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年贵妃的奋斗史》 第1章 入府 康熙三十九年,五月初一。 四爷迎年侧福晋入府,因年清风是万岁爷册封的侧福晋,所以仪式不能太过于简单。 府里可是从出了正月就开始准备的,福晋也是很上心,安排的大气却又不太过于隆重。 四爷在前院陪各位兄弟们喝酒。 “今天可是四哥的好日子,我们定要不醉不归,快给四哥倒满。”十阿哥站都站不稳,还要一直要给四爷倒酒。 “哈哈哈哈哈,老十平日里最怕老四,如今竟是敢灌老四的酒了。”大阿哥一脸戏谑,语气尽是瞧不起十阿哥。 大阿哥平日里最是骄傲,从来就不把下边的弟弟放在眼里。 太子笑的温柔,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老十这是醉了酒才如此胆大,要换平时定是浑身都是胆子也不敢如此。” 四爷摇头,“二哥严重了。" 一众皇子在这相谈甚欢,一片其乐融融,可这其中又藏了多少真心和算计。 前院热闹无比,后院倒也不甘示弱,一群女人八卦吃饭,喝酒也是一点不误。 自大清入关以来,皆以满人为中心,不管是后宫还是各个皇子的后院,做主的一般都是满人。满人本就生性豪放,如今聚在一起又是好日子,倒也没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 乌拉那拉氏也没有因为四爷要娶侧福晋而难过,她本就对四爷毫无感情,只把分内之事做好便罢。 整个府中都是热闹的,下人脸上也是笑意盈盈。不敢不笑,主子的好日子谁脸上都要挂着喜色。 这边锦绣居中,年清风坐在床边昏昏欲睡,站在她一旁的柔芷恨铁不成钢。“小姐,你撑着点呀,四爷还没来呢,可不能睡着啊。” 年清风拍拍脸,让自己清醒,可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困意。 柔芷便也不再喊她,知道无济于事。 约莫过了一刻钟,柔芷听到外边隐约有说话声,不做迟疑,“小姐,四爷来了,您快起来。” 年清风坐起来揉揉脸,让自己清醒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恰好时宜的笑,眉眼弯弯。 柔芷看着自家小姐这一番操作也是很懵,小姐何时这样温柔过。 年清风也是无奈,再不来,脸要笑抽了呀。 “爷,您慢点。”苏培盛微微搀扶着四爷。 到门口,四爷摆了摆手,苏培盛就止步了。 房间里,柔芷看见四爷一福身也出去了。 偌大的房间里,一个坐在床边笑面如花,一个站在窗前居高临下。她身后是两个人的影子重合,他身后有烛光闪烁。 “给爷请安,妾身年氏。”年清风站起身要请安。 年清风被自己恶心到了,这娇媚的声音不是我啊! 四爷伸出手,“今日不同,不必多礼。” “是,爷可舒爽,要不要让人上些醒酒汤来喝。” “不必,今日是累了,歇了吧。”四爷拉着年清风坐下。 “是。”年清风故作羞涩,将头低了下去。 心里却紧张死了,这可是两世以来头一遭呢。 夜里四爷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哭得格外凶,而年清风也尽力配合。 后面年清风因为太累完全意识模糊了,嘴里嘟囔了几次疼后,四爷也慢了下来。 四爷意识渐渐回笼,借着月色看身下的人,动作极其温柔。 ------------------ 年清风洗完澡出来是被柔芷扶着的,腿都在发抖。 四爷看来人咬牙切齿的扶着腰,脸上有些窘迫。 床榻上,年清风背对着四爷睡了过去。 四爷躺在那里突然想年清风刚刚被人扶着走出来的情景,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就没控制住呢。 第二天年清风醒来天都已经亮了。 “四爷走多久了?”年清风坐起来问。 “快两个时辰了。”柔芷回答。“四爷很疼主子呢,看您睡得好特意叮嘱我们不许打扰呢。” 年清风用热帕敷脸,“嘘,以后这话不要再说。”随手把帕子递给柔芷。 “才刚入府,看的出来什么。”年清风透过镜子看着正在给她梳妆的柔芷道。 “反正是迟早的事。”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家小姐呢,自小和小姐一同长大的林公子,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人都是向小姐提过亲的。 年清风一脸无奈,“午膳让膳房做辣子鸡和酸菜也吃。” “不行,主子最近吃辣太多都上火了,还不长记性。”柔芷正在认真的给年清风盘发。 年清风无奈,“就知道你这丫头狠心。” 柔芷不为所动,扶年清风去用膳。 年清风看着一桌子寡淡无味的清粥小菜,实在是不甘心,“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来到这里身不由己,口腹之欲也不能满足,实在是人生不值得啊。”一脸委屈是可怜。 柔芷只当没听到,只给年清风布菜。 好吧,年清风认命,低头吃她的清粥小菜。 入府第一天,按规矩是要给福晋敬茶请安的。 年清风吃过饭就马上去了,那边福晋和李侧福晋还有其他格格也都到了。 “呦,这位年侧福晋架子可真大,竟要我们这么多人等她自己。 说话的是李氏,细眉瓜子脸,一双狐狸眼,生的美,打扮的也足够惊艳,一点也看不出生过两个孩子,举手投足皆是风情。只是那嘴,实在是不讨喜。 其他人各个都是坐得住的,知道这个侧福晋是当今万岁爷赏的,就算是不满想吐之后快可也忍住了。 喝茶,看指甲,发呆,唯独不去接这个话。一时之间房间里诡异的安静。 福晋也只是微笑,心里却十分看不上这个李氏,只长年龄,不长脑子,蠢了那么多年还是口无遮拦。 年清风的到来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妾年氏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福晋请喝茶。"年清风福身请安,她是万岁爷亲封的侧福晋实在不用下跪,可年清风还是把态度摆的很低,起码,福晋很是受用。 福晋喝了茶,边擦嘴角边说,“起来吧,入了府就要一切以四爷为重,以后都是姐妹,定要好好相处。” “是,妾定会一切以四爷和福晋为重,自做妾份内之事,望福晋多多教导。” “好,好孩子,有什么不懂都可来这芙蓉居。”福晋对年清风的态度表示满意,自然愿意顺着她的话说。她不在乎四爷对她有没有爱,她知道四爷冷心冷情不会爱任何人,所以她在乎的是四福晋这个称呼,和别人对她的态度。感情都是虚的,只有地位才是实用的。 年清风想的是,这可是未来的皇后呀,自然不能招惹,要抱紧大腿呀。 年清风一脸感激,“是,谢谢福晋。” 福晋很是温柔的微笑,“见见其它姐妹吧。” 年清风见把福晋哄得很开心,心里就放心了。 “好。” 随即回过头,对着李氏和其他人道,“李姐姐好,各位妹妹好。” 年清风给李氏见了礼,李氏也回了礼。 李氏虽蠢,但规矩还是懂得。 等其他格格和侍妾给年清风请过安后,年清风便入座了,在福晋的右手边。 李氏很是不服气,那本来是她的位置,只因为年清风是御赐的侧福晋就处处高她一等。 嘴巴前边走脑子追都追不上,“这万岁爷亲封的侧福晋就是不一样,第一天请安就让福晋和我们等那么久,怕是第一天就想给我们下马威吧。” 李氏这一出口真是一鸣惊人,地位高的地位低的听了都沉默了,就连年清风心里也是咂舌,“这是猴哥派来的援兵吗?” 不用年清风开口,上边的福晋就已经恼了,“李氏,实在不会说话还是哑了好。” 李氏说完那句话便后悔了,实在是追悔莫及。 “妾知错了,昨天晚上三阿哥一直闹,闹得妾一夜都没睡好,如今脑子还是不清楚的,口无遮拦了,妾知错。” “既如此,便也是无心之过,只下次说话注意,再犯一次绝不轻饶。” 李氏道,“是。” 年清风喝了口茶,笑道:“原来就听闻李侧妃性情直率,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你初来乍到,以后都会慢慢懂得。” 旁人可不敢接这个话茬,李氏再不济可也是侧福晋,也只有福晋可敢说了。 “你们可有事来说,无事就散了吧。”福晋见众人沉默。 “是。” 众人告退。 年清风和李氏走在前边,刚出芙蓉居的大门,李氏又不消停了。 “早就听闻你妹妹在民间声望极高,相貌也是不凡,今日一见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怕是以后我和下边的几位妹妹都是比不过的。”李氏目中无人的,语气尽是嘲讽。 年清风笑道,“姐姐知道便好,以后这府里的风向怕是要变一变了。” 年清风是丝毫不惧的,同是侧福晋地位自然不比李氏低,以后日子怕是无聊再无事可做岂不郁闷。 李氏没想到年清风会这样说,一时恼怒,“你......大胆。” 年清风没有理会李氏,直接走了过去。 “主子,你说这李侧福晋是不是不太聪明。”柔芷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年清风挑眉,“嘴在前边跑,脑子在后边追,以后有的玩了。” 锦绣居这边也热闹着呢,四爷赏的东西正在初夏的指挥下一件一件抬进屋里呢。 “呦,主子您回来了,奴才初夏给您请安了。”初夏看见年清风就迎了上去。 “公公快起,是主子爷让来的。”年清风笑道。 “可不是嘛,爷原本可是特意留下让我师傅给您送的,这东西都挑好又被宫里喊了过去,师傅让我给您请安。”说着初夏又跪了下去。 “公公这是做什么,柔芷快把公公扶起来。” 年清风看这小太监实在是会说话。 初夏被柔芷扶起来,就领着年清风往房间里走。 “主子,您随我来。爷可是惦记着您的,赏赐头面十二套,鎏金、翡翠还有上好的玉打造的。布匹二十四匹,还有一只玉如意供您把玩,另外赏黄金百两,白银千两,还有两盒金瓜子。对,爷看您这里人手有点不够,又给您挑了几个人过来,明天应该就会到的。” “劳四爷费心了,替我谢谢四爷,告诉他我很喜欢。” 年清风看着满屋子的东西内心毫无波澜,面上还是笑的开心。这是四爷给的体面,自然要有的。 你给我脸,我自然愿意侍候,可谁要是赶下她年清风的脸,她可不敢是谁,反正总不会吃亏就是了。 “柔芷,这金瓜子给初夏公公抓上几把,请公公喝茶吧,再抓一份给苏公公。” 初夏从锦绣居出来,掂掂两个荷包里的金瓜子,那是实打实的沉啊,且分不出差别。 “啧,这年侧福晋是真大方。”小声嘀咕了一句,就哼着歌去了前院。 第2章 四爷的算计 晚间没说四爷要来锦绣居,年清风就沐浴完躺在外边的榻上看野史。 年清风看得入迷,四爷来得悄无声息。 四爷打断旁人要请安的动作,一时之间房间里安静极了。 她的生的很美,脸型柔和,可五官却十分娇媚,具有攻击性,却很和谐,别有一番味道。 他去过年府,偶然见过她一次,有着女儿家的娇憨和活泼;可听着百姓口中的她是潇洒,嫉恶如仇的;亮工嘴里的她是让人头疼,咬牙切齿的;大婚之日的她,刚开始温柔娴淑,榻上却又格外大胆娇媚,那事完了以后被惹得疼了也是灵动的,看得出来是只野猫的......可如今坐在光下静静看书的她,也让人觉得美好。 年清风眼睛在看书可心思早跑了,看起来认真罢了。 “唔,柔芷......”年清风边说边伸懒腰,想让柔芷收了的,冷不丁看见四爷忙住了嘴巴,下去请安。 “爷吉祥,怎的这时辰来了,可用膳了。” 不等四爷喊起,年清风就自行拉着四爷坐上塌了。 “爷吃过了。”四爷任凭年清风动作,思绪被打断,又恢复了一贯清冷的样子。 年清风笑得灿烂,桃花眼眯起来宛若星河,头发一半挽起,一半垂下,多了份柔和。 “爷可真忙,白天都没时间过来的。” “嗯,你今日都做了什么?” 四爷随手翻开年清风刚刚看过的书,“喜欢这些书?” 年清风坐在小桌子的另一边,托腮,语气带了几分慵懒,“对呀,平日里无聊,生活过于枯燥了些。”她说这话的时候只看着四爷笑,仿佛眼中只有他。 四爷知道她的性子的,想她以后都要在这府里,也实在是憋屈,“爷那里有些好看的话本子,都是绝版,明日里差人给你送来。” 年清风眼睛亮了起来,“谢爷赏赐,我在家里也经常看的,不过都是偷偷的。” 年清风说起这些事眼睛弯弯的,小嘴巴巴个没完。 四爷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的极具诱惑。 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 四爷伸出一只手指堵住正在喋喋不休的嘴巴。 “年儿今日实在活泼,与昨日不同。”四爷戏谑。 年清风挑眉,也不挪开嘴巴,还勾了勾唇,“那也不喜活泼吗?” “爷喜欢年儿。”一把拉过年清风,揽住她的腰。 “爷今日嘴巴真甜。”说着年清风已经坐在了四爷腿上,一手勾住四爷的脖子,另一只手像刚刚四爷对她那样,伸出一只手指压住四爷的嘴巴。 四爷伸手抓住那只作乱的手,另一只手直接按着年清风的头吻了下去。 年清风积极配合。 次日,年清风刚用完早膳,初夏就领着三名宫女,三名小太监进来了。 “奴才给主子请安。”初夏到了年清风跟前就毫不犹豫的跪下请安。 年清风看着后面跪着的几人,自然也明白了,“公公请起,你们也起来吧。” 初夏起身,笑得格外好看,“主子,他们都是刚入宫调教之后就直接被爷挑来伺候你的。”还不忘靠近年清风小声说了句,“底子干净的很,主子就放心用。” “是吗,有劳公公了,柔芷。”年清风看着面前的六个人很是开心,心里却在冷笑。 目送初夏走了以后,年清风收起笑容,大致扫了一眼,正色道:“我这里也没什么规矩,只要记住不背主,不吃里扒外,其他都可商量,你们想年满恢复自由,或是一直跟着我就得懂规矩,府里的规矩得守,我这里的更要守,可明白。” “是,奴才(奴婢)明白。”六人齐声道 年清风看他们不卑不亢,略有些满意。“嗯,如此便好。你六人都叫什么名字。” “回主子,奴婢秀妍。”最右边一个个子小小的姑娘,嗓子倒是极好,如那黄莺出谷。 “奴婢丝竹。” “奴婢珠云。” 这三人倒是各有特点一个看着活泼,一个温柔,一个精明。 “主子,奴才小凌子给主子请安。” “奴才小叶子给主子请安。” “奴才小盛子给主子请安。” “以后秀妍改名春兰,丝竹改名夏竹,珠云改名秋月,小凌子,小叶子,小盛子改名为,元宵,端午,腊八。春兰,夏竹,秋月你们暂时为二等宫女,至于你们三个让林公公带你们。我这里不管是谁,只要是来了就是缘分,都先得一两银子,以后凡是过节都会有奖金的。” “是,谢主子赐名,谢主子赏赐。” 不管如何规矩还是不错的,也是,内务府调教过的能有多差。“柔芷先带她们下去吧。” “是,你们随我来吧。”柔芷带着她们出去了。 年清风看着前面六个人的背影眯起来眼睛,“啧,总有一个是鬼吧,以后且看吧。” 无意中看见四爷赏的玉如意,就想起了昨夜与四爷的疯狂。 四爷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对待那时也很是凶猛,好歹长得还不错唇红齿白的,可少年老成,有着成熟男子的魅力,尤其是那一双丹凤眼,本就严肃,加上这双眼睛更是不怒而威。 雍正在历史上就被记载生性多疑,知道掩短显长,韬光养晦,并且睚眦必报,残酷无情。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还好她并不是真正的年清风,不,是有着后世记忆的年清风。她清楚四爷对她的感情,也知道四爷对她家族的利用,所以,只交人,不交心,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就好。他至少这十多年都不会亏待年家,也不会亏待我的,而且,她也要尽最大的努力去保住年家。还好这个清朝好像并不是后世所记载的那个清朝,可能真正身处其中才知道真正的不同吧。 柔芷进来看年清风又在发呆,知道主子发呆的时候不能打扰,就站在一旁等着。 看年清风差不多收起思绪,忙上前扶年清风起身,一边说道:“主子,都安排好了。” “柔芷,他六人可有什么不对。”年清风坐起身活动着脖子,刚刚一直一个动作,脖子现在酸痛。 柔芷看年清风难受,就上前给她揉,开口,“主子,我本来没多想,既然你这么问奴婢便也明白了,他六人中有四爷的人。” 年清风点头“不错。聪明。” 柔芷一向聪明,可毕竟她不了解四爷,却也能明白这一层可见带她入府并没有错。 “是啊,他重用哥哥,却也提防哥哥,自然也就不能放心我。”年清风拍拍柔芷的手。 柔芷停下动作,“这,主子......”柔芷眼眶已经红了。“主子,本以为主子有了个好归宿,如今,如今......” 年清风敲柔芷的头,恨铁不成钢,“刚说你聪明,就给我说浑话,找打。” “给人做妾算什么好归宿,便也罢了,这是我的命,本就应该入府当这侧福晋,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四爷暂时不会亏待我们,十年时间够做很多事情了。” 柔芷仙也稳定下来了,“嗯,主子以后我会多加小心的。” “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自然放心。” 那边四爷下朝回来,四爷下朝实在有一会儿了,刚出乾清宫就被隆科多拦住,便一同去了茶馆。 四爷对这隆科多的感情实在复杂,按理说他该叫着隆科多舅舅,可他平常实在不着调,还是远着好。所以,四爷这茶喝的实在是憋屈。 你听听他这都说的什么,“外甥,如今刚娶佳人,听闻年家小姐相貌在这京中可是数一数二,只这脾气实在跋扈,要不要舅舅送你几个温柔可人的侍妾。” 给四爷可恶心坏了,可还得周旋,“不必,舅舅不该操这心。” 说完,茶水一饮而尽,“茶已喝完,外甥告辞。” 四爷起身就走,到了门口止步,“年氏极好。” 说完扬长而去。 苏培盛看着四爷一路上紧绷的神色,扶汗。得,爷这是生气了。 四爷虽与平常无异,可苏培盛打小侍候四爷,可太了解四爷了。这浑身的低气压像是要把人冻死。 无非就是嫌隆科多管得多,手都想伸到他的后院了,可偏偏名义上还是四爷的舅舅,实在是...... 四爷来到前院,看见门外站着的李氏有些惊讶。 李氏看见四爷忙不迭的迎了上去,“妾给爷请安,爷万福金安。”捏着一把好嗓子。 四爷忙拉住她的手,二人一同往书房里去,边走边问道,“你如何来了。”在书房外间的软榻上坐下。 李氏也是有一把好容貌的,又是从宫里出来的,四爷对她还是有感情的,不然她也生不了三个孩子,虽然夭折了一个,四爷对她还是怜惜的。 而李氏,平常虽不太聪明,可对四爷真是太上心了,完全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四爷上朝累了吧,可是许久不见爷了呢。实在是,思念难忍,便来了。”李氏说着就害羞的低下头。 四爷见她这般,便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这几日爷公事缠身,难免冷落了你们。” 不等李氏开口,继续问道,“大格格和三阿哥可还听话。” 李氏帮四爷褪下朝服,随手递给苏培盛,笑道,“大格格和三阿哥极好,很听话。大格格昨日还念叨您呢,说想阿玛了。” 听李氏这样说四爷心里还是开心的,这毕竟是他第一个女儿,现在也是唯一一个,自然不同。 “以后大格格再想爷,直接让她来前院。” “好,大格格定会很开心的。” 不管大格格如何,反正李氏是开心了。 四爷更衣完就打发她回去了,四爷如今是真的忙,不管是朝堂之上的唇枪舌战,还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暗流涌动,如今还有衙门中的事,忙得不可开交,顾不上周旋后院之事。 四爷在李氏走后,就让苏培盛告诫前院之人,后院之人不可进书房。 李氏从前院出来心情也是极好,总不算白跑一趟。 而且看四爷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年清风的到来而改变,这才是李氏最担心的,如今心里的石头可落下了。 “年氏,你也不过如此啊,高估你了呢。” 嬷嬷,走回去看看三阿哥醒了没,还有今天让膳房炖盅鸽子汤来。” 旁边的妇人扶着李氏,脸上也是透着喜气。“好,老奴回去就吩咐,您也宽心些,年氏初来乍到,暂时成不了气候。” 李氏闻言嘴角更是放不下了,可她忽略了嬷嬷说的暂时。 锦绣居里年清风躺在海棠树下睡的正香。柔芷坐在旁边绣帕子,其他宫女太监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五月份的天气,暖洋洋的,微风拂过,海棠花摇摇欲坠,不一定有哪一瓣随风飘下,却又在空中摇曳,不想成为花肥。 一瓣落在了年清风的脸上,惊醒了正在熟睡的人。 年清风迷迷糊糊的拿下在她脸上一直作乱罪魁祸首,迷蒙的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景色迷住,空中落英缤纷,一些飘向远处,一些空中摇曳,都想逃离,不想沦为花肥,或是成为众人鞋底的一抹印记。 年清风视线向下,看着满地的花瓣自嘲,怎么逃得掉呢,早就注定了的,改变的了吗? 年清风迷茫了,第一次质疑自己了,她,能改变年家和她自己的命运吗。 正在年清风思考此等生死攸关之事,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思绪被打断,年清风无奈,何时这么伤感了。 “罢了,先解决眼前的大事吧。” “柔芷,传膳吧。” “主子,早准备好了。”柔芷扶年清风起来。 柔芷早在年清风睁眼之时就察觉了,可看她不说话,只望着空中发呆也是无奈,主子最近格外伤感,盯着一件东西能发呆好久。 柔芷看着年清风的侧脸,又转头看着她们正在一步一步走进的房间,心里叹气,到底是不同了呀。 这里不是年府,主子也不再是年家大小姐了。 第3章 略有改变 在府中的日子总是枯燥却又乏味的,年清风在这府中已经呆了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四爷一月有半月入后院,常去的就是年清风的锦绣居还有李氏的陶怡居,但不常过夜,只是去看看这府中仅有的两个孩子。四爷除了初一十五去福晋那里,平常没怎么去过。 四爷和福晋本就毫无感情,只能说相敬如宾,自从福晋生的大阿哥弘晖去世后,福晋对四爷更是冷淡,四爷慢慢也就不爱去了,但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的。其他时间不是在前院就是偶尔到其他几个格格那里。 最近入了三伏,天气燥热,年清风是最怕热的,每日蔫巴巴的连饭都吃不下,一连瘦了好多。 四爷前几日见了只道瘦了,皱着眉头心疼的不行,喊了太医也无济于事。所以四爷只能拿冰块好生供着,要什么都给。 问四爷为何对年清风那么上心,当然是年清风每次都是顺着四爷的毛往下撸,自然哄得爷开心。 四爷有日心情不好,本想逛逛园子,花园距离年清风的锦绣居极近,所以隔大老远就听见那院子里的动静,唧唧咋咋的,吵闹的不行。 可年清风的笑声及其猖狂,四爷心里好奇,实在是忍不住,就往锦绣居去了。 还没进门就看见正站在树上去摘石榴的人儿,四爷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按理说四爷应该生气,斥责她毫无规矩,可偏偏看着这么鲜活的一个女子而不忍心打扰。 四爷在哪里看了好长时间才回了前院,晚上就让苏培盛将年清风接到了过来。 年清风是带着石榴去的,白天她自然看到四爷了,也料到今晚四爷必会找她侍寝,可让她去前院确实是意外之喜了。 她今日穿着嫩黄色的旗装,梳着二把头,头上戴着四爷原先赐她的用玉雕刻的桃花,眼睛勾勒的大大的,桃花眼笑起来波光潋滟,活像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给爷请安,爷吉祥”还不等四爷喊起,年清风已经自行起身朝四爷跑过去了。 她跑的太快,四爷怕她摔倒,忙迎上去揽住她的腰。 “年儿给爷看个好东西。”说着就把自己护了一路的石榴献宝似的双手捧在四爷眼前,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四爷,求夸奖。 四爷心里好笑,白天的烦恼一扫而空,面上却不动声色。“这石榴就是你巴巴要给爷说的好东西?” 年清风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对呀,也不喜欢吗?” 四爷存心要逗她,“这算什么好东西,爷多的是。” 年清风一下变了脸色,不可置信的看着四爷,随后一手推开他,扭头就要走。 四爷被这一连串的动作搞的莫名其妙,可还是一把抓住她的手。 “做什么?” 四爷实在是莫名其妙。 年清风想挣脱却挣脱不了。气急也不看四爷,目视前方,脸颊鼓鼓的,任谁看都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 “如何,年儿生气了?”四爷见她这样实在好笑,这女子表情极其生动。 “哼,四爷不懂。”年清风又要极力挣脱,可还是被四爷牢牢箍住。 “爷,放手。” “爷如何不懂了,那你告诉爷,这石榴有何不同。”四爷看她这样更是不想放开,拉着她坐下。 年清风趁其不备,一手挣脱,很是不服气。 “这石榴可是我亲手摘的,自己上树摘的哦。”说着仰起头,一脸骄傲。 四爷见她这般模样,一脸得意,很是骄傲的样子,“身为侧福晋怎能如此不懂规矩。” 年清风一脸无辜看着四爷,心里盘算着四爷是真生气还是故意逗她。 顾不得多想,年清风已经跪下,“请爷恕罪,妾只是想让爷开心,一时没想那么多。妾自从入了府成日无事可做,自己又做不来女儿家的事,只能自己找些乐儿子,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请爷赎罪。一时自作多情,想让爷开心却弄巧成拙,请爷赎罪。” “你还委屈了?”四爷看这跪在她面前的年清风,嘴上说的和脸上表现得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不敢。"年清风委屈巴巴,一开口就要哭出来,倔强的把头扭到一边。 四爷实在忍不住了,低声咳嗽了一声,继续沉声道,“自己都说的头头是道,那你说,也该如何罚你。” “爷当真要罚。”年清风抽泣。 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四爷就是故意逗她,要真要罚今日撞见她上树的时候就发作了,还能让她到前院里来,而且还是苏培盛去喊的。 四爷见她真要哭出来的样子,不忍再吓她了,不然一会还不是她哄,毕竟不是真的生气。 “嗯,爷现在不罚你,一会儿你自然知道了。” “啊?”年清风心里清楚的很,四爷在说些什么,可还是装得一手无辜。 “还不起来,跪着舒服吗?” 年清风最会顺竿爬了,“自然是不舒服,可爷都生气了。”说着已经走到了四爷面前。 “爷不要生气了,年儿以后会时刻记着规矩的。”手一直在揪四爷的袖子,面上眼巴巴的盯着四爷。 “况且,也不应该开心吗?” 四爷抓住那只作乱的手,一把拉入怀中,“那年儿说说哪里值得爷开心。” “当然是年儿会爬树呀,爷可见后院哪个女人会爬树呀,而且,还是为了让爷开心。” “爷开心了,可还是要惩罚年儿。”四爷将下巴放在年清风的头顶上,轻声道。 年清风抬起头,踮起脚尖在四爷耳边说道,“任凭发落。” 自这次以后年清风去前院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还都是苏公公去请的。府里的人都是人精,自然看得出来年清风风头正旺,这可是建府以来头一份,便是原来最得宠的李侧福晋也没有这待遇,府中各个地方都得小心伺候着,哪敢不上心呀。 年侧福晋怕热,后宫管事就上赶着送冰块,膳房里也是时不时送些冰镇水果,绿豆汤等解热去火的东西,谁敢怠慢呀。 年清风虽然怕热,可从不缺东西,众人都是小心伺候,要什么有什么,也就没那么难受了。再加上前几日天气突然变得燥热难耐,如今竟是缓过来了。 这不吗,年清风这边正躺在贵妃椅上昏昏欲睡呢。 椅子正对着房门,通风。不远处摆着冰块,夏竹和秋月在一旁持扇,春兰在一旁读话本,实在是逍遥快活。 四爷还没进门就看到这一幕,一时无言。他本就奇怪,平日里最热闹的锦绣居今天这么安静,原来是主子睡觉去了。 不动声色的走进去,打断要行礼的众人,让她们下去。 柔芷走到门口转头看了一眼躺在那里毫无察觉的年清风,随即走了出去。 四爷看着熟睡的年清风,比平日里安静。头饰简单,妆容淡雅,平生出几分恬静,给人一副岁月正好的样子。再往下看去,四爷皱了皱眉。 年清风穿的很是轻薄,里面堪堪一层布料,只遮到膝盖,两根很细的带子挂在肩膀上,外边一层纱布就这样挂在身上,因着睡着一只肩膀上的带子已经滑落,挂在手臂处若隐若现。 扇风的人不见了,年清风额头上已经出了薄薄的一层汗,难受的呻吟一声,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可还是没睁开眼睛。 四爷见她实在难受,在睡梦中怕是也被热的不行,便执起一旁的扇子轻轻摇了起来。 坐在贵妃椅的边上,四爷也是热的不行,可看年清风睡得如此香甜,不忍破坏。 年清风睡的极好,还梦见四爷给她扇风,实在不想醒来。可突然,她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艰难的睁开眼睛,看见坐在一旁给她扇扇子的四爷,这一幕与梦中重合,年清风一时忘记了动作,只呆呆的看着四爷。 四爷也是没想到年清风醒的如此突然,见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怎么,还想让爷给你扇风。”四爷说的一脸认真,可手上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停止。 年清风慌神,“啊......给爷请安。”说着请安可还是保持躺着的姿势。 四爷挑眉,“何时请安如此简单了。” “爷,年儿不是不想起身,刚刚睡着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腿麻了。”说着一把搂住爷的腰身拉下来。 四爷措不及防,险些压在她身上,一时恼怒,还来不及发作,就听见年清风的声音,许是刚睡醒的缘故,软软糯糯的。 “爷真好,都出汗了。”说着在四爷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四爷微愣,从来没人亲过他的脸、、、、、、 四爷晃神,轻声道,“还没有年儿会享受。” 年清风也笑,“爷怎么这样说,这府里最会享受的就是爷了。” “哦?从何说起。” 年清风眼睛都眯了起来,抬起头在四爷耳边轻语。说完,还得意的冲四爷眨眨眼睛。 四爷难得笑出了声音,“既然如此,年儿今晚便去前院找爷。” 接着像想起了什么,又说了句,“带着身上这件衣服。” 年清风恍然,“爷,笑起来真好看。”手覆上四爷的眉眼。 四爷由他摸了一会,拉下年清风的手捏了捏。接着就起身离开了。 四爷出了锦绣居就往福晋的芙蓉居走。 “苏培盛,你去前院库房找些上好的布匹和素锦给你年主子送去,再找些胭脂,螺子黛,画眉墨一同送去。素锦不要让旁人知晓。 四爷要来芙蓉居是提前打过招呼的,所以四爷到的时候福晋已经都把膳食摆上了。 “臣妾给四爷平安。”福晋看见四爷就行礼问安。 四爷上前拉住福晋的手,顺势将她拉了起来“福晋不必多礼。” 福晋只是微笑,并没有说话。 说什么呢,本就无话可说。 一时间,餐桌上安静极了,只有宫女布膳的声音。 四爷最先打破沉默,“过几天皇阿玛要去避暑山庄,爷来就是想问问福晋的意见,认为带谁出去合适?” 福晋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接着不动声色的将盘子里的菜夹到自己碗中。 “年侧福晋最是怕热,既可以避暑还是一同去的好,再过几日怕是更受不了。李侧福晋是大格格和三阿哥的生母,年纪尚小怕是离不开人......” 福晋顿了顿接着说,“至于其他人,四爷看着安排就是了。” 四爷点头,“福晋所说不错,年氏和李氏都得去,再叫上耿格格吧。” “耿格格是府中老人了,平日里安静懂事,很是稳重,她去极好。”福晋附和。 “嗯,既如此就这般定了。只这府里就有劳福晋了。” “本就是臣妾应该做的,四爷放心便是。”福晋依旧笑意晏晏,这只笑容实在是或许疏离。 四爷也习惯了,自那件事以后两人更是无话可说。 “你也注意身子,不必太过操劳。爷还有事,先回了。”说着就起身出去了。 福晋起身,道“恭送四爷。” 等在看不见四爷的身影,福晋又坐回桌前,自顾自吃了起来。 约莫一刻钟福晋放下筷子,拿出帕子擦擦嘴角,喊人收了桌子。 接着就一言不发的往里屋走去。 旁边的金嬷嬷见了也是叹气,却也无济于事。她不止一遍的宽慰福晋,可福晋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不肯放过自己,也不肯原谅四爷。可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事已至此应该为以后打算呀。可福晋......罢了,还是得福晋自己想通。 第4章 避暑 府里四爷陪驾去避暑山庄的事早就人尽皆知了,这谁去侍候自然也都知道了。 年侧福晋和李侧福晋一同前去都不稀奇,倒是没想到那耿格格平日里可没怎么出头,这一声不响的,大事面前还真不含糊。怎么办,操心准备着吧,不敢不上心啊。 这府中之人本就是看人下菜碟,谁得宠谁就是主子,不得宠的连下人都不如。 这府中下人惊讶,这不怎么得宠的格格,侍妾也是不可置信,可别人只当耿格格福气好罢了。 偏偏有人不这么想,便是那与耿格格一同入府的武格格。 两人都是德妃娘娘赏给四爷,一日入府,耿格格容貌秀雅,颇有大家闺秀之风。武格格容貌艳丽,性子也是极其尖锐,嘴巴最是毒。 两人入府便是旗鼓相当,说不出谁得宠,便也没什么争执。可如今四爷挑了耿格格一同前去避暑山庄,自然是不服气。 这不,正在发作呢。 武格格这生气的将茶杯都甩到了门框上,顷刻间,茶杯粉碎,“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哄着爷让其一同前去避暑山庄,平日里不见动静,这时候竟是是恶犬扑食了。” 武格格的嗓门喊的极大,丝毫不避讳,东侧房的耿格格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住在同一个地方,只是谁都没资格住正殿,便一人住西侧房,一人住东侧房。 房中耿格格正在和翠兰收拾衣物,早就听到武格格那边的动静了,只一直忍着,如今竟是什么话都说出口了。 翠兰气不过,丢下东西就想走,被耿格格拦住,“站住,做何去?” “格格,你也听见了,武格格说的都是什么话。”翠兰脸都气红了。 “听见又如何,她本就是那样的人,你我和她同住那么多年还不清楚吗?”耿格格不急不躁,淡淡的说。 “格格,明白又如何,她都那样诋毁您了。四爷让你一同去避暑山庄自是心里有您,怎能被她说的如此不堪。” “不管四爷如何想,我去山庄已成事实,万不可在此前生出事端,否则怕是难以收场,且她只会犬吠,不必和她一般见识。” 耿格格说话声音温柔缓慢,长得也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可说出的话也是一针见血,字字戳心。 可见,能在府里生存那么多年又相安无事的能有几个单纯的。 就连武格格也是,看耿格格一直不出来便也歇了心思,再闹下去就不好看了...... 因为即日就要出行,所以今天一早就要去福晋那里请安,听福晋训话。 府里各院的女人聚在一起自然少不了一番唇枪舌剑。 年清风今日起的早,一路上慢慢悠悠的就过来了。她到了福晋的芙蓉居人已经差不多都到了,哦,还有李氏没到。 众人见她过来忙起身行礼,年清风笑着说起来吧,就在自顾自品茶,一句话也没说。 她不说话自没人敢说话。一时间殿内安静极了。 见状,年清风只是笑了起来,“诸位姐姐们继续啊,别因我的到来打断了姐姐们的兴致。” 话刚落地,李氏就到了。“呦,年妹妹这是说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妹妹说话的声音了。” 众人又是一番折腾,年清风和李氏又见了平礼。 李氏的旁边就是耿格格,她自然也是不能理解耿氏怎么就被四爷看上一同出去了,虽看不上她,可该斗还得斗。毕竟,生命不止,战斗不息吗?不然这后院可真无乐趣可言了。 “瞧着耿格格气色不错,想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真是让后院其他人羡慕狠了吧。” 李氏语气阴阳怪气的,其他人个个都是看好戏的心思。 耿格格面不改色,说的是不卑不亢,“李侧福晋严重了,都是奴才的福气。” 李氏听她这么说,嗤之以鼻,“是呀,这等福气多少人羡慕不来呢。”语气尽是嘲讽。 接着又是一阵安静,倒是万年沉默的宋格格开口了,“是呀,耿格格真是好福气呢。”语气虽是毫无波澜,但是面上是阴冷的,双眼死死盯着耿格格。 年清风本就是看戏的,凡是请安就要来上一出,平日里都是李氏最先开口,下边才有人接话,但是宋格格可从来没开口过,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所以,她早就看出宋格格一定发生过什么,却也没多想,宋格格是第一个跟了四爷的女人,没点手段都活不到现在。 可如今,这宋格格竟是因为耿格格要去避暑山庄破了功...... 年清风还来不及多想,就听见李氏开口说道,“是呀,可不就是说耿格格有福气呢,如今宋格格都说能去这避暑山庄是福气了......” 李氏笑了笑,“只看你能不能担得起这福气了。”语气尽是嘲讽。 李氏这话看着是在说耿格格,实际上都是对着宋格格说的,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年清风见宋格格只是看了李氏一眼,便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正好福晋出来了打断了年清风的思绪。 众人给福晋请安。 福晋就说免礼,让众人落座。 福晋刚坐下就直入话题,只说这次随主子爷出去最重要的就是要伺候好主子爷,让主子爷舒心。当然还要懂事,不可惹是生非,此次出去不仅有万岁爷,还有太子和各个阿哥伴驾,自然也有各位阿哥的福晋,侧福晋或是格格,还有一些亲王大臣...... “你们出去的一言一行都是主子爷的脸面,我的脸面,还有这贝勒府的脸面,定要谨言慎行。” 福晋一番说教。 年清风听得犯困,可还是忍着,一副落落大方,认真听教的样子。 福晋是中午说完了。 年清风,李氏和耿格格起身行礼,道,“谨遵福晋教诲,定谨言慎行,侍候好主子爷。” 福晋点头,接着道,“好,无事就回吧,你们也该好好准备。” “是,臣妾(奴才)告退。” 接着便散了。 晚上年清风用过晚膳,就在听柔芷给她汇报这次出行要带的衣物。 “主子,就这些了。”柔芷合上本子递给年清风。 年清风大致扫了一眼,“好,收着吧。” 正要洗漱,四爷就过来了。 年清风忙上前请安。 四爷拉住她的手,捏了捏,道,“在做什么?” 年清风眼珠子一转,很是灵气,也不说话,就拉着四爷往里间走。 然后在五个大箱子前停下。 “爷快看。” 四爷面对着这几口箱子,哑口无言,轻笑,“这都是明天要带的。” 虽然问句,可语气充满了肯定。 年清风点头,然后松开四爷,背着手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在箱子前停下,回过头看着四爷,笑得不怀好意。 “对呀,爷感觉如何?” 见四爷不说话,接着道,“如果爷感觉不合适,那妾就拿出来一点。可是,这都是一减再减了。” 说完,就眼巴巴的看着四爷,生怕他一个点头。 四爷看着年清风,哪里就说的出口,“无妨,多带些衣服换洗罢了。” 带的东西多少确实无伤大雅,反正多一箱少一箱都是要带过去的,只是四爷的箱子也就两个大的,一个小的。 闻言年清风眉开眼笑,扑到四爷怀里,“就知道爷最好了。” 四爷拦腰抱住,低头看着年清风的头顶,轻笑。 他对年清风说不上喜欢,只是对她多了点耐心,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的哥哥年羹尧是个厉害的,而且她也是个懂事的。 她会闹,却进退有度,在他面前如此,在福晋面前也是,她从不与李氏还有后院其他女人争辩什么,给福晋请安的时候也是很少说话。 他知道,她的心思颇多,嘴巴也巧,经常如刚刚那般,明明尽在掌握可是要问,他不喜欢这样,可又会被她的下一个动作,或者一句话,一个眼神而作罢。 “爷还有事,你早些歇了吧。”说着四爷便推开了年清风。 “爷慢走,爷也要早些休息,明天要起早呢。”年清风笑着回答。 “嗯。” 年清风在四爷走后收起笑容,“柔芷,沐浴吧。” 次日,府里所有人都起的很早。 年清风不到卯时就被柔芷喊了起来,简单吃了点心就出去了。 刚走到后花园,正好碰到福晋,年清风迎上去给福晋请安。 福晋点头,“起来吧,一同走吧。”说着一刻也没停留。 她们一行人走到门口就看见有几辆马车停在那。 “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出发吧。”福晋淡淡的说。 本就和福晋没关系,只是她身为后院之主,自然该做的要做,所以送行虽是面子功夫,可她不来,传出去就不好听了。 “是。”年清风,李氏还有耿格格三人行礼。 她们三人各自上了马车,福晋就领着府里的人回去了。 也是难为那些人了,就是在这站一站就回去了,有的怕是连点心都没得吃。 从前的车马慢,走了一晌午才刚出京城。 四爷他们伴驾,所以骑马跟在万岁爷的圣驾旁。他们走在前边,后边拖拖拉拉又是马车又是拉行李的,还有侍卫,竟也有几十米的队伍。 年清风是从上了马车就开始睡,一路上也就这么睡过去了。 到了中午柔芷喊醒她,给她简单擦了擦脸,清醒一下。 要吃中饭一会要面对的可是各个阿哥的福晋,侧福晋还有格格。 第5章 到达 年清风已经完全清醒了,微微拉开马车中间的帘子去看。已经过了闹市了,可看到更广阔的天地,还是心里舒畅的。 “我们多久没出去了,许久了吧。”年清风轻声道。 “主子,也就两个月。”柔芷看年清风这样也是难受。 “才两个月,就那么累。那府里果然不是人待的。” 年清风一把放下帘子,感叹。 “柔芷,以后在府中还是多找些乐子吧,你可不能再反对我了,不然以后该如何。”年清风看着柔芷道。 可人家柔芷就是不接话,“主子,这就到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停稳,年清风最先探出头来,本想就这样下去,看到外边那么多人想了想还是作罢,让柔芷先下去了。 下车后就在周围站的都是女眷,虽不熟悉,可该认识还是认识的。 那边与李氏正聊天的是八福晋。 当然不是八福晋找的李氏,人家是福晋哪能上赶着找侧福晋聊天,自然是李氏去巴结的八福晋。 那边是九爷的侧福晋和十爷的侧福晋,哦还有十四爷府里的侧福晋。 太子爷宫里的,大阿哥的侧福晋,三阿哥的侧福晋,还有一些格格就停留在原地,没有找谁聊天了。 年清风也没动,倒是有人来找她了,是十三爷府里的侧福晋,富察氏。 这富察氏很是温柔,说话也是轻轻柔柔的,一笑起来更是百媚生,但是和那耿格格有些相像,标准的大家闺秀,秀外慧中。 这次出行的都是侧福晋和格格居多,但是八阿哥府中是八福晋来的。 也不奇怪,历史上就记载,八福晋郭络罗氏性格骄纵暴躁,且在嫁给八阿哥做福晋最是善妒,不肯八阿哥纳妾,不管是康熙,还是后边的雍正都不喜她,最后竟也不得善终。 可这里郭络罗氏并不想历史上记载的那样性格暴躁骄纵,到很是洒脱开朗,说话也及其让人舒服。倒是善妒,与历史上所记无差别。 听闻八阿哥与八福晋已经成婚几年了都无所出,可有不许八阿哥迎娶侧福晋,格格但是有几个,可都被八福晋治的服服帖帖的,谁也不敢上前勾引八阿哥。 而八阿哥不知是真对八福晋钟情,还是真的惧怕她,亦或是想营造一副疼爱妻子的好印象。 反正她和八福晋的佳话民间都传遍了。 只是年清风并不相信那八阿哥真对八福晋情有独钟,否则又怎会有格格。况且,这个年代,哪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年清风原来和哥哥去茶馆喝茶,无意中撞见过八阿哥一次,面容虽是温润如玉,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可眼神中皆是算计,俨然一副笑面虎的模样。 那时哥哥还说,此人心机深沉,喜欢暗地里行事,不可得罪亦不可深交。 年清风收起思绪和富察氏聊天,这富察氏长的是温柔,说起话来也是得体大方的。 从前年清风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文绉绉的人,如今与之周旋起来也是丝毫不含糊。 “呦,主子,你可让奴才好找呀。”苏培盛气喘吁吁的跑到年清风面前停下,正好旁边有颗大树,伸手扶住,伸出另一只手擦汗。 年清风奇怪,何事这么急,苏培盛跑成这个样子。还不等年清风开口就被打断, “奴才给年主子请安,给侧福晋请安。” 年清风看苏培盛还有功夫行礼请安,看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公公快起来,跑这么急,可有急事。” “无事,爷让奴才来传话,说是膳房的人已经支锅做饭了,让主子先找个地方休息,或是有什么事都可以先去解决,但切必不要跑远,此地过于偏僻。” 闻言,年清风笑得更开心了,“爷有心了,让爷也注意身体……” “告诉四爷,年儿很听话的。”说完就害羞的低下头去。 苏培盛见年清风这样也是了然,他自然知道主子爷对年清风是上心的,只是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怕是只有主子爷心里清楚。 “主子放心,奴才这就回去了,主子爷那还等着奴才去伺候呢。” “有劳公公走这一趟了,公公慢走。” 年清风看了柔芷一眼。柔芷了然,给了苏培盛一个荷包。 苏培盛也不推脱,“多谢主子,奴才告退。” 苏培盛自然不虚,他打小就伺候四爷,不管是府里后院的女人,还是想找四爷办事的人,谁不得经过他那,多多少少都要打点一下,但能收不能收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更何况这些奴才哪个不是靠这些打赏活着。 “十三弟妹我们先回马车上吧,等会让柔芷跑一趟让膳房的小太监直接把膳食一同送来。” “好,那就打扰四嫂了。” “哪里就打扰了,你陪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说着,年清风就拉着富察氏一同上了马车。 吃过饭又马不停蹄的继续赶路。年清风坐在那车上,摇摇晃晃竟是又有了困意。 年清风着实无奈,“如今我竟成废物了,除了吃便是睡。” “怕是这一路上非要胖个几斤了。” 柔芷和春兰相视一笑,“主子说什么呢,您要胖要胖了,这十几年不都是这样子。”柔芷调侃。 “罢了,春兰念书吧。”年清风一只手撑着脑袋,带着困意所以显得格外娇媚,年清风本来妖艳,如今这一眼很是了不得,眼含秋波。 春兰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柔芷捂着嘴巴笑,“春兰你且习惯着吧。”我原先可是常常被主子整的红脸呢,如今倒是习惯了。 果真如此,年清风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就这样在马车上过了十来天,终于在十五这天下午到了承德山庄。 “主子,终于是到了。”柔芷拉开一点帘子探出头去看。 年清风坐在那看话本子,说话时漫不经心的,“是呀,再不到这浑身的骨头算是废了。” 说着,就扔下书伸了伸懒腰。 春兰在一旁收东西,“是呀,这次出行的时间可不短呢。” 柔芷看着有些憔悴的年清风,心疼,“主子还说要胖呢,哪里就胖了,如今看还瘦了不少呢。” 年清风着实有些好笑,捏了捏柔芷的脸颊,“丫头,怎么就那么心疼我呢,嗯?” 柔芷气急,打落年清风的手,“主子。”脸颊竟是又红了。 惹得年清风和春兰笑到不行。 闲聊几句的功夫,马车已经停稳了,柔芷先下去又去搀扶年清风,年清风本想跳下去的,看见柔芷伸出来的手,就作罢了。 春兰在后边提着东西下车。 年清风跟着行宫里的太监去找自己的住处,太监年纪有些大,脚步都有些蹒跚。 “小主,奴才在这侍候了四十多年,有什么需要,直接找这位姑娘知会一声。”嗓音带着沙哑,但是语气带着真诚。 年清风极其大方,微微一笑,“那有劳公公了。” 柔芷向前几步,追上那个老太监将一个荷包塞在了他手里。 老太监暗中掂了掂,心里高兴,这的有个五两银子吧。 一路上院落纵横交错的,很容易就让人失了方向。 最终,在一座名叫清秋阁的院子前停下。院子不是很大,但只她们一行人住简直绰绰有余。 阁子后面有一片竹林,穿过竹林就是上湖,晚间泛舟最是惬意。 阁子早就被收拾干净了,柔芷一行人只把衣物都收好就无事了。 年清风见都收拾好了,让人打了水过来。 一路上舟车劳顿,要好好沐浴一番。 洗浴完后,年清风感觉清爽不少,这里果然是比府里凉快许多。 起码,没有那么闷热了。 等年清风彻底闲下来太阳已经下山了。 春兰端着三盘点心过来了,“主子,这是膳房那边的小太监送来的。” 年清风正好有些饿了,拿起一块桃花酥吃了起来。“果然还是宫里的膳房,味道真是不一样。” “晚膳简单些吧。” “主子,您不是不爱甜口吗?你尝尝这椒盐小酥饼。” 年清风顺着柔芷的话,拿起一块椒盐小酥饼。“不喜甜口,偶尔换一下口味嘛。” “如今可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膳房还做的出桃花酥也是有心了。” 吃了两块也就放下了,年清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勾起唇角,“你们说,四爷今晚会找谁侍寝。” “自然是主子。” 闻言,年清风饶有兴趣的看向春兰,示意她继续说。 “这次出行主子的哥哥,年二少爷也来了的。” 年清风赞赏的看了春兰一眼,“不错。” “给我好好梳妆吧,主子我呀什么都不会,只有这张脸了。” 说着就走到了镜子前,那姿势自是风情万种。 第6章 香料的秘密 晚间年清风刚用过晚膳,就听到下人给四爷请安的声音。不做停留,她起身就要跑过去。 四爷已经进了门了,年清风那架势就是要一把冲到四爷怀里的。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住。 “给爷请安。”完了之后就眼巴巴的看着四爷。 四爷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可能连自己都没发现。 “起来吧。” 话音刚落下,就被年清风撞了满怀。 四爷低下头看怀里的人,什么都看不清楚,只那一个小脑袋还不停的拱来拱去,接着就听见怀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 “爷,八天没见爷了。”声音软糯又带着缱绻。 四爷听到这声音,感受着怀里人的动作,忽然变得温柔。 抬起手轻轻的揉年清风的头顶,“怎的这般粘人。” 年清风抬起头看四爷,却越抱越紧。 四爷低头看年清风,凝脂般的肤色白皙透亮,在烛光下显得有些温柔。天生一双媚色如丝的桃花眸,眼角的弧度完美精致,眼角的一个黑点更是妖冶魅惑,如今竟这样波光流转的看着他,眼神中竟是缱绻。 四爷躲开她的目光,抓住那双抱着他的手,随后牵着她坐在踏上。 “可还习惯。” 年清风浅笑嫣然,精致的眉眼潋滟着璀璨的光。 “嗯,这里很好,就是去找爷不方便了。” 四爷伸出手捏了捏年清风的脸,“原先怎么不见你这么粘人。” 年清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四爷,将那只在她脸上作乱的手拿下来,握在手中,娇嗔的瞧了四爷一眼。 四爷看她这副做派,真是妖精。 “爷?”年清风看四爷也不说话,只一个劲的盯着她的脸瞧。 “快给爷更衣,一路上舟车劳顿,还是早些歇了吧。” “哎,苏公公……”年清风说着就往外走去。 四爷看着空落落的手,不着痕迹的收了回去。 刚躺下就开始了妖精打架,可能是今晚年清风格外粘人,四爷也格外放纵。 年清风攀着四爷的肩,被吻的缺氧,眼圈隐隐发红。四爷的眼尾同样染着一抹红,在她彻底喘不过气的时候终于松开了她,继续去吻别的地方,要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熟悉他。 屋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起伏,交缠缱绻极为暧昧的气息,将空气都烧的稀薄。 时不时传出四爷粗喘的声音,及年清风的抽泣。 “真是只小狐狸……” 因为是在庄子上,所以今天年清风终于在醒来的第一眼看到了还在睡梦中的四爷。 四爷严肃,就连睡着都是认真的,呼吸声几乎可以微弱不计,他很安静,沉稳,可心里也不容小觑。 正好阳光打下来,似乎给睡着的人增加了温度。 年清风伸出手,轻轻拂过四爷的脸颊,又转到眉毛,眼睛,脸颊,嘴巴……动作缓慢又轻柔。 忽然年清风的手被一把抓住,“做什么,刚睡醒就不老实。” 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四爷的嗓音有些暗哑,带着几分慵懒。 四爷睁开双眼,打量着不知所措的年清风。 年清风一脸被抓包的窘迫,带着女儿的娇憨,想挣脱四爷抓住的手,可奈何抓得太紧挣脱不得,年清风气急,用另一只手拉起被子就蒙在里边再不说话。 四爷着实感觉有意思,伸出手扯了扯被子,可那只如柔荑的手拽的紧紧的,手都红了。 四爷的手覆上那只手,略有些心疼,又有些得意。 这如柔荑,十指春笋般的手指都在他的手里,这般娇艳,娇媚,娇憨的女子竟是他的,还好是他的。 “里边不热?” 沉默许久,“不……不热,爷既然醒了,就快洗漱吧。” “哦?年儿这是在赶我走……?”四爷饶有兴趣的逗弄年清风,嘴角噙着笑。 “年儿不敢,只是时间实在不早了,也快起吧。”被子里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慌张和窘迫。 四爷莞尔一笑,竟有些温柔,只怕是苏培盛见了都要惊讶。 咳嗽一声故作严肃,沉声道:“也罢,既然年侧福晋不愿伺候,那爷就去找别人。” 被子里的人终于是呆不住了,一把抱住四爷,往四爷的怀里钻,“不行,爷是我的!”语气极其霸道。 “哦?刚刚不是还不愿,爷怎么就是你的了。” “没……没有不愿,只是……只是年儿害羞嘛。” 四爷见年清风在自己的怀里羞得抬不起头,低头在她耳畔低语,“床榻之事,年儿不必害羞,如何都可。” 被四爷真这么一说,年清风更是炸了毛,推开四爷就喊柔芷她们进来了。 四爷今日兴致大开,陪年清风用过午膳又过了午休才离开。 四爷走的时候年清风还没醒,走的时候还吩咐柔芷备着水果,等年清风睡醒给她吃了。 年清风睡的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太阳都要落山了。坐在床上发了好大功夫的呆,才缓过来。 “柔芷……” 柔芷推门而进,“主子,您醒了,耿格格在外边候着呢。” 年清风皱眉,“何时来的?多久了?” 柔芷伺候年清风更衣,“四爷刚走就来了,有一个时辰了。” “嗯……倒是不知耿氏找我做什么。” 年清风穿戴好之后照了照镜子,不错,很满意。 出了里屋,见耿氏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一丝不耐,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不好意思啊,叫耿格格久等了。”年清风带着一脸笑意走过去。 年清风实在不知叫什么好了,她位分比耿氏高,可年龄比她小,入府也比较晚,叫不了姐姐,也没法开口叫妹妹,只能叫格格了, 耿格格见年清风出来了忙起身行礼,年清风拉住,“本就是我让耿格格等久了,怎还能受这一礼,快坐下吧。” 耿格格低头,到底还是福了身,开口说话轻轻柔柔的,让人如沐春风,“侧福晋严重,本就是奴才来的不是时候,惊扰了侧福晋,是我的不是。” “说这话才是让我羞愧呢,你能来找我,我自然是开心的。” 年清风走到上座坐下,喝了口茶继续道,“行宫里无聊,有人说话自然是好的。” “是呀,行宫里无聊,在府里也是成日里无事,奴才入府有两年了,没有子嗣,也不得四爷宠爱,奴才也不敢奢求四爷恩宠,只想平稳过完此生,有一条命足矣。” 年清风了然,这是投诚来了。 “耿格格所求不知是多少人的心声……就连我,也只求安稳。所以,耿格格怕是找错人了。”年清风云淡风轻,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是实在是冷漠。 耿格格不可置信的抬头,又很快恢复情绪,“是奴才逾越了,以后侧福晋有需要尽管吩咐就是,奴才一直候着。” 年清风笑而不语,只淡淡的看着耿格格。 “奴才告退。” 直到看不见耿格格的身影年清风才收起官方笑容,揉了揉脸,低声道:“脸都快僵了。” “主子,这耿格格是来投靠您的,您孤立无援何不同意?”柔芷不知主子在想什么,只道,“主子,你让人越来越看不懂了。” 年清风给了柔芷一个白眼,“哪里是让人看不懂了,是柔芷你看不懂了吧。”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会接受她,但不是现在,我才刚入府两个月,此时拉人太打眼了些。” “要想办法见哥哥一面啊。” 年清风说着,手不着痕迹的附上了肚子,表情严肃,“现在可不能怀孕啊,只怕四爷也不会让我怀有身孕,只怕……”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瞪的极大,目光转到香炉上,死死盯着,眼睛都发红了,像是要杀人。 这香料可是四爷送的,苏培盛还说是特意让人研制的,府里的头一份儿。 好一个头一份儿,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胤禛,我还真是低估你了,竟然算计到此。 “柔芷,把香灭了。” 年清风声音泛着冷意。 孩子不能要,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她也受不了四爷如此算计她,甚至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的孩子都算计。 现在都如此,那以后的哥哥,年家……年清风不敢深想。 第7章 见年羹尧 晚上年清风心情郁闷,在房间里实在呆不下去便出来走走。 穿过竹林到了上湖,她坐在岸边的亭子上欣赏湖中景色。 看着盛开的荷花,尘封了许久的记忆侵袭而来。 那年暑假她陪父母去了奶奶家,一个偏远的小镇,却古风味十足。她很喜欢,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那里有一条河,河的两边是石子路。 那时也是荷花盛开的季节。 记忆太远了,仿佛是上辈子的事,现在连她自己都怀疑,她到底是谁。 她来到这个时代十二年了,真正的年清风在六岁那年,因生病去世,她就来到了这里。她好像也是生病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发现一切都变了。 她曾经分析过自己会来到这里的原因,她生病,这里的年清风也是因生病去世,但是年清风还不该死啊。而且,她也叫年清风,所以,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她在二十一世纪已经要大学毕业了,却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她带着后世的记忆努力接受并学习这里的一切。她发现这里是清朝,却又和历史上记载的不一样,可她还是很害怕,因为她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也很清楚年羹尧及年家的命运。 她以为这里不是真正的清朝那么她以及年家的命运就会有所改变,可她还是被皇上赐给了四爷,成了四爷的侧福晋,那她就不得不担心以后的事情了。 她本想代替这个年清风活到寿终正寝的那天就可顺其自然的回到那个世界,可十二年了,日日与年家朝夕相处,她再做不到袖手旁观,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疼爱她的哥哥走向死亡,更不能看着年家走向覆灭,最后得到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所以她开始算计,一步步谨言慎行。可她发现,四爷从一开始就在利用年家,准确的说是利用年羹尧,他一开始就在算计,并且算计的如此之深。到底,是她低估了他。 该怎么见哥哥一面呢? 年清风眼神落在远处的荷叶上,心中有了主意。 有了主意便也不再郁闷,看着荷花都可爱极了。 “柔芷,过几日有了时间我们来这里泛舟可好?” 柔芷见主子总算不再郁闷,自然是顺着主子的,“自然是好的,主子今日突然不开心,真是吓死奴婢了。” “你呀......罢了,你不懂。” 年清风一脸无奈,本想说教一番,想想又何必,这府中之事太深,等看得多了自然就懂得了。 “好了,先回吧,明日里要早起了。” 柔芷被年清风搞的莫名其妙,“啊,主子明天要做什么?” 年清风被柔芷搀扶着,心情好多了,自然也有心思逗柔芷了。 她转过头,用手指挑起柔芷的下巴,樱唇轻启,眼神妩媚,“自然是带姑娘逍遥快活啊。”声音攻气十足带着几分蛊惑。 柔芷被年清风的骚操作惊呆,脸不受控制的就红了,随后恼羞成怒一把拍下挑着她下巴的手,“主......主子又这样子,每次都这样,真是......真是......” 柔芷恼羞成怒,却又完全不敢看年清风。没办法,主子太撩人了啊,她一个女人都常常被撩的面红耳赤,实在不敢想四爷一个男人,尤其是在床榻上的时候,四爷如何把持的住啊。 啊,柔芷很快制止了自己的想象,实在是大逆不道啊。她更不敢看年清风了,一直低着头往前走。 年清风得逞,很满意柔芷的反应。她在柔芷后面慢悠悠的走,摸了下脸,持美行凶,她最擅长了。 这张脸和她原本的那张脸完全一样,可气质完全不同。 第二天年清风便捧着自己快采了两个时辰的露水来找四爷。 四爷听说她来了很是奇怪,还来不及深思就见她怀里抱着一个偌大的花瓶兴冲冲的就跑过来了。四爷怕她摔了赶快迎了上去,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她脚下可还踩着花盆底呢。 “乖乖,这是做什么?”四爷惊魂未定,接过她手里抱着的花瓶。 “这是什么,这么激动就为给爷送这半瓶水?”四爷实在不能理解,一脸匪夷看着年清风。 年清风乖巧,轻声道,“是水,不过不是一般的水呢,爷好好瞧一瞧,猜猜是什么水,如何?” 小姑娘眼巴巴的瞧着,眼神中充满期待。 四爷笑着在年清风脸上捏了一把,“年儿这么问,莫非这水......” 等了许久见四爷一直不肯开口,年清风急了,“莫非什么?爷继续说呀,爷到底有没有猜到啊。”两只手也不闲着,抱着四爷的手臂不停的晃。 四爷无奈,“再晃花瓶就要摔了。” 年清风吓得收回双手,老老实实的背在后边,一脸得意的看着四爷道,“爷猜不到对不对,哼。” “这是露水,荷叶上新鲜的露水。”脸上很是骄傲,一脸求夸奖的表情。 四爷真是没想到这会是露水,实在是惊讶,“怎么会想起采集露水了?” “爷,露水泡的茶水味道更加鲜美呢,小时候我和二哥就经常采给阿玛,让阿玛泡茶喝。听庄子上的小太监说湖中的荷花生的极好,便想采了让四爷尝尝的,爷快试一下嘛。” 她眼睛亮晶晶的,实在是让人不好拒绝。 四爷更惊讶于这是她亲自去采的。他可是知道的,这丫头从不早起的,除了去给福晋请安,可从来没有早起过,就连侍寝那早上也从来没伺候过的。甚至有一次他去锦绣阁用午膳,没想到她竟还睡着,实在是......他当时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了,他就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 “这真是你刚刚采集回来的?”四爷还是感觉不可思议。 年清风一脸无辜的点头,“对啊。”抬头认真的看着四爷。 四爷轻笑,捏了捏年清风的脸,“好,那爷定要好好品尝一番。” 年清风见四爷笑了,暗道,第一步成功了。 “爷笑起来真好看。”年清风眼睛亮晶晶的,桃花眼笑起来璀璨明艳,让人只想溺死其中。 似乎被这笑容感染,四爷的笑容再次扬起,声音也难得温柔,“年儿笑起来才是绝色。” 年清风害羞低头。 因为年清风只顾采集露水还用早膳,就在四爷这里解决了。 吃饭时,两人闲聊,在年清风这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四爷也习惯了,一般都是她在说,他在听。后来,四爷完全被带动,也会回应。 “爷尝尝这蟹黄包,味道好极了。” 年清风吃到好吃的就会给四爷夹,盘子里竟是满了。 四爷看着一盘子的东西无奈,“年儿喜爱之物颇多。” 年清风不解,随后恍然大悟,“那倒是年儿自作多情了,忘了如爷一般淡漠之人,怕是都喝露水的吧,这俗物还是由我等凡人解决吧。”说着就要把四爷盘子里的东西夹出来。 四爷用筷子挡住,“这是做什么,如今倒是会耍小性子了,竟是说不得一句。” 年清风郁闷,满脸不高兴,“爷说人家吃得多,也要笑着迎合吗?才不要。” “哈哈哈哈哈,好了,爷的不是,爷给年儿赔罪。” 年清风眼睛亮了起来,“爷说赔罪,那答应年儿一件事情可好?” 四爷在吃包子,闻言看了年清风一眼,随后漫不经心的问,“嗯,年儿说说是何事。” 年清风收起了笑容,一脸的郑重其事,“爷,我想见哥哥一面。”刚说完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四爷被这阵仗吓住了,这眼泪怎么说掉就掉,“想家了?这也值得你哭,出息呢。” 年清风抽泣,眼睛雾蒙蒙的,好不可怜,“一开始还好的,可......可今早上采集露水便想起了小时候常常和哥哥一起出去,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在府里二哥对我最好了,额娘和阿玛还有大哥都只会管着我,只有二哥管着我,不管我闯了多大的祸二哥总是替我顶包,代我受罚。” 四爷一边给年清风擦眼泪一边道,“也是憋得久了,你哥哥这次也随我来了庄子,我一会派人传话就是。” “真......真的吗?” 四爷无奈,“爷拿这种事骗你干嘛,快用完膳回去准备吧。” “好,爷真好。”年清风破泣为笑。 年清风用过膳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四爷看了也是咬牙切齿,“爷怀疑这小狐狸就是故意的。” 一路上年清风走得很快,终于可以见到哥哥了,她有太多话,太多事要说,要做了,她不能没有帮手。而且她要时刻提醒哥哥要小心四爷,却又要忠心,千万不可得寸进尺,功高盖主啊。 历史上年羹尧如何死的,不就是太过狂妄让做了皇上的四爷忌惮才除去的吗?所以,不能让哥哥重蹈覆辙。 年清风让柔芷去了膳房一趟,哥哥喜欢的菜总要有的,虽有要事,可也要把哥哥招待好。 待到把一切都准备好,已经快过午时了,年清风坐在一旁只等年羹尧的到来了。 第8章 香囊 约莫等了快半个时辰,年羹尧才姗姗来迟。 年清风见到年羹尧那一刻还是有些激动的,眼看就要哭出来,就被同样激动的年羹尧抱住了。 “妹子,哥哥想死你了。”说着都带了哭腔。 年清风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一把推开,语气着实无奈,“行了二哥,过了哈,我现在是四爷的侧福晋了。” 年羹尧本来就是想逗年清风开心的,刚刚看自家妹子实在激动了些,被推开了也不恼,还笑眯眯的,倒是被年清风这句话说的急了眼。 争辩道,“怎么,成了四爷的侧福晋就不是我年羹尧的妹妹了?” 年清风毫不客气的在年羹尧手臂上掐了一下,“怎能不是,不是的话你何故出现在这儿。”随后帕子一甩,就往房间里走,声音悠悠的,说的是漫不经心,“也罢,如今竟是妹妹说句话都是错的了,哥哥既这般无理取闹那便回吧,带我给额娘阿玛请安。” 年羹尧在年清风甩手走的时候就知道惹恼了她了,顾不得什么,只马上跟过去哄,本来就粗犷的声音硬是被他压得很低,在年羹尧看来,低声说话就是温柔,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样会显得更凶。 “妹妹,哥哥哪里是这意思,可莫要冤枉了哥哥。” “妹妹你这脾气是越发大了,如此看来看来四爷她待你还不错,不然就你这脾气怕不是都能将四爷的府邸给掀了。” 闻言年清风唇角缓缓勾起,一脸嘲讽,“是呀,待我不错,真是后院女人头一份儿的待遇。” 年羹尧听年清风这样说本是开心的,可他向来会察言观色,不然怎会得康熙的器重,又怎会在一众皇子中只和四爷走得近,只因他眼光毒辣,如今看年清风表情不对也没说什么,笑得得意,“那便好,四爷待你好,你万不可使小性子惹恼了四爷。" "你我兄妹许久未见,倒是期待妹妹会如何招待我了,正好,额娘和阿玛有话带给你。”暗中给年清风使了个眼神就扶着年清风坐下。 “就知道额娘和阿玛最疼我了,定是会想我的,哥哥放心就是,妹妹自然是了解哥哥的喜好的,都备着的。” 年清风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和年羹尧相处时间最长,他带她打猎、带她骑马、带她去军营、带她去酒馆喝酒、带她去茶馆喝茶、带她女扮男装去看姑娘唱曲儿、带她一起在街上打恶霸......可以说在这里很多事情、很多规则都是年羹尧教给她的,她来了十二年,年羹尧就陪了她十二年。 对年清风来说,年羹尧是兄长,是家人,是朋友,是老师......在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是耳濡目染可以学会的,但年羹尧总是会更直接的告诉她,甚至是毫不犹豫的给她偏爱,不管如何,都不是她的错。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使性子,耍脾气,这是偏爱,也是特权,更是偏爱。 两人一边用膳一边聊天,在年羹尧面前年清风不用伪装,这顿饭是年清风入了四爷府后吃的最开心的。 在年羹尧要走的时候,年清风把准备好的香囊拿给他。“哥哥,这香囊你可要好好保管,里边可有我特意给你求得平安符。”言尽于此,年清风很有深意的看了那香囊一眼,哥哥会明白的。 年羹尧带着一头雾水离开了。 年清风看年羹尧走了,心里总算是轻松了,哥哥虽是武将,可还是很聪明,他肯定会打开香囊去看的,看了他就会明白一切的。 有时候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但生活在这个时代中的人,没有谁会是简单的,尤其是年羹尧这种有勇有谋的人。历史上如果年羹尧没有过于狂妄,也不会落的那个下场吧。 年羹尧走在路上,越想越不对劲,突然他停下来一把把怀里的香囊拿出来,他想打开香囊,妹妹给他这个香囊定有用意。面上既没什么破绽,那定然在里边。 随后他把香囊又揣到了怀里。 年羹尧此次是伴驾出来的,主要负责皇上的安全,正好他今天休息,就先回了住所。 关上房门,打开香囊,里边果然有蹊跷,是年清风写的一张纸条,“哥哥,香囊里的香料定要好好找人验一下成分,如果有什么不对万不可声张,派人告诉我便可,还有让人定要研制出与之味道相同的香料。千万不可让人察觉,此香料是四爷所赠。四爷不信我,我早有准备,也定会保护好自己,哥哥定要冷静,还要与平常无异,四爷疑心过重。” 年羹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青筋暴起,过了许久才冷静下来,将纸条销毁。 他太了解四爷了,只怕这香料里的文章大着呢。 四爷什么样的人,冷静,冷漠,杀伐果敢,却又能忍,但这样的人,最是疑心,且知道未雨绸缪。所以,他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四爷以后定是天下最尊贵之人。他虽狂妄,却也分得清孰轻孰重,他不能对四爷怎样,只能按妹妹说的去做。妹妹他自小看着长大,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的,他知道妹妹很聪明,分得清局势的,不然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了。 四爷这边刚陪康熙用完午膳,康熙要午睡,他们这些皇子也都不用再陪着了。这不,四爷刚回到自己的住处,就见殿中候着的人。 那人看见四爷就行礼。 四爷摆手,掠过他就往里边走。 “他回去了?”虽是询问可充满了笃定。 那人在四爷身后跟着,答道,“是。” “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在一起吃了顿饭,其他时间都在闲聊,年二爷临走时年侧妃拿了个香囊出来。”那人事无巨细,回答的一清二楚。 “香囊......”四爷一脸错愕。 “香囊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那人仔细想了想,摇头,“并无,和普通香囊无异。” “嗯,你先下去吧,派人跟年羹尧两天,有什么不对赶快来报。” “是。”那人作揖离开,心中暗道,“四爷过于疑心了些。” 那人离开后,四爷就专心办公。虽是来避暑的,可京中的差事依旧要做的。他虽然被封了贝勒,可只依靠贝勒的俸禄如何去养活一个偌大的府邸,所以这些阿哥,贝勒除了皇上任命的职位,一般都还有自己的生意。 年清风见了哥哥,心中轻松多了,睡了个午觉,再起床时太阳都要落山了。 既已入戏,那就好好唱。 “柔芷,快我更衣,准备些点心,我们去找四爷。” 四爷这边才刚刚结束,苏培盛见四爷停下,赶快扶着四爷起来,“爷,看了一下午出去走走吧,歇歇眼睛。” “爷,年侧福晋来了。”初夏进来传话。 四爷轻笑,意料之中的,这只小狐狸极其狡猾,定然是要过来的。 “嗯,让她进来吧。” 苏培盛见主子爷又笑了,实在是奇怪。他是清楚四爷的心思的,可如今倒是让他琢磨不清了。 “爷,给爷请安。” 年清风如今在四爷面前是越发自在了,说是请安可哪有行礼的意思,径直就走到四爷面前了,之后也不说话,只一个劲的笑。 四爷看面前笑得开心的狐狸,只感觉好好笑,要真是只狐狸,那后边的尾巴怕是都要翘到天上了。 伸出手摸摸狐狸脑袋,“这般开心?” 年清风点头,“可开心了,可喜欢爷了。”随后便笑得更开心了,眼睛都弯了起来。 “那就是让你见了家人才喜欢爷的,之前都不喜欢?”四爷说着睨了年清风一眼,一脸的严肃。 年清风自然知道四爷是故意这么说的,也不怕,嬉皮笑脸的把脸凑过去,“爷怎么这样想,爷看年儿的眼睛,明明一双眼里都是四爷了.......”随后一把拉住四爷的手,拉到心脏的位置,带着甜蜜,明媚的笑,“爷摸摸,噗通噗通的,都是见了爷才这般激动,这般跳动的。”用极其好听的声线,软糯糯的,又带着缱绻软绵。 四爷都快溺死在年清风的甜言蜜语中了,笑得这般好看,说出的话甜甜蜜蜜的,偏偏这双眼睛这般动人,像一个漩涡,只想深入,无法自拔。 四爷回神,不再去注视那双眼睛,伸出手指恶狠狠的点这女人的头,“什么话都说,不知羞的,贯会花言巧语。”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甚至更加冷漠了。 年清风倒是会装傻,一脸无辜,只当看不出四爷的情绪,得寸进尺的亲上了四爷的脸颊,声音软软的,“就是喜欢爷,我本就是爷的人,喜欢爷有什么错。” 四爷再没说话,只觉得这小狐狸会勾人,但说这话倒是不错,她是爷的人。 虽对她有别的心思,但这女人实在是......真是让人亲近不得又疏远不得,和她相处时间越长,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四爷无奈,怎么就招了这么一只狐狸精呢。 四爷低头,注视着她的一双眼极其可怕,脸色越来越冷,最后似妥协一般。 年清风看四爷的眼光越来越危险实在是有些瘆人,随后就感觉到耳朵上一阵疼痛。 四爷在她耳边道,“既是爷的小狐狸,就不要有别的心思,爷会好好疼你的。” 四爷舔舐年清风的耳垂,慢慢是脸颊,眼睛,鼻尖,最后是嘴唇......这个吻极其温柔,唇齿交缠。 第9章 李氏 晚上自然是年清风侍寝的,四爷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呢。 今晚的四爷要了一次又一次,但是又格外的温柔,不再如往日一样霸道,只是在每次情动之后就会咬牙切齿叫她“小狐狸”,接着就是又一场激战。 年清风已经昏昏欲睡,她能感觉到四爷今天的不同,但她并不想知道原因,她只知道,他和她都在演戏,只看谁演的更真罢了。 但今天,他倒是有些失控了。 次日,年清风醒来时已经不见了四爷的身影,再看天已大亮便也知道,自己又睡过头了。 她忍着身上的酸痛坐起来,四爷昨晚虽是温柔可架不住太过频繁,所以还是挺不舒服的。 皱着眉头喊了柔芷进来,只一开口就察觉的不对了,年清风真是有些恼了,身上酸痛不说,就连嗓子都哑了。 “扶我起来,我们回去。”年清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所以将声音压低,但是声音冷了好几个度,周身的气质也是淡淡的,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柔芷极少见自家主子这样的,一般谁惹了主子,主子都是当场就报仇的,如今这般倒像是有火却得不到发泄。 可是谁能让主子生那么大的气呢。 当柔芷给年清风更衣的时候就明白了一切。 “主子,这......”柔芷心疼死了,主子这浑身的印记,主子爷怎么这般不知怜惜呢? “没事,快给我更衣。”年清风倒不是不好意思,她都多活了二十多年了,就连穿越这种事都经历了,这男女之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这事又怎么说。 随后年清风眼睛一亮,然后不怀好意的对柔芷道,“回去就给我请个太医瞧瞧。” 柔芷本就心疼的不得了,只感觉自家主子何时这样憋屈过,如今又听主子说要请太医,可急坏了,“主子,很严重吗?” 年清风一脸淡定,语气慵懒,“稍安勿躁,虽是不严重,可要让四爷感觉很严重呢。” 想想四爷如果知道她要是因为这档子事叫了太医,会是什么反应呢?啧,想想就有意思。 待柔芷给年清风穿戴好之后,两人就离开了。 年清风前脚刚走,后脚李氏就来了。 李氏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她比年清风入府早,怎么也算是府中老人了。按理说这后院除了福晋就是她了吧,到庄子的第一天四爷竟是找了她年清风侍寝,如今都第三日了还是她。来庄子这么多天了,她竟是连四爷的影子都没见到,这叫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这以后传出去,她还怎么在后院立足。 越想越恼火,李氏在受不了这折磨,这不就风风火火的找四爷来了。 谁知四爷不在,年清风也走了,真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她在这等了得有一个时辰,四爷还没回来,实在是熬不住了,只能败兴而归,可心里的火气是更加大了。且把这一切的原因都归咎到年清风的身上,直言以后定要她年清风尝尝失宠的滋味。 年清风这边刚把太医送走,春兰就过来将李氏去找四爷结果扑了个空的事说了。 年清风一听这事倒是来劲了,八卦啊,在没有智能手机和网络的时代,也只靠这点子八卦活着了。不过,在这里最不缺就是八卦了,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何况这么多的女人还一起共享一个男人呢? “我前脚刚走她就到了?”年清风错愕,运气也太好了吧,还好错过了,她可不想对上李氏那个疯子。 “是。”春兰十分肯定。 “哈哈哈,好。今天......定是李氏侍寝了。”她终于可以暂时过自己的生活了,反正这两天她也在四爷面前刷足了存在感,够了。 总要给四爷新鲜感不是,一直对着一个人就会在那个人心目中定型,但如果每次见面都有惊喜的话,就会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四爷今天整日都在陪着康熙,自家老爹出来就是玩的,这些个做儿子的可不都是上赶着吗?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四爷感觉身心疲惫,到现在连晚膳都没用。 这次来庄子上的人不少,这些大了的皇子全都来了,还有皇子的家眷,当然还有皇上的一众嫔妃,四爷的额娘,德妃娘娘也来了。 按规矩年清风,李氏还有耿格格她们该去给德妃娘娘请安的,可德妃娘娘到庄子上的那天就派人来,说是免了请安了,其余一句话也没说。 可德妃娘娘和四爷的关系紧张并不是秘密,德妃娘娘不喜四爷,四爷自然也不去惹人烦,所以很少来往,明明是有亲额娘的人,却娘不疼,爹不爱的。 只能说四爷的性格成这个样子,爹娘都有责任,可身为皇子,能有几个是简单的。 四爷回来就听说李氏今天来了,只微微颔首,“嗯,年氏呢,何时走的?今日都做了什么?” 这连续的询问,苏培盛懵了,这...... “爷,这......奴才今日一天都跟在爷身边,没派人去打听年主子。”苏培盛一脸为难。 四爷一句话不说,就这么看着苏培盛,极其冷漠,淡然。 苏培盛实在受不住这压力,“爷,奴才这就派人去打听。” “还不快去。” 苏培盛马上就跑出去喊了了初夏。 “小夏子,去打听打听今日年主子都做了什么,速度快点,可撞了邪了,今天主子爷一回来就问年主子......” 苏培盛暗自琢磨,见初夏还站着不动,上去就踢了他一下。“小崽子,还不快去,四爷可着急的很。” 初夏跳起来,揉揉屁股,笑呵呵的对苏培盛道,“师傅,我可是一直让人看着的,今日年主子巳时过半离开的,她前脚刚走后脚李侧妃就来了,年主子回去就让春兰去请了太医,之后就再没什么动静了。” 苏培盛笑着点头,“不错,总算上道了。” 随后又踢初夏,笑道,“以后就每天都要让人看着那位,那位的福气可大着呢,要上心了。” “哎,师傅,徒儿记住了。” 苏培盛点头,“得,师傅这把老骨头也是不容易,回去回话喽。”随后,转头就跑。 “奴才给爷请安。” “嗯,如何?”刚刚膳房的人送了膳食过来,四爷正在用膳。 苏培盛把刚刚初夏说的一字不差的汇报给了四爷,随后抬头瞅了四爷一眼,果然,一听年主子请了太医,眉头都皱了起来。 四爷确实是有点担心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极其不自然,“咳咳,苏培盛去......算了,爷明天亲自去吧。” 四爷本想让苏培盛去太医那里拿些对那处有用的药物,随后想到这不是府中,诸多不便,还是等明日去外边的药堂吧。 “你刚说李氏今天来了?” 苏培盛一听笑了,爷刚回来就有人禀报说李侧妃来了,也当时一句话没说,只当爷知道了,可如今这一问倒是可以看出四爷刚刚就没听那人讲话,怕是一心都在想着年主子。 “是,爷。李主子在年主子走后就到了,在这里等了爷一个时辰。” 这边话刚落下,初夏就进来了。 “爷,奴才给爷请安。” “起来吧,何事?” “回主子爷,李侧妃身边的翠兰说,三阿哥哭闹不止,想让爷去看看。” 四爷抬头,勾唇,“告诉她,爷知道了,待会儿过去。” “是。” 待初夏出去后,四爷放下筷子,道,“收了吧,如今这李氏倒是越发沉不住气了。” 苏培盛喊来人收拾东西,就跟着四爷身后,也没说话。 跟在四爷身边那么多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然要分的清,就刚刚爷随口一说,他做奴才的上去就巴巴的说主子的不是,那才是不想活了。 苏培盛虽没说话,可心里没少嘀咕。 李主子沉不住气,那不是因为宠爱不似从前了吗。要搁以前,哪里用李主子巴巴的来请,您自然就去了。要知道,这李主子当年可是最受宠的,四爷也是极护着她的,不然这大格格和三阿哥也生不出来,虽说掉了一个二阿哥,四爷怕李主子伤心过度这才有了三阿哥。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李主子是只长年龄,心眼一点不长,如今,脾气也是不小。 当时四爷年少,府里有个胆子大的,自然是喜欢的,可如今......今时不同往日了,四爷的年纪也不小了,再去宠爱李氏就太过无趣了。倒是这刚入府的年侧妃,长得一副好相貌,还知道分寸,她也和四爷闹,可人家把握的度刚刚好,一张嘴又极其伶俐,常常哄得四爷开心,如今四爷倒是也对她上心了。 这年主子才刚入府,等再过几年怕是府中没人能胜过她去。只是,她的家世......得,这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儿,只看四爷如何了,也看年主子的本事了,以后若真让爷上了心,那才真是有福气呢。 四爷来到李氏居住的烟雨阁,就见李氏带着一群人在院子里等着,哪里有三阿哥哭闹的声音。 李氏见四爷过来高兴的行礼,“妾身给爷请安。” 四爷过去虚扶一下,随后就往里边走,“这夜深露重的,在外边做什么?” 李氏跟在四爷身后,笑意盈盈,说起话来也是好听极了,“爷,妾身多日不曾见四爷一面,难免思爷心切......” 李氏害羞的低头,后面的话不肯再说,可四爷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刚到庄子上,总有些琐事,难免疏忽你们了。”这个你们其中包括大格格和三阿哥。 “爷,妾身明白的。” 李氏现在一心都沉浸在见到四爷的喜悦中,这几日的火气全然不见。 四爷大刀阔斧的坐在软榻上,李氏见四爷面上难掩疲惫心疼极了,便走到四爷身边,一边给四爷按摩一边道,“爷也仔细着身子,平日在府中就这么忙碌,如今竟还是这般,妾身可要心疼坏了。” 四爷拍了拍李氏的手,拉着她坐下,“无碍,你成日里照顾孩子,辛苦了。” “三阿哥怎么回事,为何会哭闹不止。” 李氏咂舌,三阿哥本就没事,喝了奶就睡下了,自己本就是想让四爷过来看她才编成那么一个幌子。 “可能是换了新环境一时不习惯吧,这几日都是这个样子,吃的也不多,夜里也总是哭闹,刚刚也是如此,让奶娘带他在院子里走了走,竟也是哄睡着了。”边说边观察四爷的表情,可四爷哪里有什么表情。李氏心虚,继续道,“妾身就是想,兴许三阿哥见了阿玛就会安静,谁知就这么睡了,许是哭累了吧,倒是害爷白跑一趟了,是妾身疏忽了。” 四爷哪里就真的这般无情,他自小又在宫中长大,嫔妃利用孩子争宠之事拢络绎不绝,四爷自然不在意,只是该问还是要问一句的,毕竟三阿哥是他的儿子,而李氏又是以这样的借口喊他过来的。 “是爷的不是,疏忽你们了。” 李氏摇头,“只要四爷心里有妾身就好。” 四爷道,“爷心里自然是有你的。” 李氏已经快哭了,她能得到四爷的这句话也算是满足了。可她心里清楚,四爷心里有她,可爷的心里还有很多人,有他明媒正娶的福晋,有他的的第一个女人宋氏,还有如今的年氏......层出不穷,四爷的女人一个又一个,能真正如心的怕是一个都没有。 李氏就是从小接受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所以她既成了四爷的女人,就一心只为四爷,只要四爷不厌弃她,那她就是知足的。更何况,她还有孩子呢。 所以,年氏再怎么样你都越不过我的,只入府的时间就差太多了。 四爷想的是,李氏好歹跟了他这么多年,又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只要李氏不作死,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的。 两人同塌而眠,却各怀心事。 第10章 四爷送药 次日,年清风醒的很早,昨天晚上她一个人睡的简直不要太好。年清风满足,但是用完早膳后她就无所事事了。 年清风见外边天气正好,外边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这来了这么多天还没有出去转转呢,如今正好。柔芷,走,我们出去。” “可不是吗,主子在府里也不经常走动,如今出来了定要好好转转的。”柔芷自是愿意让自家主子多出去走走的,本来就是爱动的性子,如今入了这四爷府竟是把往日的脾性收敛了不少。 “嗯,走吧。”年清风走到镜子前,仔细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表示很满意,这才出门。 年清风是爱打扮的,不为争宠,只因让自己开心。所以,她把这张脸看的极重,并且喜欢不同风格的,每天都有新鲜感。 今天就打扮的极为清新秀丽。一身翠绿色的旗装,发髻也梳的简单,梳了小二把头,上面点几支简单的翠绿色珠花,妆容也只是简单勾勒几笔。倒是素雅有素雅的风味,艳丽有艳丽的韵味,只不过再怎么打扮年清风这张脸都无比的契合,像是量身定做一般。 又张罗着柔芷拿个团扇,两人准备出门。 刚走两步就见春兰走了进来,春兰看见年清风盈盈福身,“主子,耿格格求见。” 说完抬头瞅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色,果然收了笑意,没了兴致。 年清风无奈,“果然不应该出去,算了,不去了。”说罢转头就走,“让她回去,就说我用完膳有些乏了,又睡了过去。”随后摆摆手,打发春兰出去回话。 “是。”春兰告退。 “主子,这耿格格也太扫兴了吧,主子才有的兴致呢,就这么被破坏了。”柔芷一脸愤懑,幽怨地走到年清风身边。 “罢了,到底是要在这庄子待些时候的,今日去不成就改日。”年清风今日就是突发奇想才想出去的,这如今去不成了也无所谓,一时兴起而已。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都快出门了......”柔芷还想抱怨,突然停住,随后一脸严肃的对年清风说道,“不对主子,还好我们没出去,否则迎面撞见了躲都躲不掉。” 年清风点头,漫不经心答道,“是啊......” 这时候春兰进来了,给年清风行礼,“主子,耿格格回去了。” 年清风回神,“好,耿氏可说了什么?” “耿格格只笑笑,说让主子好好休息,有空再来拜访主子。” “嘿,她倒是够有恒心的,只这份心用在四爷身上岂不更好,如今她倒是日日来我这儿。”年清风笑了,这耿氏也是极有意思。 年清风越想越感觉耿氏这个人不错。耿氏同她一样,都知道四爷的宠爱是靠不住的,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分得清楚形势,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也知道什么事是最蠢的。就像李氏,不难看出来她才是那个一心只爱四爷的女人,可她如今的宠爱也不如以前了。 “今天耿氏侍寝。”年清风一脸高深莫测。 “就看耿氏日后能不能守得住这份心了,她若一直投诚,总不好不接不是。” 年清风没出门就我在房间里看话本子,看得眼睛累了,起来走两圈,“柔芷,叫膳吧。” “小太监已经去了,主子累了吧,可要好好歇歇眼睛。” “倒也还好,就是成日里无事可做,也只能看这些东西打发时间了。”年清风一脸无奈,没办法呀,这里的娱乐活动太少了,除了看书,发呆,聊八卦,根本无事可做。 “那还不出去走走,成日里都窝在屋子里做什么?”四爷刚要进门就听见年清风的抱怨,忍不住开口。 年清风倒是没想到四爷会这个时候过来,还正好把这些话听个正着,虽是无伤大雅,可若是以后四爷都搞突袭,那还了得。 “给爷请安,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外头太阳可大着呢。”年清风走到四爷面前,拿起帕子给他擦汗,一脸心疼。 四爷微微弯腰,任由那双软若无骨的手在他额头动作。待年清风停下,抓住那双手就往里边走,感受到冰块带来的凉爽,四爷稍稍缓过来一些。外边确实很热,他刚从外边买了药,的给她送过来,不然晚上又不知到何时了。 四爷大刀阔斧的坐下,要不是一会儿还要回去,他都要脱靴子了。 “爷没事,给你送个东西这就要回去,一会儿还要去皇阿玛那里陪着。”四爷拉着年清风坐下。 年清风好奇,“什么东西啊,值得爷亲自跑一趟。”小脸都皱到了一起,表示很不理解。 年清风心里想的是,四爷莫不是傻了,要送东西找个小太监送来就是了,这么热的天还非要过来。 四爷见小狐狸脸都皱在了一起,没忍住,大掌捏住她的脸颊,年清风瞬间成了包子脸。 四爷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眼睛里皆是笑意。 而年清风无奈,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硬是挤出眼泪,“爷,疼......” 四爷见她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赶快松手,然后轻轻揉了揉,“怎得这般娇气?嗯?”说完,不甘心的又捏了一下。 “爷还捏,真的疼呢。”年清风红着眼肃控。 “真有这么疼?”四爷还是不能感同身受,他没使劲儿啊。 年清风重重的点头,表示真的很疼,怕四爷不信,又重重的点头。 “哈哈哈哈哈,那以后爷轻轻的好不好。”说完就把袖子里的药拿出来递给她。 年清风接过,“爷,这是什么啊?” 四爷向前伸头,在年清风耳边低语。 话落,年清风脸瞬间红了,是真的红了。伸手狠狠推了一下四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还这般害羞?莫非,今日小狐狸要变成小猫了。”四爷被年清风这反应搞得开怀大笑,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年清风,着实有趣。 年清风恼怒,太没面子了,“药我收了,爷回吧。”转过头便不再理他。 四爷轻轻揉了揉年清风的头顶,温柔道,“年儿不必藏着,也不必害羞,那晚是爷不好,要狠了些,以后爷肯定轻轻的。” 年清风更恼了,“爷还说,爷快走吧,真是......真是......” 四爷见小姑娘实在是恼了,再逗下去怕是不好收场,所以四爷见好就收,“爷先走了,你记得上药。” 年清风不予回应,四爷摇摇头,大步离开。 直到再看不见四爷的身影年清风才回神,感受到手里的东西,看着它皱眉。 她昨天从四爷那里回来之后喊了太医,这是她的算计,她本就无事,她只想让四爷知道她请了太医就好,昨天四爷没来,她以为四爷便不会来了,其实她也没想过四爷会过来。谁知今日竟亲自来了,而且看这药不是从太医那里得到的。 年清风冷笑,她不会以为四爷对她上心了,只觉得四爷爷挺会做戏的。 “丢了吧,悄悄的。”年清风将药随手递给柔芷。 “是。” 柔芷刚刚一直在门口守着,见四爷离开了她才进来的,进来就见主子对着手里的药发呆,如今还让偷偷的丢了。她虽是好奇,见主子这般模样也没多问,拿了药就出去了。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药是四爷带过来的,莫不是又是伤害主子身子的药。 自从上次主子说了她的怀疑之后,柔芷就对四爷再没有好印象了,虽然二爷还没回消息,但主子从小就聪明,那香里边肯定有毒。 晚上四爷果然去了耿氏那里。 四爷回来都很晚了,用过膳正想休息,却又对苏培盛道,“去耿格格那里吧。” “啊......是,是。”苏培盛也没反应过来。 这也怪不得他,这耿格格平时存在感挺低的,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从不闹事,也不争宠。所以,当时四爷说带上耿格格的时候他也是惊讶的。可安静自有安静的好处,这般静若处子不也让爷记住了。所以,不管如何,只要让爷记住你这个人就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 如今可不就是。 耿格格听说四爷来的时候也是惊讶的,她太久没侍寝了,以至于她现在完全处在一个懵懵的状态,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 四爷很累,根本没精力去想那档子事,可见她安安静静的,倒是和旁人不同。她入府也好多年了,倒是没怎么变,一直都是安静,文雅,大方的。 耿格格入府那几天,正好赶上爷心情不好,那段时间正是他被封贝勒的关键时期,偏偏有小人污蔑他,甚至破坏他的生意,虽然后来并没有影响,而那个污蔑他的大人也被判了死刑,可还是影响了四爷那段的心情。 耿格格和武格格刚好在那段时间入府,还是额娘赏的,也不得不去。四爷先去的耿格格房间,就见她安安静静的,脸上总是笑盈盈的,也不怎么说话,可你问她什么也回答的清楚,说起话来很是温柔,一看就是家里人从小教育的很好,谈吐不俗。 第二天四爷就去了武格格房间,她是个能说会道,好说好动的。要说活泼也没什么不好,而且四爷也是喜欢活泼开朗的女子,原来的李氏,现在的年氏不都是吗?但就偏偏四爷那几天心情不好,她还看不懂脸色。所以,他给四爷的印象就是,太过聒噪。 四爷往后就少去武格格的那里了,倒是耿格格那里去过几次,可一直清粥小菜也太清淡了些,四爷后边也就少去了。耿格格也不争宠,也很少有什么事传出去,以至于后来四爷完全忘记了这么一个人。还是在他迎娶年清风的那天看见了她,才想起来他后院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今天四爷宠幸了耿格格一次,叫了回水就睡下了。 耿格格却难以入眠,她原来也是喜欢过四爷的。未入府前她是万般不愿,可那是娘娘的命令,她无法反抗。可当她见了四爷的第一眼就再无法忘记了,四爷不怒而威的气势让她害怕,可爷在床榻之上又是温柔的。但是她的性格,她的教养让她依旧可以在四爷面前面不改色。可她的心里早已有了四爷,可后来四爷就慢慢的不再宠幸她了,她的心也在一日日的等待中冷却,而她也在一次次的失望后清醒。 所以她安安静静的呆在府里,只想过好自己日子,她也不想着争宠,她看的明白,宠爱都是一时的,她不去奢求,她想要个孩子,有了孩子才真是立住了,但她知道这事急不得。 当四爷身边的苏公公说让她一起来庄子的时候,她惊讶,开心,可过后是一心的平静。在府里多年的蛰伏足以让她处变不惊。可今日四爷突然过来...... 耿格格一只手附上肚子,机会来了,以后呆在这庄子上的时间还长,有机会的。 次日,四爷是在耿格格这用过早膳回去的,今日不用守着万岁爷,四爷就回自己的住所了。 年清风在听春兰念书,一直看书看得眼睛实在是遭不住,只能听春兰小丫头的声音了。 昨晚四爷去耿格格那里的的时候她还没睡下,自是就知道了,年清风欣慰,果然还是了解四爷的。 年清风听的昏昏欲睡,不得不感叹,春兰小丫头的声音是真的可以在后世做个配音演员了,读起来太有感觉了吧。 “主子,六子在外求见。”柔芷进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年清风。 年清风瞬间清醒,缓缓地睁开眼睛,一脸慵懒,“让他进来吧,如今不是妹妹要见哥哥,倒是哥哥急着见妹妹了,有趣。” 说完就慢慢坐起身,侧躺在贵妃椅上,一只手撑着头,一股子慵懒劲。 六子从外边进来,一见到年清风就跪下去行礼,“奴才给年侧妃请安。” “起来吧,哥哥让你来做什么?” “主子,二爷说您小时候最喜欢吃万味斋的椒盐酥饼和糯米糕,二爷昨天在外和人游玩,无意间发现了一家点心铺子,这两样极为好吃,今日特意派小的送来给您尝尝。” 年清风勾唇,“哥哥有心了。 第11章 四爷被踹 年清风慢慢直起身子,示意柔芷去拿。 “辛苦你了,哥哥可还说了什么?” 六子笑道,”主子,二爷说让主子好好伺候四爷,要您收敛些自己的脾气......”六子抬头看了眼年清风,见她脸色无异,继续说道,“家里自有二爷和大爷,叫主子不必牵挂家里,之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就好。还说,若主子实在想家,或是想念外边的的小玩意儿,派个人传话,二爷都会让人送来的。” 年清风了然,果然哪像有问题,压下情绪,“就知道哥哥会这么说,我记住了就是,让哥哥安心。你这跑那么远也是辛苦,让春兰送你出去。” “是。”春兰福身,再转身的时候眼睛扫了眼柔芷手中的点心匣子。 柔芷站在春兰的对面,虽然春兰那一眼很隐晦,可还是被年清风看到了。 年清风看着春兰带着六子出去,一脸温柔可眼神冰冷。 “主子!”柔芷在春兰她们走远后,一脸担忧,再无刚刚的镇定。 她是清楚主子的所有事的,六子既都这么说了,那香里就是真的有什么不会的东西了。 “不是意料之中的吗。”年清风收了笑意,一脸镇定,可心里还一时接受不了。 原来只是猜测,可如今六子来这一趟,还有哥哥说的那番话完全证实了她的猜测。目光落在那点心匣子上,“打开吧。” 柔芷走到主子身边将匣子一层一层打开,上边两层是点心,用来掩人耳目的,下边是一封信和几包香料。 她将那封信递给年清风,“主子。” 年清风拆开,里边是年羹尧的字迹,“妹子,香料里添加了麝香,哥哥已经替换,味道略有不同,但也无可差别。好好保护自己,有需要派人传信,哥哥会定期派人将香料哥你送去。下边有一个香囊,带着可让你暂时不会有身孕,且对身子无害。哥哥知道你聪明,但万事小心,不要出事,不然哥哥定会让那胤禛付出代价。只是你现在已经入了府,在世别无他法,若早知如此哥哥定不会让你入府。但是我年家人从不惧任何事,万不可受委屈,哥哥永远是你的靠山。” 看完年羹尧的信后,年羹尧心情五味参杂,年羹尧作为哥哥确实是很好了,她知道,如果以后她真在府里出了事,怕是年羹尧不会罢休的,定会和四爷撕破脸皮的。这次,还好她发现的早,否则只怕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虽然她也不想给四爷生孩子,可她受不了四爷这般算计,让她只感觉到可怕。但还好,这次也是给了她一个警告,让她知道了四爷的戒心到底有多重。 “去把这些都收起来吧。” 年清风在香料里找到香囊,让柔芷把香料收回去。要知道,她们身边还有四爷的人呢。 春兰这个时候进来了,只一福身就站在了一边。 年清风一直打量着她,微微一笑,“春兰,你是内务府出来的是吧。” 春兰一进来就发现主子一直盯着她,故作镇定,如今主子这么问,心里怕是什么都清楚。 “是。”春兰面不改色。 “嗯,不错,果然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即使只是宫女,这一身气度就是不同。”年清风上下打量了春兰一眼,夸赞道。 春兰被盯得实在是紧张,“主子说笑了。” 年清风点头,又躺回了贵妃椅,手撑着脑袋闭上眼睛,“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出来吗?”语气漫不经心,就像是随口一问, 可春兰心里清楚,主子是在让她自己说实话。 此后,房间里安静极了,再无人说话。 一人躺在那里假寐,一身雍容华贵,一人站在那沉默,手心全都是汗。 春兰挣扎许久,随后一咬牙,跪下,“主子,奴婢一直都是主子的人。四爷虽让我盯着您,可他从没派人找过我,我也从来没有背叛过主子。但今天,主子就是春兰唯一的主子,从进了锦绣居的那天起,奴婢就是春兰,锦绣居的春兰。”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主子信奴婢的,按刚刚主子所说,主子一早就知道奴婢的事了,可主子还是将奴婢带了出来,就是再给奴婢机会。”春兰说的是不卑不亢。 年清风勾唇,很满意她的回答,“果然是个聪明的小丫头,既如此可莫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起来吧。” “是。”春兰起身,回到原来的位置。 春兰犹豫许久最后还是开口,“主子,奴婢不明白主子是怎么发现的,又是何时发现的?” “你聪明,精明,稳重,而且,特立独行,让人想不去怀疑都难。一开始都只是怀疑,刚刚确定的。” 春兰沉默,在她心里,年清风才是她见过最聪明的女人,她从小被送进宫,宫里那么多贵人,可头一次见这么清醒的主子。 四爷听说了这事也没说什么,呆在书房一直在看书。 苏培盛在一旁琢磨,四爷这是怎么个事,他是知道四爷对年清风的戒心的,如今但是不管了?昨日亲自去买药送药也就算了,今日听说这事竟也没让人去打听这年二爷到底送的什么东西。四爷,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呀。 四爷看得累了,随手把书扔在桌上走了出去。 苏培盛正在打盹,四爷突然起身把他吓了一跳,立马清醒,跟了上去。 四爷在门口停下,望着远处发呆。 “呦,爷,您这看了一下午的书,累了吧,要不要出去转转,解解乏。” “去清秋阁。” “哎。”得,白琢磨了不是,这主子爷不派人去打听只等着亲自去呢。 年清风正在点膳,“让膳房做份鲜虾丸子和豆腐汤,其他就随便。” 正要打发那太监出去,就听见四爷的声音,“怎么吃那么少?” 年清风回头,见四爷过来这次倒是乖乖行了个礼,没办法,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四爷。 四爷扶起她,“今日倒是记得规矩了。”然后拉着她一起坐下。 年清风见四爷来了,那只这些菜肯定是不够的,“再来份辣子鸡,麻辣油卷,四喜丸子,上些清爽的素菜解腻,再来份糖醋里脊和红烧排骨。” 四爷听着年清风前边点的菜皱眉,后来就舒缓了。然后仔细看着年清风,今日倒是不跳脱了。 年清风见四爷一直看着她,忍下情绪,娇嗲的斜了四爷一眼,“爷一直盯着人家做什么?脸上有东西吗?”说着就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就是看年儿没有往日里活泼了,可是有心事?”四爷询问。 意在询问年清风今日发生了何事。 年清风摇头,又点头。最后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是做什么?发生了何事?”四爷的大拇指轻轻婆娑年清风的眼眶。 年清风抓住四爷的手向下拉,然后将脸埋进四爷的大掌里,“今日哥哥派人送来了我喜欢吃的点心,那是我最喜欢吃的,以为以后再也吃不到了,没想到哥哥还惦记着,特意寻得送来,便想起了儿时的时光。” 年清风窝在四爷的手掌里边,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四爷感受到手掌已经湿润,伸出另一只手去揉年清风的头顶,眼光柔和,“怎么还是小孩脾气,你哥哥给你送吃的你不应该开心吗?” 年羹尧今日过来只是送点心?四爷心里是不太相信的,可如今她们兄妹日常联系倒也无妨,年羹尧现在还没太起来,如此提防倒是过了些。如此一想,四爷便也宽了心。 年清风摇头,带着哭腔,“没办法嘛,二哥对我最好了,在家中除了额娘阿玛就是二哥对我最好了。实在没办法嘛。”说着就抬起头,一脸骄傲。 “那你大哥呢,对你不好吗?” “也很好,但是不一样,我大哥总是说教,我嫌他啰嗦,二哥也感觉大哥啰嗦。” 四爷见年清风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郁闷,在心里想,还真是小姑娘,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想着便控制不住,捏了捏年清风的脸。 年清风反抗,撅着小嘴一脸的控诉,爷最近总是喜欢捏人,好痛呢。” 四爷正想开口,柔芷进来道,“主子爷,主子,晚膳好了。” 年清风一听来了劲,眼珠子转的灵活,“爷,我们快去吃饭吧。”拉起四爷就往餐桌那里走。 四爷哪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却也不说破。 两人落座,待一切准备好之后,年清风先下手为强,直接冲着那盘辣子鸡下手,加了一筷子到四爷碗里。 四爷望着碗里的那块肉,旁边的小狐狸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但四爷就是不上当,夹起鸡肉放到年清风碗里,“爷得罪你了?” 年清风摇头,夹起那块肉放进嘴里,“什么嘛,对四爷好还不领情,可好吃呢。” 四爷夹起一块糖醋里脊放进嘴里咀嚼,在咽下后说道,“好吃你就把这盘全吃了,否则爷治你一个浪费食物的罪名,以后再不让你吃饭。” 年清风一听就蔫了,一盘子吃完那她嘴巴还要不要,“我发现也不是特别好吃,四爷还是别难为我了。” “哼。”四爷轻哼。 接下来两人就安静吃饭,再没说一句话了。 晚上两人什么也没做,年清风本就对那事不感兴趣,更何况她现在也不想应付四爷。四爷则是感觉那一日要的狠了,就不敢在做那事了。 两人同塌而眠,渐渐入睡。 第二天四爷要去陪万岁爷出街,早早就去候着了,这次年清风倒是醒了,不过并没有起来伺候,而是转了个身继续装睡。 四爷我走前往床榻上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年清风在四爷走后就躺在那里发呆,竟是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辰时了,喊来柔芷给自己洗漱。 此后每日都过的很快,已经在庄子上呆了两个多月了,万岁爷已经下了旨,九月二十那日就起驾回京。 这些个月,四爷白天不是去陪万岁爷就是在书房里看书练字,再不然就是去找年清风。晚上侍寝四爷是一个也没落下,但去的最多的就是年清风这里。 在庄子上的日子也是不甚无聊,年清风平日里就是看书,听春兰念书,偶尔听听那些后宫娘娘的八卦。果然女人多的地方八卦就多,哪个贵人被娘娘打了,那个小主去偶遇万岁爷了,还有一个会唱小曲儿的贵人打听到万岁爷的去向,在必经之路上硬是长了快一个时辰,最后还是被惠妃训斥了回去,且罚她不许再出来丢人现眼,这件事可是在庄子上传开了。 不过四爷这两月倒是来她这里挺频繁的,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到四爷对她的忍受度越来越高了。有一天晚上,四爷刚酣畅淋漓的干完一场仗,年清风都睡着了,到了后半夜四爷竟是又不老实,年清风被亲醒,有些恼了,一脚将四爷踹了下去,接着翻了个身装死。 四爷硬是被这一脚踹清醒了,可随后脸就黑了,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踹下床,怕是这世上也没几个了,史无前例。四爷实在是生气,站起身就要好好收拾这个胆子大的,可看睡得正香,就作罢了,只是再也睡不着了。 年清风一直听着动静,感觉到四爷又在她身边躺下了也是很惊讶,但既然四爷不找她算账那就安心睡觉。年清风心安理得的睡了过去。后来,四爷也不提这件事,年清风自是不会提,只当自己不知道。 可自那次以后,四爷来她这里越来越勤,晚上还经常打扰她睡觉,年清风无语,可是不能再踹四爷了,再来一脚可过不去了。年清风忍着困意配合四爷,心里却在想,果然新鲜感很重要呢,四爷怕是第一次被人踹下床吧。 四爷是对年清风越来越上心,而年清风在四爷面前演戏,扮演各种角色也是游刃有余。 李氏倒是来找过碴,可年清风连见都没见,明知道那女人是来找事的,她自然是不会见的,她不想搞那么多事,她只想抱好四爷的大腿,然后改变年家的命运。所以,她不想去应付那些无意义的事。 耿格格倒也来过几次,年清风以为耿格格侍寝之后就不会再来了,谁知比原来来得更勤了,她一开始闭门不见,后边耿格格倒是不厌其烦,这番毅力让年清风不得不佩服,便也服气了。就让耿格格进去了,自那日以后,耿格格倒是天天来,年清风也无所谓,在她来看,自己一个人一是无聊,有人聊天挺好的。 很快到了九月二十号,一行人准备回京。 第12章 家宴 这次回京一直在赶路,在路上停留的时间大大缩短,在九月的最后一天终于是赶到了京城。 这次是有蒙古人进京,所以万岁爷下旨下的匆忙,路程也赶得紧。 蒙古王爷先让人快马加鞭传信到皇宫,他们晚一天出发,可万岁爷在行宫,太后得到消息就马上让人传消息到行宫。 这一大批人马要回京也是一段路程,来来回回的消耗不知都多少天了,总算是在蒙古人进京前赶到了。 四爷根本就没回府,直接就去了宫里,年清风她们一行人到府邸的时候,福晋已经带着人在门外等着了。 年清风她们下了马车向福晋行礼,其他人见了她和李氏也是行礼。 福晋脸色红润,看着心情不错。笑意盈盈的说免礼。 接着就是一群人的寒暄,表面上看起来其乐融融的。 “一路上舟车劳顿,定是累了。”福晋看着年清风她们说道。 年清风微笑,“哪里就累,一路上都坐在轿子里睡觉了,福晋是知道妾身的,最是没出息了。” 福晋摇头,一脸笑意的看着年清风。 李氏倒是不服气,早就窝着火呢,这终于逮着机会了怎么可能会放过呢,阴阳怪气的开口,“呦,年氏实在是太谦虚了,再没有比你更有本事的人了,你要都说自己没出息,那倒是叫其他姐妹无地自容了。”说完就斜了年清风一脸。 “哦?不知做了什么倒是叫李侧妃这般误会了妾身,倒是妾身的不是了。”年清风这话虽是在反驳李氏,可完全是对着福晋说的,根本不屑去搭理李氏,像条疯狗一样乱吠。 福晋点点头,随后一脸严肃,“李氏你出去一趟是越发不懂规矩了,还是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的口无遮拦,若再管不好你这张嘴,就呆在房间了好好闭门思过。” 李氏被训自然不服,可福晋本来就不喜欢她,如今竟是合着年清风沆瀣一气,纵是在不服气又如何,毕竟和后院里可是福晋做主,且刚回来就惹事,四爷肯定不喜欢。所以,李氏忍着这口气,轻哼一声,“妾身不像年侧妃一样有福,一路上可是累坏了,妾身先告退了。”一福身就扭着婀娜的身姿离开了。 福晋不理会她,待李氏走远,她看着年清风和耿格格道,“你们此番伺候四爷有功,赏赐已经送去了,四爷不在也就不现在聚了,等晚间四爷回来就一起用晚膳吧。” “是,谢福晋赏赐。”年清风和耿格格谢恩。 “嗯,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再好好准备一下。”说完,福晋就看着后边那一众人道,“都回去吧。” “是,妾身(奴才)告退。” 年清风回到锦绣居已经累的不行了,什么不累啊,她快累趴了好吗。但她说的也是事实,确实是一路谁过来的,可还是挡不住一路上的疲惫呀,再怎么水能有在房间里舒服? “快先打水,让我洗个澡。”她先打发人去打水,实在是受不了了。 这次急着赶路,在路上停留的时间很短,根本没那么多时间去打理自己。而她在这几天也没怎么见过四爷,倒是四爷经常让苏培盛或是初夏送东西。 沐浴后,年清风带着深深的疲惫睡去,再醒来时天都黑了。 “主子快起来了,要去福晋那里用膳了。”柔芷将熟睡的年清风喊起来,见她还一直睁不开眼睛,直接上去将她拉了起来。 春兰在一旁递了一个冷水帕子,柔芷直接敷在了年清风脸上。 年清风瞬间清醒,一脸控诉,“你们两个丫头倒是主意真的很,还好你主子我没有起床气。” 柔芷苦笑,“这不是没办法吗?要是主子喊得起来,奴婢也不用用此方法。” 接下来年清风任由一群丫头摆布,几个丫头可以同时做很多事,所以,没花费多少时间就全部打点好了。 年清风今日穿着简单,一身月白色旗装,上边是青竹的花纹,梳了架子头,头上戴的是翡翠打造的头面,一旁流苏垂落,妆容也是淡雅,一副出水芙蓉的模样。 年清风照着镜子满意的点头,“不错,走吧。”手里捏个白色绣有青竹花纹的帕子,这是她特意让绣娘从做旗装的布料上截的,正是一套呢。 年清风到的时候还不算晚,虽然其他格格都来的差不多了,可李氏,福晋和四爷都还没到,这就正好了。 一群人向年清风行礼,年清风说起来吧,走到自己的位置落座。 刚坐下就见李氏进来了,得,又得起来了。年清风无奈。 李氏依旧是打扮的极为艳丽,穿着一件紫色的旗装,眉毛描绘的高挑,眼妆凌厉,同样梳着架子头,流苏垂落。 “呦,年侧妃今日怎么穿的这般素净,倒是让人不习惯呢。” 李氏真是一刻都不消停,有她在的地方总不会无聊。 年清风不紧不慢喝了口茶,悠悠道,“李侧妃才是万年不变呢,倘若哪天见了我不开口了,我都要怀疑李侧妃是不是被调包了。” 李氏也不恼,她就是看不惯年清风这是真的,“年侧妃如今倒是会说了,不知你究竟是靠着这张脸,还是这张嘴呢,勾的四爷只望你那里去,竟是将这府中其他姐妹忘得一干二净。” “自古以来,不都是各凭本事吗,我留的住四爷自然是我的本事,李侧妃如今这般问倒是承认自己没有那可以留住四爷的本事了。”年清风四两拨千斤就将李氏的话全然打了回去。 这次可是惹恼了李氏,她不在乎别人如何说她,可说她没有留住四爷的本事她如何能忍。“年氏,说话注意分寸,你到底是刚入府,怎可这样和我讲话。” “今儿我算是明白了,李侧妃倒是一个喜欢拿身份压人......”年清风扫了李氏一眼,继续道,“只是你我同为侧福晋,所以你压不住我的。” “以后也学的聪明一点,别一见了人就乱吠,四爷可不喜这样的。” 李氏彻底坐不住了,拍桌而起,“年氏,你憋台口无遮拦。”怒目圆睁,生气的注视着年清风,可到底是不敢做什么。 年清风一脸无辜,“是你要冷静才是,怎么在府中这么多年还忍受不了这几句话呢?” 这时正好福晋和四爷一起过来了,这场战争戛然而止。 李氏看见四爷的那一瞬间就眼笑颜开,恢复了往日的摸样。 这府里的女人最会的就是装模作样不是吗? “妾身(奴婢)给主子爷请安,给福晋请安。”一众人行礼。 “都起来吧。”四爷说道。 福晋和四爷落座,福晋开口,“今天是家宴,都不必拘束,坐下吧。” “是。” 福晋见众人都坐下后,最先端起酒杯,“爷,臣妾这杯敬您,一路上舟车劳顿,给您接风洗尘。” 四爷也端起酒杯,对福晋说道,“福晋照看府里也辛苦了,是爷要感谢你才对。”随后一饮而尽。 福晋也将手里的酒喝下,随后说道,“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年清风也端起酒杯,对着四爷和福晋道,“妾身祝愿四爷福晋永远恩爱如今,琴瑟和鸣。” 众人见年清风这般也都起身,各自端起面前的酒杯复述了一遍年清风刚刚的话。 福晋点头,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其他人也都喝下了杯中酒。 接下来就福晋偶尔说几句,李氏是最不会消停的,一直向四爷敬酒,四爷最初还接受,后边就拒绝了。 而四爷从进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年清风,没办法,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耀眼了,不管在什么场合总会让人第一眼就关注到。 倒是第一次见她穿这么素净,往日里都是打扮的极为娇媚,偶尔娇俏,偶尔活泼,偶尔清秀......今日就算这般素净也让人感觉不同,只想让人脱下那身洁白,一睹里边的风光。 李氏自然也注意到四爷的眼神了,不着痕迹的斜了眼年清风,不小心酒喝多了。最后还是福晋看人不对就让人找轿子给抬回去了人。 最后,四爷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让都回去早点休息。 酒席散去,年清风喝的也不少,她本来就是贪杯的人,今天还是一直在控制,可还是晕乎乎的,第一下就没站稳,柔芷赶快上前搀扶。 四爷瞧见了,一脸担忧,他今晚本就一直关注年清风,自然知道她喝的不少。 “给找抬轿子给年侧妃,刚也喝了不少。”福晋最先开口。 “年氏实在贪杯了些。”四爷在一旁附和。 年清风摇头,“谢福晋主子爷,妾身没事的,刚刚只是没站稳而已,走回去正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福晋见年清风这样说,便也不再坚持,“也好,到了你那里之后派人来传个话,柔芷,好好搀扶着你家主子,莫要摔了。” “是。” 年清风走在路上只感觉头沉沉的,只想找个地方躺下睡觉。“柔芷,还有多久啊,怎么还没到啊,我想睡觉。” 柔芷无奈,知道主子绝对是喝多了,主子从小就这样,一旦喝多后话就特别多,絮絮叨叨的像个小八婆。 “主子,快了快了,再坚持一下。”柔芷扶着年清风加快了步伐。 走的太快年清风更加头晕了,“柔芷,你慢点走,我头疼,会吐的,你慢一点,温柔一点嘛。”年清风撒娇,声音软软的。 闻言柔芷就慢了下来,“谁让主子喝这么多的,一点都不知道控制,奴婢都在您身后捅多少次了,您可倒好,全然不在乎。” “啊,我控制了的,一直不让自己去碰酒杯,可那只手还是一直去倒酒,柔芷,我真控制了,不然,你信不信我会喝的更多。”年清风虽是醉酒,可她的逻辑清晰,喝的越醉,最是会争辩。 “奴婢怎么不信呢,主子从小喝酒都是奴婢陪着,奴婢怎么会不知道呢,您今天确实是控制了,可还是把自己喝成这样,也不少了。” 年清风笑得好看,声音脆脆的,“嗯,喝的不多,喝的不多。” “柔芷到了没有啊......” “快了,快了......” 两个人絮絮叨叨的,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是到锦绣居了。年清风看见自己的床就推开柔芷,张开双臂扑过去了,“啊,我的床,我可想你了,终于看到你了......” 春兰见主子这副样子,一向冷静的她也震惊了,一脸茫然地看向柔芷。 柔芷解释,“主子一喝醉酒就这样。”说着就上前,“主子,奴婢先帮您把衣裳脱了呀。” 春兰见状赶快上前帮忙。 两人终于是把年清风安顿好了,给她换了件衣服,又简单擦了下脸。 柔芷长吁一口气,终于是消停了。刚放松下来,就想起了什么事,急着就往外跑。“坏了......” “元宵,你快去芙蓉居传话,说主子已经睡下了,让主子爷和福晋不必担忧了。” 福晋让她到了后就去传话,她一直忙着照顾主子都忘记了,也不知福晋和主子爷睡了没有。 四爷今日回来的第一晚肯定是要在福晋那里过夜的,这是规矩。 四爷这里早就知道年清风已经到锦绣居的消息了,人都散去后,四爷就让人悄悄跟着年清风,所以年清风前脚刚踏进门,后脚那人就回去报信了,当然还顺带复述了一下那主仆二人的对话。 然后四爷让苏培盛备好醒酒的药,让他明日一早就送去锦绣居。 福晋刚沐浴回来,自然全都听到了,可什么也没说,待苏培盛离开,她才如无其事地走出来。 两人同塌而眠,却一夜无话。 第二天年清风醒来天已经大亮,艰难的睁开眼睛,感觉头有些隐隐作痛,“柔芷......”说话都极其困难。 柔芷就在外间候着,一听见动静就跑进来了,“主子,如何?头痛不痛啊?” 柔芷扶年清风起来,“怎么样?” 年清风轻轻摇头,“没事,端碗蜂蜜水吧。” “主子放心,早就备着的。” 说着就起身去喊人端蜂蜜水进来。 第13章 四爷失控 待到年清风将蜂蜜水喝下,终于好了些。 “主子,主子爷早上让苏公公送了醒酒汤,您看......?”柔芷询问。 她是知道年清风的,醉酒后从不喝醒酒汤,主子说,醒酒汤难喝还不管事,还没有一杯蜂蜜水来得痛快。所以,主子都是在醒来后喝一碗蜂蜜水的。 她今天也是一早就备好了的,偏偏四爷还送来了醒酒汤。 年清风头痛的揉揉额头,无力的说,“偷偷处理了吧。” 柔芷了然,给了春兰一个眼神。 春兰点头,端着年清风喝过蜂蜜水的碗下去了。 她们这里是有小厨房的,四爷送的醒酒汤一直在温着。 现在年清风主要就是柔芷和春兰近身伺候,夏竹和秋月都是二等丫头,不主事的。那两个丫头,一个性子活泼些,一个温温柔柔的,到都是真诚的人,就是年龄小了些,暂时先用不了,就先调教着。 春兰到小厨房将托盘放下,走到旁边的小灶台旁,端起醒酒汤谨慎的看了周围,见四下无人,将醒酒汤一把泼在了下边的灶台里,火被扑灭。春兰又将灶台里的柴火勾了出来,用灰埋住。 这时正好端午进来了,“呦,春兰姐姐,您怎么在这呢?” 春兰起身,镇定的道,“我看锅里也没烧东西,就把火灭了。” 端午看了眼桌子上的空碗,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春兰身后,笑嘻嘻的说,“啊,不是一直温着主子爷送来的醒酒汤吗?” “主子已经喝过了。”春兰说着就将桌子上的碗泡进水里。 转头看端午还一直站在那里,“你怎么还在这里,不用去当差吗?” 端午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元宵让我来看看我们这里的柴够不够,不够的话再去膳房要点过来。” 春兰点头,“好,那你可看仔细些,我先回去伺候主子了。”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端午一眼。 “哎,好,春兰姐姐快去忙。” 春兰转身离开了。 端午见春兰离开,目光落在了泡在水里的两个空碗。 他走过去,拿起两个碗闻了闻,心里了然,主子根本就没喝那醒酒汤。 而春兰在暗中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她早就看出端午的不对劲了,所以她假意离开,又在半路折返回来了。 见端午要出来,她马上躲了起来。 看他走远春兰才收回目光。 年清风已经穿戴好了,正在用膳,柔芷在一旁候着。 春兰进来给年清风请安,“主子,奴婢发现,端午可能有问题。” 年清风听春兰这么说倒是来了兴趣,抬头看向春兰,她知道春兰不会无缘无故放矢的。“说说看怎么回事。” 春兰将刚刚看到的一五一十说给年清风听,说完就退下了。 年清风继续吃自己面前的小馄饨,待吃好了以后,拿起帕子擦擦嘴,“这事倒是有点意思。” “没想到我这锦绣居倒成了人人都虎视眈眈的地方了。” “依你们看,这端午又是谁的人?”年清风看着柔芷和春兰询问。 两人没有开口,实在是没什么头绪,端午来的时候主子也是刚入府,那个时候,谁会这么提防主子呢? “是李氏吗?府里就她看主子不顺眼,天天找茬。”柔芷一脸愤然。 “我刚刚也在怀疑李氏,但是端午刚来这锦绣居的时候应该还是干净的,他是后边被人策反的.....”年清风顿住,似在思考,“只是到底是谁呢?” 年清风也实在是想不通,在府里那几个月端午看着没有一点问题,究竟是伪装得太好,亦或是,是她不在的这两个月期间有人趁虚而入了呢?只是她来府里的时间到底是不长,且又有两个月完全不在府里,实在是对这后院女人的了解少之又少。但如果真是在她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那就不会是李氏,只能是留在府里的人。 “让元宵暗中盯着他,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主子,我这就去找元宵。” 晚间四爷刚从宫里回来就黑着脸直奔锦绣居,走的又快又急,苏培盛在后边跟着实在是有些吃力,气喘吁吁的。他实在不知道四爷为何从宫里一出来就黑着脸,一路上他都不敢讲话,谁知这主子爷一入府就直接往锦绣居的方向走,还要走那么快,走的慢了年主子还能跑了不成,可真是难为他这把老骨头了。 四爷自己也奇怪,明明昨日才见过那只狐狸,今儿早上一睁眼就想看见她,可偏偏他是在福晋那里,赶着上朝便也没办法拐弯,不然他怕是一定要去瞅一眼那小狐狸的,就让苏培盛端着醒酒汤先送去再去宫门口等他。可今天一天他都没办法安心办公,满脑子都是小狐狸,昨日醉酒实在是可爱。 期间皇阿玛让他们一起喝茶的时候,太心神不宁的差点打翻茶杯,他解释昨晚没睡好,今日有些恍惚,实际上,他满脑子都是年清风。四爷一向自持冷静,可如今竟是被一个女人搞得心神不宁,全然没了冷静。所以,四爷才恼怒,他不想有一个这样人存在,会影响他,干扰他,成为他的软肋,而他,不能有软肋。 四爷气势汹汹的来到锦绣居,进去就将房间里其他的人赶了出去。 柔芷和春兰自然都看出四爷的不对劲了,一脸担忧的看着年清风。 四爷站在那里,气势骇人,“怎么?爷如今说话不好使了对吗?” 年清风给她们一个放心地眼神。 两人没办法,即使再担心,主子的话还能不听吗? 待两人离开后,年清风笑着上前,“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年清风上前牵住四爷的手,拉着他坐下。 四爷不动,就这么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探究。 “爷?”年清风不解,一脸疑惑的抬头看四爷。 四爷见年清风这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刚刚的怒气在看到她的这一刻就消失了,可是这样,四爷心里更不自在了。 四爷低下头,自上而下的注视着年清风,两人距离近的离谱。 “你究竟对爷做了什么?”四爷似询问,似呢喃。 年清风虽不知四爷发生了何事,但也知道和她有关了。 “爷,是年儿惹您不开心了吗?怎么这样问年儿。”年清风一脸无辜,眼睛里的光暗了下去,整个人都陷入了怀疑。 四爷在受不了年清风这样无辜的眼神,低头吻了下去,强势而又热烈的吻。 年清风被四爷撬开齿关,在她嘴里肆意动作,口腔被占据,年清风甚至无法呼吸,伸出手去推四爷,却让四爷吻的更加急促。 对,就是这样,四爷满心的烦闷,满心的欲火终于得到了发泄,既无法控制自己,那就好好放纵一次吧,只有这样四爷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自己。 四爷越问越凶,边吻边动作,将年清风的双手抬起挂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一起抱起年清风,一手揽住腰,一手托住屁股。 