最多,唾沫横飞的,这议政殿的地板都要给洗干净了。” 陈御史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他刚站起来到一半,又听到那少年说:“周丞相,丞相大人,您……刚刚说什么来着?” “要证据是吧?就扬州刺史府灭门一事处置我表姐?” 听到太子又点到了丞相的名字,陈御史松了口气,继续跪了下去,管他是谁呢,只要不叫到他就行。 他又擦了擦汗,今天这事,明显不是他得到的消息那样,所以到底是谁在搞鬼?竟然推他做出头鸟。 周明远到底是丞相,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不会被虞晚跟太子的三言两语给吓到。 最开始也许有些慌神,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就扬州刺史府灭门一案,还望公主殿下给个交代!” 少女声音不轻不响的,“不就是一个交代嘛,干嘛弄得这么兴师动众的,证据我已经呈给皇上了,” 靖安帝脸色一黑,“给谁了?” 虞晚挑眉,无奈一笑,“证据我已经给我舅舅了,本来今早就要出告示的,但是谁让东陵有你们这些‘好官’呢!” 好官二字出口,嘲讽意味十足。 同时,靖安帝听到舅舅二字,脸色这才恢复如初。 “竟然一刻都等不及,果真是为国为民啊!” 说着,她看向了靖安帝,下巴抬了抬,“舅舅,证据!” 毕竟白敛父子俩的证据她已经给靖安帝了,刚刚撒出去的那些是她给丞相的礼物。 福公公接过信件,递给了虞晚。 少女转身,看着满身狼籍的周明远,“丞相大人,请吧!” 周明远接过信件,仔细看了起来。 虞晚趁周明远看证据的时间,她看向群臣。 “诸位若是刚刚看的不尽兴,我还有其他的!”说着,又从包里掏了一叠出来,也不给他们发,同样是纷纷扬扬的散了满殿。 众人心惊胆战,生怕这小魔女又扔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来。 看着虞晚的目光,他们不得不颤抖着手去捡。 只一眼,众人如遭雷击。 看着他们石化的表情,虞晚……面部抽搐。 222……笑得不能自己,虞晚满脑子都是222桀桀桀的笑声,听得虞晚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看着虞晚的表情,靖安帝更加好奇了,他走下来自己捡了看,都没让福公公代劳。 众人偷偷看了一眼,就看到虞晚跟靖安帝正在那头对头的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靖安帝强忍笑意,肩膀抖动得厉害。 “宣平,你哪来的这些消息?” “昨晚去偷的,不然你以为我今早为什么来这么晚啊?” “这朝廷上下都被你偷了个遍了?” “那倒没有,舅舅你皇宫还没来!” 靖安帝面色一变,“不必不必,宣平你还是多照顾照顾咱们这些官员吧,这好处舅舅无福消受。” 虞晚颇为可惜的摇摇头,“我还想着去看看你的小金库呢!” “我金库里就那三瓜两枣的,你又不是没见过,你去看丞相的,我估计他家底颇为丰厚!” 说到这个,虞晚眼睛都亮了,“舅舅,你还真说对了,我去过一次,哇塞,那金子能闪瞎我的眼,舅舅你努努力,争取早点让他下大牢,他的那些财产咱们俩平分啊!” “都下大牢了,我干嘛要跟你平分?我一个人要不香吗?” 虞晚磨了磨牙,她决定了,在丞相下大牢前,争取把他家搬空,一点也不给舅舅留。 看着虞晚跟她舅舅的对话,222翻了个白眼,这宿主是真不知道累。 昨晚睡到一半,她突然惊醒,将正在休眠补充能量的222强行开机,义正言辞去劫富济贫! 222:“……” 劫谁的富?济谁的贫? 偷就偷嘛,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当然在拿的同时,她还顺带拿了一些小资料,比如这家在外面养了外室,那家男人不举,还有的天天被罚跪搓衣板。又或者他家儿子睡了他爹的小妾! 各种消息,比画本子精彩多了! 靖安帝多捡了几张,甚至就连虞父手里的那张也给抢过来了,他打算慢慢看! 画本子都没这敢写! 这时,侧门悄悄开了一个缝,小李子麻利的挤了进来,站在柱子后面冲着福公公招了招手。 两人一阵耳语,小李子又退了出去。 福公公小跑上前来,压低声音,“陛下,云麾将军来了!” “谁?” 靖安帝一时之间竟是想不起来云麾将军是谁。 福公公提醒道:“镇军大将军的哥哥,云麾将军!” “哦。”靖安帝点了点头,“朕想起来了!” “宣!” ———— 各位小可爱们?上学去了没有??我没有赶上啊? 第244章 云麾 殿门再次缓缓打开,“咕辘辘”的轮子声传入耳中。 虞晚眉头紧皱,“福公公,云麾将军是谁呀?我怎么没听过?” 福公公压低了声音,“是镇军大将军的哥哥,沈钰沈将军!” 虞晚点了点头,在扬州血洗刺史府时,听罗侯荆说过,沈易安他哥哥十六岁那年上的战场,在回来的途中遭到刺杀,双腿双双被斩。 七年前被斩,现在也才二十三岁。 外面的光炫目,让人睁不开眼,虞晚用手遮在眼帘上,眯着眼睛,迫不及待想看一看那个十六岁上战场就能首战告捷的人。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来了!” 所有人侧目,向门口看去。 只见门外那少年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缓缓而入,只一眼,瞬间惊艳了众人。 只见那人身着一袭月牙白锦袍,外面披了一件黑底白毛的翻毛款披风,腰上挂了一块白玉佩,头发高高束起,打理的一丝不苟,每根头发丝都在它该在的位置上。 少年脸色苍白,嘴唇稍干,一双凤眸如皓月般皎洁明亮。 从面容看,跟沈易安还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许是他身体不好,整个人看起来过于消瘦。 他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可他始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似温和,实则疏离,时刻保持距离。 只见那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在路过她身边时冲着她微微颔首。 虞晚愣了愣,也点了点头回礼。 看到沈钰手上空空如也,靖安帝招了招手,让福公公下去备了一个手炉。 “晏殊,你怎么来了?” 沈钰弯了弯腰,“见过陛下!” “听闻扬州刺史府灭门一事,想着当年也曾在那待过些许时日,所以特来听个究竟。” 随后他从袖口拿出来几张信件,“正好,我这里也有些证据,也不知能否用得上!” 少年声音清润好听,如九天之上的清风明月倾泻而下,令人沉醉,心生向往。 靖安帝点了点头,“也好,你许久不曾出来了,是该多出来看看了。” 少年拿着手炉的手紧了紧,“确实有几年不曾出来了。” 虞晚的目光落在他腿上,虽然有长袍盖着,可膝盖以下的位置仍旧是空荡荡的。 微风拂过,衣角晃动,少年捂住嘴,咳嗦了几声。 靖安帝面露担忧,“你这身体,既然出来了就让宣平替你看看,这臭丫头,别的不行,医术却还是不错的,就连她家老爷子都甘居其后。” 少年侧过头,看向她,浅浅一笑,“是嘛,那就麻烦郡主了!” 靖安帝看到他愿意让虞晚替他看病,脸上挂着笑,“你不用觉得麻烦,这臭丫头就喜欢替人看病,大街小巷的没少跑,哪里有近路,哪里有好吃的,估计那街上的贩夫走卒都没她熟。” 说着说着,靖安帝还哈哈大笑起来。 沈钰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他侧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周明远,有那么一瞬间,他眼里的幽光一闪而过。 待虞晚再仔细看时,发现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禁让虞晚怀疑自己刚刚看错了。 “丞相大人这是怎么了?” 少年像是刚看到他似的,语气惊诧。 虞晚没吭声,太子接过了话,“都在替白敛鸣不平呢,讨伐我表姐,说什么宣平公主嚣张跋扈,视人命如草芥,三品大员呢。怎么能说杀就杀,说啥的都有,这是打算送我表姐下大牢呢!” “宣平公主?”沈钰挑了挑眉,语气略显惊讶。 “对,刚封的,这不是诸位爱卿觉得宣平劳苦功高,这出去一趟,在青城剿了匪,西南解决了粮草问题,还跑了一趟北境。” “这北境她确实是去的及时,不然这幽州可就被罗侯荆这卖国贼给拱手让人了!” 靖安帝看着虞晚,那是哪哪都满意。 少年缓缓一笑,“那是该封赏了!” 靖安帝脸上笑意突然僵住,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虞晚,“宣平,罗侯荆呢?” 虞晚愣了愣,“杀了!”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又是惊起一池水花,众人满脸不可思议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又杀了?” 静悄悄的大殿里,连呼吸都可闻,这一声‘又杀了’更是清晰的落入每个人耳中。 周明远顺杆子往上爬,“刚刚白刺史是三品大员,郡主既已拿出了证据,那我们也无话可说,只是不知这辅国大将军犯了何罪?” 他身后的人紧跟着附和道:“这辅国大将军乃二品大员,公主说杀就杀,这指不定哪天她不开心就轮到我们了。” 少女轻嗤一声,“怎么到了你嘴里我就跟侩子手似的,一日不杀人就浑身难受是吧?你要没犯错,我杀你干嘛?你担心什么?” “至于他犯了何错,”虞晚顿了顿,定定的看着周明远,“那不是该问丞相吗?你说呢,丞相大人?” 周明远面色极其难看的看着虞晚,“微臣不知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而已,竟让人这般捉摸不透。 究竟是她平时伪装的太好,还是他们小瞧了她? 许多事情,只要一遇到这少女,结果好像都不如人意。 气氛越发的僵持。 整个大殿都静悄悄的,只余几个年纪大了的官员跪久了的抽气声。 这时,殿外的小李子匆匆入内传话,“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跟皇后娘娘到了!” 群臣面面相觑,这……今天是怎么了? 靖安帝赶忙起身,小跑到门边,跟皇后一人一边扶着太后。 靖安帝小心翼翼的看了太后一眼,“母后,您怎么来了?” 太后甩开了他的手,不让扶,拐杖重重的戳在地上,“我再不来,还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我的乖孙女,这么点事你都办不好,真是没用!” “是是是,母后您说的对!”靖安帝又赶忙上前去扶着,这次手没被打开了。 进了门,太后就没说话了,毕竟这么多人,还是要给皇帝点面子的。 “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太后没出声,重重的“哼”了一声。 看着那个满头银丝,脸上布满皱纹的老人,虞晚鼻头酸了酸。 她小跑上前,挤开靖安帝,扶着老人,“皇祖母,您怎么来了?” 太后颤抖着手摸了摸虞晚的脸,“哎哟,我的乖孙,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没瘦,没瘦,好着呢!”虞晚两眼弯弯,“您在慈宁宫里等着就好了,我一会儿就来看您啦!” 太后拧了拧她的鼻子,“你个泼猴,鬼知道你一会儿上哪野去了!” 第245章 那你们吃啥?野菜啊! 虞晚吐了吐舌头,“哪能呢,本来就是要进宫来看您的,结果,” 少女耸了耸肩,“你看,这不是被绊住了嘛!” 福公公很让人搬了两个椅子,放在前面,太后跟皇后就往那一坐,也不说话。 压力给到了跪在地上的群臣,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 看着众人不说话,太后拐杖重重的敲了敲地,“怎么都不说话了?我跟皇后就是来看看,不用管我们,你们继续!” 可谁也不敢真的不管她们,皇后还好,这太后年轻时可是陪着先帝征战沙场的,巾帼不让须眉,一手红缨枪耍得虎虎生威,就是一般男子都不如她。 先皇在位三十余载,两人可以说是琴瑟和鸣,后宫更是独她一人,有时先皇外出,太后负责摄政,她的地位可想而知。 虞晚侧过头,目光扫过站在一边的太子、虞父,坐着的皇后、太后、靖安帝,以及轮椅上的云麾将军,她眼里满是笑意。 她想,这东陵的轻狂客大抵都到了他们家了。 嗯,还有一个虞子东没回来,他要在估计比谁都气吧? 少女漫不经心,“丞相大人?” 周明远额头贴地,眼神狠厉,他知道,今天这事达不到目的了。 “微臣,已无疑问!” 虞晚挑眉,她以为这老狐狸还要再挣扎一会儿呢,没想到,这么能屈能伸,难怪能做到百官之首。 “虽然你们没有疑问了,但我觉得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好,免得外面流言满天飞,说宣平公主残忍嗜杀,视人命如草芥!” 靖安帝坐在龙椅上,看着虞晚三两句话就把大家怼得哑口无言,眼里的幸灾乐祸掩盖不住。 你说说这些人,惹谁不好,非要惹她,不知道整个东陵她最惹不得吗? 这臭丫头,地位稳得一p,就连他也得退居其后,更别提你们这些无关人员了。 他收敛了笑,一挥手:“此事交由顺天府、刑部、大理寺,三堂会审,稍后证据证人会送到刑部,所涉及此事的官员,无论职位大小,一律严惩,不得姑息!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众卿不必再议!” 群臣默不作声,被点到名的三位官员移步上前,“微臣领旨!” 刑部尚书犹豫片刻,“陛下,白敛信中的老师……” 他停顿了片刻,侧头看了周明远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哪怕靖安帝说所涉及此事的官员,无论职位大小,一律严惩,可丞相毕竟不是一般官员。 靖安帝瞥了周明远一眼,“丞相劳碌多年,属实辛苦,最近就在家好好歇歇,当然,刑部那边若是有所疑问,尽可找他便是,想来丞相也不会拒绝是吧?” 周明远咬碎银牙,“是!” 靖安帝开口问道:“众卿还有何事要议?” 一众大臣低头不语,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此事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宣平公主不仅没事,还从郡主升为公主,左手免死金牌,右手打王鞭。 身后站着的更是东陵权位最高的几人,而且她原本行事就随心所欲,现在好了,打王鞭都给她了,以后可不得躲着她走,不然她一个不高兴,被抽上两鞭…… 被抽是小,那可是上打昏君,下斩奸臣的打王鞭,这被抽上两下,不就变相的说你是奸臣了吗? 就在大家都觉得今天的事了了,要退朝的时候,只见那红衣潋滟的少女走向前。 打王鞭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既然你们都没事要说了,那我说两句吧。” 靖安帝眉心一跳,还‘吧’?这么为难?那你一次性别说了。 心里这么想,但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太后与皇后,脸上不情不愿的扬起了一丝笑意,“宣平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众人屏神静息,整个议政殿悄声无声。 不知道这小魔女又要干嘛,可饶了他们吧! 以后,他们坚决不过问她的事,她就是再杀了谁谁谁,他们也当做不知道!更不会惊讶, 毕竟,她杀的人还少吗? “我记得粮草是归户部管吧?” 被点到名的户部尚书,哆哆嗦嗦的站了出来,“正是!” 少女点点头,“那这次西南的粮草怎么没运过去?时到今日那批粮草无影无踪,不会是被你们给贪污了吧?” 少女话音刚落,户部尚书苏远志大骇,额头上的汗珠接二连三冒出,“宣平公主此话可说不得啊,怎可如此空口白牙的污蔑与我?” “西南的粮草我可是一粒不少的全发了的,当时那出京的粮队许多人可都看到了的!” 靖安帝的眉头皱成了川字,问道:“竟有此事?那这几个月西南的士兵是怎么过来的?我记得那时应该是跟西楚打得焦灼的时候,没粮草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少女耸了耸肩,“挖野菜啊!我带着不夜城百姓上山给他们挖野菜,沈易安……” 沈易安三个字刚出口,靖安帝重重的咳了一声。 而沈钰在听到虞晚称呼沈筠为沈易安时,抬头看了虞晚一眼,随后眼里如冰山消融。 虞晚突然回过神来,“镇军大将军不是有军报呈上来吗?难道你没收到?” 靖安帝脸色黑了下去,“不曾!” “不可能啊,他写过好几次的,我也写了,你也没收到?”虞晚皱眉。 看着靖安帝的脸色,他不说话,虞晚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她点点头,“好吧,你也没收到,我还说呢,我就是皮了点,你也不至于下狠心把我饿死在西南啊,原来是没收到啊!” 靖安帝虎着一张脸,“此事交由大理寺,严查!” 大理寺卿上前领命,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只盼着早朝赶紧结束,生怕再待一会儿,又会多几个案子。 靖安帝看向虞晚,“宣平,可还有事了?” 他眼神里赤裸裸的‘有事你也给我憋着,下次再说不行吗?这都一早上了!’ 要不是怕戳破宣平公主最得陛下宠爱的谣言,他就直接说出来了。 靖安帝的意思,虞晚又怎会看不出来。 她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砸吧砸吧嘴,“没了!” —————— 宝子们,没给书评的给一个呀!((c) 第246章 靖安帝:今天是个好日子,吃个火锅庆祝一下吧! 听到没了,群臣纷纷松了口气,包括靖安帝也松了一口气。 虞晚看向他们,“我怎么觉得我说没了,你们还挺遗憾的?要不……” 她顿了顿,“我再说点?” 众人一口气卡在嗓子眼。 靖安帝,“宣平你这一路舟车劳顿也累了,应该多休息,这些小事交给他们就好了!” 虞晚:“我不累!” 靖安帝:“不,你累了!” 虞晚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为了东陵,为了百姓,我不累!” 靖安帝炸毛,就差直接喊出:我累了行不行! 看着靖安帝还想开口说话。 虞晚:“行吧,我累了!” 虞晚不禁感到好笑,这一声我累了,好似听到了上学时的下课铃声。 只见众人如鸟兽散,拔腿就跑,丝毫不敢停顿。 不过瞬息,大殿里空荡荡的,只剩靖安帝、太子、皇后、太后,以及沈钰。 虞晚回过头看到沈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摸了摸鼻子,还……怪不好意思的。 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这些人跑这么快,肯定是他们胆子小,才不是她可怕呢! 靖安帝失笑,对着沈钰道:“让晏殊见笑了,这臭丫头就这个性子!” 他冲着靖安帝微微点头,“哪里,公主这是真性情!” 这时门外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宣平,宣平,小舅舅来了,让我看看是哪个王八犊子敢欺负你,看我不砍了他!” 男人跑的急,上气不接下气的,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喘息声。 这时身后又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陆靖晟,你跑快点啊,等你到了黄花菜都凉了!” “我……我在跑呢,桑瑜,你慢点,我先去看看!” 话音刚落,只见门口冲进来一人,他一只手举着剑,一只手提着长袍,踉踉跄跄的跑进来。 他还未站稳就开始大声喊道:“宣平,小舅舅来帮你了,嘎……” 喊到一半,他看到殿中站着的几个人,手里的剑突然脱落。 他挠了挠头,“嘿嘿,我来晚了啊?” “陆靖晟,怎么样,宣平没事吧?”晟王妃也跟着冲了进来,跑得太急,刹车没刹住,直愣愣的撞到了晟王背上。 “哎哟!”晟王妃捂着鼻子,拍了他后背一巴掌,“要死了你,怎么不让开点?” “噗嗤!”虞晚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笑声在空荡荡的议政殿里,格外的清晰。 晟王比较高,完全挡住了娇小可爱的晟王妃,导致她没看清情况,听到笑声,她从晟王身后伸出头来,看到殿里的几人,特别是还有一个外人,沈钰! 她立马缩了回去,理了理衣服,挺直了腰,步履从容的走了出来,一言一行皆是端庄大气,再无一丝刚刚的冒冒失失。 刚刚那一幕好似从来没发生过,晟王妃端庄优雅的行了一个礼,眼眸下垂,眼里满是懊恼。 “见过母后,皇后娘娘!” 她想到了以前虞晚说过的一句话,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必多礼,你们怎么进宫了?” 虞晚扶着太后,往前走了两步。 晟王挠了挠头,“见过母后,皇兄、皇嫂!” “这不是桑瑜听说晚晚被欺负了嘛,我就想着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嘿嘿,没想到来晚了!” 说着,他看向虞晚,“晚晚,刚刚欺负你的人可都记下了?” 虞晚点点头,那肯定得记啊,即使记不住也没事,有222呢,可以看回放! “那就好,记好了,晚上套他们麻袋去,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别漏了!” 虞晚重重点了点头,“行!” 太后笑骂了一句,拿着拐杖敲了他背一下,“你个没正形的,有你这么做舅舅的吗?这是把孩子往坑里带啊!” 靖安帝:“……” 母后,你怕不是对宣平有什么误解? 她本来就在坑里,还需要人带吗? 这从来只有她把人往坑里带好吧! 靖安帝没敢说的话被晟王说出来了,结果就是挨了太后好几拐杖,打得他上蹿下跳的。 靖安帝突然问道:“宣平,罗侯荆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压回京审问吗?” “我哪知道啊,这八脚怪,跑得贼快,我离开北境的时候,他明明在地牢里了,等我到扬州了,他竟然也在扬州,还是刺史府里!都怪虞子东,太不争气了,一个罗侯荆都看不住!” 虞晚突然想到,“我那俩暗卫呢?” 靖安帝身体一僵,眼珠子转了转,“什么暗卫?你暗卫不是就跟在你身边吗?” “我去,舅舅,你不会吧,就俩暗卫你都扣下来了?”虞晚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 暗九、暗十抹了一把辛酸泪:郡主,您老终于想起我们了? “什么叫扣下来了?话别说的那么难听,还不是那女人,浑身是虫,我差点就着了道了,看他们俩一路护送也没事,就想着借他们再看一段时间。” 说着说着,靖安帝竟然觉得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愧疚感竟然没了? 你说神奇不神奇? 他加重的语气,“是借!不是扣下来,我就借来用几天,过段时间就还你!” 虞晚翻了个白眼,“你是怎么借的?” 说到这个,靖安帝笑出了声,“这俩小兔崽子,鬼精鬼精的,人送到,话带到,撒腿就跑,我就让影二把他们抓回来了!”んttps:// “你赶紧把人放了!”虞晚不耐烦的摆摆手。 “那不行,就他们奈何得了她,我的人看不住啊,上一个中招一个!”听到放人,靖安帝不干了,耍赖道。 虞晚翻了翻包,从里面拿出来两袋宝塔驱虫药丢给靖安帝,“每天一粒,什么虫都给你灭了!” “这么神奇?” “不信啊?不信还我!”虞晚刚伸出手,靖安帝动作麻利的将药收入袖口里。 沈钰就在一旁看着,他现在明白弟弟为什么给他送信,让他进宫来帮宣平公主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个人抗下了所有,还在调查当年的事,而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晏殊,别急着走,今天好不容易人这么齐,咱们吃火锅去,这东西就是要人多吃着才好吃,我让这臭丫头露一手!” 看着一旁情绪有点低的沈钰,靖安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虞晚:你就可着劲儿的嚯嚯我吧! —————— 沈钰:关于弟弟不在,我替他刷存在感的事! 第247章 双标的靖安帝 说到吃火锅,晟王眼睛都亮了,“好啊,好啊,晚晚出去这大半年,我茶不思饭不想的,好久没吃过饱饭了,你们看,我都消瘦了!” 晟王妃听到他的话,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太后都被逗笑了,用拐杖戳了戳他的背,“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看看你那口水,都出来了!” 晟王赶紧掏出帕子来擦了擦,才发现根本没有口水,他眼神幽怨的看着太后。 靖安帝瞥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是这么蠢?而且……” 看着他的腰,“我倒没看出来你瘦了,只不过你是不是又要换朝服了?你看看你这腰,又紧了不少!” 晟王猛吸一口气,“没……没有吧?你看,还松了不老少呢!” 晟王妃不忍直视,将头迈到一边。 “小舅母,我小舅舅都茶不思饭不想了,你怎么也不劝着点?”虞晚眼里满是笑意,以她的眼力,她小舅舅胖了不止十斤! “劝了,没用,这不,早上那两碗面条我都端出去喂狗了!”晟王妃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愁容,可眼里都是笑意。 “噗!哈哈哈哈!小舅舅,你们家什么时候养狗了?我怎么不知道?”虞晚忍不住笑道。 看着拆他台的媳妇儿,晟王眼神幽怨,有些委屈道:“桑瑜,你就不能配合配合我吗?” 晟王妃趁别人不注意翻了个白眼。 靖安帝抬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你该减肥了,你这隔三差五的就换朝服,谁抗得住啊?” 晟王颇为委屈,“我也不想胖啊,可我控制不住,现在晚晚又回来了,估计长得更厉害了!” 虞晚摆了摆手,“小舅舅,这锅我不背啊,你可别赖我身上!” 皇后含笑道:“阿杏回来了,确实又可以吃到美食了,同样的东西,御膳房做出来的都没法跟阿杏的比,味道差远了!” “嘻嘻!”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乾坤宫去,主要是晟王这个活宝一直说,逗得太后乐得不行。 虞晚大出血,拿出了不少牛羊肉卷、丸子、鸭肠、毛肚、千叶豆腐跟鱼丸,冰箱都给掏空了。 吃过饭后,虞晚逃似的出了皇宫,这地方还是少来吧,好像跟她八字不合似的,每次来都大出血。 这一日,长安城里风和日丽,宫里传出一道又一道的圣旨,先是扬州刺史府灭门一事,白家父子俩罪行累累,草芥人命,剥削民脂民膏,扬州百姓民不聊生,宣平公主手持金牌,替君行刑。 再是二品辅国大将军的事,此人与西楚勾结,多次透露军事布防图,更是将西楚公主带入了军营,使定远将军受伤。 最后就是宣平郡主此次外出磨练,曾在青城剿过匪,替西南解决了粮草危机,解了北境缺药材的燃眉之急,拔除扬州刺史这个贪官。衛鯹尛说 宣平郡主一介女流之辈,半年多时间行遍东陵大半山川,救了无数的人,当记大功,封超一品宣平公主! 百姓欢呼,经过昨天那么一闹,大家都知道了虞大夫就是宣平郡主的事,所以看她被封超一品公主大家都很高兴,就希望东陵可以多一点像宣平公主这样办实事的人。 许多人还放起的鞭炮,看到虞晚出来更是齐刷刷的鼓起了掌,脸上都洋溢着笑,这氛围,比过年还热闹。 众人齐齐跪下,“问宣平公主安!” 虞晚被弄得一愣一愣的。 “起来吧!” 虞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昨天她还在被人讨伐,上街都是过街老鼠的那种,人人喊打喊杀。 今天,不过一夜功夫,这些人又因为她被封超一品公主,欢欣鼓舞。 虞晚想:不止女人心海底针,就连世人的心也是难测! 回府的路上,人满为患,声音嘈杂。 “公主殿下,昨天是我们的错,没弄清事情真相就妄下定论,实在是对不住,还望公主海涵!” “望公主殿下海涵!” 虞晚所到之处,所有人齐刷刷的跪了下去,一波又一波的“望公主殿下海涵!”响彻长安! 就连在宫里的靖安帝都听到了这响彻云霄的声音,更别说回家路上的群臣,特别是陈御史,听到宣平二字,吓得腿都发软了。 回家路上的文武百官,各怀心事,任谁都没想到,宣平郡主,不,现在是宣平公主了。 任谁都没想到她不仅全身而退,还被封超一品宣平公主,更何况她还左手免死金牌,右手打王鞭,可见其受宠程度,远不是外面流传的那样。 出宫的路上,周明远脸黑了个彻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扬州刺史府灭门是因为白敛儿子撞到虞晚引起的吗?” 几个同周明远一同出宫的大臣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我们得到的消息也是这样的,想来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消息!” 周明远沉默良久,脸色越发的难看:“好你个虞晚!我还真是小看你了!都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老师,那接下来……”那人小心翼翼的看了周明远一眼。 周明远沉着脸,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而他现在又被禁足,说是休息其实就是变相的软禁。 “盯紧虞肖霖,权力抓紧了,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估计他很快就会有动作。” 年轻的官员站在他身边,诧异的问道:“老师,应该不会吧?虞肖霖这几年来也是庸庸碌碌的,对权力也不是很在意……” “你要这样想,那你就上当了,他要真是那样,能是探花?”周明远呵斥道。 开口的大臣顿了顿,低声道:“不是说是因为永阳公主看上他了,他才当的探花吗?” “蠢货,不是说?谁说的?你以为陛下是那样的人?” “也不是不可能,你看他对宣平公主不就双重标准吗?毫无底线。我们这前脚刚出宫,他这后脚连出三道圣旨,不就是为了宣平公主吗?刚刚在朝堂上还说了,案件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可再议,这案件还没明晰,圣旨到先出来了。” 周明远:…… 好像是,只要碰上虞晚的事,靖安帝就毫无准则的站在她那边,偏偏她还是对的。 周明远眼睛微眯:这女人,有点邪门儿! “当年要不是前三甲中那两人太丑,虞肖霖可就是状元了,能考上状元的,能有几个是神油的灯?你们都给我把皮绷紧了,可别让他钻了进去!”周明远不放心的叮嘱道。 “放心吧老师,我们会小心的!只是不知您什么时候才能重回朝堂?” 他冷哼一声,“不日便回,那封信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一没印章,二没署名,光凭老师两个字,他们做不了什么文章!” —————— 关于好多宝子去上学没带上我的这件事,我很不开心,(双手叉腰,气哼哼!)带上我还可以给你们讲睡前故事,丢下我一个孤家寡人算怎么回事?(不开心,哼!) 第248章 虞子东回来了! 周明远前脚刚到府里,小李子后脚就来了。 门房跑了过来,“大人,大人,宫里来人了!” 周明远转过身来,皱着眉,“来的是谁?” 门房弯着腰,“小李公公!” 周明远:“他人现在在何处?” 门房:“小李公公现下在前院等着。” “我知道了,”周明远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看着门房退下的身影,周明远眼睛眯了眯。 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庭前,风声疏狂。 今日,阳光普照,淡金色的阳光穿透树梢,直射下来,炫目的让人睁不开眼。 小李子带着两个嬷嬷,等在在前厅,看到周明远到来,起身迎了上来,“丞相大人!” “李公公,可是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看着面前这阉人,周明远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传陛下口谕,周二小姐母亲早逝,丞相忙于政务疏于管教,陛下甚是心痛,特安排了两个教养嬷嬷,待二小姐学有所成方可回宫!” 周明远磕了一个头,“谢陛下!” 小李子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心想:不愧是做到百官之首,这种时候了还如此淡定。 “人咱家送到了,陛下的意思是,周二小姐这段时间就在府里好好学规矩吧,外面正是乱着,小心出去了要受伤!” 小李子嘴角上扬,这周二小姐也是,惹谁不好,惹宣平公主,这不是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嘛! 周明远眼神暗了暗。 欺人太甚!这前脚刚停了他的职,这后脚就来禁他女儿的足,这不是明晃晃告诉世人,丞相府要完了吗? 呵,既然你们非要做得这么绝,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话带到了,咱家还要回去复命,先告辞了,丞相大人,止步吧!” 周明远刚走出两步,就被制止了。 旁边的管家连忙掏了锭银子塞过去,“有劳公公了,公公辛苦了,小小心意,买杯茶喝!” “使不得,使不得!”小李子推拒,丝毫不敢停留,生怕不小心粘上了丞相府的什么东西,到时候陛下不计较,估计他师父也饶不了他。 管家手还伸着,小李子却已经跑到了门边。 他缓缓回头看向周明远,“大人,这……” “不收就不收吧,都是看碟下菜的狗奴才!”周明远道。 管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前小李公公也没少收啊,怎么今天突然就清廉了呢? 而另一边,虞晚还没到虞府门前,就听到身后传来福公公的声音。 “公主殿下,宣平公主!” 虞晚回头,看着那个跑得气喘吁吁,满脸通红的福公公。 “福公公,你怎么出宫了?” 福公公缓了缓道:“这是公主殿下的圣旨。” 虞晚瞪大了眼睛,用手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福公公点了点头。 “说的啥?在宫里怎么不一次性告诉我呢?还要麻烦你跑一趟。”虞晚接过圣旨。 “这是郡主被封为公主的圣旨,陛下若光口头上那一句也做不了准的,还是得下圣旨,至于上玉蝶的事,估计要在太后寿诞过后了。”福公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福公公也不是头一回传圣旨了,看到圣旨嫌麻烦的,估计也就只有宣平公主了。 “行吧!你给我吧,不用念了!”虞晚看了一眼就把它叠了起来。 福公公犹豫,这公主拿了圣旨,回去后不会直接乱扔了吧? “这还是要宣读的,好让东陵百姓都知道,郡主如今已是公主之身。” “行!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读的,让所有人都知道!”虞晚道。 “既然圣旨已经带到,咱家还要回去复命,就先告辞了。” 福公公看拗不过虞晚,也只得作罢。 虞晚朝着身边的凛冬使了个眼色,她点点头,从袖口里掏出一块银子,塞到福公公手里。 虞晚回到屋里,圣旨被她随手一扔,滚到了床脚,她丝毫不在意的往床上一躺,顺带打了个滚儿。 跟这满朝文武大臣吵架可真累,幸好她吵赢了! ………… 日子一晃而过,眨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八。 冬日里暖阳倾城,北风萧瑟,淡金色的阳光破云而出。 吃过早膳,虞晚搬了个躺椅翘着二郎腿,在院子里晒太阳。 春熙看着一如往日,吃了就睡的公主,欲言又止。 虞晚拿开盖在脸上的书,“咋了?看你这一早上,欲言又止的?” 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鲤鱼打挺,坐直,满脸兴奋,“是不是看上哪个小侍卫,小公子了?不好意思说?” “你跟我说说,我替你把把关!” 看着一脸兴奋的虞晚,春希摇了摇头,“公主,您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没啊,今天不是腊月二十八吗?”虞晚挑眉。 春熙扶额,果然,公主真的忘了! 虞晚:“咋……咋了?难道今天不是二十八?” 春熙:“是二十八!” 虞晚点点头,松了口气,她就说嘛,她不会记错的,还有两天是岁除,也就是沈易安的生辰,嘻嘻! “今天是少爷回京的日子!”春熙提醒道。 虞晚:“……” 虞子东今天回来了? 她怎么不知道? 虞晚疑惑,“是今天回来吗?会不会记错了?” “公主,您是不是又忘记了?前几天您从宫里回来,夫人就跟您说了,少爷二十八回京,今天一大早,许多百姓就在城门口等着了。”春熙看虞晚是真忘了,解释道。 虞晚挠了挠头,“没记错!” 这时,街上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只听到有些女子的尖叫声,“快,快点,去晚了就抢不到好位置了,看不到定远将军了!” 虞晚缓缓转过头来,“虞子东这么受欢迎?” 春熙点点头,那可不,少爷今年才十九,就已经是五品定远将军了,这次又立了功,估计还得升一升,可不就成了香饽饽了。 “那还等什么,走啊!”虞晚站起身来,看着旁边的几个丫头,“你们去不去?” 最后,虞晚带着凛冬盛夏出了门,金秋说趁着临近岁除,抓紧多卖点养肤品。 春熙说,她要在府里准备食材,临近岁除,准备的东西多。 盛夏回头看了一眼门前侍卫准备好的马车,“公主,不坐马车吗?” 虞晚下巴微抬,“你瞅瞅,这人流量,马车过得去?估计还没我走路快呢!” 盛夏看了一眼前方,只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头,这么宽的街道,硬是被挤得水泄不通! 虞晚看着前方的人头,颇为头疼,“要不……咱们回去吧?这也过不去啊!” 前方的人听到这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去,继续挤。 她刚往前走了一步,突然身体一震,猛的回头,“虞大夫?” 她这一声喊,整条街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齐刷刷的回头看着虞晚。 虞晚也是被看的一愣一愣的,她……怎么了?要这么看她? “虞大夫,你也来看定远将军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定远将军还是虞大夫的哥哥呢!” “虞大夫,你还好吗?最近都没看到你了!” “虞大夫,你不会还在生气吧?那天是我们错了,不该在不清楚事情真相的前提下就下定论。” “是啊,是啊,虞大夫,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大家别吵了,都让让,让虞大夫过去。” 所有人,纷纷退到两侧,刚刚还拥挤的街道,瞬间就空了出来。 虞晚看着他表演,微微点了点头,留下一句,“多谢诸位,大家还是要注意安全,千万别受伤了!”就离开了。 —————— 开学的宝子越来越多,我已经成了光杆司令了,所以,你们哪天回来了,记得来看我呀!(号啕大哭!) 最后我脸皮比较厚,想说一句,有免费的为爱发电给我刷一刷呀!你们大大想换个口味的泡面! 第249章 虞大夫可以刨腹取子! 虞晚到城门口时,街道两边挤满了人,大家都伸着脖子向外看。 虞晚还没说什么,盛夏先受不了了,“公主,这人也太多了吧?咱们在哪落座?” 虞晚看了一眼旁边的酒楼,“走,上三楼去,那里视野好!” 酒楼里也是人满为患,一楼大厅座无虚席,看到虞晚进来,掌柜连忙从柜台里走出来,笑眯眯的对她行了一礼,“虞大夫!” 虞晚点了点头,比起宣平郡主、公主,她更喜欢虞大夫这个称呼,显然虞大夫这个身份比公主好用多了。 而且现在城中许多百姓还是习惯称呼她为虞大夫,对于他们来说,她仍旧是那个会在西市摆摊义诊的虞大夫,从未因为身份而改变过。 虞晚抬头看向二楼,显然二楼也是人满为患,走廊都站满了人,“还有房间吗?” “有有有,您楼上请,这房间不管什么时候,都给您留着呢!”掌柜的脸上挂着笑,乐得见牙不见眼的。 虞晚点点头,抬步向楼上走去,掌柜的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这房间不用一直给我留着,我也来不了几次,平时该使用还是得使用。” 掌柜点头如捣蒜,可心里想的是,还好一直留着,不然就今天这种情况虞大夫可就没地方坐了。 这酒楼的东家是东市的郑富友,因当年虞晚在这儿救过他的缘故,这房间一直为虞晚留着。 “我自己上去好了,你去忙吧!”看着一直跟着她的掌柜,虞晚摆了摆手。 “是!”掌柜停下了脚步,“那虞大夫,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叫我就好了。” 虞晚点了点头,往三楼走去。 一楼二楼的人,看到虞晚进来那瞬间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现在看到她上了三楼,估摸着她听不到了,才开始窃窃私语。 “这谁呀?这么大架子,我听说这家酒楼三楼的雅间是不对外开放的,怎么她一来就上三楼了?”这人问完,就发觉了不对劲。 刚刚还窸窸窣窣在说话的声音都没了,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盯着他。 “怎……怎么了?”这人被盯的受不了了,“有什么不对吗?”小声问了一句。 有人看不下去了,“你不是本地人吧?” “对啊,兄台,你怎么知道的?”那人眼里都是惊讶。 旁边有人接了一句,“这有何难,只要是本地人,或者是周边的村民,刚刚上楼那位,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三岁孩童就没有人不认识她!” “这么厉害?小弟刚从南蛮边境过来,初入长安,还请兄台解惑,不知刚刚那位是……?” 这人很会来事,提了壶茶,给他周边的人,每人倒了一杯,态度虔诚。 “刚刚那位啊,就是咱们东陵大名鼎鼎的宣平公主!” 这人眉心突突跳起,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宣平公主?不是说只有一位郡主吗?” 他旁边的人喝了一口茶,“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原先是有一位宣平郡主,这不,这次外出磨练郡主不是立功了嘛,就被升为公主了,”他突然靠近,小声说了一句,“听说还是超一品的!” 那人眉头紧皱,“听说?” “对,就是听说,前两天皇上在朝堂上亲口封的,至于为什么是听说,那是因为没见到圣旨,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口封了,怎么也不下道圣旨!” “那刚刚那掌柜为何称呼她为虞大夫?” “因为她就是大夫啊,在东陵,你可以不认识宣平公主,但你一定听过虞大夫的名声!” “她医术很高吗?” “那肯定了!”说到这个,大家神色都激动了起来,“虞大夫原先每天都会出来义诊,义诊你知道吧?” 那人老实的摇摇头。 “嗐!你怎么这么笨哪!”这人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义诊,就是不要钱,免费帮忙看病!” “这么好?” “你别打断我!” 南蛮来的那人被瞅了一眼也不气恼,笑了笑,“您说,您接着说。” “虞大夫这医术啊,是相当了得,就连陛下都说好,” 那人不以为意的在心里轻嗤,说来说去,这虞大夫就是宣平公主,皇帝是她舅舅,能不说好嘛! 看着他的表情,这人再次斜了他一眼,自大的家伙。还敢看不起来虞大夫?虞大夫的战绩说出来能吓死你! “虞大夫被封为宣平公主还是有原因的,可不是仗着宠爱啊什么的,人家虞大夫有实力!这次东陵与西楚交战,虞大夫就起了很大的作用,不夜城粮草的事听说过吧?” 那人点了点头,当然听说了,不止听说了,还分析过战况。在三国眼中那场战役东陵是必败的,但凡听说过情况就没有人会觉得他们会赢。 但是,在没有粮草的情况下,东陵却还能反败为胜,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他一直想不通是因为什么,看来今天要得到答案了! “所有人都以为东陵要撑不过去了,哎!大家都没想到,这虞大夫啊,就在军中,她带着百姓上山挖野菜,采草药,不仅让士兵吃饱了饭,更是为城中百姓发现了许多可食用的野菜,那味道不仅美味,对身体还有好处……” 看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脸上还一脸享受的表情,旁边的人拍了他一巴掌,“难不成你吃过?” 那人突然被打断,一脸不悦,“我没吃过,但是吃过的都说好吃,虞大夫给介绍的,那肯定是好的!” 他恼羞成怒,“你们还要不要听了?” “听听听,兄台你说,你继续说!”南蛮那人装作一脸好奇,心里想的是:我倒要看看,这人人吹捧的虞大夫,到底有什么本事! 那人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继续说道:“西南,北境都有虞大夫的功劳,还有就是青城,你们知道吧?” “青城那地方可是常年有匪患,这虞大夫一出马,直接把土匪窝都给端了,你们就说厉不厉害?” “厉害!” “虞大夫可真厉害!女中豪杰啊!” 赞扬之声此起彼伏,一楼响起了掌声,那人下巴微抬,与有荣焉。 他抬了抬手,示意掌声可以停了,“这还算不得什么,我听说,”他突然放低了声音,“我听说啊,这虞大夫还可以刨腹取子!” “嘶!” 大家倒吸了一口气。 “这……这不可能吧?” 那人一听,急了,“什么不可能,就是刨腹取子,不仅大人没事,孩子也还好好的,不信啊?”他看向众人。 大家齐刷刷的摇头,不信,这种事生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且还那么离谱,大人小孩都没事,谁信啊! 第250章 这么快就七年之痒了? 一看众人不信,他急了,“你们要不信自己去问东市的李家,他家的孩子就是虞大夫取出来的!” 不知谁问了一句,“这种事,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眼神闪躲,索性梗着脖子,“你管我怎么知道的,那我肯定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啊,你们要信不过,自己去问就好了!” 南蛮那人听到这里,退出了人群,他大步往楼上去,心里直呼:糟了糟了,要是这人说的是真的,那这宣平公主还真有两下子,可千万别让她发现大人在那屋里啊! 比起一楼的喧哗,二楼的嘈杂,三楼明显安静了不是一星半点。 楼下的声音虽低,但虞晚还是通过222隐约听到了一些,特别是在听到剖腹取子时,她眼神徒然一冷。 这件事,她当时有交代千万别传出去,而且知道的就那么几个人,以李老爷子的为人肯定会敲打他们,不让透出口风的。 现在这事传出来了,知道内情的也就只有当时指使李府来请她接生的人了,那说明…… 呵! 虞晚冷笑一声,周宛清啊周宛清,你说你都被禁足了,怎么还是学不乖呢?安安分分的做人不好吗?非要做猪! 本来还想放你一马的,既然如此,那你可就别怪我了! 她眼睛微眯,危险的光一闪而过。 吓得222打了个哆嗦,满屏幕的雪花,它再回过神来,就看屏幕上满是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222:“……” 222内心大喊:什么鬼? 哪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虞晚挑眉,“狗子,怎么回事?这还没到春天啊,你可别乱来啊!” 222:“……” 它不明白,它乱来什么了? 它是一个系统啊!它是叫狗子,可也不代表它是真的狗啊! 它的清白啊! 222十分委屈,“我没有!(;`o)o” “这声音根本不是我发出来的!我怎么可能会发出这种声音?你别冤枉我!” “那你这满屏幕的靡靡之音哪来的?”虞晚挑眉。 这语言之华丽,辞藻之丰富,让虞晚一个见过无数裸模的人都感到脸红。 222结结巴巴的,“你等我查一查!这肯定不是我发出来的,我怎么可能会发出来这种声音嘛!”说到后面还颇为委屈。 只不过,随着它查的时间越久,它屏幕的颜色就越深,本来是青色,慢慢变得有点点粉,不是特别粉,虞晚也就没计较。 结果,好家伙,现在直接全粉了,大有往红色发展的趋势。 “狗……狗子,你没事吧?”不知道为什么,虞晚竟然头一次感受到,222竟然是有温度的!衛鯹尛说 虞晚:“!!!” 这统子成精了? 222故作淡定,“我没事!” 虞晚:“可是你温度越来越高了!” “我知道啊!没看到我在降温吗?”它吼了一句。 222加快了速度,这里人太多了,它刚刚也没注意到自己到底接收了哪里的声音,估计是被宿主吓了一跳后,不小心接收的,这一时半会儿还没筛查出来声音是从哪来的。 也有可能是那狗男女结束了,所以没出声了,要真是那样,它可就真的是跳进系统界都洗不清了。 对于虞晚的干扰它甚至直接忽略了,只为尽快找出那声音的来源! 所幸,那声音又再次出来了。 222兴奋的声音都提高了两倍之大,“找到了!” 虞晚蹙着眉,掏了掏耳朵,“找到了,就找到了嘛,你那么激动干嘛?” 222咬牙切齿,“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为了证明我是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的!”可不就得激动点嘛! 对于虞晚不相信它的这件事,222很是恼怒,它觉得他们好歹相处了七年了,怎么这点信任都没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七年之痒??? 那他们往后那几十年该怎么办? 它觉得没有信任的这种主统关系(宿主与系统)是不能相处长久的,更不能愉快的相处了。 它觉得它有必要找宿主好好聊聊。 222慎重其事道:“宿主,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关于我们之间的信任度这件事……” 222还没说完就被虞晚打断了,“狗子,你刚刚说找到声音的来源了,那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222:“……” 所以,它现在是连说一句完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它是怎么混到这一步的? 想它以前,哪个宿主对它不是毕恭毕敬,低头哈腰的? 怎么到了这九十九号宿主就变成这样了? 太不把它当回事儿了吧? 尽管它如何不满,该干的活它还是照样干,“就在隔壁,三零九!” 虞晚若有所思,这种时候,人那么多,竟然还敢在这里做这种事,胆子不小啊! 而且此人很聪明,知道灯下黑啊,这个时候大家都忙着关注虞子东回来的事,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 三楼又是雅间,能上来的人寥寥无几,所以……此人身份颇高! 从222收集来的只言片语中,有几个词引起了虞晚的兴趣。 “南蛮、东陵、不夜城、幽州!” 刚好,这后面的三个词都跟她有关系,特别是后面两个,最近发生的两件比较重要的事,都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再结合刚刚楼下的事,虞晚觉得可能又有人在暗戳戳的搞事情了! “狗子,可能听出来里面的人是谁?” 222声音有气无力的,关于这件事它都不想再解释了,它已经解释过无数次了,可宿主还是:记!不!住! 它已经放弃了,它只是一个系统啊,干嘛要这么为难它? “听不出来!” 虞晚抬头看向旁边的盛夏,“你上楼顶看看隔壁三零九里面是什么人,小心点,看到人了就回来!” “是!”盛夏抱拳,退了下去。 至于虞晚为什么要让她做这种事,她也不好奇,公主吩咐的,那肯定有她的道理。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凛冬打开门一看是掌柜,手里还端着茶水瓜子点心,“凛冬姑娘,我给虞大夫送点茶水。” 凛冬点了点头,接过掌柜手里的东西,“掌柜的你去忙吧,公主这里有我伺候就好了!” “是是是!”掌柜的笑着退了下去。 ———— 大家送的礼物我都看到了!(超大声!)谢谢(*°°)宝子们!我今天状态超好,嘻嘻! 第251章 什么?我舅舅被戴绿帽子了? 掌柜的退下瞬间,盛夏便从窗口跳了进来。 看到她的一瞬间,虞晚站起身来,“可看到是谁了?” 盛夏看着虞晚,她嘴唇微张,嗫嚅了几下,眉头皱了皱,良久才组织好语言,“公主,你还是坐下听吧!”我怕你站着听会闪到腰。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看她表情,虞晚心“咯噔”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稳稳当当坐好,双手紧紧扶住旁边的扶手,手背上青筋凸起。 这才看向盛夏,“我坐好了,你说吧!” “那里面是……” “停!”盛夏还没说完,就被虞晚打断了,她吞了吞口水,“那里面的不会是老虞吧?” 盛夏瞪大了眼睛,她是真的有被吓到,她家公主这脑瓜子是怎么想的?所以,这虞大人真的是公主的亲生父亲吗? 看着盛夏呆呆的没说话,在虞晚眼里这就是她猜对了,她挺得板儿正的腰瞬间软了下去,整个人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满脑子都是: 完了,完了!老虞出轨了,他背叛了阿娘,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最最最重要的是还被她看到了。 虞晚咬了咬牙,眼神坚定,她猛的起身向外走去。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虞走向不归路,趁现在才开始,还是可以停下来的。 “公主,你干嘛去?”盛夏一脸懵,她都没说是谁呢,怎么就开始行动了? “抓奸去!”虞晚咬牙切齿道,走到一半觉得不能这样去,她转过身来,目光开始在屋里四处寻找。 “公……公主,您找啥,我替你找?”盛夏看着气势汹汹的虞晚,突然有点怕怕的。 虞晚目光定在那个高脚椅上,她拔出盛夏的剑,走了过去,对着那椅子就是一通乱劈,最后捡了一根椅子腿,试了试手感,长短正合适。 “公主,这样做不合适吧?”盛夏吞了吞口水,劝解道。 “你别劝了,我今天就是要打死这对狗男女,呵!别以为他是我爹我就不敢动手了,我今天非要让他知道,花为什么那么红,敢背叛我阿娘?那就做好被我打断腿的准备,打折了,拖着回去,我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虞晚说完又去开门。 “这跟虞大人有什么关系?那里面的是周宛月!”盛夏赶忙喊了一句,生怕再晚一点虞晚就冲出去了。 “嘎……?”虞晚门开到一半,缓缓回头,“里面的不是老虞?” 她把门关上,慎重的看着盛夏,“你别怕,即使他是我爹,我也照打不误,你可千万别怕我阿娘跟他和离,不对,要真是这样,那也是我阿娘休了他!” 盛夏一言难尽的看着虞晚,“公主,那里面的真不是虞大人!” 少女歪着头,眉头紧皱,“怎么可能,你刚刚不是还说了?” “我什么时候说了?” “你没说吗?”虞晚垂下眼眸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没说哈! “那你怎么不直接说那里面的是谁,还要让我坐好!” “我说了一半,您让停了!”盛夏颇为委屈,她分明从头到尾都没说过那里面的是虞大人啊,分明是公主自己瞎想的。 虞晚颇为尴尬的摸了摸脖颈,“嘿嘿,那什么,你刚刚说里面的是谁?” “女的是周宛月,男的是归德将军。” “谁?”虞晚突然拔高音量,周宛月她知道,可这归德将军是谁啊?怎么听都没听过? “驻守在南蛮边境的从三品归德将军,朱长明!”盛夏解释道。 这归德将军确实不长回京,虞晚也不太关注这些,他这次回来还是因为岁除后是太后寿诞,举国同欢,所以才让他回京述职的。 “我擦,这两人是怎么搞在一起的?一个贵妃……” “贵妃?”虞晚又拔高了音量,她缓缓转过头,看向盛夏,“我舅舅被戴绿帽子了?” 盛夏看着脸上堆满笑意的公主,嘴角抽了抽,点点头。 虞晚拍桌狂笑,“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舅舅被戴绿帽子了!” “公主,小点声,别惊动了他们!” 虞晚笑得直不起腰,她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摆了摆,“不会,这隔音挺好的,不行了,我肚子笑疼了。” 片刻之后,虞晚拂了拂衣袖上的皱褶,“走,咱们看戏去!” 最终,凛冬没去看,她在屋里等,虞晚带着盛夏爬上的屋顶,轻轻掀了两片瓦。 两人趴在那,底下的风光一览无余。 那两人都气喘吁吁,朱长明看着周宛月,眼眸深邃,“宛月,你确定要跟了我?我可不想你跟我在一起,心里却还在想着那不该想的人!” 周宛月身体一僵,不过一息,她就缓了过来,身体娇娇柔柔的贴了上去,媚眼如丝,“我都把自己交给你了,你还不信我?” 女子红着眼,眼泪蓄满了眼眶,要落不落的,甚是迷人。 周宛月一哭,朱长明彻底慌了,他亲了亲周宛月的额头,伸出手怜惜的替她擦去眼角的泪。 “宛月,我不该怀疑你的,是我不好,我太喜欢你了,我太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周宛月垂下了眼眸,眼里的嫌弃一览无余,呵! 要不是为了把握住军权,谁会喜欢你这种野蛮人? 要不是罗侯荆出了意外,南蛮的兵权她才不稀罕呢,现在西南有沈易安,北境有虞子东,这两人根本不用考虑,军营里但凡有点权力的人也都是靖安帝的人,也就只有南蛮了。 朱长明年幼时就喜欢周宛月,只不过周宛月后来进宫做了贵妃,他才远赴南蛮边境,替她守住这一方净土。 可如今,他喜欢的人受了委屈,既然她过的不幸福,那他只能想尽办法让她开心了,哪怕是她想要他为她所用。 哪怕是她看上的只是他的兵权,只要她看上的,他给,双手奉上。 周宛月再抬头时,一双美眸泪水盈盈,整个人娇娇柔柔的,“我知道我说我心里有你,你肯定不信,但是我真的受够了一个人在那空荡荡的宫殿里,一个人都没有,长明~” 这一声长明,叫得九曲十八弯,听得朱长明虎躯一震,紧紧的抱住周宛月,“宛月,我信你,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你放心吧,丞相大人的吩咐,我会照办的。” 第252章 你说我哥还能娶得到媳妇儿吗? 周宛月娇娇柔柔的看着他,手指不自觉的摸索着他的喉结,整个人一贴再贴,柔柔的贴在朱长明身上。 朱长明眸子暗了暗,眼里慢慢浮上一层水雾,只不过一瞬间迸发成火苗熊熊燃烧。 他一只手将她纤细的腰肢紧紧扣住,另一只手在她的肌肤上抚摸着,如雪般的肌肤,绽放出朵朵红梅。 “啧啧啧!”虞晚摇了摇头,小声道:“你说我要不要现在进去通知我舅舅让他来捉奸?” 盛夏:“……” 这么缺德的吗? “不行,不行,等他出来说不定这两人都散场了!”虞晚感觉看着太枯燥了,这朱长明也是,太怜香惜玉了,没看到那女人欲求不满吗? “这朱长明怎么半天也不换姿势?白活了这把年纪,你说会不会是他放不开啊?” 盛夏:“不至于,估计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虞晚点点头,掏了包瓜子,往盛夏面前递了递,“你要不?” 盛夏摇了摇头,“这不好吧?瓜子皮吐哪?” 虞晚又掏了一个袋子出来,一边嗑一边看! “这周宛月可真是个狠人!为了兵权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看着周宛月在朱长明身下哭得梨花带雨的,眼里的不甘又是那么明显,也就朱长明这个大冤种没注意到。 盛夏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她们家目前的情况她也只能咬咬牙剑走偏锋了。” 虞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是不可大意,周明远现在也只是被闲置在家中,目前已有的证据奈何不了他,毕竟是做到百官之首的人,又有几个是简单的?” 盛夏没说话,她紧盯着屋里的动静,“既然已有的证据奈何不了他,那怎么还把他停职了?” “因为……”虞晚说着嘿嘿笑了起来,“我打算晚上再光顾一下丞相府,正好虞子东回来了,应该可以找到点什么的,而且沈易安应该也快回来了,他手里的东西应该比我多,希望可以捶死他!” 只见底下朱长明又有动作了,就是周宛月这生过孩子的人,也被折磨的瑟瑟发抖,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激起了男人的兽欲。 “啧!我收回刚刚说他不会的话,这朱长明还挺厉害的,估计这点我舅舅就比不过!”虞晚一边嗑瓜子一边吐槽,也不用担心底下的人会听到声音,毕竟他们底下的动静那么大,再加上外面闹哄哄的,这嗑瓜子的声音忽略不计了。 盛夏点头,好不容易用手里筹码换的,可不得使劲儿折腾,拿回本嘛。 这时,街道上突然传来尖叫声,“定远将军!” “啊!好帅啊!” 穿耳魔音传来,虞晚掏了掏耳朵,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怎么感觉跟那些追星女孩差不多呢? “公主,别看了,少爷回来了!”看着虞晚还死死盯着下面看,盛夏提醒道。 “我知道了,我再看一眼,他刚换的动作,你说这人也是,早不换晚不换,偏偏现在换。” 虞晚死死扒拉着洞口不让盛夏将瓦片盖上,“公主,少爷已经到城门口了!” 虞晚这才不情不愿的松手,任由盛夏将瓦片复原。 少女立于屋顶,风声鹤唳,吹得她衣袖飘飘欲飞。 她向下看去,只见大街上此时已经人山人海,街道两旁站着士兵,他们排成长龙,挡住了要往前冲的百姓,中间留出可以让队伍通过的道路。 底下士兵进城了,虞子东身骑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一身黑甲,泛着冷光,红色披风迎风翻飞,腰间挂着佩剑,即使风尘仆仆,却依旧风姿卓然,英姿飒爽。 少年打马过长街,他眸色微寒,眉眼飞扬绝艳,眼神四处打量,却始终没看到他想看到的人,时间越久,他脸越沉,就连身下的马都被冻的有点不安。文学一二 虞晚从包里拿了个果子扔了下去,听到越来越近的风声,虞子东抬头看去。最先看到的是立于屋顶的少女。 少女一身红衣,衣带飞扬,她两眼弯弯,盈盈一笑,冲他使劲儿摇手。 看到想看的人,虞子东嘴角缓缓上扬,勾起浅浅的弧度,飞扬桀骜的眉眼此刻也染了几分笑意,他随意抬手,一把接住少女扔下的果子。 街道上有那么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后爆发出疯狂的尖叫声。 “啊!!!好帅啊!” “定远将军,看我看我!” “啊!!他看我了,看我了!” “你胡说,他分明看的是我!” “你个丑八怪,自己长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也不照个镜子看看自己,长得跟斗鸡眼一样,还好意思出来?” “啊啊啊!” 几人扭打在一起,尖叫声也此起彼伏,隔得这么远,可虞晚还是清晰的看到虞子东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随后他收起笑意,面无表情。 不曾想。 “啊!!定远将军不笑更酷了!” “定远将军!看我!看我!” 底下的人疯狂摇手,都快摇出花来了,有了虞晚扔果子被虞子东接住的开头,街道两旁的女子纷纷将鲜花、果子、帕子扔了上去。 一看这场景,虞子东脸色黑如锅底,低呼一声,“麻烦!” 随后在众人意想不到的的目光下,他快速拔出剑来,一个漂亮的挽剑,“唰唰唰”几下,就跟玩切水果游戏似的,所有东西,一分为二,纷纷扬扬的落在了地上。 街道上鸦鹊无声,大家呆呆的看着那一地瓜果,又抬头看看虞子东。 所有人脑中突然冒出一个疑问,这些东西是有毒吗? 虞子东也不管她们是何表情,自顾自的往前走,一路走一路砍,除了最开始虞晚的那个果子,再没有任何东西能近得了他的身。 “啧,真高冷!你说照我哥这样的,还能娶得到媳妇儿吗?”虞晚摇了摇头。 盛夏:“……”估计是无望了! 可这话她敢说吗? —————— 宝子们,有免费的为爱发电的给我走一波呀!一分也是爱! 第253章 阿杏,你快下来! 军队已过城门,街道上的尖叫声小了许多,隐隐约约能听到底下传来的哭泣声。 许多新妇抱着着襁褓中的婴儿,妇人牵着孩童,老者拄着拐杖,立于风中,仔细辨认着是否有记忆中的那张脸,从头看到尾,直到队伍全部入城,他们仍在期盼着,直到殷殷目光变得暗淡,失望凝结成冰。 看着这画面,虞晚久久回不过神来,这就是战争带来的,多少家庭支离破碎,聚少离多,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瞬间变成了冰冷的枯骨,良田变焦土,家园成废墟。就连锄头、镰刀、铁锹都成了捍卫家园的武器,人性被泯灭,愤怒变仇恨。 看着站在风口,任由北风吹打的少女,盛夏轻轻出声,“公主,回吧!” “嗯!” 虞晚转过身,余光突然扫到城门外乌泱泱的那群人,她突然顿住了。 “公主?” 盛夏走到一半,发现虞晚没跟上,她回头看着目光紧盯着城门口的少女,脸上疑惑丛生。 “好像是沈易安回来了!”少女声音清脆,带着丝丝喜悦。 盛夏又原路返回,看着马上到城门口的军队,“是沈将军他们。” 虞子东刚进城,沈易安也紧随其后入城,原本还闹哄哄的街道,看到是沈易安进城那一瞬,“呼啦”一下,一哄而散。 许多人还相碰撞到一起,骂骂咧咧的推搡着,沈易安勒住了缰绳,停在原地,这样的场景,他显然已经习惯了,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习惯了,可少女习惯不了,也不可能会习惯。 虞晚站在三楼顶,拿着喇叭,大声喊道:“都给我停下!” “跑什么?身后有鬼啊?” 风声鹤唳,少女声音铿锵有力,清脆,又带着一丝丝愤怒。 众人听到这奇怪的声音,停下了脚步,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少女立于屋顶,衣袖迎风飞扬。 她的声音阵阵回荡在耳边。 所有人驻足,定定的看着她。 包括沈易安,听到声音那一瞬间,少年扬眸,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整个人如沐春风。抬头看去,少女站在风口,手里拿着喇叭。 屋顶风大,吹得她发丝、衣袖迎风飞扬,一身风骨傲然于世。 听到声音,有人顺嘴回了一句。“没鬼,但是比鬼可怕多了!”衛鯹尛说 “是虞大夫!” “虞大夫怎么爬那么高?她是要说什么吗?” “不知道啊,她让我们停,要不再等等?” 有人冲着虞喊道:“虞大夫,那活阎王就要来了,你有啥事啊?我们得赶紧走了!” “是啊,是啊!这人残忍嗜血,杀人不眨眼!” 少女眼神逐渐冷漠,嘴角的嘲讽明晃晃的挂着,今天,她要为她的少年说一句公道话,她要让他们看看,他们口中的活阎王,杀人狂魔,到底是什么样的! “活阎王?说的是谁?” “我?” “还是他?” “还是他们?” 少女字字珠玑,依次指了指自己,沈易安跟他身后的军队。 街道两旁的人显然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虞晚会这么问。 “当然是他了!怎么可能是虞大夫呢!” 底下的人指了指沈易安,语气略显惊讶。 “为什么是他?而不是我或者他身后的人?”少女语气淡淡,誓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还不待底下的人回答,或者少女根本没给他们回答的机会。虞晚自顾自的说道:“是因为益州且末的事,对吧?” “是啊,是啊!陛下分明是让他去救人的,可他到好,一把火全烧了,那可是一城的人啊!那凄厉的惨叫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那你们有想过陛下为什么没有问责他反而将他封为镇军大将军吗?难道是陛下糊涂了?” 众人:“……”这话他们可不敢说! “就你们聪明,就你们明事理,我们都是笨蛋是吧?” “你们有问过他事情的真相吗?”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纷纷摇头。 “前不久我刚跟你们说过的话,怎么?这转眼的功夫,就都忘了?未知全貌,不予评价!” 虞晚垂眸,看着停在城门下的少年。 北风萧瑟,少年一袭银甲,身后的白色披风翩翩欲飞,明明是芝兰玉树般的皎皎少年,眉眼间的桀骜却让人望而生畏。 他谈笑间就可取人性命,让人望而生怯,可他却没这么做,这些诋毁他的人,为了躲避他争相推搡,他怕马匹撞到人,还停在一边,让他们先走。 沈易安,你是有多爱这个国家啊?爱到如此容忍一切! 少年缓缓抬眸,两人遥遥相望,他嘴角缓缓上扬,轻声说:“阿杏,你快下来!” “我不!”少女执拗,眉眼间具是认真。 沈易安无奈一笑,摇了摇头,“乖,你下来,上面风大。” 虞晚没理会沈易安的话,她扭头看向街上的人,指着沈易安道:“你们口中的活阎王,杀人狂魔,他现在就现在那里,你们去,去问问他,那些人,是他想杀的吗?” 所有人看向那个少年,他骑着马,定定的看着屋顶的少女,眼里满是星光。 “他想吗?他也不想,若不是逼不得已,谁想杀人啊?他才二十,诸位,你们口中的那个杀人狂魔,他才二十,他才与你们的哥哥,弟弟,儿子,一般大。” “他为什么要一把火烧了且末,还不是为了你们,且末城里十室九空,剩余一室就是他们培养出来的器皿,养蛊的器皿,一旦放他们出来,整个东陵将不复存在!” 街道两旁的人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彻底炸了锅。 “蛊毒?” “听老一辈人说过,中蛊之人活不过半个月,那蛊会一边长大,一边啃食脏腑,同时释放毒素麻痹人类,让人感受不到疼痛,待脏腑吃完人也就没救了。” “对对对!我也听我爷爷说过,以前蛊毒盛行,还有许多厉害的蛊,弹指间就可要人的命,你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么厉害?” 听着底下窸窸窣窣传来的声音,虞晚冷笑一声,“看来你们对蛊毒也不是一无所知,想必不用我多做介绍了!” 第254章 可是,我在乎! “想来大家是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就忘了这日子是怎么来的了?这都是他!你们口中的活阎王,带着他身后那些人,那里面也有你们的相公,儿子,哥哥,亲人吧?是他们,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刀刀见血,用鲜血换来的,而你们,” 少女顿了顿,指着街道两边的人道,“缩在这弹丸之地,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坐着说话不腰疼,怎么安逸日子过多了,就忘了它是怎么来的了?” “他们是必须要上战场吗?他们可以不用去的,可他们还是义不容辞的去了,为了什么?为了你们,为了让你们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他们毅然决然的去了。也许此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他们有犹豫过吗?他们不曾怕过的,可他们肯定没想到,他们打赢了西楚,却输给了你们!”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吧?上战场,流血受伤,他们没红过眼,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守护着这片净土,得到的是什么?是你们的谩骂,是你们的排斥,你们既然这么能耐,还做什么百姓,上战场啊,去拿刀啊,跟那些入侵者打啊,在这里逞什么能,只会窝里横!” “他们也没想到,一片丹心系家国,四海无人感君恩,你们……可别寒了他们的心啊!”少女声音小了许多。 一直在马上的少年,不知何时,来到了屋顶,盛夏悄悄退了下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虞晚一个猛地回头,动作太大,脚下没有踩实,整个人身体就往下倒去。 沈易安眉心一跳,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捞,直接就把她整个人都带进了怀里。 少年抱着她,唤了声,“阿杏,可还好?”此刻,周身的风忽然停了下来,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虞晚呆呆的看着出现在这儿的少年,整个人有点晃神,鼻子还有一丝丝泛酸。 她拉住了少年的手腕,站稳后抬眸看向他,“你怎么上来了?” 少年没说话,刚刚在底下看着,只觉得少女好看极了,此刻走近了,握着她的手才知道,高处不胜寒。 冬日里的风,寒冷刺骨,就跟人心一样,少女脸色苍白,身体轻微的颤抖。 沈易安脱下披风裹在她身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他嗓音略微有些沙哑,“阿杏,我不在乎的!” 少年掌心的温热传到全身冰凉的虞晚身上,她微微一顿,回握住沈易安的手,一脸认真,声音重重道:“可是,我在乎!” “他们凭什么这么说你?他们凭什么什么都不知道还喜欢指手画脚?就凭无知者无畏?” 虞晚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眸里水光盈盈,倒映着他此刻的模样,“沈易安,他们说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说你,他们没资格!” 少年愣愣的,随即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低低的行了声,“知道了!” 沈易安将她的手握住,轻轻的搓了搓,待回暖了一些,他将藏在袖间的那包吃食拿出来放到了她手里,“刚刚在城外的茶水铺买的烧鸡,他们家的烧鸡一绝,你尝尝!” 少女小巧的鼻翼动了动,抬眸看向他,两眼亮晶晶的,“我闻到香味了!” 虞晚将喇叭收起来,接过烧鸡,荷叶包裹着的烧鸡还有淡淡的余温。 就在虞晚专注烧鸡时,少年忽然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沈易安,你耍赖,你不讲武德!” “上面那么冷,再冻一会儿该风寒了!”少年步履从容,说什么也不放她下来。 “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来接你啊!”虞晚道。 “你这不是也接到了吗?”少年轻笑一声。 “那不一样!” 沈易安抱着她,一跃而起,足尖点过重重屋檐,如履平地一般从窗户跳了进去。 “公主!” 盛夏很有眼力劲儿的倒了一杯热茶给虞晚,“您先暖一暖。” 虞晚哈了口气,搓了搓手,刚刚站在那上面还不觉得,这一下来就冻得不行。 她抬眸看向沈易安,“你赶紧进宫去吧,我喝完这杯水就回去了!” 少年微微颔首,“不急,我等你一起。” 虞晚跟沈易安出了房间,就看到隔壁的房门也打开了,朱长明理了理衣服,红光满面的走了出来,一抬头就对上了沈易安的眸子。 他整理衣服的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门关好,他笑了笑,道:“真巧,沈将军也来用膳啊?” “噗嗤!”虞晚没忍住笑了出来。 朱长明将视线转到了虞晚身上,行了一礼,“宣平公主!” 虞晚点了点头,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归德将军,膳食用的可还好?” “啊?”朱长明愣了愣,他怎么感觉这公主意有所指呢? 