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之八号只想成为果实贩子》 1. 离开旅团的第一天 大家好,我是幻影旅团的八号。 是的没错,我就是那个传说中被揍敌客家的现任家主席巴·揍敌客作为暗杀目标干掉的倒霉蛋八号蜘蛛,狗富坚至今连个镜头都不舍得给的八号。 呵,这老小子竟然为了区区二十亿戒尼追杀我。 在意识到有杀手追踪的瞬间,我奋力往库洛洛身边祸水东引逃窜了一个小时,最终放弃了逃跑,转身开启大招冲向这个对我穷追不舍的男人。 因为库洛洛此时在另一个城市,据说在找什么宝藏绝迹图书,距离太远,我的确是跑不动了。 但我也是真的干不过这个中老年金刚芭比———毕竟我只能算是旅团里的吊车尾战五渣,打不过他我也很绝望。 团长,我真的尽力了。 在硬抗了席巴毫不留情的两次大招外加无数次平A之后,我在他那完全算得上称赞的目光下,极有尊严(自认为)的领了盒饭。 娘的,我还没看够库洛洛那张人畜无害的池面脸呢! 到底是哪个□□的魂淡要谋害妾身? 我自认为生平没有干过什么得罪人的事情,虽然有跟着旅团烧杀抢掠…但是先动手的是其他人啊!要报仇也得找其他成员吧,为什么只杀我一个? 哦对了,我记得前两个月倒是有看一个在我面前口出狂言的富二代说要包养我,我当场帮他取掉了碍事的舌头然后潇洒的离开了。 靠。 那个该死的富二代,早知道就把他杀了算了。 再见了团长。 再见了旅团。 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当蜘蛛。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找到那个□□的玩不起的魂淡,把他送给飞坦当刑房的试验品。 不过话又说回来,揍敌客家祖传的暗杀技术真不错,来世要是有暗杀业务就找他们家吧。 临死前我留着两条宽面条泪这样想到。 不过话是这么说…… 我明明应该已经死翘翘了,可我为什么还能有意识呢? 耳边环绕着海水拍打地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睁开眼睛躺在地上望着星光闪烁的夜空,那该死的月亮晃得我眼睛生疼。咦,什么时候流星街附近也有这样干净的天空了?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翻身起来看看什么情况,却“咚”的一声从高处掉到了木质地板上。 “嘶,一袋!…” ………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敌袭吗、还是有小偷!!?” ”纳尼!快去告诉船长!” “你们几个跟我去那边看看!” ……… 看样子是摔下来的时候动静太大被人发现了吧。 糟糕,得走了。 揉了揉摔疼的屁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我愣住了————老娘胸口上被席巴开的那两个大洞哪去了? 记得那会和席巴干架,因为被揍翻在泥巴地滚了好几圈,裙摆还染上大片的血迹和灰尘,让我看起来像是被壮汉拖进巷子里轮了百八十遍一样惨不忍睹。 此时的我还穿着咽气的时候那身晦气的白袍,异域风的丝绸和薄纱质地露脐上衣和曳地长裙,竟然没有粘上一丝污垢。 一身素白洁净如雪,不止一次被信长吐槽像从电视屏幕里爬出来的伽椰子。 明明他还在武士服里面穿防走光的贴身肉色打底短裤呢,凭什么质疑我的衣品,可恶! 姐身材依然前凸后翘,黑色大波浪长发飘逸有光泽,唇红齿白,皮肤白皙吹弹可破,俨然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妖艳贱货,完全不像跟人拼死大战了三百回合的样子。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席巴的念能力会有这种把人拉进别的空间的力量吗?我为什么还活着甚至毫发无损,难倒他不想杀我吗?我是穿越了,中幻术了还是说我只是单纯被揍飞了? 我的脑子里不断涌出乱七八糟的推测,但最终都被一一否决。 且不说他对我次次出手都用杀招,就单凭揍敌客家族暗杀业务的专业水平和近乎变态的信誉度来讲,他一旦接受委托,就不可能放过我。 一边想着各种可能性一边快速在各个房顶穿梭,渐渐远离了刚刚那些慌乱嘈杂人声的源头。 找到一个建筑物的制高点眯起眼睛俯瞰整个陌生的环境。 大街小巷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而这片陆地并非一眼望不到边,更远处是海,无边无际的大海环绕着这个小岛。 可我明明上一秒还在流星街附近,那里别说是海了,连条臭水沟都没有。 我想我是无意识的被某种力量送到了这片四面环海的岛屿。身上的致命伤也奇迹般消失了,甚至连衣服都是崭新的,丝毫没有打斗痕迹。 奇怪。 太奇怪了吧? 没死确实很幸运,但我要怎么回到流星街呢?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姐这是被流放了还是失忆了? 靠,这到底是哪啊? 派克说过,不论看起来有多繁华、灯火辉煌的城市都会有阴暗面,比如夜晚漆黑的深巷。 这里形形色色的地痞流氓和流浪汉一抓一大把。当然,这些地方也是除了酒馆和花街外最好的情报收集地了。 我很快就锁定了一个倒霉蛋。 肥头大耳的油腻中年男人将一个少女逼到角落,猥琐的笑声让我不得不注意到他。 他嘴里还念叨着每一个痴汉路人甲的专用台词:“嘻嘻嘻嘻,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 我木着脸,语气毫无波澜的打断他:“喂,那边那个…变态,打扰一下,我想问个路。” “!?” 画风清奇的男人惊恐的回头,窄小的眼睛挤成一条缝。 “救命!求求你,救救我!”少女看见我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向我大声哭喊。 “滚开!没看见大爷我这办正事呢吗!你…” 觉得我坏了他的好事,他对我怒声叫骂,却又在猛然间感受到自己手上杳杳流出温热粘稠带有腥味的液体后戛然而止。 随即只听他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举起了那只赫然被削掉四根手指的手:“啊啊啊啊!!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手,我的手!!…” 我撇了撇嘴,后退一步,防止他把手上的鲜血溅到我的白裙子上。 真是的,所以我讨厌长得丑的男人嘛,连叫声都如此聒噪。一开始就乖乖配合不就好了吗,非得吃点苦头才会好好听我说话。 拷问这种事情还真是够麻烦的,要是派克在就好了。 由于巷子里光线太过昏暗,女孩并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被男人忽然发疯似的哭喊吓到了,惊慌失措的逃离了现场。 我用了极大的耐心等男人不再叫喊适才开口:“哦呀,终于停下来了?” 从巷子里走出来的我将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的钱包抛起又接住,在手里翻腾了两圈取出纸币后就随手丢掉。 本来还想学学飞坦的折磨流拷问呢,听说可以掰断猎物的胳膊,折断他的每一根手指,然后拔掉指甲,用小刀边放血边搜集情报。 听着就很吓人,真想试试呢。不过可惜的是我还没怎么动手那人就怂成了一团,什么都告诉我了。 据这位大叔所说,这里并不属于耶路比亚大陆的任何地方。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甚至没有听说过耶路比亚,更别说流星街了。 起初我以为他在骗我,在暴揍了他一顿后,我才意识到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虽然很对不起这个大叔,让他白挨了一顿揍… 这里据说是东海哥亚王国的一座不知名小岛,属于红发海贼团的地盘之一。 真有意思,怎么会有陆地不归政府管辖而归海盗统治的呢,这和流星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是极其诡异的相似。 我将情报汇集,总结出以下四点。 1.我现在处于别的国家,具体什么原因尚未清楚。 2.那个叫香克斯的红发海贼是这儿的老大并且见多识广。 3.红发现在正在这座岛上。 4.他有船,很大。 所以,我只要抓住这个海贼盘问路线,然后杀了他抢走他的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吧? 嘿,那可太简单了,我真是个天才。 我美滋滋的在大街小巷里溜达着,就当是库洛洛给的休假出来旅游体验风土人情了吧,明天再去找红发。 “我说,小姑娘,你钱还没给呢!” 我顺手拿了几件衣服准备走人的时候,店家一个箭步冲过来将我拦下。 吼?不错嘛,能看清楚我的动作,这让我想起了刚刚那个在巷子里被我用念能力打的不成人形却还能吊着一口气活着的男人。 这片地域的普通人还真是有点本事。 “啊,忘记了呢,多少戒尼?” “啊…?什么戒尼?小姑娘你是外国人吗?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你打个折,六千贝利如何?”老板娘疑惑的打量着我,最后友好的开出了一个听起来不怎么友好的价格。 我歪了歪脑袋。 取出不知在哪顺手牵羊拿来的一沓纸币扔给了老板娘,没有理会她再说什么,走出店门。 差点没忍住就要抢东西了呢。 初来乍到一个陌生环境,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引起骚乱可就麻烦了。 刚注意到那些钞票的颜色和图案,和戒尼完全不同。所以我果然是在国外了。 老板娘叫这个东西“贝利”?那换算成戒尼是多少呢… 算了。 管他呢。 蜘蛛一向对金钱没有概念,我自然也秉承了旅团的优秀企业文化。 旅团的宗旨就是胡作非为。 想要什么就去抢,喜欢什么就去偷。买东西付钱?开玩笑,我可是恶劣的盗贼呐。 不过说出来可能不会有人相信,我们偶尔还会用库洛洛看腻了的宝藏做点慈善,发点物资、和政府的走狗达成交易帮忙抓抓国际重犯什么的。 其实我比旅团的其他人正常多啦,起码我拿东西会付钱不是吗。 虽然从来不会用我的钱去付就是了。 2. 离开旅团的第二天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我才伴着夕阳散步似的来到港口,这里井然有序的停靠着很多渔船。 不用特意寻找就能看见那艘气势不凡的巨大海贼船,黑色的海贼旗帜在风中肆意翻飞,左眼画着伤痕的骷髅头后插着两把刀,极具海贼的特征。 喔,很炫酷嘛。 看起来比旅团有排面多了耶。 回去要不要也弄个蜘蛛图案的旗子插在流星街呢? …还是算了,肯定会被库洛洛嫌弃的。 我用“隐”避过三三两两在船上巡视的海贼,顺利的潜进了船长室。 这里出奇的整洁,只有几张图纸凌乱的散在桌上,几摞堆得小山一般都报纸旁是几只倒下的空酒瓶,朗姆酒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但算不上难闻。 看来这个红发是个酒鬼? 我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闭目养神胡乱猜测打发时间,等待我的目标猎物。 船上的说话声忽然停止,周围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刹的,我睁开眼———我的“圆”感受到船上贸然多出了一个人。 这人步履匆匆向船长室的方向快速接近。 来了吗,红发。 我立刻站起,悄悄侧身贴在门口,毒雾凝聚念能力缠绕在指尖,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来者。 那高大的男人如我所料的立刻毒气侵体,失去行动能力趴跪在地上,痛苦的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呜咽。 几缕红色发丝因为额头冒出汗水流下而贴在耳鬓,他瘦削的脸扭曲着。 咦,就这几根红毛还叫自己是红发吗?好歹也去染个全头吧,挑染几根红发算怎么回事啊! 照这么说的话,库洛洛经常梳大背头,我们旅团可以叫大背头盗贼团了? 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哟,你好啊。” 脑子里的想法虽然已经跑到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地方,但还得礼貌的和趴在地上的男人打招呼。 毕竟要拿人家的东西,态度当然要友好一点啦。 男人双手掐着脖子,艰难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我,本就其貌不扬的脸上写满绝望和痛苦。 “等你很久啦,我有些事想要请教您呢。” 这人脸色铁青的趴在地上,一副马上要昏死过去的样子。 “你这样是说不出话的,我忘记了,不好意思。” 对于折磨猎物,我一向非常有耐心。不过他中了毒,肯定没几天可活了。 转转手腕替他收回缠绕在他周身的紫雾,这人像却像突然发疯一般冲我咆哮:“咳、咳咳!你是红发船上的新人?!你们、你们都知道了所以一直在演戏骗我吗!?别以为我的计划暴露了你们就能…” 喂喂,他在讲些什么?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我皱着眉打断他:“喂,你不是红发?” 那人听完我的话,张着嘴巴,表情有些复杂,像是一时无法理解我的意思。 “似乎有客人啊,真是热闹。” 低沉的带着些许怒意的男人声音从船长室门口响起。 我微微抬起头与那双灰色的眸子四目相对。 咦?奇怪,又来了一个红色的…有点帅啊? 不对、他是什么时候…! 我的“圆”居然都感受不到他的气息,这人竟然有如此强大的“隐”吗? 男人一头惹眼张扬的红发,左眼三道骇人的疤痕与船上海贼旗的骷髅头如出一辙,眉宇间带着严肃的神色,稀稀拉拉的小胡子在这张脸上硬是看不出邋遢和老气。 白色坦领衬衫,轻浮的印花沙滩中长裤,脚踩一双拖鞋,看起来随性又狂放,尽管如此却也掩盖不住强大的气场。 一股强烈的气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充斥着整个船舱。 我的长发和裙摆都被气流吹动起来,整个人仿佛置于风暴最近处。 好强的念压!与杀死我的席巴·揍敌客释放出的压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该死的,这是个惹不起的主。 再看看地上趴着的男人,他脑袋上挑染的几缕红发让他此时看起来愈发像一条刚落水被救上岸的大花狗,十分滑稽。 我现在可以肯定,被我袭击的这人根本不是我要找的红发。 至于面前这个真红发,我根本没有从他手上抢到东西的本事,更别说要杀死他了,这难度不亚于让我暗杀库洛洛。 很明显,我的计划失败了。 不过要是我拼上性命跟他干架的话就另说。打一场让对方觉得我难以对付的决斗还是可以做到的,不然席巴也不可能跟我纠缠那么久。 但傻子才会为了抢一条船把命搭上呢,纵使是像我这样的亡命徒也不会脑抽的去找死。 “你有什么目的?” 真正的红发开口问到,脸上看不出隐藏着什么情绪。 在我思考要编个什么合适的理由蒙混过去时,趴在地上的男人竟然自己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我毫不掩饰自己赞叹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 真是了不起的毅力!中了毒竟然还能行动吗? 他现在应该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才对,毕竟他的内脏应该已经开始慢慢腐烂了。 “咳咳、香克斯,你杀了我的船员,毁了我的船……我的目的,当然就是杀了你啊!!” 男人像是临死前回光返照一样,握着匕首奋力冲向了红发。 “砰!” 一颗子弹精准的穿过了男人的脑门。 男人在刀刃距离红发不过几毫米的位置倒下了。 “莫斯·奇诺,为了报仇竟然在雷德号上默默卧底了一年多,真是精神可嘉。” 另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能感觉到红发身边至少跟着五个人。 “你出手太快了,耶稣布。” “哈?老大,难不成要留着他过年啊?” “是还有些问题要问他,对吧,船长?” 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在船长室外响起。 陆陆续续走进几个身形壮硕的男人,船长室内的空间逐渐变得局促狭小。 “的确…嘛,不过没关系!”红发挠挠头,看向我:“所以,小姑娘,你和莫斯是什么关系呢?换句话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可不认识他。” 话毕,几双眼睛都紧紧盯着我。 “至于身份…咱们算是同行吧。我只是来见这艘船的船长的。” 海贼与盗贼,究其根本都是些无视法律的贼,虽然有一字之差,但应该也算是同行了。 说实话,我真的很不爽。 被审讯的对象成了我,还要在如此强大的念压下回答红发的问题。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我如实道:“我想回到耶路比亚大陆。这座岛上的人告诉我,红发见识广博,应该能够告诉我路线,所以我就来打扰了。” 那股让我精神紧绷的气压骤然消逝,红发在听完我的话后陷入了沉思,然后以拳击掌,龇着牙朝我笑到:“这么说的话,你就不是敌人啦!” 咦? 重点是这个吗? “啊搜嘎,我还以为这小姑娘是莫斯的同党呢!吓死我了…”一个声音竟然在红发说完后立即附和,听上去像松了口气一样。 “可恶啊老大!即使你不在船上也有美女送上门来找你!”另一个声音愤愤到。 “已经嫉妒到变形了……还是我喜欢的类型!” “………” 喂,真的没问题吗这些海贼? 我看着红发不知所措挠头的蠢样子,突然觉得还是有机会能暗杀这个红发海贼的。 “不过这小姑娘说的那个耶路…什么大陆?头儿,我们去过那里吗?”那个名叫耶稣布的船员正色到。 “耶路比亚…” 一个看起来比较靠谱梳着灰色背头,左侧额角有一条十字形伤疤的男人低声重复了一遍。 纵使是出海经验老到的海贼似乎也没有听说过的陆地,真的存在吗? “不过小姑娘,你既然能够来到这座岛屿,怎么会不记得来时的路呢?”一个辫子男疑惑的问到。 “不会是被贩卖到这里的奴…” “怎么可能,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奴隶!”辫子男否定了这个说法。 “嗯…我想我应该是失忆了。”我默默举手。 “原来是这样!” “哇…真可怜啊。”一个身材可以与窝金相较的男人对我表示同情,啃了一口手里的鸡腿。 咦?这都能相信吗? 虽然我说的是实话,但一般来讲正常人应该不会相信的吧? 这艘船上的海贼没问题吗? “不好意思了,小姑娘,我完全没有听说过那片大陆呢。”红发朝我摊手。 “那,最后一个问题,这座岛屿的飞行船停靠点在哪里呢?” 我放弃了在这艘船上寻找关于耶路比亚大陆情报的想法。 “飞…?噗嗤、飞行船?那是什么东西啊!” 耶稣布不禁笑出了声,他当海贼这么多年,只听说过军舰,甚至还有特殊的人造海贼船,从来没听说过飞行船这种东西。飞行船?意思是可以飞的船吗?多可笑啊。 “喂喂,那是什么啊?这小姑娘不像是外国人,倒像是个外星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姑娘你在开玩笑吗…” 我有些恍惚。 从他们对话的字里行间我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我意识到这里和耶路比亚大陆差异巨大。而存在这些差异的原因,不是仅仅用“国外”两个字就能概括的。 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猜测充斥在我的脑海。 “你所说的‘飞行船’我们确实也没有听说过,不过你脚下倒是有一艘海贼船。” 红发干笑两声,可能是怕我尴尬,想要缓和气氛。 “小姑娘你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离开啊,我们接下来的航程会经过很多岛屿,说不定就会遇到你说的那个什么大陆!”辫子男提议。 “老大,你觉得呢?”耶稣布扭头问旁边的红发。 “嘛…当然可以了。”红发看向我,眼神中是询问的意思。 “那么就打扰诸位了。”我微微颔首。 既然他邀请我,还有免费的劳动力何乐而不为,我又不傻。 到时候趁红发松懈找机会解决了他比硬刚要来的轻松多了。 况且,我根本打不过红发和他身边这些人,如果他身边这些船员如果一起追杀我,我可吃不消。 “那么,小姑娘你的名字是?” “娜塔莉,娜塔莉·瑞德。” “说起来莫斯·奇莫算是娜塔莉帮忙抓住的吧!” “是呀是呀!看不出来,这小姑娘挺厉害的!” “为了庆祝娜塔莉上船,我们开宴会吧!” “老大万岁!!” 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灰发男人听见“宴会”两个字,掐灭了烟,轻“啧”一声,扭头就走。 3. 离开旅团的第三天 红发海贼团的宴会一直开到了凌晨,船上到处都是喝的七荤八素不省人事的海贼,那几个之前在船长室看起来像干部的男人竟然还在兴致高昂的喝着唱着。 “哟嚯嚯嚯,哟嚯嚯嚯,哟嚯嚯…~给你送去宾克斯 ,酝酿已久的美酒散发出,大海男儿常有的香味在海潮的另一边~……” 是没听过的奇怪曲子。 我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找到船头坐下来,背对着这些醉醺醺毫无防备的人,思考起夜袭的可能性。 他们现在应该没有反抗能力吧? 如果趁虚而入杀了所有人然后抢了船离开的话…… “你在这里啊!嗝、娜塔莉小姑娘…” 我的身后忽然传来红发的声音,他显然是酒精上脑,已经口齿不清了。 “怎么不去跟大家一起呀?” 一颗红色脑袋凑到我眼前,浓烈的酒精味温温热热喷洒在我的脸侧,距离近到我能够清楚看见他瞳孔里我的脸。 嗯,看他第一眼那时候觉得他帅,果然是我的错觉。 我冷静的看着红发搭在我肩头的那只肌肉匀称健硕的胳膊,这人真是实力深不可测,我竟然又没能发现他接近自己。 而且他好沉,可恶,明明只有一只胳膊。 “…没什么,想家了。”我如实回答。 我是真的想回到流星街。 这里好多怪人,我还打不过。 我好想念库洛洛,的漂亮脸蛋,没有库洛洛我可怎么活啊。 “啊…哈哈哈哈哈,没关系的,不要担心!一定会回去的!” 红发哈哈笑起来。 我没有接下他的话,只是盯着他看的出神。 “怎么?好奇我的胳膊吗?” 他仰头灌了一口手上酒瓶里的朗姆酒,些许液体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看着我的眼神在月光下看起来莫名的冷冽。 “不,不用告诉我。”我果断拒绝。 像他这种在海上到处漂的人,身体没点伤才不正常吧?不过他这伤疤也…太多了点。 被揍太多次所以才能变这么强的吗,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挺惨的。 “说起来,你还真是厉害呢,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却能放倒莫斯…” 这话听起来像是称赞,实际却是试探。 “哪里,跟红发大人您比起来根本不够看呢。”我滴水不漏的回答他。 “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大人啊,听起来真奇怪,你叫我香克斯就好!” 我和红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讲话,我随意应付两句。 这个人很脱线,喜欢东扯西聊,讲到一个叫路飞的小孩时,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开心。 但是,讲着讲着他竟然睡着了。 是的,这小子居然像把我当成抱枕一样单手环着,脑袋靠在我肩上睡!着!了!甚至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 啧,想杀人。 如果不是知道他喝醉了,我真的会以为是这货在占我便宜。 可恶啊,库洛洛都还没有这么贴过我呢,他凭什么! 我尝试掰开他的胳膊离开,但是,在旅团里腕力垫底的我根本无能为力,努力了很久,那只胳膊依旧像焊在我身上一样纹丝不动。 “喂……红发?红、发、船长!”我拍拍他:“…香克斯?” “………” 没反应。 呵。 我勾起一抹冷笑,注入念能力的气体萦绕在指尖,在惨白的月光下微微泛着紫光,毒素像是有生命一般蠢蠢欲动。 “哐啷!” 脚边的朗姆酒瓶因为船身的晃荡,忽然倒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被吓了一跳,心虚的转头瞟了一眼依旧睡得很沉的香克斯。 再次将手贴近红发的脖颈,眼看那雾气就要渗入他的皮肤——— “阿嚏!!” 红发突然打了个喷嚏,吓得我立刻缩回手,烟雾顿时全部消散。 靠,崩溃了。 暗杀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太刺激了。有些钱果然还是得专业的人来挣… 呜呜呜,团长,救我! 我认命的将这个男人搀扶起,向船长室走去。我记得那里有床。 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沉! 更可恶的是我一动弹他竟然还哼唧。 不舒服就撒开我自己滚去床上啊! 同样都是当恶棍团伙的老大,我们家库洛洛跟他一比可真是善良可爱又帅气的小天使。 我一脚踹开船长室的门,报仇一样利用惯性把牢牢黏在我身上的香克斯摔到床上。 狠狠刮了一眼沾到床就迅速摆好最舒服的姿势,睡的昏天黑地的男人。 ………… 好吧我承认,睡着后收起那副蠢样子的红发确实有几分姿色。 走了两步但又想起了什么,折回来站在床头俯视着床上毫无睡相的某人,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抬手给他盖上被子,并贴心的掖好了被角。 夜晚的船长室里只有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我打了个哈欠,蹑手蹑脚的往外走去,打算下船找个旅店舒舒服服睡觉。 忽然脚下“咔啦”一声踩到一个光滑的圆柱体,来不及反应就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咚!”我的后脑勺猝不及防磕到了坚硬的物体的一角,应该是一张矮桌。 突如其来的痛感集中在后脑勺的每一根神经,疼的我眼冒金星,顿时眼前发黑,昏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本来安静昏暗的船长室窸窸窣窣一阵后,床上的男人发出了一声忍俊不禁的轻笑“噗嗤。” 再次醒来时,我板板正正的躺在一张床上。 睁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这特么不是船长室吗! 我摸着生疼的脑袋坐起身。 感觉像是被人在脑袋上猛砸了一拳,酸胀的痛感一阵一阵,晕晕的还有点想吐。 头上多了一圈纱布,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我忽然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情,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 如果被旅团的人知道了,我会被嘲笑一辈子的岂可修! 臭名昭著无恶不作的蜘蛛因为踩到了空酒瓶,磕到后脑勺就歇菜了,传出去会败坏旅团的名声吧? 席巴如果知道不用那么辛苦追杀就能这么简单的干掉我,夜深人静的时候应该会哭出声吧? 团长听说了一定会杀了我挽回旅团的名誉… “唔…库洛洛…” 一动脑子我的头又开始痛了。 “哦,醒了吗~娜塔莉小姑娘!” 应该是听见屋内发出了微弱的声音,香克斯礼貌性的敲了两下门就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手里端着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餐盘。 我猛的转头看向他,不顾脑袋上传来的钝痛,飞快翻身下床,一把关上房间门。单手将香克斯抵在门后,他身后那个人反应慢了半拍,被我锁在了门外。 “呃、怎么了吗?” 很显然,香克斯并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一脸懵逼的望着我,笑容僵在脸上。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但现在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绝不能再让第二个人看见我这幅样子!实在太丢人了,我会被杀掉的! 我眼眶发红,抑制不住的生理盐水马上要充溢出来,脑子十分混乱,根本顾不得我打不过红发这一事实,威胁到:“你…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香克斯愣住了,虽然现在被按在门板上的人是他,但是他现在莫名有一种欺负了小女孩的错觉,说实话,他那不存在的良心有一点点痛。 “哈、那个啊,伤的话,我没告诉任何人哦,那个是我们船上的船医…没关系…吧?” 我和他四目相对几秒后:“……好吧,对不起。” 撒开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胸口被我攥的皱巴巴的衬衫领子当做赔礼。 被锁在门外的船医端着餐盘走了进来,他绑着头发,穿着灰色外套与灰色长裤,讪讪地笑着:“我是德歌,哟西,娜塔莉酱,好好吃早餐吧,等会给你换纱布……” “就不麻烦了,谢谢你!我自己来就可以!” “那好吧,医药箱在那个桌子上。”他指着一个矮脚桌说道。 我看向那个矮脚桌,摸了摸后脑勺,忽然感觉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噗嗤…” 一旁的香克斯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突然莫名其妙的笑出了声。 雷德号的甲板上,红发海贼团的船员暗戳戳的交流了起来。 “那个不是娜塔莉吗?”一个激动的声音响起。 “在哪里在哪里?啊卡哇伊~” “怎么样才能泡到手呢……” “喂,别想了!她今天早上可是从头儿的房间里走出来的哦。”耶稣布说出了事实 。 “纳尼?!可恶、下手这么快吗!”心碎的声音。 “头儿真可恶啊,至少也应该公平竞争吧!” “真羡慕头儿,我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啊岂可修……” “别瞎说,昨天不是说了吗,人家小姑娘帮忙收拾了莫斯那个叛徒……” “说起来、那不就是咱们海贼团的恩人吗?” “长得是很可爱啦,可是她为什么不把那长袍的帽子摘下来呢?” 我站在甲板上,面无表情的盯着波涛汹涌的海面。 远处的海鸥不知疲倦的叫声此起彼伏 。 吵的我脑壳痛。 吹太久海风了,回去吧 。 4. 离开旅团的第四天 我顶着脑袋上的伤,明目张胆的霸占了船长室。 被鸠占鹊巢的红发本人却一脸风轻云淡满不在乎的样子,到了晚上就抱着自己的小枕头睡到一旁的沙发上。 身材修长的男人窝在不到两米的沙发上,看起来有些委屈。 “………” 瞥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香克斯,用“绝”隐蔽气息,干脆利落的从船沿跳下,向闹市走去。 “放、放过我吧……” 一个看起来身形健壮的男人缩在暗墙根底下,看着我瑟瑟发抖。 我扯出一抹残忍的微笑:“真是抱歉咯,那可不行。” “那么…先告诉我世界政府是怎么回事吧?” “世、世界政府掌管司法世界的秩序,最高权利者是五老星……” 男人对我的问题感到震惊,这明明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连五岁孩童都知道的常识,但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犹如鬼魅一般的女人却像是第一次听说一样。 “谢谢你啦~”我对他甜甜一笑。 “啊、啊啊啊啊啊!!呃唔…” 男人的惨叫传出巷子,不过很快他就像被硬生生夺去了声带一样,戛然而止。 和前几天一样,我心情愉悦的走出了巷子,转头去了灯火通明的夜市街道。 世界政府…… 五老星,七武海,三大将。 这里还真是卧虎藏龙。 “哎,小姑娘,你最近一个人大晚上的就不要出门啦!”店员大妈瞅见我,好心提醒到。 “怎么了吗?” “听说这两天一到夜里,那巷子里就总出事!这边街上的小混混们陆陆续续都遭到了袭击……” “是啊,他们早上被发现的时候,都不成人样了,地上全是血!太可怕了。”另一个店员插嘴。 “谁说不是呢,听说他们还都有同一个症状,这辈子都开不了口了,医生都说像是中毒所致,但却一直没有研制出解毒剂…” “是呀手段真是太残忍了!” 我指尖缠绕着自己弯曲的长发,抬眸笑着:“哎呀呀,那可真是吓人…” 拎着一堆购物袋,哼着歌回到船长室,不过沙发上并没有香克斯的身影。 奇怪,人呢? 大半夜的能去哪呢,不会是去找女人了吧? 算了,红发毕竟也是个男人呀,人之常情。 我走进红发船长室的独立浴室,褪去金色刺绣的白色纱袍,素白的露腰绸缎长裙扔在一旁,打开淋浴喷头,一股热热的水汽扑面而来,整个浴室很快就充盈着雾气。 回到雷德号上的香克斯前脚刚迈进船长室的门,就听见浴室那边传来声响,暧昧的水声在耳边萦绕不绝。 没过多久,那让人躁动的声音就停下了。 随后我穿着挑了十几家服装店才看上的月白色交领睡裙,用毛巾搓着头发走了出来。 “啊啦?香克斯,你回来了?” 我瞅着瘫在沙发上丝毫不注意自己形象的红发,调笑着。 真奇怪,一般出去找女人不都会睡在外面吗,这人居然还回来了? 看他这幅疲惫的样子,这家伙不会是虚了…… “娜塔莉,你去哪里了?” 红发直起身靠在沙发靠背上。 咦,这种老父亲询问女儿彻夜不归缘由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 “我睡不着觉,出去逛街了。” 我弯腰在刚刚提回来的购物袋里翻找了一会,一团被店家叠的整整齐齐的浅紫色印花布料被塞进香克斯手里。 看着红发满头问号的样子,我好心的解释道:“我觉得颜色很好看,应该很适合你。” 香克斯把布料摊开,是一条紫色印花沙滩裤,和自己平时穿的裤子款式大同小异。 “啊?谢谢…但为什么要给我买这个?”他眉尾一抽,很明显跟不上我的脑回路。 “咦,你不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可是你…” “你喜欢不就好啦!” 我不听他继续说下去,转身就爬上了床:“晚安!” “………” 红发那边并没有给我回应。 不过我能够理解的!他肯定是被我感动的说不出话了吧。 其实我今天偶然间发现了红发的一个小癖好。 在收纳买回来的战利品时,我看见香克斯的衣柜里面竟然摆放着清一色的印花沙滩裤,拉开柜门的一瞬间直接闪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各种花里胡哨的裤子挂了满满当当一整柜,所以他平时应该很喜欢收集花色不同的沙滩裤。虽然品味很奇怪,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一点倒是跟库洛洛很像呢,虽然库洛洛喜欢收集的是各种宝藏,奥对了,他还喜新厌旧。不过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于是刚刚逛街的时候我就顺手把那条颜色好看的印花裤买了回来,觉得兴许红发会喜欢。 这也归因于在旅团的时候我喜欢时不时给库洛洛捎带一点宝贝的习惯,有时候是据说早已绝版的看不懂的书本,有时候是有着奇奇怪怪传说的稀奇珠宝。 库洛洛……呜呜呜,旅团现在应该还没有人发现我不在了吧,毕竟最近都没有任务…… 一想到自家的漂亮团长,我就忍不住想哭。 呜呜呜,库洛洛我好想你…… 话说回来,旅团如果发现突然联系不上我了,会不会重新收个蜘蛛顶替我啊? 我不要啊,库洛洛不会这么无情的吧! 该死的□□的魂淡,真是玩不起! 此时,香克斯用余光扫了一眼那个大刺刺在自己床上侧躺着的背影,像是在哭泣一样抖了抖肩,随后平静的呼吸声传来,应该是睡着了。 他很好奇这个小姑娘究竟是怎么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出去玩的,况且船上还有这么多见闻色出众的干部。 虽说那会他在睡觉,但是该有的警觉性他还是有的,多年的经验使得他即使是睡着了也能因为一点轻微的风吹草动而醒过来。 可为什么发觉不了呢? 难道… 床上少女的轻声梦呓打断了他的各种猜测。 他竖起耳朵努力听才模模糊糊听见了个人名。 似乎是在说,库…洛洛? 又重复了两遍后,少女翻了个身,那张精致小巧的脸正对香克斯的方向。 红唇微张,缎子似的黑色波浪卷长发随意披散,几缕发丝拂过肩头落在胸前,因为翻身的动作太大,被睡裙遮住的小腿露了出来,白白嫩嫩像藕节一样。 香克斯扭头倒下,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 呆愣愣的眨眨眼睛,他只觉得有这么一瞬间的错觉,自己的心跳和时间好像一同静止了。 屋外海浪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夜里能够听的更加清晰,船身轻微晃动,甲板上隐隐约约传来几个实习生低声的交谈声。 香克斯索性闭上眼,算了,何必想那么多呢。 我起床洗漱完就看见红发端着那个熟悉的餐盘走了进来。 礼貌的道了声谢,不过看他那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报纸的样子,应该是懒得搭理我,于是我就心安理得的开始享用早餐。 “娜塔莉,你…是能力者吗?”香克斯在我喝了一口汤后,开口问我。 “当然啦。”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让香克斯有些诧异,他继续问到:“那么你是什…” “咚咚咚!老大?贝克曼找你!”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抱歉,等我回来再继续吧。”香克斯挠了挠头,然后又扭头大喊一声:“来啦!什么事啊……” “好的。” 我朝他笑笑,继续喝汤。目光却瞥到红发随手放在一旁的报纸,有几张大板块刊登着人像照片,以本人从事多年盗贼活动的经验来看,这十有八九是悬赏令。 忽然一张年轻的面孔令我瞳孔放大,我颤抖着手拿起那张悬赏令。 !! 唔、好帅!这个人! 黑色的微卷中分短发,可爱的小雀斑在那张英俊的有些过头的脸上毫无违和感。 笑的很阳光,充满年轻人的朝气。 呜哇,是我喜欢的类型! 新人海贼,波特卡斯·D·艾斯…? 团长大人,我似乎找到了真爱!相信你会在遥远的流星街为我高兴的!等着我把他骗到手就带回去让你看看。 在心里暗戳戳做出这个伟大的决定,我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好样的娜塔莉,盗贼就要有志气,看上的东西早晚都得是我的! 直到午饭前我都没有再见到香克斯,不知道他被那个叫贝克曼的副船长叫过去说了些什么,他回到船长室的时候看起来不那么活泼了,像是被鬼吸干了阳气似的。 “娜塔莉,你有准备过冬的衣服吗?”香克斯正色道。 “哎?” 那种东西,当然不需要啦。 念能力者怎么可能会怕冷。 他是在看不起我吗,还是在讲什么冷笑话? “我们下一个目的地是一座冬岛,需要提前准备防寒的东西。”他耐心的解释。 “冬岛?听起来好有趣的样子!” 我很喜欢雪天,白茫茫一片,洁白又静谧。 对了,还可以打雪仗!超开心的。 香克斯:“………” 他看我陷入想象两眼放光的样子自觉的选择闭嘴,拿起没看完的报纸继续看了起来。 “对了,这个年轻的新人海贼你觉得怎么样啊,香克斯?”我将那张悬赏令从红发手里的报纸夹层中抽出来在他眼前晃晃。 “两千万贝利,黑桃海贼团波特卡斯·D·艾斯?D啊……”他摸着下巴思索起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笑到:“一开始就挑战了极有名气的海贼团……很有胆量啊,应该是个不错的新人!” 我两眼放光:“哎?真的吗,那太好啦!” 香克斯问:“什么太好了?” “没什么没什么…” 既然同是海贼的红发都这么说了,那艾斯这个人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想到这我就更来劲了,真想见见他啊,这个叫艾斯的男孩子。 5. 离开旅团的第五天 正如香克斯所说的,雷德号现在正航行在碧蓝的大海上,前往那个名为“冬岛”的地方。 我依旧一身洁白的异域舞娘露腰长裙,披着用金线刺绣的披帛,精致小巧的繁杂头饰在海风吹拂下与发丝一齐轻轻摆动,与海贼船的氛围格格不入。 “你在看什么呢,娜塔莉?”我身旁一个站岗的船员好奇的问。 “那里。” 我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几艘秩序井然的大船,看起来气势汹汹,庄重森严。 “嗷,是海军啊。” 这人看了一眼我所指的方向,不慌不忙的回答。 “那就是敌人喽?不要动手吗?”我建议到。 他们不是海贼吗,看见海军还这么淡定?一般来讲都会掉头跑路的吧。 “哈哈哈哈、不用担心,其实鉴于我们老大的身份特殊,那些海军不会主动向我们开火的。”他笑了起来。 “是的,我们老大可是四皇,怎么会被海军袭击呢!娜塔莉你就放心好啦!”另一个自豪的声音传来。 “…四皇?”陌生的词汇引起了我的兴趣。 旁边那人顿了一下,惊讶的问到:“咦?娜塔莉你不知道四皇吗?” “那是什么?” 我的回答让我身旁几个船员哑口无言,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才是那个最另类的存在。 “这可是四皇呀!‘新世界’四个实力极其强大的海贼团统领,是皇帝一样的存在哦!威名、势力或实力都极为接近并匹敌大海贼时代前的霸主——哥尔·D·罗杰!” 那个船员滔滔不绝的向我介绍,眼中满是憧憬和向往的神色,就像个小孩子在讲述自己的梦想。 “很威风嘛,的确厉害。”我赞同到。 “那当然啦!我们老大那可是……呃!?” 他话还没有说完,我突然伸出将他推倒在地,刹那间一只速度极快的冷箭与我擦肩而过,射断了我的发丝,牢牢钉在了桅杆上。 我沉着目光看向箭射来的方向。 几艘扬着黑色海贼旗的船正大摇大摆极速向雷德号行驶过来,在最末端平稳航行的那艘船,十有八九就是这只箭的来源。 “这、这是?!” 被我推开的船员看着深深插入桅杆的箭,吓出了冷汗———如果刚刚没有人推开他,这只箭就会不偏不倚的射穿他的脖子。 “是敌袭!!快,全员警戒!是敌袭!!”另一个反应很快的船员大声喊到。 船上立刻炸开了锅,干部们从船舱内走了出来,甲板上瞬间吵吵嚷嚷。 “有趣!已经好久都没有打仗啦!” “让我看看是谁这么有种……” “轰!!!” 一颗炸弹在雷德号不远处炸开,受到海水冲击的船身忽然剧烈摇晃起来。 几艘海贼船迅速逼近,依稀可以听见海贼们情绪激昂的叫喊声,炮弹像不要钱似的向雷德号发射。 “可以活动活动了,兄弟们!”香克斯下达命令。 在两艘船贴近的瞬间,两边的海贼们冲向对方的甲板,刀剑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是红月海贼团啊,最近一直很活跃的新人海贼呢。” 耶稣布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挂着红月标志的海贼旗。 “咦,娜塔莉去哪里了?”香克斯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我的身影。 “刚刚还在的…糟了!不会是被刚刚那一炮震得掉进海里了吧!” “这么说来,我确实听见了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我还以为是听错了…” “纳尼?!” “喂、开什么玩笑?她可是能力者啊!”香克斯冲到船沿,数尺深的船身下是刚刚炸弹引起的惊涛骇浪,水面除了浮沫和弹片看不见任何东西。 “快、下去捞人啊!!” “娜塔莉酱掉下去了!!” 接下来便是扑通扑通跳水的声音。 然而对面的海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红发的人突然像下饺子一样陆陆续续跳进大海。 “对面真的是四皇的船吗?”红月海贼船上一个秃头提出质疑。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捞鱼吗?” “喂喂喂,搞什么!” 其他人纷纷不满的朝雷德号唏嘘。 “喂!香克斯!你们到底要不要打?!”红月海贼团的船长洛克勒斯额头青筋暴起,忍无可忍的吼道。 “当然要打!”耶稣布不客气的回应。 “船长!不好了、咱们的弓箭手船只被人袭击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在红月海贼团的船上炸开。 “纳尼!!?是什么人!” 洛克勒斯回头看见自己的弓箭手所在的船只正噼里啪啦的燃起熊熊大火,惨叫声接连传来,黑色的浓烟冉冉上升,浓烈的木头焦味扑面而来,滚烫的空气随着海风吹向主船。 他瞪大眼睛,惊恐的望着对面的红发海贼,在他的眼中已经给对方加上了十级滤镜。 尽管此时的香克斯正毫无形象的撅个腚爬在雷德号船沿上,保持着一个诡异姿势向下张望。 这就是四皇吗,部下的反应竟然如此迅速,刚遭遇袭击就能立刻消灭自己船队里最末尾的船只。 明明那艘船是自己特意安排在后面放暗箭的。 烧了船,这算是警告吗? 可恶,这么快就被看透了,真不愧是四皇。 我爬上雷德号的甲板时,看见香克斯脱下了平时喜欢披在身上的黑色披风,一条腿搭在船沿,正准备往海里跳,旁边竟然也没有人去拦他。 “你们在做什么呢,香克斯?”我歪头。 “??!”香克斯扭头看见浑身湿透的我,一脸震惊。 “你怎么在这里?” 他还保持着一条腿搭在船沿的姿势,看起来非常滑稽,没有半点船长的威严。 “不然我应该在…”我瞟了一眼在海面一边扑腾着一边大声喊着我名字的船员们,补充了下一句:“…海里吗?” 他依旧难以置信:“你、你掉下去了?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不懂他为什么如此紧张。 看向对面船队末尾那艘烧的正旺的海贼船,我勾起嘴角笑的像个穷凶极恶的大反派:“只是讨厌被偷袭,所以稍微去活动了一下。” “哈?!那是你干的?”耶稣布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裙子上滴滴答答的海水让我周围的地板湿了一大片,我拧着裙子上的水,抬头:“不用谢,我去换衣服啦。” “头儿,你不是说娜塔莉酱是能力者吗?” “………”香克斯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先让大伙儿都上来吧……” “真不愧是四皇,今天领教到了!喂,香克斯,我们改日再战!”对面的洛克勒斯朝雷德号大喊一声。 “小的们!撤退!!” 话毕那几艘海贼船一齐掉头,杨帆起航。 四皇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还是回去后再做打算比较稳妥。 “头儿…他们这是?” 雷德号上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干部们一个个举着武器目瞪口呆的看着敌船扭头就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嘛…算了,让他们走吧。” 莫名其妙挨了顿夸,不知道对面抽什么风的香克斯摆摆手,心累的敲了敲船长室的门,确认我已经穿好了衣服后才推门进来。 我换上了一套紫色带着金饰的异域露腰长裙,坐在香克斯平时睡觉的沙发上,看起来画风十分诡异。因为我看起来像一个被绑架到狼窝的精致洋娃娃。 “我记得你说你是能力者来着,娜塔莉?”香克斯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 “是啊。”我一脸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是什么果实的能力者?” 纵使是在海上横行多年的香克斯,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果实可以让能力者下海游一圈出去烧了敌人海贼船还能毫发无损自己游回来的。 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个恶魔果实能力者能够摆脱大海的诅咒。 “果实?那是什么?我是变化系的念能力者。” 我皱眉,今天总是能听到一些从没听说过的词汇。 “变化系念能力?那是什么?”香克斯居然提出了和我相似的问题。 “……………” “哈??”我忍不住惊讶的大喊了一声,吓得香克斯一激灵。 ……… 四目相对,我看着他真诚又充满疑惑的大眼睛,忽然觉得我们之间的认知有一条巨大的鸿沟。 所以一直以来,我们所说的能力都不是同一个意思吗? 在长达数小时的不耻下问后,我和香克斯终于解开了对方的疑惑。 “搜嘎…真酷啊!原来还有这种能力,真是奇特…”他赞叹不已。 而我的心情从鄙夷到疑惑再到震惊,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这条情报已经超过了我的认知,离谱到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世界上居然还有恶魔果实这么方便的东西?吃掉就能获得能力,这不是作弊嘛! 果实能力者只是有不能下海的弊端,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比那帮傻子修行十几年还不能掌握要领的念能力来的轻松多了啊! 我摸摸下巴,想着要不要弄两颗给库洛洛带回去。 “也就是说,这世界上能力者是独一无二的吗…如果非要得到和果实持有者同样的能力呢?” “做不到的哦。”香克斯摇摇头,遗憾的说:“除非能力者死掉,果实才会重新出现。” “哎~这不是能做到吗?”我不解:“想要的东西,抢过来不就好了。” 香克斯对于我的言论不置可否,点点头,喜欢的东西就抢过来,这的的确确符合海贼的作风。 不知道他是怎么和其他人解释了我的能力,我一只脚刚踏出船长室,大家就凑上来想要让我展示一下能力。 释放出念,强烈的念压在雷德号上炸开。 “是这样吗?”我看着纷纷流下冷汗喘着粗气的海贼们,收回了能力,眉眼弯弯的笑着问。 “呜哇、娜塔莉酱好可怕!” “这是什么鬼能力啊!” 霸王色对干部们并不管用,但是念压却不同,能够让他们感觉到异样的压迫感,寒意能够从头到脚渗透。 “这就是来自耶路比亚大陆的异能力吗?”耶稣布咋舌。 “气场甚至可以和霸王色霸气相提并论…”辫子男称赞道。 “不过这就奇怪了,像娜塔莉这么强的海贼,完全就可以在新世界当个船长了,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出现在通缉令上呢?”本克问到。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 我歪头,不解:“我什么时候有说过我是海贼了?” “啊哎??————” “娜、娜塔莉酱不是海贼吗!” “明明说过的吧…说是同行什么的?” “可以这么说。但我是盗贼。” 从副船长室出来的香克斯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顿时呆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睛:“哎?” “纳尼??盗贼?!”其他人异口同声。 “很吃惊吗?海贼和盗贼,没差吧?” 一群海贼会被一个盗贼吓到吗,很奇怪哎。 “现在…盗贼的门槛都这么高吗?”一个脸生的实习海贼惊呼。 “不,只因为在我们那,我是个被政府拉入黑名单的A级罪犯而已。” “那、那赏金呢?”另一个好奇的声音传来。 “嗯…在暗网,我的人头大概值二十亿的样子。”我回想起席巴在杀死我之前说的那句“这二十亿赚得真不值”,不由得皱起了眉。 话音刚落,整个甲板安静的仿佛静止了一样,海浪“哗啦哗啦”的冲击着船身,声音回荡在整条船上。 看着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表情,顿时一滴冷汗划过我的脑门。 这帮人不会真的被吓到了,觉得我很危险要把我从船上扔下去吧? 糟糕…… 但是下一秒船上就像炸开了一般,欢呼声响彻云霄。 “我——去!!好酷!!!” “二十亿哎?!你们听到了吗!” “娜塔莉酱这赏金快赶上头儿了,好厉害!” “娜塔莉,原来你很强啊!”香克斯凑上来插嘴,用手拍了拍我的肩,朝我竖起大拇指。 他们的欢呼雀跃委实让我愣在原地。 这就是来自同行的肯定?这帮人为什么连带着船长都那么脱线啊! 6. 离开旅团的第六天 在大海上航行了数日,雷德号上船员的衣服越裹越厚,我猜大概距离“冬岛”不远了。 “娜塔莉酱,你不冷吗?”一个船员抱着臂,打了个喷嚏。 我依旧一身单薄的露腰长裙,甚至连一开始的那件长袍都没有穿,夹杂着雪花的冷风袭来,冰冷的金饰发出清脆的响声,衣袂翻飞,船头这帮人看着我都直打哆嗦。 “念能力者是不怕冷的。” “哎?真的吗,你的能力也太好用了吧!” “念能力好酷!” 在听着船员们纷纷表示羡慕我的时候,一件对我来说长到几乎拖地的厚重黑色外套就这么直接搭上了我不着寸缕的肩头。 “你怎么穿的这么少,看着很可怜哎。” 香克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他套着一件深绿色带着毛茸兜帽的棉袄,雷打不动的印花沙滩裤和凉拖鞋却依然没有换下来。 这任性的穿搭,怎么说呢… 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美。 “谢谢。” 对于他能够在我注意不到的情况下出现在身后的行为,我已经习惯了。 将红发从头到脚扫视一遍,一直等到他打了两声喷嚏,我这才安心的扭过头去看别的地方。 “咦?感冒了吗,我?”他眨巴眨巴眼睛,傻乎乎的指着自己。 “老大你这白痴,你穿着七分裤和凉拖鞋,在身上光裹一件袄有什么用啊!”船医德歌毫不留情的骂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头儿你真的一点常识都没有,又挨骂了吧!”辫子男幸灾乐祸。 “哎?别这么凶嘛德歌…”香克斯打着哈哈想要萌混过关。 “真是的你倒是快去换下来啊!真不知道老大你到底在犟什么,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啊!!”