年清风一下子被抱了起来,实在被吓住了,“啊......" 四爷完全不给年清风说话的机会,抱着她走向软榻,自己坐在榻上,年清风坐在她的腿上,两人面对面接吻。 四爷的手载年清风身上上下游走,慢慢四爷的手落在胸前的扣子上边,还要继续动作,被年清风的手一把抓住。 年清风不知道四爷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可她现在完全无法去思考这些,只想让四爷停下这强势的吻。他感觉到四爷的手想要去解开她的扣子,不可以,年清风摇头。 四爷感觉到年清风的抗拒吻继而变得温柔,似舔舐,似安抚,口中呢喃,“年儿乖,不会有人知道的。” 接着就不管年清风的回应,竟一把将年清风胸前的衣服撕开。 年清风感觉到胸前一阵冰凉,四爷低头轻吻。 年清风被迫仰头。 四爷一步步动作,慢慢是锁骨,脖颈,耳垂...... 一番动作后,年清风衣衫不整,而四爷衣冠楚楚,只有下身凌乱些。 年清风实在是没有力气,趴在四爷肩膀上沉沉睡去。 四爷捋了捋年清风凌乱的发丝,转头轻轻吻了下年清风的耳垂,年清风瞬间一阵颤栗。 四爷安抚,“安心睡吧。” 年清风似乎真的被安抚,安心睡下。 四爷轻笑,抱着怀里的人感觉到满足,今日的失落,在这一刻得到终于不见,心只被怀里这只小狐狸占满。 抱起年清风,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将年清风破乱的衣裳尽数褪去,好让她睡的舒服些。 四爷还想将年清风盘着的头发解下,可他从来就没有研究过女人的头发,完全无从下手。无奈之下,四爷只好喊来柔芷和春兰让她们将年清风的头发给解开。让她们备好一些膳食,怕年清风夜里醒来会饿,刚刚可是一点东西没吃的。 待苏培盛给四爷也都洗漱后四爷才上床抱着年清风沉沉回去。 四爷今晚睡的极好,见年清风还没有醒的意思,实在是心疼,定是累坏了。 轻轻下床叫苏培盛进来。 苏培盛进来后见四爷都起来,忙道,“爷,您怎么自己就起来了.....” “小声点,你年主子还在睡。”话还没说完就被四爷打断。 苏培盛便不敢再说话,只弯腰点头。接着给四爷洗漱穿衣,见四爷眼神频频落在那张床上。最后走的时候还要拉开帐子,看了眼年清风。 还不忘吩咐柔芷待年清风后给她上点上次他送来的药;还说,昨晚没用膳,今早就清淡些。 苏培盛跟在四爷后边实在是没眼看,只感觉四爷被迷了心,四爷何时这般心细过,且四爷这一副春风得意的表情实在让人忽视不得。 便也罢,他只管伺候好主子爷,主子爷喜欢谁谁就是主子。 “爷今日心情不错。”苏培盛笑着说。 四爷听了点头,“嗯,你年主子是个好的。” 苏培盛心想,“得,年主子以后算是立住了。” “苏培盛,你一会儿去爷的库房挑些好东西给你年主子送去,爷记得还有不少上好的云锦和蜀锦,都给你年主子送去做衣裳,她最喜欢这些东西。” “哎,奴才这就去。” 年清风醒来后都快午时了,动一下只感觉浑身酸痛,艰难的坐起身,见身上的衣物都是干净的,就知道有人给她换过了,只是不知道是四爷还是柔芷她们。 年清风一直没动,就坐在床上发呆,把昨天的事认真回忆了一下,许久露出一个笑容,四爷对她上心了。 这是年清风从没想过的,她一直知道四爷对她的感情,那就是毫无感情,就是她来拉拢年家的。她也从没想要过四爷的心,只想达到目的就好,她以为两人就是要一直相互利用,各自演戏,可如今四爷竟然假戏真做了,倒是意外之喜。 既如此,那她就不得不改变计划,既然已四爷已经入戏太深,那就让他彻底无法出戏吧。 想通后,刚刚的阴霾消失不见。 昨晚四爷怒气冲冲去锦绣居的事早就在府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了,以为那位自从入了府就一直受宠的侧福晋做了什么让主子爷生气了,有幸灾乐祸的,有事不关己的,但更多的人处于一个看好戏的态度。 李氏更甚,听到这个消息就派人去盯着锦绣居的一举一动,就想得到年清风失宠的第一手消息。谁知自从进去了就再没回去,还叫了水,今早才离开的。 得,看热闹看了个寂寞,众人虽是失望可也没啥损失,就算年侧福晋失宠了又不会是她们得宠。 可气坏了李氏,她就等年清风失宠后东山再起的,可谁知希望落空,她一晚上都没睡着。今早用膳都兴致缺缺,没有胃口,就听人传来消息,说是送了好些东西过去。李氏终于爆发,一下将桌上的早膳尽数扫落,咬牙切齿道,“年氏,我今后与你势不两立。” 福晋这里自然也听到消息了,一脸幸灾乐祸,“以后这府里算是热闹了,这李氏不会善罢甘休的。” 金嬷嬷附和,“这李侧妃哪里是年侧妃的对手。” 福晋笑得温和,“是呀,李氏斗不过年氏的,这个年氏才是聪明人。” “不管如何她们如何斗越不过福晋去,福晋自管看戏就好。” “她们如何逗自然都和我没关系,我的心从不在她们身上,我的敌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只看这年氏能不能引出那女人吧。”福晋说着闭上眼睛,极力克制情绪。 金嬷嬷见主子这样很是心疼,她是主子的奶娘,自小主子就是她带大的,原来的性子也是有女儿家的活泼的,但是自从做了这四福晋就一切都变了。 刚入府时倒也还好,在外边落落大方,端庄大气,在私下也是自己的性子的。主子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弘晖阿哥还在的时候,那时候主子和四爷的关系还没有那么紧张,说是相敬如宾,可当两人一起面对弘晖阿哥的时候那都是真的开心,倒像是寻常夫妻了。可自从弘晖阿哥去世后,主子大病一场,差点没熬过去。可主子醒后就彻底变了,对外就是温柔的,得体的,大方的;在私下也不再闹,就是平平淡淡的,眼神像一潭死水;面对四爷更是冷漠,最初的时候甚至连一句话都不和四爷说,四爷最初哄着,可后来也来的少了...... 第14章 进宫 金嬷嬷知道,现在支撑主子活下去的动力就是还没有给弘晖阿哥报仇。凶手还在这个府里好好的活着,主子要让那人付出代价,四爷给的惩罚远远不够。 四爷今日回来得很早,下了朝就回府了。回到书房,刚坐下就问,“你年主子醒了没呢?” 苏培盛心想,就知道您回来一准会问,早就让人盯着呢。“还没有,锦绣居还没叫早膳。” 四爷轻笑,“都这时辰了该叫午膳了。”这小狐狸怎么那么能睡? “罢了,研磨吧,爷练字。”就不去打扰小狐狸补觉了,昨天确实时间长了些。 年清风吃过午膳后就在自己下棋,嗯?自然是五子棋。 四爷送来的东西都让柔芷清点清楚后放库房了,还有些布匹,云锦,蜀锦什么的直接送去了绣房,年清风可不是会放东西的人,尤其是好东西。现在不做衣服,等过时了,那些子布料可真是一块没用的布。 “主子,耿格格来了。”元宵进来传话。 “快请她进来吧。” 说着就下了软榻。 耿格格走进来,年清风忙抓住她的手,“说过让你不要多礼,怎么就是记住呢?” 耿格格还是简单的屈膝,“侧福晋疼奴婢,奴婢自然要敬着侧福晋的。” 年清风拉她在榻上坐下,一边笑一边摇头,“你真是......也罢,只以后来的时候直接进来就是,哪里还用让人通报。” “好,那便听姐姐的。”耿格格笑着说,正好看见桌子上摆的棋盘,“姐姐在下棋?” “是啊,成日里无聊,实在没什么好法子。”年清风实在是无奈。 “是啊,在府里不就这样,成日里无事可做,就只能自己学着打发时间了......”耿格格话音一转,看向年清风一脸担忧,“昨日四爷来姐姐这里可是在府里传得风风雨雨的。” 年清风捏颗棋子在手里把玩,一脸无所谓,“这府里什么事都盯得很紧,尤其是四爷的事,府里千百双眼睛,千百张嘴巴,你一言我一语就人人皆知了。” “姐姐所言极是,只是我听说可气坏了李侧妃。” “李氏看四爷看得过于重要,就是在自己找气受,谁也没办法。”年清风嗤之以鼻。 “李侧妃向来如此,怕是府里再没人像她这样了。” 耿格格替李氏感到悲哀,她虽也喜欢过四爷,可及时醒悟,最终算是留住了这颗心。可李氏是真的用情太深了,已经救无可救了。 耿格格淡然一笑,“姐姐这是下的什么棋,倒是从未见过,感觉有趣得很。”见年清风在棋盘上摆弄棋子的手法实在是新奇。 “来,我教你,以后能有你陪我下棋,倒也不会无聊了。”年清风看着耿格格道。 “只要姐姐不感觉奴婢烦,奴婢以后倒是愿意天天来。” “有人陪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烦。” 晚间四爷要去找福晋商讨后天进宫赴宴之事,就去了芙蓉居。 四爷早就让人打过招呼了,他到的时候福晋已经将晚膳都备好了。 福晋向四爷行礼,四爷将她扶起。 “福晋如今倒是清减了不少。” “哪里就瘦了,定是许久未见得缘故。”福晋语气淡淡的。 “许是吧。”四爷净手后就在餐桌前坐下了。 福晋早就是净过手的,苏培盛和金嬷嬷在旁边布菜。 “后日你们进宫后还是先去额娘那里请安,年氏第一次进宫,而且她当时还是皇阿玛封的侧福晋,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她呢,就有劳福晋多提点着她。”四爷想年清风虽是第一次进宫,可按她那性子也是个稳得住的,不会是出什么大乱子的。 “臣妾都会安排妥当的,四爷安心就是。” “这些年福晋将府里打理得很好,爷自是安心。” “都是臣妾该做的。” 就此沉默了,房间里只有时不时响起的瓷器声音。 待四爷吃完饭后就离开了,四爷早就习惯了,在福晋这里向来如此。 四爷出了芙蓉居就直奔锦绣居,吃了午膳四爷就想去的,可是想到晚上还有找福晋就歇了心思,只等晚膳用完了。 “苏培盛,你去李氏那里一趟,告她一声后天要进宫的事。” “哎” 年清风听说四爷去了福晋那里,心想爷定是不会来了,已经准备要睡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年清风每天都睡得挺早,除了做那事时。 年清风正站在镜子面前看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变化,这具身子的年纪还很小,还处于生长阶段。年清风只感觉胸部又发育了些,看着倒是没原来那般小了。 也是奇怪,也不知四爷怎么就喜欢她呢,明明就只有一张脸还看得过去了,要说起身材,就只能说是精瘦,绝不是李氏那种,李氏才是该长得地方都长得极好,要她是男人,怕也是会流连忘返吧。 当思想向着一个更加大尺度的方向走偏,年清风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一脸不怀好意。 四爷进来就见年清风对着镜子傻笑,实在是好奇,她的小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什么,怎么照个镜子都笑成这个样子。 遣散众人,四爷悄无声息的走到年清风身后,低头,在她耳边轻轻道,“年儿在想什么?” “啊!”年清风受惊吓,猛地转头,近在眼前的大脸不是四爷又是谁。 两人对视良久,年清风退开,尴尬的笑,“爷怎么来了?” 四爷着实感觉这样的年清风有趣,一脸严肃的问,“莫非是爷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年儿的好事?” 年清风一脸疑问,“什么好事?” “那刚刚年儿在干嘛?不是在想什么好事吗?”四爷就这么注视年清风。 “什么啊,我是在思考我有没有长个儿子。”说着就跑的四爷面前,仰起头问,“爷好好看看,年儿有没有长高。” 一脸期待的表情,四爷实在是不忍打击,点了点年清风的额头,“嗯,年儿长高了,都快赶上爷了。” 年清风本来很开心,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可听了后半句,小脸就垮下来,“爷哄年儿开心,不说实话。”说着扭头就走,一点都不带犹豫。 四爷见年清风走在床边坐下,“哼。” 四爷也不急,就这么慢悠悠的走到年清风面前,笑着道,“那年儿刚刚在做什么?” 年清风抬头,“自然是臭美啊,看见自己漂亮不应该开心吗?”声音脆生生的,一脸理所当然。 四爷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年清风更恼了,“爷笑什么?我不好看吗?爷是不是感觉年儿很丑?”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四爷实在是招架不住。 见四爷愣住,年清风猛地站起身走到镜子前,指着镜子大声质问,“那爷送我这面镜子做什么?爷送这面镜子的时候又是如何说的?” 四爷无奈摇头,走过去拉下年清风的手将她拉入怀中,“今儿气性那么大。” “哪里有?” “没有,没有,说说今日都做了什么?”四爷温柔的揉揉年清风的脑袋。 “就睡觉,吃饭,聊八卦啊。”年清风从四爷怀里钻出来。 “八卦?什么八卦?” 年清风见四爷一直追问,轻轻锤了四爷一下,“爷今天怎么那么八卦。” “说说府里有什么爷不知道的事。”四爷询问,一双眼尽是探究。 年清风见四爷不再是开玩笑,详装生气,“就昨天四爷心情不好的来这锦绣居,别人都想看笑话呢。” “那且不是让众人幸灾乐祸的心都落空了。” “那主子爷还想让他们如愿的看我笑话吗?”年清风反问。 “牙尖嘴利。”四爷捏了下年清风的脸颊。 四爷张开手臂,低头注视年清风,“给爷解衣。” 年清风也不纠结,就这样解四爷的外衣扣子。 “你好好准备一下,后天进宫赴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福晋。”四爷抬头,闭着眼睛。 年清风的手顿了下,只一秒就恢复正常。“四爷不必担心,年儿会好好准备的。” 四爷点头,“爷知道你有分寸的。” “那年儿一定不会辜负爷的信任的。” 今晚锦绣居只喊了一回水,昨日闹得太晚了年清风有点抗拒,四爷轻轻要了一次,动作温柔,年清风倒也不难受,反而乐在其中。 气氛刚好,两人在帐子中闹一会儿就各自沉沉睡去。 到了该进宫那天,年清风早早就起床了,简单用过早往芙蓉居那里去。 路上走得匆忙,她到的时候李氏已经到了,实在是新奇,李氏从来都是让人等她的,今天倒是来得早。 福晋见年清风也到了,说了句出发吧,就带着一行人离开了芙蓉居。 马车都在门外等着了,一人上了一辆马车。坐稳后,摇摇晃晃的出发。 四爷还要上朝,走得更早些,估计已经都进宫了。 这边摇摇晃晃半个时辰到了宫门口,马车不得入宫,都得下车走进去。 年清风下车,见门口已经停了好多马车了,看来已经进去不少人了。 年清风正要去前边找福晋,就见旁边又来了辆马车,年清风停下,就见十三阿哥的侧福晋富察氏拉开帘子和她打招呼。 两人简单说了两句年清风就离开了,福晋还在等,不能耽误的。 年清风匆匆走到福晋那里,“妾身来迟了,福晋恕罪。” “还是年侧妃的人缘好,就是远远看见也要打个招呼才是。”李氏语气悠悠尽是讽刺,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福晋恼怒,“李氏,把你的嘴巴闭上,不要丢我贝勒府的脸。” 李氏脸色大庭广众之下被训,感觉很是没面子,去不敢再开口。 “进去吧。”福晋最先离开。 年清风和李氏跟在后边,李氏难忍刚刚被训的羞耻,恶狠狠的对年清风道,“年氏,你等着,我的今日就是是你的明日,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李氏,你还真是生命不止战斗不息呢,有这功夫你好好想想自己为什么失宠吧。”年清风实在是不想和李氏多纠缠。 李氏恼怒,扔下狠话,“走着瞧。” 年清风实在是不理解李氏怎么就盯着她不放呢? 走了许久,到了永和宫,十四福晋完颜氏已经在殿中了,德妃坐在大殿之上,按理说德妃应该有三十多岁的年纪,可在大殿上坐着的就像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不得不说,这宫里的女人都保养的极好。 殿上的女人正在喜笑颜开的和完颜氏说话,在看到她们的时候笑容就淡了下来,但还是笑着的。 福晋走过去向德妃请安,“儿臣给额娘请安,额娘金安。” 年清风在福晋身后向德妃请安。 “嗯,快起来吧。”德妃娘娘温柔的说道。 德妃真是那种让女人一眼看到就会亲切的那种,浑身都散发着温柔的气息,长得漂亮却毫无攻击性,笑起来还有酒窝,尤其是浅笑的时候优雅,知性,说起话来也是轻飘飘的却让人忽视不得,在万岁爷面前就是解花语的存在吧。 她看向年清风她们的眼神虽不是那么亲切,可还是很温柔的。,“快赐坐,走这一路定是累了。” “谢额娘,路程不远,不累的,倒是劳烦额娘想着了。”福晋一脸敬意。 “这就是年氏吧,果然可人。”德妃看着年清风笑道。 “妾身年氏,年年金安。”年清风见德妃问她,赶忙回话。 “好,好,快坐下吧。”德妃娘娘点头,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道,“如今老四和老十四都在上朝,蒙古王爷和公主要在驿站休息,晚上才会开宴,你们怕是要陪本宫呆上一天了。” “这样正好,平常嫌少入宫今日倒是可以好好陪着额娘了,就是额娘不要嫌我们烦才是。”完颜氏是个会说话的,哄得德妃一直在笑。 福晋虽是不喜欢四爷,可她身上还有四福晋的身份的,德妃是四爷的生母,自然就是她的婆婆,所以就算再不愿脸上依旧要挂着得体的笑,嘴上说着漂亮的话。 基本上都是福晋和完颜氏在和德妃说话,年清风和年氏,还有一个跟着十四福晋入宫的侧福晋都没怎么讲话。 就算是侧福晋那也是妾,能进宫就已经不错了。 第15章 储君人选 在永和宫陪德妃娘娘用过午膳,德妃实在是熬不住就去寝宫午休了,这永和宫中虽是有偏殿可也没有那么多房间,只打扫了三个房间出来,福晋和完颜氏一人一间房,剩下那间房就是年清风,李氏和舒舒觉罗氏,实在是没办法,时间紧张也没那多房间。 年清风确实是累了,本就起的早,又是坐马车,又是踩着那花盆底到处走,面对德妃也一直端着架子,笑得脸都快僵硬了,如今可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了。 被只看年清风累,李氏和舒舒觉罗氏也是在硬撑着。李氏倒也不找茬了,舒舒觉罗氏本就话少,今早在殿上就没见她说话,就只温温柔柔的笑着,看着就是稳重之人。 三人简单的在这里休息了几个时辰,到申时外边隐约有了动静,年清风她们就去了大殿。 进去后德妃已经在那里坐着了,福晋和完颜氏也都在一旁陪着。 “你们来了,没休息好吧?”德妃倒是一脸心疼。 三人先是行礼,然后李氏最先开口了,“劳娘娘挂记了,休息好了呢。” “快起来,翡翠,快赐坐。” 见丫鬟去搬凳子的功夫,德妃继续说道,“我这永和宫地方不小,可人也多,也怪我没有提前安排好。” “娘娘言重了。”年清风道。 年清风坐下就已经做好了做一下午的准备了,她实在不理解既然是晚宴为何要一早就进宫,在这宫中呆上一整天就为晚上吃顿饭回去,搞什么啊,这代价也太大了。 想是这么想,心里年清风都想恨死了,可面上还是一脸乖巧,安静的听德妃和福晋她们讲话。 就这样职业假笑了一整天,终于要去起身去赴宴了。 这次宴会是在太和殿举办的,因为此次宴会是为了欢迎蒙古人,就格外隆重。自打大清入关以后,蒙古人和大清朝就是盟友关系,这次他们过来是带了贡品过来的,向大清表示友好,增进感情的,所以万岁爷自然也要好好招待,表示对她们的欢迎。 年清风想,这次蒙古王爷可是带了公主过来,怕是,贡品只是顺带,这公主才是重头戏吧。 一众人来到太和殿,一路上遇到了各宫娘娘,稀稀拉拉一大堆人,倒是热闹极了,颇有几分过年的时候,怕是真到过年,那也是有过之而不及的。 她们到的时候殿中已经有不少人了,叽叽喳喳的倒是热闹。 年清风乐了,她是爱热闹的人,可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整个殿中都是女人,这里一堆那里一堆的,说什么的都有,“这衣服料子上的花纹不错,那里找的花样子呀?”“用的什么香料呀?竟这般好闻。”“你这口脂颜色真好,倒是不常见”...... 果然无论哪个时代的女人,年纪多大,聚在一起就只有这些话题,胭脂水粉,妆容妆发。 年清风想也只有这个时代可以让那么多女人聚在一起了,直感叹,“这就是传说中的后宫佳丽三千吗?”虽不全是万岁爷女人,但万岁爷的后宫也定不比现在差。 年清风见老十三的侧福晋富察氏朝着她这边过来,就上前走了几步,这富察氏倒是有趣,看外表就是小家碧玉型的,和她说起话倒也不至于人设崩塌,可真熟了以后,那人设简直崩的的连渣渣都不剩。熟了之后,说起话来小嘴巴巴个没完,倒也是什么都敢说的人,还挺毒舌,真不知道她在老十三面前是个什么样子。听说她也挺受宠的,那定是老十三喜欢这种性子的。 “你何时来的。”年清风问。 老十三的额娘在去年就去世了,她以为不会来这么早。 富察氏挽住年清风的手臂,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们白天整日里都在太后那里,见时辰差不多就先过来了。” 正说着就听到外边一阵骚乱,殿中之人知道大概是万岁爷到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只等万岁爷进来。 万岁爷扶着太后,后边跟着蒙古王子和公主,在后边就是太子,一众阿哥和一些权位重的大臣。 在这个时代不管在什么场合都是有阶级的,尤其是这么盛大的场合。 万岁爷扶着太后从殿中走上位,待万岁爷和太后都转过身后,下边一众人行礼,“皇上吉祥,太后娘娘吉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平身吧,今日高兴,都不必拘束。”万岁爷声音气势十足,不怒而威,只听声音就让人感觉气势不凡。 “谢皇上太后。” 众人落座。 “蒙古与我大清多年来都是盟友,如今蒙古王爷特意带着贡品来我大清做客,今日特设此宴来招待我大清来自远方的朋友,宴会开始。”随着万岁爷的一声令下,从外边进来一群女子拖着广绣流仙裙就开始跳舞。 “让我们举杯欢迎远道而来的蒙古王爷和公主,愿我大清和蒙古的友情长存。” “欢迎王爷和公主,愿我大清和蒙古友情长存。”在万岁爷的带领下一众人起身向蒙古王爷和公主举杯。 蒙古王爷和公主站起身向万岁爷举杯,又向其他人示意,“多谢皇上的盛情招待,愿大清和蒙古友情长存。” “哈哈哈哈,好,干。”万岁爷一饮而尽。 宴会进行到一半,兴致就没这么大了,倒是有几个娘娘出来为宴会增加了些色彩,但毕竟都累了一整天,晚上还要坐在这里,实在精神不好。但也比较自由了,可以走动去找人说话喝酒了。 年清风早就无聊的开始打盹了,柔芷一直在后边悄悄捅她。没办法,年清风只好强打起精神,一只手撑着脑袋发呆,这宫里的宴会实在无聊,还不如放我回去睡觉,这琴弹的只想睡觉。 眼神无意中撇到对面,见四爷被一群人围着敬酒,仔细看看都是四爷党的一众人。年清风仔细去回想原来的历史,四爷一开始是太子党的,后来见太子不行了才自成一派的,可怎么这个四爷和太子没有一点交集呢,年清风很是奇怪。 八爷那边有九爷,十爷,十四爷,这十四爷倒是一直都是八爷党,无论是在后世的史书中,还是在这个清朝,倒是一点不变。太子身边也围着一群人,但都是大臣居多,还有蒙古的王爷......年清风倒是感觉有意思,这蒙古王爷不去找万岁爷聊天,倒是在太子这里不走了。转头去看坐在大殿之上的万岁爷,果然见万岁爷眼睛盯着太子那里,眼神犀利,像是猛兽盯着自己的猎物。 万岁爷如今年纪可不大,看着精神是不错的,而且历史上康熙可是长寿的,现在那群大臣和蒙古王爷急着去巴结太子,还是在大殿之上毫无收敛,竟堂而皇之的将万岁爷晾在大殿之上无人问津,这不是存心让万岁爷和太子起隔阂吗?偏偏太子也不去关注这些。 太后年纪大了,来宴会就是走个形式,刚演完第二个节目就回去了,现在大殿之上就只剩万岁爷一人,不然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如今的太后可不是个简单的人,她怎会让这种局面出现,不会让万岁爷疑心太子的,可如今......身为皇上的通病都是敏感多疑,没办法他们身上有太大的责任了,而又有无数的人盯着这个位子,如今万岁爷还正值壮年,而太子都已经长大了,也开始被人前呼后拥,只怕万岁爷......太子以后怕是难过了。 年清风虽不关心朝中之事,可还是听哥哥偶尔说起过的,万岁爷近几年对太子的要求越来越高了。偏偏我们的太子爷还是一个谪仙似的人,对谁都是温文尔雅,对什么事情也都是无所谓的态度,怕是对这个皇位根本就没有兴趣,只是从小就是被万岁爷带大的,就算再不愿也被给予了厚望。 万岁爷在上面看着下边的一幕幕格外恍惚,下边都是他的儿子,如今都已长大了,也都开始被人前呼后拥了。他一手带大的太子,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性子,他早就和他说过,他不愿做太子之位,他志不在此,难以受此重任。当时他很生气,他从小就把当储君养大结果他说他不要,他怎么不生气,怎能不心寒,可太子说了一句话让他死心,“皇阿玛若执意如此,就不怕太祖父打下的江山毁在儿臣手上吗?皇阿玛不怕,儿臣怕,若真如此儿臣无言面对列祖列宗。” 当时万岁爷一切气愤最终化成无奈,他也不能让大清败在胤礽手上,否则他更无脸去面对祖宗。他们约定,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储君之人,太子就还是太子。 万岁爷看着太子的眼神最终软了下来,罢了,他也该死心了,他要为大清的江山社稷,为大清的老百姓找一个合适的君王,这样他才可安心放手。 “小德子啊,朕真要死心了。”万岁爷看着太子恨铁不成钢的说,可眼神里还是透着疼爱的,再如何,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 “其他阿哥都不错呢,万岁爷的儿子各个都是不错的。”李德全看着万岁爷,笑眯眯的道。 万岁爷眼神落在了大阿哥身上,摇了摇头,胤禔太过自负,性子急躁,不可。接着眼睛扫了一圈,最终眼神落在四爷,八月,十三爷和十四爷身上。 第16章 四爷醉酒 年清风一直在观察万岁爷,只感觉万岁爷的眼神实在是奇怪,虽然也看不清楚但年清风就是感觉不对。随着万岁爷的视线年清风看向四爷,八爷,十三爷和十四爷,这是什么意思...... 年清风思考无果,转头去看四爷。 四爷被一群人围着一直在被灌酒,四爷酒量不好这点她是知道的,今晚喝的可不少呢,倒是看着没事。 又过了快半个时辰宴会终于要散了,果然在宴会的最后,蒙古王爷说出让万岁爷给蒙古公主在大清找夫婿的事,说什么大清男儿仪表堂堂且文武双全,希望可以和大清喜结良缘,亲上加亲。 这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不就是想巴个皇子吗,而刚刚蒙古王爷一直在巴结太子,怕是中意的人选就是太子殿下了。可太子都有福晋了,就算是侧福晋也是满了的,这算什么,不能让蒙古公主去做格格吧。 万岁爷说是会好好替公主斟酌的,定不会让公主受委屈。 蒙古王爷被万岁爷这句承诺哄得很是高兴。 宴会散去,待万岁爷离开后也都三三两两散了,每个人都很累,巴不得快点回府休息,反正年清风就是这样,强打着精神出了宫,以上马车就瘫了,语气虚弱“柔芷,救救我吧,我快不行了。” 柔芷也累够呛,虽没她什么事那可是实打实的站了一天,走了一天,“主子,就快到府中了。” “以后再不要进宫了,这个宫谁爱进谁进,我是受不了,这简直不是人受得了的。” 柔芷轻笑,“您就死了这条心吧,以后您进宫的场合多着呢。” 年清风心累,摆摆手便不愿多说什么。 摇摇晃晃终于是到了府邸,年清风被柔芷喊起来,下了车。 福晋和李氏正好也从马车上下来,年清风刚想向福晋行礼,福晋开口,“免了,今天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是。” 见福晋离开年清风和李氏也都进府了,年清风向锦绣居的方向走就先转了弯。 终于是到了锦绣居,年清风卸下浑身力气,躺上软榻,春兰,夏竹和秋月将水打来伺候年清风更衣。 年清风任由她们动作,连根手指都懒的动一下,昏昏欲睡之时,终于都整理好可以去睡觉了,四爷突然进来了。 年清风想骂娘,还是起身去给四爷请安,“给爷......” 四爷打断,直接拉着年清风手,“年儿爷过来了你开不开心?” 年清风一脸问号,四爷这是喝醉了?“开心啊。” “我就知道年儿会开心的,年儿今日在宴会上一直看爷,爷发现了。”四爷抱着年清风道。 年清风已经无语了,实在是不想再应付四爷了,还是醉酒后的四爷。“苏培盛,进来。” “哎,主子,有什么吩咐。”苏培盛小跑进来。 “也都喝醉了,怎么还让出来,不应该好好休息吗?快让四爷回去休息。”年清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推四爷。 苏培盛也是头大,本来爷都躺下休息了,突然起床就直奔锦绣居来了,拦都拦不住。“主子,这......主子爷来都来了,主子就伺候好主子爷吧。”话毕,一溜烟就跑了。 年清风咬牙,看着挂在她身上的人,得,今晚是别想好好睡觉了。 忍着怒气,温柔的对四爷说,“爷,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我听到了,年儿想赶我走。”四爷不动,一双眼睛执拗的看着年清风。 见了鬼了,四爷醉酒后怎么这样,像个小孩子,倒是比平常可爱多了。而且四爷醉酒后脸红红的,倒是可爱呢。四爷的长相就是白嫩的,只是平常气场强大,容易让人忽视他的脸,可现在倒是让人无法忽视,敢细细打量这张脸了。 眉毛浓密,眼睛狭长,有点丹凤眼的意味,可仔细看去有点内双,倒是别有一番味道呢,尤其是四爷一眯眼,直接让人感觉危险。唇薄,有点淡淡的绯红,往日里四爷多是抿着唇的倒是没发现。四爷皮肤很白,因着醉酒的缘故,眼圈周围红红的。 年清风实在是感觉这样的四爷有意思,便也耐心哄着。 “没有,没有要赶你走,自是爷喝醉了,只有睡觉才不头痛,去睡觉好不好。” “好,那年儿一起。” “好,我们一起。”年清风无语,四爷喝醉后倒是还会撒娇了,有点意思,只是不知道他醒来后还会不会记得,定然是不记得的,不然还能让自己喝醉,也太有损在别人心中的形象了吧。 年清风将四爷扶到床上躺下,四爷整个过程十分听话,倒是叫年清风意外。“好了,爷快睡吧。” 四爷也不说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年清风。 年清风也不管他,进到里侧躺下,那瞬间,年清风简直要原地升天,好舒服,她想了一天的床啊。 四爷侧过身看继续盯,年清风实在是无法忽视这双炙热的眼睛,无奈转头,对四爷说道,“爷,你不困吗?” 四爷只盯着年清风笑,年清风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 “年儿不想爷看吗?”声音委屈,着实有些可怜。 “爷明日再看好不好,我们该睡觉了。” “那年儿转过来嘛,要抱着年儿睡。”四爷撒娇,哪还有往日严肃刻板的样子。 年清风没办法,转过身就一把被四爷抱在怀里,“爷,您确定明日醒来不会后悔吗?” 可头顶却再没了声音,年清风抬头,见四爷已经睡着了。 年清风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睡觉了。 次日四爷是被苏培盛喊醒的,四爷艰难的睁开眼睛,稍一低头就看见还在他怀中熟睡的年清风,四爷皱眉,他不是在前院的吗? “爷,您该起了。”苏培盛在门外轻喊。 “进来。”四爷昨日喝了酒,略有些头疼。 苏培盛进来,先将煮好的醒酒汤端给四爷,“爷,先喝了醒酒汤吧,缓解头痛。” 四爷轻手轻脚的下床,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爷怎么在这里?” 苏培盛苦笑,“爷昨晚自己过来的。” “怎么不拦住爷。” “爷,奴才实在拦不住啊,爷本在床上好好的突然起身就直奔年主子这里。” 四爷仔细回想良久,还是没有结果,“罢了,以后再不能喝那么多了。” 四爷是真没想到喝醉后竟是这般,原来虽也喝醉过,听苏培盛说都是早早就睡了,这次倒是失控了。 四爷除了有些后悔,还有几分尴尬,待洗漱好之后匆匆离开。平日里走前都会吩咐柔芷和几句,今日走的匆忙,只想快点离开。 柔芷见四爷步伐急促只以为四爷误了时辰。 春兰倒是没说什么,看着四爷离开心想,只怕四爷都不知道她这么个人吧。她当初是苏公公亲自挑选过来监视现在的主子的,她以为会有什么别的事要做,谁知就只让她盯着,竟再没有找过她。后来被主子发现,春兰便也实话实说,想以后只一心跟着主子,再不管四爷让她如何,可如今来看,四爷怕是也不需要她了。 昨晚四爷是突然去锦绣居的,因此没什么人知道,可今早四爷是从锦绣居出来的,那可是有不少人看见了。府里都传开了,昨晚爷悄悄去了锦绣居,说现在这位年侧福晋的宠爱可是比原来的李侧福晋更甚。 自然也传到了李氏那里,李氏如今不受宠心情本就郁闷,偏偏年清风那狐媚子每次都勾的四爷往她那里去,昨日回去都那么晚了,竟然还是勾的四爷去看她,李氏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早膳都没用几口,郁郁寡欢。李氏身边的水儿见自家主子不开心,就变着法的哄她开心,水儿是李氏从娘家带过来自然忠心。 见主子还是开心不起来就说到,“主子,我们去小花园转转吧,前几日奴婢路过小花园见那菊花和木芙蓉开的极好,尤其是那菊花,真让人见了就舍不得离开呢。” 李氏轻笑,“也难为你这丫头一直哄我开心了,那边听你的去看看。” “哎。” 一路上水儿也是一直哄李氏开心。 赵嬷嬷昨日陪李氏入宫累了一天,今日就没起来,所以就是水儿陪着。 李氏一出来心情确实好了不少,在花园里逛累了就先去亭子休息,水儿给倒茶,花园掌事的早就预备着的,还上了好些果子点心。 李氏看着一圈人的奉承倒是没有了刚刚的郁闷,反而沾沾自喜,“就算你年清风再得宠又如何,可还是捍卫不了我的地位,旁人还不是上赶着巴结我。” 李氏开心,看花园里的花便格外好看,手指着一盆菊花道,“那翠菊开得不错,回头找管事的要盆回去养着。” “是,主子。” 如今正是十月里,天气正好,不干不燥的,微风吹过倒是让人觉得舒服。 水儿陪李氏在花园里说笑,李氏倒是乐意听。就在李氏喝茶的功夫,水儿远远瞥见耿格格朝着这个方向来了。 “主子,耿格格来了。” 李氏收敛了笑容,“这个时间,这个方向怕不是要赏花,是要去找人吧。” 第17章 罚跪 李氏勾唇,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且在这等着。” “是,主子。” 耿格格是要去找年清风的,她那里离锦绣居远了点,每次都要穿过一个小花园才行。 府里分前院和后院,前院主要是四爷住宿,办公的地方,当然也有专门给四爷做膳的膳房,还有一些阿哥的住所和上课的地方,虽说如今府里孩子不多,可也要有的,总会用得到的。所以,只说前院就很大了。而后院就更大了,光说这个花园就很大了,花园里包括池塘和一些供人休息的亭子。花园两侧是福晋,侧福晋和各位格格,侍妾的住所,其中还包括各个太监宫女住的地方,还有膳房。而耿格格和年清风就不在一侧,所以每次耿格格去找年清风都要先穿过花园才行。 平日里很少有人逛园子的,谁知今日就碰到李侧妃了呢。耿格格知道李氏在那边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翠兰心急,“格格怎么办啊?李侧福晋在那边。” 耿格格倒是镇定,刚刚知道的时候虽也惊讶,可也是稳得住的,“能如何,自然是过去,只怕李侧妃早就看到我们了,不过去现在还能回去不成。”只怕真是这般,不用到晌午府里就会传的沸沸扬扬,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 越是这样想耿格格的心里越是冷静。 “奴婢给李侧福晋请安,李侧福晋吉祥。”耿格格在亭子前停下,屈膝。 李氏见她果然过来了,心情极好,起了玩弄的心思,她不是和年清风那贱人玩的不错吗?那要怪就怪那贱人吧,“耿格格这是要去哪啊?瞧这着急忙慌的。” 李氏没说让起来,她还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低着头恭敬道,“回李侧妃的话,奴婢在阁子里待的实在无聊,坐不住,便出来走走。听奴婢的丫头说花园里菊花开的极好就想过来看看,不曾想竟打扰到李侧福晋了,奴婢该死。” “瞧这耿格格说的,怎么就是打扰呢,花园里的花也不是只为我一人所开,自然人人都看得的。只是,耿格格不老实,不说实话。”李氏坐在那里喝茶,悠闲自得,说起话也是慢悠悠的。 “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请李侧妃明鉴。”耿格格自然也看出李氏就是故意找茬了,可只能忍着,她只是一个格格有什么资格反抗侧福晋,那才是真的该死。 “那既然这样,耿格格就先在这里跪上两个时辰吧。”李氏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耿格格已经就着请安的姿势蹲了许久,腿都已经麻了,身子不停发抖,如今竟是又罚他下跪,怕是欺人太甚,“不知奴婢犯了何错竟受李侧福晋如此惩罚,无缘无故处罚奴婢,此等事情传到福晋耳中只怕不妥吧。” 李氏听耿格格拿福晋来压她,生气的拍桌,“大胆耿氏,竟敢忤逆侧福晋,就这一罪今日就是打死你也不为过......”看着耿格格一直在发抖的身子,冷声道,“更何况耿格格不敬侧福晋,行礼都忘记该如何了,你说,不该罚你吗?”一双伶俐的眼神死死盯着耿格格。 耿格格虽能忍,可也不愿无缘无故受此无妄之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好,好得很,水儿,既然耿格格身份高贵跪不下去,你便去帮帮她。”李氏实在是生气,只一个格格都敢和她对着干了。 “主子......”水儿犹豫,感觉自家主子这样做实在不妥。 “少废话,快去。” “是。”水儿没办法,走过去对耿格格说道,“格格,请吧。” 翠兰不服,就要起身反抗,“你......”刚开口就被自家耿格格拦住,有点着急,“格格,她们欺人太甚。” 耿格格摇头,认命般的跪下去。欺人太甚又如何,可欺负她那人是侧福晋啊。 翠兰见自家格格都跪下了,自然也就跟着跪下,可实在是不服气,这李侧福晋也太欺负人了,无缘无故就罚她们格格跪两个时辰。 李氏见耿格格跪下心里满意了,起身一步步走到耿格格面前停下,幽幽地说道,“耿格格以下犯上,就罚你在这跪上两个时辰好好反省。” “水儿,眼看这日头上来了,三阿哥也该闹了,走吧,回去瞧瞧。”李氏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她脚下的耿格格,一脸得意。 “哦,对,听说你和那年氏成了好姐妹,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来救你呀。”说着就端着一副好身段离开。 “让来福在这守着,别让她们偷懒,定要让她们跪满了两个时辰再回去。” “哎,主子,奴才遵旨。”来福一脸谄媚的说道。 待到李氏离开,来福悠悠的走到耿格格身边,一脸的幸灾乐祸,“格格,您就老实跪着,惹谁不好,偏偏招惹我们家主子。” 翠兰生气,“呸,一个奴才也敢和我们格格这么说话。” 来福也不气,“奴才就只是一条狗,主人让咬谁奴才自然就去咬谁,姑娘也别生气,瞧瞧你家格格都没说什么。” 耿格格目视前方一脸的不卑不亢,可思绪早已飘远。真是无妄之灾,可没有一点办法,身份地位真是个好东西啊。 耿格格感叹。 年清风昨天太累了,睡的天昏地暗,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意思,自然也不会知道耿格格被罚跪的事。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太阳早已经升了起来,如今是十月里,太阳虽是不大,可奈不住一直在外边晒着,而且还是跪着的。耿格格和翠兰早就受不住了,两个人互相搀扶着。 “格格,您没事吧,脸色也太白了,可别是中暑了呀。”柔芷见自家格格脸色苍白,还不停的冒虚汗实在是担心。 耿格格也不说话,直摇头。其实她是完全没力气说话了,太疼了,膝盖疼,肚子疼,头疼,浑身都疼实在是说不出话,只用一只手死死抓住翠兰才得以坚持。 “格格,格格......您别吓奴婢呀,说句话呀。”翠兰着急。 耿格格却实在受不住,昏在了翠兰怀中。 “格格,您怎么了,格格......您醒醒啊!” 来福在一旁打盹,被翠兰的声音吵醒,吼道,“叫什么叫,跪着还不老实。” 翠兰慌不择路,有人就像是看到了希望,“公公,来福公公,快救救我们家格格,她昏过去了,快去请太医啊!” 来福听说人昏过去了也不着急,“不就是跪久了中暑了嘛,请什么太医,让人抬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来福招呼来两个小太监准备将耿格格抬回去,可就在抬起的那瞬间看到了地下的血,来福愣了,“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嘴里嘟囔着一溜烟就跑了。 旁边的翠兰自然也看到了,更加着急了,可那两个小太监将格格抬走,却没人管她,来福也不见了,翠兰想站起来去追那两个小太监,可跪了这么久根本站不起来。 年清风这边终于醒了,睡的真好,年清风坐起身,唤人进来。 柔芷见主子睡了一上午终于醒了,取笑道,“主子怎么这就醒了,奴婢以为主子会睡到明日里吃早膳呢。” 年清风有些窘迫,确实是太能睡了些,可还是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认,“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竟是敢取笑我了。” “奴婢不敢,主子快起来吧,该用午膳了。”柔芷将午膳两字咬的极重。 “不和你一般见识,笑嘛笑嘛。”年清风破罐子破摔,随便。 这时元宵在门外说有要事禀报。 年清风见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让人进来了。 “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耿格格出事了。”元宵匆匆进来向年清风行礼。 年清风见元宵这般着急,便知道不是小事,“何事,快说。” 元宵简单将在花园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主子,我们该如何做?” 年清风越听眉头皱的越深,身下出血,耿格格怕是有身孕了吧。“柔芷你找人去将翠兰抬回去,春兰去请太医,夏竹去请福晋,将这事仔细给福晋复述一遍,秋雨,你和我一起去思雨阁,元宵,你去前院等着四爷,等四爷一回来就让他移步思雨阁。” 说着就已经走到门口了。 一群人出了锦绣居的门就散开了,年清风步履匆匆的往思雨阁的方向走。 年清风着急,也不知道耿格格是不是怀孕了,若没有怀孕那就是女人争宠的小戏码,若耿格格真的有了身孕还因此流产,只怕此事就复杂了。 年清风已经到了思雨阁,耿格格也是刚被人抬过来。 那两个小太监还想行礼,年清风着急,“快将人抬进去啊。”说着踹了一个小太监一脚,实在是着急。 待那两个小太监将人放在床上,年清风忙过去查看。 耿格格现在实在是狼狈,年清风先让人给耿格格换身干净的衣裳,下边都是血迹,就先让人脱掉换身襦裙,不会影响到下边,又让人简单给耿格格擦了擦脸,实在是狼狈了些。 待一切打点好之后,福晋进来了。 第18章 耿氏有孕 “耿氏如何了?”福晋进来就直奔耿氏那里。 “给福晋请安。”福晋一时着急不在乎什么,可年清风不能忘记。 “快起来,可怜见的。”福晋看着躺在床上的耿格格道。 “福晋不必担心,一切还要等太医到了才知道。”年清风宽慰道。 福晋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正好这时夏竹带着太医进来了。“福晋,主子,太医到了。” 后边的太医正要给福晋和年清风行礼,被福晋厉声呵斥,“就不要多礼了,快去给耿格格瞧瞧。” “是,是。”太医应着上前。 太医给耿格格把脉,年清风和福晋在一旁一脸担忧。 过了好一会儿,太医将手抽回,一旁的小宫女将耿格格的手塞回被子里。 “如何?”福晋问道。 “回福晋的话,耿格格本身没有大碍,膝盖上的伤外敷些草药假以时日就会好的。” “那为何会下身出血?”年清风追问。 “耿格格下身会出血是因为已有身孕,只是时间太短喜脉尚不清楚,只是经过今日这一遭,怕是以后孩子很难保住。” “怀有身孕?竟是刚刚发现的吗?你家格格不知道自己有身孕了吗?”福晋一听说耿格格怀孕,还差点小产有些着急,看着一旁的小宫女询问。 那宫女马上跪下,一边摇头一边解释,“福晋,奴婢平日里不是近身伺候格格的,故而不知道,但翠兰姐姐也没说过什么怕是不知道的。” 福晋恼怒,“哼,李氏糊涂,你家格格也是个糊涂的。” “洪福,去,将李氏给我带过来。”洪福可是福晋身边的大太监,都让他去找李氏了,福晋怕是真的恼怒了。 自从弘晖阿哥去世后,孩子一直是福晋的逆鳞,无论是谁的孩子都是无辜的,就算是李氏的孩子她也是不曾亏待过。 “既如此,太医可有保着孩子的办法。”福晋问道。 太医叹了口气,“卑职只能尽力,其他还要看格格的造化,若仔细养着也是可以的。” “那便好,耿格格这胎就归你管了,一定要尽力保住耿格格肚子里的孩子。”福晋下令。 “卑职遵旨。”太医也是叫苦不堪,这谁说得准啊。 “福晋,卑职先下去开方子煎药,一会儿供格格服下。” “快去吧。” 太医背着药箱离开。 年清风只沉默地看着,她知道耿格格这胎保不住,该生四阿哥的女人还没出现呢。 见福晋一脸担忧倒是不得不感叹一句福晋的大爱了。不管如何,福晋待这府里每个人都是真心的,倒也不能说是真心,是清醒,只做分内之事,从不苛刻谁,也从不厚待谁。而且对李氏那两个孩子也是没得说的,就连李氏每次都拿三阿哥做借口各自作死,福晋也是睁只眼闭着眼的,这里的福晋倒是不像历史上记载的那般狠毒。 柔芷这时候进来了,“给福晋请安,给主子请安。” “嗯,翠兰如何?”年清风问道。 “翠兰没什么大事,就是膝盖上的伤比较严重,奴婢让小宫女给她敷了药,已经睡下了,只是在临睡前还在担心耿格格。” 年清风叹气,一脸担忧,“倒也难为她的忠心了。”目光转向床榻上的人儿,心疼道,“倒是无妄之灾。” 春兰进来说武格格在外求见。 两人毕竟在一个院子里住着,这来来回回那么多趟,就连年清风和福晋都在了,她不来确实不合适。 “让她进来吧。”福晋也没空管到底是谁。只要不是李氏她就可以冷静。 武格格进来行过礼后就安静的站在一边。 “福晋,别担忧了,坐下等吧。”年清风扶着福晋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下。 “如今都这个时辰了四爷还没回府,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福晋声音平静,她现在也算是平静下来了。 “四爷不来,不还有福晋的吗?福晋只管按规矩处置就是,李氏今日确实做的狠了些。”年轻风宽慰,她才不管上不上眼药,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耿格格孩子都差点没了,加害人还不能受惩罚了。 “哼,李氏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自然是要好好惩戒一番的。”福晋冷哼。 李氏本来今日罚过耿格格后心情不错的回到了陶怡居,正好三阿哥也起来了,就抱着三阿哥在院子里玩。突然来福匆匆跑过来。 “主子......主子,不......不好了,出,出事了。”来福跑进来就摔到了地上,可见他跑的有多急。 李氏正在陪三阿哥玩耍,没有注意来福说的什么,只是慢慢道,“这就回来了,耿格格跪够时辰了?” “没有,主子耿格格晕倒了......”来福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氏打断。 “晕了?真的假的?莫不是装的吧。”李氏淡淡的,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才跪多久,怎么就会晕了。 “不是,主子,地上有血迹,奴才命人将耿格格抬回去,耿格格跪的地方有一滩血迹。”来福着急,摊上事了。 “什么!?”李氏惊讶,突然大吼吓到了三阿哥,三阿哥开始啼哭。 李氏让奶娘先将三阿哥带下去,让来福将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李氏越听越是心悸,眼神空洞的盯着一处。她又何尝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都怀了三次,剩下两个孩子了,定然是知道耿格格这是有孕了。 血,血迹,莫不是小产了吧。李氏越想越害怕,强装镇定安慰自己,不,不一定,孩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说掉就掉呢...... 正好这个时候福晋身边的洪福来了,”奴才给李侧福晋请安,福晋请您去趟思雨阁,侧福晋请吧。“ 李氏在看到洪福的这一刻心情就跌到了谷底,完了,彻底完了...... 李氏如同行尸走肉般跟着洪福到了思雨阁。 在见到李氏的那瞬间福晋大怒,“大胆李氏,还不跪下!” 李氏吓了一跳,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福晋,福晋,我......妾身,妾身不知耿格格有孕,不然定不会让她跪的。” “不知?你一句不知本宫就能原谅你吗,那可是一条生命啊。” “福晋,妾身真的不知啊,求福晋宽恕妾身。”李氏跪在下边不停的磕头。 年清风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氏,李氏何时这么卑微过,她虽然蠢可向来都是骄傲的,从来都是仰着头走路,拿鼻孔看人的,如今竟也为了活命这般卑微。年清风仿佛看到了以后自己的样子,是不是也会如李氏这般?不,不会,她年清风定不会如此,她不会让自己的人生如此不堪的。 年清风冷冷移开目光不再去看李氏的求饶。 “李氏,本宫不管你罚耿格格的原因是什么,只在府中私自动刑,本宫就能让你也跪上几个时辰,可如今你还差点酿成大错,如今这事不能善了。” 李氏听了突然就停下了,慢慢问了句,“福晋,耿格格的孩子还在吗?” “嗯,怎么?耿格格还在你还失望了不成。” 李氏笑了,那是安心地笑,还在就好,只要孩子还在她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福晋,妾身也是有孩子的人,自然不会有这般狠毒的心思。”李氏苦口婆心自证清白。 “哼。”福晋冷哼,不愿再去看李氏一眼。 “妾身任凭福晋发落。”李氏磕头。 福晋虽生气,可耿格格没事,而李氏也甘愿受罚,便也不好一直揪着不放。 “本宫现在不罚你,等四爷回复再说,你且就在这思雨阁外跪着,待四爷回来向四爷请罪,李氏,你可服?” 李氏不可置信的抬头,她可以跪福晋,可让她在这思雨阁跪着,那她以后的面子该往哪里放。可这次确实是她理亏,若是不跪,等四爷回来福晋再添油加醋说她以下犯上,不服处罚,只怕四爷会更加失望,不,不行,不能让四爷失望。 “妾身遵旨。”李氏站起身,走到阁子外跪下。 福晋见耿格格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四爷也不会回来,李氏也暂时处置了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你也辛苦了,先回去吧,本宫将芍药和梅花留在这儿,等耿格格醒来再去通知。”福晋让年清风先回去。 “好,福晋也不要着急。” “嗯,回吧。” “妾身告退。”年清风屈膝。 见年清风离开,福晋也跟着金嬷嬷离开了,将芍药和梅花留在这里,有什么情况就去禀报。 见福晋年清风都离开了,武格格站在房间里倒是尴尬,竟是没人注意到她。 武格格倒也不甚在意,只是耿格格怀孕了倒是有福气,但是能不能生出来还是一回事,便也不急着出手了。 见众人都走了,武格格也离开了。 年清风这边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锦绣居,还是头一次那么多人一起出来的。 “主子,依您看,耿格格这胎保得住吗?”柔芷问道。 “不管我们的事,只看耿格格的造化,反正以后我们离耿格格远些,别惹了一身腥。”年清风皱眉,怕是这个好盟友留不住了。 府里突然有人怀了身孕那不是小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那肚子呢。 第19章 李氏被禁足 年清风实在是不敢冒险,太多人盯着那张肚子了,也有太多人盯着她这位受宠的侧福晋了。 这府里的天怕是变上一变了。 待回到锦绣居膳房的小太监已经将午膳送来了,年清风松了口气,总算是可以吃饭了,早膳就吃,午膳还拖到现在,饿的肚子都要没知觉了,如今看着满桌子的膳食再是忍不住大快朵颐起来。 等到了申时四爷终于回来了,元宵就在前院守着,见四爷来了,忙上前请安将府里发生的事讲给四爷听。 四爷沉默着听元宵说完,脸色看不出什么,只是眉头越夹越深。苏培盛轻松四爷这是憋着火呢,只怕李主子要倒霉了。 “去思雨阁。”四爷留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 年清风和福晋自然也都知道四爷已经去思雨阁了,自然不敢耽误,匆匆就那边赶,府里其他人自然也都知道,上午消息还没有传出了,可如今一顿饭的功夫都过了,早就人尽皆知了。 有羡慕耿格格的,能怀上孩子可是不易;有感觉她可怜的,有了孩子又怎样,还不是差点没了;还有幸灾乐祸的,早看不惯李氏了,如今四爷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府里女人那么多,一个人一个想法,但多是事不关己只看热闹就好。 四爷来到思雨阁,见了跪在外边的李氏就像没看到一样,直接就进去了。 他实在对李氏太过失望了,耿格格什么性子他清楚,而李氏什么性子他自然也是最清楚不过的,其中是非,怕都是李氏故意在找耿格格不痛快。 李氏在这跪了也快两个时辰了,早就受不住了,可还是忍着,刚刚看见四爷还是硬撑着,如今见四爷对她视若无睹的态度竟是再坚持不下去,昏了过去。 四爷进去看耿格格如何了,见还睡着便也没有惊醒她。 旁边的小宫女在一旁解释,“爷,我们格格刚刚醒来吃了点东西喝了药又睡过去了。” 四爷点头,既然还睡着就没有再将人叫醒的道理。 武格格是第一个过来的,她一听说四爷来了,就赶过来了。 “爷,武格格来了。”苏培盛传报。 四爷正准备要出去,“让她进来吧。”说着就离开了耿格格的寝居。 “奴婢给爷请安。”武格格进来屈膝。 四爷走到软榻上坐下,“起来吧。” 武格格起身后就站在一旁一脸羞涩,她已经太久没有见过四爷了,有些局促。刚想问爷要不要喝些茶水就听见四爷低沉的声音。 “李氏呢,带她进来。”四爷实在是生气,李氏如今性子愈发骄纵。 苏培盛出去命人将晕了的李氏抬进来,虽说如今四爷正在气头上,可李氏到底是主子,也是不能疏忽的。 “爷,李侧福晋晕过去了。”苏培盛进屋回话。 四爷皱眉,还没说话就听见福晋的声音,“既然昏了,就拿杯水泼醒,难道还要等她醒来吗?” 福晋气势汹汹的进来,气场强大。 苏培盛看四爷,四爷没有说话算是默认。“是,奴才这就去。”苏培盛一弯腰就出去了。 “臣妾给爷请安,让爷烦心了,臣妾没有管好后院之事,臣妾有罪,请四爷恕罪。”福晋跪下一脸愧疚。 四爷起身将福晋扶起来,“怎么会是你的错,是李氏太过任性,竟是无法无天。” “福晋这么多年一直打理府中之事爷都看在眼里,怎会不知你的能力,福晋不要自责。”四爷宽慰。 福晋点头,“谢爷体谅。” “太医说,耿格格这胎怕是不太好,只能先养着,其他就看造化了。”福晋叹气,一脸的心疼惋惜。 四爷沉默。 这时年清风和其他人都到了,便没让人通传便一起进来了。 “妾身,(奴婢)给主子爷请安,给福晋请安。”一行人下跪的下跪,屈膝的屈膝。 “起身吧。”四爷道,眼睛瞥了一眼年清风,听说她今天最先得到的消息,且将事处理的很是妥当,四爷倒是没有想到,以为小姑娘听到这事定会吓坏了呢,她倒是镇定。 “是。”起身后都退在一旁站着。 年清风犯困,接下来就是李氏的重头戏了,她倒是好奇四爷会如何处置李氏呢,毕竟可是差点就将他的孩子害没了。 苏培盛将李氏带进来了,李氏见到四爷有些躲避,她是不愿让四爷看见她这个样子的。衣衫皱皱巴巴,发丝凌乱,还一滴一滴向下滴水,实在是过于狼狈了。 李氏在意四爷,自然就在意她在四爷面前的形象。 “李氏,你可知罪。”四爷没什么表情,也让人听不出来他有多生气,可太过于平淡了,更然人害怕。 李氏见四爷这样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跪在地下就哭,“爷,妾身知罪,可妾身是无心之失啊,妾身......妾身不知耿格格有孕,妾身不知道啊,爷......”李氏哭着解释。 就是这般在四爷一切都视若无睹,只当看不见李氏的可怜,“为何罚耿氏下跪。” “她......耿格格不懂规矩,不敬妾身,以下犯上,根本就没有将妾身放在眼里,妾身一时生气才罚了她。” “你私自动刑,就懂规矩了,那你可有将福晋放在眼里。”四爷冷冷的,一句一句都像是在凌迟,拿着刀在李氏的心口划,可就是不见血。 李氏害怕,口不择言,“妾身......妾身一时糊涂,求爷恕罪。” “李氏私自动刑不懂规矩,罚抄宫规五百遍,骄纵任性,性子狂妄,佛经抄五百遍,关禁闭,没爷的吩咐不许出来,再罚一年俸禄。李氏,你可服?” “妾身遵旨,谢四爷宽恕。”李氏磕头谢恩。 四爷摆手,有人进来将李氏带下去了。 年清风听了四爷对李氏的惩罚表示,就这......耿格格这罪算是白受了,这李氏不痛不痒的也算是代价了,实在可笑。 “爷,您也别气了。好歹耿格格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只要日后好好养着定会平安出生的。”福晋宽慰。眼神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宋格格,冷笑。 四爷点头,艰难的扯扯嘴角。“还好有福晋在。” “臣妾份内之事罢了,只是我们府里孩子确实是少了些,其他姐妹也要抓紧了。”福晋笑道,眼睛盯着宋格格笑得意味深长。 宋氏,这次本宫定让你再无法翻身。 四爷眼神却看向了年清风,眼神很复杂,有疼惜,怜爱,还有懊悔...... 年清风刚刚无意中看到福晋的不对,只知道是在看她们这个方向,顺着福晋的方向看去,年清风只看见宋格格站在角落。 年清风奇怪,宋格格一直都是不善言辞,待谁都是冷漠的,可刚刚福晋的眼神明明不对。一脸问号的再次去看福晋,突然撞进四爷的眼神中,年清风瞬间收回眼神低头。 这算什么?听福晋说府里孩子不多,想起在我香料中下药的事了吗?可四爷那眼神什么意思?后悔了吗? 年清风算是知道为什么府里孩子少了,太多算计了。那么多女人都在算计,就连四爷自己都在算计,他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又想别人能如何放过呢?实在可笑啊。 这时耿格格身边的小宫女出来说耿格格醒了,四爷和福晋就进去了。 年清风她们在后边跟着一起进去。 耿格格刚睡醒还有些虚弱,一张脸白的不像话,艰难的坐起来想请安。 福晋见了忙拦住,“快停下,都这样了就不要多礼了。”说着还上去帮她好好盖了下被子。 耿格格很虚弱,说话气若游丝,“奴婢该死,让福晋和主子爷烦心了。”说着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倒是难为你了,无妄之灾,好好养身子吧,别想那么多。”福晋宽慰。 “是,奴婢遵旨,奴婢会好好养身子的,定会将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 “好,你安心养胎就是,其他不用担心。”福晋也是一脸心疼,女子本弱为母则刚,那个女人不爱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宫中的女人,无恩无宠也只有有个孩子以后才有依靠。 四爷见耿格格实在脸色太过苍白,有些担心,毕竟也是他的女人,如今怀了他的孩子还遭了这么大的罪,无论如何都要问一句,“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找太医,爷回头去宫里要个太医回来专门料理你的身子,不必担心定会没事的。” 耿格格感到,不论因为如何,这是四爷第一次同她说那么多话,“谢爷,奴婢会好好的。” 四爷点头。 四爷又在这里呆了一会,见耿格格没什么大事,精神也好了些就回前院了。今日一回来就来思雨阁了,还有一大堆公事没处理呢。 四爷看着桌上都是公文和账本子,叹气揉眉,拿起一本认真看起来。 苏培盛在一旁磨墨,磨好后就退下给四爷沏茶,这是批公文,不像四爷要练字时对墨水的需求量大,不用时时刻刻墨,只看快没了续上就是。 第20章 求太医 在府中的时间虽是枯燥,可忙起来过的也是极快。 等四爷再从书案中抬起头来天都要已经黑了。 四爷疲惫的揉揉眉心,苏培盛见状忙去按摩,“爷,累了吧,可要用膳?” “嗯。”四爷闭目养神。 苏培盛哎了一声出去让初夏去叫膳,然后回来继续给四爷按摩。 “苏培盛,你感觉你年主子和旁人有什么不同?” 四爷突然这么问,苏培盛手都抖了抖,“这......爷,年主子自然是极好的。”苏培盛可不敢多说,那可是爷的女人,怎么能容他人议论。 “罢了,从你这也说不出什么,爷多次一问。”四爷挥手,示意苏培盛退下。 四爷今晚用过晚膳就在前院睡下了。 年清风回去后就只做自己的事,闲来无事竟也静得下心去练字了。原来府里也是有专门的夫子教书的,额娘说,“他们家不信那些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胡话,身为女子以后都是要嫁人的,自然要懂得多些。”所以,年清风也是懂得一些琴棋书画的,只是不精罢了。 年清风写完一幅字就拿起来端详,随后很满意的点头,“柔芷啊,快看我如今这字如何,原来在府中额娘总说我心性不定,如今倒是静得下心去练字,以后没事,定要将儿时落下的东西都补回来才好。”语气颇有些得意。 柔芷也在仔细打量年清风那幅字,“主子,真是不错的,小时候主子总是贪玩,每次都要和二爷偷偷跑出去,夫人能不说你吗?”柔芷在一旁打趣,说着竟是笑了起来。 年清风回头,瞥了一眼柔芷,“你如今倒是越来越会打趣我了。”说着重新拿起一张宣纸继续写。 “主子,二爷让人送的香料又要没有了,要不要再给二爷传信送点进来。”柔芷忧心,主子也是可怜,耿格格虽被罚,可好歹是怀孕了,而主子竟是被主子爷防着连怀孕都不可。 柔芷也实在是不服气,小声嘟囔,“凭什么别人都能怀,就主子不能怀,主子爷实在偏心了些。” 这房间里如今就两个人,本就安静,柔芷还就站在年清风身边,年清风想不听见都难。 年清风内心毫无波澜,拿笔的手依旧是稳如泰山,笔墨落在纸上行文流水,一气呵成,“且看着吧,四爷很快就会换香料了。” 四爷今天在耿格格那里看的那一眼,实在是不难想出四爷接下来会做什么。四爷如今对她慢慢上心,定然不会再这般骗她,算计与她,但是还不够,她要四爷对她放下戒心,打消顾虑,结束利用,她如今要四爷的全心全意了。谁让,四爷让她看到了希望呢。 年清风的嘴角上扬,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她原来可是选修过心理学的。 年清风知道今晚四爷不会过来,乐得自在,每次在四爷面前就要几种性子来回切换,实在累得不行,就算是演员也要有空窗期的吧,更何况四爷还是共享的。她其实不在意四爷去别人那里,很简单她不喜欢四爷,自然就不会在意,而且这个时代本就是这样,她没办法拦住四爷不去旁人那里,但她可以改变自己的心态。 她呀,只要四爷的心向着他就好,至于身体嘛,随便喽。 次日四爷很早就起来要进宫早朝,昨晚四爷没有休息好,只感觉在做什么梦,可醒来后缺什么也记不得,所以今日醒来脸色极差,看起来很是憔悴。 所以,四爷的脸很黑,一身骇人的气势压都压不住。可苏培盛是谁啊,四爷是他看着长大的,旁人不敢问,不敢说的,他总要去说的。 “爷,昨晚没睡好啊。” “嗯,让人端杯茶进来。” “哎,小夏子,快去端茶。”苏培盛应着,转过头让初夏去端茶水,自己继续伺候爷穿衣。 四爷精神不太好,早膳用的也不多,苏培盛可是心疼坏了,“呦,爷,您再吃点呀,一会儿可有的站呢。” “吃不下,走吧。”擦擦嘴吧,就快步离开。 “爷,您慢点啊。”苏培盛追过去。 四爷早朝完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留在乾清宫去找万岁爷了。 万岁爷见四爷没回去有些好奇,“老四呀,你不出宫是有事禀报吗?” “皇阿玛,儿臣有一事相求。”四爷单膝跪地抱拳。 万岁爷但是好奇四爷会有什么事求他,老四可是鲜少找他这个皇阿玛,“哦?你既都求到我这里,怕是很重要的事,说吧让朕听听是何事能让你这般,起来说吧。” “是,皇阿玛儿臣是想向您讨要一个善于管理妇科的太医,儿臣府中最近有一个格格怀有身孕,但出了点事情差点小产,皇阿玛也知道儿臣府中如今子嗣单薄,所以想找个善于那方面的太医好好给那位格格照看一下身子,求皇阿玛恩准。”四爷一脸诚恳的说完又跪了下去。 万岁爷点头,“既如此你直接去太医院就是,朕自然是同意的,随你挑。”万岁爷大方的说,“罢了,等下让李德全陪你去趟太医院,里边的刘太医最懂那方面了,你就把他带走吧。” “是,儿臣谢过皇阿玛。”四爷谢恩。 “嗯,快起来吧,还跪着做什么。只是你府里子嗣确实单薄了些,这么多年了才有一儿一女立住了,你那后院也该好好管理了,这个格格可要好好照看。”万岁爷皱眉只觉得是四爷的福晋没本事,管不好后院才留不住孩子。 “皇阿玛福晋是个极好的,尽心尽力操办府里一切事务。”四爷定然是要替福晋说话的,更何况福晋是真的把府里上上下下都管理的极为妥当。 “既如此,罢了,你先回去吧。朕去看看你额娘。”万岁爷认为既不是福晋无能,那边就是四爷了。一脸复杂的看着四爷,最终还只是让他先下去。 四爷没有注意到自家老爹看他的眼神,说了声告退就出去了。 太医如今求来了,四爷心里也是开心的的。他求这个太医可不单单只是给耿氏调理身体的,还要好好给小狐狸也调理一下,他原来在香料里添加的那些药,如今她定是吸入不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受孕。 如今的四爷是十分的后悔,但是定然不能让年清风知道,不然不知道会怎样的。她虽懂事,可要知道了这件事生气先不说,只怕会怨恨爷一辈子的。 不知道四爷为她做了什么的年清风如今在画画,话本子年清风都看得差不多了,大多都是一种套路,再一直看就没意思了;五子棋也玩腻了,如今就只能练练字,画下画这种高雅的游戏供她玩了。 但是你以为年清风会画什么山水画,美人图吗?但是不好意思年清风表示让您失望了,她就只会画些简笔画,阿猫阿狗什么的。 待年清风收笔,举起她的画作,连连点头,忍不住夸赞道,“柔芷,如今我这写意派画风是越发精湛了,瞧瞧这只猫,似猫非猫,可仔细看它就是一只猫。” 柔芷看着自家主子的“似猫非猫”实在说不出一句话,主子昨日写的字倒是可以看,可今日做的画怎么就让人不忍直视呢,偏偏她还沾沾自喜。 “主子,奴婢实在看不出这是一只猫。”柔芷有些难为情。 “那是自然,都说是写意了就是不那么具体,若人人都看得出这是一只猫,那就不是艺术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记住,我画的就是好的。”年清风一脸理所当然,反正没人会揭穿她,就尽情的吹就好了。 年清风兴致大起,提起笔来不带一丝犹豫,画的不亦乐乎。 四爷这边已经带着那位刘太医出宫了。 而万岁爷则去了永和宫找德妃。 德妃正在院子里赏玩自己种的菊花,突然就听小太监禀报说万岁爷朝永和宫来了,还有些惊讶,可那只是一瞬间的事,马上就调整后心态转激动为高兴,等待着万岁爷的到来。 德妃在宫里是四妃之一,就算没有万岁爷的宠爱也无伤大雅,不会有人敢怠慢她的,更何况德妃的两个孩子都大了,已经在后宫站住脚了,可德妃也是有手段的人,那么多年宠爱从不曾断过,四爷是没事就会来她这里坐坐的,可这次竟这么突然,也没派人提前说一声,定是万岁爷有事要说的。 德妃还在不停琢磨着就看见那明黄色的身影越来越近,来不及多想走上前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万岁爷上前拉住德妃的手,说道,“爱妃快起来,这是在做什么。” 德妃难掩小姑娘的羞涩,拉着万岁爷去看那些菊花,“臣妾无事,就出来摆弄下花草,只当打发时间了。” 万岁爷看着那一盆盆菊花确实开的好,再看身旁的人倒是还如同小姑娘一般娇嫩,说个话也时常脸红,“花不及人娇,爱妃最是娇嫩,惹人怜惜了。” 德妃害羞,倒是越发显得娇气,“皇上惯会打趣臣妾。” 皇上哈哈大笑,“如今秋日里了,外边难免凉气,快回屋,等出了太阳再出来摆弄这些。”说着就牵着德妃回了殿中。 第21章 钮祜禄·婉容 万岁爷随德妃一起坐到软榻上,德妃忍不住问道,“万岁爷此番过来定是有事要说吧。” 万岁爷笑道,“爱妃果然聪慧,朕是有要事相商。” 德妃瞬间来了兴致,“那臣妾倒要好好听听了,有什么事还值得万岁爷一下朝就往我这里跑。” “刚刚老四来找朕求一位太医,善于管理女人家生育的太医。” “他求这种太医做什么,莫非,他府里有人怀了身孕了?”德妃细细思考后问道。 万岁爷点头,“不错,说是有一个格格怀了身孕,可是身子不太好,想找个擅长的太医好好给那格格调理身子。” “老四想的周到,是要好好调理。”德妃见万岁爷一脸倦色道,“万岁爷累了吧。”说着就去给万岁爷捏肩膀。 德妃伺候了万岁爷这么多年这些手法自然是要会些的。一边给万岁爷按摩一边道,“这么些年老四府里的孩子确实是少了些,如今总算是又怀了一个了。” 万岁爷享受着德妃的按摩,闭目养神,“是啊,和其他阿哥相比,老四的孩子确实受了些。” “劳万岁爷挂记了,到底是老四府里那些人不争气。”德妃叹气。 “回头爱妃再挑两个格格给老四送去,如今他府里孩子最少......倒是还有老八,只他那个福晋实在是......算了,不提他也罢。”万岁爷也是无奈,老八才是更棘手的,他那个福晋是个厉害的,倒是她怀不上,其他格格也别想怀上,偏偏他还纵着,嫌少去别人那里。 反正万岁爷是极不喜欢他这个儿媳妇,一些子女儿家的争风吃醋闹得人尽皆知,连带着八爷也败了好感。 “万岁爷可别操心这些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的日子让他们自己过去。”德妃轻声细语的宽慰,接着继续说道,“只是万岁爷说要给老四送两个格格,臣妾倒是有一个可以推荐。” “爱妃说来听听,能从爱妃嘴里说来的,那定然是个好的。”万岁爷拍拍德妃的手拉她坐下。 “便是那钮祜禄-凌柱之女,钮祜禄-婉容。” “朕倒是听说过他,凌柱倒是个上进的,只是才能平庸了些,但为人是不错的。” “正事呢,听说你钮祜禄-婉容长得也是温婉动人,也很识大体懂规矩。”德妃娘娘夸赞。 “既爱妃这般那女子,那定是懂事之人,爱妃下旨就是。” “是,那臣妾可要想一想另一人的人选了。”德妃一脸苦恼。 “哈哈哈哈哈,那爱妃好好想吧,真可就回了,倒是給爱妃找了好活计。”说着就已经起身。 德妃一脸娇嗲,“可不是吗,万岁爷倒是给臣妾找了事情做呢。” “臣妾送万岁爷。”行了礼就起身随万岁爷出去了。到了门外,“万岁爷看折子可不要忘了时辰,定要好好照顾身体。” “好,爱妃进去吧,朕回了。”说着就离开了。 四爷回了府里先带刘太医去了思雨阁,待刘太医给耿格格看过后,并吩咐说以后耿格格的就由刘太医专门照看了。 耿格格今日已经好多了,四爷带太医过来的时候她是知道的,耿格格见四爷为她从宫里专门带了个太医来照看她和孩子很是感动。 四爷临走时让她好好照顾身子,有什么事情就去前院找爷,或是去找福晋。 耿格格哭着应了。 四爷从思雨阁出来就带着刘太医直奔锦绣居。 年清风一上午都在画她所谓的艺术,如今终于是累了,就搬了把躺椅在屋檐下坐着晒太阳。 如今阳关刚好,照得人暖洋洋的,并不会让人感觉躁得慌,晒得年清风直想睡觉,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就听见四爷过来了。 年清风躺在那里只以为是在做梦,直到有人将她的鼻子堵住,年清风无法呼吸不得已睁开眼睛。迷茫中睁开眼睛就见爷一脸笑意,从未有过的温润,倒是叫年清风恍惚了。 年清风推开四爷的手,起身行礼。 四爷也收敛情绪,一脸正色的说道。随后就对年清风说,“爷从宫里的刘太医,爷本想让他替耿格格调养身子的,如今正好,以后就让刘太医天天过来给你请脉,连你的身子一起照看。” 年清风心里很清楚四爷为什么会这么做,可还是装的一脸无辜,“啊,为什么啊?年儿身体没问题呀。”一双无辜的眼睛盯着四爷,满脸纯真。 四爷受不了年清风这般看他,略过她坐在椅子上,道,“听话,快坐下让太医给你把脉,然后抓药吃药。”说着就从后边揽过年清风的腰向后拉。 年清风一个没站稳坐在了椅子上。 年清风妥协,可还是一脸担忧,脸都皱在了一起,“好吧,可是年儿没有生病,吃药不妥的吧。” 四爷捏了下年清风的脸,“小姑娘担心的还不少,不怕,爷知道你身体没问题就开些强身健体的药。” “好。”年清风答应,把手伸出去,元宵早就将小桌子搬出来了,正好让年清风将手放在上边。 四爷见年清风答应,笑了。随后转头给了刘太医一个眼神,刘太医看到后不动声色的将眼神挪开。 年清风只当没看见伸出手乖乖的等刘太医把脉。 柔芷将一块帕子放在年清风腕上,这是规矩。 刘太医将手放在年清风手腕上细细把脉。 刘太医摸了一会年清风的脉搏后,感觉很奇怪,四爷不是说这位主子中毒了吗?怎么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 “刘太医,如何?可有摸出什么来?”年清风说话声音带着软糯。 闻言刘太医睁开眼睛,就见年清风一脸笑意的看着他,眼神虽是笑着,但确实危险的。以他在宫中多年的经验,这位主子不是简单人,只听四爷来前对他的叮嘱就可看出他对这位主子有多上心了。 四爷说这位主子中了毒,怕是以后难以受孕,而且千万不能告诉她真相,只让说是补药,说是怕这位主子年纪小,要是知道了定会伤心的。可如今再看这位主子的神色哪里是不知情的样子。只怕这位主子中毒和四爷脱不了干系,但这位主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定然是发现了的,怕是将计就计了。 刘太医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自古以来,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这后院都有些秘辛之事,他只按四爷的吩咐做就好。 刘太医收回手,起身回话,“小主不要担心,您的身体很好,但如今年纪尚小,微臣会定期给您开些补身体的药,您按时喝着就行,微臣也会每天来给您请平安脉的。” “既这样,那便谢过太医了。”年清风无所谓的道,一脸轻快,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随后又转过头去和四爷撒娇,“爷,你也听到太医说的了,我没事,身体很好,可不可以不吃药啊。” 四爷抓住年清风的手,一脸严肃,“不可,任何事爷都可以答应,就此事不行,太医也说了,是补药,只会对身体有好处。”语重心长的语气,不停的絮絮叨叨。. 年清风咋舌,心里匪夷,四爷如今怎么话这么多了,有点崩人设了哈。面上装的妥协,无奈道,“好吧。” 四爷满意,揉了揉年清风的脑袋以示安慰。 刘太医见没他什么事了,就说要回去给小主抓药了。 四爷让苏培盛带刘太医去府里的药房,再给他找一处住的地方,以后就在此定居了。 刘太医走后,两人也该用膳了,膳房的小太监已经将午膳都送了过来,知道四爷在这所以那上上菜的标准也是按最高配置来的。 年清风胆子如今也是真的大,是不是就敢打趣四爷,这不见了这一桌子午膳详装不爽,酸溜溜的说起来,“也只有爷来了妾身才能吃顿好的,不然这桌菜妾身连见都见不到呢。” 四爷也乐意配合,一脸心疼,“这么说,是膳房那些奴才苛刻你的饭菜了?既这样,爷就替年儿好好教训那帮狗奴才。”说着就要喊苏培盛。 年清风忙捂住四爷的嘴,详装生气,“爷这是做什么,难道真要去打那些个奴才不行?” 四爷拉下那只软若无骨的手,捏了捏,“这不是要哄年儿开心吗?爷知道年儿喜欢玩自然也乐意配合,不会真去大那些奴才的。而且,在这个府中只有爷可以欺负你。”说着亲了一下年清风的脸颊。 年清风推开四爷,红着脸去夹菜,嘴里道,“也如今惯会哄人。” 四爷也去夹菜,还专门夹年清风夹过的,“嗯,爷就乐意哄着年儿。” 这一顿饭下来,年清风夹什么菜,四爷就夹什么菜。 年清风看在眼里不乐意讲话,四爷也不讲,虽安静却意外的和谐。 四爷陪年清风用过膳,又在这里睡了个午觉才离开的,四爷离开时年清风还没醒,四爷没有惊扰她,洗漱好就离开了。 四爷从锦绣居出来心情很好,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日日跟在四爷身边的苏培盛自然可以感受出来,心里对年清风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乖乖,四爷这哪是上心了,这明摆着是放心尖儿尖儿里了,就连原来最受宠李侧福晋都没这般让四爷心里惦记着,瞧瞧这没出息的样子,都要到前院了,苏培盛感觉四爷若是有尾巴那非要翘到天上不可。得,得,四爷难得碰上一个这般喜欢的,就宠着呗,而他们这些做奴才得就供着吧。 四爷今日跑了一天,公事都压在这里了,四爷许是心情好,没见一点不愿坐下就开始看折子,账本,偶尔还是不是的笑一下,可吓坏了站在旁边的苏培盛。 苏培盛摇头,完喽,怕是要应了王维诗里的相思了。 耿格格那边听说了四爷带着太医从她这离开后就直接去了锦绣居,心里闷闷的。她是因为去找她才遭此劫难的,她当时在跪着的时候是盼着年清风去救她的,可竟然在晕倒前都没有见她过来,事后虽然来了,听说还是她一手安排的所有事,派人给她请太医,通知福晋,拦截四爷,去接翠兰......她当时听了这些心里还是有安慰的。可是如今她竟是没有亲自来看过她,这就让她不免有点心寒了。 耿格格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如今又怀了孕心思倒是比以前多了些,头脑却不似原来那般清醒了。 “罢了,既是四爷从宫里带到府里的太医,又哪有只给她一人看病的道理,旁人要看便也看吧。”耿格格语重心长的说道,如今虽是好点了,但还是虚弱的,说话声音很轻。 旁边的宫女附和,“那倒是便宜旁人了,这可是主子爷特意向万岁爷给您求来的太医呢。”语气很是愤愤不平呢。 耿格格没再说话。 而府里早就传开了,说是四爷特意从宫中求来一个太医来保耿格格的胎,但又听说四爷又带着太医去了锦绣居,一时间许多人都误以为年清风也有了身孕,也有一些人认为是年清风恃宠而骄,不服气那太医只给耿格格一人看病,竟也抢了去......一时间府里流言人尽皆知,自然也传到了年清风耳中。 年清风才刚刚睡醒,还没缓过神正坐在外间发呆呢,就见元宵跑进来,年清风见元宵这样就知道定然又是府里有什么八卦了,瞬间来了精神。 听元宵讲完事情的经过后,只觉得无聊,吃瓜竟吃到自己头上了。 年清风揉了揉肚子,孩子?不可能,她不会让自己怀上四爷的孩子的。所以那个刘太医的什么药,不管什么药她都不会喝的。不过,如果......策反刘太医为自己所用呢。 年清风来了兴致,想想就有意思呢。 四爷那边虽是在处理公事,可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小狐狸的身影,实在是无法静心。随手将手里的东西扔在一边,站起来就往外边走,“苏培盛,随爷去趟库房。” 第22章 赏赐 苏培盛马上跟上,心想四爷今天实在彻底被年主子扰乱了心智。 到了库房,看守库房的小太监见四爷过来,马上就上前迎了上去,“奴才给爷请安,爷吉祥。” 四爷点头,“起来吧。” 那小太监问道,“爷,您有什么吩咐?” 苏培盛上前拍了那小太监的帽子,“没看爷都来了吗?还不将门打开。” 那小太监终于反应了过来,跑去给四爷开门。 苏培盛不争气的看那小太监也太没眼色了些,回头要让小夏子好好调教一下下边这些小崽子了。 那小太监将门打开后,转身对鞠躬四爷道,“主子爷,您请。” 苏培盛见小太监将门打开,侧过身,“爷。” 四爷抬腿进了库房,苏培盛随后跟上。 这库房可是四爷自己的,一般都是别人孝敬或是万岁爷赏赐的,还是四爷自己派人寻得的。这些和后院是没有关系的,后院有后院的份例,当然四爷是可以拿这些去赏赐的。就如四爷现在,都亲自来库房给年清风挑了。 四爷这间库房里的好东西可不少,都是这些年积累下来的。 四爷一个一个匣子打开,不满意就合上,满意的就直接让苏培盛搬出来了。 最后苏培盛看七八个小太监怀里抱着的东西咋舌,四爷真是财大气粗。 银镀金嵌珠宝的蝴蝶簪一套,这一套可不是一种颜色,足足有七八种,金银镀边,翡翠镶嵌;还有那珍珠的头面一套,那珍珠可是去年派人去南海寻来的;一只水晶花瓶,那是从西方人送来的,还有好些东西,都是大清没有的,万岁爷就让他们兄弟一人挑一件,四爷见这花瓶实在独特,透明的,一尘不染让人感觉很舒服。其他就是比较常见的了,一些布料,绸缎,蜀锦什么的,还有一些棉花,说是天冷了,要给年主子做件披风;还有几盒金瓜子,让年主子赏人玩的...... 四爷看着小太监手里的东西,一脸满足,“年儿定是会喜欢的。” “去锦绣居。” 四爷心满意足,得意洋洋的去了锦绣居。 年清风睡醒后就在练字,她练字时不喜欢有人打扰,练字嘛,总要有那个氛围不是,所以房间里很安静。 四爷见着锦绣居里静悄悄的,是从来没有过的安静,心里有些奇怪,小狐狸还在睡觉? 带着一脑袋问号,四爷进了锦绣居的大门,怕年清风真的在睡觉,四爷一路上打断要请安的人,脚步轻轻的。 就连苏培盛都跟在后边提心吊胆的,出了一脑门子汗,生怕一个不好就出了声。 苏培盛心道,“这平常也没少来这锦绣居,怎么今日这一段路那么长。” 四爷挥手先让苏培盛他们在外边等着,四爷抬脚先进去了。先去了内殿,见床榻上空无一人,四爷疑问更大了,没在睡觉?那是去了哪里? 四爷看着大殿后的里边那间书房,他是知道那是书房的,只是从没见年清风进去过,也从没听她提起过进书房看书什么的,平常倒是喜欢看写画本子,那也不用跑去书房啊。 四爷的心理活动极其丰富,最终还是按捺不去,进了书房。 拉开帘子,果然桌案前站着亭亭玉立的年清风,弯着腰伏在案上写字,颇有几分岁月静好之意。 四爷站在那里看了许久,那写字的人太过投入,竟一点没有察觉。 倒是春兰站在那里给年清风研磨,好了之后正要站在一旁就看见四爷了,还没来得及请安,四爷就挥手让她出去了。 春兰福身,动作轻轻的离开了。 年清风正在抄写纳兰性德的词,她是在前世就很喜欢他的,如今竟来到了他生活的年代,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见他一面他就去世了,他的词她每次看到都会有其共鸣,读他的像是在体验他的人生一般。 当时他的死讯轰动京城,年清风得知后还伤心了好久,再没拿出他的书看过,如今许久过去,心里倒是平静了,但还是伤感的。. 年清风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并没有察觉到房间里的不对。 四爷轻轻走过去,站在春兰刚刚研磨的地方,因为那里可以看清楚年清风写的什么。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四爷情不自禁的读起来,继续道,“倒是伤感。” 年清风被吓到,但很快就恢复,“爷怎么又来了?” 四爷很会抓关键词,挑眉,“怎么,年儿竟嫌爷来的勤了?” 年清风娇嗲,一脸的委屈,“爷明明知道年儿不是这个意思,非要曲解。” 四爷伸手刮了下年清风的鼻子,一脸宠溺,“刚看你练字倒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怎么说起话来就将那点子气质丢的一干二净。” 年清风笑道,“人人都可是大家闺秀,可若是人人都是那还有什么意思,年儿不愿做大家闺秀,只愿做年清风。”说着便扬起下巴,一脸的骄傲劲儿。 可四爷见这样的年清风就是喜欢的不行,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好一个只愿做年清风。 是啊,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个大家闺秀,只说他的后院,福晋是,耿格格是,还有很早就跟了他的宋氏......可又有几个年清风,可不就眼前着一个吗? 四爷大笑,“年儿所说在理,府里只你一个这般性子的爷知足了。” 年清风倒是给了四爷一个白眼,“怕是再来一个我这样的,这四爷怕是遭不住了,府邸怕是都要拆了不行。” “哎,年儿倒是有几分小看自己了,爷感觉只你一个人也可以拆爷的府邸。” 年清风淡淡道,“那爷就太看得起我了。”说着就离开案桌。 四爷跟上,“今日怎么就想起来练字了。” “妾身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四爷点头,“字倒是不错,干净秀气,与你的性子倒是不相符合,还有那词也过于伤感了。” 年清风听四爷这样评价她的字倒是有了兴致,一脸好奇的问道,“那爷觉得我画写什么样的字。” “一气呵成,潇洒大气,那才符合年儿的性子。” 年清风只听着,没有说话。 春兰给年清风净手,四爷就让苏培盛带着人进来了。 “年儿,看看爷给你带的东西。”四爷招呼刚净完手的年清风出来。 年清风见那一排站着的小太监手里各个都抱着一个匣子,嘴角抽了抽,看着财大气粗的四爷,只想说一句,“真****有你的。” 年清风淡定的走过去,一脸茫然的问四爷,“爷,这些都是什么啊?” “打开看看。” 年清风走过去,一件件打开,有种拆盲盒的既视感,倒是不错的。 年清风再怎么也是女人,自然也是喜欢首饰衣服的,见四爷送东西那么豪横,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至少不吃亏呀。 “谢谢爷,年儿很喜欢。”年清风回去抱住四爷的手臂撒娇。 “就这儿。” 随即,年清风就在四爷脸上吧唧亲了一下,房间里还有这么多人,四爷第一次感觉到不自在了。 手握拳放在嘴边低咳,道,“都退下吧。” 待人都走出去后,四爷一脸危险的看着年清风,道,“知不知羞的。” 年清风感觉到危险,就想松开四爷的手臂就跑,却被四爷一把抓住手腕。 见跑不掉年清风看着四爷一脸无辜说道,“年儿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嗯,晚了。”说着一把抱起年清风到了床榻之上。 第23章 当年事 次日,四爷上完早朝后,被万岁爷留了下来。 四爷只觉得奇怪,其他一众皇子也觉得奇怪,看四爷的眼神都带着异样,四爷只当没看到,见万岁爷走后便跟着离开。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快起来。” 四爷起身,弯腰站在下边,只等万岁爷的吩咐。他想,皇阿玛既然会将他留下,自然是有道理的。 “老四呀,你最近没怎么去看你额娘啊。” 四爷眼神微敛,沉声道,“皇阿玛,儿臣近几日公务比较多,一时没闲下来。” “嗯,朕知道这些年你与德妃不太亲近,但毕竟是母子,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万岁爷语重心长。 “皇阿玛,儿臣知道,闲下来会去看额娘的。” “出宫前先去你额娘那里吧,公事再忙,感情也要处理妥当,无论是府里的还是宫里。身为皇家,最怕的就是让人诟病,宫中人人都有一张嘴,有些话不知该到从谁的嘴里说出去就变了味。所以,就不要给人机会。”万岁爷坐在殿上看着下边站着的人,老四成了这种性格何尝没有他的原因,但要想成大事就该这般。 四爷受教,将万岁爷说的话都住了,“儿臣明白,多谢皇阿玛教导。” “去吧。”万岁爷挥手让四爷退下。 “是,儿臣告退。” 四爷出了乾清宫就往永和宫的方向去了,一路上细细品味刚刚万岁爷说过的话,只以为是昨日皇阿玛去永和宫,额娘说了什么。 德妃是四爷的生母,可一生刚满月就被抱到了孝懿仁皇后佟佳氏宫里了,所以四爷小时候可是由已经去世了的孝懿仁皇后一手养大。而孝懿仁皇后又和四爷的生母也就是现在的德妃乌雅氏关系有些微妙。德妃出身卑微,包衣奴才出身,所以她是以宫女的身份入了宫,被分配到孝懿仁皇后宫中伺候。可能是德妃的长相太过出众,反正就是万岁爷看中了,便宠幸过后被封了官女子,一年后就生下了四爷。 当时还是皇贵妃的孝懿仁皇后实在看不上实在看不上乌雅氏的做派,只感觉是乌雅氏勾引了万岁爷,当然乌雅氏是从她宫里出来的,宫里其他人却以为那只是孝懿仁皇后一种固宠的手段。孝懿仁皇后虽然生性善良,可她就感觉是乌雅氏打了她的脸。所以,在乌雅氏一生下来四爷后就被抱到孝懿仁皇后那里,而条件就是,封她为嫔。要知道,当时乌雅氏被封了嫔位那可是直接越过了三级,坐到了一宫主位的位子。 乌雅氏当时也是犹豫不决,可孝懿仁皇后求了万岁爷,万岁爷当时就下旨了,纵然万般不愿,也别无他法。而且那时她的位份太低了,本就没有资格去抚养孩子。那时候风言风语,都在说乌雅氏为了晋位连孩子都不要了。乌雅氏那段时间整日里郁郁寡欢,时常偷偷跑去看四爷,有一次被孝懿仁皇后宫里的宫女发现后给赶了出去,此后,乌雅氏就在没去看过思爷,甚至在偶然看到四爷和孝懿仁皇后玩耍的时候产生了怨恨和厌恶。 但是孝懿仁皇后待四爷是很好的,就当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而万岁爷那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孝懿仁皇后,也常常去她宫里,所以当时四爷还是万岁爷看着长大的。后来孝懿仁皇后因病去世,万岁爷就将四爷又转到了乌雅氏名下,可那时乌雅氏也不再是一个小小德嫔,已经被封为妃了,而且接连为万岁爷又生了两个孩子,所以当时德妃在公里的地位已经稳固了,而四爷就成了她的耻辱。 四爷本就是生性冷淡之人,尤其是孝懿仁皇后去世后,一直照顾他的额娘没有了,又有了个新的额娘,且看那个额娘还不喜欢他,所以,四爷便也不与德妃过多的亲近。四爷也曾尝试过去缓和与德妃之间的感情,可德妃自始至终都是淡淡。四爷努力过后便也不做无用之功了,平常就很少去永和宫,当然除了一些必要的原因。 万岁爷对这些事是从来不过问的,今日倒是一反常态,四爷实在是奇怪。 德妃昨晚没怎么睡好,用过早膳后就在软榻上躺着闭目养神。 四爷到了永和宫,门外的小太监进去禀报。 “爷,娘娘让你进去。”小太监说完退在一边继续守着。 四爷进去。 德妃已经坐起身子等四爷进来了,小太监进来说四爷来了的时候德妃还是惊讶的,老四已经有太长时间没来她宫里。 德妃对她这个儿子的感情也是复杂的,这是她和万岁爷的第一个孩子,是那段时间她唯一的亲人,是她最艰难时候的希望。可是却也成了她的一道疤,她刚生完孩子那段时间,经历了与亲子分离之痛,又在养好身子之后受到后宫其他嫔妃的嘲笑和不屑,在看望自己亲生儿子的时候还要被训斥......那段时间,她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后宫之中简直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自那之后,德妃就像是明白了后宫的生存之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宽容大度,温柔知性,心思却更加沉稳,更加清醒了。她知道后宫之人没有看的起她的,包括那些地位低与她的,可是在不服气又怎么,只能憋着,而她要做的,就是让后宫之人都畏惧她,她再不想任人宰割而无可奈何了,再不想经历骨肉分离之苦了。 后来,万岁爷越来越宠爱她,她接连怀有身孕,生下了三公主和六皇子,可六皇子后来虽然因病去世,可德妃还是被封了妃位,直接成立四大妃位之一。而德妃也彻底在后宫站稳了脚跟。 当时还是皇贵妃的佟佳氏去世,死后被追加为孝懿仁皇后,而四爷也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可她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孩子,心情十分复杂,甚至当时的耻辱再次翻涌出来,所以,她实在时与老四亲近不起来,即便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而且后来她又有了老十四,他身体很好,生下来就有劲儿得很,很的万岁爷喜欢。她看着老十四平安健康的长大,把对原来四爷和六皇子的感情都寄托在了老十四身上,对他百般疼爱。所以,她有了这个被她一手带大的孩子,便也不再需要那个只带给了她难堪四爷。 可是,德妃却忘记的,如果没有四爷她又怎么可能一朝成嫔,后边才可一步步高升。 四爷进了永和宫给德妃请安,“儿臣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四爷单膝跪在地下抱拳。 德妃眼神淡淡的,虽带着笑意可就是让人感觉疏离,这是德妃一贯的样子,优雅大方的,温柔可亲的。“快起来。正好我有事要告诉你,快来坐。”声音温柔的,伸出手去指软塌的另一边让四爷坐下。 “是。”四爷站起身走到软塌的一边坐下。 坐下后,四爷去看他这个所谓的额娘,问道,“额娘有事但说无妨,是儿子的不是,疏忽了给额娘的请安,倒是说个事都要去找儿子。”四爷的语气淡淡的,意思却带着讽刺意味。 做儿子的没有时间来看做娘的,而做娘的要找儿子说点事还要靠旁人的传话,实在是怪哉怪哉,做母子能走到这一步也是没得什么感情的。 德妃哪能听不出来,依旧面不改色,“知道你忙,要把差事处理完以后再来也不迟,有这份心就好,也不必天天来。” “不管如何,都是做儿子的不对。” 德妃见四爷坚持便不再说什么,争论这些,多说无益。 “这些年来,我们母子虽不甚亲近,可你也是额娘的十月怀胎才生下的孩子,岂有不关心你的道理......”德妃皱着眉头,一脸忧心,像是真的在担心一般。 四爷见德妃这样说,便知道德妃接下来怕是要直入主题了,“劳额娘挂记了。” “你不喜女色,这一点额娘很清楚,可是你府里的孩子太少了,你一个皇子,身为皇家总要多生几个孩子的。如今你府里有人怀有身孕固然是好事,可还不够。额娘给你挑了两个格格不日便会送到府中。” 闻言,四爷猛地抬头,正想推脱却又被德妃打断,“这也是万岁爷的意思,他昨日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事。”德妃说话总是温柔的,却总是低低的,带着压迫,不着痕迹就是让你无法反驳。 四爷妥协,这是皇阿玛的意思他推脱不了,其实无论是谁的意思都推脱不掉的。 “是,儿臣遵旨。”接着四爷就不再说话了,德妃同样无话可说,一时间殿中安静极了。 “哦,这一位是钮祜禄·凌柱之女,钮祜禄婉容,还有一位就是家里是从商的,便是那尹柔,父亲是位汉人。这两位家里虽然都不太好,可家风都是不错的,而且那长相,身形,气质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德妃见殿内实在是过于尴尬了,他这个儿子就是一块行走的冰块,所到之处皆是清冷。 四爷点头,这些他都不关心,只要额娘和皇阿玛赏的就算是再不堪也要接受,没有拒绝的权力,大不了就在后院里养着呗,无非是多一张嘴吃饭罢了,“多谢额娘皇阿玛赏赐。” “嗯,本宫该说的都说完了,老四你要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德妃把这件事情说完了以后,实在是不愿应付这个儿子了,而且昨晚没休息好也实在是没有精神。 “是,儿臣告退。”四爷起身,走前看了德妃一眼,关心道,额娘一定要注意身子。”说完便退下了。 德妃见四爷离开后,无奈叹气,一脸的悲痛,她也很想和老四好好相处,可一看见他那回忆便会涌上来,她实在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而且又是了几年的时间,缺少了几年的陪伴也没有办法再去弥补了。 “哎,既如此就罢了,这些年不都是这般过来的吗。”德妃像是在说给翡翠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翡翠是一直跟着德妃的,自然清楚德妃与四爷之间发生的事情,也很明白自家主子对四爷的感情。可再怎样她也只是一个旁观者,只是一个奴才做不了主子的主,也无法替主子分忧。主子忘不了当年的事情,她和四爷就只能如此。四爷也是个冷心冷情的,这么多年就没见四爷来找主子服过软......若一直这样,两人的关系便只能僵持着。 翡翠满脸复杂的看着自家主子。 德妃躺在那里,眉头紧锁,她很累,但是睡不着,就像在宫中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两行眼泪从德妃紧闭的眼眸中流出,顺着眼眶滑入发丝中。 四爷实在是没想到万岁爷竟是因为这件事而让他去永和宫,实在是太过意外。 他心里是抗拒这两个格格的,如今府里人不少了,虽然孩子不多但总会有的,耿格格如今又怀了身孕,再来两个格格害怕她们突生事端。而且,他现在看谁都是一样了,除了年清风。 可以说,四爷现在除了年清风再提不起兴趣去旁人那里。 四爷心想,入府就入府吧,就是今日他向额娘拒绝了什么钮祜禄格格和尹格格,他日也会有王格格,李格格,刘格格......无非是府里多了两个人罢了。 这般想通,四爷便也不再纠结,这件事还是要回去通知福晋一声,让福晋安排一下这两位格格的住处。 四爷回到府中直接就去了福晋的芙蓉居,简单和福晋说了这件事,福晋表示定会好好安排两位格格的入府事宜,让四爷只管放心就是。 待四爷离开后,福晋就马上让人去安排了,一时间,府里又要来两位格格的消息瞬间传开了,人人都期待这两位格格又会是个什么光景,不知道会不会再来一个受宠的将如今的年侧妃的风头给压下去。 众人众说纷纭,却也知道不太可能,要知道,如今的年侧妃可是比原来李侧妃的风头更甚。 第24章 新人入府 年清风自然也是听说了这件事的。 一群人都在外间陪着年清风,元宵事无巨细的将府中的传闻讲给年清风听。 “主子,就是这样。”说罢,元宵抬头看年清风的表情。 年清风沉默,嘴角察不可觉地翘起一个弧度,笑意不达眼底,语气慵懒,“这以后府里是越发有意思了。” 这各位大佬都聚齐了,这后院才是真的热闹了。 钮祜禄·婉容,那可是在历史上笑到了最后的女人。 但这一切和年清风都没关系,她本意并不是与这些女人争斗,只是想护住年家罢了。所以,只要没人来招惹她那自是千好万好,但是如果非有人往枪口上撞,那她自然也是不会客气的。她脾气虽好,可那是在相安无事的情况下,否则招惹了她,那可是不能善终的。 年清风坐在软榻之上,旁边是一张小方桌,她一只手放在上面撑着下巴,手指轻点脸颊,一下,两下......笑意加深,悠悠道,“但愿,那钮祜禄氏是个拎得清的。” “主子,您也不必担心,就算再来几个格格也无法代替您在四爷心里的位置,四爷现在真是把您放在心尖儿上宠着的,何况您可是御赐的侧福晋。”柔芷怕年清风难受,宽慰道。 年清风失笑,“我担心什么?这自古以来有人得宠,就有人失宠,人之常情,但你主子我是不会失宠的。”年清风笃定。 柔芷点头,她永远都是年清风说什么她便信什么的,既然主子那么肯定,那就是真的,何况主子长得那么好看,人又聪明。 春兰只是静静听着,她很清楚主子从不在乎四爷的宠爱,她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她的眼睛从没有放在四爷身上过,可是又不能真的让自己失宠,这样就没有办法再去完成那件事。所以,主子从来都是适可而止的。 而其他人想不了那么多,只是不想自家主子失宠,如今听年清风这样说过也就不再担心了。 年清风虽不担心会失宠,但是她突然想到那钮祜禄氏不是应该入府比她早的吗?年清风入府虽然提前了,可是她记得史书上,还有那些电视剧中,钮祜禄氏都是很早就入府的,可这里,怎么到如今才进府...... 原来府里没有这一号人,她便没有多想,可如今她不得不承认了,这里的清朝不是真正的清朝,亦或是因为自她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历史就在被改变了。 耿格格如今就只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连院子都很少出去,毕竟这思雨阁里可还住着一位武格格呢。 她自然也听说了府里要来新人的事情,也只是淡淡的继续做手里的肚兜。 前几日她伤还没好,像是头脑也不清晰,竟钻了牛角尖去,如今倒是清醒了不少,却也再没提过去锦绣居的事,也在没说过年清风一句。 翠兰腿上的伤也痊愈了,如今正陪着耿格格一起在给肚子里的孩子做肚兜。“格格,您如今已经怀了四爷的孩子了,若以后再为四爷生下四皇子,那整个府里,除了上边三位,再没人能越过了您去,” 耿格格面上没有任何起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谁进府都和我们没关系,只把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就好。”说着,笑容愈发温柔,双手覆上肚子。 “是啊,我们的四阿哥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格格也放心些。” 耿格格点头,“只是不知道年侧妃会不会担心呢?” 耿格格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衡的,平日里不去想倒也还好,可是一想起来就是一肚子忿忿不平。她如今都怀了四爷的孩子了,可四爷也只来看过她一次,却常常去那锦绣居。 耿格格苦笑,罢了,她如今也想通了不少,她和年清风到底不是一路人,原来只是她巴结着,如今她不去,却也不见年清风对她如何,到底是她高攀了。原来虽是她上赶着,可她以为两人怎么说也一段时间,可是她竟然在她出事后再没来过。 可她忘记了,她当时昏迷不醒的时候是谁在给她打点一切。 她如今就只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在这府里也有依靠了。 四爷从福晋那里回去就去了书房,他刚刚得到消息,说是在山东那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所以得赶着去处理。 四爷书房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在等了。 几人年纪都不大,三十来岁,最小的才二十六岁。别看他们年纪不大可做起生意来那却手段狠辣,而且眼光独到,可以精准的抓住市场。四爷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收了他们为自己所用。 可如今他们竟一起过来了,那定是有什么蹊跷。 四爷在山东地区开了不少店铺,在其他地区自然也有涉及。这是每个皇子都会做的,因为仅靠每月的那点俸禄,根本不可能去养活一个偌大的府邸,所以,每位皇子都会做一点小生意,增加收入。但都是秘密的,一般没人会故意打听这些。 几人见了四爷起身行礼。 四爷脚步匆匆,摆了摆手,道,“起来吧。”说着就已经坐在了桌案前。 “说说怎么回事。”四爷表情淡淡的,他在山东的生意才刚刚做起来,有问题也很正常,只是这几家店一起出问题就不太对劲了。 一个体格壮大的大汉,一脸着急,向前一步,急吼吼的开口,“四爷,草民在济南那一带经营的客栈和酒楼一开始都好好的,那些有钱的贵人都爱过去喝茶,待客的,可就在前几天,突然来了几个人,说他们家老爷喝了咱们家的茶就中毒了。而且搞得满城风雨,全城的老百姓全都知道了,直接把咱家的招牌给砸了。” “对,我那里也是。” “对,就是这样。” “德州也是这样。” ...... 待那壮汉说完后,其他几人附和,表示都是一样的问题。 四爷皱眉,嘴唇紧紧抿着,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实在有些骇人。沉声道,“继续说,一个一个来将你们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我。” 几人轮流将自己那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快两个时辰了四爷知道了所有地区发生的事情。 只觉得此事怕是有人故意为之的,所有地方手法都差不多,吃的就说是中毒,金银摆件,字画之类的就说是假的。接下来就是搞得人尽皆知,逼迫关门。 所以此番定是有人在故意闹事,目的就是不想让他做那一带的生意。只是,到底什么人呢? 是朝廷中人? 四爷暂时没有头绪,见时间也不早了,就留他们在府中用了膳,又给他们找了家客栈,先留他们几天,等他好好去调查一下。 待那几人离开后,四爷去书房继续处理别的事。他在宫里也是有差事的,他如今掌握宫里的军队的,近几年万岁爷是很信任四爷的,很多差事都是交由四爷亲自去办。 四爷一直以来都是跟着太子的,他也差不多了解太子的性格,后来见他无心皇位,便另作打算了。四爷是很有自信的,除了太子是万岁爷很早就册封的,他无话可说,可除了太子以外,四爷感觉任何人都没有能力去做那个位子。 而且,都是万岁爷的孩子,自然要争的。 四爷原本在写字的手顿住,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人。 次日,四爷上朝还没有回来,那钮祜禄氏和尹氏已经入府了。 今日正好要给福晋请安,除了被禁足的李氏其他人可是一早就在等了。虽然来的只是两位格格,可也是德妃娘娘钦点的,那定是有过人之处的。而且,这府里来了新人自然是要热闹些的,就今晚四爷先去谁那里侍寝就是一大分水岭。 一起进来的两个,四爷先去了谁的房间,另一个肯定会不舒服。 年清风见其他人一脸急切,嘴角勾起,慢悠悠的喝茶。 这府里的人啊,既是看客,又都是唱戏之人,今儿你唱一出,明儿她再唱一出,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得亲自上台唱上那么一出;唱不好那是笑话,可要唱好了,那就是一辈子的荣华...... 年清风放下茶杯,露出一个恰好适宜的笑,罢了,我也只安静的做一个看戏之人吧。 只是那钮祜禄氏可是笑到最后之人呢,她可要好好看看。也不对,如今这里所发生的事与历史相差太多了,所以钮祜禄能不能生的下四皇子还是一回事呢? 年清风想得出神,突然被道声音打断。 “哎,我们都等这么久了,这两位格格倒是什么时候来啊。”说话的是武格格,她本就是性子直率的,又是个口无遮拦的,平常都是李氏在充当这个角色,如今李氏不在了,武格格倒是忍不住了。 福晋向来也是不管这些的,不就是后院女人拌拌嘴,过下嘴瘾嘛,只要不是特别难听就无伤大雅。今日倒是可以看出,福晋的心情是不错的,竟也破天荒的搭理了那武格格,“且耐心等着吧,左不过也快到了。” “奴才自然是要等的,还要看看那两位妹妹的容貌呢,以后可都是姐妹了。”武格格笑眯眯的打趣,说着用手帕捂住了嘴角。 “原先怎么就没发现这武格格这么有趣呢,这有段时间没出来,武格格是越发的嘴巧了。”年清风倒是真的感觉武格格有趣,原先性子也是这样,就是太没眼色了些,不管什么场合那是想说什么一点都不带含糊的,如今倒是长进不少,倒是叫年清风意外。 闻言,武格格笑得有些尴尬,“年侧妃每天宅在自己院子里不出来,自然什么都知道的少,更何况,都在这府里住那么多年来,看的对了,自然也就懂了。”武格格不咸不淡,一脸的理所当然。 年清风点头,“武格格这般是最好的,不然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年清风一句话收尾,再无人接话。 倒是耿格格一直在时不时的打量年清风,尤其是年清风和武格格说话的时候,一双眼就狠狠的盯着年清风,也没有什么表情,就是一直盯着。 年清风其实一开始就注意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着她了,发现是耿格格后,就随口接了武格格的话到也有几分是因为武格格今日的不同,但更多的还是耿格格。 耿格格自从出了上次那件事后,心态就已经不同了,她自然也看出来了,既如此,就没必要再勉强。而且在这府中的女人,本就是各自为营。更何况耿格格如今肚子里还怀了四爷的孩子,以后便也不需要她的庇护了,自始至终,耿格格都只是需要一个依靠而已,这一点她早就清楚。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年清风没有任何意外和难过。 这时,从外边来了两个女子。 第25章 八阿哥 众人目光被吸引,转过头去。 两人从院中过来,在殿中的坐着的人依稀看不真切,只见一人穿嫩黄色旗装,一人穿烟青色旗装。 当两人走近,众人才得以看清楚。 两人盈盈下跪,穿嫩黄色旗装之人落落大方倒是一点都不露怯,“奴才钮祜禄氏见过福晋,给福晋请安。” 穿烟青色旗装之人一脸清冷,语气也是淡淡的,“奴才尹氏见过福晋,给福晋请安。” 福晋点头,嘴角挂着笑,眼神中透着满意。 福晋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温婉的,如今也不例外,年清风看着都不由得佩服起福晋来。 “快起来。”福晋语气温柔。 “谢福晋。”两人再次磕了个头,起身。 如此就算是见过福晋了。 两人若无其事的z站在大殿中央任由其他人打量,一个脸上的笑容清纯无害,一个清清冷冷。 年清风想,这两人的性格倒是府中少有的,钮祜禄氏笑得好看,长得也是不错的,一脸的清纯无害,看着年纪极小,只是这笑容后边到底是真清纯,还是假单纯?尹格格倒是一副清冷不食人间烟火气息的模样,只站在那里就像要升仙儿似的。 “啧,都是尤物啊!”年清风暗自感叹。 年清风去瞧其他人的脸色,果然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她能想到了其他人之人也是想得到的。 “那位是年侧福晋,去请安吧。”福晋指着年清风道。 两人就转过身去向年清风请安。 年清风淡淡的说起来吧,就再没说什么,一脸的淡漠疏离。 没必要搞得那么客气,她又不是福晋,端庄大气那是福晋该做的事,她只需要安静而又骄傲的做一个宠妾就好。 两人见年清风这种态度,只觉得嬷嬷所说不假,这年侧福晋果然是府里最受宠的。 一般像这种要进阿哥府邸的,都会有专门的嬷嬷过去教两天规矩的,顺带着将府里的人物,身份,还有地位都要讲清楚的。万一刚入府就坏了规矩,或是得罪了人,那可是得不偿失的。 年清风大致扫一眼殿中之人,众人的果然脸色好多了。 这平日里再怎么逗,一来新人倒成了同一个阵营里的。 “钮祜禄氏(耿氏)见过各位姐姐。”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你们今日刚入府也累了,先回去吧。”福晋温柔的说道。 “芍药,梅花,你们带钮祜禄格格和尹格格去她们的住处。” “是。”芍药和梅花福身。 走到钮祜禄氏和尹格格身边道,“格格,请随我们来吧。” “多谢福晋关怀,”两人对着福晋福身,继而对芍药和梅花说道,“有劳姑娘了。” 接着就随她们离开了。 其他人见新人都走了,没戏可看了,便也个个都起身告辞了,何况福晋可是刚刚就下了逐客令的。 年清风从福晋那里离开,饶有兴趣的对春兰说道,“今日这场戏李氏不在真是可惜了。” 今日柔芷有点不太舒服,早上就没有起来,所以今日是春兰一起来的。 春兰聪明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怕是李侧福晋见了,又要睡不着。”春兰笑道。 年清风讽刺一笑,悠悠道,“罢了,都不关我们的事就是了。” 继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勾唇,“我们只看今日晚上爷会先去谁那里吧。” 说着就任由春兰扶着回去。如今的年清风在这府中是越发的自在了,而经过在府中的这段时间也越发的稳重了。 她的事不着急,怎么也是四爷做了皇帝之后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过好自己的日子,没事勾勾四爷。然后,慢慢的,将四爷的心勾到她这里。当然,也得多劝导哥哥一些。 年清风存着看戏的心态,府里其他人自然也是,只看今晚四爷会去哪里了,而最紧张的就是那钮祜禄氏和尹氏了。 四爷今日在宫中呆了一上午,回府简单用了午膳,午休了半个时辰就又出去了,一直到天都黑了才回府。 四爷今日可累的不轻,白天在宫中办差,又暗中调查了一下破坏他做生意的事儿,下午去了客栈找那些住在客栈里的人。 今天早上四爷去上朝,在等万岁爷的时候,简单的在众兄弟面前透露了他做生意招人暗算的事。 四爷本来怀疑的是大阿哥,具体了解,大阿哥在山东也是有生意的,但是具体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他以为是他挡了大哥的路,才会不断招人算计罢了。但是没想他只说了句,“就老四你这样的谁还敢破坏你的生意,莫不是你的生意做的太大才招人算计。”接着又说了两句风凉话万岁爷就出来了。但是四爷却排除了大阿哥的嫌疑。 四爷了解大阿哥,大阿哥常日里骄傲自负,看不上他们下边的兄弟,所以大哥也从不屑用些小手段,他做什么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不会在暗地里算计。 不是大哥,那会是谁呢?四爷疑惑。 下朝后,一行人往乾清宫外走,四爷还在想这件事,突然听到十四阿哥的声音。 “八哥,听说你也在山东做生意了,如何啊?” 就是这句话,四爷顿了下脚步,随后就若无其事的继续走。 本就是十四阿哥无心的询问,八阿哥却呵斥一句,“十四弟你胡说什么,我的生意都在南方一带。” 似乎感觉自己反应过激,八阿哥笑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以后还是了解清楚说出口。” 十四阿哥很是委屈,这大庭广众之下被吼,这小脾气蹭蹭蹭的往上涨,差一点就没收住。 “不就是问了一句,八哥反应这么大干嘛?” 八阿哥见四爷已经走远才说道,“你刚没听到四哥说的什么?”八阿哥又恢复常日里的温润。 十四阿哥本就不待见他那个四个,自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什么?他能说什么啊。”十四阿哥一脸郁闷,就他四哥那张冰块脸,能说出什么话。 八阿哥见十四阿哥这副摸样脸上透着无奈,可心里是满意的,这两兄弟不对付最好了,要的就是这个态度。“刚刚四哥在上朝前说他在山东那一带做生意遭人算计的,你刚刚那番话就不怕四哥听了如何想,更何况我哪里就在山东做生意了,” “那有什么,八哥实在想的太多了,四哥的生意遭人算计那定是挡着别人的路了,管八哥什么事。”十四阿哥一听八阿哥竟是这样的想法,自然是替八阿哥说话的,他们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十四阿哥像是突然反省了过来,幸灾乐祸,“竟然还有人敢算计四哥,真是个不怕死的,要让我知道是哪位英雄定是要请他喝酒的,哈哈哈哈哈。” 八阿哥不再说话,心里在想刚刚四哥有没有听到十四弟说的话,如果听到的话,不管十四弟是无心还是有意,只怕,以四哥的心计和疑心一定会认为是他做的。 八阿哥皱眉,忧心忡忡。 而四爷自然是听到了,且他几乎可以确定算计之人就是八阿哥了。 四爷心里清楚,他这个八弟,最擅长玩心计手段了,尤其是背地里算计你,面上还要一副大义凛然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模样,其实内心阴暗的很。 呵,偏偏那几个蠢货看不出来,一副和八阿哥亲兄弟的模样,实在是可笑至极。 四爷心中的几个蠢货,自然是八爷党的那几人,九爷,十爷还有十四爷。 四爷既已知道是谁,便也不着急了,先去侍卫处简单询问了一下宫中的情况,又简单做了些安排,让底下之人一定要多加注意皇宫里的安全,万不可偷懒之类的。四爷在这到处转了转,听刘全给他汇报这几日宫里发生的事情。 刘全是四爷在这侍卫处的亲信,也是四爷的自己人,绝对是信得过的,所以,四爷不在的时候,事情都是交由刘全处理的。 四爷简单做了一些安排之后就离开了。 只说这皇宫的面积大,这从宫中到府里竟已经午时了。 四爷刚回到府中,福晋就派人传话说是两位格格都有已经入府。四爷点头表示知道了,挥了挥手就让那人回去了。 四爷实在是有点累,如今已经十一月了,天渐渐冷了起来,就是这跑了一上午,倒是不热的,只是挺累的,但是四爷完全已经习惯了,每天都是这般高频的速度工作,鲜少有闲下来的时候。 就如同现在的四爷,知道两位格格入府了又如何,还不是不在意,是没时间管他们,等用完午膳,还要出去呢。 下午四爷就去了客栈,让那几位放心回去就行,其他都交由他处理,等他们一行人到了,只管开门就行。 闻言,几人面面相觑,虽有些怀疑,可四爷都这么说了,定是有办法的,那他们回去就是。 他们几人都是商人,利益看的极重。他们肯帮四爷做生意还是四爷那一身的气度,和心机谋略征服了他们,对四爷唯命是从的。 如今四爷说无事那定然是无事的。几人没有丝毫犹豫,随即就出发回去了。 待几人走后,四爷直接去了八阿哥府。 八阿哥正在书房看书,听说四爷来了,心里一沉,随即便装的一脸的如无其事,温柔道,“快随我出去迎接。”说着便已经起身离开。 八阿哥出去,就见四爷已经进来了,连忙迎上去,“拜见四哥。” 四爷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给八阿哥一个眼神,径直走了进去。 见状,八阿哥一脸阴霾,直起身,如无其事的笑笑也跟着进了书房。 八阿哥进屋四爷已经坐在桌案前了,四爷面无表情,只低头看看八阿哥刚刚在写的字。 “厚积薄发。” 四爷轻笑,对八阿哥说道,“字写的不错。” 八阿哥笑笑,走过去要把那写的字收了,“四哥谬赞了,在四哥面前我这都是班门弄斧。” 四爷按住,抬头,“老八,你背地里做的什么事我一清二楚,你是自己让那些人登门道歉,还是我胡乱找个罪名直接让他们进牢里。” 四爷目光冷冷的看着八阿哥,脸上带着寒冰一样的冷漠。 八阿哥微愣,脸色略有些不自然,淡定的将手收回去,嘴角弯着,那笑容像是练习了千百遍一样,只要他出现在人前,嘴角永远是弯着的。 “四哥的话,我不明白。” “老八,你不用给我装糊涂,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 说完,四爷起身。“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你既不明白,那我就自己动手了。”说完便离开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四爷今日过来就是想让八阿哥心里有数,被只当旁人都是傻子,以为自己背地里做的事有多高明,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还能任由他撒欢儿不成。 可笑之极。 四爷讽刺一笑,他向来都看不上八阿哥这种性子。 第26章 往事 八阿哥在四爷走后脸色骤变,眼神阴翳,一把将那几张大字撕掉扔在地上。慢慢抬头,双眸发红,充满了戾气,突然缓缓地笑了。 “四哥,我们走着瞧。” 随即喊来小太监将书房清理干净,自己则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模样。 四爷早就派人去山东了,那些人不管如何都是要收拾的,他们也不看看是在帮谁做事。 从那些人决定帮老八做事的那刻起,就注定是死路一条了。但不说如今他发现了,就算他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老八,事成之后老八自会对他们下手,以绝后患。 四爷自问绝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而如今,那些人的下场自然是不会好过的,而八阿哥自是不会去管他们的性命,那些人自然也不会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怕是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四爷也是狠辣之人,他自然不能让那些人不明不白的去死。他要留他们一命,还要告诉他们让他们做这事的背后之人是谁,然后再让他们四处宣扬。呵,人云亦云的,一人一张嘴,传到京城就不知是什么样子了。 老八这个人,自私自利,满腹心机,又善于伪装,朝中有不少人都被他拉拢了过去,他只当自己做的隐晦,旁人不得而知,可哪有不透风的墙。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有些事都做得出来,那定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四爷回到府中天已经黑了,待用过晚膳后,四爷躺在软榻上看书。 苏培盛见四爷没有一点要找人侍寝的样子,提醒道,“爷,今日两位格格都已经入府了,您看?” 闻言,在看书的四爷抬起头看了眼苏培盛,而后收回目光,继续翻手里的书。 苏培盛被那一眼搞得莫名其妙,缩了缩脑袋,将头低下去,再不敢说什么。 四爷看了一会儿,随手将书扔在旁边的小方桌,坐起来问,“苏培盛,你年主子这几日都做了什么?” 苏培盛早有准备,一五一十将年清风常日里在府中的事汇报给四爷。 “刘太医开的药,她有按时喝吧。” 苏培盛笑道,“爷,有的。” 四爷点头。 年清风表示,喝个屁呀。你想下毒就下毒,如今说让喝药我就要喝?呵,您老人家想的真多。 年清风在房间里养了几株君子兰,那药都让它给喝了。 府里众人可都等着看四爷哪里侍寝的,可都这个时辰了,前院还没有一点动静,众人都存着幸灾乐祸的心。 莫不是,今晚四爷就睡前院了吧?哎呦,那可有意思了。 钮祜禄格格和尹格格也是暗暗着急,两人刚入府本就暗暗较劲,可如今竟是顾不得这些了。 四爷躺在软榻上沉默许久,随后起身,问苏培盛,“那两位格格住在哪里?” “回主子爷,尹格格住在沉香阁,钮祜禄格格住在了宋格格所在的清怡居的偏殿中。”苏培盛说着看了一眼四爷。 四爷眸色加深,“去沉香阁。” “哎。” 这边四爷走到小花园,而他要去沉香阁的消息就人尽皆知了。 尹格格倒是松了口气,由紧张激动代替了刚刚焦急不安的心情。 这尹格格看起来清冷,倒也不过是一俗人罢了,心里可没有面上那么淡定。 在清怡居中钮祜禄格格希望落空,心里还是有不甘的,但是没关系,明儿准就是她了。 不过才刚刚开始罢了,还看不出什么,只看以后四爷去哪里去的勤了。 钮祜禄氏是看的开的人。 而在正殿里的宋格格听说以后,手里的绣活顿了下,针扎到了手指。 可宋格格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苦笑,“那件事终究还是过不去的。” 飘雪见自家格格这般,一脸心疼,透着无奈,“格格,您也该放下了。” 宋格格轻笑,悠悠道,“我放下有什么用?福晋过不去,四爷过不去,我就是罪人。”眼神透过窗外的月色,思绪飘远。 康熙三十六年,夏。 一场大雨弘晖阿哥感染风寒,福晋和四爷夜夜守候,可弘晖阿哥一直高烧不断。 福晋不堪重负,晕倒在弘晖阿哥床前,而四爷那时又被万岁爷派往西南治理水患。府中一时群龙无首,而当时阅历最长的就是宋格格。 宋格格当时就担任起了福晋的位置,而且弘晖阿哥也是宋格格日日照顾,尽心尽力。 福晋当时是很信任宋格格的,常日里宋格格就会去找福晋作陪,待弘晖阿哥也是更好,如同自己的亲生孩子。 宋格格原先也是怀过孩子的,只是还没出生就胎死腹中了,当时宋格格每天以泪洗面,喜欢走不出伤痛,四爷也是悉心安慰,福晋也是尝尝去安慰她,开导她。宋格格渐渐也不再伤心,直到弘晖阿哥的出生,宋格格才彻底走出来,当弘晖阿哥为自己的亲生孩子。 看他第一次学会爬,学会说话,学会走路,慢慢开始自己玩耍,然后写字…… 直到那天弘晖阿哥突然生病,不单单是福晋受不了,只她就像被人挖了心一般疼。福晋病倒,就换她日日守着弘晖阿哥。 有天晚上,李氏前来看望。她当时刚失去二阿哥不久,成日里也是郁郁寡欢,如今怎么会来?宋格格也是奇怪,可还是叫她进来了。 在宋格格看来,李氏只是空有其表而已,虽有一个好的皮囊,可说话做事一点都不过脑子,她们只当李氏是被四爷宠坏了而已,恃宠而骄。所以,她们向来是看不上李氏的。 可偏偏就那晚宋格格偏偏信了李氏说的话。 李氏进去后,看着躺在床上的弘晖阿哥没有一丝怜悯和悲痛。甚至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及其刺耳。 宋格格当时见她这样,心生厌恶,正要赶她出去,却因为李氏的一句话而停止了动作。 “宋格格,我真替你可怜,尽心尽力的照顾杀人凶手的儿子,哈哈哈哈哈”李氏一脸嘲讽。 宋格格疑惑,“你在说什么?” “宋氏,你果真没有想过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宋氏忽然看向她,目光凶狠,“你究竟什么意思?” 李氏勾唇,悠悠道,“当初你的孩子都有五个月了,话说三个月胎儿就稳定了,怎么就掉了呢,你说怪不怪?”李氏饶有兴趣的看着宋格格,脸上挂着笑,继续说道,“而你的孩子没了,福晋却平平安安的生下了弘晖阿哥,这府里的嫡长子,唯一的孩子。哎呀,瞧瞧我们弘晖阿哥长得那么好,怎么就突然生病了。”说着要伸出手去触碰躺在床上的人儿。 宋格格一把将李氏推来,“李氏,我不管你今天来到底要做什么,但现在闭上你的嘴,出去。” 宋格格入府早,而且还是四爷的第一个女人。所以,李氏是侧福晋又如何,对上她宋格格是完全不怕的。 李氏看着宋格格一脸得意,“别恼羞成怒嘛,听我说完。那段时间你和福晋那么好,几乎形影不离,后来,你没了孩子福晋却对你更好了,日日陪你,即使是生下了弘晖阿哥也是丝毫不顾及,你以为福晋是真心对你好吗?错了,其实......”李氏附到宋格格的耳边悠悠道,“是因为她愧疚,你的孩子,是她算计没的。” 宋格格接受不了,一把推开李氏,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胡说,你胡说,福晋不是这样的人......” 李氏被推了也不恼,站稳身子继续道,“你的月份比福晋的大,很有可能生下来的就是这府中的长子,而她乌拉那拉氏身为福晋会让这种事发生吗?而且还是知道自己肚子里同样有一个阿哥的时候,她怎么会容忍有一个庶出的长子出来呢,当然是长子,还是嫡子都要是她肚子里的了。你说,我说的有道理吗?”李氏脸上带着笑意,一脸的胸有成竹。 宋格格已经完全崩溃了,她本就因为丧子之痛而病过一场,好了之后,白日里虽和原来没什么两样,可一到晚上她就会看着原来给孩子绣的肚兜而流泪。所以,如今李氏旧事重提,而且还说杀害她孩子的凶手就是她一直认为的好姐妹,这叫她如何接受? “你有什么证据,你既那么笃定,定是有什么证据,拿出来啊。”宋格格虽是崩溃,可还是尚存一丝理智的。 李氏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起来,笑够了停下来反问,“证据?你竟还想要证据,福晋做事怎么会留下证据。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一直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李氏说着瞥了眼宋格格便离开了。 李氏来的是心里有多郁闷,现在就有多舒坦。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去找宋格格说的那些话。福晋和宋格格这么多年,两人好的都快赶上亲姊妹了,而且福晋还有儿子,还是嫡长子,凭什么她乌拉那拉氏就什么都有,有地位,有宠爱,有儿子,还有姐妹......凭什么她就要忍受丧子之痛。 李氏不服,所以故意来说的这些话,就是想让宋格格和福晋决裂。她知道,她们一向看不上她,李氏也不在乎这些,她知道自己笨,所以从不去算计什么,只是有时候说话不太好听而已,可那又如何?四爷喜欢呀。 李氏那时候还是很受宠的,所以她仗着四爷的宠爱也没少作死,可四爷每次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所以李氏今日来这里自然也是心不虚的,不过是看看弘晖阿哥又和宋格格说了几句话而已。可后来宋格格做出的事情却吓得李氏卧病在床,硬是咬碎了牙齿也得往肚子里咽。 宋格格在李氏走后就一直看着躺在床上的弘晖阿哥失神,回想原来和他的点点滴滴。 