虞晚解释道:“这家酒楼是我一个熟人开的,他经常让我帮忙问三楼的客人的建议,他一直想改进一下膳食。” “哦,哦,这样啊!”朱长明余光扫了一眼门,发现关得很严实,这才松了口气。“还可以!” 虞晚挑了挑眉,“只是还可以?我还以为你会说很满意呢?” 朱长明:“……” 怎么办?这意思怎么越听越像是知道了什么! 沈易安不知道虞晚是发现了什么,但看朱长明有所怀疑,他揉了揉少女的头发,“又贪玩,你舅舅还在宫里等着呢,走吧!” 虞晚回头,努了努鼻子,“沈易安,说了多少次了,头可破,血可流,发型不能乱,我这样出去有损公主的颜面,你让外面那些人怎么看我?” 少年轻声失笑,“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公主颜面?” 沈易安捏了捏她的脸,趁少女不注意的瞬间,朝着朱长明点了点头,随后拉着虞晚的手边打闹边朝着楼下走去。 看着虞晚他们下了楼,朱长明又重新走了进去。 门一打开,就看到周宛月站在门后,头上带着帷帽,看到朱长明进来,瞬间将门关上,神色紧张,“怎么回事儿?” 朱长明看她这么紧张,也是一脸莫名,挠了挠头,憨憨的笑道:“遇到沈将军跟宣平公主了,看两人关系还挺亲密的。” 听到是虞晚,周宛月神情更不好了,这虞晚也是,好似跟他们家八字犯冲,每次做点什么总要遇到她。 周宛月皱着眉,“他们什么反应?不会发现我了吧?” 朱长明将她帷帽没戴好的边缘理了理,放心吧,“你放心吧,发现不了!” ———————— 虞晚:哼(ノ=Д=)ノ,让你乱来,我吓死你! 作者:隔壁的书,前天还8.2分,比我少一点,昨天,突然就8.7了,宝子们,8.7啊(大哭!)没给我书评的给一个呀!我要哭死了(;︵;`) 第255章 当街刺杀 虽然听到朱长明说没事,但周宛月还是不放心,以虞晚的邪性,她觉得她应该是知道了。 只见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那里赫然有一个黑衣人等着。んttps:// 他行了一礼,周宛月小声说了几句什么,那人就退下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周宛月嘴角挂着冷冷的笑,眼神阴鸷,杀意一闪而过。 公主啊公主,你说你去哪儿不好,非要来这,巧了么不是?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对不住了公主殿下! 朱长明走过来将窗户关上,“别吹风,这冬天的风容易着凉。” 周宛月戴着帷帽,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她柔柔的对朱长明道:“长明,你先走,我等会儿再下去!” 这一声长明,叫得他恍恍惚惚的,别说是先下去了,估计周宛月想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双手奉上。 朱长明离开过,周宛月并没有走,而是又叫了一壶茶,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坐在窗户边,一边品茗一边看着街道上的情况,直到看到虞晚出现,她嘴角缓缓上扬。 再见了您嘞!公主殿下! 虞晚刚在屋顶喊完话,沈易安就出现在她身后,底下的人三五人一伙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有的甚至从这个小团队跑到那个小团队一起谈论。 当看到虞晚跟沈易安打打闹闹一起出来时,所有人都默契的闭上了嘴,定定的看着她,总觉得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整个街道都静悄悄的,沈易安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去牵马,你在这儿等我!” “知道了!”虞晚打开他的手,这人什么毛病啊,不是揉头发就是捏脸捏鼻子,总觉得他把她当小孩子了。 虞晚百无聊赖的等着,盛夏被她打发去买脆皮鸭了,凛冬又不怎么说话,虞晚只好自娱自乐,低头来回踢着地上的石子。 忽然。 虞晚听到了极快的风声,有东西向她靠近,她本能的侧了侧身,同时听到了沈易安的声音。 “阿杏,闪开!” 那声音撕裂,着急,又带着无力。 “公主!”凛冬眼睁睁看着那箭从她眼前飞过,只恨自己当时怎么没学武。 “叮!” 虞晚瘫坐在地,惊魂未定。 沈易安冲了过来,扶着她的肩膀,区区几步路的距离,少年满头大汗,嗓音低哑,“阿杏,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哪里痛,你别吓我啊?” 少年神情紧张,眼眶通红,扶着虞晚的手都在颤抖个不停。 “我没事!”虞晚摸了摸被震痛的腰间,发现手上没有血,她将金牌拿下来,在沈易安眼前晃了晃,“射在这上面了!” 少年眼角染了红,看了金牌一眼,那上面确实有个浅浅的痕迹。 “啊!!儿子!默默,你别吓娘啊!” 同时旁边传来哭喊声,虞晚一愣,显然想到了那箭可能伤到人了,顾不得隐隐作痛的腰,就要去看,起身太着急,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像是喝醉酒似的扒开人群朝着声音源头跑去。 妇人头发凌乱,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孩哭得撕心裂肺的,看到虞晚跑过来,她显然也知道她是大夫。 连忙将男孩轻轻放下,爬爬跪跪的过来,跪在虞晚脚下,抱着她的腿,哭得泣不成声,“虞大夫,虞大夫,求求您了,您救救我儿子吧,他还那么小,您救救他吧!” 虞晚拉开她的手,刚要走过去,又被她死死的抱住了,虞晚动了动脚,没抽动,看着孩子还在不断流血,估计已流失1000毫升以上的血了。 虞晚皱了皱眉头,“你松开,你不松我怎么替他看?” 妇人一听虞晚看救人,连忙松开了手,胡乱擦了擦眼泪,脸上灰尘眼泪混合,黑一块,白一块的。 虞晚跪在地上仔细观察,男孩目前还处于清醒状态,但随着血液不断流出,他已经开始不清醒了。 沈易安也看了一眼,对着虞晚道,“没用了,箭直插心脏。” 一听没救,妇人好不容易忍住的哭声又放了出来,“默默,默默,你忍一忍,你别怕,别怕啊,娘给你找大夫,娘给你找最好的大夫!” 看着妇人又要去抱孩子,虞晚大声呵斥,“别动!” 所有人都看向虞晚,“不想他死就别动。” 听到虞晚这么说,那妇人还有所犹豫,旁边的人直接出手,将她拉到一边,“虞大夫最是擅长这些棘手的问题,如果她都救不了,那别人更没希望了,你看那箭都插心脏里了,别人肯定也救不了,你还不如在旁边等着,别打扰虞大夫,说不定就治好了呢!” 妇人抽抽搭搭的,“会……会好吗?” 那人点点头,“会会会,虞大夫出马,肯定没问题的。”她是这样回答的,其实她心里也是觉得没救了,那都插心脏了,怎么可能还有救嘛! 沈易安皱着眉,看着虞晚,“还有救?” 虞晚点点头,又摇摇头,随后叹了口气,“难,但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 “好!”少年站了起来,“需要我做什么?” 虞晚轻吐了一口气,看着占满了血的双手,在止不住的颤抖,她得拼尽全力啊,这事还是因她而起的,她若不出门,也就不会连累别人受伤了,还是一个这么小的孩子。 —————— (这里字数不算在书里)先更一章,我觉得我是番茄要求最多的作者了,心态崩了要读者亲亲抱抱举高高才会好(害羞),没有收益了就要为爱发电,而你们还给我刷好多礼物,然后,我还得寸进尺(捂脸)又来要书评,你们昨天给了我差不多三十条书评,我真的好爱你们呀(超大声!)而你们跟我要加更我还推三阻四的(太不是人了!)所以!今天有加更呀! 第256章 去!把那狗东西给我揪出来! 箭是朝着虞晚来的,但她躲开了,又因为射到金牌上,力被卸去了一部分,飞出一段路,再次射中酒楼门前的幡杆,最后射中小男孩。 “虞大夫,怎……怎么样?”妇人看虞晚检查完也不说话,无声的哭泣着问道。 “所幸箭的力道被卸了不少,没有直中心脉,但插入的部分应该是腔静脉。”虞晚看着伤口沉思。 妇人一脸茫然,嘴唇微张,嗫嚅了几下,她不懂什么心脉腔静脉的,她就想知道,“孩子还有救吗?” 虞晚皱着眉看向沈易安。 沈易安:“怎么了?” “插入位置应该是上腔静脉,当上腔静脉受压时,可产生面部和上肢水肿,颈部、上肢及胸壁静脉怒张,所以,若是直接拔箭,释放压力,一定会大出血。”虞晚解释道。 “你需要我怎么做?是要把人带回去虞府吗?”沈易安显然也知道大出血到一定的量会失血而亡。 “来不及了,如果是腔静脉,一盏茶功夫就会引发重度失血性休克,从这里到虞府怎么也要一刻钟(十五分钟)。”虞晚摇头否决。 “公主?”凛冬显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危险,她冲着她摇了摇头,没救了。 虞晚垂下了眼眸,她也知道,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成功的几率不大,两成不到,可这孩子才七八岁的样子,他还那么小,还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她想尽全力试一试,万一…… 成功了呢? 她抬头看向沈易安,眼神坚定,“你把你的人调过来,先将这里围住。” 沈易安显然也想到了,少女那些用具稀奇古怪的,手法也是略微惊人,不能被人看了去。 他提步,冲着旁边的副将道:“周宇!” 男子小跑上前,“将军,有何吩咐?” “调几个人去旁边商户借几个屏风,借不到你就是买也要给我买来,将虞大夫这里围住。”说着指了指虞晚。 酒楼的掌柜显然也看到了情况的危急,“虞大夫,把人抬到酒楼里吧。” 虞晚摇了摇头,“现在不能挪动,一挪动箭头就会移位,到时刺到心脉就没救了。” 这时周宇也过来了,迅速围起了一个封闭空间,“虞大夫,还有啥需要做的?” “还需要一个担架,再看看附近有没有轿子借一个。”时间太紧,回府抬轿子马是肯定来不及的。 杜成带着人过来把百姓都驱逐开,以免影响到虞晚救人。 此时,这围起来的一方小天地里就只有虞晚凛冬跟沈易安了。 沈易安看着这箭,眉头紧蹙,“这力道……” 虞晚瞅了一眼,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上力!要不是金牌跟幡杆把力道卸去了,这孩子估计会被当场射穿。” 按《天工开物》佳兵第十五卷: 凡造弓,视人力强弱为轻重:上力挽一百二十斤,过此则为虎力,亦不数出;中力减十之二三;下力及其半。彀(gou第四声)满之时,皆能中的。 沈易安点点头,“在东陵箭术如此高超的,据我所知也就朱长明了,不过他也才只是中力上,距离上力还差一点点。” 虞晚轻嗤一声,“不是他,有此箭术的,不巧,我刚好知道一个,”只见她薄唇轻启,“周家就有一个!” 此时脑海中传来222的声音,“宿主,那人处于九点钟方向,此时正在瞄射。” 这一瞬间,虞晚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在看到虞晚倒下的瞬间,周宛月还松了口气,只不过片刻之后看到她竟然没事。 周宛月眉头轻蹙,对着暗处的人又打了个手势,既然做都做了,那就不在乎是一次还是两次了,只要能杀了她就好。 看着地上的孩子,意识已经处于模糊状态,虞晚怒火中烧,忍无可忍,打开屏风走了出去。衛鯹尛说 刚刚照看孩子来不及思考刺杀者的事,他到好,一击不中不赶紧逃,还没完没了的。 看到少女气势冲冲的出来,所有人都以为那孩子没救了,孩子母亲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虞晚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弹弓一颗玻璃珠,根据222标记出来的弧度,拉弓射弹珠一气呵成。 只听到那边传来一声惨叫声,极为短暂,虞晚看着屏幕上正在快速移动的点。对着姗姗来迟的暗一道:“去!把那狗东西给我揪出来,打个半死,送到皇宫里去!” 看着暗一往九点方向跑,虞晚皱了皱眉,“去三个人,分别是九点、十点、十一点,分头包抄!” “是!”暗一脸色黑如锅底,今天他们要是跟着公主出来,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偏偏郡主安排了别的任务给他们,这人就这么巧,选在今天暗杀。 看着分头行动的三人,虞晚抬头看向三楼,只见三零八房间的窗户半掩,对上那一双毒舌眼眸。 虞晚冷笑一声,缓缓竖起了中指,无声说了两个字,“垃圾!” 看到虞晚嘴唇微动,周宛月眼神徒然变得狠厉,手上青筋凸起,将窗户边沿抓得吱吱作响,虽然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以她对这位宣平公主的了解,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她“碰”的一声,将窗户关上。 虞晚没空再搭理她,现在所有不确定因素都解决了,得抓紧时间,拔出箭头止血,再任由他这么流下去,估计都不用治了。 第257章 姐姐,我长大了,保护你啊! “狗子,准备纱布、止血钳、平衡溶液。”虞晚此时也顾不得系统的秘密会不会暴露的事,人命关天,这种情况下就是在与死神抢生命。 虞晚带上手套,随着纱布止血钳等等一系列东西的出现,凛冬皱了皱眉头,“公主,您是想……” 虞晚一边在做准备,一边解释道:“对,必须现在就拔出箭,才有一线希望,不然任由他再这么失血下去,都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凛冬虽然有疑惑,但还是麻利的戴上手套,口罩,为虞晚打下手。 “现在拔箭,释放压力一定会大出血的!” 凛冬从小就跟着虞晚学医了,严格来说她才是虞晚的第一个徒弟,怀逸是第二个。 虞晚义诊时她也一直跟在身边,做她助手,有时为了锻炼她,虞晚也会让她进行一些简单的小手术。 理论知识,她掌握的不少,就是没怎么上过手。 “我现在拔出箭,会在半盏茶的功夫(五分钟)内找到出血点,能够暂时阻止继续出血。”虞晚当然知道会大出血,可实在没办法了。 看到这情况,凛冬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就算在半盏茶(五分钟)的功夫内能够阻止出血,但半盏茶的功夫出血量也会达到两千毫升以上。再加上许多东西还在府里,从这里到府内最快也要一刻钟(十五分钟),公主,来不及的。” 虞晚也知道失血量在2000-2500ml以上,就会出现严重的失血性休克,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导致死亡。 可这也没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来不及也得来,他才多大,你没尽全力怎么就知道不行了?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是这么教你的吗?”虞晚将耳边的碎发撩起,戴上帽子,厉声吼道。 虞晚是真的生气了,她也知道,胜算不大,但,你不去试怎么就确定救不了了呢?万一呢? 万一……孩子就是挺过来了呢? 听到屏风里传来的声音,周围的人,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下意识的放轻了一些。 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也都知道,希望渺茫,可许多人就是抱着这一丝希望,那可是虞大夫啊,万一救活了呢。 万一呢……这两字沉甸甸的压在许多人的心头。 说到失血性休克,虞晚突然想到,“狗子,血库里有血不?” 222翻了个白眼,“大姐,我是系统,你真把我当移动医院了?那血能放得住吗?有的话那也是几千年了,还能用?” 虞·大·晚·姐:“……” 虞晚缓了缓面部僵硬的表情,随后趴在地上,放轻声音,“孩子,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男孩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眼睛半睁半闭的,听到虞晚的话,他努力睁开眼睛,嘴角缓缓上扬,“姐……姐,我叫李默,我认识你的,你……好厉害啊!”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眼里放着柔柔的光,那是对生的希望。 虞晚摸了摸他额头,“没事的,你别怕,姐姐会治好你的,你睡一觉起来就没事啦。” 男孩眼里突然亮的惊人,“真……的吗?姐姐,我不会……死了?” “我们默默这么可爱,阎王爷才舍不得收呢。” “那太好了,我以后长大了,也要像阿爹一样,去保家卫国……姐姐,等我长大了,我保护你呀!”李默两眼弯弯的看着虞晚。 虞晚喉咙一下子就哽住了,鼻头酸得厉害。 她摸了摸男孩的头,“好,姐姐记住了,咱们默默长大了,要保护姐姐,所以,你要坚持住好吗?”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会拼尽全力的,所以你也要拼尽全力活下来,好吗? 虞晚说完这话,再也待不住了,立马冲了出去。 “家属!家属呢?”虞晚走出来吼了一嗓子。 所有人不明所以看着她,“虞大夫,你找谁?” 虞晚:“……” 对不起,我忘了我穿越了! “李默的家人呢?” “在这,在这。”那妇人跌跌撞撞的走上来,紧紧的抓住虞晚的手臂,“虞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 “目前还比较稳定,”看着妇人瘦弱的模样,虞晚眉头皱了皱,这样子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很可能还贫血,“孩子父亲呢?” 妇人愣住,一脸茫然,“不……不知道啊,我们就是来接孩儿他爹的,可是我没看到人啊,孩儿他爹,孩儿他爹,你在哪儿?你快出来啊,儿子受伤了,呜……呜” 妇人一边哭,一边喊,一边擦眼睛,“李成林,你出来啊,孩子受伤了你也不管吗?你还保什么家,卫什么国,你连儿子你都保护不了!” “成林,你出来啊,咱们默默受伤了,呜……呜” “大姐,你别忙着哭,孩子还等着救命呢,你告诉我,孩子他爹在哪个军队里?”虞晚扶着她,焦急的问道。 妇人擦了擦眼泪,看着虞晚,一字一句道:“孩子他爹叫李成林,是孤狼的士兵,好像是什么沈将军的部下。” 得到信息,虞晚不再犹豫,“沈易安,你问问看,你们孤狼里有没有一个叫李成林的士兵,他是孩子父亲,急需要他给孩子输血,找到人让他赶紧过来。” 沈易安沉默了一息,随后点了点头,大步流星走向周宇,有些事,还是需要再确认一下。 第258章 我不能让她刚没了丈夫,又丢了儿子 看到沈易安走开,那妇人也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那原本弯曲的腰好似也挺直了不少。 心里满是快要见到丈夫的喜悦,脚步也轻松了许多,满心满眼都是找到丈夫,孩子就有救了。 只是。 “将军,李成林在这次战役中,牺牲了!” 妇人刚到这里,听到的就是她男人,没了。 她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顿住了,眼泪无声落下,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的,孩子他爹答应我了,他会活着回来的,他还没教阿默习武呢,他怎么可能就丢下我们一个人走了,他还说了要送儿子去学宫,去武馆,以后投了军,会认字,那才大有作为,不能像他一样,斗大的字不识一个。” 声音越说越大,“不会的,不会的,我男人才不会死了,他那么谨慎。” 她奔上前,抓住周宇的手臂,指甲紧紧的抠在他的肉里,疯狂的的摇着他的手,“你是不是弄错了?孩子他爹不会死的,他答应了我们,他会活着回来的,你告诉我,你刚刚说的不是真的!” 妇人紧紧的盯着周宇,眼睛睁得大大的,任由泪水将眼眶填满也不敢眨一下眼,生怕错过了什么。 手臂上被妇人抠的,流出了血,周宇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他沉默了片刻,“对不住,是我没能把他带回来。” 妇人摇了摇头,呢喃道:“不是的,你肯定是在骗我,成林他……他不会丢下我们母子的,他不会的……” “他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的,他会回来的,他会回来的……” 看周宇沉默的脸,她抓着周宇的手垂了下去,无力的在半空中晃荡了两下。 李成林战死了。 这六个字重重的压在她心头,她好似瞬间苍老了许多,整个人颓废了下去,腰更弯了,拖踏着脚步,一摇一晃的往回走,眼里没了光,整个人好似行尸走肉般,生气全无。 “李成林,你个王八蛋,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啊?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活着回来的吗?你倒是回来啊!你回来啊!你怎么就狠心丢下我们娘俩啊?” “成林,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啊……”妇人一路走,一路念叨,可眼里却再无一滴泪。 妇人撕心裂肺的声音充斥在城门口,风声疏狂,她的声音在风中阵阵回荡,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那个无力的妇人,嘴里说不出节哀的话。 节的哪门子哀?顺的哪门子变?这要她怎么顺?这事,搁谁身上估计都不喜欢听这种毫无营养的漂亮话。 看着去而复返的沈易安,以及他身后死气沉沉的妇人,虞晚抬头看向沈易安,“怎么回事儿?” 沈易安沉默了一息,开口道:“孩子父亲战死了。” 虞晚皱了皱眉,果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天爷从没偏袒过谁,说什么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放弃!那孩子笑得那么开心,在死亡边缘了,还不忘长大后要保家卫国,他但凡幸运一点,也就不会接二连三的遇到这些事了。 虞晚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还有太多的事等着她,“我现在需要二十名年龄在十八到五十五岁的男子,体重在100斤以上,无疾病史,最重要是,自愿,孩子需要血,如果有愿意的,让他们在旁边等候,我们马上会过来采血,” 少女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你跟他们说,事后会有补偿。” “好!”沈易安点了点头,虞晚的焦虑跟压力他看在眼里,看着走到屏风旁的少女,他叫了一声,“阿杏!” 虞晚回头,“啊?” 少年嘴角缓缓上扬,“尽力而为,别有太大压力。” “好!”虞晚扯了扯嘴角,没扯动,实在是笑不出来,就直接走了进去,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孩子还那么小,还是因为她受的伤,孩子父亲刚战死,她不能让那个母亲刚死了丈夫,又丢了孩子,她会受不了的。 看到虞晚进来,凛冬赶忙起身,“人已经昏迷了!” 虞晚点点头,“我知道,你现在去采血样回来,做好登记,别弄乱了,速度要快。” 凛冬接过采血管跟抽血针,“您一个人可以吗?” “我没事,你快去,顺便帮我叫一下沈易安。”虞晚头也不抬,专心将纱布、剪刀、手术刀、止血钳按顺序摆好。 这时222出声了,“你确定现在要拔?我刚刚看过了,确实是腔静脉,即使你能在三分钟内找到出血点,阻止出血,但出血量也会高达两千毫升,而且现在还没有血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血型。”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刚刚中箭时,他母亲抱住他,导致箭头已经移位,如果现在不拔,他根本坚持不到回府。” 虞晚面色镇定,她也不想做这么危险的决定的,可只有这样做他才有一线生机,所以,她根本没的选。 “血型的事,就拜托你了二百二十二号。” 这是虞晚第一次这么正事的称呼它,222一时之间愣在了那。 “验血报告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哪有人能承受得住心脑缺血一小时的?到时候造成的心脑缺血性损伤是不可逆的!” 虞晚:“所以验血报告就拜托你了,那普通医院验血报告确实需要一小时,但我觉得你可以在半小时内完成。”文学一二 222一听这时间,浑身电流滋滋响,“你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就是个系统,哪来的那么大本事,最快五十分钟。” “五十分钟还救个锤子啊!必须在半小时内完成报告。” “怎么可能,你别得寸进尺,顶多四十五分钟,不可能再快了,再快我能量也不支持。” “二十五!” “四十!” “二十!” 222咬了咬牙,“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 “成交!”虞晚嘴角挂起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笑,总算是解决了一个问题了。 一人一系统你来我往的砍价,最后定在半个小时内完成验血报告。 “哦……”222突然提醒道:“你的生命值还是留着自己霍霍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你还没有呼吸机吧?” 虞晚身体一僵,“不可以生命值换吗?” 222:“不可以,你等级都不够,你以为生命值是万能的?啥都能换?” 222还贴心的将医疗仓库的等级发出来,后面备注着,需要呼吸机请解锁第四级, 医疗仓库:第3级(已发现药材/食品:409种,还需1种升第4级) “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找药材。” 这时沈易安走了进来,“阿杏,你找我?” “对,一会儿你负责帮忙拔箭,我来找出出血点阻止出血。”虞晚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第259章 他的公主殿下,身上有光 “好。”沈易安点点头,看着少女一脸认真,气势颇为凌人,他乖乖的按指示来。 虞晚深吸一口气,看了少年一眼,“开始了。” 她先将纱布放在箭的四周,将流出来的血吸附掉,一切准备就绪,她抬头看了沈易安一眼,“拔!” 一个字,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沈易安点点头,不再犹豫,双手放在箭上,唰的一下,就拔了出来,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从握住到拔出来,不过瞬间功夫。 箭拔出来瞬间,血源源不断流出,虞晚面色不变,一切还在她的掌控之中,“纱布!” 虞晚一手拿着纱布,一手拿着止血钳,纱布很快就被鲜血染红,她皱了皱眉头,喊了一句。 沈易安看着弯盘上的东西,熟练的将纱布递给了她,这里的东西他还是认识的,在西南时经常看虞晚给人处理伤口,简单的器械他记住了几个。 “手术刀!”虞晚头也不抬。 虞晚心里默念,来不及了,必须扩开胸部创口,才能看到出血点,不然根本无法阻止血液的流出。 少女一脸认真,手上动作麻利、娴熟,在西南时,沈易安也见过她处理伤口,但那都是皮外伤,不似现在,伤及心肺,在他看来这就是直中心脉了,可少女说没有,这是上腔静脉。 他知道她医术高,在世人眼里让人束手无策的蛊,她都可以一颗药就解决了,那些寄生在人体内见都没见过的虫,她面不改色一条条替大家拔出来。 拔的过程极其恶心,许多老大夫看了都直呼受不了,许多士兵也是不敢正眼看,可少女就无所畏惧,所有的虫,一条不剩,她亲自处理的。 军营里那些不服管教的兔崽子,见了她,那是规规矩矩的,她在军中的威望越来越大,大家越来越崇拜她。 她无形之中好像就是有这种魅力,所有接触过她的人,都会越来越喜欢她。 即使他知道她很厉害,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日这样,清楚的知道……他的公主殿下,竟然如此厉害,在众人眼里必死无疑的人,她觉得可以治。 在与死神抢生命的虞晚,此时真的是浑身散发着光芒,他想,他此生只怕是栽了,能让他栽得如此心甘情愿的,也就虞晚一人了。 也只此一人! 她在军营的时候,从来都是大大方方的,给人治病时,又温温柔柔的,好似没有半点杀伤力,偶尔会有不听话的伤兵,她出手整治那些人,手腕也没有多强硬,顶多就是给他们药里多加点黄连,不过别说,虽然手段比较柔和,但胜在效果还不错。 伤兵:“……” 只是多加点吗? 那是苦得无法入口好吧,喝了一次,终身都能记住的味道。 他总是在想,这样的姑娘得好好娇宠着吧?怎么也得惯时暖玉为床,闲时琉璃掷响,怎么也得娇养在金雕玉砌翡翠堆之地,而不是狂风骤雨的西南。 可万千想象,都敌不过她孤身一人,一身轻装,站在西南军营门口,两眼弯弯的说一句,“沈易安,我来了!” 少女来时孤身一人,只他相接,走时,一身医术,倾倒满城天下人,举城相送。 他喜欢的姑娘身上有光,光而不耀,与光同尘。 他的公主殿下,心怀天下,信步愉悦,像冬日里的暖阳一笑倾城,暖世人。 少女从容不迫,手起刀落,一刀接一刀落下,纱布换了一个又一个,终于。 虞晚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好了,暂时阻止了出血。” 看着她满头大汗,沈易安拿出帕子轻轻的替她擦去,“接下来可是要回府?”んttps:// 虞晚手没放开,还拿着止血钳在男孩身上阻止出血,“等凛冬血液采集完就回府,得先让人回去通知虞老头跟怀逸,接下来需要他们帮忙。” 沈易安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去安排,还有其他的吗?” 虞晚沉默了一会儿,吞了吞口水,嘴角抽了抽,“我记得你库房里好像有两株比较珍贵的药材,能不能先借我用用?” 看着沈易安不说话,她补充道:“你放心,我会让我舅舅还的?” 靖安帝:“……” 关我什么事? 沈易安失笑,摇了摇头,看她手还在那孩子伤口处,也不敢大动作碰她的头,只是点了点她的鼻子,“这是还不还的问题吗?我让人回去取,还需要什么?” “没了。你替我看看担架跟轿子好了没有?还有凛冬,催一催她,让她快点。”虞晚皱着眉,努了努鼻子,凛冬效率也太慢了吧,她都做完一个小手术了,她采个血还没回来。 这时,凛冬把头从屏风外伸进来,“公主,你找我?” 虞晚:“……”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么灵的吗? 她看虞晚这里结束了,这才走进来,“我刚刚怕打扰到您就没进来,血样已经采好了。” 她将血样递给虞晚后,就开始打扫现场,将虞晚用过的纱布那些统一处理。 “公主,这箭?” 虞晚瞥了一眼,“拿着,晚上给我舅舅送去。” 这时,长街尽头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哀嚎声,“公主,公主殿下,臣救驾来迟,还请公主赎罪,不知公主殿下可还安好?” 虞晚眉心一跳,怎么感觉像沮丧呢?她看了凛冬一眼,挑了挑眉,“这谁啊?” 凛冬出去看了一眼,“京兆府尹带着人来了。” “呵!”虞晚冷笑一声,眼睛眯了眯,回了一句,“还好,暂时死不了。” 这人现在才来,时机把握得很好啊,快散场了才来,救谁呢?刺客? 但凡她动作慢点,躺在这儿的可就是她了。 “府尹大人,你这速度很快啊!刺客都在家喝着茶等你上门抓了。” 京兆府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请公主殿下赎罪,实在是人手抽不开啊,刚刚开远门那边出现了采花大盗的身影,这一南一北的,实在是赶不过来。而且,公主殿下是有所不知,这采花大盗尤为狡猾,我们已经跟踪了许久了……”都不曾将其捉拿归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虞晚打断了。 “嗤!跟踪了那么久还没抓到,难道不是你们太无能了?怪什么敌人太狡猾,说来说去还不是自己业务不过关!” —————— 昨天刚给你们加的更,今天又没书评了,唉! 第260章 强抢! 屏风外跪着的众人:“……” 虽然他们是废了点,但……大庭广众之下的好歹给府尹大人留点面子啊! 看着少女毫不留情的模样,沈易安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群人也是,做样子也做不好,这不是上赶着找骂嘛! 这时,周宇的声音传了进来,“将军,担架跟轿子都找来了。” “担架抬进来!”听到轿子找好了,虞晚也不想再跟这些人啰嗦,耽搁时间。 “把屏风撤了吧。”虞晚就那样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屏风一撤开,里面的场景就一目了然,那小男孩脸色苍白,胸口全是血,少女蹲在地上,一只手还放在他的胸口,一动不敢动。 看到屏风撤开,那妇人终于回过神来了,“虞大夫,虞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 她一边询问一边往虞晚身边靠近,手伸在半空中,试探性的想碰却不敢碰。 “你别靠近,现在血暂时止住了,但是他失血过多,腔静脉损伤,在这里没办法治,我得带他回府里。”虞晚看着妇人,认真的解释道。 妇人一听不能碰,立马将手负于身后,连连摇头,“我不碰,我不碰,虞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我刚没了男人,我不能再没了儿子啊,要是儿子也没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呜……”衛鯹尛说 她擦了擦眼泪,跪在地上,“虞大夫,我给你跪下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我下半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 虞晚道:“你起来吧,我会尽力的,我们现在要回府,耽搁一息时间他就多一分危险。” 妇人一听这话,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让到一旁,双眼紧紧的盯着孩子。 几人小心将孩子抬到担架上,虞晚跟着慢慢移动,“慢点,慢点,我跟不上了!” 虞晚蹲太久,腿麻,还要顾及李默的伤口,就有点跟不上速度。 将人连担架抬到轿子里,虞晚这才松了口气。 看到虞晚也跟着坐了进去,杜成挠了挠头,“虞大夫,你也要坐?” 虞晚白了他一眼,“我倒是不想坐,可谁来固住伤口啊?要不你一边抬轿子一边扶?” 杜成疯狂摇头,脸上的肉都跟着左右摇晃,“不不不,还是虞大夫你来吧。我哪会这个呀,我这粗手粗脚的,要是一个控制不住力道,他这小身板都得被我拍碎了。” 沈易安站在一旁眼睛眯了眯,周宇余光瞄了一眼,赶忙上前拍了杜成后背一巴掌,“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还不赶紧归位,孩子等着救命呢。” 潜意识想说的是:皮痒了,没看到老大正盯着你呢吗?闲死的不够快啊? “虞大夫,我们呢?”自愿献血的那几人看虞晚他们要走,只得赶紧上来询问。 “当然是一起跟着回虞府了。”虞晚看着一旁踌躇不前的妇人,“你也一起吧。” 妇人亮起了光,她连忙点头,“谢谢虞大夫,谢谢虞大夫。” 不过眨眼功夫,一行人便走出了街头,看不到后影。 留下京兆府尹跟一众衙役在原地面面相觑,“大人,咱们要跟上去吗?” 京兆府尹转过头来拍了他脑袋一巴掌,“跟跟跟,跟你个头啊跟,跟上去干嘛?凑热闹?还不赶紧抓刺客去!” “是是是!”衙役一哄而散,留在原地的京兆府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完了,以宣平公主的性格,他的乌纱帽估计要不保了。 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匆匆离去。 走在前面抬轿的沈易安不解的问道,“阿杏,我记得在西南时我们军中还是有几个人验过血的,怎么不用他们的?” “这个血也不是任何情况下都可以用,必须得前面三天不能熬夜,不能劳累,饮食也要清淡,你们刚行军,他们的血是不能用的。”虞晚一边观察李默一边回答。 “府里都通知到了?” “嗯,通知过了,药材也让人取了送去虞府了,你别担心。” 抬轿子的是沈易安跟杜成周宇,外加一个暗一,四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又有内力,不仅速度快,还很稳。 “宿主,验血报告出来了!”222出声。 虞晚挑眉,“狗子,可以啊,这才二十五分钟,看来你还是谦虚了。”她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只要血源有了,那就简单多了。 最怕的是没有血源,长时间缺血会完成不可逆的脑损伤。 虞晚看着屏幕上的验血报告,李默,o型血,还好还好,不是熊猫血,要真是rh阴性血,那可真是完蛋了。 熊猫血之所以被称为是熊猫血那是因为一百个人中才有一人是熊猫血,这才是真正的百里挑一啊。 幸好是o型血,今天验的这二十个人里就有六人是o型血。 一柱香时间,虞府近在眼前,管家吉祥早已等候在门前。 看到轿子停下,他迎了上来,一脸焦急,“公主,伤哪了?老爷子都已经准备好了,在手术室等着呢。” 虞晚跟虞老头在后院弄了间屋子,神神秘秘的,还不许任何人靠近,就连虞肖霖都不行。 这爷孙俩,一有时间就往那屋子跑,也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什么,今天这样大动静,还是第一次。 “吉叔,不是我伤了,受伤的是个孩子。” 虞晚也来不及跟他细说,招呼着几人抬着李默就往府里走。 虞晚一边走一边将那几个o型血的人名字给凛冬,“你先去抽血,每个人抽300毫升,抽完后让吉祥给他们点银子。” “是。”凛冬拿上抽血针,跟非抗凝管,朝着那群人走去。 “即使现在有o型血了,等检查过滤好以后估计也要一个小时了,这段时间怎么办?”222看着忙活了半天的虞晚,忍不住问道。 一般给患者输的并不是全血,而是经过过滤后的单个或多个血细胞,而且抽了血后还要进行乙肝跟艾滋病等等一系列的检查,这个过程,哪怕是222也不能加快速度。 虞晚也知道,刚抽的血不可以直接使用,检查过滤也需要时间,但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会拼尽全力。 “我可以强抢一个小时,只要你在一个小时内把血液检查过滤好就可以。” 第261章 救了他,你会一毛不剩 “强抢?” 222惊呼出声,“你疯了!这可是违背急救原则的,为了一个连两成希望都没有的孩子,值得吗?” 虞晚低声轻笑,“你也说了,这是个孩子,他们才是东陵未来的希望,至于你说的值得吗?” 少女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担架上脸色苍白的李默,想到他说长大后要保家卫国时两眼亮晶晶的模样,虞晚嘴角微微上扬,“值得啊,怎么不值得呢,救他不就是在救我嘛!” “宿主,咱们不赚这点生命值了,不赚了,这才几个生命值啊,咱们现在的生命值可以兑换好多年了,咱们可以慢慢赚的,也不用急于这一时的。” 222是真的怕了,虞晚说的强抢,就是直接往血管里注入低温盐水,这个可是违背急救原则的。 对失血性休克的患者直接由中心静脉注射低温生理盐水,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各器官迅速降温,从而降低代谢,以达到减少对血氧的要求。 从而达到缓解缺血、血压降低给各器官造成的永久性损伤。 但是这种强抢,不仅现实中不允许,就连系统也不允许,所以…… 一旦发现违规,后果是什么222不知道,因为迄今为止系统界还没有出现过违背急救原则的事。 这种事,也就只有虞晚这个疯子可以想得出来了,别人那是想都不敢想,她倒好系统不允许什么她做什么,越是触碰规则的,她一个都没放过,全做了一遍。 “那怎么行,救他难度那么大,到时候生命值肯定多,再说了,咱们都克服了这么多困难了,现在放弃,刚刚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白做了?”少女失声轻笑,语气从容,并没有一丝要违背原则的紧张感。 “放屁!”222听着她的语气就知道,她根本没听进去它说的话,“白做了不比到头来一无所有好吗?及时止损,听说过吗?” 虞晚摇摇头,老实巴交的道:“没听过!” 222气得炸毛,“现在我是说什么你都听不进了是吧?我就直接告诉你吧,呼吸机你还没解锁,即使你解锁了,起码要你一半的生命值来兑换,还有你要用强抢,这是系统不允许的,到时候惩罚估计也不会小,毕竟这件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就你这愣头青敢做。” “再加上那些杂七杂八的药,你救了他,估计你会倾家荡产,一根毛都不剩,问题是他成活几率不到两成,如果到最后,没救活,那你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场空知道吧?” “那我觉得我更应该救他了,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我要破了这记录,那得多酷啊,到时将闻名于系统界,你以后走出去,那就是系统界最靓的统子。”虞晚嬉皮笑脸道。 222怒了,“九十九号宿主,请你严肃点,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谁要做系统界最靓的统子了?谁想做你就让谁去啊,反正我是不去,你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估计都走不出去了,可以直接香消玉殒了。” “啧,你用错词了,香消玉殒是这么用的吗?”虞晚提醒道。 虞晚越嬉皮笑脸,越是没个正形,那就说明问题越棘手,222突然就不想劝她了,这也劝不动啊! “狗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已经不是生命值不生命值的事了,我得救他啊,他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受的伤,他父亲刚战死沙场,他现在就是她母亲的希望,我不能让她一天之内接连失去丈夫跟儿子,这会要了她的命的。” 虞晚何尝不知道,强抢是违背急救原则的,可她还有得选吗? 来到后院,虞老头跟怀逸皆消过毒,穿上了手术服,站在里屋来回踱步。 怀逸是跟着凛冬一起回的长安,一到府里,就被虞老头盯上了,直呼是个好苗子,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胜在天赋颇高,要不是凛冬说这是虞晚收的徒弟,估计虞老头会费尽心思把怀逸挖来当徒弟。 毕竟,他们家世代学医,可他一把年纪了却还没有传人,虞父当文官去了,对学医没有半点兴趣,虞子东更离谱,当武将去了,可把虞老头气坏了。 好不容易虞晚说她要学医,可把他高兴惨了,结果,她医术比虞老头还好,反倒是虞晚教他习医了。 看到虞晚他们进来,虞老头立马走上来,“臭丫头,怎么回事儿?” “街上有刺客,我躲开了,但是箭射中了这个孩子,腔静脉损伤……” “腔静脉?”虞老头惊呼出声。 腔静脉损伤,出血量会很多,一般根本来不及抢救,患者就会快速死亡。 他很快回过神来,“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当时用了半盏茶的功夫进行了暂时止血,但是出血量也高达两千毫升……” 虞晚话还没说完,又再次被打断。 “什么?两千毫升了?那还怎么救,救个锤子啊,救不了了,救不了了!” 虞老头赶忙摆摆手,这还救什么啊,玩完了。 他眉头紧皱,两千毫升什么概念他还是知道的,虞晚当初还特意给他讲解过关于输血的这件事,所以他记得很清楚,这种情况很容易出现失血性休克,一个弄不好,死亡那也是眨眼的功夫。 “你个糟老头子,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总是打断我的话,要是不能救,我还会把他带回来吗?”虞晚眉心突突跳起,冲着虞老头吼了一句。 虞老头摸了摸鼻子,“哦,能救是吧?那就行,那就行,赶紧进来吧!” 他搓了搓手,脸上的神情莫名兴奋了起来,嘿嘿嘿!终于可以近距离观看臭丫头做手术了,理论知识灌了一大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跟瞎子有啥区别? 他这略微阴森的笑,把一旁的怀逸吓得,往旁边挪了两步,“师父,祖师爷他老人家……没事吧?”他其实更想问,祖师爷没病吧? 虞晚看了一眼笑得奸诈,行为猥琐的虞老头,“没什么大问题,再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第262章 都是命啊! “臭丫头,这是你要的药,好像是将军府送来的。”虞老头抱出了一个筐子,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盒子。 “你打开我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虞晚手不得空,没法查看,看着这一筐药少说也有十几种,她现在还差一种可以升级,希望这里面有她想要的。 虞老头早就想看了,只不过虞晚没回来,他也不敢乱动她的东西,这臭丫头平时看着没个正形,可谁要碰了她的药,她生起气来可吓人了,十天半个月不带搭理人的。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药,咱们府里没有吗?人家今天刚回来,还没进宫就巴巴给你送药。” 虞老头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语气酸了吧唧的。 羽涅、辛夷、青黛、剪秋、沉香、君迁子、辰砂、广白…… 随着盒子一个个打开,虞晚心里默念着这些药材名字,眼看就要开完了,可是还没有她要的药材,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水浚、石韦…… 还剩最后一个了! 虞晚眼睛死死的盯着,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了许多。 开盒子的虞老头见她如此神情,下意识的也跟着紧张起来。 最后一个盒子缓缓打开,只听到: “恭喜宿主找到飞廉。” “医疗仓库:第4级(已发现药材/食品:410种,还需110种升第5级)宿主,加油哦!(-w-`)” “呼!”虞晚松了一口气,她从来没想过,她有一天竟然会觉得系统的声音如此美妙。 她抬头看向怀逸,“你去看看凛冬好了没有,让她加快速度。” 怀逸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虞晚在支开人,虞老头无声笑了笑,虞晚刚回头看向他,只听到他说,“哎呀,人老了,果真是不服老不行啊,这才多大会儿啊,腰太酸了,我去外面活动活动。” 虞晚愣了两秒,嘴角缓缓上扬,她就喜欢虞老头这什么都知道,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房间布置的跟现代的手术室还是有很大的还原的,只是医疗器械没那么齐全,“狗子,先把呼吸机兑换出来,再准备:剪刀、手术刀、大量纱布、止血钳、平衡溶液、镊子、针、阻断钳、5-0普理灵线、弯盘,最后再准备1200毫升零度生理盐水。” 一口气说完需要的东西,虞晚觉得把握又大了几分。 看着屏幕上那一串生命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速度减少,她肉疼的嘴角抽了抽,这可都是命啊! “祖师爷,你怎么出来了?” 门外传来怀逸疑惑的声音。 虞老爷子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提醒虞晚,人回来了。 随后说道:“还不是你们太慢了,你师父催得紧,让我出来看看,既然你们回来了,那赶紧进去吧。” 几人进屋,明显看到这里多了许多东西,但大家都没多问。 “公主。”凛冬将血液递给虞晚。 “你先放旁边,”虞晚一脸严肃的看着虞老爷子,“老头,一会儿我松手由凛冬来主刀,你来协助她,开胸麻醉一起进行,一息都不能耽搁。” 虞老头愣了愣,回过神来赶忙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行,我这哪做得了。” “怎么就不行了?这些器械你是哪个认不全?咱们又不是没做过。”虞晚皱眉说完也不管虞老头,转而看向怀逸。 “一会儿你就负责替他们两擦汗,多看多学,不懂的下来再问。” 怀逸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师父。” “公主,”凛冬看向虞晚,“一会儿……” 虞晚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肩膀,“锁骨下穿刺,由中心静脉直接进行低温生理盐水输入。” 听虞晚说到这,凛冬也就明白了,她点了点头,看着虞老头,“镊子!” 手术一开始虞老头很快就镇定下来了,拿了镊子递给她。 “针!” 看着凛冬快速将血水给引了出来,虞晚点点头,凛冬的手是越来越稳了。 她看着凛冬,“我数到三,就会松手,你们注意了。” “一” “二” “三” 三字出口,虞晚手一松,眼睛死死的盯着李默的伤口,看到没出血,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凛冬动作娴熟的进行低温生理盐水输入,虞晚转身退出来两步,趁几人不注意,瞬间就将血液放到包里,由222进行过滤跟检测。 她消了毒,换上手术服,再次回到这里时,几人早已做好准备,只等她来进行开胸跟麻醉。 门外的妇人等得焦急,侍女给她拿了凳子她都没坐,她直接坐在台阶上,双手分别放在膝盖上,头埋在胸口,气压低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日头渐渐偏西,屋内的几人还在争分夺秒的进行抢救。 一个时辰后。 “咯吱!”一声,门打开了,妇人第一个回过神来,站起来跑向虞晚,两眼睁得大大的看着她,“虞……虞大夫,我儿子他……” 她突然有点不敢开口,她也知道,流了那么多血,胸口中了一箭,她儿子八成是不行了,可她又忍不住想,万一呢,虞大夫医术那么好,万一救过来了呢。 “你儿子暂时没事,还需要再观察观察,不过他已经可以自主呼吸了,所以问题不大,你别担心。”虞晚颇为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长达两个小时的手术,几人都累得够呛,特别是虞老头,年纪大了,越发容易累。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我留在这观察观察。” 显然累的只有三人,怀逸一脸兴奋,“师父,我陪你一起吧!” 虞晚看了他一眼,“你不累?” “嘿嘿!”他挠了挠头,“我还有几个问题没弄明白,想让您再给讲讲。” “行吧!”虞晚轻声笑了笑,她也能理解他这种心情,想当初她第一次上手术台时也是这样,充满了求知欲。 而这边的沈易安,出了皇宫后就直接回了将军府。 听到马蹄声,府里的小厮打开门,伸出头来一看,顿时喜上眉梢,声音很是兴奋,冲着门内的人道:“大少爷,将军回来了!” 紧接着大门敞开,府内传来一阵轱辘辘的轮子声,沈易安下马,将缰绳丢给小厮,就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他一进门就看到那少年使劲推着轮椅,想跨过那台阶,他赶忙上前,蹲在少年面前,“大哥,我回来了!” 少年又瘦了不少,一袭月牙白圆领锦袍,更是称得他整个人越发冷清了。 一阵风吹来,膝盖以下空荡荡的,沈易安明亮的眸子暗了下去。 第263章 山秃了没? 沈钰看着蹲在他身前的少年,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嘴角缓缓上扬,“回来了就好,府里备好了饭菜,赶紧进来吧。” 少年一笑,如沐春风,想当年他也是鲜衣怒马,少年不知愁滋味,如今…… 说着进来的话,可他却一动不动,伸着头往外看。 沈易安也是一脸莫名,跟着看向门外,“大哥,可是还要等人?” 沈钰看向他,“宣平公主呢?” 沈易安一愣,他显然没想到大哥会突然问到虞晚。 少年扬了扬眉看向沈钰,“你都知道了?” “整个长安还有谁不知道宣平公主护着你?”沈钰打趣道。 随后他笑容收了些,看着庭院里的梅花,似是感叹道:“真好!从此以后,易安也是有人接了,不似从前,孤零零的一个人,”他垂下了眼眸,看了眼空荡荡的腿,“大哥这样,也帮不了你什么。” 沈易安站到他身后,慢悠悠的推着轮椅,“大哥又在胡说什么,往常你不也是在府里等着我?何来的孤零零一个人的说法?” 沈钰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沈易安打断了,“不是说备了饭菜吗?我都饿死了,你再叨叨一会儿,又该凉了!只不过……” 沈易安话音一转,“大哥,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了?你看看你,都瘦脱相了!” 沈钰虚咳了一声,“哪有,我有按时吃饭的。”话说的很坚定,可语气却略微不足。 旁边的小厮忍不住插了一句,“自从将军你走后,大公子食欲不振,有时随便对付两口,有时直接不用……” 沈钰偏头看了小厮一眼,“多嘴!” “大哥可是哪里不适?可有找府医看过?”沈易安一脸担忧,他一直都知道,沈钰他没有求生欲,自从他腿受伤后都是得过且过,如果不是还有他这个弟弟挂着,估计他早去见父母了。 沈钰反手拍了拍沈易安的手,“别担心,前几天宣平公主还替我看过了,没什么事,就是食欲不佳而已,喝了公主开的方子我已经好多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好多了,一会儿可得多吃两碗。”沈易安也不再纠结,毕竟沈钰的嘴,严得很,他要不想说,可没人能让他开口,还不如他下来去问阿杏。 沈钰轻声失笑,“行!先用饭,不过,”他顿了顿问道:“你怎么没把宣平公主叫上?人家堂堂超一品公主,忙里忙外的帮了你不少忙,你不会小气到饭都不请她吃一顿吧?” “后天吧,我问问她,”想到虞晚,他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今天城门口发生了一点意外,她忙着救人呢,估计这两天都没空!” “救人?”沈钰语气略显惊讶,“不是说那箭射中了那孩子的心脉吗?还能救?” “阿杏说伤到的是腔静脉,我也不太懂,看她的样子是还能救,只不过就是麻烦了点。”沈易安道。 “哦。”沈钰点了点头,“公主医术很好吗?” “嗯。很好!”沈易安轻轻的三个字,却让沈钰明白,那定然是数一数二了。 毕竟沈易安很少夸人的,能让他说很好的,必然不简单。 沈易安推着沈钰,两人慢慢悠悠的边走边说,不过片刻就到了堂厅。 堂厅里灯火通明,长桌上早已摆上的饭菜,各色菜肴,香气扑鼻,还冒着热气,想来是沈易安刚进门时才开始上的。 简单的四菜一汤,只是些家常菜,都是沈易安喜欢吃的,看着俭朴,但菜肴却很是精致。 看着这长桌,沈易安想到了从前沈逸飞夫妇还在时,一家四口,围在一起,边吃边聊,笑声能传出老远,他们不像其他高官贵族,吃饭时还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说法。 两人上了桌,沈钰先舀了一碗汤,喝了汤才开始用饭。 “大哥,这是什么汤?怎么还有股药味?”沈易安问道。 “党参鸽子汤,宣平公主给开的,说是党参能平和地补身体之需,鸽肉补肝、益气补血,二者搭配的药膳能调和体质,你别说还挺好喝的。” 一整碗党参鸽子汤,不过片刻功夫,连汤带鸽子都没了,就剩一堆骨头,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要不是沈易安亲眼看到那里有碗汤,他估计会觉得这汤从来没上过桌。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厮,“你不是说大公子的食欲不佳?” 小厮欲哭无泪,“……” 我也不知道啊,大公子平时真的是很少吃东西啊,谁知道今天就食欲大增了呢。 “可能是……将军回来了?”小厮绞尽脑汁想个一个借口,越想他觉得这个可能性越大。 “易安,你跟我讲讲你们这次的战役,这信中说的不明不白的,粮草的事最后是怎么回事儿?可有弄明白?” 沈钰已经离开战场好多年了,可每次提到,他眼里的光又亮了起来。 “粮草是运出长安了,但是却没去西南,被人截住了,包括后来宋景初替我筹的那些也被白敛扣下了,阿杏那么生气直接斩了他,粮草的原因也占了大半。” 战场上本来就瞬息万变,两军交战最重要的不是你兵力的多少,城池是否坚固或者将士们是如何的骁勇善战,最重要的其实还是粮草辎重。 “那你们是怎么度过的?真像军报上说的靠野菜?”沈钰一脸好奇,什么野菜这么多可以让大军吃饱?还一吃就那么多天,那岂不是山都给薅秃了? “嗯,就是靠野菜,阿杏带着城中百姓去挖的,那些东西大家平时也不知道可以吃,所以山上就多了些。”沈易安耐心解释道,他也知道,大哥喜欢听这些,毕竟他许多年不曾出过城了,就连街上都不常去,所以解释起来尽量就多说点。 一顿饭吃下来,都是沈钰在问,沈易安回答。 用过饭后,沈钰交代了两句,让他早点休息,就回房了。んttps:// 而这边,沈易安则是换了套衣服,翻墙而出。 第264章 问你爹去 转眼就到了岁除那天,所有人穿戴整齐出现在门口,虞子东频频往府里看。 “阿娘,妹妹呢?我都回来三天了,除了那天在街上看到了一眼,我到现在都没见到她人!” 虞母也有三天没见到虞晚了,她叫来梧桐,“你去看看公主,怎么还没出来,今天可是岁除,要进宫给他皇祖母磕头的,让她别忘了。” 梧桐行了一礼,“是。”就小跑着往咸鱼阁去。 不过片刻,虞晚没出来,但春熙跟着梧桐一起出来了。 看着春熙,虞子东眉头紧皱,“公主呢?” 春熙不慌不忙的行了一礼,“回将军,公主今早回来的晚,刚睡下,一时之间估计是醒不来了。” “可是病了?”虞母担忧,上前了半步。 像这种大宴,只要没事阿杏一般都会到,像今天这样,马上就要进宫了,她还在睡,想来是生病了。 春熙犹豫了片刻,“公主自从那天救了那孩子后,身体好似就出了问题,突然很怕冷,身体也是冰冰的,食欲不佳,浑身无力,再加上又熬了两夜,现下好似有点发热。” 虞子东一听,急了,“怎么不早说?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人已经到了门内。春熙无奈,只得跟上,奈何虞子东都用上了轻功,等春熙到院里时,虞子东已经跟虞晚说上话了。 “阿杏,阿杏!你怎么样?”虞子东皱着眉,满脸担忧的看着小脸苍白睡得并不安稳的虞晚,只见她满头大汗,些许落下来的碎发都打湿了贴在脸上。 虞晚睡得迷迷糊糊的,伸手将虞子东一把扒拉开,“别吵!”说完又翻了个身继续睡。 虞子东看着着急,伸手放在她额头上,也不烫,反而有点凉。 “阿杏,醒醒,我带你去看大夫!”说着用被子将虞晚裹了起来。 这下虞晚是彻底醒了,揉了揉眼睛,“哥?” “是我!”看虞晚终于醒了,虞子东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今天是岁除,你忘了?要不是你一直没出来,我还不知道你竟然病得这么严重!” 虞子东嘴上抱怨着,手却细心的将她贴在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 虞晚又打了个哈欠,又倒了回去,将被子裹紧,嘟喃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困,这两天熬夜熬的,睡一觉就好了。”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熬夜的问题吗?赶紧起来,咱们看大夫去。”虞子东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又去把她扶起来。 虞晚被吵得彻底睡不着了,无奈坐起了身,“找什么大夫?我自己就是大夫,再不济还有虞老头呢,还能有人比我们俩医术还好?” 虞子东挠了挠头,一想,也对哦!阿杏医术那么好…… “那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你不要告诉我说是什么熬夜熬的,熬夜能把自己熬成这样?我怎么不信呢!” 虞晚叹了口气,“我真没事,你要问,那就是特殊时期,你问阿娘去,阿娘知道!” 虞晚说完就把他轰了出去,虞子东一脸莫名,一边挠头,一边想到底是什么特殊时期,能把人折磨成那样? “阿杏怎么样?”看着从门里走出来的儿子,虞母迎了上去。 “妹妹说她没事,就是特殊时期,阿娘到底什么特殊时期,能把人折磨成那样?”虞子东问。 虞母身体一僵,随后麻利的上了马车,“既然阿杏没事,那我们就赶紧走吧,可千万别去晚了。” 看着虞母逃似的背影,虞子东更加疑惑了,“阿娘,到底是什么时期啊?” 虞母坐好后,就听到了傻儿子的问话,赶忙催促车夫快点赶车,随后轻飘飘的留下了一句,“问你爹去!” 看着虞子东离开了,虞晚又赶紧躺了回去,这么一会儿功夫,她身上的汗流得更多了。 还好虞子东走了,不然她估计要绷不住了。 “狗子,你还好吗?” 难得的屏幕没亮,那天手术结束后222就黑屏了,不知道是能量不足关机了,还是出现了bug。 但…… 虞晚垂下了眼眸,她倒是希望222是因为没能量了或者是出现bug了才关的机,那样的话它最多一天就可以恢复了。 可手术结束到现在都三天了,它还没有丝毫动静,虞晚知道,这可能就是222口中那个从来没人触犯过的处罚,违背急救原则带来的惩罚。 她也不好受,浑身如遭雷击,电流在身体里游荡,再加上内热外寒,简直要把虞晚逼疯了。你说它这惩罚来就一次性给完啊,它偏不,一个时辰来一次,一个时辰来一次,时间掐得还贼准确,到点就来,完了就走,那也是相当干净利落。 这次没扣生命值,但这种折磨她宁愿系统扣的是生命值,而且222又不在,她也搞不懂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算了,不想了,还是再睡会儿吧,熬了两天,再加上系统的惩罚,她是真的没怎么好好睡过。 只不过,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虞晚睡得迷迷糊糊的还在想,只是她还没想起来就睡过去了。 皇宫里,沈易安早早就到了,他还记得某人答应了他要给他过生辰,陪他守岁,可他左等右等,就是没看到人出现。 他看了眼旁边大快朵颐的陆南星,把一碟八宝鸭放他面前。 看着面前多出来的八宝鸭,陆南星眼睛都亮了,他抬头看了沈易安一眼,“谢谢二哥!”说完就开始吃了起来。 “你知道你表姐今天怎么没来吗?”沈易安端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陆南星果然没当回事儿,他一边吃一边回答,“我刚刚听我母妃说了一句,好像是说她不舒服,至于怎么了我没问,二哥,你找小魔女干嘛?” 等了半天没听到回答,陆南星扭头一看,“人呢?” 座位上早已空空如也,他挠了挠头,“我看错了?所以,这里刚刚没人?” 第265章 咱就是说,能不能换个东西送? 虞晚刚睡下没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 “沈将军请留步,这里是我家公主的闺阁,您进来怕是不合适吧?”暗一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虞晚睁开眼睛,愣愣的盯着屋顶,暗一说是谁?沈将军? 不认识! 她又闭上了眼睛,今天她要睡到自然醒,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她起来。 “我听说她病了,现在怎么样了?”沈易安停住脚步。 暗一愣了愣,公主病了?他怎么不知道? “公主在睡觉。” 屋内的虞晚眼睛刚闭上,突然一下睁开,沈将军!那不就是沈易安吗? 糟了糟了,今天岁除,沈易安的生辰,她怎么给忘了? 这下她再也睡不着了,掀开被子,胡乱套了件衣服,拖着鞋,蹭蹭蹭跑过来开门。 “沈易安?你怎么来了?” 少年抬头看去,只见少女头发凌乱,从门里伸出头来,看到他时两眼亮晶晶的。 看到虞晚出来了,暗一也就退了下去。 “我听说你病了,怎么样,可好些了?”沈易安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门边时就停住了脚步。 “没事,就是这几天累到了,你等我一会儿,我换个衣服。”虞晚瞅了瞅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 “真没事?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是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别出来了,外间风大。”沈易安将手放在她额头上,“温度有点低,是不是风寒了?” “真没事,你等我一会儿!” 不等沈易安回话,虞晚“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不过片刻,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推开了,少女走了出来,站在他面前。 悄悄伸手,用左手小指勾住了他的右手小指,轻轻勾着。 这样亲昵又幼稚的动作,她却做得十分自然而然。 虞晚抬头看他,看见少年唇角微扬,她嘴角也缓缓上扬,“咱们去哪儿?” 沈易安愣了愣。 “你不会忘了吧?今天是你生辰呀!我答应了你要陪你过生辰的!”虞晚勾着他的手,甩来甩去的。 沈易安勾着她的小指不放,薄唇离她脸颊很近很近,少年含笑俯首,同她耳语道:“嗯?阿杏要跟我出去?不然……就在这里过吧!” 他可没忘了少女苍白的脸色跟冷冰冰的手指,夜间风大,再受寒可就不好了。 虞晚被他温热的呼吸搅得心乱如麻,脸颊不可控制的染了些许桃花色。 “也……也行!”虞晚眼色迷离,恍恍惚惚的答道。 少年低低的笑出声,虞晚这才回过神来,拉着他的手向外走去。 来到门口,少年顿了一下,满是无奈,“阿杏,你还病着,不能吹风!” 虞晚皱眉,“真不出去?” 少年红衣潋滟,负手站着,嘴角含笑,摇了摇头。 “唉!”虞晚叹了口气,“不出去也行,你在这等我一会儿,不许走啊!” 少年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低低的应了声“好”。 虞晚小跑着走开,沈易安的生辰礼物她准备了好久了,这几天太忙才会忘了今天是他的生辰,还好他先过来了。 “刺啦……刺啦……” 脑海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雪花声,虞晚顿了顿脚步,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狗子?” “刺啦……刺啦……” 虞晚眉头紧皱,以往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222怎么样了? “狗子?” 片刻之后,就在虞晚觉得它不会答应的时候,它突然出声了。 “我擦,终于把老子出来了!” 虞晚:“……” “你是狗子?” 222哼了一声,“不是我还能是谁?你这次可把我害惨了!” 虞晚:为什么我觉得这不是她的狗子呢?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句,“你没有背夺舍或者是洗脑了吧?” 222炸毛,“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是原来的222了?我不干净了?” “不不不!”虞晚疯狂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担心你,你都三天没开机了!” 222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也不枉我为你受了这一遭罪,这主系统太狠了,竟然关我小黑屋,你都不知道,那里面黑不溜秋的,连个说话的统子都没有,没有光,没有能量,让我活活饿了三天,太不是东西了!” 222一口气吐槽完,这才开始正常运转,“咦?生命值怎么涨了这么多?原先花的都回来了,还涨了不少,所以,你受的什么惩罚?” 虞晚叹了口气,“我可比你惨多了,你就是关关小黑屋,我这个,绝了,两个时辰来一次电击,再加上内热外寒,太遭罪了。” 听完虞晚这话,222颇为同情的安慰道:“知足吧您,这还是看在你有帮手的情况下,自己动手的少才给的这惩罚,但凡你一个人全做了,估计你现在已经浑身冒烟了。” 虞晚打了个寒颤,“别说了,你醒来的太是时候了,赶紧把我冰箱里那个蛋糕拿出来。” “又是蛋糕?”222惊呼,“你能不能换个花样送啊,你就说说这蛋糕自从解锁了之后,你都用了多少次了?” 虞晚小声嘀咕,“也没有多少次啊,也不常用。” “还不常用?自从蛋糕解锁了以后,你爷爷过生日,你送蛋糕,你哥哥过生日,你送蛋糕,你父亲,你母亲,就连你表弟过生日你送的还是这个蛋糕,蛋糕表示它累了,咱能不能换个东西送?” 虞晚:…… “那我也没办法啊?冰箱里就它一个蛋糕,不嚯嚯它嚯嚯谁?” 222咬牙切齿,“那你好歹也把上面的字改一改啊!每次都是:左边福如东海,右边寿比南山,中间一个大大的寿字,那上面还有一个寿桃。你说你送你爷爷倒也合适,但你再拿这个再送你哥哥、表弟的怕是不合适吧?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他们就没点疑问?” 虞晚老实的摇了摇头,“没有,他们可高兴了,还夸我蛋糕好吃,说以后每一年都要!” 222无语住了! “那你这次还要拿去送男朋友?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虞晚:“好吃!” 第266章 沈易安,生辰快乐呀! 222直接被无语住了,这好吃也不能每个人都送一样啊! 虞晚看着面前的蛋糕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她说:“狗子,你说的对!我应该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两句话给拿了,寿字也不能要,寿桃也拿了吧,这样一看,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222:…… 所以,你送的还是蛋糕呗!有区别吗? 待一切布置好,虞晚返回院里,就看到那红衣潋滟的少年站在桃树下,风一吹,有落花离枝,扬扬洒洒的落了下来。 月光倾泻而下,他站在阴影里,偶尔抬头的时候,他的侧脸映着光,轮廓清晰,眉目清冷。 “沈易安!” 少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少年回头,唇角缓缓上扬,眸里星光点点。 少年嗓音清脆又带着几分宠溺,一抬眸,满是掩不住的笑意,“阿杏!” 虞晚不自觉的笑了笑,弯了眉眼。 少年迎了上来,点了点她的鼻子,“还笑!让你别出来了还非要出来,看吧,耳朵都冻红了!” 少年说着,两手捂住她的耳朵,轻轻的将人往怀里带。 虞晚顺势向少年靠近,双手紧紧的环他的腰上,抬起头,身体往后仰,看着他的眼眸,两眼亮晶晶的,“沈易安?” “嗯?”少年嗓音慵懒,低下头来,两人额头贴额头,“怎么了?” “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呀!” 少年身体一僵,没说话,一双琥珀眸里却满眼都是她。 “沈易安?我说,我很喜欢你!”没听到回答,少女似是不满,环住他的腰的手紧了紧。 “嗯,我知道了!” 少年耳朵通红,心里如喝了气泡水,噼里啪啦的炸个不停,面上笑意盈盈,让人猜不出他到底是什么心情。 身体却很老实的把披风扬了扬,顺势将少女紧紧裹在怀里。 虞晚闻言,直接懵了。 就……我知道了? 没什么想说的? 他不应该也说一句,我很喜欢你吗? 偏生少年眸里笑意泛泛,万千冰雪也被他看得瞬间消融。 虞晚这不争气的,看到这张脸所有的不满就烟消云散,心里都是:这少年是我的了!衛鯹尛说 动作必须快,得赶紧叼回窝啊! 不然要是被别人惦记上可就不好了。 “沈易安,你都没说过喜欢我。”虞晚眸里带了笑,徐徐道。 少年哑然失笑,“阿杏,说喜欢还是太轻了!” “我想和你翻山越岭,赏云淡风轻,两相依偎数星星,一壶好酒到天明!” 纵是年少风流可入画,却也自成风骨难笔拓。 虞晚愣住了,这少年很会啊! 想她纵横网络,看过的情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少年这随口一句,她便丢盔弃甲,立马投降了。 烛火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少女缓缓一笑,如陌上花开。 她拉起他的手,就往亭子里跑,“走,我给你过生辰去!” 少年任由她拉着,跟随她的步伐,眸里满是柔光。 在离亭子几步远,虞晚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你把眼睛闭上,我说睁开你才可以睁开。” “好!”少年闻言,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挂着笑,他想说,他已经看到火光了,可看到少女亮晶晶的眼神时,他全然不顾,只想依了她。 虞晚噔噔噔的跑过去,将生日蛋糕上的蜡烛给点燃,又看了看四周的布置,满意的点了点头。 又小跑着回来,拉起他的手,一步步引着他走向亭子。 “好了,可以睁开了!” 少年眼睛缓缓睁开,入目就是少女眸色清清亮亮的看着他。 风将吹起她的墨发,凌乱的飞扬着,灯火之辉落了满身,安静而温暖。 “怎么样?喜不喜欢?” 他抬眸看去,亭子里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点着蜡烛的……糕点?他没见过,但是他问道了甜甜的味道,空气里都是它的香味。 那上面插满了五颜六色的蜡烛,那糕点中间写着:沈易安,生辰快乐呀!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他嘴角往上扬了扬。 亭子上面挂满了许多色彩缤纷的星星跟?小鸟? 一串串垂挂在亭子上,四周点满了红色的蜡烛,烛火通明。 再回过头来,就见那姑娘笑语盈盈,眸里万千光华流转。 她双手负于身后,身体前倾,“怎么样?可还喜欢?” 少年缓缓点头,“喜欢!这都是阿杏做的?” 他抬起手来,轻轻的握住一只纸鹤,眼里满是好奇,“这是什么?” “千纸鹤,代表着我对你的祝愿,每只千纸鹤承载一点祝愿,最终成为一个愿望。”少女笑意吟吟,“沈易安,生辰快乐!” 虞晚将他拉到蛋糕面前,“这是生辰蛋糕,你快闭眼许愿!” 沈易安看着她,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少女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少年闭着眼,神情淡然,面目如画,极为认真的双手合十在许愿。 夜里风凉,四周烛火却让人如同身处暖阁一般,风吹过,恰恰散去里头的闷热。 许久,少女看着还在许愿的沈易安,轻笑出声,“沈易安,你许了多少愿啊?还没许完吗?” 少年缓缓睁开眼,眼里满是迷茫,“只可以许一个吗?” “噗嗤!哈哈哈!”少女笑得前仆后仰,难得看到沈易安如此呆呆萌萌的样子。 “你许了多少个?” 少年颇为委屈,“记不清了!” 虞晚止住了笑,“没事没事,咱们下次就有经验了,快吹蜡烛吧,一口气吹灭哦!” 蜡烛吹灭,虞晚拿着他的手,开始切蛋糕,切好后,她装了一块递给他,“祝沈易安长乐无忧,万事遂心,一岁一礼,一寸欢喜!” 沈易安缓缓接过,脸上的笑就没沉下过,“谢谢阿杏!” 