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我去总行了吧…” 在角落里坐着一言不发的贝克曼缓缓吐出一口烟,看起来心情十分舒畅:“…活该。” 让人不知道从何吐槽起,红发这货全身上下都是槽点啊!真的是海上帝王吗,明明跟个小屁孩似的。 “哦~就快到啦。”一旁的耶稣布敛起笑容,目视前方。 “这座岛是有什么宝物吗?” 既然是海贼,登陆除了补充物资和寻找宝藏,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缘由。 “啊?哈哈哈哈当然!”他大大方方承认了,随即捂着嘴凑上来神秘的说:“是黄金哦~” “嗳~黄金啊…”我装作惊讶的样子回应他,实际却兴趣缺缺 。 原来是黄金,真没意思,还以为有什么稀世珍宝,本来想着如果是有趣的东西就带回去给库洛洛呢。 下一秒,岛屿的轮廓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闯入所有人的视野。 原来他说的就快到了是真快到了啊,一点也没唬人,真是个实诚的人。 “好厚的雪啊!” 待船航行的距离更近一点,我望着岸边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赞叹到。 “咦,娜塔莉喜欢雪吗?”辫子男看着我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笑。 “当然啦,打雪仗很有趣!”我开心的回答:“以前总是和同伴一起玩雪呢。” 在流星街的时候,下雪天偶尔会和飞坦他们一起,把石块揉进雪里覆盖着念打雪仗,可好玩了,威力大到可以打穿装甲车呢! 辫子男看着少女闪闪发光的眼睛,不由得同情起她,失忆了但还是能记得温情的时刻吗,太感人了… “是么,那等会下去一起玩吧!”他决定守护少女的笑容。 “嗳?可以吗?”我忽然兴奋起来了。 “当然没问题!” 然而…… 这个愉快的约定在我刚踏上冬岛的土地时,就被我瞬间弃之脑后。 这是什么鬼啊?!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长着脚的白蛇在雪地里窜来窜去啊?噫、竟然还在朝我吐信子! 这还打什么雪仗,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哦~是冬蛇啊。” 红发饶有兴趣的摸着下巴,他丝毫不惊讶的样子,我甚至在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怀念? “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真有精神啊这些小家伙!”耶稣布插嘴道。 “是啊,数量好像又变多了呢!” 我一脸黑线的看着他们。 你们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冬天怎么会有蛇的啊? 没问题吧这个世界??! 我,娜塔莉·瑞德,幻影旅团八号成员,连席巴·揍敌客那死老头都要费劲巴拉追杀几个小时的女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害怕蛇。 我害怕一切软体动物。 害怕到但凡是趴着蠕动的生物,看一眼就会头皮发麻走不了路的程度。 所以这座冬岛到处都是蛇咯? 对不起,库洛洛,我也不想的。我可能又要给你丢人了。 我下意识的转身拔腿就想往船上跑,却被香克斯眼疾手快的按住了肩膀。 “娜塔莉~你走错方向了,是这边哦,不要走丢了呀。” 明明就一只胳膊反应还这么快。 可恶。 跟着红发一行人往岛内走去,看着雪地里的冬蛇从这里蹿到那里,扭动着,缓缓爬行,并且数量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缠绕在一起,那该死的画面打上马赛克我都无法接受。 忽然一条蛇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蹿到我的脚边,弯弯绕绕的尾巴眼看就要攀上我的脚踝。 就像电脑关机一样,我突然眼前一黑,腿一软,含着泪花,光荣的晕了过去。 “娜塔莉!你……!!”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只听见香克斯焦急的叫着我的名字,至于他说了些什么我一概不知。 凛冽的寒风像是锋利的刀刃刺破长空,发出像妖怪尖声叫喊一般刺耳的声音,在这片荒无人烟的雪山里,卷着雪花无情的拍打着光秃秃的枯枝残木,永不止息,毫无生机可言,要说是冰天雪地的地狱也不为过。 山洞内暖黄明亮的火光与外面肃杀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最外侧几个柴火堆已经在十几分钟前被人熄灭,隐隐约约能够看见一点火星。只剩下一个火堆烧的“噼啪”作响,周围的温度却丝毫未减,一旁还摆着满满当当的食物和酒。 火堆不远处,躺在薄毯上的少女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精致的面庞在火光的映衬下多了几分红润。红发男人坐在少女身边,眼睛直勾勾盯着烧的正旺的火堆。 ……… “咔嚓、咯吱咯吱…” 唔?什么声音…… “……咕嘟咕嘟…嗝!” !!吵死了! 我猛地睁开眼就看见香克斯坐在我身旁,手里拿着生禽的后腿肉啃的津津有味。 面前的火堆四周还烤着各种各样的食物,香气四溢。 “………呃、痛痛痛…”刚直起身,后脑勺却传来熟悉的痛感,疼得我龇牙咧嘴。 “咦,你醒啦?先别动了,再躺躺吧。”香克斯扭过头:“德歌说你晕倒的时候后脑勺磕到石头上了,之前的伤还没好全,所以现在更严……” 他注意到我越来越黑的脸色,声音渐渐弱了下来。但又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想要缓解尴尬似的,拿起手里的肉啃了一口。 过不去了是吧?! 又是后脑勺? 姐的后脑勺都要磕平了!! 我赌气一般躺了下去,翻过身背对香克斯。 “………”香克斯沉默良久,打算继续寻找话题:“那个……德歌说你是受惊吓才晕倒的,你看见什么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更不想说话了。 他见我不理会他,自顾自猜测着:“我记得冬岛前半截什么吓人的生物都没有啊?非要说有的话,顶多就是在地上爬的几条冬…” 听到他想要说出“冬蛇”两个字,晕倒前的画面在我的脑袋里一闪而过,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娇喝一声,盖过了他的声音:“啊呀!!是是是,行了吧!我就是害怕那个东西怎么啦!我知道很逊,但是你要是敢嘲笑我我就杀了你!” 他似乎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回答惊到了,沉默了,连手里的肉都不啃了。 视线像胶水一样黏在我的后背,我被他盯得发毛。 “娜塔莉,你在撒娇吗?” “!!”闻言,气的我后脑勺一抽一抽的疼。 死红发,从哪里看出来我在撒娇的?撒你*的娇啦! “我没…!” “饿了吗?”他打断我,对我的反驳充耳不闻,从烤架上拿下一块肉,用胳膊肘碰碰我的背:“吃点东西?” 被烤的焦香的肉味弥漫在空气中,惹得我想吐,不舒服的蜷起身子,缩成一团:“不要这个!快拿开…” “!!娜塔莉你哪里不舒服?我这就拿走…” 看得出来红发并不擅长照顾人,听完我的话就慌慌张张将那块肉扔进了火堆,像是怕下一秒那块肉就会化身恶魔将我吃掉一样。 我的烦躁感消失了大半,不打算再为难他,说真的我怕他被惹毛了抽出刀砍我。 “算了……我没事。其他人呢?” “他们先出发去找宝藏啦,我留下来照顾你。” 他这么好心? 监视我吗? 我转过身半信半疑的看着他那张笑的没心没肺的脸。 “我醒了,不需要你照顾了,不去追他们吗?” “哎?你真的没事了吗?” “真的没事了!” “太好啦!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话毕,他快速穿上棉袄,我看见他俯下身,手离我越来越近。 ??他要干什么? “!” 我忽然身体一轻,被他从薄毯上连带着那件黑色的长袄一把捞了起来,像扛尸体一样扛在肩上。 “你、你放我下来啊!喂!” 我只是摔坏了后脑勺,不是摔断腿了啊!而且我也没说过要和你一起去追他们吧!! 香克斯似乎觉得我容易扑腾下来,调整了姿势,将我往上颠了颠,完全无视我的挣扎,径直往外走:“别动啦,掉下去会磕到脑袋…” 冷风忽的灌进他替我戴好的兜帽里,眼中的景色飞速转变,雪地白的有些刺眼,模模糊糊能看见地上那一条条精神的扭动着身体的……!! 我定睛,忽然不挣扎了,反倒是两只胳膊紧紧勒住了香克斯的脖子:“啊啊!你可千万别松手啊!!” “呃!娜塔莉快松手、我要喘不上气了,娜塔莉……” 而此时前往宝藏洞穴的红发海贼团的众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虽说娜塔莉酱是个二十亿身价的盗贼,可竟然怕蛇吗?” “这你就不懂了,说到底还是个二十啷当岁的小姑娘,害怕点什么东西很正常嘛!” “说的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毕竟是个小姑娘嘛,不过伤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问题应该不大,不是有老大照顾她吗,醒了自然会跟上我们的。” “不不,就是因为只留了头儿照顾娜塔莉酱才让人担心……” 所有人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感叹:“同感……” 7. 离开旅团的第七天 红发这货轻轻松松扛着我跑了几里路连大气都没有喘一下,到达另一个山洞口,他将我放下后我险些没站稳一屁股坐地上。 我扶着墙壁一脸幽怨地盯着他,只觉得被他颠的头晕脑胀还想吐。 香克斯深呼一口气,把手放在嘴边做呐喊状,仰起头就朝里吼了一嗓子,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喂————我们来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用“圆”探知到离洞口不远处确实有人在的话,我真的会以为这家伙抽风了。 然而回应他的是洞穴内传来的巨大回声,几秒后一切又重归寂静。 当他正念叨着为什么没人搭理他,准备再喊第二次的时候,洞穴深处传来了细微的骚动,伴随着乱七八糟的惊呼,速度极快,离洞口越来越近。 “扑簌簌簌————” 数百只蝙蝠红着眼乌泱泱从山洞内直冲冲飞了出来,刚反应过来的我立刻俯下身,扭头就看见香克斯抱着脑袋弯着腰一脸天真的发出“哎呀呀”的声音。 我忍不住低骂一句:“这个…八嘎!” 洞口很快恢复了安静,香克斯似乎还没有吸取教训,试探性的再次开口:“你们还活着吗?!” 回声再次传遍整个山洞。 “你们还活着吗———” “还活着吗———” “活着吗———” 洞内随即传出几声粗犷的叫骂。 “老大你在鬼叫什么!?无路赛,小点声呐!!” “岂可修!” “吵死了啊,头儿!!” “嘿,我们走吧!”香克斯呲个大牙朝我嘿嘿笑了两声。 一滴冷汗划过我的脑门。 我突然开始怀疑这货不是真傻,他就是故意的。 外面的冰天雪地仿佛与这里无关,头顶的岩缝中时不时往下滴着水,洞内的路潮湿又泥泞,十分难行。 二十多号人举着火把浩浩荡荡往更深处走去。 我则被当成需要重点关照的病号和干部们走在前排,不过好的一点是他们都极有默契的闭口不提关于我脑袋上伤的问题,不得不说真是给足了我面子。 一帮男人嫌路上无聊,叽叽喳喳唠着磕像小学生春游一样,吵的我脑瓜子生疼。 耶稣布声情并茂绘声绘色的向大家介绍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远在家乡的小儿子:“我的儿子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像我一样出色的海贼!” 一个海贼哈哈大笑:“哎,你都多少年没回去了,还记得儿子多少岁吗?” “那当然,他现在也就比娜塔莉小那么几岁而已,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哎呦,那再用不了几年说不定就会找到一个不错的好女人结婚生子,那样你就可以……”另一个海贼开始畅想。 耶稣布大惊:“什么!!不可以!老子当年追媳妇的时候可是废了千辛万苦才追到的,这臭小子凭什么能说结婚就结婚?!我不同意!” “别那么小气嘛,儿子比老爹强,不是很好嘛!” “什么比老爹强,我很强的好吧,枪法准到连蚂蚁的眉心都能打中的!!这小子虽然是我的儿子,但他想要达到我的境界还早了几十年呢哈哈哈哈哈!” “真是的,你到底在别扭个什么劲啊……” “就是就是,太小气了吧,明明是自己的儿子!” 我不动声色的靠近一个几乎没怎么参与那群人嘻嘻哈哈的身影。 男人很安静,体格结实,长脸尖下颏,鼻梁笔挺,面部线条分明,嘴里叼着一根快只剩下烟蒂的香烟,淡淡的烟味似有似无的缠绕周身。 他侧过脸忽然见我在他身旁走着,索性将烟头扔到一旁的浅水坑里熄灭,礼貌性的问到:“你的伤没什么大碍了吧?” “我好多了,谢谢。” 我点头,暗自腹诽,如果你们的红发船长没有扛着我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往这赶的话,我觉得我现在会更好。 “那就好。”他若有所思的瞟了我一眼,话锋一转:“对了娜塔莉,我突然发现……你走路好像都没有声音呢。” 抬头对上贝克曼那双在昏暗的环境中也依旧锐利的眼睛,他继续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根本发现不了你的接近,这也是因为那个奇怪的‘念能力’吗?” 我大大方方的向他解释:“你说的没错,这是念能力中一个叫做‘绝’的能力,可以隐藏能力者的气息。” 行动的时候使用“绝”来隐藏气息几乎已经成了我的本能,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问。 也是,他们不懂这些,自然会好奇。不过这个叫本·贝克曼的男人还真是敏锐,哎,所以说红发船上的干部个个都不是什么善茬。 “你的能力听起来还真是实用。”他眼底闪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我嘴角上扬,朝他露出一个恶作剧般的坏笑:“是的,用来暗杀也非常方便哟!” 神情严肃的男人听完我的话后怔了怔,随即发出低沉的笑声:“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有趣!” “哎?什么什么,贝克曼你们在说什么?” 一颗红色脑袋凑了过来,熟络的将胳膊搭在我的肩上,满脸写着“为什么你们说悄悄话不带我”的字样。 “没什么,头儿,倒是你,”贝克曼叹了口气,像个放心不下自家好大儿的欧巴桑一样絮絮叨叨:“我得再提醒你一遍,等会进去后不要再随意触碰里面的建筑,也不要再自顾自的到处乱跑了!这次的情况很诡异,情报里那句‘覆水难收’所指代的……” “知道啦知道啦!”香克斯大手一挥爽快应下。 “头儿,你真的知道了吗?”一个戴着黑色头巾的干部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你记不记得你之前跟遗迹机关兽干起来了,打嗨了什么也顾不上,差点害我们被活埋在地下?” “还有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老大,结果误触机关让我们掉下了悬崖还被猛兽追杀!”另一个海贼忍不住插嘴。 “对啊对啊,头儿,就上上次,你自己一溜烟就没影了,我们辛辛苦苦找了你两天,结果你竟然挂在树杈上睡着了…”第三个海贼继续拆台:“真的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 我突然僵住,心中顿感不妙。 听得我都快飙泪了。 所以我真的能有命活着走出去吗? 喂喂,原来跟红发一起找宝藏什么的会有生命危险啊?!这个海贼团平时都是玩这么刺激的吗! 他到底是个什么活阎王,这哪里是在探险,分明是玩命啊! 救命! 团长大人,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你可爱的八号小蜘蛛今天可能就要交代在这个鸟不拉屎的洞穴里了。 香克斯被几个人的话噎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可怜兮兮的低头瞄了我一眼,我推开他的手臂,坚定的后撤半步回到了贝克曼身旁和他并排走。 别问为什么,多远离这家伙一厘米我都觉得能多一分安心。 这个动作似乎刺激到了红发小小的自尊心,他表示自己更委屈了。 周围几个海贼发出了一阵幸灾乐祸的哄笑,其他的海贼也不明所以的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头儿,你被嫌弃了啊!” “真可怜,哈哈哈哈哈哈,但是你活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红发不满的叫了起来:“喂!你们给我留点面子啊!” 气氛一片欢乐。 一行人继续弯弯绕绕的前进了百十米,我眉头一皱,忽然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慌。 异样的眩晕感袭来,随之而来的寒意从头到脚将我笼罩,喧闹的环境并未使我有所缓解,也无法让我融入半分。 越往里走,我越发觉得这个洞穴里无处不透着诡异。一种从未有过的即将面临未知危险的恐惧几乎要将我淹没,连带着我的意识都变得有些麻木。 “娜塔莉?娜塔莉、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由于洞内光线昏暗,红发看不清我那张此刻已经发白到惨不忍睹的脸,见我低着头一言不发,叫了我两声。 “我没事。” 香克斯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我忽然如梦惊醒,回应他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听红发海贼团的航海士讲过关于这座小岛的历史传说,他们认为这个岛的情报有些奇怪,尽管如此应该也只是个普通的藏宝地罢了,只要多加小心,就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但我依然认为这里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个不详的秘密。 直觉告诉我,这阵不适感不全是因为头上的伤,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并且一定与那个传闻中这个岛内财宝的主人———来自异世界的国王弗洛伊德有关。 ———————————————— 相传这座冬岛的某个山洞内有一处令无数海贼和探险家趋之若鹜的宝藏之地。 据说那里不仅埋藏着没落王朝的国王所带来的巨额遗产,还有一汪可以用来连接异世界的黑水池。 传说国王其实来自另一个世界,曾经在生死之际通过黑水池从异世界来到了这里。他在临死之际带着一大批宝藏跨越重重阻碍再次回到了这个最初使他踏入这个世界的入口,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离开之前就暴毙在了这里。 自此,黑水池便成为了那个名曰弗洛伊德的国王最终丧身之地。国王生前与冬岛的灵兽达成契约,死后他的财宝由那只名曰“白羽”的灵兽看管至今。 后来为了宝藏前赴后继的勇者可以说不计其数,但他们往往要么一无所获,要么有来无回,听说甚至还有极少数人竟凭空消失在山洞内,最终音信全无。 有人说是因为这些人无意中碰到了暗藏的机关才葬身于此,也有人说是因为身处这个世界的人自身无法达到开启传说之门连接异世界的条件,所以无法见到黑水池。 不过传说终归是传说,都是世人添油加醋以讹传讹流传而来,现在的人们更多的相信这座岛上遗留着王朝宝物这一说法。 8. 离开旅团的第八天 在伟大航路前半段的一座冬岛上,某个鲜少有人知道的洞穴最深处一群海贼正围在一起发出返祖般此起彼伏的欢呼。 “噢噢,这里就是入口吗!” “终于到了啊。” “真厉害!” “关于这个岛上有宝物的传说果然是真的!” 众人纷纷感叹。 “可是……”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干部问到:“这要怎么进去啊?” 一众人盯着高度和宽度均不到一米雕刻着繁杂花纹的石门犯起了难。 因为身处洞穴内部所以不能用炸弹来开路,可以说任何暴力手段在这里都行不通。但凡有点强烈的震感,谁也没办法保证这个山洞不会塌方,所以必须寻找别的进入方式。 贝克曼环顾四周,将目光锁定到石门旁立着的两根对称石柱上:“这是…” 他长腿一迈,俯下身观察着其中一根石柱顶上被打磨得棱角分明的多边形石块,石块上还雕刻着奇怪的阵型纹路,整体看上去像根精致的棍子上插了一坨密码锁。 “嘿,这暗门修的可真矮,那国王是个土拨鼠吗?”一个海贼蹲在石门前瞅了半天,忍不住吐槽。 “真是的,好歹是个国王,怎么修个藏宝地跟狗洞似的呢。”另一个海贼也跟着附和。 “这门打开了不得猫着腰钻进去?嘶,你们说国王会纡尊降贵干这事吗?这画面有点美啊……”边上一个干部没有正形的嘿嘿一笑。 一时间大家都展开了丰富的想象,七嘴八舌的胡乱猜测着,偶尔传出一阵哄笑。 “哎呦!” 红发突然大叫了一声,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纷纷看向他等他说出下文。 “这儿有个大洞!贝克曼你快来瞧瞧!”他煞有介事的对自家副船长挥挥手。 贝克曼头疼的看着他:“头儿,那可不就是普通的‘大洞’吗。” “可是这内壁为什么会有白色的粉末,这是什么东西啊?” 一个好奇心强的海贼还真走过去看了一眼,伸手就想摸一把看看那白白的是什么玩意。 “哎!别瞎碰,说不定有毒呢!”香克斯将那个海贼的手“啪”的一声打的缩了回去,又扭过头像邀功一样:“嘿嘿,我说的对不,贝克曼!” 这时候他到是想起来不能乱碰了,贝克曼忽然感到很欣慰:“那是白云石和方解石在较大的温差里结晶出来形成的粉末。” 香克斯点头如捣蒜,满脸期待。 贝克曼十分耐心的换了个说法:“……事实上只要不往嘴里塞对人体就没有危害。” “啊?就这样而已?……”红发失望的蔫儿了。 “就是这样。”他不再搭理红发,埋头继续研究起来。 嘴里重复念叨着一开始的情报:“覆水难收…” 这次提供的情报其实有很长一段,但具体的提示需要到了实地再慢慢琢磨。 这机关很是玄妙,每一层文字都有对应关系,那句覆水难收所指的难道就是这个?所以一旦出错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吗……说不定所有人都会葬身于此,那后面那句“以物易物方可安定出入”又怎么理解?需要用什么交换呢? 耶稣布从背包里翻出一盏煤油灯点亮,在自家副船长旁边蹲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机关吗?” 贝克曼点点头:“这是个阵型,圣汀岛某个神秘王国的史书里对它有所记载。” 我不经意间瞟了一眼石柱上的图案,飞坦曾经在流星街基地玩过的一个游戏画面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脱口而出:“八门幻阵。” 声音细微但语气里带着十分的肯定,清楚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贝克曼对我投以一个惊讶的眼神,仰头示意我走近些。 周围几个海贼闻言愣了愣,没头没脑的嘟囔着。 “八门、……啥玩意儿?” “咦,说的是这个柱子吗?” “这上面奇奇怪怪的短横竖线其实是个阵?!” 我侧身绕过一个挡在我面前的海贼,在石柱面前停下。 贝克曼问:“你认识这个阵?” “当然。” 我简直不要太熟悉。 这不是巧了吗,当年我和飞坦一起玩的某款网游里就有关于八卦阵的关卡设定。 那会我们俩怎么都过不去,就破天荒的找库洛洛借了几本摞起来有半人高的旧文献研究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弄明白其中的关窍。最后飞坦查着查着还炸毛了,说这破游戏没有一点挑战价值三两下就把游戏机给砸了…… 而这个叫“八门幻阵”的东西,我想我就算到了下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查资料的艰辛还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都有点想吐……啧,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我。 “我只知道这些文字之间有某种对应关系,”贝克曼轻轻扫去石块上的灰尘:“你能够解出来吗?” 我轻笑一声,根本不需要费劲去解,我闭着眼都能背出来。 “开归位乾,震对伤,兑对惊,离对景,昆对死,艮对生,坎对休,巽对杜。” 贝克曼的记忆力也是非常惊人,并没有要求我重复第二遍,他在我念完后立刻根据我所说的对应关系将石块一层层转动,把文字归位。 “喀拉喀拉喀拉————”石块因互相摩擦而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一个海贼看呆了:“我去,这东西还能转啊?” “这真的有用吗…?!”戴着黑帽子的干部感到不可思议。 几乎是在最后一字归位的瞬间,石门开始震动,由于多年未曾打开而积存的灰尘和被日积月累腐蚀过的石块纷纷落下,倒是把距离最近的两个海贼吓的嗷嗷直叫。 待石门完全打开,埋藏多年的漆黑秘密得以重见天日。 一群人弯着腰兴高采烈的鱼贯而入。 踏入石门内部的一瞬间所有人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与外面那扇小的可怜的石头门形成鲜明对比,这里竟然别有洞天。 开阔到可以供两组足球队同时比赛的场地,足有两层楼高的洞顶上仔细看上去还雕着繁杂华丽的花纹,一帮海贼像误入高级酒店大堂一般惊奇的举着火把走来走去,四周的壁画也逐渐显山露水。 “我为刚刚冒犯国王大人的言论道歉……”一个海贼双手合十,满脸虔诚。 “我也是。”另一个海贼闭上眼。 “喂喂,你都说人家是土拨鼠了谁会原谅你啊!” “什么?明明你也说了吧!岂可修!” “我只是说过他修的门看起来像狗洞而已!” 两个海贼迅速扭打在一起。 “哎,快来!我找到国王留下的宝藏了!”一个声音响起,众人纷聚了上去。 被凸出的岩石挡住的一个隐蔽角落里码放着数量极其可观的黑色宝箱。 一个干部“哐啷”一声劈开其中一个宝箱的锁,打开后一股腐烂的霉味让几人捂着鼻子皱起眉头。 “好臭!!……” “我靠,这什么玩意!” “是毒气吗?!”一个海贼大惊,立刻用衣服捂住口鼻,另一只手翻找着防毒面具。 “稍安勿躁,”贝克曼拍拍他:“这只是发霉的名贵香料而已。” 其他人这才放下心陆陆续续搬弄着其他的箱子,撬的撬,砸的砸,被翻出来的金灿灿的东西越来越多。 红发此刻却觉得无趣起来,在我身边来回踱步:“哎?黑水池呢?灵兽呢!国王的遗体呢??” 但是所有人都在忙着搬宝藏,根本没工夫搭理他的碎碎念。 我说:“那只是传说吧?” 他停下脚步,像是看到了什么,忽然眼睛一亮,大步走向满是壁画的墙根底下,对我招招手,还神秘的压低声音:“娜塔莉,快来!” 我不紧不慢走过去,壁画上女人额头间的一抹红色微乎其微的闪了一下。 红发伸手轻触,借着周围的火把发出的微光想要贴近仔细查看。 “咔嚓——”他的手指只是微微一用力,没想到那颗红色的石头居然向内壁凹陷进去。 红发呆愣愣的从嘴里发出两个音节:“………哎呀?” 站在香克斯身边的我并没有注意到他身形一滞,而是顺着他的视线抬眸看着那张颇有抽象派画风的壁画,刚想发自内心的感慨一句真丑,但还未来得及开口,眼前的画面忽然扭曲。 一股无法拒绝的力量将我向前拉去。 人群中央的耶稣布掂掂手里的金饰:“哇!有了这些钱,咱们又能快活一阵子了!” “等出去喝酒必须踩箱喝!我要喝个爽!!”一个海贼欢呼。 另一个好事的插嘴到:“咦,你最急的事不应该是到了下一个岛就去找女人吗?” 耶稣布嗤笑一声,“哟,咱们不是刚从岛上出来吗,你还没玩够吗帕里斯?” “你这就不懂了吧,他只是想给每个漂亮女人一个家……” “都在胡说些什么啊!这里可是有女人在的啊,让人家听见了影响多不好!!你们不要毁我形象啊!”那个海贼反驳到。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形象不是早就在几年前被蒙斯特毁完了吗?” “可恶!说了多少次别跟我提那只猴子!!我那次明明马上就能成功了,要不是那只猴子突然扑上来对我又抓又挠还扒我裤子……” “哟,还不止吧,朋克来找猴子的时候你气急了想找他理论,结果不但没打过猴子,还发现那个被你搭讪即将和你本垒打的是个男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住嘴不要再说了啊!!”那个海贼气的跳脚:“你一定要让所有女人都知道这件事吗混账!娜塔莉酱,你可不要听他们瞎说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人家才不会在意你呢,是吧娜塔莉酱……咦?”辫子男环顾四周想要找寻那个熟悉的纤瘦身影,但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再次扫视一圈,辫子男彻底慌了:“喂……娜塔莉酱去哪了?” “你小子眼花了啊,那不就在那吗,刚刚还在跟头儿说悄悄话呢……我靠、头儿呢?!”戴头巾的疤脸海贼笑骂了一句,但随后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耶稣布将手里的东西扔进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宝物堆里,快步向自家船副走去,神色慌张。 “贝克曼!出事了,头儿和娜塔莉都不见了!!” “你说什么?!” 9. 离开旅团的第九天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带着寒意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我原本觉得里面会是一间密室,但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即使是在完全没有光亮的环境中,身旁那人强烈的存在感也丝毫未被减弱。 “这就是国王最终的宝藏所在之地吧,”红发兴奋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语气中听不出一点恐惧,“哈哈竟然被我们找到了!” 我无语凝噎,抬头45度仰望天空———虽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卡密撒嘛…你清醒一点啊!! 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盗贼而已,只会烧杀抢掠,不喜欢探险的呀!这种事情应该交给那帮遗迹猎人来做,为什么要折磨我啊? 还有那个死掉的国王弗洛伊德,弄个秘密基地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来,未免也太没原则了,我精神上鄙视他! 至于红发,我现在虽然看不见他,但我敢肯定的是如果此时他的身后有条尾巴,一定会摇的非常欢快。 我表情麻木的在棉袄口袋里摸索一阵,掏出一枚手掌大小纹路奇特的贝壳轻轻一按。 啪嚓———— 天亮了。 刺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一切。 我不由得咋舌,感觉自己手里好像拿着个巨型强光手电筒,这亮度,方圆八百里的鬼见了恐怕都要退避三舍。 这是在雷德号上的时候我从耶稣布那里顺来的。 听说是产自某个小岛的一种特殊照明工具,白天储存好阳光到了晚上打开就可以发出光芒。 原以为这只是个会发光的玩具,没想到这东西这么亮,真有趣。 红发感叹道:“哇!太好了,你还带了光贝!” 我语气坚定,毫不心虚:“嗯,耶稣布给的。” “咦?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他还送你东西,明明他连自己的枪都不乐意让别人碰的……”他疑惑的挠挠头,转而对我一笑,“不过那是个不错的家伙对吧!” “没错。” 不得不说,他那里的各种小物件都还挺不错的,很实用———来自A级盗贼的肯定。 “真让人吃惊,这山洞里竟然有悬崖。” “如果国王真的藏了宝物,会放在哪里呢?” 红发和我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我们所处的位置地方并不宽敞,说白了只是一块在山洞内壁上凸出来的岩石罢了,再往前走两步甚至会有掉下悬崖的风险。 冷风从悬崖下直直向上吹来,俯身望去,下面深不见底,隐约能够听到湍急的流水声。 摸着下巴思索良久后,红发突然开口:“我们下去吧。” “我看行。” 我不假思索的同意。 两秒后我才一脸震惊的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什……?!” ………我没听错吧? 他他他,他刚刚说什么,不是“出去”而是“下去”吗??下去、下哪去? 可这里只有悬崖吧?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但是这家伙的表情异常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又说了一遍:“走吧,我们下去。”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咦,娜塔莉你怎么站那不动?”哒哒两小碎步走到悬崖边的香克斯扭头看向我,后又恍然大悟,“啊对了,我忘记你受伤了。” “………” 哈哈,谢谢您老人家还记得我是个伤员~~ 可这是重点吗?!(摔)正常人谁会往下跳,他当这是哪里,这可是悬崖啊魂淡,又不是在蹦极!况且还没牵绳,我虽然是念能力者但我不是Superman,不是每个念能力者都有尼特罗那老头子的弹簧腿啊!! “没关系,我带你下去!” 他伸手一捞将我像麻袋一样扛起,我一时失去平衡,还没来得及挣扎,红发就毫不拖泥带水的跳了下去。 “喂———?!” 嗖—————— 他要带我下哪去、地府吗?? 团长大人,我、我踏马好像看见阎王了救命啊啊啊啊!! 忽然临空一跃而下的失重感让我在风中凌乱,脑子逐渐放空。 在降落到几乎能够看清楚那条湍急流水的瞬间,一道白光在我眼前闪过,因为手里还攥着光贝,所以那东西的全貌我看的一清二楚———— 那分明是一条凭空出现的白色蟒蛇,表皮泛着玉石一般透亮的冷光,张开足足能够塞下两颗人头的嘴朝我横冲直撞扑来,黏连着不明液体的獠牙顿时让我头皮发麻。 我靠!!! “有蛇啊啊啊啊啊!!”我吓得脸都绿了,低下头闭着眼睛大叫一声,另一只手使劲揪着香克斯后背的衣服。 见闻色出众的红发在察觉背后有活物突然出现之际刚想转身迅速做出攻击,眼前的场景就突然转换。 转眼间的功夫红发已经稳稳当当站住脚,耳边清晰的传来潺潺流水声,似乎已经脱离了险境。 但我依旧不敢抬起头,手里死死抓着红发的衣服布料。 “娜塔莉!”香克斯拍拍我的后背,语调抑制不住的上扬,“快看,是金子!” “刚、刚刚那条蛇呢?” “放心,它不见了。” 我这才睁开眼睛,这里竟是水中央的唯一一块陆地,四周几十座堆成小山的金币浸泡在浅水中,连水面的倒影都金灿灿的,在光贝的照射下甚至有些刺眼。 我两腿一蹬从他肩上跳下,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景色。 忽然目光一滞,惊呼出声:“我、我的镯子哪去了!” “镯子?会不会是刚刚不小心掉河里了?” 什么?! 那可是前不久库洛洛送给我的价值上亿的王朝遗物啊,我还没戴两天呢就这么弄丢了! 我蹲在原地种起了蘑菇,浑身散发出的紫色怨念甚至肉眼可见。 红发见我一脸消沉,随即像个傻白甜富二代安慰自己包养的小姨太一般十分阔气的大手一挥:“别伤心了嘛娜塔莉,等上岸再给你买一个!” 可恶,如果不是他非要跳下来,我的镯子就不会丢! 我一头黑线的回给他一个愤愤的眼神。 哗啦哗啦————— 周遭的水面突然毫无征兆的开始剧烈波动起来,连地面都被牵动着开始颤抖。 我一愣:“这、怎么了?” 香克斯后退两步,背对着挡在我的身前,下意识将握住腰间长刀的刀柄,“不清楚。” 水面上突如其来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像是抽水马桶一样。最终汇集一点迸发出来,一面高约两米的水镜如同喷泉般赫然伫立。 我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覆水难收,梦幻泡影,虚无缥缈。待白羽现身,以物易物方可安定出入,镜之世界风云变幻,皆为白羽之领地,黑潭尽收眼底。” 贝克曼曾说过的那条提示在我脑子里闪过。 镜之世界? 开什么玩笑,这居然是真的。 我要向所有以前被我看不起的遗迹猎人道歉!我一向无法理解他们听说哪儿有藏宝地就吭哧吭哧跑去探险发掘宝藏的行为,现在想想这帮人的工作也是真心不容易,我忽然觉得猎人这铁饭碗赚的钱都是他们应得的。 嗯,以后不抢他们的东西了。 既然“镜之世界”是真实存在的,那这镜子里面应该就会有黑池? 我忽然灵光一现,好像所有的线索都可以串联起来了。 待白羽现身?…… 我开始回忆———— 白羽……白色的、说的不会就是刚刚那条蛇吧? 谁会给一条蛇取名叫“白羽”?那东西哪有羽啊! 国王的起名天赋简直让我叹为观止。 以物易物方可安定出入… 我想起我丢失的镯子,又回忆起那条蟒蛇张着血盆大口朝我蹿过来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对了,你可千万别进……?!!” 当我结束头脑风暴,想要提醒那个不安分的红色脑袋时,却发现为时已晚。 水波纹似的镜面仅仅只剩下他的一截衣角,我亲眼看见他在眨眼的功夫连带着波纹一起消失了,镜面恢复光滑平整,仿佛一潭死水。 我欲哭无泪的捂着脸,坐在成堆的金子上傻眼了。 ………他进去了他进去了他进去了他进去了他进去了!啊啊这个总是不听人说话的混账! …………… ……他可以自己出来的吧,一定可以……个屁啦!! 红发现在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外面那些人进不来,如果我不去救他他是这辈子都出不来的! 这可恶的家伙真会惹麻烦,贝克曼到底怎么忍他的啊!!我突然对红发海贼团的副船长肃然起敬。 我在脑海里试想了一下只有我一个人走出去的场景———红发的船员知道自家船长祭天,作为最后一个和他待在一起却毫发无伤的我毫无悬念的成为众矢之的,从此幻影旅团的八号小蜘蛛就过上了被红发海贼团残党追杀的日子,每天都要风餐露宿担惊受怕瑟瑟发抖,连睡觉都要睁一只眼睛站岗避免被暗杀。 噫,太可怕了我不要! 我停止想象,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垂着脑袋流出两条宽面条泪。 环顾整个山洞,这里除了金子还是金子,我把目光锁定在那面镜子上,最终下定决心,咬咬牙抓了一把金币站了起来。 刚走进那面镜子,熟悉的吸引力就向我席卷而来将我拉入镜中。 “哟!”红发向我打招呼,声音依旧欠扁。 哟你个头! 我强忍着想把手里的东西砸向他那颗红色脑袋的冲动。 “这儿果然有个黑水池!” 一阵阴风吹过,一股寒意从头到脚遍布全身,我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冷? 我竟然会觉得冷?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快速做出反应,试着发动“缠”——— 没有成功,又试了几次,身体里却没有任何气息流动的迹象。 x的、我踏马的念能力哪去了?! 不带这么玩的啊!这不是我可以伴随终生的新手技能吗?! 我无视红发像小孩子发现新奇事物一般的喜悦,拿着光贝步伐沉重的走向他。 语气里带着哭腔:“香克斯,我的念能力没了。” 10. 离开旅团的第十天 说实话,我一度怀疑自己这是撞鬼了。 要不然怎么会一直水逆。 细想一下,我从一开始被席巴暗杀,然后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就一直在倒霉。 究其原因,罪魁祸首还是那个该死的富二代。 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就不会被追杀,如果不被追杀,我现在应该还在旅团跟着库洛洛吃香的喝辣的,每天过着混吃等死的舒坦日子,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样失去念能力的地步? 我内心一只小人愤恨的咬着手帕,第无数次懊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下手狠一点直接以绝后患。 看我撇着嘴作势要哭的样子,红发不明就里手忙脚乱的哄到:“没事啊,我可以保护你!呃…那个、说不定这能力过段时间就能恢复……” 你当念能力是菜市场的萝卜吗,想要就能有!当年我的念能力还是靠库洛洛强制唤醒的。 况且现在根本感受不到气流,在这个谁也没听说过念能力的鬼地方,谁能帮我强行打通气脉? 我退一步越想越气,发泄般恼怒的对着墙壁锤了一拳。 嘭! 喀拉喀拉———— 岩石从中间凹陷,向四周裂开,细碎的小石块从石缝里掉落下来。 一滴冷汗从香克斯的脑门滑过,他微不可察的后退一步。 其、其实没有那个能力她也挺强的啊……… 我近乎悲愤的抬脚向不远处一滩黑水走去,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诡异的玩意。 甚至破罐子破摔的想着跳进去游两圈能不能恢复念能力。 漆黑的水面映照着我的倒影,毫无波澜,不管怎么看都是一滩死水。 水池边七横八竖的躺着几具骷髅架子,一看就经历了数百年,应该都是些进来之后没办法出去的倒霉蛋。 也不知哪一副骸骨是属于国王弗洛伊德的。 咚——— 香克斯手腕向上一转,一块碎石以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被他扔进了黑水池,可水面却并未如我所预期的那样激起水花,石块也没有立刻沉底,而是像一片羽毛落下,在水面轻轻飘荡了几秒,随即缓缓沉入水下最终消失不见,自始至终竟连一滴水珠都没有溅起来。 黄桑!这水有问题!这水一定有问题! 我震惊的和香克斯对视一眼,很显然他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 “难不成这水下真的能连通到异世界?”他猜想。 水面微乎其微的波动了一下,我弯下腰想要看得更仔细。 哗啦—————— 一团熟悉的白色影子从黑水池下方快速向上接近,在我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冲出水面。 我定睛一看,差点晕过去————是那条白色的蟒蛇! 它吐着信子,目标明确,扭动着身体直冲冲向我扑来,金色的蛇瞳泛着凶狠的光芒,在我面前张开嘴,狰狞的露出两排渗人的尖牙。 红发反应极快,一把将早已吓傻的我向后拉开,我踉跄两步,腿直发软。 白蛇直立起身子停在水边,黑水为背景将它反衬的更像是一块洁白无瑕的冷玉。 香克斯抬起胳膊将我拦在他的身后,一副老母鸡护崽子的姿态让我备受感动。 那蛇似乎是以猛兽的直觉察觉到眼前这红发男人浑身散发出异样的气息,并未贸然进行下一步行动,一双针尖状的兽瞳死死盯着我,视线仿佛要将我冻结。 噫!看我干嘛! 难道这玩意还欺软怕硬?? 我下意识抓住香克斯的袖子,壮起胆子试探性的开口道:“白…白羽?” 白蛇发出“嘶嘶”的声音,吐着信子往前爬了一点。 卧槽你不要过来啊啊!! 我慌了,顾不得那么多,将手里那一把从镜外带来的金币砸向它。 白羽身形一闪,躲开那几枚零零散散的金币,然后在原地停下,疑惑的歪了歪脑袋,样子还怪萌……个鬼!! 下一秒,只见它尾巴用力向后一摆,地上的金币被尽数扫进它身后的黑水池里。 ………… 它不要竟然金子? 我自认为参透了国王的提示,不信邪,从手上扒下一条手链扔向它。 香克斯见状急忙道:“不要给它投喂奇怪的东西啊娜塔莉!” 但是后来他就住嘴了。 因为我们俩目睹了那条手链离奇消失的全过程。 地上的手链突然被一道白色的光圈包裹住,缓缓升起,最终在距离蛇头部几厘米的位置消失了。 白羽吐着信子,食髓知味的甩了甩尾巴,继续盯着我。 “那条手链凭空消失了?”红发懵了。 我顿时豁然开朗。 靠,他母亲的香蕉菠萝西瓜皮,我的手镯果然是它抢走的! 怪不得它不要金币,原来这货是要我身上的黄金? 我劝你别太荒谬,只是条看管黑水池的蛇,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是它抢了我的镯子!” 可恶,我最喜欢的一支好几亿的新镯子啊,我的心都在滴血。 而那条蛇却似乎并未打算到此为止,金瞳幽幽的盯着我,扬起脑袋一副让我继续扔的架势,就差写着“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字样了。 这是蹬鼻子上脸了? 它就不懂得见好就收吗! “现在该怎么做?揍、揍一顿让它还给你?”红发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怒了:“你不是有剑吗,不能砍了它吗!” 香克斯为难的摸摸脑袋:“不行啊娜塔莉,我一剑下去这里就塌了。” “………”你强你有理,你强你nb。 难不成我真的要散财吗? 我绝望了。 还有什么比一个盗贼出去找宝物最后一分钱没有拿到手还得把全部身家倒贴出去来的屈辱? 放眼整个盗贼界都相当炸裂,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不过就是看了一眼最深处的破水池子吗,怎么还强制付费呢!闹了半天,弗洛伊德那句“以物易物”,原来是拿金子买门票啊?! 关键是那门票还是替面前这个该死的红毛付的,明明是他跟逛风景区一样任性的在人家地盘到处乱窜,到头来却要我给他擦屁股买单! 我觉得我身为盗贼的职业底线此刻被一人一蛇踩的稀碎,偏偏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出这口恶气。 我真想抽我自己………不,算了,还是抽红发吧。 顿时血气上涌,我感觉后脑勺的伤口似乎渗血了,小风吹过还凉嗖嗖的。 红发惊恐道:“!!娜塔莉,你飙血了!” 呵,被气的。 “我没事,死不了!”我恶狠狠的回应。 在陆续扔出几件金饰之后,那条蛇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扭动着身子就朝我和红发扑过来。 当它接近的一瞬间,那股与一开始极为相似的不容抵抗的吸引力再次将我们拉入一个扭曲的空间。 我感觉发梢一松,原本用来固定头发的金饰也消失了,及腰的卷发倾泻而下。那条该死的蛇,竟然在最后关头把我身上所有的金制物品卷走了,连光贝都没给我留下,真够贪的。 谁能想到我娜塔莉·瑞德身为堂堂一个世界著名盗窃团伙成员居然被一条蛇打劫了,它才是彻头彻尾的强盗吧,比我还恶劣的那种! 没等多久,我们两人便被传送到光线昏暗的山洞。 “卧槽,快看,是头儿!!”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沉默焦灼的洞内嘈杂了起来。 “呜呜呜,头儿原来你没死啊!” “贝克曼,头儿和娜塔莉他们回来了!” 这里依旧是那个最初四周满是壁画的藏宝地。 与先前不同的是,地上已经一片狼藉,没有用的木屑和腐烂香料遍地都是,离开前地上分出的黄金已被全部搬走,整个山洞的景象看起来十分萧条。让我有一种这里刚被旅团洗劫过的错觉。 “快来个人给娜塔莉包扎一下,她的伤裂开了!” 红发将手搭在我的肩头,朝人群吆喝一声。 “来了老大!”一个海贼提着小型医疗箱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 “哟,贝克曼,好久不见!” 香克斯嬉皮笑脸的迎接自家那个此刻一张脸拉的老长迎面走来的船副。 贝克曼满脸黑线,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他,那压迫感几乎能和那条白色蟒蛇相较:“什么好久不见,头儿,你带着娜塔莉跑哪去了?” “不知道啊,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那边那个红色石头,就被拉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奥对了,里面还有个黑水池和一条蛇。” “红色石头?” “对啊,就那边那个……!!怎么不见了?” 红发随手一指,却发现原本存在的那抹红色连带着那个壁画上的女人竟都一同消失了。 贝克曼被他模棱两可的回答气的青筋暴起,最后还是强压想要在自家船长脑瓜上结结实实来一下的冲动:“来之前就说过了吧,这里的东西不要随便乱碰啊!” “啊哈哈哈……”香克斯心虚的看向一边。 “娜塔莉的伤又是怎么回事?”贝克曼看了一眼在角落里默默坐着正在接受包扎的少女。 “这个……” 红发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哈,总不能说是被气的吧…… 我的视线和看过来的红发刚好对上,他在悬崖上作死的一幕幕场景像名画一样刻在我的脑海,后脑勺的刺痛一下接着一下。 正在替我包扎的辫子男惊叫一声:“哇啊,你这血怎么还没止住……” 一股暖意从头部灌注全身。 我一惊———— 这感觉太熟悉了,是“缠”! 我迫不及待的发动念能力,运转精孔中的气流,闭上眼凝神,将气流释放出来,疯狂爆发的念压让山洞里的海贼倒吸一口凉气。 待我再次睁开眼时,原本吵闹的海贼正个个安静如鸡的望着我,离我最近的辫子男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满头冷汗。 红发率先打破寂静,笑嘻嘻的恭喜我:“娜塔莉,你的念能力恢复了?太好了!” “嗯。”我闷闷的回了一个字。 心情形容不出来的复杂,仰头望着山洞顶出神。 我的念能力回来了。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是因为太生气,血气上涌才恢复的。 这世界真尼玛玄幻。 11. 离开旅团的第十一天 红发一伙人看样子是在那个藏宝地捞到了一大笔钱,刚回到最初选定的落脚点就兴高采烈开起宴会,生火烤肉,吃吃喝喝好不快意。 山洞里一片闹腾。 一个莫西干头海贼拎着酒瓶,猛灌了几口:“哈,真爽!这次发财了,喝酒吃肉真是快活!” 黑帽子的干部感慨万千,“是啊,不过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见到那个传说中的黑池。” “还有情报里提到的那只灵兽,真想亲眼见见啊,总觉得它肯定存在!”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壮汉展开浪漫的想象:“名字还叫‘白羽’,它的羽毛一定非常漂亮。” 一言不发坐在火堆前的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喂、朋克,你这么说话小心让你家猴子听见了,它会吃醋的吧?” “蒙斯特才不会呢!它这会不知道又跑去哪玩了。”壮汉反驳道。 “头儿你不要小气嘛,就跟我们讲讲你和娜塔莉酱消失之后到底看见了什么…”人群中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显得尤为凸出。 几个海贼来了兴致,一齐附和道:“对呀对呀,老大,太让人好奇了,你就讲讲吧!” 红发闻言下意识往我这边看来,但是眼瞅着我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这才悻悻的收回视线。 “头儿,问你话你老盯着人家娜塔莉酱看干什么?” “啧,去去去,哪儿那么重的好奇心,吃你们的肉!”红发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不耐地摆摆手,“那就是个普通洞穴而已,能有什么好讲的……” 坐在红发对面的我一口咬碎手里的鸡腿骨,权当那是红发的头。 是啊,你普普通通的洞穴参观一日游,花了姐十几亿。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而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身旁的耶稣布凑上来用胳膊肘碰碰我,神色揶揄,“嘿、娜塔莉,你偷偷告诉我嘛,你和头儿进去之后遇到了什么?” 我挑眉:“你想知道啊?” “对对,你跟我说说,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吧,竖起耳朵听好了,”我朝他神秘一笑,示意他再靠近一点,故意压低声音,“其实我们进去后,看见了一滩黑水……” 耶稣布咽了咽口水,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等着我说出下文。 在讲了一半后我提高音量加快语速在他耳边阴森森道:“我凑近后发现……那黑水里有一只女鬼,披散着头发,面色惨白的朝我们扑过来————” 他被我突然抬高的声音吓的一激灵,手一抖酒撒了一大半:“靠!” “哎呀,你不听了吗?” 他骂骂咧咧的走了,我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笑出声。 但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 忽然我的头发被什么东西拽住,用力一扯,牵引着脑袋上的伤口,疼得我几乎要飙泪。 唰———— 一道黑影快速逃窜,我手边刚烤好的肉也不翼而飞。 我僵了两秒,反应过来。 靠! 去洞里被白蛇欺负,我现在吃个饭也要受气吗?都敢从我手里抢东西,是当我这个盗贼拿不起刀了嘛! 我真是忍不了,抬腿就追。 快到洞口的时候,那个小小的身影停下了,是只猴子———那个光头干部的宠物。 它耀武扬威的朝我晃晃手里的肉,在我的注视下两口吞掉。 嘴里还发出挑衅的声音:“吱吱———”然后一溜烟跑路了。 我:“!!!!” 麻蛋,婶可忍叔不可忍! 在我准备跟着追出去时,只听见洞外传来一声凄惨的“吱!”。 随后走进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高挑身影,那只猴子可怜兮兮的被钳制住手腕提起,也不敢扑腾。