她只是格格,可弘晖阿哥小小一直就非是追着她喊,叫她,“宋额娘。” 宋格格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就没答应,他就一直叫,一直叫,叫的宋格格眼泪都出来,弘晖阿哥就去给她擦眼泪......自那以后,弘晖阿哥都是喊她宋额娘的,而且福晋听到了没有丝毫的不开心,还和弘晖阿哥说,让他长大了一定要对宋额娘好,说宋额娘对他付出了很多。 宋格格笑了,她当时没在意,可如今想想,什么叫我为弘晖阿哥付出了很多呢? 可能是被李氏的那一番话影响了,宋格格越是去回想原来的事情,回想福晋的所作所为就感觉细思极恐。 宋格格伸手去摸弘晖阿哥的脸,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摸,“孩子,若你还活着你该这么大了吧。会哭,会笑,会闹,会跑,会叫额娘......可现在额娘竟是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额娘没用啊。身份低微,不得你阿玛宠爱,竟是没有办法保护你。别担心哈,额娘会给你报仇的,额娘给你找个伴儿,让他下去陪你玩耍。” 说着,一滴泪落在了弘晖阿哥的脸上。 第27章 往事2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眼神变得狠毒。 后来宋格格还是像往常一样尽心尽力的照顾弘晖阿哥,只是弘晖阿哥的病就是不见好,反而还越发的严重了。 福晋卧病在床不能亲自来照顾弘晖阿哥,但还是会让金嬷嬷去帮着照看的。见弘晖阿哥竟没有一点好转的现象,心里也是焦急,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如今福晋因为弘晖阿哥本就忧心,万不可再在福晋面前表现出的太过悲伤,扰了福晋的心。 金嬷嬷见宋格格每天都在伺候弘晖阿哥,很是尽心,自然也是相信她的,而且宋格格和弘晖阿哥的感情她也是清楚的,所以常日里没时间来的是时候,她也很放心。 可后来,弘晖阿哥的症状竟是越来越严重了,身上甚至出现了很多疹子,常常在睡梦中发抖。 金嬷嬷见了着急死了,喊来太医,说是得了天花。 此言一出,金嬷嬷两眼一黑,差点摔倒。在旁边的宋格格听到这个消息,认命的闭上眼睛,眼泪夺眶而出。 “太医,你确定吗?怎么会是天花呢,刚开始不就是风寒吗,怎么又是天花呢?”宋格格一脸的不可置信,神色焦急的问太医。 金嬷嬷被人搀扶着,闻言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太医,希望太医是诊断错了。 太医摇头,“微臣万分肯定,这症状就是天花没错了。”此太医是四爷特意从宫里喊出来的,医术最为高明,他说是那就一定是的。 金嬷嬷眼泪夺眶而出,再坚持不下去,一点点滑落在地上,泣不成声,“这......这该如何是好啊,该怎么向福晋开口啊......好好的孩子,好好的孩子......。”金嬷嬷匍匐在太医脚下,“太医,求您,求您一定要救救弘晖阿哥啊,求您一定要治好他。” 太医赶快将金嬷嬷扶起,叹气,“微臣只能说尽力而为。” 天花在那个时代可是很严重的传染病,扩散能力极强不说,而且痊愈的几率很小。在那时那个医药手段远没有那么发达的时代,染上天花的就相当于死人了。 但是也是有可以活下来的可能的,主要看自身的抵抗力和免疫力了,当初万岁爷小的时候也患过天花,可他竟然听了过了,那当时可是震惊了很多人,但也让世人相信了,天花并不是无解之症。 太医也是忧心重重,这弘晖阿哥本就是抵抗力弱的,不然也不会因为一场大雨就生了病,如今竟是还染上了天花,难呀,难呀。 宋格格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身上泛起的红疹,可能是因为痒的缘故,在睡梦之中也是难受的,不停的呻吟,手也不停的在抓。 宋格格见了,忙走过去,抓住弘晖阿哥的手,拿出帕子给他擦汗,温柔的哄到,“弘晖阿哥乖,不要抓,会破的。” 金嬷嬷见状也不再哭泣,见宋格格竟是不畏天花就这么直接过去,心里很是感动。“格格,您小心别被染上了,老奴来吧。”说着就要过去。 “嬷嬷一会儿还有回去照顾福晋,是万万不可近身的,更何况,我如今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会染上这东西。”宋格格制止。 金嬷嬷犹豫了,对啊,她还要回去伺候福晋呢。害,金嬷嬷叹气。如今这算什么事,福晋病重,弘晖阿哥还染上了天花,这可如何是好呀。 宋格格还在安抚弘晖阿哥,见金嬷嬷没在上前,嘴角淡淡勾起一抹笑。“嬷嬷,弘晖阿哥得了天花的事,就先不要告诉福晋了。福晋如今身体不好,我怕福晋听到消息再接受不了,那可就糟了。” 金嬷嬷连忙应着,她也是这样想的,打算先瞒着,等福晋好点了之后再告诉他。 “这弘晖阿哥真是可怜,怎么就让他染上了这种病,如今福晋病重,四爷又不在府中,真是,真是......罢了,格格弘晖阿哥就拜托您多操点心了。”金嬷嬷看着宋格格一脸恳求。 “金嬷嬷这是什么话,我是看着我们弘晖阿哥长大的,自然是要照顾他的。” “哎,那奴才就先回去了,福晋也该醒了。” 宋格格点头。 金嬷嬷向宋格格行了礼就出去了。 宋格格感受到金嬷嬷走远后,就停了手上的动作,温柔的眼神变得冰冷,冷冷的看着床上躺着难受,不断呻吟的人儿。 此时殿中没有太多人了,太医先回去煎药了,而现在留在殿中的除了本身在这当值得奴才,就只剩有宋格格身边的飘雪了。原来贴身伺候弘晖阿哥的小太监在发现弘晖阿哥病重之后被打了板子,如今都下不来床。 宋格格摸了摸弘晖阿哥盖的被子,眸色加深,她慢慢的站起身来,指挥那些小宫女将弘晖阿哥现在盖着的被子和褥子都拿去烧了,说是染上了毒菌,要换一套新的。 那小宫女都觉得有道理,于是手脚麻利的很快就给弘晖阿哥换了一套新的。 但其实,那套被子才是让弘晖阿哥患上天花的根源。 宋格格在一旁净手,那被子是她找来的,是原来患过天花的病人使用过的,她找了一些棉花,塞在了弘晖阿哥盖着的被子里。 宋格格看着水里映出自己的模样,伸出手拍掉,一滴泪夺眶而出,“怎么这么快就起了作用?为什么?”宋格格自言自语。 飘雪上前安抚,她自然知道自家格格做了什么,可是她不明白,格格不是最疼爱弘晖阿哥的吗?怎么会突然这样。 “格格,您没事吧?”飘雪一脸担心。 闻言,宋格格稳了稳心神,淡定道,“无事。” 随后宋格格就坐在了外间的软榻上,透过帘子远远的望着里边。 后来弘晖阿哥的病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身上已经开始起水泡,然后化脓,而弘晖阿哥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金嬷嬷焦急如焚,再是不敢瞒着福晋。 福晋听后一脸不可置信,硬是撑着要去看弘晖阿哥。金嬷嬷没办法阻止,搀扶着福晋过去。 福晋见了躺在床上的孩子,已经被天花折磨的面目全非,日渐消瘦,心疼不已,泣不成声。福晋就这么在床边坐着,贪婪的看着弘晖阿哥的脸,回想前几天的光景,还是不愿相信如今躺在床上这般摸样的是她的弘晖。 她拉着弘晖阿哥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丝毫不惧怕天花的可怕,只想好好的陪着弘晖阿哥。 次日,天亮了,福晋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躺在床上的人,温柔的笑了笑。 可是,下一秒,福晋就再笑不出来了。 她去摸弘晖阿哥额头,却已经冰凉了,福晋一把掀开被子,去摸弘晖阿哥的身体,可是硬邦邦,而且也没有了呻吟声,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着,没有一点动静。 福晋跌坐在地下,伸出颤抖手去试探弘晖阿哥的鼻息,感觉到再没了呼吸声,福晋眼泪夺眶而出,匍匐在床岸边。 金嬷嬷听到了动静就进来,见福晋这个样子也是跪下来默默抽泣,在房间里的众人见这模样纷纷下跪。 因为弘晖阿哥还小,不能设灵堂,只简单安葬了。 福晋当时就派人给四爷传了消息过去,但都无济于事了,四爷竟是连弘晖阿哥的最后一面都没见。 当时整个府里都沉浸在悲痛之中,福晋整日里以泪洗面,而宋格格自从弘晖阿哥走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自己的清怡居里。 后面四爷回来也是悲痛交加,一时难以接受,明明走的时候只是感染了风寒,还会迷迷糊糊中叫阿玛的,怎么再回来就变成一杯黄土了。 可以四爷的心计和谋略不会以为这是病情恶化的巧合的,四爷找人彻查此事,将他不在府中这几日发生了都查得清清楚楚。 而福晋在悲痛之余,也像是醒悟了一般,觉得弘晖阿哥这天花来的实在蹊跷。 可如今察觉到不对也是无济于事,弘晖阿哥已经不在了。 而就在那晚,宋格格上吊自尽未遂,被贴身宫女飘雪发现的早,赶忙叫了太医,抢救了过来。可她的这般操作,正是让人怀疑,四爷和福晋瞬间就想到了畏罪自杀。 福晋在清怡居看着躺在床上的宋格格,她昔日的好姐妹,一脸复杂。她是不愿相信的,毕竟,弘晖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而且在弘晖生病的那段时间,宋格格总是比她还尽心的。但细细想来宋格格最近的不对劲,却不得不让人怀疑。 宋格格艰难的睁开眼睛,模糊的看见床边的四爷和福晋,认命的闭上眼睛。 她以为她是死了的,她对不起她那还未出生的孩子,也对不起弘晖阿哥,对不起四爷,更对不起福晋......她是要下去赔罪的,她没脸活在这个世上。可如今,竟是死也死不得了。 四爷和福晋怕是都知道了吧,她又有何脸面面对他们。一时间,任由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下。 第28章 福晋的安排 她在杀害弘晖阿哥的时候心里是复杂的。她喜欢那个孩子,这么多年她都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对待的。知道他生病后,她着急,心疼,悲伤,恨不得代替弘晖去受那份罪。 可是那晚李氏说的话,像是一把刀,将她的心硬生生地挖开了。她不相信,也不愿相信,可是等她受了李氏的刺激之后,再去细细回想那些话,完全就掉进了李氏的圈套。所以,她就完全不受控制,只按自己想到的那些去做。 她先派人偷偷寻来曾患过天花症状的人用过的被子,然后塞几朵棉花进去,不过两日就见了效,就让弘晖阿哥感染上了天花。然后她又让人去把那些弘晖阿哥当时用过的被子烧掉,毁尸灭迹,每天太医送来的药,她也是偷偷倒掉。所以弘晖阿哥才会短短几日就没了姓名。 四爷和福晋冷冷的看着宋格格的泣不成声地样子,过了许久,福晋问道,“宋氏,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福晋虽是怀疑可是并没有证据,更何况,她也不愿相信是她昔日的好姐妹害了她儿子的性命。 闻言,宋格格停止哭泣,艰难的直起身子跪下,“四爷,福晋臣妾有罪。”说着就哭了起来。 福晋听到宋格格这句话,认命般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一脸的恨意,“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福晋咬牙切齿的问道。 宋格格只保持着那个动作,并没有讲话。 见状,福晋怒气冲冲的走过去,拽起跪着的宋格格就是两巴掌,“宋氏!有什么事是你过不去的,直接冲着我来不行吗?他只是一个孩子啊,他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啊!你如何就下得了手。” 宋格格被动,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但是听了福晋说的话后,抬起头,同样是一脸怒意的看向福晋,“他无辜?那我的孩子就不无辜吗?他都在我肚子里五个月了,可一夜之间就没了,你告诉我,他不无辜吗?” “所以呢,你怀疑是我害了你的孩子对吗?”福晋不可置信道。 宋格格就这么和福晋对峙,一句话没说,却胜似千言万语。 福晋苦笑,“宋氏,竟是我看错了你,我当你是姐妹,你却当我是仇人,害我儿性命,真是处心积虑,心思歹毒。” 宋格格闻言也不想争辩什么,她也不愿管福晋如何想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是徒劳,而她和福晋以后不是形同陌路,就是你死我活。而她的下场也不会好过的。 宋格格甩开福晋拽着她的手,随后跪下,对四爷道,“奴婢知错,求爷降罪。” 四爷冷冷的看着跪在床上的女人,这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是跟着他时间最长的。他尊重福晋,宠爱李氏,可对待她,也是敬着的,可如今竟是成了这般模样。 “宋氏病重,不宜出面,除按规矩去给福晋请安,其余时间不得踏出清怡居半步......”四爷站在宋格格面前,脸色阴冷,目光寒凉,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感,“因弘晖阿哥骤然离世,宋格格伤心欲绝,愿内设佛堂,抄写佛经,诵读经文,日日给给弘晖阿哥祈福。” 闻言,福晋骤然抬头,“四爷如此便够了吗?” 四爷却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 四爷虽是冷情冷意之人,却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他痛恨宋格格害了他的孩子,可有做不到对她赶尽杀绝,只能眼不见为净。留她一条性命,以后只当府里再没宋格格这个人。 福晋确实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她的孩子没了,而杀人凶手却还好好的活着,她竟奈何不了她,她如何能甘心。甚至,在福晋心中将万岁爷也埋怨上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宋格格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福晋如今的眼神就像是要将宋格格凌迟一般。 福晋平复情绪,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依旧是那个端庄大气的福晋。可说出的话就不是那么动听了,“宋氏,来日方长,我们没完。”说完,嘴角露出一抹笑,是自信又淡定的。 走的时候睨了宋格格一眼,自上而下,像是看蝼蚁一般。 就是那一眼,宋格格就认命了,不认命又如何? 宋格格收回思绪,可早已泪流满面。 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宋格格早已幡然醒悟,那晚李氏定是胡说八道,可偏偏她心里过不去那道坎,才会中了听信了李氏的话,酿成大错。这些年,她每天活在自责之中,可再没有当年的勇气去自尽,只能这般苟延残喘,带着一身的罪孽活着。 她也确实每天都在抄写佛经,诵读经文,天天为弘晖阿哥祈福,希望可以减轻身上的罪孽。 她以为自己的后半辈子都会在这清怡居度过了,再不会和府里其他人有任何牵扯。除了该去请安的时候她才会出现,而且很少说话,几乎就是透明人的存在。自然,除了恨她入骨的福晋也没有人会去在乎她一个丝毫不受宠,还被责罚的格格。 可福晋突然安排钮祜禄氏进了她这清怡居,到底是为何? 是为了打压钮祜禄氏还是测试四爷如今的想法? 宋格格这边不解福晋的用意。福晋那里听说四爷去沉香阁的消息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福晋自然是故意将钮祜禄氏安排在那清怡居的,那件事如今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总该要有个了结了。 她当时知道是这两人要入府时,早就将两人的脾性打听的清清楚楚了。所以谁更适合,福晋自然都谋划好了。 那钮祜禄氏性子脾气都像极了刚入府的李氏,可又比李氏聪明,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所以,只要那钮祜禄氏按照她们计划走,那宋氏就必死无疑,到那时,四爷也就护不住她了。 福晋闭眼,弘晖…… 年清风今日早早就睡下了,她知道今晚四爷是不会来的,自然就不会等。但是她还是让人打听着今日四爷会去哪里侍寝的。 只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了,她本以为钮祜禄氏和尹氏两人,会是钮祜禄氏拔得头筹的,没想到,竟是尹氏。 倒是有意思,两人都不简单。 次日,年清风刚起床,就有人传消息说,初夏带着好些东西去了沉香阁。 年清风想,那定是四爷的赏赐了。 这不管是宫里还是府里,都是有这习惯的,凡是女人第一次侍寝,第二天总要有赏赐的,不然就是伺候的不好,这样还真没办法立足了。不过,这种情况一般是没有的,除非是真的惹恼了那人,让人厌恶了。 “去库房里找点东西送去的,打听一下,在福晋之后送过去就行。”年清风在看书,随意摆摆手,就让元宵下去了,实在是不必在这种事上费心思。 这也是规矩的,年清风身为侧福晋自然也是要赏赐的,还有那些同样身为格格也是要送的,不过那就不能叫赏赐了,该是贺礼了。 钮祜禄格格听说尹格格得了赏赐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她不在乎这些,她在乎的她以后在府里的路该如何走。 昨日是她尹氏,今日四爷必定会来我这里的,可明日四爷如果继续来我这里......钮祜禄氏一脸自信,眼睛里充满了希望。 四爷下朝回来后就直奔锦绣居,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四爷抽不出时间来见年清风,如今终于是闲下来了。 四爷步履匆匆的,急着去见年清风。四爷感觉如今真的是被那小狐狸勾了心去,就这几日,虽一直没去看她,可一闲下来脑子里就全是她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年清风坐在榻上看书哦,如今都十一月里了,天也冷了起来,软榻上放了毯子,脖子上围着兔毛做的披肩。年清风又是怕冷,就将整张脸都缩在披肩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聚精会神的看书。 这冬日里京城寒风萧瑟,呵气成霜,如今秋去冬来,整个京城都是一副萧条的景象,可依旧抵不过那百姓们对生活的热情,和烟火气。但这可影响不了年清风,如今她在这府中也出不去,只有看书练字打发时间啊,只靠那一盆碳火取暖。 四爷见只剩一个脑袋的年清风,满脸的冰霜化作柔情。 年清风听到动静抬起头,见到四爷的那一刻脸上充满了惊喜,扔下书就站起来,可她是脱了鞋袜的,就站在了软榻之上,福身,“年儿给爷请安。”说完就直起身,双手敞开,“爷......”眼巴巴的看着四爷。 四爷走过去,去抱年清风,年清风很有眼色的勾住四爷的脖子,脚攀附到四爷腰上。脸颊去蹭四爷,委屈道,“爷终于来看年儿了。” 四爷伸手揉年清风的脑袋,“怎么,想爷了?” 年清风点头,将头埋在四爷的肩膀上。 四爷被年清风这般模样搞得心疼,低声哄到,“爷这几日事情太多,疏忽了,可爷也是想着你的,这不一闲下来爷就来看你了吗?” 年清风点头,“年儿懂得,可年儿还是想爷。”接着,抬起头,一脸控诉的看着四爷,“也定是在我身上用什么药了。” 四爷微愣,却也心虚,他确实给她下过药,“怎么这样说?”四爷看着年清风目不转睛,可脸色并没有异样。 第29章 别扭 年清风笑了笑,然后又将头埋在了四爷的肩膀上,故作娇羞,“不然年儿怎么会时时刻刻都想见到爷。”声音闷闷的,又带着女儿家的娇憨。 四爷大笑。“既如此想爷,为何不去前院找爷。”忽然四爷顿住了笑容,迫使年清风抬起头,一脸严肃的说道,“想爷为什么不去前院找爷?” 年清风看着四爷,一脸无辜,“爷不是不许人去前院吗?”言下之意就是,“你既不许人去,如今又是抽哪门子的风。” “爷不许,可她们还是会去,为何你从没有去过,除了有求于爷的时候。”四爷定定的看着年清风,浑身散发着寒气。 年清风微愣,没想到四爷会这么问,一时间没没回答。 她要怎么回答?说我本就无意与你,所以你去谁那里我都无所谓吗?不,不能,只怕她这么说,四爷会彻底厌恶了她。 年清风看着四爷,随后就笑了,眉眼弯弯,笑意晏晏,一双桃花眼诱人至极,樱唇轻启,娇软甜腻道,“年儿自然是听四爷的话的。”声音甜腻娇软,带着一点拖长的尾音。 四爷勾唇,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年清风,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凝着疏离与冷淡,“年清风,爷看不懂你。”四爷皱眉,黑眸微眯,似探究。 “你这张嘴实在是会说话,哄得爷开心,可又有多少真心;你对爷从来都是只肯迎合却从不主动,你到底当自己是什么?又当爷是什么?” 空气仿佛凝结,两人四目相对,却又无话可说,互相带着探究。 四爷似乎执着于年清风如何回答,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而年清风则是奇怪四爷为什么会这样问,这样问的意义何在呢?他一开始是怎么对她的,他都忘记了吗,怎么问得出口这些话?两人本就是互相利用,互相牵制的关系,她是看出来四爷如今是对她有一点不同了,但是她远没想到四爷竟会执念如此之深。 年清风看着四爷,在想要怎么将这件事糊弄过去,但是她看着四爷的眼神,年清风怀疑,糊弄的过去吗去? 她既说不出违心的话,又不能说实话...... 年清风心一横,闭着眼睛吻了上去。 这个吻是年清风主动的,舌头在四爷的嘴里肆虐游走,占据主动,四爷闭眼享受着这一刻。后面年清风体力不支,四爷伸手扣住年清风的头,占据主导。 一吻过后,年清风在四爷的怀里娇颜喘喘。 四爷勾唇,抬起年清风的下巴,“年儿以为这样,这件事就过去了吗?爷还是要你的回答的。” 年清风突然伸出手臂勾住四爷的脖子,看着四爷,一脸娇媚,“年儿当爷是夫君,是依靠,可爷不是年儿一个人的夫君和依靠。”声音软糯,透着委屈。 年清风眼睛湿润,眼眶微红,看着四爷的眼神透着委屈,瓮声瓮气道,“爷昨儿个有尹格格,今儿个又会有钮祜禄格格,明日定然还会有尹格格,武格格,还有那些个妾氏,等以后还会有张格格,李格格......那么多格格,那么多女人,年儿本就是她们其中之一,又怎敢有贪心之念呢。” 年清风自怨自艾,说着自己倒是情不自禁的落泪。 四爷沉默,她说的却是事实,四爷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 待年清风情绪平复过后,四爷就找借口离开了。他不能再和年清风待下去了,这个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占据他的内心,影响他的情绪,左右他的思想。这不是想要的,他应该是没有软肋,没有弱点的,成大事者,必定要冷心冷性。 四爷今日回了前院就一直待在书房。看书无法集中,索性就练字,练字又无法专心,四爷恼羞成怒推翻了桌子。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府中,众人只知道四爷在前院发了火,却又不知为何。只有年清风清楚,可人家不在意呀。 四爷走后年清风也沉默了。 四爷今日给她整那么一出儿,真是让年清风有些不知所措,只怕这段时间四爷是不会来了。 晚间,按照规矩四爷今日是要去钮祜禄格格那侍寝的,可戌时都已经过了,四爷还是没有要去的意思,一时间钮祜禄格格也是着急,府里众人都只当在看戏。 年清风奇怪,怎么?四爷这是要清心寡欲了? 罢了,怎样都和她没关系,还是等过了这段时间,还是要去把四爷哄回来的,只怕四爷现在是真的动了心,却又不能接受吧,其实是不能接受她在意的女人心里没他吧。不管如何,都要等四爷冷静下来再去哄。 钮祜禄格格在清怡居也是着急,昨日是尹氏侍寝,今日该是她的呀,可结果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四爷如今没有一点动静,若是今日不来了,她以后又该怎样在这府里立足啊。 纵然她再冷静,再聪明,可被四爷如此对待,她如何能沉得住气。 钮祜禄心里盘算着,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就让人在门口守着,听着四爷的动静。 住在正房的宋格格在榻上坐着抄写佛经,飘雪道,“格格,她还在等。” 宋格格脸上无波无澜,淡淡道,“不等还能如何?可等了也是白等。” 就再无人说话,房间里一片安静。 大致过了半个时辰,宋格格抬起头,飘雪见了马上去给自家主子揉肩,“格格,如何?” 宋格格笑,“无事,都习惯了。”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她还在等?”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钮祜禄格格。 “嗯,一直在等。” “你去,让她别等了,说四爷不会来的。” 飘雪震惊,有些犹豫,“主子......” 宋格格已经自行起身去了里屋,摆摆手,“去吧,她迟早会知道的。”宋格格声音很轻,像是泄了浑身的力气。 宋格格昨晚,一夜无眠,她也算是想明白了福晋的用意。 福晋到底是容不下她了。罢了,她苟活多年,也知足了。 飘雪去了偏殿,见到钮祜禄格格后,行礼,“格格,我们格格让您早些睡吧,四爷是不会来清怡居的。” 说完,就离开了。 钮祜禄格格奇怪,质问,“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飘雪没有回答,回了正殿。 钮祜禄格格被飘雪这几句话搞得心神不宁,目光死死盯着前院,捏着茶杯的手青筋暴起。哪还有一点清纯无害的模样。 “这宋格格定是哪里得罪四爷了,遭了四爷的厌恶,四爷才不来这清怡居的,可福晋定然是清楚了,那为什么还要将她安排在这里?她哪里糟了福晋不喜?”钮祜禄格格在心里琢磨。 思考良久,还是想不出所以然来,“罢了,总会知道的。”钮祜禄格格收起思绪,淡定的站起身回了里屋。 既然知道四爷不会过来,她也不会再等下去。她从来都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不管宋格格原来在这府中发生过什么,都不能成为她不能侍寝的栅栏。要不,她想办法搬出去,如果不行那就只能委屈宋格格给她腾地方了。 钮祜禄格格本就是心狠手辣,且城府很深的人,不然也不可能让福晋就挑了她来这清怡居。 四爷躺在前院的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脑子里全都是那只小狐狸的影子。 他本以为今日两人的不欢而散,年清风定会看出他的情绪不对,会来前院来找他,可是他等了一下午,那锦绣居硬是没有一点动静。他今日都将话说的如此明白了,年清风那么聪明的女人怎么会听不出来呢,可她就是从未主动过。 在四爷看来,年清风和这后院里的女人都不一样,虽然也是尽心尽力的伺候,可就是从没有主动过。他过去她就迎着,笑脸相对,可就是从没有主动给他送过什么东西,也从未来前院找过他。想别的女人都是荷包,香囊,糕点,汤水天天往前院送,可从未见过锦绣居的东西。 四爷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闻所未闻。 接下来的几天,前院的低气压连苏培盛都要忍受不住了,每天欲哭无泪,被四爷四处差遣还一直挑刺。 “啪-----”是茶杯碎地的声音,苏培盛任命的闭上眼睛,跪下请罪。 “怎么,沏茶都不会了吗?”四爷愠怒的声音响起。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自己去领罚。”四爷不耐的挥手。 “是,奴才遵旨。”苏培盛已经麻木了,这几日不知道第几次了。 得,四爷和年主子置气,倒是只拿他们开刀。这年主子也是,四爷都冷落她这么多天了,府里之人都知道爷这几日心情不好,都上赶着来哄四爷开心,唯有那锦绣居硬是没一点动静。 哎,这俩祖宗生气,倒是他们小鬼遭殃,乖乖去领罚吧,随行每次那些人都下手不重。 那些人哪敢呀,苏培盛可是从小伺候主子爷的,就算主子爷说要罚,他们也要把握好分寸才是。所以,当他们见再次见到苏培盛得时候也是有苦说不出,这打人还要控制力度也是很累的。 年清风哪里是不知道哄,而是知道四爷心情不好是因为她,她哪里还敢上赶着过去。本想等四爷情绪稳定后再去哄,可谁知道,四爷得气性这么大啊。 第30章 打听 四爷心情不好,府里人尽皆知。年清风这几日虽是心情复杂,却也气定神闲。 她这几日算是算是想明白了。四爷那日生气无非就是感觉她不够主动而已。这府中的女人向来都是以四爷为中心的,可偏偏她没有,在四爷看来这就是不合常理的。何况,四爷他还上了心。 如今天气冷了,年清风成日里窝在榻上看书,看累了就睡觉,像是要冬眠似的。任由柔芷如何催,都不着急。 催什么?自然是要去哄四爷。 这府里人人都知道四爷这几日心情不好,都不曾找人侍寝,人人都着急,上赶着去哄四爷,天天往前院送东西,偏偏自家主子,自在的像个神仙似的,一点也不知道着急。 况且四爷那天从来锦绣居离开的时候,可是黑着脸离开的。自那天以后,四爷心情不好的消息就传开了。柔芷自然也想到是自家主子又惹了四爷的,一直催着主子也表示表示,送点什么过去。可如今,都已经五天了,自家主子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根本就不当回事,可柔芷都快上火了。 “主子,您就算不想亲自去,让奴婢去也是可以的,好歹是我们锦绣居的不是。”柔芷苦口婆心的劝道。 春兰在一旁憋笑。 柔芷见了更恼了,跺脚,生气的说道,“春兰你还笑,你倒是也劝劝主子啊。” 春兰笑着摇头,“柔芷姐姐就不要着急了,主子不着急定是有别的打算。” 柔芷见春兰帮着年清风说话,咬牙,“春兰,你就惯着主子吧,这主子不上进,你也助纣为虐。” 闻言,春兰别笑。 年清风倒是忍不住了,无奈开口,“哎,柔芷丫头,你这样说你主子,过了啊。” 她本就心无旁骛的看书,听柔芷在这念叨,倒是觉得有趣。本来说的好好,可说春兰助纣为虐那可就太严重了。 那她不就成了那个纣了吗。年清风气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原来让你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竟连词语都不会用。” 柔芷一脸无辜,抬不起头来,“主子......” 春兰在一旁笑得耸肩。 年清风也是好笑,“罢了,回去将原来看过的书让给我好好看一遍,再乱用词语就罚你抄书,还敢在你主子身上用。” “是,主子,奴婢不敢了。”柔芷委屈巴巴。 “嗯。”年清风不再说话,继续翻书。 “主子......”柔芷不死心,刚要开口就被年清风打断。 “打住,柔芷,再讲话就让你去外边冻着。”年清风漫不经心。 柔芷看着年清风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低头便不再讲话。 年清风抬头看着柔芷笑了笑。 柔芷是为她好,她知道,可是不能着急,就像春兰所说,她有别的用意。 既然四爷因为她不够主动而生气,那她自然要利用这件事情让她在四爷心里的位置再提高一点,就是要让四爷知道,她与这府里其他女人是不同的。她会去哄得,但要静待时机。 钮祜禄格格这几日一直在派人打听宋格格在府里发生的事情,可那件事当年四爷是压下去的。众人只知道弘晖阿哥因感染天花去世,可并不知道是因为宋格格的手笔,所以府里鲜少有人知道真相。只以为当年宋格格骤然失宠,是哪里惹了四爷不悦。 钮祜禄格格打听出的也只是宋格格失了孩子,之后就郁郁寡欢,可福晋待她很好,陪她一起走出丧子之痛。后来弘晖阿哥生病,福晋生病都是宋格格衣不解带,尽心尽力的伺候,可弘晖阿哥骤然离世,宋格格伤心欲绝,不堪打击,自尽未遂。自那以后四爷便再没去过清怡居,说是宋格格因弘晖阿哥的死受了刺激,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已经疯魔了。 钮祜禄格格听着下人的汇报,一脸凝重,不可能那么简单的,且前因后果完全对不上。这宋格格她是见过的,稳重端庄,知书达理,哪里像是疯魔的样子。而且四爷怎会因为宋格格思子心切就彻底厌弃了她。 怕是这其中有什么隐晦之事见不得人吧。 钮祜禄格格挥挥手让那人下去接着去打听。 这几日钮祜禄格格可谓是忍辱负重,如今她都来了这么多天了还没有侍寝,不说,竟是连四爷的模样都没见过。她如今都不敢出这清怡居的门,如今怕是她是整个府里的笑话吧。 钮祜禄格格一脸阴翳,透过窗子看向宋格格寝殿的位置。 福晋手里拿着原来弘晖阿哥穿过的衣服,一下一下的摩挲,面无表情。 “钮祜禄氏那里怎么样了。”福晋淡淡的问道。 “福晋,钮祜禄格格让那人接着去打听当年的事。”金嬷嬷低头回答。 她实在不忍看自家福晋这般摸样,主子对弘晖阿哥的去世执念太深了。 “既如此,也就放消息给她吧。” “是。”金嬷嬷福身后就出去了。 当年那件事,四爷为了护住宋格格的脸面,福晋的脸面,及他自己的脸面,自然还有整个府里的脸面并没有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就连对宋格格的处罚都做得隐晦,她忍了这么多年,看着杀死弘晖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上,她不甘心,她无时无刻都想杀了那个女人,替弘晖报仇。 “宋氏,这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你。”福晋恶狠狠地说道,眼睛里充满杀气。 天已经黑了,苏培盛见主子爷没有一点动静,战战兢兢的上前,“爷,饿了吧,要不要用点心。” 四爷闻言抬头,定定的看了苏培盛很久,一言不发。 苏培盛低着头都有能感觉到四爷的目光骇人。 “你年主子这几日如何?”四爷想了又想,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苏培盛闻言都要跪下来。这几日这俩祖宗生气,苏培盛天天让人守着那锦绣居就盼着年主子能过来,可人家气定神闲的该干嘛干嘛,好着呢,没有一点的不舒坦。 可是他要和爷怎么说,说年主子好着呢?那四爷不得更生气才是。主子爷这几日被折磨的不舒坦,罪魁祸首可是年主子,那人家没一点不是,每天吃好喝好的,四爷要是知道了,非要大发雷霆了不可。 第31章 不演了 “罢了,出去走走吧。”四爷起身。 苏培盛松了口气,跟了出去。 还好四爷没有继续问,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四爷。 这么冷的天四爷突然说要出去走走,苏培盛没有一点准备。 “爷,您慢点走,奴才回去给您拿件披风过来。” “嗯。”话音刚落,苏培盛就跑了回去。 四爷这几天实在郁闷,实在是在前院在呆不下去,这才要出来走走。 可谁知走着走着就往就往锦绣居的方向去了,待四爷反应过来,锦绣居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了。 锦绣居已经大门紧闭,里边也也没了灯光,怕是那折磨了他几天的人儿已经睡着了。 四爷无奈,却更加郁闷了。她倒是心大,这么多天没一点动静不说,竟是还睡的下去。 这几日四爷虽是生年清风的气,可又忍不住去想她。如今就在锦绣居门外,四爷犹豫了。 既不舍得离开,又不愿进去,进退两难。 四爷怔怔地站在锦绣居门外,过了许久,就在四爷想要离开之时,元宵突然推门而出。 推门出来的元宵见了四爷一脸惊讶。“哟,奴才给爷请安。” 四爷略有一丝窘迫,背着的双手,抬起一只抵在嘴边咳嗽了一声。“嗯,爷到处走走,你这么晚了不好好守着你主子,这是要干嘛去?” 元宵并没有在意四爷这么晚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要去请太医的。最近天气冷,主子总是天一黑就睡下了的。今日主子也像往常一样,可突然柔芷姐姐跑出来说主子身体不适,让去请太医。 “爷,奴才是要去请太医的,主子身体不舒服。”元宵有些着急。 四爷闻言也是着急,抬起脚就要进去,“你快去,也先进去看看。” 待话音落地,四爷已经没身影。元宵却气定神闲的站了起来,笑了。“得,主子爷都进去了,请太医也就不着急了。” 四爷一听年清风身子不适,再顾不上那么多,就只想见到她。 锦绣居已经熄了灯了,院子里也只有微弱的光。年清风住的房间,也只点了两盏灯。 四爷推门而入,却忽然愣住,房间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像是想到了什么,四爷担心的心情平息了,可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怒气。 转身就要离开,却停住了脚步,怒气冲冲朝着年清风睡觉的地方走去。 房间里灯光忽明忽暗,两盏蜡烛欲暗还亮,因着四爷刚刚忘了关门,有风吹进来,蜡烛灭了一瞬,可借着微弱的星火,再次燃起来。 四爷站在床前,借着微弱的光去看躺着的人儿,可被帷帐遮着,看不真切。四爷目光灼灼,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放火的话,怕是那帷帐早就被烧了个干净。 四爷慢慢的伸出手将那碍眼的帷帐拉开,里面的人儿一览无余。 静静的躺在床上,不施粉黛依旧是光彩夺目,让人见了就移不开眼。忽明忽暗的光,将躺着的年清风衬托的更加动人,别有一番味道。 四爷皱眉,即使这样这个女人也在不动声色的勾着他。 慢慢坐下,伸出一只手指轻点年清风的额头。 躺着的人儿睫毛动了动,被四爷精准的捕捉到了。 四爷勾唇,那根手指慢慢的滑下去,最后落在鼻子上,一下一下摩挲,然后一把捏住了年清风的鼻子。 四爷坐在那面无表情,一脸的云淡风轻,可手上却毫不留情。 年清风本就没有睡着,从四爷推门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在装睡,暗暗揣测四爷的动作。在四爷一直盯着他的时候,她就已经要忍不住了,可还是强装镇定。直到四爷的手落在她的额头上,她才动了一下,可谁知四爷越来越过分啊。 年清风被捏住鼻子,呼吸上不开,不得已睁开眼睛,轻轻拍打在她鼻子上的那只手。 四爷不为所动,定定的看着年清风动作,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中带着冷漠,自上而下的盯着她。 年清风眼睛红红的一脸委屈,伸出手握住四爷的手,“爷......”声音软糯带着娇气。 四爷最听不得她这般讲话,冷冷的打断,“好好说话。” 闻言年清风的一滴眼泪就落了下来。 四爷见了眼神略有松动,头大,暗暗咬牙。这丫头从来都知道他害怕的是什么。 四爷松开手,道,“你还觉的委屈了。”语气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 年清风伸出手,勾了勾四爷的衣袖,“爷,不要生年儿的气了。” 四爷不为所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爷,年儿知道错了。”年清风继续撒娇服软。 四爷抽出被年清风攥着手里的衣袖,问道,“为何装病。” “想让爷原谅年儿。”年清风软软道。 四爷这才给了年清风一个眼神,“既如此,为何不去前院找爷。” “年儿不敢。” 闻言,四爷突然站起身,咬牙切齿道,“年清风,你当爷是傻子吗?” “你不敢?爷看你胆子大的很,惯会说一些花言巧语来哄骗爷,如今竟是连爷都开始算计了。”四爷生气,拂袖就要离开。 “既然四爷是这般想的,那以后就不必再来这锦绣居了。”年清风也彻底是演不下去了,他既如此不给面子,那戏便也没办法再往下唱了。 既如此,索性不演了,年清风也并非没有脾气的人。她入府以来就收敛着脾气,装做小白兔,可哪里就真的是了。 既然四爷那么难伺候,那也就不伺候了。反正她背后有年家,就算失宠在这府中也不会太难过的,待四爷做了皇帝,只多劝戒哥哥,让他收敛些就是。以后,她只在这府中过自己的日子。 四爷听了年清风的话气急,越发生气,一丝不带犹豫抬腿就走。怒气冲冲的走出锦绣居的大门,因着太黑没看见门外的苏培盛。 苏培盛看见四爷离开,赶快跟了上去,注意到手里的披风想要给四爷披上去。 刚起势,四爷忽然顿住,随后又折返回去。 苏培盛见四爷又回去了,心里苦笑,爷,您这是要闹哪样呀,奴才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折腾坏了。 第32章 和好 他本折返回去给四爷拿披风,回来的时候便找不到人了。他一路找,慢慢的走到了锦绣居附近,就看见元宵在悠哉游哉的闲逛。 他着急找爷,便也没管他,倒是元宵上来巴巴的请安,说是主子爷去了锦绣居。苏培盛一听,得,他早该想到的。又紧赶慢赶的去了锦绣居,却发现那锦绣居得大门关得死死的,他也不敢大声叫嚷,只能在外边等着。本想等到那元宵来了一同进去,没成想,倒是先等出来了四爷。 这都出来了,怎么又回去了。苏培盛欲哭无泪的抱着披风跟上,好歹这次不用在外边冻着了。 四爷带着怒气再次回到锦绣居,年清风还保持着四爷走时的动作,倚靠在床榻上闭目沉思。 听到动静也只当做没听到。“四爷又回来做什么?”年清风淡淡的,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年清风你果真这般骄傲,竟连一句服软的话都不肯讲。”四爷看着这样的年清风气不打一处来,可还是忍着。 “四爷若是还要争论此事,那妾身并没有什么可争辩的,索性四爷如何认为就是如何吧。” 四爷沉默,定定的看了年清风许久,他想像刚刚那样拂袖而去,然后再不来这锦绣居,不管这个女人如何,可就是迈不开步子。他知道,就算他再次离开,也会像刚刚那般再次回来的。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在他心里这般重要了,如今真是奈何不了她了,任由她如何胡闹,他都狠不下心一走了之。明明这件事是他占据主导,可如今竟是进退两难。 良久,四爷认命似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已经毫无波澜。 最终还是四爷妥协,慢慢坐在床边,伸出手想去触碰年清风的脸颊。 年清风被四爷的这一举动震惊的微愣,睁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四爷。 四爷这是...... “年儿,我们不闹了好不好?”四爷开口,声音暗哑,像是极力在克制着什么。 年清风回神,拍打下四爷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四爷,道,“四爷这是做什么?” “年儿生气了,爷在哄你。”四爷一脸宠溺。 年清风眼神有轻微的松动,她实在没想到四爷会这般。她凝望着四爷,长长的睫毛上挂上了泪珠,随着她轻微的眨眼,泪珠骤然滴落,落在了四爷手上。 四爷像是被年清风的泪水灼伤,眼泪落在他手上的瞬间,那只手不受控制的颤抖。 四爷感受着手里的温度,低哑着声音开口,“不哭了,是爷的不是,爷小题大做让年儿受委屈了。” 闻言年清风一把抱住四爷,将头埋在他的颈间微微抽泣,最后像是控制不住情绪,抽泣声变大。变成了呜咽,像只小猫一样,身子一拱一拱的,起伏很大。 四爷伸出手轻拍她的背部。 此时除了年清风时不时的抽泣声,再没一点声音,却无声胜有声。 过了许久,年清风才平复下情绪。 四爷注意到怀中的人再没了声音,呼吸渐渐平稳,蓦然笑了。 这笑,带着宠溺,透着无奈。四爷叹气,“真是磨人的妖精。” 四爷将睡着的年清风轻轻放下,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她。 这女人心实在大了些,可你要说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对。她精着呢,心里什么都清楚,可就是会装糊涂,还装得毫无破绽,让人找不出问题。但是四爷心里却很清楚也愿意配合,只这一次,他不想配合了,他想让年清风为他妥协一次,服软一次。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最终还是他输了。 他知道这女人就是故意的,他站在锦绣居门口那么长时间,元宵突然冲出来说她身子不适,他顾不得那么多只想去见她一面,看她究竟是怎么了。可当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他察觉到事情的不对了。这主子生病,锦绣居却没有一人伺候,这偌大的一个锦绣居竟连一个人都没有,这不就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吗? 年清风故意设计让他入这锦绣居,他的担心变成怒火,他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会说些什么。可当他看见那女人一脸无辜的表情便再控制不住自己拂袖离去,可最让他伤心的还是年清风那句话,她让他以后不必再来这锦绣居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对他说出这种话,她就算以后再见不到他也不愿真心的说一句软话。他当时真的想就这样了,一走了之,以后只当府里再没这个女人,可她出了锦绣居,脑子被冷风吹的清醒过来,他不敢想以后若真的再见不到她会是怎样的,他受不了,所以,和还是妥协了。 罢了,既然狠不下心那边顺应心意吧。 四爷伸出手揉了揉年清风的头顶,眼神柔和带着宠溺的笑。 刚要起身,却发现衣角被年清风紧紧的攥在手里,四爷想要抽出来,但奈何根本抽不动。 四爷无奈慢慢将外衫脱下,躺在了年清风身旁。 次日。 年清风醒的很早,四爷被一群人伺候着穿衣,她便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眉眼弯弯的看着。 四爷也是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眼神里也是带着笑意。 “年儿今儿倒是稀奇,怎的醒的这样早。”四爷打趣。 “爷都醒了,年儿哪敢再睡,定然是要与爷保持一致呢。” “只保持一致哪里够,不应该伺候爷更衣。” “好啊。”闻言年清风就要起身,可刚直起身就感觉到一阵冷风过来,就又缩了回去,“爷,年儿还有点困,想再睡会。”说完就打着哈欠躺下了。 似乎是只躺下还不够,又将被子拉起来,将头盖了个严实。 四爷看了一眼便不再说话。在一切都穿戴好之后,走到床前,轻轻拉了拉被子。年清风顺势将被子松开,坐起身抱住四爷的脖子,“爷路上注意安全。” 四爷揉揉年清风的头顶,“嗯,外边天还未亮,再睡会。昨晚折腾那么晚才睡,今日精神怎么这么好?” “有爷在身边,自然是一切安好的。”年清风一脸理所当然。 “好了,爷先走了。” “好,爷路上冷,带个汤婆子去。”年清风松开四爷,嘱咐道。 四爷站起身看着年清风笑得温柔,“好。”说完便收回目光离开了。 第33章 去锦绣居 四爷出了锦绣居便收敛了笑容,又恢复到一贯清冷严肃的模样。 年清风看着四爷走后也卸下了一身的防备,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慢慢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呢喃道,“这件事终于过去了。” 年清风带着笑意沉沉睡去。她太累了,在这个府邸,她感觉就像一个剧场,从她进来的那刻起,就拉开了帷幕。她每天要面对所有人演戏,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才能暂时休息。 昨晚她哭着在四爷怀中睡去,可她并没有真的睡着,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再继续演下去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四爷,所以她选择了逃避。可是又不能让四爷这么轻易的离开,所以她拉住了四爷衣角,将四爷留在了锦绣居。 待到年清风再醒来时太阳已经出来了。年清风睁开眼睛,感受到阳光,笑了,终于雨后天晴了呢。 “柔芷。”年清风坐起身喊来柔芷。 柔芷闻声推门进来,“主子,您醒了。” “嗯,今天倒是暖和。” “是呀,主子,一会儿也出去走走吧,整日里在房间里待着该闷坏了。”柔芷搀扶着年清风下床洗漱。 年清风勾唇,“倒也不用出去,只在我们院里转转就是了。” “主子想去哪儿都可以,谁还能拦着您不成。” 闻言,年清风点了下柔芷的脑袋,“你倒是会打趣我。” 柔芷也不说话,只是笑。 主子和四爷总算是没事了,昨晚发生了什么具体虽不清楚可还是了解个大概的。昨晚四爷的动静那样大,她早就吓坏了,可还是记着主子的吩咐,说是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能出来,只等第二天再说。 昨晚她和春兰一直在房间听着主子这边的动静,见四爷离开那次她都要冲出来了,到底还是忍住了。谁知四爷竟然就回来了,之后便再没了动静,两人也没再熬下去,便睡了。今早起来伺候的时候见四爷对自家主子依旧是原来那般,便也知道没事了。柔芷这几日悬着的的心也总算是落下了。 “主子,您一会儿要吃点什么?”柔芷一边给年清风梳头一边问道。 “来碗小馄饨,虾饺,蟹黄包,再来份小咸菜。”年清风漫不经心的说道。 年清风在本来就是北方人,喜爱面食,尤其是早饭特别喜欢包子饺子之类的。 “主子倒是从小到大都是这些呢。”柔芷笑道。 “除了这些也想不到吃什么了。”年清风一脸无所谓。 每天只想吃什么都够烦了,还要想着算计这个防着那个,年清风表示,还是减少脑容量消耗吧,当初高考都没有这般头疼过。 这般想着年清风突然眼睛亮了起来,“柔芷,我们晚膳吃锅子。” “好。” 果然,火锅是不管在哪个时代都让人无法抗拒的。 待年清风梳完妆出来,小厨房也将膳食送来了。坐在桌前年清风开始享用她这顿一点都不早的早膳。 年清风还在吃早膳的功夫,钮祜禄格格便已经将当年事打听清楚了。 钮祜禄格格听着那人的汇报,一脸笑意,“原来如此。” 她虽清楚了这宋格格和四爷福晋之间的恩怨,可还是想不通福晋到底为何让她住进来,她自问并没有得罪福晋。 罢了,当务之急还是要离开这清怡居才是。 她思考良久,起身,“阿芝,我们去锦绣居。” 被叫阿芝的人,低头附和,“是,格格。” 年清风刚刚用过膳实在不易坐下,便站着练会儿字。 柔芷和春兰在一旁候着。 窗外阳光洒下来,伴着鸟叫,倒显得岁月静好。 年清风落笔写下岁月静好这几个字,几分感慨,要以后都如这般就好了,没有那么多糟心的事。 放下笔,转头去看窗外,“天气这般好,出去晒晒吧。” “哎,主子早该这般的。”柔芷说着就去扶年清风。 柔芷扶着年清风去净手,春兰留下收书案上的东西。 年清风出去,就见院里的人各司其职,倒是没有一点偷懒。 “院子里要是再养个宠物也是极好的。”年清风笑着说道。 “主子最喜欢狗了,回头养一只就是了,这样主子也不会成日里无聊。” “你倒是会替我着想,也罢,以后养了狗便交由你照看吧。”年清风看着柔芷打趣。 柔芷倒是一脸自信,“好啊,奴婢一定可以的。” 春兰接道,“柔芷姐姐还是照看好主子吧,要真养了动物也轮不到你去。” 年清风正要开口,就见在外边当值的小太监进来说是钮祜禄格格求见。 闻言年清风便收敛了笑意,得,这岁月静好果然是难得。 “让她进来吧。”年清风淡淡说道。 “主子?”柔芷不解。要说按照主子的性格那定是不见的,今日怎么偏偏对那钮祜禄格格破了例。 年清风原也是不想见的,可谁让来的人偏偏是那钮祜禄氏呢,以后可是要生下乾隆皇帝的人,未来的太后。即使再不愿去应付这些,但是对于钮祜禄氏她可是很有兴趣的,既然她都送上门了,她又怎么能拒绝呢。 历史上说这个女人相貌平平,可手段心计了的,她本不得宠可后边发生的一些事却让四爷对她宠爱不已,更甚至生下的四阿哥被康熙爷亲自教导。只能说这个女人,既有手段,又有运气,可真是让人羡慕呢。 既来人了,年清风也不好再待在外边,便让柔芷和春兰陪着回了房间。刚坐下,钮祜禄格格就在小太监的陪同下进来了。 “奴婢给年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钮祜禄氏一进来就单膝跪下。 年清风淡淡的,带着一股子慵懒劲儿,“起来吧,这钮祜禄格格怎么到我这里来了。”话音刚落又对着柔芷道,“柔芷,赐坐。” 顺带给了春兰一个眼神让去沏茶。 “谢侧福晋。”钮祜禄格格谢恩后起身,这才说道,“奴才,进宫已经多日,都不曾来向侧福晋请安,是奴才疏忽了,今日特意过来连请安再赔罪。”钮祜禄格格一脸惶恐,看着年清风说道。 “钮祜禄格格说这话就客气了,哪里算得上赔罪。”年清风顺着她的话说道。 第34章 人尽皆知 “你既记得来给我请安那便也是懂事的,我这有些上好的布料和棉花,回头给了你去做件披风去。”年清风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钮祜禄格格的穿着,实在是单薄了些。 年清风也是知道自从这钮祜禄格格入府以来还没侍过寝,只是那段时间正好撞上和四爷冷战,便也没顾得上去仔细想这件事。如今再看这钮祜禄格格的穿着也实在寒碜了些,怕是这段时间也不好过。 钮祜禄格格闻言没有一点不适,倒是极为感激的抬起头,一脸感动的看着年清风,“奴奴婢谢侧福晋关心。” 年清风早就看惯了逢场作戏,自然可以看出来这钮祜禄氏并没有多少真心,可也无所谓,这府里女人不就是这样,最擅长的便是这演戏。 “无事,你既已入了府那便是四爷的人,自然不好太过寒酸,也难免让人看了笑话。”年清风丝毫不留情面,将钮祜禄格格如今的窘迫扒开。 她虽同情钮祜禄格格的遭遇,可到底也知道那钮祜禄氏不是简单之人,否则又怎会在这个时候来她这里,一般换做别人遇到这种事情,定是躲着不出门,她可倒好,还巴巴的过来请安,定是有别的目的。而且,她不想陪着这钮祜禄氏演什么善解人意好姐姐的戏码,有话直说就是。 钮祜禄格格听了年清风这话有些破功,脸上的笑僵了片刻,但很快恢复原样,一脸笑意的对年清风说道,“不管怎样,侧福晋都是在为奴婢着想,奴婢感激不尽。” 这钮祜禄格格笑得可真好看啊,眉眼弯弯的,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实在是清纯无害,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可年清风想的却是,这笑容下边又是怎样的一副面孔,只怕是只长着獠牙的狼吧。 年清风看着钮祜禄格格的笑,也是一脸笑意,两人像是无声的对峙。 “钮祜禄格格刚入府应该还不太了解我的性子......”年清风笑容愈发深了,看着钮祜禄格格继续道,“我呢,不喜欢拐弯抹角的,钮祜禄格格也是聪明人有话直说就是。” 闻言钮祜禄格格跪下,收起笑容一脸恳求的看着年清风,“年侧福晋既这般说,那奴婢直说了......”说完看了年清风一眼。 见年清风点头,她才继续说道,“求侧福晋让奴婢搬离清怡居。”说完就俯身跪下。 “哦?这是为何?你想搬去哪里?”年清风倒是没想到钮祜禄格格所求的会是这个。 想搬离清怡居,莫非? 年清风只一瞬便想明白了因果关系,定是那清怡居阻碍了她侍寝她才想搬出去。虽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但她还是想到了这层。 钮祜禄格格抬头,“侧福晋,求您帮帮奴婢吧。” 年清风笑着扶她起来,“我如何帮的了你,这种事情你该去求福晋或四爷才是。我一个侧福晋,既做不了福晋的主,也无法做四爷的主。” “不,侧福晋,您可以的,只有您能帮奴婢了。”钮祜禄格格抓着年清风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年清风摇头,“此话怎讲。” “既是福晋安排的奴婢住在那清怡居又怎会让奴婢搬出去,四爷......奴婢如今连四爷的面儿都没见,又如何去求他啊,侧福晋,只有您可以帮奴婢了。”钮祜禄格格一脸哀求的看着年清风,声泪俱下,让人看着可怜。 可再可怜,年清风又能如何帮她。 “我怕是真的没有办法,这种事我做不了主。”年清风摇头。 “侧福晋,您只需要在主子爷面前提一句就好,只让主子爷知道就好。” 年清风见钮祜禄格格这么想搬出那清怡居,怕里边的事情并不简单,“你倒是说说,你要搬出去的理由,不然我该怎么帮你。”年清风看着钮祜禄格格道。 “只要侧福晋肯帮奴婢,奴婢自会告诉你缘由。”钮祜禄格格停止了哭泣,看着年清风一脸坚定的说道。 闻言年清风却突然收起了笑,松开钮祜禄格格的手,“不必,这件事我帮不了格格,格格还是另谋他法吧。” 钮祜禄格格一脸的不可置信,“侧福晋果真这般狠心?” 年清风却笑了,“格格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非亲非故,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何来狠心这一说。” “侧福晋说的是,倒是奴婢越距了,既如此,奴婢就告辞了。”钮祜禄格格福身。 年清风点头。 钮祜禄格格脸上挂着笑离开了锦绣居,丝毫没有被年清风拒绝后的不满。可出了锦绣居便收起了笑容,转头一脸怒气的看着锦绣居的牌匾。过了良久才转身离开。 “格格,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阿芝在一旁问道。 钮祜禄格格勾唇,眼神透着邪性,“求人不如求己,既然年氏这里走不通,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在钮祜禄格格走后,春兰看着年清风说道,“主子,这钮祜禄格格不似表面那么简单。” 年清风笑了笑,转身坐回软榻,“我又怎会看不出来。”随手摸出桌上的书在手中翻了起来,漫不经心的说道,“不仅不简单,怕还是个狠人呢,你且看吧,府里又有好戏看了。” 钮祜禄格格既然那么想搬离清怡居,如今她这里行不通,钮祜禄格格便会另寻他法。她又不敢去找福晋和四爷,那便会自己出手。到那时,府中怕是不得安宁了。 只是,逼得钮祜禄格格非要搬出去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年清风沉思良久,虽不知道到底是何事,可也清楚那定是牵扯众多。 果不其然,只一个午膳的功夫,宋格格杀害弘晖阿哥的事就已经在府里传开了。 人云亦云,待传到四爷那里,想去阻止都无法堵住悠悠众口了。 四爷在前院大发雷霆,派人去调查这件事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可当四爷冷静下来便也想清楚了,除了那位的手笔,他再想不出还有谁会那么痛恨宋氏。 第35章 试探 她忍了那么多年,还是忍不下去了吗? 四爷坐在书案边出神。 芙蓉居福晋躺在软榻之上闭目养神,金嬷嬷在一旁候着。 “这钮祜禄格格倒真是不负所望啊。”福晋睁开眼睛,嘴角含笑。 “是啊,只是主子爷那边应该也知道了。”金嬷嬷一脸惆怅。 闻言,福晋笑容更深了,语气悠悠道,“就是要让那位知道,如今我隐忍了那么多年,也该给那件事一个说法了。” “我们只看四爷会如何处理吧,若还只是一味的偏袒那女人,那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福晋慢慢的闭上眼睛。 宋格格原本在小佛堂念佛经祈福,就见飘雪着急忙慌的进来。 “格格,不好了......”飘雪关上门,一脸惊慌。 “何事。”宋格格全神贯注的诵读佛经,根本没有在意飘雪的状态。 “格格,府里上下都传遍了,说是您害了弘晖阿哥。” 宋格格骤然睁眼,敲木鱼的手顿住。 过了许久,释然一笑,继续闭上眼睛诵读佛经。 飘雪见主子这样也没有再打扰,安静的站在一旁,可心里却担心极了。 半个时辰之后,宋格格才睁开眼睛,起身。 飘雪上去搀扶,低眉顺眼的没有说话。 “飘雪,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宋格格开口,一脸淡然,像是早有准备。 “格格,我们该怎么办。”飘雪一脸担忧。 宋格格笑了,“我饿了,去吃点心吧。”能怎么办呢,只看福晋要如何吧,她这条命本就是暂时寄存在这世上的,如今福晋要收了回去,她只管接受就是。 “格格,都到什么时候了?您还......”飘雪欲言又止,罢了,格格这么多年也是不容易,只是当初何苦做那孽。 钮祜禄格格派人暗中观察宋格格的动静。 如今,她也是心如擂鼓。她让人将这件事传出去,无非就是想要搬出去。本来是想搞得人尽皆知,然后再去求福晋说要搬出去,和心思歹毒之人住在同一个地方实在是心里害怕。可待她细细回味过后,竟也想明白了,这怕不是福晋的手笔,就是要利用她将这件事重新搬上台面,逼得四爷再次处罚宋格格。 当初那件事是四爷特意瞒下来的,府里鲜少有人知道,怕是牵扯当年之事的人都已经灭口了吧。可她却被福晋故意安排在这清怡居,她明明知道四爷痛恨这宋格格是不会再踏入清怡居一步的。但是她刚入府不清楚,定会找人调查此事,调查几日再找人将当年之事透露给她,而她想要搬出去侍寝定会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届时,四爷也不得不再重新出手,为平息此事甚至将宋格格赐死也是使得的。可若是四爷依旧顾及颜面,不忍痛下杀手,只怕福晋就要亲自出手了。反正,丧子之痛,一时没控制住也是可以理解的。 福晋啊福晋,真是好计谋。想她钮祜禄氏刚入府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就被福晋算计摆了一道。 钮祜禄格格一脸阴翳,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砸在桌上。 年清风在钮祜禄格格走后便一直窝在榻上看书,用了午膳就去午休了,还没来得及听说这件事。 这不,刚睡醒就见四爷坐在床边看书。 年清风睁开眼,就这样看了四爷好久,可四爷硬是没有发现原本正在睡着的人已经醒了。 年清风见四爷手里的书那么久硬是没翻一页,心思怕是也没在这书上,早不知跑去了哪里。 这般想着年清风便一把将四爷手里的书抽走,随后,一脸恼意的看着四爷道,“爷坐在我床上看书,可心里不知跑到哪个格格和姑娘的房里了。” 四爷被这一举动惊得回神,待听到年清风说的话后被逗笑,“年儿倒是会取笑爷,爷哪里就是在想旁人,只一个你便足够了。”说着,伸手去捞年清风将她抱在怀里。 年清风满意,窝在四爷怀里勾唇,不依不饶道,“既如此,那四爷刚刚在想什么?” 四爷刚刚听侍候她的丫鬟说她用过午膳就睡下了,那定是还没听说那件事,也难怪她不知道。 四爷没有回答她,而是自顾自问道,“听说今日钮祜禄格格来了。”虽是询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闻言,年清风戳了戳四爷,一脸的咬牙切齿,“还说不是再向旁人。”虽是这么说,可还是回答了四爷,“来了啊,坐下喝茶就回了。” 然后年清风抬起头,去看四爷问道,“爷都已经知道了还问年儿做什么,这府里还能有爷不知道的?”年清风一脸深意的看着四爷,意有所指。 四爷并没有反驳,笑了笑,“那钮祜禄格格来找年儿作甚,只是喝茶吗?” “钮祜禄格格想搬出清怡居,想从我这来向爷传话。”年清风漫不经心道,一手搂着四爷的腰,另一只手在把玩四爷身上的坠子。 “哦?那年儿没答应?”四爷抚摸年清风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可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一个地方,带着阴冷。 年清风早就察觉到四爷的不对劲了,只当不知道,漫不经心道,“没有啊,我为什么要帮她传话,她住哪里又与我何干。”年清风一脸无所谓,实话实说。 闻言四爷却笑了,“你倒是个厉害的,就你这脾气怕不是将人吓走了吧。”说着伸手刮了下年清风的鼻子。 “那倒不会,年儿可是很通情达理的,更何况我一没打她,二没骂她,不过是拒绝了她的请求而已,她又惧怕我作甚。” “你这张嘴真是个厉害的。” 年清风不以为然,继续把玩四爷身上的坠子,问道,“四爷今日怎么询问起钮祜禄格格了?说到底,她非要搬离清怡居还是四爷的不是呢。” “此话怎讲。” “钮祜禄格格入府多日四爷都不曾找她侍寝,可能是感觉住的偏远的缘故吧。”年清风故意试探,今日钮祜禄格格说的那些话,她并不是没有揣摩过的,四爷不肯找她侍寝,而她又想要搬离清怡居,定是那清怡居有什么秘密,或是在清怡居里的人有什么秘密。 第36章 再入清怡居 四爷勾唇,“年儿聪慧,有话和爷直说就是,不必如此旁敲侧击。 年清风没有丝毫被人看破的窘迫,倒是一本正经的问,“那清怡居到底有何秘密?四爷怎么就去不得了?” 四爷揉了揉年清风的头顶,娓娓道来。 四爷将当年之事一五一十的讲给年清风听,语气自始至终都很淡漠平静,像是在讲述旁人的故事,唯有提起死去的弘晖阿哥才有些许心痛。 “那是爷的儿子,也是这个府里的嫡长子,爷对他寄予厚望,一直悉心照料,加以教育,可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长大成人......”四爷再想起那个孩子依旧是悲痛的,慢慢平复情绪,继续说道,“爷自小在宫中长大,经历了太多算计,也看惯了生死,可当爷看见自己的孩子躺在那里没了气息的时候爷还是无法接受。更何况弘晖......他也长到了五岁,那五年时光是实实在在爷看着长大的。” 年清风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四爷,面容虽是平静的,可她明显感觉到四爷抱着她的手在发抖。 年清风伸出手将四爷越抱越深,抬起头安慰,“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四爷摇头,“过不去的,福晋过不去,宋格格也过不去,就连爷自己都过不去。” 年清风哑口无言,四爷说得对,怎么过的去呢? 若真过得去,这件事也不会被人重新提起了。如今年清风也彻底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福晋的安排,要的......就是要四爷给一个交待。 她不满意当年四爷对宋格格的处罚。 “爷打算如何做?”年清风一脸担忧的看向四爷。 入府那么久了,她也算是了解四爷的。四爷表面上冷心冷性,可只要是跟了他的人也是极重感情的。不然,宋格格怕是当你那就死了。四爷既没杀她,那便是不忍心,毕竟宋格格是四爷的第一个女人。可如今不成了,福晋既已出手,那边不会善罢甘休的,是冲着宋格格的性命去的。 四爷,怕是难做了。 四爷看着年清风勾唇,“无事,爷自有定夺。” 年清风点头。 罢了,不管如何,四爷总会妥善处理好的。四爷虽重情义可也是狠得下心的人。 府里这件事传开之后,人皆哗然,就连一直被禁足的李氏都知道了。 当初那件事还是她的手笔呢,也亏得宋格格没有将她供出去,如今这件事又被揭开,李氏心里可是不安的很。现如今她被禁足在陶然居,不知道什么才能出去,若是再被四爷和福晋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怕是在想要出去就难了呀。 李氏被禁足这段时日也不是毫无长进的,倒是会盘算许多了。可再会盘算又有什么办法,她如今可是连这陶然居的门都出不去。 “嬷嬷,你说四爷如果知道了当年之事我怕是一辈子都只能在这陶然居度过了吧?”李氏实在害怕,毕竟那件事牵扯太大了。 赵嬷嬷也是担忧,要是真被人发现当初宋格格杀害弘晖阿哥是自家主子的手笔,只怕在陶怡居度过还是轻的,怕是会比那宋格格的下场还要惨。 “主子,您别多想了,那件事和您没有关系,您不过是去看望了一下,是宋格格自己想不开才害了弘晖阿哥的。”纵然心里再怕,面上也要装的若无其事。 “对,对,我什么都没做,都是宋格格自己想不开。”李氏故作淡定。 赵嬷嬷附和,“正是呢,主子,您可要稳住,若是连您自己都信不过自己,那就没人信得过您了。” 赵嬷嬷可是这府里的老人,自从李氏入了这四爷府就一直伺候着的,自然知道这府里的生存之道。无论怎么样,都讲究个稳字罢了。她如今在李氏的陶然居,自然是全心全意为李氏着想的,毕竟在一条船上,若翻了船,那便是谁也活不了。 四爷一下午都在这锦绣居陪年清风,两人一个看书,一个练字,在同一空间却互不打扰,也算得上是岁月静好。两人都没去管外边的传言,任由传的沸沸扬扬,四爷也只想偷的半日闲,年清风奉陪就是,如今四爷不就需要这种解花语的存在。 可到了晚膳时间便是再也躲不得了,况且,四爷也不是那般不负责任之人。任由府里闹腾了半日,终归是要解决的。 天色已晚,四爷正要去正院,宋格格身边的飘雪却来请四爷过去了。 这还真是第一次,年清风意味深长的看了四爷一眼,四爷冲她点头示意。 “既如此,四爷可要快些去才好。”年清风看着四爷道。 “嗯,你用过膳就早些歇了吧。”四爷说完就随着飘雪去了那清怡居。 年清风望着四爷的身影,叹气。口中呢喃,“只怕这宋格格是要不好了。” 她虽不了解宋格格可也见过几次,宋格格不像那种狠心之人,当年的事怕是有蹊跷。且听四爷说,昔日宋格格和弘晖阿哥关系可是不错的,又怎会无缘无故害他,怕是这么多年,心里也是过不去这道坎吧。 四爷随飘雪来到清怡居,一路上都很沉默,在院中见到宋格格的时候四爷还是有点恍惚的。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他都不曾来过这清怡居,也不曾再好好看过这宋格格,如今倒是更加稳重恬静了。 想她原来也是这般,最是善解人意。 “奴婢给爷请安。”宋格格盈盈下跪。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在清怡居见到四爷,宋格格也是激动的。 四爷想伸手去扶,到底还是忍住了,无论如何,他的弘晖是因为她才去世的。 四爷抬头,目视前方,淡淡道,“起来吧,叫爷过来可有事要说。” 宋格格起身,抹了下脸上的眼泪,“这个时辰将爷喊来定是还没用晚膳吧,也不妨进屋,且听奴婢向您慢慢细说。”宋格格一脸恭敬,说着便侧身给四爷让路。 四爷皱眉,最终还是妥协,是该好好说道说道了。这般想着,抬脚就进了屋。 第37章 宋格格自尽 宋格格早就备好了膳食,伺候着四爷坐下,便让其他人都下去了。“你们出去吧,今日就由我好好伺候爷用膳吧。”前半句是对着下人说的,后边一句就是对着四爷说的。 四爷没说话,任由宋格格动作。 宋格格不紧不慢,伺候四爷净手、漱口、布菜,待一切都准备妥当宋格格便安静的站在一旁。 四爷看着,道,“坐下吧。” “哎。”宋格格坐下。 四爷夹起盘子里的火腿片吃下,这是刚刚宋格格给他夹的。 宋格格见四爷将那火腿片吃下笑了,“我还记得四爷是最爱吃着火腿笋丝了。” 闻言四爷重重的放下筷子,碰到桌子上发出声音。“宋氏,爷不是来听这些的。”四爷恼怒,他并不是来听宋格格叙旧,怀念过去的。 见状宋格格也收了笑,“奴婢知道,可奴婢没什么好说的。当年的事确实是奴婢一时起了贪念,犯下大错。这么多年奴婢知道福晋心里难受,四爷心里也难受......”说着看了四爷一眼,继续道,“可奴婢心里也难受,奴婢日日吃斋念佛只想减轻当年作的孽,但是并没有什么成效,奴婢每晚都能梦见弘晖那孩子啊。奴婢真的心里悔呀,只恨当年死去的不是奴婢自己。如今旧事翻出,四爷也在护不住奴婢了,奴婢也不愿四爷为难,也该给福晋,还有死去的弘晖阿哥一个交待了。” 四爷皱眉,“你要做什么?” “爷,奴婢知道您看似冷情,实则重情,您想要保住奴婢的性命,可奴婢死有余辜不值得四爷再为奴婢做任何事。其实,奴婢早该死了的,幸得四爷庇护才苟活了多年,真的够了。还有,当年李侧福晋去看弘晖阿哥,和奴婢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奴婢才一时着了道,迷了心。事发奴婢心如死灰,一心求死,不愿辩驳什么。可如今,奴婢也想明白了,没理由再欺瞒,反正四爷信也罢,不信也罢,奴婢只是想将当年之事说个清楚。奴婢是没什么好活了,只愿四爷可以活得轻松,奴婢会在......会在天上保佑四爷的。”说着宋格格已经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怜儿,你......你这又是何苦。”四爷伸出手,抱住虚弱的宋格格。 宋格格听四爷喊她的闺名,满意的笑了,“奴婢......还能再听得......四,四爷唤奴婢一声......怜儿,此生,此生足矣......” “爷,真好啊,奴......奴婢还能死在您的怀里,奴婢要.......要亲自去给弘晖阿.....阿哥请罪了。”说着便没了声息。 四爷感觉到怀里之人没了呼吸,就这样抱着她许久。 四爷自问绝不是宋格格口中重情之人,可宋格格毕竟陪了他那么多年。他当年初经人事便是和这宋格格。她虽是糊涂做错了事,可他从没想过要收了她的性命,本想将她打发的城外的一个庄子之上,再派人好生照料就是了。可谁知,她竟提前服了毒。 “来人,将宋格格好生安葬。”四爷唤人进来,将宋格格放在床上,任由下人梳洗,穿衣,好走的体面些。 四爷本想让将宋格格的葬礼按侧福晋的礼数来,可是想到那件事早已人尽皆知,怕是不能服众,且福晋那里也是不好看。想想便也作罢,派人给她打了上好的棺木,又给她娘家置办了好些良田,好让他们后半辈子无忧。毕竟是陪伴了他那么多年,虽做错了事......人死为大,生前的错事便不计较了。 宋格格的离世倒是堵住了悠悠众口。四爷下令,府里若再有关于这件事的只言片语,便将府里之人全部发卖,换些新的人进来。 府里之人自是不敢再乱嚼舌根。 待宋格格被安葬之后,福晋就病了,这病来势汹汹,竟是连床都下不了。可内里人都晓得,福晋这是解了心结了。原被那件事积压太深,宋格格一朝去世,而她也算是了了多年的心事,这才病了。 福晋一开始知道宋格格死讯,心里五味参杂,没有喜悦,没有激动,没有释然,只是很平静的表示知道了。可还是觉得太过便宜她了,竟这样轻而易举的死了。但人都已经死了,一切也该放下了。 福晋简单的处理的宋格格的葬礼,只因,她不单单是弘晖的母亲,还是这府里的福晋,该做的还是要做的,这便是她的清醒之处。 就连年清风也不得不感叹福晋的气度。还有宋格格,她虽没宋格格深入了解过,只单看宋格格平时的做派只觉得是个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之人,如今看来也倒是个豁得出去的。 她若不自杀,也难逃一死,就算是四爷不忍杀了她,可福晋呢?隐忍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还会容忍杀害她儿子的凶手活在这个世上,定会想方设法的磋磨她。可宋格格是个聪慧的,在这之前自己服毒自杀,再将四爷喊去叙旧,说些大义凛然的话,四爷定是会顾及昔日情分既往不咎的。既挽回了在当年在四爷面前失去的颜面,还会让四爷顾及情分善待她的娘家。 年清风笑了,都是聪明人,真是到死都在算计呀。 四爷在宋格格死后便再没进过后院。 福晋病重,府中之事四爷就交由年清风暂时处理,年清风以从未处理过这种事宜,恐不能胜任拒绝。她甚至提出让李氏出来掌管府中事宜,但是四爷当时一脸冷意说李氏不配。 四爷坚持,年清风被迫上任。 年清风接手管家之事后,钮祜禄格格再次登门,年清风连见都没有见,只说知晓她今日过来的用意,如今她年清风既有能力自然是会满足她的要求的。 钮祜禄格格得到准话之后,毫不犹疑地离开。她既无意与她交好,她便也不会上赶着,目的达到就是了。 只是为什么宋格格都不在了她还一定要离开清怡居,那定是要离开的,这如今的清怡居怕是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四爷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清怡居了。 第38章 提膳 临近年关,年清风掌管后院之权便早早还给了那福晋。 福晋那场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将养了半个多月竟是看着气色和精气神儿比先前还好,到底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说来也是奇怪,福晋说病病了,那李氏竟是也跟着病了。看架势那是比福晋还要严重,如今都快一个月了,竟是连床都下不了。 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凡是侧福晋也都是要进宫的,年清风以为李氏也该被放出来,毕竟当初那事没那么严重,耿格格如今肚子也慢慢大了起来,四爷怕是早就消了气了。更何况,进宫过年可是大事,到时候各个阿哥,亲王,皇家子弟可都是会进宫的,这四阿哥府少了一位侧福晋定是有人会问的,到那时可真是不好开口了。 所以,那李氏也该解了那禁足了,可谁成想,竟是在这个节骨眼病了呢,就算是解了禁足也别想入宫了。这大喜的日子,一年开始的好兆头,带病之人进宫贺岁怕会冲撞了神明,平白添了晦气。这李氏,也是不争气,早不病晚不病,只偏偏在这时病了,真是会挑日子呢。 年清风窝在软榻上,任由棉被捂得严实,就这般窝在榻上看雪,好不自在。 这下了雪的锦绣居平添了一副浓妆淡抹总相宜的意味。先前年清风早有先见之明,让人早早就在院中种了几棵红梅,如今就算下雪,这锦绣居也不至于太过萧条。白雪配红梅,凌寒独自开,红墙绿瓦,相得益彰。 “主子,今日这雪下的极大,都没过人脚踝呢。”夏竹站在门外跺脚,想要抖掉脚下的雪,手里还端着热茶,嘴也是不停的。 还没等春兰出去接,就见这小丫头端着茶进来了,“主子快喝些热茶暖暖身子,虽说只在屋里坐着,可天这般冷,也该仔细这些。”夏竹倒了茶给年清风递过去。 年清风接过,暖了暖手,笑道,“从前只知道柔芷这丫头啰嗦,如今倒是发现了她竟还有个妹妹,你这丫头嘴巴也是厉害。” 柔芷倒是不乐意了,气的跺脚,“主子说夏竹,还带上奴婢做什么。” “这给你找个妹妹你倒是不乐意了。”年清风娇嗲一眼。 柔芷便被这一眼瞅的再次红了脸,张张嘴倒是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年清风长得本就娇媚,如今冬日里吃得多又不爱动,眼瞅着就圆润了一圈,可偏偏没有一点让人感觉胖,只觉得既娇媚又带了幼儿的娇憨。刚刚又是一直窝在榻上,浑身围了了个严实,一张脸红红的,刚刚那一眼只叫柔芷差点没背过身去,如今只是脸红了低下头而已。 一旁站着的春兰和夏竹可没看到,只看柔芷低头,以为是被主子说不高兴了。夏竹忙上前挽住柔芷的胳膊笑着说道,“柔芷姐姐莫气,你可本就是我们的好姐姐,有我们几个妹妹哪还有不高兴的道理。” 她们几个都各有各的性格,但都是个好的,都是一心向着年清风的,柔芷与她们相处多日,哪能就看不出来。更何况,她哪里是被年清风说生气,而是被那一眼看害羞了,哪能将错归咎到旁人身上。 柔芷伸出手拍了拍夏竹的手,“哪里就生气了,我开心还来不急呢,没得你们主子倒是只会欺负我一个,如今有你们陪着,我自是开心。”说着还偷偷的用眼神去打量年清风。 年清风只是笑,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她屋里这几个丫头有她早就摸清楚了,柔芷自是不用说,那是从小在她后面长大的,其他几个聪慧冷静的,活泼逗趣的,安静老实的,可都是衷心的。除了...... 年清风忽而止住了笑,“那端午最近如何了?” 端午早些时候被春兰发现不对劲,她就一直让元宵盯着他,可盯来盯去发现那端午也只是干些偷鸡摸狗,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从未背地里见过什么人。索性年清风便不再让元宵盯着了,就将那元宵关在一间偏房里,直接去询问他的目的和他背后之人。 他一开始嘴巴紧,硬是怎么问都不说,也亏得元宵是从小在宫里里头长大的,见过太多手段,竟是将端午的嘴给撬开了。但到底还是没能知道他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按端午的话说,那便是他也没见过,只是说每次那人有事找他便会学鸟叫,叫三声长的,再叫两声短的便是讯息,然后他就只等夜深人静偷偷去锦绣居门外的墙根将东西挖出来就是。所以,端午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办事,就只是十两银子他就背叛了这锦绣居,替旁人做事了。 年清风当时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倒不是因为那十两银子,这个社会,人心最不值钱,远没有这十两银子实惠,她岂会不理解。但让她惊讶的是那背后之人要害她之人得小心谨慎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任年清风将府里所有人都想了个遍,依旧是不敢确定到底是谁。 罢了,一场雪下了两个时辰才慢慢停下。这雪停了,就该叫奴才出来扫雪了。 这扫干净了雪,人才过的去呀。 这不,因着下雪扫雪的缘故,晚膳已经迟了半个时辰了。如今各院都要用膳,膳房送膳的小太监怕是不够用,只能让各院派人过去提膳了。 锦绣居这边就是让元宵去的,元宵虽说年纪不大,可人机灵又滑头,一张嘴更是了不得。所以,这元宵在锦绣居称得上是一等太监了。 这又是过了半个时辰,元宵才提着膳回来了。 “请主子安,主子,这刚刚提膳的都赶在一起了,人多闹腾,那膳房的小太监也是一把糊涂账,这才迟了。”说着就已经将菜都给布置好了。 闻言年清风倒是笑笑,不甚在意,“无妨,迟了就迟了,又不是我们这一处迟了,做不过不敢少我们的就是了。” “那是,谁也不敢少了我们锦绣居的东西,那些个奴才可都是上赶着伺候的。”元宵在一旁附和。 第39章 再成笑柄 年清风吃饭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布菜,元宵是晓得的便站在一旁陪主子逗闷。 “说来也是有趣,那流云轩的人倒是硬气。”说来这个元宵就笑了。 年清风淡淡开口,“流云轩?钮祜禄格格的人?” “可不是嘛,奴才刚到膳房之时她就在等了,膳房那小太监一见奴才只等咱们锦绣居的人就上赶着拿菜,偏偏那小宫女像是分不清好歹,在哪里阴阳怪气的说膳房那些人都是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竟不知先来后到的道理。”当时那小宫女的话一出口,一众人皆是沉默了,看她的眼神之中个个透着怪异。 可不是嘛,谁不知道她们那钮祜禄格格如今入府有一个月了,还是完璧之身,那可是连爷的面儿都没见过的,倒是好意思在这大放厥词,也真是个蠢得。 当时在年清风刚刚拿到管理府中事宜之际,那钮祜禄格格特来求见,只不过年清风没见,可还是顺了她的意思让她从清怡居搬了出去,安排在了距离前院最近的流云轩。那钮祜禄格格接到消息之后倒是如了心意,还特意到锦绣居这里谢恩,年清风依旧是没见。可钮祜禄格格称心了呀,本着酒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还想着一雪前耻,就从让四爷的心思都在她身上再离不开了呢。可谁也没想到,四爷竟会因为宋格格的事情不入后院呀,如此一来,钮祜禄格格的心愿落空,竟是拖了这么久都不曾侍寝。 所以,这钮祜禄格格就成了整个后院的笑柄。但是众人笑过了便也罢了,毕竟这府中最不缺的就是饭后谈资,让人消遣的东西。可如今,这小丫头倒是毫不避讳,三言两语道的是在自家格格打抱不平,可也轻而易举再次让钮祜禄格格成为府中的笑话。 “这钮祜禄格格是个聪明的,只这身边之人倒是净会拖后腿。”年清风如今可没当钮祜禄氏当个对手,一个要唱戏却还没上台的人是在不足为惧,任由她在台下如何着急,都只是一个任人观赏的猴子罢了。 钮祜禄格格这边发了好大的火,看着桌上那不见荤腥,甚至已经冷了的残羹冷炙,她只想将桌子都给掀翻掉,可如今她也不敢再摔什么了。 她还未侍寝,便也没收赏赐,这屋子里可谓是寒酸不已。她家也不是大户,帮衬不了什么,她从家里拿来的那些银子早就因为打点没剩多少了,偏偏那帮奴才还狗眼看人低,见她不曾侍寝,无宠无靠山,便处处打压,克扣,倒是还不如在家中的日子。原在家中,父亲虽是小官,没什么仕途,家里也不甚富裕,可到底也是被人哄着,伺候着长大的,从未却过什么,可如今竟是连一口热汤热饭都吃不上。这叫她如何忍的下去。 钮祜禄格格瞅着外边天寒地冻的,眼瞅着都要过年,她竟连件过年穿的衣裳都还没有,屋子里的炭也不足,晚上常常因为太冷而惊醒。这一切都只拜福晋所赐,福晋明明知道当年的那件事四爷从不入清怡居,却偏偏却要安排她住进去,还要借她之手将那件事传播出去,最后却是替她报了仇,了了心事,她竟落得如此下场。 这般想着钮祜禄格格的脸逐渐扭曲,一脸恨意。 “格格,您息怒,格格......”刚刚去提膳的小宫女就那么跪在外边。 钮祜禄格格的思绪被打断,看向门外,一脸恼意,咬牙切齿道,“蠢东西,竟是连个话都不会说,如今托你的福,我又成了整个院里的笑话。”说着拿起桌上的茶盏砸了过去。 杯子应声而碎,吓得那小宫女缩了缩肩膀,却是哭的更厉害了,“格格,格格,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您饶了奴婢吧!格格!” “还不闭嘴,只你长了一张嘴是吧,若实在不会说话还是哑巴了好,省的祸从口出。”钮祜禄格格呵斥。 “格格,您可要息怒,可莫要为这不争气的奴才再气坏了身子。”阿芝在一旁安抚。 “什么东西,也不看看如今我们这流云轩处在什么地位,还敢在那锦绣居的人儿面前叫嚣,真是蠢货。”钮祜禄格格愤愤不平,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如今处境本就尴尬,那蠢奴才的三言两语又将她推向了风口浪尖。 “格格,她再是蠢可也说明了一个道理呀。” 钮祜禄格格听阿芝这样说倒是有些兴趣,“什么?” “她虽蠢可说的尽数都是实话,这府里哪个人不是狗仗人势见风使舵的主,如今格格是不得宠爱才这般被人欺负,可若是有了恩宠呢。”阿芝在一旁语重心长的分析。 “我又如何不知道,可如今我入府那么长时间硬是连四爷的面都没见,怕是四爷都不知道府里有我这么一位格格,我又如何去争那恩宠。”钮祜禄格格反驳,她心里又何尝不急。 “格格,您糊涂啊,您也说了不曾见过四爷,那四爷也就不曾见过您,自然是不记得您,如今我们这流云轩是距离前院最近的,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您的多为自己打算才是,好歹也让四爷知道府里有您这么一位格格才是。不然,您何时才能出头啊。” 阿芝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自家格格的反应,这回倒是没反驳,可见是听进去了。她知道自家格格也是聪慧之人,只是入府以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一直被打压这才钻了牛角尖,没了谋略。可如今将格格点醒,格格自会有手段的。 “你说的是,我真是昏了头......”说着就琢磨了起来。 四爷近一个月都不曾进后院,就连初一十五该在福晋院里过夜都不曾去,可见是真的恼了福晋这次的做法。但旁人只觉得是福晋生病的缘故四爷才不去正院,倒是无形之中保存了福晋的颜面。最近才慢慢进出后院,但大多都是白日,从没留宿过。只是去看看怀着身孕的耿格格,和宠爱依旧的年清风。 可这也是个讯号,旁人可都看着谁会是四爷留宿的第一人呢。 第40章 请安 今日是十五,按照规矩是要去给福晋请安的。这可是福晋病好之后第一次去请安,可得上心呢。 年清风今日醒得早,便也去的早些,她到芙蓉居的时候还没有几个人在呢。 一刻钟不到便也三三两两的差不多都到了。 这武格格本就是个喜欢说话,这见了钮祜禄格格定然是要好好嘲讽一番的。 “要说厉害还得是钮祜禄格格呢,她的恩宠当真是我们后院的头一份儿呢,怕是无人可及。”说完就捏着帕子笑了起来。 这话一出在坐的各位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钮祜禄格格。而钮祜禄格格的脸当时就变了,青一阵白一阵缓了好久才笑出来,看着与平常无异。 “早就听说武格格最是厉害,如今可算是见识到了,奴婢瞧着竟是比年侧福晋还是厉害呢。”钮祜禄格格看着武格格一脸敬佩。 武格格闻言有些个慌乱,连忙说道,“钮祜禄格格倒是会转移战火,竟是不怕会得罪了侧福晋吗?” 年清风本就是个看戏的没想到这火竟是烧到自己身上来了。些许无奈,悠悠道,“两位妹妹这是做什么?你们二人打擂台可莫要将我扯进去。倒是几日不见这钮祜禄格格倒是嘴又伶俐了,心思也巧,只这心思用错了地方,该看的人看不到啊。”云淡风轻的三言两语就将钮祜禄格格推向了众矢之的。 众人都看出来了,这年侧福晋看着不温不火的实则心里已经恼了钮祜禄格格了。在座的谁不知道,这年侧福晋可是个怕麻烦的人,从来不去故意和谁作对,可谁也别想沾着她,若惹急了她,那也是个不饶人的。 这不,要说刚刚是武格格在逼着那钮祜禄格格跳火坑,那年清风便是直接将她推了下去。如今,这钮祜禄格格算是将年侧福晋给得罪了。 钮祜禄格格被年清风这番话说得实在是生气,倒也口无遮拦了,“奴婢原只听说这后院李侧福晋最为跋扈,毒舌,如今来了才知这年侧福晋和武格格也不遑多让。”说完竟拿着帕子拭泪,哭哭啼啼的开口,“如今竟是欺负我这么一个不得宠的格格。” 年清风一脸匪夷,连瞧都不想瞧钮祜禄格格一眼,她实在看不上钮祜禄格格这般做派,说不过就说不过,哭什么?装什么可怜? 武格格也是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可谓是提着一口气咽不下又发不出。 众人只当和她们没关系,该干嘛干嘛,没人去理会她。 到底是耿格格最先受不住了,她本就大着肚子,如今被钮祜禄格格这装模作样的哭声搞得头疼,皱着眉头开口,“钮祜禄格格快别哭了,这是做什么?咱们侧福晋到底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这钮祜禄格格倒是听不得了。” 年清风本没想管钮祜禄格格如何,她既愿意哭之一直哭就是,待会福晋出来自有定夺,她又何必出手,可见耿格格难受的模样,还是呵斥,“哭什么哭,只你一个人长了嘴不成,一大早在福晋院里就这样哭哭啼啼想什么样子,平添了晦气,憋回去。” 年清风这几句话丝毫不掩饰对钮祜禄格格的嫌弃,只说的钮祜禄格格抬不起头来。 众人皆是忍着笑,再不敢惹事。 年清风也是没想到今日这钮祜禄格格都会是这般做派,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难不成以后这钮祜禄格格便只靠这哭哭啼啼的功夫当上了太后不成。 一时间殿中安静极了,年清风也悠哉游哉地喝茶,吃点心。 早上虽吃的不少,可如今在这坐着没什么消遣,可不就只靠着这些点心。 福晋今日姗姗来迟,出来的时候年清风已经眼皮子开始打架了,柔芷在一旁推她。 “妾身,(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金安。”一行人站起身行礼。 福晋笑着说起来吧。 “今日贪睡了,起的有些晚倒是叫各位妹妹久等了。”福晋语气温柔的说道,神色大方,举手投足都是一身的气质,哪里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 也是,福晋到底是福晋,等多久都是应该的。 “福晋说笑了,是我们打扰了福晋的清净才是,该是我向福晋赔罪的。”年清风看着福晋笑眯眯的说道。 “各位妹妹有心了,只是一开始还是叽叽喳喳的,怎么到后来却是安静了。”福晋自然知道刚刚她们都说了些什么,如今不过是按部就班的询问罢了。 “就说是我们打扰了福晋吧,刚刚不过是和武妹妹钮祜禄妹妹拌了几句嘴,小打小闹,扰了福晋了,实在是不该。” 年清风话音刚落,武格格和钮祜禄格格就起身请罪,“打扰福晋了,奴婢该死。” 福晋笑笑,一摆手就有两人去扶起来她们两个,“无妨,你们如今正是话一般的年纪,正是有活力的时候,不过就是拌了几句嘴,无伤大雅。” “如今也快过年了,我这里有些花样子新颖的布匹绸缎,你们每个人都挑些回去,想年前穿的,就送去绣房让绣娘赶赶工还是来得及的,不然就放到年后,无非是我这个做福晋的一点心意。” 福晋给了旁边金嬷嬷一个眼神,便有一群人从里边捧着托盘出来。 “谢福晋赏赐。”众人行礼谢恩。 “快起来。” “年妹妹,多亏有你啊,在本宫生病的这段时间,幸有你尽心尽力打理府中事宜,有心了。”福晋看着年清风夸赞道。 “福晋言重了,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妾身身为府里的侧福晋理应给福晋分忧。” “好,好,好孩子。我这里有些些上好的燕窝还有百年的人参,一会儿你一同拿回去好好补补。” 年清风忙起身谢恩,面上一脸开心,心里已经开始骂了。 怎么就不能有话一起说完,有东西一并给了,这一趟趟谢恩膝盖遭不住啊。 福晋下边又说了些要过年了,府里事情多,都让安分些,万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生事端...... 众人只认真听着,在福晋叮嘱完之后,说了句遵旨便回去了。 第41章 求福晋 一行人走到芙蓉居门外便朝着不同方向离开了。忽然,年清风被耿格格叫住。 年清风回头,“何事?” “姐姐,奴婢如今身子不便,不曾去向姐姐请安,姐姐可还好。”耿格格脸上带着小心翼翼。 “都一样,耿妹妹快回去吧,你如今大着肚子不宜在外边逗留。”说完年清风就离开了。 耿格格见年清风毫不留情地离开,眼泪挂在眼眶摇摇欲坠,咬着牙低声呢喃,“姐姐这是存心要与我生分了吗......” 柔芷回头瞅了一眼,见耿格格还被人扶着站在原地,回过头,愤愤不平,“主子,您瞧这耿格格的一番做派,倒像是我们欺负了她一般。” 年清风走在前边,满脸无所谓,“不管她,只管好我们自己便是。” “主子,我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就是看不惯如今耿格格这个模样。想当初她来巴结您的时候,那可是赶都赶不走,后来她出了事,您处处替她打点。她可倒好,自从肚子大了竟是连一次面都没露过,更别提当初您对她的情分了。今日又是这般,倒像个可怜人儿一般,旁人不知道的只以为我们欺负了她。”柔芷越说越气,小嘴巴巴的直叫年清风头疼。 “你这丫头,话怎么如此多,就你看不惯......”年清风低声呵斥,继续说道,“这话回去说说便也罢了,这大庭广众之下,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该如何是好。” 年清风了解柔芷,柔芷很好,对她也绝对衷心,头脑也是聪明的,就是脾气太大了些,且说话快,说话直。所以,对于柔芷,她也要细心指导。 这府里处处都是人的耳目,一个不小心便是一些家常话被有心人听到了编排出去那也是结束不清的。 “我们且只管好自己院里,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别人如何又关我们何事。在这高墙大院之中,每个都都像那无根的浮萍,哪里有水就往哪里飘。都是在为自己打算的,她当初无宠无孕,是要找个依仗才好过日子的,可如今不同了,她既有了身孕,自然是自己肚子里的重要。所以,她和我生疏在所难免也是情理之中,没什么好计较的。还是那句话,过好自己的日子把什么都强。” “是,主子,奴婢晓得了。”柔芷委屈。 年清风伸出手指戳了戳柔芷的头,无奈道,“你啊,什么都好,就是个口无遮拦的。” 柔芷却不敢再说话了。 “主子,瞧着这福晋的气色像是大好了。”春兰在一旁转移话题。 闻言年清风轻哼,勾着唇角不紧不慢地开口,“可不是大好了吗?如今大仇得报,心结解开了,自然是要比看着仇人在眼皮子底下蹦跶的好。” “主子,如今福晋倒是没了心事了,只怕是会起别的心思。”春兰忧虑,若是以后这福晋也开始算计了,只怕这府里便没有平静之日了。 “这且说不准,福晋已经是福晋了,且她对四爷也是毫无情谊的。只不过......若这福晋也开始算计那这后院可无宁静之日了,只瞧福晋这么多年的蛰伏和忍耐便也可以看出福晋的手段和心思是有多重了。且看福晋的心思了,她若要算计谁还能阻止不成,只要不妨碍我们就成。”年清风一脸的云淡风轻,漫不经心,像是什么事都入不了她的眼。 春兰见主子这般镇定那颗不安的心也算是被安抚好了。她更加肯定当时向主子投诚是正确的选择,主子太清醒了,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这吃人一般的后院占据一席之地。 这边钮祜禄格格从芙蓉居出来就一直眉头不展,心里琢磨着什么,在快要抵达流云轩的时候到底还是折返了回去。 钮祜禄格格回到芙蓉居,心里盘算着,也该为自己好好打算了。 福晋现下正在用膳,她今早确实是起晚了,早膳也没来得及吃。 “福晋,钮祜禄格格求见。”在外当值的小太监进来禀报。 福晋不动声色,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待咽下口中的菜,才淡淡道,“请她进来吧。” 钮祜禄格格被小太监领着进来,见着福晋便下跪行礼。“奴婢见过福晋,福晋安康。” 福晋见到人的那一刻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一脸温柔的道,“起来吧。” “福晋,奴婢不知道福晋在用膳,打扰福晋了。”钮祜禄格格起身不好意思的说道。 “无妨,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用吧。” 钮祜禄格格推脱,“奴婢早上吃过了,还是奴婢来侍候福晋用膳吧。”说着就已经过去了, 福晋冷眼瞧着,也没拒绝,“有心了。” 钮祜禄格格微微一笑道,“奴婢应该做的,原来在家中奴婢也是常常伺候阿玛和额娘的。” “好,你是个好孩子。” 待钮祜禄格格伺候完膳食后便随着福晋一同去了院中。 如今虽是天气冷,可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刚用过膳福晋就想着走走消消食。 “你今日特意又跑这一趟本宫也清楚所为何事,你且放心等着,待晚间我派人去唤你。” 闻言钮祜禄格格眼睛一亮,“多谢福晋,多谢福晋。”说着就要跪下。 福晋连忙扶住,“这是做什么,你既帮了本宫,本宫自然是会善待你的。说到底你也是因为本宫才落得如此境地,是本宫亏欠于你。”福晋一脸愧疚,看着钮祜禄格格充满了慈爱。 “福晋折煞奴婢了,一切都是奴婢的荣幸。” “好,你且回去吧,等着消息就是。” “是,那奴婢告退。”钮祜禄格格福身后便告辞了。 见钮祜禄格格走远福晋收起了笑容,“回屋吧。” “哎。”金嬷嬷走过去搀扶住福晋。 “福晋,您真的要帮她?今日可是十五,按照规矩四爷是要留宿正院的。”金嬷嬷询问。 “嗯,钮祜禄氏既帮了我,我自然不好欠她什么,况且也都是因为我她才如今都不得侍寝,于情于理我都该助她侍寝。”福晋淡淡道,“更何况,眼下四爷还在与我置气呢,不一定来,我顺水推舟帮了她,也让四爷再入后院。” 金嬷嬷点头,语重心长道,“福晋说的是,只是福晋......如今那贱人已经去世,我们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您也该为以后打算了。” 闻言福晋勾唇,漫不经心道,“我打算什么?本就是福晋再如何打算,罢了,罢了。” 第42章 去前院 钮祜禄格格回到流云轩,就张罗着让阿芝将前几日准备的东西都拿出来。 “格格,您总算要出头了。”阿芝激动地说。 “是啊,如今可算是要侍寝了,将那些东西都准备着吧,等下午就扮上。” “哎。”阿芝应了一声就去准备了。 到了晚间福晋果然派人来这流云轩喊人了。 福晋也早早就将要带去的东西准备好了,如今只等那钮祜禄格格过来了。 “奴才请福晋安。”钮祜禄格格在福晋身前盈盈下跪。 “起来吧。”福晋声音淡淡的,本就没注意钮祜禄格格穿着打扮,可待她抬起头倒是眼前一亮。 眼前这么一个人活脱脱的一个年清风再现啊。 福晋点头,“你既肯上心那比什么都好。” 闻言,钮祜禄格格微微一笑。 福晋倒是完全没想到,这钮祜禄格格竟会如此打扮。妆容是照着年清风那模样画的,身上的穿着也完全是那年清风的风格,她俩长得本也不像,只是刚刚笑起来一身的气质倒是挺像,可见是花了心思的。 福晋既不在意四爷,自然也不会坏了钮祜禄格格的心思,她既愿意花心思上进那自然是好的。如果只是靠她的作用,那也只侍寝这一次也就算了,她能帮她一次,还能次次帮她。 “你既如此上心,那本宫就再帮你一把。”说着福晋看向金嬷嬷道,“将那果子酒换成烧酒。” “多谢福晋。”钮祜禄格格俯身。 “既如此就走吧。”说着就站了起来。 “本宫帮了你这一次以后只看你的造化了。”福晋走在前边,面无表情道。 “是。” 她这边前脚刚去了前院,年清风那里就听到了消息。 “这么说,福晋是要帮那钮祜禄格格侍寝了。”年清风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啧,这钮祜禄格格也是不易,憋屈的挺久了,从入府的第二天就一直被笑话,如今可是在府里抬起头来了。这可是福晋亲手提携的,谁敢得罪?今晚一过,这钮祜禄格格也算是起来了。”说着边看向柔芷一众人,慵懒地说道,“你们啊,以后可千万小心些吧。” 无事可做,这四个丫头就都陪着年清风说话。 闻言柔芷不屑道,“主子这话也太看得起那钮祜禄格格,再得宠也不过是个格格还能越过主子你去,咱们锦绣居才不怕呢,谁敢欺负咱们那定是要打回去的。” 年清风撇了柔芷一眼,笑道。“你这丫头倒是胆子大,不过,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柔芷虽然说的过了些,但是话糙理不糙,刚刚年清风也是同她们说笑罢了,即使那钮祜禄格格再是得宠,如今也不过是个格格,实在没有理由怕了她去。只是这福晋倒是真没把四爷放在心里,这四爷心里还没过去那件事呢,就要上赶着送人过去了,而且还是在清怡居居住过的...... 不过,年清风想也不用想那四爷定不会下了福晋的脸的。其一,福晋入府多年管理府中大小事宜井井有条,且又是温柔贤惠,蕙质兰心,那好名声可是在京圈都知晓的。其二,福晋孕育了弘晖阿哥,最后虽被害,可到底是没有功劳有苦劳,且四爷还非要护着那害人之人,四爷心怀愧疚。这其三嘛,便是这福晋的名号了,夫妻本一体,凡事自然是要睁只眼闭只眼的,只要那福晋还是福晋,四爷便会给足福晋脸面。 啧,这就是位高权重的好处啊。年清风感叹。 罢了,这也是钮祜禄格格该得的,本就该刚来就侍寝的,偏偏被人笑话了这么多天,福晋也是过意不去罢了。人家既替她办了事,没理由还落不到一点好处,那也太不像话不是。 如今临近过年,院里院外都比平日里忙些,四爷也忙着处理公务和生意上的事,等过了这几天是要休沐的。 今日爷在宫里待了一天,这才刚刚回来,就有人说是福晋来了。 四爷是没想到福晋会过来的,今日十五按理说本该留宿正院的,可四爷因为那件事还在对福晋心存芥蒂,而且今日在宫中忙了一天实在是没有精力去想那些事情。 “请福晋进来吧。”四爷道。 “爷,妾身给爷请安。”福晋笑意盈盈的走进来,给四爷请安。 四爷走近将福晋扶起来。拉着福晋坐在软榻之上,淡淡道,“福晋今日如何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福晋笑道,一贯的温和可人,“劳爷挂记,如今已经大好了。倒是爷,如今临近年关,有许多事都等爷处理,可是费心了。”福晋一脸忧心忡忡。 “福晋有心了,爷无事。”四爷一贯清冷的模样,看着福晋问道,“福晋现在过来定是还没用膳吧?” “妾身倒是没用膳,不过是带了膳食过来的。”说着看了一眼金嬷嬷。 金嬷嬷去外边招呼那些人进来,包括一同在外边等着的钮祜禄格格。 “福晋有心了。”四爷看着福晋道。 这时,钮祜禄格格正好走进来,福晋便指着她道,“这位是钮祜禄氏,先前在清怡居的,如今住在流云轩,也还没见过吧,臣妾特意将她带过来伺候爷。” 四爷还有什么不明白,不着痕迹的嘲讽一笑,只一瞬便收住了,“福晋果真贤惠,既如此,今晚就留下吧。”说着就起身坐在了餐桌旁。 福晋依旧面不改色,给了钮祜禄格格一个眼神,就笑着走了过去。 福晋看出来四爷不高兴了,可这又与她有何关系,只要她一天还坐着福晋的位置,那四爷就会她他体面,轻易不会驳了她的面子的。所以,只要达到目的就好。 钮祜禄格格跟在福晋身后。 开始用膳,钮祜禄格格便在一旁伺候四爷和福晋用膳。一般能进宫或是进府里伺候的都是从小就接受严格的教育的,规矩礼数那是错也不敢错。所以,伺候贵人用膳这一说实在是必修之课,这钮祜禄格格自然是信手拈来。 第43章 错认 四爷是没有注意这个钮祜禄格格,只感觉她是福晋送来侍寝的,他是有点生气的。她原来是住在清怡居的,那就是福晋一手安排的,如今那件事了结了,福晋也了了心愿了,竟又是帮着那颗棋子来邀宠了。福晋,到底是没把他当回事的。 但四爷也不在乎这些,与他来说谁侍寝都是一样的,如今这钮祜禄氏又是福晋带来了,她是这府里的主母,是他明媒正娶的福晋,那该给的还是要给的,不能下了她的面子。 四爷原本没注意那钮祜禄格格,稍一抬头看见了正在福晋旁边站着的人儿,微微一愣。 这...... 福晋见四爷已经看到了钮祜禄格格的脸,勾唇,“爷,妾身知道您还在生气,觉得妾身过于小气心狠了。”福晋看着四爷淡淡道,面无表情,一脸平静,“可这么多年您放下了吗?您真的放下了吗?你没有,但是你又不忍心杀了宋格格,因为她陪了你多年。所以,你下不了手替弘晖报仇。可是,我可以,我也必须这么做,不然,我日日寝食难安,夜夜梦魇缠身。我做梦都想手刃那个女人......”福晋越说越激动,满脸都是仇恨。 四爷一言不发,就这样看着福晋。 福晋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继而说道,“弘晖他都那么大了,从小就是我捧在手心里,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是那宋怜儿看着长大的,也是四爷你看着长大的,可你们一个害了他的性命,一个任由杀人凶手在这世上逍遥快活。” “既这样说,福晋心里也是恨着爷的。”四爷晦涩的开口,他心里也是难过的,不知不觉竟是将福晋带来的酒都喝完了,如今倒是有一点上头,四爷还是在尽力保持清醒。 福晋艰难一笑,“妾身不恨四爷,只是我本能不怨四爷。四爷身不由己,情深意重我理解,但是也请四爷理解我做母亲的心吧。” “爷,妾身就先回了,让钮祜禄格格好好伺候您吧。”福晋撑着桌子起身,金嬷嬷忙上去扶着。 福晋站起来看向钮祜禄格格道,“你是个懂事的,四爷今日忙了一天,现下又喝了酒你定要好好侍候。” “是,奴婢晓得了。”钮祜禄格格福身。 福晋点了点头便任由金嬷嬷搀着出去了。 苏培盛见福晋出来了抬脚就要进去却被福晋拦住了,“福晋,您这是?” “苏公公,你y眼下不必进去了,差人备好水就是了。”福晋淡淡道。 此言一出苏培盛还有什么不明白,便乖乖让人去烧水,自己在门外候着。 福晋见状便也离开了。她如今是将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且看钮祜禄格格自己的手段了,且看她能留住四爷几时。 钮祜禄格格在福晋离开之后便将手搭在了四爷的肩膀之上,微微开口,“爷......” 四爷自知不胜酒力,一般很少碰酒,可刚刚心里难受一时无法疏解,见了桌子上的酒便喝了个精光。福晋在的时候还好,四爷强忍着看起来还算镇定,可福晋一离开四爷便松懈了下来,现在早就懵懵的,一个头两个大了。 “爷,您喝醉了,奴婢伺候您更衣。”说着就要扶四爷起来。 四爷被扶着站起来,迷迷糊糊的低下头瞧见了扶着他的人儿,随后一把抓住落在他胳膊上的那只手,道,“年儿......你如何来了?” 钮祜禄格格微愣,可很快恢复如常,温柔地道,“奴婢来伺候爷呀。”说着就去脱四爷的衣服。 四爷迷迷糊糊间任由钮祜禄格格动作。 钮祜禄格格见四爷一直东倒西歪的像是站不住,便扶着四爷去了床榻之上。让四爷躺下之后便去脱四爷的靴子。 四爷喝了酒,又一直被钮祜禄格格摆弄感觉有些闷热,难受的自己去解上衣的扣子,嘴里还嘟囔着,”热,热......来人......“ 钮祜禄格格见状忙伸手帮忙,更是着急。 ”年儿,年儿......“四爷抓着钮祜禄格格的手道,他根本就分不清面前这个人是谁,就只喊年清风的名字。 ”年儿,你帮爷。“四爷翻身将钮祜禄格格欺身压下。 钮祜禄格格勾唇,伸出手勾住四爷的脖子,任由四爷动作。她终于等到今天了,明日起床她便再不是这府里的笑话了。 四爷醉了酒手也没有那么利索,头还是晕的,看东西也是模糊的,虽不清楚身下之人是谁,可在他的意识里那便是年清风,嘴里不停喊着年儿。 钮祜禄格格初经世事,四爷醉了酒不知怜惜,一下有些受不住,而且还听着四爷一直在喊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屈辱感由然而生。但是,她只能接受,也必须接受,这样才能一雪前耻,好好打脸那些看过她笑话的人。 两人一番翻云覆雨,好不快活。 其实四爷在后边意识已经清醒了些,想起了身下之人是钮祜禄氏,是福晋带过来的。她见她的第一眼就惊住了,她是照着年儿的装扮来的,他当时虽是惊讶,可也不喜。可后来他醉酒之后,便一直以为身下的的人是年儿,同他一起快活的人也是年儿。 可待他清醒之后便发现不是年儿,他更加气恼了。但是身下之人却完全没有意识睡了过去。四爷翻身而下,躺在了一旁。 四爷不是不喜钮祜禄格格,一开始只是因为她住在清怡居,他不好过去。后来便也忘记了这位格格,毕竟两人从未见过。只是今日钮祜禄格格的这番作为倒是叫四爷不喜。 四爷起身穿衣喊了苏培盛进来。 “爷,您可要沐浴。”苏培盛进来低声问道。 四爷本想应了的,可想到已经睡着的钮祜禄格格还是作罢。 被苏培盛伺候着喝了几盏茶之后便又躺回了床上。 四爷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多日不进后院也是憋得久了,一时失控是正常的,再加上醉酒,可千不该万不该将这钮祜禄氏当作年清风。年清风何等骄傲,要知道此事可还了的,怕是定要和他闹一闹的...... 四爷想着还是抵挡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第44章 四爷别扭 次日,四爷天没亮就进宫上朝去了。 许是昨晚睡得要晚,钮祜禄格格一直没醒,索性四爷也不在乎这些,又不是没人伺候。而且和年清风在一起的时候那人儿才是真的懒,一次都没起来伺候过,便是醒了也不起,实在是个胆子大的。 四爷只临走前说了句按规矩来就是,人醒了后就找人送回去吧。 苏培盛明白,这按规矩办事就是不必太过上心,只要不出错就好。 四爷也知道钮祜禄格格近日受了委屈,所以才没有昨晚就让人回去。但是并不足以让四爷就对着钮祜禄格格上了心思,只按照规矩来就是,那格格侍寝之后该有的还是要有的。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钮祜禄格格就醒了。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睛,想动一下浑身上下便扯着痛。这痛意让钮祜禄格格意识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而她如今又是在什么地方。 她艰难的起身,用暗哑的声音喊道,“有人吗?来人啊。”因为昨晚用嗓子太狠了些,现在听起来嗓子又哑又媚。 跟在四爷身边伺候的一等宫女流云走进来,“格格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好,有劳姑娘了,四爷走前可说了什么?”钮祜禄格格知道四爷去上朝了,可是她竟是睡过了头,四爷也没喊醒她,可见四爷对她的怜惜。 闻言,流云微微一笑,恭敬地回答道,“爷特意吩咐待格格醒来后便找人护送您回去。” 钮祜禄格格脸上的笑容一僵,希望落空,但还是很快恢复,笑道,“那便有劳姑娘了。” 流云福身,便上前去扶钮祜禄格格下床。 待钮祜禄格格被送回流云轩之后,初冬就到带着四爷的赏赐过来了。 前院除了苏培盛一个贴身伺候四爷的大太监之外,还有两个一等小太监,四个二等小太监,两个贴身伺候的一等宫女,四个二等宫女,剩下还有众多小太监小宫女处理前院其他事宜。 今日来送赏赐的就是苏培盛的另一个徒弟初冬。初冬没有初夏脑子灵活,但胜在老实听话,而且这两人还是亲兄弟。 初冬跑这一趟送了赏赐自然也得了赏赐,揣着银子高兴的回了前院。 钮祜禄格格看着桌上的赏赐无论如何心里是满意的,今日起她总算是熬出头了。 “格格,您还没用膳吧,奴婢已经让小程子去膳房提膳了。”阿芝开心地说道。 如今她们格格已经侍寝了,她们这流云轩在外边也可以抬起头来了。 “嗯,我先去趟会。”钮祜禄格格疲惫地说道。 “哎。”阿芝扶着钮祜禄格格进去。 四爷宫里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所以也没必要再留在皇宫之中,下了朝就早早回府了。 回到府中,流云和流水在伺候四爷更衣。忽而,四爷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钮祜禄格格什么时辰回的?” “回主子爷的话,那钮祜禄格格在四爷走了半个时辰之后就醒了,奴婢伺候格格更衣后便直接回去了。”流云一脸恭敬,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她们都是从小跟着四爷伺候的,自然是知道四爷的脾性,四爷喜欢说话做事都干脆利落之人,能一句话说完那绝不要分成两句说,而且四爷何等人也,她是万万不敢糊弄的。 四爷没说话,任由她们更衣。 随后,四爷便一头扎进了书房,可刚坐下就愣住了。将苏培盛喊来,问道,“爷,多久没进后院了。” 苏培盛虽不知四爷为什么要这样问,可四爷既问出口那他就要如实回答,“爷,估摸着有一个月,前几日您倒是去看过年主子和耿格格,不过,都是说了说话就回了。” “嗯,那如今又有几日了?”四爷一边看手中的信,一边问道,可看进去多少,就只有四爷自己知道了。 苏培盛着实是一脸问号,这爷这么健忘的吗?这明明没几日啊...... “爷,有四五日了。” “那你年主子这几日都在干嘛?”四爷装的是如无其事,可前边说的所有话都只是在为这句做铺垫而已。 此言一出,苏培盛还有什么不明白,低着头勾唇,镇定的回答,“回主子爷,奴才这几日都跟着四爷在宫中伺候并不清楚年主子最近做了什么?” “既如此,那爷......。”四爷还未开口便被苏培盛打断,“既如此,还是爷亲自去看的好,您这五六日不进后院,年主子也见不到爷,估摸着也是想爷的。” 四爷不着痕迹的勾唇,微微点头,将手中的毛笔放下,道,“既如此,便随爷去锦绣居吧。” “哎,爷,您请。”说着就侧过身子,让四爷先行。 苏培盛跟在四爷身后,心里琢磨,这四爷如今是越发有意思了,心里明明就是想去看年主子,还非要这么迂回的借他之口,这不像四爷的性子啊。照爷的性子哪次不是说走就走的,哪里用得到这么别扭,怪得很,真是怪得很。 苏培盛哪里能想到,四爷这么别扭是因为他心虚。昨晚将旁人当作是年清风和人家做了那事,今日想起实在是心里不舒服可想起年清风便想着去看她,又不想承认是自己心虚,所以才这般的。 到了锦绣居整个院子里安静极了,小宫女小太监还有老嬷嬷各司其职,柔芷和春兰在屋外候着。 四爷见这情形便知道,年清风定是还在睡觉。 一路上打断众人的行礼,走过去,到了门前停下,低声问道,“你们主子可是还在睡觉?”虽是询问,可四爷心里早有了答案。 柔芷福身,“正是呢,我们主子还在醒来。”说着已经心虚,声音越来越低。 “嗯,也去看看。”四爷心里好笑。 这年清风还真是个懒的,这府里怕是再找不出像她一般的人,胆子大,还不拘小节,丝毫不知道掩饰自己的一些臭毛病,还任由其发展。而四爷,也倒是乐意看,乐意惯着,只这一个睡懒觉,四爷算是从心底里接受了。 这般想着四爷便推门而进。 在外边的柔芷和春兰在四爷进去后轻轻关上了门。 第45章 四爷被打 四爷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看着年清风的睡颜,面上的笑意一览无余,怕是苏培盛见了都要惊讶,四爷这般含情脉脉的样子实在是从未见过。 轻轻坐在床边,见年清风睡的很香,眼神越来越温柔。可突然想起昨晚,四爷收住了笑,再看年清风便是极不自然。 四爷皱眉,这年清风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怎么自己的脑子里全是她的影子。其实四爷这一个月是常常想起年清风的,就连昨晚在醉酒之后,竟也会将旁的女人看作她,然后失控。 四爷慢慢伸出手捏住了年清风的鼻子。 年清风这次是真的睡着了的,在睡梦之中感觉呼吸不来,像是溺水了一般,就想着赶快浮到岸上,便可以获得空气,两只手手舞足蹈。 四爷看着好笑,微微勾唇去抓年清风的手,慌乱之中竟一巴掌打到了四爷的下巴上,“啪——”的一声,响亮清脆。 四爷被这巴掌打的懵了,呆呆的看着躺着的人,一只手还捏着年清风的鼻子,一只手抓住年清风的一只手,可偏偏忽略了另一只手。 年清风因为这一巴掌也清醒了,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四爷,心里也是心虚的。 妈呀,未来皇帝的脸怎么就被她打了呢...... “爷,您,您没事吧。”年清风镇定开口。 四爷将手放下,看着年清风脸色已经黑了,淡淡道,“年儿感觉呢?”四爷缓缓勾唇,用舌头抵了一下下巴。 年清风坐起身,看着四爷已经泛红的下巴,是在心虚可还是理直气壮地说道,“还不是爷,一大早惹人清梦,还将人家的鼻子捏住,呼吸不过来,一时失手嘛......”年清风嘟嘟囔囔,她就是很无辜的好不好。 “照年儿这样说倒还是爷罪有应得了?”四爷原本也就没生气,不过是被自己的女人打了而已,也确实是他先招惹她的。只是事发突然一时没缓过神来罢了,而且他这也是第一次被人打脸。 就连皇阿玛和额娘都不曾打过他。四爷说的额娘是已经去世了的孝懿仁皇后,现在的乌雅氏一直不喜欢四爷,所以也不曾教导过他,完全就是放养,什么都任由四爷自己发展,更别提什么打不打了,就连一句话都不肯向他多说。四爷与乌雅氏,无非是面子功夫而已。 年清风摇头,“不是不是,我们各占一半,所以谁也不怪谁。” 四爷笑出了声,“伶牙俐齿,爷说不过你,不和你争辩。”说着还是伸出手刮了一下年清风得鼻子,像是全然不记得刚刚因鼻子而引发的祸事。 年清风抱住四爷的手,笑道,“是爷让着年儿,不同年儿一般见识,爷真好,是天下最好的爷了。”年清风笑得开心,一脸娇媚。 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年清风声音哑哑的,带着软糯。笑起来一双桃花眼弯弯的,带着湿润,极其勾人。 四爷像去亲她,可想起昨晚之事便作罢了。他实在是过不去心里那关,年清风在他心里本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府里再没一个女人可以同她这般,可是她竟将旁人看作是她,四爷心里如今只觉得愧对年清风。 “几日不见爷,可想爷了?”四爷伸手捋了捋被年清风凌乱的头发。 “嗯,想呢,可想了。”年清风点头,看着四爷的眼睛亮亮的。 四爷勾唇,“怎么不去前院找爷,或是让人传话,不管年儿说什么,爷都会过来的。”四爷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可四爷确实当真了得。 年清风笑着的脸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爷因为宋格格去世的消息伤心,年儿理解的,怎能再让四爷为年儿忧心呢。况且,福晋身为四爷的妻子都没去前院,年儿又怎么好先过去呢,那岂不是越俎代庖。”年清风看着四爷一脸控诉的表情,继续说道,“这后院可是福晋在掌管,年儿才不要得罪福晋呢。”说着一脸骄傲,看着四爷像是在说,你别想坑我,我可精着呢。 四爷被年清风的表情笑到,可也确实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说辞来堵他,简直无懈可击,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倒是聪明,害怕得罪福晋,不怕得罪爷?” 年清风一脸惊讶,“怎么可能,爷那么喜欢年儿,而且年儿又那么懂事,怎么会得罪爷嘛。” “嗯,年儿聪明,懂事,漂亮,人人都喜爱,只是可惜了......”四爷欲言又止。 “什么?” “没什么,快起床吧,都快要用午膳了。”四爷笑着催促。 其实四爷想说的是,可惜了,偏偏入了他的府邸做了侧福晋,否则以年清风的聪慧,容貌,家世都应该在一个显贵人家做正妻的,当初年家大小姐的事迹和名声可是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可如今倒是入了他的府邸倒是一改往日脾性,做一个妾室实在是委屈了。但是四爷还是无比庆幸的,还好是进了他的府邸,成了他的人,现如今他的生活不再是无味无趣的。如今她虽没有做女儿家时的张扬,可她还是有原来年清风的影子的,活得真实又自在。 所以,四爷才想处处护着年清风,护着他这府里独一份的自在。 年清风洗漱完之后就要用午膳了,索性早膳午膳一起用了,四爷自然是一起的。 用膳时,四爷思虑万千还是说道,“以后万不可起那么晚了,早膳都用不了,对身子不好。” 年清风一心都在用膳,完全没在意四爷说的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应着。 “那刘太医开的药可有按时在喝。”四爷又问。 “啊.....在,在喝。”年清风心有余悸,刚刚险些没反应过来,还好,还好。 四爷皱眉,淡淡道,“如此甚好,那药是对你身体有好处的。 年清风心里冷笑,面上一脸乖巧,”知道。“ 第46章 思过 用过膳后,四爷便陪着年清风在榻上看书。 年清风看见四爷的黑眼圈,笑道,“爷最近可是忙呢,白日里忙,晚上也不能好好休息,瞧这眼圈都发黑了。” 四爷听到这话勾唇,看着年清风一脸趣味,“年儿说这话,莫不是吃醋了?” 年清风悠悠道,“爷可别乱说,吃醋那是福晋的事,年儿可没资格。” 闻言,四爷想到了昨晚福晋做的那事,淡淡道,“福晋可是贤惠的很。” 年清风点头,“福晋是四爷的妻子,也是这后院的主人,贤惠不也是福晋该做的。” “这么说来便都是福晋该做的事,那年儿呢,年儿该做何事?”四爷扔下手里的书,看着年清风问道。 年清风娇声说道,“年儿自然是要伺候好爷,让爷开心。” 四爷听了却是皱眉,定定的看着年清风,说道,“那年儿心里究竟有没有爷?还是只当爷是无关紧要之人?”声音低沉。 年清风不懂四爷又突然抽什么风,淡淡问道,“爷想说什么?” “在年儿心里究竟当爷是什么人,这府中之人都会因为爷而争风吃醋,甚至为了得到爷的宠爱而不择手段,可你却从未做过什么。”四爷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年清风,定是要问出个原因。 闻言,年清风笑了,“那爷是想让年儿做什么?不择手段?害人性命?装哭卖惨?然后,家宅不宁,风波不断,这是四爷想要的吗?” 四爷恼怒,,低吼,“你明明知道爷不是这意思。” “爷,你确定还要再为这个问题而打破砂锅问到底吗?如果我说不出你还要像上次一般再冷着我,是吗?”年清风看着四爷,一脸严肃,第一次,她丝毫没有压制自己。 这才是她,是年清风,而不是四爷后院里的年清风。 “你看,如今的你才是真正的你,爷想听真话。” 两人四目相对,势均力敌,谁也不想示弱。 许久,年清风败下阵来,勾唇一笑,笑间充满了讽刺,“四爷想要我如何做呢?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自成定律。女子不得私会男子,家人之后便要尽忠尽孝,三纲五常,否则便是不守妇道,违背人伦。可男子却可以肆意流连烟花之地,家里也可妻妾成群。四爷不觉得,这对于女子来说过于苛刻,很不公平吗?” 四爷张口未言,年清风继续说道,“我自知无法改变世人根深蒂固的思想,但是我总要守住自己的心吧。唯有守得住心才守得住自己,这道理四爷不明白吗?真心,李侧福晋倒是失了心,可爷又是怎么对她的?爷想要我一心待你,可是四爷你能做到吗?昨日是钮祜禄格格,今日是我,明日呢?又会是哪个格格或是妾氏。爷,人总要有自知之明才行,我知道自己身处的位置,便不敢有妄想。我不敢奢望爷一心待我,爷只求爷不要对我太过苛刻。” 年清风自始至终都很平静,面上无波无澜,像是在讲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实。 四爷沉默,努力接受年清风刚刚说的那番话。 年清风却是不想放过四爷,继续道,“所以,四爷懂了吗?年儿只想做好该做之事。” 过了许久,年清风见四爷一直不说话,说道,“妾氏刚刚说的那番话是大逆不道,爷只听听就好,别放在心上。爷若真是在意这番话,从此冷了妾身,妾身也是毫无怨言的,或是将妾身就这样囚禁在锦绣居,妾身也甘愿接受,只求四爷莫要再问妾身那番话了。” 四爷身侧的拳头握的紧紧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你口无遮拦,竟是什么话都说。你身为一女子,身为府里的侧福晋这番话是如何说出口的?” 年清风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四爷。 看,她说的没错吧,她的那番话于这个时代而言就是大逆不道,就是不容世人接受的。 她本无意和四爷说这些的,可她实在受不了四爷时不时便要来上这么一遭,问心里有没有他这些话。说了也好,无非两种结果,四爷接受不了她说的这番话而彻底厌了她;或是四爷不是那么顽固,从此一劳永逸。 许久,四爷起身离开,年清风见状闭上眼睛,她明明知道的,四爷接受不了她这番话的。 四爷走了两步停下,沉声道,“年氏,你思想顽固,口无遮拦,以后便在这锦绣居好好思过吧。”说罢快步离来,毫无留恋。 年清风讽刺一笑,图什么呢,究竟为何要说刚刚那番话呢?忍一忍不就好了吗?如今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柔芷冲进来,跑到年清风身边,一脸担心,“主子,主子,您没事吧。” 年清风摇头,拉过柔芷的手,浅浅一笑,“傻丫头,我能有什么事,经过今天这一遭,以后我还轻松了呢,只是你们只怕是要小心些了。” 四爷虽没将她如何,只说让她思过,怕是以后也不会再踏进这锦绣居半步了。她自问还是了解四爷的,四爷对她是与旁人不同,否则也不会如此纠结她心里有没有他这件事。可她刚刚说的那番话无疑是将四爷推开了,四爷无法理解,无法接受她的那番话,只会以为她是不懂规矩,痴心妄想罢了。 “主子没事就好。”柔芷这才放心,她知道自家主子是最聪慧的,就连二爷都说,只可惜主子不是男子,否则定会有大作为的,可她还是心疼自家主子。明明主子是只可以飞的很高的鹰,如今却只能在这府里做只鸟,而且还这般憋屈。 “我没事,只是......”只是以后若是要再做什么就难了。年清风欲言又止,她在乎的从不是四爷,而是年家。 年清风想,还是要想办法见哥哥一面,要将如今她在这府里的情形说清楚,就算她不说,哥哥也会知道的,按哥哥那个脾气还不知道要怎样呢。所以,定是要和哥哥说清楚。而且,她如今在四爷面前失了心,以后也不知道如何,所以她只能从哥哥身上下手了,一定要告诫哥哥冷静,万不可意气用事,要善于运用手里的权力,还得让重用哥哥之人放心。 那重用年羹尧之人,自然就是四爷。 第47章 簪子 四爷回到前院直接去了书房,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说了句,“爷要练字,都下去吧。” 苏培盛跟着一同退下,到了门外,苏培盛将门带上,微微叹口气。 初夏走过来,悄声问道,“师傅,爷怎么了?” “做自己的事儿去。”苏培盛烦躁地将初夏打发走了。 爷怎么了?他也想知道,去时还好好的,谁知道这两位祖宗又是怎么了。这四爷从年主子房里出来就一句话没说,可面上还是和平常无异。他一开始也没看出四爷的不对劲,走了半路才惊觉到不对,还没来得及问,四爷回来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这又是怎么了呀。 