少年心里如放爆竹一般,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他已经……好久没有过过生辰了。 “我很喜欢!” 虞晚没注意到少年的情绪,她舀了一勺放在他嘴边,“这第一口必须给咱们的主角,快尝一尝,很好吃的!” “你哥哥进宫了吗?” 少女话题跳得很快。 “没有。”沈易安一口一口的吃着。 第267章 你是不是对我妹妹心怀不轨? “没有,怎么了?”少年抬头看了她一眼。 “咱们把蛋糕带上去跟他一起过吧?”少女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虞晚知道,沈易安很在意他的哥哥,他们家就胜他们兄弟俩了,这种时刻,又是二十岁生辰,他应该很希望跟他的家人一起过吧。 “你不能吹风!”少年摸了摸她的额头。 少女将披风裹上,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我裹严实点,正好上次议政殿的事还没有好好谢谢他呢!” 沈易安轻笑出声,“你不是谢过了吗?还给他开了药膳,他很喜欢,最近食欲好了不少。” “哎呀!去嘛!去嘛!”虞晚拉着他的手左右摇晃着撒娇。 “行!带你去,你是不是又看上我库房里的药了?” 无外乎少年会这么说,上次虞晚进他的库房那是两眼放光,都舍不得出来了,要不是当时两人还不太熟,估计虞晚会直接打包带走。 虞晚麻利的收拾蛋糕,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过你上次送来的药材用得上的就一株,其他的还放在库房呢,等会儿带着走?” 沈易安揉了揉他的头发,“调皮,你留着吧,放我那里也没用!” 少年接过一手蛋糕,一手拉着她,两人缓缓往外走。 “咱们这样被人看到不好吧?”虞晚将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抬起来晃了晃。 “你说的有道理!”少年说完,握着她的手用力一拉,两人靠得更近了,北风疏狂,吹得她素衣裙摆和少年鲜红的衣袖交叠,灿若飞花一瞬。 “这样不就看不出来了?” 确实,外人看去,只觉得这两人并肩同行。 两人刚到大门口,就听到了马蹄声,虞晚看向少年,“宴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少年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按理来说今晚是要守岁的。 两人面面相觑,“怎么办?要不躲躲?”虞晚出声。 “来不及了!”沈易安话音刚落,就看到虞子东大步流星走来。 在看到两人时,他脚步顿了顿,满脸疑惑,小声嘀咕,“我看错了?沈易安那厮怎么会在府里?” 看向旁边的少女,“阿杏,你要去哪儿?这厮怎么会在府里?” 虞晚吞了吞口水,“那什么,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一听到虞晚叫他哥哥,虞子东眉心一跳,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平时阿杏都是叫他哥,大多数时间是叫虞子东,每次叫他哥哥的时候,就有不好的事发生。 “你不是不舒服吗?我回来看看你,你什么时候跟沈易安这么熟了?大晚上还要外出。” 他防贼似的看着沈易安,一把将虞晚拉到他身边,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妹妹,看人不能那么肤浅,可千万别被某些人的外表所迷惑,你还小,你不知道,有些人越好看就越会骗人。” 沈易安眉头一跳,“定远将军误会了,我没有骗阿杏,只是家兄不太舒服,想请阿杏去替他看看……” “你别说话!”沈易安话还没说完,就被虞子东打断了。 随后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叫谁阿杏呢?阿杏是你能叫的?” 沈易安:“……” 这……吃了火药了? 虞晚拉了拉虞子东的手,“哥哥,我已经没事,云麾将军还等着我给他看病呢,我就先走了!” 说着虞晚就要跑,在路过他时,虞子东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你给我回来,” “怎……怎么了?”虞晚一脸懵,这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这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我跟你们一起去!” 说着走到两人中间,看两人不动,他还看了一眼沈易安,“走啊,不是你哥哥病了吗?” 一副‘不是你哥哥病了吗?还不走?’的表情盯着沈易安。 “那咱们走吧!”沈易安后背冒汗,早就听说虞子东护宣平公主护得紧,他还不以为然,再紧能有多紧?总不能时时跟在她妹妹身边吧? 不曾想,这才一点毛头,他就盯得死死的。 “咦?这不是我妹妹的蛋糕吗?谁过生辰?”虞子东看到沈易安提着的蛋糕惊讶出声。 不等沈易安回答,他主动拎起蛋糕,“来来来,我替你拎,这多沉啊!” 沈易安:“……” 所以,一块蛋糕就能搞定虞子东? 这蛋糕在手,态度都好了不少。 三人走在路上,虞晚孤零零的走在一边,而虞子东则是跟沈易安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你是不是对我妹妹图媒不轨?” 沈易安身体一僵,他没说话,自顾自的走着。 “你什么意思?你还看不上我妹妹了?我妹妹多好啊,人长得漂亮,心肠还好,医术又高,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样的了。”虞子东看他不说话,眉头紧皱。 沈易安:“不是看不上……”文学一二 “不是看不上那就是看上了?好啊你,你果真在打我妹妹的注意,我就说嘛,我妹妹那么好,你不可能不喜欢的,你一看就是心怀不轨!”沈易安还没说完又被打断了。 沈易安:“……” 所以?我到底要怎么说? 将军府近在眼前,虞晚瞥了一眼那两个快粘在一起的少年,“到了,你们这一路上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虞子东摸了摸后脑勺,瞪了沈易安一眼,警告他别乱说话,“没……没说什么,这么快就到了?快进来吧,冷死了。” 说着他率先去敲门。 虞晚看了落在后的沈易安一眼,小声说道:“好像你才是主人吧?怎么感觉我们是去他家呢?” 沈易安轻声笑了笑,可不嘛,这自来熟的劲儿,感觉来的是定远将军府,而不是将军府。 片刻之后,三人站在沈钰的院子里,他们到时,那少年坐在屋里,点着灯,正在看书,听到动静,他驱着轮椅来到门边。 “宣平公主,定远将军,快进来吧,”说着他看向沈易安,责怪道:“易安,客人来了怎么也不让进屋?” “沈大哥别客气,我们也是刚到!”虞子东大步走进去,对于沈钰他是打心底佩服的。 十六岁初次上战场就夺回了东陵失守的城池,要不是途中出了意外,这少年现在的官职不会比沈易安低。 第268章 假肢 深夜悄然寂静,月色如水。 屋里烛火微微摇晃。 看着坐在桌前的三个默不作声的人,沈钰满脸诧异,“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宫里不用守岁吗?” 虞子东看看沈易安又看看沈钰,“不是说沈大哥你不舒服让阿杏过来看看?” 沈钰抬头看了一眼沈易安,两人四目相对,只见沈易安挑了挑眉,沈钰顿时明了。 他笑着说:“确实有点不舒服,这几天喝了公主开的药膳,感觉缓和了许多,今天感觉腿忽然燥热,所以让易安去请公主来看看,不曾想惊到定远将军了。” “嗐!什么定远将军不定远将军的,沈大哥叫我景煜或者子东都行,叫定远将军就见外了!”虞子东摆了摆手,顺道还倒了三杯茶,一人一杯,是真不客气! 沈钰闻言,不由得嘴角上扬,“好,子东!”说着他看向虞晚,“想来几位还没用过膳,今天是易安的生辰,花厅里已备好了膳食,正好大家一起用个膳,就当是给家弟庆生了。” 听到沈易安过生辰,虞子东眼睛都亮了不少,他将蛋糕放在桌子上,“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就去替沈钰推轮椅,留下沈易安与虞晚两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虞子东到了门外,看虞晚没跟上,“阿杏,快来,你不是也没用膳呢嘛,刚好一起吃点。” 夜风在门外呼啸,少年衣袖被吹得翩翩欲飞,昏暗的灯火晕染了眼眉。 虞晚扶额,你还真不客气啊! 花厅备了饭菜,虞子东原先在宫里用过了一些还不觉得饿,但现在一闻到香味,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虞晚坐在他对面,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饭,时不时看他一眼。 虞子东被她看的有些莫名其妙的,他以为虞晚是害羞不好意思夹菜,他给她夹了一个鸡腿,“快吃啊阿杏,我尝过了,这个鸡腿特别好吃,你还要吃什么,哥哥替你夹!” “不用,不用!”虞晚连忙将手盖在碗上,生怕虞子东又给她夹一碗菜。“你不是去宫里了吗?舅舅没给你吃的?” 虞子东夹菜的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夹了一块红烧肉,塞嘴里。 嗯,红烧肉都不香了! 所以,阿杏是在说他吃相不好?饿死鬼投胎? 虞家虽然说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但他们家是医药世家,世代行医,就连虞老头那混不吝的老顽童,吃饭时那举止气度也是一流。 更别说虞父还是个文官,那书生气也是十足,虞母是公主,从小就端庄优雅,虞晚嘛,虽然她是穿越过来的,没受过教养嬷嬷的调教,但她吃饭也是很优雅的。 反倒是虞子东这个翩翩公子,吃起东西来,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虞子东尴尬的笑了笑,“嘿嘿,那什么在军营里糙习惯了,这一下子改不过来。” 说完他看了看其他两人,顿时觉得我给我妹妹丢人了,他比不过沈钰就算了,怎么同样是在军营里待着,他还比不过沈易安了? 沈易安那慢条斯理的动作,怎么就那么让人看着不顺眼呢? 沈钰笑了笑,“无妨,我当初在军营待久了回来时也是这样,一时之间确实改不过来。” 虞子东点点头,那可不嘛,在军营里吃饭,那跟打仗差不多,他现在还好,当小兵时那是全靠抢,你跑得慢了,可就都剩稀饭了。 沈钰说完这句话,脸上的笑淡了下去。 虞子东也不傻,他知道沈钰想到了什么,他的腿就是在回来的途中被砍断的,从那以后他就再没有站起来过了。 一时之间,大家都没说话,深夜寂静,便连轻微的响动都变得格外的清晰。衛鯹尛说 他不由得放慢了速度,细嚼慢咽,桌上的烛火笼罩着四人的面容。 虞子东若有所思,站不起来? 他扒饭的速度突然一顿,看向虞晚,“阿杏,我不是听你说过有可以让断腿的人站起来的办法吗?你有那个假……什么来着?” 他眉头紧皱,是什么来着?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呢? “假肢。”虞晚随口说道。 “对对对,就是假肢,”他猛点头,随后看向沈钰,“沈大哥你别担心,到时候让阿杏给你弄对假肢装上,你又可以站起来了!” 站起来三个字,重重的砸在沈家兄弟心上。 沈易安转头看向虞晚,眼里欣喜若狂,“阿杏?” “砰”的一声,虞子东将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瞪着眼睛,“你叫谁阿杏呢?你好好说话!” 这小兔崽子,绝对是看上他妹妹了,不行,他可得看紧点。 他拿起碗,大步流星走到沈易安旁边,把虞晚连人带凳子一起抱起,挪到旁边,他又搬了个凳子坐在两人中间,随后若无其事说道:“快吃啊,别干看着,菜都凉了。” 虞晚扶额,颇为无奈“哥,你干嘛呢?” 虞子东身体往她那边侧了侧,压低声音,“阿杏,我总觉得这小兔崽子不怀好意,他可能是看上你了。” 虞晚脸一僵,看不出来啊,虞子东你的直觉还挺准啊! 沈易安这时完全不介意虞子东的动作,他看了一眼那边已经开始没心思吃饭的哥哥,问道:“阿杏,你们刚刚说的那个假肢是怎么回事儿?” 虞晚此时也吃得差不多了,看沈家两个少年食不下咽的,她干脆就放下了碗筷。 两双眼睛齐齐的看着她,一时之间屋里静悄悄的,只余……虞子东“吧唧吧唧”吃东西的声音。 “这个假肢就是假的腿或者是手,它主要是用植物,树脂,皮革还有金属材料等这些做成的人的手或者脚的模样,装上后确实是可以使人正常行走,但,想像以前一样那是不可能的。”虞晚看着沈钰认真的解释道。 沈钰坐轮椅已经七年了,他早已忘了行走的滋味,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他还可以站起来,一时之间他感觉像做梦似的。 他看着沈易安,嘴唇微张,嗫嚅了几下。 沈易安看到哥哥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同样的在听到哥哥还可以站起来,他也很激动。 “阿杏,这个假肢……很难得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易安问完后,沈钰补充道:“公主别介意,我们就是想知道难不难,要是太难就不用了,沈某坐了这么久的轮椅,已经习惯了。” 第269章 222:老子天下无敌! “确实挺难的,不过,我正好有一对,一会儿可以试试!”少女手杵下巴,笑意吟吟道。 “谢谢公主殿下,只是不知需要多少银子,或者是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沈某能办到的绝不推辞。”沈钰脸上的笑也真实了几分,放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却仍激动的一直在颤抖。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在西南沈易安对我也颇为照顾,而且那天在朝堂上还要多谢你的出手,不然我那天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 少女笑着摇了摇头。 “真能装!”222吐槽道。 虞晚脸上的笑一僵,“狗子,我发现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特别是被关小黑屋之后。” 听到小黑屋三个字,屏幕上刺啦一声,只听222咬牙切齿道:“那可不,小黑屋我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虞晚挑眉,“你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打肿脸充胖子啊?” “某些人才是打肿脸充胖子,还‘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确实挺难的,不过我正好有一对’啊呸!还而已?你咋不上天呢?” “分明在第一次见到人,知道人家是沈易安哥哥时就,‘狗子,狗子,快替他量量尺寸’呵!舔狗!” “花那么多生命值换这么个玩意儿,还一副不难不难,我刚好有的样子,装给谁看?人家也不知道你付出了什么,你个恋爱脑,好好搞事业续命不香吗?” 虞晚深吸一口气,她怎么觉得这玩意儿去了一趟小黑屋,出来后就无所顾忌了呢? 所以它到底经历了什么?对她怨念如此之深。 “阿……阿杏?”看虞晚愣愣的发呆,沈易安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怎么了?”虞晚突然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看着沈易安。 “没有,我是说如果这个假肢……”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哥哥,回头对她道:“如果是需要你花大代价才能得来,那我们就不要了,你不要做傻事。” 沈易安明显还没忘记在西南时,少女一夜之间拿出来那么多的面饼,之后她的身体就开始虚弱,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才恢复了一点点。 他不想因为这么一个东西,让少女再次受到伤害。 “不会,不会,你等等啊!”少女说完就噔噔噔的跑出去了。 虞子东明显反应慢了半拍,“什么大代价?她怎么了?” 沈易安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去问她吧。” 沈易安是真的不知道,但是心里却有所猜测。 少女跑到门外,东张西望的,确定没人后,“狗子,把假肢给我!” 外间风大,吹得少女衣袖翻飞。 “跟了你这么个宿主,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花生命值大手大脚的,赚的还没花的多。”222开始日常叨叨叨。 “给你,给你,赶紧拿走,眼不见心不烦!” “谢谢狗子,我觉得你就是系统界最好的统子了,你放心,我会好好赚生命值的,争取让你早点升级完成任务。”虞晚拿到假肢,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过,马屁拍得响震天。 夜半时分,街上更夫喊了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几句马屁拍得222舒服极了,不过它嘴特别硬,“早点升级完成任务就算了,你还是管管你自己吧,可别英年早逝丢了我续命系统的脸。” “是是是!”虞晚心不在焉的应道。 借着烛火的余光,虞晚正在检查假肢,看看是否有不平整或者是尖锐物,以及外形尺寸等等。 检查完后,她将假肢放回箱子里,抱着箱子就往屋里走。 听到门口有声响,沈易安回眸看去,只见门被少女用脚踢开,她抱着个大大的箱子,身后狂风怒吼,刮得她青丝衣袖胡乱飞扬。 沈易安赶忙跑过去接着箱子,“阿杏,你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虞晚理了理头发,一脸莫名,“没有啊,我没事,快来,我给你们看看假肢。” 她拉着少年的衣摆,将他拉过去桌子边。 箱子打开,一双假退就整整齐齐的躺在里面。 “豁!”虞子东被吓了一跳,“这……这是假的?”他指着假肢,双手颤抖着。 “对啊!”虞晚点点头,拿出来一只给他近距离看。 “这也太像了吧?要不是没有血,我都感觉像是刚从人身上砍下来的!”虞子东也不敢碰,就伸着头盯着看。 虞晚拍了他一巴掌,“说的什么胡话,这砍下来还能要?” 她看向沈钰,小心翼翼的问道:“沈将军,我先替你检查检查腿,可以吗?” 沈钰先是身体一僵,随后目光落到桌子上的假肢上,缓缓点了点头,“可!” 虞晚松了口气,蹲在他身前,轻轻的撩开长袍,看着空荡荡的裤腿,她抬头看着他,再次确认,“我要看了?” 虞晚这模样直接将沈钰逗笑了,他原本害怕会吓到人,不曾想这少女竟理解为他介意别人看。 他打趣道:“公主不必有所顾忌,沈某这腿并不吓人!” 听他不介意,虞晚也就大胆的掀开了他的裤腿,腿从膝盖以下砍去,伤口整齐划一,时隔多年,他的肌肉也没有萎缩。 “将军平时是有注意按摩吗?我看你的肌肉都保持得很好没有萎缩。” “有,我平时睡觉前都会按摩一盏茶的功夫。”沈钰紧紧的盯着断腿,说是不介意,但扶在椅子两边的手却紧紧的握住,手背上青筋凸起。 虞晚扫了一眼,当做没看到,将假肢拿起仔细跟他讲解,“你自己穿的话,要记得拍打几下再传,有助于放松肌肉,这样肌肉不容易受伤。” 然后将注意事项细细说与他听,包括保养,跟维修。 “好了!”虞晚站起来,拍了拍手,“已经装好了,你自己活动活动试试,先别忙着站起来。” 第270章 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你一样的人了! “你们俩过来扶着他一点,让他找找感觉,等天亮了给他做两个拐杖,就可以自己慢慢的练了。” 虞晚看沈钰适应得还挺好,就让虞子东他们过来扶着他。 “慢慢站起来,腰跟膝盖要直,不要前倾或者后仰。身体承重的着力点要均匀分布,行走中主要靠膝关节带动,慢点,不要着急,慢慢来。” 虞晚站在一旁指导,看着沈钰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双腿轻微打颤,可他脸上却挂着高兴的笑意。 他,终于又可以站起来了! “你别着急,慢慢来,对,一步一步来。” 看着太着急走而左右摇摆的沈钰,虞晚耐心的指导着。 一柱香的时间,看着犹意未尽的沈钰,虞晚及时喊了停,“先休息一会儿吧,第一次装上还没适应,不宜行走的时间太长,以后有的是时间走,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好,我知道了,还是要谢公主殿下了!”沈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在一边歇着。 “不用不用,这本来也是打算感谢你上次的出手相助之情,你能用得上就好,只不过……”虞晚顿了顿,神色有所犹豫。 沈钰定了定神,“公主有话直说,但凡沈某能做到的,定不会推辞。” “也不是什么事,就是这个假肢就这一对,而且使用寿命不长,也就五六年吧,所以这时间也只是刚好就够我制作一对,因为制作不宜,所以如果有人问起,可否请沈将军帮忙保密?” 虞晚也是担心若是有人知道是她给的,大家都来找她买,她也没那么多生命值嚯嚯啊! 沈钰淡然一笑,“这是应该的,此等不凡之物乃一个世外高人所赠,当年他目睹了我被砍经过,询问了姓名后转身离去,长达十年,才得了这么一双腿。” 虞子东摸了摸虞晚的头,“阿杏,你别担心,这里就咱们四人知道,若是消息传了出去……”说着他看向了沈易安,眼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沈易安“……” 所以,他这莫名其妙敌意是从哪来的? 虞晚拉了拉虞子东的袖子,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你怎么回事儿?收敛点!” 虞子东颇为委屈,轻轻的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虞晚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丑时了。(1:00—3:00) “沈将军,时间也不早了,叨扰了许久,我们也该告辞了,你也早点休息。”虞晚想着一会儿还有事做,就提出了离开。 她想了想随后补充道:“行走之事不宜操之过急,得循序渐进,后续若是有任何问题也可到府里找我,不必觉得会麻烦。” 沈钰行了一礼,“多谢公主殿下,今夜时间太晚,我就不多留二位了,”他看向沈易安,“易安,你送送公主他们。” 眼看就要走出大门了,虞晚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攥紧,她看了看旁边的虞子东,这家伙,完全没有要先走的意思啊。 虞子东亦步亦趋的跟在虞晚身边,他想到了刚刚在出来时虞晚说的有大事要做。 他眼睛亮了亮,“阿杏,咱们一会儿要去哪儿?” 虞晚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随后说道:“你先回去把东西准备好,我这里还有点没交代完,待我回来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行!”虞子东二话不说急匆匆的就往家里跑。 “阿杏?”沈易安看着她,眼里的疑惑掩盖不住。 “咳……”虞晚干咳了一声,她也没办法啊,不支开虞子东这东西根本没机会送啊。 “我有东西给你。”少女容颜明艳,微微偏着头,定定的看着他,一双水眸波光潋滟,眼眸里全是他的身影。 “白天你及冠我都没来!”说到这个虞晚努了努鼻子,颇为不高兴。 沈易安嘴角缓缓上扬,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知道,你要照顾那孩子,他……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虞晚脸上多了一丝笑意,“好多了,人也已经醒过来了,再养半个月就可以下地了。” 那天手术结束了一小时了,李默迟迟没有醒来,明明麻醉时间已经过了,可他却仍旧昏迷不醒,当时虞晚也是捏了把汗,毕竟这种手术她也是第一次做,医学案例上并没有明确说明强抢的时间,所有一切都是靠虞晚的估算与直觉。 所幸,第二天那孩子醒过来了,手术也很成功,术后也没有出现其他的症状。 “不过,她们家情况不太好,我想着要不然把他母亲招去有间药铺帮忙,你觉得怎么样?” 虞晚一边翻包,一边说,心里忍不住吐槽,奇怪,她记得礼物明明放包里了,怎么找不到了呢? 久久听不到沈易安回话,虞晚解释道:“也不用她干嘛,就是帮着打扫打扫卫生,这样一来她也好有个进项,母子俩生活不至于太难,二来到时候等李默好了还要去学堂,我本来是想着帮他把束脩一起给了的,但以那妇人的性子估计不会接,所以她要是能来药铺做工,有个进项会好很多。” “烈士是有抚恤银的,除了朝廷给的,到时候我们将军府还会再给一笔,你不用担心,至于去做工的事,你问问她好了,她要愿意自然最好,若是不愿,也不必勉强。” 沈易安看着那个絮絮叨叨说着要如何帮别人的少女,眼里满是笑意。 他的公主殿下啊,心里有一把尺,是非对错自有定夺,不会偏听偏信,也不会善心泛滥,帮,只帮该帮之人,杀,也只杀十恶不赦。 西南缺粮,她拼着一身伤,上山下涯也要让士兵吃饱,她说:我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上战场,他们流得血已经够多了。 北境缺药材,许多士兵伤口都开始发炎、腐烂,少女义不容辞,远赴北境,采药治伤,人在北境还时刻惦记着西南的蛊毒,不远千里给他送药方送解药。 路过扬州,初闻扬州百姓民不聊生,她不动声色入了狼窝,与狼周旋。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可在少女这里,不存在。 她不惧险境,深入虎穴,待证据确凿之时,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将贪官污吏斩于百姓眼前,用行动告诉他们,东陵并不是都是这样的贪官,东陵并没有放弃他们。 沈易安想象不出一个十七岁的姑娘,是怀着怎样的心做到这一步的。 他只知道,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她这样浑身散发着光芒只为照亮他人的人了。 第271章 你别靠近了,我怕控制不住我自己! “找到了!”少女惊喜的声音传来。拉回了沈易安的思绪。 只见少女笑意吟吟,手上拿着一块剔透莹白温润的暖玉,一看就价值连城,只不过手艺略显生疏,“这是……你亲手刻的?” 虞晚点点头,“对啊,就是手艺不行,你可不许嫌弃啊!” 说着就把玉佩挂他腰间,“我这玉可是经过药材浸泡的,一般的蛊近不了身,当然了,这玩意儿对蛊王那些就没什么用了。” “不嫌弃,谢谢阿杏!”少年垂头看着在腰间晃动的玉佩,眼里光华万千。 “还有……”他顿了顿,定定的看着少女,“谢谢阿杏送我哥哥的假肢,让他能够重新站起来,那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我很喜欢!” 虞晚瞪着眼睛,“你什么意思?只喜欢假肢,我送的玉佩就不喜欢了?”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少年连忙摆手,显然慌了神。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只喜欢送你哥哥的,不喜欢我送的玉佩!” 沈易安轻轻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喟叹,“是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他停了下来,捧住少女的脸,“只要是阿杏送的,我都喜欢!” 虞晚从来没被人用这么情意绵绵的目光注视过,更何况这少年还顶着这么一张长在她心巴上的脸,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好吧! 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你别这么看我,我要是受不了了,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你可别后悔啊!” 沈易安嘴角缓缓上扬,他往前走了一步,两人面对面,近在咫尺,“阿杏会做什么?” 风声徐徐,少年身上萦绕的蛋糕味扑面而来,青丝被吹得翩翩飞扬,他两眼弯弯,眼里都是星星点点的光,看着他,虞晚突然就感觉连空气都变甜了不少。 少女情不自禁踮起脚尖,揪住他的衣襟,将人缓缓拉向自己,嘴里嘟喃着,“这可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啊!” 少年笑了起来,容颜朗朗,眉眼都带了七八分绝艳之色。 月色满庭院,夜风悄悄然。 少年一只手臂将她的纤腰紧紧扣住,拉向自己,两具身体紧紧依偎着。 趁着少女愣神的瞬间,沈易安快速的吻了上去。 少年的主动,让虞晚眼里泛起了星光,她就说嘛,不能一直是她在馋人家,而人少年却无动于衷啊! 不同于之前少女主动时的蜻蜓点水,少年格外的投入,双眼紧闭,睫毛轻颤,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抬手蒙上了少女的眼。 黑夜里,是冰火两重天的交错,就连月亮都羞得缩到了乌云里。 唇齿相依,彼此纠缠着,像是春风追逐小溪,拂柳划过水面,秋风轻扫落叶,冬日冰雪消融。 灼热的气息让冬夜里的温度都高了许多,虞晚情难自禁的伸出双手,搂住沈易安的脖子,身体朝着他紧紧的贴去。 少年毫无防备,“砰”的一下,靠到了身后的树上,树叶落在了少女脸上,冰冰凉凉的。 “嗯?”少女睁开眼睛,眼眸里水汪汪的,满是青涩娇羞,微肿的红唇湿漉漉的,柠檬的清香萦绕在少年的鼻尖。 素来从容淡定的少年,看到虞晚如此模样,眼眸微微一顿,慢慢的浮上了一层如云似雾的色泽。 他轻轻的拂去树叶,眼底有着闷闷的笑意,声音哑哑的,“可要……”歇一歇? 少年话还没说完。 少女呢喃着:“还要!”搂着他脖子的手轻轻用力,将少年带向自己,又吻了上去。 少年认真起来格外的吓人,他手慢慢的到了少女的腰间,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摩挲着,慢慢的,缓缓的,时重时轻,缠绵缱绻的磨蹭着。 少女只觉得自己如做过山车,时而清风揽月,时而烈火焚天,整个身体好似被细细的电流通过,浑身酥酥麻麻,轻飘飘的就像身处云端之上。 轻轻的嘤咛声自鼻内哼出,就像烈火浇油,砰的一下,火山爆发。 听到她的声音,少年身体一顿,看着眼前的少女因他的离开不满的哼哼,他轻笑出声,眼底满是笑意。 酥麻的感觉从唇间蔓延到腰间,又突然消失,少女扭动着身体,向沈易安靠近。 她觉得自己突然从云端落地了,脑子已经停止思考,她就想循着少年而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少年无奈,抱着她,将脑袋搭在她肩膀上,脸埋在她的脖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闷闷的笑出声。 沈易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带着丝丝喘息,像是和弦的尾音,上扬,延长,带着无限旖旎,勾人心魄。 “嘻嘻!”少女突然笑出声,双手环在他的腰间,紧紧的收紧。 “嗯?”少年尾音上扬,“怎么了?” “她们都不识货,我捡到宝了!”长得好看,脾气又好,声音还好听,身材也好,还有八块腹肌。 还能保家卫国,镇守一方,这男人,现在是她的了! 少女越想越开心,脑袋往少年胸口拱,还轻轻的蹭了蹭。 少年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摇头失笑,也就少女觉得他是宝,旁人那是余光都不带给他的。 少女微微喘息着,软软的靠在少年身上,“沈易安,我还要送你个大礼物!” 短暂的温存过后,一阵寒风吹来,少女打了个寒颤,刚刚还不觉得冷,此时竟觉得寒冷刺骨。 她忍不住往少年身上靠,想再近一点点,再近一点点。 少年闷闷笑出声,“可是冷了?” 还不待少女回答,他用披风将少女紧紧裹住,就这样锁在怀中。“你刚刚说什么大礼物?” “保密!嘻嘻!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少女脸颊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咳……咳……” 有咳嗽声从旁边传来,少女身体一僵,缓缓抬头看向少年,小声道:“有人,不会发现我们了吧?” 第272章 妹妹,你嘴唇怎么了? 听到声音那瞬间,沈易安拉起披风,将少女严严实实的护在怀里,不留一点缝隙,右手护着她的头,左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略带安抚,低声说了句,“是我大哥,无妨!” 听到是沈钰,虞晚身体一僵,“完了完了,这肯定被发现了!” 少年眼底带着笑意,看着离去的背影跟轱辘辘的轮子声,“他走了,隔得远,他看不清的。” 听到走了,少女从他怀里钻出半个脑袋,听着渐行渐远的轮子声,脸上全是懊恼。 此时222幸灾乐祸的声音自脑海里传来,“说你什么好,忍忍不就过去了吗?非要在人家家里做出这种事,这下好了吧,被抓了个现行!” 虞晚满脑子都是,我早恋被家长发现了,“怎么办?” 222:“你问我啊?” 虞晚还真傻愣愣的点了点头。 “赶紧走啊,还留着干嘛?再来一次?”222声音欠儿欠儿的。 “不来了,不来了!”虞晚摆摆手。 “阿杏?什么不来了?” 虞晚回过神来,就看到少年满脸戏谑。 “呵……呵呵,那什么,我今晚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少女掀开披风就要溜,被沈易安一把抓住了手臂。 少年满脸无奈,“你别担心,我哥真没看到,他就是路过,从花厅回房休息的。” 奈何此时的虞晚满脑子都是那两声咳嗽声,根本听不进去其他的。 扒开少年的手,一溜烟就跑了。 看着那个做贼似的,弓着身子,左顾右盼的人儿,心中颇为好笑,却也切切实实笑出了声。 听到他的笑声,少女跑得更快了,一溜烟就跑出了门。 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打了个手势,随着手势落下,没看到人影,但听到空气被阻断,带来唰唰唰的声音。 这些人无声无息的在府里窜来窜去,若是有人在屋顶,必然会发现将军府的下人走着走着莫名的就消失了。 整个将军府,死一般的寂静。 虞晚心跳加速,左顾右盼的,就怕突然遇到人,直到她出了将军府大门都没遇到一个人,她拍了拍胸口。 “好险好险,幸好没遇到人!” 222翻了个白眼,“你个蠢女人!”那男人的手段它看得一清二楚,也就只有这个被色迷了心窍的女人什么都不知道。 看了看时间,虞晚加快了回府的速度,再不抓紧,周老贼就要回来了。 她来到拐角处,刚走出来,就被一只手拉到黑暗中去了。 “怎么才回来?你们说啥了都,说那么久?” 来人正是虞子东,他提前回来换好了夜行衣,拿好了麻袋,听了虞晚的话,还准备了两根扁担。 万事俱备,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虞晚回来,他都忍不住出来找人了,这不刚出来就碰上了。 “没说啥,我夜行衣呢?给我!” 虞晚含糊其辞,一带而过,拿出虞子东给她准备的夜行衣,也不脱里面的衣服,直接就往身上套。 虞晚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写周宛清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底线上蹦哒,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特别是还把她刨腹产的事情散扬出去,要不是因为被虞子东回来的事给分散了注意力,估计又是留言满天飞了。 所以虞晚决定再次光临丞相府,而且这次她有备而来,带了推车,放在不远处的巷子里,还叫上了盛夏,虞子东去劫富济贫。 222忍不住吐槽,“你真的是为了报复周宛清才去的丞相府?” 虞晚挑眉,“不然呢?” 222轻嗤一声,“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你舅舅马上要抄丞相府了才抓紧去偷东西的。” “你别说的那么难听,都说了多少次了,这不叫偷,这叫……” “劫富济贫,我知道了!”虞晚话还没说完就被222打断了。 “你这么激动干嘛?莫不是被我说中了?” 虞晚梗着脖子,“你胡说,我只是单纯的不爽丞相府而已,才不是为了银子呢!” “不是为了银子你带这么多人干嘛?还麻袋、扁担、推车,样样具备,但凡你空着手去我都不会怀疑你的动机!”222不屑道。 “不带不是我的作风啊!我来都来了,要是不带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我大半夜辛苦这一趟。”虞晚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222:“哟,嫌辛苦啊?那你别来啊,人家又没请你来!” 虞晚义正言辞道:“我这还不是为了找周老贼的证据,好为民除害,为东陵除去这个蛀虫!” “阿杏,就我们三吗?不把暗一他们带上?” 虞子东看着推车、扁担、麻袋的,他觉得就靠他们三人根本拿不了多少,既然推车都带了,还不如把暗一他们带上,人多力量大嘛,肯定能把丞相府搬空的。 “不用,咱们速度快点,再周明远回来时肯定能找到东西的!”虞晚头也没抬,专注于扎裤腿, 一听这话,虞子东就兴奋了,摩拳擦掌的,“阿杏是要去找证据?” 看着虞晚点头,他又说道:“周明远那可是出了名的谨慎,我觉得他不会留着那些证据的。” “那可不一定哦!”虞晚直起身,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这老贼,谨慎是谨慎,但他同样自负,” “怎么看出来的?”虞子东一脸疑惑,他怎么没看出来? “他这人说话做事总是滴水不漏,行为处事还过分谨慎,那么这说明他是一个自负的人,由于担心暴露证据留下马脚后被人拿捏,所以总是与人保持距离感,但同时他还有点自大,喜欢收集那些证据,那是他的荣誉跟成就感,所以他一定会把那些东西藏得好好的,时不时的还会去看一看。” 第273章 这冬天的蚊子很会找地方咬啊! 虞子东:“既然他做事都这么滴水不漏了,为什么还会留着证据?” “因为大多数人的想法就跟你一样,大家都觉得依他的谨小慎微,肯定不会留有证据的,恰恰他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所以,证据一定还在。” 虞晚说完,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感觉没问题了,她拍了拍手,一抬头就看到少年直勾勾的看着她,脸上写着‘我妹妹真厉害’,眼里都是骄傲。 虞晚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哥哥也很厉害,所以,我厉害的哥哥,咱们可以出发了吗?” 虞子东被夸得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连连点头,“出发,出发,干他丞相府的,最好一次性搬空了,让他们明天喝西北风!” 说着他还握起拳头,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好!搬空丞相府,一次不行咱们多去几次,我就不信了还搬不空?”虞晚也被他激起了斗志,想到那些金灿灿的宝贝,更加坚定了要搬空丞相府的决心。 毕竟,浪费可耻啊! 222轻嗤一声,“呵,刚刚是谁还在义正言辞道,我是去找证据的,我才不是为了银子呢,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为搬空丞相府而奋斗了?你的志愿很宏大啊!” 虞晚充耳不闻,管你怎么说呢,我就是爱银子怎么了? 看着虞晚生动的小脸,虞子东也跟着傻笑,暗暗发誓,一会儿一定要多搬点,既然妹妹喜欢,那就全拿走好了。 他目光从她脸上扫过,视线落在他的唇上,顿时惊呼出声,“阿杏,你嘴巴怎么了?肿得这么厉害!” 虞晚身体一僵,随后很是淡定的抬起手来摸了摸嘴唇,“不知道啊,估计是刚刚在将军府吃了辣的菜,被辣的!” 虞子东皱着眉细细想了想,“将军府今晚没吃辣菜啊,而且你不是很能吃辣的吗?怎么可能是辣的。” 虞晚:“……” 我怕我说是亲的,你会直接拿着菜刀追到将军府去! 虞子东又凑近了一些,疑惑道:“你这又红又肿的,该不会是被……” 他拉长了尾音,看他迟迟不说出来,虞晚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我知道了!”少年惊呼出声。 “这肯定是被蚊子咬的,对对对,一定是蚊子,这冬天的毒蚊子很厉害的,我们回来时在郊外露营就有人被咬过,只不过那个是咬手上的,很大一个包,红红的还肿得厉害,跟你这个就很像!”说着他还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虞晚:“……” 你这借口都替我找好了,那我还是接了吧! “对对对,哥哥,你说的对,我也觉得有点痒痒的,肯定是蚊子咬的,一会儿回来擦点药就好了。” 一旁的盛夏眉头紧皱,她有点怀疑的看着虞晚的嘴唇,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被蚊子咬的啊,反倒是像亲的。 “将军,这个时节已经没有蚊子了吧?” 虞子东挠了挠头,“应该有吧,我们在郊外还被咬了!” “你也说了……唔唔……唔”那是郊外,到处都是丛林,有蚊子很正常,可现在是在长安,每家每户都会点驱蚊草,哪来的蚊子? 只是她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虞晚捂住了嘴,小声在她耳边说道:“你给我闭嘴,别再乱说话了,你还想不想见江离了?” 听到虞晚的话,盛夏果然不挣扎了。 虞晚松了口气,她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盛夏也在搞对象啊,这些事情她肯定经历过,一看就能看出来,还好她反应快。 虞子东一脸疑惑的看着盛夏,“你刚刚要说什么?” 盛夏吞了吞口水,余光扫了一眼虞晚,看着她威胁的眼神,改口道:“没……没什么,我就想说这冬天的蚊子还挺毒的,不仅毒,”还很会挑地方咬!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出来,就在嘴边嘟喃。 将军府。 目送虞晚离开过,沈易安转身去了沈钰的院子,他今天刚得了假肢,又重新站了起来,就想看看他适应得怎么样了。 沈易安一进门就看到那锦衣少年坐在鱼池边,手里抓着鱼食,有一下没一下的撒着。 鱼食刚落入池中,鱼儿争相跃起,鲜红的尾巴在水波中游动。 烛火摇曳,看不清少年的表情。 “回来了?” 少年声音轻轻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来。 沈易安抬眸,就发现沈钰眼神里带着戏谑,笑意溢出眼眶。 沈易安摸了摸鼻子,“嗯!” 沈钰也不喂鱼了,将鱼食放到一旁,拍了拍手,拿了块帕子仔细擦拭着。 “让你送个人,送到现在,你不会是把人送到家了吧?” 沈易安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大哥!”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行吧!”他推着轮椅,慢慢的往回走,沈易安见状,大步向前,替他推着轮椅。 “这些年沈家就靠你一个人撑着,大哥知道你不容易,也帮不了你什么,你虽生在将门世家,可却从未享受过一天锦衣玉食的生活,从小就跟着爹娘镇守西南,长大了又一个人在外奔波,是大哥没用,没能替咱们易安撑起一个避风港。” “大哥!”沈易安眉头皱了皱,脸上带着丝丝不悦。 沈钰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说,你听大哥说完,你也老大不小了,一直一个人在外,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往常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愿意听,依你的性子,没人能强迫得了你什么,你无意娶媳妇,大哥自然也不会勉强你,可如今,” 他顿了顿,“既然你跟宣平公主两情相悦,那就早点把事情定下来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聘,一样不可少,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要好好待人家,可别……乱来,坏了人家的清誉。” 沈易安嘴角缓缓上扬,“大哥,我知道的,我会好好对她的。” 他想,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她这样,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了。 他怎么可能会把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少女弄丢呢! “你知道就好,”沈钰看他有分寸,也就不多说了。 “还有,”说到这儿,他脸色沉了下来,“那件事儿,该准备起来了,我知道你这些年都在调查当年的事,刚好我手里也有一些证据,就一起给你了,趁早把事情了结了吧,早点结束,也好干干净净迎娶新人。” “我知道!”沈易安点了点头,他也想早点手刃仇人,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得再准备的充分一点,势必一举将其定死,再无反扑的机会。 “那大哥,你早点休息,我明早让人给你准备拐杖,阿杏说的话你要记着,可千万别因为太着急站起来,而一直锻炼,得慢慢来。” “大哥晓得的,这轮椅我都坐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再等几天,我会慢慢来的。”沈钰显然也知道这假肢来之不易,虞晚的叮嘱他也是牢记在心。 第274章 拍马屁都拍不好,要你何用? 丞相府外。 五人面面相觑,虞晚看着同样一身黑的沈易安跟江离,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少年靠在墙上,双手环抱,:“阿杏,好巧啊,你也是睡不着出来散步吗?” 虞晚看了看丞相府的大门,又看了看他,“你散步通常都散到丞相府来了?” 众人:…… 最后五人一起行动,所有人跟在虞晚身后,有222的加持,几人速度出奇的快,翻过高墙,掠过屋檐,完美避开了丞相府的巡逻侍卫。 看着少女如此娴熟,进丞相府如入无人之境,沈易安问道:“阿杏,你怎么对丞相府的巡逻侍卫换岗时间这么清楚?” 虞晚动作一顿,“呵呵,那什么我就上次来的时候记住了。” 沈易安挑眉,他怎么就不信呢,“真的就一次?” 看着似笑非笑的少年,虞晚伸出了手指,由原来的一根颤颤巍巍的变成了两根,“两次,就两次,不能再多了!” 虞子东挠了挠后脑勺,“阿杏,咱们小时候不就来过两次了吗?” 虞子东话刚落下,少年轻笑出声,“呵呵!” 看着少年似笑非笑的神情,虞晚恼了,掐住虞子东手臂还扭了一下,“谁跟你是咱们?” 虞子东措不及防被掐了一下,倒吸了一口气,后退时不小心踩到了树枝,“咔”一声响,所有人盯着虞子东,这声音正好被巡逻侍卫听见了。 “谁?” 所有人屏住呼吸,手慢慢的放在剑柄上,双眼紧紧盯着前方。 看着慢慢走近的侍卫,所有人紧紧握住剑柄,随时准备火拼。 只有虞晚。 她出其不意,“喵!(^^)” 听到惟妙惟肖的猫叫声,所有人扭过头来看着虞晚,眼里的惊讶掩盖不住。 这也太像了吧!若不是他们就在这里,根本不相信这猫叫声是人发出来的。 同样听到声音的巡逻侍卫都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个对着领头人说道:“侍卫长,估计是二小姐养的狸猫,那猫伙食好,长得出奇的胖,估计是又出来散步了。” 被说出奇胖的虞·狸·晚·猫:“……” 侍卫长眉头皱了皱,“特殊时期,不可大意,丞相特意交代了,最近任何动静都要小心为上,还是看一看为好。” 他刚走近几步,旁边突然跑出来一只白猫。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包括巡逻侍卫。 “侍卫长,你看真的是二小姐的猫!” 侍卫长也不想节外生枝,马上就要交接了,可千万别出事才好,他大手一挥,“走!” 看着巡逻侍卫走远,五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虞子东两眼亮晶晶的看着虞晚,“阿杏,你怎么做到的?这也太像了吧!” 虞晚抬了抬下巴,“人在江湖漂,谁还没点求生技能了?” “这也算求生技能?”盛夏不解。 “怎么不算,我要不出声,我们早被发现了!”虞晚瞥了她一眼。 “侍卫走开了,难道不是猫的功劳?” 虞晚磨了磨牙,“我本来想着一会儿咱们兵分两队,让你跟江离一起的,既然你不想,那你还是跟我一起吧!” “哎呀,公主这求生技能太厉害了,我们都应该学起来,关键时刻能救命啊,真是太厉害了!”盛夏面无表情的说着拍马屁的话,边说还边竖起大拇指。 虞晚:“……” 这糟心玩意儿,你说干嘛要把她带上? 夸个人都夸不好,这么敷衍,一点都不走心! 虞晚看向沈易安,“你们要跟我们一起,还是单独行动?” 沈易安看了看几人手上的麻袋,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揉了揉少女脑袋,“我去书房看看,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啪!”看着放在虞晚头顶的狗爪,虞子东皱着眉,一巴掌呼了上去,“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 沈易安默默的缩回了手,负在身后,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心里忍不住嘀咕,真疼,这是一点没留情啊! “书房估计没有你们想要的,你去他寝室看看!”虞晚想了想提醒道。 书房她上次去过啊,翻了个底朝天,毛都没有,库房里就是些金银珠宝,证据那种东西也不可能放库房里,所以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寝室了。 “好!”少年重重的点了点头,“你……们小心点!” 看着身后的盛夏,眼巴巴看着江离离去的背影,虞晚轻嗤一声,“没出息!” “还不赶紧跟上?” 盛夏眼睛一亮,“谢谢公主!”说完就跑向江离。 “阿杏?我们去哪儿?”虞子东紧紧跟在虞晚身后。 “库房!”虞晚带着虞子东小心避开巡逻侍卫,来到库房门前,只见她拿了一根铁丝,往锁眼里捣鼓了两下,那锁就打开了。 两人化身搬运工,一整箱的金子,带走,嘿!这周明远还挺贴心哈,都替她们装好了,省得她们再装一次。 珠宝首饰,金银玉器,搬走,搬走,什么值钱拿什么,这库房一时之间就好似蝗虫过境,最值钱的统统没了。 东西太多,虞晚连银子都不拿了,那玩意啊,死沉死沉的,一次又拿不了多少,还不如多拿点玉器,这一个玉如意可就顶几大箱银子了。 两人就跟那勤劳的小蜜蜂似的,不怕辛苦,一次次往外运,推车被放在丞相府不远处的小巷里,既隐秘距离还近。んttps:// 丑时末。(3:00) 虞晚看着放得满满当当的推车,一脸可惜,这才搬了多少,怎么就满了呢? 这点东西跟库房里的比起来,那就是九牛一毛啊! 虞子东沉默了片刻,随后抬起头看着虞晚,“阿杏,要不我把这车送回去,咱们再搬一趟,那么多好东西,就任由它放在库房里起灰,太可惜了!都没能发挥它的作用。” “时间来不及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去看看他们,再不走周明远回来就走不了了!” 虞晚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他们也该离宫了,从宫里到丞相府,怎么也要半小时,足够了找到证据了。 第275章 请叫我小仙女! 虞子东留在原地,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他眼睛微眯。 怎么回事儿?阿杏对那个小白脸是不是过于关心了一点? 少女轻车熟路,没了其他人一起,她速度更快了。 “狗子,看一下他们人现在在哪儿?” 222:“东面,一人在书房,另外两人在主室!” 虞晚皱了皱眉,看样子是还没找到。 她加快速度朝着周明远的院子里去,在路过周宛清的院子时,听到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跟她的嘶吼声,虞晚顿住了脚步。 她听说周宛清被禁足了,宫里还派了两个教养嬷嬷给她,想来她日子也不好过。 虞晚眯了眯眼睛,既然你都这么不好过了,那么……文学一二 我就帮帮你吧! 少女脚步轻快,朝着院子走去,刚到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冷喝,“谁?” 虞晚脚步一顿,眉头高高挑起,看不出来啊,舅母这么舍得,竟然还给周宛清派了两个会武功的嬷嬷,看样子武功还不低。 少女压低声音,“是我!” 那嬷嬷身体一顿,随后微微弓着身子,小声喊了一句,“公主!” 虞晚的声音,她们身为皇后身边的老人,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公主放心,我们会好好教周小姐的规矩的!”嬷嬷低着头,始终没敢抬起来,至于虞晚为什么会在这,就更不是她们可以知道的。 “嗯,你们办事儿我自然是放心的,我去看看,嬷嬷自便!” “是!” 那嬷嬷进屋在另一个嬷嬷耳边嘀咕了两句,两人心下了然,留下一句,“今晚时辰不早了,二小姐早点歇息吧!”两人就退了出来。 听到可以休息了,周宛清脸上一喜,衣服都没脱就往床上躺,至于今晚这两嬷嬷为什么会放过她,她根本没力气去想。 她现在累得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哪还有功夫想那些。 皇后娘娘派两个嬷嬷给她,说是学规矩,呵!在她看来,就是在公报私仇。 这俩嬷嬷哪里是来教规矩的,分明是在要她的命,不过…… 她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快了,快了,再忍忍,到时,她就不再是人人可欺的周二小姐了,别说是这俩嬷嬷了,就连虞晚也得趴在地上,乖乖给她磕头求饶。 她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里全是她一身公主正装,虞晚跪在她脚下的场景。 此时,周宛清屋里已经没人了,虞晚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直到她走到了床边,那人都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 看着虞晚呆呆的不动,222忍不住问道:“怎么?你又要往她床上倒茶水,给她脸上画乌龟了?” 虞晚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你幼不幼稚?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同样的事做两次?” “赶紧看一看,有没有密室暗道或者是暗格之类的。” 虞晚四处打量,也不忘了指使222干活。 周宛清屋里的陈设跟上次比起来不是差了一星半点,这屋里没了那些值钱的东西,就连茶壶都是最普通的陶器,不再是玉器。 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都快到底了,就连她买的套盒用的也差不多了,看来,她真的过得不太好。 虞晚暗暗窃喜,看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啊! 察觉到她的心里活动,222很是鄙夷,屋里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它随后将视线对准了床。 “咦?” 222惊呼出声。 “咋了?有什么发现?” 222:“床上有一个暗格!现在的问题是你要怎么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打开?” 虞晚打了个响指,“简单,给我点乙醚。” 少女熟练的拿出帕子,倒上乙醚,“吧唧”一下糊在了周宛清的口鼻处。 过了几息,她拿下帕子,拍了拍手,“搞定!” 随后动作粗鲁的将周宛清踹到了地上,掀开被褥,敲击暗格。 不知道机关在哪,她只得一寸寸敲击着过去,“咔嚓!”一声响起,虞晚脸上一喜。 找到了! 暗格缓缓升起,再从中间一分为二,看着里面整整齐齐的信件,虞晚瞅了一眼,其中几张是跟罗侯荆的通信,还有白敛的,来不及细看,她一股脑儿全部装包里。 又从包里拿了一些其他的放进去,只要不打开,粗粗一看,根本发现不了里面的东西被换了。 狗贼,还挺会藏啊,这要不是她突发奇想要进来看看,那岂不是发现不了了? 虞晚走到门边,突然想起来睡在地上的周宛清,她又返了回来,“嘿嘿嘿!” 给222整得一身鸡皮疙瘩,“你要干嘛?” “我能干嘛?我这么可爱聪明又善良的小仙女,能干嘛?” 说着她叹了口气,“唉,都怪我心太软,看不得她受罪,这样吧,就让我来帮你解脱吧!” 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把剪刀,“唰唰唰”几下,一个标准的寸头就降生了。 “啧啧啧!”虞晚一边看一边感叹,“我这手艺,都可以开个发廊了!” 随后剪刀往包里一丢,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着沈易安他们走去。 “走了!再不走周明远要回来了!” 虞晚站在门边,压低声音,轻轻的喊了一句。 “阿杏?”看到虞晚出现,沈易安还是颇为意外,他以为她还要忙很久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过来了。 “书房跟他的主卧都找过了,没发现!” “我找到了,咱们先撤!”虞晚拍了拍包。 几人麻利的退了出去,虞晚刚跳上墙头,就看到周明远的马车缓缓归来。 她打了个手势,几人贴在墙上,静待时机。 看到几人出来,虞子东这才松了口气,“阿杏,怎么这么久?” “东西藏得太深了,花了点时间。”说完听到府里突然响起来的动静,她暗道不好。 “快走!” 几人一起推车,不过片刻就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 丞相府里。 周明远一回府就习惯性的先去看望周宛清,谁知他一进门就看到女儿被剃光了头躺在地上,“清儿?” 他推搡了几下,看她没反应,也就没管她了,而是跌跌撞撞走向床边,掀开被褥,打开暗格,看到信件还在他松了口气。 又想到上次也是这样,周宛清被捉弄,库房又丢失了东西。 库房?? 他心下一惊,跌跌撞撞往库房跑去。 第276章 周明远要弑君? 跑到门外,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苍白,又返回了屋里。 心拔凉拔凉的,刚刚那信件,手感不对! 暗格再次打开,他迫不及待的拿出信件,再次拿到手里,他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都不用打开,他此时也已经知道了,那些他引以为傲的功绩没了!那些东西将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他拿着信件的手颤抖个不停,整个人卸了力,头压的很低,随后五指紧握,信件被捏成团。 “来人!”他再次抬起头来,眼神凶狠,面色铁青。 门外的侍卫听到命令,跑了进来,不敢抬头,弓着身子,拱手行礼,“大人有何吩咐?” 周明远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眼睛微眯,敢到他府上撒野,且还没惊动巡逻侍卫,想来此人武功颇高,跟他过不去,敢做这件事的,也就那么几人,刚好,今天他们都提前离开了。 “府里进了贼,伤了小姐,集结巡逻侍卫,往承天门街去,动静小点,速度要快,他们还没走远!” “是!” 侍卫领命夺门而出。 “大人,大人,不好了!”管家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看到屋里的情景,瞬间瘫坐在地。 周明远脸带怒意,“什么不好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管家缓了缓,“库房里值钱的东西,没了!” 听到库房里的东西丢了,他心底并没有多大的涟漪,那些东西没了还可以再生,他此时更在乎的是,那些信件到了谁的手里。 若是能追回来那自然可以从长计议,若是找不回来…… 他语气淡淡的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管家也不明白,库房里丢了那么多东西,这大人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 周明远转身往门外走去,他得跟着去看看,光凭那几个侍卫,根本奈何不了那人。 没错,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虞晚几人推着推车速度快不起来,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虞晚停下了脚步。 “哥哥,你跟盛夏往朱雀街去,将东西先放店铺里。” “阿杏,你要做什么?”虞子东眉头紧皱。 “丞相府的侍卫追来了,而且他们是直接往这边来的,说明周明远猜到了是我进了丞相府。而且我手里有他贪污受贿,买卖官爵的证据,扬州刺史还有罗侯荆都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有那些私矿、兵器,私铸的金银,他的野心昭然若揭。” 她顿了顿,看向沈易安,“你父母还有哥哥的事也跟他有关,所以,他今晚势必要抓到我,拿回信件,必然是不死不休的那种,具体的我还没看完……” 她沉思了片刻,“所以,咱们兵分三路,以防万一,沈易安你跟江离去调孤狼,在城门外等候,一旦有变故,我会放信号弹,到时你们再进宫。” 听到这里,虞子东总算知道虞晚的打算了,他握住她的手,“阿杏,你的意思是周明远可能会弑君?” 虞晚神情严肃,“不是可能会,而是一定。” “他哪来的兵?就靠他府里的那群虾兵蟹将?”虞子东轻嗤一声,不是他看不起府兵,就丞相府里那群酒囊饭袋,还不够御林军下酒呢。 “你忘了,除了你们俩,朱长明也在京中。” “哦,他啊,那你更不用担心了,朱长明那个死脑筋,谁都不靠,一心只想守在南蛮边境。”虞子东挥了挥手,说别人投奔周明远他信,但朱长明,绝没有那个可能。 虞晚语气淡淡,“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一心只想守着南边边境吗?” 这个虞子东还真不知道,他摇了摇头,虞晚看向沈易安,他也摇头示意不清楚。 “因为他喜欢周宛月,所以才会一心替她守住这片净土。” “周宛月?”虞子东一脸懵,周宛月谁啊? 他一脸惊讶,“周?不会是周贵妃吧?” 看到虞晚点头,他皱了皱眉,“那周明远总不能出卖女儿去拉拢他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想到那天的场景,虞晚眉头挑了挑,她当时还在现场呢! “我去!”虞子东惊呼出声,“那舅舅岂不是被戴绿帽子了?” 虞晚满头黑线:…… 你这关注点也是,没谁了! “阿杏,你想怎么做?”沈易安问道。 “你们出去调兵,”说着她从包里翻出了免死金牌递给他,“你带上这个,我连夜送证据进宫,以免夜长梦多。” “好!”他点了点头,“那你小心,有问题立马放信号,看到信号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嗯!”虞晚重重的点了点头。 “哎,不是,您们就商量好了?那我呢?”虞子东看几人三言两语就安排好了各自的任务,就他没有。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你把这车东西送去朱雀街,这东西不能带回府,太显眼了。” “我也可以去调兵的,阿杏,哥哥跟你一起进宫,我保护你啊!”虞子东往前走了两步,急切道。 “那你先把东西送去朱雀街,再去调兵,往玄武门进,直接隐到宫里。”虞晚想了想道。 要是光指望御林军估计挡不住朱长明的兵,还是得有人拖延时间,这样沈易安才能来得及。 “好!”听到有任务,他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阿杏,那你小心点。”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看着虞子东跟盛夏拐道去朱雀街,她松了口气,“你们也出发吧,等我信号!” 沈易安定定的看着少女,“阿杏,这就是你说的要送我的礼物?” 虞晚挠了挠头,“是啊,只不过计划有变,我本来打算拿了证据就给你的,结果现在弄成这样了。” “不喜欢吗?”少女歪着头看着他。 少年叹了口气,上前两步,一把将她拉入怀里,“喜欢,但是不喜欢你拿自己去冒险!” “没冒险,没冒险,真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想着你苦苦追查了那么多年,上次在扬州本该就知道答案的,不过那人被我杀了,所以就想着去丞相府看看,我真的是顺道的,” 说到这里,少女直直的盯着他,“真的是顺道的,我就是为了来搬点银子花花,看到了就给你拿出来了。” “好!只是顺道。”少年眼里满是笑意。 “行了,别拉扯了,又不是见不到了,再不走,追兵就要追上来了!”222看着眼前腻腻歪歪的两人,催促道。 第277章 半个人上街怕吓到你啊!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回头看去,只见街道尽头火光通天。 “追上来了!”少女眼睛眯了眯,呢喃道。 少年不慌不忙,轻轻的在她额头烙下一吻,双手扶着她的双臂,“阿杏,你乖乖的去皇宫,在那里等着我,什么都别做,知道吗?” 虞晚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有危险她总是第一个冲上去,明明还有那么多人挡在她前面,可她不喜欢。 就像在西南,那天晚上楚人站在卫所叫嚣一样,尊严容不得他人践踏,她毅然决然站上了擂台,哪怕遍体鳞伤,也要告诉楚人,东陵不容他人冒犯。 “我知道,我会乖乖等你来的!”少女乖乖巧巧的点头。 “走!”沈易安深深的看了少女一眼,转身离去。 他得走,他要去调兵,不然就凭他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根本保护不了阿杏。 虞晚站在原地没走,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嘴角缓缓上扬,沈易安,你只管往前走,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后的! “走了,人要追上来了!”222再次催促道。 “再等等!”虞晚道。 “等什么?”222不解,这人都走完了,不赶紧跑,还傻站着干嘛? 虞晚笑而不语,等什么? 当然是等追兵追上来啊,让他们看到她的背影,也好让沈易安跟虞子东顺利出城门。 虞晚把夜行衣脱了扔到旁边不起眼的角落里,让222给她整了瓶酒,猛灌了几口,整个人晃晃悠悠的开始往承天门去。 过了承天门就是宫城,侍卫进不去,所以她一点也不着急,就这样,一步三摇晃,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前面的人停下!”声音自身后传来,虞晚顿了顿,继续一步三摇晃的走着。 “再不停下我放箭了!”身后的人声音带着怒色的吼道。 虞晚看着近在咫尺的承天门,她停下了脚步,咣咣当当的转过身来,用手指了指自己,“你们……你们叫我?” 说话结结巴巴的,将一个酒鬼演绎得淋漓尽致。 “宣……宣平公主?”那群侍卫吓得够呛。 少女仰头喝了一口酒,整个人懒洋洋的倚靠在城墙上,“对,是我,咋了?有事?” 侍卫见状立马转身往回跑,“回大人,这一路追来并未见有其他人,只看到宣平公主在承天门前喝酒,看样子醉得不轻。”文学一二 周明远眯了眯眼睛,看着那个红衣潋滟的少女,果真是她! 可若真是她,那她为什么大半夜的还在街上晃悠? 半夜三更,喝得酒醉烂淘的,要说没鬼,谁信啊? “大人?”久久得不到回答,那侍卫小心翼翼的又喊了一声。 “去看看!”周明远一撩衣袍,提步走了上去,站在虞晚三步开外。 “这大半夜的,公主怎么一个人在街上?” 虞晚又喝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嘴,心道,没梨花白好喝。 “半个人上街我怕吓到你啊!”她瞥了他身后一眼,“我不像你,出个门而已,这么大排场,怎么,亏心事儿做多了,怕见鬼啊?” 周明远对于虞晚的话充耳不闻,“微臣刚从宫里出来,一回到府里就发现府里遭贼了,而且小女受了伤,此时还在昏迷不醒,我也是一路追着那贼人而来,不曾想在此处遇到了公主殿下,想来还真是巧啊!” 他态度十分恭敬有礼,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来,但他这话里的意思却又格外耐人寻味。 “是吗?”少女突然直起了身,“那肯定是你平时坏事儿做多了,这不遭报应了吧?要不然这贼谁家不去,偏偏去你家。” 她又喝了一口酒,“欸,你说进贼了?什么贼,可是采花大盗?可惜了,可惜了,这二小姐好好一姑娘,就这样被糟蹋了。”说着她还摇了摇头。 周明远被气得额头青筋凸起,眉心突突跳个不停。 虽然虞晚是超一品公主,不对,她还不算,毕竟圣旨还没下,玉碟也没上,光凭靖安帝口头上的几句话,他其实也是可以不认的。 她虽然是公主,但他也是朝中一品大员,百官之首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陛下都得给他三分薄面,可一遇到虞晚,这身份好似没给他带来半点用处。 不过周明远能做到现在的位置,足以说明他不是一般的人,平日里大多数人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的,咋然听到虞晚这么说,他还能面不改色,果然是个人物,能屈能伸啊。 周明远沉住了气,“公主说笑了,府里进的是盗贼,并非是什么采花大盗,而且小女也只是受了伤,并未被糟蹋。” “公主殿下今晚连宫里都没去,不知去了何处?” 少女刚刚还漫不经心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说不尽的凌厉之色,“怎么,我做什么事还需要向丞相大人汇报?”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府中进了贼,被侍卫发现后追寻到此处便不见了踪影,我想问问,郡主一直在这条街,不知可曾看到可疑之人?” 周明远遏制住心里的不快,脸上挂着笑,“此贼胆大包天,竟然连丞相府都敢去盗,若是不将其抓住,他定会再犯,到时就怕他跑到宫里去,惊扰到陛下就不好了。” “没看到!”少女语气不悦,脸上满是不耐。 周明远并没有因为少女的态度变了脸色,他点了点头,“既然公主殿下说没看到,那想来是真没看到,这贼人也是相当狡猾,竟然能逃过侍卫的追击,这夜也深了,不如我让侍卫送公主回府?以免这贼人就躲在半道上对公主不利。” “呵!”少女冷笑一声,那声音如寒冰刺骨,“怎么,抓不到贼人就要拿本公主去凑数?我今晚就不回去了,你还能硬押着我走?” 周明远也是彻底冷了脸,平时清醒着的少女就很难对付,他还以为醉了之后会容易一些,不曾想,更加难对付了。 头脑清晰,骂起人来不带脏字,头头是道。 既然都已经撕破脸了,看来就只能来硬的了。 他沉着脸,大手一挥,“公主殿下说笑了,我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来人,去扶着公主殿下,她喝醉了,这贼人正在街上乱窜,以免伤到公主,尔等务必将公主安全送到府里。” 第278章 我都不知道,原来我这么值钱啊? 看着踌躇不前的侍卫,周明远眉头紧皱,怒斥道:“还不快上,愣住干嘛?到时那贼人要是伤了公主,尔等可当担得起?” 侍卫面面相觑,最后一咬牙,冲了上去,最后在离虞晚三步开外的地方将其团团围住。 “公主殿下,得罪了!”领头的侍卫客气的说了一句。 他们也没办法啊,宣平公主是出了名的得宠,而丞相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听大人的也许还能活下来,若是不听估计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看着畏畏缩缩的侍卫,周明远一声呵斥,“都干嘛呢?还不赶紧送公主殿下回府!” 周明远的催促让侍卫加快了步伐,“公主殿下,请吧!” 虞晚喝完最后一口酒,将酒坛摔在地上,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边的酒渍。 “你们确定要动手?”说着她指了指身后的城墙,“知道这是哪儿吗?承天门!只要我走进去,你们可就是放上作乱了,此时你们若是离去,我全当没看到,若是再往前一步,一顶叛贼的帽子可就摘不掉了。” 周明远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注定拿不回来,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眼里的狠辣一闪而过,耐心耗尽,彻底撕破脸皮,也不跟虞晚装模作样了,他冷笑一声。 “既然公主如此不配合,那我们只有来硬的了,只希望公主的身体也如嘴一样硬,可以挡住他们的进攻。” 少女漫不经心,从腰间解下一根鞭子,“啪”的一声甩在地上,溅起一地灰尘,“行啊,试试就试试!” 说着她又甩了一鞭子,鞭子擦着侍卫的脚尖,吓得他们往后退了一步。 虞晚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鞭子她颇为满意,自从用过打王鞭后,她突然就有点爱上鞭子了。 这个鞭子还是虞子东送她的,外观漂亮,不用时可以当腰带,不注意看根本没人知道这是根鞭子。 侍卫长看情况不对,“大人,这里离宫墙很近,若真动起手来动静太大了,估计会引来御林军,到时陛下知道了,怕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明远打断了,“怕什么,过了今晚,谁是王谁是寇也未尝可知。” 周明远这话一出,侍卫也不再犹豫了,直接冲向虞晚。 少女武功不高,但是跟丞相府这些只会花天酒地的酒囊饭袋比起来,却还是要好上许多的,再加上她身法灵活,一手鞭子使得虎虎生威,侍卫一时之间竟然近不了她的身。 看着虞晚就跟耍猴似的戏耍着他带来的侍卫,周明远的脸色越来越黑,哪怕他这个不懂武的人,看此情景也知道高下立判,胜负已定。 逼不得已,周明远咬了咬牙,“谁若能拿下此女,赏银千两!” 此话一出,所有侍卫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他们一个月才多少月银,三两。现在只要拿下这人,就可得一千两,这什么概念,这要拿下了,就可以少奋斗27年啊。