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来者俊朗的脸庞,“啊,你是……” 少年戴着一顶橘色牛仔帽,好看的黑色微卷刘海分向两边,那双有神的三白眼里此刻透出疑惑,脸上的小雀斑近异常可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眼中的滤镜加持,我觉得这个少年浑身上下都闪着bling bling的小星星。 少年开口了:“你好,请问这猴子是你的吗?” 他手里的猴子像是听懂了一般,对我投来求助的目光,“吱吱吱”的叫着想要我帮它摆脱钳制。 “不是,我没见过它!” 我直勾勾看着少年的脸,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虽然库洛洛说过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可是、可是!! 少年人未拢紧的斗篷下穿着不合时宜的短裤,露出膝盖和肌肉匀称的小腿。 没有念能力还如此不尊重极寒天气,这诡异的搭配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某个吵吵闹闹的红色脑袋。 但是艾斯看起来可比红发那家伙顺眼多了! 我愤愤的想着。 “呃,好吧,”他被我毫不遮掩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继续道:“我是波特卡斯·D……” “你就是艾斯吧!”我捂嘴:“我知道你哦。” 在他诧异的目光中,继续说:“你本人和通缉令上一样帅气!我可喜欢你啦,你可以叫我娜塔莉。” 闻言,艾斯愣住了,似乎是因为我毫无遮拦的夸赞使他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对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我靠,好可爱啊! “谢谢…那、那个……” “嗯?”我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回应他。 他终于组织好语言:“娜塔莉,香克斯阁下是在这里吗?”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香克斯? 来找香克斯的? 啧。 “嘁,在的。”我的表情有一丝崩裂,“我可以带你进去找他。” 他眉眼弯弯,立刻对我扬起一个爽朗的笑容,腾出一只手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 我随手撩了一下长发,带着他径直往洞内走去。 吵闹的欢笑声离我们越来越近,几人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我的耳朵。 “头儿,你到底干了什么,娜塔莉是不是因为生你气才走的?”是耶稣布的声音。 “我以前觉得老大只是不近女色,实在没想到他有一身能气跑小姑娘的本事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该单身一辈子!” “你得去道歉啊头儿,我看人家眼眶都红了,应该是快哭了。” “啊?真、真的吗……”香克斯讪讪道。 ……… “头儿、娜塔莉酱回来了……还带了个没见过的男人!”一直在洞口巡视的疤脸男人突然冲进来报告。 香克斯:“?” “哈??!男人?” 所有人异口同声,伸着脖子想一探究竟。 我推开挡路的疤脸男人,侧身为身后的艾斯留出空隙:“喏,他就在这里了。” “娜、娜塔莉……”香克斯望着我,随后又看见我身后冒出的身影,道歉的话卡在嘴边。 “谢谢你啊娜塔莉,你真是个好女人!” 艾斯直白的话在寂静的山洞里回响,只有烧的越来越旺的火堆发出“啪嚓”的声音。 气氛一时间尴尬到了极点。 此刻我的内心已是一片惊涛骇浪。 你真是个好女人!好女人好女人好女人…… 他在夸我哎? 他喜欢我。 嗯,他肯定喜欢我。 要、要结婚吗!可现在会不会太快了我们才刚见面哎?(害羞.jpg) 呜呜,团长大人,我出息了! 为了不率先打破这突如其来的沉默,我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强忍上扬的嘴角。 “啊,蒙斯特!你怎么在那里!”光头壮汉瞅见艾斯手里的猴子,急吼吼的喊了一声。 “吱吱!”猴子趁势扑腾两下,挣脱束缚,几步跳进光头的怀抱。 众人的视线依旧不怀好意的停在艾斯身上,颇有一种你胆敢造次就立刻剁了你的气势。 “突然拜访阁下,请恕我冒昧。”艾斯摘下帽子:“我是黑桃海贼团现任船长,波特卡斯·D·艾斯。” “黑桃海贼团?”人群中央的香克斯握住腰间的长刀,虽然只是坐着,但气场却丝毫未减,语气中带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传说中的超级新人,想要来问候我?” 我看着他们下一秒就有可能因为一言不合而干仗,不禁皱起了眉。 真要打起来的话,我应该帮谁呢? 这个可恶的红发严肃起来的样子是有点小帅啦……可是… 我瞥了一眼少年轮廓分明的侧脸。 当然是帮艾斯了。 嗯,帮艾斯。 趁乱帮他解决掉几个海贼什么的,这对我来说还是挺简单的。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艾斯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并不是来此地与人开战的。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他却一点不见胆怯:“您是我弟弟的救命恩人,我总听他说起您,所以想见您一面,来道谢。” 话毕,洞内又是一阵安静,随即香克斯语气明显变得轻快:“……路飞的?他还有个哥哥啊!” 大家警惕的神色纷纷收敛,刚刚那迫人的杀意也随之消散。 香克斯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咧着嘴朝人一笑:“你来的正好,跟我好好聊聊吧!小的们,继续开宴会啦!” “娜、娜塔莉,你也来坐吧?”红发小心翼翼的看向我,拍拍身旁的空地。 “yada!”我双手抱胸,开什么玩笑,我可还生着气呢谁要跟他坐一起啊。 红发见状连忙站起,几步走到我面前:“不要生气了嘛,好吗?来吧来吧…” “呃…这是,怎么回事?”刚坐下的艾斯有些不明就里,小声问身边坐着的辫子男。 四皇香克斯居然对一个姑娘唯唯诺诺的? 纵使像他这样从来不爱打听八卦的人,此刻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是之前在那个发现宝藏的洞穴里发生的事情,但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进去了,我们也很好奇发生了什么……”耶稣布歪着脑袋和他讲起了悄悄话。 “总之肯定都是头儿的错!”一旁的辫子男插嘴。 “是啊,头儿总有一万种方法让小姑娘生气。”另一个海贼表示赞同。 再看向洞口那两人,红发摸着后脑勺点头哈腰的小声的说着什么,哪还有半点四皇的样子。 穿着异服的少女偶尔还发出不满的轻哼,但最终经过多番交谈还是跟着红发走进人堆。 “那就这么说定啦,你不能再生气了哦!” 我依旧狐疑的盯着他,还在斟酌他话语的真实性,“你说话算话。” “是是是,那必须!”好说歹说终于安抚了闹脾气的少女,香克斯迫不及待的拿起酒递给艾斯:“来,别客气,随便喝!” 艾斯也不推辞,端起酒碗豪爽的猛灌了一口。 我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把玩着自己的卷发,思索着刚刚红发说的话。 他说要把我在那个洞穴里损失的东西等价赔给我,仔细算算,他现在欠我不少钱呢。 库洛洛送的没落王国的遗物手镯、洗劫窟卢塔族时得到的红宝石发簪、从地下拍卖会抢来的项链……… 所以我现在算是他的债主了吧? “是吗,那小子现在还吵着要成为海贼王吗?” 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欠了一屁股债的香克斯此刻正喝着小酒笑的愈发开心。 又在聊那个叫路飞的小孩了吗。 “是啊,就像是他的口头禅……” 这两人兴致勃勃,似乎对于这个话题乐此不疲。 即使是如此嘈杂的环境,我的困意也并未消减半分,反而愈演愈烈。温暖昏黄的火苗在我眼前摇曳,半梦半醒间我靠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头顶上传来香克斯忽然顿住几秒后爽朗的笑声,我懒得睁开眼睛,睡了过去。 12. 离开旅团的第十二天 风平浪静的碧蓝大海上一片祥和。 正保持着正常速度行驶的雷德号上传来了一声震天的惊呼。 “什么!十三亿零五十万?!”红发目瞪口呆的望着我。 “是啊。”我看着他心虚的眼神,一掌拍在桌上,面色一沉:“你不会想要反悔吧?” “不不……但是…” “我的手镯,戒指,项链,簪子…加上别的首饰,那可都是价值上亿的王朝遗物,你以为只是戴着好看吗?”我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数给他听。 如果真的要算起来当然完全不止这个价,但考虑到后面还需要在红发的船上待一段时间,只要他十三亿已经非常人道了。 毕竟老夫也不是什么魔鬼。(误) “可是为什么还有零有整的?”他反抗道,“那五万是什么啊!” “当然是我的精神损失费!”我瞪了他一眼,红发老实的坐了回去 。 其实是因为我睁眼后发现艾斯已经走了,然而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人叫醒我,最后我错失了和他道别的机会。 可恶! 一想到就好气。 当我问起时,这死红发竟然一脸欠揍的说“艾斯吗?看你睡得很香,那小子都没聊几句就走了耶!娜塔莉,肯定是你睡觉打呼噜把他吓跑啦哈哈哈……” !!! 他胡说,我睡觉明明从来都不打呼噜! 红发此刻捂着脸,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讪讪的拉开自家船副房间的门。 “嘿嘿,贝克曼,今天天气真不错呀是吧?”他扬起头朝贝克曼露出一个他自认为阳光四射能够迷倒万千少女的笑容。 贝克曼:“你笑的挺恶心的,到底找我什么事?” 红发:“…………” 他的笑容一下凝固在脸上,肉眼可察的囧了。 “十三亿?想都别想。如果非要的话,我就去把你卖给海军换赏金。”贝克曼瞥了一眼自家那倒霉船长,吐出一口烟,毫不留情的给予当头一棒。 惨遭拒绝的红发被自家船副像撵小鸡崽似的三两下丢出房间。 “嘭。” 他面前的门被毫不犹豫的关上了。 此时,甲板的某个角落里蹲着几个海贼围成一圈正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喂,我刚刚路过贝克曼的房间可听见了啊,我们头儿欠了娜塔莉十三亿!”一个光头捂着嘴悄悄说到。 “真的假的!!你小子会不会听错了?”旁边蹲着的络腮胡海贼一脸震惊。 光头急了:“千真万确!!我亲耳听到的!” “我靠,咱们刚在山洞里弄到的财宝加起来也不到八亿,这啥也没捞着还倒欠三亿?咱哪有钱啊?”黄毛哀嚎道。 另一个海贼抬起胳膊给了他一拐子:“是倒贴了五亿,你这白痴!所以老大干啥了欠人家这么多钱?” “谁知道呢,这要是还不上怎么办呢?把雷德号给娜塔莉酱吗?” “不行!依我看还是把头儿绑了卖给海军比较合适!” “或者让老大肉偿也行。”辫子男看热闹不嫌事大,此话一出点醒了众人,获得了几人的一致赞同。 “我看行!这方法好!” “但是…人家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能看得上咱们头儿吗?” “这倒是………哎,死马当活马医呗!总不能真赔条船吧?” 于是———— 正在船头吹着风思考人生的红发被几道近乎泛着红眼特效的视线盯上了。 看着地上被五花大绑塞进来,蔫了吧唧还直哼哼的红发,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回想起辫子男对我竖起大拇指,笑的一脸狗腿的样子:“这是小的们献给您的一点心意,还请务必对雷德号高抬贵手!” 我一头雾水,他们这是在玩哪出? “你是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吗?”我蹲在他面前,用手指戳了戳他。 “咱们,有事好商量!”趴在地上的红发放弃了挣扎,抬起头弱弱的看向我:“那十三亿……” 其实区区十几亿对身为旅团成员的我来说根本就是几沓可有可无的破纸罢了,我完全可以当做是故意把那些首饰扔进水里只为了听个响。 只不过……… “你如果实在很苦恼,可以不用还给我。” 绑着他的绳子忽然被尽数切断,恢复自由的红发迅速顾涌着起身,“哎?真的??” 我红唇微启,目光灼灼在他身上扫了几个来回,淡淡吐出一句话:“真的哟~但是你得用其他东西来偿还。” 红发闻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样立刻从地上弹起来,连滚带爬窝在了离我最远的沙发角落,一只手死死护住自己的胸,震惊的瞪大眼睛盯着我,样子像极了一个被暴徒拖进房间的良家妇女。 我歪着头,不解的问:“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你、你不要乱来啊!虽然是我欠了你的钱,但强扭的瓜是不甜的……” 我也是有尊严哒!堂堂四皇怎么可能用身体偿还债务呢,这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在大海上混啊。 红发像突然抽风了一样的举动着实让我摸不着头脑。 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两颗恶魔果实而已,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 香克斯脑子空白了一瞬。 他刚刚甚至在脑海里模拟了一遍自己被面前的少女强行按在地上提出各种过分的要求酱酱酿酿的场景。 搜嘎,原来是这样啊! 可恶,竟然是自己想歪了吗。 “咦,恶魔果实?你也想成为能力者吗娜塔莉?”他恢复正常,正色道。 “不,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这种有趣的东西当然是带回去给团长了。 然而刚来这里不久所以并不了解市场行情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大的亏。 香克斯眨巴了两下眼睛,再次确认到:“两颗恶魔果实?可以是可以……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没有。”我在他对面坐下。 像红发这种实力深不可测的人都不是能力者,那么可想而知恶魔果实在这个世界应该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 我从未怀疑过这个想法的正确性,甚至有种莫名的自信。 “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我有附加条件。” “……好吧,你说说看。” “第一,在不触碰到双方底线的前提下,我做任何事情你都无权干涉。第二,什么时候下船由我自行决定。” “当然。”香克斯欣然同意。 十几亿的欠款用两颗恶魔果实和两条不痛不痒的附加条件就能抵消,还要什么自行车? 恶魔果实对普通人来说自然是极为难得甚至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见到的东西。但他是谁?在海上随意驰骋的海贼啊,专业对口了不是。 这玩意在黑市随便一两亿就能收到一颗,况且娜塔莉对果实的能力根本没有要求,这不是手拿把掐吗,随便搞几颗简直不要太轻松啊,就算现在娜塔莉说要用恶魔果实做什锦水果捞他都能分分钟满足她。 碰到如此通情达理的债主,做梦都要笑醒了好吗。 红发一脸春光明媚的打开了船长室的门,昂首阔步的走在甲板上,无视自家船员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心情极佳,他甚至不打算追究那几个偷袭他还把他绑进船长室的小兔崽子的责任。 “头儿,你怎么出来了?娜塔莉酱说了什么?”辫子男好奇的凑了上来。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娜塔莉酱根本看不上我们头儿的。肉偿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啊!”光头绝望到。 “那十三亿……咱们果然还是把老大绑了给海军比较妥当。”留着络腮胡的海贼思考片刻,随即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都解决啦!”香克斯比了个耶露出轻松无比的笑容,脸上就写着一句话“劳资最nb”。 “纳尼?!解决了?” “撞坏脑子了吗老大?十几亿说解决就解决了?” “喂喂、我说,娜塔莉酱没事吧?”一个海贼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恐万分。 另一个海贼随即会意,震惊道:“头儿你不会为了不偿还人家的债务,对娜塔莉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吧?!”。 “操,畜生……!”辫子男脱口而出。 “不是,你们想到哪里去了??!”红发龇着鲨鱼牙咆哮:“我们是达成了别的交易!” 此话一出,甲板上顿时一片沉默,时间都仿佛静止了,无数视线落在他身上,目光里还都透露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一个直愣愣的声音从头顶的瞭望台上传来:“………所以果然是肉偿吧?” “噫!娜塔莉酱究竟是怎么看上老大的?” “骗人的吧!!老大你凭什么!” “呜呜呜,我的娜塔莉酱……我好恨!!” ………… “收起你们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黄色废料!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而且我也没有很差劲吧?!”红发指着自己,不服气的反驳:“我是会为了钱出卖尊严的那种人吗!” 瞭望台上那个海贼继续拆台:“你难道不是吗头儿?你忘了你之前为了喝到副船长藏起来的酒,半夜偷偷………” 红发怒了:“那能一样吗!还有,上面那个!好好站你的岗,没事瞎起什么哄?!” “老大你对自己还是没有清晰的认知吗?” “哎……头儿都开始逃避这个话题了,果然有鬼。” “我们都懂,兄弟们会替你保守秘密的,男人的面子嘛……” 香克斯:“…………” 不想解释了,他是真的累了。 “你们怎么了?” 刚踏出船长室,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用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眼神盯着我看,连说话都毕恭毕敬,虽然并没有感受到恶意,但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没什么没什么他们只是昨天吃太多撑到了!哎呦娜塔莉,今天天气真是不错呀是吧,你看这太阳多圆!对了,我记得不远处有座小岛,到时候带你下去玩吧!” 红发拍拍我的肩往天上一指。 他好像又犯病了。 我:“………?好啊。” 13. 离开旅团的第十三天 爱心岛,岛如其名,这里以独特的心形地貌和其天气环境自然形成的蝴蝶温泉谷而小有名气,也是众多情侣约会以及新婚夫妇度蜜月的首选之地。 望着街上来来往往成双成对的行人,几个刚刚踏上这片土地的海贼忍不住骂出了声。 “靠,这地方不管来几次都一样让人闹心!” “岂可修,真碍眼啊这些情侣………” “全砍了吧!”一个海贼面目狰狞,咬着后槽牙举起了刀。 耶稣布眼疾手快,对着那人的后脑勺狠狠一抽:”把刀放下白痴!你没看见那有那么多海军吗!” “不过这岛上那个桃屋的女人真是赛高!个个胸大腰细的……”疤脸海贼对身边几人挤眉弄眼道,样子好不猥琐。 “这倒是,等会咱们就去喝一杯,说得我都有点想念小千代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桃屋?”我重复了一遍那个从未听过的名字,忽然来了兴趣。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们说错了,是桃子啦……”红发打着哈哈,蹩脚生硬的一通解释。 “那里是花街吧?”我说。 红发:“………” 此时辫子男神神秘秘的把我拉到一边,又狗腿了一把:“嘿嘿,你放心啊娜塔莉酱!我们会看着老大不让他出去瞎搞的……” 我疑惑的眨眨眼睛,耿直的开口:“这不重要。那里有漂亮的牛郎吗?” 辫子男:“!?” 一旁的红发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贝克曼吐出一口烟,规划了两天后的集合时间,就大手一挥将船员们放走了,让他们拿着钱该干嘛干嘛去。 一帮子海贼不到几分钟就一哄而散。 形单影只的走在情侣众多的街上,我成了一个极为惹眼的存在。 真是的,红发那家伙真是小气。 我不过就是想问问辫子男那个桃屋到底在哪里,他竟然二话不说就把人直接带走了,还是锤晕了拖走的。 嘁,他不让说我就自己去找! 我低着头愤愤的踢开了脚边的小石头。 忽然,一束含苞待放的粉色玫瑰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到我面前。 头顶响起属于少年人清脆明朗的声音:“姐姐你一个人吗?” 我停下脚步,抬起头。 少年亚麻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漂亮得让人咋舌,一双眸子清澈明亮,鼻梁直挺,薄唇轻抿,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丝紧张羞涩的神情。 长得真好看啊。 作为一个资深的颜控,我对于长相不错的人态度通常都十分友好,于是愉悦的回应他:“是呀。” 一张海报连同那只玫瑰被一齐塞进我的手中,少年说:“今晚八点在蝴蝶泉附近有烟火大会,如果有空的话你可以来看看吗?” “好哦。” 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少年的一对耳朵变得通红:“我、我叫卡特尔!” “好的卡特尔。”对上他那双羞赫的眼睛,我浅浅一笑:“你知道桃屋怎么走吗?” 卡特尔:“…………?” 按照卡特尔指出的路线,我并没有绕太远的路,很快就进入一条人声鼎沸的街道。 繁复喧闹的阁楼下“女性禁入”的标语并没有让我望而却步,反而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我愈发想要知道这阁楼里到底有什么新鲜玩意,于是像猫一样几步跳上屋顶偷偷翻窗潜了进去。 我站在房梁最内侧的一个隐秘角落,可以俯瞰整个桃屋内的场景。 以下方的圆形舞台为中心,四周几乎坐满了人,席间是美酒佳人,台上十几位身材凹凸有致的美人舞姿摇曳,乐曲悠扬,整个一纸醉金迷觥筹交错。 ! 竟然有这种好地方! 我以前可从来都没有机会去歌舞厅玩。跟着派克和团长出去做任务的时候碰到这样的场所他们也总是莫名其妙的禁止我入内,虽然有想过偷偷跟进去,但无奈被剩下几个人看的太紧,只好作罢。 我单腿屈膝,坐在梁上一只手撑着脑袋,满眼小星星的望着下方。 台下最显眼的位置上坐着几个看起来非常张扬的海贼,一人怀里搂着一个美女笑的极其放肆。 哟,那不是红发船上的…? 我目光在台下扫视一圈,终于找到了那个正抱着酒碗喝的不亦乐乎的红色脑袋,在他身旁跪坐着负责倒酒的侍女……竟然抱着一个放眼整个桃屋都显得极为突兀的巨大酒壶在给他斟酒,一脸的生无可恋。 噗……… 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踏马的红发那里的画风放到整个桃屋都是相当炸裂的,我突然有点同情那小姑娘。 与此同时,红发身边一个被逗得仰天大笑的海贼在抬头看向天花板时忽然猝不及防的和我四目相对————他先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随后取而代之的是石化般的僵硬。 我依旧保持着坐在梁上的姿势,笑着对他招了招手。 “卧槽!!头儿,那不是娜塔莉酱吗?!”辫子男一脸见鬼了的表情,惊恐的拽住自家船长。 “哈…?!你这家伙喝多了吗,她怎么可能会来……”红发甚至连头都没舍得抬一下。 “是真的啊,你看她不就在———咦?”辫子男抬手就指向了头顶斜前方的房梁,但那里此刻却空无一人,“奇怪,她刚刚明明在那的……” 红发抬头:“那儿不是什么都没有嘛!”随即举起酒碗又灌了一口。 辫子男懵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是自己喝多看错了。 但下一秒,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可以去伺候别的客人了。” “噗———”红发一口酒喷了出来。 我轻拍了一下那个还双手举着酒桶大小的巨型酒壶的苦逼侍女,她看见我就仿佛看见了救世主一样,闻言喜出望外,感激的对我连道几声谢,就立刻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我无视红发两人死寂一般的沉默,在中间坐下,伸手抓了一把红发面前的瓜子自顾自嗑了起来,开始美滋滋的欣赏台上的舞曲。 顺便还贴心地将酒碗端给红发,提醒道:“快喝吧旦那撒嘛,你不喝我会被人怀疑的。” 红发“………” 他接过酒碗,机械的喝了起来。 “我靠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辫子男托住酒碗的手顿在空中,忍不住开始吐槽,“还有你这身衣服是哪来的啊?!” 衣服?废话,当然是随手拿的啊。 此时我穿着桃屋普通斟酒侍女的工作服,绛紫色的紧身高开叉旗袍包裹着曼妙的曲线,白皙的双腿暴露无遗,和所有人一样都把长发盘成了古色古香的发髻样式。 我斜睨了他一眼:“从没人的地方偷偷溜进来的啊。” “那你手里的花是怎么回事!…不行,槽点太多了,我该从哪开始……” “这个吗?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哄小千代开心吧,不用谢哦。”我把那朵粉玫瑰插进辫子男的上衣口袋里。 嗯,看起来有一种在答辩上面插鲜花的美感,说实话,辫子男其实长得挺好看的,就是有点报看。 “什么小千代啊!!我根本不认识好吗!?”辫子男绷不住了。 “无路赛。话说这里的视角确实比上面好很多哎,你们很会享受嘛。” 我一只手嗑着瓜子,另一只手抬起酒壶就给红发满上,见不得他酒碗多空一秒钟,职业素养堪比海某捞服务员。 红发点点头:“酒的确不错。” “咦,你是在转移话题……”我的话被突然打断。 “头儿,你身边这个侍女看起来不错啊,嘿嘿嘿,能不能把她让给………娜娜娜、娜塔莉酱?!” 一个鸡冠头海贼笑嘻嘻的凑了上来,在看清楚我转缓缓过去的脸后,伸出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 红发此刻在心里替自家船员捏了一把冷汗。 “哟,贵安。” 我面无表情的将手里没吃完的瓜子塞给他。 鸡冠头的目光在我和红发身上来回扫了两圈,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我露出一个肯定的眼神:“嗷嗷明白了……懂的懂的!我们支持你,娜塔莉酱!” “?” 他懂什么了? 那个鸡冠头说罢扭头就走,没走几步还回头朝我乐呵呵的竖起大拇指。 我不明所以,最近红发的船员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我甚至已经开始习惯了。 继续将注意力放在舞池中,我用胳膊碰碰红发,饶有兴致的继续刚刚那个话题:“你看上哪个了?” 他放下酒碗,看起来非常认真的沉思了一阵,然后呲个牙笑道:“我觉得都挺不错的啊!” 咦? 都不错吗? 这么随意的态度,再加上这一把年纪了听说都还没有结婚,很难不让人怀疑红发这家伙…… 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两秒。 我忽然想起了那天听到的一句“老大不近女色”。 啊,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吗? 红发真是选择了一条充满荆棘无比艰辛的道路啊,虽然那样的特殊情感很少会被世人理解和接受,但是…… “加油啊红发!我会支持你的!”我拍拍他的肩,给了他一个坚定无比的眼神。 红发愣了愣,摸着后脑勺莫名其妙道:“啊?是吗,谢谢啊……” 一旁的辫子男听的冷汗直流,这两个人真的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吗喂!! “喂,那边那个,谁准你吃客人的食物的!还不快给我放下向人家道歉!”一个属于中年女人的刺耳声音从门口传来。 啧啧啧,骂得好! 这里竟然会有这样的服务员吗,完全没有一点儿职业素养嘛!也太不敬业了,真是过分。 ………… 卧槽?!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的工作服,猛的转过身发现那女人叉着腰指着的人竟然是我。 当即我便站起身拍拍裙子,毫无诚意的对红发鞠了一躬,语气毫无波澜:“真是抱歉啊,旦那撒嘛。” 红发受宠若惊,酒都不喝了,急忙摆摆手作势要搀我:“哎~没事没事快起来……” 然而这一幕却让看起来像老板娘似的中年女人气的青筋直冒:“你那是什么态度!!…我怎么没见过你?你……” 女人似要发作,站在他身旁的一个大腹便便的油腻胖子抬手阻止了她:“怎么可以对漂亮的女士发脾气呢,老板娘?” 女人随即一脸谄媚:“您说的是,可这……她实在太不懂礼数…”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长得很漂亮,我很中意!”胖子对我一指:“我就要她了!” “哎??!可是…这、您要不重新挑———”女人慌了。 “我们少爷说话你听不见吗,老板娘你这破店还想不想开了?!”胖子身旁一个凶神恶煞的光头保镖开口了。 “这…你还没听见吗!还不快点过来!”老板娘朝我一吼。 我眉毛一挑,脚步轻盈的走了过去。 随后便被几人带走,桃屋恢复了喧闹,一切都像是从未发生。 此时在桃屋窝着的几个红发海贼团的船员个个都不约而同的脑门上挂着一滴冷汗。 辫子男悄咪咪道:“老大,应该、没事吧…” 红发:“…………”谁知道那个胖子会不会有事啊…… 14. 离开旅团的第十四天 “对了,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呢,你是新来的吗?”那胖子一脸淫&笑的对我勾了勾手,示意我离他近一点,“小美人,叫什么名字?” 我的视线落在他戴满一手晃得人睁不开眼的大金戒指上,对他回以一个生涩的微笑:“是的呢,旦那撒嘛~您可以叫人家小雾。” “噢噢雾酱啊……你长得可真漂亮啊,本少爷看上你了,”胖子仰起头用鼻孔看着我:“怎么样,我很有钱的,可以养着你!跟着我回去吃香的喝辣的……” 嘶……这台词听着有点耳熟啊。 呵呵。 这特么不是找席巴暗杀我的那个傻缺富二代当初调戏我的台词吗,甚至连标点符号都一模一样。 很好,小胖子你真的很会说话。 一股无名的邪火涌了上来。 我抬眸,朝他明媚一笑:“您能这么说,人家很高兴哦,旦那撒嘛。” “喔~哈哈哈哈你很识时务嘛、雾酱!”胖子愉悦的伸出手在我下巴上挑了一下:“比前几天那个妞懂事多了!” 我:“………” …小胖子你给我等着。 跟着他走进一间看起来极为豪华的房间,门口赫然标着一行巨大的“尊贵VIP”字样,这竟然是个包房,这小胖子还真会玩。 不像红发那家伙来到这种地方就知道抱个壶喝酒,就差钻进后厨的酒缸里了。 我忽然想起红发那副见到酒就一脸不值钱的样,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吐槽。 “人家不喜欢有人盯着呢,他们几个好可怕哦,旦那撒嘛~”我装模作样的扭捏道。 胖子指着门口站着的几个保镖:“你们滚吧!离远一点,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进来!” “是的,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进来哟~”我将胖子的话重复了一遍,举起食指放在嘴边,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对几个保镖暧昧一笑。 几个保镖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不约而同的对我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纷纷转身走远了几步。 胖子迫不及待的关上了房间门,并且上了锁,扭头对我猥琐一笑,“嘿嘿 ,没关系的雾酱,不用理他们……”, 说罢十分熟练的脱起了衣服。 ……… 挺好,不用我动手了。 专业烧杀抢掠盗贼幻影旅团八号技师,代号紫雾,竭诚为您服务,感谢您的理解与支持。 “!!呜呜唔……” 被倒吊在房梁上就剩条苦茶子的胖子顶着一张肿成猪头的脸拼命想要叫喊,无奈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儿能够惊动外面的声音。 “劝你别挣扎了,你越想叫,嗓子就坏的越干脆哦。”我背着手绕着他走了一圈。 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把小刀,冰凉锋利的刀刃在他的下巴上来回滑动:“嗯……刚刚碰我的是哪只手来着?对了,是右手吧?”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转青,吊着他的绳子疯狂晃动着,恐惧的惊出了一头冷汗,眼里布满红血丝,目不转睛盯着那只散发着寒意的刀子,嘴里发出“呃呃”的声音。 “你蛮有钱的嘛,大人?”我盯着他的眼睛,手上的动作却毫不拖泥带水,手起刀落,很快,房间里便充斥着一股腥味,还伴随着骚臭味。 我笑着将手里还沾着血的十枚金戒指在他面前摊开:“既然你每根手指都戴着戒指,那我就收下咯~” 他肯定是没有痛感的,毕竟我对自己的刀功还是很自信的。 但这胖子现在却是一副马上要翻白眼昏死过去的样子,甚至还……我突然觉得很无趣。 看着他身下滴滴答答的黄色液体,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嘁,真无聊。” 将手里的刀子“哐啷”一声扔在地上。 随手一挥,一团紫雾缠绕上他的周身,正当我扭头准备翻窗离开时,地上突然发出了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咚————— 那条本来应该是桃屋提供给客人解决特殊需求的皮绳,几乎勒进了他的肉里,胖子还不停的滚动着满是肥肉的身体,疯狂撞击着身旁的桌子,桌腿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像一条…蠕虫,在血泊和那滩黄色液体中扭动,这视觉效果直接拉满。 我忽然感到一阵恶寒。 这什么破绳子连个人都吊不住…… 在我还思考着要不要干脆给他一个痛快时,房门突然被暴力踹开了,胖子的几个保镖涌了进来——— “少爷、少……!!?” 几人看着屋内的场景,不由得僵住了。他们平日只看惯了这胖子欺辱别人,哪里见过他这样被人揍到完全无法自理只能毫无尊严的在地上趴着的凄惨模样。 一个刀疤脸保镖蹲下想要帮胖子解开身上束缚,在触碰到紫雾的瞬间,紫雾尽缠绕上他的身体,这人便立刻像突发恶疾一样趴跪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 “哎~不是说过吗,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进来的?”我双手抱胸,一脸可惜的摇摇头,“要听boss的话才能好好活下去呀。” 几个保镖迅速举起了枪,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对着我一通扫射。 枪声仅仅持续了几秒便戛然而止,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壮汉,我一脚踩上那个还企图从地上爬起的保镖的头,稍一用力,那人便不再挣扎。 留下一地狼藉,我干净利落的从三楼的窗台跳了出去,想找个地方洗掉不小心粘上的血迹,这玩意黏糊糊的还有一股腥味。 我记得这院子中间有个围绕着草坪修建的环形水池,草坪中央是一颗看起来有些年份的三人抱粗的古树,我鬼使神差的向那里走去。 但走了没几步就停了下来。 树荫下,一抹明艳的红色闯进视野。 香克斯闭眼枕着胳膊躺在草坪上,旁边还放着半碗没喝完的酒,看起来像是在小憩。 “哟,香克斯。” 红发并没有回应,我在他一侧蹲下,撑着脑袋盯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看了半晌,于是干脆利落的伸手拿起酒碗仰头把剩下的酒全部消灭。 啧啧,真是好酒。 入口辛辣烈,后有回甘,唇齿留香,怪不得红发这么喜欢呢。 “你怎么给我喝完了……” 他忽然睁开眼睛,眼里满是幽怨,对我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口齿不太清晰,大概是上头了。 红发扭过头看了我一眼,少见的皱起眉:“你脸上沾了———” 咦?沾了什么? 难不成是…我突然回想起地上那滩血和(哔——)的混合物,被恶心的打了个激灵。 胡乱对着自己的脸一顿猛搓,最后抬起被擦得发红的脸:“还有吗?” 脸上传来了粗糙温热的触感,红发的拇指微微用力摩擦,我感到下颚忽然一阵刺痛,几滴已经凝固的血点被他尽数蹭掉。 “你和你的脸有仇吗?搓这么使劲…” “奥对了,我刚刚拿到了几枚挺好看的戒指,你要吗?”我无视他的吐槽,像献宝似的向他展示自己刚刚从胖子那搜刮来的戒指。 “………” 红发看起来像是脑子还没转过来一样,望着我的脸愣了几秒后,一双本来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灰色眸子里突然写满了不可置信。 随即,他像酒都被吓醒了一半似的惊叫出声:“……什么!你、你你,给我戒指干什么??” 我睁着死鱼眼看着他这副不知道又受了什么刺激的样子,摇了摇头,看来他这动不动就莫名其妙抽风的病是治不好了。 忽然,不远处的阁楼上传来了一阵骚动,惊叫声不绝于耳,我抬头向上望去,引起混乱的源头正是那间一片惨状的尊贵VIP包房。 我手腕一转,对红发扔出几枚闪着金光的戒指,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就当请你喝酒了!” 香克斯反应极快的抓住滞空的几枚金戒指,抬着眼皮看了一眼楼上慌乱的人群,手心里一阵湿热。 他看着手里几枚均匀沾着暗红色液体的戒指,房间里的惨状可想而知,他默默在心里为那个色胆包天的胖子点蜡。 你说你没事惹她干什么啊。希望他下辈子能注意点,要么别干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么别碰上娜塔莉…… “哎,至少擦干净再给我吧……”红发望了一眼少女离开的背影,将戒指在草地里揉搓了一阵,揣进兜。 爱心岛不愧号称“伟大航路前半段爱情岛”,这里的约会氛围还真不是吹的,完全没有半点虚假广告的嫌疑。 于四面环着山谷,山体运动强烈割裂,地下水源源不断的流出而形成了这样一汪清泉。山谷间由于形成特殊的气流,常年温暖的天气使得奇花异草竞相开放,吸引了大批蝴蝶在此处翩然飞舞,于是得名“蝴蝶泉。” 当地还有半月就会举行一次的盛大烟火晚会,为此而来的游客络绎不绝。 天色微微擦黑,蝴蝶泉附近便聚集了无数对情侣。 我换上了一身浅色的异域露腰长裙,身上零零散散的金质饰品只多不少,站在蝴蝶泉入口处的一颗大树下。 刚想着要跳上树干占个最佳视野,身后便传来少年带着惊喜的声音:“啊,你真的来了!” 是中午那个人。 卡…卡什么来着?……算了这不重要。 “是啊,你好。”我朝他点点头。 “太好了!我们一起进去吧?”他对我笑了笑。 进去? 我默默瞅了一眼最佳观赏位的树干,又瞅了一眼拥挤的人群,最后瞅了一眼浑身冒着小星星的俊美少年。 最后硬着头皮跟他挤入了人潮。 可恶,他长得太好看,没办法拒绝啊。 “对了,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小雾。” “名字真可爱啊,小雾!” “……谢谢,呃、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卡、卡特里?”我尴尬的挠挠头。 “哈哈,谢谢你,但我叫卡特尔……” ………… 不远处的角落里,几道直勾勾的视线紧盯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两人的背影。 “你们看见了吗,那是娜塔莉酱吧……是我眼花了吗?”一个光头海贼手里还抱着一壶酒,用手肘捅捅身旁的小伙伴。 “是啊!不过她身边那个小子是谁啊?”疤脸海贼摸着下巴,同样也是满脸疑惑,“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啊,今天应该第一次见面吧?” “走得太近了,那手到底是牵上了还是没有啊?靠,被挡住了根本看不见,这帮该死的情侣……”光头暗骂一声。 “卧槽,我怎么突然感觉咱们老大的头发红的发绿啊?”辫子男唏嘘道。 “……这可不行啊!娜塔莉要是被这男人骗走了,咱们头儿怎么办!” “以这小白脸的长相,咱们头儿把人追回来可能性怕是为零……” “娘的!岂有此理,老大还没追到手呢,半路还杀出来一个?敢从咱们海贼手里抢人,必须要教训教训…” “有道理!走,办他!” 三人暗戳戳决定用自己罪恶的双手帮助自家老大将一切隐患扼杀于萌芽状态。 我怎么觉得背后凉嗖嗖的。 往后看了一眼,身后除了情侣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小雾?”卡特尔问。 “没什么,应该快开始了吧?” “对的。” 话毕,“哧”的一声划破天空,众人纷纷抬起头往天空望去,一道白光直冲天空,绚烂的烟花炸开,照亮了半边天,惹得周围的人惊呼出声,随即接连不断的火光直冲云霄流光溢彩,灿烂夺目。 等回过神,那个原本站在我身边的高挑身影竟然消失了。 什么嘛,走了啊? 我不满的努努嘴,什么事这么着急竟然连离开也不说一声…… 嘛,算了,原谅他了,谁让他长得好看呢。 我抬头望望天上还在接连不断四散飞溅的火光,也准备离开了。我并不喜欢喧闹的人群,更不喜欢被挤来挤去的。 “宝贝,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嗯嗯,亲爱哒……” 身边一对情侣黏黏糊糊的表着白,肉麻的让我不忍直视。于是我得到了两个钞票装得满满当当的皮夹以安慰自己受到创伤的幼小心灵。 本来打算找个旅馆早点休息,不曾想,前脚踏出蝴蝶泉的大门,一个中气十足的饱含愤怒的声音便在不远处响起:“就是她!!快给我抓住她……!!” 那人身后跟着的一队海军闻言像是鬣狗闻到了肉香气,抱着枪朝我的方向奔来。 周围街道巡逻的海军也纷纷加入了队伍,集结的海军越来越多。 望着这批离我越来越近,直奔蝴蝶泉方向的海军,我愣住了,蝴蝶泉有海贼在逃窜吗? 扭过头往身后瞅了一眼,并没有人啊。 那领头披着一件十分拉风的白色披风的海军突然大喊一声:“海贼紫雾!你这毒女,别妄想逃跑了,快束手就擒吧!!” 什么毒女? 真羞耻,竟然会有人叫这种名字吗?改叫毒妇岂不是更形象,海军起的这个外号真是太恶毒了哈哈哈哈…… 在对这个被海军叫做“毒女”的海贼深表同情之余,我的目光停在了脚边散乱落在地上的几张看起来崭新的悬赏令上,特别是上面“加急”二字加粗描红十分醒目。 我忽然呼吸一滞,停止了思考。 加急悬赏令上一个穿着紫色旗袍的少女媚眼如丝,身姿曼妙,微卷的黑色发丝轻轻扬起,站在一片血泊中,脚下踩着一个不知名保镖的脑袋,一脸嚣张。 !!!? 卧槽,这特母亲的海贼悬赏令上不是我吗?? ……原来我就是那个毒妇!? 但他们是怎么拿到的照片?? 呆呆的盯了几秒那一伙朝我的方向笔直前进的海军部队,虽然并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我现在十分以及万分肯定,他们的目标是我! 于是我立刻撒丫子往聚集在蝴蝶泉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蹿去。 救命啊,这海军,现在岛上有这么多海贼一个不抓偏要抓我一个弱女子干什么!不要拿我冲业绩啊岂可修! 15. 离开旅团的第十五天 “宝贝我们来嘴一个……” “嗯嗯,老公我爱你…嘎!!” 盛大的烟火晚会中,一对正要接吻的情侣突然被一只力气极大的手推了个趔趄,女人重心不稳,一脚踩上了男人的脚趾,痛的男人龇牙咧嘴。 人群中不断传出不满的叫嚷声。 “哎呀!挤什么挤挤什么挤!” “就是就是,都撞到我家亲亲宝贝儿了,么么,宝贝不怕……” “操,谁把老子的媳妇儿撞飞了?!” 经过这些人身边的我已经无力吐槽,满头黑线的抽飞了无数对挡路的情侣。 在不管不顾的跑到距离蝴蝶泉的最近位置时才放心停下来,我回头瞅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群。 呼,这么多人,海军应该挤不进来吧? 那张意料之外的通缉令对我来说刺激实在不小,直到现在我还处在震惊的状态,完全没办法接受自己正在被海军通缉的事实。 靠,这特么谁能接受的了啊? 我低着头愤愤的将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那群可恶的海军。 他们凭什么说我是海贼!? 岂可修,我可是盗贼啊,盗!!贼!!真是岂有此理,士可杀不可辱! 他们知不知道随随便便篡改别人的职业是一件非常失礼且没有道德的事情!这件事的侮辱性对我来说不亚于在红发面前说他就是海上的一个小混混那样过分,这可是对我专业素养红果果的否定啊可恶! 最最最最可恶的是,他们竟然起绰号叫我毒女?! 谁家小姑娘叫这名儿啊?我在耶路比亚的时候哪受过这种屈辱! 真是太让人生气了。自从来到了这个国家我感觉我身为盗贼的尊严一直都在被反复践踏,甚至马上就要碎成渣。 可恶! 我,娜塔莉·瑞德,拿飞坦十厘米的身高起誓,一定要杀光他们——— 嗳? 对啊,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逃跑呢?…又不是打不过。 啧,太多年没有被人撵着跑了,所以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忽然,一只手从身后搭在了我的肩上,男人猥琐的声音在耳边传来:“美女一个人啊……” 我木着脸,反手将人腾空拎起像丢垃圾一样扔进了蝴蝶泉。 噗通———— “救、救命…咕嘟咕嘟…我不会游、咕嘟咕嘟……” 水面漾起水花,那人在水里不断扑腾着,但周围人的目光都被烟花吸引,呼救声也被掩盖,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 咦,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啊。 云淡风轻的转过身穿过人群,往外走去。 蝴蝶泉的大门口果然堵着数不清的海军,看那架势他们正在严查出门的游客。噫,怎么还揪人家头发确定是不是易容呢,真过分。 “一个也不许放过!毒女肯定在这里面,就这一个出口,她跑不了的!”又是那个穿着披风的海军头子。 “呐呐,是出了什么事吗海军大人?”我将手背到身后,不紧不慢的问到。 海军头子并没有回头看我,而是自顾自的叉着腰解释道:“这儿出现了个危险人物!刺杀了市长的儿子,虽然经过治疗,市长儿子捡回了半条命,但是今后恐怕……” 什么啊。 原来那胖子没有死啊,命可真硬。 我不禁皱起眉头。 “呃…泰勒中将、你,你身后……” 一个年轻海军哆哆嗦嗦的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我,应该是从来没经历过通缉令上的嫌犯会主动找上门的情况,被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什么啊?我身后?”海军头子疑惑的转身。 四目相对,场面一度陷入诡异的尴尬。 “嗨~空帮哇。”我对他露出礼貌的微笑,还敬了个不怎么标准的军礼。 “!!!!” 他瞪大眼睛颤颤巍巍指着我:“你你你、你怎么出来了,毒女…” “可恶不许叫我毒女!”我立刻不满的朝他嚷道。 “给我抓住她!海贼毒女现身了,全员警戒!!” 那人大喊一声,四周的海军立刻踏着小碎步将蝴蝶泉的出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都说了别叫我毒女了!岂可修!”我几拳揍趴了两个试图接近我的海军,“而且我也不是海贼啊魂淡!” “还说你不是海贼!你刺杀市长的儿子,还搜刮了人家的传家宝戒指…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恶劣至极的海贼!!”那个名为泰勒的海军头子拿起自己的佩刀朝我冲来:“放弃抵抗吧,乖乖束手就擒!” 我侧身闪过他的攻击,努力替自己辩解,“海军大人,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是海贼也能干这些事呢?” “少废话,你这狡诈的海贼!”凌厉的刀锋切断了我的几根发丝。 海贼海贼海贼! 这家伙根本不听人说话的! 我真的怒了,“我说过了吧,我不是海贼、而是盗贼啊!!” “你说什、…!!” 念力疯狂暴走,紫雾缠绕上我的周身,而没有念能力的普通人只能感受到强烈的气压朝他们铺天盖地的袭来。 “这、这是?!” 泰勒一瞬间竟然有些恍惚,如坠冰窟的寒意传至每一条神经末梢。 在这片海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从未想过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身上过于强大的气场竟然能让他无法动弹。 “呃啊…!” “唔、好痛苦……” “救…!” 几名海军趴跪在地上,他们身体被我的手指触碰过的地方连同衣物都开始一点点腐烂,肉眼可见的紫烟从几人身上散发出来。 随着原本包围着我的海军不断倒下,泰勒这才堪堪从巨大的压力下恢复些许理智,他恍然大悟道:“她是能力者!!都离她远点!” 看样子他是和红发当初一样,误认为我是恶魔果实的能力者了。 不过我才不会大发善心的在跟他们干架之前介绍自己的招式呢。我又不是来这个国家开讲座讲解念能力的宣传大使。 在我的手即将搭上一个年轻海军的肩颈部位的瞬间,那人突然眼疾手快的将一只冰冰凉凉带着锁链的手铐挂上了我的左手腕。 咔嚓———— 手铐贴合着我的皮肤不留一丝空隙,紧紧锁上。 我皱皱眉,抬起手瞥了一眼这丑东西。 这是什么,看起来倒像是…石头做的手铐? 那海军疯了吗,不会以为给我戴上手铐就算是抓住我了吧? 我狐疑的看向那个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任务如释重负的坐在地上喘着大气的年轻海军。 周围的海军见状也都纷纷发出胜利了一般的欢呼雀跃。 “太好了,干得漂亮啊!” “抓住毒女了!” ……… 我十分不解的歪了歪脑袋,他们这是在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同意被抓了? 右手轻轻抚上那只仅戴了一边的手铐,紫雾缠绕住那圈冰冷的石头,手铐外侧逐渐开始出现细碎的裂痕。 半分钟过去,它却丝毫没有要断开的趋势。 !? 我懵了,我竟然弄不断这东西吗? 这到底是什么石头? “啊啊,你给我戴了什么东西?这是手铐吧,快把钥匙给我!”我一把抓住那年轻海军的领口,将他扯到面前,疯狂摇晃他。 年轻海军傻了:“你、你为什么还能动…?” “毒女!还不快放开他!” 泰勒反应极快,一个健步冲上来看样子是想要制服我,却被我单手捏住了手腕,紫烟在他胳膊上暴起———— “快把钥匙交出来,不然我就废了你另一只胳膊!” 白色的海军制服长袖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块,他用另一只手猛的抓住自己的右臂,痛的大叫。 我一脸阴郁的看向那个年轻海军。 他大惊,“呃、钥匙不在这里!在这座岛的基地————” “你这女人,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为什么海楼石对你没有用?!” 泰勒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戴上了海楼石的手铐,她却依然能够使用果实能力,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海楼石?”我重复了一遍,确信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原来这东西叫海楼石啊。 无视他的质问,对身后的海军摆了摆手:“如果不想死就不要跟着我。”随即打了个响指,头也不回的往巷子里走去。 “开什么玩笑!这是在侮辱海军!”泰勒捂着伤口冲我的背影喊到,“给我追!!” 甩掉几条杂鱼对我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在巷子里转了几个来回,身后追着的海军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桃屋———— 夜间的阁楼灯火通明,嘈杂的人声和悦耳的管弦乐声不绝于耳,甜腻的脂粉气味中混杂着食物和酒水的香气充盈着整座建筑。 红发和自家船员酒醒后在一间窗外景色极为清幽秀丽的雅间开始了新一轮的狂欢。 两个看起来怯生生的侍女端着酒壶规规矩矩的跪坐在红发身边,被面前几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谢谢了小姑娘,你们出去吧!”红发喝到兴头,一摸兜,豪气的掏出一沓小费塞给其中一个侍女,让两人离开。 “哎呦,这什么玩意……” 挪动自己的位置一屁股坐在红发身边的光头海贼忽然被地上两个亮晶晶的东西晃得睁不开眼。 他随手捡起,仔细一瞅,两枚泛着金光均镶着十克拉以上红钻的大金戒指直接闪瞎了他的钛合金*眼:“卧槽,头儿,这你的东西?” “哦,你说这个啊,是娜塔莉送我的……”红发一脸淡定的挠了挠头,“她还给了我好几枚呢!” 房间内传来了无数被惊掉下巴的声音。 “我靠,娜塔莉酱她搞批发啊,送你那么多戒指?”处在吃瓜第一线的辫子男震惊的捏烂了手里刚剥好的橘子,滋了自己一脸,“老大,你可太不够意思了!你们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竟然都不告诉我们!!” 红发:“哎?