四爷坐在桌案旁,靠着背椅,目光直冲着前方发呆。 他在想,在想刚刚年清风说的那番话。当惊讶退去,细细回想实在是过于震撼。一介女子竟说得出这番话,能有这份见解,实在是让人震惊。 年清风说的是不能让世人接受的,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是亘古不变的规矩,女子未出阁时依仗父亲,可嫁人之后,无论是为人妻还是为人妾,便只能依附于男人。她说的不无道理,在这后院之中,唯有守得住心才护的住自己。但是四爷已经对她上心了,他希望年清风是一样的,他也一直是这样以为的。直到今天......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的一切不过都是年清风在他面前做的戏罢了,他不能接受。 他早知道年清风和其他人都不同,可如今看来太过不同那就是另类了。 她知不知道,这般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给传了出去那定是要被世人讨伐的。 四爷就这样坐了一下午,最后还是苏培盛进来劝四爷。 “爷,太阳都落山了,歇歇吧。”他并不知道四爷练没练字,只是四爷说要练字那就是在练字。 四爷回神,再开口嗓子有些干,低声道,“传膳吧。” “是。”苏培盛抬脚就要出去。 “去将钮祜禄氏喊来。”四爷开口。 闻言苏培盛顿住,待四爷话落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坏了,主子爷今早可不像对那钮祜禄格格上心的思,怎会喊她过来伺候呢,可别和年主子真出了什么事吧。这是做什么呀,上次别扭才一个多月,这又开始了...... 苏培盛不敢揣摩四爷的心思,可他太了解四爷了,而且又在宫中混迹多年,看什么事都看的明白,只怕这次四爷是真的恼了年主子了,往日里就算四爷如何生气,那也不会去找旁人的,可今日竟是让那钮祜禄格格过来。 苏培盛派人去膳房传膳,自己就去了流云轩。 钮祜禄格格早就听说苏培盛冲着她这里过来了,正让阿芝给她梳妆呢。 “苏公公这个时候过来,定是主子爷叫格格去伺候呢。”阿芝笑着说道。 钮祜禄格格被阿芝这句话说的开心,笑得一脸娇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道,“如何,没什么不妥吧。” 阿芝给钮祜禄格格头上簪上簪子,这可是四爷今天刚刚赏赐的,“没有,格格最漂亮了,只看着府中格格的容貌也是数一数二的。” 闻言,钮祜禄格格笑得更开心了,一脸得意,“你惯会哄我,赏。” “奴婢谢过格格。”柔芷福身。 正好,这时苏培盛进来了。 由于梳妆是在里屋,苏培盛知道钮祜禄格格在里边,就在外间向她行礼,“奴才给格格请安了。”说罢便直接起身了,继续道,“格格,爷让您过去呢。” 钮祜禄格格从里边出来,笑道,”有劳公公亲自跑这一趟了,阿芝。“话音刚落,阿芝就走过去塞给了苏培盛一个荷包。 “请公公喝茶吧。”钮祜禄格格笑着说道,还带着一分讨好。 这可是四爷跟前的人儿,她不敢得罪,而且还要小心翼翼地供着。她可是知道苏培盛可不是简单的人,老狐狸似的,精着呢,就连福晋都要给他几分脸面,她只是一个格格自然也是要好好敬着他的。以后也好办事不是,如果可以拉拢了,那是最好的。 如此想着钮祜禄格格就已经跟着苏培盛到了前院了。 钮祜禄格格进去,骄傲的抬头。早就听说四爷不喜人进前院,就连那最得宠的年侧福晋也不过来过一次,而且还不是四爷喊得。可如今,她都来两次了,这份殊荣也算是府里头一份了,以后看谁还敢看轻她。 “奴婢给主子爷请安,爷吉祥。”钮祜禄格格走到四爷面前盈盈下跪行礼。 闻言四爷睁开眼睛,沉声道,“起来吧。” 钮祜禄格格起身就站在那里不动了,低头浅笑。 四爷看了她许久,道,“抬起头来。” 闻言钮祜禄格格抬头,对着四爷嫣然一笑,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 可四爷在看清楚钮祜禄格格容貌的那一刻,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彻底清醒,怎么会再有第二个年清风呢?是他痴心妄想了。 四爷唤钮祜禄格格过来,是寄了希望的,若这钮祜禄格格真的和年清风相像呢。 钮祜禄格格见四爷一直盯着她瞧,心里打鼓,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笑着问四爷,“爷怎么这般看着奴婢。”一脸无辜。 “用膳吧。”说着就起身去了餐桌旁。 钮祜禄格格见四爷离开,站在原地愣了一秒,随即笑意盈盈的跟上去。 钮祜禄格格见四爷坐下就要伺候四爷净手,却被四爷阻止,“坐下一起用膳吧。” 四爷不缺人伺候,在确定了她和年清风无一点相像之后就想打发她回去的,可想了想还是等用过膳之后吧,否则刚来就被打发了回去,又不知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出去。 “谢主子爷。”钮祜禄格格福身,便坐下了。 两人开始用膳,无人开口说话,钮祜禄格格本想给四爷夹菜,可旁边有小太监,钮祜禄格格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室内安静极了,忽然四爷注意到了钮祜禄格格头上的翡翠簪子,年清风倒是最喜欢这种玩意的,极其符合她的性子,总有一番自己的味道出来。 “簪子不错。”四爷忽然开口。 闻言,钮祜禄格格抬头,见四爷盯着她头上的簪子看,轻言浅笑道,“谢爷夸奖。”说着边笑了起来,“这可是爷赏着呢。” “既如此,好好戴着就是。”四爷淡淡道,不甚在意。 “嗯,爷赏的,奴婢可是要好好戴着呢。”钮祜禄格格雀跃的回答道,嗓音里隐有笑意。 四爷夹着菜的手一顿。 “......爷赏的,年儿自然是要好好戴着呢。” 第48章 回忆 四爷思绪飘远...... 那日四爷下朝回来,就直接去了库房,他可是听到了昨晚年清风在梳洗的时候和她的小宫女说了句“簪子都没什么新样式儿了。” 那本是年清风随口和柔芷说的,没成想四爷却是记住了。这不,直接就去库房挑了几件出来,就让苏培盛送去了锦绣居。他本是想自己过去的,可也实在抽不开身。 苏培盛到锦绣居的时候年清风正好在梳妆,带着笑走进去行礼,“奴才给年主子请安。” 年清风扫了一眼苏培盛抱着的盒子,随后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微微一笑,淡淡道,“苏公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主子,这不是四爷惦记着主子,下了朝就给主子挑了东西送来。”说着就将手里的盒子双手奉上。 苏培盛看着四爷挑选的自然知道里边是什么,可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不是,得让人有几分期待,亲自打开不是会更开心? 苏培盛笑着,满心眼里都是自己的算计,其实也是为四爷着想。 闻言,年清风果然喜笑颜开,柔芷将盒子接过递给她。 年清风打开,见里边是各种样式得白玉簪子,眼里充满了惊喜,难掩开心。 “正愁着没簪子戴呢,四爷这就送来了。”年清风轻言浅笑。 苏培盛见年清风确实开心,便笑道,“可不是嘛,爷的这般心意正好撞上年主子心尖儿尖儿上。” 年清风拿出一只梅花样式儿的出来,递给柔芷,眼含笑意,“苏公公最真巧。”说着递给了春兰一个眼神。 春兰意会,去里边拿了一个荷包出来便塞给了苏培盛,“请公公喝茶。” 苏培盛将银子揣了起来,“奴才谢过主子了。” “公公回去可要替我转告爷,说年儿很喜欢,劳爷挂心了。”年清风笑意晏晏,带着小女儿家的羞怯。 “哎,那奴才告退。” 苏培盛回去就将这件些话一五一十的说给四爷听了,包括年清风当时的表情语气。 “果真是小孩子心性。”四爷笑着摇头。 “爷,年主子还给了奴才银子。”说着就将揣在袖子里的荷包拿了出来。 四爷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做自己的事了,“既是你年主子赏的拿着就是,以后再有这种事不必告诉爷。”四爷淡淡的,不甚在意,说完看了一眼苏培盛。 “是,奴才谢过爷,也谢过年主子。” 他是四爷的贴身奴才,按照规矩是不能接受别赏赐的,是怕被有心之人收买,做出背主之事。但是这只是面子功夫而已,后院之人要是想打探个消息,或是平日里给些赏赐一般也就拿着了,只要有分寸就好。四爷也是知道了,这自古以来做什么事不都得拿银子开路。所以,规矩是规矩,却从不苛刻,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可这是年主子赏赐得,他不敢不说。他也知道爷是不会说什么的,但这银子还是要过明路子的。 四爷忙了一天,见天都黑了,就起身去了锦绣居。 年清风刚刚打发了小太监去传膳,见了四爷很是惊讶。 “爷怎得这时候又过来了。”年清风看着四爷道,话音不停的冲着柔芷说道,“去,再派个小太监追上他,让膳房再加几个菜。” 柔芷福了身就出去了。 年清风拉着四爷坐下,见四爷有些倦色,问道,“爷又忙了一天吧。” 四爷一直盯着年清风的头上那株梅花簪,“爷就知道,你定会一眼看中它的。” 闻言,年清风伸出手抚上那株簪子,唇角上扬,温声道,“爷的眼光极好。” 这株簪子虽是白玉簪,做成梅花样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可奇特就奇特在它不单单是白的,花瓣之上白里隐隐透着红色,亦纯亦妖,四爷见他的第一眼便想到了年清风。在四爷看来,唯有年清风一人配得上这株簪子,这世间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个。 “它也确实惊艳。”年清风看着四爷笑道,难掩对簪子的喜爱。 “既这般,就好好戴着。” “这是自然,爷赏赐的,年儿自然是要好好戴着呢。”眉眼弯弯,眼里荡出笑意。 回忆戛然而止,四爷抬头看了一眼钮祜禄格格,只见钮祜禄格格歪着头看着他,眼睛亮亮的。 钮祜禄格格被四爷盯着,心里发怵,面上装的一脸纯净无害,“爷,你怎么了?奴婢脸上有东西吗?” 四爷暗下眼帘,不对,声音不对,脸不对,处处都不对。 两人用过膳,四爷在坐着看书,钮祜禄格格便坐着看他在想东西。 她感觉今日四爷怪怪的,总是盯着一她看却又一句话不说。现在又只在看书,也不说让她如何。 钮祜禄格格想了又想,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到四爷面前,轻轻拉了下四爷的袖子,“爷,天色晚了,对眼睛不好的。”钮祜禄格格一脸担心。 既然四爷不说,但她不能干坐着不是。反正无论如何,既已进了这前院,还能回去不成?绝对不成!否则,她就又成了这府里的笑柄了。 只怕这被四爷从前院赶出去更让她抬不起头吧。 见状,四爷将钮祜禄格格抓着他袖子的之手抽出来,随手将手里的书丢在方桌上,“就寝吧。”说着走向里屋。 “是,奴婢伺候爷。”钮祜禄格格福身后跟上。 待四爷停下之后,钮祜禄格格便要上去解四爷身上的扣子。 四爷下意识躲开,脑子里却突然想起今日白天年清风说的那番话,“......年儿只想做好该做之事。” 好,你做你该做之事,爷也做爷该做之事。 四爷弯腰将钮祜禄格格一把抱起,“啊——爷......”钮祜禄格格被四爷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抱住四爷的脖子。 四爷一脸平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沉着脸将钮祜禄格格放在床上,欺身而下。 年清风,你既不愿伺候爷,自有人愿意。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钮祜禄格格沉睡,而四爷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第49章 思虑 次日醒来,四爷被苏培盛伺候着更衣。 整个过程苏培盛是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这可不是因为怕扰了床上那位睡觉,而是碍于四爷的脸色。黑得跟什么似的,虽说如今都是腊月里了,可苏培盛只感觉这天气还没有四爷的脸色的冷。 苏培盛正在给四爷戴帽子就听见床榻边传来的声音。 “请爷恕罪,奴婢起晚了。”说着就要起身。 四爷阻止,淡淡道,“无事,既然醒了就回去吧。”正好这时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四爷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钮祜禄格格看着四爷离开,咬了咬嘴唇。如今天都还没亮,四爷竟是就叫她回去。 这时,流云和流水走过来,“格格,奴婢伺候您穿衣吧。” 见状钮祜禄格格装的乖巧,轻言浅笑道,“好,有劳两位姑娘了。” 钮祜禄格格任由她们给她洗漱更衣,心里却是不屑。 可如今是在前院,而她们又是四爷身边伺候的人,便是有千万个不愿,不满,那也是说不得口的。而且,还要好生敬着才是,纵然她是个格格,可不也是个奴才? 这一点钮祜禄格格还是分得清楚的,所以纵然是不愿离开也不得不离开。 可是如今这府里的人却是不敢再给这钮祜禄格格脸色瞧了,这连续两日侍寝,还都是在前这原来李侧妃和年侧妃都是不曾有过的。 这府里的奴才可都是看人下菜碟的。这不,钮祜禄格格回到流云轩就又睡了过去,可天才将将亮,膳房之人可就上赶着将膳食送来了。 阿芝笑着接了,让人赏了点银子就将人打发了,待那人离开后冲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吐了口口水,“呵——tui——,狗奴才,见风使舵。”当初格格不受宠时,天天遭人白眼,别说上赶着送膳食了,让人早早去提都还带不来什么热乎饭呢。如今,见主子得四爷宠爱了,又上赶着孝敬了。 完了之后,阿芝让人想将膳食摆上,便去喊钮祜禄格格了。 “格格,起床用膳吧。”阿芝轻轻喊道。 钮祜禄格格闻言慢慢的睁开眼睛,其实她睡得也够久的了,如今让起来也不难。 “今日怎么这么早便用膳了?”钮祜禄格格轻声问道,随手拉开被子就要下床。 阿芝赶快去扶着自家格格,一脸不屑,“还不是膳房那群势力的东西,如今见格格得宠早早就将膳食送来了。” 钮祜禄格格闻言勾唇,悠悠道,“看,这就是有宠的好处。人人都敬着,供着,如今这般是怕我秋后算账吧,给他们穿小鞋吧。” 阿芝一边给钮祜禄格格擦手,一边道,“话是这么说,那群奴才也就这点子出息了,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那般刁难。而且,今日这上赶着过来送早膳,未免也太过难看,更何况格格您还睡着呢,送的这般早。” 钮祜禄格格却觉得没什么大事,只要在这府中站得住脚就行,她要的就是这般,人人敬她,怕她。 “无事,既然早膳都准备好了便先去用膳吧,等会再更衣也不迟。”说着便一脸得意的离开了内殿。 年清风昨晚便没睡好,所以今早起来的也是极早。 柔芷在给自家主子梳妆的时候,黑眼圈遮都遮不住,心疼道,“主子,您昨晚又失眠了。” 年清风精神不太好,语气淡淡的,“没有,就是在想一些事。” “主子,昨晚又是那钮祜禄格格侍寝的。”柔芷想了想还是说出口了。 四爷都不在乎主子,昨日都闹成那样了,四爷晚上竟还去找别的女人,竟主子置于何地呀。她原来看四爷对主子越来越上心,本以为四爷是真喜欢他家主子的,如今来看,还是主子说得对,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信不得的。 这是年清风从小给她灌输的思想。在年府中之时,年清风常常取笑柔芷,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信不得。所以,以后她们柔芷若要成婚定是要经过她的层层筛选的,只要她点头,柔芷才可嫁。还常常说,她柔芷是最好的姑娘了,定要给她找一个配得上她柔芷之人才是,而且还要那人只可有柔芷一个妻子。 每每到这时候,柔芷总是又羞又恼,又感动的。可是自家主子竟是这般命苦,进了这四爷府,便每日不得欢颜,她实在是心疼。 年清风不甚在意,“我知道。”面上毫无波澜。 她在意的从不是这些,四爷去找谁侍寝都和她没有关系,她只是在想如何去见年羹尧。 现如今,她和四爷的关系已经僵化,再找四爷是不成了,只能去求福晋,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去见哥哥,那四爷定是要怀疑她和哥哥是真的有什么谋划的。否则怎么早不见晚不见,偏偏在她失去了宠爱之后去见。更何况,四爷疑心本就重,也一直在提防哥哥,提防着她。所以,万全之计,便是在过年之时,那时候是可以面见娘家人的。虽不便见哥哥,但见了额娘,让额娘将信带给哥哥。 罢了,只能如此了。 索性是过年的事,年清风便也不着急了。整日里也不出门,还向福晋告了病,便彻底将自己封在这锦绣居了。 每日里,练字看书下棋,赏花捉鸟逗逗几个小丫头,日子也是极其快活的。 四爷也不再来锦绣居,也不曾提过年清风一句。每日里出来上朝,便是书房,唯一不同的是,四爷日日都去找不同的女人侍寝。 今日钮祜禄格格,明日尹格格,后日武格格,还有各个妾氏的房里。但是去的最多的还是那钮祜禄格格那里。 府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似的,早就看出四爷和年清风的不同寻常了。可也只当四爷是彻底厌了年清风了,并不知道是何缘故。只是那日的消息也有人传出,说是,那日年清风和四爷耍脾气惹恼了爷,自此再不去锦绣居了。 是谁传的谣言不得而知,但人人都有一张嘴,堵不住的。 第50章 引诱 不管是何缘故,那些个奴才只知道如今得宠之人是钮祜禄格格,只上赶伺候就完了。 话虽如此,在他们看来年清风固然是失宠了,可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毕竟人家身份就在那摆着呢,到底还是侧福晋不是。更何况,他们格格可都是收了年清风不少好处的,回回给的赏赐都是旁人的两三倍,有时候真哄得那为高兴了,真是当时带了多少,就全都给了出去。而且,这位主子是出了名的和善,对谁都是笑吟吟的,从未见她责罚过人。 人人都记得年清风的好,可人家正主可是在锦绣居无聊透顶了。 “柔芷啊,救救我吧,再无事可做,无物可玩,我只怕是要死了。”年清风躺在软榻上,一副生无可恋。 “呸呸呸,主子说什么了,怪不吉利的。”柔芷可是急了眼,着急的说道。 年清风躺在软榻上,任由两只腿在那里晃悠,瞪着大眼睛琢磨。 柔芷一脸无奈,看了眼春兰,春兰表示没有办法。 春兰也是感觉好笑,如今府里风言风语都传成什么样了,可这位就是不着急,每天就只关心玩什么,吃什么。不得不说,这位主子真是一大奇人,从未见过这般心大之人。就算是不在意四爷,可若是以后真的就一直这样了也不是办法啊。 府里之人如今是不敢怠慢主子,可若只靠着侧福晋的位子,或是昔日的一些恩惠又能坚持多久呢?若以后一直如此,时间长了,可没人会记得主子的恩惠的,看主子不过是一个无宠的侧福晋罢了。更可况,平日里的小恩小惠,可敌不过一大家子的财富呀,若是有心之人趁人之危,要谋害主子,那时真是挡也挡不住。 “主子可别只想着玩什么了?这些日子我们院子里可是好好热闹了一番,主子也该思虑一下以后该怎么该如何了,您也不看看如今外边都传成什么样了。”春兰思虑过重,担心之余脱口而出。 柔芷在一旁点头。虽说这一段时间主子是真的开心,整个锦绣居都很开心,可到底是在这后院之中,以后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闻言,年清风一下子从床榻上坐起,“我们去想办法养只狗吧。”一脸期待的看着两人。 “主子......”春兰急得跺脚。真是,说句不好听的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好啦,我知道你们的担心,可有心里有数。这柔芷也就罢了,春兰,你如今怎么也沉不住气了?”年清风无奈,两个丫头加起来简直比她额娘还啰嗦。 春兰也是被年清风搞的没脾气了,看着一脸无奈,“主子,奴婢这不是担心您嘛。” 年清风勾唇,正色道,“我知道,我理解,在这府中本就举步艰难,事事都难如愿,可若再不能过的自在一些那才是不值得。如今我在府里的形式无非就是无宠,可我有权,有势啊。在这府里高低也是个侧福晋,而且还有年家,无论如何四爷都不会薄待我。那些个奴才,原受过我的恩惠,短时间也不会如何。更何况,我年清风绝不是好欺负之人,相安无事自然是好的,可若要有人来招惹我,哪怕釜底抽薪,咬我也会咬下她们一块肉,也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最后一句话年清风看着她们两人,一脸郑重。 “好。” “不过,也该趁这个机会去搞清楚到底是谁在一直但我锦绣居的注意了。”年清风嘴角上扬,一脸趣味。 “这几天一直让你们做的事怎么样了?”年清风看着春兰问道。 春兰微微勾唇,看了一眼年清风说道,“主子,上钩了。” “既如此,收网吧。” 晚间,春兰照例去小厨房,将里边之人赶出去,小心翼翼地开始煎药,在煎药之前还特意看了一下四周,可见其谨慎。 药煎到一半,春兰都要睡着了,被元宵惊醒。 “春兰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呢?早就想问了,你这天天来煎的都是什么药?”元宵瞅着下边的药罐,有些好奇。 春兰被元宵惊醒便知道,戏要开始了,给了元宵一个眼神,淡淡道,“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手在慢慢的扇风。 元宵蹲下,恳求,“好姐姐,快告诉我吧,我日日见姐姐进来煎药,心里也跟油煎似的好奇的很。” “主子说了,这件事太过重大,太多人知道怕是会出事。”春兰低声道。 声音虽然低了,但恰恰可以被墙边偷听之人听到。 “好姐姐,您还不信我吗?嘴最严实了,而且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姐姐告诉了我,我自会烂到肚子里的。” 偷听之人将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生怕错过一点消息。 “更何况,您还能怀疑我对主子的忠心不成?”元宵略有些恼。 闻言春兰急了,“你怎么还这般生气了,罢了,多年的交情,我自然信你,只是这事万不可让外人知道,否则不光是主子,我们这些个奴才,锦绣居人人都会死的。” 春兰和元宵都是从内务府出来的,虽然原是在不同地方当差,可经常见面也就熟络了,好巧不巧又一起被安排进来伺候年清风了。所以,两人算是老相识了,自然是互相了解的。 “姐姐相信我就是,我自是不会说出去的。” “主子怀孕了。”春兰对元宵说道,一脸谨慎。 闻言,元宵叫了起来,却被春兰一把捂住了嘴巴。“做什么,想把人都引过来吗?” 元宵摇头,春兰这才放开了他。 “好姐姐,好姐姐,您继续说。”元宵笑道。 春兰看了一眼窗口,不着痕迹的转开,小声道,“可是主子如今不是失宠了吗,她和主子爷怄气,还觉得失宠后无依无靠的就想将胎打了。” “什么!?”元宵差点又叫出声,反应过来后低声问道,“主子怎么这样糊涂啊,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可是一点活路都没呀。” 春兰没有说话,认真煎药。 元宵看着这药问道,“那这药......” “自然是补气血的药。” “主子这几日也不像刚刚堕过胎的人啊,每天可会找乐子了。” 春兰拿扇子拍了元宵一下,“怎么说话呢,你傻呀,那是掩人耳目的。”春兰叹气,“主子也是糊涂,可也是没办法呀,如今还好,可若要真将孩子生下来却不受阿玛喜欢,多可怜啊。” 第51章 背后之人 听见外边再没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两人才住了嘴,互相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元宵站起来抹抹了额头上的汗,有气无力地说道,“天爷呀,可算是打发走了,这做戏可比当差还累。” 春兰笑道,“快拿个碗给我,人都走了也没必要做戏了,这药也好了。” “哎,哎,春兰姐姐等着。”说着就跑去拿碗,回来时还问到,“话说这到底是什么药呀?难道真的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春兰打断,“住口,不想活了,你还假戏真做了不成。” “嘿嘿,哪里敢,这不是和姐姐逗趣嘛。”元宵一脸讨好的对着春兰笑。 春兰拍了一下他,接过碗将罐子里的药倒进去。 “你还不去跟着端午,怕是这会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春兰道。 闻言,元宵笑了,“姐姐放心就好,腊八早就跟去了,他身手还是不错的,人也机灵。” 春兰没再说话,端起药便离开了。 元宵见春兰离开,罢了,还是去守着吧。 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门外。 春兰端着药进去,年清风正在和柔芷下棋,打得热火朝天,战况激烈。 “主子,奴婢下错了,不算不算。”说着柔芷要反悔。 “哎,哎,哎。”说着年清风将柔芷的手打回去,“小丫头,第几次了,给你三次悔棋的机会都用过了,竟还要抵赖。” “哎呀,主子,奴婢棋艺不精,奴婢认输,主子莫怪。”柔芷一脸讨好。 年清风见春兰进来并让柔芷收了棋盘。 “可透露出去了?”年清风问道。 春兰福身,将药放在桌上,答道,“腊八已经跟过去了,他身上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他去定没问题。元宵现如今正在院中守着。” 年清风看着这药,勾唇,“甚好。” “且等着看吧。” 年清风自发现端午的不对劲之后,就一直让元宵暗中盯着他,可一直没什么发现,最多也就是发现端午总是喜欢偷听她们讲话之外,再无其他动作。可见,那背后之人只是让端午先打探消息。那年清风便将计就计,设计一个套,只等那背后之人往里跳就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在明敌在暗,过于被动了。但如今不同了,她既已失宠,只要有把柄,那背后之人定不会放过。所以,上就上赶着给人送把柄,来一个瓮中捉鳖。且看吧,是人是鬼,是何目的,总算是藏不住了。 腊八跟着端午一路小心翼翼,躲躲藏藏才没被发现。可见端午绕来绕去,兜兜转转来到芙蓉居,那人便懵了。 这端午背后之人是......福晋。 只见端午和门外把守之人说了几句话那人便进去了,过了一会儿,金嬷嬷便出来。 金嬷嬷四下瞅了两眼,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不是说不让你来的吗?有事我自会去找你的,来时没让人发现吧。” “没,没有,嬷嬷,出大事了!”端午走的急,如今上气不接下气的,也顾不得金嬷嬷说的什么,便一股脑将自己听到的全说了出来。 金嬷嬷听完一脸惊讶,急着问道,“你当真?莫不是听错了吧。” 金嬷嬷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的,那年清风能说怀胎就怀胎,说打胎就打胎?也太儿戏了些。 “嬷嬷,千真万确呀,奴才亲耳听到春兰给元宵说的,还说此事若暴露那整个锦绣居都会没命的。”端午见金嬷嬷不信有些着急。 “这,这若要四爷知道怕是......天哪。”金嬷嬷惊恐的捂住嘴巴。 金嬷嬷塞了一把银子给端午,威胁到,“这件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对任何人都不可吐露半个字,否则,谁都免不了一死。” “姑妈,我知道。”端午道。 “既如此便回去吧,路上小心些,莫让人发现了。” “好。”说着,端午便回去了。 这端午是金嬷嬷哥哥的儿子,所以叫她一声姑妈。端午原名金叶,十二岁那年父亲重病,又没钱医治,自己便进宫做了太监,换了些钱去给父亲治病。那时事发突然,而金嬷嬷虽为端午的姑妈,可当时便在当今福晋的府里当差,恰遇当时的主子上庙祈福,端午被无它法。以至于后来金嬷嬷知道后哭了一天一夜,心里难过不已。这可是她们家的独丁啊,她哥哥可就这一个孩子,就这样当了太监。 端午进了宫便彻底失了消息,除了每逢过年往家里寄些钱,再无别的消息。也是后来,苏培盛去内务府给年清风挑选奴才,这端午便被选了进来。金嬷嬷也是有次去提膳才见了他,这才又联系上了。金嬷嬷本想求福晋将端午要来的,可福晋却让端午做她在锦绣居的眼线。 是了,正是福晋的意思。就算是年清风表现得如何乖顺,可福晋依旧是不信的,总是要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放心。她不是怕年清风如何受宠,只是怕四爷再宠出一个李氏出来,更何况,她福晋的位置不容任何人挑衅。 腊八见端午要回去了,便先一步离开。他离得远,没听清端午与金嬷嬷的说的什么,可端午背后之人竟是福晋,这事可大了呀。 腊八急着回去告诉年清风,跑的很快。 金嬷嬷见端午再没了影子若无其事的进去。 福晋正在诵读佛经,听见声音,问道,“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金嬷嬷趴在福晋耳边耳语几句,听完福晋睁开眼睛,看着面前供奉的佛像,呢喃“我佛慈悲,阿弥陀佛。”磕了个头便起身了。 被金嬷嬷扶着坐在榻上,“当真?”同样是不可置信。 “端午亲耳听到年侧福晋身边的宫女说的,想来假不了。” 福晋思虑,心里暗自琢磨,这年清风看着可不是这样的人,在她面前一向遵守规矩,谨言慎行,可是一点错也挑不出来。更何况,那年清风也是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哪里会这般糊涂? 第52章 福晋 元宵在院里兜兜转转在要出门时正好碰到急匆匆回来的腊八,伸手将腊八拦下,问道,“如何?看着人了吗?” 腊八一路上跑的急有些喘,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快进去说。” “哎,你先去找主子,我盯着那端午,别一回来就又去听墙角。” 腊八道,“好。”说着就先离开了。 “主子,奴才见过主子。”腊八走到年清风面前。 时间太晚了,年清风坐在软榻上昏昏欲睡,见腊八进来一瞬间便清醒了,马上招呼柔芷,“柔芷,快将姜汤端给腊八喝。” “哎,主子,早就备着的。”柔芷说着便去端姜汤了。 “奴才多谢主子惦记。”腊八一脸感激,跪谢谢恩。 “起来,这晚上更深露重的,又是冬日里,刮着北风,该不知要怎样冷呢。你先喝完姜汤暖暖再说。”年清风看着腊八,一脸温柔悠悠道。 正说着柔芷端着姜汤就过来了。 待腊八将这姜汤一饮而尽,便将手中的碗递给了柔芷,一脸笑意,“有劳柔芷姐姐了。” 柔芷摇头,“无事。”说着便出去了。 出去正好看见廊下的端午一直瞅着屋里的动静,一脸晦涩,低声道,“给旁人做事倒是如此尽心。”只看了一眼便转移了目光,她知道元宵在暗中躲着的。 腊八见了柔芷出来便吓得躲了起来,再探头去看时已经没了身影。 站在原地思考片刻,便离开了,索性今天将该说的都说了,再这般,难免会有人察觉到什么。 屋中,腊八看了一眼年清风正色道,“主子,那端午去了芙蓉居,见了金嬷嬷。” 闻言,年清风倒是惊讶,那福晋是最不可能之人啊,可也很快平静下来了,这府中本就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年清风静下心来,一脸正色问道,“可有听见那二人说了什么?” 腊八摇头,“主子,奴才躲在暗处,离得远并没有听见。” 年清风笑了,“也无妨,继续盯着他就是了。” “辛苦了,快去休息吧。”年清风柔声道。 “奴才告退。”腊八离开。 “主子,怎么会是福晋呢?”见腊八离开后,春兰才忍不住问出声。怎么会是福晋呢?福晋一向都是和善之人,若说这背后之人是四爷都比是福晋的可信度高。可真是太意外了。 年清风微微叹了口气,无奈道,“怎么不会,这府中哪有什么简单之人啊。” “福晋的目的是什么呢?主子你在福晋面前一向都是毫无差错的,本就不冲突。”春兰不解。 “只要进了这后院便没有可以置身世外之人,福晋一向得体大方,和善待人,可到底也是福晋,掌管府中之事。乌拉那拉氏一族也是八旗中的大姓,注定是要进宫或是入阿哥或是亲王的府邸的,那家里教的便是这档子事,看着和善,好于相处,不过是面子而已,私下不知有怎样的算计的。”年清风头脑清晰,将这件事细细颇解。 “但如今发现这背后之人是福晋,我反而放心了。”年清风勾唇,一脸笑意看着春兰,道,“你可知为何?” 柔芷也早早就进来了,见主子一直在讲话便没有打断,在一旁静静的听。 春兰想了好长时间,最终摇头,“主子,恕奴婢愚钝。” 年清风笑而不语,看向柔芷,柔芷马上接话,“主子别看我啊,春兰姐姐都不知道,我也是不知道的。” 见状年清风笑骂,“愚钝。” “主子,那您就指点一下我和春兰,别卖关子了嘛。”柔芷恳求。 “罢了,福晋这么做无非就是让端午盯着我,一切尽在掌握。她身为福晋肯定是要了解各个院子的,怕是府中每一处他都安排了自己人吧。只不过我原先比较得四爷宠爱,所以让端午盯得紧了些,没想到,这盯得太紧反而露了马脚,让春兰发现了端倪。放心吧,福晋只是在盯着我们,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事的,我们这位福晋可是位怕麻烦的人,不会将自己卷进来的。但是,端午还是要继续盯着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主子说的是。”春兰点头附和。 年清风点头,站起身道,“好啦,既无事那便睡觉了,快回去吧,快回去吧。”说着便驱赶二人离开。 两人福身边退下了。 年清风却收敛了笑容,福晋,别让我失望啊。 年清风躺在床榻之上久久难以入睡,而她所想之人也不能安心睡觉。 福晋坐在软榻上和金嬷嬷一阵盘算,最后福晋沉声道,“此事只当不知道,那年氏如何作妖只要影响不到我们,就不必管。” “福晋说的是,此事事关重大,若被人传扬出去,福晋也要落下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四爷难免不会牵连于您。这,这年侧福晋也是糊涂啊,既然都已经怀了孩子好好生下来便是,自己说打就打了,心也忒狠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啊。”金嬷嬷感叹,一脸的恐惧。 “这没生下来的有什么感情,若是生下再养上一段时间,只怕别人多说一句也是心疼的。可怜我的......”福晋欲言又止,一脸悲痛,“罢了,都过去了。” “这件事莫要管,也莫要让你那侄儿透露出去。” “福晋放心,奴婢都嘱咐好了。”金嬷嬷扶着福晋进去更衣。 “这个年氏啊,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故意的。”福晋皱着眉头感叹道。 “福晋,这您就别管了,索性像您说的那样,只要不影响的我们,任由她如何。” 福晋点头。 “福晋,今晚可又是那钮祜禄格格侍寝。”金嬷嬷道。 “嗯,那钮祜禄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如今年氏失宠,这府里就只有她那流云轩是个热灶了。” 金嬷嬷讽刺一笑,“这钮祜禄格格可是仿着旁人的性子,和容貌才这般得宠的,只是不知她这条路可走多久。” 她是瞧不上那钮祜禄格格的,成日里尽会学那年侧福晋,如今是年侧福晋失宠才使她钻了空子,待到以后,年侧福晋若使了计将主子爷哄了回去,可就再无她什么事了。 第53章 算计 “你且看吧,那钮祜禄氏定然不会这么坐以待毙的,年氏失宠,她后来居上,还是踩着别人铺好的路走的,她且能安心,定会使手段让年氏再无出头之日,可年氏也不简单哪。且看两人相争谁更胜一筹吧。” “过几日,这府里就热闹了,只是……谁会是这筏子呢?”福晋暗自琢磨。 钮祜禄氏若真有心打击那年氏,那绝不是在四爷耳边吹吹耳边风就行的,况且,四爷最忌讳的就是乱嚼舌根,搞不好还会惹祸上身,所以,她定然是暗中行事,使些不光彩的手段。 次日,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钮祜禄格格将四爷送走之后简单吃了早膳就想出去走走,便由着阿芝陪同一起出去了。 “格格,听说梅园里的梅花开的可好,我们去看看吧。”阿芝见钮祜禄格格实在无聊便提议道。 钮祜禄格格原是很想出来转转的,可出来后又无处可去,兴致缺缺,“左右也无处可去,那便去看看吧。” 四爷喜爱梅花,特意开辟了这一片梅园,一到冬天,那景色自是美不胜收。冬日里各花纷纷败落,唯有这梅花在冬日里那可是一枝独秀。平日里,府中之人没事总要出来走一圈的。 两人刚到梅园便听到里边传来声音。 “格格,您如今肚子慢慢大了起来,要千万小心啊。”翠兰见耿格格要摔跤,忙扶了一把,满脸担心。 耿格格借着翠兰的劲站稳,略有些后怕,可还是镇定道,“无事,刚刚没站稳而已。我这如今自是千万个小心,可那么长时间不出门难免郁闷,出来走走,只一会儿我们便回。” “奴婢也懂格格的心思,可实在不必走那么远,在我们阁子附近走走就是了,可这梅园离我们实在太远。”翠兰实在是不放心,自家格格如今怀有身孕,怕是这府中之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好好好,这便回了,正好我也有些乏了。”耿格格被这小丫头啰嗦的无奈,可以知道翠兰一心都是为她。 “哎。”翠兰这才放心,扶着耿格格就要离开。 钮祜禄格格主仆二人见两人出来,赶快找地方躲了起来,见两人离开后才出来,隐隐听着耿格格说了句,“如今是越来越嗜睡,才刚起来呢......”声音渐渐消失。 钮祜禄格格从暗处出来,朝着耿格格离开的地方笑得不怀好意。 “那件事如何了?”钮祜禄格格低声问阿芝。 两人慢慢走进梅园,阿芝一边走一边道,“等再过几日那胎必落无疑。”阿芝声音压得很低,一脸笑意,不知道的人只当是在哄自家格格开心呢。 闻言,钮祜禄格格笑意加深,“她这胎万不可留下,我未入府之前大格格和三阿哥已经出生,便也不说了,但是如今谁也不能在她之前生下孩子。”钮祜禄格格笑意加深,眼中的心狠一览无余。 阿芝并未说话,还是惊讶于钮祜禄格格心狠手辣,虽平日里对她们这些奴才们也是很好的,从未责罚打骂过,可在争宠这方面,格格却是算得很深。 无人打扰,两人逛着梅园也是惬意,如今钮祜禄格格正是得宠,打理梅园之人都是上赶着伺候的,倒是使钮祜禄格格越发心情愉悦了。 年清风又是睡上日上三竿才起来的,如今成日里无事可做,倒是觉越发多了,每晚睡的都很早,可到了次日还是起的晚。 待年清风更过衣后打发了几人出去,梳个妆实在是用不到那么多人伺候,人多挤在屋子里乌央乌央的,年清风不喜,所以,每每都是更衣完后,打发一半人出去,只留柔芷她们几个伺候惯了的。 柔芷和春兰在认真给年清风梳妆,一时无人说话。 年清风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可突然被站在后边的一个小丫头吸引了目光。 那小丫头正好站在柔芷后边,稍稍向右偏了一点,手里捧着她要戴的发饰。按理说这小丫头不高,长的也是一般,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可偏偏她那双左顾右盼的眼珠很难让人不注意到。更何况,她这个位置正好可被年清风看个清楚。 年清风透过镜子时不时看她一眼,只见那丫头的眼很是灵活呢,竟是一刻不停的看。 怎么,她这锦绣居又被人盯上了? 这般想着,年清风不禁唇角上扬,开口道,“那小丫头,你过来。”年清风微微转头,冲着那小丫鬟说道,面上笑着,一脸和善。 那丫鬟本就没注意年清风,猛然被喊倒是吓了一跳,着急行礼,“主子,主子,奴婢......”这小丫鬟一脸惊慌,以为是年清风发现什么了,张嘴就要认错,却被年清风打断。 “跪下做什么,我叫你过来。”年清风看着地下的人柔声道。 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的,都不知年清风要做什么,包括那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起身,走了过去。 在年清风面前站定,就听见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主子,奴婢,奴婢叫秀儿。”那小丫头心里害怕,说话都不利索了。 年清风依旧是笑脸盈盈的看着她,问道,“嗯,原怎么没见过你。” “奴婢是做些打扫工作的,今,今儿是夏竹姐姐病了,奴婢便来替一下。” “这样啊,我说原怎么没见过你,既如此,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 闻言,秀儿不可置信的抬头,“主子,真的吗?”说着还带着笑意。 年清风点头,认真的看着她道,“不错,以后就不必再干那些打洒的活计了,一会儿让春兰给你说下规矩,和每日要做的事。” 那秀儿是真的开心,忙跪下磕头,“谢主子,谢主子。” “起来吧,把该做之事做好便是。”年清风淡淡道。 “是。” 柔芷继续帮年清风梳头,年清风却看着那秀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 如今她这锦绣居倒成了香饽饽了,人人都盯着。 第54章 耿格格出事 年清风坐在榻上,靠着窗边看书,柔芷和秋月在一旁候着。 春兰从外边进来,向年清风请安。 闻言年清风问道,“都安排好了?”随后翻着手里的书,漫不经心道。 “回主子,已经将秀儿安排妥当了,该说的也说了。”春兰如实回答,虽不知主子突然要这秀儿作甚,但主子既这样做了那定是有道理的。她还按照主子说的将她嘱咐的那些话都告诫给了秀儿。 “她什么表情?” 春兰淡淡道,“没什么表情,只说了句话,会记住,不会出差错。” 闻言,年清风勾唇,“倒也是个坐得住的。” 她无非是让春兰给那秀儿将将规矩,顺便吓唬吓唬她,说了些若是不忠,背住的下场,可人家倒是不在乎,那也无所谓,本就没想着可以通过这一言两语的恐吓,便能炸出她背后之人,和要做的事情。常言道,放长线钓大鱼,网以撒出,只等收网。 年清风将手中的书合上,抬头问道,“夏竹如何了,吃了药吧。” 春兰笑道,“吃了,奴婢送去看着她吃的。” 年清风点头。 “主子,夏竹说她这病来的十分蹊跷。她昨晚记得明明是关了窗子才睡下的,可早上起来,那窗子竟是打开的,吹了一夜的北风,这才病的。”春兰皱眉。 年清风勾唇,淡淡道,“有人故意为之,设计让夏竹生病好取而代之啊。” 闻言,春兰皱眉,还未开口,就听见柔芷道,“什么?是那秀儿。”柔芷一脸难以置信。 “主子,秀儿为什么这么做?往日里她可是很安分的,并没有什么其他心思。”春兰很是不解,皱着眉头在思考,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难道秀儿也被......” 年清风托腮,悠悠道,“是吧,反正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她要做什么就是了。” 她处心积虑的设计来顶替夏竹,不就是想要留在这屋里,以后好方便行事吗?与其她费尽心思的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将她留下,来个瓮中捉鳖。 “今日早上,那秀儿眼睛一刻没停,四处打量,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你们定要看好她,平日里我的一切事宜还是你们经手,不用管她,只要搞清楚她要做什么就好。”年清风看着她们三人,认真道。 “是,主子。”三人福身。 “既如此,主子我肯定要好好挤兑一下那秀儿,定然让她做什么都不能安心。”柔芷一脸愤恨。 搞什么啊,刚搞清楚端午,结果又来了一个秀儿,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年清风叹气,无奈道,“看,这府中之人见我如今失宠,倒是一个个都按耐不住了,想让我永无翻身之地,失了四爷的宠爱还不够,还想将我从这侧福晋的位子拉下来,好给旁人腾位子呢。” “主子,真是一群心术不正的,只当我们是软柿子呢,人人都能捏上一把不成。”柔芷嗤之以鼻,愤愤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年清风淡淡说了一句,继续捞起被她扔在一旁的书看了起来。 今天是万岁爷封笔的第一天,临近过年,府里人人都是喜气洋洋的,但是各处也都忙了起来。福晋掌管后院之事,如今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已经几晚不曾睡过好觉。府里打扫,过年的采办,还要请戏班子来;府里各处的赏赐,还有给奴才们们的赏赐,都是要一一记账,说明的;过年那当天还要进宫,一切也都要准备妥当。故而,福晋每日里都是焦头烂额,烦躁的很。 四爷见福晋辛苦,倒是去芙蓉居宽慰过,还带去了好些燕窝,补品,可到底帮不上什么忙。这后院之事本就是福晋该管的,为此,福晋并无抱怨什么。 福晋那里忙的不可开交,但年清风依旧是每日里清闲的很。要过年了,她心里也是激动的,过年总可以开心的玩上一玩,闹上一闹不是。 年清风正在用午膳,如今她除了吃便是睡,脸上倒是长了肉出来,尽显娇憨。 她昨晚做梦梦到了爆肚,早上起来就一直念叨着,中午总算是如愿了,如今正大快朵颐。她喜重口,特意让人将爆肚做成辣的,如今冬日里吃些辣的东西可是暖身子呢。除了爆肚之外,还有白切鸡,樱桃肉,还有一些清淡的小菜,外加一份八宝豆腐汤。 年清风额头上被那麻辣爆肚辣出一层薄汗,可就是停不下来。这时,春兰进来了,一脸沉重。 春兰向年清风福身,说道,“主子,耿格格怕是不太好。”随后抬头一脸严肃。 闻言年清风倒是毫不意外,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进食,淡淡道,“现下是什么情况?” “耿格格那里的人请了太医过去,四爷和福晋也是刚知道不久,正在过去。 “嗯,不着急,待我将饭吃完,好好梳洗一番过去。”年清风不甚在意,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说的就是她了。 待年清风用过膳,又简单的梳洗过后,已经快要半个时辰了。 一切妥当之后,年清风才堪堪出门,走之前将春兰留了下来,低声说了句,“盯紧她,防止她再有别的什么动作。” “是,主子。” 随后年清风便带着柔芷出去了。 “主子,过会儿怕是......”柔芷站在年清风身侧一脸担心,她是什么都知道的,知道今晚定会有人陷害她主子的。 年清风目视前方,悠悠道,“怕是要唱出大戏了。” 那人如此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今日吗?台子既已搭好,自然是会唱出好戏的。 思雨阁中,四爷和福晋早已到了,其他人也在一旁候着,只差年清风未到。 耿格格现在还在昏迷之中,太医正在里边诊断,还没出来。 在外等候的人各个都是心怀鬼胎,她们都是听见耿格格晕倒的消息来的,可又有几个是真的关心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的,怕是都想耿格格就此小产才好。 第55章 红花 屋内的安静被姗姗来迟的年清风打断。 年清风旁若无人地走到四爷和福晋面前,将其他人的议论视若无睹,淡定行礼,“妾身见过四爷福晋,妾身来迟,还望恕罪。”年清风福身,低着头,浑身上下无不写的得体二字。 福晋悄悄打量了四爷一眼,见四爷的眼光并没有落在年清风身上,而是目不斜视的注视着耿格格房间的方向,手里把玩着一串珠子。 见四爷这般,福晋便笑着开口,“无事,想来也没什么大事,倒是把你们都给招来了。” 年清风起身,见福晋脸上的笑容,只觉得这是个厉害,清醒的女人。 “福晋言重了,我和妹妹们不过是跑一趟的功夫,倒是有劳福晋还要忧心着。”年清风轻言浅笑,随后,一脸心疼的看向耿格格寝居,淡淡道,“倒是可怜耿格格又遭了一番罪了。” “害,这耿格格是不容易。”福晋叹息道。 四爷坐在软榻之上,静静的听二人在讲话,眉头皱的越发厉害。 刚刚年清风一进来她便看见了,趁着她走来请安的功夫将她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个遍,便默默离开了目光。自那日以后,他不曾再去锦绣居,也不再刻意去打听锦绣居的所有事情,他甚至每晚都去不同的女人那里,才勉强可以不会想到她。 其实,四爷何尝又不是故意的,他在等,等年清风向他示弱,向他承认,她没他不行。可这么多天过去了,都没有见她这位年侧福晋去求他,去示弱。那日,他说,让她思过,可她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也并没有去想自己的过错。倒是向福晋告了假,过起了自己的日子,他以为府里之人见她失宠定会磋磨她,可没成想,人家的御下之术倒是高超,竟无一人怠慢于她。今日一见,倒是还圆润了不少。 四爷越想越气,抓着珠子的手青筋暴起,可无意间见年清风打了个呵欠,太过用力眼泪都出来了,打完之后还去瞧众人的脸上看有没有人注意到她。不看还好,这一看冷不丁就和四爷的视线对上了,随后便默不作声的打开,继续把玩手里的帕子。 四爷原本生气,如今倒是笑了,被气笑了。看她刚刚那番样子,倒像是惹她生气了一般。. 钮祜禄格格本就是时刻关注着年清风的,瞧见都失宠了那么久了还不死心的和四爷眉来眼去的勾搭四爷,气不打一处来,竟是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年侧福晋来的迟了不说,奴婢瞧着如今刚来倒是还累了呢,瞧,困得眼泪都出来了。” 平常喜欢找事儿的都是那武格格,可如今四爷在这倒是收敛了,不敢造次,但是钮祜禄格格人家有宠啊,四爷去的最多的就是她那里,自然底气是足的。而且,在钮祜禄格格看来,那年清风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闻言,年清风笑着看向钮祜禄格格,就只是笑着看她,却一句话不说。 钮祜禄格格原本是得意的,自持占理,可如今被年清风这般看着倒是坐不住了,一脸的不自在,瞧了一眼其他人也都看着她,更是慌了,刚想开口,却被年清风打断,“钮祜禄格格不担心耿格格,倒是盯着我不放了,可别忘了今日你是为何站在这思雨阁的。” 年清风语气悠悠的,一脸笑意,可那笑容却总觉得让人不怀好意。 钮祜禄格格却是慌了,她这话什么意思?她想说什么?不,她不会知道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年清风这贱人过了今日便再不得翻身了。堪堪稳下心来,钮祜禄格格笑着道,“年侧福晋说的事,是奴婢看重的点错了,以为年侧福晋来那么晚,定是被人从睡梦中喊起来的,原是向关心一下侧福晋,倒是没想到被侧福晋这般说。”说着便低下头,倒是一脸委屈。 年清风笑了,“那倒是我错怪了钮祜禄格格了,妹妹也别见怪,我今日确实是心情不太爽,又碰上耿格格这档子事,倒是心情更不好了,一时不能自已,说话冲了些,这样吧,一会儿送妹妹一份大礼向妹妹赔罪吧。” 一脸深意看着钮祜禄格格,钮祜禄只觉得头皮发麻,不自然的勾勾唇角,“不敢,是奴婢多嘴了。”说完瞧瞧见了四爷和福晋都面色不悦地看着她,便不再开口。 年清风不再笑着看了她一眼,便移开目光。 又等了一刻钟,刘太医才从耿格格的寝居里出来。 刘太医走过去向四爷和福晋行礼,“微臣见过主子爷,见过福晋。” “太医不必多礼,耿格格如何了。”四爷淡淡道,心里还是担心的,那肚子里毕竟是他的孩子。 “回主子爷,耿格格现已无大碍了,只是体内吸食了过多的红花,体内的孩子怕是不太好。”刘太医一脸愁容,这孕妇服用红花这不是要致胎儿于死地吗?药量过重,对母体也是有伤害的呀,重则致命,轻则再无法受孕。 “啊,这......”福晋一脸惊慌,看向四爷。 而年清风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钮祜禄格格的方向,勾唇。没想到吧,那耿格格如此命大,受她如此毒害,孩子都还没有掉,怕是要失望了。 果不其然,钮祜禄格格听刘太医并没有说耿格格小产,心里也是惊讶,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会?她可是日日都让人在她煮茶的罐子里沾上一点的,如此累积,竟还未将那肚子里的孩子拿下,怎么会? “不太好?什么是不太好?”四爷皱眉,沉声问道。 刘太医惊慌失措,连忙道,“爷,不太好,不太好便是,胎儿最后怕是会胎死腹中,就是,就是以后生下了,只怕也不会是完人。”说完便低下头,不敢抬头。 四爷看着刘太医,冷冷道,“为何会这样,吸食红花,孕妇不能碰此物,为什么耿格格体内会有红花?” 刘太医跪下,满脸真诚,“爷,微臣不知,但微臣可以保证,微臣给格格配的保胎药绝无问题。” 第56章 被陷害 闻言,四爷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屋里众人。 其他人还有什么不明白,怕是有人故意的,就是想让耿格格小产。 见状,福晋一拍桌子,恼怒道,“是谁?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心毒。” 一众人赶忙跪下,又听见福晋道,“耿格格身边伺候的人呢,都叫过来。” “爷,若要找到真凶,怕是要从这耿格格这里一个个盘查了。”福晋看着四爷一脸郑重。 原以为是只是身体不适晕倒罢了,可如今竟是说差点小产,还是吸食了红花的缘故,这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可监管不力,也是她这个做福晋的失职,若四爷追究起来,她同样难逃责罚。 福晋也看了钮祜禄格格一眼,这怕是她的杰作吧。好毒的心思,真是小瞧她了,她万万没想到,那用来扳倒年氏的筏子会是耿格格。真是好算盘啊。 四爷点头,大声道,“关了院门,谁也不可出去,将在耿格格这里伺候人,都带过来。” “是。” “都起来吧。”福晋看着跪着一众人淡淡道。 福晋也是糟心,如今本就事多,今日竟还出了这档子事。 苏培盛带着几个前院的太监将这思雨阁的奴才全都带到院中审问,又喊来了几个太医,在一旁检查耿格格每日的吃食,糕点,茶水和香料。 屋中,安静极了,无人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钮祜禄格格一脸镇定,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她原本是想一箭双雕的,既打了耿格格的胎又可借这件事扳倒年清风。没想到,耿格格命竟如此大,都这样了孩子还是没掉。既如此,那边只能先除去年清风了,索性那太医说了,就算孩子出生,也不会是个健全的孩子。 这时,刘太医端着那一套茶具走到四爷面前,弓着身子将那套茶具举过头顶,“主子爷,这套杯子中有红花残留的气味,味道很淡,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出,可见药量不多,但日日积累才到了今天的地步。” 四爷一直盯着那套杯具,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半晌,四爷收回目光,摆摆手,“有劳刘太医了。” 闻言,刘太医道,“微臣分内之事。”说完便站在一旁候着了,此事没完,他还是走不了的。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可心里的算计可一点都不少,每个人都各怀鬼胎。 过了许久,苏培盛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爷,这是耿格格院里的二等宫女,她有话要讲。”苏培盛走到四爷面前行礼。 见状,站在苏培盛身后的宫女跪下张口就道,“求主子爷,福晋救救奴婢,救救奴婢的家人。”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站在暗处的钮祜禄格格见状,倒是勾起了唇角。 四爷冷冷的看着下边这宫女一言未发,到底还是福晋开口,“有事就说,哭什么?” 闻言,那宫女收了哭声,“是。” “你叫什么名字?是在耿格格这里做什么的?刚刚说让救你和你的家人,又是怎么回事?你要如实招来,若有欺瞒却不轻饶。”福晋看着那宫女淡淡道,收起了平日里的和善,不怒而威。 那宫女向四爷和福晋分别磕了一个头,起身,犹豫半晌,最终还是转向年清风,冲她磕了一个头,道,“年侧福晋奴婢对不住你。” 年清风本就饶有兴趣的看这一场戏,还在想着自己该什么时候上场呢,没想到竟是这么快。 其他人见状也都看向年清风,眼里不乏幸灾乐祸。 四爷也看向年清风,目光冰冷。 年清风只是看着那位跪着的宫女勾唇一笑,”姑娘还是将你的委屈向主子爷和福晋说一下吧,可别跪错了人。“ 那宫女倒是缩了缩肩膀,胆怯地看着年清风一眼,最后转过头,求助似的看了福晋一眼。 见状,年清风嗤笑出声,眼里尽是不屑。 听见笑声,其他人再次看向年清风。 年清风倒是无所谓,一脸好笑道,“瞧瞧这姑娘的做派,福晋问的话那么就久了,一句没回答,着看她在这如何演戏了。” “年侧福晋可别妄下定论,若这丫头真有什么委屈呢?”钮祜禄格格淡淡道。 福晋皱眉,忍下头痛,也不理会年清风和钮祜禄格格,冲着那宫女冷冷道,“快说。” “是。”那宫女这次倒是反应极快。 “奴婢名叫翠屏,是格格身边的二等宫女,平时翠兰姐姐忙的时候便是奴婢陪着主子,所以也算是近身伺候的。自打我们格格怀孕以来,我们思雨阁上下都是小心谨慎,生怕格格有个好歹。有一日,奴婢去膳房取膳,半道上却被......”说着这翠屏胆怯的看了年清风一眼。 年清风受不了她这种惺惺作态,既要栽赃嫁祸还那么多戏,不禁恼怒,“你说就说,一直看我做什么,再看将你眼睛挖下来。”看着翠屏的眼神凶狠。 凶狠的眼神,外加年清风如今有些圆润的脸颊,倒是奶凶奶的。 翠屏这次是真被吓到了,忍不住低头,不敢再看年清风的眼神。 其他人倒是憋着笑,这年侧福晋倒真是个敢说的,如今看来,都要大祸临头了,还口无遮拦的。而且,还是当着四爷的面。 四爷看着年清风的表情,倒是忍住了,面上依旧保持的冷淡。心里想的却是,脾气倒是一点不见收敛。 “继续说。”四爷收回目光,看着那宫女道,倒是想听听那宫女到底会说什么。 那宫女抖着身子磕头,颤抖道,“是,半道上,却,却被年侧福晋身边的元宵公公拦住了。他带奴婢去了一处僻静无人之地,威胁奴婢,说,说,要奴婢为年侧福晋做件事,说事成之后便会向福晋要了奴婢,放奴婢出府,并保证奴婢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可若是不成或是不做,奴婢家人的性命就全都没了。奴婢,奴婢害怕,迫不得已,便听了年侧福晋的话,但是奴婢真的是迫不得已呀。求主子爷,福晋明察,救救,奴婢吧。”说着就已经哭了起来。 第57章 争论 四爷和福晋倒是都看向了年清风。 年清风倒是丝毫不慌,镇定的道,“主子爷和福晋不妨先听听妾身让这位翠屏姑娘做了什么,倒是叫姑娘这么委屈,” 福晋看着那翠屏淡淡道,“继续说。”福晋如今是没有一点好脾气了,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那元宵公公给了奴婢一包药,说是每日往格格的茶点或是膳食里放上少量即可,直至那包药完全放完便可作罢。奴婢便每日都往格格喝的茶中放入一点,直至今日。” “那药呢?可放完了?”福晋道。 翠屏摇头,“没有,奴婢也奇怪,那药还有不少呢,格格怎么就晕倒了,因为那日元宵公公说过,说是这包药吃完格格便会小产。” 钮祜禄格格一脸惊恐,看着年清风愤恨的道,“年侧福晋,你好毒的心思,还好耿格格姐姐福气大今日晕倒请了太医,若是再过两日怕是孩子就没了。” 其他人看向年清风的眼神也是神色各异,但最多的就是看着热闹了。 “年氏,你有什么话说?”福晋看着年清风道。 年清风闻言倒是走到福晋面前,不卑不亢,道,“福晋,请让妾身好好问一下这位翠屏姑娘。” 福晋没说话,只当默认了。 这时,四爷递给了苏培盛一个眼神,苏培盛便默不作声出去了。 年清风对着福晋浅笑,再转头看向那翠屏时便是一脸冷漠,淡淡道,“你确定是我锦绣居的元宵给你的那药?”看向翠屏的眼神冰冷。 翠屏低着头道,“是。” “抬起头,看着我。”年清风冷冷道,说着伸出手指去勾翠屏的下巴。 柔芷从那翠屏看她主子的第一眼就一脸凶狠的瞪着她,如今见主子去勾了她的下巴,那眼神更是骇人了,活脱脱想吃了她,让她再污蔑主子。 翠屏被迫抬头,只能看着年清风冰冷的眼神。 “我问你,是不是?”年清风一字一句道。 “是。”翠屏开口。 年清风勾起唇角,“哪一天找的你?几时说的话?如今已过去多少日了?你说你去提膳食,又提的什么膳食?说!” 说罢,年清风便定定的盯着她。 “腊月,腊月初八,过去,过去......”翠屏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被年清风压迫的浑身紧张。 “年侧福晋,你也别太咄咄逼人。”钮祜禄格格悠悠道。 闻言,年清风松开了翠屏,起身,看向钮祜禄格格勾唇一笑,“几日不见,钮祜禄格格倒是越发懂规矩的,我问话之时你要横插一嘴,福晋说话时更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后院竟是钮祜禄格格最大呢。” “你,年侧福晋可是误会奴婢了,奴婢只是觉得这小宫女既已说了事情经过,一切都是年侧福晋的主谋,你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难不成还要让着宫女反口再咬别人?”钮祜禄格格恼怒,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钮祜禄格格这话说真的不错,只不过,我竟成了被疯狗攀咬的第一人,定是要好好盘问盘问的,那主谋之人到底是谁,莫要一会儿再咬到别的妹妹身上。”年清风淡淡道,接着便跪下了,冲着福晋说道,“求福晋明察,妾身冤枉。” 四爷皱眉,并未开口,这女人倒是只向福晋喊冤。 福晋还未开口就听见那翠屏喊道,“年侧福晋为何喊冤,本就是你威胁奴婢为你做事的,如今竟是不敢承认了吗?” 年清风并未开口,只是跪着。 福晋看向四爷问道,“爷,您看?” 四爷淡淡开口,“刚刚年侧福晋问你的,答了再说。” 闻言钮祜禄格格皱眉,四爷这是相信着年清风了? 年清风倒是毫无反应,低眉顺眼的跪在那里。 “是腊月初八,是,是午时说的话,如今已过去十八日了,那日格格想吃红豆薏米糕,奴婢便去膳房要了糕点回来。” “先前我问的时候翠屏姑娘倒是吞吞吐吐说不出口,这过了那么长时间倒是想清楚,便明白了。” “年侧福晋莫要血口喷人,时间过去那么久总要给奴婢回忆的时间才是。”翠屏一脸委屈,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年清风倒是笑了,“翠屏姑娘这一身的本领不去戏班子,确实可惜了,一身说瞎话,演戏的功夫,真是叫人赞不绝口。你说记不清,怎会记不清?若是有人那我一家的生命威胁,怕是一辈子也会记得吧。” “主子爷,福晋,奴婢所说绝对句句属实,求主子爷,福晋明察呀。”翠屏泣不成声。 福晋叹气,无奈道,“这你一言,我一语,双方各持一词,怕是说不清楚了。” “既如此,便搜院吧。”四爷沉着道。 闻言,年清风抬头看向了四爷,这是今天第一次年清风将视线看向四爷,可一瞬便低下了头。 搜就搜吧,四爷的孩子都要没了,自然是要查清楚的,本就没想着四爷会偏袒她。只是,若要搜,她那些珍藏的绝世话本子被发现了该怎么办,那内容可是不太好见人的。 年清风一脸愁容,心里琢磨着。 四爷刚刚那话可是看着年清风说的,自然也看到了年清风看他的那一眼,心有些抽抽的痛。 四爷是相信年清风不会做这种事的,像她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害他的孩子呢?又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屑动手,她都不曾为他上过心,又怎会为了这种事而费尽心思。可刚刚那一眼,不会是心虚,那便是失望。 现在又见年清风这般模样,低着头一言不发,四爷只能看见年清风头顶,真是不见脸都可感觉到下边之人的委屈。四爷把玩着珠子的手抖了抖。 福晋看向四爷,一脸为难,“爷,这怕是不好吧。” 话音刚落,苏培盛便走进来了,后边还跟着锦绣居的元宵,春兰还有那秀儿。 苏培盛行礼后便退到了一旁。 剩下元宵他们三人跪在下边,“主子爷,福晋,我们主子是被冤枉的呀。”春兰跪下便道。 福晋淡淡道,“此话怎讲,快快说来。” “是。”春兰不卑不亢。 第58章 争论2 “今日主子听说耿格格晕倒,便带着柔芷来思雨阁,奴婢见主子不在正好将房间打扫一下,本来一切正常,可奴婢就见这秀儿一直不怀好意,两次三番去到主子的内室,打来主子的柜子,像是要拿什么东西。可她也察觉到了奴婢看她,便没能得手。奴婢一开始只当是看错了,便没太在意,可发现这秀儿一直在观察奴婢的动作,后来奴婢假意出去,实则藏在暗处,便发现秀儿手里拿着这个。”说着便将手里的东西举了起来。 正是一个药包。 苏培盛便接了过来,拿过去给四爷。 四爷垂眸,说了声,“让刘太医,过来瞧瞧。” “是。” 站在一丫鬟比较机灵,见状忙去将刘太医喊了进来。 因着这件事是四爷后院之事,牵扯之人又都是女子,他只身为太医实在不好在场,可这件事没有了结,又不能离开,便在外等候。 刘太医听到传召便进去了,还未来得及行礼,就听到四爷说,“有劳刘太医看下此物。” 话音刚落,苏培盛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刘太医。“刘太医,您瞧。” 刘太医接过,将药包打开,根本不用特意去辨别,刘太医脱口而出,“回四爷,此药正是那红花。” 钮祜禄格格以为是秀儿将事情搞砸了,想要偷偷放药却被发现,既如此,那便只能将计就计了。 钮祜禄格格勾唇一笑,愤慨激昂,“年侧福晋,人赃俱获您还有什么话好说?” 年清风顺着声音看过去,淡淡道,“主子爷和福晋都还一言未发,钮祜禄格格倒是急着下定论了,就算是想确认我的罪名,也太着急了些。”声音过于平静,像是一切都和她无关一般。 闻言,钮祜禄格格便要反驳,却被年清风打断,“更何况,我那丫头刚刚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是那秀儿想趁无人将这药放到我房里的,怎德就成了我的人赃俱获了?”年清风讽刺一笑,瞧了一眼急不可耐的钮祜禄格格。 “够了。”福晋沉声道,“一个两个都不省心,还敢再次叫嚣,钮祜禄格格你僭越了。”说着见看向了钮祜禄格格。 钮祜禄格格瞧了一眼四爷,见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纵是心里再不服气,可如今也什么委屈都出不出口,四爷根本不鸟她呀。无奈开口道,“奴婢知错。” 福晋并不理会她,看向春兰问道,“你说这药是那丫头想要放入你主子房里的?” 春兰不卑不亢,低头答道,“是。” 一旁的秀儿着急又害怕,这药是她前几日放在主子柜子里的,那日房中无人,主子又鲜少打开那个柜子,理应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今日却突然出现在春兰的手中,还脱口而出就是她要将药放在主子房里,她实在是惊恐,定是主子她们早就发现了。可如今已经这般,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承认的,否则,那就是死路一条。 秀儿像是狠下了心,开口便喊道,“奴婢冤枉啊,福晋,主子呀,春兰姐姐冤枉奴婢。”说着已经跪下,“奴婢并不知道什么药,奴婢只是听春兰姐姐的吩咐,去里屋打扫而已。” “你不知道?那这药哪里来的?”福晋开口。 秀儿摇头,止住哭声,“奴婢不知,在奴婢打扫之时春兰姐姐就一直盯着奴婢,后来便直接抓起奴婢的手,将一包药摔在奴婢脸上,说奴婢不怀好意,奴婢本是满心的问号,实在不知春兰姐姐这般冤枉奴婢是做什么,这随苏公公来到这里,奴婢是全都想明白了,怕是主子想要害耿格格和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事情败露,急于脱身吧。” 闻言春兰一巴掌打了过去,“贱婢,这也是你该说的,在主子爷和福晋面前诬陷主子。”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在场之无不震惊,只道这年侧福晋非同一般,没想到这身边之人也这般不同寻常,当着各位主子的面也是毫不手软,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跪在一旁的年清风勾唇,心里夸赞,不错,真是个厉害的。 柔芷也是解气,恨不得再上去补两巴掌。 秀儿被打了一巴掌,趴倒在地,一言不发,只是哭。 “放肆!”福晋呵斥。 春兰向福晋磕头请罪,“福晋恕罪,奴婢实在是急火攻心,这奴婢颠倒黑白,疯狗乱咬,竟是不顾主仆之情这般冤枉主子,奴婢一时心急,这才忍不住打了她。” “你怕是忘了怎么才可留在主子身边近身伺候的吧,主子对你这般好,你如今诬蔑起主子倒是毫不手软。你既不承认,便请主子爷和福晋让锦绣居之人当面对质,当时她偷偷摸摸要做什么的时候,奴婢可是叫了好些眼睛都盯着她的。”春兰一脸的平静,声音淡淡的,倒是和年清风的刚刚的反应如出一辙。 福晋看向四爷,想请四爷拿个主意。 四爷沉默着看这场闹剧,倒是着实有趣。他竟是不知道,他这后院有如此多的奇能异士。演戏的功夫,说瞎话的功夫,打人的功夫......个个都是厉害的很。 他若没记错,这打人的宫女是她安排在锦绣居的眼线吧,如今竟是一心为主,忘了她真正的主子了,有趣呀。 四爷慢慢开口,“苏培盛,去锦绣居。” 闻言,苏培盛便去了锦绣居喊人。 “求主子爷,福晋明察,奴婢真的是冤枉的,请还奴婢一个公道吧。”秀儿跪在那里泣不成声。 突然,年清风淡淡开口,“你既喊冤,那我问你,刚刚春兰说你在打扫之时偷偷摸摸,左顾右盼,你若心里坦荡,为何这样?这不是平白遭人怀疑。” “奴婢哪有左顾右盼,明明就是在专注做事。”秀儿冲着福晋和主子爷说道。 “我眼还没瞎,哪里会看不清你专不专注?。”春兰淡淡道。 “那这药若不是你的,我又怎会在你身上发现?”年清风语言犀利,咄咄逼人。 “那药明明就是春兰姐姐自己身上的,我见都没见过那药。”秀儿反驳。 第59章 自尽 “你说这药是春兰的,那不就是在说是我让春兰拿了这药去诬陷你?” “主子莫要血口喷人,奴婢没有这意思。”秀儿低声道。 年清风浅笑,悠悠道,“没有这意思?可你话里话外不就是这意思,春兰是我身边的人,你说她诬陷你,不正是在说是我指示她诬陷你吗?” “而且,刚刚你也说了,是我想要害耿格格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事情败露急于脱身,找替罪羔羊。可是有一个人告诉你,你未来之前在这思雨阁发生的任何一件事吗?又有人告诉你主子爷和福晋在怀疑我吗?还是说你有通天的本领,可预先知晓不成?又或者你只看我跪在那,便知晓了事情的原委?”年清风不紧不慢,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压迫感十足,目光凌厉的注视着秀儿。 “奴婢,奴婢......”秀儿吞吞吐吐,面色慌张。 年清风有道,“还是说,秀儿你早就知道今日会发生什么呢?” 秀儿着急摇头,极力否认,“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呀。” “年侧福晋倒是有一身咄咄逼人的本领,实在是叫在座的各位佩服呢。”钮祜禄格格淡淡开口,似是无意的一句,可就是在点别人说年清风在逼着秀儿松口。 闻言,年清风笑出了声,“呵,钮祜禄格格今日到底是怎么了?究竟是我在咄咄逼人,还是你心怀鬼胎,我们心里都清楚得很。” 见状,秀儿也看向钮祜禄格格,眼神带着求饶。 年清风自然注意到了,开口,“秀儿这是在看谁?怎么,你和钮祜禄格格认识?” 秀儿慌忙低头,否认,“不,不认识。” “你这般紧张做什么?瞧瞧你如今这般模样,说自己心里没鬼怕是谁也不信吧。”年清风朝跪在那里抖如筛糠的秀儿道。 闻言,秀儿却是抖得更厉害了。 “是不是你也如同那位翠屏姑娘一样,被人先是以荣华诱惑,又以家人之命威胁,不得已而为之呢?”年清风悠悠道,声音极具蛊惑人心之力。 “是,不,不是,没有。”秀儿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可有急着否认。 年清风见有了效果,唇角勾了起来,“有人给你一包药,让你放入我的寝居里,而且是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对不对?所以,夏竹生病,你来代替,故意在我面前表现,让我觉得你是个得力懂事的丫头,故而将你留下,你便可正大光明出入我的房间,这样,才有机会观察,才有机会下手。”年清风顿了顿,目光注视着秀儿的眼睛问道,“我说的可对?” 那秀儿一言未发,只是发抖,看着年清风的眼神惊慌失措。 “可是我鲜少出门,你根本找不到机会,直到今日,耿格格出事,我不得不出门,正巧又碰到春兰让打扫房间,所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也是最好的机会。因为耿格格出事,按照事情的发展,那翠屏在这思雨阁指控是我让她给耿格格下药,纵然我是否认,可双方各执一词说不清楚,那主子爷必定会派人去锦绣居搜查,所以你要赶在来人之前将东西藏好。也正因如此,你过于着急,难免大意,这才被春兰发现了破绽,最后人赃俱获。你见事情败露,便咬死不承认,因为,你家人的性命还在那人手上。”年清风看着秀儿,勾唇浅笑,“是吗?” 这两个字一字一顿的,每个字都像是落在了秀儿心上。 秀儿看着惊恐的看着年清风,眼泪不自觉地流下,身上不停发抖,慌乱之中一把抓住了年清风的手,泣不成声,“主,主子,主子,奴婢错了,求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的家人吧,求您,求您......”秀儿一边说,不停的磕头。 年清风冷冷地看着秀儿的摸样,内心毫无波澜,转身跪下,慢慢道,“求主子爷和福晋明察。”话落,一滴眼泪落下,可跪在那里,背挺得直直的,浑身都写着骄傲和倔强。 钮祜禄格格见大事不妙,心里都要骂死那个奴才了,废物,这年清风只说了几句话便受不住了,果然是下贱东西,永远成不了气候。 眼里尽是气愤和不甘,抓着帕子的手青筋暴起,眼睛死死盯着秀儿,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主子爷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把扔在地上,吼道,“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瓷片四处飞溅,众人都被吓了一跳,一瞬间个个都跪了下去。 秀儿跪在那,瓷片正好落在她的面前,四分五裂的瓷片飞溅,秀儿停止了动作。许是感觉到了痛意,缓缓抬起头,伸出手去碰自己的脸,却摸到了温热,低头便见满手的血,身体不停的发抖,“啊!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我错了,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秀儿不停的磕头,说出的话已经含糊不清,怕是疯魔了。 “这......”福晋见状,只觉得青筋暴起,这也太不中用了。福晋叹气,朝着另一边跪着翠屏冷冷道,“你说,是谁?” 翠屏跪在那早就被吓傻了,目光呆滞,听见福晋说话,缓缓抬头,张张嘴,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最终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她不能说,刚刚钮祜禄格格身边的宫女手里拿着的镯子是她托人送给她母亲的,她一家人的性命都捏在钮祜禄格格手中,其中还有她不满三岁的侄儿,她不能说,若是说了,他们的性命就全都没了。 “来人,将这奴婢拖去宫里慎刑司,定要将嘴给我撬开。”四爷开口。 闻言,翠屏跌坐在地,眼里尽是死寂,看见地上的碎片,抓起一片便抹了脖子,力道之狠,竟是当场死亡,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翠屏向后倒去,脖子上还在汩汩出血,她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一处地方,死不瞑目。 见状,众人皆是后退一步,有的甚至叫出了声,场面太过血腥,实在不忍直视。 钮祜禄格格也是吓了一跳,面上惊慌失措,身体不停发抖,要被人扶着才堪堪站稳。 第60章 晕倒 年清风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自始至终都很平静,这些人纵然百般可怜,可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其他都有的低头不敢再看这血腥的一幕,有的已经浑身发抖,抖如筛糠。 四爷沉声道,“将她二人拉下去,将这个疯了的,拖下去乱棍打死。” 年清风抬头,“四爷是打算不追究幕后真凶了?” “如今这般情形,你告诉爷该如何追究?”四爷淡淡道。 在一旁的福晋见状,暗下眼眸,四爷最会的便是不作为,息事宁人。 闻言年清风也垂下眼眸,勾起唇角讽刺一笑。 来人将翠兰和秀儿拖了下去,走出好远,还能听到秀儿凄惨的叫声。 “此事就此作罢,若让爷发现谁在背后胆敢乱嚼舌根绝不轻饶。”四爷站起身来,郑重道,说完便离开了。 留下一众人齐声道,“是。” 福晋见事情了结,四爷也离开了,那自己便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开口说道,“既无事,都回去吧。今天这件事有不少人都吓到了,一会儿便让太医给你们各自送点安神汤送去。如今临近年关,这件事不要妄加多言。” “是。”一众人又是福身道。 福晋点点头便离开了。 接着年清风一言未发走出了这思雨阁,许是刚刚跪的时间长了,走路有些趔趄,可年清风还是倔强的想要站直身子。 柔芷,春兰和元宵三人见状都赶快跟了上去,伸手想要搀扶,可才刚刚抓住年清风的手臂,年清风便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 年清风只觉得好累,像是浑身都被抽干了力气,竟是站也站不住,可是不行,她背后有那多人在看着她,盯着她,想看她的笑话,她偏不让那些人如愿,她不决不能倒下。 年清风艰难的想要走出思雨阁,可那道大门真的好远呀,怎么走了那么久却还有那么远。好像有人在叫她,又好像有人喊她,但是她什么都不想管,不想回头,不想讲话,只想离开这个地方,最终她落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待年清风再睁开眼睛天已经完全黑了,艰难的动了动身子,倒是将在一旁昏昏欲睡的柔芷惊醒了。 “主子,您可算是醒了。”说着就要将年清风扶起来。 “主子,您饿了吧,春兰给您热着好些吃的,奴婢给您端来。”柔芷先是递给了年清风一杯水,接着便想要出去。 年清风开口想拦着,奈何只张了张嘴,声音太过虚弱,柔芷根本没听到。 年清风握着手里的茶杯喝了点水,嗓子才没有那么干涩。她倚在床头,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一切,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 今日的发生的事她本稳操胜券,自认自己绝不会吃亏,可到头来,她竟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笑话。她算来算去,谋划几天,可最终没算到四爷会是这般收场的,不了了之,息事宁人。 “主子,您起来吃些,都是些清淡的。”柔芷和春兰一同端着膳食进来。 闻言,年清风轻声道,“算了,这么晚了不吃了,也实在没什么胃口,也没什么力气。”年清风就那样躺着,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倒显得格外羸弱。 柔芷都快心疼死了,低声道,“主子这样怎么行嘛,吃些东西吧。”声音哽咽,极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主子多少吃一点,这连续四五个时辰不进食可怎么行,您坐着就好,奴婢们为您。”春兰也柔声开口劝导。 年清风笑,“罢了,你们两个丫头太会缠人,不过我是真的没力气了,喂我些粥吧。” “哎。”春兰便坐在床边为年清风喝粥。 待年清风将整碗粥喝完,总算是恢复了点子力气,脸色也是好了不少。 春兰收了碗,柔芷过去给年清风擦了擦嘴吧,问道,“主子可要躺下?” “刚喝了粥,等一等吧。”年清风躺在床边,闭上了眼睛。 “柔芷,回去后前院那里可有说了什么,或者又做了什么事没有?”年清风轻声问道。 “前院的苏公公来了一趟,说是主子爷想着主子定是受了惊吓,特送来了好些赏赐和补品。”柔芷开口道,满心都是不屑,都在替她家主子委屈,脱口而出道,“谁稀罕他的赏赐呀。” 闻言,年清风都是笑了,自语道,“是呀,谁稀罕。” 年清风沉默许久,沉吟道,“思雨阁如何了,耿格格应该醒了吧。” “散了没多久就有消息说耿格格已经醒了,但是主子爷下了命令,众人谁也没开口提这件事情,也无人告诉耿格格肚子里孩子如今的情况,只当自己是是这几日睡的久了,一时头沉晕倒了。因此,倒是风平浪静,该如何如何。” “我早该想到的,四爷既不让追究此事,那定是不愿再有人去提及此事,又怎么会有人在耿格格面前在嚼舌根,若是再急火攻心,那孩子怕是真的就没了。”年清风淡淡道。 “今日委屈的可不止耿格格,还有我们主子呢,可四爷倒是连一个交代都没有。”春兰走进来,心里也是不平,诸多怨言恨不得吐之为快。 “委屈?我倒是不委屈,真正吃亏的是耿格格和那钮祜禄格格。”年清风悠悠道,声音毫无波澜。 既不在乎又何来委屈,况且年清风也并没有损失什么,无非是在那里跪了罢了。倒是那钮祜禄格格费尽心思谋划那么多,本想一箭双雕,却没想到一件事都没成,还差点将自己也折了进去。 其实,四爷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吧。当时在思雨阁,她和秀儿对峙的时候,那秀儿几次三番将目光落在那钮祜禄格格身上,还有那翠屏,死不瞑目,那双眼睛死时也是死死盯着钮祜禄格格的。四爷这样做,不让人声张,是想安静平稳的过个年吧,如今临近年关,事多人也杂,此事若是被宣扬出去,要是宫里人知道了,只怕这个年过不安生了。 年清风细细想来,总算是琢磨清楚了。 第61章 保持初心 其实,年清风一开始也并不知道要陷害她之人到底是谁,她们只是发现了秀儿偷偷摸摸企图藏药,但具体的计划和背后之人她们都不清楚。可到了思雨阁之后,钮祜禄格格几次三番和她作对,在那翠屏和秀儿指控她的时候,又多次站出来一同打压,她便知道了,这背后之人定是钮祜禄格格无疑。 钮祜禄格格入府不久心思倒是挺大的,这一套连环计倒是环环相扣,谋划深远。可她万万没想到她会早有察觉,且那秀儿的心理那么不堪一击。总之,经过此事她定不会再轻举妄动,四爷定会冷她一段时间的。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年清风面上云淡风轻,可心里却远没有那么轻松,她如今算是有对四爷的了解多了一分。 “主子,坐着怪累的,可要睡下了?”柔芷笑着询问。 年清风摇头,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人道,“你们今日说可看出来做这一切的是何人所为了? 经过今日之事,年清风也想让这两个丫头活的再明白些。原来,年清风只觉得一切有她在就好,可女人之间的战争可比男人之间狠的多。她们固然聪慧,可这远远是不够的,要眼里看的清楚,心里想的清楚,做事才不会含糊。 倘若有一天她护不住她们了,她们也要具备自保的能力,护住自己。 年清风一脸严肃的看着两人,生怕这两个傻丫头摇头,那她才真的要气吐血不可。 在年清风的注视下,春兰毫不犹豫的点头。 年清风心放下一半,转而看向柔芷。 “知,知道,是钮祜禄格格。”柔芷被年清风看的紧张,结结巴巴的开口。 “主子,您别这样看着奴婢嘛。”柔芷略有些恼怒。 见状年清风倒是笑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如今问你一句话怎么这般模样?” 柔芷张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只是一脸哀怨的看着年清风。 在一旁看戏的春兰憋着笑意,伸手戳了戳柔芷。 主子不清楚她心里可是明白的很,柔芷最受不了主子这般看她。 年清风轻摇了摇头,无奈轻笑。 “你们明白就好,这样也是知道了一直想害我们的是谁,这样既可防,又可攻。”年清风沉沉道。 她本以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不曾去招惹任何人,可偏偏就是有人上赶着,那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有了这一次,又怎么会有下一次呢? “主子,奴婢以后见了钮祜禄格格身边的人,定要将口水喷在她们的身上,见一次吐一次过。左右她都这般陷害主子了,主子便也不必再管什么脸面了。”柔芷忿忿不平。 闻言,年清风没忍住笑了,她知道这是柔芷在哄她开心,便接着她的话说道,“傻丫头,你吐她们做什么,她们无非是受了钮祜禄格格的命令,你应该去找那下命令的人啊。” 柔芷一脸为难,委屈的开口,“主子莫不是不想奴婢再就在您身边了,那钮祜禄格格到底是个格格,奴婢吐她,那不正是让她抓着把柄吗?若要借机生事,发落了奴婢,那主子岂不是再见不到奴婢了。”说着就要哭起来。 年清风轻笑,淡淡道,“如真如此,那岂不是正合了我的心意,我定要好好谢谢那钮祜禄格格替我解决了你这口无遮拦,贪吃贪睡的丫头。” 闻言,柔芷更是委屈了。 得,本想哄主子开心的,竟是还将自己说郁闷了,真是,真是厉害的。一旁的春兰全都看在眼里,见柔芷这委屈巴巴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主子可莫要再打趣柔芷了。” “罢了,我也乏了,你们也快回去休息吧,别在这候着了。”年清风淡淡道,又看向柔芷笑着道,“柔芷丫头,快去睡吧,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 柔芷却是看着年清风,眼睛红红的,低声说了句是便和春兰一起出去了。 年清风见两人出去,缓缓闭上眼睛,好累。 门外,柔芷出来后便再忍不住,抱着柔芷落下眼泪,可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怕让里边的年清风听到了。 春兰见状轻轻拍打柔芷的后背,待她情绪不再那么激动便带她走开了。 走出了好远,确定再不会打扰年清风之后,春兰才低声轻轻的问道,“怎么突然这样了?” 柔芷忍不住吸了吸鼻涕,慢慢说道,“我,我,心疼主子,主子何时,何时这样委屈过。”柔芷说着又是要有忍不住的预兆,可到底还是控制住了,抽了抽鼻涕,继续道,“你看主子如今都受了天大的委屈了,竟还要在我们面前强颜欢笑,主子心里纵然没有四爷,可日日都不能安心,勾心斗角,到底是失了那份自在。”柔芷说着便是泣不成声。 春兰在一旁听着,久久未言。她跟了主子那么久,也早已有了感情,她是当年清风是唯一的主子的。她没有亲眼见过原来的主子是何般模样,但也听了不少传闻,也时常听柔芷在她耳边念叨。她便知道,原来的主子定然是快乐的。不像如今,经常可以见主子看着一件物什发呆。 “只要和皇家扯上关系,无论是各个阿哥的后院,还是万岁爷的后宫,便都是步步为营,不为自己所左右的,做什么事都是身不由己,瞻前顾后。自然,是要多想些,多算些,看来些,才能好过些的。主子纵然是没原来自在,可能一直保持初心,不为所动,已是难得。只要心是自己的,自然是无懈可击的。”春兰声音本就好听,如今又是温柔安慰,似潺潺流水般好听,可又带着一股子劲儿,柔芷的情绪莫名其妙的被安抚。 柔芷深觉春兰的话有道理,便不停的点头,待春兰话音落下,柔芷开口道,“你自小在宫中长大,看事情看的明白,但是我想不了那么多,我只想主子可以开心。”柔芷突然顿住打了个嗝,不好意思的看向春兰,继续道,“但是,你说的对,只要主子可以守住自己的心,那便不会因为四爷,因为这院子里的的糟心事而伤心。” 第62章 倒不如不生 春兰笑着点头。 柔芷也跟着笑,挽着春兰的手臂一同回房,边走边说,“索性,你和主子都是又聪明又冷静的,主子在,我便听主子的;主子不在的时候,我便听春兰你的。” “胡说什么呢,主子怎么可能会有不在的时候……” “是是是,我们是要跟在主子身边一辈子的。” ———— 今晚能睡着的怕是只有年清风了。 钮祜禄格格是被人扶着回到流云轩的,自从她亲眼目睹翠屏死在她面前的时候,什么算计,什么计划,耿格格,年侧福晋……她通通都不记得了,只有满身的恐惧。 回到流云轩她便一直坐着,脑子里全部都是翠屏死前看她的眼神,死不瞑目啊,是被人生生用手合上的。 “阿芝,阿芝,快,放了翠屏和那秀儿的家里人,快放了他们……”钮祜禄格格拉扯着阿芝的手臂喊到,却将阿芝藏匿在袖子里镯子甩了出来。钮祜禄格格看到后,大喊,“这是什么!?你还留着它做什么?快丢掉,丢掉……”喊着脚下还不断踢着,想将那镯子踢远着。 阿芝伸出手,捂住钮祜禄格格的嘴,低声道,“格格,格格,您别再喊了,若有人进来我们便完了。” 闻言钮祜禄格格倒是冷静了下来,不再喊叫。 见状,阿芝缓缓将手松开,见自家格格真的没有了刚刚疯魔的模样,心里算是松了口气。殊不知,格格刚刚的那般模样差点没把她吓死,这般大喊大叫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她今日没被翠屏那惨死的模样吓到,但是被自家格格吓到不行。如今见主子平静下来,才开口道,“格格不必这般害怕,如今在这府中,以后如今日这般的事情多着呢,格格定然是要习惯的。”阿芝顿住,扶着钮祜禄格格坐下后继续道,“况且,今日之事四爷没想深究,格格应该放宽心才是。被吓到了很正常,可若是一直说胡话,旁人自然也是会疑心的。” 阿芝好一番语重心长,钮祜禄格格才算是回过神来。 “你说的有理,是我不堪打击了。”钮祜禄格格慢慢道,随后慢慢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她真是被吓昏了头,这般稳不住以后又该如何? 钮祜禄格格反思。 其实钮祜禄格格被吓成这副样子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她本就是女子,年纪既不大,又是被养在后院之中的,他父亲官职不高,也并不受重用,所以后院之中没那多腌臜之事。纵使她百般聪明,心机深沉,可到底没见今日这般血腥的场面。 “格格也不必担心,你且只当这一切没发生过,平日里如何自然还是如何。只要,我们自己不心虚,就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阿芝悠悠道,说话缓慢,极具蛊惑。 钮祜禄格格点头,拉住阿芝的手轻轻拍了拍,笑道,“好在我身边还有你这样的人。” 钮祜禄格格看着阿芝一脸欣慰。 阿芝郑重道,“奴婢既是格格的人,自然是要为格格着想的。” 思雨阁中,耿格格倚靠在床边,面色苍白,略有些虚弱。 旁人都只当四爷瞒着耿格格孩子的事情,所以耿格格并不知晓今日之事到底是什么。可耿格格心里怎会不清楚,近日来她越来越嗜睡,清醒的时辰寥寥无几,而且,她身体的变化,她自然是最清楚的。所以,她又怎会不知道呢? “格格,您别担心了,万幸孩子没事,只要好生养着就是。”翠兰见自家格格郁郁寡欢的模样,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开口安慰道。 闻言,耿格格讽刺一笑,苍白的脸,再加毫无血色的唇浅浅勾着,显得更加可怜,羸弱。 “好生养着?如何养?人人都来算计,我该如何养?”耿格格轻声道。 “上次出事以后也说只需好生养着,我便日日小心,夜夜小心,可还是别人算计,只怕这孩子存在一日那便安生不得。”耿格格慢慢道,觉得可笑极了。 “格格您别这样想,总归将这孩子生下来就是好的。”翠兰安慰道,声音自己带了哭腔。 闻言,耿格格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说道,“翠兰,在你看来这孩子还能生下来吗?”看着翠兰的眼神中充满了期望。 她现在的需要人的支持,告诉她,孩子是可以平安出生的。这样,她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自然是可以的,格格不要想那么多。” “嗯,好。”耿格格回答道。 耿格格轻笑,可以?她自己都没有把握。 好生养着便可以生下,且先不说在这府里能生下一个孩子有多困难,可生下之后,养大一个又是何等艰难。明枪暗箭,躲避不及。 况且,她的孩子生下来都会不是个完人,受人欺负,遭人白眼。耿格格想到这些心里就心疼不已,难以承受。 果真如此,倒还不如不生。 其实,耿格格今日早上便察觉到不对劲了。早上起床之时,头昏昏沉沉的,肚子也是隐隐作痛,却是一阵一阵的。可到了快午膳之时,肚子突然痛感强烈,可远远不到昏倒的地步。她让翠兰扶她上床,然后让翠兰去请太医和四爷他们。 那时她便已经想到是遭人算计了,她是在翠兰去请太医的那段时间昏倒的,她本是想着将计就计,将那要害她之人引出来……可想着想着便真的昏了过去。那时,她身下自己在不停的流血了,可是她并没有察觉。 之后她便一直处于昏迷中,直到晚间她醒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只看见候在旁边的翠兰,便急着问道,“孩子,孩子没事吧?” 闻言翠兰有些为难,她不想隐瞒格格,可是四爷是下了命令不让说的,而且她也怕格格听了会受不了,便犹豫不决,一脸为难。 耿格格见状也明白了不少,忍住情绪,强颜欢笑道,“告诉我,到底如何了?” 翠屏见自家格格这般模样,什么命令不命令,狠下心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托盘而出。 第63章 流言 耿格格听完一切之后,心里难过不已。 她的孩子,怎么就这样惨呢? 究竟是谁?年侧福晋吗?还是另有其人?耿格格琢磨。 她自认是了解年清风的,在她看来,年清风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与其说不会,倒不如说,不屑。年清风是不屑于是这种下作手段,而去伤害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的。 那到底是谁? “翠兰,你可知道当时的细节?或是别的什么蹊跷的地方?”耿格格实在毫无头绪。 翠兰摇头。 她当时并没有在现场。当时苏公公在外边问话,发现翠屏不对后就直接带进去了,可她们却是不能进的,只能在外边候着。因此,她并不知道细节。 所以,翠兰完全没想到真正的幕后黑手会是钮祜禄格格,自然也就没有向耿格格传递钮祜禄格格这个关键人物的信息。 耿格格实在头痛,既琢磨不透,那便等身体好些去看望一下年侧福晋吧。 这般想着,耿格格便也不再纠结。让翠兰扶着她躺下后便任由困意和疲惫侵袭。 前院书房。 四爷从那思雨阁回来之后便直接去了书房,像是只有这样他的心才可以平静下来。 今日之事太过蹊跷,可又太过刻意。设计耿氏落胎,陷害年氏,当真是好算计,但手法太过稚嫩。 若不是如今快要过年,他定是不会放过钮祜禄格格的。可眼下不成,钮祜禄格格是皇阿玛要送的人,虽是她额娘挑的,可皇阿玛开始送人的初衷是觉得他府里人丁稀薄。他若要因为此事而罚了钮祜禄格格那就是在打皇阿玛和额娘的脸。 这送来的人,非但没有帮人家延绵子嗣,反而去害人家的孩子,这不是违背初衷,适得其反吗?定然是不能声张的。而且如今临近年关,此事若是被传了出去,那可是别想安安稳稳的过好这个年了。 四爷沉思,突然想到年清风今日的模样。明明圆润了不少,而且今日穿的是鹅黄色旗装,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位未出阁的小姑娘一样,可偏偏嘴巴又毒又狠,一点委屈都不能受。且她一直被钮祜禄格格胡搅蛮缠,也是毫不示弱的回怼回去,让怼的钮祜禄格格哑口无言, 还有,她跪在那里,没有一点落魄和狼狈。反而,一身的倔强和骄傲,让人看了都会觉得她是对的。因为,这样的人是不会用那般见不得人的动作去达到目的。 他知道这件事她也受了委屈的,回来之后就让人去送了东西过去。 “年氏那里如何了?”四爷突然开口问道。 苏培盛本是站在一旁,低头弯腰的,突然被四爷那么问,微微抬起了头,答道,“回主子爷,奴才从锦绣居回来之时年主子还在睡觉。” 四爷微微点头,却没说什么。 可他同样没注意到苏培盛喊年清风的称呼。原先四爷和年主子生气之时,四爷几乎很少再提起她,可是一点说起那边是年氏,可如今竟是说了侧福晋,也未注意到他称呼的是年主子。那边是说,四爷心里也没那么生气了。 苏培盛没忍住弯了弯嘴唇,一瞬间便压了下去。 身为奴才,揣摩主子的心理是必须的。这样可以主子一个眼神,便知主子想要的是什么。可若事事都揣摩,连主子和后院之人吵架的心思都要琢磨的话,那他这四爷贴身太监的差事也是做到头了。 琢磨可以,但是要悄么声的,定不能让主子发现,他们奴才心里知道就好。 为此,苏培盛也只敢偷偷琢磨。 后边,室内一片安静,只有炭火焚烧的滋滋声。良久,苏培盛开口,“主子爷,夜深了,明儿再看书吧,更深露重的,当心着凉。” 苏培盛一脸关心,主子爷如今已经休沐,不必在早起上朝,可身子可是自己的。如今腊月里的,夜里寒风刺骨,纵然主子忘记休息,他们做奴才的自然是要提醒几句的。否则,主子真感冒了,那可真是他这奴才的不是。 四爷沉默,只是在看手里的书。 苏培盛站在一旁,见四爷毫无动静,便知主子爷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去休息,便悄悄出去,去寝居帮四爷拿了件厚的披风出来。 “主子爷,将这袍子披上吧,如今正值年关可得仔细着身子。”苏培盛说着便上前要将那披风给四爷披上。 待到要系扣子时,四爷接过,低声说了句,“爷自己来。” 苏培盛便低头退了下去。 次日,府里一切如常,府中下人依旧是别处忙碌着,却忙中有序。只是这般平静下,却也隐藏着许多腌臜之事。 就如同现在,不知从哪里走出风声,说耿格格已经小产,而害她的罪魁祸首便是如今失宠的年侧福晋。因嫉妒耿格格有孕,而自己入府时间久却一直没动静,又失了宠,没了倚仗,这才下了手。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若是不知道此事原委之人,那定然是深信不疑,且传出去还要添油加醋一番。 可这就是生活常态,而且这样传谣言造谣言的本领可不止是这四阿哥的后院才有的。便是那皇宫之中,后宫那是女人的战场,前朝便是男人间的争斗,也同样少不了流言蜚语的产生。且还有那普通人家的,或是街坊邻居,或是亲戚之间,谁家有个什么事,不是传来传去说上好几天,最后搞的人人皆知。 自古以来,八卦,热闹那是生活中的必不可少,否则在娱乐活动鲜少的社会,又该如何打发无聊的时间。 因此,只要有人的地方便会有八卦,有流言蜚语。人云亦云,总是挡不住旁人说什么的。 所以待年清风听到这些的时候也是不甚在意的,旁人如何说,是旁人的事,她不在意,也不会计较。只因计较不来,她不能一个个去向他们解释吧。她不会,旁人不会信,她也懒得说。 那些人往往是不在意真相和事实到底是如何的,这无非就是打发时间的一个八卦,真相如何又与他们何干,还不是要做好自己的差事。 年清风正是深知这一点,便也不会去计较。 第64章 宫廷秘药 年清风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但是偏偏有人却十分上心。 流云轩中,钮祜禄格格坐在软榻上绣花,嘴角微微勾着,一脸的得意,悠悠道,“如今这府里上下都说了年侧福晋嫉妒耿格格有孕,所以便暗中设计耿格格小产。”说着,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阿芝,笑道,“还好我身边有你这般聪明之人。” 闻言阿芝低头笑道,“能在格格身边伺候,奴婢的福气才是。” 没错,这年侧福晋想要毒害耿格格的谣言正是她们故意放出去的,其一,可以转移视线,让年清风抽出空去解决这谣言;其二,可以让那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耿格格知道,这位年侧福晋的狠毒心肠,让她们自相残杀也是好的。其三就是,这次计划虽然失败,没有将年清风一举拉下,但是恶心恶心她也是可以的。 钮祜禄格格轻笑,低头继续绣手里的花样子,一边说道,“你且放心,以后只要有我的福气,自然也会有你的。” 阿芝低头道,“是,奴婢明白。” “只是,格格也要趁早要个孩子才是,所谓母凭子贵,若格格也有了身孕,那可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阿芝看着钮祜禄格格一脸郑重。 钮祜禄格格手里不停地动作着,淡淡道,“我又何尝不知,可这种事情又不是人说了算的,急不得。只要四爷常来我这,总会有的。” 阿芝皱眉,劝道,“格格,这般听天由命,未免太过被动了,还有万事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好。” “这种事情如何把握?难不成是说有就有的。”钮祜禄格格笑着说道,根本没将阿芝说的这句话放在心上。虽然这丫头确实聪明,做事也是大胆之人,可这种事情还真不是自己说的算的。她只当阿芝是见府里有人怀孕,着急了些。 闻言,阿芝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这边,便低头在钮祜禄格格耳边低语。 过了片刻,钮祜禄格格忽然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问道,“可是真的?” 阿芝道,“是。”干脆利落,万般肯定。 见状,钮祜禄格格慢慢回神,眼神落在一处,思虑良久,沉声问道,“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些的?” “奴婢原在宫中当差,听宫里的老嬷嬷说的,宫廷秘药。说是顺治爷当朝时有嫔妃用这种方法怀了身孕,后来被人揭发,顺治爷便将这药全部搜刮来销毁了,并下旨将这药给封了。自那以后,那药便成了秘药,但依旧有人悄悄用,并没有失传。而且……”阿芝顿住,俯下身在钮祜禄格格耳边道,“奴婢听说,说是当年的德妃娘娘便是用了这药才生下了十四阿哥。” 闻言,钮祜禄格格动了动睫毛,继续拿出一旁的绣绷子动作着,一边随意的的低声问道,“哪里可以得到这药?” “奴婢会想办法联系之前在宫中交好的姐妹,她们在宫中多年,定有这药的开路。”阿芝答道。 钮祜禄格格低着头专心刺绣。 许久的沉默,钮祜禄格格思绪万千,最终抬起头,笑着对阿芝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如今我才刚入府不久,不必盘算那么多,而且,说不准哪天就有了,不必太过着急。” 钮祜禄格格看着阿芝一脸笑意。如今的钮祜禄格格不似刚入府时那般稚嫩清纯,许是已经侍寝的缘故,又加上入府这段时间的经历的事情,眉眼间多了些成熟稳重。 就算是如今这般笑着,可阿芝还是感觉到钮祜禄格格并不是真心的,笑意不见底,她的眼神太过明亮,冷静了,眼神永远都骗不了人的。 阿芝垂眸,也笑了,“格格所说极是,那奴婢便听格格的。” “好。”钮祜禄格格笑着拍了拍阿芝的手。 阿芝见自家格格转头,便收了笑意,低头。 她知道,格格不信她,又或是格格不敢,此事如果被发现那定是活不成的。宫廷秘药,而且还是被顺治爷给下旨封了的,若是传到宫中怕是会株连九族的。格格顾虑深,是对的,倒是她太过着急,唐突了。 这个话题就此停止,也成了两人心底的秘密。 这药牵扯太大,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拿出来用。 锦绣居,年清风在软榻上窝着看书,今日天气极好,阳光洒下来,照的人暖洋洋的,只想睡觉。 所谓,春困夏乏秋盹冬眠,这冬眠说的定是她吧。 年清风将书扔在一旁,靠着垫子,闭眼假寐,嘴上挂着笑意。 柔芷本是无聊的站着,也是不停的打盹。猛的一低头倒是清醒不少,迷迷糊糊的抬起头便瞧见自家主子那副模样,笑了。 真好呀,主子若可一辈子这样顺意无忧就好了。 柔芷心里想,可即便这样,依旧抵挡不住困意,继续打盹。 就这样,一主一仆,一个躺着,一个站着,竟是睡了一刻钟。 两人是被匆匆而来的春兰喊醒的。 “嗯……发生何事了?”年清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嘴里含糊不清的,脑子也不太清楚。所以,她就只见春兰的嘴巴不停地在动,根本没明白她讲的什么。 “……主子,我们该怎么办?”春兰皱着眉头,着急的问道。 “啊,什么怎么办啊?”年清风问,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柔芷也没注意听,反正是问主子的,不干她的事。 春兰见状更是着急,“主子,可别迷糊了啊,我们锦绣居的人被人欺负了。” 这下,年清风总算是听清楚了,瞬间睁开眼睛,问道,“谁?” “元宵让端午去绣房将主子过年时要穿的吉服取回来,可谁知在路上竟撞见了尹格格,听说当时是在假山处,不小心冲撞了尹格格,谁知尹格格竟是当场便让人打了端午巴掌,如今还跪在哪里。”春兰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一脸的着急。 虽说端午是福晋的人,可他平常也只是打探着消息,旁的可没做过什么,更没做过伤害主子和锦绣居的事情,平日里做事也是尽心的。 第65章 白莲花 而且,如今他在外依旧是锦绣居的人,打了他那就是打了主子的脸。 年清风在春兰说话的这功夫已经起身了,顾不得别的,年清风边走边道,“你俩随我过去瞧瞧。” 春兰见状忙走过去戳了一下还在不停小鸡啄米的柔芷,“别睡了,快走。”说着,拉起柔芷就跟上去。 年清风刚走出门,就看见元宵在院子里,便喊道,“元宵,叫上腊八跟我来,再派一个小太监去请府医来。” 元宵顺声看过去,只见年清风已经快出院门了。 见柔芷和春兰都在后边匆匆跟着,心里大抵有数了,忙安排好了一切,喊上腊八跟了上去。 年清风一脸严肃,眼神带着杀气,这是她第一次这般生气,感觉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而且欲燃欲烈,只想倾泻而出。 那端午无论如何都是她锦绣居的人,一来从未做过伤害她你之事,也并未做过伤害锦绣居之事。而且,那端午对她向来也是恭敬的,如今,帮她去拿个衣服就被人这边刁难,这是在打她的脸,打她锦绣居的脸。 纵然如今的她已经失宠,可从未有人敢这般直接打人打到她脸上来的。 跪在花园里的假山处,那地方最多的就是石子,平常走路都要一再小心,如今竟在那里跪了那么长时间,那腿都不知道如何了。若真按照尹格格之言,跪上一个时辰只怕是腿都不能要了。 “柔芷,你去花园里带端午回锦绣居,府医到时候带他好好医治。”年清风冷冷道。 “是。”柔芷点头就往花园方向跑过去。 年清风便带着春兰,元宵和腊八三人去了尹格格所在的沉香阁。 年清风到了沉香阁,沉香阁之人见是侧福晋自然没人敢阻拦。 因此,年清风一路上畅通无阻的直接进了房间。 年清风进去之时见尹格格正在吃点心,嘲讽道,“尹格格真是好大的心思,罚了我的人,如今倒是若无其事的吃起点心了。” 尹格格见年清风来了本就吓了一跳,听到她刚刚说的话更是惊恐了。 面上惊慌不定,扯了扯唇,悻悻道,“年侧福晋怎么突然来了,奴婢有失远迎,还望侧福晋恕罪。”说着便福了身。 年清风勾唇,“恕罪?可是不敢,如今尹格格倒是脾气厉害得很,若我今日因这事降罪于你,只怕明日不知尹格格逮到我哪个锦绣居之人,是该如何惩罚呢?”年清风顿了顿,抬头看向尹格格的眼神冰冷,一步步走过去,冷冷道,“罚跪?还是掌掴?”说着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巴掌便扇到了尹格格脸上。 现在她身后的宫女零儿最先反应过来,急着喊了一声,“格格……” 尹格格被这巴掌打的发懵,不可置信的看着年清风,眼泪一瞬间落下,伸出一只手捂着脸道,“侧福晋这是做什么?奴婢做了何事竟让侧福晋这般折辱。”声音带着哭腔,一脸的无辜和委屈。 尹格格这般做派倒是让年清风佩服,整个一清纯柔弱白莲花啊,“尹格格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呢,一开始自以为尹格格如那天山上的莲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没想到,竟是我们一众人眼拙,错把白莲花当做清纯冷艳的白莲。尹格格,你知道这一字之差,可差到哪里吗?”年清风饶有兴趣的看着尹格格,一脸玩味。 尹格格依旧是那副可怜的模样,只是落泪。 “就差在一个是真,一个是假。一个是真清高,让人觉得摘下它都是对它的亵渎;另一个却是披着洁白的外衣,做着让人恶心的事。知道了吗?”年清风顿了顿,继续道,“尹格格真是伪装的极好呢,若不是今天我这一巴掌怕是也无法将尹格格的原型打出来,只可惜啊,这里少了观众,无人看尹格格的戏法。” “你……”尹格格恼怒,刚要开口就被年清风打断,“我今天来,不是要听你说的,我不管你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那端午是我锦绣居的人,你打了他就是没将我这个侧福晋放在眼里。” “今日你打端午多少巴掌,我便还你多少,你让他跪几个时辰,你便老老实实的跪够几个时辰。” 年清风定定的看着尹格格,沉声道,“春兰,给我打,元宵去打那零儿,腊八,你一会便在这给我盯着,她们两人但凡有一个不听话,妄图起来的,就给我打下去。” “是。”三人答道。 “年侧福晋,不要,不要,奴婢求您,放过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尹格格跪下哭着求饶。 那零儿也跪下不停的求饶,可年清风却无动于衷,只是冷冷看着,面上毫无表情,内心更是毫无波澜。 尹格格原本抓着年清风的裙摆求饶,年清风狠心挣脱,随后转身就要离开。 尹格格见状,便也不在装,抹了把眼泪直起身,嘲笑道,“年侧福晋,这是我敬才你尊称你一句侧福晋,可您你如今已经失宠了,你还以为你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侧福晋吗?不同了,就连这府里的奴才也都看不上你,只有你,还在借着一个所谓的侧福晋的称谓而洋洋自得,其实自视清高的是你,看不清如今形式的也是你……” “啪——”一张巴掌应声而响,尹格格总算是住了嘴。 “你闭嘴,我们主子也是你可以叫嚣的。”紧接着,便是一声又一声的巴掌声此起彼伏。 年清风在尹格格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静静的听完尹格格说的这些话,沉默良久。 许久,年清风嘴里挂上了笑,转头看了一眼狼狈而又痛苦的尹格格,笑的嚣张。 轻轻瞥了一眼,便抬起脚步走出去。 走到院中,就见一群人盯着里边的动静,时不时去瞅上一眼。见年清风出来,便是一个个低头做事,只当没看到。 年清风见状心里就明白了,怕是这些人没少受尹氏的磋磨,若是一心为主子,只怕是听到动静便会去正院找福晋吧,如今竟是一个个沉默寡言,一个个装聋作哑。 第66章 请罪 年清风离开了沉香阁就直接去了芙蓉居。 她擅作主张打罚了尹格格,眼下是没事,可这后院之中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此事传来之后她再去芙蓉居请罪,哪怕是不好收场了。在此事并没有闹大之前,先去芙蓉居请罪,福晋也不好处罚过重。 况且,那端午面上是她锦绣居的人不假,可也是她芙蓉居的人,还是那金嬷嬷的侄儿。如今,她替端午出了这个头,就算她福晋不将一个奴才放在眼中,那在金嬷嬷那里也是记了一个人情的。 年清风到了芙蓉居便直接跪在门外了。在门口当值的太监见状面面相觑,走上前一脸赔笑,“侧福晋,您这是做什么?” 年清风轻笑,目光直视前方,淡淡道,“有劳公公进去向福晋通传一声。” 闻言,那太监不疑有他,跑着就过去了。 福晋正盘腿坐在软榻上抄写佛经,那小太监轻轻走进来,跪下道,“主子,年侧福晋在外求见。” 福晋继续做着手里的事情,连眼神都没起伏一下,淡淡道,“让她直接进来就是。” “主子,那年侧福晋一来就直接跪在了门外,说是要向您通传一声。” 福晋这才转头,疑惑,“跪在门外?” “是。”那小太监肯定。 “让她进来吧。”福晋淡淡道。 “是,奴才告退。”那小太监一鞠躬便离开了。 “来人,将这些东西都收了。金嬷嬷,今日府里可发生了什么事?”福晋穿好鞋子就要去净手,随意的问了一句。 今日金嬷嬷不曾出去,尹格格打罚元宵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而年清风去沉香阁是刚刚发生之事,那就更没有什么人知道了。因此,金嬷嬷也是一头雾水的。 “主子,老奴也是不解。” 福晋拿着帕子擦手,淡淡道,“罢了,等她进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府里定是又有事发生了,不然,年清风也会突然来她这芙蓉居了,而且还这般做派。 福晋回到软榻之上端坐着,只等着年清风进来。 那小太监跑到门外,见年清风依旧在那里跪着,福身道,“侧福晋,主子请您进去。” 闻言年清风便起身,走了进去。 轻轻走进房间,在福晋面前跪下,轻声道,“妾身给福晋请安,福晋金安。” 福晋笑着点头,温柔的说,“快起来。” 福晋没问年清风为什么突然过来并跪在门外之事,只等她自己开口讲。 年清风摇头,跪在下边,一脸诚恳,“福晋,妾身有罪。” “哦?此话怎讲,你何罪之有呀?”福晋疑惑。 “妾身擅作主张打罚了尹格格,请福晋责罚。” “为何?”福晋问道。 福晋虽不是特别了解年清风,可也知道她绝不是那种喜欢无端惹事,徒生是非的人,而且她忍受力极强,一般对待任何事都是一笑了之,轻易没有什么可以被她放在心上。可如今竟是亲口说出打罚了尹格格,那定然是那尹格格做了什么事惹到了她。 “尹格格只因妾身身边的太监冲撞了她,便直接让人打了他巴掌,且让他跪在那假山之处。那里是什么地方啊,往日里就是从哪里经过都会感觉硌脚,需要一再小心,若是那端午真在那里跪上一个时辰,只怕是腿都要废掉了。”年清风说完后悄悄抬头瞥了一眼金嬷嬷的反应,果然是一脸的慌张和担心。 年清风在心里轻笑,如此甚好,这样那金嬷嬷便是欠了她一个人情。 “妾身实在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端午的腿就这般废掉而无动于衷,也不能忍受自己的脸面被这般欺辱。一时着急,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便直接去了沉香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后来,待妾身冷静下来,便直接来了芙蓉居,来向福晋请罪。擅作主张,私自动刑,妾身知错。”说着年清风越来越心虚,声音极小,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妾身知错,不敢企图福晋的原谅,只求可以轻点责罚。” 福晋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面上毫无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跪着的年清风,但心里可谓是复杂。 知错?嘴上说的是知错,可心里怕是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吧。无非就是那尹格格罚了她的人,打了她的脸,这才去发落了尹格格,来这里,也不过是让事情不要闹得那么难看而已。 “尹格格如此确实过分,只因那么一点小事便抓住不放,苛待下人,做的确实是不太地道。可年侧福晋也不该如此擅作主张,先斩后奏。”福晋一脸严肃看着年清风,语气淡淡的。 话音一转,继续说道,“但看在你也是第一次,且事出有因,护奴心切才一时乱了分寸,只小惩大诫便可。”福晋淡淡的说道。 “多谢福晋,妾身甘愿受罚。”年清风福神,一脸诚恳。 “便罚抄写佛经二十遍吧,年前交给我。” “是,妾身遵命。”话落年清风抬头。 福晋看着年清风轻声道,“起来吧,现如今尹格格如何了?” 年清风闻言起身,“妾身不知尹格格现如今如何模样了,只知道她被妾身身边的太监宫女看管着,还在罚跪。” 福晋点头,毫不在意的说,“既如此,就让她先跪着吧,来人!”福晋冲着门外喊道。 “奴才在。”在外边守门的小太监进来道。 “你去沉香阁传话,说尹格格小题大做,滥用私刑,罚抄写佛经二十遍,年前就要送来。”福晋看着那小太监,语气冷冷。 “是。”那小太监应了声便出去了。 良久,福晋才看向年清风一脸无奈,轻声道,“你今日也太冲动了些,这些事自有我和主子爷替你做主,何必自己来这么一遭,还要辛苦我来同你演戏。” 可不就是演戏吗?年清风便是真知错也就罢了,可心里明明认为自己没错,还偏要巴巴的过来请她原谅,可不就是做戏呢吗。无非就是不想事情闹得太难看。 第67章 恩人 闻言,年清风倒是笑了,丝毫没有被人一眼看穿心思的窘迫,端的是一脸的从容淡定。 “福晋真是聪明,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可福晋看破不要说破嘛,叫人怪不好意思的。”年清风笑道。 福晋抬眼看了眼年清风,轻哼一声,“倒是丝毫没看出年侧福晋的不好意思。” 年清风笑了笑。 “好了,你也先回去吧,如今就要过年了,到时可还要进宫的,可莫要再生出事端了。” “是,福晋还不知道妾身吗?最是听话,一般没人惹我我不会去招惹别人的。”年清风笑着说道。 福晋看着年清风,温柔的说,“纵然有人再去招惹你,你也莫要冲动了,有什么事直接来芙蓉居找我就好了。” 年清风听福晋这样说,便勾起唇角笑了起来,“是,那妾身告退。” 福晋微微点了点头。 待年清风出去之后,金嬷嬷便一脸急切的看着福晋。见福晋点头,金嬷嬷毫不犹豫的跑了出去。 年清风走的很慢,像是故意的,可又让人看不出。可她就偏偏是故意的,故意走的很慢,等那金嬷嬷出来的。 “年侧福晋,年侧福晋且慢。”金嬷嬷喊道。 闻言年清风停住了脚步,唇角勾起,眼睛亮了起来。微微转身,看着来人笑道,“嬷嬷怎么出来了,可是福晋有什么吩咐?” 金嬷嬷因跑的急,再加上年纪大了,停下来不停地喘着粗气。年清风也不着急,只是定定的现在那里,笑着看金嬷嬷,是不是宽慰一句,“嬷嬷不要急。” 待金嬷嬷调整过来之后,金嬷嬷便一手抓住年清风的手,“年侧福晋,那端午现在如何了?腿没事吧?”金嬷嬷一脸焦急,带着担忧。 年清风轻笑,“我也不知道端午如今的情况如何了,但是我让柔芷去带端午回去时,顺便喊了府医一同回去,现下应该已经医治完了。”年清风轻声说道,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解的问道,“嬷嬷怎么会对端午那么关心?” 年清风一脸疑惑。 金嬷嬷见状,便也知道都到如此地步了,再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况且,就算她今日不说实话,明日年侧福晋便会让人去调查,她既已察觉,那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金嬷嬷一脸为难,“年侧福晋,不瞒您说,端午那孩子是我的侄儿。当初家里困难,而且我那不成器的哥哥又只有端午一个孩子,偏偏他还得了重病,为了给他爹治病,自己便将自己卖到了宫中。我,我也是道后来才知道,可为时已晚,至此以后,我们便和那孩子断了联系,除了每逢过年过节他往家里送些银子。知道后来,我竟在这四阿哥府又见了他,实在是,实在是……” 金嬷嬷说着已经泣不成声,年清风见状不停轻轻拍打金嬷嬷的后背,感叹道,“没想到,端午这孩子的命竟是这般曲折。” 随后,安慰道,“嬷嬷也别难过了,如今你们姑侄儿终于相认,也算是好福气了。” 金嬷嬷点头,看着年清风慢慢跪下,“多谢侧福晋,多谢侧福晋今日救了他呀,若是,若是真的在那假山一带跪上一个时辰,只怕不死,却也再难笑起来,那可真是比失去性命更让人难受啊……多谢侧福晋,是您救了他啊……”金嬷嬷跪下哭着说道。 年清风见状忙去搀扶,“嬷嬷可别这样,我既身为端午的主子,又怎会放任别人这般作践他而放任不管。” 年清风轻轻扶起金嬷嬷,接着道,“那端午既是金嬷嬷你的侄儿,那还是让你们近这才好,以弥补这么多年缺少的陪伴,我便去求了福晋,将那端午送来芙蓉居,这样你们见面也可方便不少。” 金嬷嬷却是摇了摇头,“侧福晋,您既救了那孩子,便是那孩子的再生父母,就让他留在锦绣居好好伺候您,以报答救命之恩。” 年清风轻笑,“嬷嬷这样说可真是言重了。” “侧福晋放心,那孩子从小就是个拎得清的,他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好侧福晋的,以后您的命,便是他的命。” 金嬷嬷一脸笃定,年清风也不好再推脱,“既如此,那便让端午还在锦绣居待着,若是刚见嬷嬷你让他找我说一声,直接去就是。” “哎,多谢侧福晋了。”金嬷嬷说道。 “无妨,嬷嬷可要随我一同回锦绣居瞧瞧?”年清风笑着问道。 金嬷嬷推脱,“不必了,侧福晋既已给他请了府医,那定然是无事的,如此老奴这颗心便也可以放下了。” 年清风点头,“那我便先回了,嬷嬷若是想去锦绣居直接过去就好。” “是,送侧福晋。”说着金嬷嬷福了个身。 年清风转头离开,嘴唇微微勾起,眼神放着精光。 如此甚好,以后那端午就彻底是她锦绣居的人了,就连这金嬷嬷也得有一半是向着锦绣居的。 这般大动作,既可杀鸡儆猴,让人知道纵然她失宠,可依旧别想欺负她,和你别想作贱她的人;又收获了金嬷嬷和端午的感激之心。 而且她受的处罚也不过是佛经二十遍,还有那尹格格的陪同,实在是不亏,怎么算都是比划算的买卖。 金嬷嬷回到了芙蓉居,福晋正坐着发呆,听见动静,开口问道,“端午那孩子如何了?” 金嬷嬷笑道,“应该是没什么大碍,年侧福晋给那孩子请了府医去瞧。” 福晋点头,“她向来是个有分寸的,突然这样向尹格格发难绝不是一时心急那么简单。”福晋脸上淡淡的,突然看向金嬷嬷,柔声道,“索幸,也救了端午那孩子,嬷嬷你从小看着我长大,除了我阿玛和额娘便是你待我最好,我也早已将你看做我的亲人,我希望嬷嬷好好的。” 眼泪从金嬷嬷满是皱纹的脸上不停滑落,哭着道,“福晋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也要好好的。” 福晋泪水在眼眶打转,到底还是忍住了。 第68章 解锁 年清风回到锦绣居,就只看到了柔芷,春兰和端午腊八她们都还没回来。 柔芷一脸着急,门外转来转去,见到年清风就笑了起来,随后一脸焦急的跑了过去,“主子,您没事吧?”眼神上下打量。 年清风轻轻摇头,笑了笑,低声道,“没事,只是有点累。” “主子,那快进屋去休息吧。”柔芷搀扶着年清风一同进去。 突然,年清风问道,“端午怎么样了?” 柔芷叹气,悠悠道,“腿倒是没有大碍,养几天就好了,只是那脸,都打的嘴巴都出血了,两边脸肿得和什么似的。” “随我去看看吧。”年清风轻声道。 “好。” 两人来到端午住的房间,端午是和腊八住在一起的,如今腊八不在就只有端午躺在自己的床上。 柔芷轻轻推开门让年清风先进去。 年清风轻轻走进去,怕吵醒了正在熟睡的端午。到了床边,年清风心里一阵抽痛。 确实同柔芷所说,脸已经肿得不能看了,两边的巴掌印清晰可见,还带了瘀血。 年清风心里有些难受,她自认自己并没有什么怜悯众生的同情心,一向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可当看见端午因为她而被打成这样,在这里躺着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去难过,心疼…… 年清风不忍再看下去,转身就要出去。 到了门外,年清风对柔芷说道,“找个人好好照顾他。” 话落,年清风就回了正屋里。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这件事就在府里传遍了。 人人都知道年侧福晋因为自己身边的一个奴才而去打了尹格格。 众人皆是咋舌,没想到年侧福晋会只因为一个奴才出头。却也彻底知道了她们的这位侧福晋可不是好惹的主,若是如今天这般招惹了她,怕是就和那尹格格的下场一样。 而且福晋也只是罚抄写佛经,真是……纵然年侧福晋现在已经不复原来的宠爱,可人家照样是不怕的。 他们今日算是看明白,以后若想要不尽兴,那也是不能够的。按照这位主子的脾气,怕是会直接带人冲过来将地方给砸了。 这,这谁惹得起啊。 如今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各自掂量着这位侧福晋的分量,那也是重中之重。 前院里,四爷如今休沐,但是清闲的很。 练字,看书,下棋,画画,时不时十三爷也会过来,便会一同下棋,或是喝酒。无事再见见各自的幕僚,但都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毕竟,眼看着就要过年,四爷也不想再说些旁的事而让人徒增烦恼,连过年都不安生。 若真这样,只怕没人会再跟着他。过年都不给放假的老板,谁愿意伺候啊。 眼下四爷正伏在案上画画,苏培盛进来,悄默声的打量了一下主子爷。随后,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奴才见过主子爷。”苏培盛伏身道。 四爷正在专心画画,听见声音只随意嗯了一声。 苏培盛等着下文,却久久听不见主子爷说话,无奈开口,“爷,奴才有事要说。”说着微微抬起头看了主子爷一眼,见主子爷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低下头,继续道,“是有关年主子的事情。” 闻言,四爷握着笔的手抖了一下,一滴墨水滴在纸上,一瞬间便被晕染开了。 四爷皱眉,片刻,将笔放下,站直身子问道,“何事?” 苏培盛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四爷听。 四爷站着听得认真,越听越觉着有意思。听到最后,四爷甚至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竟是笑了起来。 苏培盛心里是害怕的,自从那次以后,四爷再无去过年侧福晋那里,也再没有问起过年侧福晋的事情,他们这些下边人便也心照不宣的在不曾提起过年侧福晋。 知道昨耿格格那件事发生之后,四爷才破了一点冰,送东西去安抚年侧福晋,偶尔也会问起年侧福晋,苏培盛那时都以为四爷要忍不住这几天就回过去,可谁知年侧福晋就闹出这档子事儿,要知道,四爷可是最受不了后院女人惹事生非的。 所以,他才踌躇着要不要和四爷讲,可年侧福晋的事若是不说,只怕四爷以后知道了定是要怪罪的。还有一个考虑,便是,那后院之事,四爷有知情的必要。 但是,苏培盛还是紧张的,这才说着时不时的去瞧一眼主子爷的反应,可他万万没想到,四爷竟是笑了。 嘴角勾着,满眼笑意,虽没出声,苏培盛也知道主子爷这是丝毫没有因为年侧福晋这事恼怒,反而乐的不行。 得,他又白操心了。 