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所有人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刚刚还畏手畏脚的人,此时力大无穷,虞晚一时之间竟然还有点招架不住。 少女皱了皱眉,暗骂一声:卑鄙! 虞晚轻嗤一声,“大言不惭,抓到了我就有一千两银子,你还有银子可拿吗?你拿得出来吗?” 周明远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果真是你!” 虞晚没搭理他,看着跟她交手的众人,“你们可别上当了,丞相府现在就是一个空壳子,他根本拿不出来银子,他就是在白嫖,想空手套白狼呢!” 听了虞晚的话,侍卫果然有一瞬间的犹豫,若真没银子,那还打个锤子啊! 宣平公主本来就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人,这要不是有银子,谁会跟她作对啊! 看着自己说的话奏效了,随后她边打边往城门口去,只要跨过这道门,他们再想抓她可就难了。 而且时间也差不多了,估计沈易安跟虞子东也已经召集好人手了,她只要安全的将信件送到靖安帝手里,周明远自然有人收拾。 “不就是银子嘛,丞相府还缺那点钱?抓到她,赏银一万两!”不得已周明远加大了筹码。 听到一万两,所有人不管不顾的往前冲,一万两啊,够他们吃喝一辈子了。 “嘻嘻,我都不知道我竟然这么值钱,要不我自己乖乖束手就擒,你把那一万两银子给我?”少女笑嘻嘻的,又往城门边挪了几步。 周明远不亏是老奸巨猾的人,看到虞晚的动作,他眼睛一眯,“拦住她,别让她靠近城门!” 听到后路被堵死,虞晚愣了一息,一时不察,手臂被刺了一刀。 “公主殿下,这战场上生死就在一瞬,您怎么还敢分神啊!您可要小心了!”看到虞晚慌神,且受了一刀,他心情颇好。 受伤的是左手,血液源源不断的流出,虞晚挥鞭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侍卫速度很快,根本没给虞晚去翻药的时间。 “看吧,再作死嘛,刚刚让你走你不走,现在好了走不了了!”222还在说着风凉话。 “我要挂了,你就是任务失败,你高兴个什么劲儿?”虞晚翻了个白眼。 这统子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222:“挂了也好,大不了我重新找个宿主,从头再来,省得跟着你一天天提心吊胆的。大姐,你要搞清楚,我是个系统啊,都被吓出心脏病了!” “你叫谁大姐呢?”虞晚气得冒烟。 她明明花季年华,却被一个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狗叫大姐,这换谁都得气啊! “叫你大姐怎么了?委屈你了?自从跟了你,我寿命都减少了!”222道。 “别废话,赶紧看看御林军到哪了?”虞晚挥鞭子的手都有点隐隐发颤了,身上不轻不重的又多了几道伤口。 按时间来算,御林军差不多该到了,怎么到现在了却还没有半点动静? 不应该啊! “快了快了,顺利的话还有个几分钟就到了!”222抱怨归抱怨,但做起事来却毫不含糊。 虞晚眉心一跳,“顺利的话?那要是不顺利呢?” 222:“那估计只能帮你收尸了!” 第279章 你不会是跑人家府里借钱,被发现了吧? “所以里面是出事了?”虽然是问句,但虞晚说话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距离有点远,不能实时转播,但是根据扫描情况来看,好像是被什么人给拦住了。” 虞晚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有人故意的,那么又会是谁?她前脚刚到后脚御林军就被拦住了,这人消息有那么快?如果不是故意的,那么就是第二种情况了,意外。 随着时间的流逝,虞晚开始感到晕眩,她用牙齿咬住嘴唇,让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 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让人不要命啊! 看着虞晚逐渐脱力,周明远眯了眯眼睛,“公主殿下,束手就擒吧!再拖延下去对您又有什么好处?无非就是多几道伤口而已,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您不会还在指望御林军吧?” “咱们交手了这么久了,动静这么大,他们还没出来,这说明了什么你不会还不清楚吧?” 周明远站在不远处,看着少女奋力抵挡,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说出口的话如寒风,冰凉刺骨,他更是一口一个您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是吗?你信不信我只要喊一嗓子,你们一个都别想走?”少女微微喘息着,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好似从来不曾将他们放在眼里。 看着少女气定神闲的模样,周明远皱了皱眉头,该不会是真来人了吧? 随后又否定了,摇了摇头,不可能,御林军里有他的人,今天这种情况是不会有人出来的。 “公主殿下就别白费那力气了,今天,你就是喊破喉咙了也不会有人出来的!”周明远十分肯定道。 “是吗?”有声音从墙内缓缓传来。 周明远身体一僵,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怎么会? 听到声音虞晚心里松了口气,可她身体却还在保持高度警惕。 “阿杏,你怎么样?” 少女一身红衣,此时衣服颜色暗沉了许多,晟王脸色瞬间不好了。 “我没事,小舅舅你怎么会在这儿?”虞晚收起防御姿势,站在了晟王身侧。 “你小舅母贪杯,在宫里歇了会,得亏她多喝了几杯,不然今天你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晟王皱着眉,“怎么不见御林军?” “被拦下了!”虞晚瞅了一眼伤口,眉头也不皱一下,拿了瓶止血散就直接撒伤口上。 晟王打了个手势,看着身后的御林军将虞晚团团护住,他这才抽空看向周明远。 “丞相大人,这大半夜的带人将公主伤成这样,不知是何意?” 周明远面色不变,“见过晟王爷,下官府里遭了贼。那贼人一路朝着承天门而来,我等一路追过来,不曾想把那贼人弄丢了,正好看到公主殿下在此,问了她可曾见过那贼人,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公主殿下迟迟不肯说出,我担心她的安危,就想着让侍卫送公主一程,不曾想竟让公主殿下误会了!” “嗤!” 他话音刚落,少女轻嗤一声,“行了,装什么装,你那点小心思,搞得谁还不知道似的。你直接说我是那贼人不就好了,东扯西扯的,有意思吗?” 许是因为晟王在此,虞晚说话又开始直来直去了,半点没了要周旋,委婉的意思。 “公主殿下说笑了,您怎么会是贼人。” “既然知道我不是,那还在这浪费什么时间?还不赶紧抓贼去,你若再耽搁下去,那贼都已经跑了!” 周明远面色如常,“公主殿下的安危最为重要!” “是嘛?那我可真是谢谢您嘞,这要不是您,估计我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流不了这么多血。” “误会,误会!”刚刚还咄咄逼人的周明远,这会儿竟然和颜悦色了起来。“本意是想送公主回府了,不曾想这群狗奴才会错了意,下手没个轻重,伤了公主是他们该死,下官以后定会严加管教。” 不对劲!不对劲! 虞晚摇了摇头,刚刚还撕破脸皮直接喊打喊杀的人,怎么眨眼间就变得温顺起来了? “狗子,他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来时加上周明远一共二十五人,此时还有十五人,死了七个,受伤了两个,还有一个……” “咦?”222突然提高的音量,“少了一个!” 虞晚心下了然,果然跟她想的一样,趁大家不注意,周明远让人回去报信了。 “是吗?那还真是辛苦丞相了,不过既然我已经来了,那宣平就不劳烦你了。”晟王眸色微寒,定定的看着他。 说着他就带着虞晚转身离去。 “晟王殿下留步!”眼看着虞晚就要走了,周明远五指紧握。 “怎么?”晟王一个眼刀甩过去,“丞相大人打算把我也一起留下?” 周明远再三思量,他的人就剩这么几个了,若是再起周折估计他今晚是走不出承天门街了,还不如从长计议。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敢!王爷慢走!”周明远行了一礼,低着头,脸色铁青,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哼!” 晟王轻哼一声,带着虞晚扬长而去。 “大人?”侍卫长看着周明远。 周明远甩了一下袖子,气势汹汹道:“回府!” 那些证据绝对是在虞晚手里,他得抓紧时间回去召集人手,提前行动。 要是等靖安帝回过神来,那可真就没有活路可走了。 宫墙内。 看着摇摇欲坠的虞晚,晟王很是担心,刚刚要不是虞晚一直在拉他的衣袖,他才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周明远呢。 “阿杏,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跟周明远的人打起来了?该不会是你又到他府里借钱被发现了吧?” “你这是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动不动就跑别人府上借钱的那是你,可不是我!” “得了吧你,还嘴硬,赶紧的上来,去太医院包扎一下,你看看你,这得流了多少血啊!”晟王说着蹲在她面前,让她上背。 “我不要背,我都多大了还背,给我找个担架轿子的吧。”虞晚绕开他继续走。 “真是服了你了!”晟王挥了挥手,立马有人去找轿子。 “这下可以上来了吧?” 看到轿子,虞晚也不客气,她现在是真的没力气了,“去找我舅舅!” “找他干嘛,他又不是大夫!”晟王指挥道:“去太医院!” “先去找舅舅,晚了就来不及了,伤口可以晚点包,但是舅舅必须先见,人命关天啊!” 看虞晚这么着急,晟王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几人立马朝着乾坤宫去。 第280章 舅舅,你要大祸临头了! 乾坤宫。 寅时。(3:00—5:00) 宣阳公主刚尿了床,此时正哭闹着不肯入睡,靖安帝正在哄她。 任凭他怎么逗,孩子还是一直哭,看着一旁气定神闲,丝毫没有要帮忙的媳妇儿,靖安帝叹了口气。 委屈巴巴道:“朝云,我哄不好!” 皇后给了他一个自己看着办的眼神,随后就真的不管了。 “云云?朝朝?宝儿……” “你闭嘴?”一听到那个称呼,皇后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为了自己的耳朵免遭荼毒,她只得抱起孩子,轻轻摇了摇,哭声立马止住了。 靖安帝见状,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嘿。你个小没良心的,父皇哄了那么久还不如你母后抱一抱是吧?” 靖安帝刚碰到她,都还没用力,宣阳又大声哭了起来,靖安帝吓傻了,立马缩回了手。 他手一缩回来,宣阳就停止了哭泣。 靖安帝:“……” “嘿,你个小白眼狼,我都没碰到你,你哭个什么劲儿?”说着他又伸手去碰她,同样的,刚碰到,她又哭了起来。 看着皇后凶狠的眼神,靖安帝欲哭无泪,“朝云,我没碰她,真的,我都没碰到她!” “没碰到?那她怎么哭了?” 皇后根本不信,只见她哄了哄孩子,见她不哭了,将其放床上,拿了根鸡毛掸子指着靖安帝道:“你给我出去,今晚你睡御书房!” 靖安帝一时之间特别委屈,他根本没碰到她啊。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地位在快速下降,不对,他好像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地位,虞晚排他前面就算了,怎么这刚出生的臭丫头也排他前面? 而且这才几个月,她竟然就学会算计他了! 靖安帝看着面前的鸡毛掸子,吞了吞口水,伸出手做防御姿势,“朝云,你听我解释……” “你还解释什么?”靖安帝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后打断了,“你还说你没碰到她,你看看,你现在不碰她,她是不是就不哭了?偏偏你一碰她,她就哭,你说你没碰到她谁信?” 看着皇后追着靖安帝骂,睡在床上的宣阳竟然咯咯咯笑了起来。 靖安帝气笑了,一边跑一边骂道:“你个小白眼狼,看着父皇挨骂就开心了是吧?” 说着就跑向躺在床上的宣阳,再次伸出爪子,捏了捏她的鼻子,不出意外,她又哭了。 “陆靖安!”皇后气得炸毛,好不容易哄好的孩子,又被弄哭了。んttps://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碰她!”靖安帝看着皇后真的生气了,只得双手高举,示意他投降了。 皇后敢直呼靖安帝的名字一个原因是靖安帝宠她,还有一个原因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在靖安帝还是太子时,就说过,不喜欢皇后叫他皇上、陛下的,太过于生分,小时候怎么叫,长大了还是怎么叫。 皇后当时也没同意,一国之君,怎能容她如此放肆?后来强扭不过,她只得妥协,只不过提出了要求,私底下叫,在外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毕竟礼不可废,无规矩不成方圆! 靖安帝也想到了天天弹劾虞晚的陈御史,他想了一下,要是有人天天在朝堂上弹劾皇后…… 谁敢弹他就让谁回家种田! “你刚刚也说知道错了,转个身你又捏她,你给我出去!出去!出去!”皇后说什么也不信了,直接推着靖安帝往门外去。 宣阳公主,也就是皇后刚刚诞下的女儿,一出生就被封为宣阳公主,这孩子虽然还小,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跟虞晚很像,都特别调皮,古灵精怪的,像这样捉弄靖安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别的皇子都是有专门的嬷嬷奶娘照顾,可这孩子,谁带都不行,就粘皇后,没办法,皇后就一直亲力亲为了。 “朝云,朝云,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我不碰她了行吧?这大晚上的,外面多冷啊……” “砰!” 靖安帝话还没说完,门已经被皇后无情的关上了,他摸了摸被门擦到的鼻子,心想:还好我退后了一步,不然,这鼻子别想要了! “朝云,朝云,你开开门啊!我保证不逗她了!” 他倔强的站在门口,他不相信皇后会对他这么无情,他还故意打了几个喷嚏,心想着这下应该要开门了吧! 等了片刻,坤宁宫的大门仍然紧闭,丝毫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虞晚等人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靖安帝面门思过的样子。 少女轻嗤一声,“嗤,我说舅舅,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又被赶出来了吧!” 听到声音自身后传来,靖安帝身体一僵,随后理了理刚刚跑乱的衣袍,面色如常,转过身来就看到这个阵仗。 晟王走在前,四个御林军抬着一顶轿子,这就算了,后面还跟着一队御林军。 他眉头一挑,“就是屋里太热了,我出来透透气!” “是吗?”少女话音里带着笑意,明显不信。 “你这排场,够大啊!你小舅舅走路你坐轿子,你好意思?”靖安帝被戳到了痛处,脸色明显的尬。 “还不出来,等着朕请你啊?”靖安帝打趣道。 “皇兄,倒不是阿杏不想出来,是她受伤了。”晟王上前来解释了一句。 晟王虽然是靖安帝的弟弟,但论起得宠那还是虞晚排在前面,所以虞晚可以放肆,但晟王不能,该有的礼一次不能少。 听到虞晚受伤,靖安帝面露担忧,大步流星向前走去,一把掀开了轿帘。 “宣平,你怎么样?怎么伤得这么重?”说着他眼眶都红了起来。 “这就开始哭丧了?你能不能别一副我要死了的表情?现在哭早了点,目前还死不了!”虞晚眼里带着笑意。 “哦!”靖安帝擦了擦眼泪,嘟喃道:“死不了啊?那你不早说,浪费我眼泪!” “我是死不了,但你要大祸临头了!”少女直起来一点,拉动伤口,痛得她皱了皱眉,就连说话都开始肆无忌惮了。 “怎么回事儿?”靖安帝也不计较虞晚说的话,他知道虞晚这样说,那肯定是有什么很严重的事,而且事关他。 第281章 好可惜! “你自己看吧!”虞晚也不想浪费口水,直接将她从丞相府得到的信件递给靖安帝。 靖安帝接过,认真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难看,一时之间气压低得可怕! 这时,听到动静的皇后开门走了出来,“是阿杏来了吗?” “是我,”虞晚清了清喉咙,让声音听起来清脆一点,“舅母,你还没睡啊?” “宣阳睡不着,把人吵醒了,怎么在门外?快进来啊,这夜里冷得很,可别冻着凉了。”皇后站在门内冲着虞晚轻轻的说道。 “我跟舅舅还有事要说,舅母你赶紧去歇息吧,我就不进来了。”虞晚忍着痛,眉头紧紧皱起。 看虞晚疼得厉害,靖安帝招呼御林军,“走走走,赶紧抬起来去乾坤宫。” 随后又吩咐福公公,“大福,去看看哪个太医当值,让他速度快点。” 几人来的匆匆,走得也匆忙。 “你这伤就是周明远弄的?”靖安帝看着脸色苍白的虞晚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 “你又去招惹他干嘛?”他刚说出口,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睁都大大的,“你不会是又去丞相府偷银子了吧?” “怎么可能,我像是缺银子的人吗?” 靖安帝嫌弃的瞅了她一眼,“你不缺吗?跟个财奴似的,地上掉个铜板你都能不顾身份去捡,你说你不缺银子,谁信啊?” 虞晚:“……” 这事还过不去了?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真是叫花子捡了个油渣,来回炼! “话说,你现在进来了,周明远什么情况?” 见靖安帝终于问到点子上了,虞晚开口说道:“回去调兵了,不出半个时辰,他必定冲进皇宫!” 靖安帝久久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整个乾坤宫静悄悄的,就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夜色笼罩着整个皇宫,原本星星点点的星光,不知为何也隐入了云层里。 夜,寂静得可怕。 “现在离得最近的就是朱长明了……” “没用了,朱长明现在是周明远的人。”靖安帝话还没说完,就被虞晚打断了。 靖安帝皱了皱眉,手指无意识的搓着,“这点御林军可挡不住朱长明的南境军……” 他顿了顿,看向虞晚,“你既然进来了,可是有所准备?” 虞晚点了点头,“沈易安拿着金牌在城门外候着,一旦有动静他立马冲进来,虞子东也召集了人手,此刻应该快到皇宫了。” “好!”他站起身,走到门边,“其实你父亲已经拿到一些证据了,只是没你给的齐全,朕本打算太后寿辰过后再处置他,既然他等不了了,那就成全他吧!” 靖安帝的声音轻轻的回荡在殿中。 “大福!”他骤然出声,“宣丞相觐见。” “是!” 福公公声音自门外传来,随后脚步声渐行渐远。 看到福公公去宣旨,靖安帝坐回了高位,看着一旁自己随便上药的虞晚,他皱了皱眉,“太医呢?怎么还没到?” “现在还没来,那肯定是来不了了。”虞晚显然早有预料,就跟御林军一样,被人拦住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大福的声音,“陛下,丞相到了!” 靖安帝跟虞晚四目相对,显然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没想到他来的如此之快。 显然,他早有准备,或者说,他早就进宫了。 “宣!” 大门推开,周明远步履从容的走了进来,丝毫没有慌张。 “老臣,见过陛下!” 他就那么站着,没有跪,没有万岁万岁万万岁,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靖安帝。 “大胆!见了皇上还不下跪?”福公公怒斥了一声。 “呵呵!”周明远轻轻笑出声,“不知陛下召我前来,所谓何事?” 靖安帝目光沉沉的看向周明远,“爱卿来得挺快啊?” “府里遭了贼,正在四处抓贼,恰巧来到承天门前,听到陛下召见,这不,立马就来了。” 周明远缓缓开口,盯着靖安帝的眼神诡异莫测。 “我刚刚也听宣平说了,说丞相府进了贼,正在满大街抓贼。就连她都被询问了一番,问不出来还动起了手,不知爱卿丢的是什么宝贝?” 还不等周明远说话,他又补充道:“宣平刚刚还说了,丞相劳苦功高,切不能让你寒了心,朕决定让御林军封锁长安各个出入口,必定将爱卿丢失的东西寻回。” “回陛下,这小贼甚是张狂,无所不入,臣从府里一路追过来,追到承天门前就跟丢了,想来是进了皇宫了。”说着他看了虞晚一眼。 虞晚十分淡定的喝了口茶,“你说话就说话,看我干嘛?我舅舅问你丢的啥你又不说,老盯着我干嘛?又不是我偷的,就你这个态度,我要是小偷,我也偷你家的,太嚣张了。” 周明远:“……” 到底谁嚣张了?麻烦你搞搞清楚啊! “回公主,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值钱你还满大街找?那要是值钱了你岂不是要把皇宫给掀了?” “公主说笑了!”周明远看向靖安帝,“陛下,此贼武功高强,进丞相府,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地,甚是嚣张,为免此贼伤到皇上跟宫中贵人,臣定会将此贼捉拿归案!” 靖安帝不为所动,“爱卿说丢的东西不重要,但依朕看来,这东西还是挺重要的,毕竟这要传出去了,爱卿必定身败名裂啊!” “陛下都知道了?” “不装了?”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药味。 “陛下老了,该颐养天年了,这位置该换人了!”周明远气势一变,跟靖安帝针锋相对起来。 “换人?”少女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插话,偏偏她说话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那种。 “换谁?换你?” “你配吗?你就不老了?我记得你好像比我舅舅还大吧?” “这位置,本就能者居之!”周明远不要脸道。 “嗤!”少女轻嗤一声,不屑的眼神刺痛了周明远的眼睛。 “能者?你啊?这么不要脸的话,你怎么说得出来?你不脸红我都替你脸红,这位置眼红很久了吧?” 少女声音轻轻的,“可惜了!这辈子你是无缘了!” 哪怕是修炼到周明远这个境界的人,却还是一次次被虞晚气得破防,他咬牙道:“公主殿下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利,不过也是,趁现在有机会公主还是多说点吧,毕竟,过了今天可就没机会了!” 虞晚满眼惊讶,“怎么?你就不想活了?怎么这么想不通呢?你要死了你后院的那些美人可就便宜了别人了,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周明远:“……” 一会儿,他第一个杀的就是她! 这嘴,太tm的气人了! 随后只见少女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你死了还真没人给我骂了,好可惜啊!” 第282章 这锅太大,我可背不动啊! 周明远气得脸色铁青,他看向靖安帝,“陛下,臣这半生兢兢业业都是为了东陵,教出的学子更是数不胜数,对东陵,老臣问心无愧,对陛下之心那更是天地可鉴。” “嗤!说的比唱的好听,要真没异心,那你今天又是在做什么?过家家?闹着玩的?”虞晚是真的被这人恶心到了,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厚成他这样的。 “你都扛着刀杀到人家门前了,还说什么天地可鉴,丞相大人不愧是有学问的人,就连造反都被你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你这人不仅脸皮厚,还虚伪,都杀到人家跟前了,说什么我没有异心,我对你忠心耿耿,我呸!还真是当了女表子还想立贞洁牌坊。” “还忠心耿耿,别无二心,亏你也好意思说出来,你好意思说,我们听着都替你脸红,什么天地可鉴,兢兢业业,不好意思,天地可不敢鉴,估计它们老人家看都不敢看。” 周明远深吸了一口气,企图将怒意压下去,可看着虞晚那欠儿欠儿的模样,他实在气不过,怒吼道:“你以为我想吗?还不都是你逼的……” “誒!打住!打住!”还不待他说完,少女赶紧打断,“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锅我可不背啊!” “你别说你是一时冲动才有此意,别的不说,就扬州,你让白敛囤粮、囤兵器,还铸私银,这也是因为我?你这些已经筹谋了好多年了吧?十年有了吧?” “十年前,我才几岁?七岁!我连你是哪根葱都不知道,还把这锅甩我头上,你不觉得离谱吗?” 十年前虞晚都还没穿过来,他到真敢说,而且她穿过来以后一心就想着续命,哪来的时间去关注他?还真把自己当盆菜了! 虞晚冷声道:“北境罗侯荆也是你的人吧?他跟西楚暗中勾结,致使西南士兵全员中蛊,后又跟北燕拉拉扯扯,害虞子东受伤,就连军中药材都被人一把火烧了,这些也是因为我?” “你可真tn的能扯!”少女眼里满是不屑,她边说边往窗边走去。 周明远也不狡辩了,轻笑一声,“公主殿下知道的还挺多!不如殿下猜一猜,你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还行吧,也不能说是挺多,就你做的那点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你可能还会疑惑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你大概不知道,你的学生跟你还真挺像的,都喜欢留着那些证据,有事没事就喜欢拿出来看一看,觉得自己好厉害,其实能拿到这些证据还得谢谢你们喜欢收藏。至于明天的太阳?我肯定能见到,至于你,那可就不一定喽!” “所以,你承认了进丞相府的就是你?”周明远眼睛眯了眯。 少女身体一僵,随后想到,都这个时候了,知道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是我!”虞晚点了点头,“说实话,你那库房里的宝贝还真是多,我都搬了那么多次了,还没搬空,我搬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您老人家造出来的速度,话说,你这钱是怎么来的?教教我呗!”衛鯹尛说 看着周明远没说话,少女又补充道。 “别小气吧啦的,反正你以后也用不到了,就告诉我呗,说不定逢年过节的,我要是哪天记起来了还可以给你烧点元宝纸钱。” 周明远气得头顶冒烟,“看来老臣是来对了,我就说那小贼进了皇宫。” 说着他看向靖安帝,“陛下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靖安帝坐在高位,神情丝毫不见慌张,他右手杵着头,听着虞晚怼人听得兴致勃勃,他就喜欢看这臭丫头怼人,把别人说的哑口无言的场面。 靖安帝坐直了身体,“你若此时收手,我可留你全尸,看在你多年的苦劳上,祸不及家人。” “哈哈哈哈!”周明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收手?” “不可能,坚决不可能!” 他神色神似疯癫,“我这么多年的夙愿就要实现了,你让我收手?今日过后,东陵皇室该是我李家了,你们陆家就是贼,从前是,现在还是!” “老的偷我李家江山,小的三番两次偷我钱财,果真是死性不改!” “李家?”虞晚放了信号弹后听到的就是这话。“你不是姓周吗?” 周明远也看到了虞晚的小动作,只不过他并不在意,就是放了信号弹那又如何?今日她们插翅难逃。 “没错,就是李家!这江山本就是我李家先祖打下来的,凭什么登基为皇的却是你陆家?” 靖安帝愣了愣,他也没想到周明远竟然是李家后人,而且他竟然以为这江山是陆家先皇从李家先祖手里抢来的。 “当年确实是陆、李两家先祖一起打的江山,陆家先祖当时无意皇位,让李家先祖继位,但李家先祖提出,他只擅长于打打杀杀,对皇位无意,也不擅长处理政务,陆家先祖这才登基,封李家先祖为亲王,可世袭。” “只不过他后来战死沙场,但是爵位却仍然留存至今,他当时并未成亲,也没有后人,你又是从哪来的?还敢私自冒充是李家后人?” 听到靖安帝的话,周明远脸色难看至极,眼里的惊讶掩盖不住,“不可能!分明是你们陆家先祖卑鄙无耻,害我先祖死在战场上,后又登基了皇位,是你们陆家抢了我李家的江山,这皇位本来就该姓李,是我李家的!” 为了这一天,他不惜改名换姓,兢兢业业的在靖安帝眼皮底下做事,生怕哪天就被发现了。 可笑的是,靖安帝竟然那么蠢,还特别信任他,这让他在一定程度上轻松了许多。 可现在靖安帝竟然说是他李家无意皇位,陆家先祖登基后封李家先祖为亲王,而李家先祖随后战死沙场。 他母亲说的明明不是这样的,所以,是靖安帝在撒谎! “我李家先祖在征战期间,曾在西南娶过妻子,只不过不曾带回长安,后来先祖随从一身是伤的带着先祖尸体回来,告诉我们,是你陆家抢了我们李家的江山,怕留有后患才杀人灭口。” “此后,我李家改名换姓,常年搬家,东躲西藏的躲避追杀,直到我出生后,追杀才慢慢减少,你现在告诉我说这不是你陆家做的?你可真虚伪,敢做不敢当!” 第283章 你厉害,你上啊 虞晚听得目瞪口呆,这蠢货是怎么当上丞相的? 凭他蠢?凭他帅? 这很明显就是那随从有问题啊,自诩聪明人,竟然连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真是蠢到家了。 “先皇留有祖训,李家亲王爵位世袭,可并没有说过李家还有后人在世,你不但冒充李家后人,还与西楚暗中勾结,更是在七年前就害骠骑大将军夫妇战死沙场,云麾的腿也是你派人砍的吧?”靖安帝怒斥道。 “哈哈哈哈!是我,都是我做的,谁让他们不归顺于我呢,怪只怪他们站在你那边!”周明远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大喊一声,“来人啊!” 随着他一声令下,门外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跟兵器的碰撞声,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粗鲁的踹开,一行南境军举着刀剑就冲了进来。 “宣平公主胆大包天竟然公然行刺陛下,还不将她拿下!” 站在窗边的虞晚:“……” 两人隔着十万八千里,所以,请问她是怎么行刺的? 冲进来的士兵也是面面相觑,搞不懂什么情况,这再怎么看也不像行刺啊! “上啊!还愣着干嘛?” 周明远显然是没告诉这些人真相,而冲进来的这些人也是真的以为是宣平公主行刺皇上,可看着这场面,他们一时犹豫了,站在原地没动。 “虎符在此,南境军听令!” “是!” 看到虎符那瞬间,所有南境军跪地听令。 “宣平公主忤逆犯上,跟北燕勾结,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还不赶紧将其拿下!” “是!” 声音整齐划一,在乾坤宫阵阵回荡。 “来人!” 随着靖安帝一声令下,早已候在门外御林军冲了进来,站到南境军的对面。 两军相对,御林军的气势明显比不上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南境军。 “呵呵!”周明远轻轻笑出声,“陛下不会就打算用御林军这群软脚虾跟南境军比吧?” 不知何时,影一已经站在了靖安帝身边,剑已出鞘,严阵以待。 “嗤!”少女到了此时神色仍然看不出丝毫慌张。“你倒是不软脚,你上啊,站在后面算怎么回事?就算是软脚虾,就你这样的,也跟砍白菜萝卜一样,毫无压力。” “去,先杀了那臭丫头!”周明远终于是绷不住了。 一时之间刀剑碰撞声响起,不断有人受伤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虞晚稳稳当当的坐在软榻上,有人冲到她面前,她不慌不忙一把药撒出去,又来人,她再撒。 就这样没有人能近得了她的身,一旁的周明远看得怒火中烧。 “上,再上,给我杀了她!”他行事已经完全不管不顾了,最起码刚刚还做做样子,此时更是装都不装了。 看着蜂拥而上的士兵,虞晚眉头皱了皱,人太多了,她撒药撒得手都酸了。 “虞子东,你再不来,你就要失去你最可爱的妹妹了!” 看着窗外急匆匆赶来的人,虞晚大声喊道。 少年一声不吭,直接从窗外一跃而入,他的剑法出神入化,大开大合间,敌人人头落地,顷刻间就扫除了眼前的障碍。 虞子东脸上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他来不及擦,回头看了少女一眼,见她脸色苍白,焦急的问道:“阿杏?你怎么样?” 虞晚摇了摇头,“没事,哥哥,你小心!” “好!”少年应了一声,他显然也知道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 虞子东一路打进人群中,对着后面陆续冲进来的北境军大声喊道:“杀!” “是!” 数百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杀气腾腾,听着就令人心惊胆颤。 这一夜,血染乾坤宫,无数生命折于此地,更多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没人给他们时间弄清真相,上来就是杀,没办法,你不杀别人,别人就杀你。 “周明远,束手就擒吧!” 靖安帝与周明远遥遥相望,看着一个个士兵倒下,靖安帝忍不住出声喊道。 “束手就擒?笑话,陛下不会以为你们已经胜券在握了吧?”周明远冷笑一声。 “南境军,我只带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已经四处散开包围了皇宫,哦!还有朱长明,咱们的归德将军,他此时就在门外,你们……” 他笑了笑,“一个也跑不了!” 乾坤宫内打得难分难舍,这时一个士兵满脸是血,跌跌撞撞的跑向周明远,“镇军大将军带着孤狼打进来了!” 孤狼! 周明远也曾听过其威名,但是他也知道,孤狼人少。 “拦住啊,你们那么多人还拦不住一队孤狼?”他揪着士兵的衣襟喊道。 “他们太厉害了,以一敌十,我们根本不是对手,拦不住啊!”士兵声音带着颤音,身体只打哆嗦。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领头的少年,一人一剑,白衣飘飘,手起剑落,所有挡在他前面的人都被打得落花流水,倒地不起。 满身杀气,更是让人不敢靠近,世人称他为活阎王也不是没有道理。 “朱长明呢?让朱长明把人挡住啊,待我这里结束一切就尘埃落定了,他只消替我挡上一挡,你去告诉他,一盏茶功夫就行。” 周明远开始着急了,开打到现在眉头就不曾松开过。 “朱将军不在!”士兵小声说了一句。 “不在?”周明远徒然拔高了声音,又一把揪住小兵的衣襟,“什么叫不在?你给我说清楚!” “我只知道朱将军没进宫!” 周明远如遭雷击,两眼瞪得大大的,手卸了力,小兵挣脱开,撒腿就跑,独留周明远瘫坐在地。 嘴里喃喃着,“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随后在余光碰到一旁的虞晚时,他眼睛徒然亮起,偷偷摸摸的朝着少女的方向走去。 眼看他就要到少女身边了,一把剑直直飞来,插他肩上。 “啊!”他惨叫一声。 虞晚顺着剑来时的方向看去。 卯时。(5:00—7:00) 天光乍破,少年锦衣染血,虞晚一抬头就撞进了他发红的眼眸里。 第284章 周明远,兵败! 沈易安闲庭信步而来,他根本不像是要来砍人的,就像是约着心爱的姑娘去踏青。 少年衣袖被风吹得飘飘飞扬,身后刚冒头的朝阳,霞光万道点亮了天幕最后一点黑。 少年一身白袍变红衣,星星点点的血落在衣袖上,如雪地落下的红梅,他站在少女三步开外,眼眸发红,嗓音沙哑的不成型,再加上鼻梁的那颗小黑痣,凭添了几分绝艳之色。 “阿杏!” 他往殿中一站,刚刚还打的不可开交的人,纷纷停下了动作,呆呆的看着他。 这少年着实生得一副好颜色,往那一站,什么都不用做,姿态随意,却带着一股让人望而生怯的凌厉之色。 虞晚摇了摇头,“我没事!” 随后她视线落在躺在地上哀嚎的周明远身上,声音坚定,“沈易安,这场闹剧该结束了,不能再打下去了!” 少年点了点头,拔出剑,捡起掉在地上的虎符,一脚踩在周明远的伤口上,他眸色猩红,面色如霜,一手提剑,一手举着虎符。 “南境军听令!”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视线落在他手里的虎符上。 “丞相周明远谋逆,已被我拿下,南境军不知情者,放下武器,立即投降,若继续作乱者,格杀勿论!” 所有人面色大变。 他们根本来不及细思事情的真假,看着倒地的周明远,又看了看一身气势凌厉的少年,以及虎符。 “砰!” “乒!” “乓!” 兵器陆陆续续被丢下,所有人跪在地上,刚刚还是硝烟弥漫,打得不可开交的情景,这转眼,少年一剑一动,场面归于平静。 待场面控制住,少年抬眸看向高位,他一撩衣袍,抱拳跪下,“末将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请陛下圣驾安好!” 靖安帝起身,走了下来,扶起少年,“易安,快起来,你来的刚刚好,外面情况怎么样?” “陛下放心,末将一路打进来,许多南境军已经知道是被周明远骗了,此时早已放下武器投降,两名副将正在清扫皇宫里各个角落的叛军,皇后娘娘跟后宫贵人皆安全无虞。” 少年面色镇定,随手解下金牌递还给虞晚。 躺在地上的周明远神色失常,喃喃自语,“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不会败的,我怎么可能会失败?我可是有三万南境军,你们才多少人?” 少年冷笑一声,嗓音清冽,“三万?” “你哪来的三万南境军?要不是你偷了归德将军的虎符,你怕是一个人都没有!” “不可能,虎符是他给我的,我怎么可能去偷!”周明远神情激烈,脸色通红。 虞晚开口道:“虽然不是你偷的,但却是你女儿偷的,出卖自己的女儿去换取军权,你不配为人父!” 周明远:“我养她那么多年,她为我做点事怎么了?这以后荣华富贵她不是同样可以享受?” 看着头发凌乱,浑身是血,神色失常的周明远,此时的他跟乞丐差不多,让人很难将他跟从前那个意气风发,雷厉风行,一句话就能让东陵抖三抖的百官之首周明远联想在一起, 看着他此时的模样,虞晚竟提不起半分要怼他的兴趣。 少年俯身行礼,“陛下,周明远与西楚勾结,致使西南屡次被偷袭,损失惨重,七年前更是害得骠骑大将军夫妇战死沙场,云麾将军被砍断双腿,其更是贪墨军粮,我军数万将士空腹上阵,” 少年顿了顿,“此人罪行累累,贪污受贿,买卖官职,囤粮、囤兵器,还铸私银,如此大逆不道之人,理应斩首示众,还请陛下严惩相关罪人,决不姑息!” 靖安帝点了点头,对着沈易安道:“理应如此!” 随后大手一挥,“来人!将周明远押入大牢,春后斩首示众,查抄丞相府,丞相府一切人员发配边疆!” 发配完丞相府,他将目光落到跪在地上的南境军身上,沉思了片刻,“此番作乱的叛军……” “陛下!”虞晚突然打断,“归德将军弄丢虎符自是该降罪,但士兵们并不知情,只是听从虎符行事,还请陛下开恩,不以附逆之罪论处!” 虞晚从来都是喊他舅舅,这突然来了一句陛下,还让他怪不适应的,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呆愣住了。 帝王发呆,那也是一身气势凌厉,虞晚蹙眉,这糟老头子,她都求他了,到是给句话啊!不吭声是闹哪样? “这数万人一直镇守南境,不提其艰辛,而且周明远凭借一个虎符并能调动南境军,这说明军中驻军编制有问题,军中编制士兵听从将领之命,士兵调动需持有虎符,严格来说他们其实并没有错,他们也是根据编制听从命令,何罪之有?” “再者,这数万人头落地,不仅寒了天下人的心,更是将我皇室颜面按在地上摩擦啊!” 她微微弯腰,声音坚定,“还请陛下,三思!” 少女站在大殿中央,一身血衣狼狈不堪,却依旧风姿卓然,一身风骨傲然于世。 她不畏强权,严词厉色为一众将士求情,许多士兵偷偷的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眼泪盈眶。 看着高位上面无表情的靖安帝,虞子东、沈易安纷纷跪下,“请陛下三思!” 随后便是北境军,孤狼,哗啦啦跪了一地,数千人声音整齐洪亮,“还请陛下三思!” 靖安帝回过神来,看着殿中央的少女,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又没说不答应,你跪下干嘛,起来,快起来,刚受的伤,有你这么折腾的吗?” 少女一听答应了,立马就起身,笑嘻嘻道:“谢谢舅舅!” 看着她一息都不想跪的模样将靖安帝逗笑了。 “你这臭丫头!刚刚还陛下呢,现在就舅舅了?” “谢陛下!”沈易安与虞子东行了一礼,这才施施然站了起来。 靖安帝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跪在地上的南境军,“本来,尔等忤逆犯上,乃是十恶不赦之罪,该,就地处死,但,” 他重重的加重了声音,“有宣平公主替尔等求情,考虑到你们不知情,被周明远蒙蔽,就从轻发落。”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第285章 打了个巴掌,是不是应该给个甜枣啊? 看着高位上那个说出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后就愣住的靖安帝。 虞晚蹙了蹙眉,这不会是要反悔了吧? “噗呲噗呲!” 靖安帝回过神来,看着站在下面搞怪的虞晚,忍不住扶额,随后向她招了招手。 少女就屁颠屁颠的跑了上去,压低声音,“舅舅,怎么回事儿?你不会是要反悔了吧?你可别啊,平时私底下反悔,我不说也没人知道,现在这么多人呢,你要反悔了,你这脸还要不要了?” 靖安帝翻了个白眼,“你好歹是个公主,能不能端庄优雅点?” “还有,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君无戏言?我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 虞晚:“那你什么意思?” “就这样放过他们了?他们都杀到我跟前了,我还大度的放过他们?那以后岂不是人人效仿,都想着反正不会被砍头,这要开了这个先例,朕以后还怎么震慑天下?” “你下旨啊,就说士兵受周明远蒙骗,说有刺客进了宫,所以他们才冲进来救驾,你不是说了活罪难逃吗,让他们回南境去,以后无召不可回京!”虞晚道。 南境军不敢抬头,额头贴着地,稳稳的跪着,等待着他们的惩罚。 而站着的孤狼跟北境军,站得笔直,但余光却忍不住往上面看,看着虞晚跟靖安帝头对头,正在悄咪咪的说话。 大家心里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我滴个乖乖,这宣平公主是真厉害啊!竟然敢跟陛下头对着头说悄悄话。 “咳!”靖安帝清了清喉咙,“如此大逆不道之罪,理应斩首且株连九族,但念及太后寿辰在即,又有宣平公主求情,免了死罪,即日起返回南境,无召终身不得回京!” “谢陛下圣恩!”南境军听到不用死,心里松了口气,朝着靖安帝磕了一个头。直起身,又冲着虞晚磕了一个,“多谢公主殿下求情之恩!” 虞晚点了点头,闭口不言。 靖安帝道:“虽然饶过了尔等的死罪,但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来人,将他们押下去,士兵单独关押,将官们分别关押,等候审讯。” “是!”御林军抱拳领命,待南境军走了之后,看着殿中的北境军跟孤狼,“易安,景煜,善后之事就交于你们二人了,统计完毕后再来回复。” “是!” 二人行了一礼,带着士兵开始清扫战场。 “大福!” “老奴在!”福公公弯着腰,答道。 “宣朱长明进宫!”靖安帝看着满地狼藉,眉头都没皱一下。 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虞晚打了个哈欠,“舅舅,那我先回去了!” “你先别走,这事还没完!”靖安帝赶忙叫住她。 “怎么没完?这已经完了,周明远这心腹大患都拿下了,还有啥事?”虞晚颇为不耐,实在是太困了。 靖安帝:“你还好意思说,好好守个岁,你都能弄这么大一出事,我就说你怎么没进宫,敢情是在暗戳戳的搞事情啊?” “阴差阳错,阴差阳错,我又不是特意去搞的,这不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嘛,也了了你一桩心愿!” 虞晚颇为傲娇的抬了抬下巴,毕竟,周明远这人可是被靖安帝盯了许久了,一直没拿到把柄,想她一出手,嘿!立马搞定! 靖安帝轻轻敲了敲她的头,“你个臭丫头,会不会说话?什么叫了了一桩心愿?我还活的好好的!” “对了!”靖安帝话锋一转,“你说周明远出卖女儿?他把周宛清送给朱长明了?” 说着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这朱长明什么眼神,那疯婆子也下得去嘴?” 没错,周宛清在靖安帝的眼里就是个疯婆子,整天就想着往他后宫钻,也不知道这后宫是镶金了还是带银了,还是有磁铁,怎么就那么吸引她呢? 虞晚小心瞥了他一眼,怎么办?她要怎么委婉的告诉舅舅,他被绿了? 见虞晚半天没出声,靖安帝瞅了她一眼,就这一眼,他看到了虞晚那带着怜悯的眼神。 “你那是什么眼神?” “舅舅,你被绿了!”虞晚选择实话实说。 靖安帝:“……” “你舅母外头有人了?” 虞晚摇了摇头,“不是舅母,是周贵妃!” 靖安帝拍了拍胸口,“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我就说嘛,你舅母还是爱我的!” 这时,门外传来福公公的声音,“陛下,归德将军到了!” 靖安帝坐直了身体,摆了摆手,示意虞晚坐旁边去,这才对着福公公道:“宣!”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长明面色如常行了一礼。 靖安帝也不叫他起来,冷着一张脸,“关于虎符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是末将的错,跟宛月没有半点关系,陛下要如何处置我都行,只求陛下饶过宛月!”朱长明将罪行揽到自己身上,这是虞晚没想到的。 像他们这样的人,不是应该出了事就拉人出来顶包吗?而且这件事还真不是他故意的,是周宛月趁其不备给偷走了。 “宛月?”靖安帝一头雾水,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 虞晚小声提醒了一句,“周贵妃,周宛月!” “哦~”靖安帝点了点头,明白了,“这是跟她有什么关系?我们说的是虎符怎么到了周明远……”手里的事 靖安帝眼睛徒然睁大,他反应过来了,所以,刚刚虞晚说他戴了顶绿帽子,是这个事? 他突然不想说话了,心塞,虽然他不喜欢周贵妃,碰了她一次还是因为她耍了手段,但再怎么说这也是他名义上的人啊,就这么被人…… 靖安帝面无表情道:“来人,将朱长明关入大牢,待审!” 朱长明挣脱开来,“陛下,还请您放过宛月吧,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看着靖安帝额头青筋凸起,虞晚摆了摆手,“赶紧拉下去!” “陛下,陛下,看在末将没有功劳……” “闭嘴吧你!”看着朱长明还在说,虞晚忍不住打断道。 “拖下去,拖下去,赶紧的。” 听到虞晚的话,那两个御林军拉着朱长明就跑。 “舅……舅舅?”虞晚小心喊了一句,“你没事吧?” “你还说,你是不是早知道了?”靖安帝捏着眉心。 “我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吗,是你自己没听进去。” “现在怎么办?剥夺封号,移宫幽闭?”靖安帝颇为头疼。 “朱长明你打算怎么处置?”虞晚没回答,反而反问道朱长明的事。 “还能怎么办?他又没参加,但虎符被他弄丢了是事实,而且还知情不报,先关他两天,降官职,同样是驻守南境,无召终身不可回京。” 靖安帝终究是念着他的功劳的,南蛮不比西楚,西楚是又菜又爱打,打又打不过。 北燕倒是兵强马壮,但他们人口少,也不敢轻易骚扰东陵。 反倒是南蛮,野心勃勃,时时盯着东陵,前面交手过几次,南蛮的实力不俗,可他们竟然在蛰伏,这说明他要有大动作了。 朱长明驻守南境多年,对付南蛮兵自有一手,靖安帝自是饶他一命。 “你看你看,你也舍不得将才,既然你这么爱惜他,不如全了他的心意吧。周贵妃听闻其父谋逆犯上,心中难掩悲痛,郁郁寡欢,于初五薨逝。” 少女眼里带着笑,语气清扬,就连哪天死,都替他想好了。 随后补充道:“我看归德将军虽然犯了错,但念其知错能改,忠心耿耿,咱们打了一个巴掌,是不是得赏颗甜枣啊?” 靖安帝点了点头,“有理!” “金银珠宝太俗了,听说他还没娶妻,这又被你罚了终身不得回京,要不你给他赏个美人儿吧!就你宫里那个,反正你也不喜欢,送给朱长明,一来收买人心,二来,我舅母肯定高兴,她一高兴就不会再把你赶出房间了!” 前面听着还挺像样,听到后面靖安帝恼羞成怒,扔了一个奏折过去,“你个臭丫头,你舅母没赶我出来,我就是热的,出去透气,热的,知道不?” “哈哈哈哈!”少女边笑边往外走,“知道了,知道了!” 第286章 如果是白菜先动的手呢? 辰时。(7:00—9:00) 虞晚刚到府门前,就看到虞父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双眼紧闭,嘴唇也紧紧的抿着。 而虞老爷子则是不停的在门前踱步,神情焦急,不时的捋一捋胡子,他那白花花的胡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减少。 虞父眉头紧锁,“老头子,你能不能安安静静待一会儿?你这走来走去的,头不晕吗?” 虞老头瞪着眼睛,走过去一把拧住他的耳朵,“你个小兔崽子,我大孙女这一夜没回来,你也不知道去看看,你还是不是她爹了?” “有虞子东在呢,您就放心吧!” 虞父也是颇为无奈,他也不是不想去,而是去了也无济于事啊! 昨晚一发现情况不对,他就往宫里跑了,谁知还是慢了一步,皇宫已经被周明远团团围住了,根本进不去,好不容易看到沈易安出现了吧,这少年可能是嫌他碍手碍脚,所以让他赶紧走,还说虞晚不会有事,让他回府等。 这左等右等,天都亮了,还不见人回来,他也着急好吧,虽然这闺女有点像捡来的,也不贴心,还时不时的漏风,差三差五的还跟她娘一起对付他,但他也从没想过说不要啊。 “你这当爹的,一点用都没有,自己女儿出事了也不去找找,这要哪天被别人家的臭小子拐走了,看你怎么办?”虞老头气哼哼的。 “这个您就别担心了,”虞父直起身,“就咱们家这白菜,浑身是刺,邦邦硬,吃到嘴里膈得很,哪头猪敢拱啊?” 说完他又补充道:“这要真有猪看上了,那我给他打包送去!” 虞老头一听,觉得有理,竟然还点了点头,“这点你说对了,这臭丫头,估计还真没人要,但是……” 他盯着虞父道:“万一是白菜先动的手呢?” 虞父沉默了半晌道:“那就只能她出嫁时,多给点嫁妆,补贴补贴对方了,感觉还怪对不起人的,咱家这白菜没养好,别人家的吃素,咱们家的这个吃荤。下次跟她娘说说,早点相看人家吧,让她去嚯嚯别家,咱们家可经不住她嚯嚯了。” 虞老头点了点头,父子俩难得的意见一致,相视一笑,击掌庆祝。 虞晚满头黑线,别人家父亲听说闺女被拐走了,那不都说:看我不打断这臭小子的腿! 怎么到了她们家,画风突变,成了直接给人打包送上门了? 所以,是因为她不在,这两人已经开始飘了? “咳……” 虞晚站在原地重重的咳了一声,正在击掌的两人顿时僵在原地,缓缓回头看去,看到虞晚安然无恙站在那,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想到刚刚说她坏话还被她抓了个正着,两人脸上颇为尴尬。 “臭丫头,你回来了?有没有受伤?”虞老头拧着虞父的耳朵,笑呵呵的问道,“我正在教训你爹呢,这为人父的一点都不知道担心女儿。” “行了,你们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虞晚面色如常,直接从他们身边走过,余光都没给一个。 “糟了糟了,晚晚生气了!”虞父喃喃细语,“老头,这招苦肉计不管用了!” 虞老头则是鼻子轻微动了动,嗅了嗅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血腥味,拍了虞父一巴掌,“你一边儿待着去!” 说完就小跑着去追虞晚,“臭丫头,你受伤了?” 在后的虞肖霖听到虞晚受伤了,也收起了嬉皮笑脸,脸上带着担忧,大步追了上来。 虞老头二话不说,抓过虞晚的手就把起脉,时间越久他眉头皱得越紧,把一旁的虞父急得满头汗,“爹,咋样啊?” 观其面色,苍白,而且四肢冰冷,全身无力软绵绵的,手心出汗、气短、脉搏微弱。 得出结论,虞老头叹了口气,“失血过多,气血两亏。” 说完他看向虞晚,“臭丫头,你也是大夫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你比我清楚,最近就别折腾了,在家好好养养吧!” 说完又深深的叹了口气,眉头紧皱,“你得爱惜爱惜自己的身体,祖父年纪大了,还整天替你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就去了,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 “阿公,我知道了!你别担心,我好着呢!”虞晚挽着他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安慰道。 虞老头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他心里清楚的知道,想要虞晚好好待在家里,那是不可能的,她的身体特殊,还需要接触和诊治更多的病人,他能做的就是提醒她,爱惜自己,家里还有那么多关心她的人。 虞父一言不发,就这样跟在他们身后,他也知道,能让虞老头皱眉,又连连叹气,那说明虞晚的身体真的已经差到了极致。 走到岔路口,他默不作声往厨房走去,掌厨的看到他吓得直哆嗦,委实是此时的虞肖霖神情不太好,看着就像是来找人算账的。 掌厨哆哆嗦嗦的行了一礼,“大人怎么来了?可是有何吩咐?” “一会儿给公主做几道补血的菜,速度快点,做好了就送到咸鱼阁。”虞肖霖说完就离开了。 看着虞肖霖离开的背影,掌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赶忙去请教春熙。 毕竟虞晚吃的膳食一直都是春熙在做,她要更了解虞晚的口味。 回到房间里,虞晚简单的洗漱好,替自己上好药,够不到的地方让凛冬帮忙。 看着背上纵横交错的刀伤,凛冬浑身冒着冷气,“公主,又要留疤了!” “没事,等我得空了研究两瓶祛疤痕的药膏,再说了这疤在背后又看不到,不影响市容的。”虞晚趴在床上,嘴里吃着桂圆干。 这还是虞老头让人送来的,说是让她嘴闲着就吃,补血的。 “公主,该用膳了!” 虞晚出来就看到春熙在上菜,看到这一桌子的补血菜,虞晚沉默了。 枸杞红枣银耳羹,芹菜炒猪肝,菠菜鸡蛋汤,凉拌黑木耳,好家伙,全是补血的。 “我就是失了点血,也没多少,没必要这么补吧?这确定不会上火?” “这是大人吩咐的,说是以后都这样吃,直到公主气血补上来为止。” 不得不说春熙的手艺是真的好,但凡虞晚要是个男的,就把她娶了。 这边虞晚大快朵颐,而丞相府那边闹哄哄的,引得城中百姓纷纷跑来围观。 第287章 假发掉了 “圣旨到!”福公公双手捧着圣旨,身后跟着一队御林军,直直闯入丞相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周明远任职期间,私通外寇,叛国求荣,致使骠骑大将军夫妇战死沙场,更甚是私囤兵器、粮草,买官卖官,今被查实,朕痛之入骨,愤不能平,琢赐周明远春后问斩,其家眷流放三千里,钦此!” 福公公念完圣旨,大手一挥,“搜!” 御林军开始抓人,抄家,场面一度闹哄哄的,尖叫声,哭声混成一片。 “放开,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我爹可是正一品丞相,你们敢抓我,等我爹回来了饶不了你们!”周宛清神情激烈,拼命的挣扎着。 “你爹?丞相大人?”福公公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抄的就是丞相府,至于丞相大人,二小姐刚刚怕是没听清,周明远于春后问斩,其家眷流放三千里,他是回不来喽,我劝您哪,还是省省力气吧,不然可没力气上路!” 周宛清一下子愣住了,回过神来挣扎得更加厉害,“我呸,你个阉狗,你一定是在胡说八道,我爹,他可是百官之首,他是丞相,我姐姐是贵妃,皇上怎么可能抄我家?定是虞晚那个贱人,对,对对,就是她,是她指使你的是不是?你就是虞晚养的一条走狗,什么都听她的,她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福公公被骂了也丝毫不生气,只是淡定的对着御林军道:“没听到犯人在公然辱骂宣平公主吗?还不掌嘴?” “是!”御林军行了一礼,上去就是啪啪几巴掌。 看着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周宛清,福公公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将圣旨放在她眼前,“我等是奉陛下的旨意,跟宣平公主没有半分关系!” “带走!” “我不走,我不走,你们这些犯上作乱的狗奴才,我爹才不会有事呢,等我爹出来了,我定要砍了你们的狗头!” 御林军丝毫没有停顿,拖着周宛清就往门外走去,她挣扎得厉害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假发掉了都没发现。 大门敞开,门外的围观百姓将里面的那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真的假的,丞相府被抄了?” “这还能有假,没看到那太监手里的圣旨吗?那可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总管。” “总算是被抄了,这周二小姐平日里就耀武扬威,视人命为草芥,这报应可算是到了。” “所以啊,人不能做亏心事,报应不爽啊,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噗……哈哈哈哈哈!你们看她的头发!” “哈哈哈哈!秃了!” 只见周宛清挣扎着,顶着一个寸头就出来,听到旁人对她指指点点,又听到头发二字,她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这下好了,省了御林军的力气,两人不费吹灰之力,拖着她就走。 看着周宛清的下场,百姓纷纷欢呼雀跃,就差放鞭炮庆祝了。 ………… 虞肖霖前脚刚踏入媳妇儿的房间,后脚宫里人就来宣他入宫。 他踏入乾坤宫,就看到坐在高位上的靖安帝正在捏着眉心,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 “来了?” “见过陛下!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所为何事?”虞肖霖行了一礼,开始打太极。 靖安帝笑骂一声,“你个老狐狸,朕就不信了你会猜不到是什么事。” 虞肖霖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将靖安帝逗笑了。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难怪宣平天天追着我问,你是怎么做到正三品御史大夫的,还问我是不是给你开后门了,你说说你,这周明远你盯了多久了?什么证据也没找到,还让他在你眼皮底下做了那么多事,还得是宣平,这一出手,立马拿下,你学着点!” 靖安帝恨铁不成钢。 提到虞晚,虞肖霖霖颇为骄傲,抬了抬下巴,“那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只不过我是学不来了!” “怎么?”靖安帝问道。 “我堂堂三品御史大夫,您总不能让我天天去爬人家的墙吧?”虞肖霖无奈道。 “噗……哈哈哈哈!”靖安帝开怀大笑,“这确实是宣平能做的出来的事!她怎么样了?宫里太乱就没留她,想着虞院判也在府里,由他诊治更放心些。” 说道虞晚的伤,虞肖霖脸上的笑淡了些,“老头说了,失血过多,气血两亏,得好好养一段时间了。” “陛下,咱们东陵又不是没人了,您能不能别老是让她一个弱女子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您是没看到她那一身的伤,衣服都被血浸湿了。” 弱女子? 靖安帝一头问号,“你是不是对你闺女有什么误解?她是弱女子?你是没看到,今天周明远他们冲进来时,她脸色都不变一下,就躺在那,四平八稳的,”说着指了指那个躺椅,“来个人她撒把药,来个人她撒把药,愣是没人能近她的身,她已经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了。” “那她再厉害她也是个女子啊!”虞肖霖默默的将弱字去掉,因为他也见过虞晚抽人的模样,一手鞭子使得虎虎生威。 躲在暗处的影一默默的补充了一句:“你们都没见过她砍人,就跟砍大白菜一样,剑起头落,眼都不带眨的。” 靖安帝抬头盯着房梁,虽然他看不到影一,但是他听到声音自头顶传来了。 “这么厉害?你下来,给我们好好说说,怎么个砍法?” 等了半天没动静。 靖安帝:“你再不下来,我可就要换影卫了。” 只见他话音刚落,影一不知从哪里落了下来,只见他两眼亮晶晶的,“我可以跟着公主吗?” 靖安帝:“……” 所以,他不怕被换,而是迫不及待想换去虞晚身边? 靖安帝没回答他,转头看向虞肖霖,“你闺女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这出去一趟回来,不仅话多了,心也跑了!” 虞肖霖还没说话,影一倒是开口了,“小火锅、炒粉、泡面、螺蛳粉,快乐水,还有很多!” 说着他还吞了吞口水,自从回了京,他已经好久没吃到了。 靖安帝没眼看,“去去去,赶紧滚!” 得到命令,影一片刻不曾停顿,只听唰的一下,人就跑没了。 “噗……哈哈哈哈!”看到靖安帝那一脸郁闷,虞肖霖笑了出来。 “既然你这么开心,那朕就让你更开心点吧!”靖安帝盯着虞肖霖,语气幽幽道。 “周明远春后问斩,丞相之位空出来了,就你来吧,顺便过几天太后寿辰,其他三国来贺,就由你跟太子一起接待。” 虞肖霖:“……” 报应来得这么快的吗? 第288章 我要去长安! 这个年注定不平凡。 靖安二十七年,新年第一天。 满大街都是丞相周明远谋逆,犯上作乱,今已被捉拿归案,春后问斩的消息。 春后,指的是春分以后而不是立春以后,因为临近太后寿辰,所以周明远是春后问斩,不然,依他的罪行,那应该是立即斩首示众。 西市,有间药铺。 逢年过节,别的药铺都关门了,只有有间药铺,常年四季开着。 周边的村民在山上挖了药材也会送到药铺里来,大家都知道,这药铺是虞大夫的。 虞大夫给人看病不要钱,拿药也比别的药铺便宜许多,就连收药材价格也比别家给的高。 只要你有,药材处理得干净,多少都收。 这不,乌木村的老伯在新年第一天带着女儿来给药铺送药了,换点钱好再买点秫米(糯米),回家泡一夜,初二磨成粉做面茧(汤圆)吃。 “阿爹,今天好奇怪啊,往年过年时虽然人少,但也没像今年这样啊。”少女看着路上三三两两的人,来去匆匆的,就连说话都很小声,生怕惊动了什么,吓得少女说话都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快走,别说话!”老伯压低了声音,他颠了颠背后的背篓,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拉起闺女的手,加快步伐往西市去。 直到到了西市,这情况好像才有所缓解,最起码没有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了。 进了药铺,老伯松了口气,掌柜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放下手中的算盘,抬头看了一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阿伯,又挖到药了?” 老伯是这里的常客,自从那次虞晚介绍他来这里抓药,还买下了他的菜,老伯就成了这里的常客,买药送药都是到这里,一来二去的跟这里的人也就熟了。 老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上挂着憨憨的笑,“对,又挖了点,都说干冬湿年,就怕这几天来雨,会返潮,就给送来了。” 确实,农家没有什么好的防潮措施,晒好的药材确实容易坏。 “对了,掌柜的,今天是怎么了?我从安化门进来,看到朱雀街那边好像气氛不对劲?” “哦,前丞相犯上作乱,陛下下旨,春后问斩,其家眷流放三千里,一会儿你们回去的时候就别往那边了,走延平门吧,这边虽然远了点,但是安全。” 掌柜的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说起丞相下狱他也是面不改色。 “好,多谢掌柜提醒!”老伯弯腰连声道谢。 从有间药铺出来,父女俩买好了秫米就匆匆往家赶。 两人走的很快,丝毫不敢停留,平日里两个时辰的路,今天硬生生快了半个时辰。 直到进了村里,两人这才松了口气,一边走一边说道:“阿爹,我刚刚看到有间药铺外面贴着的告示了,说他们招学徒,男女不限,这还是第一个收女学徒的药铺呢,我也想去试试,听说这还是来咱们村治过病的虞大夫写的呢!” 老伯咳嗽了两声,“什么虞大夫,没听到那满街的人都在说吗,那是宣平郡主!” 女孩努了努嘴,“阿爹,人家现在是宣平公主了。” “对对对,是公主了,有这样的公主是咱们东陵之幸百姓之福啊。” 女孩笑了笑,“阿爹,我想去,我也要做女大夫!” 老伯摸了摸女孩的头,“闺女,不是阿爹不让,是你这年纪也不小了,但凡你再小几岁,阿爹也不会阻拦你,你这刚定了亲,马上就要成家了,再去就不合适了。” “我不管,我就是想去,那告示上可说了,每个季度两套衣服,每个月八文钱,一年下来八套衣服,九十六文钱呢,阿爹,你就让我去吧!” 两人渐行渐远,树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待他们走远,那树后面走出来一个女孩,还是那套洗得发白,补丁层层叠叠的衣服,头发凌乱,女孩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里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如黑夜里的星辰,熠熠生辉。 她嘴里喃喃着,“原来那个姐姐是公主呀,真厉害!” 随后想到了刚刚那两人说的话,她转身飞快的往家里跑。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她要进城,她要做女大夫,她要去找虞大夫! 女孩一口气跑回家,对着烟台上忙活的父亲,一字一句道:“爹!我要去长安!” 女孩的声音因为常时间不说话,带着点沙哑,却又格外的响亮。 听到她的声音,男人正在炒菜的手顿了顿,满脸不可思议,转过头来看着女孩,眼眶湿润,嘴唇微张,嗫嚅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太激动了,自从孩儿她娘去了之后,孩子太小了,他听村里老人的话,又娶了一个,这孩子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说话,有时候一天一句,有时候十天半个月说一句,后娘进门后,她越发不开口了,看得他既心疼又无奈。 这是这半个月来她说的第一句话,他放低了声音,生怕吓到她,“等下次赶集,爹带你去好不好?” 今天才是集市,下次去就得五天后了。女孩摇了摇头,“明天,我自己去。” 男人蹲下身来,看着她,“囡囡你要去做什么,告诉阿爹好不好?” 女孩想了想,一字一顿道:“虞大夫,招女学徒,给吃食,衣服还有钱!” 男人皱了皱眉,他闺女他是知道的,都不曾出过村,这事她是从哪里听来的? “虞大夫可是上次来咱们村治病那个?” 女孩点点头。 “虞大夫是个好人,”男人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她要招女学徒的?” 女孩歪着头,“乌家阿伯说。” 男人点点头,这就说得通了,今天是集市,乌家老伯又带着女儿去赶集了,他传回来的消息那肯定是错不了的。 男人洗了手,对着女孩道,“阿爹替你问问去,要是真的,阿爹明天就送你去!” 女孩听到可以去,两眼亮晶晶的,脸上扬起了大大的笑,就如向阳而生的向日葵。 第289章 谈联姻?他们也配? 转眼就到了太后的寿旦,眼看时间就要来不及了,而虞晚还躺在床上,死活不肯起。 “公主,今天是太后娘娘的寿旦,得起了,不然来不及了!”春熙站在床边脸上满是无奈,轻轻的扯开被子。 被子被掀开,虞晚只觉得这冷风嗖嗖的往被窝里钻,冻得她赶紧将被子拉回来裹上。嘴里嘟喃着,“还早呢,现在才申时(15:00—17:00),宴会开始要酉时末呢,(19:00),还可以睡一个时辰,反正她们现在人也没到齐,我再睡会儿。” 春熙故技重施,又将被子拉开,“公主,今年不同往年,其他三国都来祝贺,此时他们已经在宫里了,您要是晚到了,估计……”春熙后面的话没说出口,无非就是迟到了会让他国的人小看了去,说东陵皇室教养也不过如此。 “其他三国?”虞晚突然清醒过来,直挺挺的坐了起来。“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春熙默了默,心里吐槽道:您老人家当然不知道了,自从那天从宫里回来后,整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瞌睡,好像是要把前面那七年没睡的给补回来似的。 “对,今年是太后娘娘的七十整寿,得大办,刚好今年跟西楚、北燕刚打完,他们的公主还在驿站,得来接人,跟谈联姻的事。” 看到虞晚起来了,春熙麻利的替她更衣,生怕这小祖宗又躺回去了。 “嗤!”少女轻嗤一声,“谈联姻?谁给他们的胆子?他们也配?手下败将不应该是来递降书吗?” 春熙没接话,默默的替虞晚打理着。 虞晚坐在梳妆台前,头一点一点的,显然还在打瞌睡,这就苦了春熙了,上妆都上不了,她只得将头发先弄了,再叫醒虞晚。 半个时辰,虞晚只觉得自己屁股都坐麻了,脸上满是不耐,“春熙,好了没?咱们随便整整行了,又不是去选美,没必要那么麻烦!” “那怎么行,今天来的人那么多,还有其他国家的太子跟公主,咱们可不能被比下去了!”春熙不为动摇,一丝不苟的替虞晚打扮着。 夫人可是交代了,务必要将公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最好是闪瞎其他三国的眼。 化好妆,梳好头发,春熙拿出了梳妆匣,“公主,你看看要戴什么头饰,”说着她拿出了那对金光闪闪的步摇,点了点头,嗯,这个肯定能闪瞎别人的眼。 “公主,这个怎么样?” 虞晚看到那金步摇都气笑了,“你这是打算闪瞎别人的眼吗?行吧,就这个了!” 夜色悄然降临,慈宁宫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大老远就听到里面的声音,热闹非凡。 今年是太后七十岁大寿,每逢整寿都会盛大祝贺,其他三国也会来祝贺,更何况还是今年这个特殊时期,刚跟西楚、北燕较量过,却仍占据上风。 看到虞晚出现,小李子高声禀报,“宣……” 宣字出口,虞晚“嘘”了一声,“别喊了,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迟到了?” 小李子嘿嘿笑了两声,“公主请!” 虞晚站着没动,“人都到齐了?” “回公主,到齐了,就差您了!”小李子弯着腰,如实回答。 小李子走在前面为虞晚带路,虞晚步入大殿,抬头一看,靖安帝、皇后、太后三大巨头稳稳当当的坐在高位上,下首是太子跟二皇子。 此时官员依次按照大小品级上前恭祝,想来马上就要到其他三国的人了。 上面在大声祝贺,下面在小声哔哔,小李子领着她往里走的时候,正巧听见了他们说的话。 “听说东陵的宣平郡主最是飞扬跋扈不识大体,如今看来,传闻不假,太后寿旦她到现在还没来!” “听说她母亲永阳公主曾经也是冠绝长安的一大才女,就是不知这宣平公主如何了?” “嗤,我倒是听说她斗大的字不识一个,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整天只会逗猫遛狗,捉鱼摸虾,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不能吧,我怎么听说她医术高超,才高八斗,连东陵第一才女周宛清都不是她的对手?” “得了吧,医术高超?你也真敢说,她爷爷是太医院院判,估计是他们自己传出来给她镀金的,你还信她会医术?” “只不过,怎么没见到她们第一才女周宛清啊?” “是啊,我也没看到,就连周贵妃都没出席,你别说,周丞相也不在!” “这……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不能吧,这东陵可是出了名的文坛弱,靠的都是以武治国,这好不容易出了个周明远,肯定是好好供着啊!” “哈哈哈哈!说的是,这东陵都是些大老粗,打架倒是牛得很,大字都不识几个,难怪一国郡主都如此不识大体!” 说话的人是南蛮的跟随官员,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他们前面的太子跟公主显然也听到了,脸上挂着淡淡的嘲讽,任由他们说道。 虞晚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冷弧,停下脚步看向那两人,“小女子不才,想送两位一副对联!” 少女突然出声,一时间所有人都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了少女身上,四周也变得安静了许多。 “这是哪家的小姐?生的这样貌美,不知可曾许配了人家?”那个坐在楚辞旁边的男子一见虞晚便两眼放光。 虞晚整天在外行走,为了能更好接近患者,她一直都是一身素衣示人,至于朝中官员跟贵族子弟见到她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偶尔那么两次,她不是在教训人就是在教训人的路上,谁有那个胆子盯着她看? 这可是皇室的宝贝疙瘩,一个不小心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所以,这人不出声,大家还不曾仔细看过她。 今天是太后寿旦,又有其他三国的人,少女特意盛装出席。 只见她一袭红色正装,腰间系着一个特别的腰带,裙摆刺着几只百灵鸟,眉间贴了梅花花钿,瞬间便衬得她容颜明艳,鬓间斜插金步摇,长长的流苏迎风摇曳,越发显得她五官精致,既贵气又不张扬。 一时之间竟让成日里混在美人堆里的纨绔子弟都迷了眼。 第290章 本皇子别的没有,就是夫子多 “姑娘请说!” 说话的那人一身华服,十八九岁的模样,就是脸上长了些稀奇古怪的痘痘,偏生他还自以为十分英俊潇洒的摇着一个折扇,说完还朝着虞晚一笑。 看着他脸上冒油,满脸的痘,虞晚忍不住跟222吐槽,“狗子狗子,我总觉得我要来生意了,你说我要是治好了他的痘,能得多少银子?他好歹也是一国皇子,应该没那么小气吧?” 222看着那人,明明冷得不行,却仍然倔强的在摇扇子,还摇得很勤快,看着他那冻得发紫的嘴唇,222都替他感到冷。 随后它深深的叹了口气,“人家是想泡你,你却只想着给他治痘?” “有吗?