不是这样……” “娜塔莉酱都送了你那么多戒指了,头儿你还在扭捏什么!”光头把戒指塞给红发,“太感人了头儿!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要圆满了……” 红发:“其实不是……” “恭喜你啊头儿!!内什么、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辫子男笑骂道:“什么新婚快乐,人家这分明是定情信物吧?是吧,老大!” 红发:“…………”你们能不能听我说话?! 光头举着酒碗,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自家船长神神秘秘的勾了勾手:“对了、说到这个!……老大,你可要、嗝!好好感谢我们兄弟几个啊!我们刚刚可是,嗝、帮你解决了一件大事!” “噢,是啊是啊!那可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头儿你要听了肯定高兴!” “啊,什么事啊?”红发好奇的将脑袋凑过去。 几人围坐在一起,颇有一种小姑娘夜话的既视感,辫子男捂着嘴,压低声音:“嘿嘿,老大我跟你说啊,我们把娜塔莉酱的……” “我的什么?” 我弯着腰将身体微微前倾,在辫子男的身侧幽幽道。 “哎,急什么,正要讲呢!我们趁她……卧槽!!” 辫子男不耐烦的摆摆手,愣了几秒后忽然惊恐的扭过头,我的脸和他近在咫尺,他被吓得立刻从座位上“噌”地站起身。 “你、你怎么又来了!”他今天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多,已经快麻木了。 红发这厮倒是丝毫没有偷偷议论别人还被本人抓包的尴尬,对我招招手:“哟,娜塔莉,空帮哇!来一起喝酒啊?” 我毫不客气的在红发的左侧坐下———就是刚刚辫子男坐着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我来了之后就很自觉的默默离开坐到了光头的旁边。 哐啷———— 将左手放上桌子,那个叫海楼石的手铐撞击到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我对红发眨眨眼睛,语气十分诚恳:“香克斯,你能不能帮我弄开它?” 红发:“???!” “噗———你哪来的这玩意啊?!”辫子男喷出一口老酒。 “娜塔莉,你这是……?”红发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16. 离开旅团的第十六天 女人轻轻柔柔的娇嗔,“我怕疼,你可要轻点呀……” 男人语气满是宠溺?的回应:“好好好…” “等等、你,你这东西也太大了,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我技术很好的!那我开始了?” “唔~你来吧!快点…” 桃屋的雅阁里传出几句内容不堪入耳的对话。 红发海贼团的几个大老爷们一个个听得脸红心跳如坐针毡。 “就是开个手铐而已,我为什么这么兴奋啊诸君?”辫子男咽了口口水。 “同感……” 其他人的视线紧盯着方桌一端若无其事的两人,纷纷点头赞成。 红发紧握自己那把长的吓人的爱刀,凝神,手腕微微向下转动,一道肉眼可见的凌厉剑气精准无比的落在那只海楼石手铐圈上,随即他闭上双眼,以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动作收刀入鞘。 我只觉左手腕忽然一松,那原本纹丝不动的手铐被一刀斩成两节,徒然掉落,断口处平滑无比。 “喔~真厉害!”我星星眼的望向一脸得意的红发。 “嘿嘿,过奖过奖!”红发被夸的仰头大笑。 众人激动的鼓掌,十分给面子的拍起他的马屁。 “噢噢,不愧是头儿!” “这刀法!老大有两下子嘛!” “哈哈哈哈哈!那当然了!” 是错觉吗,我怎么感觉红发身后那条看不见的尾巴又欢快的摇了起来。 “不过娜塔莉你并不是果实能力者吧,不能用你的念能力弄开吗?” “完全不行。”我摇摇头,“这东西太奇怪了,我的能力没办法把它腐蚀掉。” 看见那手铐上细细密密的裂纹了吗,那都是我的怨念。 “哈哈哈哈,娜塔莉你还不知道吧,海楼石手铐可是海军的特产啊,硬度可以和钻石相比!对恶魔果实能力者来说算是天敌了……”红发捡起我掉落在脚边的手铐,在我面前一晃,锁链和手铐圈互相撞击,叮铃哐啷直响。 “海军拿这个对付你,肯定是把你当成恶魔果实能力者了。我已经想象到他们发现这玩意对你没有用时候的表情了!哈哈哈哈……” 这种事情你倒是早点说呀!!当初向我介绍恶魔果实的时候就应该一起告诉我吧? 我看着红发的灿烂的笑脸,忽然很想来一拳。 不过,这东西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我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 如果我弄到一堆恶魔果实回耶路比亚在黑市贩卖,再顺道带点儿海楼石回去卖给政府,嘶……旅团直接垄断市场,肯定能大捞一笔,至于团长,库洛洛那个收集狂魔应该没理由会对恶魔果实不感兴趣吧? 到时候就算世界乱套也和我们没有关系,旅团只需要拿钱坐着看戏就好了。 不愧是我,good job娜塔莉!为了旅团的未来操碎了心,团长知道了肯定会很感动吧,我可真是一只合格的小蜘蛛。 “不过话说回来,”红发打断我的想象,忽然正色道:“你又怎么会被海军拷上这东西的啊娜塔莉?” 哈,好问题! 我默不作声的低头在外袍的夹层里翻找出一张折的乱七八糟的纸,重重拍在桌上。 红发拿起来打开,刚看第一眼就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 他再熟悉不过的海贼通缉令上巨大的图片版块印着身旁少女的全身照,周围写着“毒女”、“海贼紫雾”、“加急”的字样。 图上的她脚下还踩着什么人的脑袋,绛紫色高开衩旗袍下是由于屈膝抬脚的动作而暴露出白到几乎曝光的大腿,可能是因为拍摄距离太远,少女大腿外侧靠近最上端的一块看不太清的黑色标记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突兀。 红发盯着那一处阴影,思绪忽然滑到了八百米开外,这是什么,胎记吗,还是纹身?在这个位置…… “通缉令啊?个、十、百、千……九百万呐!挺能干的嘛娜塔莉酱!”光头凑过来。 被自家船员一嗓子吼得恢复了神智的红发突然打了个激灵,靠,自己刚刚都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脑子出问题了吗? “是啊,还碰上海军了。”我回忆起那帮海军乌泱乌泱追着我跑的场面,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一句,虽然都弱的不堪一击,但是他们人是真尼玛多啊。 不知道传说中的海军三大将战斗力会不会高一点呢。应该很厉害吧……不然也不能成为大将,海军应该不全是废物,要不然这个国家不得乱套了? 我的视线在房间内的几个单看长相就能吓哭小孩子的海贼身上扫视一圈,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纳尼!娜塔莉酱被通缉了?不对,你又被通缉了?!也不对……”辫子男也惊呆了,想要表达自己的震惊,但是却发现换什么说法好像都不太对。 “紫雾……毒女?”光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绰号也太适合你了娜塔莉酱!” 我:“………” 不,请你务必闭嘴,一点儿也不适合我,我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害,娜塔莉酱你不要伤心嘛!这绰号根本算不了什么,还有更过分的!我听说一个前些年刚当上七武海的家伙本来给自己起名字似乎叫‘天夜叉’来着吧,但是那帮海军根本不管,给他起外号天天喊人家海流氓!”辫子男安慰我。 所以那些海军到底是怎么想的啊!究竟是谁在给别人起外号?!快点把他开除了吧真让人糟心。 我不由得对“海流氓”同志生起一丝感同身受的理解和怜悯。 “但这是为什么呢?这也太突然了吧!娜塔莉酱你干了什么?” “还记得中午被我揍的那个胖子吗?”我简洁明了的总结原因,“他是市长的儿子。”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怪不得白天的时候桃屋到处都鸡飞狗跳的。 他们几个人本来是因为嫌吵才溜达着去蝴蝶泉瞅瞅烟花,结果去了之后被迫吃了几百斤狗粮,最后受不了了才原路返回。 “可这是海贼通缉令啊?”鸡冠头海贼不解。 “大概是被海军误认为是海贼了吧,”红发拍拍我的肩,笑的一脸没心没肺,半开玩笑道:“这下我们真成同行了呀娜塔莉,哈哈哈哈哈哈!” “是啊是啊,咱们都是一条船上来的,就算没发生这件事你也很可能会被海军当成海贼同党的,总之没差啦!” “嘿嘿,娜塔莉酱,反正都被当成海贼通缉了,干脆来当海贼吧!大海啊,多自由,海的那边……” 海的那边是敌人啊!你也要为自由而塔塔开吗,心臓を捧げよ!!(误) 莫名其妙刻入DNA的话语在听到这熟悉的词汇时突然没有半点征兆的闪过我的脑海,应该是红发传染给我的间歇性抽风发作了,别管我了呜呜。 “就是嘛,刚好我们船上都没有女人,你就直接加入我们好了!” “对对对,我们还经常开宴会呢!多热闹呀!” 我一时被几人带有传销嫌疑的劝解说的哑口无言。 对不起,团长大人,我有罪。 我竟然差点被红发海贼团的海贼说服了,我真是太没节操了。 “开什么玩笑啊,我是不会背叛组织的!”我握拳,一副坚定不移忠于组织绝不背叛的光辉形象,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脖子上的红领巾颜色鲜艳的快赶上红发的脑袋了。 嗯,这么说的话库洛洛一定能原谅我刚刚的动摇。 “组织?原来娜塔莉酱你不是单独行动的盗贼啊?”辫子男捕捉到一条新的信息。 “是啊,算上我有13个人。”我接过红发递给我的酒杯轻抿一小口,道出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其实我的实力排倒数来着…很菜的。” 鸡冠头忍不住了,“纳尼!!娜塔莉酱你这么厉害竟然只是垫底吗?!” 是啊,让你失望了,我真的只是个吊车尾而已。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组织啊?!听着好可怕……” 拜托,你一个剃光头脸上带着两道十字疤凶神恶煞的壮汉还说别人可怕真的很奇怪耶。 “我去、盗贼团伙啊!听起来好酷!” “那个组织里肯定有很出色的领导者吧。”红发虽是猜测,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哎,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我闻言像个小迷妹一样和红发介绍自家亲爱的团长大人,双手叉腰一脸骄傲,“是的哟,我们团长是非常出色的念能力者!库洛洛可厉害啦!” 团长吗,好奇怪的称呼……不过库洛洛这名字他好像在哪听过啊?红发挠挠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干脆放弃了。 “嘛……你说得我都想去挖墙脚了……”红发那双灰眸里闪过一丝难得的睿智,船上多个有趣的能力者好像也不错?他举起酒碗,“不过算啦!为了娜塔莉被悬赏干杯!!” 我:“………”喂喂,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哪里都怪怪的呢。 “哈哈哈哈哈,对!干杯!!”众人纷纷举起酒杯开始恭喜我。 “…………”我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动作僵硬的举起了酒杯和他们碰在一起。 “这就对啦!喝啊喝啊!今天晚上不醉不归!”红发仰头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其实你们只是想为干杯找个理由吧? 17. 离开旅团的第十七天 “嗨嗨,帮我把它搬去21号船坞停靠的那艘大船上,辛苦啦!” 我拎着十多个购物袋指挥身后人均扛着比自身体积大数倍的木材的肌肉猛男,浩浩荡荡向岸边走去。 可能是这个国家的确海盗横行,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见到这艘巨大的海贼船后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或畏惧的神色,听从我的指挥井然有序的把东西搬了上去,并且开始敲敲打打,整理拼装。 贝克曼被船长室传来的颇有节奏感的捶打声扰得皱起眉头,推开门却看见身着鲜艳红色异域长裙的少女站在甲板上撑着一把遮阳伞正悠哉悠哉对着屋内说着什么。 他闭上眼,见闻色开———— “对,就放那里!嗯……那个轻点搬,柜子?拆了吧!” “好的!您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调整,如果没有我们就开工了!” “暂时先这样吧。” 贝克曼又望了一眼船长室门口,原本属于船长室里的床板被拆成了零件还有一大堆不知道是什么家具组成部分的木材已然堆成了小山。 他忽然陷入沉思。 等香克斯回来看见这番景象会不会蚌埠住……… “哟,贝克曼!”我扭过头,心情愉悦的朝他打招呼。 “早。”他点燃一根烟,倚靠在副船长室的门框上问我,“你这是要把船长室拆了吗娜塔莉?” “香克斯的床太硬了,所以我换成了软床…听说是爱心岛独有的木材制造的,销量很高呢!这样大家就都能睡得舒服一点啦!”我对他解释到,“不过既然换了床,那就得把家具都换成一样的才好看呀!” 听了一长串的贝克曼眉角一抽,此时脑子里只接收到了一个讯息————“这样大家就都能睡得舒服一点啦!” 大家……? 奇奇怪怪的猜想冒了出来。 他猛吸了一口烟。 难不成是香克斯那货和她一直睡一张床?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想了想自家船长那幅没出息的样子,贝克曼毅然决然舍弃了这个猜测,并且对自己脑中闪过的两秒龌龊思想发自内心的感到抱歉。 我见他不做应答,继而道:“你要不要也换一套一样的呀,别客气尽管说哦,贝克曼?” “我就不了。”贝克曼摇了摇头,吐出一口烟。 他一个硬汉睡什么软床,又不是香克斯。 “喔,搜嘎。”我指着屋内一个角落,对船长室里正拼装家具的几人道,“对了,把那张矮桌给我扔了!” 看这玩意不爽很久了。 “好的,小姐。” 我一只手把玩着被挥霍的还剩下两枚的镶钻大金戒指。 想不到这东西还挺值钱的。 不过说起来,红发海贼团这些海贼可真是奇怪,要钱直接去抢来得多快啊,非得把自己当宝藏猎人去挖遗迹,多累啊。 “你手里的应该是那个市长家的传家宝吧?” “是啊,看第一眼就瞅上了。”我嘿嘿一笑,“对了,还给了红发一把。” 贝克曼:“………” 这家伙把别人的传家宝当瓜子吗?说分就分,还一把一把的分? 市长一家子知道还不得气晕过去。 他捏捏眉心,“还好没有出什么乱子,咱们下午就出航了,得去提醒提醒那帮不让人省心的……” “乱子?现在爱心岛确实挺乱的呢,听说凌晨市长的儿子突然死掉咯。”我转动着我的遮阳伞,语速不紧不慢的道。 贝克曼:“………” 他沉默良久,幽幽开口:“我猜,海军现在把你当成凶手了?” “嗯哼~”我点头。 “所以他们正在紧急追捕你?” “嗯哼~”我继续点头。 “嘶……” 贝克曼瞅了一眼少女,他眼前忽然出现了少女身上重合着自家船长影子的幻觉。 他莫名觉得自己的头痛源好像凭空多了一个。 “可是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嘛!”我不满的努努嘴,“我才不会干半夜潜进医院去杀他这么没品的事情呢,我又不是职业杀手……” “海军认定了你要谋财害命,你对我撒娇没有用的。” 昨天看见那张加急通缉令的时候,他的确震惊了那么一瞬…但那会只是觉得九百万的悬赏并不算高,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如今想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他还是低估了少女甚至可以和自家那个不靠谱的船长相媲美的闯祸能力。 我:“嘁。” “以防万一,咱们得提前启航了,我去通知其他人回来,老大那边就交给你了?”贝克曼思考半晌,最终还是做出决定。 “好的。”我欣然同意。 传话吗,我最会做啦,在旅团没少帮库洛洛跑腿传递消息呢。 “小姐,我们工作完成了!”几个壮汉从船长室陆陆续续走出,领头的一个黑发男人对我微微欠身。 “好的,辛苦你们啦!” “不辛苦!!我们是爱心岛建材集团!期待您的下次惠顾!!” 喔,声音洪亮整齐划一,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正规团队,素质过硬,好评! 我鼓掌,目送几人扛着几摞废弃家具材料离开。 贝克曼摇摇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红发船长室现在焕然一新———两张巨大的法式贝壳床精致的像深海的艺术品,家具也全部换成了干净的人鱼姬白,繁杂的宫廷风雕刻花纹,整个房间就像是从童话书里扣出来强行安进雷德号上的一样。 这样才对嘛! 感谢市长儿子的慷慨解囊,阿门。 我在心中默默为已经殡天的市长儿子上了一炷香。 想起贝克曼刚刚交给我的任务,没躺下感受我的大床,便跳下船沿往桃屋的方向走去。 红发和那几个家伙应该还在睡觉吧。 我站在房顶上观察着海军的巡逻分布。 “哈欠———真困啊……”墙根下一个海军抱着枪嘟囔道。 “是啊,昨天为了紧急悬赏令已经忙了一天了…今天凌晨又突然叫我们起来巡逻,真可恶啊紫雾这女人,为什么要杀市长的儿子呢,给咱们平添这么多工作量!” “谁知道啊,看通缉令上还是个美人呢…” “你这家伙!清醒一点,她可是海贼啊!” 从早上开始,在街上巡逻的海军就增加了很多,看样子是真的想要将我缉拿归案的。 哎…何必呢。 耶路比亚的各国政府以前也有不少想要将旅团剿灭的野心家,但是后来都放弃了,这种被追逐的体验我倒是有很久都没有感受到了,倒是挺有趣的。 根据我初步分析,其中的缘由不只有市长儿子离世这么简单。昨晚很多海军都亲眼所见我戴着手铐释放能力,认为这世界上存在不畏惧海楼石的恶魔果实能力者,这似乎对他们来说刺激不小呢。 不过他们似乎是因为有什么顾虑对外保密了,这些新增的海军也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什么抓一个区区值九百万的海贼需要调动这么多的兵力,一个个怨声载道。 我熟门熟路的摸进桃屋顶楼那间开着窗的雅阁。 红发几个人七横八竖的躺在榻榻米上睡得昏天黑地。 呼噜声此起彼伏。 “………喂,起床。”我蹲下推了推红发。 红色脑袋一动不动。 “起床啊红发,海军拆你船了!”我企图摇晃他的胳膊,但是我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红发似乎感觉到不适,眉头轻微蹙起,但很快又恢复正常,翻了个身继续睡。 啧。 桃屋的酒里是加了什么药吗? 我心下一横,面露狠色,俯下身两手撑在红发脑袋两边,对他的耳朵大喊一声:“香克斯———敌袭啊!!” 红发忽然脑袋一缩,整个人打了个激灵,猛的睁眼,以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将眼前这个凑到自己面前的“活物”压制住,动作之迅猛让我猝不及防。 我:“!!!!” 让人汗毛倒竖的威压忽然从红发身上迸发出来,那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鞘的长刀已经被他反手握住抵上我的脖子。 冰冷锋利的刀刃散发出的寒气在一瞬间让我有种看见了远在耶路比亚大陆的团长大人的错觉。 红发身旁原本睡着的几人也迅速爬起来,抓起离自己手边最近的果盘做防御状。 “我靠,敌袭!?谁、在哪———”辫子男神志不清的叫出声。 “呔!哪有敌人!?出来!”鸡冠头海贼挥舞着手里的小水果刀。 “呃,老大…?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光头率先反应过来,望着自家船长散发着霸气把一个娇小的红色身影钳制在身下的姿势,目瞪口呆。 红发懵了,他盯着我的脸,一滴冷汗微不可察的滑落下来,恢复清醒后保持这个动作,一动也不敢动。 他此时正胯坐在我的腰腹,几乎是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刀刃抵住我的脖子,我就像砧板上的一条鱼,而他只需要轻轻转动手腕,我就会立马血溅当场。 我勾起嘴角,对他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是想杀了我吗,你这混蛋?” “娜、娜塔莉!?”他眨眨眼睛,讪讪的收起刀,“内什么…早、早上好!” “早你个头!还不快起来重死了!”我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 “嘿嘿、老大,场面很刺激啊!”辫子男用胳膊肘怼了怼红发。 “切,我还以为头儿终于支棱起来了呢!” 红发揉了揉被锤的隐隐作痛的胸口,瞪了一眼自家那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混球船员,然后扭头笑的一脸揶揄“这大早上的,有什么事情啊娜塔莉……” “贝克曼说为了以防万一,要提前出航了,让我来叫你们回去。”我整理了一下裙摆。 “现在!?”辫子男疑惑的问。 我云淡风轻的解释,“嗯。市长儿子死了,就在凌晨。” “纳尼!” “看着我做什么,不是我干的!”我怒了,指着酒桌:“我不是一直在和你们喝酒吗!” “啊———这么说来那的确不是娜塔莉酱做的了。”莫西干头海贼摸摸下巴。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红发从榻榻米上站起,作势要领着一众海贼大摇大摆的离开。 喂。 等等,外面都是海军啊! “咱们分头行动吧。”我提议,“人太多容易引起注意。” 红发没有阻拦,点点头,“注意安全。” 我朝他摆摆手,毫不犹豫的从窗边跳下。 “没问题吧头儿,让娜塔莉酱一个人走?” “别小看她啊,走了!”红发拍了拍辫子男的狗头。 我刚刚观察过了,这条街道上似乎是没有海军在巡逻的。 刚一落地,几道视线便黏在了我的身上。 几个正蹲在我视野盲区的角落偷偷摸鱼的年轻海军指着我,个个张口结舌:“紫、这?是紫雾啊!快抓住她!” 我:“………” 啧,大意了。 早知道就用圆感知一下再跳好了。 我轻松的朝他们挥了挥手:“哟,早安。”然后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 几步越上房顶,像跑酷一样穿梭在各个建筑顶棚。 一个海军仰起头朝我大喊,“海贼紫雾,你为什么要杀掉市长的儿子!?” “我没杀他!”我边跑边低头朝下方怒喝。 “那为什么他的呼吸机被人拔掉了?!如果不是你做的还会有谁,竟然还在狡辩!”那海军恼怒的指着我。 “靠,他呼吸机被拔了关我什么事啊!” “可恶!别跑!!” 大概绕了几个来回,我还是没能甩掉身后的尾巴。 奈何海军的数量实在太多,甩掉一波另一波就会像牛皮糖一样黏过来,况且我今天穿着一身极为显眼的红衣,目标就更加清晰了,出师不利啊。 我在离岸边最近的房顶上观察到雷德号正放下白帆准备随时启航,看样子船上的海贼也都尽数回到了雷德号。 不愧是贝克曼啊,办事效率真高。 我跳下房顶,几步跑到船坞附近,对撵着我穷追不舍的海军活动活动手腕。 那个名叫泰勒的海军中将胳膊上还缠着纱布,带领一众人飞奔而来,甚至扬起了肉眼可见的灰尘。 “别跑紫雾!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他的声音由远及近。 “哟,娜塔莉,你回来了呀!”红发半倚靠在船沿上对我招招手。 “都说了我不是海贼了,你们怎么这么烦!”我脚下稍一用力,以一个完美的弧线跃上雷德号的船沿,转身对不远处岸边的海军吼道。 “还说你不是海贼!都特么上海贼船了你把海军当傻子吗?!”追过来的泰勒被气的几欲吐血。 “中、中将,那好像是———四皇香克斯的海贼船?!” “什么!?” 他抬头望着那艘巨大的海贼船,黑色的海贼旗帜上三道疤的骷髅头十分醒目,耀武扬威一样在风中翻飞。 他彻底震惊了。 海贼紫雾竟然是雷德号的船员吗!四皇从新世界动身来到伟大航路前半段的爱心岛,到底所为何事? 雷德号在众海军的注目礼下搭乘着他们追逐两天的紫雾驶离了海岸,速度堪比火箭飞天,没等人反应过来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 18. 离开旅团的第十八天 红发此时正站在船长室门口风中凌乱。 在自家船副的注视下,他机械的将门打开,关上,打开,再关上,不论重复这个动作多少遍,房间内的景象都让他有一种打开了异世界大门的错觉。 整个人都陷入了懵逼状态。 隐约回忆起早上娜塔莉喊他起床时那句“海军拆你船了———”,他当时还神智不清以为那是自己在做梦。 不是,这怎么还真被拆了啊? “这、这什么情况啊贝克……”红发僵硬的扭头看见贝克曼正一脸戏谑的盯着他。 贝克曼淡定的吐出一口烟,愉悦道,“噢,娜塔莉说这样你们可以睡得舒服一点。”他还特意将“你们”两个字发重音。 红发:“……………” “头儿,你在门口罚站呐?” 路过的一个疤脸海贼好奇的凑过来,他的余光透过门缝扫到屋内的场景,房间内夸张的布置瞬间闪瞎了他的钛合金*眼。 他忍不住惊呼出声,“嘿呦喂,还得是我们头儿会疼人呐!这是爱心岛那个号称情侣必备的新型贝壳床吧,听说还能按摩呢,可高级了!” “什么什么!什么按摩床!?” 几个好事的闻言纷纷挤了上来。 “据说还是电动的……”疤脸海贼煞有介事的给旁边几个讲解。 “我靠,头儿快让我进去瞅瞅!”一个带着黑头巾的干部来了兴趣。 “去去去,一边儿去,活干完了吗就来凑热闹!”红发手一挥把几人全部撵走。 几个海贼悻悻的抱怨自家船长小气,但是迫于威压又不得不乖乖离开。 “啊啦,香克斯你怎么不进去?”我咬了一口船上那个圆圆的厨子刚塞给我的红苹果。 嗯,他说苹果的颜色很搭我今天的裙子,真是个有眼光的好人。 “我新买的床可舒服啦,快来试试啊!”我侧身绕过红发进屋,像个推销员似的向他安利自己被种草的宝藏。 其实船长室挺大的,放下这两张床绰绰有余,甚至能够摆下我定制的新沙发和桌子,一点也不拥挤。 我翻了翻床头柜:“啊,对了,它还是电动的呢,你看———” “滴!” 我拿着遥控器随手按下一个键,床的中间部位便有频率的微微凸起开始震动,“那个店员说这样睡觉有利于促进血液循环……奥,还可以根据喜好调节频率和高度。” 红发瞪大眼睛望着其中一张公主风的贝壳床中央以一种诡异弧度顶起缓缓上下颠簸,立刻伸出手阻止我下一步的演示,不禁老脸一红:“好了可以了可以了!” “很棒吧,这个?”我期待的看着他。 “………挺、挺好的……”他捂着脸,支支吾吾,“那推销员就没有告诉你这东西的其他用途吗?” 我歪头:“啊?她好像是想要继续介绍来着,不过我一下子定了两张,她就没有说下去了,表情也怪怪的,我以为她是吃坏肚子了。所以这床还有什么功能吗?” 红发:“…………” 他踏马是真的说不出口。 那诡异的震动当然也不只有这一个作用,什么促进血液循环那都是次要的。这可是情侣床啊,难不成直接告诉她这是情&趣用品吗……… 而且一次定两张…销售不震惊才怪,会被当成有什么特殊癖好的吧?…她真的知道自己买的都是什么玩意吗? 红发看着像小孩子一样在靠近浴室的那张床上滚来滚去还满脸幸福的少女,张了张嘴,最终把自己想说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我躺在这张松软的大床上,抱着一只正方形的靠枕,舒服的根本不想起身。 真好啊,给旅团的大家一人定一张吧,反正还剩两枚戒指,已经看腻了,全部花出去好了。 “呐,香克斯,我想打电话,这里有设备吗?”我掏出销售给我的名片,撑着脑袋懒洋洋道。 “电话虫?我给你找找。”他转身出了船长室。 我愣住了。 电话……虫? 那是什么新鲜玩意? 长得像虫子的手机吗,名字真奇怪,是红发的恶趣味? 然而当红发真的拿着一坨奇奇怪怪的生物来找我时,我着实被吓了一跳。 “这什么东西,呜哇!好恶心,是软体动物吧,你你你、别过来啊!”我抱着靠枕缩成一团坐在角落,红发靠近一步我就往后挪一点。 “你不是要打电话吗?”红发疑惑的问。 “开什么玩笑啊,用…这个?就没有手机吗!?” 这特么不是蜗牛吗??这东西能打电话么,胡扯也得有个限度吧! “手机?那是什么?”红发看起来和我一样不解。 “………?” 这熟悉的茫然,这熟悉的震惊。 我回忆起了当时因为和红发对“能力”认知不同而闹出的乌龙,心中大感不妙。 “就是手机啊!可以打电话拍照的那种……”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世界上竟然有人没听说过手机。 “电话虫也可以啊,还能投影呢。”香克斯眨眨眼睛。 “………”我咽了口口水,和那个睁着死鱼眼左眼还有三道疤、黑色外壳上还戴着一顶小草帽的蜗牛对视两秒,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我不打了!” 我实在接受不了啊! 要知道看见像蜗牛这样的软体动物对于惧怕这种生物的人来说,无异于是将针尖对准一个尖锐恐惧症患者一样令人头皮发麻。 尽管如此,很多人都觉得这东西相当可爱,不过对于我来说可能永远都理解不了,只要一想象到那滑腻冰凉柔软的触感我就会忍不住打激灵。 而、而且,这蜗牛为什么看起来和红发莫名其妙的相似啊!!太奇怪了吧,明明是蜗牛。 红发怔了怔,又恍然大悟一般,“噢,对了,我忘记你好像害怕这种…软软的生物了。” 他向我走进一步,继而说道:“不过电话虫很乖的,你要不要摸摸看?” 我顺势又瞅了一眼红发的手心。 噫———这东西好像在看我,救命,团长我要回家!! “我不摸!我不要…你走开别过来!”我把抱枕护在胸前,拼命后退,甚至决定他再靠近一步我就立马翻窗跳进大海。 红发明显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被一阵迟疑的敲门声打断了———— “……扣扣——呃,老、老大?”门外传来辫子男的声音,他像是鼓足勇气才开口,“没…没打扰到你们吧?” “什么事?”红发喊了一声。 “前面有艘船发生事故,火烧的很旺,像是客船,贝克曼问要不要去看看?” 红发闻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里的电话虫,最后将它拿到了离我最远的大理石桌上,才转身去开门。 “哎呦,老大,我要是坏了你的好事可真不赖我啊,是贝克曼让我来问……啊一袋、老大你下手真重……” 辫子男的声音在红发出去后迅速减弱,像是被人强制闭麦了一样,红发好像还骂了他一句,但是我没有听清楚。 客船吗…在这片危险的海域会发生事故的普通船只 ,不用想也知道是遭遇了海贼的袭击。 啧啧,运气可真不是一般的差,不过这不关我的事。 我慵懒的在床上滚了两圈,忽然被外面一个大嗓门吓了一跳。 “头儿!!快看、船尾那块破木头板子旁边好像有个小孩儿!” ……这门不隔音啊。 可恶,等我到下一个岛就把它也换掉。 红发望着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客船旁不起眼的角落飘着一块浮木,一个小小的落魄的身影正趴在上面,他沉声道:“救人 !” 一个海贼随即光着膀子一跃跳入海中。 没过多久,那个瘦弱的身影便被他像提溜小鸡崽似的提上了雷德号,身上还嘀嗒着海水。 被救上来的男孩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他睁着眼睛惊恐的环视四周,被一群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家伙团团围住,在看见船上飘扬着的黑色海贼旗后,面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下来。 “你们、你们是海贼!!”他嘶哑着吼道,像一头受伤的小兽。 救他回来的一个海贼拧着裤子上的水对他说道:“是哟,感谢我们吧小子,你捡回了一条命!” “海贼———杀了我的家人!”男孩的声音由恐惧转为愤怒,“你们为什么救我?!你们到底还想要干什么!” “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小鬼。”香克斯扔了一条干净的毛毯给他。 男孩将毛毯从头顶上扯下,眼里是隐藏不住的凶狠:“我一定会杀了你———所有的海贼都该死!” 甲板上静默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头儿,你听见了吗,他说要杀了你哎?” “哎呦,老大,这小孩有点意思!要杀了我们啊!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鬼很有志气嘛!” ……… “有什么好笑的!”男孩朝香克斯怒道:“你会后悔的,海贼!” “搜嘎,哈哈哈哈…我很期待哦。”红发无所谓的摸摸后脑勺,转身对一旁的贝克曼道:“找个人安顿好他,把他放到下一个岛给点钱咱们就走。” 贝克曼点点头,抱着臂指挥了两个海贼上去把男孩身上的湿衣服硬扒下来,套上极其不合身的长袖衫和旧短裤,又不顾他的挣扎,将他丢入一个房间。 见红发推开船长室的门,我勾起唇嘲讽一笑:“你一个海贼竟然还学着海军做好事吗?” 他面对我的调笑也不恼,只微微顿了顿,坐在了沙发上。 我用手指缠绕发丝,语气淡漠,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留着是个隐患吧,我可以帮你解决掉他哦。” 红发摇了摇头,神情少见的严肃:“不要动他,娜塔莉。” 哦?这倒奇了。 “为什么?”我这人唯独反骨很重,越是不让我做的事情,我就越是想做。 “你也听见了吧,他说要杀了你哦?我可不想晚上睡一半发现床边站着一个手里拿着刀的小孩。” “他不会的,已经让人看住他了。”红发示意我安心。 “嘁。” 真是没办法理解红发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现在那小孩可是把他当成和那群烧了客船杀死自己父母一样的海贼恨着哎? 就算如今人家没有本事杀掉他,但只要有这个苗头就应该毫不留情的扼杀在萌芽状态,以免生出祸根。 这是库洛洛教给我的生存法则。 但是红发却似乎对此毫不在意,甚至有点喜闻乐见的意思? 真是奇怪。 19. 离开旅团的第十九天 是夜,雷德号上异常寂静。 耳边萦绕着海浪轻拍船舷的声音,还有红发均匀的呼吸声。 船长室的门口发出一阵细微的响动,我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啧,我说什么来着,果然来了吧。 根本用不着开“圆”就能感知到那个身影的靠近,尽管少年动作非常小心翼翼。但他毕竟只是个普通小孩而非职业杀手,就连最基本的隐藏气息都做不到。 黑暗中的少年面色阴翳,握紧一把算不上锋利的短刀,轻手轻脚一步步走向看似正熟睡的两人。 虽然他有点诧异船长室里居然不止睡着白天那个红发海贼,竟然还有一个女人,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此刻疯狂想要复仇的决定。 不管怎么样,既然能睡在同一个房间那必然就是一伙的。 少年皱着眉,在他终于下定决心抬手将那刀刃笔直刺向我的瞬间,我猛的睁开双眼。 可能是被我忽然醒来惊到,他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心下一横,握着刀用力扎下。 “锵———” 冰冷的刀背精准的擦过一旁熟睡的红发的鼻尖,以一个夸张的倾斜角度深深插进地板。 少年被我反制双手按在地上,我单膝抵跪在他的后背,俯下身,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分外清晰:“喂,过分了啊,我可不是海贼,你是要连我一起杀了吗?” 身下少年闻言,身体明显一僵。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红发此刻已然站在了我的身后,他几乎是在我准备用力拧断男孩胳膊的瞬间将我从男孩背上拽起。 冷不丁被强劲的外力拉扯,我不得不松开身下无法动弹的少年,我觉得现在自己在红发手里就像个轻飘飘的毛绒玩具。 他不费吹灰之力用一只胳膊将我牢牢禁锢住,我甚至能通过丝质的睡衣布料感受到他比我高出太多的体温。 他胳膊上的肌肉因为发力而紧绷,硌的我腰腹生疼。 “啧,红发你踏马…松开我!” 我瞅着那少年狼狈的从地上爬起的背影,恼怒的抬起手想要把红发的胳膊扒开。 红发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愈发用力,他刚睡醒的低沉嗓音在我头顶响起,用近乎是在哄的语气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不动他,听话哈。” 去泥妹的,谁跟你说好了? “不行,他今天必须死!” 我开始耍无赖,在红发的压制下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咪。 那少年一只手揉着刚刚被我别到身后的胳膊,转过身,一双满是阴郁的黑眸盯着我,姣好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清冷。 然而在看清楚他正脸的一瞬间,我就像突然被人噶了声带似的戛然而止,连扑腾都忘了,呆呆的望着他。 我大脑宕机了。 ……… 卧槽。 等等啊卧槽…… 这踏马是幻觉吧?是我眼花了吧,一定是的吧?? 谁来告诉我这小孩为什么长得这么像缩小版的库洛洛啊?! 团、团长的私生子吗?他是什么时候… 不对,年龄什么的对不上啊……呃,也不一定,团长万一那个什么、天赋异禀也不是没有可能…… 啧,住脑住脑,娜塔莉,你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脑子里顿时一团乱麻。 然而此刻的红发只看见被自己强行按在怀里的少女低着头一言不发,身体还在微不可察的颤抖,他在心中暗道不妙。 遭了,这是生气了吗? 他盯着少女的发顶,试探性的开口:“娜……” “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忽然仰起头忍不住笑出了声,肩膀止不住的抖动。 红发:“?” 我用手肘碰碰红发的胸口,就好像刚刚那个只要没被阻拦就会毫不犹豫拧断少年脖子的人不是我,语气愉悦道:“行了你放开我吧,我不会动他的,绝对。” 我只恨现在没有手机可以拍照。 真想拿着照片去找库洛洛看他吃瘪啊!他那张不管什么处境都能游刃有余处变不惊的脸虽然很酷,但是我有时候也会觉得无趣呀。 我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让红发有些错愕,他似是在考虑了两秒后才将信将疑的松开了我。 “呐,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吧!小孩。” 我两步走到少年面前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脑袋。 少年自然是面色不悦的躲开了,漆黑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警惕,恶狠狠道:“谁要跟你好好相处啊!” 面对这样一张脸,我根本生不起气来:“别这样嘛,这间屋子里也只有他是你讨厌的海贼哦”,我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红发,继续说,“你不要莫名其妙的讨厌我呀,我会伤心的。” 被挤兑的红发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走到沙发附近打开墙上的小型光贝,整个屋子顿时被照亮,他拔出地板上的短刀扔给少年,反应迅速的少年立刻抬手接住,二人四目相对。 随后红发就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的样子。 少年瞥了我一眼:“呵,你刚刚还想杀了我吧?” “哈哈哈咱们彼此彼此咯~你看我都不生气了,你就大度一点也别和我计较这个了嘛?” 我的话实在让少年哑口无言,完全无法反驳。 说的没错,他是要想治她于死地来着,只不过没成功罢了。 我发出一声赞叹,这孩子果然和团长长得很像啊,就是年龄太小所以还是一脸稚气。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极有耐心。 他与我对视几秒,最后开口道:“…里安,我叫里安·吉尔津。” “噢~里安呐,是个好名字!我是娜塔莉,那个红头发叫香克斯,你不用害怕他的。”我补充到,“嗯……总之你现在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了,那家伙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到下一个岛就会放你走了!” 名为里安的少年惊愕的抬起头,我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不可置信。 这孩子和库洛洛虽然长相十分相似,但在性格上还是有很大差异的。他把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不像库洛洛,我永远都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放我走?他不是海贼吗?” 对于红发的做法,我也不是很能理解:“嘛……他的确是海贼,但和那些烧了你搭乘的客船还杀了所有人的海贼不太一样。” “他非得救你,就是这样。”我两手一摊。 里安沉默了,余光扫向大喇喇坐在沙发上的红发男人。 在那艘船上,他的家人被突然袭击的海贼杀害的场景历历在目。海贼残暴,疯狂,贪婪,是为了自己的欲望可以不顾一切去烧杀抢掠的海上亡命徒。 他的灾难皆由海贼而起,但不可否认,他现在又被一群海贼从死亡的边缘硬拉了回来。 “那你又为什么……” 里安盯着我的脸,又环顾四周,这船长室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杂乱不堪,甚至完全看不出来是男人的住所。 他一开始就很奇怪为什么船长室会有两张床,而且竟然还是这种在他的认知里永远不会出现在海贼卧室的公主床,虽然看不出来…难不成那个红发男人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如果眼前这女人是红发的人,按理说应该睡在一起了,但两人这样像是没什么,又像是有点什么……是被强迫的吗? 他在脑袋里思索一阵,最终得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的结论。 他鄙夷的撇了一眼红发,又同情的看向我,最后噤声。 “这样吧里安,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如果真想继续找海贼的麻烦,不如等…明天?”我见他神情严肃,建议到。 真不妙啊,我现在已经控制不住的想要把他当成团长对待了。 这孩子非常给面子的拿着那把刀离开了,临走前经过红发身边,还像看变态似的刮了他一眼。 红发幽怨道:“………我总感觉他误会了什么。” “你还会在乎这个?”我躺回了床上,侧身面对着他的方向:“你们是故意放他进来的吧,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的。” 今夜连在瞭望塔巡视守夜的海贼都没了,想也知道是为了给那孩子制造机会,真不明白他们这样大费周章是想要做什么。 红发不置可否,闷声闷气反问:“不过你为什么突然……” 我笑了两声:“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可爱吗?” “就为了这个?”红发不解。 他现在真是一点也不能理解女孩子的想法。 明明上一秒还想对人家卸胳膊卸腿来着,下一秒居然能笑嘻嘻好声好气的说话。 女孩子这种生物果然奇怪。 “是哦,好看的皮囊在我这里是有特权的~” 虽然他不太明白,但是:“哈哈哈哈!那太好啦,到下一个岛之前,你们就好好相处吧!”红发总算放心了,打了个哈欠关了光贝准备回床上继续睡觉。 “不过红发……” 我望着那张离我不过半米的床,那张床因为红发躺下的动作而发出窸窣的声音。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救了他,他就能放下仇恨好好的活下去吧?” 黑暗中,我看不清红发此时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他现在一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我们就这样面对面侧躺着。 气氛莫名变得有些暧昧。 “这种事我可没想过。”红发的声音听起来和我近在咫尺,“之后想要找海贼复仇还是默默活着,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说实话,我觉得红发的做法和我之前并无二致,救了人家之后又由他自生自灭,倒不如给个痛快,也算是帮他解脱。 要真说起来,其实不管怎么做都挺残酷的。 “你不怕他去当海军抓你啊?哈哈哈哈哈哈!”我乐了。 红发表示反正现在这小子干不过他,扔他上岸之后随便他要怎么样都和自己没关系了,有海军来他立马就跑。 我翻过身背对着红发,腰侧忽然开始隐隐作痛,真奇怪,刚刚明明没什么感觉。 想起红发死死勒住我的动作,不出意外,我的腰上现在应该有手指印。 ………明天穿不了露腰的裙子了。 啧,可恶的红毛,下手没轻没重的。 我突然不爽的反手将怀里的抱枕扔向刚闭上眼的红发。 红发:“!?” 我:“没什么,晚安!” 20. 离开旅团的第二十天 红发当夜做了个极其诡异的梦。 梦里,他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不知疲倦的撵着一只狗跑。 没错,一只狗。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追这玩意,但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内心有一股冲动,牵引着他非要撵在后面追。 那狗一路狂奔,终于在他几乎精疲力竭之际,猛蹿到断崖边后赫然一个漂移转过身面对着他。 狗头扭过来却变成了一张人脸。 红发停住脚步:“????” 卧槽。 这狗为什么长着耶稣布的脸!!?眼神还如此不羁。 那是鄙视的神情吧?是红果果的鄙视啊! 槽点过密以至于他甚至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吐槽。 红发震惊的张了张嘴,话卡在嗓子眼儿里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被吓醒了。 睁眼,四周依旧是一片漆黑,他还躺在娜塔莉买的那张贝壳床上。 安静,太安静了。 船长室静的像娜塔莉上船前,自己偶尔半夜醒来的时候一样安静。 他再次被熟悉的黑暗和寂静吞噬。 现在他连她睡觉时轻微的呼吸声都听不见,完全感知不到旁边有人。 ? 娜塔莉呢? 他扭过头,左手边别说是人了,就连床也丝毫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又半夜出去了吗? …… 可雷德号现在正在海上航行啊!她能去哪呢? 还有,那么大一张床呢?? 大半夜扛着床跑了? 不,我在想什么…… 由于黑暗环境的麻痹,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变得有些迟钝,他有点发懵。 刚准备起床看看,床边却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很显然,什么东西爬上了他的床。 重量使他的床沿微微凹陷。 他条件反射的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像被鬼压床了一样根本不能动弹。 忽然感到腰间一沉,那东西坐了上来,但算不上重。 属于女人皮肤的细腻触感从他因睡觉翻了身而从衣摆中露出的腰腹上传来。 他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触感异常熟悉,好像…在哪摸过? 胯坐在他身上的那人却丝毫不给他喘息和思考的机会,两只胳膊撑在他的脑袋两侧,弯下了身,两人的距离突然间拉进。 少女柔软弯曲的发丝从肩部滑落,耷拉在他的胸膛和颈窝处,冰凉、带着他并不讨厌的香味,他的眼睛不自觉的向下看去———— 虽然是黑暗的环境,但他的夜视力并不差。 少女因俯身的动作而露出的大块浑圆的雪白肌肤刺激着他的神经。 红发:“!!!?” 娜娜娜娜塔莉!? …她想要做什么? 少女轻柔的气息落在他耳边,一阵痒意传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良久,她终于在他耳边低声细语的开口:“香克斯……” 明明这三个字的发音他听过无数遍,听过那些语气中带有愤怒的,有不甘的,有恐惧的……但此刻从少女嘴里念出来却让他觉得十分悦耳,甚至比桃屋乐妓弹得曲子还要婉转好听。 他们在黑暗中四目相对,红发感到自己呼吸一滞。 少女气若游丝:“……我的恶魔果实呢,香克斯?” 红发:“???!” 恶、恶魔果实?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 卧槽! 在床上的红发猛然起身。 天已经大亮。 他单手捂着着眼睛,窗外的阳光刺得他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痛。 一闭眼梦里真实的画面就占据了他的脑海,一帧一帧放大,让人脸红心跳。 居然做了个梦中梦。 疲惫地眯起眼却发现左侧的公主床板板正正待在原来的地方,只是床上并没有少女的身影。 他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她人呢?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清醒,警惕的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的床并没有异样。 掀开被子,身下的睡裤上传来一阵可疑的湿濡。 红发仰头望天:“………” 靠,假的吧。 他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他发誓,青春期之后他就不这样了,这都多大人了,又不是二十多岁的小孩子,竟然还做这种梦。 说出去肯定要被笑话死的。 难道是因为憋太久了? 只不过昨天晚上身体接触了那一下下竟然就……? 他郁闷的将裤子扔进浴室的木桶里,接满水,抓起肥皂猛搓了几下,最后抓起随意的清洗,挤捏两下就直接把还滴答着水的裤子挂上了晾衣杆。 船长室外吵吵闹闹的声音扰的他心烦意乱,囫囵洗漱完,打开了船长室的大门。 一把刀朝着他的方向极速飞来,他后撤半步微微欠身,刀尖精准无比的扎进了他身后的木门,并且牢牢订了进去。 一滴冷汗从他额头滑下,他瞳孔地震似的抬起头。 嚯。 猜猜他都看到了什么。 他的雷德号甲板上此时就像一个斗兽场,四周围坐着一群吃瓜的海贼,有的甚至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给人加油助威。 中间空出来一块场地,两个小小的身影在里面打的不可开交。 仔细一看。 那俩身影一个是昨天刚救回来的那个叫里安的小孩,另一个…另一只是朋克的猴子。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真的醒着,这不是梦。 里船长室最近的耶稣布最先注意到他,朝他打了个招呼:“哟,老大早啊!” 红发瞅了一眼耶稣布笑的明媚的脸,沉默了。 那张脸和梦里那张诡异又扭曲的脸完美重合了。 简直太踏马惊悚了好吗。 一些奇奇怪怪的记忆开始攻击他。 他心虚的扭过头,僵硬的回应:“呃、哈哈早…” 耶稣布:“?” 接过贝克曼贴心的递过来的菠萝包,他倚在船长室的门框上问:“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训练。” “训练?”红发抬高声调,将视线落回了甲板中央:“为什么?” “好像是因为这孩子想复仇,娜塔莉说他弱的连猴子都打不过干脆放弃吧,他不服气想要证明自己,结果发现自己真的打不过……现在正在老老实实接受训练。” 红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下了降头,现在就连听到娜塔莉的名字都能令他虎躯一震。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他咬了一口菠萝包,干巴巴的自言自语道。 啧,今天的早饭为什么甜得发腻? 喉咙也好干。 贝克曼没有回应自家船长像被抢走糖果的小孩子闹脾气似的发言,嘴角勾出个不易察觉的玩味的弧度,眼底闪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光。 “那她呢?” “看了一会觉得无聊,现在应该是去船头跟路一起钓鱼了吧。” 真像她的作风。 明明是最先挑起矛头的那个人,但在自己感到厌倦之后又会任性的一甩手就走,留下一堆因她而起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得不说,在制造麻烦这一点上他们出奇的相似。 哈哈,她不在这里就好。 梦里少女轻声梦呓一般的话语,柔软真实的触觉,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这种情感体验就好像几年前他买的那件被搁置的衬衫的标签给他的感觉一样。 虽然刚穿上衬衫时不觉得有什么,但在他活动的时候领子上标签尖尖硬硬的一角总会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扎他一下,存在感并不强烈,但是却让他无法忽视。 他初步怀疑自己是被什么奇怪的生物入侵了。 干嘛老想这事啊。 “不过这孩子还真是有有毅力,竟然能和蒙斯特打的这么起劲……” 红发将最后一块菠萝包塞进嘴里,口齿不清的说道。 “是啊,确实有毅力,他可还没有放弃刺杀你这个念头呢。”我漫不经心的用叉子戳了戳玻璃碗里的水果沙拉,“认真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啊,对吧?” 身边原本是贝克曼站着的位置上忽然传来少女的声音,而贝克曼早已不见踪影。 红发险些被那口菠萝包噎得一口气上不来。 “咳咳咳!…咳、”他疯狂拍自己的胸脯,给自己顺气。 “……要不要来一口,拉基给我加了酸奶。” 为了不让他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吃菠萝包噎死的四皇,我好心的将自己的沙拉碗递过去。 我真的很中意红发船上的这个厨子,他总是像派克一样喜欢投喂我各种好吃的,真是亚撒西呐。 但红发这货不知道又抽什么风,盯着我的水果几秒后,快速退到离我两米远的地方。 摆摆手,一副宁愿噎死也不要喝这玩意的表情,捶胸顿足片刻后终于长吁一口气。 太好了,活过来了。 我:“?” 根本无暇顾及我的疑惑,红发此时只觉得自己手心都出汗了。 x的,他看见碗里的水果就想起来梦里娜塔莉坐在他身上找他要恶魔果实的样子。 真是…… 得赶紧找个黑市把这事解决了,省的再做奇奇怪怪的梦。 他呼吸微窘,怔怔的盯着我的脸,动了动喉结,由于刚刚硬生生咽下食物,嗓子眼一阵钝痛,他咽了口口水。 “距离下一个岛还有多远啊?”我无视他的反常。 什么多远? 啊… “差不多一天吧。”红发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 哎,这么快吗? “我还没和里安玩够啊,怎么这样…”我不满的撇了撇嘴。 少女今天少罕见的涂了一层淡淡的唇膜,嘴唇的颜色并不是平日那样明艳的红,努嘴的动作显得异常俏皮可爱,与平日张扬妩媚的样子完全不同。 湿润的微微张开的双唇画面在他脑子里定格。 看起来好软,和梦里…… 红发:“!!!” 又来了又来了! 完了,脑子真的坏掉了。 他悲愤的想到。 “头儿,你俩中间隔着条银河系,这都能唠上?”辫子男插嘴道。 这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让凑热闹的人都能听见。 光头壮汉悄悄朝自己的搭档小猴子勾了勾手,示意它回来。 场中央的打斗戛然而止,周围的海贼也纷纷注意到自家船长站在身后,都作鸟兽散。 里安走到我和红发的中间,因为刚做了剧烈运动,他的胸腔上下起伏,轻轻喘息着。 一双暂时看不出什么情绪的黑眸子正对上红发的眼睛。 他坚定的开口:“变态。大叔。” 红发:“!!!?” 两句话像箭一样射进他心窝,戳的他几欲吐血。 他想为自己争辩,“小子,你瞎说什……” 我立刻戏精上身,戳了一块黏连着酸奶的苹果喂给里安:“来安安吃水果~” 里安十分配合的张开嘴巴,吃完还挑衅一般对红发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红发:“……………” 我乐于见到别人吃瘪的表情,看见红发这样子,我不由得轻笑出声。 真是太有趣了! 抹黑他的形象?哪有,他一个海贼不需要这种东西哈哈哈哈。 我好像找到了新的乐子。 21. 离开旅团的第二十一天 我用手指来回磨蹭下巴,盯着里安光洁的额头若有所思。 “话说,我有个问题见你第一眼就想问问你了。” “什么?” “你对大背头和裸穿毛领皮大衣怎么看?” 呼,终于说出来了,这个问题可是困扰了我一个晚上。 他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那张英气的面孔在我的眼里和库洛洛那张脸完美的重合。 “……我…”为什么要穿成那样? 光是想象一下,那种成熟成功男士的奇怪搭配就已经让他满头问号了。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从没有想过要穿什么皮大衣。况且那还是裸穿…… “你不喜欢啊?” 我放心了:“太好啦,以后也不准喜欢哦,千万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里安懵了,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她为什么觉得我会变成那样? 我欣慰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孩子,有前途。 团长那身奇怪的穿搭总是能让我眼前一黑。 我发誓,要不是因为打不过他,我绝对会直接上手扒了他的皮大衣,呜呜。 在旅团只要见到库洛洛穿皮大衣梳大背头的样子,我都忍不住要吐槽他几句,但每次都被驳回。 团长似乎很在意这个。虽然他才23岁,但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总喜欢把头发梳成大人的模样,看起来硬生生老了十几岁。 明明放下头发很年轻很帅的来着! 也只有在做坏事的时候他才会把自己装扮成女人都喜欢的小白脸……比如勾引什么贵妇套取情报的时候。 库洛洛平时真是完全不会利用他那张俊脸,似乎他本人还对那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深恶痛绝,在我眼里他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他到底在用他漂亮的脸蛋做什么! 嘁,可恶的男人,装一装也好呀。 多赏心悦目。 “你可要成为一个有品味的好男人呀!”我语重心长的道。 “……有品味?” 里安不明所以的歪了歪头:“那你为什么喜欢那个红头发的男人?” 那人可是个睡公主床的变态。 我:“?” 他说什么? 这孩子语出惊人,我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我、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他了?” 我和红发吗?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我喜欢的类型可是团长那样的年轻男性,才不是胡子拉碴的大叔呢! 虽、虽然有时候红发看起来还不错。嗯……又丑又帅的。 “你很强吧?如果是被红发掳上船的,为什么不跑呢?他虽然变态…但看起来其实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吧?如果不是因为你喜欢……” 他用四指捂着嘴巴开始分析,那小模样和库洛洛开启思考模式一个人碎碎念的时候如出一辙。 这让我有种跟哪个男人纠缠不清被团长抓包的错觉,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盯得我莫名心慌。 “停!” 我伸出手打断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总、总之是有别的原因!你不要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啊…” “所以你就是自愿留在船上的吧?” “话是这样没错啦。” “那不就是喜欢他吗?” 我:“……………” “被我说中了吗?” 我气急败坏的把手里的玻璃碗塞进他怀中,真不可爱! “都说了不是这样了!你再这样我就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呵呵,你才不会呢。 坐在船头一直开着见闻色偷听的红发如是想到。 他放空思绪表情呆滞,不自觉的将手里的东西团成球状,顺手“噗通”一声丢进海里,溅起几朵漂亮的小水花。 同样坐在船头的拉基·路手里捏着一把钓鱼竿,扭过头看见红发丢掉手里东西的动作后愣了一秒,随即瞪着眼睛大叫了一声。 “我靠!?头儿你扔了什么,我问你扔了什么!” 红发被他吼了一激灵,不满的拍了他一下:“干什么啊,吓我一跳!” “岂可修、那是我用来钓鱼的饵啊!!”拉基不客气的抬高嗓门,“一共就做了那么一点,你全给我扔了?头儿你闹了半天不是来和我钓鱼的,其实是来喂鱼的是吗!!” 自知理亏的红发呲个大牙拍拍屁股跑掉了,留下嚷嚷着“这片海的鱼很肥不用再喂了”的拉基一个人在船头生闷气。 船头是不能待了,不然等会一定会被抓进厨房做苦力。 可雷德号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他去哪里能暂时看不见娜塔莉呢? 身体反应总比脑子快。 在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把正在瞭望台站岗的新人海贼撵走自己躺下了。 咸湿的海风柔和的吹拂,阳光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刺眼,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舒服的打了个哈欠,枕着胳膊闭上眼睡了过去。 “扣扣扣———老大!老……?” 辫子男敲了敲船长室的门,门从里面被打开,出来的却不是自家红发船长。 我微微仰头:“他不在,什么事啊?” “呃,娜塔莉酱?…内什么、路说船上没酱油了,前面刚好有艘海贼船,问问能不能把雷德号开过去借点酱油。” 我:“…………” 借酱油? 他这话随意的好像出门野餐发现没带食物,问要不要去随机打劫一个倒霉蛋抢点吃的一样奇怪呢。 明明是去硬抢吧,亏你们说的出口。 “老大呢?”辫子男挠挠头。 我开启圆在船身快速感知了一圈。 “找到了,我去问吧。” 那瞭望台算不上高,但却是个绝佳的好位置。 我站在一圈围栏上,俯视在地上躺着的某人。 男人红色的发丝被微风吹起,耀眼的像炽热的太阳,让我不由得联想到市长儿子戒指上的那颗红宝石,在灯光下晃得我睁不开眼。 总觉得他的头发现在一定染上了太阳一样暖暖的温度。 在睡觉啊。 我撇了撇嘴,毫不留恋的转身就从瞭望台跳下甲板。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要叫醒他呢。 上次叫他起床他的刀架在我脖子上的阴影可还在呢!我是嫌自己活够了吗再去叫他起床。 “把船靠过去等我几分钟。”我拍了拍辫子男的肩。 “得嘞!” 他以为是自家船长下了命令,爽快的答应,三步并两步跑去了控制室。 雷德号以一个极快的速度靠近了一艘缓缓行驶的海贼船。 察觉到陌生船只的靠近,那艘海贼船上漫无目的巡视的几个海贼慌了,眼球几乎瞪出。 “卧槽!什么玩意开这么快?!赶去投胎吗,要撞上了啊!!” “妈、妈的这好像是……” “红发香克斯的船!!!” 被叫出船长室还在骂骂咧咧的秃头船长见状冒出了一头冷汗,“操,怕什么!他们就是经过而已……” “……………” “!!!!停下了!?” 目瞪口呆的看着在经过自家海贼船旁就立刻放慢速度保持匀速和他们一同前行的雷德号,船帆上三道疤骷髅头标志气势逼人。 几个海贼抱在一起缩成一团,脸都吓绿了。 混账! 就算是四皇也不能莫名其妙明目张胆的欺负人吧,又没惹到他! “喂!对面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光头忍不了了,壮着胆子吼了一声。 “嘿,在海上漂着多无聊啊,咱们来唠唠嗑!” 辫子男趴在船沿,身边几个海贼纷纷朝对面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唠、唠嗑??? 几个海贼一头雾水,但都松了一口气。 “好、好啊……” 他们敢说不吗。 此时并没有人注意到雷德号的另一侧偷偷放出了一条小船。 我轻手轻脚跳上船,对辫子男的方向竖起了大拇指。 辫子男身旁一个戴黑头巾的干部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他表示这有哥儿几个在,你放心去。 光头海贼的一个船员实在受不了对面的威压,将视线偷偷挪开了一点。 一声枪响让他立刻回过神。 耶稣布对着冒烟的枪口轻轻吹了一口气:“要聊天就好好聊天啊,不要走神啊,兄弟!” 噫!!!要死了! 那哥们几欲飙泪,哆哆嗦嗦的回应:“好、好好,好的!” 原本在瞭望台睡得不怎么样的红发听见这声枪响更是没了睡意,他从地板上爬起,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 刚刚他迷迷糊糊的好像又梦到娜塔莉了。 梦里的少女还穿着早上那条月白色的连衣裙,就站在自己前方的栏杆上望着他,乌黑浓密的卷发随风舞动,到大腿中央的裙摆微微扬起,双腿像是透光一样白皙,他又一次看见了少女大腿一侧隐隐约约的黑色印记。 中邪了。 绝对中邪了。 真要命。 红发真的蚌埠住了。 拔腿就跑下了瞭望台,一巴掌推开副船长室的大门。 “哐!” 门撞上墙壁发出沉重的声响。 贝克曼手一抖,账目上画歪了一笔。 贝克曼:“……………” 一双被数字折磨的死气沉沉的三白眼盯着那颗红色脑袋,眼伸似乎在说你小子最好找我有正事。 “贝克————快找个黑市给我弄两颗恶魔果实!不、给我弄一筐子!” 红发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像个吵闹着跟妈妈提出无理要求的小破孩。 他真是服了自家这个难搞的船长,强忍着伸手把他脑袋按在桌子上的冲动,握紧手里的笔。 贝克曼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闭上眼一字一顿:“头儿。咱和天夜叉没有业务往来。” 这么突然你让我上哪给你整那么多恶魔果实! 一两颗还好说。 “总之,快找找情报,哪里有恶魔果实雷德号就去哪里,我挺急的!” 再不去找,他的脑子真的就坏掉了。 贝克曼:“……………” 22. 离开旅团的第二十二天 红发海贼团这帮人有病吧??! 光头海贼船上的几个海贼感到一阵胃痛,面如菜色。 他们已经被迫像查户口一样详细的说出了自己的生平阅历、家的住址和门牌号,就差连今天内裤穿什么颜色都被问出来了,但红发海贼团这些人好像并不打算就此罢手,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些混蛋到底想干什么!! 与其这样精神折磨,倒不如直接轰他们一炮来的痛快啊。 “内什么、我们,我们就是出门渡个假,也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坏事,您您您要不然行行好放我们走吧………”光头小心翼翼的开口。 是啊是啊,快放我们走吧———— 其他几个海贼纷纷点头如捣蒜。 天地良心,他们是前两天刚成立的新人海贼团,连海贼旗标志都是早上刚画的,油漆都还没干。 怎么就倒了血霉能一下子碰上四皇? 遇上就算了他们船上还全特么是神经病,也不干仗,一来就像居委会老大妈一样拉着他们问东问西。 这年头当个海贼,出海撞上四皇就会被拉住强制唠嗑? 救命,太惊悚了。 他们宁可这次碰上的是海军。 辫子男闻言,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娜塔莉离开的方向,对黑头巾干部摇摇头。 戴黑头巾的干部会意,粗声粗气道:“怎么,跟你们聊聊天都不愿意吗,是不想给我们面子?” 雷德号上以疤脸海贼为首的海贼应和着面露凶相,作势要掏出家伙事。 光头急了,抬手将一个瘦瘦小小的黑皮船员扯到面前:“我们哪敢啊!这位小哥、不,大哥,我船员说他尿急!让他上个厕所总行吧?” 被推出来的黑皮海贼欲哭无泪,话都说不利索了:“对对对、我,我很快的,就一分钟…” 耶稣布眉毛一拧,毫不留情:“憋着!不准去!” “或者你就在这解决吧,我们都是男人,不介意的!哈哈哈哈哈哈———” 辫子男一句话引得雷德号上的海贼笑的极为放肆,一群凶神恶煞的海贼看起来像在调戏小姑娘似的。 黑皮真的要哭出来了。 操,这帮丧心病狂的变态!!! 光头海贼团几个海贼认命的闭上了眼,在心里默默流泪———— 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新世界,今天算是要栽在这里了。 我站在空无一人的海贼船后方甲板上,两只胳膊下夹着两个装得鼓鼓囊囊的麻袋,掂了掂,不小心装多了,还挺沉。 找准角度,干脆利索的以一个类似“在生活的暴风雨中艰难前行”的表情包姿势跳上了小船。 突如其来的重量使得船身晃了晃,四周溅起了水花,船侧吃水线明显下降,小船看起来承担了不堪承受之重。 当我哼哧哼哧划着船从两艘海贼船一侧悄悄经过时,仰头就看见了辫子男和其他人笑的近乎扭曲的脸,笑声不绝于耳。 咦,他们好像聊的很开心嘛。 原来光头海贼团的海贼出乎意料的都很友善啊,大大的好人。 糟糕,我的良心突然有点痛。 雷德号的另一侧放下了台阶,我将船上的麻袋扛起,看着不远处刚从副船长室走出来的红色脑袋,眼睛一亮。 我朝他轻声喊到:“香——克——斯!!这里这里————” 没想到红发居然真的听见了。 他回过头,盯着我在的方向愣了一秒,随即立刻踏着小碎步跑了过来。 长臂一捞,将我肩上的麻袋扛起。 压在我左肩的重量顿时消失,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他犹有空闲的手腕动了动,示意我把另一边的东西也给他。 我听话的将肩上的另一只麻袋重放在他的肩头。 红发腰背挺直,衬衫袖子下的肌肉因用力而拱起,撸到一半的袖口漏出的半截手臂绷紧肌肉匀称,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扶着麻袋,青筋微微暴起。 就算单手扛着两只这么重的麻袋也丝毫未见吃力。 嘶。 该说不说,这家伙有时候真的会突然帅住我。 “这是什么啊?”他笑嘻嘻的问。 “噢,这个,”我回过神,“是对面海贼团送你的见面礼。” 红发惊喜道:“哎?真的吗,他们人真好啊!都送了些什么?” “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吧。” 藏宝图,现金,古书,看起来不错的镶钻短刀,怀表………嗯,还有酱油。 “有酒吗?” 他满眼期待,弯腰将两只麻袋轻轻放到甲板的角落。 我将左手边的麻袋扯开一个小口,翻找了一会,掏出几只看起来就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玻璃瓶递给他:“有的哦。” “真的有啊!太好啦!” 船沿一侧的辫子男几人在注意到身后的异响后总算肯放过光头海贼团那几个可怜兮兮的海贼了。 疤脸海贼挠挠屁股,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一个离谱到家的理由。 “哎呀,我们有点饿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各位,跟你们聊的很开心哦!” 我被他逗乐了,你说这话之前好歹先把嘴边的食物残渣擦干净啊。 对面光头海贼团几人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他、他说什么? 可以结束了…?! 太好了!!! 光头船长两只手掌相互磨蹭着,堆起一个职业假笑,刚准备说点什么恭维的话,抬眼就瞅到对面船沿上忽然冒出来的一个白色身影———— 少女漆黑的卷发及腰,明眸皓齿,笑的跟朵花儿似的,葱白的指尖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 天哪,卡密撒嘛在向他们招手啊! 光头和船员呆住了。 美、美人!! 可恶,为什么四皇的船上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这帮神经病究竟哪来的好福气?? 一种无法言说的辛酸涌上心头。 下一秒,光头的脑袋上就开始疯狂冒汗了。 本来就亮的头现在看起来更加锃光瓦亮。 他的视线紧盯着那个缓缓接近船沿的红色脑袋,眼睛失去了高光。 他真的麻了。 卧槽!!!! 四皇、红发啊?! 这特么是本人呐,完了这回真的要寄了!! 红发小半张脸笼罩在阴影里,看起来极有魄力,那头张扬的标志性红发十分惹眼,左眼三道疤显得他活像个砍完几百个人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恶人。 只见他微微低头,朝下扫视一圈,表情严肃,眼神凶狠。 噫!好可怕!!! 受到连番惊吓的几个海贼甚至觉得自己马上就能见到远在他乡的欧卡桑了。 但是,红发突然抬起胳膊,手里还拿着只非常眼熟的酒瓶对他们轻晃了一下,随后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一声语调上扬、愉悦的“阿里嘎多”彻底干&爆了他们的CPU。 什、什么? 他他他、说的真是谢谢而不是“杀了你们”或者是“混账西内”之类的话吗??? ………… 四皇……… 脑子没问题吗? 光头很会顺杆爬,悄咪咪捏了一把大腿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张:“啊,不不不,是我们谢谢您!这次交流让我们学会了很多啊,真是阿里嘎多!” “怎么会呢,该是我们谢谢你们才对,真解闷儿啊。”辫子男坏笑。 丝毫不知情的光头:“不不、怎么敢怎么敢,你们几个混账东西,还不快点说谢谢!” 雷德号在震天响的“阿里嘎多”中驶离了光头海贼团附近海域。 光头几人望着离去的红发海贼团船只,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腿软一屁股坐在甲板上。 “卧槽、头儿,我还活着啊……” 黑皮眼神呆滞,拍拍自己的胸脯。 光头长舒一口气:“总算走了,这些海贼踏马的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啊!” 一旁的麻子脸海贼心有余悸:“可千万别再碰上了,操,那帮人简直跟神经病一样啊!真是莫名其妙!” “小点声小点声,万一又回来了……” “咳,为了庆祝咱们大难不死,我去给大家做一顿好的吧!”一个卷胡子海贼站了起来。 “好!!” “同意!” 几人纷纷赞同。 但没过两分钟,那卷胡子就从厨房冲了出来,“卧槽!!!我的调料瓶呢!?我的锅呢??” 甲板上各处也都传来惊呼。 “我的武器不见了,谁看到了,那个镶钻的匕首!!那玩意可贵了啊!” “谁拿我刚在市场上淘到的美女画像了啊?快点还给我!” “我的护身符也不见了!那个金项链可是我家的传家宝啊,我都舍不得戴!!” ……………诸如此类的声音在船上此起彼伏。 “我的酒也……” 光头掀开自己船长室储物柜的暗格,果然,里面空无一物。 他忽然回想起红发手里拿着的那瓶包装让他说不上来在哪见过的酒。 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骗人的吧????! 此时雷德号———————— 甲板上只剩下两只被掏空的破麻袋。 辫子男拨弄着手里的怀表,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们还谢谢咱、哈哈哈哈哈不行了……” “真同情他们啊,”耶稣布将手里的锅碗瓢盆和红红绿绿的调料瓶一股脑塞给一个实习船员,“去把这些拿去给路。” “啊,竟然还有藏宝图,这个得给贝克曼看看,说不定可以找到点什么……” “娜塔莉酱,斯国一————真不愧是专业盗贼来的!”疤脸海贼拿起一条金项链仔细端详,“这给那光头家底都掏光了吧?” 红发抱着酒瓶喝的不亦乐乎。 这酒他竟然都没有见过,味道真是不错! 他抬头努力寻找那个白色的背影,随即在找到目标后抱着两瓶酒翻上了瞭望台。 感觉到旁边来了人,我手腕一转,收起手里那把精致的匕首。 “快尝尝!” 红发将一瓶酒塞进我怀里,还贴心的帮我打开了。 仰头,清凉的液体划过喉管,微辣中带着甘甜,浓郁的果香溢满口腔,和桃屋的酒完全不同。 嘛,还不错。 我单手撑着脑袋望着眼前人红的发亮的发丝和无羁的笑颜,不知道是不是他坐在阳光下的原因,莫名觉得他异常耀眼。 不禁说出了自己的心声:“香克斯你长得不错嘛。” 红发:“………………” ???? 离开旅团的第二十三天 “香克斯,你长得不错嘛!” 这轻浮的语气,这随意的态度,红发甚至脑补了接下来娜塔莉用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眯着眼睛戏谑的说出“来啊香克斯给爷笑一个~”这种话的样子,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长得不错? 就算在他左脸毁容之前也没有人对他讲过这种话。 三十多年了,这形容还是头一次听到。 被调戏了吧? 绝对被调戏了吧? “你你你你…” 指着少女结巴了半晌也说不出下文。 我对他吃惊的反应不以为意,拿起酒瓶喝了一口:“喂,真失礼啊你,这时候不应该回敬我一句‘谢谢,其实你长得也很不错’之类的吗?” “啊,搜嘎?”他摸摸鼻子,要这样说吗? “是啊。” 将酒瓶还给他,我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根本不存在的灰,以一个完美的姿势跃下瞭望台。 空中转体三周半,稳稳落地。 喔,娜塔莉选手,十分! 香克斯:“?” 被留在原地的他手里拿着酒瓶直起上半身趴在围栏上,像只被主人落下的大狗,视线紧紧盯着那个白色身影。 喝的好好的干嘛去啊这是。 我笑着对船沿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神秘的勾勾手。 里安走了过来。 一把沉甸甸从刀柄到刀鞘无一处不透露出“凡人,我很贵重”的土豪气息,镶嵌红钻的弯刀被稳稳当当扔进他手里,他用手指摩挲着刀鞘上繁复的花纹,抬眸。 “这是?” “送你的礼物,这可比你那把切牛排都费劲的钝刀好用多了!” 我打了个响指,继续说道:“玩的时候要小心哟,千万不要划伤自己,会、死、的、哦~” 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告诫的意味非常明显。 和团长的卞氏刀一样,刀刃处已经用我的能力附上了只要划伤一点就能让一头鲸鱼动弹不得的剧毒。 虽然这刀和库洛洛那把没什么可比性啦,用来防身的话倒是够用了。但如果他不小心弄伤自己还是会很麻烦。 里安拇指一动推开刀鞘,冷兵器锋芒毕露,刀刃处似还散发出未消散的肉眼可见的寒气。 没有询问这刀的来源,一双黑眸亮了亮,看样子应该是喜欢的。 “谢谢!” 我摆摆手让他别在意。 船尾处传来了骚动,循声望去,辫子男拿着一张眼熟的纸页咋咋呼呼朝我跑来。 “快看!是新出炉的悬赏令!娜塔莉酱你的赏……” 不等他说完我便从他手上迅速扯下那页报纸,趁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将他拽离。 “干、干嘛啊!” 我无视他的不满,摊开那张悬赏令。 “嘿,你的赏金涨得也太快了,我记得从爱心岛离开那会也刚九百万吧?为什么突然间就两千五百万了?涨了将近三倍啊!” 他的大嗓门震得我耳膜都在嗡嗡作响。 悬赏令的大图换成了我单手叉腰站在雷德号船沿上的照片,艳色的露腰长裙,妖冶妩媚,最不起眼的一角还有个不注意就发现不了的红色脑袋,画面色彩异常和谐。 至于赏金…… “果然还是因为海军把娜塔莉当成恶魔果实能力者才会这样吧?” 一旁的鸡冠头想起了在桃屋的对话。 “那这误会可就大了,怕是谁都没见过这么邪性的恶魔果实能力者吧,不怕海楼石什么的,哈哈哈哈哈!” 我叹了口气:“当然不全是因为这个。” 这还不够明显吗。 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念能力,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当然是我最后在海军众目睽睽之下跳上了雷德号啊。 四皇的影响力,我也是近期才了解了个七七八八,所以赏金变高那只是早晚的事情。 “声音小一点,如果被里安听见我是被通缉的海贼不理我了,小心我报复你们哦!”我压低声音往里安的方向瞟了一眼,威胁道。 几人立刻捂住嘴,明白明白!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在距离一座小岛还有百来米的时候,雷德号的一侧放出条小船。 “小鬼,会划船吧?这么点距离别被海王类吃掉哦!”耶稣布单手搭在船沿,贴心的问。 海王类,那是什么? 这片海域水怪的总称吗,真酷。 里安点点头。 红发慷慨给他扔了一个包裹,并抽风的表示不需要你感谢,赶紧麻溜带着东西上岸,我们很忙的。 里安望了望我在一旁咬着手帕一脸舍不得的样子,神情复杂的看了眼红发,继而对我开口道:“你真的不要放弃这个男人,跟我一起走吗,一定还会遇到更好的人。” 语气诚恳,态度认真,活脱脱一个当着正主的面也不卑不亢铁了心想要带女主摆脱渣男纠缠的年下男二号。 趴在船沿吃瓜的众人突然停下了嬉笑,纷纷安静如鸡将视线转向自家船长:“……………” 我:“……………” 什么话,说的这什么话! 感觉自己人格被侮辱的红发太阳穴抽了抽,不假思索冲他吼道:“她在这儿待的好好的凭什么跟你走!小子,要走你自己走!”撬我船上的人是怎么回事。 贝克曼听不下去了,扶额:这个笨蛋。 “如果有机会我会去找你玩的!”我对他招了招手,虽然不知道会是哪天,但我有预感,我们会再见的。 里安的小船越来越远,驶向前方的小岛。 几个海贼贱兮兮的盯着红发,刚想开口调侃两句,不料贝克曼抱着臂下达了命令。 “调头,去香波地群岛!” “哎?终于要回新世界了吗?” “对,但在那之前……”红发心虚的瞥了一眼白裙少女。 恶魔果实啊。 他们是要回到新世界没错,但他现在最想干的事就是赶紧搞几个恶魔果实把债还了,他可不想再天天做那些奇怪的梦了。 不过好在必经之地香波地群岛黑市交易盛行,可以在给船镀膜期间去碰碰运气。 “香波地群岛?”是个没听过的地名。 辫子男好心的替我科普:“是哦,香波地群岛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岛屿,由于气候特殊,那里的红树树根释放出的树脂膨胀成泡泡可以用来充当交通工具…” “哎?泡泡?交通工具?听起来好好玩!”跟着这群人到处跑还真是有趣。 雷德号以全速前进,我坐在船头晃荡着双腿,任海风将我的衣摆吹起,黑发翻飞。 真的很神奇啊! 我目不转睛的望向不远处像是游戏界面一样飘着泡泡的岛屿,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吗,这种地方!明明听辫子男描述的时候并没有这么震撼,房子竟然建在树根上,还有那闪着七彩色光芒的是什么东西? 我像个被大人带出去春游的小学生,满眼小星星。 红发懒洋洋的倚靠在我身旁的船沿嘻嘻笑着:“这么好奇啊?会掉下去的哦。” “什么啊,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会掉下去呢!”我噘着嘴反驳他。 甲板上站着的船员看着自家船长不值钱的这出,纷纷表示鄙视。 辫子男捏着嗓子学他:“什么‘会掉下去~’啊!” “头儿真是越来越笨了,我看不起他!” “是呀是呀,娜塔莉酱又不是能力者,明明掉下去也没事的……”络腮胡海贼点点头,表示赞同。 “况且娜塔莉酱那么强,怎么会掉下去,头儿这担心纯属多余。” 上岸后红发带着几个干部火急火燎的冲进一家黑市交易行,那仿佛要来抄家的气势愣是把从事几十年地下交易的老板吓得直冒冷汗。 “呃、各位爷,真是不巧,本店这个月最后一颗恶魔果实几个小时前刚被一帮海贼买走了。” 老板心惊胆战的看了一圈将自己小店前台围得密不透风的壮汉。 “什么?哪个海贼团这么不长眼!”黑头巾干部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这、这个…不能说……” “哈?”耶稣布将手指掰的咔咔作响。 “呃、是真的不能说啊!”老板急了。 红发了然,抬手一挡,阻止自家船员的发难,“不要为难店家,走吧。” 几人败兴而归,悻悻来到镀膜厂。 贝克曼坐在一颗巨树的树根上,悠闲地抽着烟,“看样子是没有找到啊,头儿?” “哎,稍微晚了一步。”红发可惜道。 耶稣布说:“所以老大你干嘛要找恶魔果实啊,这玩意儿……”在咱船上根本白送都没有人要的啊? “是给娜塔莉的…” “定情信物吗?”光头来凑热闹了,闻言抬起手就给红发背上来了一记重击:“哎呦~好浪漫!” 被拍的趔趄一步的红发:“……………” “什么?看不出来啊头儿,你这定情信物可真别致,别人都送镯子项链什么的,你送恶魔果实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海上‘自由的男人’!” 红发龇着鲨鱼牙怒道:“什么定情信物,根本不是好吗,你们别瞎说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嗨呀,老大你就别害羞了,没什么说不出口的,都踏马兄弟!”鸡冠头豪爽的哈哈笑着。 他被一句话堵的忘记了下文:“你们!!……算了,话说回来,娜塔莉酱呢?” “好像说是想到处逛逛,刚走没一会。” 红发,“啊,搜嘎。” “老大你这么舍不得人离开半步吗,要不我告诉你娜塔莉酱朝哪个方向走的,你去找找?” “喂喂,你这家伙不要太过分啊!都说了没有了!” 一帮人在镀膜厂的船只停靠点嘻嘻哈哈吵吵闹闹,不远处几道阴狠的视线向这边扫来。 “喂!那边的,吵什么吵,识相点就把船开走让我们先镀膜!” 为首的黄毛将手里的长刀一横,仰头摆了个蔑视一切的姿势。 见那群人并没有人要搭理黄毛的意思,他身旁穿着奇怪连体服的海贼忍不住了:“说你们呢!知不知道我们老大是谁!我们可是刚办成了好几个亿的大单子,很着急去新世界啊,还不快滚开让我们先走!” “哈?” 耶稣布阴着一张脸,危险的眯起眼睛瞪了过去。 红发海贼团的嬉笑声停止了。 香克斯歪歪脖子:“啊,什么事儿啊?” “几个渣滓在吠罢了,不过老大……” 贝克曼吐出一口烟,锐利的视线落到黄毛手边印着黑市商铺标志的宝箱,示意那里面肯定有点什么。 红发愣了一下,这箱子他可太熟悉了。 不正是那家黑市交易行独有的吗?既然他们说是刚刚交易完成的,里面说不定就是…… 红发乐了。 嘿,这可真是,内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怎么还有自动送上门的呢。 离开旅团的第二十四天 事后接受采访的黄毛一众人,在角落蹲成一排痛哭流涕。 “哎呀,你都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那帮畜生跟特么疯了似的也不喊开始,抄起家伙上来就揍我们啊!!我明明都哭爹喊娘的认输了……不让我们先镀膜就不让嘛,又不是不能商量!” “就四就四!他们一边拿树棍子抡我一边还莫名其妙的说什么誓死守护老大的爱情、我可去踏马的吧!他们老大的爱情为什么要让我承受伤害??” “还有还有!他们从我手上抢走了宝箱,打开看了一眼结果揍我揍得更凶了!我我我、倒卖个假货珠宝招谁惹谁了啊?那个拿枪的长鼻子还用看垃圾的表情看着我,让我赶紧滚回家玩泥巴去得了,我觉得我身为海贼的人格和尊严都受到了践踏!” “那个可恶的红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听见宝箱里是什么东西之后抓着我的脑袋就往地上砸啊,我在他手里就像个保龄球似的,下手那叫一个狠!我的脸现在都还没有知觉呢!!就算最后知道他是四皇之一的红发也不可饶恕啊混账!” 敬职敬业的记者在小本上奋笔疾书,得到了满意的新闻素材,点点头,眼中尽是难以掩饰的兴奋,按下快门拍完照片顺手扔了一小叠稿费,随后火速离开,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 我坐在缓缓漂浮的气泡上,任由它漫无目的移动,美滋滋的欣赏刚刚做的美甲。 纤细白嫩的手指被颜色恰到好处的冰透色系指甲显得更加纤长。 呜哇,好漂亮,这里的美甲师傅果然也是一流的! 哟西,接下来就去购物吧! 将头发撩至肩后,我干劲满满的握拳,张望着附近的房屋,去哪个方向呢。 啊对了,贝克曼好像说60到69号的区域有大量海军,要避免节外生枝所以不能接近来着。 嘛……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树干上大到让人无法忽视的“43”号数字,距离挺远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借助泡泡的弹力跃上最近的房顶,在抬腿准备继续下一步行动时,忽然间我发觉到有点不太对劲————下方原本人声鼎沸的嘈杂街道竟逐渐安静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身形一顿,趴在隐蔽的房檐暗戳戳向下看去。 街道尽头不知谁喊了一句“天龙人”,行人闻声便纷纷退散至道路两边,像朝拜一样默不作声直接委身跪在了湿濡黏腻的草地上。 都齐刷刷怯懦的低着头,无一例外。 咦? 天龙人…… 那是什么,这里的王吗? 看这样子来头不小嘛。 我摸了摸下巴思索起来。 一瞬间,我脑补出了一个金发飘逸,肤色白皙,拥有一双能够将女子溺死在温柔碧蓝色眸子中的王子,浑身上下散发着光芒坐在马车上“咔哒咔哒”从下方经过的画面。 哇啊,dokidoki!! 王族、等会儿会有漂亮的金发美少年出现吗? 不过话说回来,一般王子出场的时候不都会和臣民亲切友好的打招呼吗,嗯……大概像大明星签名会似的那种? 为什么这些平民老百姓脸上的神情看起来都这么严肃,甚至还带着惧色? 我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星星眼目不转睛万分期待的望着街道拐角处。 算了,既然是美少年,对我来说没差啦! 下一秒,我的眼里失去了高光————— 美少年?美他六舅的香蕉菠萝皮啊。 我看见不远处爬来一个气息奄奄看着马上就快寄了的壮汉背后固定的椅子上坐着一坨长得奇奇怪怪的生物,身后还跟着队穿的人模狗样的保镖缓缓走着,跟特么遛狗消食儿似的。 愈发清晰的锁链声并没有使我恢复神智。 直到满身是伤的壮汉驮着那只顶着泡泡罩子的蒜头脑袋大肚宇航员从我下方的街道爬过,我都还没有从这如此强烈的冲击中缓过劲来。 …………… 我:“…………” 我傻了。 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听,这五雷轰顶的声音。 这、这特么就是天龙人? 什么王族、什么金发碧眼美少年、什么马车,原来通通都不存在吗! 这该死的天龙人,知不知道他如此随意的长相毁了我好多温柔。 贝克曼可从没告诉过我这里会有这种重量级的物种啊? 唔啊啊,可恶,我的眼睛! 望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离开的背影,又回想起自己刚才yy出来的金发美少年,我绝望的闭上了眼,一滴悔恨的泪从眼角滑落。 真该死啊,我。 街道上刚刚死寂紧张的气氛在那群人离开后顿时烟消云散,恢复了喧闹,众人也像是早已习惯,都极有默契闭口不提此事,该干什么干什么。 我麻木的站起身跳下房顶。 朝天龙人的反方向僵硬的走了两步后还倒霉催的被小石头绊了一下,背影落寂萧瑟的像被男人甩了999次。 好了,这下街也不想逛了,东西也不想买了,感觉失去了梦想。 卡密撒嘛啊,快特喵来个人给我洗洗眼睛,谁都行…… ………… 那抹在我记忆力挥之不去的红色竟成了我的唯一动力。 香克斯!! 呜呜呜哇,我要回去找香克斯! 说实话,和那颗蒜头相比之下,就算是红发的脸在我眼里此刻也能称得上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了。 然而注意力被分散的我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身后跟着的几条尾巴。 只放任他们自认为并未暴露的尾随着。 “嘿,老大,我说得没错吧?” 佝偻的男人趴在角落对另一个身材高大的胖子奸笑道。 胖子狭小的眼睛几乎挤成一条缝,拍了拍他的肩:“行啊,你小子终于能找到个正常目标了!瞧瞧这背影,倒还是个极品……虽然是个人类,但这次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等人少一点我们就动手!” 一旁带针织帽的壮汉丝毫不含糊,带着刀疤的左手握住了腰间别着的麻袋。 红发的船据说是为了方便之后的航行需要镀一层膜,所以现在被停靠在53号造船所,离这里倒是不远。 香克斯这家伙一下船就带着几个干部风风火火的跑掉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这货大概率是在那附近的某个酒馆里窝着。 望了一眼桥对面树干上代表“44”号区域的数字,叹了口气,这样走实在太慢了。 我抬脚跳上了斜侧方的天然泡泡,加快了移动速度。 而本跟在我身后的几人同时一愣,抬头看着即将脱离视线的身影。 “被发现了?”佝偻男人大叫一声。 “八嘎、怎么可能,追!”针织帽壮汉瞪了他一眼。 几人亦是加快脚步追赶少女的背影。 在马不停蹄跑了四五个区域后,胖子率先绷不住了:“哈、哼哧哼哧,到底,到底什么时候能停下啊她?这根本撵不上啊!!” 针织帽壮汉恨铁不成钢:“你该减减肥了卢兹!要有耐心,这么好的猎物绝对不能放跑了!” 我穿梭在各个建筑顶端的泡泡上挨家挨户找着酒馆。 终于———— 一个高挑的身影顶着一头惹眼的红毛从远处一家店里“哐啷”一声狼狈的蹿了出来,握着佩刀跑的飞快,边跑还边惶恐不安的回头望着什么。 啊,是红发。 找到他啦! “喂,香————” 我纵身一跃落地,就见红发跌跌撞撞朝我这方向跑来,但他的目光却扫向四周,似是在规划什么逃跑路线。 我疑惑的挑起眉。 ……他在干什么,被鬼撵了吗?都特么跑颜艺了啊喂! 仔细一看他身后竟还真锲而不舍的跟着一个穿着水手制服超短裙的……络腮胡彪形大汉。 壮汉追赶着,那粗犷的声线也离我越来越近:“呐呐~红发大人,您不要跑呀!明明是您打赌输掉了,要陪人家玩一天的,不可以赖账啦!您的船员可都看着呐、不要跑了嘛~~” 红发就这样被jk制服壮汉当街像赶小鸡仔似的追着朝我的方向冲过来。 嘶,这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我仰头望天。 今天看到的限制级画面已经超出我的负荷了。 团长大人,我的眼睛可能要保不住了。 眼瞅着怎么也抓不住滑不溜秋的红发,忽然间,那制服壮汉站着不动了。 他低下头在距离我几米远的地方念念有词:“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这样,你就别怪我无情了,红发!!!” 红发见状跑的更快了,与我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才睁大了眼睛,在我身边原地快速踏步:“娜塔莉?你怎么……” “热恋之吻!!啵~~” 制服壮汉发出一个响亮的飞吻并伴随着一个极度羞耻的名字。 我感觉到一阵温暖的风轻拂过我的脸颊。 我呆住了。 哎? 这是什么招式名吗,他有出招吗,为什么我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的杀气? 不过我突然,好困。 糟糕,意识开始……… 我的视线逐渐模糊,手脚开始发软,开始踉踉跄跄。 “喂、别跟他对视啊,娜……!?” 红发慌了,但也意识到为时已晚,连忙伸出手搀扶住即将倒下的少女,咬咬牙反手一拉,将少女圈在怀里,扛起来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躲在垃圾桶后的几人见此情形竟吓出了一身冷汗。 佝偻男人说:“老、老大,那他妈好像是…红发啊??” 胖子哼哧半天:“是…是又怎么样!咱跟了半天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针织帽壮汉阴沉道:“跟着他们!找机会把人弄出来带走!这个女人是我们先发现的,他半道截胡算怎么回事!” 迷迷糊糊中我离嘈杂的人声越来越远。 唔,头好晕。 我半虚着眼睛将脸埋在红发温暖的颈窝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颈间,柔软的嘴唇似有若无的轻碰到他的皮肤。 于是乎触电一样的感觉瞬间从脖颈处蔓延至红发的全身上下。 红发整个人抖了一下,他现在只觉得脖颈被那片柔软接触过的地方直发烫。 “娜、娜塔莉,你醒、醒啦?”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试探,又有几分说不上来的讨好意味。 很奇怪,明明很困的我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瞬间清醒了。 “是的,亲爱的香克斯大人。” 我亲昵的用鼻尖蹭了蹭他,两只手也不安分的环住他绷得僵直的后背。 香克斯:“!!!!”他一动也不敢动。 “所以,她突然间是怎么了吗?” 贝克曼不愧是身为红团大副的男人,见此情形并没有表现出吃惊,只淡定的点了一支烟,盯着自家红发船长百年难得一见老老实实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这下麻烦了,娜塔莉是中了粉粉果实能力者的特殊能力。” 贝克曼吐出一口烟:“那个和能力者对视后,中了他的能力的人会爱上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的那个?” 红发点点头,少见的面露难色,他刚想松手将怀里的少女放下,少女就立刻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仿佛一松手他就会立刻消失不见一样。 怀里的人不满的哼唧了两声:“你别动嘛!” 红发得顺着毛撸:“哎行行行,我不动我不动。” 他扭头问身边那个气定神闲的男人:“………这可怎么搞啊?能治吗?” “这可没办法治啊老大,”贝克曼轻笑一声继续说:“索性这能力时效只有三天,我看老大你还挺乐在其中的,不如好好享受?” 离开旅团的第二十五天 享受? 享受什么?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红发瞥了一眼正挂在自己身上还用双手死死搂住他的少女的发顶。 ………… 他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你以为中了能力的人只是单纯的疯狂爱上一个人?错!大错特错! 粉粉果实的能力当然是有缺陷的,被攻击后陷入恋爱中的人稍有不顺心可是会对爱人由爱生恨的,极端爱而不得的怨恨往往会使得人做出疯狂的举动。 他可不想被娜塔莉追杀三天啊!虽然、虽然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好像就是他本人。 但是退一万步讲,就算从现在开始什么都由着她来,他哪敢真的对人家小姑娘做什么,三天之后能力时限到了人清醒过来还不得杀了他啊?? 真是,横竖都能要他命,怎么都是个死。 “呐~香克斯,你看着我嘛!”我撒娇似的叫他的名字。 红发心里咯噔一下,回过神就看见娜塔莉那张精致的脸蛋在自己面前忽的放大,近到他甚至能看见那双黑色瞳仁里自己脸的倒影,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这、这是干什么,终于要开始了吗,是准备跟他要星星还是要月亮? 就算是她下一秒说想要骑在大将脖子上玩他也得连滚带爬的去海军基地把人给绑来。 跟海军借个大将用用,看在面子上那帮人应该不会不同意吧。不同意就硬抢,嗯。 我我、我现在该怎么办,贝克曼、贝克曼呢? 他余光瞟向那个已经不动声色的离造船厂大门越来越近的背影。 在他目光所及的同时,自家大副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背对着他招了招手,潇洒的表示既然有人看船了哥就要出去浪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哎———— 别走啊!!尔康手。 红发现在慌得一批,但也只能好声好气的回应:“怎么了娜塔莉?” 稳住,稳住,现在千万不能让她生气…… “你果然比那头大蒜漂亮多啦!”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 什么大蒜? 在红发错愕的眼神中,我在他脸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轻飘飘的吻,他的脸侧顿时多了一抹和我唇膏相同的艳红色。 红发:“!!!!” 卧槽! 他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要仰着身子向后撤,但此时他脖子被搂的死死的,自己还少只胳膊,根本拉不开距离,只能梗着脖子被迫和娜塔莉对视。 “就是天龙人啦……呜呜,我果然还是最喜欢香克斯了!” “咦,你见到天龙人了啊,没发生什么吧?等等,你先别喜欢我,不对、你冷静一点啊娜塔莉!” 纤细的胳膊搂着他,身体也因为这个姿势贴在他身上,胸前那一片柔软也挤压着贴在他胸口,真实又强烈的触感让他没办法忽视, 而他现在根本没办法把她从身上扯开,急得满头大汗。 拽领子吗? 呵呵,娜塔莉今天穿的是一件半露背的挂脖吊带,脖颈后面就那两根细细的带子稍微一拉她就会走光,让他怎么动手? 他抬头望天,企图转移双方的注意力:“呃,内什么,那你觉得天龙人怎么样?” 我果然动作一滞停了下来,看着他的脸阴沉道:“天龙人…西内、気持ち悪い!!大嫌い!!”(去死,恶心,最讨厌了!) 很显然,红发并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怔了怔,竟一时忘记自己 的处境,见牙不见眼的笑出了声:“恶心吗?哈哈哈哈哈哈这倒是事实……”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有什么东西在扯他的裤子。 妈呀! 娜塔莉一只手忽然转移了阵地,开始解他裤子了,但是很明显业务并不熟练,所以捣鼓半天弄不开,打算硬拽了。 这特么粉粉果实只是让人恋爱,里面没有催情剂的成分吧? 红发避之不及,后退了几步,一脚踩在红树根上,加之地表湿滑,竟然没站稳连带着娜塔莉一起摔了下去。 他顿时感觉自己屁股和背上一片湿濡,凉意传遍他后背的每一根神经末梢。 “没事吧娜塔莉?”他扶住摔趴在自己身上的人。 “啊…痛痛痛…” 鼻子磕在红发硬的跟钢筋似的胸口,疼得我眼睛瞬间泛泪。 我的手撑在地上,地表冰凉黏腻的触感让我皱起眉头,坐在红发腰腹上直起身,抬起那只沾满奇怪黏液的手看了看。 然后抹在了红发的衬衫上。 红发:“………” 这个姿势、这个姿势为毛和他梦里一模一样啊!喂,快住手啊,这样真的很危险! 他哭死。 我依然没有放弃,两只手并用一起去扯他的领子,企图给他扒个精光。 我这衣服不是你这么个脱法请务必对它好一点! 不对,快特么住手! “娜、娜塔莉这大白天的你快松手啊,让人瞅见了多不好!你看那边还有小孩子呢!” 红发躺在地上死死抓住自己的裤腰,现在他扎在裤子里的衬衫已经被拽出来了,必须死守最后的阵地。 他是真没想到娜塔莉平时一个笑起来跟花一样好看的小姑娘在这种事上居然能这么生猛,这架势是打算扒了他直接给他就地正法了啊。 踏马的粉粉果实的力量真是不容小觑。 “哪有小孩……” 我正想反驳他,不远处就传来了小孩子天真烂漫的声音:“唔哇,麻麻!那边有两个人在做羞羞的事情耶,斯国……” 然后被人为噤声拖走了。 我:“…………” 红发无辜的对我眨眨眼,那样子是在说你看吧我说的对吧,不能怪我。 “呜…你很讨厌我吗?” 我失落的低下头,整张脸笼罩在阴影下,发丝从肩头垂落,低落的像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红发心里大叫不妙,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这是要哭?他可最不会安慰哭泣的女人了。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啊?根本没有的事!”他企图挽救。 “真的?” 我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得红发心里头痒痒的。 “真的真的!”他点头如捣蒜。 “那你就是喜欢我咯?” “…………” 他不说话了,我嘴角一瘪作势要哭。 他一脸誓死如归,破罐子破摔的大声说道:“哎呀你别哭呀,我喜欢,可喜欢你了!” 辫子男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抑制不住的愉悦:“哎呦喂,老大我可听见了啊!嘿嘿嘿……” 这回可算让他赶上吃热乎的瓜了。 这小子什么时候来的! 红发真是麻了,立刻仰着脖子往辫子男身后看,还好还好,来的就他一个人。 “哈哈太好啦!那换身衣服咱们去约会吧!”既然现在旁边有人妨碍什么都做不了,那就去干点别的事情好了。 我从他身上迅速爬起,旁若无人的拍拍裙子:“约会约会!香克斯!” “啊?” 红发坐起来,默默的单手系上扣子,对我翻书一样快的情绪感到不解。 “你也去换啦!” “我也要?” “当然,约会需要仪式感嘛~需要我帮你换衣服吗?”我伸出手想要帮他脱。 红发死死抱住自己:“不用了!你先去,我马上就来!” 当着自家船员的面让女人给他换衣服?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我可惜的收回手,耸了耸肩,随便他咯,我还是很民主的,这种小事就按他的意愿来好啦。 蹦蹦跶跶跑上了镀膜中的雷德号,还心情愉悦的和镀膜工匠打了声招呼。 红发见我走后靠在树根上长吁短叹。 辫子男走近后,这才看清自家船长脸颊和脖子上醒目的可疑红痕,再联想到刚刚红发衣衫凌乱的样子,惊的他张大了嘴巴。 随后他神色揶揄的用胳膊撞撞红发:“老大你这是有情况啊?终于把娜塔莉酱泡到手了,恭喜你喽!哎话说回来我一直都很看好你们俩的,咱船上其它人眼光都不行他们都觉得你俩成不了来着……” “我说你小子回来干嘛?” 红发不满的给了他一下。 这小子要是不回来他就可以借故看守船只,不用被抓去约会了,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也不用担心被娜塔莉拉住酱酱酿酿,坐这跟她谈人生不好吗? 谁能想到这货突然窜出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现在什么理由都编不出来了。 “我、我就是…呃,想雷德号了!” 他怎么敢说他是看那个穿jk制服的壮汉撵着自家老大出了酒馆,他想跟出来看热闹而已。 这回瓜是吃到了,但看这样子他肯定坏红发的好事了,完犊子。 红发狐疑的盯着他,看得他直发毛:“真的?” “真的真的!比珍珠都真,天地可鉴啊,我和雷德号有不可分割的深厚感情,这是爱啊!这是我对咱红团的爱!老大,你肯定懂的!” 红发被他说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好吧,以后多安排你守夜,你好好亲近亲近雷德号,对了,你就在这看着船吧,我有事出去一趟。” 拍拍辫子男的肩,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别啊老大!!! 辫子男泪流满面,完了老大这肯定是生气了,他果然坏老大的好事了,这都开始给他穿小鞋了!!呜呜呜,好奇心害死猫,以后再也不吃瓜了。 估摸着娜塔莉应该已经换好衣服了,红发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就推开走了进去。 少女一袭异域红色露腰长裙,重工华丽的金饰叮当作响,见他来,秀气的脸上挂着媚人的笑容,摄人心魄,跟妖精似的。 我娇嗔的抱怨:“终于来啦,真慢啊你!” 他萌生一种船长室里自己长出了什么稀世珍宝的错觉,突然想要把门关起来,除了他谁也不给看。 