真是,苏培盛是看着四爷长大的,自认也是了解四爷的,可偏偏有关于年侧福晋的,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苏培盛都说完了,见四爷还只是站着,边笑边发呆,忍不住出声道,“爷?” 四爷回神,收了笑意,点了点头,淡淡道,“爷知道了。”说着便自顾自拿起笔,继续去描绘刚刚差点毁掉的画。 苏培盛见四爷又突然这么淡定,实在琢磨不透四爷的心思。 心里感叹道,主子爷的心思如今是越来越难懂了。 四爷去沾墨水,不经意间注意到苏培盛还在那里站着,开口问道,“怎么,还有旁的事吗?” 苏培盛回神,忙道,“没有,奴才这就出去。” 苏培盛轻轻离开,关门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声音,四爷凡是画画和练字的时候不喜人打扰。 说是要静心凝神,否则,突然的声音,很容易会毁掉整个心血。 四爷在刚刚沾到红墨水的地方,画了一株红梅。在原本灰暗的调性中,添了一笔重彩,更像是点睛之笔,像是给这幅画带了活力,不再是死气沉沉,毫无特点的。 醒目,却不突兀,反而相得益彰。 就像是自己原本沉闷封闭的心,啪的一声被人打开了锁。 待四爷落下画中的最后一笔,拿起画仔细端详,许久,唇角勾起,点点头,一脸满意。 第69章 明白 年清风回到房间就睡着了,再醒来天都已经黑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落入眼帘的便是无尽的黑暗。 黑暗中,年清风的眼神确实亮的可怕。 年清风想明白了,今日尹格格最后的那一番话彻底让年清风明白了,原来,在这府里,要真想人人都敬你,怕你,还是要有四爷宠爱在身上的。 她自认为,自认为身为侧福晋,便可在这府里永远占有一席之地,哪怕她没有四爷的宠爱也不会被人作贱;自认为,有娘家哥哥,四爷就算再厌烦她,也不会待她太差;她自认为,自己纵然无宠,可凭着这些,凭着她这般从不惹事却也不怕事的性子,定会过的自在。 可这一切都是她自以为。 偏偏今日之事狠狠地打了她的脸,就如同,今日尹格格去打端午,那哪里是在打端午,打的就是她年清风的脸。 呵,年清风在黑暗中轻笑,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终究,终究还是败给了现实;终究还是要向这个封建,黑暗的社会屈服;终究还是要向四爷服软。 年清风好好审视了一下自己在这府中如今的情形,是她太安于现状了。府中之人各个都是趋炎附势的好手,纵然表面上对你毕恭毕敬,不敢多说什么,可是转头就会将口水吐在你身上。 且不说年清风忍不忍得下这些,可她不是一个人,她身后是整个年家,整个锦绣居。 就如今天的事情,她是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她不想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再受到伤害了。 看来她要想办法找个台阶下了,如此和四爷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年清风虽然想明白了以后要怎么走,可和四爷和好的事却也是急不得的,且等她好好琢磨一个好的法子。 如此想着,年清风便也沉了心思。 转眼间,就到了初一这天。 年清风今日起的极早,一会儿可是要进宫的。今儿个可是正儿八经的大日子,这皇家子弟不用多说,那是一定要带着家眷一同进宫的。除了这些,还有八旗子弟,只要是和皇家有关系,或是很受万岁爷重视的皆会出席,那可都是万岁爷身边的肱股之臣。 今年李氏是没办法入宫了,本就在受罚不说,如今又染了病,数月了都还没有大好。再加上宋格格去世前说的话,四爷更是厌烦了她,原本想着差不多了便也可下令解了她的禁足,可如今也是没了消息,就此作罢。 如此,今年便只有年清风陪同福晋一同入宫。 年清风早早起床就先去了正院,见了福晋之后,待一切都打点妥当,一群人就出了门。 四爷在门外早已等候多时,见福晋和年清风出来,也只是转头淡淡瞧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年清风已经许多天没见过四爷了,可今日实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匆匆上了轿子,总算是安定下来,可以休息片刻了。 年清风却又冷又困,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见状,柔芷和春兰便忙活着,一个送往年清风手里塞汤婆子,一个就要喂年清风喝鸡汤。 年清风喝不了姜汤,柔芷便在小厨房里炖了鸡。正好,主子赖床,早膳都没来得及吃便匆匆去了前院,如今既可驱寒,又可填饱肚子。 年清风一手揣着汤婆子,一手端着一碗鸡汤,见柔芷和春兰的这般动作,还有一脸担忧的表情,心里便也热哄哄的。 “你们两个小丫头也是冻的不轻,那鸡汤一人盛一碗过去,也可暖暖身子。”年清风笑着说道,还时不时的嘬一口还在冒着热死哦鸡汤。 实在是太烫了,年清风边吹边喝,每次都只敢喝一小口。 闻言,柔芷和春兰对视一眼,心下便有了主意。 各自端起碗来,也同年清风一样,捧着碗边吹边喝。 这里主仆三人在马车中,倒是一片其乐融融。 年清风喝完鸡汤,瞬间便感觉身上暖了不少,也回过了神,再加上这车中也是放了炭火的,如今呆的时间久,倒也不觉得冷了。 可就是这般自在,年清风便犯起了老毛病,躺在榻上就已经昏昏欲睡。 柔芷和春兰便好好伺候着自家格格,她们两人都是一脸担忧,知道主子今天起的早,便也理解主子现如今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年清风在马车中,轻轻躺着,任由马车行的缓慢,晃晃悠悠的,更是起了助眠的功效。 年清风在马车中好吃好的,什么都不缺,想躺便躺,想睡就睡,做何事都顺着心意来。 可四爷就没这般幸运了,骑着马一直轿子在前边领路。 如今天还是漆黑的,路上的行人更是寥寥无几。 他又是骑马,整个人完全暴露在寒风中。 任由马车摇摇晃晃,总算是到了宫门口。 四爷下马转身去了福晋那里,正好福晋从轿子里探出头来,四爷便直接伸出手,将福晋扶了下来。 年清风下来的迟,并没有看见这一幕,只见到四爷正对着福晋说些什么。 见状,年清风并没有急着上前,而是远远观望着,等四爷离开之后,才走过去找福晋的。 四爷只是简单嘱咐了几句,无非就是些老生常谈的话,他相信就算他不说福晋也会明白的。 最关键的还是让她多照看一下年清风,这次入宫和上次不同,这次人多杂乱,而且也不只是在永和宫待着。 她们要先去永和宫向德妃娘娘请安,一行人还要再辗转去向太后娘娘请安。随后便要一同去畅音阁看戏,再然后就是晚宴。这些流程全部走完,估摸着戌时都要过了。 四爷简单嘱咐了两句,就要离开,转身前扭头看了一下年清风那里。 年清风并没有一直看着四爷,刚刚柔芷和她讲话,说是披风歪掉了,正在帮她整理,正好错过了四爷看过来的目光。 待年清风再抬头,四爷已经没了身影,只有福晋站在那里等她,便急着走了过去。 “让福晋久等了,还望福晋恕罪。”年清风微微屈膝说道。 “无事,快进去吧。”说着,福晋就要转身。 年清风便跟在福晋身后一同进了宫。 第70章 拜年 她们理应先去永和宫的,正好在御花园遇到了十四福晋她们。 四福晋和十四福晋过去互相见礼,年清风也向着十四福晋行礼。 简单寒暄过后,便一齐去了永和宫。 到了永和宫天色已经微微亮了些。 德妃娘娘身边的管事嬷嬷早就在永和宫外候着了,所以见了她们直接就迎了上去。 “给各位主子请安。”那嬷嬷停在她们面前屈膝道,面容淡淡的,端的是不卑不亢。 “嬷嬷快起来,倒是叫嬷嬷在外边空等了这么久,是我们的不是。”福晋笑着说道,一脸的温和,大方,听着就叫人舒服。 年清风在后边只需做一个透明人就好,可听着福晋讲话还是不得不佩服。果然,从小就是按照宫中的标准教育的,对谁都是那么得体。 “不敢,不敢,四福晋言重了。娘娘一早就让老奴在这儿候着,如今各位来了,就随老奴一同进去吧。”话落,嬷嬷就领着她们进去了。 “各位主子,因着最近要过年,娘娘每天都睡的很晚,今早就起的迟了些,眼下还没用完早膳,请各位先在外间等候一下吧。”嬷嬷边走边道,走走转转带着她们到了殿内。 嬷嬷让人给她们各自上了茶,笑道,“各位主子且安坐着,容老奴去里边瞧瞧。” “哎,嬷嬷快去吧。”四福晋开口道。 十四福晋也出声道,“好,嬷嬷慢走。” 年清风和其他两位侧福晋笑而不语,充当背景板。 待嬷嬷走后,年清风总算是轻松不少,一直笑着的脸也可以缓一缓了。 几人就这样安坐着,喝茶,或是摆弄自己的指甲,又亦是只端坐着发呆。可时刻都是端着举止,守着礼数的。各个都是大方得体,端庄稳重。 殿内安静极了,无一人开口说话,却也可以理解。 四爷和十四爷虽是一母同胞亲兄弟,可两人并不亲切,丝毫没有亲兄弟的热情。虽然现在他们的政治立场还不明确,可也初现眉头了。 十四爷是八爷党,而四爷却是有旁的心思的,既没有如历史上所记载的那样,拥护太子一党。而且经常和十三爷及其他的幕僚在讨论商议些什么。 因此,道不同不相为谋。 还有就是因为德妃娘娘的缘故。十四爷是从小在德妃娘娘身边娇惯着长大的,四爷则和德妃娘娘处境尴尬,连带着两人也是自小就不对付。 所以,两家交集不多,便也没什么可说的,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但是,有一说一,十四爷虽和四爷不对付,但也是十分惧怕他这位哥哥的。 年清风只是坐着发呆,那茶可是一点不敢喝的。如今在宫中,待会事情多,人多事也杂,做什么都不方便,水若是喝多了,怕是连上厕所都麻烦。 年清风无奈,这古代人还真是憋屈呀。 年清风正心思乱飞,就听见有动静传出来了,是花盆底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等久了吧,今早起的迟了,用膳晚了些,又有些贪嘴,多吃了些,但是叫你们跟着受罪了。”德妃娘娘被管事嬷嬷搀扶着进来,坐下后,继续道,“回头让翡翠给你们备些东西同赏赐一齐带回去,就当我这个做额娘的给你们弥补。” 德妃娘娘果然还是一脸的温柔端庄,一身的雍容华贵,可并不觉得俗气,见了只会让人感叹一句,“果然还是紫禁城中的风水养人。” 她们在听见动静时马上就站起来了,等着德妃娘娘落座,便一齐跪下,道,“臣妾(妾身)给额娘(娘娘)请安,祝额娘(娘娘)笑颜常驻,平安喜乐,事事顺意。” 德妃娘娘喜笑颜开,开心的道,“好,好,快起来,都是好孩子,赏。” 话落,便从旁边出来一行人,手里各端着一个木盘,上边还盖着一张红布,为了迎合过年的气氛,用来增添喜气的。 “谢额娘(娘娘)赏赐。”说完便各自起身了。 由福晋身边的芍药领头,掀开上边的红布,里边是一个红包和一支步摇。 接着就是十四福晋身边的人将面前的红布掀开,里边同样是一个红包和一支步摇。 紧接着就是年清风,再然后是舒舒觉罗氏和伊尔根觉罗氏,里边分别是一个红包和一支金簪。 “这些都只是面上的,还有好些回头你们回府时让人给你们直接送到马车上去。”德妃娘娘一脸和蔼,笑着道。 “是,让额娘费心了。”福晋屈膝道。 “哪里就费心了,本就是应该做的,快坐下吧。” 见她们都坐下,德妃娘娘继续说道,“等下差不多了,就出去向太后娘娘去请安,太后不喜热闹,还是不要和旁的宫里的撞在一起才好。” 按照规矩,她们向太后娘娘请过安,拜过年后,还应该去太皇太后那里的,可太皇太后如今年事大了,实在没有精力去应付这些。 几年前万岁爷便下了令,说是要太皇太后安享晚年,凡是没有什么大事不要去惊扰。所以,除了万岁爷自己每天去向太皇太后请安之外,再无人踏足慈宁宫。 像是想到了什么,德妃娘娘看着年清风,开口,“说起来,老四府里的这位年侧福晋还没见过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的吧?” “是,妾身入府没多久,不曾得见。”年清风开口,一脸的温顺乖巧。 年清风确实不曾见过太后娘娘,对这位太后娘娘的了解也并不多,只知道她并非是如今万岁爷的生母,只是先帝时期册封的皇后,因万岁爷登基,自然跟着成了太后。 要说咱们这位太后娘娘我实在是好福气,当初入宫时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妃嫔而已。一年之后,顺治爷当时的皇后博尔济吉特氏被废为妃,她便成了皇后。后来万岁爷登基她就成了皇太后。 原本后宫之中,是有两位皇太后的,一位太皇太后的。太皇太后自然就是自然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历经三朝的孝庄文皇后。 第71章 拜年2 孝庄文皇后在先帝登基时被封为圣母皇太后,先帝去世,当今万岁爷登基后被尊称为太皇太后。 还有两位一位是当今万岁爷的生母,一位是嫡母,都被万岁爷尊称为皇太后。可因万岁爷生母命不好,在万岁爷登基后的第二年便撒手人寰,无福消受。 如今这宫中就只剩一位皇太后。 年清风是不太好奇这位皇太后,倒是对历经三朝,辅佐两朝幼帝的那位太皇太后十分有兴趣。 历史上可是记载了当今太皇太后的光辉事迹。不仅机智聪慧,更是手段了得,那份见解和胆识再加上非同一般的魄力和手段,若非女儿身,那定然是了不得的。 以她的能力,是可以成为历史上第二个武则天的,可她并没有,而且用自己的一生辅佐了两个帝王。 如今功成身退,却在历史上画下了浓厚的一笔,让后人惊叹,人人称赞。 年清风实在是太想见一见这样一位传奇一生的人物了,但是她老人家却是闭门不出,也不许人过去,实在可惜。 年清风一言不发,只是一脸乖巧的听着殿中福晋她们同德妃娘娘说话,可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也并没有记下什么,只是听见了德妃娘娘刚刚说了一句,“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过去吧,太晚过去也不好。” “是。” 说着一行人都站了起来,德妃娘娘走在前边,福晋和十四福晋各自搀扶着德妃娘娘的一只手臂,年清风她们便跟在后边。 在走出永和宫,福晋她们便退到德妃娘娘的身后了。 虽然这样显得她们母慈子孝,可今日人多到底是不太好看,若是让一些喜欢搬弄是非之人见了,更是了不得。 一行人说说笑笑便到了皇太后居住的宫殿。 正好赶上惠妃娘娘她们出来,德妃娘娘和惠妃娘娘却是连互相看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且不说两人本就不对付,互看不上眼,平日里本就不说话,如今这种场合更是不会讲话了。 皇太后身边的嬷嬷送惠妃她们出来,正好再把她们领进去。 到了内殿便见到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坐在上边。 当越走越近,年清风算是看清楚了那位皇太后的长相。 这位皇太后是当今万岁爷的嫡母,太皇太后的侄孙。万岁爷登基早,因此她的年纪也并无多大。 五十多岁的年纪再加上保养的极好,完全看不出真实的年龄。在上边一脸和蔼的笑着,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感到亲切。 年清风她们一行人走过去跪下,向皇太后请安拜年,齐声道,“臣妾(妾身)见过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福寿延年,长乐无极。” 皇太后坐在上边眉笑颜开的,不停的笑着,用别蹩脚的汉文说道,“快起来。” 这位皇太后自小在草原上长大,并没有精通汉文,可毕竟在这里这么多年,一些简单的还是会的,就是听着怪怪的而已。 以至于后边年清风听皇太后和德妃娘娘她们讲话,实在是感觉有趣。 这位皇太后性子爽朗,时不时哈哈大笑,果然是草原上强大的,行为举止皆是豪爽。 她们坐下就只听见德妃娘娘和皇太后在讲话,但总觉得她们的这位德妃娘娘有些尴尬。 许是两人性子相差甚大吧,皇太后过于豪爽,而她们的这位德妃娘娘却是温柔的。 约莫着在这里坐了一刻钟,德妃娘娘便起身告辞了。 刚刚带她们进来的嬷嬷送她们出去。 一行人出去便直接去了畅音阁。 她们到时其他宫里的已经差不多都在了,面上其乐融融,一片和谐。 被安排着坐下后便和身边相熟的人聊起天,年清风身边坐着的就是福晋和五福晋。 年清风完全不熟悉,就只听福晋和五福晋在隔着她聊天。 年清风却是不怎么开口的,她们两位嫡福晋在讲话,按照规矩她是不应该插嘴的,她只需要笑着,一脸乖巧的看着她们就好。她虽不怎么开口,可只听她们二人讲,也听到了不少的八卦,和别家秘辛之事。 整个畅音阁充斥着女人的聊天,和欢笑声。 一直到有小太监过来说万岁爷到,才戛然而止。 那小太监刚刚说完,就见万岁爷带着一众大臣,皇子到了。 万岁爷旁若无人,直冲着那最高的位置过去。 那这个大臣和皇子留在下边,看万岁爷上去后,一齐跪下,旁边那些嫔妃们,各个皇子的福晋侧福晋还有各个宫女,同样是跪的跪,叩的叩。 其实,在这畅音阁中,并不是所有的人,还有一些大臣,和女眷只有在晚宴时才会过来。 所以,晚上那才是大场合。 万岁爷说过平身后,让众人落座。 只一瞬,台子上便敲锣打鼓,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是过年时必听的《迎年献学》,往年的老曲目了,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戏子开口第一嗓,便由万岁爷开口叫好,下边人跟着一同附和,掌声不绝。 年清风也该配合配合,看让人做什么自己跟着做什么就是。只要不冒尖不出错那就是可以的。 台子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的很是投入。 可纵然唱的如何投入,认真,年清风却是听不懂一句的。 她本就是个现代人,即使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几年,可也是没怎么听过戏的。况且,她本就是不喜欢听戏的人。 年清风坐在那里,只盯着自己面前的瓜果点心下手,福晋见了,笑着靠近年清风耳边道,“可莫要贪嘴,一会儿可还是有晚宴的。” 闻言,年清风在福晋耳边低语,“妾身知道,只是早上没用早膳,这才一时多吃了些。” 年清风说这话怕是自己都不信,早上在轿子里明明喝了鸡汤不说,她自己本就是个贪嘴的人。更何况,这宫里的茶点可是最好吃的,自然是要多尝些的。 福晋却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年清风,着实无奈了,“怎么能不用早膳就出来了?天爷呀,快先吃些东西垫垫吧,一整天你且有的熬呢。” 第72章 有人做鬼 到了晚上,万岁爷最先移驾太和殿。 待万岁爷被一群奴才和皇子,大臣簇拥着出去,只剩下一众女眷,前前后后的跟在后边。 待年清风她们到了太和殿中,里边有不少人已经到了,还有许多生面孔,都是到了宫中直接过来的。 其实对于年清风这种久居后院之中的人,只怕都是生面孔。 年清风跟在福晋身边,与其他人寒暄。 她是早就看见了十三侧福晋富察氏的,可到底是不能在这么大的场合忘了规矩。两人纵然互相看了好几眼,可也明白其中的无奈。 在年清风再次无意中瞧见富察氏在冲着她笑时,再是忍不住轻笑起来,她们俩如今倒是像是那牛郎和织女,只可遥遥相望,却靠近不得。 年清风笑着微微摇头,实在是有趣。 在这里这么多年,怕只也遇见这么一位如此聊的来之人。 这般想着,年清风也跟着福晋在殿中一路上走走停停,最终停在一个位置站定。 刚刚站好,就听见一道又尖又细的声音响起,“吉时已到!开宴——” 殿中之人纷纷下跪,行三跪九叩之礼,随后齐声道,“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新年伊始,朕同诸位今日一同庆贺新年,愿上天佑我大清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万岁爷在上边俯瞰众臣,一身上位者的气势。声音浑厚,不怒而威。 “愿上天佑我大清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愿上天佑我大清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下边之人同时喊道,人声鼎沸,气势恢宏。 这时候身在其中的年清风才彻底见识到了什么是万人之上,什么才是位高权重。这且只是一个殿中之人啊,阵仗就已经这般了,可上边那个人掌管的可不仅仅这是这一个殿中之人,而是整个大清,整个中国啊。 “好!诸位平身——”万岁爷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浑厚。 “谢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部起身,落座。 随着万岁爷的一声令下,便有一群宫女从殿外鱼贯而入,手里各自捧着一个托盘,向各个桌子上上各种菜品。 还有一群舞女轻快地走进来,音乐起,便跟着翩翩起舞。 年清风看着殿中突然多出来的那么多人,心里咋舌。难怪人人都想坐上那个位子,瞧瞧这美女如云的后宫,除去佳丽三千,只这宫女各个都长得不一般,真是不错,只是看着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瞧瞧,不只她,这殿中男人的眼珠子可都是在盯着这些姑娘们瞧呢,一时间竟没有人去看在殿中间正翩翩起舞的那群美人了。 年清风轻笑,美女还是欣赏一下就行了,看得多了也就那样了,看一眼少一眼,还是留些新鲜感吧,毕竟可有一晚上要熬呢。 笑着摇摇头,就要回神,偏偏之那一眼,无意间却瞧见了对面的四爷在盯着她这方向。 年清风正准备拿筷子的手顿了顿,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眼看着四爷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正当年清风以为自己离得远看差了,想要眯着眼睛看清楚之时,却被正在跳舞的舞女而遮住了视线。 年清风回神,唇角微微勾起,看来那个所谓的台阶,就在眼前了。 年清风想着,随手拿起手边的杯子就往嘴里送。只这一口,年清风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青梅酒,好喝的。 年清风酒量是不错的,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原来没入府之前,都是在酒局里混大的,但是入了府之后,就很少喝酒了。 虽然这青梅酒是果子酒,比这一般的酒可是差了太多,但耐不住年清风心里的酒虫被勾了起来,竟是一杯又一杯的当水喝。 哎?不对。 年清风夹菜的手停下,微微转头,她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她。 她身后站着柔芷和春兰,年清风微微扒开她们两个瞅过去,后边站了一排宫女。见并没有什么异样,年清风将头转了回去,可依然感觉很奇怪。 见状柔芷和春兰也是一脸问号。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自家主子刚刚是在瞧什么。 “主子,你刚刚在看什么?有什么不对吗?”柔芷俯身低声问道。 年清风摇了摇头,继续去夹盘子里的点心吃。 其实,年清风还是感觉不对,就是感觉有人在盯着她,这可不是她在危言耸听,自己吓自己,她只是对这种事情比较敏感。 但她不敢和柔芷她们说,免得她们也跟着过于紧张。其实,只怕她们反应过大,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那人一直盯着她,定是要做什么事情的,绝不是只是看着她那么简单的,若是吓的不敢出手了,那后边更是防不胜防了。 年清风端起手边的酒杯放在嘴边喝了起来,不似刚刚的一饮而尽,因为在想事情,这杯喝的极慢。待她一杯用完正要去拿起酒壶倒酒之时,却发现壶里已经空了。 见状,柔芷忙接过空的酒壶,准备再去帮自家主子要一壶来的。她是清楚自家主子的酒量的,区区一壶果酒,柔芷是完全没放在心上,纵是让主子多喝个几壶那也是丝毫没有问题的。 春兰却是一脸担忧,想拦住柔芷,可奈何柔芷过于积极,没拦住,眼见柔芷拿着酒壶离开,便对着年清风道,“主子,您少喝些,时间可还长呢,莫要醉了。” 年清风心思不在这个上边,便也没仔细听,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待柔芷回来给年清风满上之后,年清风继续端起那杯酒喝了起来,可是酒到了嘴边时,年清风察觉到了不对,味道不对。 年清风端着酒杯很认真的闻,真的不对,梅子的味道不如刚刚浓烈,像是被什么东西稀释了。 张开嘴巴微微抿了一口,在嘴中感受,随后拿起帕子装作擦嘴,便悄悄将那酒吐在了帕子上。 味道也不似刚刚香甜醇厚,倒是多了点涩涩的感觉。 要说这壶青梅酒是没发酵好,年清风是不会相信的,且不说都是一个酒罐中出来的,只说这宫中的御膳房怎么会容许发酵坏了的果酒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宴会之上,怕是活腻了吧。 既不是巧合,那便是有人做鬼...... 第73章 捉鬼 年清风看着那酒,心里有了主意。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继续拿出帕子装作要擦嘴,悄悄将那酒吐在帕子上。然后,又倒了一杯,却没有喝,拿起筷子在吃东西,随后又像是不经意间端起那杯酒喝了起来。 如此往复三次,再要倒酒时,却不小心打翻了酒杯,酒也洒在自己身上。一瞬间惊得那些和她距离近的都看过去,但殿中那么大,也是没吸引特别多的人的。 柔芷和春兰也是吓了一跳,忙拿起帕子擦拭年清风被打湿的衣服。 福晋同样是一脸担忧,询问道,“怎么回事?刚刚就看你一直喝酒,可是醉了?” 年清风摇头,轻轻笑了笑,“没醉,可能是妾身喝的有些急,这才......”说着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福晋轻笑,“你倒是孩子心性。” 年清风微微低头,随后又慢慢抬起头,轻声说道,“福晋,妾身想去外边透透气,这殿中太闷了,有些头痛。”说完便皱着眉头,一脸难受的样子。 福晋见年清风却是不太好受的样子,便也妥协,“去吧,但切记不可跑远,只在殿外站一会儿感觉好点了进来就是。” “是,妾身记住了。”年清风答道。 “让金嬷嬷同你一起,这宫中你也不熟悉。”福晋对着年清风低声说。 话落福晋就要去和金嬷嬷说些什么,却被年清风拦住,“不必劳烦金嬷嬷的,妾身不跑远,就在殿外站一站便进来了。您可是只带了金嬷嬷一人出来的,妾身若要带走了,怕是在外就要担心福晋您了。” 福晋无奈轻笑,“你倒是会说话,那便算了,你快去吧。” “哎。”年清风点头,话落就要起身,却假意摔倒,吓得柔芷和春兰忙去扶她。年清风借机抓住柔芷的手,低着头轻声说道,“柔芷,你留下,若这殿中有什么事就去外边叫我。” 闻言,柔芷和春兰皆察觉到了不对劲。 柔芷低声道,“是。” 闻言,年清风便被春兰搀扶着出去了。 福晋见年清风离开,却留下了柔芷,眼里另有深意,嘴唇微微勾着,对着柔芷说道,“怎么让你主子喝那么多也不管着些,眼下可是自己难受了。” 柔芷答道,“是,奴婢知错,是奴婢的失职。” 福晋看着柔芷一眼,见她低眉顺眼,一副知错的模样站在那,便知道问不出什么,也不再开口了。 先不说福晋在四爷府邸里做了这多年福晋,只说在还未出阁时,自家后院之事也是从小看到大的,什么戏她没见过,自然也察觉到了年清风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原因罢了。 福晋的心理就是这样,我不在乎,但是我必须要知道。 其实她一开始是没有发现什么的,可年清风最后起身那一摔,倒是让她看出了端倪。 又结合了年清风之前的种种事迹,她们这位侧福晋也真是个妙人儿呢。你永远看不透她,也猜不出她要做什么,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总是让人惊讶,而且,永远让人挑不出错处。 福晋收回思绪,落在前边正在表演飞天舞的那人身上,认真观舞。 年清风带着春兰走到太和殿外,里面的喧嚣总算是安静了不少。 年清风被春兰搀扶着,却带着她一直往外走,春兰想到刚刚主子和柔芷说的话,又看主子现在的举动,开口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对?” 闻言,年清风开口轻轻道,“酒里被人下了东西。” 春兰惊讶,却被年清风强行止住,拉着她继续慢慢往前走,“不要停也不要回头,就往前走,后边有人跟着我们。” “那我们该怎么做?”春兰低声问道。 “先走,走到无人的地方,将她拦下,看看究竟是谁,又是何目的。” 年清风总不过才进过一次宫,而且和宫中之人都不熟悉,也无交集,更无恩怨,怎么会有人要算计她?那就只能是宫外之人,可宫外之人她熟悉的也不过是十三爷府里的侧福晋富察氏而已,和其他人也不过是泛泛之交,她甚至连人都认不全,又会是谁会算计她呢。 她完全没有一点头绪,丝毫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谁,竟敢在今天这么大的场合对她下手,那她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年清风带着春兰走走转转便来到了御花园,这里假山多,地势复杂。 年清风轻轻勾起唇角,加快了脚步,就是这里。 后边躲在暗处之人发现了年清风加快了脚步,怕跟丢了,便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这里山多,遮挡的东西多,先不说地势复杂,只说这光就暗了不少。 年清风带着那人在山中转来转去,是彻底甩掉了那人。 年清风和柔芷躲在一处,守在两边的拐弯处,认真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那人见跟丢了,心里便有点慌,慢慢的四处查找。她虽然在宫中待了挺多年,可却极少来这假山处的,就是白天她来这里还要绕上一绕的,更别说现下是在晚上了。 那人小心翼翼的,一处山一处山的看,已经完全不想再找年清风她们了,只想快点从这个山中离开。 年清风听到她这边有动静,警惕心瞬间提了起来,眼神都带着狠。 “啊.....”那人刚刚露出一只脚,年清风便搂住她的将她一把拉了过来,一只手抵在假山上,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让她的喊声淹没在这无尽的黑夜之中。 春兰应声赶到,帮忙压住她。 年清风从春兰的手里拿过簪子,抵在她的脖子上,威胁道,“不要喊,不要讲话,我说一句,你答一句,否则,我直接杀了你,再将你推到旁边的河里,听到了吗。” 那人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点头。 见状,年清风轻轻送来了那只捂着她嘴巴的手,簪子却是又往下压了压,扼住了原本那人正要破口大叫的喉咙。 “不听话吗?”年清风轻轻笑着,那簪子又往下压了几分。 第74章 八福晋 那人匆匆摇头,又点头。 年清风明白她的意思,抵在她脖子上的簪子稍微远了些。 “我问你,是谁指使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年清风淡淡开口。 那人摇头,“没,没有......” “嗯?”年清风带着狠劲,那宫女的脖子已经渗出了血。 “不,不要......”那我宫女哭着求饶。 “说。” “是,是八福晋......” 那宫女身靠后面的假山,头不断向后仰,眼神不断向下瞟,生怕那簪子就这么进去。 年清风心里惊讶,怎么会是八福晋...... “继续说。”年清风平静的道,手里却丝毫没有松懈,又往里边扎了几分。 那人眼神不断往下瞟,一脸恐惧看向年清风,结结巴巴开口,“八福晋给,给了奴婢一包药,让奴婢,让奴婢找机会给四侧福晋您吃下去......” “说是,是可以让您头晕,浑身无力,到时您察觉到不对,定会出去,让奴婢就一直跟着你,然后找机会引你到无人的地方,说,说那里自会有人安排......奴,奴婢,只,只知道这么多。八福晋说,这些事办完之后定有重赏。” “呵,重赏?你就不怕有命拿她拿赏赐,却没命花吗?”年清风一脸讽刺。 引到无人地方......做什么?再找一男子,引得旁人发现,状告二人通奸?还是,趁着四下无人直接将她杀掉? 当然,这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那位八福晋究竟想做什么她是不清楚的,可在天黑之后就要将她引到无人之地,不就是这般作用。 究竟是什么事会让八福晋在这么隆重盛大的场合算计她一个侧福晋? 两人并无交集,也无恩怨啊...... 年清风实在不解。 虽不知道八福晋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可她也知道这件事绝不能声张出去。今日这么大的场合,若是这种事传了出去,只怕她和那位八福晋都不会有好的下场,说不定还会连累四爷。 四爷......八爷?难道是因为八爷? “侧,侧福晋,奴婢,奴婢知道错了,您放了奴婢吧,日后,日后奴婢给您做牛做马,对您唯命是从,侧,侧福晋,只要您可以放过奴婢,饶了奴婢吧。”那宫女泣不成声,不停在求饶。 年清风轻笑,压着声音开口,“你,不想死对吧?”一双眼睛玩味似的盯着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那宫女不停点头,眼泪一直没停。 “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且还看你,你若想活下去,就只当今日之事没发生过,什么八福晋,四侧福晋你都没见过......你,知道吗?只有这样,你才能活,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年清风悠悠开口。 闻言,那宫女匆匆点头,急着开口道,“奴婢,知道,知道,不,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自己只是出来如厕,什么人都没见过,没有八福晋,更没有四侧福晋。” 年清风勾唇,手慢慢松了下来,笑道,“如此甚好,那便回去吧。” 那宫女见一直抵在她脖子上的簪子离开,提着的心马上就松下了。看着墙壁大口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年清风只站那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切,面容冰冷。 那宫女触及到年清风的目光,吓得缩了缩脖子,一只手支撑着旁边的假山,颤抖的直起身子,微微向年清风屈膝行了礼就要离开。 “你且记住,八福晋既能收买你来给我下药,我也可以收买你身边之人,盯着你,倘若你有哪日不小心或是......总之,自己的嘴若都管不住,那边也不必活在这个世上了。” 闻言,那宫女腿都要软了,差一点没跪下去,慌张点头,“是,是,奴婢知道。”话落,便颤抖着腿离开了。 那宫女刚走出假山,向后瞧了瞧,又见四下无人,便伸出手碰了碰脖子。手轻轻碰到那个地方就感觉到了一阵刺痛,放下手指一看,有丝丝血迹,但并不多。可见,那四侧福晋也是收敛的。 忍着痛,伸出手摸了两把,那脖子一圈都红了,倒也看不出那里有什么痕迹了,到时候旁人闻起来,只说被什么东西咬了,抓的狠了,想来不会有人察觉到。 这宫女也是真的怕了,本就是一个小小的奴才,在这宫中本就提心吊胆。今日被安排到年侧福晋那里伺候,谁知竟被八福晋找上了门,安排了这种事,她当时也是推脱不敢的,可当八福晋说了事成之后重重有赏之后,她便犹豫了。 有道是,富贵险中求。她便痛下心来,准备搏一搏的。可万万没想到,竟是被年侧福晋察觉了,如今还想什么赏赐,什么好处都是虚的,还是要保住命要紧。 年清风看着那人离开,满眼皆是复杂,她没想到,只是进宫过个年,竟还会发生这种事。 那八福晋究竟是为了什么? “主子......”春兰开口,年清风回神。 “先回去吧,福晋该着急了。”年轻发轻声道,说着就要离开。 “是。”话落,春兰便更过去扶着年轻发回去了。 年清风想回去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她离席那么久,那八福晋定然也是注意到了,定是以为得手了,怕是也带着人在寻她呢,要敢在她回去之前回到席上,让她的算计落空。 年轻发这边想着走得越来越快,还专走大路,越亮的地方越不会碰到她们。 那八福晋既是想寻她,也定是挑些人烟稀少,不常有人走的小路去寻,不然,她的计划怎么得逞呢。 待年清风她们离开,刚刚一直躲在暗处的人才出来。 那人走到年清风刚刚同那宫女对峙的地方,捡起了那支被年清风慌乱之中落下的簪子。 那人看着手里的簪子轻轻摩挲,脸上带着笑意,这支还是他送的...... 没想到这小狐狸亮起爪子和獠牙出来,竟也是这般锋利。 第75章 八爷 四爷将那簪子收到怀中,想起刚刚年清风那利索的将那宫女直接按在这里的动作实在惊讶,她是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侧福晋,要真说做什么事竟是这般利落。 是他小瞧她了,本以为是只狡猾勾人的小狐狸,没想d到背地里竟是长了利爪的狼。 四爷仔细看了下周围,确认了再没有什么疏漏留下便离开了。 呵,小狐狸,爪子虽利,可心也太大了些。竟是不看看现场可留下什么东西没有,就这般匆匆离开若是让旁人发现,总是不好的。 四爷轻笑,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带着笑意的眼神忽而变得阴翳,笑容也是可怕的紧,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老八......竟是教训还不够,还敢叫自己的女人出面来算计,即使这般,那他总要让他付出代价才是。 原本经过上次之事,他就一直在暗中打压老八,不管是在朝堂之上,还是生意中,明里暗里他是没少使手段的。 他的那些幕僚,在朝堂之上总是参老八,可是没少下老八的面子,而且将老八原来暗中做的事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全都抖落了出来。 有一次,年羹尧在朝堂之上当着皇阿玛和群臣的面将老八一直在私下结党营私,暗中拜访多个新贵的事当众说了出来,并呈上了证据,那几人竟还有书信往来,皇阿玛过目后,顿时勃然大怒,当众便发落了那几个新贵,贬了他们官职,打了老八的板子,并让他带在府中,不得召见不得出去。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年羹尧竟会有这么大的本事,竟能拿到老八结党营私的证据,可他过于冲动了些,竟没有事先和他说一声,就这般在朝堂之上说了出来,这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这是上赶着给他老八做靶子啊。 可能自那以后,老八便真的久居府中而不出,直到今日他才得以进宫。他早知道以老八那般阴险狡诈的性子不会这么算了的,就算迟迟不出手,那定是憋着大招。可他万万没想到,老八,竟会这般,让女人出面,对女人下手。 呵,他还真是小看他了,还真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四爷这般想着,面上却越来越危险了,恨不得将八爷杀之而后快。 年清风回到殿中,果然见八福晋已经不在了,同时消失的竟还有四福晋,五福晋,九福晋,十福晋,十四福晋。 看来,为了找她,还真是兴师动众了一般。 年清风轻笑。 年清风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柔芷见了忙道,“主子,您可回来了,刚刚福晋可着急了呢。” 年清风笑着坐下,“不知不觉走远了,福晋呢?” 纵然已经猜到了福晋定是被八福晋带走的,可还是想要确认。 “福晋看你一直没回来,本想让奴婢去寻,可奴婢刚要离开,八福晋就带着九福晋,十福晋,十四福晋过来了,听福晋说要派去找您,便跟着一同出去了,说是殿里呆的久了,头疼,正好出去走走,然后就随着她们一同走了,还带走了五福晋。”柔芷弯着腰,在她耳边道。 年清风点头,果然不错。即带走了这么多人,那定不是想要她性命,那便是要她的名声,还有四贝勒府的名声。 真是好算计,好毒的心思,纵是年清风也不得不感叹。 八福晋让那宫女将她用药搞得神志不清,再带到无人之处,那定会让那男子躲在暗处,只等她一到便动手。或是什么都不做,只需让她和她带过去的人撞破这一切,那众目睽睽之下,纵是她满身是嘴也无法解释这一切。还有福晋,既是想帮她遮掩可那么多双眼睛可都是瞧见了的,又怎么遮掩的住,定是也少不了被她们冷嘲热讽。 年清风勾唇,目光扫着大殿之中,最后落在了正在对面喝酒的八爷,旁边簇拥着的都是八爷党的。 九爷他们倒是时刻都拥护着八爷,这自家福晋在八福晋身边转悠,他们就跟着八爷,真是几条好狗。 话说,八爷不是因为结党营私而禁足,才刚刚被放出来吗?怎么丝毫不知避嫌。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她的那位好哥哥在信中和她显摆来着,说那还是自己在朝堂之上告发的他...... 等等...... 糊涂啊,哥哥糊涂。 她当时看信中这般说,便一直让哥哥小心提防着八爷,他凭一己之力让八爷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那八爷又怎会就这般认下,定是会让人算计哥哥的,可他万万没想到啊。 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 这八爷,还真是够阴险的。 年清风看着八爷的眼神像是淬了毒,这事若是成了,那可不是她一人的名声,四爷,四贝勒府,还有她年家那都是要颜面扫地的。况且她又是万岁爷下了旨赐给四爷的,她若不贞,怕是会被万岁爷直接一道旨意,她的命便被交待了呀。 用她一人,坏了四贝勒府和年家的名声,真是好划算的一笔生意,好一张大网呀。 年清风第一次感觉到后怕,太可怕了,她若没发现那毒,那便全完了。 四爷回到殿中,便一直关注着年清风,却看那丫头一直盯着老八,怕是也猜到了什么。 啧,还真是狡猾,这般就想到了。 四爷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提着一壶酒,过去了八爷那边。 正在和八爷喝酒的那群人见迎面走来的四爷,各个面面相觑,实在惊讶。 他们和四哥可是不怎么交好的,只是面上兄弟情罢了。更何况,他上次和八哥打擂台,那无异于撕破脸了呀。旁人不知,可他们都是和八哥交好之人,怎会不知?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出来,四爷已经端着酒杯坐下来,将那壶酒重重的放在桌上,随着酒壶撞击桌子的声音,让他们那里的气氛拖到了高潮。 几人剑拔弩张,狠狠的瞪着四爷,可四爷只当是没看见,只是冷冷的,面无表情看着一脸温润笑意的八爷。 第76章 敬酒 八爷笑着开口,“四哥怎么过来了,该是弟弟去敬您酒才是。” 四爷将八爷的酒杯斟满,慢慢举起酒杯递过去。 八爷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四爷的一举一动,淡淡的看着四爷手里的那杯酒。 他不敢接,这酒是刚刚四哥带来的,他们二人本就撕破了脸,这突然过来他实在是摸不清四哥的心思。 “八弟的本事大得很,我自然是要过来敬你杯酒的。”四爷看着八爷说道,眼神里不带一丝情绪。 忽而,八爷扯唇笑道,“四哥哪里的话,弟弟可都是一直在向哥哥学习的。”说着就要伸出手去接一直举在她面前的酒杯。 四爷勾唇,在八爷就要碰到酒杯的时候,将手松了,酒杯随即而落,落在地上发出了声音,随之而变的还有八爷他们一众人的脸色。 十四阿哥首当其冲,恼怒道,“四哥这是做什么?若不是我们得罪了四哥不成,竟突然过来发难。” 八爷脸上的笑容僵住,“不知弟弟们是做了什么惹四哥不快的事?” 四爷站起身,让身后的奴才重新拿了一个新的杯子,重新斟上了酒举到到了八爷面前。 十四爷一脸恼怒,伸出手就要想将那酒杯打翻却被旁边的九爷拦住了。 “怎么?四哥还想再羞辱我们一番不成。”九爷面容阴冷。 “刚刚手滑,没拿稳,吓到各位弟弟了。这不,四哥重新斟了一杯,只当向你们赔罪了。”四爷面容淡淡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八爷笑道,“四哥言重了,哪里有哥哥向弟弟赔罪的道理,这杯酒该是我敬您才是。”说着八爷便接过这杯酒一饮而尽。 “八哥......”十四爷看着八爷无奈道。 四爷冷眼看着这一切,忽而站起身,眼神看着八爷他们,居高临下,淡淡道,“既八弟喝了这杯酒,那四哥也就回去了。”四爷抬起脚就要走,又停下,“八弟,今日之事我记在了心里。这世上......” 四爷顿住,转头看向八阿哥,冷冷道,“这世上之人总要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代价,八弟,好自为之。”话落,四爷便甩袖离开。 八爷一众人看着四爷离开,实在是被刚刚四爷的眼神吓到了。 十爷看着八爷,一脸疑惑,呆呆地问道“八哥,这四哥什么意思啊?” 八爷只是望着四爷的方向发呆,并没有讲话,十四阿哥忍不住接话道,“谁知道他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找八哥麻烦不成。” 十四阿哥一脸不服,他这个哥哥最是牙呲必报,铁面无私,做什么事都是杀伐果敢,他们皇子之间,都称这是位活阎王,纵是大哥,也不敢真的惹急了他。 八爷没说一语,他也在想四爷今日来说这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不成,那件事竟是还没有完,他都在府中禁足那么久了,他竟是还不想放过他吗? 八爷忽而勾唇,一脸阴翳,脸上的笑实在瘆人,”既如此,四哥,我们且等着瞧,看谁更技高一筹。“ 其实今日之事八爷是真不知情的,否则也不会是这个反应了。他只当刚刚四爷那番话是真的要彻底同他撕破脸了。 但他口中所说之事,究竟是何事? 八爷是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的,也并不知道,自家的福晋在算计些什么。 年清风坐在那里,大殿之上光酬交错的,距离又有些远,她实在是看不清八爷那里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只远远看到四爷过去又离开。 年清风冷眼瞧着,突然余光便瞧见了八福晋一众人进来了。 年清风瞬间直起身子,勾起唇角,编排这一出戏的人回来了,怕是没寻到她着急了吧。 转头看去,果然将八福晋一脸惊讶的神色正瞧着她。 怎么,这就吓到了吗? 为首的四福晋见年清风好好的在席位之上坐着,却是放下心来了。 她一开始只以为年清风是在殿外,可谁知出去没见她,在宫中转了那么久竟是也不见她,她真是要急死了。再加上,八福晋一直在旁边添油加醋,她都险些忍不下脾气,直接向着八福晋发落了。 四福晋快步走过去,面上淡淡的笑着,却不达眼底,少了几分真心。 年清风见福晋这般也知道福晋怕是恼了。 八福晋她们跟在福晋身边慢慢走过来,其他几位福晋看起来倒是神色无常,面上大方,倒是那八福晋脸上的神色怎么看都是心虚。 年清风见众人过来,便站起身向各位屈膝行礼,还没等她们说什么就直起了身。 福晋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一句话未说直接就坐在了席上。 “年侧福晋这是打哪里回来的?你可让嫂好找呢。”八福晋扯着唇角问道,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年清风闻言一脸愧疚,没有理会八福晋便去向旁边的福晋请罪,“福晋恕罪,妾身刚刚确实是只想出去透透气,可突然有一小宫女出来,说是前边有贵人宣召,妾身不敢不去,随着她走了......”说着年清风的眼神一直瞥向刚刚八福晋,想看她如何反应。 “可是她领着妾身一直往偏远地方走,妾身越来越疑心,便甩了那宫女跑掉了。”说着年清风像是惊魂未定一般,脸都白了。 福晋本是淡淡的瞧着这一切,她哪里看不出年清风是在做戏,可如今殿中这么多人到底是不能闹得太过难看。一脸担心的开口,“没发生什么旁的事吧?跑回来就好,也不知是哪里的宫女竟是这么大胆。” 年清风摇头,眼神若有若无的瞟向八福晋那里,果然见她一脸紧张,脸上的笑容都僵了。 “妾身不知。” “算了,算了,这宫里这么多人,想要找一个宫女也不是什么简单之事,今日过年,此事不宜声张,若是打扰了皇阿玛的兴致罪过可就大了。” “哎,妾身晓得,所以这件事无人知晓,也只刚刚和福晋说了而已。”年清风一脸恭顺。 福晋眼神却是瞥向了她的那些妯娌,可个个都是人精一般的人儿。如今竟是还躲在这里听,丝毫不知避嫌,淡淡开口,“各位弟妹若无事还是回去吧。” 那八福晋这才回过神,说了声告辞便离开了,可整个过程魂不守舍的。 第77章 四爷赏赐 年清风看着八福晋离开,想道,怕是,一会儿这位八福晋就会派人去寻那宫女吧。 年清风重新坐回席中,还好她刚刚瞧见那宫女还在殿中,便让春兰去打发了她出去。 真是蠢,就这般继续留在这殿中,那不是正等着八福晋去盘问她,倒时她又该如何解释。就该出去,让八福晋再找不到她,这偌大一个皇宫要藏人太容易了,可若想找人那便是困难。更何况,八福晋又不是久居宫中,又不能兴师动众,她找不到那宫女的。 既找不到,又见她安好无事的坐在这便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 宴会完了之后,一行人又在城墙之上看了烟花,总算是将这个年过完了。 众人离开时脸上都难掩疲惫,可还是在强颜欢笑。 包括年清风在上了马车那一刻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像浑身被抽走了力气一般,倚靠在柔芷身上闭目养神。 柔芷见主子这样疲惫,心里担忧,一直想问的话在嘴边转了转到底是憋了回去。 马车摇摇晃晃走的极慢,倒是晃得年清风真的靠在柔芷的身上睡了过去。 到了府外,柔芷纵是不忍心可还是要将自家主子喊了起来。 “嗯,到啦?”年清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嘴里含糊道。 “嗯,是到了,主子我们回去睡哈。”柔芷轻声哄道。 年清风轻笑,“嗯,好。” 说着就被已经下了马车的春兰扶了下去,柔芷在后边虚扶着。 年清风下了马车便朝着前边的马车走过去。 待年清风过去,福晋正好从马车之上下来。年清风微微屈膝,福晋点头,淡淡道,“今日你也累了,便回去吧。” “是,福晋近日也是疲惫,早些休息才是。”年清风屈膝,柔声道。 福晋点点头,便离开了。 年清风在原地看着福晋离开后才抬脚向进府向着锦绣居的方向走。 回到锦绣居之后,众人赶快打来水,年清风泡进浴桶中,像是浑身的疲惫都被洗去。 年清风沐浴完之后躺到床上便沉沉睡了过去,可躺在前院的四爷却是完全睡不着。 之躺在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 次日,四爷辰时就已经起来了,现如今正在书房。 余光落在桌案上的一支簪子上,定定的看了好久。忽而,向外喊道,“苏培盛!” “哎,爷......爷,奴才在。”苏培盛跑过来跪下。 “你去库房看看可还有什么新奇玩意,找出来送去锦绣居,再找一盒簪子一同送去锦绣居。”四爷看着书漫不经心道,只像是随口说的。 “啊......啊,是,是,奴才这就去。”苏培盛本是一脸惊讶,抬头看四爷的脸色,见四爷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随即慌慌张张点头,跑了出去。 四爷刚刚听苏培盛有疑问便抬头看他,见他离开,才将目光继续落在书上。 时间这么久了,两人一直僵着也不是办法,他是看明白那年氏了,什么小狐狸,都是假的,装的,背地里却是只狼崽子,心里冷的不行。 苏培盛到锦绣居的时候年清风还没睡醒,原谅她,她真是就这样睡到了晌午,像是要把昨天缺失的睡眠全补回来。 待苏培盛离开锦绣居,只留下柔芷春兰和元宵他们一行人在望着桌子上那些东西发呆,面面相觑,皆是满脑门子问号。 四爷突然搞这一出,难道是主子要重获盛宠了。 “主子爷突然送赏赐过来,总归不是坏事,且等主子醒来告诉她就是,看主子如何打算了。”春兰淡淡道。 春兰看自己主子就算看不全呼,却也能猜出个大概。 主子心里是没有主子爷的,主子爷三番五次和主子置气,冷落她。主子爷固然有错,可主子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己的不在意将主子爷越推越远。可若要想在这后院之中立足,只有手段,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宠,最好的便是抓住主子爷的心。 到了晌午,年清风总算是醒来了。 这次睡的时间久,年清风醒来后头都是昏沉沉的。 “柔芷,春兰......”年清风冲着门外轻喊。 一直呆在外间候着的两人听到声音,推开门就进来了。 “主子,您总算醒了,都睡了一上午了,若是再不醒,奴婢们可就要喊太医了。”柔芷一进门便嘟嘟囔囔,嘴里就没停下。 两人扶着年清风站起身来,随之进来的便是伺候的人。 “你如今倒是什么话都敢说,如今连你主子说个睡个觉都要被你笑话。”说着年清风笑着看了柔芷一眼,实在是好笑。 她知道这柔芷就是故意这般说的,哄她开心罢了,拿她打趣。 柔芷毫不在意,甚至还一脸的理所当然,顺着年清风的话点头,接着说道,“嗯,谁让主子竟是越来越能睡了。” 年清风瞪了一眼,恼怒道,“今中午罚你不许吃饭。” 柔芷闻言瞪大了眼睛,更是不服了,一直絮絮叨叨的就没停过。直到,给年清风洗漱穿戴好之后,要扶她出去用膳时安静了下来。 看,就只这般,既会和你闹,可又有分寸。 “主子,早上苏公公来了。”春兰开口。 年清风骤然停住,站在原地看向春兰,又转头看向了柔芷,真是惊讶。 见二人也只是看着她,无一人开口讲话,有些急了,“不是,你二人接着说呀,怎得还要我问一句才说一句呢,将那苏培盛来时说的话全都说与我来听。” “那苏公公说,主子爷体恤主子昨日辛苦,又知道您喜欢稀奇玩意,便找了好些过来,还送来了一匣子簪子,说是主子听了就会明白。”春兰娓娓道来。 年清风本是随意听着,可当听到簪子,顿时瞪大了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慌了神。 第78章 装扮 簪子? 年清风有些慌了神,坏了,昨晚她要压制住那宫女,慌乱中自己的簪子都落在那里了。 春兰见自家主子这个样子,也突然想到了,看向年清风慌张道,“主子......” “送来时那苏培盛可还说了什么?”年清风打断,慢慢走在桌前坐下,轻声问道。 “没有,只说了那些,放下东西就走了。”柔芷摇头,看自家主子和春兰的脸色都有些不对,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年清风摇头,没事了,苏培盛回来定然是受了爷授意,无缘无故送来了那一匣簪子,又只留下那句话,那就是四爷知道昨晚之事。 四爷昨晚在现场...... 春兰本也是慌乱的,那簪子若是真的留在了宫中,再被有心之人捡到,那,那岂不是......可见主子的神色不似刚刚的惊慌,便也冷静了下来,主子既都说无事,那定是无事。 年清风拿起筷子,慢慢开始吃饭,思考着下边的对策。 四爷既知道这件事,那昨晚他去找八爷自然也说的清楚了。年清风原还在想该如何找台阶下呢,这不就来了吗? 所幸,昨晚之事没闹大,既是四爷知道了,那他和八爷的恩怨就又多了一条,到底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她做不了什么,只让他们去斗就好。不过,那八爷掀起不了大风浪就是了,最后的赢家可是四爷。 如今初一也过了,她也该想办法见额娘一面,然后想想该怎么复宠之事了。 年清风用过早膳后,让柔芷将那匣簪子拿了过来,挑了两支出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勾起唇角,悠悠道,“一会儿帮我梳洗打扮一番,我要去勾魂儿了。” 年清风嘴角带着笑意,满脸皆是自信。 四爷今日让苏培盛来送这些东西,那些个不过都是陪衬,只有这簪子才是主角。一是提醒她昨日之事,还有不就是再借此事将那件事翻过去吗?四爷既已将台阶送来了,她自然也要拿出个态度,好好表态一番,去前院谢恩才是呀。 柔芷和春兰重新帮年清风梳了发髻,两把头上边是鎏金的点翠镶紫色的蝴蝶花纹,边上流苏垂落,再配上一套紫色的旗装,整个人显得高贵大气。 年清风满意地看着自己这身打扮,将人都赶了出去,她要自己化妆。平常往往是因为懒,年清风很少自己动手化妆,都是让柔芷她们帮她上了妆就算了,毕竟她们手艺也是不错的,可今日她要自己动手,毕竟这次可是要有一番大动作呢。 待屋里的一行人出去后,年清风坐在镜子前,拿起桌上的东西开始动作起来。 年清风边画边想,这古时的化妆品虽是不防水,但可都是天然而来,手工制成的,是绝对对脸没有一点伤害的。而且那粉特别细,特别香,年清风最喜欢大概就是这里的粉了。 待年清风差不多将脸上都打点妥当之后,给那眼上来一个点睛之笔,扒着眼睛画上了眼线。 年清风画完之后,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妆容,不错。 这年清风要画眼线才是要将她们赶出去的最终目的,难不成让她们看着自家主子扒拉着眼睛,翻着白眼在这里化妆吗? 年清风满意的点头,喊了人进来。 柔芷应声而入,“主子,春兰去膳房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柔芷走到年清风身边道。 “嗯,她怎么自己过去了?”年清风还在照镜子,不甚在意,随口问道。 年清风本就是爱美的,若不是这里换装什么很麻烦,一天简直恨不得多换几件衣服和妆容妆发,可奈何,太过于繁杂,穿上之后就不愿再麻烦。 之刚刚这一套下来,便用了好长时间,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 “春兰不放心,说是一定要亲自去提。” “她呀,最是谨慎。”年清风感叹道,转过身对柔芷说道,“既如此,我们就等一等,索性也不急。” 柔芷本站在年清风身后,透过镜子却也没看清主子的脸,可主子这一转头,算是看清楚了,可毕竟是从小自家跟在主子身边长大的,纵是惊讶可也很快就回神了,不自觉地感叹了一句,“主子真是这京城第一人了。” 年清风无奈,戳戳柔芷的脑门,“傻柔芷,什么话都说,这京城第一人怕不是你封的吧。” 柔芷轻笑,“反正在柔芷心里,主子就是最漂亮的。”柔芷说完还冲着年清风点点头。 年清风笑了,正巧春兰这时回来了,打断了年清风想说的话,“主子,点心来了。” 春兰手中提着食盒进来。 年清风点头。 “带上东西,我们便出发吧。”年清风看了柔芷一眼,就往外走。 “嗯。”柔芷点头,就跑到外间桌子上将原来准备好的披风戴上。 这披风是年清风在算计着如何重获宠爱之时就让她们在绣的,年清风只说是要尽快,谁知柔芷和春兰这两个丫头竟是紧赶慢赶竟是在年前将这披风做了出来的。 也多亏的她们赶出来了,没想到竟是这么及时。 年清风主仆三人往前院的方向去,府里人可是不少侧目呢,年清风淡淡勾唇,这下又要有不少人着急了吧。 而一直呆在前院里的四爷可是连门子都没出,就连刚刚老十三来喊她喝酒他都拒了,只等着这该来之人了。 苏培盛可是一整天都关注着锦绣居的情况呢。主子爷虽是什么都没说,可那心怕是都恨不得飞到那锦绣居去,那双眼睛可是一直盯着门外呢,书里的只那一页就捏了半个下午了。 苏培盛看主子爷这种摸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早上送去了簪子,回来就问他年主子可说了什么,谁知道人家还睡着。这还不算晚,那可是自那以后,那双眼睛就时不时的瞟向苏培盛,可有什么都不说。苏培盛实在是受不了主子爷这般折磨,顶着压力走过去,说道,“爷,奴才这就出去瞧瞧。” 说着,就要转身。 第79章 甜 四爷叫住,“回来,瞧什么?” 苏培盛停住,淡定道,“没什么,奴才就是去瞧瞧外边的人当差有没有偷懒的。” 别看苏培盛面上淡定的一批,可心里早就咆哮了,主子爷,您这是想难为死奴才啊。 四爷闻言点头,说了声嗯就让苏培盛下去了。 苏培盛小跑着走了出去,刚关上门就喊来了初夏。 “小夏子,你,你带两个人去锦绣居外守着,里边有任何动静就让人回来禀报。”苏培盛趴在初夏耳边轻声道。 初夏抬头就想问为什么,苏培盛就踢了他一脚,咬着牙道,“小兔崽子,还问,快去呀。”再晚疯的不是主子爷就是你师傅我。 初夏挨了两脚,抬腿就跑。 苏培盛最后一脚踢了个空,险些摔倒,被身边人扶着才堪堪站稳。看着初夏带人离开,良久,叹了口气。 待年清风刚从锦绣居出来,初夏可就抄了小路跑到前院,“师 傅!师傅......”初夏进院就喊,慌慌张张的。 闻声苏培盛跑出来,“做什么?这般慌张。”故作淡定的问道,却在走到初夏身边之时,压低声音问道,“如何了?可是有动静了?” 初夏气喘吁吁,一只手指着门外,“锦,锦,锦绣居那,那位,带这人过,过......” 闻言苏培盛着急,笑着问道,“锦绣居那位过来了?” 初夏匆匆点头。 见状苏培盛笑着就跑到书房里去了。 苏培盛原本是跑着的,可当进了屋里却是镇定了下来,站在四爷俯身福身道,“爷,奴才刚刚得到消息,说年主子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闻言四爷嘴角勾起,心里满是得意,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会来的。 没控制住竟是笑出了声,抬头就看见还在那边站着的苏培盛便收住了,假意咳嗽了两声,淡定道,“爷知道了,你先下去了。” 苏培盛心里清楚的很,主子爷如今是如愿以偿了。 得,以后的日子就没有那么艰难了。这般想着苏培盛便悠哉游哉地走到了门前,一直向外瞅着,就盼着年清风过来好进去提前通报的。 苏培盛可是伸出个脖子看了好久,总算是看到了年清风她们三人的影子了。 “呦,可来了。”苏培盛小声嘟囔了一句就跑赶快跑了过去,可不能让年主子发现他。 苏培盛回到书房门前严肃站好,只等年清风过来了。 年清风带着柔芷她们穿过院子来到书房这边。 她刚刚问了守在院门前的两个小太监,他们说四爷如今正在书房,年清风便直冲了书房就去了。 “呦,年主子,您怎么来了,快快快,天寒地冻的,快过来呦。” 苏培盛一看见年清风就张嘴喊道,声音大的直吓了年清风一哆嗦。 年清风被吓了一跳,看着苏培盛惊魂未定道,“苏公公,您这是做什么?” 苏培盛陪笑道,“这不好久没见年主子了吗?奴才有些激动,来,奴才扶您进去。”苏培盛一脸笑意,心想,这哪里是激动,明明就是让主子爷有个心理准备知道您到了,这要是突然进去,主子爷不得还要和刚刚那般一样1,控制不住笑起来。 年清风一脸疑惑,总觉得苏培盛这一脸笑眯眯的模样不怀好意。 入了房门年清风便也顾不得这些了,施施然走过去行礼。 “妾身给主子请安,主子爷金安。”年清风福身。 四爷早就听到苏培盛在外边的声音了,纵然心里是高兴的,可面上却是一点都看不出,坐在那里看书,连头都不抬一下的,淡淡道,“嗯,起吧。” “谢主子爷。”年清风说了句站起来,整个人落落大方。 四爷原本就等着她的下句,谁知她竟是站在那里再不动了,也不说话。 四爷再装不下去,微微抬头,就见面前那女人正一脸笑意的看这样他。 真是,多久没这般静静看她了。可想起原来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四爷还是有一点抹不开面子的,可如今她也过来了,也定是如他一般不愿再僵下去的。 这般想着四爷又看了年清风一眼,顺着把话聊了下去,“今日如何过来了?” 话落,年清风就笑了起来,接过春兰手中的食盒走了过去,边走边道,“爷送给妾身那么多好东西,妾身自然是要过来好好答谢爷一番的。” 年清风悠悠走过去,在书案上腾出地方便将食盒放下,拿出里边的点心,笑道,“这是妾身让膳房特意做的。” 四爷自年清风过来眼睛便一直在跟着她动作。 垂眸看着年清风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端出来,枣泥酥,龙须酥,驴打滚,茯苓夹饼。四爷心里道,倒都是他喜欢的。 苏培盛早在年清风过去的时候,向那两个丫头使了眼色便一同出去了。 这主子们重归旧好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的,他们奴才呆在那里算怎么回事?苏培盛心里捉摸着,心情不由得变好,在门外守着,还一边哼着小曲儿。 “爷尝尝。”说着夹起一块放在四爷嘴边。 四爷张嘴,那龙须酥刚入嘴里四爷就感觉到了不对,看了一眼年清风。 年清风低头,笑着看四爷,一脸求夸奖的眼神。 四爷这边明白了,知道他喜甜,特意让膳房多放了糖,真是只小狐狸。 皇家的喜好可是不可外露的,就连苏培盛怕是也不知他这般喜甜,原来他也是百般克制,直到后来越来越清心寡欲,对甜食的欲望便也不那么难控制了。 可是,这还是第一人就这般明目张胆直接将他隐藏多年的喜好,就这般揭露出来。 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四爷,甜吗?”年清风明知故问,能不甜吗,她可是特意让膳房多放了两倍的糖。 “不甜,你尝尝。”四爷看着年清风轻声道。 闻言,年清风就真的夹起来一块枣泥酥咬了一口,刚入嘴就想吐出来,真的是太甜,太腻了。 见状,四爷却一把将年清风拉到了腿上,一把堵住了她的唇。 第80章 激吻 两人一番激吻,四爷像是要把最近的不满都宣泄出来。 年清风被迫仰头,任由两人在唇中纠缠。 一吻过后,四爷抱住年清风任由她趴在自己肩膀上调整呼吸。四爷也是微微喘着粗气,放在年清风背后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 “年儿......” 室内一片安静,谁都没有开口讲话,只有两人微弱的呼吸声。 “年儿近日清减了不少。”四爷侧头看着年清风说道。 年清风将下巴抵在四爷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爷怪会讲话,明明进了冬日里就胖了很多,爷还非要反着讲。” 闻言四爷轻笑,“哪里是反话,就是瘦了,瞧着这脸都小了一圈了。” 年清风最近确实是瘦了,原本是胖了不少,可自从端午那件事发生之后,年清风就一直思虑很重,接着又马上要准备过年,这才将原来长得肉又消了下去。 四爷伸出手捏了捏年清风一边的脸颊,笑意加深。 年清风伸手拍掉,一脸郁闷的看向四爷,“爷怎么还是这般。”声音闷闷的。 “爷只和年儿在一起时才这样。”四爷抱住年清风一脸郑重。 年清风斜着睨了一眼四爷,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四爷垂眸,轻笑道,“这般看着爷做什么?爷说得可都是真的。” 年清风转头,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趴在四爷肩上垂眸,慵懒道,“我知道,我信爷。” 信个鬼哦,年清风心里想。四爷说的话,她也只听听就是,是不必往心里去的。 四爷见年清风这般也知道她不信,只是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也没再说什么。 不必同她计较这么多,一个冷心冷情的小丫头。 四爷抬眼就看见桌上的糕点,也是想转移话题的,笑道,“这糕点是你吩咐让膳房这么做的?” 闻言,年清风一下子来了精神,头总算是从四爷肩膀上移开了。 看着四爷点头,“是呀,还符合四爷的口味吧。”说完,便一脸深意的看着四爷。 见状,四爷笑道,“怎么放这么多糖?” “因为,爷喜欢呀。”年清风看着四爷一字一句道,话落,唇角勾起。 历史上雍正喜甜,这是在史书上都有记载的,她虽不了解清朝的历史,可她有一个喜欢史书的爸爸,倒是耳濡目染了不少。 四爷勾唇,“年儿倒是知道的不少,和爷说说你还知道什么?” 年清风心里了然,知道这是四爷的老毛病又犯了,疑心,试探。 果然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更何况这疑心病是每朝每代皇帝都有的。而四爷作为未来的万岁爷,这疑心之症自然也是从做阿哥时就有的。 “年儿还知道,昨晚在御花园中,爷也在那里,还看到了一切,听到了一切;还知道爷今日早上让苏公公送簪子过去的用意;更知道,年儿的那只梅花簪可是在四爷这里的。”年清风娓娓道来,话落,将手伸到了四爷面前,一脸无辜的看着四爷。 四爷在听着年清风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就不断在加深,心里感叹道,“果然是只聪明又狡猾的狐狸。” “那这是在做什么?”四爷垂眸看了眼那只一直在他面前展开的手,抬头看向年清风问道。 “自然是向爷讨要昨晚遗失的簪子了。”年清风一脸理所当然,话落,手又往四爷那里伸了伸。 “这是什么说法,年儿既已说了是遗失,且先不说簪子在不在爷这里,若真是爷捡到了那也是爷的东西了。”四爷握住年清风的手一边把玩一边淡淡道。 闻言,年清风有些急了,“爷这么说没有道理,那簪子是年儿的,爷捡到了自然是要还回来的。” 四爷轻笑,一脸的漫不经心,“年儿这么说才没道理才是,且不说你原先的那支簪子就是爷送你的,就是只今日给你送去的那些都还抵不上那一支吗?”四爷定定的看着年清风,想要听她如何回答。 年清风详装思考,良久点了点头,“也这样说确实有几分道理,那年儿便不与爷计较了。” 闻言,四爷笑出了声,“嘴巴真是的个厉害的,怎么是不与爷计较了?爷可得罪你了?” “爷哪里会得罪人,会吃点心吧。”说着就夹了一块糕点塞到四爷的嘴里。 四爷一边嚼一边很认真的看着年清风,“年儿,今日与常日里不同。” 年清风挑眉,随后就睨了一眼四爷,饶有兴趣的问道,“哪里不同?” 四爷轻轻吻上年清风的眼睛,低声道,“这里不同......”继而慢慢下移,在唇角停住,“这里......” 一只手轻轻环住年清风的腰身,另一只手胡乱的动作着,一边轻吻,一边低语,“还有这里,这里......” 年清风被四爷的动作搞得情不自禁,环住四爷的脖子配合着。 两人吻的难舍难分,由慢慢地轻吻,越来越激烈,四爷的手不安分,年清风的手也没闲着。到底两人都是许久没有这般了,一时情欲被挑了起来,两人谁也不甘示弱,沉迷其中。 房间中充斥着两人的纠缠的声音。 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激吻,两人分开,年清风将头窝在四爷胸前微微娇喘着,四爷紧紧抱住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沉默,良久的沉默。 .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就这般互相抱着。 年清风在想,既都决定好了,以色侍人,那便没什么豁不出去的。在这后院之中,要么有宠,要么有势,这样才能护住自己,护住身边之人。她不能在安于现状了,因为她的过于自负,已经给了她一次教训了,够了。 从今日起,她再不是刚入府的年清风了。什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什么不能太过招摇,隐藏自己的实力,都是狗屁。这样别人只会觉得你是好欺负,纵然不敢直说,可转头就敢对她身边之人下手。她若再这样下去,怕是那些人都敢直接欺负到她头上了,到时候可一切都晚了。 生死,富贵,还有尊贵,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好。 第81章 爷看上了? 剩下的时间两人便一边打闹,一边吃那甜的齁人的点心,但多半都是四爷在吃,年清风吃不了这么甜的。 “也吃着正好。”四爷夹起龙须酥就放入了口中,一口一个。 年清风只是笑笑,“爷喜欢就好。”说着又夹起一块点心喂给四爷。 “爷点心都吃了那么多,一会儿该如何用膳?”年清风看了看那几乎已经快要空了的盘子,又转头看向四爷问道。 四爷确实笑而不语,良久,伏在年清风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年清风微微勾唇,说荤话呢,要是原来她肯定一脸娇羞的推开四爷了,可是现在她不想这样。 年清风轻轻抬起手勾住四爷的脖子,稍微向后仰了仰,勾着唇一脸笑意的看着四爷,“爷今日倒是破了不少规矩呢。”眼睛微微弯着,带着妩媚。 四爷腾出一只手抚上了那双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年儿今日的眼睛好看。” 年清风垂眸看了那只落在她眼底的手,继而抬眸,一把握住了四爷的那双手,阻止他继续动作,“哦?原先不好看吗?” 四爷轻笑,“好看,如何都好,只要是年儿怎样都好。” 闻言年清风却是一把将四爷的手丢开,轻轻推了下四爷,“爷这话说的,年儿可是不信呢。” 四爷也不恼,伸出一只手抚上年清风的脸颊,“年儿原是清而不妖,如今是妖而不艳。” 年清风听四爷这样说,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见四爷这般摸样也达到她想要的效果了,心里叹道,“这四爷还真是喜欢妖艳这一挂的。” 清纯固然好,可谁又能一直如未出阁一般的小姑娘一样呢?人的经历不断增多,阅历不断增长,心境自然也会有变化,没有人会一直清纯,但会有各个阶段的美,各个年龄的美,而年清风要做的就是善于利用这些。她要让四爷知道,她可以是清纯的,简单的,但也可以是妩媚妖艳的。 年清风勾起唇角,看着四爷一字一句道,“那四爷喜欢哪种呢?是清而不妖......”顿住,年清风勾住四爷的脖子,向前一拉,低头在他耳边轻声呢喃,“还是妖而不艳?”声音极具诱惑。 四爷没说话,只是一手握住年清风的手向下移,直到那里停下,然后轻轻吻住年清风的脖颈,低声道,“爷只喜欢年儿,如何都喜欢......” 见状,年清风扬起头,微微配合着,那只手一直被四爷窝在手中。 随即,四爷轻哼,轻咬住年清风的脖颈。 年清风仰头配合,另一只手抚在四爷的后脑勺上。 两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激烈,下边年清风的手已经试探着伸了进去。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后,两人的体力才消耗殆尽,慢慢停下。 两人的衣衫都是完好无损,只有一点皱乱,不知道的只以为两人什么都没做的。 也确实什么都没做,只是年清风趴在四爷的肩膀上面红耳赤的闭着眼睛,娇喘着。 可她的手却是红肿的,被四爷轻轻握在手里揉着。 “可是累了?”四爷轻声问道。 年清风没有说话,累的一点都不想开口。 四爷轻笑,脸上写满了满足二字,轻轻在年清风耳垂边亲了一下,年清风条件反射的缩了下脖子。 见状四爷说道,“爷抱你去床上。” 闻言,年清风脑子里快速运转,最后无可奈何低声说道,“我饿了。” 四爷便已经将年清风抱了起来,轻声道,“那爷就先抱你去床上躺会儿,让苏培盛去膳房传膳,再抱你过去可好。” 年清风在四爷怀中仔细琢磨着,想着去膳房这么短的时间,应该不够四爷再拉着她做什么事便点了点头。 她实在是没有体力了,但是她也知道四爷不可能今天就只是这般的,待用过膳,上了床之后还不知有什么等着她呢。 四爷走到书房门前,唤苏培盛开门,他两只手都抱着年清风实在不好动作。 苏培盛闻言忙上赶着开了门,见四爷怀里抱着年主子,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张口就要问,可还没等他张口,就被那两个跟在年主子身边的丫头打断了。 “呀,主子......”柔芷还没说完就被四爷的一记眼杀扼住了喉咙,没再说话,可还是一脸担心的看着年清风。 春兰是一样的,可她也看到了四爷的眼神,也不敢再说什么。 年清风心里都要骂死柔芷了,死丫头,没一点眼力劲,喊什么喊。 四爷抱着年清风抬脚就走,也不管这些人如何,边走边说,“苏培盛,你去膳房让膳房做些清淡的膳食过来,简单些,但要快。” “哎,哎......”待四爷话音刚落,苏培盛应了一句就跑了。 柔芷和春兰在四爷身后快步跟着,四爷是男子,步子迈的快,两人就只有小跑才可以跟上。 “你们两个去让人备水,一会儿伺候你家主子沐浴。” “是。”两人应了一句就离开了。 两人再没跟上,四爷慢下了脚步,他知道年清风脸皮子薄,刚刚装的那么厉害,这是完了之后不还是羞得连头都不抬。这才想走的快些,甩掉那两个丫头,可跟的也实在是紧便想借口支开了她们。不过,一会儿确实是要沐浴的,提前准备着也不错。 “你这两个丫头倒是有趣。”四爷淡淡道。 闻言,年清风一瞬间睁开眼睛,看向四爷道,“怎么?爷看上了?”年清风一脸紧张,她实在害怕,且她不相信四爷。 四爷听年清风这样说,心里有些恼意,仔细瞅她的脸色,可是在走廊上太暗了些看不清。可依旧挡不住四爷的郁闷,“爷在你心中就是这般见一个便看上一个之人?” 年清风刚说完就后悔了,知道是自己反应过激了,可她实在是不敢想,如果是真的该如何。 柔芷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春兰又是对她忠心之人,两人都应该有更好的归宿,绝不能为人妾。 第82章 是人是鬼 年清风没再开口说话,四爷也是沉默,两人就这般回到了房中。 四爷将年清风轻轻放到了床上,低声道,“你先躺会儿,一会儿苏培盛回来了爷来喊你。” 年清风点头。 四爷将年清风放好之后,又给她盖好被子便离开了。 年清风感觉四爷的脚步越来越远,待确定四爷离开之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次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四爷不再追根问底,她也学会了沉默。就如同上次那件事,今日见面两人谁都无人再提及,都只当那件事没未发生过。 这样也好,可以避免许多。在这个时代中,实在不适合说太多,就需要糊涂一点,装傻的本领是人人都要会的。 听到脚步声,年清风再次闭上了眼睛。 “年儿,先用膳吧。”四爷走进来坐在床边说道。 闻言,年清风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这会儿苏培盛已经将桌子上都打点好了,柔芷和春兰两人也没闲着,备好水就直接过来了。 四爷和年清风一同从里屋出来,坐到桌前。 两人用膳时都是不喜欢人伺候的,苏培盛,柔芷和春兰三人就站在一旁候着。 年清风见四爷只盛了碗鸡汤在喝,笑着打趣道,“爷可要少吃了,刚吃了那么多点心,小心积了食。” 四爷不以为然,夹起一块炒的笋片放在年清风碗中,“那年儿就多吃点,毕竟......”说着瞧了一眼年清风继续说道,“刚刚年儿很是辛苦呢。” 就知道。年清风心中暗暗咬牙,就知道从四爷的嘴中说不出什么好话。面上却是一脸平静,笑着看了眼四爷,随便夹了菜,放在四爷面前的碟子中,对着四爷微微勾唇,“四爷快吃吧。”话落,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其实,年清风的心理活动是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四爷笑而不语。 柔芷和春兰两人悄没声地相视一笑,便低了头,只当没听到两位主子说的什么。 苏培盛更是不管这些了,伺候四爷这么久什么场面没见过,只站在一旁装透明人他最是在行了。 年清风和四爷简单用了膳便让人收拾了去,到底是晚上了不宜吃多,也亏得苏培盛没拿那么多过来。不然,才真的是浪费了。 让一行人伺候洗漱,沐浴,就只等睡觉了。 年清风卸完了妆出来,未施粉黛,却又因为刚刚沐浴整张小脸都润润的。 四爷早就躺在床边等着了,听到动静,看书的眼睛从书中挪开,看向年清风,四爷笑着招手,“快来。” 年清风施施然走过去,低头看了四爷一眼,又将眼神落在了四爷手中的书上,“爷在看什么?”说着伸手就要去拿。 四爷却是一把抓住年清风的手将她拉到了怀里,“年儿这么好奇,不如同爷一起看。”说着就一手抱着年清风另一只手掌着书。 年清风虽被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之后人已经到四爷怀中了,找了个舒服一点的位置还真就窝在四爷怀中看了起来。 年清风仔细看了看,好嘛,多半都是讲怎么领兵打仗的,实在看不下去了,便琢磨着四爷没有带兵打仗的命,倒是有这个心思。 想着便这般睡了过去,四爷垂眸只见年清风呼吸平稳。 一只手环着她,另一只手将手轻轻放在桌上,而后那只手便伸到了年清风的鼻子上捏了捏,无奈道,“真是没良心。” 话落,就这样抱着年清风看了她许久。 良久,轻轻将年清风放在里侧,怕唤人进来再吵到她睡觉,便自己下床熄了灯,再回到床上,就这般抱着她睡下了。 本来四爷也是没想着做那种事的,可偏偏这小狐狸精想得多,在书房要抱她过来之时推三阻四的,他还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四爷这般想着便在黑夜之中勾唇笑了起来。 索性,她来了。 就这般,四爷搂着年清风沉沉睡去。 次日,年清风被外边的说话声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四爷还在睡。 这还是第一次,她醒的这般早,就连四爷都还在睡呢。 许是昨晚睡得早的缘故,年清风醒来清醒的很,没有一丝困意,便也再睡不着了。 年清风就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发呆,她留宿前院的消息昨晚怕是就已经在府中传开了,这下又要有不少人着急了。 呵,钮祜禄格格,尹格格,这里两人倒是有意思。 她本以为这两人,一个纯真,小孩子的长相,也是小孩子的脾性;另一个清冷高贵,看着就是个清冷性子,不会太过显眼,会明哲保身的。可偏偏,都是打了她的脸,原来真正愚蠢的是那尹格格,而钮祜禄格格才是真的毒蛇,会算计的很。 这侧福晋的位子,她怕是盯很久了吧。 对此,年清风也只能感慨一句,这人实在是有野心,算起来,如今入府也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竟是就盯上了侧福晋的位子。也难怪,要不然她怎么会是生下乾隆皇上的人呢,只能说有野心,有心计,是个对手。 原本年清风是不想和任何人斗得,只是想过好自己的日子,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可偏偏别人非要招惹来,她又怎么任人捏呢,不然,这府里之人还真当他是软柿子了。自上次那件事之后,那钮祜禄格格已经被年清风当作是头号敌人了,她是一定要打压的她再蹦跶不起来。 而那尹格格虽也不是省油的灯,可她只是外强中干纸老虎罢了,只会耍些小心思,不足以让她费尽心思的去对付,上次给她的教训已经足够了,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来招惹是非了。 所以,她这次失宠倒也不是毫无收获。有道是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她虽没有沦落到那种地步,也不指望会有人向她雪中送炭,可谁还想借机踩她一脚的人她可是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这后院之中,是人是鬼的,算是都了解清楚了。 这般想着,就感受到了旁边的动静。 第83章 狐狸和狼 四爷算是醒了,睁开眼睛见年清风侧着头看他,眯着眼睛笑道,“今日怎么醒的这般早?” 年清风转过头,淡淡的说了一句,“我饿了,饿醒的。” 四爷将手抚上年清风的肚子揉了揉,突然脑子中一个想法奔涌而出,这里如果有了他的孩子会怎样? 忽而,四爷笑了笑,又揉了揉年清风的肚子,说道,“既然年儿饿了,就起床吧。” 说完看向年清风一脸的,眼神中带着询问。 “好。”年清风点头。 两人坐起来,唤来了人。 柔芷昨晚就去锦绣居拿来了年清风的衣服,就是要今早伺候年清风穿的。 是一件橘红色的旗装,年清风换上之后更显得明媚娇艳,衬得气色极好,妆容也不似昨日一般张扬,实在是如今身在前院,她不能将四爷和其他一众人都赶出去吧,便知是花了一个稍显大气明艳的妆容,的衬得起这衣服才是。 待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已将快一个时辰了,苏培盛早就命人备好了早膳,只等这两位主子进去了。 早膳有年清风爱吃的馄饨,蒸饺,虾饺,蟹黄包,还有皮蛋瘦肉粥和一些咸菜,极其清淡。 许是早上刚起床的缘故,两人只是安静的吃饭,不大讲话,这种沉默的状态持续到用过早膳。 用过早膳,年清风和四爷一同起身,苏培盛这时正好过来,福身说道,“爷,书房里都准备好,请主子爷移步。”说着就侧身站在了一旁。 见状年清风便看着四爷说道,“四爷既然要去书房处理事宜,那妾身就不好再打扰了,这便回去了。”说着向四爷屈膝就要离开。 四爷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今日年侧福晋伺候笔墨。”说着已经拉着年清风走到了门边。 如今还在休沐,也没什么公事要处理,可是清闲的很,四爷便练字,让年清风在一旁研磨。 四爷大字写得极好,一笔下去一气呵成,行云流水,龙飞凤舞。待四爷落下最后一笔,慢慢直起身,盯着那两个字看了许久,点点头道,“不错,年儿的名倒是和年儿极其贴合的,如山间的春风一般,让人感觉舒服,凉爽,沁人心扉,沉溺其中。”四爷闭着眼睛像是在用心感受着。 年清风盯着那两个字看了许久,正是她名字中的的清风二字,两个字安静的躺在纸上,清风二字本就是轻柔美好的,她一直一位自己的名字写秀气的簪花小楷非常好看,可如今这般龙飞凤舞,气势磅礴。纵是年清风也不得不承认,这四爷写字的技法实在高超。 “爷倒是赋予了这二字性的声明。”年清风看着四爷笑道,眼里尽是对他的敬佩。 闻言,四爷勾唇笑了,看着那两个字淡淡道,“是你给了这二字新的生命,爷刚刚还没有说完......”话落,转头看向了年清风继续说道,“但是你骨子里又是不服输的,聪慧的,时而狡猾的像只狐狸,时而冷静的像一只狼,时而有美好的如那春天的清风一般。狐狸和狼才是真的你,清风,温顺,乖巧,都只是你想让人看到的样子罢了,又或是,只是想让爷,让着后院之人看到的样子,毕竟,你愿在名间的传闻爷也是听了不少的。”四爷看着年清风一双眼睛充满了打趣的意味。 闻言,年清风没有一丝窘迫和恼意,反而带着兴奋,抬起头大胆的和四爷对峙,眼神带着笑意,嘴角带着弯弯的弧度。 四爷看年清风这个样子便知道,这个才是她,可是这样的她太美了,带着杀气,那种嚣张张扬的美,让人移不开眼。 年清风陪四爷在这书房中待了一个上午,四爷练字她便研磨,四爷看书她便找本话本子坐在四爷腿上陪他一同看,两人腻腻歪歪了一上午,用过午膳之后,年清风说什么也要回去,任四爷找各种借口都留不住。 就在年清风要踏出门的时候,四爷却突然喊道,“苏培盛,让膳房将昨日年侧福晋做的点心再送一份过来,说是年侧福晋要吃。” 闻言,年清风停住了脚步,转过头一脸恼意看着四爷。 苏培盛可不管这么多,四爷话音刚落苏培盛就一溜烟跑开了。 年清风实在气恼,真是走也不是,回去又不甘心,但四爷很明显就是在逼着她留下了。 她昨日特意让春兰去膳房让他们做了两份,和膳房之人说的是自己喜甜多放些糖,又让他们做了一份正常甜度的,让春兰她无意中透露是要送来前院的。可如今四爷打着她的借口去传那放了两倍糖的点心,她若是现在走了,不就是暴露了这是四爷喜甜,暴露皇子喜好,她可是承担不起这责任的。 四爷一脸得意看着年清风,见年清风一直站在那里,忍不住走了过去。 “年儿莫气,就在这里陪爷一会儿,吃过点心爷让人送你回去。”四爷搀着年清风的手,走到软榻那里坐下。 年清风一脸郁闷,又发泄不得,愤愤的瞪了四爷一眼,“我识得路,自己可以走。” 四爷见年清风这般,感觉着实有趣,但又害怕真的惹恼了她,便依着她接到,“好好好,可以走,但就再陪爷待会儿,睡个午觉。” “爷不吃点心了?”年清风睨了一眼四爷,阴阳怪气道。 “吃,这可是年儿给爷争取到的,爷留着下午吃,现在爷便去陪年儿睡觉。”四爷哄道。 话落一把抱起年清风往里间床榻上走去。 年清风无奈,任由四爷将她放上了床榻,给她脱了鞋子,盖上被子,然后躺在了她身侧。 苏培盛可是一阵小跑,跑到门外就停了下来,刚刚那两位主子的争论他可是都听到了,那主子爷的心思他自然也是最清楚不过了,不就是找个接口让年主子留下来吗?他自然是要帮着自家主子的,否则,这年主子走了后,四爷气不顺遭殃的可是他们。 苏培盛慢慢悠悠的遛弯似的往膳房的方向走,要什么点心啊,要年主子还差不多。 第84章 秘药再提 四爷这次倒是信守承诺,在年清风醒后问她还要不要回去,见年清风点头,便让苏培盛送她回去了。 这边年清风前脚刚踏出前院的大门,后脚这府中之人就都知道了。 人人都观望着,见这年清风不仅复宠,反而受宠程度更胜之前了。自是有人盘算着如何巴结,但也有人想着如何算计。 就如同那流云轩的钮祜禄格格,现如今正坐在软榻之上,刚刚听外边的小太监说你年清风已经回去了,虽是回去了,可她依旧是愤愤不平。 “格格,那年侧福晋已经回去了,您也别再忧心了。”侯在一旁的柔芷安慰道。 钮祜禄格格轻呵一声,扯了扯嘴角,轻呵一声,继而一脸不屑的说道,“回去?回去又如何,到底她复宠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自昨日她听说了四爷派苏培盛送东西到锦绣居里,她就知道,年清风定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定会打着谢恩的名义去前院的。果不其然,下午就见她过去了,且在那里一呆就是一天一夜,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像她当初也只是侍寝时才得以留在前院的,可哪次不是醒来后就被赶走的,凭什么她就可以待在那里那么长时间,凭什么?!钮祜禄格格心里咆哮,这就像被人硬生生的甩了两巴掌在脸上,真是好疼啊,打的她无颜出去见人。 钮祜禄格格面无表情,眼睛死死盯着一处,良久,沉沉道,“阿芝,上次说那药你可有办法搞来些?” 闻言,低头侯在一旁的阿芝眼神一亮,嘴唇勾起,“可以。” 格格总算是改变主意了,在这后院之中,宠爱向来都是无根的浮萍,今日飘这里,明日飘那里,只有孩子才是自己的。 钮祜禄格格转头看向阿芝,一脸郑重,“好,我信你,你向来都是聪慧的,你只记住一件事......”钮祜禄格格顿住,微微转过头去,目光盯着前方,越来越坚定,“此事万不可被旁人知晓,如是败露,我死,你也要死。” 阿芝看抬头,看向钮祜禄格格一脸郑重,定定道,“格格放心,奴婢知道。” 闻言,钮祜禄格格转头看向阿芝,嘴微微上扬,柔声道,“好,你放心,如此事成功,你还有你的家人后半辈子自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阿芝低着头,面无表情,淡淡道,“是。”语气毫无波澜。 她太了解自家格格了,唯利是图,却又处处小心翼翼,瞻前顾后,做什么事都不敢豁出去,这次若不是被年侧福晋复宠之事刺激到了,怕是一辈子都不敢打这药的注意,如今肯孤注一掷也是没有办法了。但有了孩子才有了保障啊,什么宠爱都是虚的,无根的浮萍罢了,不知到哪天就飘远了,只有孩子才是属于自己的。纵然以后格格无宠,可还有孩子傍身,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谁又会怠慢她们呢?所以,孩子才是依仗,所谓母凭子贵,正是如此。 至于格格刚刚所说,全然不错,此事有风险,且风险极大,若是成了,格格可以母凭子贵,就是她及她的家人也可一辈子无虞,荣华富贵的过完余生;可若是不成,只怕是谁也活不成,只要涉及此事的人怕是都要死。 可那又怎样?人生活着一世不易,自然是要拼一把的。她既为人仆那便是要处处为自己的主子着想的。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主子好了,有了体面,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自然是好过些的。 格格未侍寝之前她们到府里各处都要遭人白眼,受人刁难,就是连头都抬不起,她实在是怕了,那样的生活实在是生不如死。更何况,上次并没有将年侧福晋一击打下,那梁子就已经结下了,她是知道主子爷对年侧福晋的宠爱的,自然也是清楚年侧福晋的手段的,与其以后被她处处打压,再无翻身之地,倒不如,以退为进,争一个孩子。如今既有机会替格格谋算,她自然是要尽心的。 钮祜禄格格一脸冰冷,心里想的却是,为何上次那么好的机会怎么就没扳倒她呢。如今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更何况,如今那火不但烧起来,甚至火势越来越旺,更是胜过之前。 罢了,既灭不了她的火势,那便让自己的火也赶快烧起来,我们且看谁烧得持久就是了。她就不信,那年清风还能得宠一辈子?只等时间一长,那火势减弱,她便再泼上一盆水,让她再无翻身的余地。 钮祜禄格格勾唇,年清风你且等着就是。 年清风回到锦绣居可是就窝在软榻上看话本子的,许久未看,刚刚从四爷那里顺了好多绝版的过来看。 如今年也过了,和四爷的关系也缓和了,一身轻松,年清风自然有这闲情雅致来看话本了。 话说,今日早膳过后她就想要回来的,偏偏主子爷拉她去了书房伺候笔墨,午膳后竟又是耍赖不肯让她离开,答应她午觉之后便可回来,她这才作罢。若是她睡醒后他还耍赖她定是要好好闹一场的。 年清风浅笑,她怎么感觉四爷如今的脸皮都变厚了呢。 轻轻摇了摇头,视线再次落在话本上,可心思竟又是飘远了。 如今府里最着急的怕是只有那钮祜禄格格了吧,眼睁睁瞅着她再次复宠,那若还想算计她可就不容易了。且上次她自己做那事,怕是自己都怕吧。更何况,她还是个小心眼的,谁得罪了她,她定然是要去讨回来的。 以她的心机和野心又怎会就这般任命?等着她一直打压她,这怕是不能够吧? 这般想着,年清风就一把甩了手中的话本,转头扯着嗓子冲着窗外喊道,“元宵!?元宵在吗?快进来。” “哎,在,在,奴才在......”元宵听到自家主子的呼喊就急着进去,边喊边跑。 到了软榻前便一下跪下了,“奴才给主子请安。” 第85章 盯紧流云轩 “起来吧。”年清风转头坐在软榻上看着元宵说道。 就在元宵起身的这段时间,年清风又开口了,“我记得那腊八是会点拳脚功夫的是吧?”年清风探着身子,一脸疑问。 “是,主子,腊八未入宫前家里是做武行营生的,后来遭同行算计破了产,家中父母有病了,上有老,下有小这才不得已自卖到了宫中做太监。”元宵低着头,话语中尽是心疼。 闻言,年清风也是叹气,端午如此,腊八也是如此,都是家中困难,别无选择才做了奴才的,实在是可怜,可悲,可叹。可在这个社会就是如此,有些人生来就是低人一等,否则,同四爷一般生在皇宫中的阿哥和格格那种生来就高人一等的又作何解释? 既有高人一等,自有低人一等。年清风虽不认同,可也只能接受,她也只是一个不一样的普通人而已。她承认,她是穿越过来的,接受了十几年的教育都是平等,民主,和谐,生活的社会也是这般,可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既改变不了社会,转变不了世人的思想,也无法去普渡众生,她甚至连自己回去的办法都不知道。 所以,她不伟大,她也有私心,就比如,她想要挽救年家悲惨的结局。其实,她也没有把握会成功,但她还是想要试一试。 “都是不易,腊八家中如今是何等状况?”年清风皱着眉头问道,一脸的心疼。 闻言,元宵扬起了唇,“如今倒是没什么大事了,父母的病也治好了,但是落下了病根,无法再经营武行,只做一些简单的伙计,再加上腊八时不时托人送些钱过去,日子也是不错的。” “好,如此就好。”年清风笑着点头,放心了不少,“待会,那让府里众人都去柔芷那里,各自领二两银子,就说是过年给的赏赐。”年清风淡淡地说。 “啊,主子不是已经赏过了吗,前日可是赏了十两银子的。”元宵抬头看着年清风一脸认真。 “怎么?还会有人会嫌弃赏赐给的多。”年清风看着元宵打趣道。 话音刚落,元宵当即跪下谢恩,“奴才待锦绣居上下谢主子赏赐。” 听声音就可听出来,这元宵是真的激动。 见状,年清风满意了,说了句起来吧,继续轻柔的说道,“但是我要腊八办件事,你一会去和他说一声。” “是,奴才遵旨。” “让腊八暗中盯着流云轩的方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刻回来禀报。”年清风淡淡道,眼神中透着玩味。 闻言,元宵没有一丝疑问,说了声是就跑出去了。 主子就是主子,他既是主子身边的一等大太监,那自然是为主子唯命是从的。更何况,他们主子是何等的仁义,对待他们从不打法责骂,而且每到逢年过节的赏赐那可是别处的好几倍,就连这冬日里主子都心疼他们做事会冷,或是长冻疮,就特意打点绣房每人多做了两套保暖的衣服,而且还特意找人从太医那里拿来的药,防止有人会冷出冻疮。 这般仁义心善的主子,这么多年他是只遇到这一个的,元宵曾仔细想过,就是宫里那么多贵人娘娘,也没有人可以做到同主子一般的。倘若这样,还会有人忤逆背叛主子,那真是瞎了眼,黑了心。 元宵很快找到腊八,将主子交代的事和他说了,腊八当即就要去,还是元宵拉住了他,道,“你那赏赐哥哥就先帮你领了,等回头给你送去。"元宵拍了一下腊八的肩膀,一脸有我在你放心的表情。 腊八转身,摆摆手道,”有劳了。" 待元宵离开年清风又躺回了塌中,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钮祜禄格格我不会故意算计你,但是你也别有把柄落在我手中才好,若不然,我是不会手软的。 年清风不着痕迹的勾起唇角,拿起桌上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许是字过于多,年清风看着看着竟睡了过去。 等柔芷发完赏赐便要进来同年清风说一声,可万万没想到自家主子竟是又睡着了。真是,真是不知道主子每日怎么那么多觉,简直是占床就睡,完了睡了还醒不来。 真是,原来在年府也不是这般啊,只是早上贪睡了些,怎么到了这四阿哥府就这般能睡。 柔芷真是无奈,替年清风收了书,又给她盖了下被子这才出去的。 关上门,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而自己,就在门口候着。 这一觉睡到天黑,年清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室内一片漆黑,透过窗子倒是有微弱的光照进来。 年清风难受的揉了揉头,睡的时间有点久,头有些痛,“柔芷,柔芷......”刚睡醒声音有些暗哑。 叫了两声,柔芷立即跑了进来,“主子,您醒了。”语气中带着惊喜。 “嗯。”年清风艰难起身。 柔芷进来时还叫了两个人过来点灯,待屋里亮了些许之后柔芷见自家主子一直皱着眉揉额头,忙走过去,一脸担心,“主子可是头痛?”说着已经开始再给年清风轻轻按摩头部了。 年清风感觉到柔芷的动作,微微点头。 待柔芷揉了一会儿,头疼总算是有所缓解,抬起手轻轻拉下柔芷的手,笑道,“辛苦我家柔芷了,明日多赏你些点心。” 闻言柔芷笑了,只一瞬便收了嘴角,挣脱年清风拉着她的手,愤愤道,“得了吧,谁是为了那几个点心啊。” 年清风听柔芷这样说真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好好,柔芷都是为了我好了吧。”说罢,抬头看了柔芷一眼,那得意的表情还没收住。 见状,年清风继续道,“既如此,那点心就算了。” 柔芷这才慌了,一把抓住年清风的手,撒娇“啊,不要,主子,我错了......” 年清风睨了一眼柔芷的那双手,心里道,还想和我装。 “好了,好了,明日了来吃就是了,那次少了你了。”年清风笑着说道,略微带着无奈。 年清风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外边的动静在,住了嘴。 第86章 让人付出代价 “四爷到!”苏培盛扯着嗓子喊道。 年清风一愣,四爷怎么又过来? 来不及琢磨,掀开毯子就要起身,脚刚落地,四爷步履匆匆迈着大刀阔斧的就进来了。 四爷进来见年清风才刚从榻上起来,笑着走过去,道,“怎么这是又睡了一觉?”顺势扶起要行礼的年清风一同坐下。 年清风轻轻推了一下四爷,“爷怎么又过来了?这才分开几个时辰。” 四爷见状握住了年清风推她的那只手,芊芊玉指,细白柔软,轻轻握在手中把玩。 “没几个时辰,可爷就是想要和年儿待在一起。”四爷一心都在把玩年清风的手,面上倒是淡淡的,只像是随口说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就是他心里的想法。 自年清风离开后,他便坐在榻上看书,可满脑子中都是她的影子,他几次三番想要定下心思不再想她,可都没有办法。这才忍了一下午,看天黑后就过来了,没想到这小狐狸倒真是没良心的,竟是又睡着了。 年清风可是受不了四爷说这些的,只是笑了笑,便转移话题,“爷还没用膳吧?” 见四爷点头,这才让柔芷去膳房点菜了。 待将柔芷打发出去后,年清风想,自己如今真是要废了,整个人都要废了,每日除了睡便是吃了,这样的日子真是她原想都不敢想的...... 想到此,年清风便没忍住竟是笑出了声。 四爷见年清风这般突然,倒是一脸好奇,“年儿可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年清风点头,一脸开心,笑意晏晏,眼睛都弯了,“是挺开心的,就是想到如今的生活,原来是不敢想的。” “为何?那是生活的好还是不好?”四爷听年清风这样说倒是期待年清风会如何回答了,她的想法总是同常人不同。 “自是好的。”年清风已联络理所当然,然而话音一转,又变了味道,“可也失去了太多自由,忍受太多算计。”年清风淡淡道。 见四爷皱眉,又故作轻松道,“但事情总是有两面性的,有好处就有坏处,我享受着这些,总要失去点什么不是。” 闻言,四爷眉头倒是皱的更深了。 年清风无奈,她都这样找补了,四爷怎么还不满意? 可四爷想的却是,难为她了,年纪这样小就要经受这些尔虞我诈,他是知道这后院之中的争斗向来都是不亚于真正的战场的,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四爷皱着眉头,看着年清风的眼神皆是心疼。 年清风扯扯唇角,这是闹哪样? 下一秒,四爷就将年清风揽到了怀中,“年儿,辛苦你了。” 啊?年清风贴在四爷怀中,一脸不解,许久,总算是想明白了四爷为何这般了。 伸出手轻轻环住四爷的腰,详装无辜,“爷你怎么?” 四爷轻轻摇头,“无事,过年那晚之事,爷全都知道,爷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那些妄图伤害你的人,爷也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的。”四爷看着远处,目光坚定,带着狠意。 “好,我相信爷。”年清风乖巧地点头。 待二人用过晚膳,年清风因白人睡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太过清醒,没有一点困意。 两人沐浴过后,便一起窝在塌上看书。 年清风继续拿起还未看完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四爷无事,便陪她一起看,但他是向来对这些没兴趣的,便一只手搂着年清风,另一只手把玩她的发丝。 “年儿身上连发丝都是香的。”四爷垂着眼,漫不经心说道。 闻言,年清风抬头,一脸鄙夷的看着四爷,将头发从四爷手中抽出来,“四爷若无聊,就去看书或是睡觉,不用一直......在这陪着我。”年清风本想说打扰我的,可话音一转还是换套说辞吧,不然,四爷怕是又不依了。 四爷挑眉,他还能不知道年清风的心思。 四爷点点头,理所当然道,“既如此,那年儿就陪着爷吧。”话落,便看着年清风一脸的不怀好意。 年清风感觉到了危险,身体不自觉地远离四爷,“做,做什么?”年清风问道,说出的话都是结结巴巴。 四爷轻轻勾起唇角,看着年清风头越来越低,从年清风手里夺过书扔在一边,轻轻吻了一下年清风眼睛,接着便一把抱起年清风下床,朝床边走去。 “自然,是陪爷睡觉。” 一直候在房间里的柔芷见状,给了众人一个眼神,便熄了灯,离开了。 轻轻将年清风放到了床上,落下帷帐。 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倒是显得不那么暗了,却又看不清楚。四爷低头看着年清风,倒有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更让人着迷了。 帷帐上,两人的影子映在上边,一上一下,耳鬓厮磨,室内皆是两人的呼吸声。 次日,四爷因有事被苏培盛早早喊了起来便出府去了,走之前还特意叮嘱柔芷不许叫人扰她们主子睡觉,走了之后,让苏培盛又送来了好些补品,燕窝就让她们提前炖上,说是让奶奶清风醒来便喝了,还说以后要每日一盅。 四爷这次就是被年羹尧叫去的,便是要商议如何对付八爷之事。 两人一个护妻心切,一个护妹心切,已经打算全面打压八爷了,但还是要好好计划一番,将八爷彻底扳倒,再无可能出来作妖。 年清风醒来后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想动一下身子就感觉到身上酸痛,轻轻抬一下手臂,便牵扯到了全身。 昨晚四爷要的极凶,还是第一次像昨晚那般,丝毫不克制,不管她如何求饶四爷都无法停下来,只是轻轻哄着,可动作依旧是粗暴,她都忘记了自己多少次意思模糊后又清醒,清醒后又模糊,直到彻底睡去。 她只记得四爷在她要彻底睡过去之前说的一句,“年儿,爷拿你真的没有办法,爷就不能碰上你......”后边年清风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第87章 买药 年清风微微勾起唇角,扯着嗓子喊来了柔芷。 柔芷闻声而入,“哎,主子您醒了。”说着走到床前拉开两边的帷帐。 “主子要起床吗?”柔芷问道。 年清风点点头,轻轻道,“扶我起来吧。” “哎。”话落便弯下腰,将年清风扶了起来。 “主子,主子爷走后让苏公公送来了好些补品,还有燕窝已经炖好了,只等您醒来就可以喝了。” 年清风点头,问道,“四爷何时走的?” “主子爷辰时被苏公公喊起来的。”柔芷答道。 “嗯,可有说是什么事?”四爷过年这几日都是不太忙的,今日突然被叫了出去,是出了什么事吗? 柔芷仔细回忆录一番,而后转过头看向年清风,“奴婢就是伺候四爷洗漱的时候听了一耳朵,也没听真切。苏公公好像是说,二爷在等主子爷。” 二哥?年清风倒是有些吃惊,没想到会是哥哥将四爷叫了出去。 “旁的没听到什么吗?” 柔芷摇头。 “算了,且等四爷再来锦绣居之时旁敲侧击打探一下吧。”年清风淡淡道。 “主子,腊八那里有消息禀报。”柔芷在给年清风梳头,微微弯腰趴在年清风耳边轻声道。 闻言,年清风缓了一瞬,脸上带了笑意。 “哦?这就坐不住了。”年清风勾着唇角,语气带着玩味,继续问道,“腊八呢?” “还在盯着流云轩。” “等他回来后让他来找我。”年清风说道。 “是。” 年清风是没想到那钮祜禄格格竟是这般坐不住的,她知道她是钮祜禄格格见她复宠定会有什么动作,可没想到竟是这么快。 呵,这是做什么?上赶着送人吗? 年清风笑了。 到了午时,腊八才从那里流云轩那边回来。 年清风用过午膳后就在软榻上坐着同春兰下棋。 “奴才见过主子。”腊八进来便跪在了年清风面前。 春兰见状,忙起来站在了一旁。 “嗯,如何?”年清风手执黑子,看着整盘棋局,在琢磨。 春兰丫头果然是聪慧的,就是这棋艺经过她的调教之后也是进步极快。 “主子,昨晚夜间那钮祜禄格格身边的大宫女趁着夜深人静偷偷出府了。”腊八弯着腰淡淡道。 “出府?”闻言,年清风转头看向腊八,一脸惊讶。 怎么会出府的,她究竟想要做什么?竟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 “你可跟出去了?”年清风看着腊八问道。 出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是,奴才跟出去了。那阿芝竟是在一处荒芜之地找了狗洞钻了出去,那狗洞所在之处实在偏僻,像是没什么知道,奴才便一同钻了出去。” 狗洞?真是亏她们想得到啊,竟是连狗洞都找到了,那就是说原先也没少用这狗洞了。 “她出去做了什么?”年清风越来越有兴趣了,究竟是要什么呢? “奴才跟着那阿芝去到了一处医馆里,我们到时那医馆已经关门了,可她敲了门,说了句什么竟是从里边出来一人为她开门,还特意看了看街上,当时吓了还吓到奴才了,险些被发现。”腊八现在仍是心有余悸。 “可听到说了什么?”年清风有些着急。 “奴才特意去听了,可是好像将人带去了二楼,并没有听到她究竟是要做什么,可听到了两个小工的声音,说什么,又来了一个买药的......”腊八说着抬头看向年清风,继续道,“这话刚出口,另一个小工便阻止了他,说不想活了吗?这话也是我们能议论的。” 年清风皱眉,看来这药才是关键。 “还有什么事吗?”年清风转头,拿起黑子落在一处,嘴角勾起。 她知道,没什么事了,就这一件事就足够了。 果不其然,腊八弯腰道,“没有了,今日那流云轩一切正常。” 年清风点点头,“你再继续守在流云轩外呆两天,看这件事还有什么后续,重点打探一下那药究竟是什么药,但是......”年清风转头悠悠道,一贯的云淡风轻,继续说道,“切记,不要冒险,不要别人发现,也别伤害到自己。” “是,奴才告退。”腊八弯腰说道。 “嗯。”年清风点头。 待腊八出去后,年清风的视线重新回到了那盘棋上,继而看向春兰笑道,“春兰,你输了。” 春兰走过去瞧了一眼棋局,看到主子刚刚下的位置,低下头道,“是,奴婢输了。” “其实你原可以不输的,可是你太过着急了,慌不择路,却将自己送上了死路。”年清风将棋局打散,慢慢的收回了盒子中。 “主子说的是,奴婢惭愧,主子教了奴婢这么久,可奴婢的棋艺还是烂的不能看。”春兰一脸忏愧,但她知道主子刚刚那番话主要不是在说她,这是指的钮祜禄格格。 毕竟,她同主子斗的是棋,可钮祜禄格格同主子斗的可是命啊。 “主子,腊八能打探到那是什么药吗?”春兰不解,倒不是不相信腊八,只是此事事关重大,那钮祜禄格格定是一再小心的。 “无事,打探不出就打探不出,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也是可以分析出的。”年清风轻声道,她知道腊八能打探到这些已是极限,那钮祜禄格格定是不会再露出一点风声的。 先看她接下来会做什么,在府外让哥哥去那家医馆打探就是。 哥哥在官场,军营中混迹多年,那严刑拷问,威逼利诱的法子玩的极溜,只要哥哥出手,那还有什么秘密呢? 年清风嘴角扬起一抹笑,依赖你玩味。 流云轩中,阿芝已经将药搞回来了,她昨晚出去就是买药的,那家医馆的掌柜的,原是太医院的太医,后来听说犯了事被赶出宫了,自己要谋生,便开了这家医馆,可表面上是普通的医馆,背地里全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原也是听宫里的嬷嬷说的。 她骗格格说这药是从宫里嬷嬷那里讨来的,就是想让格格放心,她若说是在外边医馆买的,以格格谨慎小心的程度,那格格定是不会吃的。 . 第88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敢保证那宫中之人是可信的?”钮祜禄格格看着桌子上的药问道。 她还是有些担心的,此事太大了,若是败露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格格放心,绝对可信。”阿芝一脸笃定。 没办法,她必须要让格格相信,药已经买回来了,若是这时候撂挑子不干那真是得不偿失。 要知道为了这药,几乎花了她们所有的积蓄。 钮祜禄格格听阿芝这样说,便也打消了疑虑。 这丫头向来聪明,又是个有主意的,定会打点好的。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如今就是想要一个孩子,如是不付出点什么又怎么会有回报呢? 阿芝见格格一直不说话,便说道,“格格,您不再犹豫了,您自己想想,上次您与那年侧福晋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虽然当时那两个贱婢都没有指认您,可当日您太过冒尖了,一直在真对她,而且她明里暗里也都是将矛头只想您的,这说明她早就知道是您做的那一切呀。” “什么!?不是说无人知晓吗?她年清风怎么可能知道?你莫要胡说,她若要知道怎么可能这般轻易的放过我。”钮祜禄格格惊慌不已,极力否认。 “奴婢是不是胡说,格格只需好好回忆下那天就是了,看她是不是一直在将矛头指向您。她当时不作为无非是没有证据罢了,毕竟当时那两个贱婢一个死一个疯,一个无法再开口,另一则是疯子的话不可信,这才没办法将格格如何。何况,那时四爷不想将事情闹大,这才追究的不彻底。可那年侧福晋心里可是清楚的很。”阿芝低着头语气淡淡的,可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想石头一样敲到了钮祜禄格格。 闻听完阿芝的一番话,钮祜禄格格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心下害怕极了, “你接着说。”钮祜禄格格皱着眉头说道。 阿芝福身,“是,格格您想,那事那年侧福晋已经知道了,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您呢?您且看她当初如何冲去沉香阁就知道了,为了一个奴才就那般去咬人了,更何况您算计的还是她自己,她哪里就会这般算了。原来她无宠也就算了,可如今她将四爷又勾回了锦绣居,那她还能就这般将那件事揭过去不成?” 阿芝顿了顿,看着钮祜禄格格一脸坚定,定定道,“与其坐以待毙,等她打压我们,倒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钮祜禄格格抬头,撞进阿芝肯定的眼神中,似是被蛊惑一般,当下就点头,“好,只要怀孕就有了保障,有了孩子她就不敢再出手了。” 闻言,阿芝笑了,“格格想明白就好。在这后院之中,就是在拼谁更豁得出去。” 钮祜禄格格倒是被这句话震撼了,深感体会的,不就是这般吗?向来就是拼这些的,但是阿芝说的不全面,是无家世,无宠爱之人才拼这些的。 更何况,她说同意这个说法,但她不能认同,她也是豁不出去之人,她背后是可还有钮祜禄一族啊。 虽然她家室不好,但那些是她的阿玛额娘,是她的亲人,她不能连累他们。 但还好,这事做的隐晦,不会有人知道。就算日后被人发现,可她如已经怀有身孕了,那又能如何呢? 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还不是要好好待她,毕竟那可是四爷的亲生骨肉,虎毒还不食子呢?她就不信,四爷能生生打死了她,打死自己的孩子。 不,四爷不会的。更何况,她们当初被德妃娘娘赏赐到四阿哥府不就是让她们来孕育皇子的吗? 下定决心,钮祜禄格格便也不再犹豫,便计划着如何让四爷来她这流云轩。 太阳眼瞅着就要落山,这一天竟是又这般荒废过去了,年清风感叹,这府里的日子虽是无聊,倒是过的飞快呢。 正想着,就见四爷来了,顾不得什么,就直接跑了出去。 “爷,给爷请安。”说是请安可哪有一点请安的规矩,直直的就冲到了四爷的怀里,抱住他的腰。 四爷一愣,年清风对他的到来向来都是淡淡的,他也习惯了,这还是第一次年清风见她这般激动,他竟是有点不知所措了。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知这小狐狸又在打什么主意。 四爷伸手轻轻抱了年清风一下,便拉着她的手一起回到了屋中,边走边道,“怎么这般不懂规矩,纵是再想爷可到底是人前,别人传出去,对你不好......” 虽是满心的疑惑,可依旧阻止不了四爷的傲娇,更何况下次再见年清风这般就不知是何时了。还有就是就是对她的担心,若是被传出去,定会有人说她不懂规矩,或是恃宠而骄,对她的名声可是大大的不好。 年清风同四爷一起回到屋里,替四爷拿下身上的斗篷,伺候他洗手,殷勤的不得了。 就连站在一旁的苏培盛都无事可做,只站在旁边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他也是一头雾水的,要知在常日里,年主子可曾这样过,这可都是他的活,年清风只会坐在一旁淡淡地看着,或是做些旁的事,对四爷是向来不上心,就连他都看得出来。但今日,不同寻常。 四爷享受着年清风对他做的一切,待坐在软榻上,看年清风亲自端着茶水送来只是再是忍不住了,也不打算忍了。 “来,爷喝茶。”年清风站在四爷面前柔声道,笑得一脸温柔。 接过年清风手中的茶水,掀开盖子吹了吹就要喝,可又定住。 不行,搞不清楚她为何突然这样,他这茶喝的不能安心,做什么都不能安心。 这般想着,便将茶水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拉着年清风坐在他腿上,问道,“年儿今日到底怎么了?” 年清风一头雾水,满脑子问号,“什么?” “你今日对爷这般殷勤当爷是瞎子看不出吗?你自己说,常日里你何时这样过?”四爷看着年清风一脸鄙夷。 闻言,年清风倒是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然后一脸温柔,轻声道,“这不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吗?”虽然这话她自己说起来都心虚,但没办法,这位爷今天她必须要伺候好了。 第89章 额娘 四爷看着眼前的年清风这般乖巧又温顺的摸样愣了一秒,随后点了点头,“好,既然年儿都这样说了,那爷就是看年儿的表现了。” 年清风听四爷这样说,大脑迅速运转。 一把环住四爷的脖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脆生生的道,“好。”说罢便窝在了四爷怀里。 四爷抚上年清风的后背,一下一下的。 年儿今日实在奇怪,四爷想。 琢磨来琢磨去,还是忍不住将怀中的人儿轻轻拉开,看着年清风一脸认真,“爷可是说认真的,有什么事就说,别这般装模作样。” 见状,年清风倒是愣住了,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好吧,年儿听说爷今日去见哥哥了?”年清风一脸无奈,随后便难过的说道。 “所以,年儿这是想家了?”四爷道。 年清风点头,一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写满了不开心。 见状,四爷轻笑,伸出手捏了捏年清风的脸颊,“爷当是什么呢?这事也值得你这般对爷装模作样的。” 随后,四爷将年清风搂入怀中,脸上略有些心疼,“想家直说就是,又不是什么难事。” 四爷话音刚落,年清风就抬起头来,一脸期待的看着四爷,“真的吗?真的可以见他们吗?” 四爷轻笑,“为何不可,你哥哥是爷的人,你是爷的侧福晋,你年家自然和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是爷的侧福晋想家了,那边让你家里人进来就是。” “好,多谢爷。”年清风一脸开心。 四爷伸出手揉了揉年清风的脸颊,笑道,“无事,爷明日就让苏培盛过去请你额娘进来,你哥哥爷改日让他到前院,到那时你们兄妹俩再见面也不迟。” “好,只要能见他们,怎样都好。”年清风脸上挂着笑,很是开心。 四爷见年清风这般,也是开心的,没想到刚刚倒是把他都吓了一跳。不过,难得能让小狐狸这般温顺。 “既然也都答应年儿了,那年儿便也该兑现刚刚说的话了吧。”四爷一脸玩味的看着年清风悠悠道。 闻言,年清风推了一把四爷,挣扎着要从四爷怀里出去,“爷说什么呢,该用膳了,年儿去叫膳。” 四爷任由年清风闹腾,头微微向后仰,可手上丝毫没有手软,将年清风紧紧抱在怀里,“爷就知道......”四爷发了狠,止住了年清风的动作,恶狠狠道,“爷就知道,你这只小狐狸定会不认账。不过......” 四爷话音一转,变了味道,一脸的不怀好意,看着年清风的眼神充满了威胁的意味,“爷可记着呢,年儿倒是在床榻上还就是了。” 闻言,年清风僵硬的扯扯唇角,刚想开口,就被四爷堵住。 “年儿去叫膳吧,今日丰富些,毕竟年儿一会儿可要多吃些。”四爷淡淡道,两只抱着年清风的手慢慢松开。 年清风呆呆的从四爷腿上下来,一想到晚上要发生的事,自己就腿软,险些没站住。 四爷见年清风就要摔倒,一把搂住,随后笑道,“就这点出息。” 年清风恼怒,一把推开四爷,冲着门外走去,留四爷一人在后边笑,看着年清风抓狂的样子。 四爷满意,这才是狐狸该有的性子。 晚膳过后,也早已经洗漱完了,可年清风还只是一直赖在软榻上看话本,任由四爷如何催促她去睡觉都无动于衷。 四爷在晚膳前那般威胁她,她真是吓得都不敢直面里边的卧室了,便一直在外墨迹,实在不敢进去,也不敢想待会进去之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关于四爷在床榻之上时她自认还是了解一些的,就尤其是经过昨天之后,她是彻底知道了四爷的体力有多好,这才怕了。 四爷见年清风一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扫了一眼外边的天,叹了口气,心里着实无奈了,真的把小狐狸吓到了。 沉默着走过去,趁年清风不注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抬脚就往床榻上走去。 年清风被吓着了,扑腾了两下腿,可也知道本就是逃不掉的,便也不再闹腾了,刚刚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见状,四爷低头,挑眉,“不闹腾了?”语气带着无奈。 年清风转头,实在不想理他。 四爷沉默着将年清风放到了床上,年清风便很自觉地抱着被子往里边滚了滚。 见状,四爷轻笑,没再叫人进来,自己吹了灯便回到了床边,将年清风欺身而下。 头越来越低,年清风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在四爷距离她越来越近时,转了头。 四爷的嘴唇落到了年清风一边的脸颊上,感受到她的不愿,四爷从年清风身上下来,躺在了她身边。 年清风感觉到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消失了,灼热的呼吸声也不见了,转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四爷。 四爷闭着眼睛,安静的躺着,感觉到旁边那道炙热的目光,淡淡道,“睡觉。” 闻言,年清风回头,笑着闭上了眼睛,安心睡去。 次日,年清风倒是起的很早,不为其他只为自己的额娘待会便会过来,她自然是要好好准备的。 她自从来了这四阿哥府便再也没有见过额娘,今日可是激动坏了呢。 年清风早早便坐在榻上等着自家额娘了,让膳房做了好些点心,都是额娘爱吃的,午膳也让膳房提前准备着,只等额娘过来了。 额娘其实是阿玛的续弦,她也是在来到这里几年之后才知晓的。而且,她和二哥是如今额娘所生,与大哥并非一母同胞。 可额娘对我们兄妹三人都是一样的,从未因为大哥不是她亲生的便苛待他。所以,他们兄妹三人的关系一直都是不差的。 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孩,又是最小的一个,人人都护着她,顺着她,宠着她,从小都是被娇惯着长大的。 年家是她穿越之后第一个有归属感的地方,在这里,只有年家才是她的家。 第90章 年夫人入府 所以,她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年家的。 年清风坐在榻上捉摸着,就见柔芷一脸兴奋的过来了,“主子,奴婢见过主子......” 见柔芷进来,年清风便收回思绪,一脸着急,“怎么样,来了吗?” 柔芷定了定神,她是从府里的后门跑回来的,需要缓一缓。 “主子,夫人,夫人已经入府了,向去福晋那里了,说要向福晋请安的。”柔芷边喘边道。 闻言,年清风点头,“应该,应该的,还是额娘想得周到。” 年清风心里懊悔,真是疏忽了,知道额娘要来竟是将规矩都忘了。还好有额娘,若今日额娘未去那芙蓉居,这要是福晋放在心里那可是不太好的。 迫使自己平静下来,站起身走出门外,“走,我们出去接着额娘。” “哎。”柔芷应了一声就跟在年清风身后一同出去了。 约莫等了一刻钟,就见远处元宵领着一妇人过来了。 年清风看见后,满怀激动,忍住要流泪的冲动,忙迎上去。 “额娘,额娘,您可来了......”年清风迎上去,牵住年夫人的手轻声道。如今还是在外边,实在不宜太过张扬。 年夫人也是许久未见自己的女儿了,如今猛然间人就站在你身边了,还真是有点不敢相信,泪水在眼中打转。 “孩子,孩子,先进去。”年夫人轻轻拍了拍年清风的手说道。 她虽然也是激动的,可到底活了那么大岁数,该稳得住的还是稳得住的。 “哎,好。”年清风笑着点头,扶着自家额娘回锦绣居。 年清风虽然见了额娘激动,可到底还是不想在这样开心的日子里落泪。 年夫人被年清风扶到了软榻上坐着,年清风也不走,就这边走在年夫人的旁边,撒娇,“额娘,女儿可是想您了呢。” 闻言,年夫人只感觉原来在年府的日子又回来了,女儿成日里就是腻在她身边撒娇,耍赖,说些浑话。想到此,年夫人的开心喜欢为担心,“你在这府中可一定要收敛住你的脾气,就你这泼猴似的性子,真怕你将人家得罪了,人家再来报复你。” 她是知道自家女儿的性子的,像个冲天炮似的,点火就着,可有一个好处就是,她做什么都是明着来,心情都写在脸上的那种,从不会在暗地里算计人,可要防着别人的算计呀。 闻言,年清风倒是有点心虚,可面上倒是装的乖巧,一副认真听觉的模样,“知道,女儿知道,女儿在这府中向来都是不怎么说话的。” 年夫人倒是不信,就她那张嘴还能忍住不说话? 年清风看自家额娘那眼神便知道,她额娘不信她。 她可是真的冤枉,自己在府中是真的不常讲话的,就连门都极少出,自然,这是别人没惹到她的前提,她自然是千好万好大家好,她只安静看戏就好。可若是有谁想要往她身上惹祸事那她还能忍?那绝对是不能够的。 而且,她也却不是额娘所说的那样,什么是都忍不下,形势还是要分得清楚的,更何况,她哪里就是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菜鸟,那不是早让人给玩死了。 只能说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生活方式,她原来生活在年府自然是可以让她任意妄为的,可这四阿哥府的后院可不是自己家,明争暗斗,明枪暗箭,都是要防的,更何况还要每日里演戏,她又怎可能那般赤裸裸的将自己的想法都爆露呢。 “额娘,您和阿玛身体如何啊?有没有想女儿?”年清风转一下话题,她是不愿额娘再为她操心的。 见年清风还是同小时候一般喜欢撒娇,年夫人也放松了不少,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家姑娘她了解。 虽不是个能藏住事儿的,但绝对是聪明的,小时候就是古灵精怪的一个小人精,也向来是个有主意的。若有什么事,直接找她二哥就是了。 “你这泼猴走了家里才算是清净,自然是不想的,我同你阿玛每日清闲的不得了。”年夫人悠悠道,一脸的不在意。 “额娘,您就是嘴硬,怕是每日都想女儿想的睡不着觉吧。”年清风才不信,一脸探究的看着自家额娘。 可年清风听年夫人这样说,心里都要难受起来。 “好,好,想你了还不成,我和你阿玛每日都想你,想的睡不着。”被年清风那眼神看到心虚,年夫人无奈将年清风推远些,一边说道。 “夫人,主子也是向您和老爷的。”柔芷在一旁忍不住开口。 闻言,年清风抬头看向柔芷,笑道,“柔芷丫头,你知道的倒是不少。”