没有吧,我觉得他可能也是想找我看痘!”虞晚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 222:“……” 问题是人家都不知道你是大夫啊! 虞晚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微微一笑,看向南蛮国那两个嚼舌根的人,道:“上联:一二三四五六七,下联:孝悌忠信礼义廉,至于横批……”少女顿了顿,莞尔一笑。 “至于横批诸位若是想不出来也无妨,可以带着回去,请教请教你们的夫子,想来他们会很乐意替你们解答的。” 那两人面面相觑,显然就是嘴皮子溜,脑子根本就转不动,而坐在他们前面的太子跟公主显然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脸色都不太好。 那边正在喝茶的楚辞听到虞晚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轻扬好听,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虞大夫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出乎意料啊!” 虞晚转头看向他,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楚辞旁边的男子扒拉了他一下,脸上带着痴痴的笑,“楚将军认识她?这是哪家的女子?” 楚辞余光扫了他一眼,神色淡淡,随后回答道:“回大皇子,曾在西南有过一面之缘!” 少年语气恭敬,可态度却高傲又张扬得紧,而楚国大皇子也是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认识啊?那就好,那就好!” 既然楚辞认识,那就不着急了,反正她也跑不了。 “她刚刚说的那两句是什么意思?” 他这话一出,引得旁边南蛮国的太子公主侧目,眼里的鄙夷掩盖不住,传闻西楚大皇子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天下人皆知,东陵的宣平郡主跟西楚的大皇子,这两人是出了名的草包。 如今见了西楚大皇子,果真跟传闻中的一样,就是不知跟东陵的宣平郡主比起来,哪个要更草包一点儿? 西楚大皇子挺了挺胸膛,“怎么了?我不知道还不能问了?我夫子说了,做人要不耻下问!” 说完他斜了南蛮太子公主一眼,轻哼一声,“哼!搞得好像你们知道似的!” 南蛮太子面色如常,可他们的公主就稳不住了,下巴抬得高高的,轻嗤一声,“嗤!就你还有夫子?” 西楚大皇子抬了抬下巴,“看不起谁呢,谁还没个夫子了?本皇子别的没有,就是夫子多!” “嗤,那可不,都被气走了呗,来一个气走一个,你还挺骄傲啊?”南蛮公主道。 “别废话,说那么多,你们到底知不知道?” “我们当然知道,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草包!整天流连女色,无所事事,不过说起来你跟东陵的那个宣平郡主倒是绝配!” 西楚大皇子也不生气,笑眯眯的,“那正好,我不知道,你给我说说刚刚这虞大夫说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虞晚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这人有点意思啊,就是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看起面色也不像是痴迷于酒色啊,所以? 扮猪吃老虎? 南蛮公主脸色憋得通红,她知道,但是她说不出口,毕竟这是骂他们的话。 “哼!还说自己知道,结果让你说又说不出口,做人啊还是要诚实一点,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有些人就是喜欢装得什么都知道,结果……呵!啥也不是!”西楚大皇子眼里满是嫌弃道。 说完不过瘾,又补充道:“不像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说不知道又不可耻,还学富五车呢,连我一个草包都不如!” “噗……哈哈哈哈!”222笑得不行,“他为什么能把自己是草包,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又颇为自豪的?宿主我觉得这人好好玩啊!” 虞晚点了点头,颇为赞同。 南蛮国那几人隐忍不发,知道的是不能说,不知道的却又满脸好奇。 西楚大皇子看他们都不说话,转而看向楚辞,“楚将军,还是你跟我说说吧,看来南蛮国的人是不知道了,正好也给他们听听,毕竟这是虞大夫送他们的!” 楚辞瞥了南蛮国太子一眼,眼底带着笑意,眉梢挑起,语气颇为张扬。 “大家都知道,对联表达意思的形式有很多,有些对联是对偶联、叠字联、回文联等,虞大夫的这个上联不难看出来是数字联,而且这个上联暗藏玄机,只到了七就结束了,后面没有八,也就是“忘八”。 想来大家都知道,《论语》当中有八德,分别是: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这刚好就是虞大夫的下联,咋一看没什么毛病,甚至还挺好,但是你仔细看就会发现,上联:一二三四五六七,缺了八,而下联:孝悌忠信礼义廉,也少了耻。”楚辞说道这里就停下了。 听到这儿,大家心如明镜,只是心照不宣没有说出来,西楚大皇子也不辜负虞晚所望,“哈哈哈哈!这不就是王八无耻吗?哈哈哈哈……” 看着南蛮国那几人吞了大便的脸色,他笑声更加肆意了起来。 南蛮国那两官员自然是不敢说西楚大皇子的,只得将目光投向虞晚,他们刚刚可是听到了,楚辞称呼她为虞大夫,他们拿西楚大皇子没辙,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大夫? 在南蛮,推行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价值取向,百姓多以学而优则仕,佐君行道,利泽生民为毕生追求。 所以学医在南蛮是为“方技”,属于技艺类不入主流,大夫地位低下,远不如读书人清高。 那两人轻嗤一声,“呵!我们知道东陵文坛积弱,却不知他们竟然已经开始自甘堕落了,一个不入流的市井大夫竟然也可以来参加一国太后的寿诞了。” 第291章 你们都这么不要脸的吗。 不入流的市井大夫虞晚:“???” 看着虞晚一脸莫名,楚辞轻笑一声解释道:“南蛮国跟我们不一样,他们推崇读书人,嘴上念叨的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大夫在他们国家属于不入流的。” “哦~”虞晚点了点头。 “那他们生病了怎么办?硬扛着?那他们是真厉害!”西楚大皇子适时出言,说到最后还竖了个大拇指。 那两人被呛了一口,面如菜色。 “哦~”西楚大皇子看到他们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猜错了,“那他们也好不到哪去,一边儿说大夫不入流,一边儿生病了又去找大夫,你说他们是怎么开得了口的?都不要脸的吗?” “噗……”虞晚没忍住,笑了出声,看到西楚大皇子的眼神,她抬手示意,“对不住,对不住,刚刚没忍住,您继续,继续!” 南蛮那几人脸色铁青,“岂有此理,这就是你们东陵的待客之道?那我们还真是见识到了!哼!” 听到他的话,少女收了笑意,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清冷,“你也说了,是待客之道,东陵只待客,可没说要待狗!”说完斜了他一眼,补充道:“还是会乱咬人的狗!” 这时,虞晚注意到,有个侍卫悄悄走上前,俯身在南蛮太子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只见他脸色一沉,看了少女一眼,继而回头对那侍卫摆了摆手。んttps:// “你……”那人站起身,用颤抖着的手指着虞晚,只见他气得脸色通红,喘着粗气,一副马上要晕倒的模样。 “不得无礼!”南蛮太子呵斥了一声,站起身来,一手放在胸口,对着虞晚行了一礼,“是我们的人无礼,对郡主多有得罪!文昭在这里赔罪了!” “确实无礼!”少女点了点头认同道。 随后又歪着头看着他,用手指了指自己,“郡主?我?” “你搞错了吧,我不是什么郡主!” 没错,她现在不是郡主,是公主了! 南蛮太子姬文昭满脸疑惑,侍卫不是说这就是东陵的宣平郡主吗?她怎么说不是,难道是弄错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东陵的宣平郡主可是出了名的纨绔,绝不是眼前这个出口骂人却只字不提脏字的女子。 这里的动静终究是惊动到了靖安帝,他微微抬手,大家静了下来,无一人说话。 “宣平,怎么来了还不赶紧上来给你皇祖母祝寿?” 虞晚朝着楚辞点了点头,回了一句,“来了!” 前面带路的小李子这时终于开口了,刚刚那神仙打架的情景,吓得他都不敢出声,“公主……”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虞晚打断了,“你退下吧,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是!”小李子松了口气,弓着身,退了出去。 虞晚转身走刚走了两步就被叫住了。 “宣平郡主?你不是说你不是吗?” “六妹,不得无礼!”姬文昭呵斥一声。 转而看向虞晚,眼睛眯了眯,面色不爽,“郡主刚刚不是说你不是宣平郡主?那本太子怎么听贵国陛下称呼你为宣平呢?” “郡主莫不是在戏弄于我们?”南蛮公主也出声。 楚辞不屑道:“戏弄于你?你也配?” 南蛮公主眉头紧促,“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不过是西楚皇室的一条狗而已!” 楚辞闻言,脸色发寒,幽深的眸光冷冷一笑,注意到虞晚停下,他嘴角上扬,等着看戏。 少女停下脚步,轻笑一声,“不知这位公主如何称呼?” 南蛮公主下巴抬得极高,声音清脆,“本公主乃南蛮国六公主,姓姬,单名一个萏字,父皇赐封号南平公主,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听说东陵的宣平郡主胸无半点墨,想来是不知道的,本公主就大发慈悲的给你解释解释,南平,意思就是象征着南蛮,国家太平,人民欢乐!” “噗……哈哈哈哈!”少女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你笑什么?不许笑!”南平公主一跺脚,娇喝道。 “姬——萏?鸡蛋?哈哈哈哈,听说你们南蛮以文治国,推崇读书人,可你这名字起的,一点水准都没有啊,这谁给你起的?难道贵国的文化水平都这样?”说着她摆了摆手,“若真是这样,那我们东陵还真是跟你们比不了,这怎么比啊,没法比,没法比!” 刚开始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虞晚说了鸡蛋,楚辞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张扬,笑得极为开心,“哈哈哈哈!虞大夫,你不说我都没发现,鸡蛋?是吃的那个鸡蛋吗?哈哈哈哈,南蛮陛下还是挺有才的。” 整个宫殿里都飘荡着他的笑声,引得所有人看向他们这里。 他一边笑一边看向虞晚,“就是不知道他们南蛮皇室的几个公主,是不是都叫鸡蛋、鸭蛋、鹅蛋、荷包蛋之类的?” 说完他自己反倒是忍不住了,又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听到楚辞的话,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南平公主身上,努力憋着笑,毕竟南平公主这名字确实取得挺……清奇啊! 南平公主脸色涨得绯红,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她求救似的看向太子。 “楚将军,莫要过了!”姬文昭看向楚辞,眼里满是威胁。 楚辞不以为意,举起茶杯,轻抿一口,“过了吗?你们这名字取了不就是让人叫的吗?怎么,难道你们南蛮的不是?” 姬文昭一时语塞。 这时靖安帝看虞晚迟迟不上前去,再次开口,“宣平,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虞晚还没回话,姬文昭将目光投向高位上的靖安帝。 他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一手放在胸口,弯腰道:“姬文昭代南蛮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日月昌明,松鹤长春,春秋不老,古稀重新,欢乐远长。” 太后脸上挂满了笑,“好好好!南太子有心了,快起来吧!” 他直起身来,看了一旁的虞晚一眼,“刚刚听东陵皇称呼这位姑娘为宣平,不知这位是否就是东陵大名鼎鼎的宣平郡主?” 第292章 沈易安:我叫你大哥吧! 大名鼎鼎四个字被他咬得极重,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这其中的嘲讽之意。 虽是问句,但他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姬文昭紧盯着靖安帝,余光扫了虞晚一眼,眼底的幽光一闪而过。 刚刚私底下问,你说不是,那可就别怪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你下不来台了! 靖安帝眼睛眯了眯,满脸不悦,这小兔崽子,宣平如何也是你能评判的? 虞晚冷笑一声,转过身来看着他,“姬太子是在说我?刚刚听你喊宣平郡主时我就说过了,我不是,我以为你听进去了呢,不曾想姬太子年纪轻轻的,耳朵却不太好,至于宣平郡主是胸无半点墨,还是才华横溢想来跟姬太子没什么关系吧? 今天头一次见南蛮国的各位大人,早就听闻南蛮以文治国,是礼仪之邦。全国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三岁孩童那对子诗词是张口就来,如今看来,” 少女停顿了一下,看向南蛮国众人,眼神似笑非笑,“也不尽然,多少还是有点失望呢!” “哦?”靖安帝来了兴趣,“宣平是跟他们请教过了?” 少女兴致缺缺,“请教?”她拉长尾音,随后点了点头,“确实,刚刚听到南蛮几位大人好似对宣平郡主很感兴趣,就送了他们一对对联,不曾想,他们竟然连个横批都说不出来,实在是让人失望啊!” 眼看着靖安帝眼里的兴致越来越浓,姬文昭只得赶紧出声打断,生怕虞晚再把那对联再说一次,那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这位姑娘,我暂且这样称呼,我刚刚明明听到东陵皇称呼你为宣平了,怎么我问你是否就是宣平郡主,你却矢口否认?这难道就是东陵国的教养?” 教养二字一出,靖安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这说虞晚没教养,岂不是把整个皇室都给骂了? 虞子东脸色铁青,磨着牙就要站起来,他刚起身就被沈易安拉住了。他眉头紧蹙,“放开,你干嘛?没听到他们骂我妹妹嘛?” 沈易安垂下了眼眸,摩挲着茶杯,“你现在出去只会坏事,公主做事自有她的计划,你若实在气不过……” “一会儿结束我带你去套麻袋去!” 虞子东一听,在理,就坐了回去,随后才反应过来,“谁要你带了?难道我就不能自己去?” 沈易安淡定的喝了口茶,斜了他一眼,语气轻飘飘的,“你知道他在哪个房间?若是你不小心进的是姬萏的房间呢?” 虞子东一脸莫名,“进错了,难道我就不会出来?” “哦!”少年语气淡淡的,“我听说南蛮六公主身边有一个影卫,还挺厉害的,跟陛下身边的影一不相上下,你若是进去了必定出不来,而且……”沈易安停了下来,脸上的笑意味深长。 虞子东搓了搓手臂,“而且什么?你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阴森?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听说南蛮六公主最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少年,特别是小将军,进了她的房间被影卫捉住,那可就真出不来了!”沈易安说完,回过头来喝了口茶,借机掩盖住眼里奸计得逞的笑意。 “这么可怕?”虞子东打了个寒颤,“那你跟我一起去就不会被抓住了?” 沈易安笑道:“我知道他住哪,自然不会走错房间!” 虞子东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行,一会儿结束了你别走,咱们一起去,定要为我妹妹出口气!” 向来不喜欢别人靠得太近的少年在虞子东靠过来的那一刻,身体瞬间僵住,随后叹了口气,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要想娶阿杏得先搞定她哥哥啊。 站在身后的江离惊讶得眼睛睁得老大,在看到虞子东将手搭在沈易安肩上时,顿时提了口气,已经做好了虞子东被推开的准备,哪曾想,沈易安竟然没动。 他不由得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这将军为了宣平公主也是,一再破例了。 不过也幸好他没推开,不然依定远将军的脾气估计得吵起来,到时引来其他三国的人看笑话,可就不好了。 看着沈易安点头,虞子东嘴角扬了起来,“不错啊你,先前是我带偏见了,以后你就是我虞子东的兄弟了,你大我一岁,这样,我叫你大哥,怎么样?” 还不待沈易安回答,他自顾自的道:“来来来,你尝尝这个,”说着他从袖口里掏出来两根玉米肠,递了一根给沈易安,“你肯定没吃过这个,我妹妹给的,特别好吃,你快尝尝,” 他一边吃一边说:“大哥你放心,我既然认了你当兄长,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我肯定义不容辞,要是再有人说你坏话,我打掉他的牙!”说着还挥了挥拳头。 看沈易安没吃,虞子东还以为他不会,把玉米肠拿过来,剥开递给他,“给,大哥,你快尝尝!” 沈易安被虞子东一口一个大哥叫得心肝直颤,他一本正经道:“还是我叫你大哥吧,你年纪小但是本事大,咱们不该按年龄来定称呼!” 听到沈易安要叫他大哥,虞子东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嘴角缓缓上扬,即使他有努力往回收,但嘴角还是不可控制的咧到耳根。 “这……这不太好吧?”他迟疑道。 “有什么不好的,就这么定了!”沈易安一锤定音。 虞子东今年十九,比沈易安小了一岁,年前他还是正五品定远将军,因为前有跟北燕交手,后有罗侯荆一事,他很快被升为正三品。 看着乐得找不到北的虞子东,沈易安嘴角动了动,努力憋住笑,“那大哥,咱们就这样定了,一会儿咱们一起去!” “行!”虞子东乐得见牙不见眼的。 身后的江离看着沈易安的一翻骚操作,惊得目瞪口呆,这将军也太拼了吧! 他摸了摸下巴,奸诈啊奸诈,这虞将军就这样毫无察觉的掉到了将军的陷阱里。 不过……这虞将军以后要是知道你这么早就开始谋划,确定不会揍你? 第293章 我不是宣平郡主,因为我是宣平公主! 虞晚听了姬文昭的话,脸上最后一丝笑也消失了,这人着实讨厌得紧。 “姬太子这话我就不明白了,刚刚你问的话,我回答了,你问我是不是宣平郡主,我确实不是啊,只是不知这有何错,竟然还上升到了教养问题?我看没教养的是姬太子才对吧,对一个不认识的弱女子咄咄逼人,你,” 少女转过头来看着他,“教养又好到哪去?” 姬文昭也毫不示弱,南蛮跟东陵迟早是要打的,这次来他也就是做做面子,可不像北燕西楚来谈什么和谈的,东陵,他势必拿下! “我问姑娘可是宣平郡主,姑娘一口否决,可贵国陛下却又称呼你为宣平,你这莫不是瞧不起我们南蛮?” “嗤!”少女轻嗤一声,“第一,我确实不是宣平郡主,因为,” 少女停顿了一下,“我是宣平公主啊!第二,你说话就说话,何必动不动就上升到国度,难不成你们南蛮今天来不是来替太后娘娘贺寿,而是来宣战的?” “第三,记得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礼仪之邦,以文治国,可事实是什么,尽是一帮嚼舌根子的长舌妇,怎么,你们南蛮官员已经沦落到开始东家长西家短了? 再说了,我怎么样管你们什么事?家住海边的?管那么宽!” 沈易安看向虞晚,少女眼里满是坚韧倔强的气息,一身红色正装,金钗云鬓,头上的步摇随着她转身轻轻摇晃。 十六七岁的姑娘,微微扬眉,身上自带一股凌人之势。 少女语速极快,一口气说完不带喘气,姬文昭直接被怼懵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东陵的公主是这样骂人的,还这么厉害,像他们南蛮的公主,顶多就是一句放肆! 虞晚话落,整个大殿的人目光都看向她,大家摇了摇头,这南蛮太子也是,惹谁不好,偏要惹宣平公主。 难道他不知道宣平公主此时风头正盛?东陵朝堂上下谁见了她不得绕着走? 特别是最近跟周明远有牵扯的,大多数不是流放就是罢官。 尤其是平时跟周明远走得近的,还没有被动的,心里每天都七上八下的,随时注意着,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这小祖宗盯上了,毕竟,她手里的打王鞭可不长眼。 看姬文昭下不来台,靖安帝只得出声,毕竟那好歹也是个太子,来到东陵那就是东陵的客,多少得给点面子,当然也就是给一点,多了没有,就看他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宣平,不得无礼!” “哦!”少女语气淡淡的。 看着虞晚一步步走向前,靖安帝这才笑着看向姬文昭,“姬太子,对不住,这臭丫头从小被惯坏了,总是没大没小的,你别放在心上!” 姬文昭嘴角抽了抽,面色僵硬,“宣平公主此乃真性情!”说完他就讪讪的坐了回去,毕竟还不到他们上前祝贺。 看着姬太子坐下来,六公主侧着身子,离他近了些,压低声音,“太子哥哥,咱们就这样放过她了?” 姬文昭眼里的狠辣一闪而过,“不然呢,你没看到东陵朝野上下怕她怕成什么样?” 六公主不懂,“怕?” “我听说这宣平公主还是郡主时,常常被弹劾,特别是陈御史,就盯着她一个,可现在,太后娘娘寿诞,她迟到了竟然无一人说话,甚至缩了缩身体,纷纷降低存在感,生怕被宣平公主看到,这不是怕是什么?”姬文昭解释道。 “也不知她做了什么,竟然能让靖安帝如此宠她。” 六公主问道:“太子哥哥不是找人去打听过了吗?” 说道这个,姬文昭面色更难看了,“想来城中百姓说的不是实话,不然怎么会连她被封为公主都不知道?” 说到这个姬文昭还真是冤枉长安城的百姓了,毕竟当天传出来虞晚被封为公主,可后面迟迟不见圣旨出来,而且他们更喜欢称呼她为虞大夫,所以,虞晚已经是公主的事自然就被忘了一干二净。 对于他们来说,无论虞晚是公主还是郡主,她其实还是那个在街头义诊的虞大夫。 而且又因为发生了围堵宣平郡主跟沈易安回京的事,他们早已经记住虞晚的话了,不偏听,不偏信,更不好乱传虞晚的谣言。 所以姬文昭他们打听到的,只不过是以前的事罢了,没多少可信度,至于虞晚封为公主以后的事,没有了周宛清捣乱,那可是被百姓捂得严严实实的,他们一句实话都别想听到。 看着六公主一副意难平的模样,姬文昭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别急,一会儿不是还有三国文武切磋吗?有的是机会!” 听到切磋,六公主面色总算是缓和了不少,“好!我就不信了,她是宣平公主我们没打听出来是我们的失误,她总不能连草包之名都是假的吧?” 姬文昭欲言又止,他想说,有可能还真是假的,毕竟听她刚刚说的那个对联,还真有两下子。 想到这,他招了招手,一个侍卫悄然走向前,姬文昭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那人点了点头,就退出去了。 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少女,靖安帝笑骂道:“宣平,又来晚了,该罚!这是又替你皇祖母准备礼物去了?” 少女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两眼弯弯,星眸里光华万千。 舅舅真可爱,理由都替她想好了! “对啊!”少女双手负于身后,微微弯下腰,看向太后,“皇祖母,阿杏来晚了!” 看到少女,太后笑得一脸慈祥,摸了摸少女的头,“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前几天听说你身体不好,皇祖母还在担心你好了没有呢,这来了可是好多了?” 虞晚站直了身体,结结实实的跪了下去,“风雨沧桑坎坷路,成败都归尘与土,放下奔波享人生,悠闲自得享清福,儿孙膝下都缠绕,天伦之乐共此时!宣平祝皇祖母体明身健可活百岁犹少,茶甘饭软尽享千乐以多。” “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阿杏身体还没好呢!”太后眼里都是泪花,拉着虞晚就要她起来,心里却是时刻记挂着她的身体。 “嘻嘻!”少女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好了,好了,皇祖母我的身体都好了!”说着还转了个圈,“您看,是不是没事啦?” 文学一二 第294章 听说宣平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虞晚:我不会! 暮色已然降临,慈宁宫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衣冠锦绣座无虚席,从容谈笑,内侍们端着酒,穿梭在其间。 本是寒冷的冬日,却因生了满宫的炉火,风暖生香,底下一片其乐融融太平盛世的模样,实际上却是暗潮汹涌。 看着装乖卖巧的虞晚,靖安帝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宣平,你今晚又来迟了,该不会又是临时去准备礼物吧?” 虞晚翻了个白眼,“谁说我是临时准备的?我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好不好?”说着朝着门口的侍卫招了招手,那人就抱着一个盒子走了上来。 “哦?什么东西这么神秘?”看着虞晚终于不再临时准备礼物,靖安帝眼里的兴致掩盖不住。 “皇祖母,这祝寿图我可是花了小半年时间才完成的,若是不好,您可不能嫌弃啊?” 少女站在一旁,嘴里说着不好,可面上却丝毫不担心,毕竟这图可是花了她月余时间才画出来,更别提刺绣的时间了,一个人一针一线,这么大的工程量从她出京开始准备,最近才完成的。 听到是虞晚花了大量时间完成的,太后更感兴趣了,迫不及待的朝着旁边的嬷嬷摆了摆手。 嬷嬷接过绣品,呈了过去,精美的绣品哗然一下展开,太后的眼睛蓦地睁大,就连靖安帝都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说是祝寿图,它大体的样式就是一个大大的寿字,然后在字的笔画里作画。 从上往下看,寿字的最顶端是整幅画的重点,西王母身穿彩服,手拿如玉,身旁站着许多仙女,她们有的手持扇子,有的拿着仙桃,一眼就能看出来,群仙为西王母祝寿。(注:灵感来自慈禧太后50岁的寿礼,祝寿图) 随着寿字的走向,出现了不同的祝寿队伍,如家喻户晓的东方朔偷桃,福禄寿财喜各路仙人、八仙、天女散花、四海龙王祝寿等等。 整幅画面,神性十足,栩栩如生,吉祥寓意也很饱满,最妙的是,这些人物、景物都是由不同的寿字组成。 就是单看这寿字的写法,这幅画也颇具灵性。 这活灵活现的画面,让太后久久不能说出话来,她激动地伸出手想去触碰,却又收了回来,生怕把绣品弄脏了。 太后不舍的眼神从绣品上移开,她拉起虞晚的手,“晚晚秀这个祝寿图不容易吧?下次你随便给皇祖母送一点就好了,不送也行,只要你人来了,皇祖母就很开心了!” “那怎么行!皇祖母七十岁的大寿,那肯定得精心准备啊!”虞晚也轻轻回握着她的手。 看见太后如此激动,众人其实是不感兴趣的,毕竟只要是虞晚送的,就是路边捡块石头,太后都会说好,喜不胜收。 可靖安帝的表情,却让宴会上的众人不由纷纷对这幅绣品,充满了期待,能让靖安帝都看愣神的绣品,那绝对不简单。 “太后娘娘,不知是怎样精美绝伦的绣品,不知可否让我们也一饱眼福?” 底下的人目光殷切的看着嬷嬷手中的绣品。 太后也不吝啬,“此等佳作确实该与尔等同赏。” 太后显然心情很好,特命嬷嬷将祝寿图展于众人眼前。 “嘶!”抽气声不绝于耳。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精妙绝伦的绣技?” “而且这每一个人物、景物,都是由不同的寿字组成的,这字如此的小,竟然还绣得这么清晰,近看,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字,远看,这就是一幅群仙祝寿图嘛!” “妙啊!妙啊!宣平公主实乃大才!” 当然夸赞声有,诋毁声自然也少不了了。 看到绣品出来时,南蛮六公主脸色铁青,小声嘀咕,“呵!说是自己绣的,鬼知道是不是哦,说不定是让人绣娘绣了之后冠上了她的名而且,有什么好得意的?” 姬文昭瞥了她一眼,“别惹事!” “哦,知道了!”六公主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虞晚祝福完之后,就是各国的皇子上前祝贺,虞晚扫了一眼他们抬上来的物件,兴致缺缺的,没睡够,此时正困得紧。 众人送完礼,殿内便是一片歌舞升平,偏偏这时,出现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嗤!” 一声轻嗤,舞女停下了动作,乐师也忘了奏乐,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 姬萏丝毫不慌,“本公主听闻东陵宣平公主才华横溢,秀外慧中,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向宣平公主请教一番?” 虞晚懒洋洋的坐在她的位置上,一口小酒一口糕点,正好提神,结果,一看到姬萏站起来,她就知道,这人又要搞事情了,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冲着她来的! 少女扬了扬眉,“你莫不是认错人了?你从哪听到的本公主才华横溢、秀外慧中的?” 虞晚不急不躁,“我实话告诉你吧,你被骗了,你上街去,随便抓个人一问都是,宣平公主嚣张跋扈、尖酸刻薄、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她就是名副其实的一朵霸王花,可不是你口中的蕙质兰心小白花!”说完还似笑非笑的看了南蛮六公主一眼。 南蛮六公主:“……” 你说话就说话,看我干嘛?我又不是小白花! 饶是南蛮公主已经够不要脸了,此时见了比她更不要脸的虞晚,一时之间愣住了。 更别提席间众人,那更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跟复制粘贴似的。 他们也没想到啊,这虞晚都被封为宣平公主了,怎么比原来还不要脸啊? 她是怎么做的,竟然把自己是废物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平时看虞晚每个正形,他们也认了,可此时是太后寿诞啊,其他三国的人都在看着,她好歹也做做样子啊! 南蛮六公主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她柔柔一笑,抬眸就看到虞晚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竟然从她眼神里看出了“还说自己不是小白花”的意思。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宣平公主可真幽默,这琴棋书画,任你挑选,本公主奉陪!” 她话音刚落,少女轻嗤一声,“谁跟你幽默了?琴棋书画?” 听到虞晚的询问,南蛮六公主点了点头,“就是琴棋书画,宣平公主……” “不会!” 南蛮六公主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打断道。 第295章 别人背诗要银子,阿杏背诗要命 见虞晚不接招,姬萏眸光微闪,直接走入场中,对着靖安帝、皇后、太后行了一礼。 “南平见过东陵皇,皇后、太后!” 靖安帝眼眸微眯,目光里有幽幽的光一闪而过,笑着道:“南平公主有什么事吗?” 姬萏点了点头,“回东陵皇,今日既是贵国太后娘娘的寿诞,京中百官来参加,我们其他三国也来祝贺,既然是太后娘娘的寿诞,这光是各位小姐献艺是否太过于单调了些?” “所以南平斗胆提个建议,让太后娘娘过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寿诞!” 靖安帝看了一眼下面坐着的大家闺秀,听到姬萏说她们的才艺单调,各个面色不悦,可又碍于是太后寿诞,又忍了下来。 他收回视线,脸上笑意淡了下去。 底下时刻注意着靖安帝表情的姬文昭,看到靖安帝不悦的表情时,立马站起身来,冲着姬萏吼了一句,“南平,不得无礼!” 随后对靖安帝道:“见过东陵皇,南平从小被我父皇宠坏了,在宫里不是念书识字就是学习六艺,说话也没个分寸,还请东陵皇恕罪!” 嘴上说着恕罪,实则那傲慢的态度却是在认同姬萏的话。 “无妨!”靖安帝脸上笑着说无妨,心里却是一阵 “人之初,性本善,胖胖的少妇最好看,狗不叫,打一顿就好!你说,她这样能行?别上去弄出笑话了怎么办?” 坐在虞子东旁边的人刚好听到这两句,一口茶喷了出来,“咳咳……” 虞子东看了他一眼,又往沈易安旁边挪了挪道:“你看那人,喝个茶都喝不好,这上场能行?” 旁边莫名躺枪的文官:“……” 他呛到难道不是因为定远将军你背的三字经? 沈易安看着少女胸有成竹的模样,笑了笑,道:“你应该对阿杏多点信心,她什么时候让我们失望过?” 虞子东一想,确实是没让人失望过,“可是这个跟别的不一样啊!她小的时候还能念,到了十岁,除了医术,啥都学不进去,你是没见识过她念诗的威力!” 别人背诗要银子,他妹妹背诗要命啊! 笑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第296章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听到虞晚一口应下,南蛮公主眼里的幽光一闪而过。 好戏,要开始了! 同时听到虞晚答应上台,反应最大的还要属靖安帝,他缓缓转头看向皇后,身体侧倾,压低了声音,“朝云,这……宣平是要干嘛?” 靖安帝也怕啊,毕竟虞晚做事都不按常理来。而且,这么久以来,他就没见这孩子看过书,坊间的传言他不是没听到过,当时还取笑虞肖霖来着。 “肖霖,宣平当真不爱念书?” 也不怪靖安帝如此好奇,委实是这夫子换的也太勤快了些,隔三差五的换,那些人一个个的还以为要大赚一笔了,毕竟这是给郡主当夫子,这以后头上挂着郡主夫子的名头,就连上街那些人都得高看你两分。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进虞府就是他们职业生涯的滑铁卢啊,这郡主,油盐不进,水火不侵的,甚至有时候她那些歪理的诗还会把人跟着带偏。 那些人多的坚持三天,少的当天就跑了,兴高采烈的进去,跌跌撞撞的出来。 所有人听到宣平二字,就噩梦连连,直呼:朽木不可雕也! 当时虞肖霖怎么回答来着?靖安帝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当时的虞肖霖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靖安帝不死心的问道:“连你都教不了?” 毕竟虞肖霖可是探花,脾气出了名的好,由他来教再适合不过了。 不曾想听到这话的虞肖霖吓得直哆嗦,摆摆手,“算了算了,孩子还小,不愿意学就不学吧!” 他这模样引起了靖安帝的好奇,奈何他怎么问虞肖霖都不肯透露半个字。 皇后斜了他一眼,靖安帝立马坐直了身体,目不斜视。 “阿杏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靖安帝:“……” 往哪放? 怎么放? 他敢放吗? 所以,宣平到底给朝云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如此笃定? 虞晚站在原地,下巴微抬,“各自出多少人?” 南蛮公主看着虞晚那自信且慵懒的模样,气得牙痒痒,心里直嘀咕,神气什么?再让你得意会儿,一盏茶后,就让你无地自容! 无论她心里如何厌恶,面上却挂着笑,“每队十五人,不限男女,当然,武官就不用上了!” 虞晚点头,“行,没问题!”她还比了个ok的手势,看得南蛮公主一脸莫名。 虞晚又看向其他两国的人,“十五人,你们人数够不够?不够就减少一点。” 西楚大皇子楚柠摇着扇子,笑眯眯道:“足够了!” 北燕太子祁燕冷着一张脸,没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看他们意见一致,虞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数都一样,想来是早有预谋,此次就是冲着让东陵难堪来的。 看几人都定好规则,靖安帝笑道:“众卿家,尔等皆是我东陵之良才,博学广闻,不知可有人想应战?” 众人愣了愣,随后交头接耳,面面相觑。 虞晚看着其他三国那边站出来的四十五人,都是女子,她看向靖安帝。 “舅舅,我觉得咱们还是以女子切磋更为妥当些,咱不能人家都是些闺阁女子,我们却都是文官吧?” 靖安帝:“……” 这个棒槌! 本来就不占优势,人家都说了可以文官上,这下好了,你一说还怎么让人上啊? 南蛮公主看向靖安帝,脸上自信满满,“东陵皇若是想让文官上也无妨!” “宣平说的在理。”靖安帝朝席间扫了一眼,“今日席间也有不少世家千金,可有人愿意上来的?” 靖安帝话音刚落,坐在底下的那些个世家千金们,都欲欲跃试,还有少数人缩在席位间,宛如鹌鹑。 不过片刻,自认有才华的都站了起来,一一走到殿中,站在虞晚的身后,众人隐隐以她为首。 虽然宣平公主可能会拖后腿,但是耐不住人家胆子大啊,站她身后胆子都大了许多! 让虞晚感到意外的是,安然也站出来了,她在路过虞晚身旁时轻轻的哼了一声,随后也站到虞晚身后了。 在挑选人员时,宫女太监匆匆搬来桌椅,围成一个大大的口字。 虞晚看了南蛮公主一眼,“怎么坐?” 六十人飞花令,她不可能让一个国家的人坐在一起,所以…… 南南蛮公主抬了抬下巴,“那当然是人员打散,穿插着来了!” 南蛮公主说完,虞晚点了点头,果然,不出她所料! 人数打散,大家随意入座。 这时,南蛮公主看向靖安帝,“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寿诞,咱们就以寿字为关键字,凡是带有寿的诗词皆可,但是说过的不可重复,轮到谁,谁说不出来那就淘汰,以一柱香时间为准,时间到,人数多的那一方就是赢家!” 靖安帝点头,“可!”他看了内侍一眼,那人行了一礼,就去点香。 所有人坐好,虞晚抬眸扫去,就注意到她对面的南蛮六公,两人正好坐了个面对面,也不能说正好,南蛮公主就是故意挑选的位置。 看着对面挑衅的人,虞晚一脸莫名,她也没得罪她吧?怎么就老盯着她看呢? 虞晚挑眉,轻声笑了笑,高声道:“你莫要这般盯着我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本宫了呢,虽然本宫长得如花似玉、国色天姿、楚楚动人、倾国倾城,但你也没必要只盯着本宫一个人看,因为本宫是你得不到的女人!” 众人:“……” 靖安帝扶额,显然对虞晚这方话十分的无奈,招了招手,“别胡闹,马上要开始了。” 听到马上要开始了,虞晚这才闭上了嘴,不过刚坐好,看到南蛮公主还在盯着她看,不禁抱怨道:“还看,还看,这有这么多人,你单单盯着本宫看是什么意思?” 说完她还对着旁边的人道:“她指定是嫉妒我长得比她好看!” 靖安帝重重的咳了一声,虞晚立马就收声不语了。 随着靖安帝一声,“开始!” 所有人身躯一震,暗自在心里默默想着诗词。 第297章 她……牙好了? 与此同时在高台处,一个香炉就放在桌子上,香炉里插着一柱香,香飘着淡淡的烟,开始一点点的燃起。 虞晚很淡定,但跟她中间隔着两个人的安然就不太好了,她呼吸一屏,连带着上半身都慢慢倾斜,手指紧紧抠住桌子底下,全神贯注的听着别人念的诗词,生怕漏听了,刚好又跟别人撞上。 由于是南蛮公主提的字,所以就从她开始。 只见她微微一笑,念的是曹操的《龟虽寿》,少女声音轻轻柔柔的,“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第二个人是西楚的,只见她也不曾犹豫,张口就来,“亿兆同归寿,群公共保昌。”是李隆基的《端午》。 时间一点点流逝,战况也非常激烈,刚刚还默默背着诗词的人,此时已经开始默念,都不敢在嘴边小声念了。 因为不小心被前面的人听到,你想到的诗词就是她的了。 气氛开始紧张起来,大家都在努力背着诗词,但凡能挺到最后的,谁想早早的淘汰?谁都想为自己国家留到最后。 一恍神的功夫,来到了虞晚这里,少女神色从容,不慌不忙道:“奄若寿命尽,旁人相宽大。”是蔡文姬的《悲愤诗》。 这一轮都没完,听到虞晚背出来,所有人都不意外,但是第二轮可就不一样了。 第一轮六十个人全员通过,随着第二轮开始,大冬天的,有的人已然汗流浃背,额头上的汗那是擦了又出来,冒出来了又擦。 最后索性不擦了,任由汗水将头发打湿。 第二轮已过半,第一个淘汰的人产生了,是西楚的人。 难得的是第一个被淘汰的人不是东陵的,这让一旁看着的靖安帝松了口气,可眼看着马上就要到虞晚了,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第二个淘汰的人出人意料的是,这竟然不是东陵的,而是北燕的人。东陵文坛本就积弱,靖安帝也没抱什么会赢的希望,毕竟有虞晚在,他就希望,不要输得太惨就好! 他没什么太大的要求了! “但愿得,河清人寿。”虞晚念出这句词,所有人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目前为止还没淘汰过的就是东陵跟南蛮了。 南蛮没人淘汰这很正常,毕竟南蛮以文治国,全国上下推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所以他们人人皆会诗词,就连街上卖菜或者是种田的老伯都能张口就来上两句。 虞晚念出的是顾贞观的《金缕曲(二首)》,这让南蛮公主颇为意外,她以为虞晚第二轮就会淘汰的,可如今看来她倒是小看她了。 第三轮了,已经说了一百一十八句诗词了,接下来的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想到的刚好就被人抢先说了。 第三轮刚开始没多久,东陵已经淘汰了两个人了,西楚、北燕的人也开始陆续淘汰。 案边点的香,渐渐已过其半。 第三轮一过,还剩三十五人,南蛮十人,东陵八人,西楚八人,北燕九人。 看着众人紧张的都在抠桌子,除去站起来的人念诗词,剩下的就是吱吱的声音。 一时之间,虞晚浑身鸡皮疙瘩。她皱着眉,谁输谁赢她已经不关注了,她只知道,这些人要是再抠下去,她就要受不了了。 “行了,有什么好紧张的,再抠下去,厢房都要被你们抠出来了!” “噗嗤!”安然显然是第一个没憋住笑,她这一笑,场面上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安然与虞晚之间相隔的那两人早已被淘汰,安然微微侧过身,“喂!你还行不行啊?不行就要说,我给你说一句?” 虞晚挑眉,这人有点意思啊,前段时间还跟着周宛清在路上堵她,被她打掉了三颗牙,现在竟然不计前嫌的要给她诗词? 不会又有什么幺蛾子了吧? 不过……她牙好了? 虞晚瞥了她的牙一眼,刚好看到她那绿油油的翡翠门牙,虞晚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安然也不恼,手指抠着衣角,卷起卷起又散开,她声音细小,“那什么,原来是我不对,我也是被周宛清给骗了,不过说来说去也不能赖她,也是我分不清好赖,你……能不能原谅我?” 最后几个字她说在嘴边,要不是有222的加持,虞晚估计都听不清。 少女劣根性又出来了,她挑眉,“你说什么?没听清!” 安然皱了皱眉,本想说她是故意的,随后又想到了她父亲的话,又忍了下去。 安然那天从街上回去后,哭了许久,这少了三颗牙她还怎么见人啊? 所以她就在房间躲了几天,后来安然父亲,刑部尚书替她找来了一个大夫,替她补好了牙她才出来见人。 不曾想,她再出来时,满大街都是丞相周明远谋逆,被判了春后问斩,丞相府家眷流放三千里的消息。 随之而来的就是虞晚被封为宣平公主的消息。 她一脸不可置信,跑回府询问安父,安父在听到她跟周宛清一起围堵虞晚给她难堪时,气得差点晕过去,一巴掌拍过去,刚装好的翡翠门牙又被拍掉了。 安然一边哭一边捡门牙,用手指着安父,含糊不清道:“李打窝!窝要糕诉窝母琪!” 安父看她丝毫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勃然大怒,“你去告,我到要看看谁敢给你做主!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宣平公主出长安半年多时间,端了青城山土匪窝,救了不夜城一城的百姓,她这样的,你们还管她叫纨绔?” “特别是西楚偷袭,她一个女子大战西楚悍将,为了能够拖延足够长的时间等待沈将军的救援,她在腰间被插入了一把倒勾匕首的情况下,打倒了两名西楚悍将,再后来,不夜城被西楚死死围住,粮草全无的时候,是宣平公主带着满城百姓,上山下悬崖去挖的野菜,可以说,没有宣平公主,不夜城早已失守!” “她做的这些事,就连许多男子都做不到,还有北境军药材被烧,缺药的事,也是她带着人上山采的药,这样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还有许多,可要我一一说给你听?” 安然听完安父的话,整个人都懵了,她也不是分不清对错,只是跟着周宛清久了,耳边听到的都是虞晚不好的传言,也就导致了她理所当然的以为虞晚就是那样的人。 她垂着头,抠着手指,小说嘀咕,“谁让她做了这么多事,却一点风声都没漏出来。” “你还有理了!”安父一声怒吼,吓得她跳了起来,“你以为都像你?今天有只蚂蚁从你脚边爬过,没踩死它,你都要去大肆宣扬一翻,我可真善良,饶了它一命,是吧?” ———— 关于出现的诗词,时间跨越颇大,大家就不要考究了(作者怂得一p)求放过! 第298章 你哪来的优越感? 对面的南蛮公主,在看到两人交头接耳时,眼里的嘲讽一闪而过,“宣平公主,你若是想不起来,可以直接出局的,你这样问别人诗词,跟抢又有什么区别?” 虞晚翻了个白眼,正打算怼回去,不曾想,旁边的安然火气更大。 “我们殿下想不想的起来,就不用南蛮公主操心了,您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毕竟……”她拉长尾音,轻蔑一笑, “谁抠的桌子都没你的响,我瞅着你这地上的木屑都可以引火了,公主殿下还是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啊,这么美的指甲就这样断了,还怪可惜的!” 随着安然话音落下,许多人往桌子底下看了一眼,不出所料,木屑里夹着两片鲜红的断甲,许多人顿时哄堂大笑。 南蛮公主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眼神满是凶狠,安然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哼!不就是瞪眼嘛,好像谁不会似的! 场面一度胶着,南蛮公主显然没想到这一度文坛积弱的东陵这次竟然这么难缠,第一轮下来竟然没淘汰掉任何一人,三轮下来,虽然东陵有了淘汰,但还不足以达到狠狠羞辱她们的地步。 看着那群斗志盎然跟其他三国不相上下的少女们,靖安帝很满意,嗯,没有输得太惨,他要求也不高,只要不被按在地上摩擦就行了。 香已燃了三分之二,四国人数不相上下,南蛮公主看了一眼香,眼里的幽光一闪而过。 时刻注意着南蛮公主的安然,已然将她的变化尽收眼底,她侧过身,朝着虞晚小声道:“你看你看,那人又要出幺蛾子了!” 果不其然! 安然话音刚落,就见南蛮公主笑眯眯的看着虞晚。 这把虞晚看的惊起一身鸡皮疙瘩,这人难道是天生两张面孔? 而且还喜怒无常的,这样换来换去,不嫌累吗? “宣平公主果然大才,看来今晚找你切磋果真找对了!” 虞晚一脸理所当然,“那可不,南平公主既然能在人群中一眼就挑中了我,说明本宫天生丽质,气质独特,就算是在这茫茫人群里都让人忽视不了,南平公主,你很有眼光啊!” 南平公主:“……” 臭不要脸的! 虞晚说着还冲她挑了挑眉,态度轻浮,少女生的好看,说话时,眉眼鲜活灵动的有些过分。 这分明一副风流浪子的模样,由她做出来,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说着她幽幽叹了口气,变脸速度之快,让旁人始料未及,“唉!只是委屈了南平公主了,你这南蛮第一才女,屈尊降贵与我这东陵第一纨绔比试! 不过,本宫还要感谢南平公主,给了我这么一个名扬天下的机会,所以南平公主的邀约,本宫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你说是吧,南平公主?” 所有人眉心一跳,他们都听出来了,虞晚的意思就是:你一个第一才女,挑谁不好,挑我一个废柴,这不是柿子专挑软的捏吗? 输了,你没脸,赢了,你更没脸,赢一个纨绔你也好意思? 你要是输了,到时传出去,人家只会说你这个第一才女浪得虚名,连一个废物都比不过。 少女笑着,两眼弯弯,火光明明灭灭,她背对着烛火,眉眼半隐在暗处,让人看不清。 寒冬,尽管大殿里十步一暖炉,南平公主还是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 可,尽管她穿得多还有暖炉,但是在看到她对面的笑面如花的虞晚时,浑身还是止不住的冒寒气,南平公主直接被她冻得一个哆嗦,就连她身后的灯盏也险些被风吹灭。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底下无数眼睛都盯着两人,议论声都压低了许多,风一吹,便什么都听不见了。 南蛮公主也不是神油的灯,神色很快就恢复如初,“宣平公主说笑了,至于是名扬天下,还是臭名远扬,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 “臭名远扬?不至于不至于!”虞晚摆了摆手,“以我的纨绔之名,坚持到现在,怎么也不至于落下个臭名远扬的下场。” 看虞晚一副我纨绔我骄傲的神情,哪怕是敌对的南平公主嘴角也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所以,她是怎么做到将纨绔引以为傲的? 还好虞晚没有读心术,不知道南平公主怎么想,不然她估计会毫不吝啬的告诉她,只要你足够坦诚(不要脸),那就没有什么能伤害到你! 南平公主冷笑,“希望宣平公主一会儿也能如此乐观,可千万别输了就掉眼泪!” 虞晚眼角微挑,似笑非笑,“这话,我原封不动的送还给南平公主。” 南平公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旁边,只见那淘汰的正好是南蛮的人,南平公主脸色顿时铁青。 已经来到第五轮了,虞晚还没淘汰,她们那一面就剩下她跟安然,稳稳当当的坐在那,纵观其他三面,她们这面委实有点冷清。 伴随着一声,“时间到!” 最后一节香燃尽,香灰落入香炉内。 东陵还剩四人,西楚四人,北燕五人,南蛮六人。总共六十人,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 西楚与东陵并列倒数,南蛮赢了却是在意料之中。 台下响起了叫好声,众人脸上挂着笑。 “没想到啊,宣平公主竟然这么厉害!” “是啊!谁能想到呢,这纨绔之名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 “得亏是公主上场了,这要换个人,指不定东陵又要孤零零的落在吊车尾了。” 听到满是夸虞晚的声音,南平公主不屑冷哼道:“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倒数第一名,有什么好骄傲的?我们第一,我们骄傲了吗?” “那不一样,我一个纨绔挺到最后,那就是进步,你一个第一才女挺到最后,那不是理所当然嘛!” 虞晚话音刚落,南平公主撇了撇嘴,“你们东陵还真是没见识,都倒数第一了有什么好值得欢呼的?” 少女脸上的笑彻底收了起来,本想着,今天是皇祖母的寿诞,就不跟她计较了。没想到这人得寸进尺,已经从个人上升到国家了! 虞晚不爱较真,但今天,她还真想挫挫她的锐气,当着四国之人的面,她到要看看,这人究竟是哪来的优越感? 第299章 本宫,来者不拒! 南平公主的话不轻不重,却刚好足以让靖安帝跟东陵的文武百官听到。 少女眼神微冷,站了起来,“小姑娘,你很嚣张啊!” 虞晚走到南平公主身侧,靠着桌子,身体微微前倾,呼吸扑簌簌的洒在她的耳边,“咱们打个赌如何?” 虞晚说话的同时伸手捏住南平公主的下巴,转过来,四目相对。 少女笑的魅色横生。 南平公主再是刁蛮也未曾经历过这架势,一时之间竟呆呆的愣住了。 听着虞晚的话回道:“什么赌?” 虞晚眉头微挑,“还是飞花令,本宫以一己之力战三国,人员,你随便上,多少都行!” 少女声音不大,轻轻的落在南平公主耳边,她脸色绯红,眼神微微晃动,随后在听到虞晚的话后,顿时回神,眉头紧皱。 南平公主在犹豫,根据刚刚虞晚的表现来看,她确实有点底子,但她觉得虞晚还不至于有大战三国的本事。 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 虞晚也看出她的犹豫了,“怎么?可是不敢?我一个纨绔都有这魄力,你这个第一才女竟然不敢?看来……” 少女停顿了一下,随后轻声笑了笑,声音低低哑哑的,带着丝丝旖旎。 “第一才女之名,也不过如此!” 少女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在南平公主的耳边,如大锤重重的敲打在心间。 南平公主最不受激,只见她面色难看,“砰”的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这一声响将殿中的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她不管不顾,“蹭”的一下站起来,此时理智已经回归,她冷笑一声,“行啊!你说怎么赌?” 南平公主眼睛眯了眯,她就不信了,这人还能胜得了三国? “不过……”她尾音拉长,“题得由我出!” 虞晚丝毫不慌,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行,没问题!” 说完她就站直了身体,看向靖安帝,只见他点了点头,虞晚嘴角上扬,随后归于平静。 靖安帝一直注意着虞晚跟南平公主的动静,虽然不知道她们说了啥,但他相信虞晚。 虞晚拍了拍手,窃窃私语声消失于人群中,“诸位!本宫不才,跟南平公主打了赌,赌注就是我们东陵的幽州跟南蛮的庭州,我赢了,庭州回归东陵,我输了,幽州就是你们的了!” 此话一出,靖安帝一口老茶喷了出来,这臭丫头,这玩的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他颤抖着手,从桌子底下悄悄伸过去拉了拉皇后的袖子,身体微微侧倾,“朝云,朝云,我心脏受不了了,快给我叫太医!” 皇后轻飘飘的斜了他一眼,这才哪到哪,就受不了了? “你这承受能力不行啊!还得多锻炼锻炼!” 靖安帝:“……” 怎么办? 总感觉他的江山迟早要被虞晚这倒霉玩意儿给败光了,问题是皇后还站她那边!! 众人哗然! 众人:“开什么玩笑?” “虽然宣平公主刚刚那一局确实挺到了最后,但不代表她就可以大战三国啊!” “是啊是啊!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莫不是进宫路上脑袋被门夹了?” 这人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眼神不善的盯着他。 他一脸莫名,挠了挠头,“怎……怎么了?” 他这话像是打开了被喷的开关。 “还怎么了?自己说错话了不知道啊?” “是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宣平公主?” 那人不服,梗着脖子道:“又不止我一个人说,你们刚刚不是也说了吗” “那能一样吗?我们又没有诋毁她,公主所做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的,我们都佩服得紧,就是你一个大男人估计都做不到,不会诗词就不会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我们就是有点惊讶而已,你那么说,就有点过分了!” 底下的人众说纷纭,南平公主也有被惊讶到了,她看向下面坐着的姬文昭,眼里带着询问。 姬文昭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赌! 这些东陵官员的话他听的很清楚,这宣平公主,哪怕刚刚挺到了最后,但仍然改变不了她不曾念书的事。 得到了答案,南平公主又趾高气昂了起来,“本宫这边没问题,就是不知宣平公主做不做得了主?” 南平公主的声音不小,靖安帝听得明明白白的,他坐得端正,仿佛刚刚那个说心脏受不了的人不是他。 他重重咳了一声,“自然做得了主,不过一个小小的幽州,有何做不了的?” 说完他看向虞晚,“宣平,这庭州也是时候该回归了!” 虞晚点头,“我知道的,舅舅。” 回归! 没错,庭州当年也曾是东陵的领土,虽然它地方不大,但地理位置好,土地肥沃,盛产粮食。 七年前跟南蛮一站,丢了庭州,后来西楚频繁来犯,就再也没机会拿回来。 “嗤!”南平公主嗤笑一声,“说的好像你能赢似的,宣平公主,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不必!”少女声音铿锵有力,“出言不悔,南平公主尽管挑人就是!” 她说完后看向台下的人,“三国来使皆可上台,本宫,来者不拒!” 底下的人被彻底的激怒了。 “我来会会宣平公主,听闻……” “停!” 那人话还没说完,虞晚伸手叫停! “上来就上来,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又是听闻,听闻,你能听闻个什么?无非不就是说我不学无术吗?废话真多!” 虞晚是真想挫挫三国的锐气,她有自知之明,虽然她没有才华,但,要论背诗词她可不带怕的。 今天就让她来教教他们如何做人,不要总是仗着自己有点才华就趾高气昂的。好似你多牛p似的,其实啥也不是! 多学多读多念书确实是好事,但也不至于像他们似的。有点才华就总想把人按在地上摩擦,看着就来气。 少女站在大殿中央,烛火摇曳,火光下,她一身风骨傲然于世! 第300章 她会赢! “完了完了,二弟,我妹妹已经飘了,彻底疯了,怎么办怎么办?” 虞子东紧张的摇晃着沈易安的手臂,半天没得到回答,他侧头一看,好家伙,淡定得很,还有闲情逸致喝茶。 “别着急,大不了输了咱们再打回来就是了!” 虞子东:“……” 好像也有道理! 他突然就淡定了下来,嗐!输就输了呗,大不了他再给打回来就好了。 虞晚气定神闲的坐在主位,手杵着腮,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就是这份从容淡定,给人带来了深深的压迫感。衛鯹尛说 南平公主深呼了一口气,看向姬文昭,“太子哥哥,咱们怎么上?” 姬文昭的侍从将西楚大皇子跟北燕祁太子一起请了过来。 他看向两人,“二位不知可有意向?” 西楚大皇子楚柠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子,看到姬文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摇了摇头,轻轻笑道:“不了!我们西楚就不掺和了。” 开玩笑,刚刚过来之前,楚辞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千万别掺和进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唯一一点,就是听得进别人的劝告! 看到他这模样,南平公主第一个不满出声,“嗤!你个怂蛋,三国一起上,你怕什么?” 说着她眼睛眯了眯,“还是说,你们已经是东陵的附属国了?所以,你们刚刚就是故意的,故意跟东陵并列倒数第一?” 被骂了楚柠也不生气,“没有没有,我们哪有那么高尚啊,纯粹就是人家进步了,这你得承认!” 确实,东陵的进步大家有目共睹。 姬文昭又看向祁燕,“祁太子,你可有意向?” 祁燕木着一张脸,点了点头,冷冷的说了一个字,“可!” 北燕跟西楚不同,西楚是战败,北燕却是随时准备进攻,按理来说,这次的寿宴他们可以不用来的,但联想到西楚败得如此彻底,他们就想着过来探探虚实。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东陵成长得太快了,虽然还不曾看过他们动手,但就凭那边那两个气宇轩昂的少年,祁燕就知道,这是个高手。 姬文昭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们出十人,祁太子,你们呢?” 姬文昭想得很好,他这边十个人,耗都能将虞晚耗死,更别说还有北燕的人。 他就不信了,这宣平公主真有这么厉害! 祁燕看了一眼漫不经心打着哈欠的少女,回头看向姬文昭,“你们加人!我们十五个!” 姬文昭心里松了口气,他总算是开口说一整句话了,生怕他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那谁猜得到。 姬文昭皱了皱眉头,“祁太子,二十人足矣,三十个是否太多了点?” 祁燕摇了摇头,“不多!谨慎点为好!”他其实更想说的是,三十人未必是那少女的对手。 外面的传言,他可一字不行,而且今天本就抱着打探虚实的目的来的,能赢最好,输了…… 他垂下眼眸,输了跟他也没关系! 许久。 虞晚等得都困了,她语气欠儿欠儿的,“怎么,还没商量好?要不……” 她忽而一笑,“全上好了,也不必那么纠结!” 姬文昭脸色铁青,看向南平公主,“三十人,你要还是输了……” 他眯了眯眼睛,眼神晦暗不明,“那就别回来了!” 南平公主身躯一震,小说道:“我知道了,太子哥哥,我一定会赢的!” 南平公主脸色不太好,带着身后的三十人浩浩荡荡的走上去,虞晚挑了挑眉,哟呵!还真是看得起她啊! 不过……人越多越好,这样打起脸来效果才更好! “怎么比?”少女下巴微抬,看着南平公主。 南平公主定定的看着她,许久才开口道:“题数字,一二三四五的往下接,可敢?” 虞晚拍了拍衣袖上的灰,“有何不敢,输赢如何算?” “同样一柱香时间,一柱香时间到,若是你还没输,那就算你赢,相反则算我们赢!”南平公主道。 “行!”少女一口应下,随后看向靖安帝,微微点了点头。 “点香!”随着靖安帝一声令下,早已等在香炉旁的内侍掏出火折子,将香点燃。 众人摩拳擦掌,带数字的诗啊?那可太多了,他们这么多人,就不信还拿不下她一个! 但南平公主并没有他们那么乐观因为事关她的去留,别看她太子哥哥长,太子哥哥短的,实则那人最是无情。 “宣平公主既是一个人,那便由你开始吧!” 南平公主坐在虞晚下首,严阵以待。 “好!”少女红唇轻启,“孤飞一片雪,百里见秋毫!” 听到虞晚的诗,南平公主面色不显,心里却产生了一丝不安,从这句李白的《观放白鹰》来看,她的阅读量真的还挺大的。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南平公主接道。 虞晚点了点头,是徐凝的《忆扬州》,这人难怪敢叫嚣,果真有几分本事。 但背诗她还不在怕的,实在不行,这不是还有222呢嘛,要赢回庭州,问题不大。 这才第一轮,很顺利,到了数字百、千万、又回到了一。 随着一句句诗背出来,好多人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再次回到虞晚这里时,是五,她也是轻松搞定,脸上无一丝焦虑,反观其他的,低着头,绞尽脑汁的背。 第二轮刚过去,就有人陆续被淘汰了,退出后他们反而松了一口气。 虞子东腿抖个不停,紧张得不行,反而是大殿中央的少女,淡定自若。 “二弟,你说我妹妹能赢吗?我看她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 沈易安纹丝不动,眼都不眨的看着那个百无聊赖的少女,明明底下的观众,包括靖安帝都紧张得不行,反倒是她,一丝紧张感都没有。 “她赢定了!” 四个字,说的铿锵有力,被刚好走过来的姬文昭听了个全部。 “沈将军这话言之过早了吧?” 第301章 赢了! 沈易安还没说话,虞子东就先忍不住了,“早吗?这不是早就注定的事吗?我都不明白,还有什么好比的!” 没等姬文昭回话,虞子东又道:“姬太子有没有数数你们已经淘汰多少人了?” 姬文昭:“……” “看你这表情就知道没有,不过没关系,我这人就喜欢助人为乐,我来替你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 少年手指从一边点着过去,字数清晰可闻,随着他数的时间越久,姬文昭的脸色越难看。 “十五个!”虞子东松了一口气,好家伙,这些人总是走动,害得他数了那么久。 “不行啊,都这么久了,才淘汰了一半,不过你们南蛮人果真厉害,”说着还竖了竖大拇指。 姬文昭面色铁青,牙齿磨了又磨,“时间还早,鹿死谁手还未可而知。” 沈易安看着站在他身前的姬文昭,眉头皱了皱,“麻烦让让,姬太子你挡到我了。” “噗嗤!”虞子东没忍住笑了出来,绝了,要论嘴毒,他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沈易安的。 看着又淘汰了两人,底下的官员议论纷纷,“没想到啊!这宣平公主竟然这么厉害?” “是啊,是啊!没想到公主殿下深藏不露,不像有些人,有点文学就使劲招摇。” “你们觉得这庭州,宣平公主能赢回来吗?” “能啊!必须能,你就看现在这架势,都淘汰十八人了,剩下那些看着也是强弩之末了。” …… 看着人数越来越少,南平公主脸色不太好,反观虞晚,就跟无事人一样。 虞晚内心是真的很平静,毫无波澜,背诵古诗对于她来说真的是洒洒水啊,只要不自己做诗,她觉得拿下庭州,她完全没问题。 毕竟九年义务可没白读啊,天天背不完的诗,读不完的文言文,再怎么着也不可能败给这些人啊! “现在是千,又到宣平公主了,希望可以过!” “肯定能过,你看公主殿下都不着急!” …… 眼看着又轮到虞晚,底下的官员一个个眉头紧蹙,双手交织,紧张的不行。 虞晚随意往下瞥了一眼,好家伙,可吓死她了。 这一个两个的,两眼放光盯着她,她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了,她怎么不知道?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一首李白的《将进酒·君不见》从少女口中读出。 南平公主彻底白了脸,心沉入了谷底,他们只有八个人了,三十人,现在只剩八个,而且香已经过半,此局,她们丝毫没有赢的胜算。 听到虞晚顺利背出,底下的人发出欢呼,掌声随之响起,还伴随着他们的呐喊。 “宣平公主牛p!” 还伴随着贵女的尖叫,“啊啊啊!公主殿下好帅啊!” 虞晚蹙眉,顿了一下,刚刚的尖叫声让她思绪断了一下。 隔得这么远,却还是有人清晰的注意到了虞晚的表情,只见他站起身来,“别喊了,影响到公主殿下思考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静了下来。 香还有三分之一不到,而南平公主她们的人就快要见底了,只剩四人,还在苦苦坚持。 少女手杵下巴,“要不,你们放弃吧,反正也赢不了,坚持还有何用?” 南平公主也知道这话是实话,但她接受不了,还有时间,还有时间的,万一呢,万一下一句她接不上,她不就赢了吗? “怎么,宣平公主可是坚持不住了?……” 她话音刚落,有一个人淘汰了,对上虞晚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一时之间噎住了。 心里暗自恼怒,也太不争气了,好歹得熬到她说完啊,这她话还没说完就淘汰,也太打脸了。 靖安帝在桌子底下暗搓搓的搓了搓手,“朝云,朝云,我怎么觉得庭州要到手了呢?” 瞥了一眼他在桌子底下的动作,皇后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刚刚是谁说自己心脏受不了的?还责怪阿杏乱来!” 靖安帝摇了摇头,“我没有,不是我,我可是一直很相信宣平的。” 靖安帝还在说着,底下突然爆发出了欢呼,他抬头看去,好家伙,他激动的手都在颤抖,“宣平可太争气了!这臭丫头……” “咳咳……”靖安帝臭丫头一出口,就惹来了皇后的眼刀,他嘿嘿一笑,“宣平这丫头,果真是有她父亲的风范,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虞晚要是听到这话,肯定不认,她厉害,跟老虞有什么关系? 场上还剩下两人了,一个南平公主另一个是北燕的,说来可笑,南蛮推崇读书人,可今天他们表现出来的,着实让虞晚失望。 她以为,以南蛮的这个传颂度,怎么也得挺到最后吧,不成想,就剩南平公主一个光杆司令了。 压力给到了南平公主身上,她趁虞晚不注意,往旁边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姬文昭那威胁的眼神,她赶忙转过头来,默默背着心里的诗。 最后一个北燕人终究是没扛到最后,场上只剩下虞晚跟南平公主,两人四目相对,虞晚轻轻笑了笑,“还比吗?” “比!还未分出胜负!”南平公主磨了磨牙道。 其实胜负早已知晓,两国才子佳人都未曾将少女打败,更何况只剩一个南平公主呢。 虞晚无所谓,她的目的达到了,庭州,她要定了! “你们输了!” “没有!”南平公主嘶吼道,她眼眶发红,额间满是细汗,碎发被打湿,贴在耳侧。 “我还没输,时间还没到,香还在燃!” 虞晚瞥了一眼马上要到尽头的香,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南平公主想诗。 时间慢慢流逝。 南平公主头上的汗开始一滴一滴往下滴,可她丝毫不在意,向来最是爱美的人,此刻全然都顾不上了。 随着一声,“时间到!” 南平公主“啪”的一声,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嘴里喃喃着,“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好!” 靖安帝带头,底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虞子东更是激动的手足无措,“我妹妹,那是我妹妹,看到了吧,她赢了,厉不厉害?” 沈易安看了一眼又被抓住的手臂,悄悄的将手抽回来,脸上挂着笑。 “很厉害!” 他的公主殿下,最厉害! 第302章 庭州回归! 宣平公主赢了!衛鯹尛说 这六个字重重的砸在了众人的心中,所有人皆是满脸不可思议。 虞晚的胜利好似意料之中,又好似出人意料。 刚开始所有人都觉得她乱来,不看好她,即使上一轮她坚持到了最后,大家也只是觉得她运气好,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就连她的父亲虞肖霖都不看好她,毕竟她一个十岁后就没念过书的人,谁会往她博学多才的方向想? 可随着对方的人一个个被淘汰,看着少女气定神闲的模样,大家的心里莫名就有了一种她会赢的想法。 “好!” 靖安帝高喝一声,鼓起了掌。 众人如梦初醒,面面相觑,心中难掩激动,掌声随之响了起来,在大殿中阵阵回荡。 “公主殿下太厉害了!” “是啊是啊!她是怎么记住这么大的诗词量的?” “我就想知道,那些说公主殿下不学无术,胸无半点墨,斗大的字不识一个的谣言究竟是怎么来的?” 不止他们想知道,就连瘫坐在地上的南平公主,坐在人群中拳头紧握脸色铁青的姬文昭也想知道,这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 “所以,这庭州……是要回归了吗?” 有人悄悄的说了一句。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一旁的姬文昭,他们的意思不言而喻,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听到这话,虞晚挑了挑眉,看向靖安帝。 靖安帝摸了摸下巴,眼里满是:看我干嘛? 虞晚轻笑一声:庭州你还要不要了? 靖安帝眼睛一亮,疯狂点头:要要要!你赶紧问问! 瞬息之间,两人已经眼神交流了一波。 虞晚无奈,转身看向姬文昭,“太子殿下,不知刚刚打的赌还算不算?” 这么多人的视线聚集在他的身上,他袖子底下的手紧紧的蜷缩住,牙齿紧紧咬住,随后故作轻松道:“那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宣平公主大可放心便是。” 虞晚点了点头,“那就好,姬太子果然大气!” 他没耍赖,这是虞晚没想到,她以为要拿回庭州估计没那么容易呢,不过,虽然拿回来了,估计交接也是个难题。 “庭州回归了!”有老臣老泪纵横的喊了一句。 二皇子不明所以,看向太子陆承泽,“太子哥哥,这庭州回归了不是件高兴的事吗?怎么那人还哭了?” 陆承泽摸了摸他的脑袋,“庭州虽然不大,但是物产丰富,光一个庭州产出来的粮都要有两个扬州的多了。” 庭州被夺已是七年前的事了,当时东陵也是外忧内患,再加上西楚咄咄逼人,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兵力去将庭州夺回。 直到今天,庭州它终于回归了! 胜负已分,虞晚也就没了再待在大殿中央的必要,毕竟她又不是猴子,站在那里给人观看。 她回到位置上,抬眸看去,就看到白衣少年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还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少女嘴角缓缓上扬,微微点头,在收回视线那瞬间,虞晚蹙了蹙眉。 再次抬头看去,只见虞子东坐在沈易安身旁,整个人激动的不行,看到虞晚看他,他兴奋的晃了晃手。 少女扶额,这傻哥哥真是她家的? 还有,他什么时候跟沈易安关系那么好了? 他不是最看不惯沈易安了吗? 这时坐在殿中央的南平公主好似回过神来了,她慢慢的站了起来,看向虞晚,再次发出挑战。 “咱们再比一次!”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静悄悄的。 虞晚叹了口气,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比什么?还比飞花令?” “不!”南平公主异常冷静,面色冷冷的,“这次咱们比舞!” 比武? “这不太好吧?” 虞晚有点犹豫,毕竟这南平公主的小身板儿看着也不像是会武啊! “怎么,你可是不敢?”南平公主定定的看着虞晚。 “那倒没有,你确定比武?”虞晚再三确认。 “确定!”南平公主重重的点了点头。 虞晚站起身,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虞子东送的软鞭,心定了定。 她站在南平公主三步开外的地方,“彩头呢?” 南平公主一时之间没开口。 “你肯定是有想要的东西,不然不会再次提出比试,你说吧,本宫奉陪!” 虞晚也不催她,任由她去想。 许久。 南平公主抬起头,“我赢了,我要庭州,你赢了,夭山给你!” 她话音刚落,南蛮的官员惊讶出声,“你疯了?夭山不能给!”他已经顾不及称呼她为公主殿下了,生怕晚一息,夭山就被输了。 