意识到这个想法的荒谬和莫名其妙,他走路的动作僵了一下,他可没有中什么粉粉果实的能力啊…… 他干笑两声,摸摸鼻子,随便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在我虎视眈眈的眼神中走进了浴室,并“咔哒”一声锁上了门。 嘁,什么嘛,真小气! 我撅起嘴吐槽道。 大街上,我亲昵的挽着红发的胳膊,就像普通的恩爱小情侣那样。 我问:“我今天好看吗香克斯?” “好看好看。” “今天好看还是以前好看?” 红发开始冒汗:“都、都好看……” “那你说说我今天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红发:“………………” 我不死心,一只手攀上了他的胸口,答案都提示的这么明显了我就不相信他说不出来。 “我……”他只觉得娜塔莉身上有无数小星星,很闪,根本挪不开眼。 “是指甲啊!我新做的指甲!你说喜欢果然是在骗我吧,可恶!” 我化掌为拳锤了他胸口一下。 红发裂了。 什么,指甲?? 他一个成天在海上漂、周围上到船员下到连船上的猴子都特么是雄性的糙汉懂个屁的美甲啊? 他紧紧盯着娜塔莉的手指企图看出什么异常来。 ……… 这有什么区别吗!!虽然好像是长了一点………但是这问题问贝克曼他都不一定能答出来吧?? 真的要崩溃了。 离开旅团的第二十六天 夸张的巨大粉色建筑上“SABAODY PARK”字样的标志四周挂着一圈彩灯,内部豪华绚丽的游乐设施让人眼花缭乱。这里是香波地公园,位于新世界入口的乐园,无处不充斥着欢声笑语。 正门不远处,上一秒还在沿着轨道缓慢上升的云霄飞车,下一秒就以一个近乎垂直的角度从最顶端疾驰而下,时不时甩飞出去几顶假发,将游客的刺激感官拉到极致,尖叫声此起彼伏。 此时香克斯正坐在飞车最前端,被风吹成一颗红色大背头,表情麻木的像是让人偷走了脑干。 右手边是趁机抱紧他的手臂娇滴滴的将脸埋进他胸膛还带着百分之百表演成分正迎合气氛尖叫的娜塔莉。 红发:“…………” 他已经叫不出来了。 他可从没想过自己一个三十来岁都快奔四的人今天竟然会有此一遭。 为什么年轻小姑娘会喜欢玩这些东西啊? 哕………呕… 原本以为娜塔莉说的约会顶多是出来逛逛街看看电影吃吃饭而已。 当他为了自己身为男人那点不到二两重的面子而强忍着面不改色的从香波地公园那个设计极其反人类的海盗船上走下来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他还是太年轻了。 虽然他本人就是个货真价实的海贼,但在游乐园海盗船上的感觉和在真实船上完全就是两码事啊! 他用他们家航海士的专业发誓,就算是在新世界遇上极端天气,雷德号也不可能晃成那样的,绝对!娜塔莉还拉着他坐在失重感最强烈的前端,真是麻了…… 娜塔莉还特别喜欢玩一个叫跳楼机的项目,那玩意儿就更踏马反人类了。 人在往下降魂在后面追,他真觉得几年前自己在雷德号上从几万米高的空岛落下的体验跟这个比起来也不过尔尔。他还被迫上去玩了三次,三次啊!! 还有那个坐上去像甩棍儿似的玩意儿。明明一开始还好好的,升到最高点的时候就开始疯狂旋转,叫什么飞椅的,像被人塞进了滚筒洗衣机,脑子里的水都要甩出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看见远在天国的罗杰船长了。 小时候船长教他干仗被抽飞几米远的记忆开始攻击他。 娜塔莉,好可怕。 我恨粉粉果实。 这是红发从云霄飞车上下来的时候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他疲惫的坐在长椅上,脸都绿了。一口炫掉了甜筒上朗姆酒味的冰淇淋球,凉的他后脑勺生疼。 “香克斯你太好啦,以前从来都没有人陪我玩这些!” 我咬了一口手里的双球香草味冰淇淋,甜腻腻的冰淇淋在口腔化开,挨着他坐下,顺势将脑袋靠在他肩上咯咯笑起来。 红发闻言怔了怔。 是哦,话说回来…自己对娜塔莉的过去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原来她以前过得很惨吗? 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他收起自己眼中迅速闪过的同情神色,顾不上凉,两口塞完冰淇淋,总算腾出手,长臂一拢,哥俩好似的将胳膊搭在我肩头。 “哈,这算什么,你要是喜欢咱们就继续玩!”只要你不扒我裤子:“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呜呜,你…你真是个相当亚撒西的好人!”我听的热泪盈眶:“我果然最喜欢你了!” 不愧是香克斯,温柔起来也是四皇级别的,好喜欢! 红发选择性忽视后半句话:“是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感动的要哭了好吗。 在旅团的时候,大家绝对不会和我一起玩这些的。 跟飞坦出去玩他会走着走着人就突然消失,要么是半道丢下我跑去游戏厅要么就是去杀人了,这家伙只对游戏机感兴趣,无聊的很。 面影嘛…那个变态,噫…yada。 团长就更别想了,那家伙就是个老头子性格,除了看书就是找宝藏,他带着我总是像带小孩儿似的,况且平时根本见不到他人影,总是在任务完成之后就马上人间蒸发走得很潇洒,怎么看都像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嘛。 团里的其他女性……派克这高冷御姐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马琪,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说起来我根本没什么朋友。 要孤独死了,能在旅团开心的活到现在我真的很努力了。 “我们接下来去玩那个吧!”我抬手往天上一指。 “好啊。” 摩天轮,这个行,动的还挺慢。 我竖起食指:“香克斯,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摩天轮的一个老掉牙的传说?” 他问:“什么?” 我咬掉了冰淇淋快要化掉的部分,继续说:“就是那个啊,传说中摩天轮的每一个盒子都装满了幸福,一起在坐摩天轮的恋人会以分手告终,但在最高点接吻就会一直走下去。” 回想起以前闲来无事看的言情小说剧情,男主和女主总是以在摩天轮接吻为结局,我一直觉得这东西真的是有魔力的。 什么恋人啊!她究竟在哪里听说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传说。 红发老脸一红,接吻什么的…… 低头就能看见娜塔莉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嘴唇,涂抹着艳色唇膏像花瓣一样娇艳红润,惹得他像魔怔了一样开始回忆起那里柔软温润的触感。 靠,我果然不正常! 他别开了头,声音极小,头一次和人这么娘们唧唧的说话:“要不然还是去玩别的……” “嗯,你说了什么吗?”一双大眼睛期待的盯着他。 这要怎么拒绝啊! “………算了没事,走吧。” 坐在摩天轮宽大的座舱角落里,红发将近两米的身高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只手拘促的放在大腿上。 他发誓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乖巧过,这幅样子要是让贝克曼看了说不定都会吓得呛住。 “棉花糖棉花糖棉花糖嘞————口感松软,多种口味………” 刚准备弯腰进去的我被不远处一个卖棉花糖的小摊忽然调大音量的喇叭叫卖声吸引住了目光。 “咦,我要那个!你在这里等等我,我买完就来!” 刚刚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耶。 “哎…” 红发望着娜塔莉头也不回的背影,满眼笑意,目光柔和的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真的跟小孩子一样啊娜塔莉。 像现在这样的体验,说实话其实还挺有趣的嘛,哈哈哈。 …………… 他撑着脑袋坐在沙发上观察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感到莫名的心慌。 我说,这去的也太久了吧! 直到工作人员“哗啦”一声拉上摩天轮的舱门,红发才瞪大了眼睛,惊恐的扭过头。 刚要起身,伸出手对关闭舱门背过身去的工作人员说道:“等等,我还是下去……”整个摩天轮就运转了起来,他逐渐被带离了地面,视野越来越高。 红发:“!!!!” 他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趴在窗上向下望去,娜塔莉怎么还没来,买个棉花糖而已需要这么久吗? 视线落到不远处棉花糖小摊附近,猛的发现一个让他惊掉下巴的事实,那里哪儿还有娜塔莉的影子? 更奇怪的是,就连原本站在小摊内侧穿着打扮十分奇怪的三个老板也不见了。 仔细看的话地上还孤零零躺着两根崭新的棉花糖,被刚经过的行人一脚踹开到角落。 红发懵了。 利用在摩天轮上的视野优势,在游客络绎不绝的大街小巷寻找那个穿红裙的身影。 最终他发现了三个鬼鬼祟祟扛着麻袋的可疑背影。 他眯起眼睛,那三个人不正是刚刚在卖棉花糖的老板吗! 再看那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那里面十有八九就是…… “是娜塔莉啊!!” 红发骂出了声。 我艹! 所有人都知道香波地群岛不法地带赏金猎人和人贩子横行,人口拍卖地下交易当然也是海军默认的常规操作。 但敢从他手里头把人抢走的还是头一次见。现在人贩子胆儿都这么肥了? 在摩天轮的最高点俯瞰三人消失的方向,他手下的沙发靠垫被捏的几乎变形,危险的勾起嘴角,气极反笑,在海贼眼皮子底下抢人,这可真是个恶劣的玩笑。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老板,我要两串棉花糖。” 我豪气的抽出两张纸币,拍在三个壮汉面前。 完全不在意这三个地痞流氓长相的男人和粉红色棉花糖小推车异常违和的画风,完全没有丝毫怀疑,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达到顶峰。 一旁的胖子和一个头戴针织帽的壮汉互相对视一眼,搓着手笑的极其虚伪:“稍等啊小姐,刚刚机器坏掉了正在维修,再等几分钟就好………” 回头看了一眼暂时还停着的摩天轮,“好吧。” 一个身材佝偻的男人俯下身不知道在操作些什么,磨磨蹭蹭三两分钟后终于直起身,娴熟的打开机器,倒入材料操作起来。 两根颜色不同的棉花糖没多久就做好了。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摩天轮上坐着等我的香克斯,已经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再不快点过去摩天轮就要关闭了。 正当我接过棉花糖正欲离开时,一只极有力气的大手按住了我的肩。 我扭头看向那个已然站在我身后头戴针织帽的壮汉:“………”这混蛋是想把我肩膀卸下来吗? “怎么了,老板?” 我眉眼弯弯像没事儿人似的朝他一笑。 对方一愣,随后桀桀的笑了起来:“一直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红头发不在么?我们刚好有点事找你。” 我心下了然,不出意外之前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几条尾巴应该就是他们了。 “找我做什么,你们应该都知道红发是谁吧?”我挑了挑眉。 “知道又怎么样!”胖子呸了一声,三人将我围住:“摩天轮还有两分钟就开始运转了,他能怎么样?” “我可是他的女人,奉劝你们最好不要对我做什么哦。” 我背过手,语气像闲谈一样轻松。 “嘁,少特么废话!” 佝偻男人显然不想再继续拖延时间,让针织帽壮汉钳制住我的双手,用一只帕子死死捂住我的口鼻。 我不负众望的猛吸了一口————卧槽这什么玩意这么呛人。 抬着眼皮望了一眼摩天轮的方向,眼珠一转,一个好玩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我十分配合的以一个优雅的姿势晕了过去。 胖子问:“咦,这药效什么时候这么猛了?你加料了?” 佝偻男人不明所以的挠挠头:“不知道,可能这女人体质弱吧。” 他望着趴在地上的红衣女人,冷笑一声:“四皇又怎么样,等着去拍卖行赎你吧!遇上我们算你倒霉。” 随即几人轻车熟路的将昏迷不醒的女人装进麻袋,生怕被人看见,扛起来就一路小跑。 我在麻袋里睁开眼睛,在心里骂娘。 可真不把我当人,颠死我了,你仨给我等着。 不过又想到香克斯提着刀慌慌张张来英雄救美的场景,我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甚至开始思考到时候要以一个什么样的姿势倒在他怀里。 男人都喜欢娇娇弱弱的类型吧,会激起保护欲什么的……嗯。 这种戏码虽然老套,但是比约会什么的有情调多了,太有趣了,哈哈哈哈。 离开旅团的第二十七天 虽然不清楚麻袋外面是什么情况,但我能感知到自己被他们从喧闹的游乐场带到了另一个嘈杂的地方,期间为了省时还走了一段水路。 本以为会是个十分隐蔽的交易地点呢,亏我还担心了半天香克斯要是找不到我该怎么办,我连最后自己跑回去的方法和理由都想好了。 我倒是没想到这帮人会如此明目张胆,相比起友克鑫的那些□□平时只在地下进行的暗箱操作,这里的人胆子倒是大很多嘛。 不法地带啊,听起来总让我有一种回到家的归属感。 又被捞起来扛着走了大概十来分钟,我眯瞪着眼睛昏昏欲睡,我敢说再多一分钟我就真的要睡着了。 这些家伙做一单生意也是真不容易,还要绕那么远的路。 终于,这三个二百五到达了最终目的地,毫不怜香惜玉的把我像烂土豆一样往地上一扔就开始和买家交谈。 我缩在麻袋里咬牙切齿。 嘶…磕到脑袋了一袋!!踏马的摔死我了! 一个没听过的陌生男人声音响起,带着笑意:“哎呦,你们不是彼得曼的人吗,这次又带来了什么货啊?不会像上次那个一样吧,还没上台就死了,浪废了我很多时间………” 胖子一拍胸脯,掩饰不住的兴奋:“迪斯可老板,这次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虽然是只是个人类,但是我敢打包票,绝对是上等货色!” “人类?” 那个名为迪斯可的长发男人审视着绕麻袋走了一圈,背着手摇摇头:“嘶……这次展出恐怕有点困难,今天人类的货已经满了,让人扔仓库吧。” “先等等,老板你确定不要先验验货色再说话吗?”佝偻男人一听不乐意了,粗鲁的拽起地上的麻袋,“你看了可别吓一跳!” 擦,你踏马轻点啊,真把我当烂土豆子啊? 小心我让红发刀了你!(怒) 男人扯开麻袋顶端系着的绳子,打开个口,露出里面少女姣好的面容,五官精致鼻梁高挺,肤如凝脂,海藻似的黑色发丝垂下,像是一块被人偷藏起来的精致璞玉,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和那只麻袋的画风格格不入。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微不可察的皱起了眉头。 你要打开你倒是提前讲一声啊,晃死了! 为了不让表情起来了狰狞不自然,我甚至还用上了毕生所学的表情管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毫无意识昏睡过去的病美人。 哼,看我不美死你丫的。 迪斯克耷拉着眼皮,不屑道:“人类而已,能有多………!”但在见到少女容貌的那一刻张大了嘴巴,一时间忘记了下文。 “怎么样老板,是上等货色没错吧?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佝偻男人将垂落下来挡住少女面容的发丝拨开,向迪斯克展示自己带来的商品。 “你说的没错!来两个人给我好好把她抬下去不准磕伤一点儿!”迪斯可打了个响指,眼睛笑眯眯弯成了一条缝,像看财神一样看着三人:“这完全可以当压轴的拍卖品了,你们究竟从哪里弄来的?” “可费了不少功夫呢,麻烦你咯迪斯可老板,帮我们卖个好价钱!” 胖子嘿嘿笑了两声,拍拍迪斯可的肩,和另外两人勾肩搭背的离开了。 两个身型宽大穿着类似杂技演员服装的胖子将我轻手轻脚的放置在铺着毯子的角落,的的确确是怕我磕破一点儿油皮。 我半眯着眼观察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一间完全密不透风的密室,牢笼一侧关着不少“商品”,时不时传来女孩子低声的啜泣,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声音,静的可怕。 见又一个少女被人抬进来,那啜泣声似乎更明显了,而关押在周围的几人似是已经放弃挣扎,如同待宰的羔羊,甚至没有看一眼新“伙伴”的精力。 还真是间低气压的密室,气氛真是有够紧张的。 好想念在香克斯身边吵吵闹闹的氛围啊……突然后悔走掉了。 “这是刚加进来的人类商品吗,啧啧,质量真是没的说!” “怎么到现在还没醒?彼得曼那帮人做事下手真是没个轻重……” “真可怜啊…” 两人看了看昏睡在地毯上的红裙少女,相视一眼,收起假惺惺的嘴脸,放肆的大笑了起来。 我忽然被其中一人抓着胳膊,他的另一只手固定住我的身体,左侧的胖子则拿起铁链准备套上我的脖颈,在他们手里像只毫无自主意识的洋娃娃一样被扯来扯去。 “喂,你们俩个给我轻一点啊!弄伤了可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来检查货品的迪斯可见状急忙快步冲到两人面前,抬起手对着其中一个胖子的后脑勺使劲一抽:“这可是我今晚的摇钱树啊,混账!” 随后又转过身握着电话虫点头哈腰道:“Mr.多弗朗明哥,手下的人不听话,教训教训罢了,这个月的……” “喂,你说谁是你的摇钱树啊?” 我轻笑一声,语速不紧不慢,声音在安静的牢笼里尤为清晰。 话音一落,周围一片死寂,甚至能听见人的呼吸声。 名为迪斯可的瘦削长发男人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明明应该还在昏迷中的红裙少女此时正坐在自己手下昏死过去的胖子背上,慵懒的翘着二郎腿,单手撑着脑袋对他笑的妖冶。 地上凌乱的散落着本应锁在她纤细脖子上的锁链。 迪斯可顿时头上青筋暴起,强忍怒意对电话那头小声报告:“这边出了一点状况,您稍等……” 捂住电话虫的听筒,他变脸似的仰起头吼道:“妈的,你们几个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动手,给我按住她!” 站在一旁的几个男人立刻围了上来,但又在接近少女的一瞬间齐刷刷趴跪倒在地上,痛苦掐着脖子的哽咽着,看起来像是被人强行灌进了毒气。 迪斯可慌了,握着电话虫目光紧盯着那个身影一闪便犹如鬼魅一般站在他面前少女。 …………… 掉落在地上的电话虫听筒那头传来了男人一字一顿低沉的声音:“迪斯可,你那边发生了什么?” 咦,真的有声音啊? 我低头看着地上那一坨神情严肃的电话虫。 这就是香克斯那天拿来的通讯工具吧,蜗牛竟然真的可以用来打电话哎? 嫌恶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并不想触碰那东西,于是蹲在距离它十公分的位置道: “摩西摩西,这里是娜塔莉~”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一会,蜗牛的表情随即也发生了变化,嘴角下垂紧绷,但语调平平丝毫不见慌张:“……迪斯可呢,你是什么人?” “唔,你是说那个长头发的?他睡着啦!”见对方这么淡定,我来了兴致,突然不想挂断电话了,干脆和他闲聊起来:“至于我嘛……我是香克斯的女人!你好呀,Mr.多弗朗明哥?” “………紫雾?” 多弗朗明哥摩挲着酒杯的手顿了顿,不解的皱起眉,如果是这女人,她为什么会在迪斯可那里? 而电话那边的反应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差点忘记自己已经被当成海贼通缉的我冷不丁听到“紫雾”这个称呼,不由得愣了一下:“咦,你怎么知道是我?” 多弗朗明哥瞅了一眼桌上躺着的报纸,不答反问:“呋呋呋呋呋…红发的人,你想做什么?” “你的人想卖掉我。说实话我一开始并不想做什么,”我话锋一转,恶劣的笑了:”但现在………” ———————————— “从现在开始你们暂时得听我的!”我坐在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老板椅上,像个幕后大boss似的转过身。 刚醒过来的迪斯可和身边几个手下站成一排,纵使在心里扣出了一万个问号,也战战兢兢没人敢说话。 “那、Mr.多弗朗明哥他……” 迪斯可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欲言又止,不可能的,这家店难不成负责人眨眼间就换成了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奇怪女人? “安心啦~你的明哥先生已经同意咯,我不会为难你的,等目的达成我自然就离开了。” 迪斯可追问:“……那您现在有什么指示?” 我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迪斯可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咽了咽口水,吓出了一脑门冷汗。 刚刚被神不知鬼不觉放倒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看自己手下身上的伤也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梦,这女人实力很强,要弄死他们简直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我见他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对他笑了笑:“现在,把我关进那间笼子里!” 迪斯可僵住了,他听错了? “您、您不要开玩笑了,哈哈哈,我们怎么敢,刚才都是我们的错……” “我没有开玩笑哦,小迪斯可~”我学着明哥的语气叫他的名字:“把我关起来,现在,立刻,马上!” 迪斯可被吓得不轻,又见少女态度坚决,只好照做:“呃…那您请、跟我来……” 他实在搞不懂这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突然把他们全部放倒,不知道和Mr.多弗朗明哥讲了什么,现在明明可以离开却又要求他们把她关起来。 莫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迪斯可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少女的脸。 我双手抱胸:“还有链子!”做戏当然要做全套。 “啊这、这就不用了吧?” “我说要就要!”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呃、好吧……你们俩快去给娜塔莉小姐拿锁链!”她到底要玩什么?? “等会儿!”我摸了摸下巴,阻止了他。 又、又怎么了! “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不要戴脖子上那个,我要脚链。” 戴在脖子上的那个链子又大又丑,影响美观,到时候怎么娇滴滴躺在香克斯怀里装柔弱啊?我才不要戴呢。 “是是、还不快去拿!” 牢笼里其他坐在木箱上的“商品”们像看疯子一样看着这个双脚戴着镣铐,气定神闲哼着小曲儿自己走进来的红裙少女。 那帮原本凶神恶煞对奴隶非打即骂的人贩子居然还唯唯诺诺的送来了食物和水,随后硬是将豪华的沙发茶几也搬了进来,这待遇简直比在家还舒服。 我躺倒在一人长的沙发上指挥着一群人忙来忙去:“给我拿份报纸,我好无聊!……我要喝冰奶茶!嗯……拿张毯子过来!” 简直惊掉了其他人的下巴,这特么是拍卖品?这分明是人贩子的大爹啊! 小剧场 德雷斯罗萨王城———— 多弗朗明哥的办公桌上躺着最新一期的报纸上最后一页花边新闻赫然印着几个大字“红发海贼团唯一女性新人毒女”、“震惊,杀害市长独子的幕后凶手竟是红发”、“实锤!四皇与毒女不得不说的故事”、“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据不愿透露姓名的现任七武海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先生所述,毒女真名为“娜塔莉”但不知姓氏,出生地不详,年龄不详,她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四皇香克斯的女人。 离开旅团的第二十八天 香波地群岛1GR的亚尔其蔓红树根下最大的人口拍卖会场后侧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几个摸鱼的会场工作人员正围成一圈吞云吐雾。 一个□□着上半身脸上纹着奇怪图案的男人对身旁几人激动的比划着 :“我听看守的那几个哥们说,这次拍卖会有个贼漂亮的妞,哎呦那叫一个正!身材也很棒,据说还是个能力者呢……” “能力者?别开玩笑了,怎么被抓到的啊?”黄毛插嘴道。 “那就是能力没什么太大用场呗、总之就是被送来了……” 另一个规规矩矩穿着滑稽工作服的高个子随手掸了掸烟灰。 “真的假的,我记得近期被弄来的都是些没什么看头的奴隶,连天龙人来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不过那帮贵族倒是挺悠闲,这次应该又能狠狠捞一笔了!就是可惜了那些个漂亮妞,估计是活不了多久了。” 长脸男人对同伴多余的言论不屑一顾:“嘁,这是咱该关心的事情吗,那可是奴隶啊,把钱装进兜才是正事!抽完这根烟赶紧进去吧,省的等会人手不够,迪斯可那家伙又该大发雷霆了!” “喂,你们看那边是什么人,客人吗?”高个子皱了皱眉打断他。 “什么?”长脸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吐出一口烟。 前方一个身影径直向他们走来,但粗略看过去对方的穿着也不像是贵族。 他忍不住粗着嗓子喊了一声:“客人,拍卖会场的入口在后面的正门,这里是不允许靠近的!” 那人却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岂可修、这家伙想要做什么,还不快点绕道,找死吗!”纹身男人啐了一口,将烟头扔在地上一脚碾灭。 但在看清楚来者脸上那惧人的伤疤后,几人竟都惊出了一身冷汗,顿觉来者不善,想要跑走去报信却被惊人的威压震慑住迈不开腿。 “能力者?女人?” 男人走到几人面前,重复了一遍刚刚他们闲谈之中提起的词汇,声音低沉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呃、是,是啊?您是想要参加拍卖会吗,要往那边走才对……”纹身男人怂了,哆哆嗦嗦的给他指路。 得到肯定的答复,那男人目光一沉,并不打算听他继续说下去,猝不及防抬起手,一柄长剑毫不拖泥带水的凌空劈下————— 凌厉的剑气犹如一头洪水猛兽将几人身侧的墙壁破开,砖头在瞬间碎成渣子向四周迸射,建筑内的地板也像豆腐块一样被劈出一道几尺宽崩裂的缝隙。 “卧槽!!!!疯子、这人疯了?”几人缩在一起,吓得近乎破音。 “这家伙竟然把墙砍穿了我去!!” 长脸男人最先反应过来,望向那个无视他们继续前行的男人的背影:“是侵入者啊!这人想要干什么?!” 灰尘散尽,房间内的人总算可以透过空无一物的破烂墙壁看清楚外面的世界,一个高挑健硕的身影正朝这边缓步走来。 赤红的头发,黑色的长披风衣角在风中摇摆,手持长剑,杀意禀然,一副要将眼前碍事之物尽数粉碎的样子。 虽然背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可以肯定的是男人笼罩在阴影下的面色绝对算不上和善。 “我擦,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墙、墙突然塌了!地板也裂开了,是地震吗??” 站在牢笼前方的看守人员被吓了一跳,地板裂缝延伸至牢笼内侧,甚至连铁栅栏都断了几根。 我坐在被劈成一半的沙发上,僵硬的保持着看报纸的姿势,傻眼了。 我靠,什么情况? 来的也太快了吧! 红发板着一张脸,抬脚踹开前方挡路的碎石块,微微欠身走了进来,带着愠怒的目光扫视囚笼。 “香、香克斯?” 要不是我刚刚蜷缩在沙发一角抱着膝看报纸,现在被砍成两节的可就不是沙发而是我了啊!! 我靠……这个男人也太乱来了吧? 唔,他好强,更喜欢了! 我迅速从沙发上爬起,为了做足戏随手抓了一把地上的灰尘在脸上乱抹一通,随后提起裙子迈着小碎步朝红发的方向“哒哒哒”跑去。 香克斯的目光触及到那个让他来来回回想了无数遍的红色身影的瞬间,神色一变。 立刻扬起一个笑容,灿烂的像只刚拆完家的二哈:“嘿,娜塔莉!我找到你啦!” “到底怎么回事啊,弄出这么大的声响,你们是要拆了这儿吗混账东西们!说了多少遍要打架给我滚出…?!” 迪斯可怒气冲冲一掌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从里面快步走出来。 他的脑袋上多了一顶没见过的高大黄色帽子,底部周围印着花朵图案,滑稽又怪异,配他那身长款紫色外套倒是再合适不过。 墙壁被人硬生生开了个大洞,关押商品的牢笼栅栏也被切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一个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红头发男人站在废墟里目视前方,盯着什么望得出神。 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迪斯可干瞪着眼睛一时间以为自己在做梦,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懵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居然有人敢强闯拍卖行? 这里被毁成这个样子如果被Mr.多弗朗明哥知道,会不会被…… 他望向那个从牢笼里轻轻松松跳出来的红裙少女,从嘴里蹦出几个音节:“娜、娜塔莉小姐…嗷!!” 啧,这么叫我会暴露的啊混蛋。 真碍事! 迪斯可被我一拳头抡飞了。 “香克斯!!” 我扭过头喊着他的名字,三步并两步扑进红发的怀中,决定先发制人。 眼里泛着泪花,楚楚可怜的仰起脸望着他疯狂卖惨:“呜呜呜,香克斯,他们想卖掉我,好可怕……” 咔嚓———— 我听到了众人惊掉下巴的声音。 也对,在他们眼里能够在一瞬间干趴所有人的恶魔一样存在的女人,居然转头就对着一个男人嘤嘤嘤的撒娇卖萌,不管是谁都接受不了吧。 我撇了撇嘴,紧紧攥着红发的黑色披风。 可恶,这家伙怎么这么高,这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按照我的剧本来讲,我这会儿应该直接冲进他怀里和他热烈一吻的啊,然后再以身相许什么的! 电视里英雄救美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怎么到我这里操作起来就这么困难了? 不能和他接吻那我假装被抓还有什么意义,明明这么好的氛围,岂可修…… 我愤恨的将脸埋进他的胸口。 算了,亲不到贴贴也行。 啧。 红发将长刀收进刀鞘,好在他并不知道我此刻在想些什么,权当我做出这些举动是因为受到了惊吓。 突然被这么一抱他的脑子都跟短路了似的,仅剩的那只手一时间也拘促的不知道该放哪了。 “没事了别害怕哈哈哈,你看,我这不是来带你离开了嘛!”他挠了挠头,用最糟糕的话术安慰怀里的人。 唔。 早就想说了,娜塔莉,真的好小一只。 ……卡瓦。 “你真是太好啦香克斯,我果然最喜欢你了!”勉强吃够了豆腐,我意犹未尽的环住他的胳膊:“咱们快点离开这里继续去约会吧!我不喜欢这儿……” 少女一双蛊人的眸子水汪汪的,发丝也因为刚刚的动作而凌乱的披散下来,不管是不是装得,现在看起来的的确确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好啊,那我现在先帮你教训教训他们!” 他将拳头捏的咔咔作响,眼睛环顾周围手里头拿着武器却都不敢上前来的杂鱼。 我缓缓眨了眨眼:“……哎?” 那可不行。 即使是盗贼也会遵守承诺的。 既然我先前已经答应了那个叫多弗朗明哥的男人不会在他的地盘引起太大的骚乱,那就得尽量做到。 我抱着红发的胳膊将他向外拉:“别管这些啦,我们快走吧,你这样会把海军招来的!闹得太过分贝克曼会生气的哦!” 红发从不悦的嘟囔着“咦,为什么啊你别拽我啊娜塔莉!”到后来接受了说着“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声音逐渐远离。 拍卖行的众人目送二人你侬我侬的弯腰从破开的墙壁背影渐行渐远走了快二里地,这才想起来这特么是被人当众偷家了。 “这家伙是谁啊!妈的、还不快追啊!” “连娜塔莉小姐也被他带走了!” “居然这么大胆来拍卖行闹事,是不想活了吗!电话虫、电话虫呢?快给那帮海军打电话!抓住他啊!” “迪斯可老板,现在该怎么办……咦,老板人呢?” 废墟里传来迪斯可微弱的呼喊:“别…别管了,先扶我起来啊你们这帮混账!” 被手下拉起来的迪斯可颤颤巍巍的将帽子摘下拍了拍灰尘,一脸阴郁。 可恶的女人,下手真是毫不留情。 “迪斯可老板、您刚刚是说,咱们要放着不管吗?”一个胖子搀扶着迪斯可,望着墙上的大洞问。 拜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红发男人所赐,现在拍卖行一众人从牢房里面就能欣赏到外面绿到刺眼的纯天然草坪。 原本封闭的密室此刻一键开启护眼模式,一阵阵小风从墙缝灌进来,带着泥土的芬芳360度无死角拍打在每个人的脸上。 迪斯可怒道:“亚卡玛西!!Boss都说过了这里暂时要交给那个该死的女人啊还问,她闹出什么动静都不要去管!” “不管怎么样都……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说了不要管!” “Boss他真的能同意地盘上有人这么胡闹吗,究竟为什么啊老板!” 他怎么知道! 自己也不是没有拿电话虫打过去和Mr.多弗朗明哥核实情况,但这家伙就抽风的甩下一句“呋呋呋呋呋呋…别去管她,小迪斯可”就特么挂断了,跟被什么人夺舍了似的说话没头没尾的。虽然Boss一直都这样。 但他哪敢多问啊,又哪里能猜到上面的人在打什么算盘! 对于Mr.多弗朗明哥的决定他也只能照做。 而且就算现在闹腾起来也未必能翻出什么浪花,到时候把前厅的顾客吓跑可就得不偿失了。 后果不是他能够承担的。 胖子依旧不坚持不懈,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可、可是,除了娜塔莉小姐之外,那笼子里本来关着的那个女能力者也跑了啊老板……” “纳尼??!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说,蠢货!!”迪斯闻言脚下一个趔趄,克扭过头指着胖子的鼻子骂出了声。 胖子委屈道:“我一直都想说来着!是你说放着别管的啊老板,况且她能力特殊,咱们一开始也并没有用海楼石手铐,恐怕……” “恐怕什么恐怕,她一个女人能跑多远?在这废什么话,还不快去给我找!!” 迪斯可气得几欲发疯:“留几个人在这看着其他的商品,剩下的都给我出去追!” 一帮人听从命令鱼贯而出,扬起一片灰尘。 真是的!Boss那家伙知不知道他一个突发奇想兴致所起的决定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可恶。 到嘴的鸭子都飞了,这让他怎么淡定?! 离开旅团的第二十九天 “呐呐,香克斯,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能找到我的啊?” 手背在身后倒着走在香克斯的前面,我看着他那头耀眼的红发,眼里充满笑意。 “这个嘛,哈哈……”他摸摸下巴:“稍微用了点小手段,不重要。” 回想起被自己拿着格里芬随手一挥毁了半座小山丘的场景吓得屁滚尿流的三个倒霉蛋,红发哈哈笑出声。 他继续说:“对了,因为大家都很熟悉这里,所以下船的时候贝克曼应该是忘记提醒你了。香波地群岛人贩子和赏金猎人猖獗,需要格外小心,像娜塔莉你这样第一次来的人稍不留神就可能会成为他们的猎物。” “况且抛开别的不谈,你现在也是赏金超过一千万的海贼了,很容易被盯上的哦。” “哎~这样啊?” 所以从踏上这座岛开始,时不时从四面八方投射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就是因为这个咯。 其实就算香克斯不说,我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再结合那幢占地面积可观风格夸张的拍卖行,墙上还画着一个大到生怕别人看不见的露出笑容的圆形头像海贼团标志,就不难看出这是个海军也不会贸然踏足的地方。 不出意外的话,恐怕这儿虽然说起来是“不法地带”,但要真论起来,未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合法地带”。 分明是个看似梦幻祥和但其实暗潮汹涌的恶人极乐之地嘛。 我思索片刻,随即轻松一笑,嘛,索性这些都与我没有关系,眼下最重要的是香克斯啦! 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完成英雄救美后经典的接吻镜头呢,什么时候才能……嘶,真头疼。 红发也没有再开口,同样陷入了一阵沉默。 一时间两人都安静如鸡。 他就这么跟在眼前的少女身后走着,香波地群岛天然的绿茵仿佛将他神经麻痹,此刻他只觉得脑子放空,耳边回响着“喀喇喀喇”的声音。 他顿了顿,停下脚步道:“话说回来娜塔莉……” “嗯?” 我也闻声站着不动了。 扭过头看着话说了一半,下言卡在嘴边说不出来的香克斯似乎正在努力组织语言。 他肉眼可见的纠结了一阵,最终放弃,随即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腕轻轻一扯将我带向他。 “!咦?” 我埋在他怀里眨巴眨巴眼睛,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突然……? 但这微乎其微的疑惑在转瞬间被破土而出的欣喜冲散。 他、他好主动! 是要kiss了吗? 呜呜…太感人了,终于!! 我仰起头呆呆的盯着他的下颚,硬朗如刀削的线条下是明明应该看起来很邋遢却硬生生给他平添几分随性的小胡茬。 红发眼眶深邃鼻梁高挺,阴影下的轮廓莫名其妙有一种浓厚的魅力,像一种诱惑,能让我神魂颠倒。 突然,我腰上一紧,整个人以并不陌生的姿势被他单手扛起,突然凌空失去平衡,双手自觉的搂上他的脖子———— “?” 视野突然之间转换为可以与红发齐平的高度,我望着他的侧脸愣住了。 他清晰明朗的声线在我耳旁响起:“这链子很碍事吧?我带你走两步,找个地方帮你摘掉!” 说话时喉结上下滑动,没由来的吸引我的注意力,我舔了舔嘴唇失神的应了声好。 他、讨厌,这个男人怎么在发光啊! 周围怎么都是小星星? 闪的我天旋地转的,呜呜呜我快要晕过去了。 穿过连接着1号和2号区域的短桥,红发俯下身将我放在高约一米凸起的树根上,在我面前蹲了下来。 他自然的伸出手,四指微微并拢握住我的脚踝,低下头端详那条锁圈。 我忽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香克斯,你要做什么?” “帮你开锁啊。”他的语气中尽是理所当然。 “可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问:“在爱心岛的时候,那把海楼石手铐不是用刀劈开的吗?你现在这是……” 连我的念能力都弄不碎的东西,他难不成想要徒手打开? 即使是香克斯,也不可能做到的吧? 这么做倒不如直接把我的腿卸下来更简单吧? 虽然没有腿会带来很多麻烦,但是但是,如果是香克斯的话,也、也不是不可以啦。 什么,变态?哪有啦,人家这明明是爱的深沉,如果是香克斯,对人家做什么都可以的! 我声如蚊呐:“其实我……”我有钥匙来着。 “嗯,构造不同啦,奴隶的锁稍微有点麻烦,虽然打开的原理差不多。” 他似是没听见我接下来说了什么,低着头声音有些闷闷的对我解释着。 手上的动作也并未停下,眨眼的功夫,距离我们两人几米远的地方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我:“!!!!” 竟然真的打开了? 好强,不愧是香克斯! 可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虽然对此很疑惑,但更让我惊讶的是这东西竟然还会爆炸。 怪不得迪斯可那家伙听见我主动找他要脚铐的时候那么胆战心惊的。 原来如此。 脚腕处此时已然空无一物,解开了沉重的枷锁,我突然还有些不适应。 香克斯还保持蹲下的动作,那条胳膊搭在膝盖上,抬起脸对我笑的灿烂:“这样就没事啦,怎么样,厉害吧!” 我盯着他的笑脸,瞳孔微缩。 怔怔看了半晌。 鬼使神差的伸出双手捧住了面前离我近在咫尺的脸。 红发:“??”笑容忽然僵在脸上。 他懵了。 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猛然间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脑门上流出一滴冷汗。 这是哪里做错了吗,还是因为觉得自己骄傲过头了所以不想夸他,要、要给他脑袋摘下来? 不至于吧娜塔莉开个玩笑而已!多大仇多大怨啊? 逃跑的想法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而正当走神的这一刹,他的嘴唇被一片温热柔软轻轻触碰,少女那双似是有揉碎了的星河般的眸子忽然撞进他的视线。 与先前玩闹似的蜻蜓点水不同,他甚至能感觉到娜塔莉还用舌头轻舔了他的嘴唇,这让他心里狠狠颤悠了一下,呼吸一滞。 一开始就突然死机的大脑在此刻竟疯狂运转起来。 等、等等!! 他差点都忘记了还有粉粉果实这茬子事情! 素白柔软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从他的脸侧移开,摸上了他未系上扣子而露出的胸口,就趁着他发呆的空挡,微凉的手指竟还直接从领口大胆的探了进去。 痒意一点点蔓延,终于在那只手马上就要触碰到某个敏感点时,他总算清醒了。 卧槽! 他突然像老式火车一样,两只耳朵呜呜往外冒着蒸汽。 他被、!!! 反应过来的红发慌忙向后仰去想要拉开距离,却被我眼疾手快的一把揪住衣襟拉回来,报复性的朝他的嘴唇狠狠咬了一口,一股腥甜的味道在我的嘴里弥散。 他吃痛的微张开嘴,我更加放肆,吮吸的更加厉害,顿时两个人气息交融,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唇舌激烈的纠缠,交换了一个炽热缠绵的深吻。 直到两人的唇瓣都变得晶莹水亮,全身发麻,我甚至觉得有些缺氧。 终于松开了他,感觉到香克斯的温度和自己加速的心跳,四周潺潺的流水声也在一时间消逝。 此刻耳边只有双方的喘气声,气氛在一时间滋生出让人耳根发红的暧昧。 香克斯木愣愣的想要站起身,却不小心踩到披风的一角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头震惊的望着我,活像个被轻薄的无知少女。 我站了起来,双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饶有兴趣的居高临下俯视他。 红发两腿蹬着向后挪动两公分,哆哆嗦嗦的抬起手,用手背挡住下半张脸,企图阻止我继续接近他:“娜、娜塔莉!这儿可是随时都会有人经过,你不能在这里…约会、啊对了,我们继续去约会吧?” 我摇摇头拒绝了他。 此时此刻我的脑子里只回响着一句话。 我可是盗贼啊。 想要的东西直接抢来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理会别人呢。 食髓知味的舔舔唇:“多谢款待香克斯~果然,我最喜欢你啦!” “这儿有人咱们就去没有人的地方,你也觉得约会什么的很无趣吧?不如我们去做一些好玩的事情。” 香克斯闻言大惊,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在我的紧逼下一步步退后。 他那只手死死捏住自己胸口的衣领,企图做最后的挣扎:“哈哈哈,怎么会呢,跟你约会可有意思了娜塔莉,真、真的!所以………” 见我目光灼灼盯着他,脚步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红发终于绷不住了,敏锐的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危险。 “我、内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有件重要的事情要找贝克曼去办,咱们还是晚点见吧,你先冷静冷静啊!我走了哈!” 他头也不回拔腿就跑,像一阵风,黑色的披风也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扬起。 想跑? 论逃跑,这项技能就算放眼整个旅团也没有人比我更精进。 我会追不上你吗,真可爱啊香克斯。 我撩起颈间的发丝,从兜里一摸,掏出了一把钥匙,撇了撇嘴,这东西从一开始就不需要存在嘛。 “哗啦”一声,这物件以一个漂亮轻巧的弧线被扔进海里。 正欲抬脚去追早已不见踪影的香克斯,但在刚迈出第一步时,我的身形一顿。 身后的短桥中央不知什么时候赫然站着一个女人,她的目光直勾勾望着我,视线像是黏连着甩也甩不掉的蜘蛛网,让我十分不爽。 “娜塔莉小姐。” 女人见我转过身,勾唇叫着我的名字,朝我微微欠身。 这女人穿着暗红色的长裙,黑色长袍拖地,额间戴着红宝石鎏金流苏,浑身上下透露出说不上来的诡异。 我总觉得她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皱起眉,语气不善:“你是谁?” 她身材窈窕,缓步走来。 一双碧色的眸子对上我的视线,神秘的将食指抵在唇前,轻笑一声:“呵…娜塔莉小姐,我是谁对你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话还未说完,下一秒女人便踩到香蕉皮,脚下一滑毫无形象的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惨叫一声。 先前的神秘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我眼角抽了抽,这人没病吧? 看了一眼这个莫名其妙摔在我面前的黑袍女人,我活动活动手腕,不打算再理会她。 不管她是谁,我都没有耐心在这里和她耗下去了,再不走就追不上香克斯了! 女人刚从地上狼狈的爬起,见我要走便急忙朝我大喊一声:“哎你别走呀!内什么、我说,我说!我的信息对你绝对有帮助的,相信我!” “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目光一沉,真是麻烦,不如杀掉吧。 “你对我有恩,所以我想要报答你!” 像是怕我不相信她,为了证明自己,她自顾自拉住我的手腕滔滔不绝道:“你、你中了果实能力对吧,我能感知到的,但是你放心,我能帮助你!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解开!” 说罢,还没等我开口,只见她额间的红宝石微微亮起了光芒。 一种奇妙的感觉突然间包裹着我的全身。 香波地群岛part 7 近乎是在这阵暖意侵袭全身的同时,黑袍女人被我反制手腕按趴在地上,凝聚着紫色念能力气流的手指停在距离她颈动脉几厘米的地方。 我黑色的眸子此时犹如一潭死水,空洞的没有丝毫生气,气压极低盯着她的后脑勺,大肆释放出杀气。 如果她这时候再敢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在这里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对我来说简直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易如反掌。 我语气冷淡的开口:“你对我做了什么?” 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用力一拧,女人的骨头发出轻微的喀喇声,痛得她仰起头惊叫出来。 “啊、痛痛痛痛,要断了要断了我去……”她脸色惨白扭过头,披散的发丝遮挡住她的视线:“我是用能力帮你解决了问题呀!没有伤害你,啊对,你、你现在对那个红头发的男人还有什么感觉?” 红头发的男人? 是说香克斯吗,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我眉毛微微蹙起,不明白她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 见我不说话,女人抓狂了,继续说道:“哎呀,就是你刚刚强吻的那个!” 啥? 我瞳孔地震:“!!!?” 强…强吻?! 卧槽???? 被她这么一提醒,一时间我的记忆像是卸闸的洪水疯狂涌入脑海。 我瞬间被吓出原画。 啊啊啊啊啊啊! 我说过的话像走马灯一样一句一句在我脑子里滚过。 “香克斯你长得真漂亮!” “我果然最喜欢香克斯啦!我们去约会吧……” “只要是香克斯,怎么样都行。” …………… 香克斯香克斯香克斯香克斯,全是香克斯,我回想起自己的每一句话几乎是把红发的名字当做逗号在讲。 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我甚至还在拍卖行跟电话那头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炫耀自己是香克斯的女人来着吧?好像还和他达成了什么不得了的协议…… 不、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就在刚刚我还像个痴汉一样揪住鹌鹑似的疯狂想要后退的红发的领子…!! 强吻人家的画面历历在目,挑逗着我的此刻不堪一击的神经。 好像还特么上手摸了…… 手感不错来着。 勇气组上大分,嗯。 我现在只觉得我的太阳穴直抽抽。 救命啊,我接下来要怎么面对香克斯?要不就一件一件解决,先把自己这双该死的手剁了吧。 嗷对,我忘记了。 暂时应该是不用面对的,他被我吓跑了不是。 哈哈。 更想死了。 自我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徒然消失。 女人趁我整个脑子都被这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占据无暇顾及她的空隙,动动身子脱离了我的桎梏。 她提起裙摆退后了几步,走到一个自认为相对安全的地方,试探性的叫着我的名字。 然而依旧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我就像开了屏蔽器似的,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我抬头望天,漆黑的眸子空洞无比,双手无力的垂下,怎么看都是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这种丢人的经历如果被人说出去我就该换个星球生活了。 虽然是我自己企图向全世界宣布来着。 啊啊啊,真想死啊。 但在此之前我一定会拉个垫背的陪我一起嘎。 为什么偏偏是香克斯啊岂可修! 这种情况杀了当事人应该就能完美解决吧? 我、我该怎么办,团长可没有教过这个啊。 我只记得红发被一个jk制服壮汉追赶,然后那壮汉应该是发动了果实能力,我莫名其妙的和那男人对视一眼就感觉到一阵风吹过来,之后就失去意识了…… 结果现在恢复了神智我就要开始面对这些说出来会被旅团所有人疯狂嘲笑的破事。 我当时只是想看热闹的啊岂可修! 那个可恶的jk制服壮汉,你最好祈祷这辈子不要遇见我,不然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手里嘎的最悲壮的人! “娜塔莉小姐、娜塔莉小姐?”女人见我像某游戏里挂机人物似的一动不动放空自己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我去,你醒醒啊?没事吧!” 不好,不会是受刺激太大,傻掉了吧? 她赶忙快步走上前来,在我耳旁大喊一声想要唤回我的意识:“娜塔莉!你没事吧,喂喂,醒醒啦!” 我被她一嗓子吼得回了神。 被她忽然凑上来离我极近的脸吓了一跳,那双令我不快的碧色眸子几乎要怼在我脸上。 我恼羞成怒般指着她道:“无路赛,你到底是谁啊!”但是被记忆攻击到满面通红的样子让我看起来根本毫无震慑力。 女人立刻后退一步,两只手举在胸前,讪讪笑着:“我叫米卡瑞安,虽然你忘记了,但是我们在迪斯可的人口拍卖行监狱里见过。” “多亏了你和那个红头发的男人在拍卖行掀起风波引发骚乱,我才能找到机会跑出来…如果没有你们我一定会被卖掉成为奴隶的。” 米卡瑞安在我狐疑的眼神中不再卖关子,显然是对刚刚差点被拧断一条手臂的经历心有余悸,开始一五一十对我说道:“我是心心果实能力者,我可以通过触碰来感知人的内心,所以我刚刚才说知道你中了果实能力。当然,还有一个微不足道的清除能力……” “清除?”这个新鲜的词语引起了我的兴趣,我歪了歪脑袋,所以这能力是像除念师那样吗? “是的,不过我的能力比较弱啦……只能在特定的条件下达成清除的效果,一般来讲,我的能力就是可以选择性的消除人们内心的负面情绪,总的来说就是帮人消除烦恼的……实、实在没什么战斗能力。” 她的说辞让我大跌眼镜。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能力? 虽然香克斯说过,恶魔果实有很多种,能力也千奇百怪,但这个……对不起,刚刚是我失礼了,除念师。 “你的确弱的让人咋舌。”我点点头,给予她中肯的评价。 米卡瑞安努努嘴,替自己辩解:“不是每一个果实能力者都可以强的像妖怪一样啦!况、况且,我只是想做一个心理医生而已……” 我说:“不过你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谢啦。” 我向她道了声谢。 说实话,我对她的果实能力并不感兴趣,也并不打算跟这样一个可以看透别人内心的女人有过多的交集,更何况她让我感到浑身不舒服。 