随后,转头看向自家额娘,一脸得意,“听到没有,我以为是想您的,您也不吃亏,还嘴硬。” 见状,年夫人忍不住伸手推年清风,一脸嫌弃,“去去去,离我远些,你这泼猴子......” 年清风被推开,也不恼,反而兴致勃勃的去拿桌子上的点心,献礼似的,一脸讨好的对着自家额娘笑得开心,“额娘,快尝尝您爱吃的芙蓉糕。” 说着拿起一块放在年夫人嘴边。 见状,年夫人开口,边吃边点头,咽下之后道,“不错,倒是比外边全德斋里做的点心更加香甜。” 见年夫人满意,年清风也开心,脸上始终挂着笑,“这可是四爷特意从江南一带挖过来的,说是有着祖传的手艺。”说着又喂了年夫人一块沙琪玛。 年夫人点头,“不错。” 年清风带着笑意,看着自家额娘。 年夫人将沙琪玛咽下,看向年清风问道,“说说四爷待你如何?” “挺好的。”年清风三字概括,实在不愿多说。 年夫人挑眉,幽幽道,“我可是听说了一些事情的,四爷前段时间可是一直冷着你的。” 年清风沉默。 年夫人注视着年清风,等着她的回答。 随后,年清风扯唇,“失宠得宠本就是在所难免之事,女儿可无法保证一直得宠,所以,女儿看得开。” 闻言,年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第91章 赏赐多余 自古历来,女人就是要如此,男人靠不住,唯有自己才能护住自己。 年夫人虽是这么想没错,可话说出口就变了味道,“这样最好,可还是要有个孩子才能在这府中立住,就算日后无宠,你的日子也不会难过的。”年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 每一个做母亲的都是心疼自己的孩子的,做个妾氏本就是不容易的,尤其还是这皇家的,若是再无宠,无依仗那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呀。 年清风听着自家额娘说教,面上一脸乖巧,弯着眉眼说,“好,知道了额娘,额娘就不要操心女儿了,女儿已经长大了呢。” 年夫人一脸怀疑,看着年清风也不说话。 年清风被看的实在受不了,“好了好了,女儿知道了,女儿有分寸的,额娘就相信女儿嘛。”年清风撒娇,见自己额娘还是不说话,急着转移话题道,“额娘也饿了吧,我们快用膳吧,女儿让膳房做的都是您爱吃的。” 说着就给了柔芷和春兰一个眼神,两人接收到眼神得示意后,一福了身就出去了。 见状,年清风便站起来扶着额娘往餐桌那里走。 今日的午膳是年清风早早就备好的,一直在小厨房里温着,如今吃正好。 见柔芷和春兰她们将膳食都摆放好之后,扶着年夫人坐下。 “额娘快尝尝这红烧狮子头可有您的手艺好,还有这鲫鱼汤,都是女儿叮嘱膳房按您的口味做的,很是鲜美呢。”说着就一直往年夫人盘中夹菜。 年夫人笑着应着,“好,有心了。” “说什么呢,不都是女儿应该做的吗?”年清风不依。 两人正吃着饭,苏培盛便过来了,手里拿了一个食盒,后边还跟着一群小太监,手里捧着什么东西。 苏培盛进来后直接行礼,“奴才给年主子请安,给夫人请安。” 年夫人笑着点头,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年清风。 只见年清风坐的端正,一脸笑意,柔声道,“苏公公快起来,这个点怎么过来了?” 年夫人不着痕迹的点点头,心里满意,在外人面前倒也说得上是得体,落落大方。如此就好,既已做了这府里的侧福晋,内里再如何,可在外边还是要端的住的。 再说了,这苏培盛可是四爷面前的人,若是对他不敬那不是找死吗? 苏培盛站起来,弓着腰,将手里的东西双手奉上,“年主子,这是主子爷知道夫人要过来,特意让膳房做了樱桃肉,花菇鸭掌,还有一品豆腐。” 年清风向春兰递了一个眼神,笑着说道,“主子爷有心了,也有劳苏公公跑这一趟了。” 年夫人起身,向着前院的方向福身,“劳四爷惦记了,臣妇谢过主子爷。”话落年夫人慢慢转身,朝着苏培盛又鞠了一躬,“也多谢公公了,还特意跑这一趟。” “哟,夫人,您可是折煞奴才了。”见状,苏培盛忙上前将年夫人扶起来。 年清风在年夫人站起来的那刻也跟着站起来了,她知道额娘做事向来是不出差错的,而且规矩方面更是处处得体,如今为了她,也为了不让人传出去说闲话自会做些什么的。 年清风忙站在年夫人旁边扶起了她,站在她旁边注意到了后边的小太监,问道,“那这些是?”年清风眼神向后看了一眼,又看向了苏培盛。 闻言,苏培盛忙拍脑袋,一脸懊恼,“瞧奴才这记性,竟是将这些东西忘了,这是主子爷赏的好些燕窝,还有一些上好的衣服料子和一些首饰头面,都是让夫人一同带回去的。” 见状,年夫人倒是惊讶了,可惊讶的同时是放心。 四爷既如此重视她这个连丈母娘都不算的,那可都是因为她的女儿,那便说明,四爷对她女儿是不错的,这才爱屋及乌。 “呦,这,这......”年夫人一脸的不知所措,随后转为欣喜,“公公可要替我好好谢过四爷。” 苏培盛笑着点头,“夫人放心,这是自然的。” “苏公公辛苦了。”说着看向柔芷,“公公慢走,就不留公公在这里喝茶了。” 苏培盛将柔芷给他的荷包塞进袖子里,俯身道,“奴才告退。”说着就退了下去,与之一起的还有那几个小太监。 苏培盛出去后,将袖子里的荷包拿出来轻轻掂了掂,呦,好家伙,年主子真是越来越大方了。 府里人人都知道她们这位年侧福晋是个给赏赐大方的主,有什么锦绣居的差事向来都是抢着要去的,苏培盛打小跟在四爷身边,自是不少捞油水,可谁又会嫌银子多呢。 这次可是比原来重了一倍不止,怎么着也有个二十多两。 啧,财大气粗怕就是说的这位主子了,一次打赏就将百姓人家大半年的花销赏了出去。 “你们几个,过来。” 苏培盛叫来了后边几个,一人往他们手里塞了三两银子。 几人便笑着向苏培盛点头哈腰的,“谢公公赏,谢公公赏......” 苏培盛摆摆手,指着一边锦绣居的墙壁,“要谢就谢这位主子吧,以后都长点心,有点眼力劲,但凡有这锦绣居的差事就积极些。”话落,意味深长的看了几人一眼便背着手悠哉游哉地离开了。 锦绣居里,苏培盛他们离开后年清风就扶着年夫人坐下了。 “额娘可要尝尝这些。” 年清风指着苏培盛刚刚送来的菜,一脸不情愿心里嫌弃的不行,谁知道四爷安的什么心,可也知道菜应该不会有问题,可她就是不想额娘去吃那些菜,又没办法,年清风都要郁闷死了。 年夫人没注意到年清风的眼神,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樱桃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主子爷赏赐的自然是要吃的,而且还要都多吃些。” 闻言,年清风也便是理解,不敢反驳年夫人说的话,任命的夹起那菜吃了起来。 第一次觉得四爷的赏赐这般多余。 第92章 孩子 两人用过膳就像原来在年府一样,一起窝在榻上,年清风头枕在年夫人的腿上,两人闭着眼睛聊天。 “年儿,刚刚用膳时见主子爷特意让苏公公跑那一趟便可以看出,他待你还是不错的,否则我今日也进不来,他也不必让人来送东西了。”年夫人一下一下拍着年清风的额头,轻声道。 “嗯,女儿知道。”年清风淡淡的应着。 “所以,你更应该抓住时机,赶快生下一个孩子,这样你就有了保障,纵是日后失宠了也是有底气的。”年夫人旧事重提,再次劝道。 年清风实在无奈,实在是想逃过自家额娘的念叨,什么孩子,她这辈子都没想过同四爷生孩子。 她现在不知四爷是如何想的,但也是不愿得吧,纵然四爷再宠爱一个人,也不会允许任何不可控存在的。 对四爷来说,年清风若真生下一个阿哥,那个孩子便会有一个能力出众,手握兵权的舅舅,不管以后四爷会不会做皇帝,他都怕以后会控制不住年羹尧,控制不住年羹尧的野心,到那时,那个孩子便会成为催动年羹尧野心发作的理由,便是继承。 四爷绝不会的,四爷对她只是宠,可他从来都是理智的。 “女儿明白额娘的苦心,可额娘仔细想想四爷如何会让我生下一个阿哥,会让年家有一条皇室血脉呢?”年清风无奈,额娘向来都是聪慧的,如今在她身上就是关心则乱才会想不通这件事。 闻言,年夫人气血上头张嘴就要反驳,“怎么就不......” 年夫人话说到一半,愣住,仔细回味着年清风话里的味道。 良久,总算是想明白了。 年夫人无奈叹了口气,“可怜了我的女儿,年儿啊,苦了你了。”年夫人坐在榻上,轻轻抚着年清风,眼泪落了下来,心里实在难过。 今日自见到年清风的那一刻起,年夫人都忍的下没哭出来,可现下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身在这吃人的后院之中,竟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生,那以后可怎么办啊。 “额娘,您放心,就女儿这样的心智,脾气还有性子,怎样都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年清风安慰道,知道那话打碎了额娘的希望,可这就是现实。 “傻孩子,你真当你那点子心眼子够瞧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况且,你躲得了一个躲得了所有吗?若旁人嫉妒你得宠,联合起来算计你,你又该如何?” “如今再叫你不出头,不拔尖是不可能了,我如今也算是知道你在这府中有多受宠了,也正是如此,你知道外边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的吗?你如今就是要抓住四爷的心,等受宠的时间长了,在这府里熬的年岁够了,纵然以后四爷身边有了新人,可你毕竟是陪了他多年的老人,只要你不出错,他会好好待你的。还有,和福晋搞好关系,就是不好也不能得罪,她是这后院的主母,吃穿用度都是她一手操办,也是要抱好大腿的。”年夫人苦口婆心,满心都在为年清风着想。 年清风听额娘在那里絮絮叨叨,纵是闭着眼睛,也可以感受出脸上的笑意,“好,女儿知道了,额娘是在教我生存之道。”年清风睁开眼睛,看着自家额娘,一脸求夸奖的意味。 年夫人白了一眼年清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可真要长点心,在这后院里稍有不甚那是要出人命的。额娘知道你聪慧,可是毕竟你在这府里孤身一人没有依仗。哎......”年夫人叹气,淡淡道,“也是额娘的错,当初知道你要被赐婚后只教了你侍夫之道。” 年清风一脸得意,笑道,“女儿可是自小和二哥一起混大的,什么场合没见过,额娘宽心才是。” 见年夫人还要开口,年清风连忙堵住,“额娘快操心女儿了,再这样,女儿定是以后想你也不让您进来了。” 闻言,年夫人急了,伸出一只手指戳年清风的额头,“你这丫头不识好歹,你当额娘想来呢?怎么不见你去瞧瞧我们,倒叫你老娘这一把年纪还要过来看你,你还抱怨不是。” “不敢不敢,女儿错了,下次定是女儿去见额娘和阿玛。”年清风见年夫人开始急眼,轻声哄到。 年夫人白了年清风一眼,没再多说什么了。 该说的也都说过了,只要年清风心里明白就成。 两人又这般躺着说了好一会话,见天色实在不宜再呆下去,年清风满怀不舍的送走了自家额娘。 再回到锦绣居便感觉屋子里空落落的,刚刚温馨的感觉全然不见。 她没有向额娘提起钮祜禄哥哥一事,是因为不想让额娘替她担心,四爷已经答应她要她见哥哥了,这件事还是要和二哥说的。 四爷在前院书房,苏培盛弯着腰,轻轻推门而入。 “爷,年夫人回去了。” 闻言,四爷抬眸,“嗯,下去吧。” 苏培盛俯身就要退下,又被四爷拦住,“等等......陪爷去锦绣居。” 说着,四爷已经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年夫人一走,怕是那小狐狸又该难受了,还是去看看的,不然定又是搞得眼睛鼻子红红的,让人看了心疼。 府里从上午年夫人进了府后,便人人都知晓了,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 人人都是自从进了这四阿哥府便没同家里人见过几次面,有的甚至一次都再没见过,心里自然不平衡。可那又怎样,不服的人多了,可没有一个敢明面上拿来说的,只不过是各自酸两句罢了。 思雨阁重中,耿格格自上次之后便一直卧床不起,身子一直不太好,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子是越来越差了,纵是那刘太医一天要来四五次都无济于事。 她狠呀,恨自己更恨别人。 为什么人人都来算计她,算计她的孩子,可她又偏偏没有任何能力保护自己的孩子。以至于,她每日都郁郁寡欢,百思不得其解,心理也逐渐扭曲。 第93章 疯狂 翠兰看着这些日子里越来越沉默寡言的格格心里也不是滋味,膳房的人送来了午膳,也不过是些剩饭剩菜,就是今日便是更加不像话了,竟是迟了半个时辰才送来午膳,本就是剩下的不说,还冷了,叫人难以下咽。 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当是膳房的人越来越越不把她们格格当回事了,实在忍不下去就过去找他们理论,过去了才知是今日年侧福晋的额娘来了,膳房的人都在顾及那边,还有正院里,旁人自然是顾不上的。 纵然是这样,翠兰确实更气了,谁都无事,就偏偏给了她们格格冷饭,这不是平白无故的糟践人吗。可都是府里的老人了,这膳房里更是出了名的见风使舵,对于像耿格格这般无宠之人根本就不在乎,更加不会放在心上,三眼两语就将翠兰给大发出去了。 翠兰不服,在膳房门口破口大骂,如今她们格格正怀着身孕,身子又不好,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都这般了,若还要受这些奴才们的作贱不是存心要她的命吗? 翠兰口中骂骂咧咧的回了思雨阁,见桌上的东西格格一点未动,却一点也不意外,本就是无法下咽的。 翠兰心疼耿格格,忙找来了点心配着茶才好叫主子咽下。 耿格格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任由翠兰喂她东西吃,自己却是食不下咽,“膳房之人怎么说?” 声音虚弱,脸色苍白,这几日倒是更显羸弱了。 翠兰一脸为难,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刚刚也是怪了年侧福晋一路的,自从发现她们格格怀孕,平常竟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格格,亏得格格原来日日去找她,竟是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她也不求年侧福晋要对格格多好,可也不要这般殃及池鱼吧。 不就是来了额娘来了吗?竟是这般兴师动众,莫非还要整个后院都为她与她额娘为重了,那格格同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或是福晋,竟是都要靠边站了? 实在是没有这个道理。 翠兰越想越生气,刚刚的理智再不见了,说出口的话也是极为难听,“还不是因为年侧福晋,她额娘今日过来了,府里上下都上赶着伺候呢,那里还顾得上旁人,就连四爷的赏赐也是送了一波又一波。” 翠兰一脸愤愤不平,心里都是怨气。 闻言,耿格格慢慢睁开了眼睛,讽刺一笑,“竟是因为这事。” 耿格格越笑越大声,阴阳怪气的,显得格外瘆人,倒是因为身体不好,笑了两声就没了力气,靠在床上气喘吁吁。 翠兰被自家格格这一番操作吓到了,一时呆住,还是见格格身体不适,这才反应过来。 “格格,您别激动,快,喝口茶。”翠兰一边帮耿格格顺背,一边喂她喝水。 耿格格却一手推开,杯子应声而碎,翠兰被吓到了,看着已经碎了的杯子愣住了。 她还从未见格格这般失控过。 耿格格因情绪波动过大,现在正趴在床沿上气喘呼吸,看着地上碎了的杯子情绪激动。 “为何?为何人人都来欺我,人人都不将我放在眼里,这是为何?”耿格格咬着牙一脸恨意,随后看向翠兰,定定道,“你说这是为何?” 翠兰是真的被吓到了,看着自家格格如今的眼神充满了恐惧,“格,格格,您冷,冷静一点......” 耿格格却是只当没听到一般,自言自语道,“她们都觉得我无宠,无依仗,更无娘家可依,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于我,毒害于我,如今更是直接不把我当人来看了,竟是连一些剩饭冷饭就来打发我了。” 耿格格情绪激动,讽刺一笑,“还有四爷,原是我的天,我以为的依靠,可也从未将我放在心里过,即便是怀了孩子,依旧是可有可无,从未在乎过我,也从未在乎过肚子里的孩子。哈哈哈哈哈......”耿格格大笑起来,随后道,“竟是这般可笑。” 翠兰看着格格如今竟是成为了这副模样,听着格格说这些话,满是心疼。格格原是何等聪慧,理智,端庄之人,家世虽是不好,可一身的气度就是在这后院也是数一数二的,就像从大家里走出来的女子。 可如今竟是被磋磨成了这样,身子不好不说,如今怕是这心里也是不太好。 “格格,您别这样,仔细着身子啊格格......”翠兰伸出手想要扶耿格格坐起来。 耿格格如今一闹已经虚脱,被翠兰扶起来,倚在床上,心如死灰。 翠兰替格格盖好被子,便起身出去了,要收拾一下这地上的碎片才是。 耿格格手慢慢附上肚子,如今月份大了,肚子也大了起来,可她原来受过那么多磨难,身子如今又不好,营养更是跟不上,以至于肚子可是比正常月份的肚子小了一圈呢。 耿格格轻轻抚摸,脸色温柔,淡淡地笑着,而冷静下来之后,整个人都显恬静。 小心翼翼地抚摸自己的肚子,像是在安抚,随后一脸温柔的说道,“孩子,额娘对不起你,你再坚持坚持......” 耿格格在这边动静太大,竟是惹得住在旁边的武格格哪怕是在房间中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听耿格格在那里又是吼,又是笑,一会又摔东西的,实在是受不了这折磨了,便忙出去躲清静去了。 她平日里嘴毒些,想到什么,张嘴就是什么。可那也是有分寸的,耿格格如今都这般模样了,她纵是想说也要憋着了。更何况,如今她对耿格格满心都是同情。 怀了孩子又怎样,还不是生不下来,搞不好,人也是要疯掉的。 武格格无处可去,她入府那么多年,无宠无家世,也就只有这一张嘴了。因为这张嘴也没少受罚,吃亏,可她就是依旧是我行我素,该说还是说。 她是这样想,在这后院之中本就是出入不自由,既行动不自由,若再说话不自由那定是不行的。 所以,她就靠着这一张嘴,怼天怼地的,也无人敢得罪她。 第94章 武格格 在这后院之中,本就是各自为营。 武格格在园子里到处走走转转却无处可去。 忽而,武格格眼睛一转,侧目看向身边的影儿,“我们去锦绣居。” 影儿倒是一愣,“啊?”还没有收住惊讶,就见自家格格已经先走一步了。 来不及多想,忙跟上去。可在去锦绣居的路上影儿一直在琢磨,主子常日里和年侧福晋的关系也亲密呀,怎么突然要去锦绣居。 可武格格却不是突发奇想才要过去的。 两人悠悠的来到锦绣居,年清风这边刚送走了自己的额娘,心里正是难受,听小太监传报说是武格格来了。 若按照年清风往常的性格那自是不会让她进来的,可现在她倒是需要这么一个人来帮她转移注意力。还有就是,她素来和武格格没什么来往呢,这突然过来倒是让年清风不禁奇怪,他突然来此,究竟是何目的。 让人将武格格带了进来,年清风坐在软榻上。 “要说还是我们的年侧福晋最有福气了,的万岁爷亲自赐婚,又得主子爷喜爱。”武格格一进门这张嘴就巴巴的说个不停,倒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年清风坐在榻上始终淡淡的,武格格这张嘴确实是有意思的。 武格格走到年清风面前停下,福身,“奴婢见过侧福晋。” 她原虽是蠢可到底还是记得规矩的,更何况也在这后院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又岂是没有一点长进的。 年清风面上始终淡淡的,“起来吧,今日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说着,柔芷搬来了一个绣墩是让武格格做下的。 “这不是我那阁子里有人发疯嘛,扰得我头痛,特来年侧福晋这里多清闲的。”武格格带着笑意,施施然坐下,倒是没有丝毫的拘谨。 年清风看着武格格这话说的轻松,可明明就是意有所指。 忽而勾唇一笑。 这有人发疯才使得她跑出来,那定是那耿格格了。 “那倒是难为武格格。” 武格格到是一脸的不在意,幽幽道,“瞧年侧福晋说这话,哪里是难为奴婢了,分明是难为了同我一起住在思雨阁的耿格格。” 闻言,年清风一脸好奇,看向武格格,“哦?怎么说?” 既然武格格想说,年清风自然是要给她往下递话的。 见年清风这般,武格格拿起帕子捂起唇轻笑,“谁说年侧福晋最是冷漠,不近人情的,这只有和侧福晋聊过后才知您的幽默啊。” 呵,闻言年清风心里冷笑,她倒是不知道在哪些人的眼中自己是冷漠无情之人了。 面上不动声色的看着武格格,等着她说下去。 “要不说那耿格格是可怜人呢,虽是好福气,怀了身孕,却也一直小心谨慎就怕出了什么意外,可您瞧瞧,上次遭人算计到如今那身子都还没好利索呢。府里人见她虽怀了身孕,可不得四爷的在意,便也没人将她放在眼里,少不得怠慢。” 武格格说过这些是绘声绘色地,倒是极为精彩,在年清风看来,这武格格倒是很有那说书的潜质。 “就拿今日来说,膳房里将她那饭送过去的迟了些,再加上天气冷,到了思雨阁时早就凉透无法入口了。她身边那丫头咽不下这口气,便气势汹汹的过去找他们理论,可那在膳房里当差的人谁不知道,最会看人下菜碟了,那定是去了也没有结果的。果不其然,叫人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回来。可带回来的消息是什么?年侧福晋,您猜猜......”话落,武格格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年清风轻笑,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那膳房之人与那耿格格身边的宫女说,定是她额娘来了的缘故,这才疏忽了她们那边。那耿格格定是记恨她了,否则这武格格也不必跑这一趟了。 再说,这确实也是她没想到的事情,疏忽了。 “武格格有心了,因这事还特意跑来一趟。”年清风笑着看向武格格,面上淡淡的。 闻言,武格格勾唇,“年侧福晋明白就好,奴婢不过是来年侧福晋这里躲清闲的。” 年清风点头,“既如此,那边好好尝尝这几道点心吧,膳房孝敬的新品,味道很是不错。” 武格格拿起一块放入嘴里咬了一口,待咽下后才说道,“味道不错,入口即化,口齿留香,不过奴婢不喜甜。” 年清风听武格格这样说却一点都没觉得这人在不识好歹,反而和她这样的人相处倒是很舒服,轻松的很。 “无妨,那边尝尝旁边的椒盐小酥饼,虽是平常物,但味道是不错的。” “好,年侧福晋这里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就连那膳房里新研究出来的点心,也是巴巴的就送过来了,如不是我今日过来,怕是都还不知道呢。”武格格侧眼瞧着那些点心,其实内心是毫无波澜的,可这张嘴定是要说做点什么。 年清风轻笑,对着武格格一脸傲娇,“既然武格格都这样说了,那我这就派人去提醒一下膳房,让他们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也去给武格格送去点才好。”看向武格格的眼神充满了调戏的意味,脸上带着笑。 武格格本来手里拿着点心的,听了年清风这话真是一口气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实在是憋屈,便将手里的点心又放回了盘子里,“罢了,奴婢也不吃了,那人定是没那么激动了,便也就回去了。但是,侧福晋还是记在心里的好,人若是被逼急了,那可是什么是都做得出来的。” 话落,武格格起身站了起来。 年清风笑着看向武格格,“多谢武格格了,但是要上心之人不该是我。” 本来耿格格走到今天这一步就和她没有关系,第一次虽是因要来找她才被李氏罚跪的,可她该做的都做了,自认是没有对不起她的。她们此后虽然鲜少再如原来那般在一起,可她从未算计过她。 旁人要害她,也不过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挡了旁人路。 可若耿格格就偏偏觉得是她的错,那她也无话可说,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95章 告状 “主子,您和武格格在打什么哑谜呀,奴婢从头听到尾,竟是没懂你们在说什么?”柔芷一头雾水的看着年清风,她实在是不懂,憋了许久如今武格格一走便再忍不住了。 年清风瞧了一眼柔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这脑子,怎么时而灵光,时而糊涂呢。” 闻言,柔芷脸都皱在了一起,默默低下了头。 不,她的脑袋就没有灵光过,都是主子的错觉。 年清风摇了摇头,着实无奈了,转向春兰问道,“你懂了吗?” 春兰轻轻点头。 见状,年清风给了春兰一个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春兰表示明白,开口道,“武格格今日过来,是打着躲清闲的名号,来向主子传递消息的,耿格格身子未愈,心情郁郁寡欢,又被后院之人磋磨,又恰好今日夫人来了,为此怠慢了她们。所以,耿格格怕已经是记恨了主子。”春兰低着头分析的头头是道。 年清风点头,看向柔芷,一言未发。 “主子,奴婢明白了,奴婢愚笨。”柔芷一脸难为情,可这脑子里的东西是没办的,春兰和主子一样都是聪慧的,她不行,但她会一心向着主子,主子说什么都是对的。 “那我们同武格格的关系也不算是熟络,她怎么回来特意主子呢?”得,柔芷秉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再次开口。 “哎,问到点子上了,这是为什么呢?”闻言,年清风赞许的看了柔芷一眼。 丫头倒也不是笨的无药可救,会抓重点。 “那定是因为,她武格格想来买我一个人情啊,还有,便是过来表明阵营的,但是不明显,且看她以后如何做了。”年清风收起笑容,沉沉道。 随后,唇角勾起,饶有兴趣的说道,“武格格倒是长进不少。” 真的是聪明了许多,也收敛了许多。她原本话多毒舌,就像是低配版的李氏,说话不经大脑。可如今竟是不同了,嘴依旧毒,可有分寸了,也学会与人周旋,拐着弯说话了。这就厉害了,这武格格要是一直照这个路数发展下去,那也是不容小觑的。 年清风如今也不似原来那般了,在这后院里若有个人配合那也是不错了。 既然,已经错过了耿格格,而武格格如今恰好也有这意思,那便再看看就是。 “真是不易,真是不易啊......” “什么不易啊,说来与爷听听,看如何给年儿解忧。” 年清风原本正要感叹身为这个时代的女子的艰辛,突然被四爷的声音打断。 惊得年清风忙从榻上站了起来。 怎么又是这样,外边的人都是死的吗,每次四爷过来都不知道传报一声的,哪怕是请个安也行啊,好歹让她知道四爷来了嘛。若次次都是这般,那岂不是连说个话都要小心翼翼的。 “爷来的真是时候,武格格刚走,您便过来了,怕不是商量着来给妾身解闷的吧。”年清风说着就走了过去,环住四爷的腰身。 四爷一时愣住,许久才将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从年清风身侧穿了过去,搂住年清风的腰,“这是怎么了?” 年清风在四爷怀中沉默着摇了摇头。 在四爷看来定是因为年夫人的离开影响到他的情绪了,可将头埋在四爷怀中的年清风一脸平淡,眼睛里尽是冷漠。 抱了许久,年清风轻轻推开了四爷,直起身抬起头时,眼睛里湿湿的,一脸可怜的看着四爷。 “你额娘离开又舍不得了?”四爷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揉了揉年清风的眼角。 年清风点头,又摇头。 四爷挑眉,“这是什么回答,究竟是还是不是?” 闻言,年清风拉着四爷走到软榻哪里坐下,自己则站着低头看向四爷,“是,又不完全是。” “不管是与不是,都要和爷说。”四爷看向年清风一脸认真。 年清风微微点头,轻轻开口,“刚刚武格格来了锦绣居。” 四爷皱眉,“她来做什么?”在四爷的印象中,那就是个口无遮拦的女子,况且她和年儿的关系也不亲切,这突然过来,年儿又突然成了这个样子,定是过来说了什么影响年儿了。 年清风学着四爷的样子,皱起眉头,道,“爷不要插嘴。”说完便瞪了一眼四爷。 四爷看着年清风的白眼,没有任何不适,始终勾着唇角脸上挂着笑。 “武格格是来妾身这里躲清闲的,耿格格突然发疯,扰的她不能安心,这才躲出来了。”年清风淡淡道。 “耿氏?她不是在养病吗,怎么会突然发疯?”四爷奇怪。 闻言。年清风一脸惊讶,惊叹道,“四爷竟是不知道?” 见年清风这般,四爷皱眉,“爷不知道什么?” “耿格格如今的处境啊。”年清风看着四爷,脸上充满了失望。 “有话直说。”四爷收了笑容,沉下声,冷冷道。 年清风轻声开口,“耿格格如今可怜,身子不好,本就是在调养期间,就应该精心养护着才是。可偏偏这后院的奴才就是有那些个喜欢偷懒,不尽心的,接连几天给耿格格送去的膳食都是剩下的不说,还因为送的晚,到了思雨阁都是冷掉的了。这种东西,普通人尚是难以下咽,更何况一个怀有身孕的格格。” 年清风说着已经哽咽,缓了缓,这才继续说道,“今日依旧如此,耿格格身边之人忍无可忍,便去膳房找他们理论,可都是一群看人下菜碟的人,一个怀有身孕的格格他们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一个宫女呢,三言两语就将人打发了出去。” “这样的遭遇,如何还让人忍得下去?”年清风看向四爷,一张脸上充满了悲痛。 四爷沉默,许久便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空,手拍在了桌子上,一声巨响,足以看出四爷心中的怒气。 年清风满意,眼泪随之而落。 耿格格有苦只敢自己生气发疯也不想四爷说明情况,那这个中间人只能她来做了。大人如何斗都没有关系,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不该受这般的磋磨。 第96章 乱棍打死 “大胆,这群狗奴才。”四爷沉声道。 就算他不喜耿格格,可到底还是他的女人,那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孩子。 张嘴便喊来了苏培盛,“去,查一下究竟是谁敢这般怠慢主子的,查到之后严惩不贷,找一处空旷地方行刑,让府里各处都去观刑。” 苏培盛弯着腰,低着头,面上毫无波澜,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苏培盛带着人到了膳房,听着一群人对他的阿谀奉承,不禁冷笑。 就是这般德性才会有人要大祸临头了。 苏培盛也不是不知道,奴才们看人下菜碟,见风使舵的事他看的多了,可这般没有眼力劲还分不清楚轻重,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这耿格格就算再无宠,可她依旧是这府里的格格,肚子里怀着的可是四爷的孩子,这帮分不清楚轻重的,就敢这样怠慢,实在是愚不可及。 苏培盛冷笑一声,对着其中一个小太监说道,“将所有人都交叫出来,还有你们管事的,一并叫出来。” 那小太监是个分不清楚形式的,但既是苏公公让去喊,他自然是唯命是从得,谁不知道这苏公公是四爷身边之人啊,既是苏公公的命令,那便是四爷的命令。 小太监去喊膳房中两位管事之人,又接着去安排别的人出去。 黄管事和方管事一听说苏培盛来了就急着出来,四爷身边的人谁敢怠慢呀,既是来了,那定是上赶着伺候的。 这才走了一半就见那小太监急着过来了,说是苏公公让他们过去,说了这句便跑了,不给他们一点反应的机会。 留下两位管事面面相觑,心里估摸着定是有事发生,不敢再做停留,小跑着就去了。 “呦,苏哥哥,您怎么突然来了呦,有什么吩咐知会一声,奴才这边自会有人安排的,您怎么还亲自跑这一趟。”黄管事小跑着过去,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停在苏培盛面前便上赶着去巴结,笑的眼睛都不见了。 苏培盛见黄管事这般,知道这就是个蠢得,懒得和他多说,让他们站在旁边等着就没了下文。 见状黄管事还想说些什么就被站在一旁的方管事拉到了一边。 见众人都来齐了,苏培盛慢慢悠悠的上前,走到两位管事的身边,细细打量。 苏培盛好歹是跟了四爷那么多年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只用眼神就已经让那两位管事心里打鼓,手心出汗了。 方管事大着胆子抬头,看向苏培盛,结结巴巴的问道,“还,还请苏公公明示,可是奴才们做,做了什么惹得主,主子爷不开心了。” 见状,苏培盛便也不在他们面前停留,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转身又在那群小太监面前走了一圈,目光骇人,最终停留在前方,沉着声音喊道,“今日向各处送膳的人出来。” 闻言,有几人犹犹豫豫的走了出来。 苏培盛说了句站过来,几人一同走了过去。 趁几人走过来之时,苏培盛再次问道,“可还有旁的人,若是胆敢有人躲着不出等查出来之后直接乱棍打死。” 苏培盛目光冷冷扫视了一圈,见无人再出来,便将目光落在了面前几人的身上。 “说说,都是往哪里送的。” 最终,苏培盛在听到第三个小太监说话时眼睛一亮。 大手一挥止住了他旁边之人开口。 随后,沉声道,“将他绑起来。” 苏培盛身后之人应声而上,那小太监惊讶,急着挣脱,不停求饶。 其他人也都是不明所以带着恐慌的。 “公公,苏公公,这是为何!?”那人大叫。 黄管事也急着跑过来,一脸为难的看向苏培盛,“公公,这是为何呀?可是这小合子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方管事想拉没拉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黄管事,真是扶不起来。 苏培盛这会可算是给了他好脸色,笑着说道,“这小合子怠慢主子,敢拿剩饭去跟已经怀了身孕的耿格格用,四爷知道了勃然大怒,让就地处置。” 黄管事惊讶,张嘴就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方管事打断,冲着苏培盛弯腰,“都是奴才们管理不严,这才出来差错,竟是没想到出了这种事,实在是奴才们的过错。” 方管事看了一眼被绑起来的小合子,一脸恼怒,“这狗奴才竟是胆大妄为敢怠慢主子,实在是死不足惜,还望公公严惩,也好让这一群奴才也长个记性,以后再不敢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闻言,黄管事也像是反应了过来,在一旁低声附和。 被绑着的小合子却是情绪激动了,可嘴里被塞了东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苏培盛笑着看向面前的方管事,可算还有个明白人,对他低声道,“两位管事明白就好,既如此,两位管事各大五十大板,以后定要严加管理,这种事情万不可再出现了......”说着扫了众人一眼,最终落在两位管事身上,笑着说道,“还请各位留在此处观刑吧。” 紧接着,苏培盛拍了几人院子里的各处喊来人观刑,至少每处要来两人的。 其实这件事哪里就是这么简单的,只有小合子一人吗?那绝不可能,可只他一人就够了,他是最直接的送饭之人,既是送的剩饭,又送的迟了,还将耿格格身边之人给打发了回去,纵然他只是执行命令之人,可谁让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呢? 更何况,找出此人不是目的,主要还是有一人可以杀鸡儆猴,让后院各处长个记性。 这般阳奉阴违,狗眼看人低迟早是要出问题的,更何况那耿格格肚子里可还是怀着孩子的,这都敢这般怠慢,那其他无宠无孕,无权无势之人的生活可想而知。 最终,小合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乱棍打死,血肉模糊,周围被血腥味充斥着,被要求观刑之人有受不住的直接晕倒,各个都是面色发白,心有余悸,颤抖着回去的。 第97章 可怜她 在锦绣居的四爷听了苏培盛的汇报,让府医往后院各处都配了药,并派人送了过去,杀鸡儆猴是一回事,可若是吓坏了便是另一回事了。 思雨阁中,翠兰将这件事一五一十的说给耿格格听。 耿格格听完后看向翠兰,脸上带着希望,“翠兰,主子爷心里还是有我的是不是?”一双眼睛充满期待。 翠兰张了张嘴,还是不忍说出刺激格格的话,可翠兰心里也是难过的,格格原来不是这般的,向来都是清醒的,可最近越来越怪异的。 翠兰点了点头,回答道,“格格主子爷心里自然是有你的,只是......”翠兰看向格格虽是不忍心,可还是开口,“主子爷是从年侧福晋那里听说的这件事。” 闻言,耿格格原本笑着的脸僵住,“怎,怎么可能?”她抬起头看向翠兰,一脸木然,“她,她这是做什么?在可怜我吗?是在可怜我吗!?”说着,耿格格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她,她凭什么?”凭什么她年清风可以说弃她就弃之如敝履,看都不看她一眼,可如今有这样帮她,可怜她吗? 耿格格想着就哭了起来。 一旁的武格格自然也听到了耿格格那边的动静,皱着眉头,一脸的厌烦。 得,又来了,每天那么一遭,自己也不嫌累。 但是年清风会将这件事告诉主子爷是她没想到的,武格格不禁感叹,果然是有宠之人啊,说话就是有用。 锦绣居中,年清风陪四爷用过晚膳之后,两人坐在榻上。 四爷因为下午那件事情绪一直不高,年清风时不时抬眼看四爷,只见四爷总时不时盯着一处发呆。 年清风终于受不了,轻轻推了一下四爷,“爷可要去思雨阁看看耿格格,这样一直心不在焉的想着可是难为了自己呢。” 四爷听着年清风的话,原本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低头看她,“这是说的什么话?爷何时想着耿格格了。” 年清风挑眉,“妾身可是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您的人虽然在这,可这心啊......”年清风伸出一只手指戳在四爷的心口,抬起头,看着四爷悠悠道,“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四爷低头抓住那只手,沉声道,“年儿这样说可是误会爷了,爷不仅人都在年儿这里,心里装的也时时刻刻都是年儿。” 闻言,年清风满意的笑了,“年儿知道的。”说着便抱住了四爷。 良久,年清风突然收起笑容看着四爷正色道,“爷还是去看一看耿格格吧,她身子不好,又被苛待还怀着身孕,怎么就受得了啊。” 四爷点头,“年儿说的有理,爷原本想着明日去的。" 四爷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就想着过去的,可又顾及着年清风这才作罢,便想着明日再去的。 年清风听四爷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过去瞧瞧的,也是,毕竟耿格格那肚子是他的孩子,更何况四爷也不是那般冷血之人。 她是不在乎四爷去哪里的,况且耿格格都已经有了身孕了,就算是去了思雨阁又怎样,还不是只能盖着被子纯聊天。 既如此,那自然是要顺着毛撸的,“爷还是现在去看看吧,耿格格受了这样的委屈,也若还不瞧瞧,只怕她会伤心的,就是这府里之人怕是又要乱嚼舌根了。” 闻言,四爷勾唇,“年儿想的周到,爷就去瞧瞧,好让耿格格宽心,也顺了年儿的好心。” 年清风心里冷笑,哪里是顺了我的好心,明明就是在给自己找个理由过去。原先在她这里他不好意思,正好她给了他一个筏子,那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 “爷惯会取笑年儿。”年清风详装恼怒推了一下四爷,轻声道,“爷快去吧,再晚耿格格可要睡下了。” “好,还敢赶也走,果然是个胆子大的。”说着四爷站了起来,走之前还在年清风脸上亲了一口。 “等爷回来。”四爷留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 年清风笑看着四爷离开。 在确认四爷离开了锦绣居之后,便让人将门下了钥。 “主子,主子爷不是让等他回来吗?不用给爷留门吗?”春兰在一旁问道。 年清风站起身,勾唇,轻声道,“都离开了,哪里还会回来。” 春兰倒是觉得四爷一定会回来的。 年清风转头,笑着说道,“春兰,别想了,四爷是不会回来的,伺候我洗漱吧。” 春兰没再纠结,应了一声,就喊人过来了。 四爷步履匆匆,一路上跨着大步,脚步匆忙,苏培盛跟在后边都要跑了起来,才勉强跟的上。 到了思雨阁院子里都还没有关灯,见四爷过来了纷纷行礼,四爷一概视若无睹,直直的就往耿格格所住的房间里去。 武格格听到外边的动静,便急着走出来,可也只看到四爷的一个背影。 四爷一个转身直接就进了耿格格的房间。 武格格看着这一切,面上平静,内心也是平静的吧,至少是不难受的,只是刚刚也是有点期待着,期待着四爷会看她一眼。 可还是失望了。 武格格收起思绪,说微微道,“要不就说年侧福晋大方呢,都这个时候了还敢放主子爷出来,也实在是心大。” 这到底是底气足呢?还是根本不在乎...... 武格格微微一笑,转身进了房间,有意思。 耿格格窝在床榻上,白天睡得多了,晚上纵是再累也睡不着,便坐着发呆。隐隐听着外边有什么动静,才刚睁开眼睛,就听见翠兰在她耳边开心的低声道,“格格,主子过来了。” 闻言耿格格抬眸,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那人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四爷的身影就像是刻到了她心里一般,就算再长的时间见不到四爷,可她依旧是记得清清楚楚,每一个神情,说话的语气,她都记得。 就如同现在这般,坐在床边,他收起了常日的冷漠,皱着眉头在问她,“身子可好些了。” 她知道,这是在担心她,关心她。 眼泪,委屈一瞬间奔涌而出。 第98章 恨得咬牙切齿 见状,四爷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过来只是想来看一下她的状况的,并不想看她哭哭啼啼的。 但是她受了委屈,四爷也可以理解,还是耐着性子轻哄,“你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哭了。” 耿格格伸手擦了擦眼泪,笑着点头,“爷,您能来看奴婢,奴婢开心,这才没有控制住。” 四爷轻笑,伸出手在耿格格手上拍了拍,“是爷疏忽了,你受委屈了。” 耿格格摇头。 “以后若有什么不适,或是要用什么东西,直接去找福晋就是,你啊,就是性子太软。”四爷是心疼耿格格的。 耿格格心里有些异样,觉得四爷这是在说她活该,就是因为自己性子软,所以才会受人欺负的。 但面上装作无异,“爷,奴婢知道了。” 四爷点头,看着耿格格微微鼓起的肚子问道,“你身子如何?孩子可有闹你。” 闻言,耿格格摇头,收了笑意。 她倒是想让孩子闹她,可这么久了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害喜在这次生病之后也不曾再有过。 见状四爷暗了眼眸,轻笑一声,“无事,孩子听话是好事,你且安心养着就是。” 耿格格张了张嘴,最终无话可说。 “你早些睡吧,爷就先回去了。”说完,四爷就要起身的,可是却被耿格格拉住衣角。 四爷低头,耿格格眼泪在眼眶打转,张了张嘴,声音颤抖,“爷,今晚可不可以不要走。”一脸恳求。 见耿格格这模样,四爷有些厌烦,他是受不了有人这般哭哭啼啼的绊住他的,微微皱眉,正要开口说话,就见耿格格已经松了手,一脸的心如死灰,靠在床榻上。 四爷于心不忍,微微叹了口气,无奈,“罢了,爷留下来。” 闻言,耿格格惊讶,抬起头看向四爷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刚刚看出来四爷是不愿意留下的,即使这般,她自然不会强求,原本已经放弃,没成想四爷的下一句话竟会是留下来。 耿格格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有些惊喜,四爷心里还是有她的,四爷见不得她难过的。 喊来苏培盛让他亲自去锦绣居跑一趟,让年清风不必再等她了,说是耿格格情绪不好,需要安抚。 四爷是安排好了,既是不想委屈这个,又不想那个伤心,可偏偏人家年清风早有准备,本就没等他,以至于苏培盛到了锦绣居看着那紧闭的大门之时,实在是除了一头冷汗,吓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真是祖宗哎,这,这,这胆子也太大了......您倒是关上门安心睡觉了,我可怎么回去向主子爷复命啊。 苏培盛在锦绣居门外转了又转,长长的叹了口气,准备回去复命...... 四爷已经被人伺候着就要更衣就寝了,可心里还是惦记着锦绣居的,便坐在外间的榻上看书只等着苏培盛前来复命的。 耿格格在床榻之上整个人都是激动的,她太久没有伺候主子爷了,如今她身体不适,不便伺候,可主子爷还是留了下来,这是何等的殊荣。 “爷,奴才见过主子爷。”苏培盛轻轻进来,怕扰了里边那位。 “你年主子如何说的?”四爷见苏培盛来了,一把扔下手里的书,坐直了身子。 闻言,苏培盛眼睛一闭,就知道是逃不过的,心一横,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回爷的话,奴才没有见到年主子,奴才去的时候锦绣居的大门已经下了钥了。”说完,就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降低自己存在感。 四爷听了苏培盛的回话,愣了一瞬,下一秒便恢复正常,站起身向里屋走去,留下淡淡的一句,“退下吧。” 苏培盛抬头,只见到四爷的背影。 慢慢站起身,得,爷是又伤心了。 耿格格已经被人伺候着躺下了,四爷已经没有并没有在意,到了床榻上就躺了下去。 屋里的伺候的人见状纷纷熄了灯就出去了。 随着门被关上的声音,房间里被黑暗笼罩。 两人各自躺着,一言未发。 四爷琢磨着年清风心里果然还是没他的,他前脚刚走她后脚怕是就让人关了门吧。 她就这般想着他走吗? 已经睡着了的年清风表示,四爷您终于有这个觉悟了,真是不容易啊。 四爷被年清风这一举动产生了自我怀疑,是爷哪里做的还不够好吗?她怎么就不明白爷的心呢。 这一晚于四爷而言注定无眠了。 而耿格格躺在四爷身侧一直在暗中感受四爷的动静,她如今没办法伺候爷,只能就这般躺着,心里着实是不舒服的。 她想伺候爷的。 可她肚子里的孩子...... 耿格格暗中琢磨着,最终下定了决心。 在黑暗中慢慢伸出了手,轻轻搭在四爷身上,见四爷没有动静,心里送了口气。随后,手指慢慢向下,就在要落在四爷腰间的时候,手被四爷一把抓住。 “你做什么?”黑暗中,四爷的声音低沉,充满了诱惑。 耿格格突然被四爷吓到,颤抖着开口,“爷,奴,奴婢想伺,伺候您。” 四爷起身下床,“你身子不适,还是好好休养吧。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自己不知道吗?” 说罢,四爷就下了床,喊来苏培盛,穿上衣服就离开了思雨阁。 床上,耿格格看着四爷离开的背影,眼泪落下,心如死灰。 伏在被子上泣不成声,目光落在四爷刚刚躺过的地方伸出手轻轻拂过,感受那里的温热逐渐变冷,就如她的心一般。 四爷离开了思雨阁,就直直冲着锦绣居的方向去了。 他真是越想越郁闷,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常常恨得你咬牙切齿,却又让你时时刻刻惦记着。 越是生气,越是想要迫切的见到她。 就如同现在一般。 他脚下生风,只想将那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女人从床上捞出来,打一顿。什么样子,他走之前明明就留下了话说是要等他回来的,偏偏那女人就是关了门,自己睡去了。 怎么,这般笃定爷是不会回去了? 呵,偏偏不如她所愿。 第99章 狼心狗肺的小白眼狼 四爷来到锦绣居门外,果然如苏培盛所说,大门紧闭,灯光全无。 四爷一想到里边的年清风已经睡的安稳,全然不顾他,心里就郁闷的要死,只想将那胆大妄为的女人拎起来教训。 这般想着上去抬脚就想要踹门,可最终还是收了脚,无奈的叹气。 罢了,爷不和她一般见识,她不信他,那便是他做的还不够,以后慢慢的再收了这狐狸。 苏培盛看着四爷刚刚那架势,紧张的都闭上了眼睛,可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声音响起。心里感觉奇怪,悄悄地睁开一只眼睛,见四爷的脚停在半空,最终落了下来。 得,这是雷声大,不下雨,看四爷这架势这一脚是踹不下去了。 果不其然,四爷下一秒就折返了回来,直接离开了锦绣居。 四爷那一脚虽是没忍心踹下去,可是心里还是有点郁闷的,走在路上一言未发。 苏培盛跟在四爷身后,见四爷这方向也不是回前院的。 怎么?爷这是被气懵了?不记得路了? “爷,这不是去前院的方向。”苏培盛小心翼翼地开口提醒。 现在这时间着实太早了,爷明日了可还要早朝的。 苏培盛是想让四爷早点回去休息的,这般折腾是做什么啊?既气不过年主子关了门,又怕扰了年主子睡觉不敢踹门,都这般了,那还不早点回去,这般转悠年主子又不会知道,难受的不还是爷自己。 真是,也如今算是那年主子没辙了。 四爷如今正在气头上,正好苏培盛上赶着往上撞。 四爷冷冷开口,“爷自然知道。”说着那没踹到门上的一脚正好落在了苏培盛的身上。 得,自己也是多余开口。苏培盛揉着自己的屁股,沉默的跟在四爷的身后,再不多嘴。 四爷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前院的,没成想就在那路上碰到了流云轩的钮祜禄格格。 “奴婢见过主子爷。”钮祜禄格格见到四爷面上还是很惊讶的,惊讶过后也没忘了规矩,施施然走过去请安。 四爷眼中是洞察一切的神情,面上冰冷,“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四爷没让钮祜禄格格起来,她便一直蹲着,“爷,奴婢白日里睡得多了,晚上便一直睡不着,这才想要出来走走的,没成想竟碰到了爷您。”钮祜禄格格说着便抬起头,一脸娇羞胆怯的表情看着四爷。 四爷只当没看到,抑或是看到了,却一点也不在意,面上没有一点变化,“起来,回去,这么晚了还出来乱走什么。”四爷厉声言辞,这种伎俩他自小见的多了,只会觉得厌恶。 闻言,钮祜禄格格吓得肩膀缩了缩,站起来就要回去,可还是不甘心,又硬着头皮说道,“爷,这么晚了,何不让奴婢伺候您。”说着看向四爷。 四爷总算是给了钮祜禄一个眼神,却是冰冷刺骨,吓得钮祜禄格格再说不出一句话。 “你若还不回去,这流云轩你也不用住了,以后便只在这待着就是。”四爷留下这句话,没再同钮祜禄格格纠缠下去,背着手便离开了。 钮祜禄看着四爷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一脸不甘。 无奈,只能失败而归,她今日自听说了四爷从锦绣居出来便想着偶遇的,可偏偏四爷却是向着思雨阁那方向去了,定是去看耿格格那贱人的,只有她肚子里有块肉值得四爷去瞧瞧了。即使如此她便也没过于纠结,可没成想,四爷竟是又从思雨阁出来了,那她自然是不会放弃的,截了四爷侍寝才好。 可谁知四爷竟是又往锦绣居的方向去了,钮祜禄格格真是要气的吐血了,正要回去的,转头就见了四爷,这也是她看到四爷那瞬间惊讶的原因。 可四爷竟是完全不接招,就这般走了,走之前还这般威胁她,实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四爷若是随了她的心意,同她回了流云轩那边也没什么,可偏偏失败了,明日里不知会有怎样的话传出去呢? 可钮祜禄格格已经不在乎这些了,自己在这后院里闹出的笑话还少吗?从她一进府就是个笑话,今日这点子事算什么,无非就是想截胡没成功罢了。 次日,四爷早早便起床赶去上朝了,走之前叮嘱初夏,去盯着锦绣居,在年清风醒后便将他特意准备的东西送去。 初夏送四爷离开,可以想到刚刚主子爷说的话,心里就一直打鼓,生怕年主子待会儿直接将他给打出去。 可这是主子爷的命令,硬着头皮也是要去的。 初夏现在终于理解了自己的师傅常常挂在嘴边的,这两位主子做法,受罪的却是他们。 年清风醒来后,正准备要吃早膳就见初夏端着两盘子东西过来了。 “呦,初夏公公来的挺早。”年清风笑着招呼着初夏,晚上睡的好,心情便不错。 初夏公公行礼,抬起头笑着看向年清风,“奴才来得巧,正好赶上主子用膳。” “起来吧,这话怎么说,你这手里提的什么?”年清风的眼神自然落到了初夏手里提着的食盒上。 初夏眼瞅着年清风盯着手里的东西,知道迟早都要说的,硬着头皮将里边的东西端出来,“主子,这是主子爷特意给您准备的。” 初夏将东西放在桌上,年清风不明所以,看向初夏。 初夏低着头,实在不敢看年主子的眼神,颤抖着声音,“一盘心,一盘肝。” 话落,悄悄抬头瞅了一眼年清风此刻的表情,就赶紧低下头。 年清风脸上的笑容凝固,拿起筷子夹起盘子里的心和肝好好瞅了瞅。 随后,又放回盘子中,笑着看向初夏,语气悠悠的,“四爷,是在说我狼心狗肺啊。” 年清风面上冰冷,只让初夏感觉到了危险。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四爷这意思不明摆着在骂她狼心狗肺? 闻言,初夏腿都站不直了,这位是祖宗,可主子爷更是不敢得罪,“回主子的话,主子爷原话是这般说的,说,说主子就是一直狼心狗肺的小白眼狼,等他回来再收拾您。” 说完,初夏便跪下了。 “主子息怒。” 第100章 小肚鸡肠 “起来,出去。”年清风淡淡道。 “是,是,是。”初夏站起来就跑了出去。 “主子,四爷这是什么意思啊?”柔芷皱着眉,满脸都是疑惑。 年清风小口小口的喝粥,轻声道,“四爷昨晚来过了。” “这......”柔芷看着那两个盘子,总不能就这样放在这里吧,主子还要用膳呢。 “去喂狗。”年清风专心吃饭。 “好。”话落,柔芷二话不说,端起那两盘子东西就出去了。 年清风摇头笑了笑,四爷什么时候这样幼稚了。 四爷下朝后回到前院,直接找来初夏回话。 初夏从锦绣居出来就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如今是如释重负一身轻松,口齿利索得很。 “回主子爷的话,年主子当时没有什么表情没什么异样,只是马上就猜出了主子爷的用意了。” 初夏当时可是没有注意到年清风脸色的是变了的,就只觉得当时年主子自始至终都是笑着的只是笑容有些危险罢了。 闻言,四爷勾唇,“既然都猜到了,没说点旁的?” 初夏摇头。 “那东西呢?你年主子怎么处置的?”四爷不甘心,她何时这般忍气吞声了,会生生将这口气咽下,四爷无论如何都是不信的。 初夏一听,晚了,忘了打听年主子是如何处置的了,一脸为难,支支吾吾的开口,“奴才不曾在意年主子如,如何处置的,送了东西就出来了。” 四爷心情却是不错的样子,也没怪罪,只说让他下去打听就完了。 初夏应了一声,跑出门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总感觉,自己在短短两个时辰中险些丢了两次脑袋。 真是,两位主子斗法,难为他们这些做奴才干嘛呀。 说是这样说,可初夏不还得老老实实去打听。 四爷知道年清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那东西定是让她打发出去喂畜牲了。 但是最近刚刚开始早朝有许多事情是需要处理的,这件事没过多在意只想着晚膳时过去的。 到了午膳的时候,四爷正准备用膳,突然来了一个小太监,说是年侧福晋派他来的。 四爷心想,这不,这就来了,早知道那丫头不会善罢甘休。 “她怎么说?”四爷沉声问道。 “侧福晋说主子爷每日里辛苦,特意让膳房做了凉拌羊肚和爆炒鸡肠。”说着便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闻言,四爷轻笑,“这是年侧福晋让送来的?没说旁的了?” 那小太监摇头。 “罢了,回去吧。”四爷摆手,最后还不忘加一句,“赏他。” “谢主子爷赏赐,谢主子爷赏赐。”那小太监忙磕头谢恩。 苏培盛见状莫名其妙的,主子爷这是疯魔了不成,这年主子明摆着说主子爷小肚鸡肠呢,怎么就这么开心? 苏培盛不禁沉默,这两位主子的心思他还是不要揣摩了。 偏偏如今的主子爷的心思他揣摩不透。 四爷听初夏说,她让人将他送去的东西喂了狗,啧,还真是不出她所料。 罢了,不和她一般见识,总归是那小狐狸的一番好意,不好浪费。更何况,他不似她一般没良心,既是送来了,那定是要好好品尝的。 这般想着,四爷这顿膳倒是吃的不亦乐乎,什么食不过三统统被四爷抛在了脑后,夹的最多的就是年清风送来的两盘菜了。 锦绣居这边,年清风也刚用过午膳,她让人送到前院的东西,她并不知道四爷是如何处置的,是不是同她一样让人拿去喂了狗,她都不知道,也不关心。倒是对昨晚四爷的行动轨迹感兴趣。 主要是,昨晚钮祜禄格格那么晚了还企图拦截四爷,只是因为想要侍寝吗? 前几天她让腊八一直盯着流云轩,也在那天见到哥哥后让他去调查那间医馆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知道那钮祜禄格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但是,她也有自己的谋算。 “春兰,你......”年清风唤来春兰,趴在她耳边低语。 话落,春兰直起身,看向年清风肯定的点点头,道,“是。”一脸让她放心地眼神。 年轻发点头。 看着春兰离开,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流云轩,昨晚钮祜禄格格截胡不成,反而再次成了这后院的笑柄,但她完全不在意,心里琢磨的都是该怎样侍寝。 那药已经到手了,可就是再灵验也要四爷和她一起做那事才行啊。可如今,自从耿格格那件事之后,四爷再不曾来看过她,也不曾再宣她侍寝。现在,年清风那贱人再度得宠,四爷接连几天可都是去的锦绣居,再这般下去,就是她安排的再好,可没有四爷,她又要如何怀孕。 钮祜禄格格不免着急。 “格格别急,既然主子爷不来,我们何不过去。”阿芝站在一旁,低声道。 钮祜禄格格转头,“我如何不知,可昨晚你也看到了,主子爷分明就是不想我去伺候他。” 阿芝勾唇,看向钮祜禄格格,“那说明是格格做的还不够,在路上,主子爷自然有拒绝的余地,可若是您已经到了前院呢,或是,旁的地方,但只有你们两个人。” 钮祜禄格格抬头,眼神充满了怀疑,没有接话。 阿芝笑道,“只要格格你想办法做了那事,只这一遭,我们的大计就成功了一半。只要在平安生下这孩子,好好抚养,谁会管着孩子您是使了什么手段得来的,归根结底都是四爷的孩子,皇家的血脉。” “如此事成了,您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您好好想想,这府里除了那位李侧福晋有两个孩子,其他人再无子嗣所出。您放心,那耿格格肚子里的孩子迟早都是个死,与您勾不上威胁。到那时,这可是格格里头一份的荣耀。” 阿芝不停的劝导,句句都落在了钮祜禄格格的心头上。阿芝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一点点将她的欲望无限的放大。 她是想的,谁不想在这后院之中有一个自己的骨肉。 第101章 孤注一掷 钮祜禄格格踌躇再三,神情中皆是急迫,“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主子爷如今对我的态度,你又不是没看见,就算我如何上赶着去截他,他都只当看不见啊。” “格格您糊涂啊,路上不行,自然是要去房中的,您若都到前院,主子爷怎么可能会赶您出去呢。”阿芝劝道。 随后,向四周看了看见周围的丫头都没有注意这边,便俯身在钮祜禄格格耳边低语。 钮祜禄格格神情惊讶,待阿芝说完直起身,钮祜禄格格抬头看向她,“此话当真?” 阿芝点头,一脸皆是笃定。 见状,钮祜禄攥着手帕的手越来越紧,轻咬贝齿,眼神越来越坚定。 只这一遭,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否则等四爷回过神来,她只怕是一辈子也别再想得宠了,纵是成功,四爷以后怕是也不会再找她侍寝。可那又何妨,阿芝说的没错,有了孩子,便是有了依仗,总比这抓不住的宠爱来的真切。 钮祜禄格格下定决心,马上就准备着去前院的事情。 待一切都准备好之后,阿芝往钮祜禄格格脖子上,手腕处都涂上了迷魂香。 此香向来是女子争宠的工具,只是为人不齿罢了,但少数人还是会偷偷用的。毕竟,为了得宠,自古以来的女子哪个不是争得头破血流。 做完这一切之后钮祜禄格格便服下了那药,坚定的走出流云轩。 再试一次。 钮祜禄格格下定决心。 四爷见天色差不多了,正要起身去锦绣居的,就听见外边有请安的声音。 四爷皱眉,未经他的准许谁会擅作主张来前院? 莫非,是福晋? 来不及多想,初夏便进来了,说是钮祜禄格格求见。 四爷见不是福晋,便也没了要见的心思,就想将人给打发回去,可下一秒钮祜禄格格便笑意晏晏的进来了。 见状,四爷扔下手里的书,从软榻上直起身子,“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四爷厉声言辞,语气冰冷。 可钮祜禄格格只当听不见一般,直直的朝着四爷冲了过去,刚要福身行礼,就装得没站稳的样子,冲着榻上便冲了过去。 四爷本能的躲闪,可榻上就这般大,还被小方桌阻断,避之不及便被钮祜禄格格扑了个满怀。 “爷......” “滚。” 钮祜禄格格张嘴就要装可怜,一脸委屈的模样,还带着娇羞,可刚出口便被四爷打断。 四爷可是除了年清风从没有怜香惜玉这一说的,更何况,这些把戏他向来见的不少,他自然是不会看在眼里。 且,这女人长得虽是不错,可与那小狐狸相比是差远了,不只是容貌不及小狐狸的万分之一,就是这演技也是没眼看到。 话落,四爷便伸手要将压在他身上的钮祜禄格格推下去。 可四爷远远低估了她厚脸皮的程度,竟是伸手死死抱住四爷的脖子,不安分的动来动去。 四爷恼怒,使了大力气想要将她推开,可吸入那迷魂香多了,便松了力气,微微乱了心智。 忍着最后一丝意志,四爷伸出手推她,低声吼道,“你做了什么?” 钮祜禄格格感觉到了四爷身体的异样,心里松了口气,轻轻从四爷怀中起来,看着四爷的眼神欲说还休,“爷......” 伸手便握住了四爷刚刚推她的手,一脸得逞的笑容。 四爷只觉得身体异样。 钮祜禄格格见四爷看她的眼神便知道迷魂香起作用了,微微勾起唇角。 这迷魂香的作用果然不容小觑,自古以来,它都是女子争宠的手段之一,只是许多人自视清高不屑用罢了。可这迷魂香可是自称天下一绝的催情药,纵是被一直打击,可私下用它的还是不少。所以,便也都心照不宣了。 更何况,谁说只有女人需要这东西,这玩的开的男子,下至刚弱冠的男子,上至年过半百之岁的男子,哪个不用这香? 呵,钮祜禄格格轻轻勾起唇角。 看,这人人都说这四阿哥冷性冷情,自制力极强,可遇上这迷魂香,不还是逃不过。 “你们都下去吧。”钮祜禄格格微微直起身,给了众人一个眼神。 初夏一脸为难,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刚刚主子爷让师傅亲自去膳房点菜说要去锦绣居的,可看如今这钮祜禄格格架势哪里会放主子爷离开,且看主子爷这模样,怕是也走不了了。 初夏真是急的一脑袋汗,可钮祜禄格格就算再不得宠,那也是个格格,是主子爷女人啊。 “初夏,听不懂我说话吗?我说出去。”钮祜禄格格收了笑,看向初夏的眼神凌厉。 “格格,奴才这就出去,只是主子爷还未用膳,可否先用膳啊?”初夏陪笑。 闻言,钮祜禄格格笑了,一脸无辜,“初夏公公,你自己看看,可不是我不放主子爷用膳,而是主子爷如今不想用膳。”说着便抓着四爷的手,抚摸到自己脸上。 初夏微了一下抬头,忙低了下去,心里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得,他还是乖乖等师傅回来领罚吧。 到了一句是便缩着头离开了房间,还带上了门。 这都是什么事啊! 初夏关上门腿都站不稳了,直直的坐在了地上,完了...... 榻上,钮祜禄格格见初夏离开,嘴唇勾起,看着四爷悠悠道,“爷,再没人会打扰我们了。” 说着脸上挂上了得意的笑。 呵,总算是不难为她和阿芝谋划许久,待今日此事成功,以后也是有了依靠。 钮祜禄格格轻轻笑着,“爷,婉容伺候您可好呀。” 看着四爷是一脸的深情,眼波流转,声音娇媚。 四爷受不了钮祜禄格格如此撩拨。 钮祜禄格格微微仰起头,那迷魂香的香味更加强烈,充斥在整个房间中。 四爷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身边之人是年清风,只有她,才会这般勾人。 四爷轻声唤道,“年儿,年儿......” 第102章 消遣 钮祜禄格格愣住,屈辱再次油然而生,记得她第一次侍寝之际,也是这般,四爷身下是她,可嘴里只喊着年清风的名字。 凭什么?凭什么!? 钮祜禄格格在心里咆哮,自己不过是晚了几个月入府,不过是身份低微,就该被如此作贱吗? 出来之际被福晋利用,沦为全府里的笑柄,终于得以侍寝,却还要在床榻之上忍受这般的屈辱。 钮祜禄格格看着身上这个男人,感觉极为讽刺。 年清风,我该说你福气好呢,还是福气不好呢? 你看看你,的万岁爷赐婚,入府便是侧福晋,入府后,又得四爷宠爱。你有身份,有家世,又有宠。就算是四爷身下压着别的女人,可心里,嘴里念着的都是你。可即使是这般,他不还是一样的控制不住自己,睡旁的女人。 若不是此时四爷在与我行鱼水之欢,怕是只当四爷心里真只有你一人了。 钮祜禄格格心里冷笑,旁人看我的笑话,我又何尝不是在看你年清风的笑话。 四爷与钮祜禄格格在榻上纠缠,许是不甘心,急着证明什么,钮祜禄格格极为卖力,勾的四爷来了一次又一次。 钮祜禄格格心想,只这一次了,她清楚自己如今这般是孤注一掷了,为了有个孩子,只怕以后四爷会彻底厌弃了她。 只是不知道若钮祜禄格格格格知道,今日的一切将来都是为旁人做的嫁衣,还会这般不顾一切,孤注一掷吗? 苏培盛从膳房赶回来就见初夏坐在门外,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走近之后,听到里边的动静,便知道出大事了。 “里边,不是年主子吧?”苏培盛不死心,看着初夏问道。 初夏摇头,“是钮祜禄格格。” 苏培盛一拍大腿,完了呀! 主子爷都说好了是要去锦绣居的呀,什么都准备好了,特意让膳房做了好些酒菜,说是今天高兴,去找年主子喝酒的呀。 这酒菜准备好了,年主子那里也派人去知会了,怎么,怎么偏偏就被钮祜禄格格给截了。 里边的两人打得热火朝天,外边两人算得上是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 苏培盛忙派人去锦绣居传信,说是主子爷突然身子不适,不宜饮酒,改日再找年主子不醉不归。 想了又想,苏培盛还是不放心,到底还是自己亲自跑了这一趟。 他还让前院之人将今日钮祜禄格格过来的事情守住,绝不可透露半个字。这若是让年主子知道自己是被钮祜禄格格给截胡了,还不得又同主子爷闹上一场。那位的脾气可是个没准的,真要惹着她了,那是一点就着,绝不会吃亏的。 况且,这次主子爷可是提前打好了招呼说要过去的,这被一个格格截了胡,不就是打了她的脸吗?年主子能忍下这口气? 得了吧,苏培盛是打死也不信的。 所以,为了年主子朝着四爷发难,他还是先瞒住的好,一切等四爷办完那事再说。 更何况,他可是听了初夏的描述,说是钮祜禄格格突然过来的,主子爷就没想见她,是她硬闯进来不说,还直接扑在了主子爷的身上。主子有一开始还是很生气的让她滚的,却突然之间就,就像变了一个人。 这,这,这说明什么?那钮祜禄格格定是使了手段呀。 苏培盛也是跟在四爷身边的老人了,什么没见识过,这点子小技俩自是一看便明。但这突如其来,也是防不胜防啊。 罢了,还是先稳住锦绣居那位吧。 苏培盛自以为安排的极好,却不知在钮祜禄格格踏进前院的那刻起,便有人回去给她报信了。 所以,四爷如今正在前院做什么事,年清风虽不敢笃定,却也有七成的把握。 只那个下三成,是对钮祜禄格格手段的怀疑,绝不是因为相信四爷。 呵,可笑。 所以,后来苏培盛说四爷一会儿来用膳的话,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总归是来不了的,何必在意。 这会子苏培盛又来了一趟,年清风也不稀奇,笑脸相迎,得体大方。 在说到四爷身体不适改日再来的时候,还详装了一下伤心,又表示了一下关心,说让四爷注意身体云云。 还特意强调了一句,“小心劳累过度,身体吃不消。” 当时苏培盛脸色都变了,抬头看了一下年清风见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打消了担忧。 刚刚年主子那句话,他都以为年主子已经知道一切了。 送走了苏培盛,年清风马上收起了笑。 唤来春兰,让她再做一遍今日上午之事,只换一下内容就是。 她让春兰将今日钮祜禄格格去前院侍寝一事在府里传播开来,这样好的事情怎能没有人知道呢,自然是要这府里其他姐妹好好羡慕一番的。 正好,明日该去正院请安了,又有好戏看了。 只是,这次有所不同的是,她也该是这戏中的主角了。 但是,年清风不怕众人的笑话与奚落,只要她们敢说就是。 苏培盛回到前院,听着里边的动静还在继续,真是急得团团转转。 他知道四爷如今正是气血方刚的时候,可,可..... 苏培盛实在不能在嘀咕下去了,再往下想那便是大逆不道。 罢了,罢了。 苏培盛任命的坐在台阶之上,等着吧,等主子完事。 钮祜禄格格在前院侍寝之事只用了半个时辰,府里之人便已经人人皆知了。 果不其然,有不少的人都在背地里笑话年侧福晋,再得宠又如何,还不是说让人截就截了。 看来,她在主子爷的心里也不过尔尔。 还有的便是羡慕的,嫉妒的...... 觉得就该同钮祜禄格格这般豁得出去的,否则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为此,已经有不少人盘算着下次自己也要行动了。 芙蓉居中,福晋正在用膳,听着小太监说的这一切,倒像是在听八卦一般,不知不觉竟多吃了一些。 福晋并不将这些事放在心上,无非是当个消遣的。 第103章 禁足 “她倒是好手段。”福晋手搭在金嬷嬷一只手臂上,一脸淡然。 但心里也是不由得佩服钮祜禄格格那个女人了,倒是挺豁得出去的。 金嬷嬷满脸不屑,“就这样的,也是府里头一份了,再找不出一个像钮祜禄格格一样的,这也太不要脸了。”金嬷嬷声音压低,恨不得吐那钮祜禄格格一身口水,这也太不要脸了,那凌柱就是这般教养女儿的? 福晋轻笑,走到软榻上坐下,“手段虽见不得人,可这份魄力府里有几人能比得上,怕是也只有锦绣居那位了,但她不会这么做,自掉身价。况且......” 福晋接过芍药送来的茶,放在嘴边,“在她心里主子爷可不值得她这般做,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主子爷。”福晋轻轻吹了吹茶,微抿一口,接过帕子轻轻擦了嘴角。 “以后且有好戏看呢。”福晋轻笑,幽幽道,脸上皆是看戏的神情。 闻言,金嬷嬷勾唇,“福晋说的是,总归那些人如何闹都威胁不了您,只看她们蹦跶就是。” “嗯。”福晋笑着点头。 晚间,前院里总算是没了动静。 一直听着墙角的苏培盛听见里边没了声音,那颗心总算是放下了,但人也彻底虚脱,跌坐在地上,抹了把额头上吓出的冷汗。 总算是结束了,还不知待主子爷清醒过后会如何发作呢? 屋里,待那迷魂香的味道散去,四爷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看清楚自己身下的女人是谁,猛然惊醒,怒意直冲心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钮祜禄氏已经意识已经完全模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完全没有听见四爷说了什么。 四爷眼睛充血,只想将面前这个女人扔出去。 四爷起身,披上衣服,声音低沉的开口唤来了苏培盛,冷冷道,“将这女人送回流云轩,没有爷的命令,不能让她踏出流云轩一步。” 苏培盛是跑着进来的,情绪激动,进门时还跌了一跤,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直接跪了下来。 听了四爷的吩咐,直接出去唤来了人,将钮祜禄格格抬了回去。 苏培盛看着被抬走的钮祜禄格格,心想,这位格格也就走到这一步了,今后怕是再出那流云轩的门都不可能了。 心里想着,却是越发冷漠,也是活该,连主子爷都敢算计,这不是上赶着断送自己今后的福气吗?也是没见过这么蠢的。 待苏培盛回过神,又回到房中,四爷已经被人伺候着开始更衣了。 “将这屋中好好清理,不要让爷再闻到这种淫秽的味道。”四爷浸泡在浴桶中,淡淡开口。 四爷周围皆散发着低气压,嘴唇紧紧抿着,闭上眼睛。 他现在皆是被人算计后的恼怒。 钮祜禄氏竟是敢算计他?胆子倒是不小,只这手段也太见不得人了,堂堂一个大家闺秀,八旗子弟,竟只会一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固宠。 呵,这凌柱倒是会教养女儿,这般有心计,有谋算,又是这样的蠢。 而且,蠢还不自知。上次,她利用福晋已经使过手段了,四爷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当时他碍于福晋的面子,也念在她入府数月却不曾侍寝,以此来弥补她,可她只当爷不知道是她去求得福晋,让福晋将她送来前院了吗? 后面,他和年氏冷战,见她有几分天真,便也怜惜她些。没成想,这才多久,竟是这般沉不住气,竟是这般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真是蠢货,和年儿的聪慧相比,真是蠢到家了。 他竟还一次次在她身上找年儿的影子,实在可笑。 “这件事锦绣居那边可知道?”四爷皱着眉,沉声道。 闻言,苏培盛刚刚才消下去的冷汗再次浮了上来。他本都瞒住了,尤其是锦绣居那边,他还是特意去说的,本以为万无一失,可不止是将消息传了出去。如今,府里人人皆知。 怕是,锦绣居那边,也早就知道了。 “主子爷恕罪,奴才没,没瞒住。”苏培盛开口。 四爷泡在水里的手不禁捏紧,轻轻睁开眼睛,一瞬,又闭上了。 “罢了,出去吧。” “哎,谢主子爷宽恕,”苏培盛起身。 闻言,四爷冷笑,淡淡开口,“宽恕?”声音充满了讽刺。 苏培盛刚踏出去的脚步瞬间缩了回来,又跪了下去,“请主子爷吩咐。” “自己下去领罚,老规矩。还有,前院太监五十大板,宫女三十大板。记住,以后这前院谁都不能轻易闯入。” “出去。”四爷低吼。 “是。”应声而落,苏培盛跑了出去。 流云轩中,钮祜禄格格意识不明,阿芝在给她擦拭着身子。 见格格这般狼狈,也知道自己格格受了大罪了。不过,好歹这件事是成了,也没有辜负她们这么多天的谋划。 唯一让她没想到的便是主子爷事后的态度,不论如何,这格格都是他的女人,可主子爷怎么丝毫不知怜惜,直接将主子送了回来,竟还禁足了。 可见,主子爷是真的恼了格格今日的所作所为了。 阿芝一脸惆怅,以后怕是就只能这样了。 眼神落在钮祜禄格格的肚子上,一片柔和,还有一丝坚定,不久之后,这里将会有一个小阿哥了。 而格格能不能再出去,也只看这个孩子了。 年清风用过晚膳,便躺在床榻上休息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轻轻唤来了柔芷,她睡迷糊了,以为她醒了,天已经亮了呢。 柔芷听见年清风在唤她,便从外间的软榻上起身,含糊着开口,“主子,您怎么醒了?可是口渴了?” 柔芷走过去,掀开帷帐,就见年清风倚靠在床榻上,闭着眼睛。 “主子,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柔芷急着开口,瞬间清醒了,以为是自己主子身体不舒服呢。 年清风摇头,也反应过来如今天定是还没亮,否则。自己怎么会这么困。 “柔芷,我没事。”年清风淡淡开口。 闻言,柔芷松了口气,“那您怎么醒那么早?” 年清风摇头,“你快回去睡觉吧。” 闻言,柔芷伺候着年清风躺下,给她好好捏了捏被角,这才起身要走。 “钮祜禄格格那边怎么样了?” 第104章 佩服 年清风轻柔的声音在安静的黑暗中犹为清晰。 柔芷停住了脚步。 年清风犹豫再三,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主子,您说什么?”柔芷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年清风微微叹了口气,淡淡道,“钮祜禄格格怎么样了?” “主子,您是想问前院怎么样了吧?”柔芷不想主子为那种糟心的事这般忧心。况且,主子何时这般惦记过一件事,或是一个人。 这主子嘴里问的是钮祜禄格格,可心里想关心的却是四爷吧。 年清风轻笑,“罢了,去睡吧。” “钮祜禄格格被人抬回了流云轩,四爷下令,不许踏出流云轩半步。”柔芷知道主子想知道四爷是如何处置钮祜禄格格,若是不说,怕是主子今夜无眠了。 年清风轻笑,“下去吧。” 柔芷皱眉,可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动作轻柔的走了出去。 年清风沉默地闭上眼睛,今日晚间,年羹尧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信上说,那医馆的掌柜擅长妇科,尤其是他那背地里的招牌,便是那宫廷秘药。素来都是些达官贵人家有什么不能言说的隐疾而过去求药,现在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也都心知肚明,绝不敢妄加议论。 所以,钮祜禄格格算计原来是这档子事儿。 好算盘啊,就连年清风也不得不佩服这钮祜禄格格的心机和手段,果然,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那不久之后,弘历就要出生了。 年清风轻笑,且看钮祜禄格格有没有这个福气生下来吧,毕竟这里可不是后世历史所记载的,一切都不可过早妄论。 但是,如今可不止她一人记恨着钮祜禄格格,那位如今只怕也是恨毒了她。 年清风这样想着便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今早要去芙蓉居请安,为此年清风倒是起来的早了不少。 如今,正被柔芷和春兰两人压在桌边用早膳。 “主子,你可快这些吧,您再磨蹭一会儿就该迟到了呀。”柔芷站在一旁皱着眉头劝道,一脸皆是担忧。 年清风倒是不急,慢慢悠悠喝着粥,“急什么,一会儿在路上走快点就是了。再说了,昨日出了那档子事,虽我不在意,可如今等着看我笑话的不少,我懒得去看她们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轻轻放下碗,拿起放在一旁的帕子,擦擦嘴角,一脸嘲讽,“明明恨不得吃了你,却还是要装的姐妹深情,亦或是相安无事。待会儿,不知会有多少人等着我,上赶着宽慰我呢。”年清风冷笑一声,将手猛地拍在桌上,帕子迎风飘落,“可我不需要。” 所以,还是不必去那么早了,估摸着时辰去就是了。 倘若真的误了时辰,福晋也不会怪罪她的。 这是年清风唯一可以肯定的一件事,不是因为她信任福晋,而是因为她了解福晋。 年清风被慢慢悠悠的起身,差不多了,就这般转悠着过去就是。 这绝对是年清风走的时间最长的路,明明就一刻钟的路,她却硬生生走开小半个时辰。 果不其然,她是最后一个到芙蓉居的。 众人早已落座,待注意到她的到来,原本热闹的厅上鸦雀无声,可那些人赤裸裸打量的眼神,让年清风感觉恶心。 比看到钮祜禄格格还让她恶心。 最起码,钮祜禄格格不似她们一般虚伪。 正所谓,钮祜禄格格只会让她恶心,而这些女人,却让她想吐。 年清风目不斜视,冷漠的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刚坐下,一众人便起身向她行礼,年清风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们,淡淡道说了句起吧便再无下文。 众人谢恩,去身后便要落座。 年清风却趁着这个空挡,瞅了武格格一眼。她刚可是记得,武格格可是一直在盯着她的。 她虽没注意她们,但这么炙热而热烈的目光,她是如何也无法忽视的。 年清风还没来得及深想,就见福晋被一众人簇拥着过来了。 原本在厅上坐着的人,忙站起来笑脸相迎,待福晋安坐之后请安行礼。 “都起来吧。”福晋坐在上首,依旧是那般温婉,可着将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许是刚过完年的缘故,年清风只觉得福晋圆润了不少。但不难看出,福晋如今气色是真的好,而且面上的笑倒是比以往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如福晋这般的生活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 年清风根本无心听福晋再说什么,只知道如今这般的生活,原来也是受了不少的苦吧,毕竟自己的孩子都死在这后院之中了。 但还好,福晋的心智和远谋使她自始至终都是清醒的。 如今,来请安的人是越来越少,从最初的李氏,到耿格格,还有昨日被罚禁足的钮祜禄格格,都没有再来请安了。如此一来,这厅上倒是安静了不少。 原来是李侧福晋最会找茬,后来是武格格是不是说一句,后来钮祜禄格格起来后,那个嘴也是个厉害的,倒是热闹了一段时间,可如今除了福晋在上边说话,下边倒是鲜少有人讲话。 福晋又按照惯例老生常谈了一番,就让她们退下了。 一行人起身告辞,各自离开了芙蓉居。 武格格可是时刻都注意着年清风这边的,走着走着就刚好走到了年清风旁边。 年清风感觉身后有人跟来,脸上浮上笑意。 “武格格可是有话要说?”年清风特意放慢了脚步,走在前边淡淡道。 武格格跟上去,走到年清风旁边,笑道,“年侧福晋果然事事都看得明白。” 年清风笑而不语。 见状,武格格瞟了一眼年清风,她个子和年清风倒是差不了多少,她又属于那种明艳型的没人,稍稍侧头瞧了一眼年清风便笑了起来,倒是极为赏心悦目,可说起话来,便是极煞风景。 “要说还是那钮祜禄格格有手段,这三番五次的爬上主子爷的床不说,还能让我们向来事事都不放在眼里的年侧福晋吃瘪,可真是有本事呢。” 第105章 合作愉快 武格格笑看着年清风,脸上不缺看好戏的姿态。 闻言,年清风倒是也毫不示弱,脸上挂着笑,“好本事?确实是好本事,但是如今不也出不来那流云轩不是,为了一时的沉不下住气,而断送了今后在府里的福气,武格格说这是好手段?莫非,还想效而仿之不成?” 年清风没透露那药的事,否则那才真的会在后院之中掀起一场轩然大波。还有,如今的武格格是长进了不少,可心里到底有没有数,看事情是否全面,她倒是很想知道呢。 武格格皱眉,脸上难掩嫌弃,对年清风刚刚说那话嗤之以鼻,“效而仿之?您可被恶心我,那钮祜禄格格不要脸,还真当后院众人都像她一般不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声音越说越少,又悄悄看了一下周围,见四周无人,微微走进年清风的身旁,侧头在她耳边低语,“真不知道那位凌柱大人是怎么管教女儿的,钮祜禄格格的阿玛官职虽不高,可到底是官宦人家,也是清流,怎么教养出来的女儿就像是那青楼女子一般......” 武格格被年清风的眼神打断,不敢再说话。 这一眼实在可怕,真怕这女人会将她吃了去。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知道?”年清风只看了武格格一眼,便转过头去。 两人边走边说,“在自己的院里都要一再谨慎,小心隔墙有耳,如今这还是在外边,一阵风吹过去,你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敢这般口无遮拦。” 年清风训诫道。 武格格专心听着,只觉得有道理,像是想到什么不对,突然看向年清风,一脸惊喜,带着笑意,“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怕我口无遮拦而得罪人是不是?”语气中皆是兴奋。 年清风视若无睹,撇了一眼武格格,恨铁不成钢,“就你这张嘴,得罪人都是轻的。” 武格格撇嘴,“反正我这张嘴已经是在府里出了名了,谁不知道它的厉害,我怕什么?” 闻言,年清风微微摇头。 这武格格嘴是毒,可为人坦荡,什么事都喜欢摆在明面上。所以,和这样的人哪怕是对手,也不用成天小心提防着。况且,现在这武格格倒是往她这边凑得勤,从上次来锦绣居所谓的躲清静就可看出,是来向她投诚的。 既如此,她自然是要好好思量一下的,至少不能人家刚开花就将人家剪了吧。 更何况,以后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也该找个帮手了。 还有就是,武格格为人直爽,和这样的人打起交道,做起盟友,打起交道,都不会太累。 想到此,年清风心里有了主意,“耿格格近几天如何了?可有再失控?” 年清风目不斜视只关心着脚下的路,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武格格皱眉,“可别提了,自那日晚上主子爷从她那里走了之后,她便安静不少。可有一日翠兰慌慌张张的从外边跑进屋里,不知喝耿格格说了什么,还没一盏茶的功夫,那耿格格就再次发作,大吼大叫,摔各种器具。” 说到此,武格格忍不住去想,那耿格格倒是不心疼这些东西,摔起来毫不手软,只是不知她那屋里还有多少东西可摔。 年清风不着痕迹的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下一秒便收了回去,侧头看向武格格,“你且回去好好盯着耿格格的一举一动,时不时帮我传话就好。” 武格格原本也是一脸笑意的,手里玩着帕子。听年清风这般说,看向她的眼神透着几分意味深长。 “年侧福晋倒是会使唤人。” 两人说着话已经在这园子中走了许久了,见有亭子,便走过去坐下。 年清风勾唇,“武格格是明白人,想必是不会拒绝的吧。” 年清风这个笑过于邪性,武格格一时失神,完全不知道她刚刚说了什么。 打理这院子里的人见年侧福晋和武格格都过来了,自然是要上赶着伺候的。 暖炉,糕点,茶水,全都拿出来忙着孝敬两位。 正巧也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武格格回神,脑子清醒,“奴婢自然是愿意为侧福晋做事的。” 年清风一手托腮,看向远方,听到武格格的话后微微点头。 年清风坐直身子,看着武格格笑道,“既如此,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武格格低头,眼神变得别有一番深意,“自古以来,所谓生意便是双方都可获利,不知,奴婢帮侧福晋做事,那奴婢可有什么收获......” 年清风轻笑,“这是自然,武格格想要什么?无非就是安稳的生活,稳定的余生。”说罢对上武格格的眼神皆是认真,“若你以后安分守己,按我说的去做,我定会护你。” 武格格看着年清风许久,忽而笑了。 “好,奴婢信,侧福晋的为人,奴婢也早看清楚了,定是那一言九鼎之辈。” 年清风沉默。 “只是,奴婢不明白,侧福晋怎么就这般肯定,奴婢的会为您做事,您不怕......” “不怕什么?在我说完让你做的事情之后,你不同意是吗?”年清风饶有兴趣的看向武格格。 武格格在年清风的注视下,微微点头。 “从你那天去锦绣居我便清楚你的目的,不然,我是不会让你进锦绣居的。也可以说,从那日起我就已经在注意你了。”年清风淡淡道。 武格格突然笑了。 “没想到年侧福晋洞察人心的本事也这般厉害,倒是奴婢多此一举了。”说着,武格格已经起身,“奴婢就先回了,侧福晋自便。” 说罢,福身。 年清风点头。 待武格格走下台阶,微微转头,“福晋,奴婢会好好按照您的吩咐办事的。” 说罢,便离开了。 年清风淡淡的看着武格格走远,又看向这院子里的一切。 “春天要来了呀。” “主子,我们回吧,起风了。”柔芷站在一旁低声道。 起风了,刚刚天气还好好的,突然间怎么就起风了? “回吧。”年清风起身。 第106章 赔罪 年清风正准备离开,转头便看见四爷带着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见四爷过来年清风就坐在那里没动。 “怎么没有回去?”四爷走过来问道。 年清风缓缓起身,规规矩矩的对四爷行礼,嘴上自始至终都挂着恰好适宜的笑,“就要回呢。” 四爷看出来年清风的变化,脸上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下一秒便恢复了正常,伸手就要去牵年清风的手。 年清风微微低头,眼神低垂,内心一片冷漠,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看着四爷伸出来的手,年清风向后退了一步,微微福身,“爷,妾身身子不适,便先回去了。” 话落便自行转身,行动干净利落。 四爷伸出手想去阻拦,可还是看着年清风坚定的走远。 四爷看着渐行渐远的年清风眼神暗了下去。 手垂在身侧,眼神惆怅。 年清风离开,感觉到四爷没有追来,带着柔芷回了锦绣居。 武格格刚到了思雨阁便听见耿格格那边又有动静。 “又来了。”武格格朝着耿格格住的地方瞥了一眼,便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武格格走到房中,问留在阁子里的太监,“可知道发生了何事,怎么又成这个样子了?” 这个太监可是自从四爷建府就一直呆在这里的,这府里的事情他可是看得清楚,自然有些事都不用主子吩咐自己就会去做的。 “像是在说昨日钮祜禄格格之事,其实昨晚那件事就传开了的,但是昨晚那边不是熄灯的·早吗?许是没听说,否则也不会等到今日才发作了。” 李福弯着身子站在一旁回答。 武格格皱眉,“先前有这多人得宠她都没放在心上,怎么听说钮祜禄格格侍寝就这般大的反应。” 李福也是不明,可还是说道,“许是听说了那钮祜禄格格这侍寝的手段不光彩才这般的吧。” 武格格微微点头,总归要她盯着耿格格的是年侧福晋,她就只管好好盯人就是了。 也不知这年侧福晋究竟是要做什么,对耿格格这般上心。 “下去吧。”武格格淡淡道。 这武格格是真的长进不少,就如刚刚那般一副沉稳的模样,倒真的是比刚入府时相差甚大。 果然呢,在这后院之中,纵是你原先如何的天真,可为了生存,为了生活,都是会成长的。 就比如,武格格。 当然,也有越活越回去的,就比如那耿格格。 原先她是如何的通透,可如今竟也变成了这副摸样。 武格格心想,这耿格格天天这般闹,那肚子里的孩子,迟早都是要没的。谁能受得了成日里这样的折磨,纵是她都受不了,更不要说那孩子了。 年清风回到锦绣居,便盘算四爷待会儿怕是还会过来的,又要怎样唱这出戏呢。 年清风心累,每日里盘算提防着他的那些小老婆不够,还要成日里在他面前装模做样的演戏,。 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果不其然,这不,四爷就来了吗? 年清风见四爷已经进了房间,纵是阻拦也来不及了,二话不说,站起身就要往里屋走。 见状,四爷加快了脚步。 这次倒是抓住了年清风的手。 “爷已经放走了你一次,这一次定会牢牢抓住你的。”四爷看着年清风一脸坚定。 “主子爷说的什么话,您就是不用抓,也会有人上赶着送上门呢。”年清风语气恶狠狠的,发了力的想要挣脱。 四爷倒真是同他说的那般,抓得死死的,许是看年清风这般不配合,也是发了狠的。 两人这番动作倒是将年清风的手腕都勒红了。 年清风微微蹙眉,语气更冷了,“放开。” 似乎真的发了狠,一把挣脱转身,直接便就着这手将四爷推出去。 看着四爷的眼神都红了,可还是装的很凶的样子,感觉有委屈,既可怜,可有带着倔强。 随后,年清风转身,抬脚就要离开。 “怎么还要跑?”四爷语气缓和了不少,看着年清风的眼神带着宠溺。 看到刚刚年清风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试问谁还忍心去凶她,哄着宠着才是。 年清风可不管四爷的变化,已经全情投入,入戏太深了。 “当然要跑,否则留下来继续看你这张脸,让妾身无时无刻都在想,想......”年清风说着已经开始哽咽,洗了洗鼻子继续道,“想四爷和钮祜禄格格是如何羞辱妾身的吗?” 见年清风这般,四爷的心一瞬间疼了起来。 轻轻拉住年清风的一只手,越过她走到她的面前,见年清风不停的在流泪,可是心疼坏了。 抬起手要替她拭泪。 “年儿莫要这样说,在爷心里年儿是与旁人不同。”四爷柔声道,脸上皆是宠溺。 “不同?”年清风勾唇一笑。 随后,抬起头看向四爷,带着笑意却透着嘲讽,“如何不同?四爷认为什么是不同?” 年清风就这样一直看着四爷,眼神中带着几分懵懂和探究。 四爷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轻扯了扯唇角,“年儿,你相信爷。” 见状,年清风笑了出来,眼神带着凄惨。 良久,“好,妾身信爷。” 呸,我信个屁,不原理搭理罢了。 “但是妾身现在身体不适,怕是不能在伺候爷了,也先回去吧。”话落,年清风趁其不备一把挣脱了四爷的桎梏。 待四爷缓过神来,年清风已经进了帘子里了。 四爷怎么可能就这般回去呢,自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之后四爷总算是明白了,什么是为有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四爷如今是发挥了自己不要脸的功能,开始死缠烂打起来。 掀开帘子,四爷便又进去了。 “爷究竟想要说什么?”年清风见着人又跟来了,心里落下一道黑线。 ”年儿莫要再气了,昨日下了你的面子,是爷的不是,爷向年儿赔罪可好。“四爷轻哄。 年清风实在无奈,他这般死缠烂打,那她也只能见好就收。 年清风未发一言,注视着四爷,像是在等四爷接着说。 第107章 怀孕 四爷如今倒是真诚,哄年清风可谓是哄到了午膳时间,还是春兰说可以用膳了,两人才起身。 四爷心里满意,这膳房可算是做了一件靠谱的事。继而看了春兰一眼,心想这丫头还是不错的。 年清风见好就收,也算是难为了四爷一下午了以后的日子该过还得过不是。总不能为了这一时痛快而彻底惹恼了他吧。 府里最近几日的生活倒是真的是风平浪静,无波无澜的,平静的可怕。 倒像是风雨前的宁静了。 如今已经进入三月里了,天气最是温和,杨柳拂面,小花园里也不再是光秃秃的一片了。 年清风看今日天气不错,也不再在房间里闷着了,坐在廊下,听鸟鸣风声。 春兰也重操旧业,坐在年清风一旁讲话本里的故事。 年清风一脸惬意,嘴角挂着笑,心里琢磨着晚膳吃点什么。 突然,端午步伐急促走了进来,“主子,奴才见过主子。” 走到廊下,朝着年清风跪下。 自从那次年清风救了他之后,他心里就只有年清风一个主子了,再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原来他姑母也就是金嬷嬷还是来问过他的,问他要不要随她去芙蓉居,跟在福晋身边伺候,但是他拒绝了。 他只想一心伺候好主子,上次主子救了他,还替他去初期,报仇,主子是那他们当人看的,并没要因为他们是奴才而不管不顾,这样的主子,他怕是再难遇上第二个了。 “何事?”年清风缓缓睁开眼睛,开口。 端午弯腰站在年清风的对面,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去道,“主子,钮祜禄格格晕倒了,她院子里的宫女如今正在吵着闹着要请太医,如今太医已将过去了。” 年清风端起茶盏,淡淡道,“不是不能出去的吗?谁去请的太医。” “回主子的话,是那守卫去的,一开始阿芝出来喊叫的时候他们不信,便一直拦着,后来可能是见阿芝说钮祜禄格格怀孕了,这才吓到了他们,他们不敢耽误,就派了一个人去请太医。” 年清风轻笑,“就这般笃定自己怀孕了?这两个月可没有太医去给她把脉吧,就这般肯定?” 年清风心想,那钮祜禄格格自然是肯定的,想必一开始也没打算这么早说出口的吧,要不是今日晕倒,怕是要等胎坐稳了才往外说的吧。这禁足,别人进不去自己出不来的,可不是养胎的好机会吗?不必每日里提心吊胆的。 “府里其他人知道了吗?主子爷呢?”年清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脸看好戏的姿态。 啧,钮祜禄格格怀孕的事一旦传开,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吧。 “还不知,奴才是刚刚是奉主子的命令去前院给主子爷送东西这才碰巧看到的。估摸着主子爷如今想必是这到了的,毕竟流云轩离前院近的很,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前院肯定会有人去禀报呢。” “嗯,退下吧。”年清风淡淡道。 既是主子爷才刚刚知道,那便不急。 钮祜禄格格本就是禁足之人,那就是有罪之人,不去也是可以的,但具体怎样还是要看四爷的。 若四爷都去了,他们自然也是要去的,可若是四爷自己都不在意钮祜禄格格及她肚子的孩子,那她们更是不会放在心上了。 “等等......”年清风喊住了要离开的端午。 “将这件事喊几个人坐在思雨阁附近传上一该听见之人听见。” “奴才遵旨。”闻言,端午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见状,年清风沉默地闭上眼睛,让春兰继续。 她所说的该听到之人自然是耿格格的。 先前,她让人故意在翠兰面前讲钮祜禄格格是害她们格格的凶手,翠兰一开始不信,就一直琢磨着,她当时虽然在现场,但是什么事都是将她们赶出去,而审理的。 她知道的不多,但还是听到了钮祜禄格格和年清风的争论。 心里越琢磨越不对劲,便急着跑回去告诉格格一声。 她回去之后,将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全说过了出来。耿格格听到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直言要杀了钮祜禄格格。 翠兰见格格这般激动,心里有些后悔说出来,她刚刚也是一时气愤,只是可怜格格,没想那么多就说了出来。 却没想到格格的情绪会这么激动,她肚子里可是还有孩子的呀。 可为时已晚,话都已经说出口,而耿格格也知道了钮祜禄格格才是要害她的凶手。 这就是年清风的目的。 后来她让武格格盯着耿格格,也只是想知道耿格格的一举一动而已。 顺便,待时机成熟之际在耿格格面前说这话就是。 如今,钮祜禄格格怀孕的事也瞒不住了,耿格格能眼睁睁看着差点害她小产的人,怀有身孕,平安无事的生出孩子吗? 不能,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福晋都能为自己的孩子盘算那么多,更何况耿格格呢。 要知道,她之前是多想有个孩子的。 钮祜禄格格设计害她,如今她的孩子能不能平安出生都还不知道。但是耿格格也定不会放过钮祜禄格格。 年清风轻笑,啧,又有戏看了。 果然,钮祜禄格格怀孕的消息在太医还没到之前就已经人尽皆知了,但各处都在观望着。 可眼看着这么就过去了,四爷和福晋硬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便也都知道了,四爷不重视这个孩子。也可以说是,四爷不重视钮祜禄格格,所以连带着孩子一同不喜了。 毕竟,这孩子来的实在不光彩。 正院那边也是坐得住的,见前院那边一直没动静,便也不急着去看了。 毕竟,夫唱妇和,福晋可是一直都跟着四爷走的。 钮祜禄格格是被四爷罚的禁足,四爷不开口,谁敢过去?纵然是福晋,那也是不敢的。 “太医可到了?”福晋漫不经心的,总归是不太在意的。 “到了。” 福晋点头,“四爷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吗?” 金嬷嬷看着福晋,摇头,一脸深意。 第108章 让她付出代价 “也不知这钮祜禄格格图的什么?怀孕了又如何,还不是惹得四爷不喜。”福晋放下茶盏,看向金嬷嬷。 金嬷嬷一脸嘲讽,“为的可不就是这一个孩子,只要争气能生下来,那以后自然是不必再盘算那么多了?” “呵,这话不对,倘若她真生下这个孩子,且还是个阿哥的话,只怕会盘算更多吧。”福晋轻笑。 钮祜禄格格晕倒,完全是因为被人磋磨的受不了了。 自从她被禁足的那一天起,那些个奴才就没有一个将她放在眼里的。 刚禁足时还是冬日里,就已经断了她的炭火了,冷的不行,她就只能将用得上的棉被全都用上,可即使这样,到了晚上她还是冷的难以入睡。 还有膳房那些奴才,原本因为耿格格那事老实了不少,可也只是前几天还好些,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原本按照格格的份例是有两菜一汤的,她平日里还算得宠,那些人自然是巴结她的,所以每次送来的膳食都是超过格格份例的。 可如今别说是两菜一汤了,就是有的吃就不错了。膳房送来的东西都是些冷的,搜的,更过分的是有一次竟然只送了一个馒头过来。当时钮祜禄格格就发作了,气的将馒头带着碗一同扔在了地上。 “狗奴才,做什么?你们这是作贱谁呢?谁让你们给我送这些东西的?”钮祜禄格格生气的大吼。 “呸。”那小太监看着钮祜禄格格冷笑,见怪不怪,早就习惯了。 “都关在这里多少天了,您还拿自己当主子呢?就这些,您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吧。”说着那小太监将落在地上的馒头捡了起来。 闻言,钮祜禄格格更是生气了,拿起桌子上的东西甩了出去,“滚,快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那小太监被吓了一跳,吼道,“呸,都什么时候了,还装什么。得势的时候,耀武扬威的,这一落难,还不是人人都来踩上一脚,自作自受......” 说着就离开了流云轩。 其实,膳房的人突然这样,绝不是空穴来风的,有人在暗中特意叮嘱了,要好好照看钮祜禄格格的,膳房的人这才有恃无恐,又恢复了那副嘴脸。 其实,也是钮祜禄格格原来从不善待旁人的缘故,不把奴才当人看,做不到宽厚待人也就罢了,还动不动就是非打即骂,如今失势,自然是墙倒众人推的。 “狗奴才,一群见风使舵的家伙,你们以后定是不得好死。”钮祜禄格格发了狠,咬着牙,情绪激动。 今早又是这般,钮祜禄格格这才受不住晕了过去。 其实也有几分故意的成分,因为她实在受不了了,将怀孕的事说出去,纵使还不能出去,但是会好过些。 谁敢磋磨四爷的孩子不是? 钮祜禄格格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四爷根本毫无动静,不进四爷,纵是整个后院都没有一点动静,像是不知道这事一般。 钮祜禄格格醒来,见床前只有阿芝一个人在那里站着,心里一沉,闭上眼睛。 “四爷来了吗?”钮祜禄格格沉声问道。 其实她心里知道答案的。 “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都值得吗?”钮祜禄格格泣不成声。 她后悔了,自己费劲心思的算计这么多,如今还是什么都没有,出来肚子里多了这一块肉,可她也失去了太多,承受太多了。 阿芝见自己格格如今这副模样,心里也是心疼的。 她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不应该呀,格格都怀孕了,主子爷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格格可是她的格格,怀的他的孩子啊。 “格格,您冷静一点,主子爷许是白日里太忙,还不知道但这事呢?”阿芝安慰道。 钮祜禄格格愣了片刻,淡淡开口。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戌,戌时过半了。”阿芝一脸为难。 她也知道四爷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府里早就沸沸扬扬的传开了,可不管是前院还是正院,全都没有动静。 难道,主子爷就针对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吗? 阿芝还是不能接受。 她同格格谋划了这么多,就是要靠着这孩子翻身的,如今就落到如此下场吗? “戌时过半,快三个时辰了,四爷怎会不知?不过是不在意罢了。”钮祜禄格格轻笑。 “格格......”阿芝张了张嘴,还想要开口,被钮祜禄格格打断。 “别说了。” 阿芝见自家格格这个样子,想必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 便没再说什么,沉默着侯在一旁。 钮祜禄格格怀孕,府里人尽皆知,却无人在意。人人都只想看四爷是否会将怀了身孕的钮祜禄格格放出来。 但也有人不尽是这样,就比如已经知道了真相的耿格格。 自她听说了钮祜禄格格怀了身孕的消息之后,整个人都阴郁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将我的孩子害成这个样子,自己却怀孕了。 不,不能,这不公平,像她那样的狠毒恶心之人,就该一辈子生不出孩子。 耿格格气的发抖,就连晚膳都没用,简直被这件事恶心的食不下咽。 “格格,该怎么办?”翠兰一脸担忧。 她家格格被她害得这么惨,凭什么她还这么好的福气。 耿格格如今竟又是沉稳下来了,听到钮祜禄格格怀孕的消息,纵是震惊,可倒像是被这件事刺激到了,没有再情绪失控的吼叫,也没有再摔东西了。 “不着急,且等着以后慢慢来。”耿格格脸色阴冷,目光死死盯着一处,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只怕钮祜禄格格早就死了千次万次了。 耿格格心想,她不着急,怀胎十月,总有一天要将她在我身上做的事情悉数奉还。 而如今最着急的是她要快点养好身体,让她的孩子稳住才行,以后且慢慢斗呢。 耿格格如今斗志满满,只想快点养好身子,好亲手让钮祜禄格格付出代价。 第109章 你都知道了? 钮祜禄格格怀孕的消息,便没有在府里掀起什么风波,一切都归于四爷的不在意。 一个格格怀孕,就是身份不高,可于情于理主子爷和福晋都该去瞧一瞧,或是送点赏赐的。 但是这钮祜禄格格怀孕,主子爷既没有去看,也没有派人送赏赐过去,就连禁足都没解。 这也真是史无前例了。 就连主子爷都不放在放在心上的孩子,谁有会在意呢? 怕是也只有耿格格了吧。 四爷今日一直在书房处理公事,听到钮祜禄格格怀孕的消息,内心毫无波澜,淡淡嗯了一声就让苏培盛出去了。 到了晚间,头昏沉沉的,便想着出去走走,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锦绣居去。 无意的吗?巧合吗?不,四爷就是故意的。 苏培盛跟在后边,将四爷的心理琢磨的一清二楚。眼瞅着四爷进来锦绣居的门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不知是这月的第几次了,最近四爷去锦绣居总是这般,找各种借口出去,可最终都会拐到锦绣居去。 这不,又来了。 四爷带着苏培盛走进锦绣居,就见院子里年清风正看着他走进。 四爷挑眉,没有一点被看透的窘迫,泰然自若的走过去。 年清风也是故意的,最近四爷总是这般,既然四爷要玩,那就好好玩一下吧。 站在院中笑看着四爷,月光下真是让人移不开眼。 四爷轻笑,一脸宠溺的走过去,月色,远不及年儿美丽。 “爷来得真及时。”年清风懒洋洋地开口。 “在等爷?”四爷牵起年清风的手揉了揉。 年清风白了四爷一眼,语气悠悠的,“爷莫要多想,不过是想出来走走罢了。” 闻言,四爷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油嘴滑舌。” 这是四爷这几天过来,一惯用的借口。 年清风也不知四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玩。 四爷有种被揭穿的尴尬,慌忙地转移话题,“今日都做了什么?” 年清风眼神一亮,看向四爷的眼神带着戏虐,“今日听说了一件大消息,爷想不想知道?” 四爷眼神一暗,微微勾唇,笑道,“何事?” 年清风惊讶,“爷真不知道?莫不是狂我呢吧。” 四爷伸出手揉了揉年清风的后脑勺,拉着她坐在餐桌旁。 两人都还没没用膳,一个想着来,一个知道有人要来,所以就赶在一起吃了。 四爷坐下,看向年清风眼神透着无奈,“钮祜禄格格怀孕之事?” 闻言,年清风的笑容僵了一下,转过头不再看四爷,语气带着幽怨,“原来爷知道啊,那还来锦绣居干嘛?就应该去流云轩啊,莫不是爷准备去流云轩,不下心走过了吧?” 四爷嘴角染上笑意,见年清风这副摸样感觉好笑。 伸出手将她快要拐出去的身子转了过来,定定的看了年清风许久,放开,拿起碗去盛汤。 “可不是,爷本来都要进去的,可一想到在锦绣居有只小狐狸,便想着过来瞧瞧,没成想,这小狐狸倒是厉害得很。” 四爷说话慢慢的,盛汤也是慢慢的。 话落,将盛好的那碗汤放在年清风面前,随后看向年清风,“牙尖嘴利。” 闻言,年清风没忍住笑了出来,恶狠狠的瞪了四爷一眼,心安理得的端起四爷刚刚盛好的汤喝了起来。 因为是年清风早早让人备着的,如今吃刚好,温热的。 两人用过膳没急着休息,沐浴之后便坐在软榻上说话。 但多是围绕着钮祜禄格格一事说的。 “钮祜禄格格怀孕,爷竟是瞧都没去瞧一眼。”年清风坐在四爷的大腿上,手环住四爷的脖子,看着四爷的眼神带着玩味。 四爷吻了一下年清风,“不要这样看着爷。” 年清风满脸黑线,如今打探消息这么难了吗? 忍不住伸手推他,装的一脸无辜,“爷好好的嘛。” 四爷轻笑,“好。” “她请了太医过去,爷去不去又有何妨。”四爷淡淡的。 年清风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四爷的胸口,“也真是狠心呢,她肚子里可是你的孩子。” 四爷伸手握着年清风的手,“爷更想和你有个孩子。” 说着看向年清风一脸认真。 年清风愣了片刻,一时间忘记了要说什么,呆呆地看着四爷没有说话。 四爷见年清风这般惊讶,心里有些落寞,甚至有些隐隐作痛。 都这么久了,况且他来锦绣居的次数也是最多的,可年清风的肚子还是一点动静没有,这就不由得让他深想了。 一开始他是不愿年清风怀孕的,甚至还做了一些手段,可后来他可是请了最好的太医帮她调养的,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没有动静呢? 这般想着,四爷看向年清风眼神里带着探究。 年清风冷漠,淡淡道,“爷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四爷皱眉,张了张嘴,声音暗哑,“刘太医的药可还在吃?” 年清风看着四爷,最终点头。 见状,四爷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定是没有吃那药,可为什么不吃? “可觉得有什么作用吗?”四爷问道。 年清风摇头,“没有。” 四爷看了年清风许久,最终还是问出口,“年儿是不愿有爷的孩子,怎么耿格格有孕,钮祜禄格格有孕,而爷在你这里呆的时间最长,竟是没有一点动静。” 闻言,年清风笑了起来,实在是被气笑了。 “爷问我什么?爷你说这话自己不心虚吗?”年清风看着四爷一脸笑意,脸上带着嘲讽。 四爷微愣。 沉吟出声,“你,你知道了?” 年清风点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爷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四爷笑出了声,她竟然知道,她竟然自己,自己就像傻子一般,可她什么都知道。 年清风冷漠的看着四爷,脸上尽是嘲讽,淡淡开口,“你冷静些。” 四爷停下,看向年清风,淡淡道,“你可怪爷。” 就连四爷自己都没把握,她如何能不怪他,是他一直在算计她。 但是她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110章 耿格格小产 年清风摇头。 怪吗?年清风是怪四爷的,怪他算计之深,薄情寡义。但是,她也知道,这就是现实。 就像四爷在她刚入府时就算计着她的肚子;就像钮祜禄格格如今有孕可依旧得不到四爷的垂爱;就像耿格格当初被设计差点小产,四爷却碍于当时的时机而不再追究......这就是现实啊,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们生于皇家,所以,权衡利弊,步步为营。 他自始至终想的都只是自己罢了。 怪不怪他?怪又如何,不怪又如何,没有意义,也改变不什么。 四爷可能会因为她的怪他,而去愧疚,但那只是暂时的,在下次如果四爷在权衡利弊之后,依旧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所以,年清风无意多说这件事,她心里懂得。 四爷见年清风摇头,心里极其复杂。 “什么时候知道的?”四爷伸手捋了捋年清风垂两边的发丝。 年清风沉思良久,而后看着四爷一脸茫然,“忘记了。” 四爷轻笑,“怎么还能忘记?爷都这般对你了。”你怎么还不将爷当回事呢? 看着年清风的眼神,逐渐变得心疼。 “爷以后定会好好待你的。” 年清风握住四爷的手,看着他,轻轻笑着,“年儿知道,年儿信你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 四爷不忍再看这样的年清风,将她搂入怀中,“信爷就好。年儿,也真怕你再也不信爷了。” 年清风轻笑,柔声道,“年儿当然是信爷的,但是年儿也怕。” 年清风从四爷怀中挣脱出来,看向他,定定道,“年儿怕爷下次还会这样,我怕爷会忌惮我,算计我,瞒着我。” 话落,看向四爷的眼神转为怀疑,“爷会吗?” “不会。”年清风话音刚刚落下,四爷便斩钉截铁的开口。 见状,年清风脸上一瞬间画上了笑容,眼神从眼里荡出笑意,四爷情不自禁的勾唇。 但是下一秒,年清风便收了笑,定定道,“可是我不信。” 四爷微愣,而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为何?刚刚不是还说相信爷的吗?”四爷皱眉,看着年清风的眼神有些冷意。 年清风视若无睹,一脸坦然,“我信爷会好好待我,但是我也相信爷以后若是怀疑我,或是对我的也没了情分,怕是依旧会对我动手毫不手软。” 年清风看着四爷的眼神一脸坚定。 四爷惊讶,“你知不知道,只凭你刚刚说的那番大逆不道之话爷就能弃了你,或是去求皇阿玛废了你侧福晋的位子。” 年清风点头,“我自然相信。也是皇子,自然是想做什么都可以的,万岁爷是你的皇阿玛,自然也是心疼你的。可我说的是实话不是吗?上次四爷问我,我说了实话,您便冷了我数月,怎么?又要重新来过吗?” 她脸上是一脸的无所谓,但其实,心里是忐忑不安的。她不知道四爷会不会如上次一般甩袖而去,但是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何不博一下。 四爷是真想甩袖而去的,但是也是想到了那次,硬生生的忍下去了。而且,他知道,若是这次再离开,再冷上这么几天,以后怕是真的无法挽回了。 如今年清风在他心里已经不是可有可无了,经过前几次的教训,他是彻底清楚了。 四爷忍下情绪,“那你要如何?” 见状,年清风嘴角挂上了笑,“我要爷的心......”说落,抬眼看向四爷,“还有,也要给我三个承诺。” “什么承诺?”四爷看着年清风一脸疑问,自己的心早就在她身上了,他唯一好奇的是年儿口中的承诺究竟是什么。 闻言,年清风皱着眉头,思考了许久,最终道,“爷只说答不答应,我先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四爷看了年清风许久,沉吟,“好。” 年清风点头,“我相信四爷绝对是说到做到之人,爷将来也千万不要抵赖才是。” “年儿还是不信爷是吗?”四爷的笑容有些苦涩。 年清风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见状,四爷的眼神也暗淡了下去。 年清风没说信不信,以后的事谁有想的到呢? 但她心里还是相信四爷的,旁的不说,但信用这一块四爷还是有的。 只是到底如何,谁又说得准呢?她这般说不过是想提前求个恩典罢了,还希望以后可以保住年家。 次日,四爷早起上朝,年清风还在睡梦之中,突然被春兰吵醒。 “主子......” “嗯......怎么了?”年清风眼睛还未睁开,迷迷糊糊地开口。 “主子,您快起来,耿格格小产了。” “什么!”年清风瞬间清醒,坐了起来,过于突然了些。 她一边被春兰和柔芷她们扶着下床,一边道,急匆匆的,“怎么回事?” 春兰急着给年清风洗漱,也是焦急的,“不知道,只说是早上起来就感觉身体不适,太医还没到,孩子就已经没了,待太医到了之后也是于事无补。只说是,孩子胎象本就弱,耿格格身子也不好,情绪无法调节,又最近急火攻心,这才......” “急火攻心?怎么会?”年清风嘴里喃喃道。 急火攻心?难不成是因为钮祜禄格格怀孕一事? 她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镜前由着柔芷她们给她梳妆。 “现在都有谁过去了?简单梳一下就好。”年清风问道。 “估计也只有武格格在了,刚刚才发生的事,应该都在往思雨阁赶呢。”春兰淡淡的,还一直劝说着主子也不必太过着急。 其实是想让年清风可稳下心,毕竟急也是她们这些做奴才的事,只要他们手脚麻利了,那主子自然是不会迟到的。 “我不着急,就是这事太过突然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年清风淡淡道,这刚刚悬着心也算是落了下来。 她也不知为何,听到耿格格小产情绪会这么激动,许是因为这整件事中也有她的推波助澜吧。 但是,耿格格小产,绝对是意料之外之事。 而且还是被钮祜禄格格怀孕之事刺激的,这也太过于突然了。 第111章 大可不必 年清风这边收拾好之后就急匆匆的过去了,到的时间刚刚好,福晋也是刚刚赶到,两个人迎面就撞上了。 见到福晋,年清风就想行礼,却被福晋拦住,“免了,快进去吧。” 说罢,就已经进去了。 见状,年清风赶快跟上。 走进房间果然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刚太医就有好几个,有几个围在外边。 年清风一进来就在瞅武格格,看见后,就往她那里瞧了一眼,武格格自然也看见她了,看着她轻轻摇头,一脸凝重。 年清风见武格格这般模样,便知道了耿格格怕是不太好。 “太医,耿格格情况如何了?”福晋一进来便急着询问太医耿格格的情况。 太医行礼,“回福晋的话,耿格格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无力回天了,刘太医还在里边诊断。”太医战战兢兢,一颗心忐忑不安的,害怕福晋和主子爷怪罪。 “怎么会突然这样?”福晋一脸担忧。 “这......”太医犹豫。 “快说。”福晋厉声呵斥。 “是,是,是。”那太医磕磕巴巴开口。 “一是因为格格前两次落下的病根还没好,身体亏损严重,孩子本就难以生下。最加上,格格似乎一直郁结于心,像是有事不得发泄,最近有急火攻心,身体这才受不住,承受不住一个已经六个月的孩子每日需要的营养了。这才,承受不住。”太医缓缓开口。 福晋皱眉,担忧的看了里边的耿格格一眼,转头看向太医,一脸担忧,“这么说,耿格格是真的没救了?” “是。” 一字落下,福晋心下一沉,默默的闭上眼睛,转身坐在了一旁,沉默...... 这房中之人不知道有多少放下了心,心里暗自窃喜,大概直言老天帮了她们一个大忙。 人心就是这般冷漠,她们虽从不出手但也绝不会心软。就如同,耿格格如今小产,她们只会在心里窃喜。有甚者,怕是心里还想着那钮祜禄格格的孩子也一同掉了才好。 年清风看着房间里堆的人,有些唏嘘,明明她是那么想要一个孩子的,如今怎么就落到如此下场。 也正是因为这样,耿格格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她太在乎这孩子了,太过在乎四爷,这才一直走不出来,管理不好自己的情绪,稍有不甚就会失控。再加上,后院之人的磋磨,身子是越来越差了。后来虽有改善,可事情一桩桩接踵而至,打压的耿格格更加脆弱了。 年清风收起心里的异样,脸上尽是冷漠,这府里就是这般残忍,每个人都是为自己考虑的。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护不住,那也只恩认命了。 耿格格如今小产,醒来后定是受不了刺激,但就此一蹶不振,还是重新振作,那以后的结果可就是不一样的。 而且,这关系到年清风的整个计划。她原本将钮祜禄格格害她的消息透露给她,就是想要耿格格可以对她出手。 可如今耿格格小产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耿格格会不会按照她的计划走,若是耿格格就此一蹶不振,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正想着四爷突然黑着脸就进来了,大刀阔斧的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 “见过主子爷。”众人起身行礼。 “起来。”四爷淡淡的。 下一秒抬头看向太医,“如何?” 四爷今日是真的有点不开心,脸色从进来那刻起就一直是冷的,如今看向太医的眼神威慑力极强,更是吓的太医腿都抖了起来。 “回,回主子爷,耿格格小产了。”这位太医纵是害怕可依旧是稳住了,倒是比刚刚那位太医稳重多了。但相比较于刘太医那还是差了许多,毕竟那位可是从宫里出来的,一般都是伺候贵人主子的,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怕是也只有他可以顶住四爷如此的压迫感了。 但没有办法,眼界见识不如人家,心理不如人家也就罢了,就是这拿来吃饭的东西,也是比不得刘太医的。 要不怎会这么多人就单单刘太医留在里边医治,而他们都被打发了出来,只能打打下手。 技不如人,不得不服。 闻言,四爷可是气恼了,一把将那刚奉上的茶盏打翻了。 茶杯落在地上,一声清脆的声音,众人被吓到,福身道,“四爷息怒。” 福晋在一旁看着也察觉到了四爷的不对,忙上前安抚,“爷息怒,孩子虽没了,但是耿妹妹只要好好休养还是可以再生养的,更何况,还有我们这么多的妹妹们呢。”福晋说着给了年清风一个眼神。 年清风原本也只是不经意的抬头,可就正好瞧见了福晋的眼神,知道躲不过去,心里遗=一横,罢了,不就是演戏吗?她熟。 慢慢站起身,重新奉上一盏茶到四爷边上,“可不是嘛,爷可不要气坏了身子,这府里这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各个都是不错的,四爷也要看看她们才是,而且,耿妹妹也是无事的,最主要的还是要好好养身子才是。” 说着,年清风将茶盏放在一旁的小方桌上,伸出手一下一下替四爷顺着后背。 要赶快让四爷消气才是,否则,她们也定是免不了遭罪。 见此情形,四爷总算是冷静了下来,看着众人道,“都起来吧。” “刘太医还在里边吗?”四爷看着太医,语气虽是缓和不少,但脸色还是冷的。 “是,刘太医在帮格格清理体内的淤血,便于格格以后养身体。”那名太医答道,见四爷没有那么激动,自己道爷是稳当。 但依旧在心里感叹,太医真是一个高危职业,真怕四爷一个不高兴直接将他赐死了。就这简单的两句话就吓到他不行。他如今可算是信了宫里人对四爷的议论了。 真是想躲开这块黑煞脸,只两个眼神就怕是今晚要睡不着了。 太医的内心活动丰富,年清风的也是不少。看着四爷这般摸样,实在是感觉虚伪。 真想直言一句,您的可不必如此。 第112章 管好自己的嘴 一时间房中没人再敢讲话,主要是四爷已经开始闭目养神,众人见状谁还敢开口,都怕打扰了主子爷。尤其是这种场合,谁敢往枪口上撞。 良久,刘太医从房间里出来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抬眼就见四爷在那边坐着,顾不上什么,忙上去行礼。 定是要等着四爷问话的。 “见过主子爷。” 听到声音四爷睁开眼睛,“耿格格如今情况如何?” “格格已经没有大碍了,只需静养,但是那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只是......”刘太医看向四爷一脸为难,像是难以启齿。 “刘太医有话直说就是。”四爷淡淡的。 只要耿格格无事就好,命保住了以后孩子还会有的。 “只是,耿格格此次受孕,身体亏损极大,身体倒是无碍,但以后如是再想受孕怕是就难了。”话落,刘太医弯着腰更低了。 刘太医此话一出,在座的众人心里皆是一惊。 有觉得耿格格可怜的,承受了那么多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也有窃喜的,无法受孕,看耿格格日后在这府里的日子该怎么。 在这后院之中,女人无法受孕,就已经是输了。尤其是像耿格格这般地位不高,家世不显,又无宠的,只想借着孩子以后安身立命的。 这再无法受孕,日后在这府里的日子就算是难过了。 四爷朝着耿格格所在的房间看了一眼,挥挥手让刘太医退下了。 “日后给耿格格调理身子的事,还是有劳刘太医了。”四爷沉声道。 刘太医正想着起身,便听到四爷这么一句,忙答道,“是是是,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说着伸手作揖。 四爷挥了挥手。 “福晋,让人好好照看耿格格,她这次遭了罪,好好赏赐她,待她醒来之后,好好安抚一下她吧。”四爷转头看向福晋吩咐道。 “哎,臣妾遵旨。”福晋赶忙福身应和。 耿格格确实是遭了大罪了。 四爷点头,起身。 众人见四爷起身谁还敢坐着,忙不迭的都站了起来。 “耿格格无法受孕之事,谁都不能透露,否则,爷绝不宽恕。”四爷将在座的一行人都打量了个遍,脸色阴沉。 “是。”众人福身。 随后,四爷离开了思雨阁。 “恭送中主子爷。” 话落,年清风低着头抬了起来,被春兰扶着直起身。 送走了四爷,便只留下福晋主持大局了。 “主子爷的话想必你们也都听清楚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心里掂量着些,若是哪个胆敢口无遮拦的乱嚼舌根,也别怪本宫日后罢了你们的舌头。”福晋抬头盯着前方,声音虽是轻轻的,可也不难听出福晋带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她可不该着急了吗?最近她这个福晋是做的太轻松了。从耿格格被膳房中磋磨一事以后,后院接二连三的出事,如今耿格格的胎都没了。她自然要站出来了,若在是缩着什么都不想管,只怕四爷那里也是不好交代的。 四爷刚刚说,让她好好照看耿格格,待耿格格醒来后好生安抚,还厉声严辞的将话撂在这儿,说是要瞒住耿格格不能受孕一事。这不就是将耿格格交给她了吗?若是再出什么意外,只怕她这管家之权也该上交了。 这会儿,她自然是要好好敲打下边这一行人的。平日里如何闹她都可以当作没看见,但是,她若都开口了,她们还依旧我行我素,看不清形势的话,那也别怪她了。 “是,妾身(奴才)明白。”一行人福身。 得,就这一会儿功夫他们都不知道福身多少次了。 年清风在下边将四爷和福晋的心思揣摩明白,微微抬头看了福晋一眼,下一秒就低了下去,只当事不关己得样子。 “无事你们便回吧,耿格格需要静养,实在不宜留这么多人。”福晋也是有些累了,不愿再应付这么多人。 “是。”话落众人便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她们自然是巴不得走的,戏也看完了,情况也都了解了,谁还愿意再留下来候着。 众人离开,年清风还是留了下来。 “福晋, 妾身陪您等耿格格醒来后再走。”年清风走过去扶着福晋坐下。 见状,福晋轻轻拍了一下年清风的手,“你有心了。” 