如果单单是一个夭山,他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输了就输了,毕竟夭山艰险,又没什么物产。 可问题是这夭山不仅仅是山那么简单,它还连接着镇南关,一旦夭山让出去,东陵可就直逼镇南关了。 “夭山是我的封地,为什么不能给?我自己的地我还不能做决定了?” 南平公主辞言厉色。 那官员顿时就被噎住了,他无奈回头,求助于姬文昭,“太子殿下,您可得劝劝公主啊,这夭山,不能输啊!” 姬文昭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无妨,她要比,那就让她比去吧!” 听到姬文昭没反对,南平公主松了口气。 “宣平公主,可敢再比一次?” “有何不敢?你说怎么比?” 比武?哼!她没在怕好吧! 只要不是比舞或者唱歌就行,委实是她这唱歌五音不全,跳舞四肢僵硬啊! 这手啊脚啊的,根本不听使唤好吧! 就比如好好的一个傣族舞,硬是被她跳成了神婆求雨。 就连她阿娘都说:儿啊,咱们不学了,你这样是求不来雨的! 虞晚:“……” 谁求雨了! 虞母:你不是拜了神婆子学求雨吗? 虞晚:“……” 她这是得多没天赋啊,她跟虞母争辩了两句,阿娘,这是我新学的傣族舞! 虞母打死不信,最后还拉了院中人一起评价,最后所有人一致认为这是神婆子做法求雨的舞。 虞晚深受打击,再没学过舞蹈了,听了虞母的话,乖乖学医去了。 她目光在几个柱子之间游离,随后语出惊人,“四个柱子之间用红绸交叉绑上,人在绸上,谁先落地就算谁输!” 虞晚点了点头,“好!” 这也不难啊!不就是在红绸上过招嘛,虽然比梅花桩难了点,但对于她来说,不在话下。 嘿嘿!又一座山到手了! 第303章 比武还是比舞。 虞晚话音落下,靖安帝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命人下去准备红绸了。 他此时想的也是跟虞晚一样。 嘿!跟这臭丫头比武,也不知道是该夸她胆子肥了,还是说她初生牛犊不怕虎。 她怕是不知道,宣平武功虽然比不上影一他们,但跟普通士兵比那也是佼佼者了。 而且,他还听影一说过,在扬州时,这臭丫头砍人脑袋就跟砍白菜一样,眼都不带眨的。 也不知道这南平公主是怎么想的,要是想白白送他们一座山,那就直说啊,干嘛还要遭这份罪?宣平可不会因为她是女的就心慈手软的。 皇后一脸无语,她微微侧过身,“你这是不是有点太积极了?” “有吗?”靖安帝不觉得。 “嘿嘿,这不是时间不早了嘛,让她们赶紧比,比完好散宴啊!” “现在不怕阿杏把刚到手的庭州又给输了?” “怎么可能,那臭丫头别的不行,也就医术跟武功还拿的出手,这比武,她赢定了!”靖安帝满脸自信。 皇后:“……” 别的不行?? 她对对联赢了当时还是第一才女的周宛清,刚刚飞花令更是一人大战三十人而不败下风,最后更是赢回了庭州。 你管这叫不行? 等等…… 皇后突然反应过来,她缓缓侧头看向靖安帝,“你说她们要比什么?” “比武啊!”靖安帝还没察觉到不对劲,随口道。 皇后有种不好的预感,“比哪个wu?” 靖安帝回过头来,满脸诧异,“当然是武功了,还有哪个武?” 皇后吞了吞口水,“你还是做好失去庭州的准备吧!” “为什么?”靖安帝不解。 “我想,南平公主公主所说的比舞是跳舞,而不是切磋武功。”皇后基本已经确定了,就是跳舞。 “那也没事,宣平自己都答应了,看来是问题不大,她有把握,你是没看到,她下去换衣服时那喜滋滋的模样,就好似夭山已经到手了!” 靖安帝不以为意。 皇后:“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她想错了,她也跟你一样以为是比武?” 看着靖安帝还没注意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又补充道:“你忘了那个傣族舞了吗?” 靖安帝瞬间就石化了! 脸色瞬间不好了,那个把傣族舞跳成神婆子求雨的舞,他不是没看过,记得当时可把他乐坏了,还拿此事打趣了虞晚许久。衛鯹尛说 可随后他又想到了南平公主的话,“不是说只要不掉下红绸就算赢吗?又没说要跳得好看!” 皇后:“……” 服了,钻空子还得是你们甥舅俩,就没有你们钻不了的空子。 而这边的虞子东同样的没想过她们要比的是跳舞,他想的也是比武。 他一边嗑瓜子,一边冲着沈易安道:“二弟,你等着看吧,看我妹妹如何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下一座山!” 沈易安听到这个称呼,无奈扶额,“大哥,你能不能换个称呼,你可以叫我易安的!” 虞子东摇摇头,“那怎么行,叫二弟才显得我们关系亲近!” 沈易安唇角抽了抽,看着在缠红绸的内侍,心里升起了一丝担忧,其实他对虞晚会舞不报任何希望,毕竟她唱歌可是会要命的。 “阿杏会舞?” “会啊!我教的,可厉害了!”说到虞晚的武功,虞子东一脸骄傲。 自从沈易安叫他大哥以后,沈易安再称呼虞晚为阿杏虞子东就没意见了,他觉得沈易安是他二弟,而他又大妹妹几岁,他的妹妹自然也是沈易安的妹妹了,叫阿杏也可以。 多个哥哥就多个人疼阿杏,他还挺高兴的。 沈易安一脸诧异,“你认真的?你还会跳舞?” 虞子东皱了皱眉,“你看不起谁呢,我堂堂一个三品将军,武功还能差了去?” 沈易安挑眉,“武功?” 虞子东一脸震惊,“跳舞?” “所以,比的是什么?”显然,沈易安已经猜到了,比的是舞蹈。 “完了完了!”虞子东抓了抓头,他看向沈易安,“完了完了,我妹妹要出丑了!” “她不会跳舞?”沈易安问。 虞子东想了想。 “会!”他一脸笑意,他突然想到,虞晚是跳过舞的,“会跳神婆子求雨的舞!” 虞子东到此时了,都还是觉得虞晚当初跳的就是求雨的舞,丝毫没怀疑过是虞晚不会跳舞,把舞跳成了求雨的。 “求雨舞?” “对!”虞子东肯定道,随后就放松了下来,又掏了把瓜子,顺带给了沈易安一半。 “你放心吧,阿杏肯定会赢的!她跳的求雨舞也是很好看的!” 沈易安突然觉得,虞晚可能真的不会跳。 东陵的众人丝毫不担心,他们觉得既然宣平公主应下了,那肯定是赢定了。 今晚她给他们带来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大家都以为她胸无半点墨,结果,第一轮飞花令她到了最后也没被淘汰。 大家都以为她是侥幸,后来跟南平公主打赌,她一人战三十人,大家都以为她输定了,结果,她又赢了。 现在也是,不就是比舞嘛,哪里还难得到宣平公主? 所以大家根本不担心,一直吃吃喝喝,一边交谈着虞晚刚刚对飞花令时的英姿。 这边虞晚卸了比较重的头饰,换了一套稍微没那么繁琐的罗裙,最后还不忘了将鞭子缠在腰上,随手拿了两根丝绸,以防万一,鞭子就在关键的时候用。 她收拾好,抬步就往慈宁宫去,她到时,南平公主公主也已经到了。 看着她那一身清凉的服饰,虞晚挑眉,“你穿这么少,都不冷的吗?” 怎么会不冷,南平公主那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冷!”她嘴硬道,随后上下打量着虞晚的服饰,眼里的轻蔑一闪而过,“宣平公主比舞就穿这身?” “对啊,这身方便!”虞晚看着身上的衣服,她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在看到虞晚出来那瞬间,沈易安跟皇后双双捏了捏眉心,显然他们猜对了。 虞晚是真的以为是比武,起码目前为止她还没发现哪里不对! 第304章 舞中有武! 看着虞晚这一身打扮,南平公主莫名有点兴奋,看她这行头就知道,她不会跳舞,谁跳舞穿劲装啊? “既然宣平公主也准备好了,那么咱们就开始吧!” 看着虞晚丝毫不在意的神情,南平公主眼神晦暗不明,今日,她定要将庭州赢回来,不然…… 等待她的将会是贬为庶民或者是根本没机会回到南蛮! 她想得很清楚,以姬文昭的性子,绝对容不下她,所以,宣平公主,接下来的比试可就对不住了! 她摸了摸腰间,心神定了定。 她的动作虞晚尽收眼底,她垂下眼眸,无声笑了笑,看来也不止她一个人有此想法嘛! 南平公主率先甩出披帛缠在柱子上,脚尖轻点,借力纵身一跃,便站在了绸缎上,绸缎轻微晃了晃,不过一息,她便稳稳当当的站稳了。 “好!”虞晚脸上挂着笑,率先出声,还鼓起了掌。随后毫不吝啬的赞扬道:“想不到南平公主轻功这么厉害!”んttps:// 虞晚这话一出,将底下的众人整得一愣一愣的。 急得他们都想上来提醒虞晚,公主殿下啊,你们可是对手啊! 所以能不能有点敌意?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南平公主,那眼里都快冒火了! 这才是对手打开的正确方式啊! 听到虞晚的赞扬,南平公主愣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收回披帛。 她垂下眼眸,俯视着虞晚,“宣平公主,可需要我拉你一把?” “不用,不用!”虞晚摆了摆手,她不是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只是她这人一向喜欢用行动打脸。 “你还是站稳点吧,可别我一上来你就掉下去了。”少女说完,不给她回话的机会。 只见她同样脚尖一点,身轻如燕,翩若惊鸿,不过眨眼的功夫,人便已经站在了绸缎上,而且绸缎还不曾晃动半分。 跟南平公主比起来,她的动作更加轻盈利落,加上飘飘欲飞的披帛,就好似仙女漫步于云端一样。 南平公主的轻功美则美矣,却也仅仅是轻巧灵动。 “哇!公主殿下的轻功真好!” “那可不,比那什么劳什子的南平公主好太多了,公主殿下都不曾借用披帛,绸缎也不曾晃动。不像那南平公主,晃得跟那坐秋千一样!”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我刚刚眼都没眨,只看到嗖的一下,公主殿下就站在那上面了,稳得一p。” 众人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站在半空中的两人将他们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虞晚挑了挑眉,坐千秋?哪有那么夸张! 她抬眸看去,只见南平公主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的沉了下来。 随后轻哼一声,“比舞看的又不止是轻功,轻功好不一定平衡能力就好,平衡能力好也不见得就跳得好!” 跳? 虞晚皱了皱眉头,比武不是打吗? 而且在高空比武,轻功跟平衡能力都重要啊! 听着旁边的人夸虞晚,虞子东又侧过身来,“二弟,二弟,看到了吧?我妹妹的轻功厉害吧?” 少年唇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点点笑意,“嗯,确实不错!” “那可不!是我教的!”虞子东下巴抬了抬,满脸骄傲,“我跟你说,我妹妹可聪明了,学什么都快!” 学什么都快?沈易安轻笑出声,“大哥,她学舞蹈也快?唱歌也快?” “呃……” 虞子东一下就被噎住了,说实话,他听过阿杏唱歌,那真是…… 要了老命了! 看虞子东说不出口,沈易安也就没多问,而是将视线放在空中。 “要开始了!”他声音淡淡的道。 底下的声音越来越离谱,南平公主咬牙切齿道:“乐师,请奏乐!” 乐师? 奏乐? 比武还需要音乐? 虞晚一肚子疑问,只不过还不等她问出来,音乐声已经缓缓响起。 随着音乐声响起,南平公主率先甩开了披帛,动作灵动优美。 而虞晚则是愣在了原地! 所以是比舞,而不是比武? 她眉心狠狠的跳了跳,气得呼吸急促,脸颊鼓鼓的,跟个河豚似的。 她根本来不及质问南平公主,因为她越跳离虞晚越近,披帛大有要甩在虞晚脸上的意思。 虞晚一个后空翻,轻轻的落在了绸缎上,顾不得其他,只得甩袖迎上。 两人你来我往间,愣是让底下的人看傻了眼,比舞还能这么比? 所以这是比舞? m的,这是欺负他们没看过舞还是怎么的? 舞是这么跳的吗? 这分明是打着比舞的幌子在比武啊! 虞晚一退在退,此时已经来到了边缘,看着她步步败退,南平公主冷哼一声,“宣平公主,你也不过如此嘛!” 说着左手甩披帛,右手快速摸过腰间,借着接披帛的空隙,她将暗器甩了出去。 看着泛着冷光的银针迎面而来,虞晚右脚紧紧勾住绸缎,身体向后倒去。 “啊!” “公主小心!” “卑鄙,太卑鄙了,说好了比舞,竟然还使用暗器,你们南蛮是不是输不起?” “就是!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底下的人纷纷出声骂道。 好在虞晚稳稳的到挂住,她左脚猛的一蹬,披帛借力挽住绸缎,整个人轻轻一跃又回到了绸缎上。 “呼!还好还好!公主殿下没事!” “公主殿下太飒了,刚刚那动作,你们看到了没?太美了!” “宣平公主,她们既然耍赖扔暗器,您也扔啊,别怕,您若是没带,我给您扔上来!” “就是啊!公主殿下,您不是还带着百宝袋呢吗?拿个暗器出来,打死她个臭不要脸的!” 底下的声音丝毫影响不到南平公主,她眉头紧皱,她没想到,都这样了,虞晚都没掉下去。 而且她竟然有武功在身,看着还挺高的样子,这局…… 要棘手了! 虞晚回头看了一眼柱子上整根没入的银针,嘴角勾起,“不错嘛,南平公主。我还想说就我一个人有武功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没想到,你也是个行家啊!”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少女说完,率先甩出披帛,朝着南平公主的面门而去,还稍稍加了一丝丝内力。 披帛看似柔软飘逸,实则内含劲道。 第305章 赢麻了! 南平公主将披帛横于胸前,妄想挡住虞晚的进攻,不曾想,她的披帛断裂,那力道重重的打在她的胸口,使她后退了三步才堪堪站稳。 鲜血从她嘴角流出,她轻笑一声,用拇指擦去血渍,“宣平公主果然厉害!” 看到南平公主受伤,虞子东将桌子拍得“砰砰”作响。 “打得好!他丫的,就该这么收拾她,什么玩意儿啊!竟然还使用暗器,呸!输不起就别玩啊,还非要上去丢人现眼。” 刚刚看到虞晚差点掉下来,虞子东急得,三步并做两步跨,得亏是沈易安眼疾手快将他拉住了,不然估计他会直接上台揍人。 沈易安脸色也不太好,眼睛眯了眯,握着杯子的手背青筋凸起。 见在虞晚这讨不到好,南平公主干脆从腰间拿出两把匕首,眼睛死死盯着虞晚,手上动作不停,快速将匕首牢牢的绑在披帛。 “早就听闻宣平公主文武双全,今日南平特来领教领教!” 虞晚满脸诧异,“又是听闻?你从哪听闻的?还文武双全?你莫不是在逗我?” 虞晚翻了一个白眼,最讨厌这种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做卑鄙无耻的事的人了。 南平公主:“……” 所以,这人是听不懂客套话? 南平公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被骂也好,被说也罢,只要能拿回庭州,其他的都是小事。 她一个箭步,两袖清风甩了过去,两把匕首泛着寒光,虞晚眯了眯眼睛,从容不迫甩出披帛阻拦住其中一把匕首,另一只手飞快的从腰间解下鞭子,甩了出去。 “叮!”两把匕首相碰撞,被虞晚毫不留情的打了回去。 南平公主始终处于下风,而此时曲子已然过半,她脸上挂起了些许焦虑。 二话不说又冲了上去。 拿到鞭子的虞晚如有神助,披帛始终不如鞭子好使,既然两人都打开了,那也不必顾忌了。 两人火力全开,你来我往,再加上满殿的红绸,飘逸的披帛,底下的众人竟看得津津有味。 “嗯,果然比往年好看多了!” “那确实,毕竟是两个公主之间的较量,要是就平平无奇跳支舞,还有什么看头?” “你说错了,这哪是两个公主之间的较量,这分明是两个国家之间的较量!” “对对对!这是国家之间的较量,宣平公主一个女子都在为国战斗,而我们……” 那人叹了口气,愧疚的垂下了头。 而空中两人打得如火如荼,刚开始南平公主还假模假样的跳一跳,现在好了,直接从比舞变成了比武了! 这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南平公主的招式大开大合,而虞晚则是一身内力,反应灵敏,速度还快,南平公主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她穿的衣服轻薄,还处处露在外面,刚刚出来时只觉得肌肤如雪,娇媚动人,而此时,本就衣不蔽体的衣服被抽得破破烂烂的,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全是纵横交错的一条条红痕,可以看得出来,虞晚并没有收劲。 披帛被虞晚系于腰间,她右手拿着鞭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左手上。 少女笑意盈盈,看着气喘吁吁的南平公主,歪着头道:“你认输吧!再打下去也是毫无意义,我,赢定了!” 南平公主并没有反驳,她一边防着虞晚突然袭击,一边脑子飞快的转动。 曲子马上就要进入尾声了,她已然脱力,可对面那个少女却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她心往下沉了沉,她打不过! 这个认知一下子就占据了她的脑海,她眼神毫无焦距。 这是,她突然听到底下有人在说,“那两根绸快断了,好在马上就要结束了!” 对! 绸断了!只要她们两人同时掉下去,那就是平局,即使拿不回庭州,但至少可以保住夭山。 只见刚刚浑身无力的南平公主突然抬起头来,眼睛死死盯着虞晚,那眼神里是必死的决心。 虞晚眉心一跳,嘴唇嗫嚅了几下,握着鞭子的手紧了紧。 她知道,这人要反扑了,临死前的反扑最为可怕,虞晚丝毫不敢大意。 果不其然,她左手挥舞披帛袭击虞晚的腰部,趁虞晚还击瞬间,她右手甩出披帛砍向虞晚踩着的那根绸缎。 只听“呲啦”一声,绸缎应声而断,虞晚突然往下落,好在她反应快,用腰间的披帛缠住柱子,脚借力踢在绸缎上,一个翻身又站了上去。 南平公主眼神晦暗不明,虞晚刚站上去,她又挥手割断,没办法,虞晚就一直在借力往上翻。 南平公主好似打定了注意,虞晚一落绸她就砍,虞晚落那根她砍哪根。 底下的人看得心都提了起来,就连呼吸都放慢了许多,整个大殿就剩南平公主割绸缎的声音跟虞晚翻跃带来的风声。 只剩最后一根绸缎了,虞晚站在南平公主对面,她挑了挑眉,“你是第一个让我这么狼狈的人!” 南平公主面无表情,“是吗?那我还挺荣幸的!” “那可不,所以……”虞晚顿了顿。“最后一根了,你确定要割?” 她眼里的决绝虞晚一眼就看透。 所有的绸缎都被她割完了,全部纵横交错的挂在她站着的这一根上。 而这一根绸缎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已经发出来“呲呲”的声音,显然,它承受不住了。 南平公主丝毫没有犹豫,扬起右手的披帛甩向正中间这样可以确保虞晚一定会掉下去。 “刺啦”一声,最后一根绸缎终究还是断了,那一瞬间,数十根丝绸一起纷纷扬扬的落下。 所有人望眼欲穿,“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两人同时掉下来了?” “看不到啊,这绸缎太多了!” “砰”的一声,人体自由落地的声音。 南平公主已经没了力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绸缎落在她身上。 心底则是松了口气,好在夭山保住了。 “咦?” “怎么了?” “怎么只有一个人落地的声音?” 听到这话,南平公主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扒开脸上的绸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挂在半空中的女子。 披帛一头缠在房梁上,另一头在少女的手里。 第306章 每一位为国奋斗的人,都值得敬佩! 红色绸缎纷纷扬扬落下。 众人翘首以盼。 待红绸全部落下,众人这才看清,那一身红色劲装的少女悬在半空中,披帛一头缠在房梁上,另一头被少女紧紧握在手里。 她轻轻的一圈圈荡漾着,青丝飞扬,裙摆飘逸,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度。 “是宣平公主!” “她竟然在最后关头悬挂于房梁上,太厉害了!” “你们有谁看清她的动作了吗?我都没看到!” “我也没看到,一眨眼的功夫,红绸全都往下落,挡住了视线,都没注意到,等红绸落下,她就已经挂在那上面了。” “所以……宣平公主又赢了?” “对对对,又赢了!” “哈哈哈哈,又赢了一座山,宣平公主真的太厉害了,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松拿下了一座城跟一座山。” “这也太酷了吧?你们就不觉得这样很美吗?我也想在空中旋转!” “这又酷又美的跟在半空中旋转扯不上关系吧?” “是啊!主要还是气质这块,好看的人怎么转都好看,不好看的人,估计那绸缎都承受不住你沉重的爱!” “……” 人群哗然! 所有人议论纷纷,都将目光投向在半空中旋转的少女,眼里或是崇拜,或是兴奋,或是激动。 而众人议论的中心人物此时还挂在半空中,气息平和,面色如常,根本看不出她刚刚还在比武。 虞晚垂下眼眸,俯视着躺在地上的南平公主,轻轻的说了三个字,“你输了!” 南平公主没有说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她,刚刚一战,耗费了她全身力气,此时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也不用她回答。 虞晚松开披帛,整个人缓缓落下。 红色劲装随着下落的冲击,绽放开来,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明艳、鲜亮。 少女安然落地,她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南平公主,抬步缓缓走了过去,站在她身旁。 “可还要比试?” 南平公主听到声音,眼珠子动了动,缓缓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虞晚俯视着她,可南平公主从她眼里却没有看到一丝胜利的喜悦,也没有嘲讽或者轻视。 她嘴唇嗫嚅了几下,“你赢了,你不高兴吗?” 虞晚一愣,随后歪着头,两眼弯弯,轻轻笑了笑,“高兴啊!” 南平公主疑惑,“那你为何这么平静?” “我输了,你为什么不嘲讽我?你为什么没有看不起我?” “你赢了一州一山,为何神情还如此平静?” 南平公主一连三个问题,让虞晚有瞬间的愣住。 随后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道:“每一位为国奋斗的人,无论输赢,都值得我们每一个人敬佩!” 虞晚的话让南平公主有瞬间的失神,随后她喃喃自语,“值得敬佩吗?” “值得!”虞晚重重的点了点头。 南平公主:“哪怕是输了?” “对!”虞晚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格外的坚定,“无论输赢,都值得让人敬佩!” 南平公主嘴唇缓缓上扬,随后归于平静,她慢慢直起身来。 虞晚看得出来,她每动弹一下,都痛得冷汗淋漓,每动一下,她的脸色都越发苍白,可她却一声没吭,面色从容,甚至还理了理凌乱的碎发。 虞晚有一瞬间的失神,再次回过神来时,她竟然伸出了手,放在南平公主的眼前。 南平公主愣了愣,就把手很自然的放虞晚手里,借力站了起来。 两人肩并肩,一个面朝众人,一个面朝靖安帝。 底下的人看着她们的动作,都一脸莫名,有点摸不到头脑。 所以…… 这是打出情谊了? 南平公主缓缓转过身来,冲着靖安帝行了一礼,“是南平输了,山契随后奉上。” 她说完,扭头看向虞晚,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宣平公主大才,果真是文武双全,南平输得心服口服!” 虞晚不知道她这莫名的转变是因为什么,但…… 此时容颜明艳,巧笑嫣然,没有一丝敌意,收起了浑身的刺的南平公主,她还挺喜欢的。 少女缓缓一笑,“南平公主你也不赖啊!你是我见过的女子中,最厉害的?” 南平公主愣住,随后嘴角上扬,“包括周宛清?” 听她提到周宛清的名字,虞晚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她,“谁?” 南平公主:“东陵第一才女,丞相府二小姐,周宛清!” “哦~” 经她提醒,虞晚这才想起来,“她?” “也配?什么玩意儿嘛!” 少女语气颇为嫌弃,仿佛就连提她名字都嫌晦气。 虞晚的口气丝毫没让南平公主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点点头,颇为认同,“我觉得也是,第一才女应该是你才对!” “小姑娘,你很有眼光嘛!”虞晚两眼亮晶晶的,说着还拍了拍她的肩膀。 “嘶!” “你到是轻一点啊!” 南平公主倒吸一口凉气,“宣平公主莫不是在为刚刚断绸之事公报私仇?” 确实,刚刚断绸的时候可把虞晚折腾得够呛。 “对不住,对不住。忘了你还在受伤,力气大了点!”虞晚赶紧收回手,满脸尴尬。 “你管这叫力气大了点?”南平公主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只见如雪的肌肤上捏出了几个红红的手印。 虞晚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笑了笑,“这不能怪我,是你肌肤太嫩了。” 说着她翻了翻包,拿了一瓶红花油出来,随手扔着她。 “喏,擦这个好得快!你可要好好珍惜啊,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 南平公主看着手里的药,有瞬间的失神,眼眶红润,她轻轻的吸了吸鼻子。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关心,虽然她是南蛮皇最宠爱的公主,但是,跟皇子比起来,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了。 更别提作为储君的姬文昭,外人眼里看似和煦的人,实则内心阴暗,心狠手辣。 她母妃为了讨南蛮皇的欢心,经常让她去学一些她不喜欢的东西,磕磕碰碰那是常有的事,可她母妃从不关心她痛不痛,累不累,她只关心父皇会不会来。 南蛮皇…… 其实还是挺疼她的,但是,他那么多儿女,他又怎么可能顾得过来呢? 第307章 大方的南平公主 “哎呀呀呀!” 听到声音,虞晚蹲下身,两人四目相对,“这就感动的哭了?” “你这不行啊!这么容易被感动,那不是很容易就被臭男人骗走了?” 南平公主的感动被虞晚这突如其来的搞怪给一下子整破防了。 “嗤!谁哭了?” “对对对,你不是哭了,你就是风大,被迷了眼是吧?”虞晚敷衍道。 南平公主乐出声,“这烂到家了的理由,也就你想得到,而且这是慈宁宫,哪来的沙?” 少女后知后觉,“对哦!” “那你刚刚就是哭了!” “我没有!我是被你打的,浑身疼,痛得流泪了!”南平公主轻轻的擦掉眼泪。 “话说,你们东陵的丞相怎么没出席?周宛清没来就算了,连周贵妃也不见了!” 虞晚斜了她一眼,“怎么?打探敌情啊?” “就是打探敌情你也得隐晦一点啊,有你这么直白的问的吗?” 说到这,虞晚突然有点好奇,“话说,你们去打听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满大街拉着人问?” 南平公主:“……” 她是笨,但不是蠢! “丞相来了,在那呢!”虞晚指了指正在跟虞母你侬我侬的虞父。 “至于你说的第一才女……” 少女笑了笑,用大拇指指着自己道:“正是本人!” 南平公主一愣一愣的,她看了看虞父,又看了看虞晚,“那不是你父亲虞驸马吗?” “是啊!”虞晚笑眯眯的点点头。 南平公主磨了磨牙,“你莫不是在逗我?我问的是周明远!” 虞晚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前丞相周明远啊,在大牢里蹲着呢,可爽了!” “你管在大牢里蹲着叫爽?”南平公主满脸不可置信。 虞晚满脸羡慕,“那可不,有得吃,有得穿,既不用上朝,也不用干活,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不爽吗?” 南平公主:“……” 为什么她竟然也产生了一种,蹲大牢很爽的感觉? 虞晚百无聊赖,“至于你问的周宛清,流放三千里了,周贵妃嘛,大年初五就薨了。” 南平公主一脸惊讶,“这倒好,一家子挺齐全啊!没一个有好报的。” “那可不,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老天爷惩罚他呢!” 说话的间隙,南平公主倒了点红花油,轻轻的擦在淤青处,皮肤上立马传来清清凉凉的感觉,疼痛好似也轻了许多。 “听闻宣平公主的祖父是太医院院判,这药果真比我们皇室的厉害!” 虞晚拂了拂袖子上的褶皱,语气漫不经心道:“这是我的药,跟老头子有什么关系?” “你做的?” 虞晚挑眉,“怎么,不信啊?” 南平公主老实的摇了摇头。 “知道东陵有个很厉害的虞大夫吧?” “知道,知道,听说她很厉害,不仅识得草药,就连食物都识得许多,而且,听说西楚的蛊都被她轻而易举的解了,东陵不夜城那场战役,我听人说,这虞大夫是其中必胜的关键!” 说道虞大夫,她点头如捣蒜,眼睛也亮晶晶的。 虞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很喜欢她?” 南平公主一脸羡慕,“对啊!她活的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医术高,人脾气还好,不仅是东陵,她的名声都传到我们南蛮了,尤其是你们长安,这街上十个人有八个都是在说虞大夫。” “哪里,哪里,她脾气差得很,经常骂人,医术的话,马马虎虎吧,至于名声?那玩意儿也不能吃,你就听听就好了!” 虞晚话音刚落,南平公主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你见过她?” “对啊!”虞大夫不就是她嘛,天天见。 “她长什么样?是不是很好看?人也很洒脱?肆意江湖的那种?” “好看确实很好看,洒不洒脱这个也要分情况,有时候遇到不听话的病人,她也是会骂人,气的跳脚。” 虞晚说完,看着一阵寒风吹来瑟瑟发抖的南平公主,轻轻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披帛打开,披在南平公主的身上。 “赶紧下去换衣服吧,有什么话下来再说,再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南平公主显然还在打听虞大夫的兴头上,双手裹了裹披帛,低低的应了声,“好。” 她捏紧手里的药,她眼神坚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在经过虞晚身边时,她顿了顿,留下一句“我要送你一份大礼!”就离开了。 只留下虞晚一脸莫名。 大礼? 什么礼? 有多大? 你倒是说了再走啊,这说一半留一半的,不是吊人胃口嘛! 虞晚嘟着嘴,一路嘟嘟喃喃的回到了她的位置上。 看到虞晚坐下,小李子前来嘘寒问暖,“公主殿下,可曾受伤了?可要奴才替您传太医?” “不用,不用,我没事,”虞晚倒了杯茶,一口饮下,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吩咐小李子道:“你去找个医女给南平公主看看,她伤得不轻。” 虞晚瞥了一眼南蛮太子的位置,人不见少,南平公主伤得那么重,他竟然也没让人去看一眼。 现在想想,刚刚被一瓶红花油就感动了的南平公主,想来她的日子也并没有多好。 小李子站着没动,“那南平公主处处跟您作对,您还关心她干嘛,她一个公主,她们南蛮人自然会去关心的!” 虞晚扭头瞥了他一眼,“嘿!我说你个小李子,胆子大了不少啊,都敢违抗命令了。” 虽然虞晚这语气就是逗弄他的,但小李子还是被吓得跪了下去,“奴才不敢,委实是那南平公主太不讲理了,还处处跟您作对,就该让她多痛痛才好。” “起来吧!” 虞晚也不怪他,毕竟他也是气不过,“人家好歹也送了我们一州一山,现在这么大方的公主哪里找?更何况她此时还是在东陵做客,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南蛮岂不是又有借口找我们的麻烦了?” “还是殿下想得周到,奴才这就去办。”小李子一听,有道理,他站起身来,小跑着就往门外走去。 看着坐在位置上吃吃喝喝的少女,姬文昭充满阴鸷的眼神从虞晚身上扫过。 心里满是对南平公主的不满,这个废物! 看着一脸铁青的姬文昭,楚柠挑了挑眉,“姬太子,你们南蛮可真大方,这一州一山竟然就这样拱手相送了,本皇子甚是佩服!” 姬文昭瞥了他一眼,“听闻西楚保宁公主早早就到了东陵,不知大皇子可见到了?” 楚柠:“……” 他看楚辞,眼神充满了求救。 “嗤!”少年轻嗤一声,冲着楚柠道:“你说你招惹他干嘛?” 第308章 弃子保宁 “姬太子莫不是又被骗了?我们西楚的保宁公主何时到的东陵,我们怎么不知?”楚辞抬起头看向他,轻笑道。 这个又字说的巧妙,让姬文昭有一瞬间的愤怒。 “哦?”不过姬文昭也算是稳得住,只见他举起茶杯轻抿一口,“难道不是?” “肯定不是啊!”少年玩世不恭的脸上挂着三分讥讽,“姬太子这么关心我们保宁公主,莫不是看上了?” 楚柠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姬太子看上我那个皇妹了?若真是如此,待我回去后,定会回禀了我父皇,两国能结秦晋之好,他老人家定然很开心,到时一定同意你与我皇妹的事。” “什么事?”南平公主上了药,换好衣服,步履从容而来。 听到声音三个回头看,只见少女一袭素色罗裙,脸上画着淡妆,不似初见时的浓妆艳抹,脸上全是傲慢。 此时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体打扮偏素净,整个人温婉大气。 她笑意盈盈的看着三人。 姬文昭愣了一瞬,随后很快回过神来,只是盯着她,却一言不发。 “哦,也没什么,就是姬太子说他看上我们西楚的保宁公主了。”楚辞道。 “保宁公主?”南平公主似是惊讶,随后她看到了门外缓缓而来的女子,眼里恶趣味一闪而过,下巴扬了扬,“是她吗?” “果真是个大美人,难怪太子哥哥也倾心于她。” 几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只见门口一女子款款而来,她虽然穿戴素雅,但也挡不住她的倾国倾城。 路过西楚人的位置时,她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姬文昭瞥了楚辞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楚将军不是说贵国保宁公主在西楚吗?那不知这人是谁?” “我哪知道啊!”少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含笑看着姬文昭,“难不成这位就是姬太子所说的保宁公主?” “难怪能让姬太子心心念念,果然长得漂亮!” 看到西楚人好似都不认识殿中的女子,姬文昭有一瞬间的怀疑,难不成……真是他认错了? 还不待他疑惑完,就听到那女子的声音自殿中传来,“西楚保宁,见过东陵皇,皇后,祝太后娘娘吉祥如意,天伦永享。” 太后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是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显然保宁公主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只见她神色淡淡,点了点头道:“保宁公主有心了。” 随后便不再说话。 靖安帝看着殿中央的女子,神色淡淡的瞥了一眼西楚人的方向。 “西楚大皇子,不知可识得此女子?” 被提到名字的楚柠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他看了楚辞一眼,只见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看到他点头,楚柠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只见他大步而出,“回东陵皇的话,不认识!” 他说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力,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都知道这就是保宁公主,但任谁也没想到,西楚大皇子竟然不认。 “她说她是你们西楚的保宁公主,此前她在北境害了我东陵众多将士,西楚大皇子是否应该给我个交代啊?”靖安帝道。 “哦?”楚柠似是惊讶的看了一眼保宁公主,随后点了点头,“此女子乍然一看确实跟我皇妹保宁公主长得很像,难怪大家会认错,就连我近看一眼,都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还以为我皇妹到了呢。” “不过,我皇妹确实在西楚皇宫里,不曾外出,所以……” 所以两个字被他重重说出,“你是何人?为何要假装我西楚的保宁公主?你可知此乃大不敬之罪?” 保宁公主眉头紧皱,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柠,“皇兄,是我啊,我是保宁!”文学一二 不曾想她此言一出,楚柠一巴掌甩了过去,“放肆!皇兄也是你能叫的?” “今天乃我们西楚进京献降的日子,你竟然在此胡言乱语,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你究竟是何居心?又是受了何人指使?还不快速速招来!” “皇兄,皇兄,是我啊!” 保宁公主彻底慌了,她拉了拉楚柠的衣摆,整个人哭得楚楚可怜的。 “我是保宁啊,皇兄你不认识我了吗?我身上有西楚皇室的金蚕蛊,你试着联系看看,皇兄,我真的是保宁啊!” 楚柠一把将衣摆扯出来,“放肆!我西楚皇室哪来的金蚕蛊?蛊毒一事,在西楚那都是明令禁止的。” 他说完看向靖安帝,一脸镇定自若,“还请东陵皇为我做主,我西楚早已没了蛊毒,最后一只蛊出现还是在七年前,此女子身上带着蛊,竟然还在此大放厥词污蔑于我西楚,意图挑拨东陵与西楚的秦晋之好,此女不可留!” 少年义正言辞的话语在大殿中阵阵回荡。 所有人没想到,本来是靖安帝像他要交代,最后到头来竟然是他先下手,让靖安帝为他做主。 就连虞晚都愣住了。 随后无声笑了笑,看不出来啊! 这人初见时一副花痴样,将风流浪子装得那么像,可现在竟然这么狠,所以,他真的是扮猪吃老虎,可是为何现在不装了? 就为了少进贡点东西? 听说西楚常年征战,挑衅东陵是因为粮食短缺的原因,年前那一战显然让西楚受到了重创,他们无力再战。 所以选择献降,献降就意味着他们需要年年进贡,岁岁称臣! 为了少赔偿点东西,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保宁公主的情况下,他咬紧牙关,抵死不认。 这西楚…… 有点意思啊! 说是献降,可这野心却也不见收起来一点,处处耍着心机。 “哦?这么说来,这女子真不是你皇妹?”靖安帝挑了挑眉,显然,这个戏剧性他也是始料未及。 “确实不是!”少年不曾看那女子一眼,他目光定定的看着靖安帝。 保宁公主不再说话,她知道,她被抛弃了! 她此时已是一枚弃子,或许从她踏出西楚皇宫那一瞬间,她就注定被当成弃子了。 第309章 沈易安,等我出来了,你就娶我吧! 可是…… 她好不甘心啊! 他们凭什么要放弃她?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按照他们的命令来的吗? 她为了西楚,从小就用身体养蛊,每天受蛊毒的侵蚀,痛不欲生。 所以,他们有什么资格放弃她? 她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一边转圈一边笑,一头青丝散落下来,整个人看起来竟然有一丝疯癫模样。 既然她活不了了,那…… 大家就一起下地狱吧! 凭什么她的付出要被人抹灭? 凭什么她在为了西楚鞍前马后,甚至是付出了自己的清白的情况下,还要被抛弃? 凭什么西楚竟然心安理得的接受她所争取来的一切? 凭什么啊? 就因为她给不夜城下的蛊失效了? 就因为罗侯荆落网了? 就因为她落在了东陵手里? 就为了少进贡? “哈哈哈哈……”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突然, 她好似看到了什么,她拨开眼前的头发,冲到虞晚面前,“宣平公主,你不是说了吗,只要是为国奋斗,无论输赢都是英雄,都值得世人敬佩,可他们……” 她回头看向站在殿中央的少年,嘴角挂着嘲讽,“可他们为什么要放弃我?他们为什么不认我?我是保宁啊!” 说着说着她瘫坐在地上,一个人喃喃自语,“我是保宁啊,我真的是保宁,这还是父皇给我取的呢,保宁,保宁,保西楚安宁!” “我保了,真的,我有保护西楚的,可是……”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失败了!” 那双白皙的双手,颤抖个不停,她不停的用左手打着右手,“皇兄,我真的有尽力的,皇兄,你信我,我真的有尽力的,你们别抛弃我好吗?” 她爬到楚柠的脚边,抱着他的腿,“皇兄,皇兄,我是保宁,你好好看看我,我真的是保宁!” 场下的许多贵女都开始偷偷抹眼泪,虽然保宁公主此人做的事确实可恶,罪恶滔天,但…… 她却也同样让人心疼。 一心一意为了西楚,为了自己的国家,到头来,她被抛弃了! 楚柠不为所动,他慢慢的将被保宁公主抱住的腿抽了出来,就那么看着靖安帝,等待他的命令。 保宁公主好似认命了一般,她慢慢的站了起来,只见她的袖口里突然滑过一道银光,虞晚眉头一跳,还来不及出声,保宁公主的匕首就朝着楚柠的胸口刺去。 一招得手,她撤了回来,“哈哈哈哈!既然你们要放弃我,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我的好皇兄!” 保宁公主哈哈大笑起来,整个殿中都回荡着她的笑声,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痛苦,还有…… 解脱! “太医,太医,快传太医!” “大皇子!快,快去救人!” “大皇子,你没事吧?” 西楚所有人一哄而上,很快就将楚柠围了起来。 虞晚眯了眯眼,这西楚大皇子好像,还挺得人心啊! 还有…… 她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楚辞,眉头紧皱,这人,为什么不紧张? 今晚的种种情况,都让虞晚有点摸不到头脑,一时半会儿理不清头绪。 突然…… 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抬头看去,只见保宁公主口吐鲜血,脸上挂着解脱,随后便如一片落叶,缓缓倒下。 虞晚突然起身,保宁公主死了??? 还不待她想清楚保宁公主是怎么死的,只见她的身体竟然凹凸不平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体里流动。 虞晚突然瞪大了眼睛,“来人!护驾!” 她一声惊呼,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她的身上。 看着神色慌张的虞晚,靖安帝站起身,“宣平,怎么了?” 虞晚来不及解释太多,“撤,赶紧撤出去,快点!快!” 她几乎是咆哮出声。 她这样的状态,靖安帝显然也是第一次见,能让虞晚大惊失色,说明这里面有很恐怖的东西。 靖安帝不再犹豫,让人背起太后,他拉着皇后,带着所有人往门外撤离。 大殿里,一时之间闹哄哄的,但好在第一只蛊爬出来时,人都已经撤了出去。 虞晚在最后,她看着人全部出去后,将门缓缓关上。 就在门还剩一条缝就要关严时,门缝里出现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虞晚抬眸看去,只见沈易安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她,“阿杏,把门打开!” 虞晚眼神坚定,她缓缓的摇了摇头。 “乖,你把门打开,我陪着你!”少年耐心的说道。 “你别进来了,很棘手,我不确定能不能搞定!”少女开口道。 “我陪你!” 少年就三个字,虞晚眼眶突然红润,她突然看向旁边,“沈易安,你哥哥摔倒了!” 少年回头那瞬间,虞晚砰的一声将门关上,迅速杠上。 听到关门声,沈易安的心一沉,他上当了! “砰砰砰!” 少年重重的敲着门,“阿杏,你开门,让我进去!” “沈易安!” 少女突然出声,沈易安停住了,“阿杏,乖,你把门打开,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少女看着慢慢爬出来的蛊,摇了摇头,又想到少年看不到,她说:“来不及了沈易安,它们出来了!” “你就在门外等着我好不好?等我出来了,你就娶我好不好?” 少年垂下了双手,他一拳砸在旁边的门框上,手背上立马鲜血淋漓。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少女破泣为笑,“那可说好了,我出来了,你就娶我,无论我什么样,你都要娶,不许嫌我不好看,也不许不理我,更不许你嫌弃我!” “好!”少年除了答应,他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无论什么情况,少女从没有这么严肃过,哪怕是在西南缺粮,哪怕是北境缺药,再或者是被人劫持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这么悲观过。 她一向乐观,什么情况她都好像轻而易举的就能解决,可这次,她说,沈易安,我出来了,你就娶我吧,无论我什么样! 所以,里面的情况很危险,超乎少女的能力,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可以解决。 所以, “阿杏,等你出来,我就娶你了,无论你什么样!” 少年声音坚定。 虞晚回头看了一眼,哪怕什么都看不到,但,她知道,她的少年就在那,等着她。 少女嘴角缓缓上扬,轻轻的擦掉眼泪,毅然决然的朝着保宁公主走去。 第310章 这辈子都在曲意逢迎,临终我想为自己笑一次! 蛊已经慢慢从保宁公主身体里爬出来,它们估计也是知道,它们的宿主快不行了,所以都在苏醒,爬出她的体外,开始寻找新的宿主。 看着大殿中央密密麻麻的蛊,即使虞晚不怕,却也毛骨悚然。 离保宁公主越近,蛊就越多,多到无从下脚。 虞晚站在保宁公主十步开外,看着地上的蛊,思索着。 “狗子,你有办法吗?” 222:“……” 半天没听到222的声音,虞晚皱了皱眉,“到底有没有办法?你再不吭声,咱们就要一起去见佛祖了!” “唉!” 222深深的叹了口气。 “宿主,谢谢你把我想得那么厉害,可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续命系统而已,杀蛊这种事,臣妾做不到啊!” 等了半天等来这个答案,虞晚眼睛紧闭,磨了磨牙,“要你何用?” 222丝毫不感到愧疚,“续命啊!要没我你早挂了……” “是是是,要没你我早挂了!”222还没说完就被虞晚打断了,生怕它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的。 “把驱虫药给我,我再试试!” 虞晚也不确定驱虫药还起不起作用了,毕竟原先蛊在人的身体里是处于休眠状态,人吃了驱虫药这才无声无息将其杀死。 可现在,她面对的不是一只,也不是两只,而是成千上百只,还不止于此,因为保宁公主的身体里还有源源不断的蛊在爬出来。 随着驱虫药拿出来,那些往外爬的蛊瞬间停了下来,看到这情况,虞晚眉头高挑,看来有用! 她将驱虫药研磨成粉,沿着宫殿的墙角撒上。 在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前,起码不能让它们跑出去,一只也不行。 蛊的繁殖能力强,若是跑出去一只,不超过一个月,整个长安城都将沦陷。 看着她画好的分界线,虞晚拍了拍手,站在线外看着那些蛊慢慢的,试探性的接触驱虫药,只见它们碰了一点点,就立马往后撤,而身上沾有驱虫药的蛊,还会被其他蛊排挤,目前没看到死亡。 不知道是因为药量的原因,还是时间的原因,或者是因为这个药根本杀不死它,只是让它们感到不舒服。 看着它们短时间内不敢爬出线外,虞晚拍了拍手上残余的药,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要暂时不出去就行,她总会想到办法的。 暂时解决了蛊往外爬的情况,虞晚这才看向躺在地上的保宁公主。 此时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青春活力的少女的,随着蛊吸食她的血液跟五脏六腑,她的头发已然花白,脸上的皮肤松松垮垮的,就连那芊芊玉手都干枯得像树枝。 虞晚看着她的情况,眉头紧紧皱着,怎么会这样? 如若不是她一直在殿中,估计她都要认不出来这老妪就是保宁公主。 虞晚慢慢走向她,她走一步,那些蛊就退一步,她再走,蛊再退,就这样,少女一步步走了过去,她还想问问,这蛊可有解决的办法。 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少女,保宁公主嘴角一点一点的慢慢上扬,眼里突然聚集了星星点点的光。 看到她笑了,虞晚竟然没有一丝丝不安,她也奇怪,明明之前大家都是剑拔弩张的,怎么现在她却如此相信她,相信她不会伤害她。 看着离她两步开外的少女,保宁公主缓缓抬起了手,抬到一半,她好似没力气了,又缓缓放下。 随后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吧,我现在竟然连抬个手都费力了,你……”说到一半,保宁公主停了下来,她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从前那清脆如铃铛,而是如破旧的风机,呼啦呼啦的。 刺耳,又难听。 她明明是最爱美的! 可如今…… “嗯?”虞晚歪着头,“你想说什么?” “你不怕我吗?”说着她看了看地上的蛊,随手抓了一只,声音低低的,“她们都怕我!” “怕你?”少女轻笑一声,“为何要怕?” “也对,你一直都不怕,不怕我,也不怕蛊。”保宁公主说着,轻轻将手里的蛊捏死,随后将尸体丢在地上。 不过一息,虞晚惊讶的发现,那只蛊的身体一分为二,它肚子里又爬出来一群小蛊,小小的,跟芝麻粒差不多大小。 没错,不是一只,也不是两只,而是一群,密密麻麻,数不清。 它们出来后,会迅速吃了那只蛊的尸体,吃的越多,长得越快,到最后吃完了母蛊,它们长到了花椒粒大小,就迅速离开。 “你看到了吧,它们杀不完的,它们会源源不断的产子,留着母蛊还好,起码就一只,杀了母蛊,母蛊肚子里的子蛊就会迅速破体而出,由原来的一只变成上百只。” 保宁公主断断续续的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虞晚不解,这母体死了,子蛊不是应该也跟着一起灭亡吗? “因为母蛊活着的时候它会抑制住子蛊的生长,母蛊不会吸食太多的血肉,因为它吃的多,子蛊就长得快,长到一定的程度,子蛊就会破体而出。” “你可能不知道,一旦子蛊出来,就意味着母蛊会迅速死去,所以,许多母蛊都会减少食量,大多数时间她们会进入休眠,它们休眠,子蛊也跟着休眠,但,一旦母蛊死亡,它体内的子蛊就会立马破体而出。” “那你体内的这些……”虞晚问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保宁公主自嘲的笑了笑,“对啊,你想到了,不是吗?” “其实我跟母蛊没有什么区别,它们养在我的体内,我活着还好。可以压制住它们,它们大多数时间会处于休眠状态,但一旦我生命受到重创,或者是一旦我要死亡,它们就会立马破体而出,寻找新的宿主。” 虞晚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脉,已经是将死之人,五脏六腑早已千疮百孔,现在还能说话,只不过是她自己强撑着一口气,回光仿照罢了。 “看出了什么?” 看着虞晚把脉,保宁公主笑了笑,出声问道。 看着这个临死,却还在微笑的少女,虞晚有一瞬间觉得心里堵得慌,“不想笑就别笑了,笑得真丑!” 不曾想,她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哈!”衛鯹尛说 “咳咳咳……” 笑到最后,呛咳了起来。 许久。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知道很丑,只能委屈宣平公主了,我想着,我这辈子都在曲意逢迎,从没为自己笑过,趁现在还能笑,得赶紧笑一笑啊!” 第311章 自由这个词,本身就条条框框的! “你……不疼吗?” 虞晚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保宁公主愣了愣,随后缓缓笑出声,“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问过我疼不疼,你是第一个!” 也许是临终了,她终是卸去了全身的伪装,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讲述着她的过往。 “我是保宁公主,但我也只是一个宫女所生的公主,侥幸得父皇宠爱,为了能让父皇多来看看我母妃,我母妃从小就在我的身体里养蛊。” 她没看虞晚,而是死死的盯着大门,眼一眨不眨,“我们西楚的蛊,是把毒虫放在器皿里使其互相撕咬吞食,最后剩下不死的那只毒虫叫蛊。” “在身体里养蛊,其实是禁忌,因为身体里养的蛊太过逆天,不是平常器皿里养出来的可比的,所以在得知我母妃用我养蛊,还成功了的时候,我父皇将我封为了保宁公主,他给我的解释是,保宁,保西楚安宁!” “呵!” 说着说着,她冷笑一声,眼泪顺着眼角划出。 “我保了,真的!” 她直直的看着虞晚,眼里满是希望被认可。 “我知道,你一直在保护西楚!”虞晚给予了她肯定。 保宁公主缓缓笑了,“其实,他不爱我,他也不爱任何人,他爱的只有他的江山。不过也怪我蠢,最是无情帝王家,生在皇室,还想拥有来自父母手足的亲情,这怎么可能呢!” “所有的人,包括我的那些皇兄、皇弟、皇妹,她们都特别羡慕我,羡慕我的封号,羡慕我得父皇宠爱,羡慕我无论闯多少祸都不会被惩罚,可是……” 保宁公主顿了顿,缓缓吐出一口气,“可是,她们不知道,我好疼啊,没日没夜的疼,那些蛊在我身体里钻来钻去的,我疼得没睡过一个好觉。” 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我好疼啊! 别人只看到她光鲜亮丽,只看到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们不知道,在这光鲜亮丽的皮囊下,是千疮百孔,是见不得光,是每天每夜每时每刻的疼痛。 受宠? 那是她的命换来的! “我很多时候都在想,我宁愿生为普通人,我宁愿没有父皇的宠爱,也不想将蛊养在身体里,你不知道,我每次沐浴时,看着在肌肤下蠕动的蛊,心里好恨,有时恨不得立马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我一个这么受宠的公主,其实我的一举一动都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我没有自由!” “我没了自由,甚至连结束自己的生命都做不到。” 虞晚道:“其实,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自由可言,你看,就自由这个词而言,长得就像条条框框,所以,连自由都不是自由了!” 保宁公主愣住了。 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说的对,连自由都是条条框框,人世间哪里还有自由可言呢。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别人这么理解自由这个词。” “听你说了这么多了,你是不是得告诉我了,这个蛊要怎么才能灭?” 少女笑着指了指地上的蛊。 保宁公主呆呆的看着虞晚,都这个时候了,她仍然怡然自得,随遇而安,丝毫没有不安。 她眼里的羡慕溢出了眼眶,她说:“下辈子,我要跟你做朋友!” 虞晚愣了愣,欣然答应,声音清清脆脆的,“好呀!” 这辈子能不能寿终正寝都不知道,哪里还能管得了下辈子的事! 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呗! “我今天没想过要把蛊放出来,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身体本来就到了极限,想着这次跟我皇兄一起回了西楚后,找个地方一把火把自己焚了算了,这东西还是灭了的好,毕竟留着也是害人。谁知道呢,我皇兄为了少进贡点东西,竟然做出了不认我的事,其实也不怪他,没有父皇的命令,他不会这么做的。”文学一二 “我皇兄啊!”她叹谓道。 “是为数不多的明白人,你别看他玩世不恭,一副草包模样,其实他才是看得最透的人,他也不受宠,但他跟我不一样,他会偷偷努力,而我……” “呵!选择了做了一枚棋子,我皇兄……”她声音有点哽咽,“我皇兄是整个西楚唯一对我好的人了,所以,你能不能让东陵皇别难为他?” “至于消灭它们的办法我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要在它们休眠时直接焚烧,方能消灭,如果它们完全苏醒,再想休眠,就只能再找个新宿主,这样它们会快速进入休眠。” 新宿主?? 这岂不是意味着要牺牲一个人来将这些蛊全部收入体内,再把人跟蛊一起焚了? 她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虞晚眉头紧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保宁公主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这个,其他的不知道,除非你有让它们休眠的药,这样就可以一把火烧了。” 药! 虞晚眼睛一亮,药她多啊! 看着少女两眼亮晶晶的模样,保宁公主不忍道:“一般的蒙汗药对它们没用!” 虞晚:“……” 这他n的,只要蛊醒着,那岂不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保宁公主说完这些,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等我死了,你先退出去你画的圈外,然后用药逼着它们靠近我,它们受不了了就会钻回我体内,到时你别犹豫,一把火烧了我,但是,我估计它们不会全回来,所以,剩下的就靠你了!” 人在弥留之际,她嘴角上扬,“虞晚,我能帮的就这么多了,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或许,我会勇于反抗,就不会做下这么多错事了!” 说完,她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嘴角上扬,脸上全无痛苦。 其实,她真的很羡慕跟虞晚认识的每一个人,遇到困难,她总是第一个冲出来,挡在大家面前。 像今天这事,无论放谁头上,大家都会义不容辞的选择让蛊进新宿主体内,这样才能一劳永逸,可放虞晚身上,她不会这么做! “人生,本来就是一道选择题,怎么选都会错,怎么选都会留有遗憾!” 虞晚看着她,低声细语说道。 即使她已经听不到了,但是虞晚还是想回答她。 其实,死亡对于保宁公主来说,大概就是解脱吧! 遗憾吗? 或许吧! 第312章 蛊 众人聚集在门外。 所有人站在外面,人却还是懵的。 所以…… 发生了什么? 大家面面相觑,所有人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宣平公主一声吼,让撤出殿外,所有人拔腿就跑,根本来不及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莫名。 “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啊!只听到宣平公主喊了一声退出门外,我就跟着跑了,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你都没看清,你跑什么?” “能让宣平公主看了都惊慌失色的,那肯定是很严重的事了,既然我们帮不了忙,那我们就要尽量别拖后腿。” “对对对,听公主的准没错,不过……” 那人停顿了一下,抬头四处张望,“公主殿下呢?你们谁看到了?” 他这一声吼,现场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开始四处张望,企图能看到那个提醒他们的少女。 “看到宣平公主了吗?” “没有啊,殿下不是出来了吗?” “宣平公主没出来,我是最后出来的,我看到她没出来。” 人群里突然出现这样一句突兀的话。 所有人都盯着他,“既然你是最后出来的,那你可曾看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到有人问里面的情况,那人眼神惊恐,浑身颤抖,他用力咬了咬嘴唇使自己快速镇定下来。 这才开始细细回想屋里的情况,“那个女人的身体里有好多虫,我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它们都争先恐后的从她身体里爬出来了,我听见宣平公主说,这个好像是蛊。” 他话音刚落。 人群哗然! “蛊?怎么可能?” “是啊,蛊不是在七年前就被镇军大将军灭了吗?怎么可能还有!” “为什么不可能,你们忘了,大殿中的那个女人,她是西楚保宁公主,她说不定就会养蛊!” “……” 虞景煜看到虞晚率先出声,还以为她已经出来了,所以就去照顾虞父虞母,出来后,三人劫后余生松了口气。 “子东,看到你妹妹了没?”虞母抻着脖子四处张望。 虞景煜擦汗的动作一顿,不太确定道:“她应该出来了吧,我看到她有往外走的,我去找找看!” 话音落下,他就开始往回找,越往回走,他眉头皱得越紧。 没有! 没有! 都没有! 少年浑身散发着冷气,本就是寒冬腊月,夜风刺骨,如今少年往这经过,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嘶!怎么突然这么冷?” “确实有点!” 有些人都没当回事,只顾着自己安全。 看着行事匆匆的虞景煜,靖安帝眉头紧皱,对着身边的福公公道:“大福,你去看看可是公主那边出事了。” “是!”福公公行了一礼,匆匆追上虞子东的步伐。 虞子东来到了大门边,看着禁闭的大门,以及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沈易安。 他心咯噔一下,落到了海底。 “二弟,可看到我妹妹了?” 听到声音,少年缓缓回头,“阿杏在里面!” 只是简单的五个字,虞子东如遭雷击。 “她为什么没出来?她不是第一个发现有问题的吗?她为什么会在里面?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易安摇了摇头,轻轻说了一句,“不知!我原本打算跟她一起进去的,她不让,只说问题很棘手!” 虞子东恨铁不成钢,狠狠拍了他肩膀一巴掌,大声吼道:“你是不是傻啊?我妹妹,那就是你妹妹,她说不让进你就真不进啊?她要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可……如果外面出事了呢?”沈易安也想不顾一切去找她,陪着她,可那些她很重要的人都在外面,他要替她照顾好他们。 不能让少女有后顾之忧。 虞子东沉默了片刻,道:“我要去找阿杏,我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里面!” 说着就要去开门,却被沈易安挡住了。 虞子东眯了眯眼睛,似乎被沈易安的阻拦激起了怒意,“你什么意思?你不乐意去救,还不让我去了?” 沈易安叹了口气,“不能开门,一旦打开,那玩意儿岂不是要跑出来了?那阿杏的努力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真麻烦,这些人死了就死了,救他们干嘛,他们平时可没少弹劾欺负阿杏。” 在虞子东眼里,这些人死了就死了,哪里有妹妹重要。 “你可有法子?” 他看着沈易安,满脸期待。 沈易安点了点头,随后对着两个副将交代了一番,这才带着虞子东往旁边走去。 “二弟,咱们怎么进去?” “走屋顶!” 沈易安眉头紧皱,在没确定虞晚安全与否的情况下,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想说。 听着正门口那闹哄哄的声音逐渐变小,两人停下了脚步。 深夜,风声鹤唳。 只听到刷刷的两声,两个少年眨眼间就到了屋顶,二人轻手轻脚的掀开瓦片。 月光透过屋顶的洞,直射在地上的蛊身上,只见它停下了前进的动作,颇为享受的沐浴着月光。 只见不过片刻功夫,这沐浴过月光的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大。 沈易安跟虞子东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二人麻利的一跃而下,蹲在房梁上,将屋顶堵住,这才落地。 看到两人,虞晚眉头皱了皱,“你们进来干嘛?” 她语气不太好。 因为在两人进来之前,她已经试了好几种药了,可效果微乎其微。那些药虽然不能令其进入休眠,但起码可以抑制它们的生长。 原本已经逐渐安静下来的蛊,在虞子东跟沈易安进来后,竟然开始暴动。 它们闻到了新鲜血液的气息,一个劲儿的往两人的方向爬去。 那二人还没注意到,只是一个劲儿的关心虞晚。 “阿杏,你有没有事?” “妹妹,你怎么样?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虞晚来不及回答,随手从包里拿出来刚刚没用完的药,一把撒在两人的脚上。 随后毫不客气的将两人全身上下撒了个遍,看着蛊慢慢退出去,她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你们怎么进来了?” “呸呸呸!” 两人疯狂吐药,一边吐,一边拍,“妹妹,我们就是担心你,可你这……是不是太热情了一点?” 虞晚翻了个白眼,“这药可以阻止蛊靠近你们!” 听到这话,虞子东瞬间不敢动了,他缓缓的垂下头,看着满地的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蛊并没有走远,而是将两人团团围住,跃跃欲试,随时准备进攻。 第313章 新……宿主! “妹……妹妹,这些是什么玩意儿啊?” 虞子东觉得自己的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他一动不敢动,生怕那蛊一不小心就蹦到他身上了。 全身上下就只有脖子可以动。 他缓缓转动着脖子,打量着大殿四周的情况,直到看到躺在地上白发苍苍的保宁公主时,惊呼出声,“我艹,妹妹,那是谁啊?”衛鯹尛说 “保宁公主啊,除了她还能是谁!”看着蠢蠢欲动的蛊,她又撒了两把药下去,暂时将它们压制住。 “她……怎么变这样了?” 虞子东还记得,这保宁公主进来时的模样,跟现在头发花白,肌肤松弛可是两个极端。 “还能怎么回事,地上这些家伙的功劳啊!”虞晚还在试药,一种可以让蛊陷入休眠的药。 但是,她把能想到的都试了一遍,可还是没效果。 所以, 只有新宿主这一个办法了吗? 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了,拖得越久,蛊成长得越快,成长的越快,就会加速死亡,母蛊死亡,子蛊出生,如此生生不息下去,这蛊可就真的灭不完了。 特别是见过月光的,那成长速度就跟过山车一样惊人。 也不知道西楚人是怎么想的,尽弄些丧尽天良的事。 少女抬头看向两人,“哥哥,你们先出去,你们在这里我容易分心,还要照顾你们,我顾不过来啊!” 说着还幽幽叹了口气,双手摊开,一脸无奈。 虞子东跟沈易安两人面面相觑。 随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将头扭开。 太丢人了,有没有? 他们分明是来帮忙的,结果,进来后反而还要虞晚顾着他们。 “妹妹,我就站在旁边,我保证不打扰你,我想在这里给你帮忙!”虞子东一脸认真的看着虞晚道。 虽然他是帮不上什么忙,但他就是想陪着妹妹。 “阿杏!” 少年定定的看着虞晚,什么都没说,就只是叫了她一声,要留下的意思不言而喻。 虞晚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嫌你们麻烦,主要是你们这么两个大活人,矗立在大殿中央,生人气息太重,会导致蛊发狂,暴躁,生长速度过快,你们放心吧,我真找到办法了。你们出去等我,我很快就会出来的。” 两人都在低头观察蛊,正如虞晚所说,自从他们下来后,蛊异常暴躁,生长速度也快了许多。 沈易安面无表情,“你确定你有办法?不是骗我们的?” 虞晚眉心狠狠一跳,随后若无其事道:“我真的有办法,刚刚不是一直在试药吗,我已经找到了,要不是你们突然出现,我现在早已经灭完了。” 说着少女还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们突然进来,殿内生气增加,这蛊也不会发狂暴动了,所以……” 虞晚说着,推着二人的背,将他们推向门边,“你们赶紧出去吧,你们是不知道自己在蛊的眼里有多馋虫,再待一会儿,估计它们都要奋起反抗了。” 二人任由少女推着,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地上的蛊,确实,这么一会儿功夫,它们个头又大了不少,随着他们往门边走,那些蛊也跟着一起追过来。 它们逐渐开始狂躁,蠢蠢欲动,一开始跟他们保持三步距离,可现在,一步不到的样子。 所以,他们的存在就像是蛊的营养液,促使着它们成长,也不怪少女催促着他们离开了。 虞晚打开门,将虞子东推出去。 少女两眼弯弯,笑意盈盈,“哥哥,你照顾好阿娘,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出来了!” 虞子东点了点头,“妹妹,我不走,我就在门外等着你,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吼一声,哥哥立马就进来。” 虞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门外也不能待,你去找舅舅,让他把人带走,这里不能留人,你忘了,生人气息会使蛊成长飞快。” “我知道了,我去疏散人群。” 想到门内那些可怕的蛊,虞子东拔腿就跑去找靖安帝,这些人早一点撤离,蛊就长得慢一点,长得慢一点,就能让妹妹少辛苦一点。 看着虞子东走了,虞晚这才回头看向沈易安,她挑了挑眉,故作轻松,“你怎么还没走?等着喂蛊呢?” “阿杏!”少年神情严肃,“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办法?你没有,对不对?” “我真有办法!”少女面带怒意,“沈易安,你信不过我医术是吧?” “你没骗我?”少年再三询问。 “我骗你干嘛?”少女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了根青苹果味的棒棒糖出来,“我真有办法,喏,” 说着,她指了指保宁公主的尸体。 “它们的家不是还在的嘛,我一会用药把它们赶回家,最后一把火烧了,就好了。” 看着虞晚还有心情吃糖,沈易安莫名的松了口气,他抬手,揉了揉虞晚的头发,“那好,我就在外面等你!” “嗯!”虞晚重重的点了点头。 看着沈易安离去的背影,虞晚五指紧握,新宿主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所以…… “沈易安!” 虞晚突然出声,她朝着少年的方向走了两步。 “怎么了?”少年回头,眼里满是笑意。 “没什么,嘻嘻!”虞晚拿出了糖,冲着他招了招手,“你低头,我有事跟你说。” 沈易安弯腰,跟虞晚平视。 虞晚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踮起脚尖,轻轻的在他唇间落下一吻。 轻轻柔柔的,如春风吹过湖面,泛起粼粼波涛。 淡淡的苹果香让少年身体一僵,他轻轻抿了一下,甜甜的,是少女刚刚吃的那颗糖的味道,随后想加深这个吻,可少女却已经往后退了一步。 随后趁少年还没回过神来,将他推到门外,歪着头,笑嘻嘻的对他说道:“沈易安,你要等我啊!” “好!” 少年含笑,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低低的,却带着道不尽的温柔。 第314章 变异蛊 沈易安在门口站了许久,他总觉得有些许不安。 少女的性子他了解,不喜欢麻烦人,遇事总是第一个上。 他担心虞晚会做傻事,可少女信誓旦旦的拍着他肩膀,说她有办法的模样又深深的印在脑海里。 他也清楚的知道,虞晚遇事虽然总是第一个上,但,她会量力而行,她做不到的事不会轻易许诺。 他屏息,侧耳倾听,除了蛊“沙沙沙”的爬行声,并没有其他的动静。 想到少女说的生人气息会使蛊生长快,他往外走了几步,就站在屋檐下一动不动的等着。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虞晚松了口气,“狗子,看一下沈易安走了没?” 虞晚的打算222一清二楚,它作为虞晚的续命系统,按理它应该阻止她的鲁莽行动,可它自己清楚,她决定了的事,无人能阻。 222声音有气无力的,“没走,在屋檐底下等着呢。” 222想了想,还是不死心,“宿主,你确定要按那女人说的做?” “对!”虞晚语气坚定,她开始做准备了,把所有药拿出来进行配比。 222:“如果她是骗你的呢?”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没必要骗我,而且,我有脑子,我会自己判断!”虞晚头也不抬道。 222:“……” 所以,宿主的意思是它没有脑子? 虽然,它确实是没脑子,但它有芯片啊! “若是失败了呢?” 虞晚制药的手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失败就失败呗!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汉子!” 少女说的轻描淡写。 222白眼一个接一个的翻着,说的倒是轻巧。 少女像是知道222怎么想,她问道:“狗子,你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222憋了半天,十分委屈的留下两个字“没有!”就不吭声了。 虞晚也不奇怪,但凡它要是有办法,估计早就出来得瑟了,哪像现在,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虞晚从包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在手掌心上划了一刀,将血液滴在保宁公主身上。 血液出来那瞬间,蛊开始躁动不安,异常兴奋,都不需要虞晚用药赶,它们就会顺着血腥味慢慢爬向保宁公主的尸体。 事情顺利的出乎她的意料,三分之二的蛊爬到了保宁公主的尸体上,将虞晚留在上面的血吸食殆尽。 看着正在吸食鲜血的蛊,以防万一,虞晚将药围着保宁公主撒了一圈,这样蛊也就不能下来了。 果然,鲜血吸食殆尽后,蛊哪都去不了,便只能钻入保宁公主的体内,开始休眠。 虞晚丝毫不敢放松,她将旁边烛火里的油倒在了保宁公主身上,随后拿出火折子,看着烛火下少女的面容,她愣了愣,恍然间她感觉保宁公主的笑声好似还在耳边。 片刻之后,她还是将火折子扔了进去,火苗蹭的一下燃了起来,火光照亮了整个大殿。 火越燃越大,火苗已经将保宁公主的尸体整个都吞没了,空气中传来烤肉的焦香,以及噼里啪啦的声音。 看着可以烧死一部分蛊,虞晚松了口气,只要有用就好,怕就怕它们真的水火不侵。 