玛奇说过,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是最准确的。 于是我转过身背对着她摆摆手示意我要离开了,抬脚就往前方熙熙攘攘的街道走去。 米卡瑞安见状却追了上来:“哎———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讲完呢!其实我还感知到一件事情,虽然我有些拿不准,但你一定要听听,说不定会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边走边拉开她死死抱住我手臂的那双手。 “你要说话就好好讲,不要凑过来!” 而她似乎是就这么黏上我了:“你去哪里啊,咱们顺路一起走吧,我也想去!” 好一个顺路。 我投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 “噫,你不要贴着我,讨厌!你的袍子上都是黏糊糊的东西…脏死了,再靠过来就杀了你!” 她胆子也大了起来,在我耳边笑呵呵道:“我的衣服脏掉了都是怪谁啊!是谁问都不问就把人按在地上的,…我的胳膊可是到现在还在痛哎!明天接我的人就来了,你得对我负责,至少保护我到明天早上!” “啧,烦死了谁要保护你啊,你快点松手啦!” 两个人你推我赶在街道上融入人群,最后消失不见。 香波地群岛某酒馆————————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酒馆里嘈杂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三三两两群聚着交谈,酒杯碰撞的声音也不断响起,欢声笑语回荡在屋内。 一个红发男人抓起手里的酒瓶仰头大口喝着,清凉透明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一滴,划过脖颈和喉结,浸入领口,在皱的不太明显的布料上晕开。 脑子里不断回想起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他只觉得的嘴唇到现在还有些发木,被咬破的地方碰到酒瓶口一阵阵的疼。 贝克曼将烟头捻灭在手边的烟灰缸里,眉毛一挑,不紧不慢的问:“头儿,你不是去约会了吗,干嘛来找我?” 闻言红发被一口酒呛住,猛咳了几声,憋的脸红脖子粗,惊恐的转过头问:“噗———咳咳、咳咳咳!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时在镀膜厂不是只有辫子那小子吗!难不成还有别人在? 所以他被娜塔莉推倒在地上差点就被强行那啥的样子全被看见了吗? 深觉自己面子保不住的红发急了:“你那会儿不是走了吗!” “我可没说是我看见的啊,是耶稣布碰巧见到了。”贝克曼勾起嘴角调侃到:“听他说你们看起来相当恩爱啊?” 红发裂了。 完了。 还是被人看见了。 目击者好死不死还是耶稣布这家伙,不出意外这下全船上下包括猴子都得知道了。 单单只是这些这倒还没什么。 果实能力一旦解除,娜塔莉如果察觉到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杀了我灭口吗?不,恐怕得全船祭天。 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把那个粉粉果实能力者绑上船让他一直对娜塔莉释放能力吧? ……不不不,这太惊悚了,况且他也不想一直这样。 红发有些头疼,抬手抹掉唇边的水渍,一个不留神猛的蹭到伤口。 像是想起来什么,眼神变得柔软。 嘶,咬人还挺疼。 贝克曼突选择哪壶不开提哪壶:“话说回来,你一来我就想问了,头儿你这嘴怎么回事?” 红发:“……………” 贝克曼继续火上浇油:“不会跟人干架了吧?嘿,这倒奇了,这里竟然还有人能伤到你?是见着雷利先生了吗?” “贝克曼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会看不出来吗! “看我今天不喝趴你!” 红发将两瓶酒重重放在桌上,瓶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两声闷响。 “头儿你这转移话题的技术还有待加强。”贝克曼拿过一瓶,手法娴熟“啵”的一声撬开了瓶盖递给他。 香波地群岛part 8 天色入暮,香波地岛随处可见的酒馆此刻都已经爆满,都不用走到门口就能听见男人们粗着嗓门说话的声音,好不热闹。 都这时候了,想要找到一家看起来安静一点儿的店应该是不可能了。 ………… 啊,别说还真踏马让我找到了。 我面前是一条顺着树根向上延伸的白色楼梯,最上方的建筑不出意外应该是一家和普通小酒馆一样坐落在树根上的小店。 不过不同寻常的是这家店位置偏僻,我想比起其他酒馆来说,这里的客人应该不会太多。 “我说你啊,”米卡瑞安弯着腰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刚刚那么多店你不进去、哼哧、干嘛非要来这么偏的地方,这儿还这么高,哈、累死我了……” 无视她弱鸡到我无法理解的抱怨,我抬眸看了一眼那张厚木板招牌上赫然写着的几个大字———— シャッキー''S……ぼったくりBAR? 夏琪的…敲竹杠BAR? 哎~名字倒是很有趣嘛,还挺符合盗贼的风格。 站在外边倒也没听见什么嘈杂的声音,门上挂着“open”的牌子。 我不假思索的推开门,身后是米卡瑞安的惊呼:“这家店的名字看起来非常不妙啊,先等等娜塔莉,哎你别走哇————” 店内如我所料空空荡荡没什么人在,显得有些冷清。不过装潢却和我想象中的大相径庭,有些过于普通了,我还以为推开门会看见极具个性的酷炫暗黑装修风格呢,毕竟店名相当生猛嘛。 吧台前方站着一个留着黑色短发,发尾向上的瘦高女人,她穿着热辣贴身的牛仔短裤,上衣的蜘蛛图案深得我心,这应该就是店主了。 这家店真是不错,不管是店名还是老板娘的审美,都和我的磁场非常契合,莫名让我生出几分亲切感。 “啊啦,欢迎光临,两位———” 她倚靠在台前懒散的一笑,手中还夹着一根香烟。 “客人,想要吃点什么吗,或者喝点什么东西?”她问。 “娜塔莉,咱们果然还是走……” 米卡瑞安拽拽我的袖子,但见我已经落座便自觉噤声,也挨着我坐了下来。 我将食指放在唇边,想了想,开口道:“一份蒙布朗蛋糕一份焦糖舒芙蕾蛋糕,红酒随便。” 米卡瑞安大惊,居、居然在酒馆点小蛋糕吗,这又不是甜品店啊我说! 都不看看菜单什么的吗,这样会被当成挑事儿的揍一顿吧! 她心虚的看了一眼老板娘的脸色,在心里暗暗想象和娜塔莉一起被老板娘捆起来丢出酒馆的画面。 “好的哦。”老板娘语气轻快的回复,听起来心情非常不错。 卧槽? 真的有啊?! 米卡瑞安震惊的张口结舌。 老板娘吸了口烟,转而对她说道:“你想要点点儿什么呢,小姐?” “呃、柠檬水和栗子蛋糕吧,谢谢您!”牙白,不小心就用了敬语。 “谢谢…您?”老板娘“咯咯咯”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可爱啊,请稍等片刻。” 一声类似于烤箱的声音“叮”的响起,老板娘随即转过身在身后的台面上忙活了起来,烘焙食物香甜的气味充溢着整个小店。 约莫过了不到一分钟,她便端上来两份卖相精致的蛋糕放在我面前,愉悦道:“实在是太巧了,我刚做了蒙布朗和焦糖舒芙蕾,没想到竟然会有人点这个,来,请用吧小姑娘。” 贴心的为我打开一瓶红酒,倒入我手旁的高脚杯,带有果香的液体在杯子里像深红色的宝石一样透出漂亮诱人的色泽。 “谢谢。” 我拿起甜品叉从其中一份小蛋糕顶端轻划下一块送入口中,松软绵密,口感丝滑,恰到好处的甜味能够让人忘记一切烦恼。 “味道怎么样?”老板娘一只手撑在吧台上,期待的看着我,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我如实道:“很好吃。” 老板娘笑呵呵道:“你能喜欢真是太好啦,”她话锋一转,一双黑色眸子里的笑意不减,流露出了几分狡黠:“那么请支付五十万贝利,本店概不赊账哦小姑娘~” “纳尼!?五、五十万贝利?” 原本百无聊赖趴在桌上的米卡瑞安听到老板娘开出的价格后瞬间不淡定了。 黑店啊,货真价实的黑店啊!!五十万贝利在黑市可是都能买一个人类奴隶了!这老板娘狮子大开口未免也太过分了点。 这店叫什么来着?啊对,敲竹杠的BAR,靠,谁能想到是真的敲竹杠啊! 正当米卡瑞安直起身子,想要和老板娘争辩几句时,小店的木门便被人暴力踹开,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吓得她虎躯一震,扭过头向后看去。 老板娘眸子沉了沉,也看向了门口。 算不上大的店面顷刻间涌入十来个彪形大汉。 原本空旷的房子现在倒是略微有些拥挤,刚进门,男人们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粗鄙的语言,安静的小店一下变得乱哄哄。 “老大,就是这里!我记得很清楚!”一个高挑的秃眉毛男人掂了掂手里的铁棍,对人群最前方的花臂壮汉说道,周围几个人纷纷附和点头。 “这就是传说中那家敲竹杠的店吗,妈的,这臭&婊&子居然敢勒&索我的小弟,区区一个女人而已,今天非得给她点儿颜色瞧瞧!”花臂壮汉两只手握着斧头,胳膊上的肌肉紧绷着,对着前台的方向一挥:“夏琪,夏琪是谁,还不快滚过来!不然老子砸了你这破店!” 花臂壮汉身后的手下们爆发出一阵哄笑,七嘴八舌开着下流的玩笑。 夏琪毫不慌张的点燃了一支新的香烟。 她缓缓吐出一口烟,不紧不慢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呀嘞呀嘞……又来了。这里可是还有客人在啊,现在要打起来可不太好呢。” “嘛,不过……”她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随即又看向我,对我轻笑了一声:“看样子不动手是不行了,不过我会很快解决的,希望不会打扰到你用餐,小姑娘。”她食指弯曲叩叩我桌面。 我饶有兴趣的仔细观察着面前这个女人,是个很有个性的人,我好像越来越喜欢她了,于是开口道:“无所谓。” 随后低下头继续吃起来。 夏琪诧异的垂眸看了看这个正云淡风轻戳着小蛋糕一勺一勺往嘴里送的小姑娘,不再多说什么,嘴里叼着香烟撸起袖子动身走出吧台。 虽说是想要尽量不影响自己的两个顾客,但奈何今天对方带来的人数量太多,这个小店也勉勉强强站得下。 能够空出来半米宽的距离已经是极限了,所以就算这两个孩子真的被波及到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米卡瑞安见老板娘头也不回的离开吧台,迅速凑到我面前,对我说道:“娜塔莉,别吃了别吃了,要不咱们趁乱溜了吧?反正那个奇怪的老板娘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我们身上,多好的机会……” 我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红酒,慢吞吞道:“不要,我干嘛要跑?”模样酷似端着茶杯悠哉悠哉品茶的老头。 “难不成你还真要给她五十万啊?!”她用余光瞟向已经被人团团围住的老板娘,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焦急:“况且他们人这么多,万一误伤到咱们怎么办!太危险了!” 我一脸正经的转过头盯着她的眼睛:“你错了,米卡瑞安。” “啊,什么?” “这个房间里会被误伤的人只有你而已。” 米卡瑞安:“……………”焯。 她被一句话刺到几欲喷出一口老血。 是啊,的确是这样。 娜塔莉这话一点儿也没错,如果真的打起来,这个房间里百分之百只有她这个战五渣会受到重创。 扎心了老铁。 我看向吧台内侧那台亮着暖黄色灯光的烤箱说:“还有,你的栗子蛋糕快烤好了,我想吃。” 米卡瑞安:“!!!!”吃吃吃,还吃,人家说正经事儿呢!我的命都快交代在这儿了啊! 她的下眼睑抽了抽,继续挣扎,企图打动我:“行,到时候我可以让你尝尝,但你得保护我!” 我斩钉截铁:“我要一半。” 她咬牙切齿:“!!你!…行!一半就一半。”啧,舍不得栗子蛋糕保不住自己的小命。 我勾起嘴角,扯出一个和老板娘刚刚如出一辙的笑容:“交易成立,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杀了你的。” 偶尔这么玩儿还挺有趣的,像在cosplay什么人一样,不过这应该算是我做过的最廉价的任务了。 “咚!” 身后的人群中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像是谁的脑袋被狠狠砸向了地面。 米卡瑞安被吓得一激灵,一下子抱紧了我的胳膊。 她问:“卧槽,吓死我了!那个老板娘会不会出事啊?” “她比你强多了,你倒不如担心你自己。”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被惹怒的叫嚷,男人高亢的骂骂咧咧的声音几乎能够穿透天花板,那帮人手里拿着的武器叮叮哐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咻———— 突然间一把板斧以极快的速度与我擦肩飞过,在眨眼间斧刃“咔”的一声深深钉进木头墙壁。 我睁着死鱼眼淡定的喝了一口红酒:“…………” 这让我想起来在旅团那会信长和窝金总是干架,吃饭的时候经常会莫名其妙崩过来飞石或者其他的什么凶器。窝某人有一次直接把餐桌举起来丢了出去,连同我的饭一起…… 这样混乱的用餐环境,说实话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啊,突然有些怀念是怎么回事。 左臂被米卡瑞安死死抱着,我低着头喂了自己一勺小蛋糕。 唔,无路赛。 不过好在蛋糕足够好吃。 随着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几个本应该跟花臂壮汉他们待在一起参与搏斗的猥琐身影完全不收敛自己的气息,缓步接近我的身后,围住了吧台一角。 “没想到这破店还有漂亮女人啊?嘿嘿,这趟真是没有白来。”男人猥琐的声音在我头顶传来,难听下流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小宝贝儿不要再吃这些甜的倒胃的恶心东西了,怎么样,跟大爷我走,今晚肯定能让你开心的……” 真是聒噪。 见台前背对着自己的女人迟迟不转过身来,那领头的男人啐了一口:“妈的,不识抬举!” 一只黝黑的大手眼看就要落在我的肩头,但下一秒那只手的主人便发出了尖锐的惨叫声。 由于男人凄惨的吼叫太过渗人,久久不停,回荡在整个房间里,每一个人都不禁冒出冷汗。 打斗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吧台的方向。 而他身边几个自以为可以趁着混乱得到点甜头的同伴这时也被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动弹,画面实在过于血腥。 只见一开始领头的男人,此刻正用手掌死死捂住自己的左半张脸,指缝之间露出一根细长的泛着冷光的金属餐具握柄。 他的眼球上赫然扎着一只甜品叉,深深没入其中,大片血迹顺着眼眶留下,滴落在衣襟,鲜艳的红色在衣服上炸开来,地板上滴滴答答溅落血珠。 他大声喊着:“呃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痛死我了、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咒骂声不绝于耳。 周围几人见状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有人能想得到那个背影看起来纤瘦的红裙少女能够如此狠辣,他们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 男人脸色惨绿,温热黏腻的液体不要钱似的杳杳流出,他大声怒骂着这个依旧坐在原位背对着他的女人:“操,小婊&子,老子今天一定要弄死你!你竟然敢、竟然敢……” 他狰狞的脸上浮现出浓烈的杀意,一把夺过身边同伴手里的长刀,高高举起,狠厉的朝她背后劈下,刀锋化作一道寒芒———— 香波地群岛part 9 老板娘揪着最后一个浑身是血不省人事的闹事者的衣领,将他从门口丢了出去,酒馆恢复如初的寂静。 地上七零八落散落着的武器也被她像丢垃圾一样尽数扔掉,角度清奇的插进小店前的草坪上,店门口一片狼藉,看起来颇有种大战过后尸横遍野的意思。 “不好意思,夏琪小姐,不小心弄脏了你的地板。”我侧身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单手撑着脑袋对她说道:“麻烦你重新给我拿一只叉子,谢谢。” 木质地板上还保留着刚刚那名悲催受害者的血迹,已然凝固变成暗红色,和乱七八糟的鞋印融为一体,发出一阵腥臭,熏得米卡瑞安直皱鼻子。 夏琪递给我一只崭新的甜品叉:“呵呵,没关系哟小姑娘。”她继续说:“我很中意你哦。” “我也很喜欢你的上衣,图案非常有品味。”我将叉子直直扎进舒芙蕾蛋糕,将它在餐盘里分成小块。 夏琪直爽到:“总感觉咱们会很聊得来呢,哈哈哈哈。” 她手里拿着拖把,干净利落的在我们身后忙活起来,干涸的血迹被水浸润,很快在地板上晕开一道模糊暗红色水痕,随着老板娘的动作继而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我从右手边拿出一沓绿色的钞票,连同各种零零碎碎的小物件都被摆上了桌面。 对已经利索的洗完手,从厨房端上栗子蛋糕的夏琪说:“夏琪小姐,这些钱够吗?” 她愣了一下,随后仿佛是又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道:“当然够,不过我从十分钟前就打算不收你们的钱了。” 咦,不要了? 我歪了歪头,为什么。 米卡瑞安望着桌上几乎堆成小山的纸币和足以闪瞎她钛合金*眼的黄金,惊讶的合不拢嘴:“你从哪儿变出来这么多钱的,这个扳指、还有大金项链……你,你…” “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啊米卡瑞安,”我从她面前的盘子里分出与她刚刚口头交易的报酬,“刚刚那些人就是来送钱的吗?哦对了,既然夏琪小姐说不用收费,那这些钱你如果喜欢就拿走吧。” 娜塔莉你这家伙! 真是干、得、漂、亮! “嗷呜,太感人了娜娜!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啊,不枉我千辛万苦的从那间囚笼里跑出来找到你,帮你感知到你之后的……” “停!打住。”我不厌其烦的推开她想要抱过来的胳膊。 好人?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 这家伙到底对我有什么误解,我踏马可是盗贼啊。 自打莫名其妙来了这里,我对自己盗贼的定义都开始模糊了,这可不行啊。 我塞了一口栗子蛋糕,郁闷的想。 老板娘在台前倚着,拿出高脚杯替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抿了一小口,突然说道:“小姑娘,你就是娜塔莉吧?红发香克斯船上那个……盗贼?” 米卡瑞安闻言也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啊咧,盗、盗贼吗?” 我险些被噎住。 真是奇怪啊。 这老板娘知道我的名字倒是没什么可稀奇的,毕竟米卡瑞安都在她面前叫了这么多回了,可红发的事情,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她竟然说我是盗贼? 虽然她是我来到这里以后第一个说我是盗贼而不是海贼的人,这让我备受感动,但这就是最可疑的一点了。 除了香克斯船上的人以外,这里包括海军都应该认为我是海贼才对,甚至连报纸的悬赏令都在大肆宣扬我是个穷凶极恶的新人海贼…… 我一双黑眸凝视着面前的女人,眼睛危险的眯起,但又看不透她笑容背后的真正想法,着实让我觉得有些难办。 我看不穿她,也讨厌审问。 现在该怎么办,要将不安因素扼杀在摇篮里,直接干掉她吗? “哎?别那么紧张嘛,放松一点,小娜塔莉~我并不是什么坏人……”夏琪面对着我坐在吧台内侧的凳子上,摆了摆手:“嘛,事实上这条情报也是偶然间听见的,只不过这应该是真的吧?毕竟和我住在一起的那个人和你所知道的红发有一段过往,红发应该不会对他说谎才对。” 红发?是香克斯说的? 我突然有些好奇:“那个人?他是谁?” 夏琪对我笑笑,拿起自己面前的高脚杯,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继而说道:“是哦,本来你是可以见到他本人的,只不过他几个小时前突然说约了人去喝酒,暂时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关于这个,如果小娜塔莉你很好奇的话,可以自己去问问那位红发船长哟~” 我有些扫兴,撇撇嘴,嘛,算了,既然是他讲的那也没什么好问的。 关于红发的过去嘛… 唔,虽然有点兴趣,但是光看香克斯那样子也能猜出来这家伙从小到大应该没什么变化吧。 我不由得想起红发整天吵吵闹闹呲个大牙在雷德号上到处闯祸,被贝克曼骂了之后像个二哈一样收敛两分钟,之后拍拍屁股转头就忘的蠢样子,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勾起嘴角。 “那么报纸上说红发海贼团的新人海贼‘紫雾’和四皇红发正在热恋中也是真的咯?” 夏琪忽然凑上来,一双漆黑的眼睛发亮,直勾勾盯着我,毫不掩饰的透露出探究的神色。 在发呆的我被她猛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 真是的,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不好好讲话,非要凑这么近啊! “热、热恋!?” 我和米卡瑞安异口同声,只不过她的声调高我一筹,其中多了几分想要吃瓜的意味。 “什么热恋啊,报纸上什么时候有说过……” 我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想替自己争辩,突然想起自己中了果实能力之后对香克斯做的种种,忽然减弱的声音显得极没有底气,这模样就像被这些言论揭穿证实了一样,不禁让人想入非非。 “哎?竟然是真的啊?我还以为你亲那个红头发的男人是因为果实能力呢!”米卡瑞安以拳击掌,喃喃道:“啊啊啊我都做了什么,你们原来是情侣啊!真的是相当抱歉!所以那个能力是你们之间的情qu……” 还有这事?还亲了,红发那小子竟然…… 夏琪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后又缓缓吐出,米卡瑞安的话像是激起了她的兴趣一般让她听得津津有味。 我在米卡瑞安即将说出更让人震惊的话之前红着脸反驳她:“你在瞎说什么啊!我那就是不小心中了能力!” 夏琪拿出一叠看起来还很新的报纸,推到我面前:“起初我也觉得报纸的花边新闻栏是夸张了,不过……”那孩子会中途邀请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儿上船,这件事已经够骇人听闻了,照片上还…… 她只说了一半的话让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僵硬的将视线挪到她手指出的个部分。 花边新闻居然占了整整一页。 特大号描黑加粗字体与一开始海军在爱心岛发布的加急通缉令如出一辙,标题上明晃晃几个大字刺的我眼睛生疼:“重大ニュース、四皇が熱愛中!!”(重大新闻,四皇正在热恋中),副标题“四皇与新人海贼‘紫雾’不得不说的故事”。 看到这儿,我的太阳穴已经开始抽抽了。 我继续向下看,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与香克斯举着酒碗相互示意的照片赫然放在了最首的板块。 图下配文:四皇红发香克斯携红发海贼团众人登陆爱心岛,所为何事?据某不知名情报人员所述,为了与其热恋新女友———代号名为‘紫雾’的红发海贼团新人海贼度假才来到了著名的爱情之岛。 我怒了。(摔) 且不说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这报社居然还能跟写言情小说一样编出来如此丰富的新闻,着实让我震惊。 而且,从这张图是怎么看出来我们热恋的啊!明明怎么看都应该是一副“好哥哥干了这碗酒!”“好啊,我的好弟弟!来,干!”这样清清白白的好兄弟喝酒的画面啊?!他们究竟在瞎写些什么鬼东西! 继续往下是一行醒目的加粗小字,甚至为了突出还用了暗灰色的边框:市长儿子真实死因!————震惊,杀害市长独子的幕后凶手竟是红发。接下来便是一大段的激情小故事,什么市长儿子因看上‘紫雾’用强不成反被四皇记恨在心,一夜之间忽然暴毙,直言“敢动我的女人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诸如此类。 我已经从一开始的恼羞成怒变得像是被五雷轰顶一样呆坐在原位。 这也太扯了吧!!! 我从事盗贼行业这么多年,一朝被海军篡改行业变成海贼,这还不够,接下来居然还有我的花边新闻? 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骇人听闻,太玄幻了,这经历说出去恐怕连窝金都不信。 而且说了八百遍了,市长的儿子不是我杀得!他们家族内斗也好,争权夺利也好,他的死和我没有关系!我没有拔他氧气罐岂可修。 呜呜呜,团长,你知不知道我都经历了些什么。 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我丢了来找我回去呢! 九敏我想回家。 米卡瑞安拿起我面前的报纸边看边大声对我进行公开处刑:“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在四皇红发的庇护下,‘紫雾’在海军众目睽睽中一跃跳上雷德号的船沿,红发香克斯满眼溺宠,海军中将气急:“一定会抓到她!”……好甜蜜哦娜塔莉!哎、你别拿走啊,我还没看完呢!” 我无视米卡瑞安的不满,劈手抢过那张言情小说走向的报纸,快速翻阅。 我倒要看看是哪家报社敢这么胡说八道,总有一天我要去掀翻他们本部,把这帮瞎报道的家伙大卸八块,不,一百块! 但是翻着翻着我突然愣住了。 这报纸好踏马眼熟! 这不是那天还在船上的时候,辫子男给我看的那张吗? 我当时怎么没有看见这一页? 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会我的手指摸到最后一页确实能感觉到有些毛边,像是被人撕掉了,但那时候我并没有想这么多,只顾着看辫子那家伙一个劲转移我注意力让我看的悬赏令了。 所以,他们所有人是都看过了这张报纸,从头到尾只有我不知道这件事吗? 这可怕的猜想在我大脑里一闪而过。 我傻了。 我终于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城市套路有点深,我想回农村。 我自然是没有心情继续吃下去了,坐在吧台前方像尊雕塑似的一动不动,我的脑子里仿佛有一万只窝金在叫,震耳欲聋。 “天色已经很晚了,你们两个需要住店吗?不收费的哦?”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双目含笑的观察着少女表情变化的夏琪站起身,将烟头熄灭,在我眼前招了招手,示意我回神。 “要住!” 米卡瑞安先我一步回答道。 夏琪点点头:“那么,请跟我来吧。” 在夏琪微微欠身离开吧台走至玄关的这段时间里,米卡瑞安附在我耳畔对刚回过神的我轻声呢喃了几句,随后拍拍我的肩。 她在我满眼的震惊中跟上了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的夏琪,徒留给我一个背影。 香波地群岛8号GR某酒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昏暗房间内正呼呼大睡的红发男人脸上,这刺眼的光芒令熟睡中的他皱了皱眉。 他眼皮微微颤动,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宿醉令他的头隐隐作痛。 下一秒,他的眼里失去了高光。 “香克斯,我有话对你说。” 我双手分开撑在红发耳侧,顾不上他睡眼惺忪,发蒙的表情。 “呃、……”他定睛看清楚撑在自己上方的人,使劲眨了眨眼睛,瞬间被吓醒。 我去、娜塔莉?! 竟然找到这儿来了,又、又要开始了吗! “早上好啊,哈哈哈……” 红发心虚的将视线从娜塔莉脸上移开,是来算昨天他逃跑的账的吗? 下意识就想跑,但下一秒被一句话定在原地,怔怔的望着娜塔莉那双漆黑的眸子。 他深深怀疑自己听错了或是梦还没醒。 我说:“香克斯,我要下船了。” 香波地群岛 part10 “所以,你就这么同意娜塔莉下船了?” 清晨,小酒馆里安静的环境与夜晚的喧闹差异甚大,只有寥寥无几的客人坐在桌前安静的吃着早餐。角落里坐着的红发男人仿佛经受了极大的打击,将脸埋进臂弯趴在桌上。 “是啊,她都已经那么说了,况且…”红发囫囵撸了一把自己脑袋上因睡姿而翘起来的一撮呆毛,支棱起上半身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送饭:“按照当初的约定,我也没有理由阻止她下船。” 身旁的灰发男人恨铁不成钢的轻啧一声,对于红发的说辞他表示不想发表任何看法。 红发自顾自说道:“这样不也挺好的嘛哈哈哈,看她那副开心的样子,应该是找到回家的线索啦!说不定以后就此分道扬镳,我就不用……” 贝克曼将目光从红发身上移开,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头儿,你可真是……”一个懂得放手的男人。 这家伙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自家船长他可是比谁都了解,他这样可完全不像是不在意啊,这分明就是……… 既然那么不想让人家走,昨天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直接半推半就…这事说不定就成了,偏偏这小子在这方面非常一根筋,说什么也不愿意,拧巴的要死,该说什么呢,夸他是个不趁人之危的好男人吗,喂喂,我们可是海贼啊。 红发扒拉两口饭,嚼都没嚼直接咽下,噎得他猛灌两口水,吭哧吭哧缓过劲,有气无力的低下头,蔫蔫道:“贝克,女人都这么善变吗?” “哈?”贝克曼扭过头不可置信的发出了一声疑问,惹得酒馆的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向他。 这问题让贝克曼先是一愣,后猝不及防像一道惊雷在他脑子里炸开,震惊的他说不出话来。 红发问自己什么? 我没听错吧? “她明明昨天还说最喜欢我来着。” 这难道不是因为娜塔莉中了果实能力才会那样吗,你清醒一点啊,这回换你中能力了是吗? 不,从娜塔莉上船之后这货就一直不太正常。 太明显了,至少在他看来。 听着红发无厘头的抱怨,贝克曼最终还是选择把这句话打击他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问:“那娜塔莉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红发答:“没有。” “那她一个人怎么离开这里,这儿可没有什么海上列车啊。” “‘咦,这儿不到处都是船吗’,她是这么说的。”红发学着娜塔莉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复述她的原话。 贝克曼扶额:“……………” 是了,这的的确确像是娜塔莉会说的话没错,差点忘了那姑娘也不是个什么善茬,惹事能力也是四皇级别的,跟面前这货不分伯仲。 “不过,”红发忽然眼睛一亮,恢复了活力,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还欠她点儿东西,我们肯定会再见的!” 贝克曼:不,你这也太乐观了吧? “还有,头儿你炫的那盘是我的早饭……啧,算了。” 红发爽朗的道:“哈哈哈有什么关系嘛,贝克你真小气,把我的那份给你好了!” “当然有关系,你根本没点餐吧刚刚?!” 只顾着发呆了不是吗! 贝克曼捻灭烟头,如果可以,他还是想让自家船长保持情绪低落的样子,虽说看着可怜兮兮的,但至少不那么让人气闷。 香波地50GR镀膜厂—————— 位于新世界入口处的香波地群岛不乏初次到达此处的新人,他们大多不懂得这岛上不成文的规定,以至于随处可见停泊的海贼船只,无法立刻进入新世界也坚决不打算就这么灰溜溜打道回府,只得滞留在此处收集情报,等待航行的时机。 海军如果朝这里随便轰上一炮,说不定这个月的业绩指标就能完成了。 我望着乌央乌央明目张胆停靠在船坞的海贼船,不由得如此想到。 像是在挑选心仪的物件一样,视线落到每一艘船上,仔细观察着船身的造型和体积。如果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这群海贼在开什么奇怪的主题联欢会吧,光是海贼旗帜就有十几种,看的人眼花缭乱。 斜侧方一艘船身干净看起来很新的海贼船吸引了我的目光。 一个看起来非常眼熟的光头领着几个海贼从上面骂骂咧咧走下来。 “妈的,那个该死的镀膜厂奸商居然敢骗老子,等镀完膜一定要找那混蛋算账!” 光头气愤无比踹了一脚岸边高高耸起的红树树根,湿滑黏腻的草地让他脚下一滑,猛的一个趔趄结结实实摔坐在地上。 裤子顿时沾湿了一大片:“哎我艹…疼疼疼疼!这什么玩意这么恶心!还黏了吧唧的…” 身旁几个海贼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哄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摔得挺狠,真惨啊老大!” “哈哈哈哈哈、老大,真是衰神附体,最近是水逆了吗,要不要在这岛上给你找个神婆算一卦?” “噗,是啊,好不容易到了香波地群岛,初来乍到还被黑心商人骗了,只能在这干等,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笑笑笑、笑个屁,还不赶紧拉老子起来!” 光头气急,对着站在自己身旁看戏的黑皮海贼小腿肚上猛砸一拳,疼的他抱着腿嗷嗷叫唤。 最边上的麻子脸海贼开始历数出海以来遇到的种种悲惨事迹:“不过话说回来,还不算是咱们最倒霉的经历吧?毕竟咱还碰上了四皇的红发……” 众人闻言像是突然回忆起什么,纷纷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个个面如土色。 那段经历不管是谁遇上了都会崩溃吧? 想想前几天,他们一群刚出海的像花儿一样的新人海贼,开着崭新的海贼船还没走几海里就莫名其妙撞大运遇上了大名鼎鼎的红发海贼团,被吓得半死不说还被恐吓强迫跟他们唠嗑唠了半晌,简直毫无人性! 关键在那之后自家船上的东西小到厨房的酱油瓶大到船长室里凡是有点子价值的东西全都离奇消失了。 制杖都能猜出来是特么谁干的。 但他们总不能莽上去把那些玩意抢回来吧,毕竟人四皇实力在那摆着,只怕他们到时候会跟碟子小菜似的,还没掏出家伙事就得团灭。 所以只能像个初入校园被校霸欺凌的倒霉蛋子忍气吞声,在背地里骂娘。 但他们在后来的航行中不管遇上了什么困难,都能够凭着一股子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解决。 毕竟四皇都踏马见过了,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可怕? 光头的脑袋瓜在阳光下锃光瓦亮,他抬起手一巴掌拍在麻子脸的后脑勺上:“操,你还提!没被吓够还想见四皇是不是?!” 为了挽回自家海贼团的颜面,于是,他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妈的,是时候干点正(坏)事儿了,你还有你!去给我搞个镀膜匠过来,不管你绑也好恐吓也好,老子今天一定要见到人!” “啊,我吗?”麻子脸傻了,用手指了指自己。 黑皮哀嚎一声:“有我什么事儿啊老大!我这上哪给你抓人去…” “那边不就有个镀膜匠吗?虽然老了点,”几人中看起来最是斯文戴着眼镜的航海士抬手指了指前方一艘海贼船下方的身影:“不过老工匠手艺应该更精湛吧?”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白色外袍,七分短裤,脚踩一双人字拖,背上背着比自身体积大数倍的白发老头儿正摸着下巴与身旁一个海贼交谈着什么。 众人大喜。 黑皮见对方只一人,随即活动活动手腕,扬起一个标准的恶人笑:“嘿、这么简单的任务,就交给我吧,你们瞧好了!” “哎———你小子太狡猾了吧,遇上这种好事你就开始积极起来了,明明刚才还不乐意呢!”黄头发海贼对于他此时迫切想要邀功的想法表示非常不爽。 麻子脸说道:“就是,老大明明是让我去,我一个人足够了!” “你说什么!” “吵什么吵,那就一起去!” 光头骂了一句,领着众人围了上去。 正在与镀膜匠议价的那名海贼突然见一群人停在了自己面前,对方看起来气一副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样子。 他的目光落在领头的光头身上,顿了顿道:“……哥们儿,你尿裤子了吗?” 跟在光头身后的几人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光头额角青筋暴起:“妈的,你找揍啊?” 黑皮走上前去勾住那海贼的肩膀,语气倒还算客气:“小兄弟,识相点现在走,我们就不跟你动手了。” “你们想干什么,找事儿吗?!”那海贼显然不打算买账,甩开黑皮的手。 一行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即露出不甚友好的笑容。 光头船上的航海士开口道:“没什么,小哥,放轻松嘛!我们只是想请这位镀膜匠先生先替我们镀膜罢了。” “哈?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有预约的,你们突然插一脚算哪门子事儿啊?”那海贼嗓门突然拔高,并不准备退让。 这可是他们在香波地群岛排了一个多月的队才排上的镀膜匠,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拱手让给别人,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这破岛他们可待够了。 如果不是因为轮到自己当值看船,其他人又暂时都不在,恐怕现在已经一言不合跟这群人干起来了。 “啧,你以为你小子在跟谁说话!”麻子脸撸起了袖子,作势就要揪着对方领子跟他友好交流一番。 光头抬手一挡,示意他退下:“这样,问问这位镀膜匠本人吧?我们可以出对方三倍的价格,您看怎么样?” 那海贼怒道:“喂!有你们什么事儿啊!” 一直沉默着一言不发像个局外人般的白发男人看起来倒是淡定的可怕,就像在看小孩子拌嘴一样,丝毫未见惧色。 他笑了笑,诚然道:“三倍的价格确实很让人心动啊…但那可不行,的确是我们有约在先。” “什么?”光头身后的黄发海贼先忍不住了:“出三倍你都不不愿意吗!” 他黑着脸继续道:“老头儿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听见了?听见了就快滚吧!”对方海贼轻蔑的嗤笑一声。 “你说什么!?” 白发男人抬眸,镜片下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笑容依旧未减半分:“哦,想要动手吗年轻人,我只是个普通的老头子而已啊,很容易伤筋动骨的。” 在光头一行人准备动手抓住那落单海贼教他做人之后再强行把这不知好歹的老头捆了给自己的船镀膜的同时,一道属于女人的悦耳声音响起。 “不,他们并没有想要跟您动手,只是喝多了在撒酒疯罢了,请您原谅他们吧。” 众人纷纷回过头,身后站着一个穿着奇怪露腰白色长裙的女人,身材曼妙,葱白的指尖缠绕把玩着黑色卷曲的长发,繁杂的精致的首饰在这动作下发出细微的清响。 “你、你不是??!”光头几人瞪大了眼睛,这女人的样貌纵使是下一辈子他们都不会忘掉。 白发男人微微一怔,随即满眼笑意:“哦?小姑娘,我记得你是…” “哟,真巧啊,又见到您了,先生。” 阿拉巴斯坦 Day 1 “迷途的人,你应该去寻找归属之地,我感知到你灵魂所指的方向,在圣汀岛那个遍地黄沙的阿拉巴斯坦王国西方,娜塔莉,你已经偏离了指针的朝向,或许你不该在这里漫无目的的游荡。” 那天晚上,米卡瑞安是这么对我说的。 当然,在听到的第一时间我就怀疑了她这段话的可信度。 这要让人怎么相信呢。阿拉巴斯坦,一个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国家,米卡瑞安竟然像个神婆一样神神秘秘告诉我回到流星街的方向应该在那边?对于这个说法,我的确鄙夷了那么两秒,她是在玩儿我么。 而且只说了在西方,并没有说具体方位。 难道我在那里见到一个人就要拉着人家问:“你好,贫尼是来自东土…啊呸,流星街,孤身一人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娜塔莉·瑞德,您知道我究竟该怎么走吗?” 呵,会被当成傻子的吧。 但转念想想,如果这只是她编的谎言,那她为什么要骗我,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难不成米卡瑞安是什么海贼猎人的同党,要把一些倒霉蛋子骗去那个叫阿拉巴斯坦的地方打黑工吗?啧……不可能,这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废的骗子。 况且她也说过,自己的果实能力是可以通过触碰身体感知到人内心深处的微妙波动……或许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归属之地吗。 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要相信她吗?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说得没错,与其跟着香克斯他们毫无目的的在海上寻找虚无缥缈的最终之地,还不如试试她所说的。 就算到最后发觉是被她骗了,这世界上也只不过会多出一具尸体罢了,对我而言顶多是打发了几天无聊的时间,并没有什么损失。 至于红发那边,在这海盗横行的地方随便抢一艘船回到他的雷德号上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更何况我还有……嘛,这东西应该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 指尖夹着一张手掌大小的白色纸张被海风吹的哗哗作响。 这东西怎么看都是普通的白纸嘛,只不过不怕火也不怕水,相当有韧劲,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覆盖上念能力的话,就算是柔软的白纸也能成为杀人凶器。 说什么可以通过这张纸找到他,那个笨蛋又在犯什么蠢啊,香克斯那家伙。 我将它对折放进腰侧的口袋里,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 “大姐头,快到了哦,前面那片金色的沙漠就是阿拉巴斯坦王国了。” “辛苦了,不过你这是什么鬼称呼,谁是大姐头啊!” 我倚靠在船沿,双手交叉抱胸,对迪蒙说道。 他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哎呀,抱歉,不知不觉就……” 这家伙是光头船上的航海士,放眼整艘船的海贼里似乎只有他不怎么忌惮我,帮忙送餐或者传话的也是他。 这人甚至还像个导游一样向我介绍了阿拉巴斯坦王国的历史和现实国情,好像从来都没有我手里还捏着他们家船长性命这件事似的,简直热情的不像话。 该怎么说呢,乐天派?这也乐过头了吧。 一群人趴在船沿紧张兮兮的盯着一跃从甲板跳下刚刚登陆的少女,气氛焦灼。 光头咽了咽口水,才终于开口道:“大姐头,我解药呢……”连炫了三天生苦瓜,他现在由内到外蜕变,整个人焕然一新。 似乎是被红发那家伙传染了,我突然玩心四起,仰头对他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 “忘记告诉你了,这毒,没有解药哟。” “纳、纳尼!!?” 光头海贼团的几人干瞪着眼,用抓着船沿的手仿佛要把栏杆捏断,这女人,是恶魔吗! 众人脸上像翻书一样风云变幻的表情取悦了我。 “哈哈哈哈,别那么激动嘛!虽然没有解药,但我可以收回它…在我踏上船的那一刻你其实已经没事儿了。” “不要太感谢我哦,再见咯!”我转过身背对着一船人挥了挥手,脚步不停。 光头对着逐渐远去的娇小身影恨得咬牙切齿,额角的青筋也忍无可忍的暴起:“岂可修,意思是老子这几天的苦瓜白啃了是吗?!啊啊啊这个可恶的女人……” 身侧的迪蒙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老大,其实我觉得你吃了几天的苦瓜之后气色好多了来着,整个人看起来…健康了不少。” “咦,是吗?” “是啊老大,你这身材都肉眼可见的变好了!肚子下去了一大截儿!”黄毛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减肥方法确实不错,回头我也试试!” 光头脑门一亮,双手叉腰介绍起自己辉煌的事迹:“那、那是当然的了,八嘎呀路!老子年轻的时候可是能迷倒万千少女,想当年我们镇子上的女人们可都暗恋……” “老大,别人只是说你瘦了,并没有夸你变帅了的意思哦,完全没有。” 黑皮语气诚恳的打断了他的臆想,但后脑勺却结结实实挨了光头一记爆栗,痛的他抱着脑袋蹲在一旁龇牙咧嘴。 光头的海贼船在海上平静的航行,原以为会一直这样正常的返航,可没过几分钟,卷胡子海贼在甲板上的怒吼传遍了船上的每一个角落。 “老大!!不好了,咱们的东西又没了!我、我前几天在香波地群岛竞拍到的藏品不见了!” “纳尼!!!” “我也是,从黑市交易到的寻宝指针也不见了!” “哇啊、可恶,我的钱呢———!”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愤怒,熟悉的遭遇。 见到红发之后丢失东西的元凶竟然是!! 光头仰天长啸:“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岂可修、下次见到一定要宰了她,绝对!!” ———————————————— 热浪一阵接着一阵袭来,沙漠里就像是燃烧着熊熊火焰,让人感到干燥酷热,走进城镇才稍微有所缓解。如果不是因为有念能力加持,我这会应该已经汗流浃背了。 这儿就是阿拉巴斯坦么。总觉得这里的环境和居民的画风跟芬克斯那家伙异常和谐呢。说是他的老家也不为过吧,谁让他总是时不时穿着埃及法老一样的袍子到处乱晃。 在这里会不会见到他呢…啧,我在想什么,脑子热坏了吗。 我将兜帽拉起,观察着周围喧闹的街市。 处于战乱中的国家吗,这热闹的场景看起来完全没有混战中国家该有的样子,是迪蒙搞错了吗,我记得他明明恳切的告诉我这个国家处于动荡时期来着。 “啊呀,小姑娘小姑娘,从来没有见过你呢,是第一次来到阿拉巴斯坦吗?” 一个穿着长衫的老头侧身将我拦下,捂着嘴神秘的道:“要不要来看看我们家的宝物啊,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就是这个,是黄金苹果哟!” 我完全不给面子的一语戳破:“骗子。” 那老头仍不死心,继续向我推销,势必要让我成为那个心甘情愿被宰的大冤种:“小姑娘!我可没有说谎哦,这可是我潜入古代遗迹中发现的不得了的秘宝,只要吃上一口就能活个上千年的梦幻黄金苹果!一千贝利,只要一千贝利哦,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啊,老板手上那坨金灿灿的东西根本没有气的存在嘛,这是阿拉巴斯坦黑心商人的宰客手段吗,真是毫无创造力,这样拙劣的骗术真的会有笨蛋相信吗。 我并不打算继续在此停留:“老板,说谎会遭到报应的哦?” 然而话音刚落,四周突然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叫声。 人群之中一个头巾上画着奇怪骷髅的壮汉一声令下,几十个穿着与在此地显得尤为突出的海贼便开始烧砸抢掠。整个集市顿时乱作一团,我身旁那个老板也未能幸免。 一个瘦高的男人拽住那老板的衣领将他提起,恶狠狠道:“黄金苹果?真的有那种东西吗,喂,老头儿,给我拿出来,全部!” 老板被吓得冷汗直流,急忙点头:“好、好的,我马上给您打包…” 几个扛着麻袋的海贼围了上来,看样子已经搜刮了不少财物。 “喂,阿普你这小子又在这里搞些什么,老大不是说了只要钱吗!” “嘿,是好东西哦,这老板说这玩意儿可是从古代遗迹里得到的…”名为阿普的瘦高男人扬起一个睿智的笑容,他似乎对老板吹嘘的话深信不疑。 喂喂,这海贼没问题吗,竟然真的信了。 我睁着一双死鱼眼,在一旁看着这个颐指气使催促着让老板动作快点的海贼,感觉有些好笑,不会被其他人嘲讽吗。 “黄金苹果?”其中一人摸着下巴皱起眉头沉思一阵,随即抬起头露出兴奋的神情:“这是真的吗,斯国一!哈哈哈哈哈,喂,阿普,给我一个怎么样,我把刚刚拿到手的这袋钱全部给你,我们交换!” 阿普大手一挥:“啊,好啊!” 其他几个海贼闻言不满的朝那人叫道:“你这也太狡猾了吧,混蛋,我们也想要啊!” 我:“…………”好吧,这海贼团人均睿智。 其余海贼的抢掠还在继续。 女人的惊叫,孩童的哭喊,男人们抵抗无果的不甘怒吼……这样嘈杂混乱的情景我虽然并不陌生,但对于这帮海贼抢夺金银财宝的毫无意义的行径我感到十分无趣,打了个哈欠等待这场闹剧的结束。 客观的来说,虽然这才是正常海贼该有的行为,但我还是忍不住将他们拿来和香克斯相较。抢点钱就满足了吗,这帮海贼真是有够低劣的,相比起来,红发的海贼团要有趣的多啊,虽说是海贼,我倒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提着刀下船烧杀抢掠,每天呲个大牙嘻嘻哈哈的在海上闯荡的奇葩,挺神奇的不是么。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道惊呼,女人大喜过望的声音切切实实传进所有人的耳朵———— “那是、没错的,七、七武海克洛克达尔大人!是克洛克达尔大人啊!” “啊啊,克洛克达尔大人,您真的来了!救救我们吧、克洛克达尔大人!” 众人纷纷扭头看向街道另一侧,海贼皆是一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眯着眼看过去,不禁霎时愣在原地。 一个背对着众人身材高挑健硕的男人被十几个举着武器的海贼围在中央。穿着与正午烈日当头的沙漠气候极度违和的皮草大衣,标志性大背头泛着光泽被梳的一丝不苟。 那、那个人,那背影…没错的、一定是!只是似乎长高了些…… 望着那个方向伫立于人群之中的男人,我努力抑制住内心的狂喜,张了张嘴:“啊,团、团……” 原本还停留在这附近的海贼见状也都拿起武器将那边围了个水泄不通。 “去死吧,克洛克达尔!” “嘭!” 不知是谁先动起手,对着男人额头开了一枪,随即数发子弹穿堂而过,几把长刀也一齐捅进那男人的身体,散发出冷光的刀刃扎穿了他的后背,那男人也竟像是咽气了一般一动不动,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戴着头巾的海贼头领松开了握住刀柄的手,望着眼前这个被武器戳成刺猬的高大男人,大笑了几声,语气中充满轻蔑:“死了么,克洛克达尔?这就是七武海?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刀枪不入嘛,原来就这么点本事?” 他身后的海贼也应和着,气势十足的叫嚷,全身热血沸腾。 “原来海军倚靠的是这种废物啊?克洛克达尔,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打败七武海了!哈哈哈哈哈、克洛克达尔,你这个投靠世界政府的海贼败类,竟然也不过如此!” 那些混蛋,竟然敢对库洛洛…!! 我握紧拳头正要冲过去,一阵猛烈的沙暴突然席卷而来,遮天蔽日,眼前的景物顿时变成了土色。 那风沙宛若拥有生命一样,簌簌聚集在男人的四周,普通的民众也都像是早已习惯一般俯下身,我只得停下脚步用衣帽捂住口鼻,耳边传来接连不断的惨叫声。 当最后一个海贼如残风败柳一样被抽干倒在地上时,那阵混杂着黄沙的飓风也随之消散,一切又恢复平静。 看似被从海贼手里解救出来的民众缓过神,对着那个扛起一麻袋财宝正欲离开的背影爆发出欢呼。 “克洛克达尔大人!您就是阿拉巴斯坦的守护神!您又一次拯救了我们!” 众人口中不断重复着那个名字,更有甚者委身跪了下来:“克洛克达尔、克洛克达尔克洛克达尔!” 那男人甚至没有转过身,沉着嗓音淡淡道:“吵死了,愚民,我只是路过罢了。” 这充满逼格又低调的英雄言论顿时激起了民众热情的高呼。 “您总是这么说,但永远会第一时间救我们于水火!克洛克达尔大人万岁!!” “克洛克达尔!克洛克达尔大人,果然,您才是我们的王啊!” “沙漠之王!七武海克洛克达尔大人!” 虽然有很多地方值得深思,这诡异又中二的称呼和头衔,还有我非常诧异团长他什么时候又拥有了这样逆天的念能力,但——— 眼见那人抬脚就要走,我立刻动身跟了上去,对他的背影大叫一声:“等一下呀!喂,库……” 阿拉巴斯坦 Day2 “呃、库…” 男人脚步一停,一张面目凶狠的脸转了过来,这幅陌生面孔看得我将接下来的话卡在喉咙里。 头顶上低沉的声音重复了一遍我发出的最后一个音节,语调里带着些许不明缘由的疑惑:“酷?” 他穿着精致的西装,打理整齐的领巾有条不紊的扎进领口,脸上着横断着长伤疤,皱着眉头,优越的五官笼罩在阴影下,叼着雪茄一脸所有人都欠他几个亿的表情眯着眼睛不爽的看着我。 那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女人,你到底有什么事,劳资可是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耽误了我的时间你赔得起吗,很好,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 卧槽这个看起来随时都能上演一场“霸道总裁猛追落跑小娇妻”的戏码也绝对不会ooc的意大利黑手党教父是谁,我团长呢,我那么大一个团长呢? 不得不承认,看见他这张脸的一瞬间我确实懵逼了。 这男人虽然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穿着皮草,但是气质和我家那位团长却截然不同,可以说天差地别。 