可接下来的一幕,彻底的让虞晚惊呆了。 只见熊熊烈火中,竟然还有蛊在缓缓爬行,慢慢的往外爬。 一只,两只,三只…… 断断续续爬出来了十几只,这让虞晚百思不得其解,同样都是蛊,这几只为什么不怕火? “因为它们没有休眠,或者是刚休眠,还没有进入沉睡。”222解释道。 听到222的声音,虞晚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靠小爷敏锐的观察力了!”222十分傲慢。 只不过听到它的自称虞晚嘴角抽了抽,这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虞子东说了几次小爷,这称呼就被它记住了。 虞晚垂下眼眸,陷入了沉思。 意思是只有蛊休眠了,这些手段才对蛊有用,不对,也不能说是休眠,而是深度休眠,没有休眠的蛊是不怕火的,而且经过火焰的炙烤,它们由原来的黑色变成了现在的红色。 颜色鲜艳,个体也比黑色的时候大了许多。 虞晚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反而是越皱越紧,而且她发现,这些红色的蛊更加难对付了,最起码,它们不怕虞晚撒的药粉了。 难怪保宁公主一次次说到,用身体养蛊是禁忌,而她也才十八岁,花一样的年华,就这样带着不甘而去。 虞晚没再管那十几只红色的蛊,她又在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滴在了空地上,外围的蛊闻到味道,争相恐后的爬过来。 虞晚退了两步,将地面上的血液面积增加了一半,随着血液流失,她脸色苍白的可怕,就跟脸上刷了石灰一般。 果然,血液越多,吸引来的蛊就越多。 看着围过来的蛊,她将药撒上,尽量将蛊圈住。 许是鲜血的诱惑力太大,竟然将那十几只红色的蛊给吸引过来了。 只见它们大摇大摆的跨过虞晚撒的药,一路走向血液。 黑色的蛊看到红色的蛊过来,它们纷纷退开,就那样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其中有只小一点的黑色蛊,不小心动了一下爪子,只见那些红色的蛊直接将其给吞了。 吞下后,红色的蛊明显又长大了不少,就连身上的颜色都艳丽了许多。 它明显也感受到了吞噬黑色蛊的好处,鲜血它都看不上了,直接开始吞噬旁边的黑色蛊。 见同伴开始吞噬黑色蛊,其他的十几只红色蛊也纷纷行动起来。 一时之间,场面十分混乱。 蛊虫的内战就此展开,红色的蛊以绝对的碾压,将黑色蛊虫杀了个片甲不留。 虞晚看着这一幕,嘴巴张得大大的,久久合不拢。 随后她就乐得合不拢嘴,内斗好啊,能少一只是一只,三五只蛊引进身体总比上百只引进好啊。 …… 屋檐下,看到窗户上倒映着的火光,沈易安脸上难受焦急,他大步走向前,“砰砰砰”的敲着窗户。 “阿杏,阿杏,你怎么样?” 虞晚侧身看着窗户上的倒影,嘴角缓缓上扬,“沈易安,我没事!” 第315章 妹妹,你说的办法就是用血撑死它们? 听到虞晚说没事,少年这才往后退了两步,“阿杏,里面怎么样了?” 虞晚看了眼只剩三四只黑色蛊的战场,大声喊道:“快好了,你走远点,马上就好了。” “知道了!” 听到虞晚的声音跟平常并无不同,沈易安也就没有多想,转身就往外走了几步。 黑色蛊已经没有了,现在就剩下红色蛊虫之间的较量了。 关于蛊,虞晚对它的了解其实并不多,唯一的接触也就是二皇子中的那次,跟北境军营那次。 但那时候虞晚并没有去仔细研究过它,反而是在知道驱虫药也可以驱蛊后,就更不曾将它们放在心上了。 本来黑色的蛊就够人头疼了,现在倒好,还变异出红色的来了。 从刚刚的观察来看,红色的蛊比黑色的更加嗜血,好斗,战斗力也更加强悍,而且不惧怕驱虫药跟火。 十几只红色蛊,现在只剩三只了,它们已经由原来豌豆粒大小的模样变成了现在的核桃大小。 虞晚吞了吞口水,蛊在身体里处于休眠状态时只有芝麻粒大小,所以它们可以顺着筋脉跟血脉游走。 出了身体后,接触到空气会迅速变成了豌豆粒大小。 这芝麻粒大小的都痛得不行,这核桃大小的岂不是可以直接将筋脉撑破? 虞晚打了个寒颤,现在才是真正的进退两难啊!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它引入体内,可由于它的块头,现在没法引入了。 就虞晚走神这会儿功夫,那些红色的蛊也被消灭了,只剩下独一无二的一只。 只见它缓缓的爬向虞晚滴在地上的那滩血液,像一个屎壳郎似的,将血液吸食干净。 它在原地停了一下,轻轻嗅了嗅,掉头朝着虞晚而来。 它个头大了,防御也强了,做到了真正的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可它的速度却慢了,这个发现让虞晚眉头舒展开来。 看着它缓慢的爬行,虞晚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仔细观察着。 这时。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看着跑得满头大汗,手里拎着一个人,甚至还用上轻功的楚辞,沈易安眉头紧皱,拔出剑挡住了要往里面冲的楚辞。 “站住!” 少年语气冷冰冰,将剑搭在楚辞的肩膀上,剑锋锋利,他耳边的碎发不小心撞了一下,便瞬间一分为二了。 楚辞余光扫了断发一眼,一动不敢动,“宣平公主呢?我是来帮忙的!” 沈易安面色如霜,冷声喝道:“不需要!” “她已经找到法子了!” 听到沈易安说虞晚找到办法了,楚辞第一反应就是, “不可能!” 看着楚辞的反应,沈易安心下一沉,收了剑,“什么意思?” “保宁公主体内的蛊不是一般的蛊,寻常的法子对它们根本没用,它的宿主死了之后,它们就会破体而出,只有找到新的宿主,让其寄生,趁它陷入深度休眠的时候,一把火将新宿主连同蛊一起焚烧了,这才是唯一的法子,除了这个别无他法。” 楚辞气喘吁吁的,在听到虞晚喊赶紧退出去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事情的走向。 在借着给楚柠治伤的时间,他跑去牢房找人,打算用罪犯成为新宿主,不成想东陵的牢房守卫异常森严,他根本进不去,就在他打算返回来找靖安帝时,遇到了虞子东。 最后这才带出一个人来。 这时, “二弟,二弟,快让开,他有法子救阿杏!” 虞子东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只见他也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刚忙完了疏散人群,又遇到楚辞,听他说有法子可以灭蛊,虞子东二话不说带着他去闯牢房! 没错,就是闯! 这个棒槌,带着楚辞,两人硬生生闯了进去,他们抓到人刚到门口就被御林军围住了,无奈,虞子东让楚辞先走,而他则是去见了靖安帝。 听到虞子东的声音,沈易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脚踢开大门。 “阿杏!”少年大喊一声。 突如其来的响动吓到了虞晚,她回头看去,只见少年背着光,看不清神情。 沈易安看着少女脸色苍白的蹲在地上,手臂垂在前面,鲜血从她手臂上流出,在地上淌了一大片。 而那片血液旁有只核桃大小红色的蛊,正在吸血。 她手掌心上,手臂上都有伤口,素色的劲装上到处都是血。 少年浑身颤抖,他不敢想象,他要是晚来一步,是不是就要见不到他的公主殿下了? “阿杏,这就是你说的法子?用自己做新宿主?” 即使隔得这么远,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虞晚能感受到,他生气了! 不等虞晚回答,他大步上前,拎着少女的领子,将她拎到门边,离那蛊远远的。 楚辞拎着一个人,速度慢了些,等他跟虞子东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虞晚跟沈易安站一起。 沈易安摆着一张臭脸,浑身冒着冷气,气氛莫名的有点怪异。衛鯹尛说 “妹妹,你没事吧?” 虞子东喘着粗气,拉起虞晚的手,将她打量了一番。 在看到她手上的伤时,眉头紧皱,浑身煞气,“这怎么弄的?” 虞晚收回手,“哥哥,我没事。” 虞子东余光扫到地上的蛊躯壳,眼睛徒然睁大,“妹妹,你说的办法就是用血撑死它们?” 虞晚:“……” 这二傻子真是她哥哥? “早知道你的办法就是用血撑死它们,那我们就不走了,大家一人放点总比只放你一个人的强啊,阿杏,你要记得,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别一个人扛,听到没?” 久久听不到回答,虞子东回头看了一眼呆呆的虞晚。 抬手屈指轻轻弹了弹她的脑门,“听到没?还在发呆!” 虞晚揉了揉额头,“听到了!” 楚辞的关注度在不远处的那堆焦灰和正在吸血的红色蛊。 在看到那么大的蛊时,他浑身一震,一脸不可置信,手指颤抖的指着地上的蛊,问道:“宣平公主,你这是喂了多少血啊?这蛊都肥成这样了!” 虞晚摸了摸鼻子,“没喂多少,它长这么大主要是它把它的同伴都吃了!” 第316章 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所以……” 楚辞嘴角略微抽搐,一脸不可置信,指着地上的蛊壳问道:“这些都是它吃的?” 虞晚沉思了片刻,这些黑蛊都是红色的蛊吃的,最后这只大蛊又吃了那些红蛊,所以这么说也没毛病。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它吃的!” 楚辞咂吧咂吧嘴,“现在可难办了!” 虞子东眉头皱了皱,“有什么难办的?人我都给你找来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啊,难不成还要我教你?” 楚辞也不怪虞子东没给他好脸色,毕竟这东西严格算起来还是他们搞出来的,而且虞子东又是出了名的宠妹狂魔,只是语气差点,楚辞觉得他已经很收敛了。 “原先这蛊跟芝麻绿豆似的,用个人当新宿主顺着血脉钻进去,自然就可以解决了,可现在……” 楚辞一脸哭笑不得,“你看看这蛊,都有核桃大小了,这人的血脉它还能钻得进去?” 这时,虞子东才开始认真打量着地上的蛊,看着那肥硕的个头,又看了看半边的黑蛊尸体,他挠了挠头,“这钻进去血脉得爆吧?” 楚辞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么大的蛊也是第一次见。” 三人对着那只肥硕的蛊发愁,这家伙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现在唯一的一个办法也因为它太胖,而报废了。 几人束手无策,刚刚还在殿内的沈易安也不知什么时候出去的,直到虞晚感觉有人拉起了她的手。 她回眸一看。 只见少年拉起她的手,极有耐心,一点一点清理着伤口周边的血渍跟灰尘。 “嘶!” 碰到伤口时,虞晚倒吸一口凉气,听到她的声音,少年动作顿了顿,随后继续消毒,只不过动作越发轻柔了。 看着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冷气的沈易安,虞晚不安的揪着衣角,轻轻唤了声,“沈易安?” 少年自顾自的消毒上药,再拿纱布仔细的包扎,动作一气呵成,只是从头到尾都不曾抬头看过少女一眼。 虞晚盯着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肩膀,身体前倾,声音娇娇柔柔的在他的耳边喊道:“沈易安?你不是说你不生气的嘛?” 温热的呼吸扑簌簌的打在他的耳边,少年身体一僵,脸上仍是面无表情。 “你不是还答应了我,不管我什么样你都会娶我的嘛?” “沈易安?” “易安?” “沈将军?” 任凭虞晚如何呼唤,少年始终不动如山。 少女气呼呼道:“哼!我就知道,你这臭男人,把我搞到手了,就不管不顾了呗?还说什么会娶我,不会嫌弃我,说是要等我,结果,哼,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愿跟我说,还说什么会对我好,男人果真都是骗子!” 沈易安差点被少女奇奇怪怪的语气给逗笑了,不过他没遇到少女之前本就是个不爱笑的人,此时忍得也不算太辛苦。 少年视线凝聚虞晚脸上,少女正两眼水汪汪的盯着他,看到他在看自己,她还眨巴眨巴眼睛,看起来就格外的无辜。 可沈易安知道,少女可不是什么无辜的人,她耍起狠来不管不顾,前面还在说,等我出来了你就娶我吧,结果,她转个身就去做那不要命的事。 少年冷着脸,“我没有!” 听到他出声,虞晚可算是松了口气了。 虞晚其实还是很怕沈易安生气的,毕竟两人认识这么久了,她从来不曾见过他跟她红过脸。 平常不爱生气的人,一旦生气了,那就真的是哄都哄不回来的那种。 只要他不跟刚刚一样,一个字一个眼神都不给她,虞晚觉得,哄好沈易安还是有可能的。 唉! 她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还是虞子东好哄啊,给个棒棒糖就可以了,实在不行就给个小火锅。 少女得寸进尺,“没有什么?” “是没有不理人?” “还是说没有不想娶了?” 少年又不吭声了,还在默默的清理手臂上的刀伤。 “你看,你看,你又不理人了!”少女撇了撇嘴,控诉道。 沈易安抬眸看着她,“没有不理人,我会娶你的!” 少年的话有点生硬,虽是回答了,却感觉他仍在生气。 虞晚拉着他的手,轻轻的左右晃了晃,“沈易安,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下次一定如实告诉你!不会再瞒着你了。” 沈易安叹了口气,将少女耳边凌乱的碎发别在耳后,“我没生气!” 他也不是生虞晚的气,他只是气自己,没有早点察觉到少女的意图,他不敢想象,刚刚若是楚辞没来,或是他们多耽搁一会,那后果又该是怎样的? 他永远忘不了,他推开门那瞬间的场景,少女蹲在蛊前,白皙纤细的手臂上满是刀伤跟血,她浑身透着一股决绝,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 如果他再细心一点,再多问一点,再多关心关心少女,也许她就不会受伤了。 他不生少女的气,她是什么样的人他一直都知道,更多的还是气自己在她需要时却什么都帮不上。 少女偏着头,嘴角缓缓上扬,两眼弯弯,一双水眸波光潋滟,“是你说的没生气啊,那你可不许不理人了!我跟你保证,下次有什么事我一定提前告诉你!” 看着少女笑意盈盈又略带调皮的模样,沈易安被气笑了! “下次有什么事一定会提前告诉我,然后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沈易安戏谑道。 虞晚:“……” 所以,少年还会读心术是吧? 虞晚摸了摸鼻子,“我尽量,我尽量照顾好自己,而且你也知道,我是大夫,我肯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你还……”不信我吗? 少女话没说完,就发现了沈易安似笑非笑的表情,“刚刚进来之前也有人故作声张,恶人先告状,说我不信她,结果就是她就在里面做一些不顾自己安危的事,辜负了我一番信任,我倒是想信她啊,可她也得做点让我相信的事吧!” 虞晚理亏,拉着沈易安的手轻轻摇了摇,“是我的错,都怪我,这么大的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所以,” 少女定定的看着他,笑面如花,“沈易安,以后就拜托你了!” “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第317章 回去将你们老皇帝宰了,什么事都好说! 少年呼吸一窒,低头将手臂上的伤口包扎上,“我一会儿就去找陛下……”赐婚! 赐婚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虞子东打断了。 “二弟,你们俩说什么呢?” 看着那两人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虞子东忍不住问道。 听到虞子东的声音,虞晚反射性的将手缩了回来,也就没听到虞子东对沈易安的称呼,“没什么,在包扎伤口呢,你们商量出来办法了没有?” 虞子东跟楚辞面面相觑,又齐刷刷的摇了摇头。 他会叫虞晚跟沈易安,主要是他跟楚辞商量半天了,也没个法子,又听到楚辞说这蛊是因为吃的太多,快要产崽了,所以才没攻击人。 而且这蛊生崽一生就是一窝,一窝又是几百只,这一只都拿它没办法,这要再来几百只,那不是要人老命嘛! “这蛊现在是进不去血脉了,所以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楚辞摊了摊手,表示没办法。 毕竟这蛊之大,超乎他的想象。 “意思是只要蛊进入到人体,就可以杀死它?”沈易安盯着地上的蛊,若有所思。 “对,进入人体后它会自动休眠产崽,这蛊只有在深度休眠时才可以杀死,不然它只会越来越强!”虞晚回答道。 少年看着楚辞又问道:“你们平时下蛊都是怎么下的?” 楚辞想都没想就回答道:“两种方法,一种是用蛊卵直接从口入,另一种是成年蛊虫从皮肤表层钻入!” “所以只有蛊卵才可以从嘴入而蛊不行?” 楚辞如梦初醒,傻愣愣的看着沈易安,随后缓缓竖了一个大拇指,“高!” 想到了办法,沈易安带着虞晚先出去,独留下虞子东跟楚辞在后解决。 走到门外,虞晚侧头看向少年,“能行吗?” “应该没多大问题!” 两人站在屋檐下,屋内传来“呜呜”的挣扎声以及虞子东跟楚辞骂骂咧咧的声音。 “老实点,动什么动?早点完事早点解脱不好吗?” “楚辞你怎么回事儿?赶紧塞进来啊!” “你以为我不想啊,这么大的蛊又不能用手抓,筷子又夹不起来,你让我怎么办?” “你傻啊!那边有杯子,不会把它装杯子里吗?” “是哦!好了,好了,你那准备好了没有?” 屋里燃起了熊熊烈火,虞晚看了一眼道:“今天是皇祖母的寿诞,结果弄成这样。” 沈易安摸了摸她的头,“只要你人没事,太后娘娘就很开心了!” 确实,太后一直惦记着虞晚,生怕她出什么事,只要她人没事,寿诞不寿诞的她老人家也不在乎了。 虞子东一出来,就看到沈易安的手放在虞晚的头上,“二弟,你干嘛呢?” 听到虞子东的声音,沈易安放在虞晚头上的手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的放了下来,“我看公主头上有叶子,她的手不方便,我替她拿了,大哥,里面都解决了?” 虞子东看着沈易安跟妹妹之间的那种氛围,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总是说不出来。 “没事了,可算是解决了,这次看他们西楚还能玩出什么花招来!” 最后出来的楚辞一出门就听到了虞子东的话,他摸了摸鼻子,“今天这个就是意外,我们也不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嚯!敢情她还真的是你们西楚的保宁公主啊?那你们大皇子怎么不承认?” 楚辞沉默了片刻,“也不是我们不想认,楚柠跟保宁公主的关系最好了,他也不想这样的,这不是陛下有圣旨嘛,我们做臣子的也只能按命令行事。” 听他直呼大皇子的名字,虞晚问了一句,“你跟你们大皇子关系很好?” “还行吧!”楚辞道。 “嗤!”虞晚轻嗤一声,没说话。 都直呼名字了,还说什么还行吧,别以为她没看到,楚柠上台跟保宁公主对话前可是回头看了楚辞一眼的。 “宣平公主,你觉得咱们这次的献降还会成功吗?”楚辞问。 虞晚垂下眼眸,如果没出保宁公主这事,那肯定是百分百成功了,可现在出了这事,虞晚也不确定了。 即使还是可以献降,估计条件会更加苛刻。 见虞晚没说话,楚辞也就知道答案了,“我知道了!” 其实没有哪个人会喜欢战争,西楚总是跟东陵起摩擦主要有两点,一,西楚皇野心勃勃,哪个当皇帝的还没个一统江山的梦了? 二,西楚地稀物薄,能成活的农作物太少,西楚人常年吃不饱饭,那就只有打东陵的主意了。 “我们经过不夜城时,见过不少宣平公主发现的美食,味道确实一绝,还可以饱腹,只是不知公主可否也教我们认一认?” “可以啊!”少女答应的很爽快,“想让我教其实也很容易,要不你考虑考虑,回去后将你们的老皇帝宰了,自己当家做主,做东陵的附属国,到时别说的山里的吃食了,就连可种植什么植物我都可以告诉你!” 听到虞晚的话,楚辞干笑了两声,什么也没说,可眼神晦暗不明。 …… 此时所有人都没走,在乾坤宫里焦急的等待着。 众人议论纷纷。 “也不知道宣平公主怎么样了?”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沈钰推着轮椅来到大殿中央,“陛下,是否要派人去看看?” 靖安帝捏了捏眉心,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却是一清二楚的。 而且虞晚那臭丫头,到现在都还没影,想来这次的事情确实很棘手。 他抬头看向身旁的福公公,“大福,你再去看看!” “是!” 靖安帝、皇后、太后都没说话,几人目光定定的投向门口,脸上难掩担心。 福公公退出去后,小跑着冲向慈宁宫。 虞晚跟沈易安走在前面,看着不远处跑得跌跌撞撞的人,虞晚眉头一挑,“福公公!” “哎哟!老奴见过公主殿下,三位将军!”衛鯹尛说 福公公看到虞晚,激动的手只哆嗦。 “公主殿下,你没事可真是太好了,陛下可担心殿下了,特让老奴过来看看。” 虞晚:“我们没事,皇祖母她们还好吗?” “好着呢,就是担心公主您!” 一行人朝着乾坤宫走去。 一夜过去,此时已是卯时。(5:00—7:00) 天光大亮。 众人翘首以盼,大门缓缓打开,几人踏着光穿门而入。 第318章 你敢说你没这想法? 虞晚走在最前面,虞子东和沈易安在她后半步,两人亦步亦趋跟着,进了门,趁大家不注意,楚辞悄悄回到了西楚队伍里。 少女还是那身素色劲装,衣服上满是星星点点的血迹,颇为狼狈。 可她却丝毫没有察觉,抬头挺胸,步履从容,一步一步走向大殿中央。 “是宣平公主!” “殿下看着好像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 “确实,脚步还有点虚浮!” 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上,少女面不改色。 待虞晚走到殿中央,所有人肃然起敬,行大礼,“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上百人,声音整齐洪亮,在大殿中阵阵回荡。 声音落下,一时之间,整个大殿无一人发出声音。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就连重一点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虞晚也是被吓了一跳,自她记事起,可不曾受过这等礼遇。 大多都是弹劾她的,就连路上遇到,这些眼高于顶的人,也行礼,只不过是碍于皇威心不甘情不愿罢了。 像这样,发自内心的,还是头一次。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面色从容,抬了抬手,道: “诸位,不必行此大礼,请起!” 众人久久不动,虞晚回头,眯着眼看向靖安帝,微微偏着头,眼眸里满是疑惑:怎么回事儿? 靖安帝看着殿中的少女,以手抵唇,强忍笑意,随后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虞晚瞥了他一眼,用手指了指还在行礼的众人:让他们起来啊! 靖安帝双手一摊,表示他不管! 不过眨眼功夫,两人你来我往已然交流了一轮。 看着靖安帝那看好戏的模样,虞晚无奈,只得将目光投向皇后。 皇后还没说话,太后先忍不了了。 “小晚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说着,她起身,踉踉跄跄的走下来,看着她的动作,虞晚赶忙上前去扶住她。 “皇祖母,我没事,你看”虞晚抬起手转了一圈,“没事吧!” 身旁的沈易安见状,眉头皱了皱,少女的伤什么情况他最清楚了,看似就两三个刀伤,但却是刀刀见骨。 看着她痛得满头冷汗,他却不能说什么! 太后看着活泼乱跳的虞晚,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你,这满大殿多少人,怎么就要你一个小姑娘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了?” 说着,她指了指虞晚衣服上的血迹,“还说没受伤,身上还这么多的血。” 太后脸色沉了下来,看着身旁的嬷嬷道:“去传太医!” 虞晚赶紧叫住了嬷嬷,对着太后道:“皇祖母,我真没事,这些血都不是我的,是处理蛊时不小心沾上的。” 太后半信半疑,“真没受伤?” “没有,没有,我就是没来得及换衣服,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嘛!”少女拉着太后的手,轻轻摇晃着,撒娇道。 虞晚一边安抚太后,一边替她把了把脉。 太后年纪大了,昨晚折腾了一晚上,寿诞刚过了一半,就出了这种事,她老人家跟着提心吊胆的,虞晚就怕她哪里不舒服,幸好没事。 “皇祖母,您赶紧回去歇着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少女哄着她。 太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什么叫交给你们?交给你舅舅好了,你忙活了一晚上,他什么事都没有,你也赶紧回去歇着,你看看你这小脸白的,得好好补补了。” “好好好!”虞晚扶着太后往门外走去,嘴里连声应好。 虞晚再回到殿里时,那些人已经起身了,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虞晚一脸莫名。 “宣平,都处理好了?”靖安帝重重的咳了一声,听到他的声音,众人这才收敛了许多。 只不过心里热血沸腾,宣平公主可真厉害! 不仅能文能武,医术还好,这一个寿诞,不费吹灰之力,一州一山就到手了。 人多,虞晚说话还是收敛了许多,冷冷突出一个字,“嗯!” 靖安帝:“……” 平时话多的跟话唠似的,今天这是又走高冷路线了? 靖安帝看向旁边的福公公,“大福,赐座!” 福公公躬身退下去,屁颠屁颠给虞晚搬了个凳子,“公主!” 虞晚也不逞强,整个人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脑袋,哈欠一个接一个的打着。 看着虞晚没事,靖安帝这才将目光投向人群里的西楚人,“西楚大皇子,此事你们西楚是否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靖安帝话音刚落,楚柠哭丧着脸,腿打颤,哆哆嗦嗦的站了出来。 “回东陵皇,此事跟我们没关系啊,我们是诚心来谈和的!” 靖安帝道:“跟你们没关系?那蛊是你们西楚的吧?那保宁公主也是你们西楚的吧?” 楚柠看似胆怯,实则他才是不慌不忙的那个,“这蛊是禁忌之蛊,我西楚没有这么厉害的蛊,而且我们的蛊早在七年前就已经灭完了。”衛鯹尛说 “至于东陵皇所说的保宁公主,那就跟我们更没有关系了,毕竟我们西楚保宁公主此时还在西楚皇宫,这女子定然是假冒的,我们可是带着诚心来和谈的。” “谈和?”靖安帝冷笑一声,“谈什么和?西楚若真有诚意,便让西楚皇带着降书来谈献降的事,谈和?不可能!” 楚柠低着头,看不清他神情,只见靖安帝大喝一声,他都打个哆嗦,看得高位上的虞晚连连摇头。 想不到啊,这人竟然还有两幅面孔!这草包模式切换起来还真是毫无违和感啊! 只见他哆哆嗦嗦行了一礼,“是……待我回去后,定会如实转告我父皇!”说完就退了回去。 回到人群里,他擦了擦额头,向楚辞靠近了一些,“她怎么说?” 楚辞头也不回,小声说了句,“她说想要你父皇人头!” 楚柠擦汗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吞了吞口水,“这是不是……太残暴了点?” 楚辞丝毫不觉得,他双手环胸,头也不回,“我觉得挺好,可以考虑考虑!” “你不会当真了吧?”楚柠眉头皱了皱。 “有何不可?”楚辞丝毫不觉得他这话有什么毛病,西楚皇暴虐,奢华,昏庸,不顾百姓死活,整天想着扩建疆土,其实他有时候真的觉得,杀了他西楚也不至于这么难。 也不至于百姓食不果腹,也不至于为了打战,十室九空,家破人亡。 只不过…… 他垂下了眼眸,还不是时候! 楚柠扯了扯他的袖子,看到楚辞看过来,他吞了吞口水,“你来真的?” “嗤!”楚辞轻嗤一声,“你觉得呢?” 听到他这一声轻嗤,楚柠觉得这事十有八九他是真的有考虑过的。 楚辞瞥了他一眼,“你敢说你没想过这事?” 楚柠:“……” 我就是想想,这种事可不兴说出来啊! 看着哑口无言的楚柠,楚辞眼里笑意一闪而过。 第319章 臣倾慕宣平公主 昨晚折腾了一晚上,靖安帝特意吩咐御膳房做了早膳安抚众人。 一晚上都没休息,又饿又困的,众人也就没出声,静悄悄的吃东西。 膳食过半,沈易安突然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行了一礼。 还不待他说话,靖安帝就笑着问道:“易安,可是有事?” 沈易安抬头看了少女一眼,两人四目相对,少年嘴角缓缓上扬。 虞晚衣袖下的手指陡然紧握,心跳加速,莫名的,她好像知道沈易安要说的是什么事了。 看着心跳持续加快的虞晚,222出声,“啧啧啧!这恋爱的酸臭味!” “要是不稍加控制一点,你一会儿就该心律失常了!”222贴心提醒道。 虞晚:“……” 她磨了磨牙,“你给我回去!” 222傲娇的哼了一声,理直气壮道:“我不!” 虞晚:“刚刚怎么不出来?你这一遇到事情就怂得一p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222:“谁怂了?” “我那是养精蓄锐,保持足够的能量才能做好防御工作,要没我的防御,你早就中蛊了。” “你放p,你要真能防住蛊,那在北境你怎么没防住?” 222:“……” 222被噎住了,北境那次,真的是它职业生涯的滑铁卢,唯一一次失手。 从那以后,总是会被虞晚有事没事就拿出来念叨念叨。 “谁还没个失手的时候了?” “哦!”少女语气淡淡的,“我没有!” 222:…… 就……怪气人的! 222说不过虞晚,气鼓鼓的下线了。 沈易安行了一礼,对着靖安帝道:“陛下,臣对宣平公主倾慕已久,今,斗胆想请陛下为臣赐婚!” 少年话音落下,殿中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皆是纷纷抬起了头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少年,你很勇啊! 这是谁? 宣平公主啊,东陵第一个超一品公主,左手免死金牌,右手打王鞭,你怎么敢啊! 正吃的欢快的虞子东听到了自家妹妹的封号,他抬起头来,“阿娘,妹妹怎么了?” 虞母一言难尽的看着还在吃的虞子东,“没什么,饿坏了吧?多吃点!” 说着,还给他夹了好些菜。 看着正埋头干饭的虞子东,虞母松了口气,没听到就好,可不能让他把阿杏的婚事搅和了。 虞父初听到这话,满脸不可置信,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虞母,“瑶瑶,咱们闺女有人要了?” 说的满脸心酸。 虞母瞥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咱们闺女这么好,那要嫁也应该是嫁这世间最好的儿郎了。” 虞父点头如捣蒜,“是是是。你说的对,可这镇军大将军……真就是她的良配?” 虞母看着站在大殿中央,身体笔直,一袭红色官服的少年,越看越满意,她点点头,“我看沈将军就不错!” 虞父也点点头,“确实!” “谁不错?”虞子东的脸终于从碗里抬起来了,只见他一脸疑惑。 “没什么,来来来,吃这个,这个好吃。”虞母赶忙又替他夹了一块八宝鸡。 虞子东看看虞母又看看虞父,最后又埋头干饭了。 “这也不是办法啊!”虞父跟虞母咬着耳朵。 听到沈易安竟然是来请婚的,靖安帝一口茶喷了出来。 “咳咳咳……” 一直咳嗽个不停。 片刻之后,他缓了缓神,“易安你刚刚说什么?” “臣倾慕宣平公主已久,请陛下成全!” 少年的声音在大殿中阵阵回荡,就连干饭人虞子东都听到了。 他放下碗筷,脸色铁青,站起身来,正要出去,结果, 被虞父虞母一人拉着一只手,同时使劲,将他拉了回来。 “你干嘛去?”虞母瞪着眼。 虞子东气得手指都在颤抖,“他……他怎么敢?” “我把他当兄弟,他竟然想当我妹夫。” “看我今天不狠狠揍他一顿,我妹妹也是他能想的吗?” 虞母突然出声,“为什么不能想?我看人家沈将军就挺好的!” “好什么?他个黑心鬼,难怪大哥大哥叫得那么好听,感情他是早有预谋!这样的人妹妹要是嫁给他了,绝对被吃的渣都不剩!”虞子东气得满脸通红。 “叫你大哥你都没发现什么问题,这难道不是因为你蠢?这能怪人家吗?”虞父补刀道。 虞子东:“……” 靖安帝看了一眼虞家的位置,只觉得那氛围剑拔弩张的,他连忙将锅丢给虞母。 “皇妹,你怎么看?” 虞母一脸笑意,“我们自然是没意见的,还是得问问阿杏的意思。” 虞晚挑眉,咦? 都这么通情达理的吗? 都没个人反对? “宣平?”靖安帝满脸戏谑。 少女颇为淡定,“既然他们都不反对,那舅舅你可以下旨了!” “噗……哈哈哈哈!” 靖安帝实在是没忍住,他也确实是没想到虞晚会是这个反应,他以为这是虞晚的婚事,她怎么着也该是羞羞答答,满脸通红的样子。 不曾想,人家十分淡定。 “不行!” 虞子东站起来大吼一声! 所有人目光投向他,只见他走到虞晚面前,“阿杏,不能答应,这家伙不怀好意,人品也不行,你要是嫁给他了,将来被卖了都不知道!” 虞晚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沈易安,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你自己解决吧! 沈易安摸了摸鼻子,看向虞子东,“大哥……” “你别叫我大哥!”虞子东一听到大哥这个称呼,就更气了。 第320章 赐个婚,沈将军这胳膊腿啊的都预订出去了! 虞子东气得脸色通红,他看向虞晚,“阿杏,你可不能答应他,别上当了,像他这种长得白白净净,一身书生气,满口花言巧语的人,最是会骗人了,专门骗你这样的小姑娘!” 说完还瞅了沈易安一眼。 沈易安哭笑不得,他不就忽悠了他,叫他大哥吗?怎么就上升到满口花言巧语,最会骗人了? 听到虞子东的控诉,虞晚眼睛一亮,“哥哥,你跟我讲讲,他怎么骗人了?要是很过分,那我就不答应了!” 虞子东一脸不爽,将沈易安如何忽悠他,叫他大哥,以及还把自己最爱的玉米肠分给他吃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阿杏,你评评理,他是不是蓄谋已久,处心积虑?他这分明是提前一步步打好关系,他早就对你有非分之想了!” 虞晚憋笑憋得难受,她用手背挡着嘴,用力点头,“哥哥,你说的对,他确实是处心积虑,蓄谋已久,太过分了!” 听到虞晚的话,他眼睛亮了亮,看向沈易安。“你听到了没有?我妹妹说了,你太过分了,她不嫁了!” “哥哥,他过分是真,但,嫁不嫁我还在考虑呢!”虞晚压低了声音,就怕大点声虞子东受不了。 不过,她大概不知道,虞子东受不了的是她要嫁给沈易安的事,跟声音的大小并没有关系。 “阿杏!他有什么好的?你这么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多的是人要,干嘛要便宜了一头猪啊?” 虞晚:“哥哥,你有没有想过,可能猪它根本没动,是白菜先动的手呢?” 虞子东:“……” 他要是还不能理解虞晚的意思,那他这个哥哥当的岂不是太失败了? 好端端的一棵白菜,就这样被猪拱了!虞子东捏了捏眉心,更气人的是,是白菜先动的手,而不是猪! 看着底下的闹剧,靖安帝眼里满是笑意,沈易安娶虞晚,他是很赞同的。 虞晚是从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人真性情,医术好,脾气忽好忽差的,但没什么大问题,沈易安呢又是他一手提拔的,年少有为,人品也没毛病,他们俩在一起,最合适不过了。 “咳咳!” 靖安帝重重的咳了两声。 虞子东瞬间闭嘴,他可不像妹妹那么得宠,该闭嘴时还得闭嘴,东陵有一个宣平公主就行了,可不兴再有一个定远将军了。 “永阳,你怎么看?” 虞母站起身来,嘴角含笑,看了虞晚一眼,眼里满是柔光,“孩子的事,她自己做决定就好了,只要她喜欢,我们自然是赞同的!不过……” 虞母看向沈易安,不过两个字重重说出,脸上的笑也在瞬间沉了下来,一脸严肃,“我们虽然不阻拦,但你若是欺负了阿杏,让她受了委屈,我们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你要时刻掂量着,她背后是整个虞府以及皇室,你若负了她,就得做好承受我们怒火的准备!” 沈易安站直,对着虞母行了一礼,神色认真,“应该的,阿杏跟了我,我自是该让她开心的,至于负了她……我们沈府自古以来只有娶妻,就没有纳妾之说,所以,公主殿下不必担心易安的身旁会有莺莺燕燕。” 听沈易安说的是沈府而不是将军府,虞母还是很满意的,沈府自古以来就没有纳妾的说法,这是众人皆知的事。但将军府就不一样了,将军府是靖安帝后来赐给他们的,将军府可没有不纳妾的说法。 所以听沈易安说沈府,虞母还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坐回了原位。 “虞卿,你可有要说的?”靖安帝又看向了虞肖霖。 “回陛下,没有!” 虞肖霖行了一礼,随后看向沈易安,“沈将军刚刚的话还望你牢牢记住,你若是让晚晚受一点委屈,我也不做什么,你就做好断腿的准备吧!” “是!多谢虞大人成全!” 无论虞父虞母说什么,少年都是一脸认真的应了下来。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 小声嘀咕道:“这沈将军可太可怜了!” “怎么说?” “这还只是赐婚,就已经尸身不保了,这胳膊腿啊的,都预订出去了!” “噗!你说的对!问题是还只能有宣平公主一个女人,不可纳妾,更别说什么通房啊,侍妾了!” “啧啧啧!确实惨!不过也让人羡慕啊!这娶了宣平公主,皇室跟虞家就都是他的靠山了,这地位,直接平步青云啊!” “确实!得少奋斗好多年了!” “………” 下面人的议论虞父听了个正着,他重重咳了一声,回头随意扫视了一眼。 随之而来的压迫感吓得众人立马闭嘴。 “你跟我出来!”虞子东黑着脸道。 男人之间的事,那自然是用男人的方法解决了。 沈易安一言不发,紧跟其后。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门口,虞晚突然出声,“哥哥……” 虞晚刚叫出声,就被虞子东打断了。 “干嘛?” 虞子东气呼呼的,看着很凶,说出来的话实则奶凶奶凶的,一点气势都没有。 虞子东吼出来后,脸上满是懊恼,他刚刚凶妹妹了? 他竟然凶妹妹了! 他瞅了一眼沈易安,都怪这家伙,要不是他,他也不会凶妹妹,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妹妹! 不过…… 他好伤心,妹妹还没嫁人呢,就已经胳膊肘往外拐,向着这臭小子了,这要结了婚,那岂不是不认他这个哥哥了? 这个想法让虞子东恶狠狠的又瞪了沈易安一眼。 不行! 坚决不能让妹妹嫁给这个黑心黑肝黑肺的人,他那么阴险,妹妹哪是对手啊? 虞晚被吼了也不恼,笑意盈盈的对虞子东道:“哥哥,小心点儿!” 得到妹妹的关心,虞子东瞬间给人展示了什么叫春暖花开,他抬了抬下巴,傲娇的看了沈易安一眼,眼里满是:看吧!我妹妹关心我,只关心我,没关心你! 说明你不重要!哼! “阿杏,你放心吧,我会下手轻点的!”虞子东笑眯眯的看着虞晚道。 虞晚:“……” 少女脸上的笑瞬间有点僵住了,心里想的是:我让你小心点,不是说让你下手轻点,是你自己小心啊,你都打不过啊! 不过这么多人在场,虞晚也不好直说,她只是点了点头,想来沈易安下手还是知道轻重的。 第321章 你的意见不重要!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偏殿,沈易安落后两步,等他进入时,虞子东已经站在屋中等着他了。 “大哥!” 虞子东皱了皱眉,没纠结称呼,而是看向他,招了招手,“来,陪我过两招,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沈易安退后了两步,拱手示意,“能与大哥切磋易安自是求之不得,早有耳闻定远将军武艺高强,今日易安就得罪了!” 虞子东皱了皱眉,脸上满是不耐,“打就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看招!” 虞子东率先出招,“早就听闻沈将军乃东陵第一高手,用兵如神,今日你可要尽全力拿出点真本事来,让我看看,你究竟能不能保护得了阿杏!” 依虞晚那爱闯祸的性子,没个人看着她,虞子东是真不放心。 两人你来我往间已过数招,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看不清他们的出拳与防守。 虞晚的武功就是跟虞子东学的,大开大合,杀伤力极大,而沈易安曾经又跟虞晚交过手,兄妹俩的招数如出一辙,所以沈易安对付起来游刃有余。 虞子东皱了皱眉,他能感觉得到,沈易安并没有尽全力,“你怎么回事儿?看不起谁呢?” 沈易安显然也发现了,虞子东发现他放水的事了,“那大哥,你可要注意了!” 沈易安说完,动作陡然加快,虞子东一时不察,嘴角挨了一拳,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渍,嘴角勾起,“这才像话嘛!来,再来,让小爷看看你的真本事!”文学一二 虞子东虽然被打了,可眼里却闪着光,他可太久没这么畅快淋漓的过过招了,在北境,没了罗侯荆,他可是第一啊,何人是他的对手?? 大家都不敢跟他过招,因为他可是出了名的疯子,打起架来不要命! 虞子东越打越兴奋,沈易安眼里带笑,显然接的游刃有余,还有功夫给虞子东喂招。 虞子东自然也注意到了沈易安的情况,只不过有人给喂招,替他提高武艺,他自然是很乐意的,当然若是沈易安不提娶阿杏的事,他估计会更开心。 两人你来我往,偏殿被砸得噼里啪啦的响,大殿里的众人,眼里都是好奇,个个伸着头想看个究竟却又不敢看,毕竟,那两个少年没一个是好惹的。 众人实在是好奇的紧,纷纷扭头跟身旁的人八卦起来。 “听这动静,打起来了?” “那可不嘛,定远将军从小就是个小魔王,天不怕地不怕,这要没有宣平公主挡在他前面,长安的纨绔估计就是他了!” “对对对,定远将军从小就调皮捣蛋,而且还是出了名的妹控,护宣平公主就跟护眼珠子一样,不对,眼珠子他都没这么护着。现在沈将军要娶宣平公主,最难过的反而是定远将军这一关了。” “只是不知,这两人谁武功更胜一筹?” “那肯定是沈将军了!” “对对对!沈易安可是东陵第一,也不是说定远将军就不行,定远将军在年轻这一辈人中也是佼佼者了,可跟沈将军比起来肯定是要逊色许多的。” “……” 大殿内议论纷纷,而偏殿里虞子东跟沈易安还打得难舍难分。 “大哥,要不下次再切磋吧,大家都等着呢!”沈易安脚尖轻点,往后退了两步,趁机道。 “不行!”虞子东迎难而上,“让他们等着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去大殿让我舅舅给你赐婚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除非你打赢了我!” 无奈,沈易安又迎了上去,“阿杏受了伤,又忙活了一晚上,让她早点回去休息吧,咱们切磋多的是时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少年顿了顿,又接着道:“你若是不同意赐婚的事,那就等一等,先让阿杏回去休息,她身体一直不太好,不能太过劳累了!” 听到虞晚受伤,虞子东眉头紧锁,“不是说是皮外伤吗?” 虞子东不是没注意到虞晚的伤,但虞晚说只是皮外伤不碍事,所以虞子东也就没有亲自去看伤口,毕竟兄妹俩都大了,再卷起袖子来看就多有不妥了。 “她应该是为了多流点血好吸引更多的蛊,所以伤口很深,都见骨了!” 沈易安想到了虞晚的那几道刀伤,声音也低了下来。 “什么!” 虞子东一声惊呼,一个不察,一拳打在了沈易安的嘴角上,现在好了,两个如玉少年一人嘴角一个淤青,只不过沈易安天生冷白皮,这嘴角的淤青也就比虞子东更明显了一些。 “这么严重你怎么不早说?”虞子东收了手,“上次周明远谋逆她就受了伤,失血过多,现在估计都还没养过来,现在又失血,她那么瘦,哪经得起这么隔三差五的流?” 虞子东越说脸色越难看,“走走走,不打了,还打什么!” 他率先带头,走出了偏殿,沈易安轻轻笑了笑,紧随其后。 看着先入门的少年,大家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他的嘴角。 “你看嘛,我就说是沈将军赢了!这定远将军都被打了。” “啧啧啧,你看定远将军的脸,黑的跟你家的锅底有得一拼!” “凭什么就是我家的锅底,你家的不黑吗?” “嘿嘿嘿!” 说着说着,几人低低笑了起来。 只是看到紧随其后的沈易安时,众人突然睁大了眼睛,“沈将军也受伤了!” “看着比定远将军的严重多了!” “是啊,你看那淤青,确实比定远将军的青!” 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进来,虞晚手托腮,动都没动,“谁赢了?” 虞子东也不别扭,“自然是沈将军!” 沈易安缓缓勾了勾嘴角,“大哥武艺了得,并未分出胜负。” 虞子东摆了摆手,“输了就是输了,小爷又不是输不起,小爷都不怕输,怎么你还怕赢?” 虞子东不是输不起的人,相反他也很敬佩比他厉害的人,要不是因为沈易安想娶他妹妹,他也不会看他不顺眼。 不过,不顺眼归不顺眼,不得不说,沈易安确实厉害! 靖安帝笑着看向虞子东,“子东,可还有什么意见?没有我可就要赐婚了?” 虞子东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还是心不甘情不愿,“难道我有意见就不赐婚了?” 靖安帝摇了摇头,“你这泼猴,你有意见,宣平没有啊!这是给她赐婚,又不是给你!” 显然,他的意思就是虞子东的意见不重要。 虞子东:“……” 既然早晚都要赐,说什么都要赐,我的意见又不重要,干嘛老是问我啊? 就为了让我堵心吗? 虞子东神色一脸复杂。 第322章 天上月,眼前人! 看着虞子东不满的神色,靖安帝放声大笑,随后看向沈易安,正色道:“宣平这臭丫头,虽然调皮捣蛋了一点,但胜在真性情,你年长她些许,若她太胡闹,你可要多包容包容她!” 靖安帝此时是以舅舅的身份细细叮嘱着沈易安,而不是东陵皇上的身份。 沈易安行了一礼,“陛下多虑了,阿杏乃天上月,水中花,眼前人,有她在,这世间万物都变得让人心存向往。” 少年嗓音清脆,说这话时,定定的看着少女,眼里满是掩盖不住的爱意。 少年此话一出,群臣哗然! 所有人皆一副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东陵人皆知,镇军大将军不近女色,女子不可近其身,需离他三步开外,这么多年以来,从无例外。 而且,溢州事发后,无论是知情者还是市井小民,看到他都是绕道走的情况,更别说是会把女儿许配给他。 镇军大将军要孤独终老的事不是没人说过,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包括沈易安自己。 本来还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少女,听到‘水中花,天上月,眼前人’便彻底清醒了过来。 原来,我喜欢的少年……这么喜欢我呀! 想到这,少女嘴角缓缓上扬,两眼弯弯,心跳‘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下胜过一下,好似要跳出来的感觉。 虞晚将手放在心口,感受着心跳如雷,让人久久平静不下来。 “你能如此想,甚好!”显然靖安帝很满意他的回答,他看向虞晚,“宣平,那我可就下旨了?” 看着靖安帝眼里明晃晃的:下了旨就不可以再反悔了,你可要考虑清楚啊! 头一次,虞晚起身走到大殿中央,郑重的行了一礼,“宣平谢陛下隆恩!” 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少女,靖安帝愣了一下,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虞晚第一次行礼,靖安帝嘴角缓缓上扬。 只不过扬到一半就僵住了。 只见跪在底下的少女,等不到他的回答,已经自顾自的起身了。 她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瞥了靖安帝一眼,“意思意思就行了,舅舅也是,都不叫人起来,好在是我,这要是别人,那不得傻傻的跪着?” 靖安帝哭笑不得,这臭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要换了别人,谁敢起来啊? 靖安帝收了脸上的笑,重重的咳了一声,“难得宣平这臭丫头开窍了,今日朕做主,成就了你们这一桩婚事!” “而且,宣平你此番出京,不仅剿了匪,揪出了扬州刺史这个蛀虫,还解决了西南粮草短缺之事以及揪出北境叛国贼罗侯荆,可以说是功不可没,朕也没什么好赏你的了,就赐你一段姻缘,你看如何?” 少年少女一同接旨,俯身长谢! 这时! 一旁坐在轮椅上的沈钰缓缓起身,步履从容的走到大殿中央,他跪不下去,只是俯身,“谢圣上隆恩!” 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沈钰,靖安帝瞳孔放大,满脸不可思议,“晏殊,你的腿……?” “多谢陛下关心,已经可以行走了,只不过行礼这事,微臣还得再锻炼一顿时间!” 沈钰脸上含笑,轻轻掀开衣袍一角,靖安帝看到那泛着寒光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虞晚。 这种稀奇古怪还逆天的东西也就只有她有了! 注意到靖安帝的目光,虞晚赶忙摇摇头,双手摊开,表示不是她。 靖安帝斜了她一眼,眼神似笑非笑:你猜我信不信? 看到瘫痪多年的沈钰突然站起来了,底下的人炸开了锅! “我去!我没看错吧,云麾将军站起来了?” “神了!这都瘫了多少年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的腿是从膝盖下直接被砍断的,所以……” 大家面面相觑! “他究竟是怎么站起来的?” “难道真有什么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药?” “做梦吧你!话本子看多了?哪来的那种神药?” “就是!你还不如直接说有长生药呢!”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越说越离谱,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嗐!直接问不就好了嘛,总比你们在这猜来猜去要强。” 大家相视一笑,都觉得有理。 “云麾将军!”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句。 沈钰回过身来,眼神带着疑问。 “云麾将军,冒昧问一下,你这腿是哪个老神医治的?” 虞·老·神·晚·医:“……” 奇了怪了!这救人的就一定得是老神医是吧? 就不能是小仙女了? 沈钰缓缓一笑,整个人如沐春风,“七年前,在下被砍腿的经过被一路过的老者看到,他上前来询问了我的名字与地址,替我止血后,他就离开了。” “不曾想,前两天他托人运送了一对假肢给我,”说着,他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的假肢,不过一息就放下了衣袍。 底下的人,忍不住叹息,这才看了一眼,都没看清,不过也没人敢说再看一眼了。 “云麾将军,你可知这老神医姓甚名谁?我家中有一子,双腿完好无损,可就是站不起来,我也想请老神医出山替我儿看看,诊金不是问题!” 沈钰拂了拂袖子上的褶皱,他紧了紧身上的翻毛款披风,以手抵唇,轻轻咳嗽了两声,微笑道: “抱歉,这老先生不曾留下名讳,而且我有幸见过他一面,那也是七年前了,当时我受了伤,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并没有看清他的,对不住,帮不上忙了!” “没……没事!” 那人眼神里满是失落,刚刚看到沈钰站起来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失落。 看着靖安帝下旨,虞母激动得抓着虞肖霖的手臂,“肖霖,肖霖,你看到了吧,他们多般配啊!” 虞肖霖也高兴,这臭丫头总算是嫁出去了,别人家的闺女十五六岁就嫁人了,他家的到好,马上十八岁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可急死他了,好在现在终于有人要了! 只不过要委屈沈易安了,这小伙子也是,年纪轻轻的,眼神就不好了。 唉!只得在嫁妆上多补贴补贴他了。 不过…… 嘿嘿!他的私房钱可算是要保住了! 第323章 你闺女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恭喜虞丞相,贺喜虞丞相,宣平公主跟沈将军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身旁的人站起身来纷纷向永阳公主跟虞肖霖道喜。 “是啊!是啊!真乃狼豺女貌!” 这话一出,许多人没憋住,肩膀颤抖个不停。 狼豺女貌?? 那可不! 绝配啊! 虽然沈易安现在被升为正二品镇军大将军了,但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溢州那件事的阴影,所有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带着有色眼镜看他。 而虞晚,这一趟远游,确实所获颇丰,为民为国的事没少做,但总有那么一些人,不明真相,总是喜欢盯着以前的那些鸡毛蒜皮不放。 虞肖霖可不惯着他们,“那可不!我家这臭丫头跟你们家的确实没法比,你们家的是大家闺秀,才十六岁,身上就透着一股沉稳、老练的气质,办事得体,喜怒不形于色,” 那人脸上的笑渐渐僵在脸上。 心里一阵mmp,老子闺女才十六岁,就被你说是,沉稳、老练,息怒不形于色,这不就是在变相说他家闺女十六岁就如三四十岁吗? 这人嘴唇嗫嚅了几下,刚打算反驳,就听到虞肖霖说道: “真羡慕你们家的闺女,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你看看我家那个,”虞肖霖抬了抬下巴,示意那人看看高位上的虞晚, 他面上笑眯眯的,丝毫看不出来,心里已经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只见少女坐在高位上,整个人懒洋洋的瘫坐在椅子上,就跟没骨头似的,右手杵着太阳穴位置,眼睛闭着,头一点一点的。 “宣平公主这是累到了,你看看我家的,跟个木头似的,一整晚了,还是一动不动。” “确实是累惨了,这一晚上,都在忙着救人,你看看那衣服上的血迹,你再看看她那脸色,苍白的哟,哪像我们,一晚上干坐着。” 那人:“……” 这是在说他闺女啥都没干? 不过在看到虞晚的坐姿后,那人脸上又挂起了笑,“确实,在刚出事的时候,我家那丫头还帮着指挥人撤离,不过她体力好,这忙活一晚上还坐的住,不像我们,老了老了!” 说完顺带指了指那边坐得端端正正的女儿,脸上满是自豪。 这明晃晃的就是在说虞晚体力不好! 哪曾想。 虞肖霖只是淡淡的瞅了一眼道:“那个一动不动跟个木头似的,就是你家闺女?” 面上不显,心里一阵嘀咕,[tm的,你以为我没看到?她就是帮忙开开门,你管那叫指挥人撤离?她体力好,那怎么不去帮忙扛桌椅?] 那人的笑又再次僵在脸上,不自在的点了点头,“正是犬女!” “她是不是有病?”虞肖霖再次口出狂言。 看到那人瞪得大大的眼睛,他仿佛才反应过来,捂着嘴,“对不住,对不住,嘴瓢了。” 那人嘴角抽了抽,努力想扬起笑,奈何,怎么也扬不起来。 “不过,你确定你家闺女没病?看着那呆呆傻傻的,好像是那什么……痴呆症,” 虞肖霖又看了一眼那女子,“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有什么毛病早点看早点好,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来我府里,我家这臭丫头,医术得老头子真传,像这种傻病还是可以治的!” 听到痴呆症,身边好些人都转过头来看着那人。 眼里满是:你闺女有病?(他闺女有病!) 只见他肉眼可见的慌了起来,摆了摆双手,“没有,没有,我闺女好的很,没病,没病!” 说着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干笑两声,“那什么,虞相,你们忙,你们忙,我去出恭一下,去去就回。” 说完拔腿就往门外走,可不得赶紧走,再不走,他闺女估计又要有什么大病了。 虞肖霖面上笑眯眯的,心里一个小人,双手叉腰,仰天长笑: 让你说我闺女,让你不长眼,有本事别走啊! 有本事别尿遁啊! 有本事再来决战他个三百回合啊! “欸,去吧去吧,早点回来啊,可别像有些人,出个恭出着出着,人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掉粪坑了呢!” 虞肖霖很是贴心道。 只见马上快走到门边了,听到这话,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他紧紧抓住门框,这才勉强稳住。 回过头来,干笑两声,“不会,不会!”说完,一息都不想停留,飞快跑出去了。 看着这一幕,虞肖霖咂吧咂吧嘴,“看不出来啊,他还挺急的!” 他说完看向身旁围着的人,笑眯眯道:“欸,你们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们说到宣平公主现在也是一国公主了,是该注意注意言行举止了,毕竟关乎着东陵的脸面,可不能让他国来使看了笑话!” 虞肖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笑着点头应道:“是是是!诸位说的在理,是该注意注意言行举止了,马上都要结婚的人,可不能再没个正形。” “这样,哪位大人的夫人有经验,麻烦你们回去说说,帮忙教一教,我们是拿她没办法了!就连陛下说了都没用,你们夫人要是能把她那些臭毛病改过来,本相感激不尽,定会亲自带厚礼上门感谢!” 第324章 虞肖霖:我闺女最厉害! 众人一听,都没人敢接话了,他这意思明晃晃的:陛下都管不了,你们可以? 那你们比陛下还厉害哦! 谁敢应? 不想活了? 看他们不说话,虞肖霖正色道:“刚刚诸位说的注意言行举止,我赞同,不过,这东陵的脸面何时是由她一个丫头来代表了?她怎么就关乎着东陵脸面了?东陵脸面这么小的么?她区区一个公主就能代表?” 众人:“……” 瑟瑟发抖,不敢回话。 平时虞肖霖都是笑眯眯的,导致大家都忘了,他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当年他可是十九中的探花,二十娶了公主,可整个长安没人称呼他为驸马,大家都叫他虞大人。 历代朝堂,驸马是不可以入朝的,对于那些有政治抱负,想要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的人来说,娶公主无异于断了他们的追梦之路。 即使有人可以入朝为官,担任的都只不过是一些闲散官职,根本不会被重用,主要是怕起异心,会威胁到上位者。 可虞肖霖不同,他不仅入朝了,还任职三品御史大夫之职,现在更是升任到百官之首,丞相之职。 除了靖安帝信任他,最主要的还是他能力摆在那里。 做了驸马,不仅没被皇帝忌惮,还在三十出头就做到了丞相之职,他要没几分能耐,谁信? 古往今来能如他这般年纪轻轻的就做到了丞相,还真没几人。 看着他们一个个不说话,虞肖霖也不急,倒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笑着道:“我家这闺女确实不像你们家里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这些她通通不会,但是她会医术啊!” “但凡你们出去打听打听虞大夫这个的名号,也就没人会说她不学无术了,那些取悦人的玩意儿,也就只有你们家里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姐,才有大把时间去学,而且,她们学的那些玩意儿能当饭吃?还是能保家卫国?” “都不能!但我闺女能啊,她武能上战场,文就更别说了,就刚刚,四国飞花令,你们有多少人是挺下来了?” “我闺女她是没学过那些玩意儿,她是换夫子换的勤,她是没人肯教,但,她比你们家里那些天天学的差哪了吗?” “没有吧?甚至是她比所有人都厉害,她以一己之力,战两国飞花,最后她赢了一州一山,你们能行?你们闺女能行?” 那些人一字不发,疯狂摇头,他们做不到! “你们不行,但我闺女能行!” “清城的土匪,官府年年剿,剿完了吗?没有吧!每次就抓那么几个三瓜两枣来交差,可是那土匪,被我闺女剿了,欸,一个不剩,一锅端!你们能行?你们闺女能行?” 众人摇了摇头,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西南军营士兵受伤,中了长线虫,长线虫知道吧?长线虫最长可达1.2米,宽度跟人头发丝差不多,每个人身体里有个十条八条的,连老牌军医都束手无策的虫,我闺女可以,她一个人,一条一条给士兵挑出来,你们可以?你们闺女可以?” 说着他还挑了挑眉头,脸上的自豪掩盖不住。 “西楚来袭,在卫所只有几百新兵的情况下,她一人上台跟西楚悍将打擂台,以拖延时间,你们可以?你们闺女也可以?” 众人再度摇头,内心直呼:下官做不到啊! “还有西南断粮,北境药材短缺之事,都是是她带着人上山挖野菜跟采药,还揪出了叛国贼罗侯荆跟扬州刺史白敛,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你们是看不到或者不想看,还是怎么的?整天就揪着她不放?” “她是不喜欢规矩,但不代表她不懂规矩,她是不喜欢计较,但不代表我不计较,她是没有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但她随便拿出来一样,都比你们精心教养的强!”憾凊箼 “她就喜欢自由自在,她就喜欢无拘无束,怎么,碍你们眼了?她就连这点追求都不配有了?就因为她是公主,所以就要一言一行都要规规矩矩的?” 虞肖霖一口气说完,倒了杯茶,一口灌下。 看着不说话的众人,虞肖霖笑眯眯道:“来来来,咱们说到哪了?继续继续!” 众人一听,连忙摆手,“虞相,我肚子不舒服,估计是昨晚受凉了,就先退下了!” “对对对,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有点不舒服,我也先退下了。” 看到有人开溜,大家有样学样,纷纷告退,虞肖霖都气笑了,真的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也不看看自己的头铁不铁,啥都不知道就喜欢往墙上撞。 更何况,他这墙不是一般的墙,而是铜墙,还带倒刺,表面不光滑,你只要敢撞,非留下一片血迹不可。 不管是真心还是阴阳怪气的祝贺,虞肖霖笑眯眯的照单全收,只不过等你祝贺完,他就立马趁胜追击,怼得你怀疑人生。 看着身边的人陆陆续续散开,永阳公主拉了拉虞肖霖的袖子,娇嗔道:“你跟他们较什么劲?” 虞肖霖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坐了下来,不屑道:“嗤!一群乌合之众,心眼比针尖还小,从前他们看晚晚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现在我又高升了,晚晚跟沈家小子又被赐了婚,虞子东那臭小子现在也是三品大员了,他们心里能好受?” 第325章 那臭小子占我闺女便宜! 听着虞肖霖跟永阳公主的对话,那几人加快了步伐,看着他们逃离似的背影,虞肖霖眯了眯眼,努力记下他们的名字。 不远处的武将将这里的情况尽收眼底。 “现在的文官都这么会怼人吗?” 正好路过的文官顿了顿,道:“哦,不是,只有虞相这么会怼!” 文官说完,看到虞肖霖转过头来,吓得他赶紧走开,只留下武将愣在原地,他挠了挠头,一脸莫名。 底下的情况靖安帝尽收眼底,他转头看向皇后,身体微微侧了侧,压低了声音,“朝云,一会儿给谏议大夫,御史中丞,中书侍郎,太常卿他们府里派几个嬷嬷。” 皇后显然没注意到底下的情况,一脸莫名,“怎么了?我看这几家的小姐礼仪教养都很好啊!” “嗤!”靖安帝轻嗤一声,“哪里好了?宣平这刚赐婚,这底下的人上蹦下跳的,你看着吧,这一会儿估计又要说易安的事了,我就要看看,谁来当这个出头鸟了!” “找阿杏麻烦了?”听到跟虞晚有关,皇后原本放松的身体瞬间直了起来,眼睛微眯,从一边扫视着过去。 “不是找宣平,”说到虞晚,靖安帝顺势扫了她一眼,看到呼呼大睡的少女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臭丫头睡得正香呢,谁敢找她麻烦,去找肖霖了,看那几人神色不对,估计是被怼了。” “皇上说的对,那几人确实不像样子,是该让嬷嬷好好教教了。” 皇后说完招了招手,杨嬷嬷走上前来,微微俯身,“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小声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只见杨嬷嬷瞅了下面一眼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憾凊箼 看着刚走了两步的杨嬷嬷,皇后又叫住了她,“请最严厉的那几个嬷嬷,教到那几位小姐学会为止。” 杨嬷嬷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低着头应道:“是!” 也不知这几位小姐做了什么,惹得皇后娘娘如此生气,这后宫里最严厉的嬷嬷,那可是教养过公主,妃子跟贵人的。 当然,礼仪是真的好,但严也是出了名的严,就连杨嬷嬷听到她们的名讳都会不自觉的打颤。 太后寿诞,虽然昨晚出了岔子,但好在有惊无险,一大早的,靖安帝就忍不住多喝了两杯。 清城的土匪被剿了,周明远也下台了,就连周宛月都被送走了,靖安帝心情着实好了不少。 再加上西楚来献降,至于北境…… 靖安帝眯了眯眼,他们暂时不敢动,但罗侯荆死了,北境就一个虞子东震慑不住,他们估计会时不时的来试探,所以还需要稍稍震慑一下他们。 正好,仲春时节(农历二月),按照《礼记》的要求应:“玄鸟至,至之日,以太牢祀于高禖,天子亲往。” “天子乃鲜羔开冰,先荐寝庙。上丁命乐正习舞、释菜,天子乃率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亲往视之。” 将这一天定为祭祀先代帝王的节日,到时正好跟他们切磋切磋,以起到震慑作用。 众人吃饱喝足,靖安帝也没等到有人说沈易安的事,他确实我乏了,这宴会就草草结束。 靖安帝率先起身,对着太子陆承泽道:“承泽,这各国来使在东陵期间,就交给你招待了。” 太子陆承泽起身,行了一礼,“儿臣遵旨!” 看到靖安帝跟皇后离去,其他人也打着哈欠陆陆续续离开。 沈易安站起身走到虞晚旁边,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少女,他蹲下身,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 “阿杏!” “阿杏!” “嗯~”少女迷迷糊糊的,她揉了揉眼睛,“沈易安?” 声音软软糯糯,跟刚出生的小野猫似的,挠得人心痒痒。 “嗯,是我!”少年压低了声音,眼里满是笑意。 少女直起身来,直接扑到他怀里,将下巴放在少年肩膀上,用脸蹭了蹭他的脖颈,“困!不想动!” 少女温热的呼吸带着淡淡的柠檬香,扑簌簌的打在沈易安的耳后,少年身体一僵,随后摇了摇头,抚摸着她的背,“回家了!” “嗯~”少女尾音上扬,耍赖不肯起,双手保住他,脑袋一个劲儿往他脖子上蹭,温热的带着湿润的嘴唇轻轻的贴在耳后,“不要!” “咳咳……” 虞肖霖站在门口,看着腻腻歪歪的两人,重重的咳了一声。 听到声音,沈易安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低下头,在少女耳边说道:“你父亲看着呢,快起来!” “别管他!” 虞晚是真的不想动,周明远谋逆那天她才受的伤,今天又失了血,熬了一夜,此时她觉得头昏昏的,屋顶都在转动。 看着身边虎着脸的虞肖霖,永阳公主拉了拉他的袖子,轻笑出声,“你干嘛呢,赶紧走了!” “那臭小子,你看到了没,他在占我闺女的便宜!”虞肖霖双眼喷火,指着沈易安,咬牙切齿道。 “噗嗤!”永阳公主笑得不行,“你看清楚了,是你闺女扒人家身上了,” 她说着,捏住虞肖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自己,“刚刚你不是也很满意吗?巴不得阿杏早点嫁出去,怎么现在又不高兴了?他们感情好,这不是好事吗?” “好个屁!”虞肖霖气得脸通红,“我同意是一回事,他那算怎么回事儿?一点也不君子!” “好了,好了,你别管了,你不累吗?赶紧回去休息了。”永阳公主拉着虞肖霖就往外走。 看着他频频回头,永阳公主道:“好了,你不累阿杏也累了,让她休息吧!” 看着虞晚苍白虚弱的脸,虞肖霖这才罢休,不情不愿跟着永阳公主回府。 听着脚步声远去,沈易安这才松了口气。 听到他重重的叹气声,虞晚闷闷的笑出声,“你怕什么?” 沈易安捏了捏她的脸,眼底满是笑意,“你个小没良心的,也不分时间场合,你父母看着呢,好歹收敛点。” 听到这话,少女抬起头来看着他,两眼弯弯,眼里星河璀璨,“你的意思是我父母不在就可以不用收敛了?” 沈易安:“……” 少女如此直白,沈易安直接被噎住。 看着呆呆的少年,虞晚眼底带着坏笑,在他嘴角轻轻啄了一下,“是吧?” “嗯~”少女尾音上扬。 “沈易安?” 看着回不过神来的少年,以及他樱花粉的耳朵,虞晚坏坏的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是不是啊,沈易安?” 少年缓缓回头看着她,脸上满是无奈,眼底全是宠爱,他轻轻摇了摇头,“走啦,真拿你没办法!” “嘻嘻!” 虞晚喜滋滋的趴在他的背上,任由少年背着。 “沈易安,你还没说是不是呢?” 第326章 宣平公主,你出名了! 沈易安没说话,背着少女一步步从殿中走了出去,只不过,唇角在少女看不到的地上缓缓上扬。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殿中忙碌的宫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脸羡慕的看着。 “你们看到了吗?沈将军好温柔啊!” “那是因为能让他温柔的对象是宣平公主,你要换个人试试,估计还未近他三尺,就要被他浑身散发的冷气驱逐了。” “对对对,谁敢近他身啊,冷得跟个冰块似的,也不知道宣平公主怎么受得了!” “哪里冷了,你没看到他对公主多好,那眼里的宠溺都要溢出来了!” “……” 身后的议论声断断续续的传来,背后的少女痴痴的笑了,她捏了捏沈易安红红的耳朵。 “沈将军,你冷得像个冰块?我怎么不知道?” 听着少女打趣的话,沈易安无奈,只得闭口不言。 没得到回答,少女也不气馁,下巴放在他的肩上,轻轻的吹了口气,少年脚步一顿,无奈道:“阿杏别闹!” 少女贴着他的背,笑得欢快,出了乾坤宫,一路上宫女太监就更多了。 看到两人出来,所有人行了礼就偷偷看着二人的背影。 沈易安后知后觉,“阿杏,要不……” 久久听不到后半句,虞晚拨了拨他的耳朵,“要不什么?” “要不你做个轿子吧。”少年声音轻轻的。 虞晚犹豫了半晌,开口问道:“我很重吗?” 她放下手来,捏了捏腰间的肉,感觉也还行啊,她回长安后还瘦了不少呢。 沈易安低低的笑出声,“咱们刚赐婚,我怕一会儿这样出去,到时候又是满街的流言蜚语。” 微风徐徐,初春的清晨带着丝丝凉意,一阵寒风吹来,少女皱着眉打了个寒颤。 沈易安侧头看了她一眼,“冷吗?” 虞晚吸了吸鼻子,语气喃喃的,“有点!” “我下来走走吧,估计会暖和一点!” 虞晚趁机跳下来,她倒不是怕什么流言蜚语,那玩意儿,曾几何时伤到过她了? 从小到大,她身上的流言就没少过,这种东西,根本控制不了好吧,嘴长人家身上,她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咱也不可能把人家嘴堵上啊! 沈易安偏过头,看着身形消瘦,脸色苍白,眉头微微皱着的少女,他解下了披风,将少女紧紧裹上。 少女歪着头看着他,“你不冷吗?” 沈易安挑眉,轻笑出声,“我要说冷,你要还给我吗?” “不!”虞晚扭过身,将披风裹紧,闻着披风上传来的淡淡冷松香。 少年屈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笑骂道:“小没良心的……” 只见他还没说完,少女敞开披风,“虽然不能还给你,但是,披风很大,你可以跟我一起披上。” 沈易安愣了愣,随后轻轻摇了摇头,将披风替少女裹紧,拉过她的手,放进掌心替她取暖。 “怎么这么凉?”沈易安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显然,他以为少女是大夫,会自己调理,却没想到,她手脚如此冰凉,而她却放任不管。 “回长安后,失血过多,还没补回来,今天又流了一些,体质有了变化。”虞晚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 失血过多,导致供血不足,而血液循环又是维持人体温度最重要的因素。 当失血过多,有效血液循环减少,血液供应不足的情况下就会浑身发冷。 “你没喝药调理吗?”沈易安看着她毫不在乎的模样,问道。 “啊?” 虞晚一脸懵,“这个还要调理吗?我多补补血,等补回来了就没问题了!” “你是大夫,你问我要不要调理?要不咱们去问问虞院判?”少年脸色有些许冷清。 “不……不用了吧?”听到虞老头,虞晚打了个寒颤,这要让虞老头知道,她以后的一日三餐估计都是药膳了。 “我回去就调理!”虞晚看着他神色严肃道,就差竖手指发誓了。 手脚冰凉,精神不振,舌淡胖嫩,脉沉迟,来上几碗桂枝干姜炖羊肉跟姜丝红糖蒸鸡蛋,立马就能改善手脚冰凉,还能增强脾胃功能,这可比虞老头开的好吃多了。 二人还未出宫门,宣平公主跟沈将军被赐婚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长安。 二人走在街上,只见周身的人投来好奇与打量的目光,待二人走远,众人议论纷纷。 “宣平公主跟沈将军可真般配!” “是啊,是啊!这二人走一起就跟新婚夫妇一样。” “我听说宣平公主在太后寿诞上以一己之力大战两国才子佳人,人数高达三十余人,宣平公主面不改色,不费吹灰之力赢了一州一山!” “这么厉害?我怎么没听说?我只知道宣平公主跟沈将军被赐婚了。” “你还不知道?现在满长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宣平公主飞花令胜两国的事。” “这么刺激的吗?一人大战两国三十余人?”ganqing五.com “不是说宣平公主不通文墨吗?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这怎么又赢了两国才子?” “流言,流言懂不懂?宣平公主能文能武,还会医术,也不知是哪个sb传出来的流言,估计就是嫉妒宣平公主。” “宣平公主,你出名了!”少年戏谑道。 少女抬了抬下巴,“你才知道啊?虞大夫出名更早好吧!” “是是是!虞大夫真厉害!”少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街道上人来人往,议论声不绝于耳。 无论好的坏的,两人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走着。 旭日缓缓升起,橘色的光芒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拉长,最后重叠在一起。 春日里,白梅已经开始谢了,但空气中还隐隐传来白梅的清香。 