要说库洛洛是随时能够装出一脸纯良再直击别人要害的娃娃脸腹黑大boss,那这人就是完全不加掩饰彻头彻尾的大坏比了,身上还散发出一种该死的成熟男人的魅力。 这张脸虽然男性荷尔蒙爆棚,但是同样都是毁容,面前这人可比香克斯那家伙看起来还不像好人呐! 啊哈哈,其实仔细思考一下,我也真是有够蠢的。 库洛洛他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蹿到两米多,不然让飞坦怎么活。不过话说回来,最近见过身高让人瞩目的家伙可真多,怎么这几片海域的水这么养人吗?如果我去岸边猛灌一口或者跳进去泡一泡会不会长到一米八呢…对不起,跑题了。 呃,总、总而言之是我冒饭了,私密马赛,完全认错人了,对不起库洛洛,我反思。 “怎么,你这女人是脑袋受伤了吗?”对方嫌弃的微微抬起下巴,打量了我一眼,嗤笑一声,“我可管不着这个。”语气相当轻蔑。 噫,好恶劣的态度,阿拉巴斯坦的英雄吗,真臭屁。 还有他肩上扛着的那袋东西。 刚刚就想说了,那不是抢劫的海贼一直拿在手里的吗!这个叫克洛克达尔的家伙不是要救人么,怎么干完正事还悄摸拿人家海贼搜刮到的财宝呢,这样一来不就等于抢劫对象换人了吗,所以这帮人到底是跪在地上欢呼些什么啊? 而且据我所知,王下七武海似乎也是海贼吧? …好吧,我承认我只是想要他肩上扛着的那袋东西。 因为之前看的清清楚楚几个海贼背着这玩意嬉笑着从前面的宝石店里走出来,所以我一直很在意的盯着这个袋子来着,本来想趁乱找个机会顺走的,没想到居然被他捷足先登了。 嗨呀,什么?别说什么你不是对钱没兴趣吗这种话啦,那可是宝石哎宝石,这种闪闪发光的东西,哪有女孩子会拒绝啊。 “我没事,内什么,教父、不对,英雄你钻石掉了!”我拾起落在地上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放在手心给他看。 与此同时一阵带着灼热温度的风迎面吹来,我的兜帽被吹得左摇右晃,滑落在脖颈处,空气中弥散的细微风沙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随即我便注意到,那件被风吹动的大衣下面…原来这人和香克斯那家伙一样,是断臂啊? 他那只健全的手抓着麻袋,另一只戴着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金钩的胳膊从大衣里露出一点,闪着黄金应有的光泽。 不过这玩意这么大一坨真的不沉吗。 牙白,所以他要怎么接过我递过去的东西,难不成像个小厮一样弯下腰把袋子放地上打开让我扔进去,然后笑着对我说一声“哈哈真是阿里嘎多内小姐”再扛着它离开吗。 嘶…他会这么干吗,那也太逊了吧,想到这我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克洛克达尔挑起眉,他虽然不知道面前这女人在想些什么,但是这副愚蠢的表情完完全全出卖了她。 那双目不转睛死气沉沉盯着他看的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点儿普通女人面对他时的惧色或是仰慕神情,反倒是满眼毫不掩饰的戏谑,这让他莫名有些火大。 人群之中一道响亮的声音传了出来,打破了我们两人漫长的对峙。 “嘿,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大胆的吗,竟然当众向克洛克达尔大人示爱!真是疯狂的举动…” 我闻言像是受到惊吓一般扭过头看向发出那声感慨的方向:“??!” 啥玩意,示爱??? 这位大哥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应该都看到了吧,虽然这是钻石,但这真踏马是我从地上捡到的啊,谁会拿自己随手捡到的东西向别人示爱啊!! 我满头问号想找出那个胡说八道的人,但很显然,周围的气氛一时被这句话吵的火热,局面逐渐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众人纷纷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刚赶来的人不明就里的打听:“咦,这是干嘛呢,那不是七武海大人吗?” 好事的开始添油加醋的介绍他眼里的情形:“这小姑娘啊,刚刚被克洛克达尔大人从海贼手里救了回来,这会儿正拿个钻戒求爱呢!” “哎??!真的吗,那可真是不得了的大事件!好厉害!”那人附和道。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啦,毕竟那可是克洛克达尔大人呀!”一个胖胖的大妈捂着嘴感叹:“哎呀,年轻真好!” 一旁的中年男人默默竖起了大拇指:“会答应吗,那可是七武海哎…这小姑娘看着挺秀气,但好有勇气,真是厉害啊!虽然说话方式扭捏了点儿。” “哟呵,这可真有趣,虽然一直都知道克洛克达尔大人仰慕者众多,但敢当众这么示爱的这小姑娘可是头一个啊,加油,我们看好你!” 原本被海贼惊吓的四散而逃的人逐渐又开始聚集,吃瓜群众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起来,一传十十传百,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宽阔的地方瞬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甚至有人大声嚷嚷着“干巴得”给我加油打气。 我、我踏马!! 我一直举着的那只手微不可察的抖了抖,被乌央乌央一群人的视线紧盯着,这感觉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烤,连钻石也开始发烫了。 克洛克达尔紧锁着眉头,看起来极其不耐烦:“哈?无聊,你自己留着吧。”酷炫狂拽的人设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丢下一句冷漠的话迈开长腿大摇大摆的走掉了。 我望着克洛克达尔头也不回径直离开的背影挠了挠头,讪讪的收回手,手指来回磨蹭着那颗钻石。 咦,不要吗?他果然没有要,噗,还是没有手接啊,其实只要他开口我可以帮他揣兜里的来着…嘛,算了。 于是吃瓜群众A呆愣愣的问身边的人:“就结束了吗?这、这算是被回绝了吧?” B震惊道:“这当然不会错,是拒绝了,但为了不伤到这姑娘,竟然拒绝的如此委婉吗!” 某不知名无脑女粉捂着脸猛然洒泪:“果然,克洛克达尔大人是一位亚撒西的好人!” “居然还会亲切的询问别人有没有受伤,太感人了呜呜…” 众人又开始将话题扯到这个沙漠英雄的优良品行和英勇的事迹上,无一不对他持赞赏态度,但人群中也不乏安慰我的声音。 “小姑娘你已经很勇敢了!虽然被拒绝了,但不要灰心啊!” “没关系,别放在心上小姑娘,那可是七武海啊,被回绝了也很正常!” 一个裹着头巾的大爷摸了一把胡子,对我大声喊到:“小姑娘,你还这么年轻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不如这样,我家有个儿子……” 我:………… 大爷,我谢谢你啊。 喂,我说你们别太过分!明明很多人都完完整整的听到刚刚的对话了吧,那家伙明显是在嘲讽我啊岂可修! 而且他还拿走了最值钱的一麻袋财宝真的没关系吗?!还有,谁会向他示爱啊,我喜欢的是像团长那样年轻漂亮的类型!!脑补也要有个限度吧可恶! 粉丝滤镜未免也太重了,我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总统竞选现场,那个叫克洛克达尔的男人究竟是从哪里买来这些的水军啊救命。 经由这场荒唐的闹剧,街头的人又多了起来,恢复了如初的喧闹。 我摇了摇头,戴上兜帽,穿过街角往无人的地方走去。 敏锐的察觉到身后的角落,似乎,有老鼠跟上来了。 小剧场———————— (当香克斯不小心看见第二天报纸上的八卦栏) “哎呀,果然,到了新世界,新闻鸟都比之前来的晚很多啊!” 辫子男站在船头翻阅起当天的报纸,海贼新人的报道、海军总部再添新人干部、政府颁布新的律令……阿拉巴斯坦王国浪漫告白事件…告白,紫雾对王下七武海克洛克达尔深情…… 紫、? 卧槽!!!!! 一声震天的惊呼在雷德号上传出,甲板上瞬间炸开了锅。 辫子男一字一句念出报纸上再一次刊登一整页的八卦新闻:“七武海英雄救美,紫雾移情别恋……紫雾的新恋情,据知情人士透露,于昨日在阿拉巴斯坦王国海贼爆发抢掠事件中,王下七武海克洛克达尔在歹徒手中救回海贼紫雾,遂紫雾与其一见钟情,当众告白……七武海还是四皇红发,紫雾究竟最在意谁?………” 黑头巾干部瞳孔地震:“我靠这真是娜塔莉啊!?骗人的吧!拿、拿钻戒跟那个七武海告白??” 耶稣布探头凑了上来:“我去———还有照片,仔细看的话她手里确实有颗亮亮东西,如果是娜塔莉的话,说不定还真是钻戒啊!!” “大新闻啊!实锤了吧,完了完了头儿这回真要失恋了!” “这下可遭了,要是老大看见了不得伤心死啊?”本克抱紧自己的猴子。 正当在思考要不要把报纸偷偷藏起来的时候,一道带着笑意没心没肺的愉悦声音在众人背后响起。 “咦?你们在干什么呢这么热闹,是新报纸吗,快拿来给我看看———” 辫子男犹犹豫豫的劝他:“那啥,今天这报纸真的一点儿也不好看,头儿我看你还是别……” 一个纹身的干部推了推墨镜,迎合的说道:“对啊对啊,老大,真的非常难看!”似乎觉得形容的还不够,他继续补充道:“这真是我看过写的最差的一次报道了,真不知道报社那帮人在干什么!” 耶稣布几人在一旁疯狂点头表示赞同。 毫不知情的红发眨了眨懵懂的眼睛,随即扯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直愣愣伸出手:“有多难看啊,让我瞅瞅。” 拿过辫子男哆哆嗦嗦递来的报纸,“哗啦哗啦”的翻阅着。众人的视线紧紧盯着他的动作,随着页码的翻动,都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 直到停在报纸的最后一页,红发就像突然被人点了穴,手上的动作猛然停下,看着他的几人顿时感到呼吸一滞。 过了一会,红发仿佛没有受到什么刺激,语气平静的说到:“啊哈哈哈,原来娜塔莉去阿拉巴斯坦了呀!” 随后跟几人如往常一般嬉笑两句,拿着报纸走向副船长室。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头儿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难道是受的刺激太大,伤心欲绝所以精神错乱了吗?” “看起来挺正常的,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一点也不关心娜塔莉和七武海的绯闻,难不成移情别恋的是咱们头儿?” “八嘎、怎么可能!他明明连娜塔莉买的贝壳床都特么舍不得换,整得跟个纯情小丫头片子似的,移情别恋个头!” “还有最近咱头儿突然穿了一条紫色的大花裤衩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竟然会穿那个颜色?很奇怪哎!啥时候买的啊,从来没见过他穿…” “笨蛋,你还不知道啊,那是娜塔莉买的!” “卧槽?!快给我细讲讲!” 香克斯将几乎埋在报纸里的脸忽的抬起,对此时正坐在书桌前算账,不堪其扰的副船长道:“贝克———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贝克曼认命的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假新闻吧,报纸上的八卦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再说,被别人英雄救美这种可笑的说法会出现在娜塔莉身上吗,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被七武海从歹徒手里救出来?如果换一个别的什么女人的话他兴许会相信,但如果是娜塔莉……那这句话从头到尾每一个字都足以让人提出质疑,那得是什么样的歹徒啊? 贝克曼瞅了一眼红发,更加肯定了,嗯,最起码也得是这样的。 “是吧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啊?”红发来了精神,将报纸拍在贝克曼面前的桌上:“要说戒指的话,我才是最先收到的那个!” 戒指?什么戒指? 贝克曼忽然想起来,那不是娜塔莉从市长儿子手里抢到的赃物吗!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记着这茬,香克斯你是纯情少女吗。 不对,嘶,他到底在比什么啊……真是的,我的脑子也开始不好使了。 红发低着头说:“如果这事儿是真的……” 贝克曼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句尾语调上扬:“如果这事儿是真的……?” “你要怎么做?” “我就去阿拉巴斯坦砍了那小子然后把人抢回来!” 贝克曼望着自家船长那一脸丝毫不像在开玩笑的认真神情,怔了怔,随即勾起嘴角,轻松的给自己点燃一支烟,点点头。 非常正确的选择,喜欢就抢过来,切切实实的海贼作风,很难不赞同。 “所以头儿,你还是没有把那赃物…不,戒指用掉啊?” 红发理所当然:“对啊!娜塔莉给的,我收起来了。” 贝克曼:“…………”没救了。 阿拉巴斯坦Day 3 无人在意的高墙一侧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脚步不停,虎视眈眈的紧跟街角身着长袍戴着兜帽的少女。 “快看,那是……” “那张脸,绝对错不了!刚才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是红发船上的女海贼紫雾!” “但红发的人好像并不在这里,来报告的兄弟也说岸上没有他们的船,她竟然只身一人在阿拉巴斯坦吗,这可真是天赐的大好机会啊兄弟们。” “悬赏金两千五百万贝利的紫雾,只要杀了她,我们其中至少一人就能成为数字特工了!” “说的没错,跟紧她!” 我刻意放慢脚步,走在荒无人烟的窄巷里,甚是无趣的打了个哈欠。 不得不吐槽一句,这帮家伙的跟踪技术真是糟糕透了。连最起码的隐藏气息都做不到,那凌乱的像跳探戈似的脚步声听得让我有些心烦,他们是当别人都没有耳朵吗。可想而知其实力一定更让人没眼看,这样的人纵使再加上百十来个也不够解闷的。 我想着如果再过三十秒他们还不打算出来,就主动去找他们吧。 终于,身后那几条杂鱼按捺不住了,不打算继续跟在我屁股后面跟散步,似乎觉得此处正是绝佳的下手场所,于是乎十来个身穿长褂子的壮汉手中握着武器从巷尾蹿了出来。 原本就不怎么宽阔的巷子顿时变得十分拥挤。 领头者尼奇对着已然转过身但大半张脸被长袍兜帽遮住的少女赫然举起一把长刀在空中一划,中气十足的大喊一声:“不准动紫雾!今天碰上我们算你倒霉,如果你不反抗或许还能死的轻松一点!” 话毕其身后数十名跟随者也一同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叫嚷起来,粗鄙的话语和放肆的讥笑如潮水一样从巷尾涌来,一众人像是打了胜仗般雀跃。 在他们眼里,面前这个纤弱的女人完完全全就是一只堕入狼群的羔羊,纵使她再厉害,面对他们一群人,以一敌多也只能任由他们宰割。 况且他们都略有耳闻,报纸上关于她的绯闻不断,谁知道这女人如今高额的悬赏令是不是因为世界政府看在她与四皇的关系上才格外留心因而上涨的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只是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罢了,既然她现在还离开了红发海贼团那就更不足为惧了。 人群中央一个脸上纹着蝎子图案的男人笑的极其猥琐,高声道:“嘿嘿、紫雾,你的情人四皇那个红发怎么不在啊?阿拉巴斯坦这地方这么混乱他也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玩?” 另一个声音跟着附和,恶意的揣测着:“依我看是被红发抛弃了吧?想也知道那四皇身边肯定有不少女人,啧啧啧,真是可惜……” “怪不得刚才还跟人家七武海当众示爱呢!这是转头又想要找下家了呀,但是你也没想到吧紫雾,克洛克达尔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美梦泡汤的滋味不好受吧?” 果然,这群人从一开始就混在看热闹的人堆里暗暗观察,找到机会就趁虚而入,这一点倒是值得褒奖。 我将兜帽拉下,活动活动手腕。 这刺耳难听的开场白应该也讲的差不多了吧,竟然能够容忍这群杂碎吠到现在,我的忍耐限度好像越来越接近香克斯那家伙了嘛,这么好脾气可不行呀。 “怎么,被我们吓得说不出话了吗?哈哈哈哈哈,那我可要先下手为强了,别怪我啊兄弟们!数字特工的位置我要定了!” 脸上纹着蝎子的男人见前方这女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便在心里暗自窃喜以为她是被眼前这场面吓傻了,于是趁其他人不注意的间隙,双手持着板斧从人堆里硬挤了出来。 随即急不可耐的抡起武器朝她奔去,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可恶、巴尔斯你这家伙未免也太狡猾了,不是说好了一起……” 靠,这个苟居然想抛下他们一个人升职加薪!他想要吃独食的行为引起了一众人的不满,但仍有几人勾起嘴角奸笑着,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在巴尔斯双手紧握斧头一齐用力劈下的一刹,那对泛着冷光的刀刃赫然停在了距离少女肩头上方几毫米的位置,一帮人想象中鲜血淋漓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哐啷!!” 两把沉重的武器落地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不知道这女人用了什么手段,这个名叫巴尔斯的男人竟也随即应声倒下。 没过几秒他便痛苦的嚎叫着用双手捂着脸在地上抽搐起来。 而本该被砍伤,断胳膊断腿的紫雾此刻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摆弄着胸前的发丝,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笑容,丝毫不见慌张的在一旁欣赏地上男人的丑态。 见同伴突然之间倒在地上,凶神恶煞的男人们不由得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哄笑。 “喂喂喂、巴尔斯你怎么回事,快起来啊!哈哈哈哈哈,你这副模样真是太糗了……” “哎呀你这家伙究竟怎么了,踩到小石头扭伤脚自己把自己绊倒了么,真是没用啊,所以不是说过了嘛,别总是这么心急!”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巴尔斯的身上,或起哄或嘲笑。 直到地上一直抽搐着的男人扑腾着翻滚着转过身,众人才纷纷被这场景惊的倒抽一口凉气,巷子里原本嘈杂的人声此时也戛然而止。 只见这个刚刚还神气十足的男人此刻右半张脸的皮肤已经全然溃烂,看起来像是被人活生生扯掉了皮肉。血肉模糊间隐约可见森森的白骨,而眼睛部位由于眼眶的皮肉腐烂,眼球已然凸出,随时都有掉落的可能性。 他身体溃烂的范围似乎还在逐渐扩大,从额头蔓延至头皮,他脸上刺青的位置此刻已经像块破烂的抹布,暗红色的血孔不住的杳杳冒着鲜血。 地上滴滴答答流出粘稠鲜红的血液,混杂着泥土,男人的袍子也变得脏乱不堪。再这样下去他被腐蚀的只剩一堆白骨也不是没有可能。 “咯、呃啊啊啊!!…” 巴尔斯像条蠕虫一样在地上翻滚着,嘴里还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吼声,但又像是喉管中卡住了鲜血,声音极低,如同困兽的低吼。 画面极度重口,突入其来的视觉冲击给人感觉就像不经意间点进了18叉暴力血腥网络游戏界面,又像是亲眼目睹了某国丧尸片中被病毒侵袭的人类发生尸变的全过程,这震撼效的果非一般能比,是常人看一眼都会做噩梦的程度。 女人此时才眼神幽暗的扫过众人,淡淡开口,语气倒是相当平和,让人觉得她仿佛是在不经意间随口说出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呢”这样的话。 “我最讨厌听别人胡说八道嚼舌根了,怎么办,你们惹我生气了呢。” “所以,请全部,去死吧。” 说罢,我缓步向面前见我如鬼神避之不及的人群走去。 被这一幕血腥画面刺激的噤声良久的一帮人终于回过神来,定了定神,盯着这个浑身散发出迫人压力的女人,不约而同的被震慑住,顿时冒出一头冷汗。 尼奇将一口牙咬的咯吱作响,心下一横对所有人道:“她是能力者!不要怕她,区区一个女人而已、大家一起上,她应付不过来的!” “没错!我们大家一起,就算这妖女有三头六臂也……” 人群中央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壮着胆子应和他的话。 但他的话才堪堪讲了一半,随着紫雾的接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被她的手碰到的人竟都像是失去了行动能力一样纷纷倒下,狭长的小巷里哀嚎和□□声连成片,此起彼伏。 直到那只素白纤细的手轻轻拍上了尼奇的肩头。 几乎是在一瞬间,灼烧感在他的肩头爆炸般蔓延,他顿时双腿发软,也如身边倒下的同伴一样爬跪在地上痛到不能呼吸,他此刻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皮肤下的血液疯狂翻腾着,像是被煮开了的沸水,马上就要破开血管喷涌出来。 这就是、四皇手下女人的实力吗!本以为紫雾会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没想到竟然恐怖如斯,莫非报纸上的传闻都是虚报吗,她的赏金应该绝不止两千万这么点儿才对! 去他妈的报社! 他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脏话。 “呐,数字特工……是什么呀?” 我蹲在这个领头男人的面前,双手撑脸,笑盈盈的问道他。 刚刚的确清清楚楚的听到那个第一个向我冲过来的人提到过这个词。 数字特工吗,听起来还挺酷的呢,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呢,难道是像七武海或者海军一样的存在吗。 对我来说,来到这里之后从未听说过的词汇实在是太多了,甚至感觉这里的国家人们所生活的大环境框架结构都与我以前所接触的大相径庭。 这种掌握不到全面情报和基础信息的感觉让我感到厌烦至极…真讨厌,就像被整个世界排除在外一样。 我赌气般命令道:“快说!” 尼奇气息不稳,面色惨白,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头顶强烈的阳光照射令他意识逐渐模糊,几乎就要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如果、如果你能放我们走,那我不妨告诉你吧……”他努力仰起头回应这个残酷至极的女人。 我微抬下巴,有些不耐的眯了眯眸子。 “数字…特工,是,隶属于巴洛克工作室的高级特工,他们、咳咳,按照实力强度以特殊的数字或者节日称呼…我们是再往下一阶层的亿万长者、再往下被叫做百万长者,据我所知,咳…数量超过千人……如果位置有空缺,下一级别的人就能得到晋升的机会……咳咳咳、……” 听他说了半晌,我才继续开口问到“你们的老大是谁?” 尼奇愣了愣,继而回答:“不、不清楚…” 不清楚?我眉头微蹙,这倒是有趣,手下近乎千人的组织,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boss的真实面目么。 这伙人难道真的不是误入歧途进了什么奇怪的传销组织吗? 像那样心思诡谲的人,按照我的经验来看要么是暗自躲在幕后操纵全局城府颇深拥有过人计谋和不可告人目的的类型,要么就是他的真面目还不能被世人知晓,否则会给他的阴谋带来不利后果…… 不管怎么样,总的来说,只有一种可能性概率最高,这个幕后boss一定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真是明智,这样一个混乱中的国家最适合用来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了…我突然对这个传闻中的boss有点兴趣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这个组织包括头目就不是和海军一路的喽?我暗自思忖。 “……咳咳咳、我已经回答完了你的问题,所以,你可以、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我表情木讷的像个玩偶,扯出一抹可怖的笑,歪了歪脑袋:“咦,我有答应过要放走你们吗?” “况且…你们中的这能力根本没有解药呀,现在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你们也活不过今天了呢,真是抱歉。” 一字一句如同恶魔低语。 尼奇闻言瞪大眼睛,脸色铁青,他肩上的衣服布料已经被鲜血染红,暗色的外袍此刻正黏黏糊糊渗着血,从肩蔓延到颈部,痛到没有知觉。 “你这女人!不要太过分了,我们亿万长者也不是可以任人揉圆搓扁好欺负的!” 两个看起来伤口应该蔓延不大,精神尚有一丝余力的男人嘶吼着拿着刀冲了过来,企图用最后的全力一击带走这个令人胆寒的可恶的女人。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明明都如此善解人意的给了他们时间多活一秒钟看看这个世界,这样不好吗,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现在就来找死呢。 对了,不是叫亿万长者吗,这几个人如果被我杀掉那么又能有空缺给下一阶层的百万长者了吧?哈哈哈哈,这么想的话我还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呢,应该被感谢啊。 嘛,不过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既然他们求死心切那不如就当日行一善成全他们好了。 我目光一沉,紫色的念缠绕周身,杀意凌然。 但在我出手的前一秒,刚刚还在叫嚣着冲过来的两人竟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身影击倒在地,霎时瘫倒再起不能。 “喂!你们几个!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也太过分了吧?这可不是身为男人该有的行为呐!” 一个身材健壮摆着夸张的芭蕾舞pose的男人在我身旁站住,操着一口奇怪的口音对我大声道:“小姐,你刚刚在街头那深情的告白真是让我备受感动啊,简直听得我潸然泪下!那份当众表白的勇气,那份对爱的执着,我可是相当敬佩你哟!”说罢还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阿拉巴斯坦Day 4 我和这个一上来就对我猛的一通夸赞的陌生男人对上视线,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竟下意识乖巧的对他点点头:“啊、谢谢。” 不对,我为什么要谢他…?这家伙来的这样蹊跷,说不定也是一直躲在暗处的敌人,我究竟在想什么! 他长臂一挥,自来熟的揽过我的肩头,语气热切的像个传销头子:“小姐,你的名字是?” “娜塔莉·瑞德。” “噢噢,小娜塔莉呀!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是吗,谢谢。” ………… 两秒过后我才伸出手指着他大声问道:“你是谁啊!” 可恶,我究竟为什么控制不住的想要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题啊,是脑袋秀逗了吗! 穿着天鹅芭蕾舞服,化着诡异浓妆,贴着夸张假睫毛,平刘海的男人咧嘴一笑,一只眼睛瞪得很大,另一只眼睛眯起来:“放心吧小娜塔莉,我并不是坏人哟!我的名字叫做冯·克雷。不过此刻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啊眼下!” “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坏家伙们竟然想要拦住一个少女追求真爱的脚步吗,我看不下去了,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喂…不是、那个…呃,小冯?”什么追求真爱,他到底在说些什么,这家伙戏这么足的吗。 他声泪俱下,从肩上披着的粉红色大衣外兜掏出一条手绢,擦了擦眼泪继续自顾自的道:“不过,不论遇到什么样的阻碍,真爱之花都是永远不会凋零的!这帮人竟然对你做出如此罪无可恕之事,就让我来替你解决他们吧!” “这就不必了……” 我的余光瞟向地上气息奄奄横七竖八躺倒的男人,在心中暗自腹诽,其实已经解决了来着。 冯·克雷吸了吸鼻子,“咦,真的不用吗,不用跟我客气的小娜塔莉!我会一直支持你的…”随即背过身去,咬着手帕老泪纵横:“多么亚撒西的小姐啊!在追逐真爱的道路上竟然还能这样顽强不屈,况且她还有爱上沙·克洛克达尔那种男人的勇气……” 喂,他又在脑补些什么? 他突然转过头,一脸坚定的看着我:“让我来帮助你吧,小娜塔莉!” “哎?” 他问:“所以,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呢?” “这个就算你问我也,不知道啊…” 他的问题突然让我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混乱。其实我也很迷茫,忽然被这么问起来,的确再次让我意识到自己仍然在漫无目的的晃悠着。 不过自从来到阿拉巴斯坦之后,我只隐隐约约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一种不那么陌生的,曾经经历过的感受,具体什么原因尚不明确。 看来米卡瑞安她并没有对我说谎。 “不知道…么?这可难办了。”冯·克雷摸了摸下巴,表情纠结的像此刻那个一筹莫展的人是他似的:“那你有线索吗,小娜塔莉?” “线索吗,嘛…姑且算有吧,不过总觉得用处不大呢。” 他以拳击掌:“既然有线索那就简单多了!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不定会对你有帮助哦?”遂抓住了我的手腕,对我神秘一笑。 “喂、!!” 说罢我便被他拽着跑了起来,视线紧盯着他背后的大衣上“盆暮れ”的字样,这家伙,看不出来,其实力气很大啊。 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奇怪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算了,跟他走倒也无妨。 “Spider''s ……Cafe?” 这是一个地处较为偏僻的小店,门头上红色的招牌两个英文单词之间还画着蜘蛛的图案。我仰头读出了木板上的单词,蜘蛛人的咖啡店,这店名叫法和夏琪小姐的店一样有趣。 冯·克雷大剌剌的推门而入,门铃“叮铃”响了起来:“嗨、老板娘!客人两位————” 小店里稀稀拉拉坐着三两个客人,算不上冷清,却也安静。 一个染着蓝色爆炸头,头戴着时尚的头巾的女人在吧台转过身,嘴里还潇洒的叼着一支烟,语气不急不缓的道:“啊啦,欢迎光临,想要来点什么呢两位?” 冯·克雷和我坐在吧台的位置,他十分慎重的闭上眼思考一阵,随即敲了敲桌子:“老板娘,我要一杯巧克力热可可~小娜塔莉,你想要什么呀,我请客哦?” 我一点也不跟他客气:“一杯摩卡,谢谢咯。” “好的,稍等片刻。”老板娘拿出器具准备开始制作。 “小娜塔莉,我听说这家店的老板娘知道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呢,你向她打听打听说不定会有进展哟?” “呀,小姑娘,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事情吗,”老板娘闻言手下动作也不停,一边娴熟的操作一边笑了笑继续说:“说说看吧,不过我可不能保证能够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呢…” 我想了想,于是开口道:“老板娘,你有听说过…那个名叫弗洛伊德的国王的传闻吗?” “弗洛伊德,那是谁啊?”冯·克雷接过老板娘递来的一杯巧克力热可可,夸张的假睫毛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 老板娘将烟头捻灭,继续忙碌起来:“啊,听说过哟。虽然我也只是听来到这儿的客人们随口提起的。是那个传说中来自异世界的男人吧?最后成为了…这座圣汀岛哪个不知名国家的国王来着,他们的国家还因为争夺水资源的问题和这个国家有过冲突。” “哎———国王撒嘛吗?”身边这个戏精上身的家伙再次一唱一和。 “听说他初入这个世界的入口在一座冬岛…但不知道为什么,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却连个侍卫都没有带,只身来到了阿拉巴斯坦这片土地,疯狂的寻找着什么东西,看样子对他应该非常重要呢。很奇怪吧?也许他真是异世界来的人也说不定呢呵呵……” “嗨小姑娘,你的摩卡———” 老板娘将一杯花纹漂亮的咖啡放在我面前,浓厚的巧克力味和牛奶味让人食指大动,我和身旁的冯·克雷聚精会神的听她讲述国王的故事,兴致盎然。 我问:“然后呢,那他最后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不知道呢,我只听说他是一直想要去往西方。有趣的是,他曾经见到一片湖,竟像失心疯了一样当众跳了进去,好像还大喊大叫的,非常失态,完全不像个国王的样子……为此还闹了不小的笑话呢。” 老板娘拉开身后的高脚凳,坐下来,单手撑着脸开始回忆:“据说那湖就在现在的雨宴那片区域,不过由于新开的雨宴赌场的扩建,那湖已经被占掉了大半,被用来修葺成赌场内部的水池了……很壮观呢。” “啊嘞,雨宴吗?!”冯·克雷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震惊的瞪大了双眼,那副样子像是比我还要惊讶似的。 我不解的问他:“雨宴,那里怎么了吗?” “小娜塔莉,你刚来这个国家吧?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啦……”他摸了摸杯壁,继而说道:“雨宴啊,连同那座赌场可都是克洛克达尔的地盘哟,真是缘分呐缘分,这奇妙的缘分!看来幸运女神一定是偏向勇敢追逐爱情的人的!” 老板娘抿嘴一笑,了然:“追逐爱情?怎么,这小姑娘难道对沙·克洛克达尔倾心吗?真是了不起。” 我摆摆手:“不,那都是误会。” 这个该死的让人百口莫辩的误会!下次出门一定好好听团长的话,不在地上随便瞎捡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呜呜。 “小娜塔莉!不管怎么否认,缘分都是斩不断的哦,这就是你和心上人之间的羁绊,这是命运的指引呀!” 我心如死灰:“…………”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和那个叫克洛克达尔的男人的缘分什么的,我真是懒得再解释了。 “不过啊,那个国王弗洛伊德,最终还是葬身在一片无名的冬岛了不是吗,虽然也有不少传闻说他回到了异世界……嘛,传说也终归是传说了,真真假假,谁又能去考证呢,你们就当听个乐子好了。” 老板娘口中弗洛伊德的事迹和我跟着香克斯他们去到那个岛上探索宝物的时候所拿到的信息没什么太大的差距呢。 但那个国王究竟为什么要跑来阿拉巴斯坦,他初入这儿的地方不应该是冬岛的黑水池吗?他想要在那片湖里寻找什么,难不成…是那条叫白羽的强盗蛇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那条混账蛇,如果再遇见它,我非劈了它把我的东西抢回来不可。 这么说来,我的确有必要去一趟了,那个叫雨宴的地方。 “哟西,那就去雨宴吧!”冯·克雷翘着兰花指将手中精致的陶瓷杯重重放回桌面,一锤定音。 我呆呆的望向他,真是不能理解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要这样一直跟着我:“呃、冯酱,我去就好了吧,你为什么…?” 他转过身,拍拍胸脯,一脸的理所当然,“因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啊,小娜塔莉!带着我一起去的话,一定可以帮上你的忙的哟!” 朋友? 听到这,我不受控制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 有多久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了呢?嗯……上一次听到好像还是库洛洛梳个大背头一身黑西装对流星街外那些看起来是什么政府元老的人似笑非笑的这么说来着,那听起来可真是满满的嘲讽,记得当时在现场的芬克斯都是使劲掐了一把大腿才破天荒的没有笑出来。 “好吧。”我将杯子放回杯托碟,站起身:“多谢款待。” “嗨嗨,欢迎再来啊,客人。”老板娘接过冯·克雷给的一叠钞票,笑意晏晏。 走出城镇,白天灼人的温度已然消散,剩下一丝微不足道的暑气伴着沁凉的风徐徐拂过。 落日的余晖已然撒向大地,浑圆的落日贴着沙漠的棱线,绵绵沙山就像被筛子细细晒过数遍一样,被映衬的透出暗红色,光与影以最畅直的线条分割,与晴天时分的蔚蓝大海一样,纯净的毫无斑驳。 托着落日的沙漠浪头在冷风中凝固,我们二人的影子在画布一样的沙地里被拉的老长。 “这里距离雨宴还有一段路程,要休息休息吗小娜塔莉?” “不用担心我,不吃不喝走三天都不成问题。” “哎?真的吗,你真厉害啊小娜塔莉!” 不得不夸赞一下,小冯作为一个朋友,还是非常贴心的,一路上精力旺盛的像个相声演员,吵吵闹闹的一刻也停不下来。 朋友什么的,或许这样也不错?本来还因为离开了红发他们那一伙人,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有些不习惯呢。 真是的,以前从来不这样,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我可真是越来越不像个旅团成员了,是因为在红发船上待太久被传染了吗?这样子,回到旅团会被大家吐槽的吧。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开始在心里默默谴责自己,不能变成海贼的样子啊娜塔莉,要清醒! “呐呐~小娜塔莉,你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啊?”小冯在我周身转了一圈。 他忽然咧嘴对我笑了笑,说道:“嘿嘿、既然这样,那我来给你变个魔术怎么样?” “什么啊?” “看好了啊!” 他闭上双眼,表情凝重,嘴里哼哼着,像是在施法一样,样子倒是蛮好笑的。 忽然,他猛的睁开眼,用右手拍上了自己的脸。 “哼哼哼哼,怎么样!” 我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骗、骗人的吧? 他的五官竟然在一瞬间变成了女人的样子————不仅仅是头发,就连声音也变得尖锐。 就像是大变活人那样,如果不是因为他还穿着那身芭蕾舞服装,我甚至真的会以为我的面前站着另外一个人。 “你、真厉害啊!” 听到我的夸赞,他双手叉腰,骄傲的仰头大笑。 他是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用了什么易容术吗? 然而小冯的脸随着右手的每一次触碰,都会再一次变换成另外一张截然不同的脸,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如果单单是易容术,那也太夸张了吧,根本说不过去嘛。 男人的、女人的、甚至是小孩子…… “……冯酱?你是能力者吗?” 闻言,他用左手轻拍了一下脸颊,毫不遮掩,大方承认:“是的哦,真聪明啊小娜塔莉!我就是模仿果实的能力者哟!可以随意变成任何人的样子!” 我星星眼看着他,鼓起掌:“呜哇,这能力真酷,好厉害啊冯酱!” 竟然真的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吗,没想到还能得到这样的能力,这千奇百怪的作弊利器真是实用! 啊,说起来,某人好像还欠我点东西? 嘛…以后有机会再去找他要好了,虽然不知道此行以后还会不会回来,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阿拉巴斯坦Day 5 印象中,不论任何一个地方的赌场都是混杂着欲望与迷梦的交织地。对于赌徒们来说,这是用黄金堆砌的理想乡,他们于此地纸醉金迷,一掷千金,辉煌与极致推演。 而那个名为沙·克洛克达尔的七武海名下的雨宴,据说可以称之为整个阿拉巴斯坦王国最为豪华的赌场,其规模之大可见一斑。将这样一个金碧辉煌的梦想之地建设在遍地金沙的沙漠王国,从画面上来说倒是给人感觉有一种形容不上来的契合。 话应该是这样说的,只不过。 我站在街头汹涌人潮的中心,抬头望了望小冯的脸,又望了望那栋远远就能一眼注意到的标志性建筑,视线在二者之间来回穿梭,不禁从额角流出一滴冷汗。 我试探性的开口:“我们……确定没有来错地方吧,冯酱?” 你不要告诉我那房顶上面爬了只胖鳄鱼金字塔模样的建筑就是传说中的雨宴啊?!喂,别开玩笑了!仔细看的话,那鳄鱼脑袋上还有根没有扒皮的香蕉吧?真的会有鳄鱼长成那个样子吗,还那么肥!那下巴足足有一二三、四层了吧?! 然而小冯不容置疑百分之百肯定的话语直接一击干碎了我的美梦:“对啊,那里就是雨宴没错了,怎么样,很大很气派吧?” 我:“………大,的确是很大………” 我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原来梳大背头穿皮草和西装的男人竟然喜欢这样的建筑风格吗! 完全看不出来啊,那个七武海。明明那天见到他的时候还那么酷炫狂拽吊炸天一脸“劳资天下第一,非常不好惹”的样子,我、我还以为他要是开家赌场的话,门口会飘着黑色海贼旗或者立着什么夸张又庄严的雕塑,又或者像什么□□&山&口&组迎客送客那样在门口安排一溜黑西装保镖…… 总之,不管怎么样也不能雕一只胖鳄鱼啊!得是有多喜欢这玩意才会这么干呐?这种画风的建筑,真的不是从香波地群岛的游乐场里搬出来的吗??这个赌场……呜呜,过于可爱了我说。 所以,那家伙的卧室里会不会也是堆成山的头顶香蕉的胖鳄鱼玩偶啊?别笑,其实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我被自己的猜测逗乐了,于是问到:“那是什么鳄鱼啊,脑袋上还长着香蕉哎,有可能吗、那样的品种…还是说有什么特殊的标志意义?” “咦,那是香蕉鳄鱼啦,你从没有见过吗小娜塔莉?”小冯跟我并排走在通往雨宴的台阶上。 我瞳孔地震,还真有啊???这种东西? 不由得发自内心感慨一句:“是啊,世界之大真是无奇……” “欢迎二位来到雨宴————” 我们两人的交谈在踏进雨宴大门的那一刹被热情的迎客声打断。 门口一个身穿紫色工作服带着领结梳着朝天发的老头,领着两列穿着笔挺西装但看起来并不像什么善类的员工一齐弯腰鞠躬。 嚯,这开业大酬宾的既视感。 小冯不禁咋舌:“哇嗷,还真是隆重!这地方还真是不得了…不愧是七武海。” 看起来这里只是赌场的第一层,和从外面看到的无二,非常宽阔,富丽堂皇,区域划分明确,放眼望去,赌博的机器种类也让人眼花缭乱。 虽说现在的时间还只是清晨,但已经聚集了众多的赌客,与外边人声鼎沸的街角别无二致,生意相当火爆,喔,克洛克达尔,是个很会做生意的精明海贼嘛。 “二位是第一次来吗,想要玩点什么呢?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问我哦,我或许可以帮到你们!” 那个经理模样的老头笑盈盈的跟了上来,他双手微合,互相摩挲着。 这幅样子不禁让我想起了香波地群岛人口拍卖行的迪斯可。 我将兜帽拉下,扫视一周后对他说道:“可以先带我们去看看赌场内部的水池吗,听说非常壮观呢。” 原来是外地人么,经理老头微微一愣,随即扯出一个招牌式的微笑:“当然,请往这边走———” 一层的最左侧是一个没有门的垭口,再往外走便能听见不绝于耳的潺潺流水声。 虽然来到这里之前就知道这儿有一片湖,且规模不小,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我无比震惊。 欧式大型的石雕喷泉相当豪气的往外喷着水,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假山错落有致,不知道从哪里徐徐上升的轻烟像纱一样笼罩着水面,漫无边际的像是进入了山林,说这里是沙漠绿洲也不为过。与我过往杀过的富豪家里都不一样呢。 简直,壕无人性!!真会享受啊,这个七武海! 不过,很可惜。 纵使这片湖被修葺的再怎么华丽,我也没有对它产生什么异常的感受。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了另外一半被雨宴占据掉的湖了,这个老头儿…一直跟着会对我的行动造成阻碍啊,要杀掉吗? 不过杀掉的话,万一尸体被发现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呢。真是头疼。 小冯见我望着水面发起呆,于是将一只手挡在唇边,俯下身悄咪咪的问:“怎么样啊,这片水域?感觉有你需要的东西吗小娜塔莉?” 我可惜的对他摇摇头,随即他便递给我一个了然的眼神,身形一晃,用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那个经理老头,与他高声交谈起来,那只修长的大手背在身后对我挥了挥,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好样的,干得漂亮,冯酱! 我在心里狠狠给他点了个赞。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冯·克雷就是我最好的铁汁了!! “呀,你们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吗,快给我介绍介绍,啊、对了,那边那坐假山非常有格调哦经理桑!”冯·克雷开启了他那宛若戏剧学院毕业的精湛演技,跟那老头东扯西聊,甚至打算座谈人生。 “啊哈哈哈哈,那是当然的了客人……事实上我们这里的人工景观水池算是名胜地呢,不过更为震撼的可是这栋建筑内部的景观水池…可惜不对外开放,是只属于高级VIP和克洛克达尔大人的私人场所……” 老头职业素养极高,开始慢条斯理的介绍,觉得与面前这个健谈的年轻人聊的十分合拍,全然没有发现身边早已缺少一人。 “哈啊?为什么!”冯·克雷刻意的抬高了声音,佯装大怒:“听你形容的那么豪华,我如果偏要进去看看呢?” “那是不可以的,客人…”老头缩缩脖子,用手帕擦了擦冷汗:“如果是尊贵的VIP,您就可以入内近距离观看。” 与之攀谈许久,他这才忽然缓过神,“话说回来,跟您一起的那位小姐突然之间去了哪里?” 冯·克雷嘴巴一撇,转了转眼珠,反客为主:“她、她说想要去上厕所,先离开了不行吗?怎么、经理桑,我们来雨宴赌场玩玩还要限制人身自由吗?” 老头连忙摆手:“啊这个,当然,只要不去到地下的禁区就好。不过,那里普通人是进不去的,有严格的护卫把守……” 冯·克雷闻言一惊,暗暗咬住下唇,竟然还有人员把守吗,呜呜呜小娜塔莉,要加油啊! 啊啊啊真是的,这座赌场究竟是有多大啊?! 我愤愤的在心里怒骂克洛克达尔这个臭资本家一万遍。 撇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数名不省人事的保镖,我在昏暗的VIP室内发泄般狠狠地踹了一脚红色漆皮长沙发,一只沙发腿随之塌陷。 从踏上这层楼开始,我就有一种莫名强烈的冲动,在我想要趁着那股牵引力消失之前精准的抓住它的时候,那种感觉又突然消失了,反反复复多次,真是莫名其妙,我这是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玩捉迷藏吗? 一层层楼搜查了许久却一点收获都没有,难不成这赌场里还有什么暗门是我没找到的吗?麻蛋一直开着圆找东西可是很费精神的啊,是当我的圆不要钱吗!虽然这玩意的确不要钱。 话说……这又是什么东西? 我走近沙发背后方,使劲盯着那面玻璃墙,探究的视线几乎要戳破墙壁,内部似乎除了水什么都没有呢,昏暗的环境里更是看不清楚究竟有些什么,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些飘荡在水里的杂质。 水墙?资本家在沙漠里的储水爱好吗?克洛克达尔发什么疯,竟然用这么大一堵玻璃里面灌满了水当墙,真是钱多到花不出去了,啧啧。 忽然间,一只巨大的黑影缓缓浮了上来。 我与那近在咫尺的庞然大物四目相对,它在玻璃内侧张开了深渊巨口,我淡定的摸了摸下巴。 呀嘞呀嘞。 我似乎找到原因了呢。 沙·克洛克达尔依旧像往常一样坐在他的办公大厅里听着属下的工作汇报,翻动着手里的报表,目光沉沉,一刻不停歇的计盘算着接下来的初步规划。 “关于雨宴这个月的营业额…又上涨了两个点,同比增长……总的来说对于今后的发展有着长远的……不过,提一句题外话,近期倒是偶尔能看见几个海军乔装的身影在附近窥探,您看…” 克洛克达尔放下手里的纸质报告,倚靠在背椅上缓缓吐出一口烟,冷哼一声,“老规矩,雨宴不允许任何政府相关人员进出,这个问题我会解决,下一项。” “是,昨天在雨宴寻衅滋事的那几个海贼已经被扣押了,究竟该怎么处置?” “嘶…维拉里。” “啊,是,克洛克达尔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完了,如果像这样叫他的名字,那么接下来就该……… “像这种事情,直接交给妮可·罗宾,不需要向我汇报。”啧,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啊,果然挨骂了…… 维拉里被自家boss一个凌厉的眼神嚇的顿时不敢吭声,只得苦哈哈的点头称是。 就他在抬头的一瞬间,猛的看向老板身后那面玻璃水墙后方,接下来他的表情仿佛是看见鬼了一样,顿时被吓得惨白,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那面玻璃后理应只有自家老板养的香蕉鳄鱼才对。 虽然当初刚来到雨宴工作的时候他面对这些还是有些胆寒,但已然在此地摸爬滚打许久的他早就已经习惯了那些时不时游出来的巨型生物,只是今天,竟然、这难道真的不是他眼花了吗! 只见那堵厚厚的玻璃墙内赫然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穿着艳丽露腰长裙的女人,她像一个根生于水中的生物,皮肤雪白如纸,柔软有力的身体在水中活动成漂亮的曲线,追逐着眼前一条约莫几十米宽的香蕉鳄鱼。 似乎是察觉到这个房间里有人的视线在盯着她看,这女人竟顺势往外看来,那双蛊人的漆黑眸子就那样直勾勾落在他的身上,伸出食指抵在唇边,似是在告诫他。 “嘘,噤声。” 维拉里顿时被惊的呼吸一滞,耳边依旧是自家老板克洛克达尔大人低沉又傲慢的声音,但是此刻他脑子已经一团乱麻,什么都听不进去。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以为这是他精神恍惚所产生的幻象。 这…是克洛克达尔大人喂给香蕉鳄鱼的新饵料吗? 他这样揣测着,为这女人最终的下场默默捏了一把冷汗,但下一秒,他却被女人的行为吓得惊呼出声。 “啊、老板,您、您的身后……!!!” 那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徒手破开了香蕉鳄鱼的肚子,那可是皮肤坚硬如铁、以海王类为食的香蕉鳄鱼啊!!! 眼见女人那只纤细的胳膊毫不拖泥带水的捅了进去,而那只鳄鱼竟也安静异常,仿佛死物一般,丝毫没有挣扎任由她宰割。 忽的,血水从鳄鱼的伤口慢慢渗了出来,宁静的暗红在水里绽放出红莲。 克洛克达尔对于自己手下突然一反常态的表现感到十分不悦,皱了皱眉:“哈啊?” 他的身后? 他身后的玻璃罩里不就是自己喂养的宠物鳄鱼吗,这有什么好怕的。维拉里明明是从雨宴建设开始就加入的老员工,今天怎会如此失态。 他见对方依旧一副惊恐的表情久久不能平复,这才忍着愠意扭头往身后看去。 然而当他看见眼前的一幕,才被惊的蓦地瞪大双眼,瞳孔微缩,险些没有叼住嘴里的雪茄。 巨大的玻璃背后的画面仿佛正在播放的电影巨幕,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不真实。 殷红的血液在水中像是数千条蜿蜒的红蛇,在他面前的玻璃墙内绽开,并快速扩散。仔细看去,血泊中,一只香蕉鳄鱼已经被残忍的开膛破肚,血沫咕嘟咕嘟向上翻涌,惨不忍睹。 而那条香蕉鳄鱼的尸体旁边,一个看起来颇为面熟,身着奇装异服身姿曼妙的女人在水与血的混合物中见他转身,与他震惊的视线对上后,愣了愣,随即像个做坏事被抓住的孩子,勾起唇对他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 可那那本该甜美的笑容,却在血水中显得嗜血又可怖。 她宛若一只水中摄人心魄的妖精,艳丽、黑暗又疯狂,在血泊中对他甚是友好的招了招手———她的手里似乎还拿着一颗亮红色的东西。 是宝石吗?那是从鳄鱼肚子里取出来的东西吗?这些他都不得而知。颜色那样的鲜红,握在那只纤细素白没有血色的手里,说是像颗跳动的心脏也不为过。 是梦吗? 不,这绝不是梦。 真该死,究竟是哪里跑来的疯子!!!居然悄无声息的潜进自己的鱼缸里当着他的面杀了一条鳄鱼?!说出去连报社的那帮蠢货都不会相信。 克洛克达尔少有的在自己手下面前维持不住冷静自持的形象,他快步走近那面墙,对着玻璃猛砸一拳,仿佛这一击能打中面前这个女人一般。 他将脸凑近,看那女人的嘴型,她竟然还在笑着对他说:“ありがとう————”(谢谢) 霎时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眼里充斥着马上将要倾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