风一吹,落花悄然离枝,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两人穿花而过,任由花瓣落满头。 虞晚脚步踢踢踏踏的,伸手去接落花,少年走在后,看着这一幕无声笑了笑。 少女一身素色劲装,身披银色翻领披风,回眸一笑,“沈易安,回将军府不走这边吧?” “嗯!”少年眸色温和,眼眸里倒映着少女的倩影,“我先送你回府!” “你哥哥……”想到虞子东,沈易安垂下眼眸。 “我哥怎么了?”虞晚一脸疑惑,笑着问道:“你不会真的没打赢他吧?” 少女问出来,自己都有点想笑,“不可能啊,就他那三脚猫功夫,你要拿捏他,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沈易安挑眉,“三脚猫功夫?轻轻松松?” 少女点了点头,表示没说错。 “你莫不是对你哥哥有什么误解?他的武功跟我比是还差了点,但在一众武将里,那也是前茅了好吧!” 这下轮到虞晚诧异了,“这么厉害?” “你以为呢?今天我们交手,虽然只是寥寥几招,但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武功基础比一般人扎实。”沈易安回忆了一下刚刚交手的情景。 虞子东确实挺厉害的,至少沈易安觉得比他厉害。 他从军是因为他们家是将门世家,而且他还是在西南出生,家里突生变故,他从军那也是理所当然。 但虞子东不同,他们家世代为医药世家,他其实可以不去从军的,但他去了,还偏偏选择了环境最恶劣的北境。 第327章 就你这名声,多一点少一点又何妨? 虞晚点点头,颇为认同,“你这样一说好像还真是挺厉害的,十九岁已经是三品大将军了。” 确实,有多少人,穷极一生也还是个百户、千户。 多少人一辈子也考不上一个秀才,这样一对比,虞子东没靠背景,而是一步一步从小兵做起,十九岁就已经是三品将军,确实很厉害了。 二人一边走一边说,眼看虞府就近在眼前,虞晚看了一眼四平八稳坐在大门正中间的虞老头,她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沈易安显然也注意到了坐在门口的虞老头。 虞晚回过身来,郑重的看着少年,“沈易安,要不你就送到这儿吧?” 少年挑眉,“都到门口了,你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改天再喝吧!”虞晚回头看了一眼虞老头,不曾想,虞老头已经注意到他们了,他站起身,就朝他们走来。 吓得虞晚赶紧推着沈易安走,“走走走,快点,虞老头来了!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虞老头,沈易安显然还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臭丫头!”虞老头中气十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虞晚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来,干笑了两声,“阿公,您怎么出来了?” 虞晚有个臭毛病,一犯错,一心虚就称呼虞老头为阿公,称呼虞父为阿爹,平时她一般都是虞老头,老虞的称呼。 虞老头没搭理她,而是看了一眼沈易安的背影,“人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还往外推?你的礼仪教养呢?” 骂完虞晚,他再次看向沈易安,“不知这位是……” 沈易安缓缓转过身来,冲着虞老头拱手行了一礼,“虞院判!” 看到少年脸那一瞬间,虞老头眼睛陡然睁大,两眼亮晶晶的,“镇军大将军!” 虞老头看向虞晚,“臭丫头,这就是你赐婚的对象?” 虞晚一脸生无可恋的点了点头。 他大手抬起,一巴掌拍在虞晚的后脑勺上,“臭丫头,你什么表情?” 骂完后,看了一眼沈易安,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哈哈,臭丫头你可算是开窍了!” 虞老头越看越满意,这少年人可以,一表人才,脾气好,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通房丫头那些,而且武功也好,正好可以保护臭丫头。 年纪轻轻,才二十岁便已经是二品将军,放眼整个大陆这也是头一个啊! 虞老头越看越满意,他哈哈大笑起来,他上前两步,拉起沈易安的手臂,“叫什么虞院判,太生疏了,这都是一家人了,你就跟臭丫头一样,叫我阿公就行,走走走,还没用膳吧?府里已经备好了,正好咱们爷孙俩喝两杯!” “阿公叫我易安就好!”沈易安顺势应下。 说完他看了一眼虞晚,毕竟刚刚她可是想让自己赶紧走的。 沈易安的动作,虞老头尽收眼底,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哼!你看那臭丫头干嘛,走走走,别理她!” 虞老头一张老脸笑得满是褶子,拉着沈易安就往府里走。 独留虞晚站在原地,颇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麻溜的跟上去。 “阿公,我们已经用过膳了,一夜没休息,你让他先回去休息吧!” 虞老头停下脚步,回头瞪了虞晚一眼,“用过膳了也可以喝两杯,喝完了正好在府里休息,府里又不是没有房间!” 说完又哼了一声,拉着沈易安往里走。 虞晚继续道:“阿公,我们刚赐婚,他就在府里留宿怕是不太好吧?” “陛下都赐婚了,谁敢说什么?谁要敢乱说你来告诉我,看我不毒哑他!”虞老头吹胡子瞪眼的。 沈易安轻笑出声,他可算是知道少女这一言不合就撒药的习惯从哪来了! 可惜沈易安猜错了,一言不合就撒药是虞老头跟虞晚学的。 “再说了,你名声都那样了,还在乎这多一点少一点的?” 这话虞晚就不爱听了。 “虞老头,你说清楚,我名声哪样了?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虞大夫的名号,那可是响当当的!” “切!”虞老头不屑道:“你怎么不让我去打听打听宣平公主的名号?” 说到宣平公主的名号,虞晚底气就不足了,原先还是宣平郡主时就全是差评,这封为宣平公主了,估计也是半斤八两的。 看到虞晚哑口无言,虞老头傲娇的抬了抬下巴,“哼!就你那名声,再多一条又怎么样?你是那么迂腐的人吗?你平时不是最不在意名声这东西吗?怎么突然计较起来了?” 虞晚瞅了他一眼,“我是担心我的名声吗?我是担心沈易安的,他好歹也是镇军大将军,这刚赐婚,三书六聘啥都没有,就到府里留宿,你让别人怎么说他?” “有道理!” 虞老头一听,看向沈易安,“臭丫头考虑的周全,走走走,咱们喝两杯你又回去,不耽搁事!”ganqing五.com 虞晚:“……” 所以,怎么着也要喝两杯才放人? 还有,谁才是亲的? 虞老头可不管虞晚怎么想,他拉着沈易安,“易安啊,你跟臭丫头是怎么认识的?” 沈易安:“在西南军营,阿杏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 “哦,对对对,你看我,都给忘了!”虞老头拍了额头一巴掌,“这臭丫头没少给你惹麻烦吧?” 沈易安笑了笑,当初确实是提心吊胆的,虞晚待不住,没事就往山里跑,那山里有野兽,可少女不怕,说什么也要往山里走,即使是大清早就被拉出来跑操,她同样是跑完了还精神抖擞的往山里跑。 “没有,阿杏很厉害,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还揪出了几个奸细,大家也很喜欢她,她还教军医如何更快的处理外伤,她走了之后大家都很是想念她。” “哼!”现在轮到虞晚哼了,“听到没有虞老头,我很受欢迎,大家都很喜欢我!” 虞老头不耐烦的回过头来瞪了虞晚一眼,“你别说话!” 吼完后又回过头来看着沈易安,一脸笑眯眯的,这变脸速度之快,让虞晚目瞪口呆。 “你别替这臭丫头美化,她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医术好是真的,脾气差也是真的,但她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她是不是一没事就往山里跑?” 沈易安笑了笑,“军营里好些药材短缺,多亏了阿杏上山采,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用药不及时而丧命,阿杏很好!” 第328章 虞老头,咱们已经穷成这样了? 虞老头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臭丫头再如何,只有他能说,但凡沈易安说一句不好的话,他觉得这门亲事还需要再考虑考虑,哪怕这是陛下赐婚。 他此时真的是越看越满意,“易安啊,你这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商量一下婚事的细枝末节啊?” 虞晚:“……” 所以,虞老头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把她嫁出去? 她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虞老头,这是不是太快了?这刚下的圣旨,圣旨都还没到府里呢,你就着急着商量婚事,你就那么想我早点嫁出去?” 虞老头一脸莫名的看了她一眼,问道:“快吗?” 虞晚点点头,“快!” 你说快不快嘛,圣旨都还在路上,你就急着商量婚事细节,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人要呢。 “快什么快?”虞老头一声怒吼,吓了虞晚一跳。 “你看看你都多大了?马上十八了,十八什么概念?跟你一般大的孩子都会跑了,就你还是光棍一个,你好意思吗?”再说了这好不容易有人要了,还不赶紧嫁,等什么呢? 再等一等,人家反悔了怎么办? 后面的话虞老头没说出来,生怕吓到沈易安。 看着虞老头毫不客气的贬低虞晚,沈易安嘴角扬了扬,看着少女求救的眼神,他开口替虞晚分担火力。 “昨晚寿诞好似没有看到阿公?” 虞老头摆了摆手,“嗐!别提了,闹肚子呢,跟陛下告了假!” 说到虞老头闹肚子,虞晚不客气的笑出声,“哈哈哈哈!沈易安,我跟你讲,通过这件事充分的告诉了我们,这人啊,上了年纪就要服老,有些东西不能吃就别吃,比如那些油腻食物,吃着爽,到最后一拉一宿!哈哈哈哈!” 说着她还意有所指的看了虞老头一眼。 听到少女的拆台,虞老头刚熄下的火蹭的一下又冒出来了,瞪着眼睛,胡子吹得飞起,“你个臭丫头,你就不知道给老头子留点面子啊?” 虞晚挑眉,“面子?您还有这玩意儿啊?” 虞老头听着她这话,气得扬起手来就要打她,少女一个闪身躲到沈易安背后。 看着被完全挡住的虞晚,虞老头气得跳脚,“臭丫头,有本事你别躲啊,你出来,今天咱们爷孙俩好好唠唠!” 虞晚紧紧抓住沈易安的手臂,伸出头来,笑容大大的,两眼弯弯,“我不!我偏不!” 看着气得跟个河豚似的虞老头,虞晚笑得更放肆了。 也不知道虞老头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就心平气和的看着沈易安道:“易安啊,你也看到了,这臭丫头别的不行,气人的本事一流,你回去后跟你哥哥商量商量,早点完婚吧,不然老头子怕是熬不过今年了,迟早得被她气死。” 虞晚:“……” 她就不明白了,这虞老头怎么就这么急着要把她嫁出去啊? 他们这相处的不是挺好的吗? 你瞅瞅这老头,精气十足,面部表情丰富(吹胡子瞪眼),这小打小闹的隔三差五来一次,显得他人都年轻了不少。 这么多好处,这老头看不见吗? 沈易安轻轻的笑了笑,“易安回去后就跟兄长商量商量,尽快上门,到时阿公可别舍不得阿杏啊!” 虞老头摆了摆手,嫌弃道:“不会,不会,你赶紧娶走吧!” 几人一边说一边走,等到前厅时,饭菜已经摆好了。 远远的就看到侍女在上菜,虞晚两眼放光,幻想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口水不自觉开始分泌。 在宫里,人多饭菜又要做的多,所以很多时候那都是冷饭冷菜,她早上太累,根本没吃几口,这会子早已饿得饥肠咕噜了。 待虞晚看到,满桌子的…… 她徒然睁大了双眼,她的山珍海味呢? 她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虞老头,“虞老头,你就吃这个?” “对啊,有什么问题?”虞老头一脸淡定。 看着虞晚的表情,他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问题大了去了,我一个伤患,正是需要大补的时候,你让我吃这些?”虞晚指着桌子上的白粥,一碟咸菜,苦瓜炒蛋、清炒土豆丝、蛋黄豆腐、芹菜肉丝跟一碗山药芙蓉汤,问道。 “这些怎么了?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不爱吃你就回你的小院去!” 虞老头一边招呼沈易安坐下,一边朝虞晚翻了个白眼。 余光瞥到少年,“沈易安第一次来府里,你就给他吃这个?” “当然不是了!”虞老头瞪了虞晚一眼,对着外面道:“吉祥,将我给沈将军准备的菜端上来!” “是!”管家吉祥就在门外候着,听到虞老头的话,他应了一声,就让人上菜了。 五六个侍女端着菜,鱼贯而入,虞老头站起身指挥着她们,“来来来,放这边,放这边,”他将清淡的菜往虞晚那边推,最后上的大鱼大肉,全放沈易安面前。 虞老头热情的招待着沈易安,不时的跟他说哪个菜好吃,顺带还倒了两杯酒,二人相谈胜欢。 徒留虞晚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 虞老头喝完一碗粥,看到一旁的虞晚,他好似才想起来还有这个人,他一脸疑惑,“臭丫头,你傻站着干嘛,坐下来一起吃啊!” 虞晚:“……” 所以,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 听着肚子发出来的抗议,虞晚不争气的坐了下去,拿起筷子就要去夹沈易安面前的鱼肉,虞老头拿着筷子狠狠敲了她一下,“大早上的,吃什么鱼啊,你身体不好,多吃点清淡的。” 虞晚不情不愿的夹了一点咸菜,就着粥,别说,还挺舒服的,不过她还是想吃鱼。 “虞老头,咱们府里已经穷成这样了吗?” “谁说的?我这不是最近看了养生……”虞老头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他咳了一声,面不改色的改口道:“咱们府里这几天确实挺难的,已经在节约开支了,你这马上又要成亲了,你母亲为了给你多凑点嫁妆,把下人都发卖了几个了。” 第329章 狂歌乱舞 说着说着,他竟然还揉了揉眼睛,话锋一转,“我听说你新开的那两个店还挺赚钱的,日进斗金,你看……”他抬头看向虞晚,眼眶还真被他揉红了, “能不能先拿点出来应应急,等你成亲那天,他们送来的礼都给你,当做赔偿可好?” 虞晚被气笑了,敢情这是盯上她的店了呀! “得了吧你!” 虞晚趁他不注意,夹了一块鱼肉,“我可听老虞说了,你那麻将馆每天座无虚席,你赚的还少吗?你可别打我的主意,我没钱!” 眼看着没戏,虞老头切了一声,“小气鬼,抠抠搜搜的,难怪你没人要!” 看着虞老头去夹扣肉的筷子,虞晚眼疾手快,直接连盘子端走,“这个是你能吃的?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三高!” 虞老头怯怯的收回手,转去夹咸菜。 虞晚夹了一块肉,特意放慢了动作,慢悠悠的在虞老头眼前晃了晃,眼里满是得意。 沈易安举止优雅,一边吃一边看着爷孙俩的打闹,眼里的羡慕一闪而过。 酒过三巡,虞老头已经有点微醺,这时,外面传来的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引得三人侧目看去。 “将军!出事了!” 只见际云眉头紧皱,脚步匆忙,额头上满是汗珠。 见来人如此模样,沈易安站起身,“何事如此匆忙?” 际云行了一礼,看了一眼虞老头跟虞晚,欲言又止。 沈易安:“但说无妨!” 际云道:“郊外军营出事了!” 听到军营出事,沈易安立马起身,看了虞晚一眼,还不待他说话,虞老头就出声了。 “去吧,去吧,正事要紧!” 沈易安行了一礼,脸带歉意,“那阿公,我先走了,改天再陪你喝几杯!” 他朝着虞晚点了点头,带着际云转身离开。 看着还在吃的虞晚,虞老头气不打一处来,抢了她的筷子,“臭丫头,还吃什么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就不知道送一送人家!” 虞晚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叹了口气,认命的去送沈易安。 虞府门口,沈易安刚上马,就被虞晚叫住了,“沈易安!” 初春的早晨,寒风萧瑟,淡金色的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少年身上。 少年在金色的阳光里回头看了一眼,嘴角缓缓上扬。 他自马上一跃而下,“阿杏,你怎么出来了?” “具体什么情况?”刚刚虞老头在,她也没细问。 “我也不清楚,听际云说军中有人哭笑无常,狂歌乱舞,甚至已经出现了行凶杀人,或者是自杀的情况!” 提到军中的情况,沈易安脸上的笑瞬间收了起来。 只听了个大概,虞晚也不好判断,“需要帮忙吗?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少年制止了她,“我先去看看情况,需要你帮忙肯定会说的,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好!你先去看看,情况严重让人来跟我讲一声!”虞晚也不逞强着非要去,她此时的身体状态确实已经到了极限。 少年点头,转身离开,脚尖轻点,直接飞身上马,他坐好后,回头看了少女一眼,“快回去吧,早晨的风凉!” 说完,双腿一夹马腹,离开了虞府。 少年策马而去,直到没了身影,虞晚这才回府。 ………… 沈易安打马不停,一刻钟后,来到了郊外。 “吁~” 他勒住缰绳,停在军营门口,看到他,守卫立马上前来行了一礼,“将军!” 随后便将马牵走。 刚踏入军营,就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嬉笑声,哭闹声一片。 沈易安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情况竟然这么严重,他加快了步伐,朝着营房走去。 沈易安刚走到一半,就看到江离从里面跑了出来。 少年一把抓住他,“怎么回事儿?” 江离看到沈易安,他晃了晃脑袋,瞳孔放大,浑身发抖,“将军……” 就这两个字他都说的极为艰难,很显然他也中招了。 沈易安看向身后的际云,“就是这种情况吗?” 际云摇了摇头,“不知,我离开时还未出现这种情况,当时只是有五人,大哭大笑,疯疯癫癫,胡言乱语,有的不注意就自杀,还有的坐着坐着突然就一跃而起伤人,江离这情况,估计是刚出来的。” 江离仅有的意识让他知道,他也中招了,跟里面的那些人一样,他努力咬住下唇,鲜血从嘴角流出。 疼痛使他保持了片刻清醒,“将军!” 沈易安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你别急,一会儿我就找公主来看看。” 江离再次狠狠的咬了一口下嘴唇,他摇了摇头,“将军,不可食用军营里的任何东西。” “你是说有人在军营里投毒?”沈易安神情严肃。 “不确定,但是这症状来的太快了,莫名其妙的,一点征兆都没有,现在大家多少都开始有症状了,只是轻重的问题,现在情况比较好的也就际云他们了,他们往返于城里,没用过军营里的东西,我猜测有人应该是投了毒!” 江离艰难的说出了这一段话,话音落下,他又开始抖动了,而且幅度越来越大,随后他开始慢慢站起来,狂歌乱舞,摇头晃脑,彻底失去了神志。 太奇怪了,刚刚还浑身发抖,站都站不稳的人,眨眼间竟然跟无事人一样,慢慢站了起来,开始疯狂的舞动。 跳着跳着,他又开始哈哈大笑,狂笑,笑着笑着竟然拔出了剑刺向沈易安。 沈易安一个闪身,瞬间来到他的身后,一手刀敲在他的脖颈上,江离顿了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找绳子来,将他捆上!”んttps:// 沈易安说完就朝着营房走去。 来到营房门口,沈易安就听到了里面的传来的嘈杂声。 本就清冷的少年,此时更是浑身散发着冷气,面色微沉,他推门而入。 门打开,光照了进来,所有人眯了眯眼睛,随后便若无其事的继续哭、闹、唱、跳,还有人拿着刀一下一下的扎自己,每扎一刀,便呵呵呵乐起来,他们好似没了疼痛的知觉。 第330章 你说吧,我还能活几天? 沈易安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纵使他经历过大大小小数百次战役,见过尸体堆积如山,见过尸横遍野,可从没见过眼前这场景。 用群魔乱舞真的不过分,唱的唱,跳的跳,还有摇头晃耳的,一旁坐着拿刀扎自己的,也有拿刀砍别人的。 里面有一个大夫一个军医,两人忙得不可开交,这边的刚绑上,那边的又挣脱了。 士兵大多都是有内息的,即使没有,力气也比常人大多了,而他们此时的疯癫状态,致使他们力气其大无穷,比原来大了好多倍,刚绑上的绳子,不过几息就被他们挣断。 两个大夫忙得焦头烂额,拿他们完全没办法,余光扫到沈易安站在门口,他们眼睛一亮,赶忙迎了上来。 两人弯腰行了一礼,“将军!” 沈易安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两人不约而同的拉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已经死了三人,有五人重伤,轻伤二十人,剩下的就像将军你看到的一样,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 “可能确定是什么引起的?”面色微寒,定定的观察着里面神志不清的士兵。 “不能,摸不出脉相,他们脉相与正常人无异,所以不能确定是中毒还是其他,现在已经发作的人超过三分之二了,还有一部分人情况没那么严重,但也在逐渐开始神志不清。”那名军医看着那少年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以及浑身散发的寒气,声音也越说越小,说到最后还打了个寒颤。 少年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可有解决办法?” 那两大夫面面相觑,随后一致摇头,叹了口气,“没有!” 摸不到脉相,根本不能确定是否是中毒,还是其他原因引起的,所以无从下手。 沈易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转身看向际云,“既然捆不住,那就先把人打晕了。” 交代完他转身向下一个营房走去,最严重的都集中在了一个营房,剩下的就是根据他们的病情轻重来分。 不出意料,后面几个营房的人已经开始神志不清,虽不至于自杀或者伤人,但他们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即使沈易安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认不出来。 他从营房出来,面色更加清冷,这情况让他想到了虞晚跟他说过的催眠术(摄魂术)。 “际云!” 听到沈易安的声音,际云从旁边的营房跑出来,“将军!” “你看好这里,既然绑不住他们,那就一直打晕,一旦醒过来,就再次打晕,一定不能让他们自相残杀。” 沈易安交代完,转身就要走。 际云连忙喊住了他,“将军!” 少年驻足,回头看向他,他的眉头好似进了军营后就不曾松开过,眼里满是疑问。 声音冷冷淡淡的,“还有何事?” “将军,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一般的大夫怕是也无从下手,能有法子的估计也就宣平公主了。”际云看着脸色越来越冷的少年壮着胆子说道。 他知道,宣平公主回长安后受了好几次伤,昨晚又失血过多,身体情况不是太好,以将军对公主的在意,不到万不得已,他肯定不会麻烦公主,可…… 这是数千将士的命,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 少年倔强的看着沈易安,他已经做好了被处罚的准备。 可沈易安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际云站在原地,挠了挠头,一时之间没弄明白,沈易安是听了还是没听! 少年来去匆匆,策马在路上,凛冽的寒风打在脸上,际云的意思他都知道,也明白。 那些将士不仅仅是将士,也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有着过命的交情,他又怎会不管他们呢? 他也考虑过,是否要请阿杏出手,可少女早晨出来时,那摇摇欲坠的身影还在他脑海里。 也许…… 也许别的太医有法子呢,太医院的太医那可是全东陵医术最好的,说不定他们就可以解决,就不用麻烦阿杏了。 虞晚的身体确实已经到了极限,目送沈易安离开后,她也没了要继续吃东西的欲望,浑身抽痛,都快赶上反噬的痛了。 刚刚跟沈易安一起走时,就感到了隐隐的抽痛,她当时以为只是身体疲劳,失血过多引起的,现在看来,不是! 她慢慢的挪动着脚步,走走停停,走走停停,不过一盏茶的路,她竟然走了半柱香。 虞老头等了许久也没见虞晚回来,他以为虞晚是跟着沈易安出去了,也就没在意。 他摸了摸肚子,有点撑,随后慢慢走了出来,就看到龟爬的虞晚。 看着她满头大汗,一丝血色都没有的小脸,虞老头皱了皱眉头,赶忙小跑上前,随着他跑动的步伐,肚子一晃一晃的。 虞晚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虞老头瞪了她一眼,“你怎么回事儿?踩蚂蚁玩呢?” 虞老头说完,不由分说的就拉起她的手摸脉,一摸到脉相,虞老头脸色突然骤变,随着时间流逝,他脸色沉了下来。 虞晚一时之间有些怯怯不安,她从来没有见过虞老头这个神情,哪怕就是她刚穿过来,濒临死亡时也没有。 “咋……咋了?” 虞老头吹胡子瞪眼的,“你说咋了,你自己的身体你不知道吗?” 虞晚幸幸的摸了摸鼻头,笑眯眯道:“我感觉还行啊!” 她这话一出,虞老头就死死的盯着她,“不想笑就别笑了,笑得真难看!” 虞晚嘴角抽了抽,“虞老头,真不至于,我的身体我清楚。” “你清楚?既然你说你清楚,那你告诉我,你的身体现在是怎么回事儿?”虞老头木着一张臭脸,眼睛眯了眯,危险性十足,大有虞晚说不出个一二三四就揍她的感觉。 虞晚瞬间就收起了嬉皮笑脸,废话,她哪知道她身体怎么了,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查看嘛! “你就直说吧,我还有几天活头?” 听到这话,虞老头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直接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嘶!”虞晚揉了揉额头,两眼泪汪汪的,“虞老头,你这下手也太狠了点吧?” “这就狠了?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不准下床,给我回去躺着,要不然,还等不到你成亲,你就嗝屁了!” 虞晚挑了挑眉,“没那么严重吧?” “什么叫没那么严重?你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没点数?走这么两步路,累得满头大汗,脚步都提不起来,你说不严重?”虞老头嘶吼道。 虞晚:“……” 不好意思,还真没有数! “我告诉你,你要不好好养着,以后你死了,沈小子就会娶别的女人,到时他就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虞晚:“……” 趁虞晚发愣,虞老头不由分说,叫来了她的几个侍女,让人将她抬回去,并且下了死命令,不许她下床,但凡知道她下床了,三个侍女一人十板子。 凛冬几人打了个寒颤,盛夏更是吓得,背起虞晚就跑,都不用凛冬她们帮忙。 十板子啊,那可是能要了老命啊! 这虞老爷子平时看着是个老顽童,可一旦认真起来,这府里,心最狠的还得是他。 他说打,那就一定会打! 第331章 阎王爷请你喝茶 皇宫里。 靖安帝刚歇下没多久,沈易安就进宫了,他捏了捏眉心,“易安什么事这么着急?你还没回到府上吧?” “回皇上,郊外军营出事了!”少年定定的站在大殿中央,神色格外严肃。 听到军营出事,靖安帝懒懒散散的身体立马直了起来,“怎么回事儿?” 沈易安将军营的事一一道来,靖安帝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么说,你怀疑是西楚的摄魂术?” 沈易安想了想,摇摇头道:“臣也不确定,毕竟我们都没怎么接触过摄魂术,也就上次听公主说过几句,只是觉得情况很像,而且军医诊过脉,脉相并无异常。” 靖安帝若有所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龙椅上,“这样,你先让虞院判跟你走一趟,宣平那臭丫头身体不太好,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靖安帝话音刚落,一旁的福公公小声提醒道:“陛下,虞院判告假了!” 靖安帝瞥了他一眼,“他告的是昨天的假,又不是今天!” “易安,你带着副院判先走,朕稍后让人把虞院判送来。” “是!” “臣,告退!” 沈易安行了一礼,匆匆离去。 ………… 虞晚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用眼睛扫了一眼站在床边的三人,她嘴角抽了抽,心里暗自庆幸,得亏金秋不在,不然这床边刚好站一排了。 少女深深的叹了口气,“我还没死呢,你们怎么就开始守灵了?” “呸呸呸!公主胡说什么呢!”盛夏第一个急眼了。 “我真没事,你们不用在这守着,该干嘛干嘛去!”虞晚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几个侍女用被子将她紧紧裹住,就连手都塞被子里了。 “那不行,您要是偷偷下床,到时候挨板子的可是我们,老爷子可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就连最温顺的春熙都开始叛逆了,毕竟以前虞晚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嗤!” 222不屑道:“啧啧啧,看看某人,这离了我啊就过的这么惨!” 虞晚翻了个白眼,“废话少说,你赶紧给我解释解释,我这身体究竟怎么回事儿?” 从虞老头摸了脉后的态度来看,虞晚就猜测这身体估计是出问题了。 她自己把了脉,果不其然,脉相虚浮,跳动迟缓,而且脉相极难摸到,若隐若现的,是迟脉。 迟脉的每一息脉跳动不到4次,即每分钟的脉跳动在60次以下,这种脉,遇寒则凝血,血气运行缓慢,故而导致脉搏跳动也慢。 但是,即使是迟脉,那也不应该这么严重啊,她自己都有一种自己随时都会挂的感觉,更别说把了脉的虞老头了。 222:“身体透支得太厉害了!本来反噬的疼痛还没有完全褪去,你又接连失血,也没有好好休息,你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你要再这么透支下去,都不用续命了,直接等着阎王爷请你去喝茶吧!” 虞晚谄媚道:“这不是还有你呢嘛!我完全不担心的好吧!” 222立马打断:“别,您老人家还是别给我戴高帽了,就您这个折腾法,就是十个我都救不了你。” 虞晚:“……” “你不是续命系统吗?我不是有生命值的吗?续上啊!” 222怒吼道:“你说的简单,你以为我没续吗?我要没续,你现在就不是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而是棺材板里了!” 虞晚哑口无言,毕竟她这段时间身体透支确实挺厉害,若是没有反噬,这到没什么,问题就在于她还在反噬期间,再加上失血过多,疲劳等等,身体承受不住了。 虞晚生无可恋,两眼失神的看着屋顶,“那怎么整?给我想个法子啊!” 虽然她是挺想摆烂的,但也不是这样病怏怏的摆烂啊。 222傲娇的冷哼一声,“没法子可想,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待屋里,做一条咸鱼吧!这样还有可能好的快一些。” 虞晚叹了口气,“我也想摆烂啊,但是郊外军营不是出事了吗?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 “嗤!”222再次不屑,“怎么着,这东陵是离了你就不会转了是吧?” “没了你东陵就灭绝了?没了你东陵就没大夫了?” “你能不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管好你自己吧!就你这破身体,油尽灯枯的,别别人没事,你自己到先驾鹤西去了,要不是有我,呵!你早去见阎王爷了!” “是是是!你说的对!”虞晚谄媚道:“狗子最厉害了,要没你,我都活不到现在!” 222本来还怒气冲冲的,但虞晚突然这么狗腿它就有点气不起来了。 “你能不能认真点?” 222是真的替虞晚着急,原先没有生命值的时候,它反而是最咸鱼的,每天摆烂都心安理得的。可后来虞晚出了长安,一路上生命值跟流水一样哗啦啦的赚,它反而开始精打细算了。 奈何,它再能算也经不住有个大手大脚的宿主。 能赚更能花,还能折腾!仟韆仦哾 “我认真,我可认真了,我这不躺着休息呢嘛!”虞晚毫无骨气。 “所以,狗子,你就没点特效药之类的?比如什么速效救心丸,天王补心丹?” “没有!”222生硬道,就是有它也不给,给了她干嘛,又去瞎折腾? 第332章 脉相正常 看着面前去而复返的少年,带来的消息,虞老头眉头紧锁,“摸不出来脉相?” 沈易安点了点头,“脉相并无异常,但行为异常,已经造成多人死亡跟重伤。” 虞老头也知道情况紧急,背上药箱就急匆匆出门,来到门边,他顿了顿,随后返身回去,将银针带上。 两人急匆匆往外走,可怜虞老头这小胖子从走路慢悠慢悠硬生生被逼出了飞毛腿,“现在情况怎么样?都有谁在诊治?” “军营里就一个军医,另一个还是在民间找的大夫,两人都没办法,现在只能是把他们打晕,副院判已经去了,目前还不知道怎么样!” 沈易安看他走得艰难,顺手接过药箱,边走边说。 虞老头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在听到副院判时,心里总算有了几分安慰。 那糟老头子,虽然嘴毒了些,但医术是没问题的。 待虞老头来到门口,马车早已备好,他甚至来不及给虞晚交代个只言片语,上了马车就催促着车夫赶紧赶,毕竟时间就是生命啊。 片刻之后。 马车停在了军营门口,虞老头甚至等不及马车彻底停稳,就一跃而下。 “虞老,您小心,也不急于这一时,副院判已经在里面了。” 看着从马车上跳下来,踉踉跄跄站稳的虞老头,沈易安安抚道。 “什么叫不急于一时?这都火烧眉毛了,按你说的情况来看,他们只会越来越严重,越严重的暴力倾向越厉害,现在还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虞老头边说边走,等沈易安回过神来,他已经进到军营里,只剩一个背影了。 沈易安摇了摇头,赶忙追上去,还在门口他就听到了里面的交谈。 “虞院判,你来了?” 虞老头来不及寒暄,他扫了一眼屋子里站着的守卫,放下药箱,问道:“什么情况?” 副院判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确实如这两大夫所说的一样,脉相并无异常,相反的还十分强劲有力,再正常不过了。” 虞老头也是满脸疑惑,他一边摸脉,一边闭目沉思,仔细感受脉相的来龙去脉。“怎会如此奇怪?” 脉相确实没有异常,比他都健康,行医数十年,这还是他第一次摸到这样的脉相。 “虞老,您说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是在昏迷中,所以脉相摸不出来?”副院判发出疑问。 副院判这话一出,虞老头就开始沉思,考虑可行性,他抬起头来,就看到这满屋子的守卫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领头的人说道:“两位大人,要让他们醒过来的话,得有我们将军在场,不然我们控制不住他们!” 看着躺在床上,眉头轻轻蠕动的士兵,守卫提醒道:“队长,那人要醒过来了!” “快!打晕他!”那领头的更是想都没想就发出命令。 可不能等他彻底醒过来,前面他们没经验,让其中一人醒了过来,还好那人情况不是特别严重,但就是不严重的他们也是打了许久才拿下他。 “等等!” 沈易安推门而入。 “将军!”看到他,所有人眼睛一亮,终于有了主心骨了。 沈易安点了点头,走向快要醒来的那人,“过来两个人帮忙按着。” 彻底制止住那人,沈易安这才看向虞老头,“虞老,可以了!” 看到众人严阵以待的模样,虞老头心往上提了提,走过去,再次把脉。 没有! 还是没有! 怎么会这样? 他眉头紧锁,醒来之后的脉跟刚刚比起来更加强劲有力了,身体看起来比刚刚还要健康,不应该啊! 他退了出来,对着副院判道:“老何,你来看看!” 何副院判同样是皱着眉,随着把脉时间越久,眉头皱得越紧,随后叹了口气,摇摇头。 就这么几息的时间,那人彻底醒过来了,“哈哈哈哈!” 他突然放声大笑,将虞老头他们吓了一跳,除了守卫的那几人有所准备,就连沈易安也是眉头挑了挑。 那人开始奋力挣扎,五个人都有点制不住他。 “将军?”领头队长看向沈易安。 “打晕吧!”他话音落下,那队长手起掌落,直接将其打晕。 看着他晕过去,几人松了口气。 “虞老,你们怎么看?”沈易安看向两人,再次询问道。 虞老头想了想道:“脉相并无异常,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试试银针了,刺激他的神经以及经脉,看看有没有用!” 何副院判看着虞老头欲言又止,几次张口,又闭上。 “你想说什么?”虞老头不是没看到他的动作,他一边施针,一边问道。 何副院判道:“此症状闻所未闻,恐怕只有宣平公主可以一试了!” 虞老头眉心一跳,他也知道臭丫头肯定行啊,但是,这不是她身体不好…… 身体不好? 虞老头眼睛一亮,对啊! 他猛拍了脑门一巴掌,他怎么没想到呢,臭丫头身体不好,可不就是靠着给人看病才好的吗? 这活非她莫属啊,来得太是时候了,说不定她把这些人看完身体就好了呢? 虞老头越想越觉得可行。憾綪箼 他回过头来就发现所有人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那可不嘛,这人突然打自己一巴掌,还打那么狠,又响又亮的,听着都疼。 他尬笑了两声,“呵呵,那什么,我觉得你说的对,” 说着他看向沈易安,“沈小子,你回去把那臭丫头叫来,她要不来,你就说是我让她来的,她要是犯懒,你就扛着她来。” 沈易安:“……” 这……确定是亲孙女?不是捡的? 沈易安转身离开,片刻后又返了回来。 “你怎么没去接臭丫头?”看着进来的少年,虞老头问道。 “虞老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去接了。” 少年说完看向旁边的队长,“传令下去,任何人有苏醒的迹象立马打晕,千万别让他们醒过来!” “是!”队长行了一礼,匆匆离开。 虞老头看向他,“沈小子,你老实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第333章 他怕什么?蚂蚁! 沈易安思索了片刻道:“我也不确定,但是他们每醒来一次,力量就此前一次更强,在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之前,千万不能让他们醒来,不然,怕是制服不了他们。” 虞老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趁他们不注意,压低了声音,“沈小子,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上次臭丫头说的那个西楚摄魂术啊?” “真的好像啊!或者是他们又中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蛊?” 沈易安摇了摇头,“我接触的也不多,但可以肯定不是蛊。” 虞老头施完针已经半个时辰了,不出所料,毫无作用。 他也不气馁,就坐在一旁,看到谁快要醒了,就提醒旁边的守卫,“哎哎哎,那个那个,那个要醒了!” 守卫也不含糊,过去就是一手刀,几个时辰下来,躺着的士兵脖颈被敲肿了,守卫手敲疼了。 虞晚到时,看到的就是这画面,虞老头坐在一旁指挥,守卫手忙脚乱的,敲了这个敲那个。 “虞老头,什么情况?” 看到虞晚到了,虞老头松了口气,“以我多年行医把脉的经验来看,这群里没啥毛病,但怪就怪在他们力气突然其大无穷,一醒来就蹦蹦跳跳,大哭大笑的,有的自残,有的行凶,完全没头绪。” 虞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就知道了?知道啥了?”虞老头一脸懵。 听到他们说的这些情况,虞晚的第一想法是会不会是误食了大麻,天仙子或者曼陀罗之类的,可随即又想到,即使误食了这些也不会变得力气其大无穷啊! “沈易安呢?”虞晚先把了把脉,果不其然,跟虞老头他们得出的结论一样,脉相正常。 “狗子,扫描一下!看看是不是中毒了,或者是中蛊!” 222:“收到!” “嘀!正常!” 看着屏幕上的报告,虞晚眉头皱了起来,“再检测一下血压是否下降,肝脏有没有肿大,再检查一下肝肾功能。” “稍后把血常规跟尿常规也一次性做了!” 222声音闷闷的,“知道了!” “在隔壁营房里,那里的人比较严重,你看出什么了?”虞老头站在旁边,一脸好奇。 “暂时没发现什么,排除了中蛊跟中毒,其他的等会儿再看看!”虞晚收回了手,看了虞老头一眼,“你就一点法子都没有,在这干等着?” “我尝试着用针灸,分别刺激了涌泉、百会、曲池、神阙、三阴交跟中极,但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他们醒来后力气更大了!”虞老头无奈道。 虞晚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收拾好药箱,“我去看看更严重的。”说完就往隔壁营房走去。 还未踏入,就听到里面孤苦狼嚎的声音,以及他们抓人的声音,虞晚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确定没动静了这才推开门进去。 “将军,这越来越难抓了,比过年的猪都难抓,这宣平公主什么时候来啊?” “是啊,将军,这样一直打晕他们也不是办法啊。” 众人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推门的声音,朝着门口看去,只见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掀开帘子,少女背着药箱,一头扎了进来。 看到是她,所有人眼睛都亮了,大家蜂拥而上,“虞大夫,你可算来了!” “快快快,都让一让,让虞大夫进来。” “还叫虞大夫,应该叫宣平公主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众人突然反应过来,对哦!现在是公主了。 “见过公主殿下!” 所有人哗啦啦跪了一地。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说着,虞晚看向那个站在最里面的少年,嘴角缓缓上扬,两眼弯弯。 少年提步上前,“还是要麻烦你,没想到情况这么棘手,你身体好点了没?” “没事!你应该第一时间找我的。”少女笑了笑,“我先看看患者。” 沈易安挥了挥手,守卫的士兵依次退了出去。 看着正在检查的少女,沈易安站在一旁,“有没有可能是摄魂术?” 虞晚摇了摇头,“不知,我还没看到他们发病的情况,现在只是把脉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沈易安看了看旁边的沙漏,“第一个应该快醒了,阿杏,你往旁边一点。” 两人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第一人醒来。ganqing五.com “狗子,你那检测怎么样了?” 222颇为烦躁,雪花声刺啦刺啦的响起,“血压正常!” “肝脏功能正常!” “肾脏功能正常!” “血常规,尿常规也都正常!” “不应该啊!”听着一项项报告都正常,虞晚不解道。 “确实不应该,按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着也该是肝脏肿大,血常规异常才对,可数据显示一切正常!”222已经开始暴躁了,从它从业以来,还没有它检测不出来的东西,不曾想,这次碰壁了。 这些人,明明都不正常,可数据却再正常不过了,而且数据不会骗人,这就让它颇为难受。 “嘀~” 听到脑海深处传来的长鸣警报,虞晚问道,“狗子,怎么回事儿?” 222:“别喊,我在查!” “找到了!”222声音略带兴奋,“他们的心脏都有问题,跳动得异常缓慢,比正常人慢了许多。” “不可能!我把过脉了,他们心跳正常得很。”虞晚道。 222:“问题就出在这儿了,他们的心跳不是一直都正常,而是处于时而正常时而缓慢。我刚刚检测时还是正常的,要不是我现在又重新检测了一遍,估计也要错过了。” 虞晚眉头紧皱,“奇怪,我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狗子,你见过吗?” “没有!”222快要自闭了,它已经开始怀疑统生了,竟然还有它检测不出来的东西,这不合理啊! 跟过那么多宿主,什么东西它没见过?它还就不信邪了,再次开启检测模式。 这时,那人醒过来了。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吵大闹,相反,他看起来异常清醒。 只不过,他低头看着地上,看着看着,他突然尖叫起来,整个人缩到被子里,瑟瑟发抖。 沈易安与虞晚,皆是一脸莫名。 “他……看到什么了?怕成这样?”沈易安问道。 虞晚蹲下身,仔细观察地面,只见有几只蚂蚁正在搬一粒米饭,缓缓的挪动。 虞晚指了指地上,“蚂蚁!” 沈易安还没说什么,222先忍不了了,“离谱,你能不能靠谱一点?他们上战场都不怕的人,会怕几只蚂蚁?” 第334章 视物显大症 “那不然呢?这地上什么都没有,就几只蚂蚁,不是怕蚂蚁那是怕什么?空气吗?”虞晚翻了个白眼。 222:“……” 请恕我不能理解,这蚂蚁有什么好怕的? “蚂蚁怎么了?”沈易安同样不解。 虞晚捉了一只,对着沈易安道:“你站在一旁,千万别在他视线里面,然后把被子掀开,我要验证一下我的猜测!” 为了验证她心中的猜测,虞晚蹲在地上,将蚂蚁放在掌心里。 听到虞晚稀奇古怪的要求,沈易安并没有过多的质疑,他站在一侧,确保不在患者视线里,猛的一下就将被子掀开。 对着蹲在地上的虞晚道:“好了!” 被子被掀开,那人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直到…… 一只手,缓缓的从床边升起,掌心里有只晕头转向的蚂蚁。 “啊!!!” 床上的人看着映入眼帘的巨手跟那个庞然大物,吓得吱哇乱叫,抱头鼠窜。 得到想要的答案,虞晚起身,收回了手,看向一旁的少年,“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看到虞晚上前,那人吓得连连后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呼吸急促,虞晚掏了掏包,趁其没有挣扎,一把加强版蒙汗药撒了过去,不过呼吸间,他便彻底晕了过去。 虞晚突然看了一眼沈易安,“你们这一醒来就打晕,一醒来就打晕,怎么不用药呢?”仟仟尛哾 沈易安:“……” 他能说是因为没想起来吗? 两人走到了门外,“其他人症状都跟他一样吗?” 沈易安回想了一下道:“也有力大无穷的,有的人表现出来极度愉快,刚刚那个是极度恐慌,还有的哭笑无常,狂歌乱舞,最严重的会自相残杀。” 虞晚点了点头,以示知道了。 看到虞晚出来,虞老头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臭丫头,怎么样?看出什么了没有?” “里面那个应该是误食了毒蝇菇之类的,但根据他们不同的症状来看,也可能是中了致幻药物,而且可能还是多种致幻植物混合而成。”虞晚思索了片刻道。 “毒蝇菇??”虞老头一脸疑惑。 “对!”虞晚点头。 “不是摄魂术?”就连沈易安也发出了疑问。 看这情况他还以为是西楚献降不顺利,又开始出幺蛾子了,哪曾想,毒蝇菇?? 那是什么菇? “摄魂术?”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是,摄魂术还没有这么厉害,它顶多就是暗示人,让人处于一种虚空的状态,这个可比摄魂术厉害多了。” 沈易安点了点头,不是西楚在搞鬼就行,不然…… 哼!腿给他们打折了! 不过……“毒蝇菇是什么菇?我怎么没听过?” “毒蝇菇大多数生长在西南那边,它的菌盖长得及其艳丽,含有较高的致幻成分,人使用后一刻钟便会进入幻觉状态,刚开始浑身颤抖,随着时间推移,进入到更深的幻觉中,他们身临其境,会做出许多不可思议的事。” 西南二字一出,沈易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又是西南,还是跟西楚扯上关系了。 此时他心里有诸多疑问,但他还是没问出来,继续听着虞晚的解答。 “而且他们进入幻觉后,看到的东西会比原来放大数十倍或者是数百倍,就比如刚刚那个人,我们看到的是小小的蚂蚁,你要不注意都看不到它,但是在患者眼里,那就是庞然巨物,包括人,在他眼里大的没边,这种症状,我们称其为视物显大症。” “至于你们刚刚所说的其大无穷,哭笑无常,狂歌乱舞,自相残杀等这些现象,有点像食用了裸盖菇跟迷幻鼠尾草、乌羽玉仙人掌的结合。” 说到这里,虞晚看向沈易安,“裸盖菇出自北边,还有乌羽玉仙人掌也是出自西南。” 北边!! 竟然还跟北燕扯上关系了! 沈易安眼睛微眯,“迷幻鼠尾草呢?” 听到迷幻鼠尾草,虞晚轻笑出声,“迷幻鼠尾草,这玩意儿对生长环境特别挑剔,虽不至于说极为稀罕,但也是很难得的,不过不巧的是,它的老家就在南蛮。” “所以,这些药物分别出自北燕、西楚、南蛮?” “对!”虞晚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人确实是煞费苦心啊,凑齐这四种药也是极为不简单。”沈易安嘲讽道。 虞晚点点头,“那可不,一般人可想不到用这四种迷幻植物一起搭配使用,想来他们中间一定有一个比较擅长毒的人。” 看着两人一问一答的,虞老头觉得自己就是个局外人,都插不上话,他弱弱的举起手来。 两人一同看向他。 “虞老头,你要问啥?” “既然是中了致幻药物,那为什么脉相却并无异常呢?” 说到这个,还真把虞晚给难住了,毕竟这东西可是连222都瞒过去了,而且连她也没察觉出异常,要不是听到222说他们心脏异常,估计她此时也是一头雾水。 正当她纠结要如何解释时。 有脚步声从外面匆匆而来。 一个守卫小跑着上前,行了一礼,“将军!” “何事?”沈易安语气淡淡的。 “外面有两人自称是西楚大皇子跟大将军的人,正在门外求见!” 沈易安看向虞晚,两人四目相对。 少女笑了笑,“来的还真是及时!” 沈易安挥了挥手,让士兵把人带进来。 “确实,当所有矛头指向他们,而他们此时又恰好在东陵,恰好在谈献降的事,所以这嫁祸者,好像不太聪明啊!”少年眼里也带上了一丝丝笑意。 虞晚挑了挑眉,颇为认同。 确实不太聪明,若是换个大夫来看,他们必定以为这就是西楚的摄魂术,毕竟连虞老头跟沈易安都是这么想的。 即使有人察觉出来这不是摄魂术,但查出来的药物还是跟西楚有关,所以,无论如何,这事跟西楚都脱不了干系。 奈何…… 背后之人还是小看了少女。 “你就这么信西楚?说不定是他们自己动的手,好制造出一种被人嫁祸的感觉,以此来洗脱自己的嫌疑呢?” “不会!西楚此时再经不起战争了,再耗下去,不用我们打,他们自己都挺不住了。”少年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确实,西楚缺粮一直以来都是四国中最严重的,他们土地虽然广阔,但常年雨水少,可种植的粮食又太少。 若是雨水好,勉强可温饱,若是遇上干旱,那可就惨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屡屡来犯东陵的原因。 “楚辞这人,虽然自大了一点,但本事还不错,为人也光明,不喜欢做这种阴暗的事,有什么都会明着来!” “不喜欢做阴暗的事?”虞晚面上含笑,“你确定?” 少女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上次偷袭的事怎么说?咱们差点就被人掀了老窝!” 第335章 既然逃无可逃,何不死磕到底! “这件事跟我还真没什么关系,毕竟我也是做人臣子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想来宣平公主是能理解的!” 虞晚话音刚落,一道清脆张扬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虞晚回头,只见楚辞一身红袍,迎风飞扬,他身侧的大皇子楚柠一袭华服,手里还摇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两位少年郎,脸上带着笑,一派从容,迎风踏春而来。 虞晚挑了挑眉,她总觉得这二人之间的气氛有点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抱歉,本宫理解不了。” 楚辞叹了口气,“我们身为臣子,身不由己,除了服从,根本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也没得选。” 虞晚不可否认他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少女不走寻常路。 “这世间从来不会无路可走,既然没路,何不自己开出一条路来?若是没得选择,咱们为什么一定要选?既然逃无可逃,何不死磕到底呢?” 少女话音落下,就看到几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显然被她的狂言吓到了。 “公主所言甚是有理,今日听公主一席话,顿时茅塞顿开,在下佩服!” 虞晚微微扬眸,“二位不请自来,不知所谓何事?” 楚辞脸上的笑瞬间僵在脸上,他看向楚柠,无奈道:“你看吧,我就说别来了,你不听,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嘛!” 楚柠回头瞪了他一眼,“胡闹!” 不知怎的,虞晚竟然觉得有点宠溺??? 当她再看向二人的神情时,却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难道……她听错了? 楚柠看向虞晚跟沈易安,面上笑眯眯的,拱手行了一礼,道:“在下听闻军中出了怪疫,跟吃了我西楚的毒蝇菇的状态很像,所以特地前来问问,可需要帮忙?” 沈易安微微挑眉,在下? 这西楚大皇子有点意思啊! 少年徐徐笑道:“二位的消息很是灵通啊,我这前脚刚发现,后脚你们就来了,这……” 少年似笑非笑,“很难让人不怀疑啊!” 楚柠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气氛莫名有点怪怪的。 楚辞见状,脸上挂着痞痞的笑,吊儿郎当的上前一步,看似无意,实则不多不少刚刚好将楚柠挡在身后。 他看向沈易安,“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你们这进进出出都多少次了?不止我们发现了,估计其他两国人也知道了。” “再说了,这事跟我们又没关系,你老是阴阳怪气的是怎么回事儿?内涵谁呢?我就不信了,今天这事你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儿?” 沈易安摇摇头,“看不出来,我只知道毒蝇菇跟乌羽玉仙人掌出自西南,这两玩意儿好像就长在你们西楚,对吧?” 听到乌羽玉仙人掌,楚辞跟楚柠二人眉头同时皱起。 二人四目相对,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不可能,“不可能,乌羽玉仙人掌极为难得,在我们西楚那也是凤毛麟角,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出现在这里?” “有什么不可能的,西楚的毒蝇菇,乌羽玉仙人掌,北燕的裸盖菇,南蛮的迷幻鼠尾草,三个国家,一个不少,就差我们东陵没出力了,不然都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少女语气欠欠的道。 麻将??? 什么东西? 那二人虽然疑惑,但并未问出口。 楚辞:“东陵没出力,估计问题就出在你们前丞相身上了,他要没下牢,肯定会出一份力,估计情况就要比现在糟糕多了。” 误食一种致幻植物他们还有办法,可这同时误食了四种…… 两人面色难看了起来。 虞晚:“你们平时误食了毒蝇菇跟乌羽玉仙人掌都是怎么解的?” 二人面面相觑,“只误食一种,那就催吐,有一半的可能性可以救过来,若是同时误食了两种……” 二人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意思很明确,误食了两种,那将无药可救。 虞晚也沉默了片刻,确实,误食了一种可以靠催吐,使患者尽快吐出未吸收的毒物,或者可以洗胃,但对于这种同时中了四种致幻植物的,虞晚还真没见过。 包括她上一世,也只是见过吃了华丽牛肝菌后出现幻觉的,这个跟毒蝇菇却恰恰相反,食用了毒蝇菇后出现的是,视物显大症。 而华丽牛肝菌出现的却是,视物显小幻觉症,当人进入幻觉后,便会看到四周出现身高不足一尺的小人,它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蹦蹦跳跳举着叉子要扎人。 看着陷入沉思的少女,沈易安担忧的看向她,“阿杏,可有法子?” 像菌菇中毒为肝毒型时,患者的潜伏期一般较长,但他们的情况又有所不同,因为加了乌羽玉仙人掌跟迷幻鼠尾草,所以四种致幻药中和后,只会让人陷入幻觉,却让人察觉不出来是中了毒。 好处是,人的机体,五脏六腑暂时没有损伤,坏处是,他们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快,他们的身体对迷药已经产生了抗药性。 若是再不解毒,迷药对他们没用时,就是他们彻底陷入幻觉时,他们将会不吃不喝,沉迷于自己的世界,直至死亡。 虞晚抬头看向沈易安,“我尽量试试,我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能保证有用。” “好!”少年唇角微微上扬,低低应了声。 第336章 阿杏,你是不是想毒死他们? 跟沈易安一起回来的将士大约三千人,除去在训练的,这里中招的接近一千人。 一千人! 虞晚心里默念着这个惊人的数字,她一个人,加上凛冬跟虞老头,就是有通天的本事,那也救不过来啊! 看着沉默不语的虞晚,虞老头脸上带着担忧,“臭丫头,你可有办法?你就说怎么做,我们两个老头子听你指挥。” 虞晚看了看身边的众人,大家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她知道,那眼神里全是希望。 她嘴唇张了张,嗫嚅了几下,许久,她看向沈易安,问道:“现在是中毒比较严重的多还是轻微的多?” 比较严重的还需要洗胃,光靠催吐可不行,像刚刚那个看到蚂蚁都怕的,就可以只要催吐就好了。 少年皱着眉头,仔细回想道:“轻微的多,严重的就一个半营房,剩下的都是症状比较轻微的。” 虞晚点了点头,一个营房两百人,一个半那就是三百人左右,剩下七百是轻微的。 还好! 听到这个数字虞晚松了口气,情况还没她想的那么糟糕,她真怕严重的多,轻微的少,到时候光靠她们几个人根本就来不及。 不过…… 虞晚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狗子,现在都知道是什么导致的中毒了,你可有办法?” 222:“……” 222躲在系统里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来。 “狗子?” 虞晚挑眉,又叫了一声。 许久。 还是没动静。 “尊敬的二百二十二号!”虞晚使出了杀手锏。 续命系统有规定,如果宿主召唤不出系统,可以直接叫出它的编号。 “在!” 222声音超级洪亮的自脑海深处传来。 虞晚闭了闭眼,揉揉耳朵,缓解这震耳的声音,“你还学会装死了是吧?” 222语气焉焉的,“这不是也没成功躲过嘛!” 虞晚也没计较它的语气,“人太多了,要是一个一个催吐、洗胃,时间根本来不及,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又快又方便的解毒方法?” 222想都没想,干脆利落的答道:“没有!” 222回答得又快又响亮,虞晚挑了挑眉头,“我知道,你肯定有的,你这么好,又那么厉害,你肯定有法子,你是不会忍心看着这些人死去的对不对?” 前面听到虞晚一连串的彩虹屁,222有点飘飘然,整个统子如同喝醉了酒,在半空中摇摇晃晃,一脸春光。 可听到后面那半句,它脸色骤然一变,“没有!你别以为你夸我两句就能改变什么了,没用的,我说没有就没有!” 看着离开光屏的222虞晚眉头高高挑起,可以啊! 都已经可以现出形态了。 “你肯定有,有办法就拿出来嘛!别那么小气,多救一个就多一个人的生命值,多一点生命值距离你升级不就更近了一步?” “得了吧你,”222不屑道:“就你这画饼的功夫,不去开店真是可惜了!但凡你去开个店,那肯定是客似云来,都不用你再起早贪黑的去打家劫舍了!” “就你这三瓜两枣的,还指望着升级?” “我想都不敢想好吧,我现在不求升级了,你只要能寿终正寝我就阿弥陀佛了!” 虞晚无声笑了笑,“狗子,你别这样嘛,你好歹有点志向啊,万一哪天不小心实现了呢?” 222:“别了,就你这花生命值的速度,别万一了,我都怕你万一到不了寿终正寝那天!” 虞晚:“……” 所以……听它这语气,是有办法的? 只不过是又需要生命值? 虞晚眼睛一亮,开始软磨硬泡,生命值嘛,还怕回不来? 只要把这些人救回来了,还怕没有生命值?这还不得哗哗的来嘛! 222叹了口气,“特效药跟特别方便的解毒方法没有,不过可以给你兑换一些医疗器械。” 虞晚想了想,“也行!” 有总比没有强吧! 有了办法,虞晚松了口气,她看向虞老头,交代道:“症状轻微的就交给何副院判,阿公你就跟我还有凛冬一起负责症状比较严重的,咱们分工合作,现在再醒过来的人就不要再打晕了。” 何副院判眉头紧锁,“宣平公主,不知要如何做?这……我们也从未接触过这种情况啊!” 虞晚脸上有了一丝淡淡的笑,“何副院别着急,一会儿我会给你几桶催吐液,到时他们醒过来直接灌就好了。” “至于人手不够……”少女顿了顿,眼神似笑非笑的看向楚辞跟楚柠。 “这不是还有两个免费的劳动力嘛,他们接触过这个,肯定知道怎么做,既然是来帮忙的,那总得做点什么,你说是吧,大皇子?” 少女笑意盈盈,前面半句是对何副院判说,后面半句自然就是对站在一旁的楚辞跟楚柠说的。 楚柠摇着扇子,点了点头,“宣平公主说的是,既然我们是来帮忙的,那自然是该出力的。” 楚辞没说话,只是站在大皇子身旁,在别人不注意的情况下,眼神若有似无的看着他。 “如此甚好!”虞晚点点头,看向沈易安,“准备几只桶,我要兑药液。” 少年点头,转身离去。 症状轻微的直接催吐就好了,往催吐液里加入高锰酸钾,就是最好的催吐剂。 但是这个催吐液并不是适合所有的人。 症状不同,就代表着所中的毒不同,不同的毒素,要使用不同的水。 像刚刚那个中了毒蝇菇的,呈现视物显大症的就要用咸水,因其体积密度,可使胃产生自我保护,形成张力过高,短时间内胃部感受到危险,它就会形成自我保护,将胃里的液体排挤出来。 虞晚低着头,脚百无聊赖的踢着地上的石子,翻过来翻过去的踢着。 一边踢一边仔细思索着一会儿可能会遇到的状况,症状轻微的现在解决了,就只剩下比较严重的那两百多人了,到时催吐肯定是不管用的,所以需要用到胃管洗胃。 她叹了口气,一抬头就看到沈易安跟际云一人拎着四个桶出现在不远处,虞晚小跑上前,将人引到屋里。 将桶放下后,沈易安挥了挥手,自觉的叫上际云一起退了出去。 沈易安知道虞晚接下来要干嘛,她接下来要做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看着人都出去了,虞晚开始兑催吐剂,催吐液加高锰酸钾,或者是加硫酸铜。 看着生命值哗啦啦的掉,222心疼得倒吸凉气。 “悠着点,悠着点,再拿就没了!” 少女神色未变,有点好笑道:“悠不了,那么多人呢,这点够干嘛?再说了这扣的是我的生命值又不是你的,你心疼个什么?” 222破口大骂,“你个没良心的,我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你要知道,反噬还在,生命值少了,就不能抵消反噬带来的痛,到时候你就只能硬生生的自己扛了!” 虞晚倒药的动作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倒,“没事,又不是第一次了,那多次都挺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了,说不定我多受几次,以后就不怕疼了呢!” 说着说着,她自己反倒笑出声来了。 全部兑完,她拍了拍手,打开门,“可以进来拿药了!” 听到她的话,早已按耐不住的几人小跑着过来。 看到桶里黑紫黑紫的水,虞老头颤抖着手指着桶,“臭丫头,这个就是……” “催吐剂,”虞晚解释道, “一会儿给他们喝下,然后用筷子刺激他们的舌根,触发呕吐反射,呕吐后,若呕吐物明显清亮,不混浊,那就停止催吐,若是仍有毒物存在迹象,则需要再次催吐,直到看不到毒物存在为止。” 虞老头看着这黑紫黑紫的水,以及空气中隐隐传来的刺鼻味道,他将虞晚拉到一旁,小声问道:“阿杏,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没法子救他们?” 虞晚一头雾水,“什么?” 老头跺了跺脚,扭头小心看了一眼屋里的几人,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你是不是救不了他们?” 看他压低声音,虞晚也不自觉的小声说道:“没有啊,可以救啊,阿公,你怎么会这么问?” 虞老头看她还不承认,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救不了他们,所以才弄了那么几桶毒药要毒死他们?” 虞晚:“……” 所以,这老头到底脑补了些什么玩意儿? 看着虞晚呆呆的模样,虞老头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拍了拍虞晚的肩膀,“没关系的,你已经尽力了,我也知道这个毒很厉害,你能看出来是什么毒已经很厉害了,臭丫头,别怕,到时候出了问题我就说是我的主意,不会牵连你的!” 虞晚一脸莫名,“你在说什么?我不是说了吗,可以救啊!” 虞老头磨了磨牙,“你还嘴硬!那么几大桶毒药都摆在那了。” 虞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阿公,你这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这真的是药啊,我既然说了能救,那肯定就能救啊,毒药……” “哈哈哈哈!”虞晚实在忍不住了,大声笑了出来。“亏你也想的出来!” 屋里都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非同凡响,虞晚跟虞老头二人的话就这样清晰可闻的传入了大家的耳朵里。 几人听着虞老头的话,拼命忍笑,肩膀抖个不停,直到听到虞晚笑出声,他们再也忍不住了,一时之间,满屋子的人都在哈哈大笑。 听到笑声,虞老头身体一僵,随后若无其事的回到原位。 看到两人归来,大家拼命憋笑。 虞老头两眼一盯,看何副院判立马止住了笑,他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别的人他管不了,但何副院判还是可以管的,毕竟他才是院判! “咳咳……”虞晚干咳了两声,看向何副院判他们几个,“方法可会了?若是有不清楚的可以尽快问,一会儿可就找不到我们了!” 楚辞眉头一挑,“为什么找不到?” 虞晚瞥了他一眼,说实话,她对楚辞还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楚辞也看出来虞晚不待见他,他颇为尴尬的摸了摸鼻头,“宣平公主好像对我有点误会,不知是楚某哪里得罪了公主,楚某在这里赔罪了!” 虞晚翻了个白眼,“你不知?” 楚辞摇摇头。 “我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带着几万人围了不夜城卫所,还指名道姓的要找虞大夫,更是找了几个彪形大汉跟我单挑,最后还害我受了重伤。” 最重要的是,她素了一个多月,天天被沈易安看着,为了吃一口小火锅,每天跟他斗智斗勇,最后…… 那些美食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虞晚磨了磨牙。 听到这个,楚辞明显愣住了。 随后笑了笑,“当时是各为其主,楚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再说了,那两名悍将当时不是被公主殿下斩于马下了吗?” 虞晚:“……” “你们当时为何一进卫所就点名道姓的找我?” 楚辞低低的笑了起来,“公主殿下不是已经有所猜测了吗?” “真是周明远?” 看到他点头,虞晚轻嗤一声,“我就知道是他,一个大男人,偏偏生了一副小肚鸡肠!” 得到了答案虞晚也就不纠结了,看向何副院判,“何老,那些人就交给你们了,至于人就不要再打晕了,清醒了就立马给他们进行催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公主殿下放心,方法老头子已经熟记于心了,出不了问题,您只管负责这边的人就好了。”何副院判拎起一桶催吐液,对着虞晚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那就麻烦几位了!” 看着几人离开,沈易安上前一步,低头看着少女,“阿杏,那我就去帮他们吧,你们这里我也插不上手。” “好,你找几个人替我守在门口,任何人不能进入,你们若是有拿不准的可以在门口叫我,听到声音我就会出来的。” 虞晚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颗糖,悄悄的塞在他的手心里,“放心吧,有我在,他们会没事的!” 少年收紧手心里的糖果,“其实,我更担心你的身体,若是撑不住就别硬撑,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少年说着,将她耳边的碎发轻轻的别在耳后,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离去。 第337章 洗胃 辰时。(7:00—9:00) 太阳已经升至半空中,淡金色的阳光洒落一地,小草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清冷的微风拂过脸庞,惊得汗毛阵阵竖起。 虞晚抬头看了虞老头跟凛冬一眼,还未说什么,两人便已经特别自觉的走出去,把空间留给虞晚。 虞晚垂下眼眸,也来不及多想,“狗子,准备38度生理盐水5000 “我掐你一下试试,你看疼不疼!” “嘶!”那名叫石头的士兵倒吸一口凉气,“要死了你,你不会掐自己吗?”说着他揉了揉大腿,“下手每个轻重!” 那人却没听到石头的抱怨,嘴唇嗫嚅了几下,“看来不是做梦,石头你看那人像不像宣平公主?” “不可能吧,宣平公主怎么可能会到营房来?” 二人皆是一脸不可置信,呆呆的看着那边的三人。 虞晚又洗完了两人的,她抽空直起来,捶了捶腰,瞥了那两人一眼,“赶紧躺回去!” 听到少女的声音,两人面面相觑,随后齐刷刷的往床上倒,只听砰的一声响,二人已经躺在了床上,动作僵硬的拉上被子。 “石头,石头!”那人将被子拉开一点点,小声的呼喊道。 石头也露出了头,“干嘛?没看到那人真的是宣平公主吗?” “我知道是宣平公主,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怎么了?” 怎么了? 二人齐齐陷入了沉思。 “我只记得昨天下午吃过饭后不到一刻钟时间,我就感觉浑身说不出的愉悦,可慢慢的我发现蚂蚁,跟狗一样大,那人手跟佛像似的,砸人,一砸一个坑,太可怕了!” “是吗?那我的跟你不一样,我去到了一个神奇的世界,那里时而五彩斑斓,时而白雾弥漫,时而身陷火海,时而飞到半空中,太神奇了。就是……” 说着说着他摸了摸脖颈儿。 “就是什么?” “就是怎么感觉脖颈儿有点疼呢?难不成是起飞的时候撞到了?”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的也很疼!” 虞晚一边洗胃,一边听着那两活宝的对话,说的脖颈儿疼,她再也忍不住了,憋笑憋得难受,肩膀抖个不停。 虞晚压了压情绪,重重咳了一声,那两人立马停了下来。 “好好休息,别再说话了!” “是,公主殿下!”二人老老实实的应道。 不过片刻,二人往中间靠拢,四目相对。 “公主她们在干嘛?” “肯定是救人啊,不然能干嘛?” 石头疑惑,眉头皱了皱,“救人往肚子里塞管子?闻所未闻!” 二人确实没有发出声音,只不过却是在用气音说话。 “公主殿下救人那肯定是不同凡响啊,只不过,我们这是中毒了?” “不可能吧?有这样快乐的毒吗?这要真是毒,那我还是头一次见!” 二人小心掀开被子,看着虞晚她们忙得直不了腰,汗水不仅浸湿了额头上的帽子,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掉。 二人对视一眼,穿好外衣,掀开被子往虞晚身边去,“公主,我们来帮忙!” 虞晚深深的松了口气,“不用,你们回床上休息吧!” 虞晚说完又继续洗。 待她洗完两个人,抬起头时,那两人就跟木头似的还在原地。 “真不用,你们的毒刚解,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回床上去多休息。” “公主,我们没事了,就让我们帮忙吧,这样还可以早点救兄弟们!” “对啊公主,我们可以的!” 看着二人坚定的眼神,虞晚松了口,“那行吧!” 听到虞晚留下他们帮忙,而且相视一笑,也松了口气。 有两个士兵帮忙扶着昏迷的人,虞晚的速度果然又快了许多。 一晃眼,已是酉时。(17:00—19:00) 整整五个时辰过去了,轻微中毒的士兵已经全部催吐完毕,此时大家都已经缓过来了。 沈易安跟何副院判他们几人就这样定定的守在营房外,五个时辰了,里面的人还没出来,他们不吃不喝在里面忙活了一整天。 沈易安眉头紧锁,心里止不住的担心,也不知少女的身体如何了,早上她就摇摇欲坠,今天又高强度忙了一天…… 他转头看向际云,“让伙房将膳食备好,公主她们应该快要出来了。” 际云看了沈易安一眼,欲言又止的,随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掉头往伙房去。 “师傅,将膳食备好,公主她们快出来了!” 掌勺师傅叹了口气,“你这都来了三次了,每次都这样说,公主殿下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啊?” 际云默了默,他也不知道,一个时辰前,他提醒将军,问一问公主里面的情况,可将军不同意,并且下了命令,全营休整,还不许弄出动静来。 “快了,快了!” 际云出了快了,他都不知道说什么。 五个时辰了,所以…… 他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