年清风笑着,柔声道,“妾身应该做的。” 随后,年清风坐在软塌的另一边。 除了她,没有离开的还有武格格。 她们两个住在一个院子里,这于情于理都要留下来的,毕竟都是一同伺候主子爷的。更何况,福晋都没走,她怎么能走?既是住的近,才更应该留下来。 但她们三人却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房里只有宫女来回走动的声音。 武格格今日倒是奇怪,坐在这儿老老实实的,一向最爱说话的她今日竟是一句话不说。 实在反常。 年清风忍不住抬眼打量武格格,见武格格也并没有什么异样。 那便是吓到了吧。 收回思绪,年清风便移开了目光。 其实武格格是太困了,昨晚睡的迟不说,一大早又被耿格格这边的动静吵醒。接着就变宫女拖了起来,直接来到了这边,连口点心都没吃。如今是又饿又困,可福晋都还留在这,她怎么敢走。 所以,她现在人虽在这坐着,可心思早跑了。 良久,见耿格格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福晋也是坐不下去了。 “你们先回吧,如今都晌午了,也不知耿格格何时能醒,也别在这耗着了,赶紧回去歇息吧。”福晋看向年清风她们笑着说道,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 年清风便也不再推脱,她是真的在这呆不下去了,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是,那妾身便退下了。” 见状,武格格忙跟上,“奴才告退。” 福晋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福晋见她们离开,便也起身了,将金嬷嬷留下,待耿格格醒来派人去芙蓉居给她传信儿就是。 金嬷嬷可是福晋的奶娘,她留下自然是最妥当的。 第113章 崩溃 年清风和武格格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院中。 “多注意着耿格格这边的情况。”年清风微微侧头对着武格格说道。 她要时刻注意耿格格的状态。 武格格点头,“侧福晋放心,奴婢会注意的。” 武格格既然已经做好了跟在年清风身边,就定然是对她唯命是从的。 年清风点头,“有什么不对,记得去锦绣居。” “侧福晋放心就是。”武格格福身。 见状,年清风也没再说什么,抬脚离开了思雨阁。 她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既然已经让武格格成了她的人,就必须要相信她。 年清风在回锦绣居的路上,春兰在一旁搀扶着她,拐弯是不经意的向后瞟了一眼就见福晋被人搀扶着离开了。 “主子,福晋也离开了。”春兰回头,看着年清风说道。 闻言,年清风看向春兰,嘴角挂上了笑。 随后转过头看向前方,一脸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淡淡开口,“福晋也熬不住了呀,这一大早便在这等着了,怕是都没有吃早膳,这耿格格不醒,福晋还能一直在那等着不成。她可是福晋,自然是没道理一直等一个小小的格格的。今日在思雨阁待了这么久算是仁至义尽。” 春兰点头,觉得主子说得有道理,“也是,福晋毕竟是福晋。只是,主子爷今日情况有些不对。” 话音刚落年清风便一脸赞赏的看向春兰,点头,“不错,而且不单单是因为耿格格小产一事。主子爷可是带着情绪过来的,只怕,是今早在朝堂上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见今日主子爷对耿格格的态度,怕是以后会多多补偿的,毕竟,耿格格以后可是连受孕的机会都没了。”春兰一本正经的分析。 不错,四爷是会补偿耿格格的。 “你说的不错,经过此事主子爷是对耿格格产生了怜悯之心,日后免不了多加怜惜,可是只凭着主子爷那份怜悯之心,这又能坚持到何时呢?”年清风轻笑,眼里皆是好奇。 四爷本就是冷心冷情之人,他今日见耿格格遭了罪,受了委屈,明日呢?要知道,四爷也不是简单之人。更何况,在这后院中,今日你可能身在天堂,明日就能身陷地狱,爬都爬不出来。 比如,已经被禁足许久的李氏。 就连年清风自己每天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深陷沼泽,更怕连累年家。 耿格格在午膳过后,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便一直盯着床顶,不哭不闹,没有一丝情绪,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但她的心里痛到不行,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没有了。 她的肚子里没有孩子了。 她很想哭一场,可是现在她的身体痛,心里更痛,只能睁着眼睛任由眼泪将枕头打湿。 过了许久,翠兰推门进来,才见刚刚还在昏迷不醒的格格如今已经睁开了眼睛。 “格格,您醒了......”开心的哭了起来,可说话依旧是轻轻的,生怕吓着自家格格。 “格格,您可有哪里不舒服啊。”翠兰在床边轻轻蹲下,哭着看向耿格格。 良久,耿格格才回过神来,轻轻转过头,看向翠兰,泪水顺着脸颊滑下,“翠,翠兰,孩子,孩子没有了,是不是?” 耿格格晦涩的开口,心里明明什么都知道,可还是一脸期待的看着翠兰。 翠兰见格格这样,眼睛里难掩悲伤,差一点儿就没忍住,但格格如今太脆弱了,她得忍住。 翠兰看着耿格格,轻声笑道,“格格,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闻言,耿格格彻底失望了,眼神一瞬间落寞下去,在忍不住了,眼泪就像决堤一般,顺着脸颊划入头发中,枕头上。 张着嘴无声的哭泣,一时悲伤到不能自已。 “格格,格格,您冷静一点,身体重要啊......”翠兰看格格这样也忍不住了,跟着哽咽起来。 泪水有些落在了耳朵里,她已经完全听不到翠兰趴在她身上说了些什么,只感觉耳边,嗡嗡的,最终,再次昏迷了过去。 “格格,格格,您醒醒啊,格格......” “快去传太医,快去叫太医过来啊!”翠兰着急,哭喊着向外跑去。 金嬷嬷在刚刚给耿格格刚醒来之际就去派人去请了福晋,还让人有去请了刘太医,本是想见耿格格都已经醒了,那还是在让刘太医诊断一下的好。没成想,耿格格竟是醒了片刻又晕了过去。 得,这下可派上大用了。金嬷嬷心里琢磨着,只觉得耿格格身边的宫女不是个稳妥的,自家格格都这个样子了,竟也没一点眼力劲儿,也不知瞒着一点,就这边全盘而出,就耿格格这个身子骨,如何受得了。 而且耿格格也是个没有福气的,本都怀了身孕了,一手好牌被自己打烂了。 金嬷嬷在院中走来走去,只盼着太医快点到,这是耿格格再有个好歹,遭殃的可是她们福晋。 还好,那小太监腿脚麻利,拉着太医就跑过来了。 金嬷嬷见了可是激动坏了,招呼着太医就往里边走。 这边太医刚到,锦绣居那边就接到消息了。 “又晕了?”年清风惊讶。 春兰点头。 年清风回神,叹了口气,满脸无奈,“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有的。” 春兰点头,想了想低声说道,“也是耿格格身边的宫女不懂事了,见自家主子那般,就应该先瞒一瞒的。” “瞒?怎么可能瞒得过去,耿格格自己怀的孩子,自己还能不知道情况。”年清风摇头。 瞒不住的,可怜天下父母心。 耿格格也是可惜了。 “福晋可去了,主子爷呢?” “金嬷嬷已经派人去请了福晋,怕是已经在半道上了,主子爷哪里,尚且不知。”春兰淡淡道。 年清风皱眉,“也是难为福晋了,怕是一天都要耗到思雨阁了。”只是,四爷未免也有太事不关己了些。 第114章 太子谣言 福晋来到思雨阁时刘太医还未出来,便去询问金嬷嬷,“太医可有说什么?” “太医才刚进去,福晋您先坐着,耿格格既然已经醒了,那就是没有大碍的。”金嬷嬷扶着福晋坐在一旁的软榻上。 福晋是她的主子,又是她一手带大的姑娘,耿格格虽可怜,但她心里也只是心疼自家姑娘的。 福晋早膳只用了一点,便急着来到了这里,这刚回去,还没有半个时辰就又过来了,怕是也来不及用午膳。 想到此,金嬷嬷心里就难免去责怪耿格格的。只觉得耿格格自己不争气,还拉的旁人一同遭罪。 刚想让人去给福晋准备点吃的,就听见了苏培盛的声音。 “福晋,主子爷来了。”金嬷嬷看向福晋低声说道。 福晋原本正在闭目养神,听闻四爷过来,忙不迭地睁开眼睛,出去迎接。 “臣妾向主子爷请安。”福晋走到四爷面前,行礼。 “起吧。”四爷说着就坐在福晋刚刚坐过的位置。 “过来坐。”四爷指着对面的位置对福晋道。 “太医还没出来?”四爷问道。 福晋摇头,“没有,但想必是没有大碍的,刚刚已经醒来过一次了。”福晋轻声道,眼神看着里间是一脸心疼。 四爷点头,转头看向福晋,抬眼间看见福晋脸上的倦意,“辛苦福晋了,你先回去吧。” 福晋轻轻摇头,柔声道,“臣妾还是等耿妹妹醒来的好,否则就是回去了,那也是万万不能安心的。” 听福晋这样说,四爷也没再多说什么。 她若想留在这就留在这吧。 福晋自然是不想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她身为福晋,后院之主理应留下。更何况,四爷都在这,那她就更不能走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过是一些琐事。 总归两人心里都很清楚对方在想什么,两人各司其职,相敬如宾这么多年,都是很了解彼此的。 四爷需要一个福晋替他管理府中事宜,而福晋就只想做好福晋该做之事。 所以,这么多年两人就算没有感情,也有了亲情。 过了许久,刘太医总算是从房里出来了。 别说福晋和四爷了,就是刘太医自己这一天来两趟,中间还没个休息的也吃不消的。这不,累的满头大汗的就出来了。 一出来就看见主子爷和福晋都在那里坐着,忙走过去行礼。 四爷和福晋见刘太医出来,面上总算是没那么难看了,否则再等下去只怕是脸都要黑了。 “刘太医,耿格格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晕倒的?”福晋急着开口。 见状,刘太医伸手作揖,还没来得及行礼,便急着回福晋的话。 “耿格格乃是一时急火攻心所导致,微臣已经为她针灸,只需睡上几个时辰,好生养着就好。但切记,莫再让格格受到刺激了,按照格格当前的身体情况来说,实在是承受不住。”刘太医说话虽轻,可字字都让人忽视不得。 福晋稍微转头瞅了四爷一眼,见四爷依旧不说话,便笑着安抚起刘太医来了,“有劳刘太医了,回去要好生休息,待会儿让洪福送些赏赐到您的住处,您今日实在是辛苦了。” 刘太医毕竟在宫中待了那么多年,什么泼天的富贵富贵没见过,自然是稳得住的。更何况,他一直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也绝不是贪图什么富贵,赏赐的,无非是在医术这方面造诣极高,这才有幸做了太医。但是,既是贵人主子赏赐,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多谢主子爷,福晋赏赐。” “退下吧。”四爷摆了一下手淡淡道。 “是,微臣先去将格格的药煎了。”太医说着就先下去了。 “福晋也累了,就先回吧。”四爷见福晋一脸倦色,想她也操劳那么长时间了,而且也不知耿格格什么时候才能醒,与其这耗着,不如回去休息。 福晋犹豫了片刻,但也确实是累了,点点头便答应了,“好,四爷也累了吧,不如一同回芙蓉居,吃些东西。” “爷还有事,先回前院了。”四爷率先站起身,看向福晋说道。 他今天在朝中发生了一些事情,心情本就郁闷,没成想回到府中,依旧是不让他省心。 现在,他现在还要回到前院处理事情。 最近朝中震荡,几股势力分庭抗衡,虎视眈眈。而这一切的导火索都是太子病重,不堪大任,怕是要重立太子。 前几日就有消息传出,所以,他的那些兄弟自然是坐不住了,这几日是尤为活跃,小动作颇多。皇阿玛知道后大发雷霆,今日在朝堂上大声呵斥了一番,无一人幸免。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染千里。虽今日只是在朝堂之上被万岁爷呵斥了一番,可在场的众人依旧惶恐。 四爷这几日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惊讶的,但他并没有轻举妄动。但今日万岁爷的动怒像是确认了这几日的谣言都是真的。 再加上,太子近几日可是都没来上早朝的。 若真是如此,可真的要好好谋划一番了。 四爷并没有急着叫他的那些幕僚过来,如今正是风口浪尖,万不能顶风而上。万岁爷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皇上,眼睛可是无处不在的。 重立太子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太子乃是一个下一任君王,国之根基,皇阿玛定是要好好谋划一番的。在没有确认新的太子人选之前,那太子就还是太子。 所以,如今最后的方式是以退为进,不显山不露水,且让那些人去争就是,他只需避嫌,暗中谋划,观察。 四爷回到前院便让苏培盛亲自去了一趟宫中,向万岁爷告假。 理由便是,府中丧子,悲痛欲绝,突患恶疾,不易下床。 正好借耿格格这事,避一避风头才是。最近几日,朝中定会是一阵腥风血雨。 如此想着,四爷心里算是明朗不少。但心里还是难受的,毕竟是真的失去了孩子。 “耿格格可醒了?” 第115章 想不想做皇贵妃 在门外候着的初夏听见四爷的声音忙跑了进来,“回主子爷的话,还没有听到消息,怕是还没醒。” 四爷微微皱眉,挥了挥手便让人退下了。 思考良久,四爷站起身。 “你们不必跟着。”四爷走到门外对初夏他们说道。 说着已经下了台阶。 “是。”初夏是万万不敢忤逆主子爷的命令的,只能答应。 初夏看着四爷离开的身影,无奈又害怕。但也只能等师傅回来告诉他了。 四爷出了前院就直直的往锦绣居的方向去了。 年清风用过午膳,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想要午睡的,可刚躺下就听见有人进来了。 透过帷帐向外看,年清风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 “爷,您如何来了!”年清风突然拉开帷帐看着四爷说道。 四爷被年清风这一举动吓到,可看到床上那只小狐狸只露出一个脑袋,眼睛亮晶晶的,心里的郁闷便一扫而空。 走过去俯首揉了揉年清风的脑袋。 因为要睡觉,年清风是将头上的发饰都拆了的,好睡得舒服些,没想到却方便了四爷。 年清风抬眼看向四爷,是一脸控诉。 “爷干嘛?一来就欺负人。”声音透着委屈。 四爷低头看向年清风的眼神尽是温柔,满腔的柔情像是在此刻都散发出来。 两人一俯首,一抬头,谁都没有说的什么,可在他们之间像是有什么异样在流动一般,谁也不愿破坏。 但其实这一切都是四爷一个人的想法。 年清风看四爷一直盯着她,眼神怎么色迷迷的,还那么开心,莫不是因为耿格格小产的缘故气的狠了? 许久,年清风最先回神,躲开四爷还放在她头上的大手。 “也要不要休息。”说着便将一旁的帷帐拉开,抱着被子往里边坐,好腾出位置来。随后,一脸真诚的看着四爷。 四爷默不作声的看着年清风的这番动作,半晌,笑了起来。 “既然年儿如此盛邀,那自然是要随了年儿的心意的。”四爷开口,说着就坐到了床边,很自觉的将靴子脱了下来。 年清风坐在后边忍不住朝着四爷的背影翻白眼。 您可真好意思,自己就是挑着时间来的,难道我还能赶您走不成?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您也太不要脸了。 不想再理会他,自顾自躺下侧过身便要睡觉。 四爷本想和衣躺下,可还是感觉不舒服,就想脱掉外衣。转眼就看见身边那只小狐狸完全没有要管他的意思,便起了心思。 抬起手轻轻戳了一下年清风的后背,“年儿,起来帮爷脱衣。” 年清风被四爷戳了一下,微微皱起眉头,在四爷看不到的位置满脸嫌弃,“爷自己动手就是,莫不是连脱个衣服都不会?若叫旁人知道那岂不是要笑话爷了。” 四爷本就是想捉弄她,也知道自己是使唤不动年清风起来为他脱衣的。要知道,从年清风第一次开始侍寝除了睡觉用膳这一块,就没见她伺候过。四爷一开始还觉得不对,感觉她才是主子一般,可久而久之竟也是都习惯了。 四爷不禁在心里感叹,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心里虽是这么想着,可嘴里依旧是不肯放过她的,“怎么?如今连爷都不愿伺候了?”四爷详装动怒,声音冷冷的。 闻言,年清风睁开眼睛,无奈坐起身来,只脸上不太好看就是了。 可让年清风瞬间黑脸的却是在她转过头看见四爷明明已经脱了外衣了,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见状,年清风丝毫没犹豫,抓起四爷刚刚给脱下的衣服甩在他的脸上。随后,便躺下转过身拉上被子闭上了眼睛。 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一时间,四爷都没有反应过来。 被甩在四爷脸上的衣服落下,被四爷攥在手里。 待四爷再看向年清风忍不住落了黑脸,“你,年清风你简直胆大妄为。” 年清风见四爷生气,心里平衡不少,转过头看向四爷一脸得意,“还不是四爷有错在先,妾身这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见年清风这般耀武扬威的样子,四爷无奈,罢了,和一个女人计较什么。 四爷咬咬牙,将这口气就这般咽了下去。 将被子一把拉上去,将年清风整个人都闷在里边,自己则无奈躺下,郁闷道,“睡觉。” 年清风将被子拉开,转头看躺在一旁的四爷已经闭上了眼睛,可脸色并不好好看。 勾唇笑了起来,也没再说什么,转头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许久,就在年清风快要睡着之际,突然听见四爷开口,“年儿可想做皇贵妃?” 此话一出,惊得年清风瞬间睁开了眼睛,“爷说什么?” 四爷躺在床上,脸上毫无波澜就如同刚刚那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可四爷下边的一句话更是让年清风感觉惊讶。 “皇阿玛要重立太子。” 什么!?不,不对,太早了,纵是和历史上不同,可也不该相差如此之多。 “为什么?”年清风思考良久,最终还是只问出这一句话。 “太子身患重疾,难当大任。本以为是谣言,可最近其他阿哥动作不小,皇阿玛今日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太子接连几日没上早朝,坐实了这一谣言。”四爷淡淡的,只像是在说一个平常的话题,但年清风知道,这件事在四爷心中已经掀起了波澜。 而且,不单单是他,是整个朝堂中人。 “那如今朝中局势定然是十分紧张的。”年清风看向四爷一脸担心。 “嗯。” 年清风转头看向床顶,心里有些许凝重,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开始重新洗牌了。 这个大清朝和正史相差甚多,四爷还能安稳的坐上那个位置吗? “年儿,爷只问你,想不想看爷坐到那个位子?”四爷这次不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向年清风的眼神充满了认真。 年清风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着四爷不由得沉默。 第116章 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良久,年清风才看着四爷郑重道,“年儿一直都是主子爷的人,爷如何做年儿都是支持的。” 四爷忽而笑了起来,伸出手将年清风搂在怀中,低声道,“好,总之爷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年清风依偎在四爷怀中,轻轻点头。 四爷明明就是动了野心了,又或是四爷本就是有这个心思的。也是,身为阿哥,自然是都盯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的。 想着年清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年清风醒来时四爷已经离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唤来柔芷。 柔芷闻声进来,伸手拉开帷帐。 “主子爷离开多久了。”年清风下床问道。 看外边天色,她睡的时间应该是不长的。 “主子爷刚走呢,思雨阁那边来人说是耿格格醒了,主子爷才急着离开。” 柔芷搀扶着年清风去洗漱。 年清风点头。 这耿格格今日可是将四爷和福晋给劳累坏了,一趟儿一趟儿跑的,想想就让人头痛。 “不过,倒是没见主子爷去思雨阁,而是直接回了前院?”春兰微微皱眉,拿起放在桌上的梳子。 “没去?”年清风抬头,透过镜子看向春兰。 春兰点头。 年清风坐在镜子前任由柔芷和春兰她们给她梳头,自己的心思早已飘远。 思雨阁这边,福晋坐在床前安抚。 耿格格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像是不想看到任何人。 “耿氏,你好好调养身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福晋看着这样的耿格格也是心疼的,她也做过母亲,也知道失去孩子的滋味,所以感同身受。 闻言,耿格格睁开眼睛,看向福晋,轻笑,“是,奴婢知道,有劳福晋关心了。” 耿格格心里难受,可再难受又能如何?孩子已经没了就是事实。 这次醒来,她像是想通了很多事情,冷静了下来。 “还说这些做什么?你现在就什么都不要想,只需静下心来,将身子养好。”说着福晋就站了起来。 “你好好休息。” 福晋又转头看向翠兰,正色道,“好好伺候你们格格,若要有什么差池便唯你们是问。” 话音刚落耿格格屋里的人一同福身道是。 见状福晋终于满意,轻轻点了点头,任由金嬷嬷着搀扶着出去了。 “恭送福晋。” 翠兰见福晋离开,赶忙起来去看格格。 “格格,您如何?身体可有不舒服?” 翠兰很是担心自家格格,格格刚醒来福晋就到了,她还没来得及和格格说一句话,就退在了一旁。 可在担心自家格格之余翠兰还在担心另一个问题,她已经让人去给主子爷传话说是格格已经醒了,只想着主子爷回来的。可如今都这么久了,竟是还没有一点风声。 耿格格见翠兰如此,轻轻摇头,“我没事。” “哎,格格吉人自有天相,自然是无事的。” 翠兰笑道,想让格格也开心一些。 耿格格点头,可她的心思早就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钮祜禄氏,我的孩子已经没了,你以为你可以平平安安生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吗?你且等着吧,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翠兰一开始还担心格格会问起主子爷,可见格格如今的情况像是完全没有将主子爷放在心上,不由得松了口气。 可耿格格一心只想让钮祜禄格格付出代价,哪有心思去想四爷。 而现如今已经完全被耿格格忘记的四爷,如今正在前院书房。 他是知道耿格格醒了的,但他还有旁的事处理,便想着晚膳过后再去思雨阁。 四爷现在正坐在桌案前看年羹尧给他送来的秘信,是他原本让年羹尧在暗中调查老八的一些势力。 在众多阿哥中,每一个阿哥都有自己的势力和关系网,但一般都是处在暗处的。 就如同四爷,他在京城之中,还有一些和京城有重要牵扯的一些地区都暗中培养了势力,以便掌握各处的消息。 当然,除了这些见不得光的人,自然还有一些地方的官员也是和他交好,或是他安排的。 其实,四爷早在要出宫别住之前就已经做了不少准备了。 他既然已经和老八撕破脸皮了,自然是要好好了解老八的实力的。方便以后,砍了他的爪牙,看他还如何去使动作毒害人。 更何况,老八本就不是良善之人,那跟了他的人也定是阴险狡诈之辈。 蛇鼠一窝,还是趁早端了的好。 而且,如今又正在风头之上,他定是闹心都扑在朝堂之争上,定是无暇顾及后身。 可四爷他就不一样了,本就是以退为进,旁人自是无暇顾及他,正好方便他行事。 四爷谋划至深,看着八爷的势力网,眼里闪过精光,像是在看自己的猎物一般。 到了晚膳时间,四爷总算是从书房中出来了,简单用了点就说要出去走走,顺便去思雨阁。 苏培盛不敢多言,忙跟上去。 思雨阁耿格格正坐在床榻之上被翠兰一勺勺喂着喝粥。 此番小产,耿格格是真的伤了根基了,如此就在这坐了一会儿,什么都不做都觉得累到不行,只想躺下休息。 摇摇头,示意翠兰不要再喂了。 翠兰见自家格格摇头,眼里尽是担忧,“格格,用的太少了,多少再喝一些。” 耿格格摇头,只这一会儿脸色更加白了不说,就是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翠兰更加心疼,却也无奈。 “好吧,那格格先躺下休息,奴婢这就出去将药给您端来,待半个时辰之后,奴婢伺候格格用药。” 翠兰将手中的碗交给了在一旁候着的宫女,腾出手来扶着耿格格躺下去。 就在耿格格躺下之后,翠兰将被子给盖好正直起身就要出去,却突然听到外边的声音。 主子爷来了...... 如此想着翠兰的眼睛亮了起来。 “格格,主子爷来了。”翠兰忍不住回头对耿格格说道。 听到动静的耿格格自然也想到了,如今正惊讶呢。 主子爷怎么会来,她以为自己小产了,主子爷定是生气了呢? 实在没想到主子爷竟然还会过来。 耿格格不禁笑着流出眼泪来。 这只怕是她醒来过后,第一次真心的笑吧,哪怕有泪水,可她也是开心的。 第117章 不会再有孩子 “主子爷吉祥。”四爷刚进门一行人便跪下行礼。 四爷大刀阔斧的走到了耿格格床前,看着耿格格挣扎着要坐起身,四爷伸出手,“做什么?快躺下。” 耿格格见四爷这么温柔,面上不禁带了笑意。 “爷吉祥。”耿格格看着四爷眼睛里尽是贪恋。 四爷颔首,坐在一旁,“你身子骨不好,以后这些礼就先免了吧,好好养伤。” “哎,奴婢遵旨。” 耿格格温柔的笑着。 她心里一直都是有主子爷的,只是一直不敢坦露心意就是。 所以,她原来她才那么想要一个孩子,一方面是想母凭子贵,另一方面就是想可以借着这个孩子得到四爷的垂爱。 可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在她怀孕期间四爷很少来看她,她原本以为四爷是真的不喜她。所以,在醒来之后也不敢奢望四爷会来看她,只一心想着自己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可万万没想到,四爷竟是过来了,即使是晚了些,可爷心里还是有她的。 她如何能不高兴呢? “爷,奴婢无能,不能替爷延绵子嗣。”说着眼泪便顺着眼角留了下来。 “无妨,自己的身子最要紧。” 四爷是说不出孩子还会再有的话的,他是知道耿格格是没有办法再生育的,所以他只能说一些安抚的话。 “多谢主子爷关心。” 耿格格看着主子爷轻笑。 “你就好好养身子,去正院请安也不必去了,待身子好了之后再去也无妨。爷明天让苏培盛送些补品过来,你就每天吃着。” 耿格格毕竟是他的女人,又是因为小产才落得这副摸样的,四爷自然是要好好关照一下的。 “奴婢谢过主子爷。”耿格格不停的点头,感觉脸色都比刚刚好太多。 四爷点头。 耿格格本就是爱慕四爷的,爱之深却又不敢表露,再加上平日里和四爷相处时间甚少,如今自己又不能伺候,实在是无话可说。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极了。 最终,还是四爷将沉默打破,“你早些睡,爷便先回去了。” 闻言,耿格格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可也知道如今的情形,是留不住四爷的,便轻轻笑了笑,“好,今日定是劳累爷了,爷早些休息。” 四爷点点头,转身离开。 待四爷离开思雨阁之后,一直在暗中关心着耿格格那边情况的武格格从房中走了出来。 “你说,主子爷会去哪里?”武格格看着空无一人的院门,喃喃道。 影儿抬头看向自家格格一脸疑惑,“奴婢不知。” 要是以往格格问她,她定是觉得主子爷会去年侧福晋那里。可今日耿格格小产,如此悲痛之事,主子爷怎么可能去旁人那里呢。 武格格唇角勾起,眼中染上笑意,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索性都和我们没关系,歇了吧。” 说着,武格格转身进屋。 可她真的不知道吗?不,她心里明镜似的,可不要小瞧了她们那位年侧福晋在主子爷心里的位子。 不管了,还是去睡觉明天继续盯着耿格格才是。 而出了思雨阁的四爷果然是向着锦绣居的方向去的。 芙蓉居中,福晋被一群人伺候着更衣。 “主子爷又去了那锦绣居。”金嬷嬷说着便抬头看向福晋。 福晋不甚在意,“嗯,照如今来看我们这位年侧福晋的宠爱是要比当年的李氏更甚了。” 福晋不禁轻笑,她和李氏的关系本就是紧张的,她可看不上李氏那副德行。为此,当年竟连带着四爷也是不喜,觉得四爷连李氏那种都看的上,便觉得四爷的眼光定是差到了极点。 如今竟是又来了一个,还好这个年清风是个懂事的,比着李氏那可是云泥之别。 “无妨,四爷宠谁都无妨,只要听话就好。”福晋淡淡道。 金嬷嬷无奈,心里叹气,福晋如此好是好,可也太不上进了些。 这么多年都是这么样子,对主子爷的事一向是事不关己,如此自然是省了不少心,可同时也和主子爷失了心。 福晋如今还年轻,当务之急是要再生个阿哥,以后也好有个保障,有个撑腰的人啊。 如此想着,金嬷嬷也就说了出来,“福晋,您听老奴一句吧,还是再生一个的好。您看那耿格格,钮祜禄格格,都旁着有个孩子能傍身得。” 福晋看向金嬷嬷,一脸无奈,轻轻摇了摇头,“不会了,我不会再有孩子了。” “福晋......”金嬷嬷着急,刚要开口就被福晋打断。 “孩子我只有弘晖一个,更何况,抛开我与四爷如今的关系不说,你以为四爷还会让我再有个孩子吗?” 福晋看向金嬷嬷一脸的苦口婆心。 “这,这是为何?” 金嬷嬷着急,这是为何呀? 福晋皱眉,看向嬷嬷一脸的高深莫测,“嬷嬷您看锦绣居那位,得四爷如此宠爱,一个月恨不得半月都睡在她房中,可您看那肚子有一点动静了吗?” 金嬷嬷闻言,皱起眉头思虑起来。 “就是那位都得四爷如此提防,更何况是我呢,背后还有乌拉那拉氏一组。” 福晋一脸深意,目光从金嬷嬷身上移开,看向前方。 四爷是不会允许她再怀有身孕的,一个福晋足矣。 “福晋,您是说,那位的肚子一直没动静,不是因为不能生,而是......” 金嬷嬷看向福晋,一脸的不可置信。 福晋点头。 见状,金嬷嬷心底大骇,这,这这也太可怕了。 要知道,自古以来,女子在这后院或是后宫之中安身立命的根本无非就是宠爱和孩子,可四爷如今竟是将年侧福晋立命的根本会给剥夺了。 “这,这是为何,主子爷一向都是宠爱年侧福晋的呀?” 金嬷嬷不解,她虽然在各个女人之间周旋的多,也看的明白,可到底是不了解男人之间的事。 第118章 又要作妖 福晋轻笑,脸上尽是嘲讽,“四爷宠她,爱她,可四爷更爱自己。” 他更喜欢权势,喜欢一切都尽在掌握的感觉。四爷向来是强势的,他不可能让任何人成为他的威胁的。 她和四爷朝夕相处那么多年,虽是相敬如宾,可见了这么多年四爷为人处事的方式,自然是了解四爷的。 更何况,他还是皇子,在那吃人的后宫中长大,自然是心狠手辣,处处为营,做任何事都是在为自己考虑。 她最近可是听闻,那朝堂之上可是不大安稳呢。 四爷走后耿格格还沉溺在喜悦之中,待翠兰从外边进来。 “格格,四爷去了锦绣居。” 翠兰拧了拧手里的帕子,给耿格格擦脸。 闻言,耿格格收住了笑,满脸皆是苦涩,抬眼看上翠兰。 “她究竟是怎么勾到了主子爷?” 翠兰闭口不谈,这......她还是不敢议论年侧福晋的。 “格格,您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养好身子才是,这样,您也可以侍寝了。”翠兰安慰。 耿格格点头,躺在床上看着床顶,轻声笑道,“我知道,但我还是不甘心......” “怎么,怎么就她年清风一进府就是侧福晋,而且还如此得主子爷宠爱。可再看看我自己,无宠,无地位,盼来盼去就像可以有个孩子,结果还是不争气。” 说着,耿格格脸上悲痛欲绝,不禁哭了起来。 翠兰忙蹲下去安抚,拿出帕子给耿格格擦脸。 “格格,您想这些做什么,孩子.......”翠兰顿了顿,最终还是说道,“孩子您以后还会再有的,您还年轻,还怕以后没有孩子吗?所以,您要赶快振作起来,将身子养好。再说了,钮祜禄格格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呢,您若成日里这般郁郁寡欢,不是正合那那女人的计谋了吗?” 翠兰轻声安慰,格格如今刚失去孩子,心里敏感,她说话以后是要一再小心的。也怪她,好好的,和格格说这些做什么。 翠兰心里懊悔不已。 耿格格原本一脸悲痛,哭到不能自已,可听到翠兰说的话之后,停了下来,眼神变得坚定。 “你说真的对,不能让钮祜禄氏那贱人得逞,还有年清风......” 耿格格对钮祜禄格格的恨意比起原来福晋对宋格格只多不少,况且,耿格格失去了孩子,更是没了希望,和依靠。要知道,她原本就是想要生个孩子以后好傍身的,可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而现在正在流云轩养胎的钮祜禄格格,在知道耿格格小产的消息心里总算是心里不禁得意。 “格格,这下您可以放心了。” 阿芝看着钮祜禄格格脸上皆是得意。 闻言,钮祜禄格格勾唇,“是呀,她也还算命大,竟然也坚持了这么久。” 钮祜禄格格手抚上自己的肚子,轻轻抚摸。 “孩子,你可要争点气,额娘一定会让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出生。” 阿芝看向自家格格的肚子,满脸皆是慈爱。 “格格,您就安心好了,奴婢定会好好看守这流云轩上下的,定是让人无机可乘。” 阿芝的目光从钮祜禄格格的肚子上移开,看向她一脸郑重,眼神坚定。 闻言,钮祜禄格格抬头看向阿芝,脸上带着些笑意,“好,你用心看着就是,你的能力我是相信的。” “哎,格格放心。只是,奴婢觉得格格也该想办法让四爷解了您的禁足了,一直出不去始终不是办法。若是一直如此,怕是别人只会以为您不受主子爷的重视,连带着您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就不会放在心上。” 阿芝思虑,看着钮祜禄格格的眼神充满了认真。 钮祜禄格格细细思量,而后轻轻摇头,低声道,“不对,我被四爷禁足,旁人觉得我被四爷厌烦,岂不是更好,这样才没人将心思落在我们身上。如此,若能待到平安生产,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待孩子出生,纵是四爷在想冷落我又何妨?” 话音落下,钮祜禄格格看向阿芝的眼神带着笑意。 阿芝却皱起了眉头,看着钮祜禄格格一脸语重心长。 “格格,您糊涂啊。您若不受主子爷重视,那他的心自然是不会放到您身上的,又如何会庇护您。若真如此,您能在这流云轩待到平安生产已是万幸。但是您也不想想,这府中之人可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势力之人。您看原来耿格格,下人是如何磋磨的;再看原来失宠的年侧福晋,不照样别人欺负。” “格格,如今正是关键时刻,您可不能犯糊涂啊。” 钮祜禄格格皱眉,细细思量。 良久,无奈叹气。 “罢了,此条道路上任重道远。可上次已然是做的过了,不然四爷又如何会让我禁足,现在若要再出去谈何容易。你莫要忘了,四爷可是连知道我怀有身孕的消息,那都是没一点反应的。” 钮祜禄叹气,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格格,反正孩子的事已经成了,不妨就再做的大一点。” 闻言,钮祜禄格格抬眼看向阿芝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要做什么?” 阿芝眼神坚定,“不是奴婢,是格格您。” 而在锦绣居和年清风在妖精打架的四爷完全不知道又有人要开始做作妖了。 四爷最近告假,不用早朝,难得有几日的轻松,同年清风打起架来都放开不少。 两人酣畅淋漓一场乱战,在门外守着的苏培盛都不知惊醒几轮了。可就是再困也要在这等着主子爷尽兴过后叫水。 可最终苏培盛还是白等了。 四爷根本就没有招呼人,他尽兴过后就直接抱着年清风睡了过去。 年清风昏昏沉沉的,感觉有人抱住她,可却感觉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抬起手轻轻推开身边的人,嘴里念叨着什么。 四爷知道年清风不舒服,可也实在是累了,随手抓起刚刚被他扔掉的肚兜,在她身上擦了两把,便抱着年清风沉沉睡去。 第119章 太子传信 四爷近几日一直在府里待着,虽是没去上朝,可朝中的事自己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且他最近可是没少打压八爷在暗中的势力,并且将那些准备向八爷报信的人全部杀了,并且将那些人已经传出去的信件半路拦截。 所以,八爷至今还不知道自己的势力已经被削弱了,只顾前朝斗争。 最近万岁爷则太子人选另立之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而且不单单是在朝堂之上,就是民间百姓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四爷原本正在书房看书,忽而听见门外有声音传来。紧接着,四爷抬头就看见苏培盛领着一人进来。 “奴才见过四爷,主子爷吉祥。”一小太监从苏培盛身后出来行礼。 四爷定定看了他许久,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着的眉头突然松开,颇有豁然开朗之意。 “起来,你是二哥身边的人。”四爷看着那人道。 只见那小太监,抬起头来,约莫二十多岁的模样,面红齿白,长得一副清秀模样,这自己如是不说,谁知道这是一位已经不能人事的公公。 那小太监弯着腰,站在那里,轻声道,“四爷好眼力,奴才正是太子身边的人,阿木。” 四爷微不可见的点头,仔细看了看他,之间他穿着寻常衣物,要将还别着玉佩,倒像是扮作商人,伪装出宫。 如此这般大费周章,又不想人人知道,定是二哥有别的目的。 如此想着四爷不禁皱眉,如今太子生病一事可是闹得人心惶惶,纷争不断,怎么二哥突然派人来他府上了。 “可是二哥让您过来的?” 四爷开口,可脸上并没有多少轻松。 “正是。”阿木说完抬头看了四爷一眼,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四爷闻言一言未发,只这般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见状,阿木心里了然忙低下头继续道,“太子让奴才前来是有件东西要由四爷亲自过目。” 话音落下便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出来, 见此,四爷依旧面无便请,只冷冷的看着。 待苏培盛将那封信放在他面前时,四爷细细打量着那封信。 许久,四爷抬头,“二哥可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这言下之意,就是问清楚要赶人了。 闻言,阿木轻笑一声,“没有,只这一件,但太子爷可是特意叮嘱,看过之后还请四爷将信烧毁,只当今天奴才没来过。” 四爷点头,便不再说话,只看着阿木。 阿木明白,弯着腰说道,“奴才告退。” 见状,四爷看了苏培盛一眼,淡淡道,“去送送公公。” “哎。” 说着苏培盛便走到阿木身边,侧身道,“公公请。” “有劳苏公公了。”阿木看向苏培盛笑着说了一句,抬脚走了出去。 苏培盛低头不语,快步走到阿木身前,为他领路。 他是四爷身边从小伺候的,身份自然不一样,可那也只是在这府中。这阿木虽比他年轻,可到底是太子爷身边的人,人谁都得捧着。 即使现在要重立太子的风波沸沸扬扬,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说现在太子爷还是太子了,若是真的被废,那也是不能得罪的。 四爷留在书房,将那封信拆开,他虽不知道二哥何故如此,但定与重立太子一事有关。 即使现在是白日里,可房中依旧是点着蜡的,火光星星点点,仅靠自己微弱的光去带给人光亮。 看完后,四爷沉默许久,重立太子一事中大有乾坤,若想知道,要四爷自己想办法到东宫去找他。 四爷轻笑,眼里闪过精光。 他原想的果然不错,重立太子一事里的水深得很。太子原还好好,突然告假说是生病,不能早朝,紧接着便有另立太子一事传出,怎会如此突然,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谋划许久。 有人在设局...... 可目的是什么?又会是谁?太子吗?他为什么要怎么做? 一切都太奇怪了。 四爷将手里的信放到蜡上烧掉,一张纸顷刻间化为灰烬。 忽然,四爷想到在很早之前,太子同他喝酒,说的一番话。 那时,他还未出宫别住,一直都只住在阿哥所的。那时的太子同他关系还不错,倒是经常在一起喝酒,当时他也是忠心于太子的。 那日,两人一起喝酒,许是太子喝的有些多了,便忍不住看着他多说了几句。 一脸悲痛。 “老四,你可知做太子的无奈。” 四爷当时与现在没什么两样,即使他那时只有十六岁,可是处事沉稳的如同一个大人一般。 当时的他,忠心于太子,自是一心为太子着想,并且,他也知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四爷看着已经醉了的太子,淡淡道,“弟弟不知,弟弟只知道,太子一任事关重大,也定是不会轻松的。” 太子点头,微眯着眼睛,醉态一览无余,“轻松?那真是太不轻松了。孤只觉得每天就像是有一座山压在自己身上,压得孤快要喘不过来气。起初还好,可如今,皇阿玛对我的要求是越来越高,无论我怎么做,他好像都不满意,孤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达到他的要求。” 太子自怜,笑得有些苦涩。 四爷皱眉,避之不及的却是他不敢肖想的。 自己从来都不被皇阿玛关注,也不被他那所谓的额娘关注,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在为谁而活,为什么而活。 太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沉沉笑道,“更何况,孤从来没说要做这所谓的太子,就这样,皇阿玛不顾孤的意愿,不经孤的同意,就这般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之位。” 四爷看着这样的太子,心里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觉得酸酸的。 太子在为自己的无奈悲痛,而他又该为什么悲痛。 无人关心?无人在意?亦或是这么多年的自己做的那些所谓的努力。 “孤向往的是宫外的生活。” “如果可以,孤以后定要摆脱这个太子之位,去为自己而活。” 第120章 看不上四爷 为自己而活? 当时的四爷却是是被太子的这般话震惊了。 他从未想过为自己而活。 四爷站起身,走到窗前。 如今就要四月里了,窗外的海棠花隐隐有竞相开放之意。 就如同现在的形势,各个阿哥都感觉到春天要来了,便忍不住想要各自开花了。 “二哥,要为自己而活了吗?”四爷喃喃道。 可四爷只觉得可笑,当初他是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当初的太子活得憋屈,却心里洒脱。可自从出宫别住,又在朝堂之上每日里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再加上自己童年的经历,便突然想通了。 什么为自己而活,逃避不是为自己而活,拼一把才是。 坐上那万人之上的地位,才是为自己而活。 “所以,二哥是故意的吗?假意生病,让贤太子之位?”四爷忍不住琢磨。 可是怎么瞒得过皇阿玛的。 皇阿玛三岁登基,在那人人都虎视眈眈的位子上稳稳地坐了这么多年,什么手段算计没见过,太子这点子心思和伎俩又是怎么瞒得过皇阿玛的? 四爷皱眉,站在窗前许久。 突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奔涌而出。 莫非?皇阿玛本身就是知道的?他在协助太子演戏? 如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若真如此,此事绝不是突然为之的,定是皇阿玛和太子二人计划许久,那定然在皇阿玛心中早就有了下一任太子的人选。 这...... 四爷忍不住心思凝重起来。 到了晚膳时间,四爷放下琢磨了一整天的事,到了锦绣居去。 这几日年清风清闲的很,闲着无聊,每日里便换着花样的玩儿。 因为锦绣居的院子不小,年清风就让人开辟出一片荒地来,带着自己这里太监宫女就玩起了蹴鞠。 哦,还有武格格。 这几日倒是经常过来,说是自己在思雨阁呆着无聊,就忍不住想出来。 而且,武格格本身就是个呆不住的人,原来没入府做格格时也是经常玩蹴鞠的,这来到府中,身不由己,反而冷清了。 这一点倒是和年清风很像。 年清风在武格格闹着要一起玩的时候,海智当他是开玩笑的,压根没放在心上,谁知人家第二天穿就过来。 来就来了,本就是玩的,人多才更热闹,等武格格上场的时候带着她就是,可千万别受伤了。这是当初啊年清风的想法。可谁知,人家一上场,年清风就看出来了,这也是个高手。 当时,只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让你小瞧人,被打脸了吧。 然后到了后边,年清风的脸更疼了。 好嘛,武格格这踢蹴鞠的水平简直堪比现代的国家运动员。 年清风只觉得自己找的这块地方不够大,完全不够武格格发挥的。 今日,两人各带一队,又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结果可想而知,年清风惨败。 作为惩罚武格格顺走了她好些上好的茶叶。 年清风是真看出来,武格格是真的不客气,也不忌讳这些什么规矩礼仪地位的,但是守规矩的时候还是老实的很,但是玩的时候自然也是放得开的。 但年清风也是输得起的,技不如人有什么办法。 可就这几天与武格格接触下来,实在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深交的人。 倒是和她的性子有些一样,年清风这般想着就送走了武格格以及她的...... 茶叶。 这边武格格刚走,就在门外看见主子爷了。 见状,武格格忙躲在锦绣居外的大树后,跟在她身边的影儿虽是不解可也跟着一起躲在了树下。 待四爷进入锦绣居之后,躲在暗处的武格格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从树后走了出来。 影儿跟在自家格格身后,忍不住开口,“格格,为什么要躲?” 武格格在门外眼睛不由自主的向院子里看去。 只见,年清风听见动静原本要进屋的身影迟疑了,忙转过头,跑到四爷身边。 “爷,这么晚了,您来做什么?” 年清风今天玩的开心,也难得对四爷有着不错的脸色。要知道,前几日的年清风因为来大姨妈,身子不舒服,心情郁闷那看四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可让四爷也是烦闷了好几日 这几日虽是好些了,可远没有今日这般激动。 四爷伸手将跑着过来的年清风捞进怀里,抱着她边走边道,“今日这么开心?” 年清风忍不住笑。 四爷搂着年清进屋。 而站在门外看着的武格格直到两人的身影再看不见才回过神来。 忍不住看着影儿笑了,“走吧。” 见状,纵是自家格格再没心没肺,影儿也知道格格是伤心了。 “原来,四爷在年侧福晋这里是这副模样。”武格格勾唇,可脸上的笑容苦涩。 影儿一言未发,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格格。 她一直都清楚,自家格格只是看起来没心没肺,胡言乱语,可她心里自是有一杆秤的,什么事都是掂量清楚才做的。 所以,格格只是看起来对四爷不上心而已,心里又何尝不想得到四爷的宠爱呢?可格格就是知道这道理,这才去巴结,投靠了年侧福晋。 武格格的难过只是一瞬,看着影儿释然一笑,“快回去,跑了一下午早就饿死了。” 说着,武格格步伐快了起来。 “哎。” 影儿笑着跟上。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躲吗?” “为什么?” 影儿原本都忘了这件事了,见格格又提起来,自然是要说说清楚的。 “因为,你家格格我看不上主子爷......” “啊?格格,这......”影儿看向自家格格,满脸的不可置信。 “哈哈哈哈哈......” “我们以后可是要靠着年侧福晋的,自然不好在她门前见着四爷,若是让她误会什么就很不好了。” 武格格笑着道。 “以后,我们始终要记住,年侧福晋是排在四爷前边的。” 武格格看着前边的路,眼神透着坚定。 就这般,认准一条路走到黑吧。 第121章 四爷的野心 锦绣居中,年清风同四爷一起在用膳,两人用膳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武格格近几日倒是来的勤。” 四爷夹起一片茭白放在年清风碗中。 年清风夹起来放在口中。 “嗯,常日里无聊,多走动些也是好的。” 年清风不甚在意。 “年儿说的有理,在府里的日子是无聊了些。你也别总待在锦绣居,若是无聊就出去走走。” 闻言,年清风抬起头看向四爷,脸上带着期待,“爷说可以出去?” 见年清风如此激动,四爷便明白她心里想的什么,定是有误会了。 四爷轻轻勾唇,“想什么呢?在府里走走就是。” 说着又拿起碗来要给年清风盛汤。 年清风看着四爷的动作,脸上瞬间泄了气,“这府里有什么好转的,自从入了这府中,我可是一日都没再出去过。” 年清风心情不仅郁闷,低着头不愿在看四爷一眼。 见状,四爷将盛好的汤放在桌上,伸出手捏了捏年清风的脸颊。 “不是不让你出去,只是最近朝中动荡,这外边自然也是不安稳的。” 闻言,年清风抬起头看向四爷,“形势那么紧张吗?” 四爷点点头,“另立太子可是大事,且有时间呢。”四爷一脸凝重,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太子原来说过的话。 “更何况,皇阿玛如今也没有提这件事,更没有说废太子之事,而朝中那些人就已经站好了帮派。”四爷嘲讽一笑,“要知道,皇阿玛最是忌讳拉帮结派了,这件事且有的闹呢。” 年清风点头,“那太子呢,一直都有没有露面吗?” 四爷摇头,关于今日太子派人过来传信的事情一字未提。 年清风回神,心里不禁琢磨。 照四爷所说,朝中如今形势紧张,各个阿哥拉帮结派,可四爷如今可是告假好几日了,说什么丧子之痛,伤心欲绝,突患恶疾。 明明就是避风头的。万岁爷此番动作,不管另立太子一事究竟是不是真的,都要折下去一大杆子人。四爷在此时选择以退为进,明哲保身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年清风转头看了眼四爷,心里不禁发冷。 在她身边的究竟是个什么人啊,老狐狸一般的,计谋深远,什么事都恨不得揉开了细细去想。又如此冷心冷性,更重要的是,四爷有野心。 思绪刚刚落下,春兰走了进来。 听见脚步声的年清风抬头,只见春兰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别有深意。 如此,年清风便晓得定是又有事发生了。 不着痕迹的勾唇笑了一下,将筷子放下,拿出帕子擦擦嘴角,等着春兰说话。 “主子爷,主子。”春兰福身。 闻言,四爷抬头,“何事?” 年清风也转头看向春兰,脸上淡淡的。 “流云轩的人来传话,说是钮祜禄格格晕倒了,请爷过去看看。”说完根本不敢抬头。 年清风听了此话确实笑了出来,眼神冷冷的,带着嘲讽。 这钮祜禄格格真是好大的脸,禁足期间也这般不安生。晕倒?且先不说是这晕还是假晕,这就敢光明正大的来她锦绣居截人了。 她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看不起她年清风。 年清风侧头带着笑意的眼神看向四爷,静静的等着四爷会如何回应。 四爷原本就没在意,可看见年清风这般的眼神,来了兴致。 “哦?可有说怎么回事,可请太医了?” 四爷看着春兰问道,但脸上带着笑意,却一直用余光看着身旁的年清风,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点表情。 “这,这......” 春兰为难,忍不住抬头用求助的眼光去看自家主子。 “爷既然这么关心钮祜禄格格不妨过去看看,这般问东问西的为难我身边的人做什么?” 年清风抬眼瞥了一眼四爷,语气带着刻薄。 “年儿,你闻闻可有什么味道。” 四爷忽而转向年清风一脸认真地说。 年清风本就是故意的,突然被四爷这么近距离的盯着猛地吓了一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四爷刚刚说了什么。 “啊,啊?” 见状,四爷伸出手揉了揉年清风的脸。 “酸什么?爷哪里就想去哪里了?” 闻言,年清风更是疑惑了,酸? 既如此,那便...... “钮祜禄格格可是怀有身孕呢,都晕倒了,四爷不去瞧瞧?人家可是特意过来请四爷去瞧瞧呢?” 年清风端起四爷刚刚盛好的汤,浅浅喝了口。 四爷原本听的认真,见年清风要喝汤,忙从她手中夺过。 “已经冷了。”说着便拿起汤勺去盛新的。 可四爷依旧没有忘记刚刚的事情,便盛边道,“爷又不是太医,晕倒了自会有人去唤太医,找爷做什么?” 年清风看着四爷的这番操作,愣了片刻。 但这时倒是嘴比脑子还快,“对钮祜禄格格来说,爷可不就是太医,兴许您一去,人家便清醒了呢?” 话音落下,四爷正好也盛好了汤,回过头来看了年清风一眼,将手中的碗塞到年清风手中,没好气的说道,“正好,快喝。” 年清风不服,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四爷打断。 “这般都堵不上你的嘴是吧?” 眼神冷冷的看向年清风,心里骂道,没良心的。 好吧,年清风没再说什么,捧着手里的碗默默喝汤。 怎么回事?年清风,今天怎么那么怂。 年清风心里懊恼。 而还站在旁边一言未发的春兰,听着主子爷那话也知道定是不会去瞧那晕倒的钮祜禄格格了,便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 外边可还有人等着回话呢。 春兰走到院中,脸上面无表情,淡淡道,“不好意思了,姑娘。四爷说,格格若是身子不适就去请太医,爷又不是太医。” 春兰学着四爷的语气神色将原话给那小宫女复述了一遍。 那小宫女闻言,脸上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来找了难看不说,这没将主子爷唤过去,还不知格格还有阿芝姐姐会如何打骂她呢。 这般想着便忍不住颤抖起来。 第122章 病该好了 这边小宫女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回了流云轩。 “奴,奴婢,见过格格。”那小宫女跪下。 “主子爷呢?” 钮祜禄格格靠在床上坐着,一脸中气十足的样子,哪里像是晕倒的样子。 “奴婢,奴婢无能,没见到主子爷。” 那小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什么?你连主子爷的面儿都没有见到?” 钮祜禄格格不禁恼怒,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宫女咬着牙道,“可是那年清风不让你进去,还拦着主子爷要过来。” 那小宫女本就怕钮祜禄格格,如今又见她这副模样便被吓到了,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阿芝皱眉,低头呵斥,“没用的东西,还不快下去。” “是,是,是......” 闻言,那小宫女如临大赦,连滚带爬的出去。 “格格息怒。”阿芝见屋里再没其他人,安慰道。 “贱人,贱人,都是年清风那贱人。她就是要和我作对,这才拦着主子爷,不让他过来的。” 钮祜禄格格像是被气昏了头,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眼睛嗜血。 “格格,您冷静一点。”阿芝在一旁轻声安慰。 “该如何冷静?年清风那个贱人就是明摆着要和我们作对,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钮祜禄格格抬头看向阿芝,脸上带着恨意。 阿芝知道,那是对年清风的恨。 有恨就好,不服气才能一直斗下去。 阿芝看向钮祜禄格格一脸定定道,“您定然是要好好出这口恶气的,但此时,您无论如何都要先咽下。” “为何?” 钮祜禄格格愣了片刻,不解。 “我们现在还奈何不了年侧福晋,如今您虽然怀有身孕,但主子爷却全然没放在心上,所以,您如今没有筹码。就是这唯一的,主子爷竟也不在意。” 阿芝噤声,心里担忧。 如今来看,格格在四爷心中真是没有一点地位可言,可能厌烦也是有的。 这远远是她没想到的,她本以为,只要格格怀有身孕便一切都有转机,可事情却出乎了意料。 这可要如何是好? “主子爷分明是被年清风那贱人勾的,瞧那贱人一脸狐媚样子,背地里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在四爷枕边吹了多少耳边风,才让四爷如今连孩子都不在意了。”说着,钮祜禄格格一脸愤恨,没忍住落下眼泪。 “格格莫慌,此事我们定要从长计议。” 阿芝淡淡道,心里不停的琢磨着。 其实格格所言不假,年侧福晋是个聪慧之人,见识,谋略,美貌,都是有的。不管她在背后使了什么手段,多少手段,但只要管用就是好手段。 就如同她每日里给自家格格出谋划策,只想自家格格可以出人头地,在这府中占有一席之地,而自己也跟着过上好日子,不愿再受人白眼罢了。 她们同样每日使手段,只是从未有人放在心上罢了。 许是,旁人都不将她们看作是一个对手。毕竟,她们这流云轩可是四爷都不愿再踏足一步的地方。 而刚刚吃饱喝足的年清风并不知道别人是如何评价她的。现在的她,正在院子里揉着肚子消食呢。 “今日怎么这般没有节制,竟是撑成这个样子。”四爷搀扶着年清风,时不时也伸出手揉了揉年清风的肚子。 闻言年清风忍不住将四爷的手拍开,“那还不是怪爷,一直在投喂,不然我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年清风忍不住抱怨。 四爷勾唇笑了笑,悻悻的不敢讲话。 他确实是故意的。 “好好好,怪爷。爷向你赔罪,如何?”四爷看向年清风带着讨好之意。 闻言,年清风看了四爷一眼,带着怀疑。 “如何赔罪?” 四爷轻笑,“助你快快消化。” “啊......” 四爷话音刚落便将年清风一把抱起,吓得年清风整个人魂飞魄散。 “做什么?” 年清风忍不住大叫。 四爷低头看了年清风一眼,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紧接着,便抱着年清风到了房间里去。 次日,四爷醒来时年清风还在睡梦之中,伸出手揉了揉年清风的脸颊。 而后,没忍住低头在年清风额头上亲了一下。 又抱着她躺了一会儿,便轻轻掀开被子下床,将苏培盛喊了进来,便开始洗漱更衣。 一行人是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将那位主子给吵醒了。 如今他们也早就练就了一身的好本事,如何又快又轻的将主子爷给服侍好,同时又不会打扰到年主子。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四爷出门。 “你家主子的燕窝可吃完了?”四爷在门外看到了柔芷,便想起了这回事,问了一嘴。 “还有,早就让小厨房炖着的,每天一盅。” “嗯,待会我让初夏再送来些,莫要断了。”四爷说着看了苏培盛一眼,便离开了。 苏培盛自然知道那一眼的含义了,无非就是这是又交给他了。 柔芷见四爷离开,眼睛忍不住往房间里瞧瞧。 最近主子同主子爷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主子爷对主子如今可很是上心呢。 如此,她也可以放心不少,希望主子和主子爷可以一直这般。 四爷从锦绣居便朝着前院的方向去了,走的步子很大,一言不发。 可苏培盛还是可以感觉到,主子爷是开心的,虽然主子爷没有任何表现,但就是感觉四爷今日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哎,一切都是年主子的功劳啊。 苏培盛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年主子就是可以控制四爷情绪。只要年主子开心,自然也就哄得四爷开开心心的。 苏培盛就盼着若是主子爷和年主子可以一直这般就好了。 此想法,倒是和柔芷不约而同。 四爷到了书房便也沉下心来,细细琢磨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去找太子了。 昨日的那封信,他可是一直记着的。 这另立太子一事内里的缘由也该搞搞清楚了。若是这朝中之人各个都争的头破血流,到头来却只是谣言,或是皇阿玛的计谋...... 四爷勾唇。 看来,他的病,也该好了。 第123章 香囊失效 早上年清风醒来时见身边空无一人早就已经习惯,也没急着唤人进来,便在床上躺了片刻。 “来人。” 良久,年清风坐起身朝着门外喊道。 听到年清风身影的柔芷推门而入。 “主子,您醒了。”说着便走到了床前,将帷帐拉开。 “嗯。” 年清风轻轻点头,没等柔芷过来扶自己便先下床了。 “四爷走很久了吧?”年清风走到镜前,走到镜子前。 “主子爷走了有一个时辰了。” 柔芷说道,一边将门外等着伺候的人一同招呼来进来。 年清风没再说什么,任由旁人伺候。 带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年清风照例将年羹尧原来送她的香囊别在腰间。之这次唯一不同的是,年清风拿在手上便先闻了一闻。 忽而,皱眉。 再次将香囊放在鼻尖下仔细闻了一番,还是没有任何味道,这才慌了。 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细细思量过后,年清风抬头看向柔芷。 “没味道了?” 正在收拾梳妆台的柔芷听见年清风说话一脸疑惑的抬起头。 “什么......” 眼睛看见年清风手里拿着的香囊,忽而想到了什么,直起身面露惊恐。 “什么?怎么会没味道的。” 见状,年清风也只是摇头。 时间太久,药效过了吗?还是,有人掉包了呢? 年清风在心里暗自琢磨。 “你和春兰也没发现吗?” 柔芷摇头,“没有。” 说着抬头看向四周,还好刚刚那群人都已经出去了,现如今房中只有她们主仆二人,便也没什么好忌讳的。 如此,柔芷便大胆开口。 “没有,这香囊的味道一直都是淡淡的,除了二爷派六子送来的那日奴婢闻了一闻,其他时间奴婢和春兰也从没有仔细去嗅过这香囊的味道。” 柔芷仔细回忆着,最后语气带了几分肯定。 大意了....... 年清风不禁皱眉,突然烦躁起来。 究竟是什么时候没有了味道的,这没有味道,那这香囊定然也是没有作用了。 她常日里只是每天早上将这香囊戴起,从没有拿起来闻过它。就如同柔芷说的那般,这香囊的味道是极淡的,不仔细去闻根本就如同没有味道一般。可今日心血来潮闻了一下,却是一点味道也闻不出了。 年清风肉眼可见的慌了。 百密一疏,原来哥哥也是让六子时不时送新的香囊过来的,可距离上次还是年前。可她竟然忘得件事忘了一干二净,也忘记派人给哥哥传信了。 年清风心里不禁担忧,可还是在宽慰自己,可手还是不受控制的覆上肚子。 “不,不,不会的,怎么可能?” 那种可怕的想法一出,年清风便马上打消了那可怕的念头。 且不说她何时失效的,就是近两天也说不定,再说了,她原来佩戴了这么久这个香囊,,日积月累,定是又要都吸收到体内了。 所以,她是不可能怀孕的。 “主子,没事吧?”柔芷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越来越怪异,忍不住开口。 即使是这般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但心中还是担心的。 毕竟,这几日四爷来她这锦绣居也太勤了些,那种事做的也是频繁。 “派人去请刘太医过来,说......” 年清风心里琢磨着该找一个怎样的理由,让刘太医过来,却又不让人怀疑呢。尤其是四爷,毕竟,那刘太医最擅长的就是女人这些事了。更何况,当初四爷将这刘太医求过来就是看中了他这方面的手艺。 近几年,一旦是府中的女人生病,上有福晋,下有哥哥,可都是找的这位刘太医。所以,一旦找了这刘太医那定是这方面出了问题。 而且,她原来是很忌讳这件事的,自从刘太医刚来的几日年清风还让他来请平安脉来着,后来更是连门都不让进了。 今日,若是贸然去请刘太医,旁人定会觉着她有鬼。 年清风仔细琢磨着,看向柔芷道,“就什么都不要说,只将刘太医请过来就是,若是旁人问起便说今早醒来便有些不适,一趟躺着无法下床。” “是是是。”说着柔芷便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柔芷便又从外边跑了进来,“主子,元宵已经去了。” 年清风听到后一直没有反应,坐在镜子前看着呆滞的自己,实在缓不过神来。 柔芷见主子一直不说话,出声道,“主子,您放心吧,元宵是很机灵的,知道该如何做的。” 年清风回神,淡淡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话落,抬头看向柔芷,一脸无助。 柔芷第一次见主子这么慌张害怕,心疼极了。 脸上皱成一团,在年清风身旁蹲下,握住年清风的双手。 “小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不会的,怎么可能呢。这只是一次意外,怎么可能就会怀孕呢。更何况,我们戴了这么久了,定是还有效果的。” 柔芷出声安慰,这一刻,年清风不是四贝勒府的侧福晋,只是她的小姐,自小一起长大的小姐。 所以,他见不得小姐这么模样,这般委屈。 年清风点头,放下心里的担忧,站起身走到外间的软榻上坐下。 柔芷跟在年清风身后,可心里也是担忧的,因为自家主子这副样子实在是太有感染性了,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四爷在书房看书,他刚刚已经让送了折子给万岁爷,说是身子已经大好,明日便可上朝。 除此之外,还说了好多感慨之话。无非就是说自己无用,身子过于羸弱,在养病期间,心里更是脆弱,总是会想起儿时的种种,心里更加悲痛,却也想通了一些事。 但是何事,四爷在折子中并未提及。 以他对皇阿玛的了解,四爷知道,皇阿玛到时定会找他问话的。 这样,他接下来的话和戏才说得出口,演的下去。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去见那位身患恶疾的二哥。 第124章 担忧 “爷,爷......”苏培盛快步走进来气喘吁吁的,还带着几分慌张。 四爷思绪被打断,忍不住皱眉,却也知道苏培盛不是如此不稳重之人,能让他这般慌张的定是出了什么事。 “何事?”四爷开口。 “爷,奴才刚刚从芙蓉居回来的路上便看见年主子身边的元宵带着一人回来锦绣居,距离太远,一时间没有看清楚啊,待稍微走进才看清那位是刘太医。”苏培盛刚刚去福晋的芙蓉居传话,回来刚刚就看见那元宵那小子带着刘太医跑了过去,神色慌张,像是有什么急事。 他眼瞅着不对,这才急着回来报信。 “什么?” 闻言,四爷惊恐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四爷看向苏培盛的眼神很是认真,若是知道苏培盛所言有虚,怕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苏培盛接下来的举动却是叫四爷完全不敢再怀疑。 四爷见苏培盛跪下一脸认真地说,“奴才所言句句属实。” 闻言,四爷心中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便跑了出去。 而锦绣居这边,年清风在软榻上坐着,你看着她坐得稳,面容不改的,可内心早就是慌的一批,根本就坐不住。 可她一直告诉自己,不会的,不能慌,不能乱......这才勉强在这坐了这么久。 柔芷在一旁候着,手中的帕子早已经被她捏的皱巴巴的,同样是紧张,却一点都不敢抬头看年清风。 终于,柔芷听到外边有动静,是元宵回来了。 柔芷转身跑了出去,让元宵他们快点进来。 年清风看到刘太医进来的那一刻,更是紧张了。 “微臣见过侧福晋,请侧福晋安。”刘太医弯腰作揖。 “刘太医快起来,此时我有事找你,有劳刘太医了。”年清风看向刘太医淡淡道,极力隐藏自己心里的慌乱。 “是是是,微臣这就给侧福晋把脉。”话落,刘太医便要上前。 柔芷将一块帕子放在年清风手腕上,随即向刘太医福身。 见状,刘太医微微向着柔芷点头。 然后,走到年清风年前停下,可就在刘太医要将手放在年清风手腕山上,准备把脉之时。突然,被年清风止住。 见状,刘太医一脸好奇的看向年清风。 只见年清风看向他的眼神,带有深意。 其实,他早就有准备了,此次年侧福晋突然请他过来说是把脉,可绝对有鬼。否则,怎会突然唤他。毕竟年清风当初可是从不让他过来把脉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这刘太医早在元宵去请他之时就已经有了准备。 “侧福晋之放心就是,微臣今日过来只是来给侧福晋看病的,侧福晋昨日一时精力所用过多,今日一时体力不支,身体虚弱也是有的。”刘太医在年清风说话之前,率先说道。 闻言,年清风倒是笑了,刘太医倒是个明白人。 “如此,便有劳刘太医了。”话落,将手放下。 在刘太医把脉期间,年清风都是紧张的,死死的盯着刘太医的表情,生怕自己漏掉了什么。 刘太医慢慢将手从年清风的手腕上拿开,皱着眉头看向她,竟又是将手放了上去。 如此一番动作,搞得年清风心都要提了起来,更紧张了。 其实,她知道自己是不会怀孕的,又或者说,现在刘太医还诊断不出年清风是否已经怀孕。 距离她上次大姨妈离开只才过了几天,所以她现在无论如何也不会怀孕。她此番让刘太医过来的意义,无非是想让他看看她体中是否有什么药物。若是有,那就五十,她的心也可以放下。可若是没有,她就不得不担心,近几日四爷同她一起做那事有没有中招。 被刘太医搞得异常紧张的年清风忍不住开口,“究竟怎么样?刘太医。” 刘太医并没有说话,又细细把了会儿脉。 年清风安静等着。 没过多久,刘太医总算是在年清风和柔芷两人的注视之下,将手从年清风手腕上移开。 随即,站起身,弯腰作揖。 年清风看着老头慢慢悠悠的样子,不免有些着急,“究竟如何?快说。” 刘太医皱眉,随而舒展开来,低头淡淡道,“侧福晋脉象平稳,一切正常。” 闻言,年清风不信,在心里忍不住咆哮,不能是一切正常啊,要不正常啊。 “刘,刘太医可有误断?” 年清风看着刘太医的眼神认真且带着渴望,希望能从他嘴里说出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 可最终刘太医的动作还是让年清风失望了。 只见在年清风期望的眼神中,刘太医狠狠的摇了摇头。 见状,年清风狠狠闭上了眼睛。 “但是......”刘太医犹犹豫豫开口。 年清风见刘太医开口,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眼神可怕,开口道,“快说。”语气冰冷,脸上色吓人。 刘太医确实是从年清风体内找出来微量的麝香,但药量不多,也不严重,对于以后的生孕是没有任何影响的。 他本是不想说的,只因说不说问题不大,只需以后他开几副药按时吃着就是。但看到,年侧福晋一副怀疑的姿态,便以为他什么都知道,这才又忍不住再次开口。 “微臣从侧福晋体内查到有少量的麝香。” 闻言,年清风没有任何恼怒,和生气,反而再次一脸期望的看向他。 “那对以后怀有身孕可有影响?” 刘太医却只当这是年清风的担忧,怕自己以后怀不上孩子。毕竟,他是知道一个孩子对着后院的女人意味着什么的。 年清风却也只能表示,谢谢你的体贴,可我真的不需要啊....... “侧福晋放心,对您以后怀有身孕或是孩子的健康没有一点影响,那麝香太少,起不来什么作用,只要侧福晋按微臣所说按时用药就是。” 刘太医安慰。 可年清风听了他的话,却只想哭出来。 愣了许久,才堪堪回过神。 忽而,将头转向刘太医,缓缓开口。 “有劳刘太医了,但这件事刘太医什么都不知道。” 与其之间,暗示的意味极其明显。 第125章 时日无多 “侧福晋放心,微臣知道。”刘太医道。 这时,突然听见了四爷的声音,“年儿,年儿......” 年清风瞬间警惕起来,看向门外,只见四爷大刀阔斧的走了进来。 “年儿,怎么回事?”四爷一脸担心走到年清风面前停下,细细打量。 年清风抬头懵懵的看着四爷,轻轻摇了摇头,“没,没事。” 四爷见年清风这般,皱眉,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可是发烧了?” 年清风将四爷的手从自己额头上拿下来,拉着他坐下,一脸无奈,“没有,爷快坐吧。” 话落年清风看向刘太医,淡淡道,“不过是.......” 后边几句年清风是趴在四爷的耳边说的。 话落轻轻从四爷的耳边离开,脸上略有些羞涩,低着头,在不看四爷一眼。 听了年清风四爷也有些不自在,轻轻咳了一声,眼神落在刘太医的身上。 “诊断的结果如何?” 从四爷进来的那一刻刘太医便一直当自己是透明人一般,低着头只当看不见四爷和这位侧福晋的所作所为,可还是逃不过。 “主子爷放心,年侧福晋身体无碍,待微臣开副药,侧福晋细心养着就是。”刘太医缓缓开口。 他自然知道那麝香一事是不能说的,这年侧福晋费尽心思的要他过来诊断,还特意嘱咐说要保密,那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啊。 这,不管在后宫,还是在各个王爷阿哥的府邸之中,这麝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出现这东西就和女人孩子有关。所以,这等秘辛之事,他还是只当不知道的好。 四爷却还是不放心,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年清风打断。 “爷放心吧,没事的,不过是有些疼。”说着,年清风看向四爷一脸娇羞,将头窝在四爷怀里不敢出来。 四爷嘴角微扬,低声哄着。 见状柔芷走到刘太医身边,轻声道,“刘太医请先随奴婢过去。” 闻言,刘太医点头,抬起头来时感激的看了柔芷一眼。 他巴不得快点离开。 一直窝在四爷怀中的年清风见柔芷带着刘太医离开心里松了口气,脸色也轻松了下来,专心去应对主子爷。 福晋这边刚刚送走了苏培盛没多久便听到了消息,说是锦绣居那边将刘太医叫了过去,四爷听说这个消息,也着急忙慌的去了锦绣居。 听了这些消息,福晋似笑非笑,“呦,这又是闹哪样?莫不是有了不成?” 金嬷嬷在一旁细细琢磨,轻轻摇头,带着犹豫,“不像,上次福晋不是说主子爷不会让年侧福晋有孩子的吗?又怎么会......” 福晋收起笑容,一脸为难,“是啊,按理说,主子爷这样的人定是不会允许年氏怀孕的,可今日又是怎么回事?” 金嬷嬷摇头,她实在看不懂年侧福晋的这般操作。 “福晋,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那年侧福晋若是肚子里真有了呢?” 福晋轻轻摇了摇头,“我是福晋,她年清风就是有孩子又如何,我依旧是这府中的福晋,我又有何惧?” 话落看向金嬷嬷一脸认真,丝毫不惧。 金嬷嬷点头,轻笑,“福晋说得对。” 其实福晋心里清楚,不单单是四爷不允许年清风怀孕,怕是就连年清风自己都不会允许的吧。 这年侧福晋也是个妙人儿。 她自个儿心里明白的很,否则若是她执意要生个孩子傍身,怕是不管四爷如何算计,以她的心智和手段,再加上四爷如今对她的宠爱,怎么会怀不上?不过是她自己心里清楚罢了。 这知道年清风请太医的可不是福晋一个人,就是那思雨阁中,武格格还有尚在病中的耿格格也是都知道了。 武格格听说后是有些担心的,马上就想去锦绣居去瞧瞧的。可知道四爷如今在锦绣居,不实在是去不得,便也歇了心思,且等四爷离开之后吧。 而耿格格听说后却是害怕。 害怕年清风是怀了身孕,这才这般兴师动众的。 “怎,怎么会这样?”耿格格忐忑不安的看向翠兰,生怕年清风是真的怀了身孕。 “格格,您别担心,不会的。” 翠兰见格格这般,忙出声安慰,可她实在不知道格格为何要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她年清风就有这么好的福气,有好的家世,有争气的兄长,还有四爷的宠爱......如今,上天竟是还要送她一个孩子吗?” 耿格格又害怕转为愤怒,只觉得上天不公。 翠兰微微皱眉,轻声道,“格格,您冷静一点,不会的。” “更何况,格格现在不应该担心这些事,您忘了太医是怎么吩咐的?您要静下心来,养好身体,将来自己还会再怀的。” 耿格格看向翠兰手里端着的药,脸都皱在了一起,咬咬牙,接过翠兰手中的药一饮而尽你。 但喝的太快被呛住了,忍不住咳嗽出声。 见状,翠兰忙接过耿格格手中的药,拿出帕子给自家格格擦嘴。 “格格,可好些了?”翠兰见自家格格不再咳嗽忍不住问道。 耿格格轻轻将翠兰的手推远些,直起身子,靠在床上,虚弱道,“无事。” 最近,耿格格虽是好了些,但身子终究还是落下来病根,大不如从前了。 耿格格看着眼神透过窗子极力想看到外边的风景,可终究都是徒劳。 但耿格格的眼神却更加坚定了。 她感觉得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弱了,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但在这之前,她总要却解决一些事,一些人的。而且,动作要快。 不知不觉,耿格格的脸上带上了笑容。 翠兰看在眼里知道自家格格在想什么,除了心痛有余更多的却是无奈。 她想让她家格格好好的将身子养好,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似乎是不可能了,自家格格如今心中执念太深,怨气太深,怕是不将那些事了结怕是不能释怀了。 翠兰不禁叹气。 只恨原来的她太傻,没有将自家格格护好,才让她落得如此境地。 第126章 胤禛,你给我等着...... 次日,四爷天还没亮便从被苏培盛喊醒了,这还是第一次四爷不想起床。 美人在怀,四爷实在是带着一身的怨气掀开被子下床。 昨日四爷在锦绣居陪了年清风一整天,晚上也没敢做什么过分的事,不过是抱在一起安稳的睡觉。 许是有年清风一起,四爷睡着的很快,以至于早上醒来时根本不愿睁开眼睛。但耐不住苏培盛一直在叫他。 还有就是,今日要上朝,再不能安稳的睡觉了。 年清风其实已经醒了,昨晚睡得早,以便刚刚苏培盛一开口年清风就已经清醒。但耐不住,人家不想出声啊。 谁愿意那么早起床去伺候别人啊? 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外边的动静,一边在感慨。 四爷在古代也是苦逼的打工人,甚至更惨,在二十一世纪,就是打工人也有假期不说,而且也不会让起那么早且全年无休,实在是苦逼。如今请假的时间到了,又要开始全年去午休的生活了。 四爷这边洗过脸后也清醒了不少,任由一群人伺候他洗漱,穿衣。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四爷转身去了床边。 年清风眼看着四爷的身影越来越近,却没有一点慌张,睁着一双大眼睛,笑意晏晏,静静的等着四爷过来。 四爷走在床边停下,轻轻拉开一侧的帘子,却看见原本应该睡着的人儿,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见状,四爷不禁轻笑,微微俯下身去,伸出手在年清风鼻子上捏了一把,“怎么就醒了?还不出声。” 最后一下四爷是用了力气的。 年清风没想到四爷会用力气,一时没忍住轻叫出声。 四爷听见年清风喊痛,忙松开了手。 接着便弯腰下去,吻在了年清风的鼻尖上。 “爷就是故意的。” 话落,四爷起身,低头看向年清风脸上带着笑意。 年清风不难从四爷脸上看见得意二字,咬咬牙,被子往上一拉,将自己整个脑袋盖住,转身不再理他,只留给四爷一个背影。 见状,四爷笑出了声。 “爷便先走了,你睡会儿再起来。”四爷弯腰,将头伏在年清风耳边轻声说道。 话落,直起身,还不忘在年清风屁股上拍了一下。 年清风忍不了了,掀开被子坐起来一脸恼怒,抓起手边的枕头便扔了过去,“胤禛,你给我等着...... 四爷被打中,却没有一点生气之意,反而开心的不得了,淡淡的扔下一句话。 “爷不会跑的,年儿放心。” 四爷离开,只留下年清风一人怒气冲冲的坐在床上,那眼神恨不得将四爷给吃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般生气,没办法,她实在受不了别人动她的屁股,只觉得是被羞辱了一般。 柔芷早就在外边候着了,听到里边的动静就想进来的,可是想到四爷还在里边,便忍住了。 可眼看着四爷离开,柔芷转身就进了房间。 “主子,您怎么了?” 柔芷急着跑进去,可在看见房间里的情形后骤然停下。 只看见自家主子像要杀人一般看着外边,而地上躺着一只孤零零的枕头。 “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柔芷大着胆子进去,在走到那枕头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将枕头拾了起来,慢吞吞德走到自家主子身边,腿都要发抖了。 啊,主子这是怎么了呀!太可怕了! 柔芷不禁在心里咆哮。 主子这眼神,柔芷只觉得在小时侯见过一次,那是主子可是动了大怒的。 这次......是因为什么啊? 柔芷走到年清风身边,忍不住偷偷抬头打量她,只一瞬间便又低下头去。 “让人进来。”年清风淡淡道,实在是有气无法发泄。 “哎。”柔芷应了一声,如临大赦跑到了门外将一群人喊了进来。 年清风早已下床,安静的站在那里等着水过来,好洗漱。 如今睡是不可能再睡下去了,一想到刚刚四爷对她做的事情她就抓狂。 就是每晚做那种事时四爷也没有打过她那里,今早突然这么来了一下,她恨不得一脚踹在四爷脸上。 而从锦绣居离开的四爷心情自然是愉快的。 他还是第一次见年清风这般生气,可那抓狂的小样子实在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苏培盛跟在四爷的身后,时不时抬头打量四爷。 他虽不知道刚刚在那锦绣居主子爷同年主子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的是,主子爷又被年主子哄好了。 他可是清楚四爷早上被叫醒时的心情,那是忍着自己的情绪的,可走之前去和年主子说了什么竟是一扫阴霾,开心成这个样子。 苏培盛虽是这样想,可还是担心主子爷再去锦绣居时该怎么办。他可是听见了,主子爷还未出来时年主子那动静,真是恨不得将主子爷给吃了。 苏培盛忍不住再次抬头,可看主子爷丝毫不担心,整个人都洋溢着满足。 罢了,主子爷都不担心,他担心个什么劲儿啊。 如此想着,苏培盛便悠哉游哉地跟在四爷一同出府。 四爷本以为他几日未上朝,又过了这么多日,另立太子一事会有所缓和。可万万没想到,会愈演愈烈。 虽然朝中之人面上不再那么明显的针锋相对,但背地里的风起云涌,他还是看的清楚的。 四爷没急着出头,眼观鼻鼻观心,只静静的听旁人在说什么,可奈何偏偏有人要将他推向风口浪尖。 四爷微微抬头,只见八爷站在中央,回想起刚刚八爷说的话,四爷心里只觉得恶心。 没错,将四爷推出来的就是八爷。 “启禀皇阿玛,四哥告假多日,说是在府中养病,可儿臣却听说四哥在府邸中,每日夜夜笙歌,同人琴瑟和鸣。” 四爷侧身出来,低着头,弯腰作揖。 “皇阿玛,儿臣不知八弟从哪里听信了小人的谗言,竟是这般污蔑儿臣。儿臣的脾气秉性皇阿玛最是清楚不过,且儿臣丧子,自是悲痛万分,怎会夜夜笙歌。皇阿玛明鉴。” 第127章 太子,皇位,都是我的 坐在上边的万岁爷一直淡淡地看着下边的两人,一言未发。 大殿之中,沉默许久,所有人都在等着万岁爷的回答,也期待看四爷同八爷两人对打。 良久,八爷见万岁爷一直没讲话,拱手道,“皇阿玛,儿臣所言句句属实,请皇阿玛明鉴。” “你们兄弟二人都是朕看着长大的,脾气秉性,行事风格朕都是一清二楚的。”话落,万岁爷的眼神看向下边的八爷。 闻言,八爷抱着拳的双手握紧,脸上闪过阴翳。 “老八呀,你从小和老四一同长大,他的性格你应该也是清楚的,怎可听信谗言,这般污蔑兄长。莫非,自己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了。” 万岁爷呵斥,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兄弟之间的勾心斗角,可也知道在皇家是没有兄弟可言的,但私下做什么他不管,可将这种是拿到朝廷上来说,就有损皇家威严了,这不是让世人都知道他们兄弟不和吗? “皇阿玛,儿臣知错。” 八爷在万岁爷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就跪了下去,连忙认错。 万岁爷静静的看着,等着下文。 八爷没听到万岁爷说话,继续说道,“儿臣知错,不该听信谣言,误会了四哥,是儿臣考虑不周,还请皇阿玛责罚。” “嗯,既如此便罚你半年俸禄好了。还有,不要忘了向你四哥赔不是。” 八爷脸色越来越冷,极力忍下情绪,“是,儿臣遵旨。” “起来吧。”万岁爷淡淡道。 话音落下,眼神又落在了四爷的身上。 “老四,你告假多日,这些天发生的事多请教一下元老,和你的兄弟们。还有,你掌管着宫中禁军,万不可松懈。” 四爷低头,“是,儿臣明白。” 话落四爷回到自己的位置。 万岁爷点头,悄悄向身旁的李德全使了个眼神。 李德全直起身,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话音落下,一众人跪下齐声喊道,“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状,万岁爷起身。 “四阿哥随朕去乾清宫。” 说完,万岁爷抬脚离开。 一石激起千层浪,万岁爷淡淡的留下这句话离开,可留下在场的众人在这揣摩。 四爷在听到万岁爷这句话时,嘴唇微微勾起。 他知道,自己昨日送上去的那折子起作用了。 可其他人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尤其是刚刚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八爷。 站起来后便一脸愤恨的看着四爷。 四爷自然是注意到了,只轻轻笑笑并没有搭理。在八爷注视的眼光下,四爷得意洋洋的离开。 走到八爷身旁,四爷淡淡道,“八弟有些太着急了,如此沉不住气该如何是好。” 说完,自顾自离开,不管旁人的打量和议论。 见四爷离开,十三爷忙追了上去,“四哥!” “四哥,皇阿玛为何叫你啊?没出什么事吧?” 十三爷跟在四爷的身边,轻声问道。 他自从那日知道自家四哥告假了,就一直担心着。他那天下朝之后,就去了四哥的府邸了,但过去之后,只见大门紧闭,让小太监去传报,也只是说四爷身体不适,拒绝来客,任何人一律不见。 十三爷没办法,只能回去,但这颗心一直是悬着的。还有,刚刚八哥诬陷四哥的时候,他都要担心死了。但他是相信四哥的,以四哥的脾气怎么会做八哥说的那种事。 还好,皇阿玛也是相信四哥。他以为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皇阿玛竟是又将四哥传到了乾清宫,这可如何是好。 莫非,还有什么事不成? 四爷摇头,看向十三爷,“无事,放心就是。” 话落拍了拍十三爷的肩膀,眼中是难得一见的柔软。 但十三爷却是对这眼神再常见不过,因为四爷看他一直是这样的眼神。 四爷也就对十三爷这样了。毕竟,在众多兄弟之中,只有一个弟弟是真心在为他好的。 哪怕,他明明是有亲弟弟的。 而四爷心中的亲弟弟如今正站在八爷的身旁,口口声声都是在讨伐他自己的亲哥哥。 “八哥,您没事吧,您别跟四哥一般见识,他就这副德行。” 十四爷站在八爷身边看着已经离开的四爷脸上皆是气鼓鼓的不服气。 “对呀八哥,十四弟说得对,四哥不就是这副模样吗?永远高高在上,不将我们这些弟弟放在眼里。”十爷在一边附和,不过说的声音很小,他还是很怕四爷。 九爷站在那里看向四爷离开的眼神,也是一脸仇恨。 他不喜欢四哥,可能就是因为四哥过于优秀了吧。小时候,皇阿玛不仅一次说要以四哥为榜样让他们讨教,学习。 不管是骑射还是学问,他永远都比不上四哥。可他明明在众兄弟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但是,珠玉在前,旁人就再看不到他的存在。 所以,他便跟在八哥的身边,处处和四哥作对,更甚至,他想杀了四哥,一了了之,但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八爷听着两人的话,心里没有任何波澜。他当然知道,四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可就是这副模样,才让人更加恼火。 永远的高高在上,运筹帷幄,像是什么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也都不放在心上。永远都是淡淡的,冷冷的,只往那一站,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八爷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握了起来,青筋暴起。 “在这种关头,万岁爷怎么会传四爷过去,怕是......” “说不准啊,除了太子,也就四爷最得万岁爷看中了,保不齐呀......” 众大臣议论纷纷,八爷站在那听的一清二楚,心里更加愤恨。 “不会的,他永远不会让这件事发生。太子,皇位,以后只能是我的。” 八爷在心中发誓。 四爷到了乾清宫门外,就看见李德全站在门外。 “四阿哥,请随老奴进来,万岁爷可是一直在等您呢。” 四爷点头,“有劳公公了。” “哎呦,不敢不敢,四阿哥快过来吧。” 说着,便带着四爷一同进了乾清宫。 第128章 演戏 “儿臣见过皇阿玛,皇阿玛万福金安。” 四爷走到万岁爷面前单膝跪下抱拳道。 “起来。”万岁爷坐在上面一边看折子一边说道。 “多谢皇阿玛。”四爷起身 万岁爷抬头,看了四爷一眼笑道,“说说,生病这些日子明白了什么。” 说着,万岁爷将四爷昨日递上的折子抽出来,扔在桌上。 闻言,四爷一脸悲痛,抱拳。 “启禀皇阿玛,儿臣这几日生病,常常梦魇,半梦半醒之中想到的都是儿时的场景,可梦中出现最多的就是二哥。” “哦?” 万岁爷饶有兴趣,看向四爷的眼神带了探究,期待着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 “年少时,和儿臣最亲近的就是二哥,可是后来却因为儿臣出宫立府,入宫不便,便和二哥鲜少来往。如今,二哥竟是又身患疾病,儿臣悲痛万分。尤其是,儿臣患病之后,颇有几分感同身受之意。是不是二哥也同儿臣一样难受?” 四爷说完便跪了下来。 万岁爷被四爷说的也有点难受,微微叹气,脸上带着悲痛。 “起来吧,你能有如此想法便不难看出你与太子的情深意重,太子病重,怕是也不好受。” “皇阿玛,儿臣想去看望一下二哥。”四爷跪在下边,语气已经哽咽。 “这......”万岁爷开口,略有些为难。 “皇阿玛,儿臣在这段养病期间,为了静养,关了府门,拒绝任何人前来看望,就是府中之人也只有苏培盛陪伴身侧,在此等无人安静的情况下,才想到了原来之事。所以,才难受至此,感慨颇多。儿臣不敢想,二哥这几日患病,身边无人,又该是怎样难受啊。” 说完四爷抬头看了万岁爷一眼,继续磕头道,“求皇阿玛成全。” 见状,万岁爷无奈。似乎也是被四爷的这番话打动,给了李德全一个眼神。 李德全看到后忙走过去将四爷扶了起来。 “既如此,你便去吧。”万岁爷摆摆手,将脸上的情绪掩埋,装作若无其事。 闻言,四爷轻轻一笑,看着万岁爷开心的说,“多谢皇阿玛,儿臣这就去,这就去。” 话落,还不等万岁爷有反应就跑了出去。 万岁爷在四爷离开后抬头,看向李德全,“也就老四还记得手足情深。” 轻轻摇摇头,语气无奈。 想他的那些其他阿哥,各个都因为太子一位如今自相残杀,争得头破血流。无人去考虑那位已经病重的太子,也没有考虑那太子之位的后边还是他们的二哥。人人都只在乎那个太子之位,搞得如今朝廷乌烟瘴气。 万岁爷轻哼一声,“一群蠢货,利欲熏心,自相残杀。” 见状李德全忙说道,“呦,您可千万别再着急上火了,这不是还有四阿哥吗?” 李德全跟了万岁爷几十年了,自然知道万岁爷的心如今是向着谁的。那些个阿哥万岁爷看都看不上,也就四阿哥。 闻言,万岁爷倒是点了点头,“也只有老四了。” 毕竟,这么多日,太子病了这么多日也只有老四提出来去探望了,其他阿哥可都急着拉帮结派,自相残杀呢。 想想今日在朝中一事,老八如此急不可耐,老四刚出关就恨不得将他打下,且手段卑劣,这样的人是不配太子之位的,更不配做天下之主。他向来都是看不上老八的,老八唯利是图,表面上装的温润,不争不抢的摸样,可内里却是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得出。原来还好些,稍有隐忍,如今更是急不可耐,不择手段了。 至于老四,他知道老四也不单纯,但身为皇子没有哪个是单纯的,若是单纯怕是根本就长不大。虽不单纯,但有底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知道该如何做的漂亮,,让人看不出瑕疵,那才是好手段。 老四有手段狠辣,心智成熟,性子又沉稳,就是这一众皇子没人比得上他,就是太子那也是不能够的。只说老四这次告假,是真的生病了吗?怕是不能吧。老四这么多年一向没有缺席过上朝,就是生病也不曾告假,怎么偏偏这次就告假了呢。怕是以退为进,保全自身,避风头的。 如此想着,万岁爷不仅轻笑。也只有老四看得明白了,说什么感同身受,自然是没有的,不过是打探情况去了。 万岁爷心里什么都清楚的很,他自小登基,就是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长大的,怎么还不明白这点小伎俩。但万岁爷并不拆穿,也不阻止。 一方面是他看好四爷,自然默许四爷做不违反规矩的事;还有就是,万岁爷也想看看太子究竟会如何做呢。 是搪塞老四打发走,还是坦言相告...... 四爷从乾清宫离开,顾不得换衣服,直接就朝着东宫的方向去了。 面上一直淡淡的,哪还有什么悲痛,伤心,刚刚不过是演的一场戏罢了。 想去看太子自然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毕竟,皇阿玛最在乎的就是手足情深。 兜兜转转到了东宫,四爷停在门口让人带他进去。那守门太监一开始拒绝,可被四爷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出声。 “万岁爷有令,特派我来看望太子。” 四爷一手背在身后,看着那守门太监的目光冰冷。 “是,是......”那守门太监吓得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请,请四阿哥随奴才进去。” 说着,那太监最先进去,四爷跟在身后一言不发,沉默着。 那太监在前边领路,吓得腿都要抖了,额头上不停的冒汗,明明只一刻钟的路,硬生生慢了好多。 走到太子的寝宫,隔着老远四爷便闻道了一股很浓的药味,不仅皱眉。 “二哥病的很重?” 四爷忍不住开口问前边带路的小太监。 按理说,不应该呀,太子病重不是假的吗? 看着人来人往,这东宫之中没有一点生机。莫非,是真的?还是为了掩人耳目? “啊?啊,可不是吗?太子病的可重了,如今这么久了竟是还下不了床,没有一点好转。” 第129章 时间不多 四爷跟着那小太监到了太子住的寝宫外,摆手让那人下去,自己则看着那扇门愣了好久。 收起思绪,抬脚走了进去,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药味。 四爷皱眉,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他怕太子的病是真的。 轻轻走了进去,四爷远远便看见床上躺着的人正是太子。 “二哥......”四爷缓缓开口。 片刻,床上那人颤抖着睫毛轻轻睁开了眼睛。 转过头看向四爷的那一刻脸上是带着笑的,很是欣慰,“老四,你来了......孤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说着太子挣扎着便想坐起来,四爷见状,忙上前去扶。 “二哥,你怎么会突然病成这个样子?” 四爷扶着太子坐起来,让他倚靠在床上,又给他倒了杯水。 太子颤抖着手接过来,抬头看向四爷脸上带着笑意。 “也只有你会来看孤了。” 四爷皱着眉头看向太子一脸认真,“身体怎么会成为这个样子?” 太子摇头,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笑。 “无事,不过是风寒,只是传的严重些。” 四爷是不信的,就太子如今这副模样绝不是风寒这么简单,怕是遭人算计了。 “二哥有什么话是要和弟弟说的?” 四爷见太子不愿多说便也不再多问,直奔今日过来的主题。 “孤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太子人选一事定是搅的朝中血雨腥风。如今朝中形势严峻,人人对这太子一位虎视眈眈,都盼着孤快点去死,好给他们腾位子......” 太子只说这几句话就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倚靠在那里喘着粗气。 四爷见状忙上前替太子拍打后背,将桌子上的水放在太子的嘴边。 “二哥,您慢点。” 太子将四爷的手推远,轻轻摇摇头,”无事,你听孤说。“ 四爷无奈,将水杯放下坐会原处听着太子竭尽全力在讲话。 “孤知道孤这病来的蹊跷,但孤不愿去追究这些,于孤来说,死才是最好的解脱。孤原在很早之前就和皇阿玛说过,自己无意于太子之位,若不想看老祖宗打下的江山毁在我手中的话,便让皇阿玛放过我,另则太子人选.....” 四爷惊讶,嘴唇微微颤抖,可到底是一句话没说。 太子看着窗外,眼神充满了向往。 “皇阿玛那日很生气,恨不得将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杀了,可皇阿玛终究还是没有下手,可我知道,皇阿玛那日是对我寒了心。自那以后,皇阿玛再不向我提任何要求,只让我好好待在这个太子的位子上,在他没有找到更好的储君人选之前。我妥协了,我和皇阿玛各退一步。所以,我便只等着那一天的到来,我便可以彻底摆脱这个枷锁,牢笼。” 太子说着就笑了起来,仿佛那一天近在眼前。 四爷知道这一刻他只是他的二哥,一个心愿与现实向饽,却又无比向往而无奈的人。 “既然如此,二哥又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四爷看着太子这幅模样,脸上闪过心疼。 闻言,太子回神,一瞬间眼神变得脆弱起来,转过头看向四爷。 “可那日,孤听见皇阿玛同李德全说,他根本就无意放过孤,答应孤一切不过是权宜之计......” 太子看向四爷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带着失望。 “孤没办法,孤没办法,我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太子口不择言,一脸悲痛。 “所以,你便自己将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四爷咬着牙说道。 闻言,太子轻笑,颤抖着唇,“是......” 话音刚落,四爷一瞬间站了起来,看向太子的眼神带着怒火,“二哥,你糊涂了吗?” 太子笑着摇头,淡淡道,“孤清醒的很,既然活着得不到自由,那同死了又有何区别。或许,在死后故还可以得到解脱。” 四爷冷笑,“解脱?你是解脱了,可皇阿玛呢?嫂嫂呢?这天下之人呢?” 什么太子之位,什么天下之主,四爷统统都抛到了脑后,如今四爷考虑的自是自己的兄长,他只想让自己的二哥活下去。 太子轻轻摇头,“晚了,太医已经说了,孤没多少时间了。” 闻言,四爷沉痛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眶已经有些红了,“二哥,你糊涂啊。”声音沙哑。 “老四,旁的人二哥都不信,二哥只信你。你绝对是太子一位最好的人选,皇阿玛心里也定是明白的,再没人比你更合适了。所以,二哥求你,若你以后真的登上那个位子,好好护着你二嫂,还有那两位侧福晋,其他人如果能遣散便遣散吧。” 太子看着四爷始终都是笑着,像小时候那般,但四爷听出来了,太子这是在交代后事。 四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能坐上那个位子吗? “二哥放心,不管最后登上那个位子的人是谁,弟弟都会好好护着几位嫂嫂的。” “四弟莫要谦虚了,最后那胜者一定是你。旁人若是登上那位子,那才真是让老祖宗辛苦打下来的基业拱手让人。皇阿玛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太子轻声道。 “二哥还是自己保重身子吧,与其将希望放在旁人身上倒不如自己抓在手中。”四爷一脸冰冷,语气淡淡的,但心里还是想让太子好好活着的。 太子倚靠在床边,听了四爷说的话,只是笑笑。 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了,他活不成了,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如今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他心里便也放心了。至于老四会不会登上那个位置,他是相信会的。只因为,老四太像皇阿玛了,行事风格,做事手段,太像了。 皇阿玛自小登基,经历了这么多事,看了这么多人,怎么不知道只有老四才是最适合太子之位的人。不过是母族稍微弱了些,但其他人更是上不得台面。连他就看不上他那一众兄弟,皇阿玛又怎会对他们寄予厚望。 所以,老四是最合适的人选。 第130章 好不了了 四爷从东宫出来,心里一直复杂的。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二哥竟是这般狠得下心,这些地位,权势,亲情,生病,竟是舍弃的干脆利落。 二哥心意已决,似乎这个世间真的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东西了。他是怎么呀没想到,二哥对自由的执念是这么深的,竟值得他舍弃一切。 为什么呢?人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他怎么就避如蛇蝎呢?看看朝中之人为了这个所谓的太子之位,明争暗斗,互相算计,偏偏太子本人完全不放在心上,想方设法的想要逃离。 呵,真是可笑。 四爷不禁冷笑。 原本还想着去永和宫看望一下德妃娘娘,毕竟告假多日理应去一趟的,可现在却完全没了心思。 回到府中,四爷便去了锦绣居。 苏培盛见四爷如今心情似乎不太好,又想到年主子在早上离开时,那也是不太好的,这会儿子去了,可千万别吵起来呀。 如此想着,苏培盛就忍不住头痛。 这主子们的事,他天天担心的不行,真是难为他这一把年纪了。 其实,苏培盛如今的年纪并没有很大,但自小跟着四爷长大,跟在四爷身边久了,也算是老人了。 锦绣居中,年清风正坐在榻上看书,完全没有将早上的事放在心上。 但并不是她忘记了,要知道,他也是很记仇的,只不过是主子爷如今不在,她就是再生气主子爷也看不见不是。 既如此,那还是让自己自在的好。 她虽是这样想,可偏偏就有人不让她清静。 在她专心看之际根本没注意到身旁已经站了一个人。 突然感觉有人从背后环住了她,她才回神,可也知道除了四爷再没人会这般胆子大了。 所以,她并没有叫,也没有说话。 毕竟,如今人来了,她的表演就有了观众啊。 可等了许久并没有感觉到身后之人有任何动静,只深深将头埋在自己的颈脖之中。 沉默,良久的沉默...... 年清风总算是感觉到了不对劲,抬起手轻轻去抚摸四爷前边干净的脑门。 “怎么了?”语气温柔。 四爷轻轻摇头,却没有半点要将头抬起来的意思。 感受到四爷的动作,年清风便也作罢,只等他自己想说吧。 任由四爷就这般抱着她,年清风继续旁若无人翻看着手中的书。 原本在房中之人见四爷进来早就沉默着退了出去,如今房中只有两人。 年清风一手翻着手中的是书,另一只手放在四爷那干净光滑的脑门上,时不时摩挲,想撸猫一样。 年清风看书的心思早已飘远,现在的四爷就像一只巨型的忠犬,窝在这一动不动等着人安慰一般。 如此想着,年清风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眼中染上笑意,极为灵动。 低头忍不住看向一直趴在她颈脖之中的忠犬。 感觉四爷的气息越来越重,原本老实的四爷也躁动了起来。 年清风感觉自己的脖子略微有些湿润,一脸黑线。 果然,是她想多了,这人明明就是不怀好意。 这般想着也没有丝毫的手软,伸出手一把将伏她肩膀上的巨型忠犬推开。,自己则干脆利落的站了起来。 “爷这是又怎么了?看向四爷的眼神略带了恼意。 四爷被年清风这番操作搞得莫名其妙,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他还沉浸在年清风无声的安慰之中,怎么就突然想变了个模样?毕竟,刚刚是那么温柔。 “怎么突然起来了?” 四爷疑惑,走过去拉着年清风坐在软榻上。 年清风看着四爷感觉奇怪,再结合四爷刚刚那般模样,也知道了,四爷怕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心情不太好。 得,年清风不禁无奈,您心情不好,来我这做什么啊?我可哄不好你这瘟神。 可有什么办法,不还的哄吗?毕竟,四爷现在心情不好,她也不能往枪口上撞不是。 由着四爷将她拉到榻上,看着四爷还穿着一身朝服,开口道,“爷先换衣服吧,这衣服怪重的。” 四爷点头。 见状,年清风一把挣脱了四爷的手,朝着门外喊苏培盛进来。 因为四爷时不时来她这里,所以她这里是有四爷得便服的,便也不用麻烦的再让人去前院拿衣服了,直接换就是。 四爷换好了衣服,便走到软榻边,低着头看年清风。 “你对爷永远都不上心。”四爷语气淡淡的,声音低低的,充满了无奈。 年清风只当没听见,抬起头看四爷,笑道,“爷好了呀,快坐下。” 说着便拉着四爷的手坐在旁边。 四爷坐下后便伸出手将年清风一把揽入怀中。 罢了,慢慢来就是,他现在是对这个女人没一点招儿。 原来几次的吵架和冷战他早就怕了,对她狠不下心,冷不下去,那边也只能忍着,管着...... 四爷认命一般的闭上眼睛。 怎么?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一个女人呢?幸好,幸好,这女人是他的。 四爷在无奈的同时,又感觉到无比庆幸。 年清风感觉到四爷今日一直都是怪怪的,不禁皱眉,忍不住开口问道,“爷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太子是真的病了。” 四爷淡淡开口。 闻言,年清风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又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什么叫真的病了,本来不就是病了吗?否则谣言又是怎么传出来的? “主子爷宽心就是,太子殿下吉人天相,又有万岁爷的龙气庇佑一定会好起来的。”年清风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出声安慰,但也带着几分试探之意。 四爷摇头,“好不了了。” 话落,便闭上了眼睛。语气充满了无奈。 闻言,年清风抬头,看向四爷一脸惊讶,“怎么可能?” 四爷看着这样的年清风,不忍再看面前这双灵动的眼睛,如今正充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 他也同样的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是如此,好不了了。 四爷伸手将年清风的那双眼睛盖住,继续把她抱在怀中。 不想让年清风看见他如今这副模样。 第131章 心虚 “主子爷......” 年清风开口,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 她不懂四爷对太子的感情,不是说帝王之家最无情吗?而且前边看四爷同太子的关系并没那么深厚,怎么如今这般难过? “无妨,人各有命,那是他自己的选择,谁都没有办法阻止。” 四爷淡淡开口。 闻言年清风不再讲话,只安静的窝在四爷怀中,任由他抱着她。 可能四爷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静了吧。 两人就这样待了一会儿,四爷垂眸看着年清风说道,“怎么样,饿了吧?” 年清风抬起头笑道,“是爷自己饿了吧。” 四爷低头不语,年清风也不过多纠缠,挣脱开四爷的怀抱,喊来了苏培盛。 年清风表示,既然四爷的奴才在这里,自然是使唤四爷身边的人。 将苏培盛派去点膳年清风便回过头去看四爷,再看见四爷在做什么之后,瞬间慌了神。 “爷,爷你在看什么呀?” 年清风走过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般,语气无辜的很。 若不是四爷如今正将那东西拿在手中,只怕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的。 四爷拿着手中的东西,脸色逐渐阴沉了起来,手上一页一页的翻看着书中的内容。 念你清风走到四爷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伸手就想去抢夺。可四爷像是知道他想做什么一般,眼疾手快的就躲了过去。 得,年清风自认倒霉,悻悻的收回手。 四爷抬头看向年清风脸上带着笑意,可年清风怎么都感觉四爷这笑绝不是真心的,过于诡异了。 “原来年儿闲暇时间竟是在看这种书籍。”四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语气冰冷。 年清风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四爷。 可年清风并不是因为害怕,更多是是因为窘迫。 实在是这话本子中描绘的太露骨了,四爷一时间忍受不了很正常。 “不不不,这是年儿偶然间得到了,而且我根本就没看这书,还没开始看......主子爷就来了,所以,年儿根本不知道里边的写了些什么。” 年清风看着四爷解释道,装的是一本正经。 可年清风心里想的却是。放屁,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珍品,您可千万要小心些,别给我收了过去啊! 年清风像看宝贝一样看着四爷手里的书,眼里充满了不舍。 闻言,四爷仔细看着拿在手里的书,挑眉。 没看过?没看过这书上的折痕是哪里来的,这胡编乱造的能力真是出神入化。 “既然没看过,那这么好看的本子实在是可惜了,来......”说着四爷将年清风一把拽到了腿上坐着,微微仰头在年清风耳边低声道,“一起看。” 闻言,年清风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这,好羞耻啊,四爷还真是...... 年清风一开始还在反抗,觉得羞耻,她虽然是一个现代人的灵魂,但她也做不到这样啊,和一个男人共看一本...... 这是什么怪癖啊。 可年清风实在挣脱不得,四爷将她牵制在怀里动都动不得。 年清风无奈,看向四爷手中的书,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浑身不自在。 “爷......” 年清风转头去看四爷,可这微微一动就让四爷起了反应。 “做什么?”四爷低声道,声音暗哑。 “没,没,没什么。” 感受到四爷的变化,年清风忙转过头去,再不敢乱动。 年清风如今是老实了,可四爷开始不老实了。 环着年清风的一只手慢慢往上,轻轻揉了揉那团柔软,头深深的埋在年清风的颈脖中,亲吻。 年清风感觉到一阵湿润,任由着四爷动作,她知道今日是逃不掉了。 慢慢的,四爷的动作越来越大,空气瞬间升温。 过了许久,像是这里已经完全满足不了四爷,抱起年清风就往里屋走去。 嘴上还不停的在亲吻着年清风。 年清风双腿勾着四爷的腰,手也是紧紧环住四爷,低头承受着四爷的亲吻。 四爷走到床边,将年清风轻轻放了下去,一手勾住帷帐,便欺身压了下去。 -------- “主子,这雨都接连下了两日,真是......”柔芷看着窗外一直淅淅沥沥的声音,满脸都是惆怅。 年清风窝在软榻中轻轻点头。 可不是嘛,如今这刚入六月便接连下了两日的雨,竟是一刻也不说停。明明该热起来的天气,如今更是冷的吓人,还是带着湿气的,让人忍不住烦躁。 柔芷看年清风一直没精打采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忍不住开口,“主子,您这几日一直都是倦倦的,莫不是病了吧?” 年清风轻轻摇头,“怎么可能,就是这雨一直下惹得人心烦意乱的。” 闻言,柔芷点头,没再说什么,可心里还是琢磨着不对的地方。 主子这样得状态可是好几日了,那里就像她说的那般一样,是因为这雨水...... 柔芷琢磨着不对,心里有了主意,便在年清风睡着之后,去请了太医过来。 主子说没事,那不能就真的坐视不管,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要对主子唯命是从不错,可也不能任由主子爷一直忍着而自己看在眼里还不作为吧,这定是不行的。 所以,柔芷没有丝毫犹豫,打了把伞就将刘太医带了过来。 年清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原本还睡在软榻上的她如今竟在床上。 转过头向旁边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脸开心的柔芷和春兰,但是仔细看两人的眼神又不全是开心,还有一种复杂的情绪,但年清风如今完全没有意识到。 “怎么了?”年清风轻声道。 闻言,柔芷忍不住上前,“主子,您感觉怎么样,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年清风摇头。 见自家主子摇头,柔芷轻轻笑了起来,“主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一定要说,不能再忍着了,您如今可是不同了。” 年清风原本看柔芷这般故作老成的样子有些好笑,但还是抓住了重点,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不同了?” 第132章 年清风怀孕 柔芷转头看了春兰一眼,便回过头去看着年清风道,“主子,您怀有身孕了。” 声音说到最后已经完全没了声音。 她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知道自家主子根本就不愿怀四爷的孩子,所以才日日带着那香囊。可她也是为主子好,没有也就罢了,一切自然都是听主子的,可如今有了,她心里自然是开心的。 毕竟,母凭子贵这件事对主子自然是只有好处的。虽然,她家主子并不需要什么母凭子贵去搏宠爱,但是有了孩子,以后自然是有了依靠的。 可年清风显然是不这么想的,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了一般,愣愣的看着柔芷开口,“什,什么?” “主子,刘太医还在外边等候,奴婢这就将他带进来。”柔芷见着自己主子这般模样,瞬间红了眼眶。 正要转身,就见春兰给了她一个眼神,便出去了。 柔芷知道,春兰是想让她陪着主子。 见春兰离开,柔芷便回头去看年清风,可一看到年清风那副模样就忍不住心疼。 年清风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绕啊绕,越来越乱,让她没有一点办法思考。 整个人呆呆地看着床顶。 她怎么会怀孕呢,香囊,香囊不是一直都有带吗?怎么办,这个孩子究竟该怎么办? 过了片刻,春兰带着刘太医过来了。 走到了床前,春兰退到一旁。 “年侧福晋......”刘太医开口,他多少也猜出来了年清风心里的想法。 哎,真是几十年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主子,竟然在这后院之中还有不愿怀孕的女人。 “孩子怎么样?”年清风淡淡问道。 “胎位不太稳,但只要好好养着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刘太医顿了顿,开口,“那香囊如今侧福晋怀有身孕怕是不能再戴了,若再随身佩戴着只怕孩子会掉,就是连您自己的性命都要丢。” 过了许久,年清风才说道,“有劳刘太医了。” “侧福晋客气了,微臣这就去给侧福晋去抓药。” 话落,刘太医提了提背上的药箱就要离开了。 “刘太医且慢。” 闻言,刘太医的脚步停下,转身,“侧福晋还有什么吩咐。” “希望刘太医暂时不要将我的情况让四爷知道。”年清风看着刘太医,脸上淡淡的,眼神带着坚定。 刘太医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这若是四爷执意要问清楚,他也不敢隐瞒啊。况且这主子怀孕这么大的事,他若是一直瞒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如何承受得起? “刘太医放心,该说之时我自然会说的,而且,就是我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是不会牵扯你的。”年清风语气坚定。 闻言,刘太医还哪里有什么拒绝的余地,拒绝不了,就只能咬着牙答应,可心算是悬了起来。 “微臣明白,微臣告退。”刘太医弯腰说道。 话落,抬脚离开,干脆利落,像是迫不及待想要逃走i一般。 李太医也确实是这样的想法,这位主子太难搞了,且说一不二的,行事手段也是与旁人相差甚大。且过于大胆,什么都不怕,什么是都做得出来,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给她办一会差事,活生生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真是惹不起,惹不起...... 见状,春兰也说道,“主子奴婢先随刘太医去将药抓回来。” 年清风知道春兰的意思,多此一举,但也不拒绝,轻声说了句好,春兰便离开了。 听见房间里再没动静,年清风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柔芷......” “哎,主子。”柔芷见主子要起来,忙伸手过去扶。 柔芷将年清风扶了起来,让她依靠着舒服些。 “柔芷,将那香囊处理了吧。”年清风脸上淡淡的,没有一点波澜。 闻言,柔芷抬头看向自家主子,脸上皆是不可置信,片刻便缓过神来,看着年清风以来开心,“主子,您想通了?” 见柔芷这般年清风轻笑一声,淡淡道,“没有什么相同不相同,既然都来了那就该是我的,我接着就是。更何况。我都做到这般了,竟还是怀孕了,只能说命里就该有我的孩子。” 柔芷喜极而泣,“主子,您能想通实在是太好了,有了孩子,您以后就不再是一个人,就有了依靠了。” 闻言,年清风倒是真心实意的笑出了声,“是啊,以后在这府中,我也会有一个同我血脉相通的人了。” 柔芷点头,擦了擦眼泪道,“主子,您以后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一定要说了,若是像今日这般,还不知道要怎样呢?也真是的,竟是连主子您怀孕了我们都看不出来,真是,真是......”柔芷急得脸都红了,生怕以后·若是还这般不上心,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年清风轻轻笑道,伸出手轻轻点了下柔芷的额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会知道夫人怀孕这种事,而且,你今日已经做得很好了。柔芷,你真的长大了。” 她一点点看着柔芷从刚入府的似懂非懂,到如今的独挡一面,真是成长了许多,也稳妥了许多。 这般想着,年清风看着柔芷的眼睛充满了欣慰。 就是要这般,只有稳妥,才能独挡一面,在这府中立住,不被人看轻。 柔芷见自家主子还是像原来那般戳她的额头,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年府中,可如今主子都怀孕了。 “莫要哭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般。”年清风轻轻擦着柔芷脸上的眼泪。 柔芷点头,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主,主子,那您要瞒到什么时候?”柔芷吸吸鼻子,看着年清风问道。 闻言,年清风勾起唇角,淡淡的笑,“我也不知,但是我现在就是不像告诉四爷,就先瞒着吧,等到以后想说了,或是瞒不住了,他自然就知道了。” 第133章 大逆不道 因这几日一直下雨,四爷并没有骑马上朝。 这不,马车摇摇晃晃的停在府外,苏培盛赶忙下车在外边撑开伞朝着马车里喊道,“爷,下车吧。” 话落,四爷便掀开帘子从里边出来。 “呦,爷您慢点。”苏培盛一边给四爷撑伞,一边想伸出手扶他。 四爷推开,“无事。”说着便下了马车。 四爷走在前边,苏培盛就撑着伞跟在身后。 等两人到了前院初夏就急着跑了出来。 “主子爷,师傅,你们可回来了。”初夏接过四爷手中的伞放在一旁。 “怎么?府中出什么事了?”四爷不咸不淡,一脸疲惫。 这几日二哥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朝中也是越来越不安稳了,腥风血雨,风起云涌。每次上朝四爷都觉得深陷龙潭虎穴,都少人在盯着他。 苏培盛在一旁看着初夏这副模样,心里琢磨出来一个大概,顿时警惕起来。 莫不是那年主子出事了? 这初夏自小是苏培盛看着长大的,也是他一手带大的,只要这初夏一张嘴他就知道那小子要说什么话。如今看他这般着急忙慌的,也只有年主子能让他这般了。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听见初夏说,“是年主子......” 原本还在更衣一脸无所谓的四爷猛地回头,看向初夏,“怎么回事?” “奴才今早就见锦绣居的去找了刘太医,硬生生是待了一个半时辰才离开。” 闻言,四爷皱眉,“没打听出是怎么回事吗?” 初夏摇头,那刘太医刚刚离开,奴才还没来得及出去打听。 年清风的事从来都是苏培盛和初夏两人一直上心的,实在是不放心让别人去做,也怕旁人做不好。 这前院这么多人,也就只有初夏最得苏培盛欢心了,人小,脑子却机灵,嘴也巧的很。如今被苏培盛自小调教着行事风格和手段,倒是颇有几分苏培盛的味道。 四爷看了初夏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凉意。 “去锦绣居。” 说着四爷已经抬脚走了出去。 “是。” 苏培盛低头,在四爷走出去之后抬头看了初夏一眼,“主子爷也是着急了,那位可是被爷放在了心尖儿尖儿上的,以后怕是还要再上点心。” 话落,拍了拍初夏一边的肩膀。 初夏低头,“师傅放心,徒弟明白了,这次是徒弟疏忽了,没有及时发现,以后会多加上心的。” 苏培盛点头,转身跟了上去。 初夏看着主子爷和自家师傅的身影消失之后,挠了挠脑袋。 “看来以后我也要将年主子放在“心尖儿尖儿”上了。” 如此想着,倒是将自己吓了一跳,赶忙收起思绪。 “呸呸呸,说什么呢?”初夏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里后怕。 大逆不道啊,若是让主子爷知道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将只怕是将自己凌迟都不为过。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初夏收起思绪,再不敢胡思乱想。 四爷走了两步注意到苏培盛没跟上来,便知道他做什么去了,没说什么,自顾自往前走。不过,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出四爷的脚步慢了许多。 直到苏培盛跑过来,结果旁人手中的伞,“主子爷,您慢些走,小心滑。” 主子爷没说什么,但并没有按苏培盛所说的慢下来,反而越来越快。 思爷其实心里是着急的,急着去锦绣居,想知道年清风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到了锦绣居,思爷刚换好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原因是四爷走得太快,苏培盛常常跟不上,也就连累了四爷。 但是他自己也不好过,并没有比四爷身上干多少。他追得上四爷的时候就拼了命的将伞往四爷那边打,自己就会漏了半截出去;追不上时就卯足了劲的追,也不管自己有没有遮到雨,更不愿管地上的水渍。 现在两个人到了锦绣居谁也没比谁好看,狼狈之极,身上还不停的滴水。 到了长廊,四爷甩了甩身上的水渍,看向身旁同样狼狈的苏培盛说道,“去更衣,待会儿喝碗姜汤驱寒。” “哎,谢主子爷。”苏培盛将手中的伞递给在锦绣居门外守着的人。 春兰正好抓药回来,就看见四爷和苏培盛两人在廊下站着,除了守在门卫当差的两人这院中空无一人。 因为这几日下雨,年清风让院里的人轮换着来,这守门的差事两个人一起换着来就是,其他就是干好了自己的差事直接回房休息就是,这才这般安静。 “奴婢见过主子爷,主子爷请随奴婢进去更衣。”春兰福身,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 四爷抬脚走了进去,春兰看向门外两人其中一人道,“带苏公公去更衣。” “是。”那人福身。 “有劳姑娘了。”苏培盛笑。 在培盛离开,春兰看着剩下的那人说,“你去找夏竹,让她熬两碗姜汤来。” “是。” 春兰点头。 “爷?你怎么来了?” 年清风早就听到门外的动静了,可见到四爷还是详装惊讶。 四爷进来后直接往床边走去。 可能今日的年清风看起来确实不太好,脸色有些苍白,如今不施粉黛,看起来略有些疲倦。可在四爷眼中,那就是真的患了大病一般,看起来心疼极了。 “怎么回事?” 四爷开口,原本想走过去直接将年清风抱入怀里好好打量一番的,可又想起来自己身上淋了雨,如今都是湿的,便也不敢轻举妄动了。站在床边,看着看着年清风的眼神,充满怜爱和关心。 “我没事,爷先去更衣,这衣裳都湿了,当心感染风寒。”年清风坐在床上,伸出一只手臂握住四爷的手。 “怎么这般凉?”说着抬头看向四爷楚楚可怜。 四爷眼神柔软,轻轻拍了拍年清风的手臂,“爷无事。” “主子爷,主子,都准备好了。”春兰走进来说道。 闻言,年清风伸手去推四爷,“爷快去更衣。” 四爷看了年清风一眼,嘴角勾起笑容,“好。” 第134章 贪恋 “你今日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四爷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到年清风身边,坐在床边将她抱在怀中,伸出一只手去探上她的额头。 见状,年清风一把将额头上的那只手推开,“我没有发烧。” 四爷挑眉,低着头一双眼睛注视着年清风。 “就是今日来月事了,肚子有点不舒服,这才辛苦刘太医跑了一趟。” “是吗?可还疼?”四爷开口,一只手移到年清风的肚子上,帮她轻轻按揉着。 年清风摇头,眯起眼睛笑,“爷揉揉就不痛了。” 见状,四爷也笑,低头亲了亲年清风的额头。 可要起身时四爷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爷记得你月事不是这几天。” 年清风轻笑,看向四爷一脸理所当然,“这女子月事不准不是常有的事吗?爷这般惊讶做什么?” 话落,年清风心想,自己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娴熟了,就是自己也不得不服。 四爷见年清风这般说,轻轻点头,“年儿说的是,是爷见识短浅了。” 闻言,年清风看向四爷一脸戏谑。 四爷被年清风这般瞧着,有些不自在,忙着转移话题,“太医可有说是怎么回事?” 年清风点头,“有啊,说是不可情欲过度,太过放纵,妾身这身体吃不消啊。” 年清风头靠在四爷的腿上,如今抬眼看他,巧笑嫣然,原本苍白的脸上添了几分血色,倒是有了些生气。 四爷挑眉,这次倒是没有窘迫,而是看向年清风轻笑,“刘太医真是这么说?” 年清风点头。 四爷捏了捏年清风的鼻子,低头道,“胡言乱语。” 感受到四爷的动作,年清风皱着小脸直接将那只在她鼻子上作乱的手拍下,“也不信算了。” 四爷挑眉,一副爷就是不信的模样。 两人窝在床上打情骂俏,听着外边的雨声,倒是也清静。 四爷低头看着小狐狸的笑容,不自觉地就会笑起来,满心都被她填满,像是再装不下任何人一般。他享受着片刻的清静,贪恋着此刻的美好,他想让年清风这个女人以后可以一直陪着他。 他希望这个女人可以永远都不要变,不要变得同其他女人一样,就一直这样就好。 大胆张扬,却举止有度,恣意自在。 可能是接连几场雨的缘故,府里众人都是格外的烦闷。 武格格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这连着几日都没办法出去,只能窝在思雨阁脾气就起来了。 “这雨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停啊,下了几日来老天爷不嫌烦吗?”武格格看着影儿问道,一脸烦躁,还没等影儿说什么就已经起身向外走去。 见状,影儿慌了,“格格,格格,您要干嘛?外边可还下着雨的......” 闻言武格格猛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影儿,“我知道。”说罢接着向外边走。 影儿原本被自家格格转头吓了一跳,还没缓过神来,格格竟是又走出去了,真是...... 影儿无奈,只能继续跟着。 她知道自家主子一向性子跳脱,纵是近几年成长不少可以就是个呆不住了,反正她是做不了她家格格的主的。 一路上跟着武格格走到门口,眼看着格格停下,影儿心里庆幸。 还好还好,格格只是性子跳脱,并不是蠢。 武格格看着院中不停的雨水落下,头靠在门框上道,“你说这年侧福晋今日怎么又叫太医去,原来一年都不唤一次,这短短两个多月,竟是唤了刘太医三次。” “格格,您别多想,谁还没个生病的时候,许是年侧福晋近来身体不适。” 武格格点头。 “难怪前几日去找她玩蹴鞠骰子她一直倦倦的。” 在旁边的影儿听着自家格格这幽怨的语气,再加上这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面上一阵黑,一边忍不住在心里诽谤。 得了吧,明明是您想出去玩了。 武格格看在门框上,眼神无意间撇到了耿格格那里,猛地抬头。 “这几日,耿格格可是安静了不少。” 影儿点头,“可不是,可是很少听见耿格格再有什么大的动静了,我们这边也清静了不少。” 武格格摇头,一脸的探究,“只怕不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怕内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大招呢。” 影儿见自家格格这副摸样,轻轻笑道,“格格放心就是,就是再有什么大招也和我们没关系不是,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了她,她自然要找谁去,总不会那我们开刀的。” 武格格摇头,脸色忍不住沉重起来,“怕就怕会波及到我们,自古以来,只要身在这后院中的女子,便没有那个人是无辜的。旁人只会看你对她有没有利用价值,只要有,自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你算计其中。” 看着已经熄了灯的房间,再加上一阵风的配合,武格格忍不住感觉背脊发凉,“况且,我们又在一个院子里住着,怕只怕这个女人已经疯魔......” 闻言,影儿也忍不住抱起来手臂,“格格,您别吓我。” “哈哈哈哈哈......”见状,武格格忍不住笑了起来,伸出手揉了揉影儿的脸,“怕什么,吓你的。就如你所说,冤有头债有主,她找不上咱们。” 话落,武格格转身向房间里走去。 只是在转身的刹那,武格格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但愿吧,只希望耿格格还尚存一点理智,一点善意。 她一直都知道耿格格是个什么样的人,清醒,理智,聪明,能忍,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一旦被恨意占满,算计起来才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就像是一条虎视眈眈的匍匐在草丛里的毒蛇,伺机而动,一招致命。 如此想着,武格格瞬间被寒意浸满。 黑夜伴着雷雨,有谁夜不能寐,又有谁噩梦缠身...... 还好,在雷雨的过后终究是艳阳高照。 次日,年清风被太阳刺眼的光芒唤醒,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浮上笑意。 第135章 以命相护之人 年清风接连几日都借口说不舒服,并没有同四爷侍寝。 四爷担心的不行,对她自然是千依百顺的,可后来时间一长也觉得奇怪,就是年清风都受不了,四爷日日来锦绣居,这她又不方便侍寝,也能找各种借口推拖着。可拖来拖去终究不是办法,年清风便催促着四爷到别的院里去。 但四爷如今也不知是那根筋不对,年清风撵都撵不走。 仔细想想,四爷好像从那日被钮祜禄格格算计之后,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去正院,其他时间都是待在锦绣居和前院。 如今年清风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已经怀有身孕的事实,最近也是一直加倍小心着。随着如今越来越大,再加上四爷最近也总是怀疑,她知道,已经快要瞒不住了。 这眼看着就到了七月,天气炎热,再加上怀孕,最近胃口是越来越差了,眼看着就瘦了一圈,脸看起来更加小了,脸色也没那么好,苍白的很。 按照往年的规矩,万岁爷常常在五月中下旬就会带人去避暑山庄的,但今年却是没了消息,许是因为最近朝堂动荡不安,再加上一国储君身患重症,怕是万岁爷也没了心情。 “主子,刚刚膳房送来了些新鲜果子,您尝尝。”柔芷端着一盘李子和荔枝来,如今马上都要七月份了,什么果子都新鲜的很。 柔芷看着自家主子因怀孕而逐渐消瘦,心疼狠了。本就是双身子的人,营养跟不上,那母体可是要受损的呀。 年清风收起思绪,拿起荔枝剥来吃,这是她的习惯,旁的要人伺候也就罢了,只这吃的东西,但方能自己动手的,年清风绝不会让其他人碰。 剥了一颗放入口中,年清风轻笑,“不错,这荔枝是不错的。” 话落,又捏起一颗拿在手里剥。 柔芷见年清风吃的开心脸上总算是没有那么沉重了。 “主子,果子都是新鲜的,您多吃些。” 年清风点头。 “主子,如今天气越来越热,您可遭了大罪了。” 这女子怀胎十月本就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这到了夏日里,天气干燥炎热,主子可怎么受的住啊,她又苦夏,年年都因为天气热没胃口而消瘦,如今身子不便,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呢? “那又能如何,不过就这一次,且忍忍吧。” 年清风面上淡淡的,琢磨今晚若是四爷来了定是要将怀孕一事告诉他的。不可能一直瞒下去的,且不说四爷如今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只说以后若是要害起喜来,或是肚子大了起来,那才是真的不好看,怕是在四爷那里就说不过去了。 到了晚间,四爷果然来了,年清风其实没什么好惊讶的,四爷如今每日都来。 所以,年清风在身后悄无声息的看见四爷之后一点也不惊讶。 “爷来了?”年清风手中拿着书,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可别误会,这会年清风看的可是正经书。 四爷的脸上浮上笑意,什么冷面,什么刻板,在见到年清风之后统统都不见了,唯有一腔柔情。 四爷站在年清风身后,环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又在看什么?” 年清风微微侧头,“主子爷希望年儿看什么?” 闻言,四爷轻笑,吻上年清风的脖颈,“你说呢?” 年清风没有讲话,抓住了四爷逐渐作乱的手。 “我怀孕了。” 猛地,四爷停止了动作,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年清风,“可是真的?” 年清风点头。 见状,四爷一把将年清风抱入怀中,“年儿......” 年清风被四爷这般动作搞得莫名其妙。 这是做什么?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给他生孩子,至于这么激动吗? “爷以为你永远不会怀上爷的孩子。” “什么?” 年清风被四爷抱了许久,隐隐听到四爷说了句什么,可声音太小,她并没有听清楚。 四爷轻轻摇头,抱着年清风沉默。 自那次争吵之后,他很清楚的知道了年清风的心思。他以为年清风这辈子都不会想怀上他的孩子的,他也知道年清风暗中做的手脚。否则,便不用等到今日。 但是,今日年儿告诉他,说她怀孕了,那她的心里是不是也有爷,不再是逢场作戏...... “年儿,你只需好好养胎,什么事都不要管,若是有什么不舒服,或是想吃什么东西一定不要忍着。” 四爷抱着年清风轻声说道。 年清风不由得笑出声,“我知道啊,我本来就无事可做。” 四爷点头,“好,这样就好。” “爷明日便将爷的乳娘接来,让她来照料你的起居。” 年清风轻轻推开四爷,拉着他坐下,“不用这么麻烦的,我院子里的人是足够的。” “人手是够,只是都是些大姑娘,不懂这些子事,宋嬷嬷在宫中呆过,有能力有阅历,对这方面经验也是丰富的很。有她看着,也才能放心。” 四爷抓起年清风的手放在手里把玩,抬头看着年清风一脸认真。 闻言,年清风看着四爷勾唇,眼里泛着冷意,“爷在不放心什么?” 不放心她吗?害怕她将肚子里的孩子给拿掉了? 四爷脸色一僵,看面前的年清风一脸认真,不由得轻笑。 “你这脑子里都想的什么?爷说的是那种意思吗?” 好吧,可能不是。 如此想着,年清风再看向四爷的表情略带了些不好意思。 四爷挑眉,“这么喜欢孩子,原来就叫你生。” “既来之则安之,我和这个孩子有缘,自然是要好好护着他的。更何况,如今他可在我的肚子里,我若是不护好他,就是我自己不也是要死的,最重要的是,他是我的孩子......” 他是我的孩子,虽然是意外,但却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年清风眼神坚定,他既然已经来了,那在这个时代中,就又多了一个让她愿意以命相护的人。 四爷看着年清风说着这般笃定的话,眼神坚定,一时间有些恍惚。 第136章 不信 四爷想起了自己的额娘。 年清风可以为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这般相护,福晋愿为给弘晖蛰伏多年,算计之深,可偏偏他的额娘,避他如蛇蝎,不曾为他算计过一分一毫。 同为母亲,差别怎会如此之大。 “爷,爷?”年清风见四爷失神,唤道。 “无事,歇了吧,你如今有了身子,可是劳累不得。”说着,四爷已经将年清风抱了起来。 年清风早早就用过晚膳了,刚刚就是换了衣服,拆了发饰坐在软榻之上看书等四爷的。 次日,四爷要去上早朝,故而走的早些。可走之前特意吩咐了苏培盛留下,送了好些赏赐过去。 这般动作,年清风有孕一事自然是瞒不住了,苏培盛进锦绣居不到一刻钟府中早就人尽皆知了。 这一石掀起千层浪,众人哗然。 其实年清风怀孕这事一传出,无意中是打了府中之人的脸。她们早就在私下议论,并下了结论。 说是年侧福晋八成身上是有什么病,不好生养,这才一直没有动静,否则,要论四爷对她的宠爱,怎么会一直没有孩子...... 因为这件事惊讶的人可不少,这不,在芙蓉居的福晋一大早就听说了这个消息,真是感觉吃饭都有了味道呢。 “年侧福晋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没想到四爷竟会允许她怀孕。”不禁允许,而且不难看出四爷对这个孩子的重视。可能是因为子凭母贵,但无论是哪种都出乎了她的意料。 “是呀,没想到这年侧福晋那么有手段。”金嬷嬷在一旁附和。 这突然传出年侧福晋有孕,而且已经三个月了,这谁能不惊讶,不惊叹。 这次金嬷嬷又对年清风有了新的认识。 心机深沉,手段了得,不管是对四爷,还是对府中任何人,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可 该她的不该她的,什么好事都落到了她身上。 其实,不争,就是争。 福晋轻笑,“手段?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可一旦有她的事传出来,定是让人惊叹惊讶的,确实有手段。” 福晋拿出帕子轻轻查了查嘴角,端起已经凉好得汤捧在手里。 “那福晋,我们该如何办?是不是也该......?” 金嬷嬷皱眉,想提醒福晋也该为自己做打算了,这如今连最不可能怀孕的人都怀上了,她们也该好好盘算一番了。 “静观其变,这府里怀孕的又不是她自个儿,总会有人坐不住出手的,我们且等看就是了。” 福晋一脸平淡,她早就说过这府中谁怀孕都同他没有关系,她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年清风,她想看看这么聪明的女人,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福晋......”金嬷嬷见福晋不为所动,不免着急,刚要开口就被福晋打断。 “嬷嬷莫要再说了,这府中本就是瞬息万变得,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回收发生什么,但我们只能过好当下。我自己的孩子参遭人毒手,我便下不得手去害旁人的孩子。对于四爷他无心,我无意,两人不过相敬如宾,各司其职罢了。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妥善处理府中事宜的福晋,而我要的就是安安稳稳的过完此生。” 福晋知道金嬷嬷是为她好,可如今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需要为自己打算什么,她没有少女时期得争强好胜了,如今只想在这个如泥潭一般的院子中安稳度日。 金嬷嬷听着福晋娓娓道来,还想反驳什么,最终在看到福晋的那瞬间,她妥协了。 罢了,福晋的这几年太苦了,像是将她一生的精神气都用完了,那接下来就让她随自己的心意活吧。 同身为女人,金嬷嬷是佩服自家福晋的,她自小看着福晋长大,知道她一直都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但他没想到,福晋都已经嫁给四爷这么多年,还能坚守本心,不动心,便不会爷爷难熬。 “让人送些东西过去。”福晋淡淡开口。 自然是送给锦绣居的,这四爷都送了赏赐过去,她身为嫡福晋自然是要送赏赐的。否则,怕是又要有人乱嚼舌根了。 金嬷嬷闻言,应了声便出去了。 这四爷和福晋都送了赏赐过去,其他人自然也不能落后,各个都挑选了最名贵的的东西送了过去,虽然年轻分身为侧福晋还有四爷的宠爱,自然是什么都不缺,可到底是送贺礼,还是贵重些好。 这今日的锦绣居可是真忙,这大大小小的赏赐,还有其他各院的贺礼堆了小半个院子。 年清风这会儿也醒过来了,一群人伺候她更衣。听着院子里的热闹,年清风不禁勾唇,脸上挂起笑容。 “可热闹了一上午了。”年清风透过窗子看外边的动静。 良久,年清风转头看向柔芷轻笑道。 说着已经走到了妆台前坐下。 “可不是吗?真是许久不见府里这么热闹了,这次竟还发生在我们院子里。”柔芷拿起梳子开始给年清风梳头。 笑容过后,年清风心里全都是担忧。 太扎眼了,怀孕一事本就让人瞩目,四爷又这般大张旗鼓的送赏赐过来,搞得人尽皆知不说,还让人看了眼红。 年清风自己就是一个女人,所以她深知女人之间的嫉妒心有多重。只怕,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待柔芷给年清风盘好头发,便走了出去。 这一上午人来人往的,这会儿子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年清风走出去看着满院子的东西,蹙眉。 “将四爷送的东西挑出来几样摆着,衣服首饰的也都拿出来,记得好好检查。”话落年清风看来春兰和柔芷一眼。 两人福身道是。 “其他东西放入库房,做好记录留着就是。” 说完便转身回房间了,天气还是太热了些。 她如今谁都不信,只相信自己。 就是四爷,呵,她从不敢信。四爷如今是对她温柔相待,知道她怀孕之后也是高兴到不能自已。 可年清风就是怕,怕四爷那笑容之下是獠牙。 第137章 各怀心思 年清风有孕一事曝光,最为震惊的莫过于钮祜禄格格。原本府中只有她一人有孕,纵是的四爷厌弃,那也是府中独一份的。 但是如今最为得宠的年侧福晋都怀孕了,顿时危机感油然而生。 钮祜禄格格现在正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在院子坐立不安。 “怎么会?她怎么会怀孕的?怎么办?那个女人怀孕了,我们该怎么办?” 钮祜禄格格面色着急,她是真的慌了。 年清风太可怕了,又得主子爷宠爱,如今又怀了身孕,若真让她生下来这个孩子,那这府中就真的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若她再争气,生下个男孩,那她,那她......就真的没有筹码了。 “格格莫慌,这件事我们还要从长计议。”阿芝出声安慰。 其实,莫说格格了,就她自己如今也是慌的,她们本来计划着等格格将孩子生下来之后便可以苦尽甘来逆风翻盘了,可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年侧福晋会怀上孩子。 这府中的任何人她都有把握可以斗得过,只有年侧福晋一人,她心里实在是没谱。上次耿格格那件事,她已经见识过年侧福晋的厉害之处了,那翠屏和秀儿两人当时的死状她一直记得,每次想起来就忍不住发抖。 阿芝心里不禁担忧,这自家格格碰上她无非是以卵击石。 “不,不行,她不能生下这这个孩子,绝不能让她生下这个孩子......” 钮祜禄格格失神,口中不停念叨。 阿芝垂眸,“格格,您要怎么做?” 闻言,钮祜禄格格回神看向前方眼神狠毒,“不管如何做,她都要小产。” 阿芝张张嘴到底是没说点什么。 她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支持自家格格,这次胜算不大,年侧福晋那么精明得一个人怎么会没有防备。以她的心思,正是小心提防着府里的任何一个人的,就是主子爷那也是护着的,她们如何能的手。 但是她也没有阻止,这任何事不都是博来的吗?万一呢,万一就成了呢,那格格就不会被年侧福晋肚子里的孩子压一头了。到那时,这府里格格,侧福晋相继流产,只有她们格格,只有她们格格生下来孩子,那自然会让其他人另眼相看的,这若是传到外边,旁人也只会说她们格格是个有福之人。 钮祜禄格格算计着旁人,可是这个府中没有人是可以独善其身的,更何况她作恶多端,又怎么会有人放过她呢? 耿格格这几个月闭门不出,一直在计划着该如何替她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你说,那女人知道年侧福晋怀了身孕,会无动于衷吗?” 耿格格坐在软榻上看着翠兰,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翠兰满脸匪夷,“以钮祜禄格格的行事手段和狠毒心肠,怎能会眼睁睁看着年侧福晋将孩子生下来呢?不知道又会怎么算计呢?” 闻言,钮祜禄格格轻笑,“是啊,那我们就先放一放,且看着那钮祜禄格格会是什么手段,若是在我们出手之前她能让年清风小产正好一举两得。” 我的孩子没有福气来到这个世上,那旁人的孩子又怎么可以?尤其是钮祜禄那贱人,我本就和她无冤无仇,是她先来招惹我的。害了我的孩子不说,还让她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年侧福晋这么厉害,钮祜禄格格斗得过吗?” 翠兰皱眉,以年侧福晋的手段,那钮祜禄格格怎么会是对手呢? 耿格格倒是不甚在意,“无论那贱人能不能得手,我们不过是观戏的,又不会儿有什么损失。再者,她若是不能得手,我们不妨帮她一把,让她逃无可逃,事情败露,那不正合我的意。倒是时,看主子爷会如何做?还会无作为,继续放任她吗?” 当日钮祜禄格格害她差点小产,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说那贱人就是凶手,可主子爷自小是在宫中长大的,什么手段没见过,怎么会不知是那贱人呢?可主子爷就是什么都没说,将这件事就揭了过去,到现在都没有个说法。 为此,她一直耿耿于怀,可她做不到怨恨四爷,便只能将一腔怨气和仇恨全都往钮祜禄格格身上转移。 闻言,翠兰露出了笑容,“格格说的有理。” 那钮祜禄格格害她格格这么惨自然是不能这么罢休的,不付出代价怎么可以呢?本你想着就只几日,便要那钮祜禄格格小产。可如今不同了,年侧福晋怀孕,那边再让钮祜禄格格本大一段时间,让她们自相残杀的好。 到时候,年侧福晋的孩子生不下来,那钮祜禄格格自己也休想平安产子。 两人各怀心思,互相算计,她们自以为算的高明,但年清风又怎么会没有任何防范呢? “明日该去正院了吧。”年清风躺在软榻上,面前是一大块冰山,旁边的柔芷也是没消停的,手中执扇在给年清风一下一下扇风。 明日初一,该去前院给福晋请安了。 “是,主子。”柔芷漫不经心的回答,她根本就无心自家主子说的什么,一心都在琢磨更重要的事。 她看着面前那座不断向上冒着冷气的冰山,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哄得自家主子同意将它移开。 自家主子任性,又怕热,偏偏又犟的很,执意要这座冰山放在眼前。她哄着说给她扇风=扇子,主子不应;她又是拿掉一些冰块,主子不依。直嚷嚷着喊热,可她现在怀有身孕,不能受这么大的寒气呀。 柔芷无奈,她是奈何不了主子了。她现在就只盼着主子爷口中的那宋嬷嬷快点过来,希望那宋嬷嬷可以管着自家主子。这才刚入夏就这般,那以后还不知要如何呢? 年清风见柔芷心不在焉,睁开眼睛看去,便见柔芷一直盯着那冰山发呆。 得,她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不甚在意的回过头,继续闭上眼睛。 她自己的身子她自己还能不知道不成?本就没事,若是不让她使这冰山那才是真的要出事。 第138章 人比人气死人 “再看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年清风睁开眼见柔芷还只盯着那冰山看,忍不住开口 柔芷想的入迷,被年清风突然开口吓了一跳,手中的扇子都差点丢了。 回神后,便看着自家主子哀求道,“主子,您就听话一点吧,将这冰山拿下去吧。” “嗯,不许动它。” 年清风不理会柔芷的哀愁。 她是真的受不了热,在这个没有空调的时代,若是连冰块都没有,那她真不知该怎样活下去了。更何况,她如今是怀孕,又不是弱不经风,没得委屈了自己。 见状,柔芷歇了心思,无奈妥协。 后边房中安静极了,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年清风抬头看向柔芷,“怎么?不开心了?” 柔芷不答,脸色绷得紧紧的。 看这表情,年清风心里清楚这丫头就是生气了,自小这丫头一生气就这副模样。一句话不说,可该做什么事就是不落。,可偏偏这样,年清风才最是头痛。 这脾气,若是以后嫁人了可怎么了得。 如此想着,年清风心里便琢磨着以后定是要给这丫头找一个能言善道体贴人的。否则,两人生气了该怎么办,两人都不说话干瞪眼吗?这是绝对不行的,柔芷这丫头一定会受委屈的。 不可呀...... 见状,年清风便拿出了一副体贴人的架势,连哄带骗地开口,“这是做什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自己的身子自己还能不知道吗?我这么执意要这冰块就是知道我身子没事,你主子我又不是傻的,忍着不舒服还要去用着冰块,哪里能这么没出息不是......” 说着,年清风直起身夺过柔芷手中的扇子,一下一下给她扇风。 “好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年清风抱着柔芷的手臂苦苦哀求。 其实,柔芷早在年清风说话时就不生气了。打小就这样,她虽是奴才,可主子从来都只当她那妹妹看的。有好吃的会给她特意留着;有好玩的也是拉着她一起;就是如今天这般,她生气了,主子也是哄着她颇多...... 她就是生主子的气又能如何,只要主子一开口她就会心软。 “好啦,好啦,奴婢才没有生气呢。明明就是主子不听劝,自己心虚。”柔芷略有些别扭,嘴硬道。 见状,年清风脸色扬起笑容,一脸顺从,“好好好,我听劝,听劝,我听你的就是,那冰块就让人拿走一些。” 话是这么说,可年清风仰起头,看着柔芷的眼神可怜极了。 她心想,柔芷看她这般一定舍不得将她的冰拿走。 心里想的如此笃定,可柔芷完全没有顺从她的心意。她眼睁睁的看着柔芷喊了人进来将冰块拿走了一半。 “柔芷,您果真这般狠心吗?”年清风坐在榻上,看着那群人将冰块拿走,转过头看向柔芷,满脸的不可置信。 柔芷微笑,一本正经的目视前方,“是,这是主子自己说的。” 见状,年清风咬牙。 罢了,以后决不妥协...... 次日,年清风早早就起床了,没办法,每月中总要有两日是不能安稳睡觉的。 “主子,您这次去请安可要打起精神来。”春兰一边给年清风盘发一边说道。 年清风本就没睡醒,怎么可能还打的起精神。 她心里也是清楚的,这是她怀了身孕之后第一次去请安,旁人总要问候几句的。她也知道,这里边的人有不少想要算计她的。 她原本有宠之时便已经树立了不少仇敌,可如今又有了身孕,不知有多少人看不惯了。 旁人她不知道,只那一个钮祜禄格格她就不得不防。 洗漱完又简单用了些早膳,这才幽幽地走了过去。 她到芙蓉居时其他人已经来了不少了,见她起来各自行礼后坐下。 年清风也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便不再讲话,沉默着观察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她向来都是如此,她一直想给这府中人留下的印象就是人狠话不多。 年清风默不作声的扫了眼对面之人,让她惊讶的是耿格格竟然来了。 她刚刚进来时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这耿格格怎么会来,她不是一直躲着不出门的吗? 年清风早就听武格格说过,这耿格格早就养好了身子,但还是一直闭门不出,面都不露。怎么今日倒是出来了? 如此想着,年清风便也没忍着,这人都来了,还是要问候一下的。“耿格格身子是好了?” 耿格格原本正低着头发呆,猛地听年清风问她便忙着起身。 微微福身,“是,有劳侧福晋挂记。” “快坐下,你身子刚好别再累着了。”年清风笑着说道。 “多谢侧福晋。” “还没恭喜年侧福晋呢。” 突然一道声音传出,年清风不用去看,只听这声音和语气便知道是武格格。 最近几个月武格格和她来往比较多,这府里人也都知道,若按原来,这武格格开口总会有人接话的,可今日倒是没了。 见状,年清风不禁有些好笑,这武格格的话也有落在地底下的时候。 “你的礼昨个儿就到了锦绣居了,怎么还说没有恭喜呢。” 年清风笑着和武格格打趣儿。 “也是,不过奴婢可听说昨日侧福晋您收的礼还有赏赐放在院子里都堆不下了,要说还是您有福气。” “哦?怎么说?” 这武格格的那张嘴,真是巧。 既然她愿意说,那年清风便也乐意配合。 闻言,武格格竟先是笑了起来,看着满屋子人莫名其妙。就是连一向擅长洞察人心的年清风也不知武格格究竟想说什么。 “难不成你们都将那钮祜禄格格忘了不成?她如今可也是怀着孩子的,可再想想她那时的待遇,再对比昨日侧福晋的待遇......” 武格格顿住。轻笑一声,“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呢。” 第139章 福晋关怀 众人听武格格这话,都拿起帕子掩唇笑了起来。 她们是看不上钮祜禄格格的,只看她原来做的那些事,哪里像一个大家闺秀秀的做派,竟然给四爷下药去争宠,试问哪家的女子刚做出这种自轻自贱,不择手段之事。 闻言,年清风也只是笑,并没有说什么,倒是同钮祜禄格格一同入府的尹格格开口了。 “可不是嘛,要说还是我们年侧福晋有福气,莫说钮祜禄格格,就是我们在座的各位那也是比不上的。” 尹格格阴阳怪气的开口,这话明摆着是给年清风招仇恨的。 年清风自那件事之后便彻底看清楚了尹格格这副装模作样的做派,人前一副清冷模样,人后便是原形必露。 可如今,年清风冷眼瞧着尹格格这模样,怎么现在人前也装不下去了? “尹格格如今倒是伶牙利齿起来了,原先只知道尹格格是一个清冷美人,倒是不知尹格格这么能说会道呢? 年清风悠悠开口,说着瞥了一眼尹格格,脸上露出讥讽地笑。 武格格早在尹格格开口之前眉头就皱了起来,在听到年清风的话之后,心里是痛快了不少,可还是忍不住了开口。 “要说我们比起尹格格还是差了些,诗词歌赋信手捏来,就是那变脸的戏法也使的精湛。改天,我们可是要好好像尹格格请教一番呢。” 说完,武格格瞧了眼尹格格,见她吃瘪的模样,只觉得大快人心。 她如今是年侧福晋阵营中的人,自然是要帮着她说话的。更何况,这尹格格她却是讨厌,惺惺作态,装模做样,没得让人看了恶心。 尹格格见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句句都是在往她脸上打,在这么多人面前,面子略有些挂不住,想反驳却又不敢再说什么。 年清风的厉害她是见识过的,想起来那日的事她就感觉两颊隐隐作痛,自是不敢再招惹她。这武格格也是个厉害的,只一张嘴便可怼的你哑口无言。两人如今联手,她更是招惹不得。 如此想着,便将这口气咽了下去。可依旧是气不过的,微微扭头看了一眼武格格,心里忿忿不平。 得意什么,不就是攀上了年清风的高枝儿,报上了大腿,才敢这帮猖狂,说到底也不过是她年清风身边的一条狗,对她摇尾乞怜的求她庇护。 谁她如今不得宠呢,无宠,无地位,无依靠,就是再咬碎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 这般想着她就不由得想起来钮祜禄格格,她手段是下作了些,但也是实实在在得到了好处的,那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座的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的看着这三位在打擂台,一句话不说,也将现在的形势看了清楚。 “各位妹妹来的早,倒是我来迟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在座的各位在听到声音后不敢耽搁各自站了起来。 “福晋万安。” 福晋在金嬷嬷的搀扶下坐好,“起来吧。” “谢福晋。”众人落座,谁都没有出声。 “最近怕是也只有年侧福晋那里有喜事了。” 福晋看向年清风一脸欣慰,丝毫没有因为年清风怀孕而嫉妒。 “劳福晋挂念了。”年清风轻笑。 福晋点头,“你如今有了双身子万事都要小心,做事稳当些,莫要磕了碰了,若是在有个好歹那该如何是好......”福晋苦口婆心,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给年清风分享往日的经验。 年清风仔细地听着,不管福晋有多少真心,或许只是在例行公事,但她还是觉得暖心。 “好,妾身记住了,一定会多加小心的。”年清风站起身对这福晋促膝行礼。 “快起来,以后礼数就不要这么重了,可别再累着。” 福晋看年清风这般知晓规矩,纵是怀了身孕也没有托大,依旧是对她毕恭毕敬,不禁心里点头,果然是个拎得清的。 她心里是很受用的,对着年清风的笑便也真诚了几分。 随后,福晋又嘱咐了年清风一些,还赏赐了她好些东西,让她回去时一同带走。 年清风当时就懵了,怎么回事?莫非是哄得福晋高兴了,她现在瞧着福晋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母爱的光辉。 “你们啊,也都争点气,多给主子爷开枝散叶才是真。不少都是府里的老人了,怎得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 福晋砍向众人是恨铁不成钢。 在座的各位本是听着福晋不停的在夸奖年清风心里本就不舒服,可不知怎的这火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心里更是郁闷了。 尤其是耿格格,本来他也是可以有一个孩子的,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拥有后失去,莫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得到。 她原来对那个孩子给予了太多期待,如今希望落空不说,只留下满心的仇恨,就连原本的她也逐渐消失。 “谨遵福晋教诲,妾身(奴婢)明白。” 她们不想怀孕吗?可四爷给他们机会吗? 原先是李氏,现在是年侧福晋,她们见主子爷一面本就不易,原先李氏得宠时倒也还好,主子爷时不时还去别的院中,可自从李氏失宠,这年侧福晋成为新宠之后,主子爷就像是久居锦绣居了一般,去旁人那里得次数寥寥无几。怕是也只有钮祜禄格格那几次了,她们现在一个月就是连主子爷的面也见不到。 可纵是再多怨言,她们也找不到人诉说,也不过是她们一些不得宠的格格坐在一旁互说不易罢了。 在芙蓉居待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回去了,福晋不愿应付她们,她们也都无话可说,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留的,不过待了大半个时辰便告辞了。 年清风出来后武格格就跟了上来,“福晋说得对,你以后可要多加小心了,任何人都要防着。” 闻言,年清风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就又听见武格格开口。 “不过,像你这么聪明就是我们不说,你肯定也都安排妥当了,我便也不用为你担心。” 第140章 暗中之人 年清风看着武格格轻笑,“你这张嘴倒是巧,这好的赖的都让你说了。” “我这可都是为你好,你可别不听劝。” 说着,武格格斜了年清风一眼。 年清风倒是不在意这些,这武格格就是这么一个人,两人相处的模式她倒是觉着很好,挺自在的。 “你看我是那不听劝的人。”年清风不甘示弱,怼了回去,眼睛也没闲着,自然也是瞪了回去的。 “呦,这么说,那前几日不管柔芷和春兰怎么说都不肯妥协的人,不是你了?”武格格阴阳怪气,说的是年清风不肯让人将冰块撤走的事,那几日刚好武格格也在,可是让她看了好的一出戏。 武格格如今想起来还想笑,在他眼中,年清风一直是个稳重大气而又自信之人,对什么都运筹帷幄,那任性,撒娇蛮横的一面可是她从未见过的。 那日的事震惊了她好久,却也让她印象深刻。所以,不管她现在装的如何端庄,如何稳重,在旁人面前如何温柔或是强势,可她只记得那天的年清风。 她现在是无论如何都对年清风害怕不起来。 年清风怕是万万也没想到,自己的形象就这么在武格格面前崩塌了。 她虽是不知道这些,可武格格刚刚说那句话还是让年清风感觉有些窘迫的,可还是故作镇定,不理会武格格的打趣儿。 “哪日?我不记得了,你也莫要转移话题。” 武格格心里更是哭笑不得,“我哪里要转移话题了。” 闻言,年清风看了武格格一眼。 罢了,那我要转移话题了。 “耿格格怎么突然出现了?” 武格格听年清风这么问,脸上勾起笑容,心里清楚他的想法,却还是在配合她。 “我也是奇怪的很,只怕是没安好心。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你宣布怀孕之后的第二天出现了,怕是冲着你来的。”话落,武格格一脸担忧的看向年清风。 年清风细细琢磨着,轻轻摇头,“只怕不是,我和耿格格无冤无仇她冲我来做什么?”她要针对之人,该是那钮祜禄格格。 “怎么不是,你怕不是怀个身孕脑子都糊涂了吧?她是小产了的,你没见过她前几个月那个精神状况,太过于癫狂了,而这几日又过于冷静,两种极端,怕是心里已经疯了,一个疯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武格格走在年清风身边低声道,语气都带上了狠意。 年清风看着武格格轻笑,“你这样凶做什么?回去说。” 武格格着急,还想要开口就被年清风暗中拍了一下。 武格格奇怪,转头看她,只见年清风目视前方一本正经的向前走。 见状,纵是有再多的话,再多疑问,武格格也压下去。 待小花园彻底安静了下来,躲在暗处之人见两人离开没再跟上去,而是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了去。 武格格跟着年清风回到了锦绣居忍了一路的疑惑总算是可以问出口了。 “究竟怎么回事?” 年清风拉着她往房间里走,“刚刚那里有人。” 闻言武格格长大了嘴巴,“怎么会.......” 年清风点头。 “是谁的人?”武格格轻声问道。 年清风摇头。 “耿格格?钮祜禄格格?” 年清风拉着她坐下,“这府中谁都有可能,人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但是,除了她们两个人也想不出其他人了。” “你不是说耿格格不会这么做吗?”武格格疑惑。 年清风睨了武格格一眼,“怎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不过是搪塞那人的。” “你怀疑是耿格格派来的人?” 年清风轻轻摇头,仔细琢磨着,“不好说,但牛钮祜禄格格如今还被禁足,怎么有能力派人出来。” 武格格轻轻点头,“你考虑得是对的。” “如今你这锦绣居可是危机四伏啊,你可要多加小心。”武格格皱眉。 “你放心,我知道。”年清风伸出手拍了拍武格格的手,给她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里有人的?”武格格看着年清风问道。 闻言,年清风轻笑。 “刚进入小花园,今日明明无风,偏偏在看你时注意到了旁边的花丛,晃动的厉害。我想到定会有人不安分,可没想到竟会这么明目张胆。” 武格格点头,“是太大胆了些,只是可惜我们不知道那人是谁的人。” 年清风一脸无所谓,悠悠道,“急什么,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那人还会来的,我们只需派人守住,倒是瓮中捉鳖就是。” 话落,冲着武格格眨了下眼睛。 见状,武格格轻笑,“你倒是做什么都胸有成竹。” 她年纪是比年清风大几岁的,可原先总觉得她位份比她高,便不告诉你太过造次,可那次之后便不同了,她见过年清风软弱,俏皮的一边,便不自觉地将年清风看作妹妹一般,如今同她说话也是越发自在了。 闻言,年清风骄傲了一下,但是只有一下下,“那当然。” “好了,那我便回去了,要不待会儿日头大了怕是你撵我我也是不肯走的。”说着,武格格就站了起来。 “好,那我也不留你了,我这里有些清热解暑的茶你拿回去些。”年清风跟着一同起身,说着招呼来柔芷一眼。 武格格瞅着年清风这架势倒是笑了起来,“还真是,你回回去正院请安福晋总要让你带些东西回来,我来你这锦绣居你也是让我回回都带东西回去,这是个什么说法?” “有吗?是这样吗?”年清风是没有注意。 说起这个武格格是来兴趣,“可不是吗?你仔细想想,今日是那些名贵的药材让你补身子;上次是些上好的茶叶;还有,新的花样子和布料......那次不是让你满载而归。” 年清风还没开口就听见武格格继续道,“我入府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福晋对哪个人是这般好的。说句大逆不道的,就是对主子爷她都没有这般。” 最后一句话是趴在年清风耳边说的,说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闻言,年清风也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 第141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人怎么就回来了?”钮祜禄格格看见院中的人蹙眉。 “说是年侧福晋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便急着跑回来了。” 阿芝低语。 闻言,钮祜禄格格发怒,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扫落,“什么?!我费了多大的心思才将他送出去的,可他竟如此不争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要他有何用?” 钮祜禄格格冲着门外喊道。 而站在外边的那个小太监早在听见里边的动静时就跪了下来,如今见钮祜禄格格这般生气,正跪在门前瑟瑟发抖。 阿芝见钮祜禄格格这般,也跪了下来,“格格息怒。” 钮祜禄格格生气,良久才扶着旁边的桌沿坐下。 “你起来。” 钮祜禄格格看着跪着的阿芝道。 “想想办法。” “格格莫急。”阿芝拿起一旁的扇子给钮祜禄格格一下一下扇着,继续道。 “虽说年侧福晋有所察觉但终究不知背后之人就是我们不是,如今也只有这小福子肯为我们做事了,定是要好好利用的,不能就这般善罢甘休。” 钮祜禄格格蹙眉,冷哼一声,“这些我如何不知,可年清风那贱人这么狡猾,她既然都已经察觉出来有人跟着她了,定会有所防备,我们若是还这般贸然行事,只怕会被她发现。” 闻言,阿芝轻笑,“那便让她小福子改口就是,您莫要忘了那耿格格可是小产了的,因悲痛疯魔见不得旁人怀有身孕,于情于理,怎么会有人会怀疑到你头上呢。”阿芝淡淡道。 钮祜禄格格脸上露出得意,赞赏的看了阿芝一眼,“不错,还是你心思巧。” 阿芝低头,一点都不敢居功,“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钮祜禄格格点头,“那人就交给你了,让他管好自己的嘴。” “格格放心,奴婢明白。” 话落,阿芝向钮祜禄格格福身便走了出去。 钮祜禄格格坐在榻上,手慢慢抚上肚子,唇角勾起。 年清风你且等着,我定要毁掉你的一切,夺走你的一切。 侧福晋的位子,四爷的宠爱,还有你肚子里的孽障...... 钮祜禄格格幻想着一切,殊不知自己马上就要作茧自缚了。 这钮祜禄格格派人跟着年清风,这耿格格也没闲着,早在两个月前就让人守着这流云轩了。 所以,这钮祜禄格格派人跟着年清风的事,她一早就是知道的,且又派了一个人暗中跟着那个小太监。 呵,耿格格在思雨阁中听着那小太监的汇报,扬起唇角,这钮祜禄格格纵是再会算计,再狠毒,定是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听着这意思,年侧福晋是察觉到钮祜禄格格做的事情了...... 耿格格琢磨着如今的形势,这年清风本就聪慧,如今都已有所察觉,那定是也有所防备了,那以钮祜禄格格的手段,只怕是不是对手。 若真是如此,那耿格格便也没有再留着钮祜禄格格的道理了。 看来对钮祜禄格格的计划要抓紧时间了,免得夜长梦多。 那小太监被耿格格打发走,正好碰到了从锦绣居回来的武格格。 武格格刚进入院中,就见从耿格格屋子里出来了一个小太监,她原本是没有多想的,可细细看了两眼之后发现眼生,好像他们院中没有这个人。再者就是,那小太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畏手畏脚,连头都不敢抬。 武格格看着那小太监离开,默默的收回眼神,若无其事的回到房中,还没来得及坐下就一把抓住影儿的手臂。 “去,派人去锦绣居将刚刚我们看到的告诉年侧福晋。” “是,奴婢这就去。”影儿闻言福身就跑了出去。 武格格怀疑,刚刚那人就是今日暗中跟着她们之人。 她只需将这件事告诉年清风,她心里就会有数的。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耿格格竟真有这么大的胆子,这般沉不住气,明目张胆的就和年清风对上了。 年清风这边刚刚送走武格格没多久就见一个小宫女过来了,这小宫女她记得,武格格那院子里的。 “说罢,你家格格让你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年清风手里捧着膳房刚刚送的冰沙。 这冰沙她也是不敢多吃的,虽是热,可到底还是记得如今可是怀了孩子,该克制时还是要克制的。 正好,这小宫女过来,年清风随手将手中的冰沙递给了旁边的春兰,而后仔细的听着这宫女说话。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吧。”抬头看了眼柔芷,柔芷便走过去往那小宫女手里塞了些银子。 如今天热,来一趟不容易,且当给她们喝茶了。 “姑娘请跟我来。”说着柔芷先走了出去。 “多谢侧福晋赏赐。”微微福身,便起身跟了过去。 年清风见两人离开,微微抬头看向春兰,“她刚刚说的话可听到了?” “是。”春兰点头,低头看向自家主子眼睛一直落在她手中的冰沙,不着痕迹的向后挪了挪,藏在身后。 见状,年清风微微叹气,眼皮都耷拉了下来,可到底是没说点什么,“你是怎么想的?” 春兰皱眉,“耿格格对主子的敌意会有这么大吗?按照钮祜禄格格做的那些事,她应该一门心思的对付钮祜禄格格才是,怎么会盯着我们锦绣居不放。那位,可是就要生了的。” 年清风手抚上自己的肚子,低语,“怕只怕她想要一石二鸟,利用钮祜禄格格对我的敌意,从而让我出了事之后,她再去专心对付钮祜禄格格。” “她就这么相信钮祜禄格格会成功?若是失手了呢?”春兰不解。 年清风轻笑,“失手......那便将钮祜禄格格是罪魁祸首的事传出来,到时候,钮祜禄格格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就是她不出手,可是那钮祜禄格格妄想要谋害四爷的孩子,不仅得罪了我,就是四爷也不会放过她,她便不费吹灰之力直接让钮祜禄格格不得翻身。” “好缜密的心思。”春兰淡淡道,心里实在是被主子的这番分析震惊到了。 “所以说啊,最是这种不会吠的狗,咬起人来才真是要将皮带肉都撕一块下来。” 第142章 流云轩失火 日子一日一日过着,风平浪静,没有一点波澜,可也没有一点征兆。 “主子,主子爷,主子.......” 已经夜深人静,年清风和四爷已经睡下了,突然被春兰的叫声吵醒。 四爷忍不住皱眉,忍不住伸出手去安慰还在熟睡的年清风。 “何事?” 四爷微微起身,低吼。 良久,四爷听见苏培盛在门外轻声说道,“主子爷,流云轩起火了。” “流云轩?什么地方?” 四爷也是被吵醒的,如今脑子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流云轩是什么地方,又或者说四爷压根就忘记了钮祜禄格格这个人。 “是钮祜禄格格住的地方,走火了。” “让人过去就是救火就是,来这里吵什么?”四爷有些生气。 “爷,钮祜禄格格受了惊吓怕是要生了。” 苏培盛开口。 闻言,四爷眉头皱的更深了,这说到钮祜禄格格他就想起来了。 “准备给爷更衣。” 顾不得什么,安慰了几句还在睡梦中的年清风,看她安稳睡下这才起身。 “进来。” 苏培盛这次只带了两个人过来,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了还在睡熟的年清风。 他只听刚刚主子爷压着声音和他们讲话就知道主子爷的意思了,不敢带太多人进来,再加上如今天色已晚,这里的人手也不太够。 简单伺候主子爷洗漱更衣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锦绣居。 四爷在出门后,还特意叮嘱门外的春兰和柔芷两人,让她们好好守着年清风睡觉,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得惊扰。 “是。”两人福身,并没有因为主子爷的关心而轻松。 看着主子爷离开,转头看向房中,一脸担忧,不知今晚又会发生什么血雨腥风的大事。 流云轩外,热闹非凡,一群宫女和太监急着救火,忙活了许久火势总算是小了下来。 这外边是控制住了,而住在流云轩里的钮祜禄格格,却因为受到了惊吓,肚子疼痛难忍,怕是就要生了。 阿芝着急,将钮祜禄格格带到一处没起火的房子中,让人去请了太医过来,自己不停的给钮祜禄格格擦汗。 “格格,格格,您坚持一下,太医马上就到了,忍一下,忍一下......” 阿芝不停念叨着,额头上不停的冒冷汗,就连给钮祜禄格格擦汗的那只手也在不停的发抖。 “阿,阿芝,好痛,肚子,肚子痛......” 钮祜禄格格躺在阿芝怀里,不停地喊痛。 “格格,格格,奴婢知道,您忍一下,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忍一下。” 钮祜禄格格咬着牙,不停的挣扎,脸色越来越苍白。 阿芝都要哭出来,心里着急,太医,太医怎么还不来,格格就要坚持不住了。 “格格,格格......” 阿芝不停的安慰,眼神不自觉的向外边看去,回头见突然看见地上依然淌了一片血出来,染红了地面,和格格的裙摆。 见状,阿芝更着急了,“格格,格格,您忍住啊,求求您,一定要坚持住。” “太医!太医呢!有没有人啊,快去请太医啊!格格,格格,您坚持住,格格......” 阿芝冲着门外不停的喊,可所有人都在忙着救火没人注意到这边,就是声音也被淹没,无人回应。 “阿,阿芝,痛,好痛,救,救救我,救救这个孩子,一定,一定要保住他。”钮祜禄格格忍着疼痛,断断续续的说道。 随后一把抓住阿芝的手臂,“去,去,你出去,去,去请,请太医,快,快去......” 阿芝摇头,“不,不,格格,奴婢陪着您,奴婢让人去请了太医的,奴婢要陪着您。” “不,那,那人,定是,定是跑了,只,只有你,你亲自去才行,快去,来,来不及了。” 钮祜禄格格轻轻去推阿芝的手臂。 阿芝这才恍然大悟,“是,是,奴婢这就去,格格您忍住,一定,一定要等奴婢回来呀。” 说着,阿芝将钮祜禄格格轻轻放下,自己则跑了出去。 钮祜禄格格躺在一张只有板子的床上发呆,疼痛让她忍不住蜷缩在一起,她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在思考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可又不敢睡,怕睡了之后就再醒不过来了。 她如今只能将希望全都寄托在阿芝的身上,刚刚那人肯定已经跑了,只有阿芝,她如今只有阿芝可以依靠了。 钮祜禄格格伸出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抚摸。 孩子,你可一定要争气,额娘,额娘为你受尽了折磨,你定要争气,让额娘将你安稳的生下来。 四爷这边匆匆赶到,流云轩的火已经全部被熄灭了下来,一群人躺在那里,气喘吁吁的累到不行。 却没有一个人想起来这流云轩中还住着一个钮祜禄格格如今还临近生产。 苏培盛忙跑过去,冲着那群人问道,“可见到钮祜禄格格了?” 一群人见四爷来了,忙站起来行礼,可还没来得及就被苏培盛的生硬打断。一群人这才想起来,在这流云轩中还有一位怀有身孕的钮祜禄格格呢。 可都只忙着救火,没有注意到那那位格格呀。 一群人谁都不敢先开口,这谁敢说,火势这样大,不知道那钮祜禄格格还活着没,就算是还活着,那肚子里的孩子呢,还能保住吗? 苏培盛见一群人只低着头,顿时心中大骇。 这,这......虽然这位格格不受宠,可肚子里到底还是怀着四爷的孩子的,若是没了,这可怎么办啊。近几年,这府中可是接二连三的出事,竟是一个孩子都保不住,这要是传出去,不知被人该怎样议论的,怕是万岁爷都要怪罪。 这该如何是好呀...... 苏培盛顾不得什么,转身对四爷说道,“主子爷,奴才先进去瞧瞧。” 四爷点头,“爷同你一起。” 说着两人一同进去。 可刚穿过一片残骸,到了院中便听到远处有一道微弱的声音。 “来人啊,有没有人?救救我......” 第143章 彻底疯魔 “快!苏培盛快......”四爷喊道,自己也朝着那个方向过去。 不仅两人,就是刚刚救火的那些人这会儿子也急着跑了过去。 钮祜禄格格蜷曲着身体,已经昏昏欲睡,仅靠着一点尚存的理智支撑。 她在等,等阿芝回来...... 她听着外边安静的声音,心如死灰,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知道阿芝会不会找来太医。 四爷和苏培盛跑到了房间,看见躺着的钮祜禄格格忙跑了过去。 “格格,这,主子爷这该怎么办......” 苏培盛看向四爷。 四爷皱眉,“来人,快去请太医,快!快来人将她抬到附近的院子中。” “是,是,是。”苏培盛忙跑出门外,招呼人进来。 钮祜禄格格意识越来越模糊,她感觉自己听到了四爷的声音,轻轻的勾唇笑了起来,额头不断冒着冷汗,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微微闭上了眼睛。 “怎,怎么,怎么可能,四,四爷怎么会过来?四爷早,早就厌弃了她,又怎么,怎么会在乎她的死,死活。”钮祜禄格格心里想到。 可又不甘心,“可,可是,可是四爷就真的不在乎,不在乎,这,这个孩子,孩子吗?这可,可是他的亲生,亲生孩子,他果真不,不在乎吗?” 钮祜禄格格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流出来,滴入另一只的眼睛中。 最终,钮祜禄格格还是坚持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人抬了起来,耳边乱糟糟的,不停有人说着什么,她好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呀,但她感觉到那声音越来越远,最终归为平静。 “格格!格,格格,格格......”阿芝带着太医刚刚跑到流云轩门外便看见自家格格被人抬了出去,心里顿时一沉,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归一切的跑了过去。 这是,苏培盛带着四爷从流云轩中出来,他们自然也听到了刚刚那动静。 “干什么!?先让人将你家格格抬到安全的地方去,在这闹什么?”苏培盛吼道。 他虽知她是念主心切,可如此紧张的时刻就不要再添乱了,主子爷今日就是低着气压过来的,这宫女又没眼力劲的一个劲儿的在这哭嚎,扰得人心烦意乱。 阿芝听见声音,转头看去,只见四爷和苏培盛在那里,心里顿时放松了下来,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爷,主子爷,求求您,求您救救格格,求您一定要救救格格......”阿芝跪在四爷面前,不停地磕头,乞求四爷救救自家格格。 见状,苏培盛忙走到跟前将阿芝扶了起来,“阿芝姑娘,你先起来,你家格格一定会没事的,主子爷已经让刘太医过来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过去呀。” 这阿芝往这里一跪完全挡住了一行人的路。 “是,是,是,对谢主子爷,对谢主子爷......”阿芝不停的磕头。 “快起来。”说着便就将阿芝一把扶起。 带苏培盛将阿芝扶起来,四爷抬脚就走,丝毫没有犹豫。 这边四爷刚走,福晋后脚就赶了过来,见一群人离开,顾不得停下忙跟了上去。 这附近的院子都是久久未修,常年无人居住,所以一时半会儿无法住人,便将钮祜禄格格抬到了距离流云轩最近的前院偏殿之中。 钮祜禄格格进去之后,正好刘太医也赶了过来,匆匆忙忙的向四爷和福晋行过礼之后便进去了。 “爷,您也累了,坐下歇歇吧。”福晋见一切都安静下来了,心里也暂时没有了刚刚胆战心惊,见四爷的脸色也不太好,便扶着四爷坐下。 福晋不禁看向房中,她知道,这安静只是暂时的,今晚注定还是个不能平静的夜晚。 这整个四阿哥府,除了自始至终都没醒过来的年清风,其他人听说了流云轩的事,可都是睡不着了,心思重的很,之期待着钮祜禄格格小产的消息。 尤其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耿格格,如今正坐在榻上,看着那盏烛火,恍惚。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耿格格悠悠道,嘴上一直挂着笑容,只是在如今忽明忽暗的烛火中,显得太过诡异了。 翠兰忍下心里的思绪,其实她是担心的,自家格格今日这事做的太冒险了,就是报了仇,钮祜禄格格没保住那孩子,可之后呢?主子爷怎么会放过罪魁祸首,怎么会放过纵火之人?若是东窗事发,格格又该如何呢? “格格,您......”翠兰皱着眉头就要开口。 刚开口就被耿格格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希望计划能成功不是,只要她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死了又能怎样?” 耿格格说着就笑了起来,像是完全疯魔了一般。 “格,格格......”翠兰看着这样大耿格格有些害怕,呆呆地,心里的担心越来越重了。 这边耿格格的声音太大就是那隔了一个院子的武格格都听到了,她原也是听说了流云轩的事被吵醒的,她睡眠本来就浅,如今被吵醒,就完全睡不着了,倚靠在床边猛然间听到了一阵笑声传来,不仅皱眉,整个人都被吓到了。 “瞧瞧,知道今晚这出戏是谁演的吧,这位才是主儿。”武格格朝着外边瞅了一眼,不禁冷哼。 她是真没想到那耿格格竟然真的会出手,而且是这般狠毒的计划,这是想着让那整个流云轩之人一同赴死啊。 纵火,府里人见着火了,定是急着救火没人会去管一个既不得宠,又毫无存在感的格格,更何况那格格还怀着身孕,手无缚鸡之力,怕是保全自己都困难。慌乱之中,难免会出现什么意外。 这样一来,最坏的结果就是一尸两命,钮祜禄格格和那个孩子谁都活不成。再不济,就算保全下来了钮祜禄格格,可那孩子定是保不住的。 可这样一来,她自己也是不能善得其身的,如此庞大的计划,怎么会不留下蛛丝马迹呢? 如此孤注一掷的计划,怕是那耿格格是真的疯魔了。 第144章 哭声 钮祜禄格格被刘太医施针后醒了过来,如今钮祜禄格格嗜血过多,要快点将那孩子取出来。否则,胎死腹中,怕是要一尸两命。 刘太医看着如此虚弱的钮祜禄格格额头上不停的冒汗,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 “格格,格格,您听微臣说,您,待会一定要记得用力,定要使出最大的力气才能将孩子生下来,记住。”刘太医看着逐渐恢复意识的钮祜禄格格提醒道。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更何况如今的钮祜禄格格只怕是半只身子都进回去了。 钮祜禄格格点头,看着刘太医像是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求太医,一定,一定要救活我的孩,孩子......” “格格放心,微臣定会倾尽全力。”刘太医肯定道。 钮祜禄格格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满意,嘴角露出笑容。 见状,刘太医看了眼周围的接生嬷嬷道,“你们开始吧。” 他是太医,这是四爷的格格,女子生产,太医只需在一旁候着指点,不能接生。 那些个接生嬷嬷点头,一脸为难,互相对了下眼神,还是过去了。 她们接生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没见过,更何况她们都是从宫中来的,只需一眼便可清楚,这位格格怕是凶多吉少,若是福气好,她还可保住性命,可若是......怕是大人和孩子一个也活不成。 可如今已经到了这产房中,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四爷和福晋在外边一直等着,两人感情本就淡薄,更何况现在的两人还是被人从床上喊起来的,自然是精神不太好,各自无言。 “啊——” 突然,钮祜禄格格一声尖叫打破了此刻沉默的环境。 四爷也像是被这声音刺激醒了一般,整个心都悬了起来。 今晚之事绝不是意外,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是想要钮祜禄格格小产...... 如此想着四爷不仅恼怒,身侧垂下来的手紧紧握着。 第几次了,他府中这是第几次出问题了,难道他就要一个孩子都保不住吗?虽然他不喜钮祜禄格格,但孩子是无辜的,怎么可以? 丧子之痛,他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苏培盛!” 四爷快步走到门外吼道。 “在,爷,奴才在......” “去,看看那群人调查的怎么样了,可有什么线索?天亮之前我要知道结果。” 四爷看着苏培盛整个眼眶都红了起来,咬牙切齿,只想要吃人一般。 苏培盛知道,主子爷这是气狠了。 “是,是,奴才这就过去。”话落,苏培盛抬腿就跑了出去。 也是,这事搁谁身上谁都要发怒,这都第几次了,怀着孩子的格格接二连三的出事,上次是耿格格,这次又是钮祜禄格格这,这......这府中怀孕之人本就寥寥无几,主子爷子嗣也单薄,如今接二连三丧子之痛,要是搁旁人身上只怕是早都要炸了,主子爷如今能忍到此刻实在是过于不易。 福晋在房中听着声音说的一切,不禁皱眉,心里纵然百般无奈可还是要起身认错。 “妾身失职,望主子爷责罚。” 福晋屈膝,之短短一句话便将做福晋的无奈道了出来。 四爷走过来,经过福晋身边,理都没理,就这般自顾自坐在软榻之上。 福晋不难看出,四爷如今的怒气怕是也牵扯到她了。 福晋转身,面对着四爷再次低头说道,“求主子爷责罚。” 四爷低头,看着屈膝在那里的福晋良久。 “过几日宋嬷嬷便会从江南抵达京城,到时候便暂时将你管理后院之权交出,让宋嬷嬷暂时管理,福晋便好好学习,好好休息一下。” “是,妾身明白。”福晋低头。 “起来吧。”四爷淡淡道。 闻言福晋起身。 今日之事虽不是她做的,可她身为掌管后院之人,无疑是她的失职,她难辞其咎,更何况四爷今日这么生气,她还是要趁早拿出来一个态度的。 里边的声音断断续续,逐渐虚弱,福晋不禁将落下不久的心再次提了上来。 “爷,您先去休息,这里留下妾身一人就行,您明日海牙早朝,万不可没有精神。”福晋忍不住劝道。 四爷思考良久,轻轻点头,“这里便交给你了,若是有什么消息便去喊爷。” 这次四爷是没想着请假的,上次是正好要避风头有正好抓住了耿格格那个契机,可如今不同了。先不说且没有短短两月便请假两次的道理,就是四爷这个性子,若不是如此情况特殊只怕一辈子都不会请假。 所以,为了明日在朝上可以打起精神来,还是要去休息一下的。今晚之事,搞得他如今头昏脑胀,郁闷而不得疏解。 “妾身知道,四爷去吧。”福晋轻轻点头。 四爷点头。 福晋看着四爷离开,刚刚强撑着打起的精神这会儿总算是可以松懈了。 慢慢的走到软榻上坐下,轻轻闭上了眼睛,好累...... 这时候一直守在门外的金嬷嬷进来了,“福晋,福晋,您怎么样?” “嬷嬷,我头疼......”福晋一手撑着额头,整个人有气无力。 见状,金嬷嬷一言未发走到福晋身边轻轻给她按摩头部。 “福晋,您......” 福晋打断金嬷嬷要说的话,她现在不想听任何人讲话。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天色也逐渐亮起来。 里边还不断有声音传出来,但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突然,钮祜禄刚刚一声大叫,街边便响起了一阵孩子的哭声。 听到声音福晋和金嬷嬷猛地站了起来。 “生了?” “可是生了?” 金嬷嬷和福晋同时惊呼道。 可那声音只哭了一阵,里边就再没有声音了,房屋中再次恢复了安静, “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声音了?” 福晋抓住金嬷嬷的手问道。 第145章 血崩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接生婆子出来了。 “福晋,福晋......” 那接生婆子一脸惊慌,满手都是血,看见福晋便慌忙道。 “福晋,格格生了一个小阿哥,可是刚刚哭了一声没气儿了,格格如今血崩怕是要不好了......” “不好了,什么叫不好了?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尽力保住钮祜禄格格性命。” 福晋打断那接生嬷嬷的话,呵斥道。 她不能让钮祜禄格格是因为生孩子而死,且不说都是女人,自是理解生孩子的难处的。更何况,流云轩失火本就是她的失职,若是孩子没保住再害了大人的性命,那定是难辞其咎了。 “是是是,老奴等定会竭尽全力,就是刘太医也在拼尽全力保住格格性命。”接生嬷嬷应道,不停点头。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福晋着急。 闻言,接生嬷嬷再不敢说什么,赶忙跑了进去。 接生嬷嬷看福晋跑进房里看着奄奄一息的钮祜禄格格一脸为难,又想起刚刚福晋的表情和命令心里不禁担忧起来,这位格格眼瞅着就是不行了的,就是大罗神仙过来也是无济于事的呀。 产后血崩,这就是要人性命的事啊。 福晋看着接生嬷嬷进去,看向产房眼神充满了担忧,心里不禁祈祷,南无阿弥陀佛,定要保佑着这祜禄格格,不能让她有事啊...... 钮祜禄格格如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刚刚的生子已经让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现在已经完全虚脱,面色苍白,枕头已经不知是被汗水沁湿还是泪水。 “太,太医,孩,孩子呢?”钮祜禄刚刚极力想发出声音,可刚刚的已经完全将嗓子给喊哑掉了,现在就用尽所有力气,还是淹没在嘈杂的环境之中。 这些个接生嬷嬷已经完全乱了阵脚,福晋是下了命令让一定要将这位格格救活的。 钮祜禄格格如今已经全身发抖,额头上还一直有汗冒出。 刘太医刚刚已经给她施了针,血已经止住了,但刚刚生下孩子的时候流出的血太多了,如今也只是暂时保住了性命。 刘太医不禁叹气,心里已经有了定数。 哎,作孽呀,且看这位格格自己能撑多久吧。 “太,太医......” 钮祜禄继续坚持不懈喊道。 刘太医这会子离得近,总算是听到了钮祜禄格格的声音,走过去蹲下想听听她究竟在说什么。 “孩,孩子......”钮祜禄格格张嘴,可纵是她拼尽全力可说话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 闻言,刘太医心里了然,可按照钮祜禄格格如今的状况,她又如何接受得了。 钮祜禄格格念子心切,虽然刚刚耗损体力极大,可她心里也是清楚的,如今再结合刘太医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孩子怕是没有了。 难怪,难怪刚刚一直没有哭声,难怪现在的房间中这么乱,原来...... 钮祜禄格格像是没有了心气儿一般,闭上了眼睛,躺在那里面如死灰。 刘太医大骇,忙急着让人掀开钮祜禄格格的被褥去查看。 刘太医背过身问道,“如何?” “出,出血了,太医,都是血。” 那嬷嬷掀开被子便看见从钮祜禄格格下身不断有血冒出,她身上的襦裙已经完全被血染红,连带着被褥一起染成红色。 闻言,刘太医沉痛的闭上了眼睛,认命了一般。 完了,无力回天了。 刘太医轻轻摆了下手,转身朝着床边走去,伸出手去探钮祜禄格格的鼻息。 “怎么样啊?”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接生嬷嬷看到如此情形忍不住问道。 刘太医叹气,“不行了......” 闻言,几位接生嬷嬷面面相觑,眼神中透着恐惧。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呀?” “是呀,这可怎么办呀?” ...... 几位接生嬷嬷哀嚎道。 本以为今天会是有功的一天,没想到事情竟然成了这个样子,若是早就知道的话,她们是断然不敢接这差事的。 这下好了,没有功劳不说,若是四爷和福晋发怒,只怕是要丢了性命啊。 几位接生嬷嬷在这想着一会儿该如何请罪才能免于一死,却不知刘太医已经早早出去报信了。 福晋自那位接生嬷嬷进去后,便一直在外边祈祷。 如今已经完全坐不住了,不停的在房间中走来走去,扶着金嬷嬷的手一直在用力。 金嬷嬷自然也感觉到了自家福晋的担忧,但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就只能静静的陪着福晋,一同祈祷,将希望寄托于上天。 但她并不是因为担忧钮祜禄格格,而是担忧自家福晋。 自家福晋自小就心善,且不说看不得这种事,就是这钮祜禄格格意外早产,若是如今再丢了性命只怕主子爷定会治福晋一个管家不严之罪。如此,还是自家福晋受责罚,她万万是不愿的。 两人一同在外边等着,可一直没有动静心里便更加着急。直到刘太医的出现,她们才像是有了一点消息,可这个消息却是刚刚两人祈祷着不要发生的事。 “福晋......” 刘太医正要作揖给福晋行礼,刚开口便被打断,“钮祜禄格格情况如何了?” 福晋急着问道。 刘太医在皇宫中当差多年,对察言观色之事自是敏感。如今见福晋这个样子自然是知道福晋现在的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但他没办法,钮祜禄格格确实是因为生产而丢了性命的。 “福晋,您节哀......” 言尽于此,可福晋却是完全已经明白了。 福晋久久不能言语,良久,沉痛的闭上眼睛。 “去通知主子爷吧。”福晋淡淡道。 “福晋......”金嬷嬷看着看着福晋这般,不禁开口。 福晋摆手,“去吧。” 金嬷嬷深深看了福晋一眼,最终点头,“是。” 待房间里只剩福晋一人时,她便彻底支撑不住了,手用力抓住旁边的桌子才堪堪站稳。 第146章 幕后黑手 四爷这边只刚刚躺了一个时辰不到便被苏培盛喊醒洗漱更衣,该去早朝了。 这不,这才刚刚起来就见金嬷嬷过来了。 “怎么?出什么事了?”四爷看见金嬷嬷便开口问道。 金嬷嬷跪下,“回主子爷,钮祜禄格格没了。” “什么?”四爷瞳孔一震。 金嬷嬷不言。 “孩子呢?”四爷镇定过后问道,继续让苏培盛给他穿衣。 金嬷嬷闻言更加难以开口,“孩子,没,没留住。” 话落,四爷闭上了眼睛,像是早有所准备一般。 “这件事先交由福晋处理,其他的等爷回来再说。”四爷淡淡道。 四爷纵是难过,可到底还是要早朝的。更何况,这府里如今接二连三的丧子,四爷如今已经习惯,再加上对钮祜禄格格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所以,难过也只是一下。 “是。”金嬷嬷起身,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看四爷这模样是暂时不会发落福晋这件事的,因为四爷如今还需要福晋主持大局。 金嬷嬷走后,四爷的房间就安静了下来,一群人进进出出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不知道四爷现在心情到底是如何,可毕竟是失去了一位格格和阿哥的。所以,他们便小心翼翼生怕触了四爷的霉头。 四爷任由其他人伺候,自己的心思早就飘远了。 待一切收拾好之后四爷出府骑马往皇宫的方向慢慢晃过去。 从四阿哥府到皇宫是一道繁华的街道,虽然现在时间还早出街的人不多,可早就有一些门市和小贩早早就上街开了门。如此,便不可当街纵马,免得伤及百姓。,只能这边摇摇晃晃的过去。 其实,四爷一般都是骑马的,只有下雨或是下雪时才会让人准备马车。 四爷走后,府里管事人便只剩下福晋一人。 福晋也是一晚上没睡,又忧虑了一晚上,如今头昏眼花,眼圈发黑,只看着就像是马上要晕过去一般。 要说这睡得好的怕是只有一人吧,便是那锦绣居的年清风。 如今天已大亮,年清风才从睡梦中缓缓醒来。睁开眼睛,照常往旁边看去,见空无一人便觉得四爷是去早朝了。 在床上这般躺着好长时间,才算是清醒。 “来人......”年清风张嘴,话落便自行下床,先走了出去。 柔芷和春兰可是在四爷走后便一直守在门外的,警惕很,只怕有什么人会借乱生事,亦或是打扰她家主子睡觉。 且不说四爷临走前特意嘱托定要好好照看主子,不能让任何事惊扰了主子。还有就是,就是天塌下来要如何?只要不塌到她们锦绣居,砸不到她们,那她们之安心坐着就是,主子安心睡就是。 “主子,您可算醒了......”柔芷一脸兴奋。 虽然钮祜禄格格那事糟心,但是对她们来说是好事啊,谁让她一直不安好心一心想谋害,陷害她们主子。如今好了,恶人自有天来收,算计了这么多,没想到会将自己也算进去吧。 柔芷如此想着便笑了起来,她们主子有西黄听八卦,权当和主子解闷了。 “主子,昨夜发生了一件大事。” 柔芷在年清风身边笑道。 年清风疑惑,柔芷今日是怎么了?值得笑成这个样子? 年清风看着柔芷笑得这般不值钱的样子,不禁面露嫌弃,只觉得柔芷是抽了风儿。 春兰原本在给年清风更衣,侧头便看见年清风看柔芷的样子,又见柔芷那般模样,不禁勾唇笑了起来。 “主子,昨晚钮祜禄格格没了,一尸两命,孩子刚生下来就没了。”春兰淡淡道。 闻言,年清风和柔芷两个人都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春兰。 “什么!?” “啊!你怎么说出来?” 两人齐声。 春兰被这两道声音吓了一跳,看着年清风又看向柔芷,一脸淡然。 “真的。”春兰看向年清风说道,又转头看向柔芷,“我怕你笑得说不出话,便帮你说了。” 整个表情一本正经。 年清风除了惊讶就是不可置信了,而柔芷则是一脸愤然,却又无奈。 春兰将事情的经过给年清风细细说了一遍,将四爷走前说的话也是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可年清风现在满脑子都只钮祜禄格格根本没听进去四爷的部分,抑或是听进去了可就是完全不在意。 惊讶过后只剩下一片唏嘘。 这太突然了,也太蹊跷了,那火过于蹊跷了些。 上次耿格格小产就是这般,毫无征兆,如今这火来的蹊跷。还有,钮祜禄格格如今都已经怀胎六个月了,按理说胎象应该是稳定了的,怎么因为一场走水,一场惊吓便一尸两命呢? 不对,这件事奇怪的很...... 年清风默默琢磨着。 心里已经有了人选,钮祜禄格格虽然走的突然,但年清风也早有准备,她当初将她谋害耿格格小产的消息告诉了耿格格自己,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年清风轻笑,没想到这耿格格果然心思缜密,胆子又大。 原本只以为耿格格能做到让钮祜禄格格小产就已经是很不错了,没想到事情远远出乎了她的意料。再看钮祜禄格格如今的下场,只想让年清风感叹一句。 果然哪,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前有福晋为亲子报仇,忍痛多年,谋划多年。后有耿格格为亲子报仇,一击即中,不惜一切代价。 为什么说耿格格不惜一切代价,只因昨日的火太过于重大和蹊跷,牵扯众多,难免不会将自己也拖下水。 “福晋现在如何?”年清风轻声问道。 “福晋直接让人将钮祜禄格格放进棺材中抬了出去,虽是为生产而死可到底只是个格格,不能留在府中。但她也确实是因产子而死,福晋让人好好去了钮祜禄格格的娘家,好好安抚了一番。”春兰轻声道。 年清风点头,是应该的。 可她更关心的是可有人将走水一事调查清楚。 四爷定是昨晚就派人调查的,可是到了现在都还没有消息,是藏着没有声张,还是...... 第147章 幕后黑手2 钮祜禄格格一事整个府里如今都已经知晓,但并没有在府里掀起什么大的风波。 不过,她平日里嚣张跋扈,又算计深沉,自是被人忌惮的,可现在好了,不仅孩子没有生下来就是自己的性命都没有保住,但是有不少人暗自开心,觉得老天有眼。 福晋将一切都处理好后才被金嬷嬷搀扶着回到了芙蓉居,自己已经完全精疲力尽,还好只是一个格格,不必大费周章,多短短半日就已经将钮祜禄格格的后事全部料理清楚。 原来在流云轩伺候的人昨晚便被四爷下令全部关了起来,现在正由苏培盛审问呢。 而流云轩昨晚已经被烧了大半,如今面目全非,可即便是这样四爷也没有下令派人修缮,而是让人在四周搜查,找出失火源头。 就是钮祜禄格格身边的宫女阿芝也被抓了起来,可自从她知道自家格格已经不在的消息后,已经完全没有了心气儿。 “姑娘,你是你家格格最亲近的人,也是在流云轩中最大的管事,若是流云轩中有内鬼,你绝对是不二人选。” 苏培盛站在阿芝面前,这姑娘都一晚上了硬是一句话不说,尤其是知道钮祜禄格格的消息之后,简直整个人就都变了一个样子。 原本还担心着一心只想着自家格格的情况,后来就完全不说话了,整个人像死了一般。 “姑娘,你再这么耗下去完全没有了意义,你家格格已经没了,但是谋害你家格格的凶手你不想知道吗?”苏培盛无奈,今日主子爷将他留在府中就是为了调查钮祜禄格格身边的人。可这姑娘就是不说话,其他人只会一个劲儿的求饶,这简直毫无突破口。 不管苏培盛如何说,好言相劝也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罢,抑或是威逼利诱可这阿芝就如同死人一般,毫无反应。 随后,苏培盛别无它法到底还是对他们动了刑,果然有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太监受不住刑,开口求饶,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是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有一个人找到他,是一个姑娘,虽然那人总是带着帽子背着身,可声音是骗不了人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感觉年纪不大。 他是负责看守流云轩大门的,膳房之人每天都要来流云轩送膳食,可主子爷有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所以每次都将膳食篮子放到门外再由他提进去。 那姑娘正是利用此事,让他每次都往那饭菜里放些东西进去,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那人给了他一笔丰厚的银子,人都是和银子没有仇的,再加上他早就够了,守着一个被禁足,没有宠爱的格格,根本就没有任何前程可言。更何况,人都是想往上爬的,那人承诺他事成之后,会将给他安排一个更好的地方。 那小太监被打的吐血,口中含糊不清的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都说了清楚。 此言一出,那阿芝便冲着他喊道,“畜生,格格平日待你们不薄,可你们竟是吃里扒外,帮着外人谋害自己的主子,畜生。” 阿芝恶狠狠的,若不是被绑着手脚只怕是要手刃那小太监。 那小太监也不甘示弱,吐了口血,骂道,“奶奶的,待人不薄?怎么给待人不薄法?遇事非打即骂,还是拿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出气。你倒是说说,究竟是怎么个待人不薄法。就是如今人已经死了,还连累我们这一群人在这受罪。” 话落,一群人跟着附和,就是一些年纪小的宫女已经哭了起来。 苏培盛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内心毫无波澜,面上尽是冷漠。 墙倒众人推,可见这钮祜禄格格格格常日里也不是一个良善的主,否则如今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就是人都不在了也只有一个身边的贴身的奴婢为自己说话。 得,看样子今天也问不出什么了,苏培盛便也不过多纠缠,将这些人继续关在这里自己则回前院复命去了。 今日朝中没有什么大事,下朝时间还是早的,回来便听初夏说了钮祜禄格格一事,并没有过多言语,只说了句知道了便回了书房。 “奴才见过主子爷。”苏培盛跪在四爷面前道。 四爷头都没有抬,开口,“查出来了?” 苏培盛难以开口,虽是查出来了流云轩中与人里应外合之人,但并没有查出来幕后黑手。 “回爷的话,与人勾结之人是流云轩看门的一个小太监,但指使他下药之人,他也不知,只说,只说是个女人。” 闻言,四爷抬头,勾唇,脸上逐渐变得阴冷,“好啊,爷这后院的女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如此深藏不露,下药纵火竟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真是各个都是好样的。” 跪在下边的苏培盛不敢说话,其实他倒是觉得这事是谁做的,四爷心里都是有数的,毕竟都是他的女人,那个人什么脾性四爷还能不知道? 四爷站起身,“去芙蓉居。” “是。”话落,苏培盛赶紧起身跟了上去。 正好现在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福晋原本窝在软榻上休息,本就是累了,如今听到四爷要过来,福晋又要强打起精神迎接。 “妾身见过主子爷。”福晋见四爷进来忙起身行礼。 若按照往常四爷定会将福晋给搀扶起来,可这次却目视前方,直接略过了福晋坐到了软榻上。 福晋在四爷从她身边过去之后,抬起头起身,她知道,四爷如今心情不好,正在气头上,可她也是从昨晚就一直没休息的,如今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爷可查出凶手了?”福晋自顾自坐在软榻的另一边问道。 四爷摇头,抬头看向福晋,“福晋心中可有人选?” 福晋转扭过头看向四爷的眼神,轻轻笑道,“怀疑倒是有的。” 四爷心中早就清楚这件事是谁做的了,不过就是没什么证据,不好无缘无故便将人抓起来发落了,所以想拿她做筏子,将那人抓起来。 第148章 要耿格格的命 “哦?是谁?”四爷定定的看着福晋,一脸认真。 “先前这府中便只有两人怀孕,一前一后,相继都小产了,不仅如此,钮祜禄格格还因此丢了性命,实在是......” 福晋淡淡摇头,一脸唏嘘。 其实她倒是想看看四爷这次会如何处置这件事。 四爷点头,“福晋说的有理,既如此那人便不用留了。” 四爷看向福晋沉声道。 闻言,福晋缓缓睁开眼睛,心里冷笑,“是,妾身明白了。” 四爷是想要耿格格的命啊。 那为何当初耿格格差点小产之事四爷不早些打压呢?若是当时严加处置幕后黑手怎还会有今日之事? 当日耿格格差点小产,年侧福晋被人诬陷,她就不信主子爷心里没数,为何还一直放纵这个女人,让她怀孕,让她的野心一点一点变大。 只是因为那钮祜禄格格是德妃娘娘送来的人吗? 目的达到,四爷起身,“宋嬷嬷不日将会到京,福晋这几日便好好准备准备,待宋嬷嬷来了之后便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是,妾身明白。” 福晋对于失了管家之权一事,内心平静至极,甚至有前所未有的轻松,总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 这掌管一个偌大的府邸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每天费心劳神,她巴不得有人来替她掌管这府里的一切事宜。 四爷走后福晋便看向了金嬷嬷,“嬷嬷,我们可以好好轻松一段时间了。” 相对于福晋的轻松,金嬷嬷可是一点都轻松不起来,看向福晋的眼神皆是心疼和不甘,是替福晋不甘,“福晋,您这么多年一直为府里操劳,可四爷竟是因为这一两次的过错将您这么多年的付出视若无睹,就这般收了您的管家之权,您如何能甘心,四爷又怎么这般心狠?” 金嬷嬷愤愤不平,口中不停的控诉着四爷。 福晋只看着金嬷嬷一句话不说,笑意浅浅,一脸温柔。 “福晋,您怎么,怎么这般坐的住,如今管家之权都要被夺了,您怎么还一点都不着急啊。”金嬷嬷不禁着急。 福晋轻轻摆手,笑道,“稍安勿躁,嬷嬷你以为主子爷这么做只是因为我这个做福晋的失责吗?” “还有什么?” 闻言,福晋淡淡的笑了起来,眼神带有深意,“年清风。” “年侧福晋?和她有什么关系?”金嬷嬷不解。 “府里三个女人怀孕,接二连三的出事,小产,如今便只剩下年清风一人。更何况,她可是主子爷捧在心尖儿尖儿上的人,她既然可以让年清风怀孕,就一定会让她生出这个孩子。那看那两个人怀孕时,主子爷可有这般上心?就是钮祜禄格格怀孕时,主子爷看都不看一眼,可你看现在,就是年清风怀孕时主子爷也是天天宿在锦绣居。”福晋看向金嬷嬷挑眉,“您好好想想,主子有今年年后除了还有每月来我这里,还有上次钮祜禄格格是手段可还去过别人那里?” 金嬷嬷仔细回想,摇头。 “这主子爷刚知道年清风便将自己的乳母从江南接了过来,可见主子爷对这位是多上心,如今让我将管家之权交出去无非是让宋嬷嬷好好看着年清风肚子里的胎。” 福晋心里不禁冷笑,甚至有一点心酸,“我原以为,如四爷这般的人是不会对任何人上心的,没想到只一个年清风便可让四爷这般谋划,处处为她着想。” 金嬷嬷听福晋这般说,出生安慰,“福晋莫要多想,年清风怎么可能就值得主子爷为她做到这般?不过是四爷想要一个孩子罢了,府里这几年一直无所出,一直留不住孩子,不过是怕传到外边难听。” 福晋轻笑,是不是为年清风又如何,与她又有何干。她既然可以清心寡欲这么多年,以后也是可以的,怎么因为没了管家之权便自怨自艾呢? 总归,宋嬷嬷都是要回去的,那权力依旧会回到她的手上。急什么?还是好好享受一下清静的生活吧。 不过在这之前,她要将耿格格之事好好安排一下,听四爷刚刚那意思是不必留着耿格格了,有没有证据不能发落,也不能声张,那便只能让耿格格突患恶疾,暴毙而亡了。 耿格格如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察觉了,还一直在得意,自己为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报了仇,甚至还没有被人发现。 觉得大仇得报,如今正开心的很。 “纵是那钮祜禄格格手段了得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和那个孽障都死在了我的手里。”耿格格轻笑,转头看向翠兰,“你确定那流云轩的小太监没发现你?” 翠兰摇头,轻哼笑道,“格格放心,绝对没有,奴婢每次去见他都是穿着斗篷戴着帽子的,奴婢身上的任何特征都不会暴露,更何况奴婢每次去找他都是夜深人静时去的。” 耿格格点头,“不错,你如今做事是越发稳当了。” 昨日走水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真正让钮祜禄格格小产的,还是这几个月日积月累的药。钮祜禄格格被禁足,任何人不得入内,更不可能有太医给她把脉了。所以,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连续几月下药都无人察觉。 上次钮祜禄格格给她下红花,这次她便还给了她,日积月累......呵,怕是钮祜禄格格自己都想不到原来谋害别人的手段会回到自己身上吧。 “那小太监如今被关在什么地方?”耿格格问道。 “在南苑。”翠兰回答。 “我怕主子爷一定要找到背后之人,虽然那小太监不知道你的模样,但声音是无论如何都骗不了人的,若是主子爷要细细盘查,只怕也是藏不住的。所以......” 耿格格看向翠兰一脸认真,“此人不能留。” 闻言,翠兰点头,“格格放心,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找人,等天色一深便将他......” 第149章 年儿,你帮我 到了晚间四爷按照常日里一般来到了锦绣居,年清风今日晚膳用的早便坐在软榻上吃西瓜。 正附和了今日年清风一整天的生活状态,一整天都在吃瓜。 惬意的很,年清风不禁笑了起来,“你们两个过来一起吃。” 年清风伸手招呼着柔芷和春兰两个人。 见状柔芷和春兰相视看了一眼,不约而同走上前去将年清风手里捧着的盘子抢了回来。 年清风正要上去抢,可两人一个端着盘子向后边躲,一个站在前面挡着,配合默契,可是却给年清风急到不行。 正巧这一幕被刚刚到来的四爷看到了,“做什么呢?” 闻言,三人一起转头却都被吓了一跳,“给主子爷请安。” “起来。”四爷走到年清风面前停下,“这是在做什么?” 年清风被四爷扶了起来,一脸控诉的看向四爷,而后又指了指柔芷和春兰两人,“她们抢我的瓜。” 四爷原本正低头关注着年清风的一举一动,随着年清风的动作抬眼看去,确实是手里捧着一盘子西瓜。 再看那两人一脸着急的神情四爷心里了然。 转头看向年清风,拉着她坐回榻上,“定是你又不听话了。” 闻言年清风不可置信的看了四爷一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看四爷那模样,年清风也不再争论。 好吧,四爷今日心情不好,她便不和他一般见识。 转头看了柔芷一眼,两人会意,低头离开。 等两人出去后,年清风托腮看着四爷,眉眼弯弯的。 “爷今日心情不好。” 年清风浅笑道。 四爷抬眸,脸色确实是不太好,可心里还是想着这只小狐狸如今也是怀了身孕的,莫再影响到她。 而且,怕昨晚那事再吓着她了。不禁轻笑道,“可吓着了?” 年清风轻轻摇头,继续笑道,“我可以护住我的孩子。” 年清风虽然笑的温柔,就是说出来的话也是轻轻柔柔的,可就是让人会觉得充满了坚定。 四爷也相信,这个女人这句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有本事护住肚子里的孩子的。 四爷不得不承认,这样自信的她很好看。 “爷信你。” 年清风轻轻点头。 “爷可要现在沐浴?”年清风问道。 如今天气热,稍微动一下可都是要出汗的,刚刚又和柔芷她们打闹了一番身上更是不舒服了。 四爷知道这狐狸怕热,不禁担心道,“真不知你今年夏日里该怎么过?” 闻言,年清风轻笑没有说话,唤来了柔芷和春兰让她们来伺候她沐浴。 “爷若真是心疼妾身,就好好告诫一下这两个丫头少和我作对,如何?”话落,年清风看着四爷,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但说实话,年清风自己心里有数,四爷怕是不会答应的。 果然,四爷开口便是,“少来,那两个丫头是为你好,别以为爷不知道。” 闻言,年清风转头,“就知道爷会这么说......罢了,罢了,就让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忍受这酷暑的折磨吧。” 见年清风离开,四爷起身跟上,在年清风身后轻声道,“爷看这偌大的锦绣居十几号人也就这两个丫头知道不能一味的顺着你,也敢出手,不错,这才是一心为主。” 年清风走过去,看见有新的头油送来,走过去闻了闻。 栀子花香。 年清风点头,表示满意。 她是喜欢比较清淡的香气,尤其是夏天,过于甜腻的就有些让人烦躁了。 “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这院子里的其他人没用喽。” 年清风看着四爷眼神带着玩味,可四爷却觉得年清风看她的眼神阴森森的,若是他敢说是,只怕年清风会毫不留情的将他赶出去。 四爷摇头,“爷没有这样说。” 房里现在也就只有柔芷和春兰两人,两人一直沉默着,是一句话不敢说。 这两位主子打情骂俏,不关她们的事啊。 两人见年清风坐下,走过去就要给她拆头发。 四爷便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待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四爷上前,接过柔芷手里的东西,“你们出去,今日爷伺候你们主子沐浴。” 闻言,柔芷轻笑,“是。” 福身后便拉着一旁的春兰一同出去了。 “干嘛呀,主......” 声音越来越远。 年清风正巧进来看见房里只剩四爷一人,手里端着的是沐浴用的东西,心里明镜儿似的。 她如今身上已经只剩下一件纱裙,这是她在夏日里经常穿的,不过都是在房间里,她穿着这个可是连院子都不敢去的,毕竟这里的思想太过于保守和顽固来。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吧。” 年清风丝毫不做作,光明正大的使唤起主子爷来。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自然是不容放过的,更何况,现在她肚子里可怀着孩子呢,四爷不敢动她。 四爷原本觉得这件事定会吓着这女人,可看见如今一脸一所当然,还光明正大1使唤起他来了,便觉得心里闷闷的。 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呢? 四爷皱眉。 “过来呀。” 说着年清风已经自顾自脱了纱裙,搭放在一旁的屏风上,抬脚就要上台阶。 四爷怕她摔倒,走过去一把将年清风抱了起来,将她放入水中。 年清风进水后赞赏的看了四爷一眼,眼神向后瞟去。 四爷顺着年清风的目光回头。 是他情急之下顺手将刚刚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见状,四爷还有什么不能理解。 罢了,自己给自己找的差事,那今日便好好伺候她一回。 “怎么样年主子,您可还满意?” 四爷轻轻替年清风按摩肩膀,可早就已经心猿意马了,眼睛所及之处皆是满面春光,这让四爷原本素了好久的身子更加燥热了。 手不自觉的向前移,就要触碰到那处时,突然被伸出的一只手抓住。 “爷这是做什么?怎么?还想来场鸳鸯浴不成?” 年清风闭着眼睛,轻声道。 话落,放开四爷的手。 四爷则看向此刻如此勾人的年清风,心里那团火更旺了。 “年儿,你帮我。” 第150章 宋嬷嬷入府 等了几日,宋嬷嬷姗姗来迟,总算是到了京城。 四爷一早就让人去城门口接。 四爷请宋嬷嬷进京时早就已经在书信中将理由都说了出来。所以,宋嬷嬷一入府便是先去了芙蓉居,而后便直接去了锦绣居。 年清风也是早就听说了的,知道宋嬷嬷入府后便一直在院子等着。 “主子,真不知道这宋嬷嬷好不好相处......” 柔芷一同陪年清风一同在外等着,虽然她也是盼着宋嬷嬷过来,毕竟她们都未经世事,不懂这怀孕一事,身边有个经验老道之人还是好的,可是又怕这嬷嬷不是个好相处的。 年清风摇头,她也不知,但是能让四爷这么相信的人,定是个和善的。 思绪还没落下,就见主子爷身边的初夏过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妇人。 这位应该就是那位宋嬷嬷了。 待两人越来越近,年清风才看清了宋嬷嬷的模样。 看着四五十岁的模样,眉眼间带着温和,走到年清风身边,便福身。 “老奴见过年主子。” 宋嬷嬷福身,一开口便是不卑不亢,给人一种稳重,衷心的摸样。 见状,年清风那你将宋嬷嬷扶起来。 “嬷嬷一路上辛苦,快进去。” 话落,年清风便要搀扶着宋嬷嬷进去。 “多谢主子,主子请。” 宋嬷嬷点头应着,却并没有让年清风搀扶她,反而是搀扶着年清风进去的。 她是奴才,年侧福晋是主子,哪有主子搀扶着奴才的。主子这么做是抬举她,可是她却不能就这么受了,总要自己心里得掂量清楚不是。 两人进去,门外只留了柔芷和初夏。 柔芷看着宋嬷嬷这麽样,便觉得自己先前是白担心了,这嬷嬷一看就是个是个好相处的。 “柔芷姑娘,这宋嬷嬷今后便留在这里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就是。” 初夏见柔芷一直没进去,便说道。 柔芷转身,对着初夏笑道,“夏公公辛苦了,请公公喝茶。” 说着便塞给了初夏一个荷包。 话落,柔芷对着初夏微微福身,便转身离开。 “主子,现在几个月了?” 宋嬷嬷看着这样消瘦的年清风问道。 这哪里像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 “快四个月了。”年清风安排宋嬷嬷坐下,招呼着人送茶水上来。 “主子,恕老奴多嘴,您如今的身形过于消瘦,只怕生孩子时会很吃力。” 宋嬷嬷苦口婆心,年清风点头。 “嬷嬷说的我也知晓,刘太医也这样说,但是近来天气热,实在是用的不多。” 宋嬷嬷点头,“主子也不必担忧,这段时间老奴都会留在府中。既然主子爷为了你,都将老奴从大老远接了过来,那老奴定是尽心尽力伺候。” 年清风点头,“那就有劳嬷嬷了。” 年清风同宋嬷嬷聊了几句之后,便让柔芷带着宋嬷嬷在锦绣居四处转了转,让她各处都了解了解,就是在后院其他地方,那也是看了一看的。 宋嬷嬷也就是刚刚建好府时在这住了一段时间,在那之后便同整个家里都搬到了江南一带定居,自此后再没入京,更不要说过来这里的。 这些年来要说变化肯定是有的。所以,让人带着宋嬷嬷四处转转是有必要的,这也是四爷提前交代过的,还要好好和宋嬷嬷介绍一下各处住的什么样的人,好让宋嬷嬷心里有数,毕竟今后是要暂管后院事宜的。 四爷下朝回府,进门便直奔锦绣居。 这会子正好要到日头上了,年清风正热得难受,怎样都不舒坦,躺在榻上前边就是一座冰山,两边还有人拿着团扇在替她扇风可还是不舒服。 四爷正好这个时间回来,自己也是热的不行。 “怎么样?还是不舒服吗?”四爷见年清风一副烦躁的模样躺在那里。 四爷走过去,正要碰她,便被年清风呵斥。 “离我远些!” 四爷看年清风难受的拧着眉头,实在是一副难受的摸样。 “主子,看奴婢和宋嬷嬷给你带来什么......” 柔芷不知道四爷过来,还在院子中便扯着嗓子喊。 年清风被柔芷这一嗓子嚎的,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柔芷捧着一个盘子过来,上边有一盘水果,还有一个小盅,里边放的什么让人忍不住好奇。 柔芷刚刚进门便看见四爷站在那里,被吓到了,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这会儿子也也是不敢了。 “起来,给你主子拿来了什么?”四爷问道。 柔芷起身上前。 “水果和绿豆冰沙,宋嬷嬷知道主子怕热,刚刚路过膳房便进去做了碗绿豆冰沙出来。” 说着,柔芷将手的的盘子放在桌子上边,将那一小盅冰沙端给年清风。 年清风可是一听说只冰沙便期待着了,自四爷知道她怀孕之后,便告戒了膳房不让她吃冰沙和凉的东西,为此她也没少和他闹,但四爷无动于衷。 在四爷心里始终觉得怀了身孕的女子便不该贪凉。 年清风接过,看着一旁四爷皱着眉头,故意问道,“没关系吗?” 柔芷摇头,“宋嬷嬷说没关系的,偶尔吃一次是不妨事的,说是怕主子一直这样热得难受,每天烦燥也不是办法,便偶尔放肆一次。” 闻言,年清风便转头的看了四爷一眼,样子得意的很。 随后,便将冰沙打开,捧在手里自顾自吃了起来。 只这一口便让年清风深刻体会到了人间还是值得的。 年清风不禁心想,现在的她也太没出息了,一碗小小的冰沙并让她馋成这个样子。 四爷哑口无言,沉默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捧着一碗冰沙吃得开心,无奈。 “宋嬷嬷呢?” 四爷转头问柔芷。 闻言,年清风也抬头看向柔芷。 在哪?在哪?宋嬷嬷可是给她送福利的人。 年清风不禁在心里咆哮。 “回主子爷的话,宋嬷嬷还在后边,她做好冰沙后便让奴婢先过来了,说是怕化掉。” 柔芷话音刚落,便听见有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宋嬷嬷请安的声音。 第151章 太子昏迷 “老奴见过主子爷,见过侧福晋。” 宋嬷嬷进来后跪下。 “嬷嬷快起来。” 说着四爷便走上前去将宋嬷嬷扶了起来。 四爷是宋嬷嬷喂大的,也是看着四爷长大的,虽然这么多年都没有见面,但是一直以来都保持着联系。所以,四爷一直以来都是非常敬重宋嬷嬷的。 宋嬷嬷也早就当四爷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如今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四爷,有些激动,不禁红了眼眶。 “主子爷这几年可是瘦了不少。” 宋嬷嬷心疼,只觉得多年未见,四爷瘦了,但是也更加成熟了,不再前几年一样,虽然看着老成但年纪还是小的,所以看起来还是稚嫩,可现在不同了。可见,四爷这几年可是吃了不少的苦。 四爷看见陪着自己长大的奶娘,脸上温和了许多。 “嬷嬷看错了,几年未见嬷嬷还是心疼爷。爷哪里是瘦了,分明是嬷嬷心疼爷了。” 宋嬷嬷听到后,不禁笑了起来,刚刚的伤感一扫而空。 坐在一旁安静吃东西的年清风听着四爷说的这些话,直呼好家伙,这种话是从四爷的嘴里说出来的? 年清风简直不可置信,看着面前这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年清风嘴角抽抽了,便低下头一门心思扑在了自己手中的冰沙上。 “嬷嬷此番路途遥远,还让您特意过来,实在是最近是非太多,以后还是辛苦您了。” 四爷看着宋嬷嬷的眼神皆是敬意。 “主子爷这说的哪里话,大老远将老奴从江南接到京城,便是相信老奴,那老奴便不会辜负您的信任,定会将侧福晋照顾好,将这后院管理好的。” 宋嬷嬷这么说,是她清楚的知道四爷此番叫她过来的真正目的不过是照顾年侧福晋而已,突然让她管理里后院也只是出了那档子事。但不会太久的,这管家之权没多久便会回到福晋手里,所以,主要的还要将年侧福晋给照顾好。 “有劳嬷嬷了。” “主子爷也尝尝这些果子,可都是从冰过的,消消暑。”宋嬷嬷指着那盘子上的水果道。 四爷也不推辞,笑着走过去拿起一颗葡萄来吃,吃之前还看了年清风一眼,随后放入口中。 年清风根本就没看到,一心都在吃自己的冰沙,就是看到了又如何,还能不让四爷吃吗? 四爷笑着点头,”不错,今年的果子比去年的好吃不少。“ “两位主子慢用,老奴告退。”福身过后便转身,在暗处给房间里的其他人打了下手势。 众人会意,福过身后一起退下。 “柔芷,你去吩咐膳房再加几个菜过来,我刚刚点了菜,可没想到主子爷会在这里,怕是不够,你再去嘱咐一些,还有再多拿些水果回来。” 宋嬷嬷刚出门便将柔芷一把拉住,吩咐道。 柔芷听着点头,“嬷嬷放心,奴婢这就去。” 说着,便跑开了。 房中,就只剩下四爷和年清风两人。 “年儿,来吃点水果。” 四爷将果盘端过去,放在年清风桌边,随手拿起一颗荔枝剥开放到年清风嘴边。 年清风张嘴,“嗯,很甜。” 为了保持果子的新鲜,这些带着壳的水果都是没有被剥开的。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幅画面。 四爷不停的在剥荔枝,年清风就只等着张嘴就是了。 最后两人看着桌子上的荔枝壳发呆,年清风都有些不好意思,忙摘了颗葡萄放到四爷嘴边。 年清风也不知刚刚怎么就这样自在,一个剥得利索,一个自然的等着。 不得不说年清风怀孕是真的轻松,除了天气热点,可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可其他事却是没有让她窝心的。 四爷接连几个月都宿在锦绣居,就是年清风怀孕期间那也是每晚都来,如今这几个月也都是宋嬷嬷在掌权,福晋也因为天气热却暂时取消了每月的请安......就是连怀孕期间每个孕妇都要经历的孕吐她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就关于孕吐这件事,就是年清风都觉神奇。 如今五个月都要过了,她硬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再加上最近都在下雨,天气凉快了不少,年清风最近就是用膳都比平常用的多了。 “主子近几日胃口好了不少呢,还真是多亏了这几场雨。” 柔芷陪着年清风站在廊中欣赏着院子里的风光。 年清风如今就快要六个月了,肚子也慢慢大了起来。年清风可是不止一次站在镜子跟前看,看着自己逐渐变粗的腰身不禁烦躁,一想到生下孩子后肚子上的肉会变得很松就有些难以接受。 她经历了两世可都还没有谈过恋爱,更别说直接生孩子了。可到了这里,直接给人家做了小老婆不说,每日都要敬着他的大老婆,提防着她其他的小老婆,而且现在马上就要生孩子了,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月份越大,心里就越发的烦躁。 可就是这般,宋嬷嬷还经常说年清风有些消瘦,就是肚子也小,看着就不像是快要六个月的肚子。 年清风当时都震惊了,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怀疑人生。 “主子快别在外边站着了,瞧着雨是越来越大。”宋嬷嬷从另一边的廊上穿了过来,招呼着年清风就要进去。 这几日雨一直没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年清风皱眉,隐隐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回到房中,想着这几日连下大雨,怕是城外那些农民种的庄稼都是要淹了。 而且,听四爷说最近朝中的局势又紧张了起来。 太子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最近醒来的时间是越来越少,如若不是那些太医院的太医日日守着,以针来刺激太子爷的清醒,那只怕是会整日昏睡不醒。 就是一向沉稳的万岁爷如今也坐不住了,每日都要去东宫,看望太子,可看着这样的儿子,真不知万岁爷现在作何感受? 太子病重,万岁爷心情低落,这几日上朝时的氛围都是冰冷到极点的。 皇子和大臣皆在下边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得万岁爷发怒,可就是有人不长眼,众目睽睽之下,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议要另择太子人选。 第152章 太子薨世 那人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小官,不知道被谁利用拿出来当枪使了。 因为那人的一句话,万岁爷龙颜大怒差点下令将那人斩了,到底还是李德全在万岁爷耳边轻声说了句。 太子病重,不宜杀生。 万岁爷这才作罢,可忍了这口气,却也咽不下,还是罢免了那人的官职,让其成为平民,并三代不得入朝为官。 因为太子一事,就是四爷这几日也总是唉声叹气。每次一躺下便要来一次,年清风起先还安慰,可到了后来索性就不管了,甚至有一次惹得年清风心烦,差点没将四爷踹下床去。 四爷最近下朝时间越来越晚,都是去东宫看过太子之后才回府的。可能是看太子如今的身体状态是越来越差,自己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不少。 最终,太子离开是在一个雨夜,是身边贴身的太监发现的。 外边电闪雷鸣,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顺子怕太子会冷,想过去给太子加个被子,要走时便照例探了探太子的鼻息,这是自从太子昏迷之后顺子养成的习惯,就怕太子爷会睡着便再也醒不过来,可一直都没什么问题,直到今日。 “来人啊,快来人啊!太子薨了,太子殿下薨了。” 顺子被吓坐在地上,在反应出来发生了什么之后,便想跑出去,可自己已经腿软,根本站不起来,就是喊出来的声音也是带了哭腔的。 随着顺子的叫声,一道雷劈了下来,显得更加诡异。 一时间,东宫热闹了起来,哭声响彻云霄。 太子妃就今晚去自己房里休息了,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才刚睡下不久,便被外边的声音吵醒。 她自己是接连几日都没有好好睡觉了,今日总算是睡下又被人吵醒,难免烦躁,刚要张嘴喊人进来,便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自己贴身宫女慌乱的声音。 “太子妃,太子爷薨了,您快起来,太子爷薨了。” 话音还未落下,太子妃便瞬间弹起,掀开被子就下床了,“什么!?” 太子妃这里知道了,东宫各处自然都知道了,一时间太子的那些妾身皆是哭着朝太子住的寝宫去的。 自然也有人去往万岁爷那里传话的。 许是东宫这边的动静太大,不过短短一刻钟,皇宫各处都知道了。 伴着雨夜,谁都知道今晚怕是不能睡了...... 万岁爷因为最近太子一事并没有心情去找人侍寝,便自己留在了乾清宫。再加上事务较多,万岁爷不过刚刚躺下便听到外边李德全的声音在喊。 “什么事?” 万岁爷微微皱眉,没听到李德全在说什么,只觉着声音越来越近。 “万岁爷,万岁爷,太子薨了,太,太子薨了......” 李德全越来越近,万岁爷总算是听清楚他说的什么了。 万岁爷一时没反应过来,最后沉痛的闭上了眼睛。 “万岁爷......” 李德全跪在门外。 “进来。” 待李德全给万岁爷穿戴好之后便起身去了东宫。 整个过程万岁爷都是冷静的,直到看到了太子躺在床上没有了呼吸的那一刻,万岁爷才坚持不住,险些栽倒下去,还是一旁的李德全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万岁爷......” 这房中充斥着女人的抽泣声,此起彼伏,笼络不觉,可谁都不敢太过大声,毕竟是在万岁爷跟前。 “通知礼部,操办太子后事。” 万岁爷看着躺在那里的太子,真的想倒下去,那是他的儿子啊...... 但是不可以,他也是皇帝,若他倒下去了,那天下人该如何? “是。” 四阿哥府,锦绣居中。 四爷和年清风还在熟睡中,尽管外边雷声大作,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两人。 苏培盛近几日都只在门外候着的,四爷这几日心情不好,便一直守着,怕有什么吩咐。 正巧今日从宫中来了人。 那人带着蓑衣骑着马,停在四阿哥府外,敲门。 守门的小厮听到后赶过来开门。 “你是何人?” 只见那人从腰间摘下一玉佩,放在那小厮面前。 “我是宫里派来的,快带我去找四爷,宫里出事了......” 说着,那人便拉着小厮一起进去。 那小厮一听宫中出了事情,便也不做停留,带着那人直接就往锦绣居的方向去。 要说接连几个月四爷一直宿在锦绣居的事在府里已经完全是秘密了,所以,现在直接带那人过去也不奇怪。 到了锦绣居,那小厮便走过去敲门。 “有人吗?快开门......快开门啊......” “来人啊......” 那小厮不停唤着,边喊边敲门。 苏培盛原本在外面昏昏欲睡,突然被敲门声吓了一跳,险些摔到地上。 这个时候敲门?招了鬼不成? 苏培盛原本自己听错了,可当再次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便也呆不住了,揉了揉脸,迫使自己清醒许多,便拿起一旁的扇下去。 开了门,苏培盛就想要破口大骂,这么久了敲什么门...... 可还没开口,就被那小厮的一句话堵住。 “公公,宫里出事了......” 闻言,苏培盛抬头,看向小厮旁边的另一个人。 “怎么回事?” 那人低头在苏培盛耳边低语几句。 闻言,苏培盛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这,这,这也太突然了...... 完喽,要出大事喽。 心里想着,便直接转身跑了回去。 这得赶紧将主子爷喊起来进宫去啊,现在定是给每一个阿哥的府里都派了人,太子薨世,可是天下哀之之事。 不知现在宫里都乱成什么样了。 苏培盛跑得快,可到了门前还是停下了,敲了敲门。 “爷,您快醒醒,宫里出事了......” 苏培盛一边说一边敲门。 第153章 人心薄凉 四爷被苏培盛吵醒,压低声音问道,“什么事?” “爷,宫里出事了。” 闻言,四爷瞬间从床上坐起,“进来。” 四爷道。 苏培盛轻轻推门而进。 “怎么了?”年清风被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四爷安抚,“没事,你继续睡。” 可年清风还是看出了四爷的不对劲儿, “怎么回事?”年清风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话落,年清风捂着肚子就想要起身,却被四爷按了下去。 “宫里出了点事,爷先去瞧瞧。” 说着四爷给年清风捏好被子,自己则起身下床。 年清风原本见四爷这么着急还以为又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情,没想到竟是宫里出事了,见四爷这么紧张那定是出了大事的,竟然在这个时候要宣告进宫。 如此想着,年清风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不会是太子爷出了什么问题吧? 四爷走到外间苏培盛就急着给他穿衣服,“出什么事了,是太子?” 四爷低声问道。 苏培盛直起腰在四爷耳边说了句什么,闻言,四爷惊讶。 随后一脸不可置信,眉头皱起,“快,快点儿......” 四爷催促道。 “是。” 还待在帐子里的年清风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听着四爷如此紧张的语气,再结合宫中最近发生的事,心里已经差不多有了判断。 只怕是太子爷要不好了。 年清风不禁闭上了眼睛,心里琢磨。 怎么会如此之快,太子爷...... 听着外边在没了动静,年清风掀开帘子下下床,走到了窗前,看着外边的倾盆大雨,时不时还带有一道雷劈下来。 今晚怕是有太多人睡不着了。 太子一事过于突然,又事关重大,四爷没时间套马车,牵了匹马带上蓑衣便奔向皇宫。 一路上电闪雷鸣,时不时一道闪电落下,光照在四爷脸上是一片凝重。 到了宫外果然遇见了其他阿哥,可都顾不得说一句话,下了马便进宫去了。 东宫中,所有人都换上了一身素衣,宫中各处也挂上了白绫,就是两位太后此刻也都过来了。 殿中气氛悲痛,抽泣声此起彼伏。 万岁爷站在太子爷的棺木前,沉默。 气氛一度安静。 “皇帝,你一定要保重身子。” 一旁的太皇太后低声道。 万岁爷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良久,万岁一开口,“皇祖母放心,孙儿知道。” 闻言,太皇太后没再说什么。 “祖母,您身子不好,孙儿派人送您先回去,此事事关重大,定是费人心神,您好好休息就是。” 万岁爷走过去伸手搀扶着太皇太后,转头看了李德全一眼。 太皇太后现在年纪确实是大了,便也不推脱,便应了,走的时候还将太后一同打发了回去,现在大晚上的也没什么事,太后如今身子也不好不用在这等着遭罪。 待会儿就是其他阿哥都会过来,到时候定会暗流涌动,太皇太后如今年纪大了,见不得这些,尤其是亲生兄弟之间,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但是,太皇太后在走之前还是和万岁爷提点了一句,让他莫要伤心过度再伤了身子。 外边的雨越来越大,雷电伴着狂风,注定了今晚定是不能不安生的。 万岁爷也早就向每个大臣府里传了信,明日是没办法上朝的,但也要在家中披素衣,还有一些位高权重的也是要一早就要进宫的。而且太子薨世便是天下之事,自然也是要昭告天下,以便天下哀之的。 “万岁爷,众阿哥们都到了。” “让他们都进来。” 万岁爷沉声道。 闻言,李德全弯着腰退了出去。 到了门外,李德全看着众位阿哥如今的摸样,个个狼狈不堪,身上都已经被雨打湿,心里了然。 定是一接到消息都赶来了,可真正伤心的怕是没几个。 “众阿哥请进。” 李德全弯着腰侧身,请阿哥们进去。 “二哥......” 许是房中的烛火太亮,又或是焚香的味道太过浓烈,又或是正堂那座棺木的冲击感太强......当他们一进来看到这些,才觉得一切都是真的,太子是真的离开了。 当众人的目光从那高大的棺木上离开时一眼看到了站在那中央的万岁爷,走过去行礼。 “儿臣见过皇阿玛。”众阿哥弯腰作揖。 万岁爷没有回头,沉声道,“你们来了......。” “皇阿玛恕罪,儿臣等来迟了,让皇阿玛一个人承受这等悲痛。”最先开口是大阿哥,如今也只有大阿哥在一众皇子中年长,理应由他先开口。 “无妨。”万岁爷轻轻摇头,随后走到了一旁。 众皇子见状,便一齐跪了下去。 “二弟,(二哥)......” 磕头。 后边有人带他们一同下去换了素衣,便站在殿中守着。 万岁爷被扶下去休息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能再呆下去了,这个孩子是他一手带大,悉心调教出来的,是他选定的继承人,是下一任的君主,他对他给予了厚望,可偏偏这个孩子就这样离开了。 这让他心里如何过得去,又怎么对得起他母亲。 万岁爷沉痛的闭上眼睛。 他拥有天下又如何,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他是皇帝,是君王可也是一种凡人,也是无法避免,会心痛。 这边殿中留下的便是一众阿哥,和太子妃,还有两位侧妃,其他人都是没有资格的,都只能在外边候着。 许是万岁爷不在,殿中的哭声逐渐的了起来,太子妃同两位侧妃哭得伤心欲绝,甚至有一个抽泣的就要喘不上气。 而站着的一众阿哥这会子倒是平静了许多,除了刚进来时的震惊和难过,现在的他们依旧是各怀鬼胎,这会子站在那里低头沉默,怕是都在想一件事情。 如今太子已死,自己怎样才能取而代之。 不得不说,人心薄凉,纵是亲兄弟又如何,更何况他们都不是同一个额娘,又生在皇家,注定就是没有亲情,互相算计的。 第154章 善解人意 太子薨世震惊的不只是一众皇子,还有一众大臣。 如今太子突然离世,那另立储君一事就是万岁爷再如何不情愿,那也是不行了。 怕是,真的要变天了呀。 他们各自在心中衡量着在这一众皇子之中最有可能做太子的人选,好抱紧未来储君的大腿。 天亮之后,下了几日的雨总算是停了,太子薨世的消息已经在民间都传开了,街上嬉笑打闹的人减少,整个京城都是严肃而悲伤的。 四阿哥府中,年清风是昨晚就开始怀疑太子出了什么事的,果然刚睡醒就听柔芷和春兰两人说了太子薨世的消息。 “这,这可真是......”年清风纵是做了心理准备,可当事实真是这样时还是有的惊讶。 “主子也觉得难以相信不是?”柔芷低声问道。 年清风轻轻摇头,是啊,太难以相信了...... “这几日就不要什么鲜艳的衣服了,一切从简就是,还有,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是不是要入宫了?” 年清风不禁问道。 福晋如今定是也知道了这件事,怕是已经准备着要进宫去了,按照规矩她身为侧福晋应该也是要去的,可怎么到现在前院没有一点动静呢? 思绪还未落下,就听见外边有动静传来。 “主子,福晋身边的金嬷嬷求见。” 元宵进来汇报。 年清风挑眉,想曹操曹操到? “传。” “是。” 元宵退下,在进来时身后还跟着金嬷嬷。 “老奴见过年侧福晋。” 金嬷嬷福神。 “嬷嬷快起来,可是福晋要唤妾身一同入宫,请福晋稍等,妾身马上就好。” 年清风觉得金嬷嬷这个时间过来一定是福晋让她进宫的,可自己才刚刚起床,怕是还要等一会儿。 闻言,金嬷嬷勾唇,轻笑一声,“年侧福晋不用忙活了,福晋体谅您身子不便,便不用跟着一同进宫了。太子薨世,事关重大,到了宫中可是一只都在跪着的,更何况,人多嘈杂若是再出了什么事那可就不好了。所以,福晋体恤,您便只带在府中好好养胎就是,这些事您就完全不必担忧。” 金嬷嬷一通话说下来,年清风面上不显,可心里一直在感叹福晋真是善解人意,贤妻良母,真是,真是...... “还是福晋想得周到,那妾身在这就先谢过福晋体恤了。” 年清风看着金嬷嬷笑得开心,这笑容一看就是真心的。 年清风是真的开心,眼睛都眯了起来。 “既如此,那侧福晋好好养胎就是,老奴就先回去了。”金嬷嬷福神。 “好,金嬷嬷慢走,待此事了结妾身便会去拜谢福晋的。”年清风看向金嬷嬷一脸真诚的说道。 金嬷嬷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随后又转头看向春兰,“春兰,你去送送金嬷嬷。” 春兰福身,走到金嬷嬷面前,侧身,“嬷嬷请。” 金嬷嬷轻轻点头,抬脚离开。 年清风见金嬷嬷走后便抬起头看向柔芷,眨了一下眼睛。 柔芷轻笑,知道自家主子如今是开心了,不用进宫,一身轻松,能不开心吗? 年清风心里简直都要隔空表白福晋了,这是什么神仙福晋,神仙大老婆啊!别人穿越有金手指,她又善解人意的大老婆,从不苛刻与她,算计与她,还经常给她赏赐不说,就是和别人吵架也是替她说话的,如今又如此善解人意的免她进宫。 年清风表示大爱福晋,并且暗戳戳的骂四爷不长眼,又这么善解人意,温柔贤惠,端庄大方,如此一个知性美人,四爷怎么就是无动于衷?若她是四爷,定要椒房独宠,金屋娇养。 福晋这边进宫,自然还有其他阿哥府里的福晋和侧福晋,但如此紧要的时候,一众人就是碰面了也还没来得及寒暄什么便直接进去了。 到了东宫,只见太子妃也就是她们的二嫂跪在灵前一直在哭。 福晋远远便看见四爷和其他一众阿哥站在另一侧,只稍稍扫了一眼便随着众人一起跪在灵前,哭泣起来。 福晋看到了四爷,四爷自然也看到了福晋,在刚刚一群人进来之际他便一眼从人群中认出了自己的福晋。 即使他和福晋的感情不深,但好歹相处了这么多年,彼此了解的很。 更何况,福晋一直都是端庄大气的,即使人群中那一身的恬静端庄的气质一眼便分辨出。 只是四爷也一眼便看出了年清风没有入宫了,四爷微微皱眉,可知道这是福晋的主意,但他也知道这是为了年清风好。 她如今怀有身孕,不宜奔波,更不宜操劳,更别说是在这灵位前跪上整天了,只怕是一会儿就要出事。年清风身子又弱,若是再有个好歹,冲撞了二哥的灵位,皇阿玛怪不怪罪先不说,就是孩子又怎么办? 她不来可以避免很多事,无疑是正确的选择。 四爷如此想着,不禁点头,心里赞赏道,“福晋想得周到。” 哭声渐弱,但隐隐约约还有抽泣声笼络不绝,整个皇宫都被悲伤笼罩,什么带有鲜艳颜色的地方都是能遮就遮,被一片白色笼罩。 年清风即使是留在府中,那也是要处处小心的,不能有什么鲜亮的颜色,更不能太过开心。 但是现在,她却是也开心不起来。 她怀有身孕,许多东西都要注意,尤其是饮食方面,很多东西都要忌口,可她又因为自从怀了身孕开始便自控力特别差......好吧,其实就是是因为馋,但还要克制。 再加上因为腰身越来越粗,更加郁闷,便想疏解,可最好的疏解方式就是吃东西,但是又要忌口。 如今躺在软榻上挺尸,宋嬷嬷看在眼里却无动于衷,而这几日年清风也总算是彻底了解了宋嬷嬷。 是她太天真了,能让四爷如此敬重之人又怎么会是简单的人呢?看着宋嬷嬷面上和蔼,便以为对方是个好相处的人,可谁知道最狠的就是她。 第155章 你是最合适的人 “主子,您也别一直躺着了,出去走走,如今雨过天晴,外边凉快的紧。”宋嬷嬷催促道。 先前一直在下雨年清风便一直都没有出去走走,如今总算是雨过天晴,还是要出去走走的好,以后生孩子也松快些。 “好,不过只在院子里走走就是了。” 说着年清风起身。 如今天气确实凉爽,走走也挺好的,只是现在还是不要去院子里的,一来人多,二来就是她比较懒,不想走太远。 年清风是不知道宫里现在的情况是怎样的,可也知道在这种时候定是不轻松的。 到了晚间福晋才同四爷一齐回来了,福晋去了芙蓉居,四爷就去了前院,不过还是派了苏培盛过来,说是因明日一早还是要进宫的,就宿在前院了,让年清风早点休息。 年清风是一早就想到了所以也没等,直留了门让元宵在外边等着就是,她可是一早就睡了的。 四爷今日是累了,从昨晚进了宫便没有一刻是休息的,便一直忙着料理太子的后事,还要安抚皇阿玛那里,可他心里也是惦记着年清风的,这不,才刚入府就让苏培盛去锦绣居了。 “她今日都干了什么?” 初夏在帮四爷更衣,听四爷这般问没有一点惊讶,张口便道,“年主子一整日都待在锦绣居,除了在下午的时候在在院子里走了走,不过也是有柔芷姑娘,春兰姑娘还有宋嬷嬷跟着的,其他时间就一直待在房间中......” 初夏这回答的事无巨细,这一番功力还是师傅交给他的,派人在暗中监视着锦绣居是每天都必做的事情,不过也不是监视,只是每天了解一下年主子做什么而已,好回来应对四爷。 四爷也是每日必问,只要从宫中出来问的就是: 你年主子都做了什么? 初夏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四爷听着初夏的汇报想象着年清风今日一整天都在做的事,想象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心里皆是满足。 待一切都打点好之后,四爷便将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明日还是要进宫去的,怕是这几日都不能好好休息了。 可躺在床上四爷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想的全是太子那日的一句话。 “老四,待孤离开之后,太子一位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自从知道太子的病情之后,四爷下朝后总是时不时的去看太子,陪他说说话,这话便是那时说的。 他不知道太子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只是因为在安慰他,可他当时是确实没在意的,只是一笑了之,因为在他心中太子他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但那个位置,他一定是适合的,他也有信心自己是一定可以做到那个位置的。 所以,那次他没在意,还有一点原因就是他自问自己还是了解自己的皇阿玛的,可是又不太了解,毕竟君心难测,有时候皇阿玛的心他是真的捉摸不透。 就在各阿哥明争暗斗,拉帮结派,就在朝廷众人互相观摩,私下站队的时候,只怕是皇阿玛在暗处看的一清二楚,只看谁蹦跶的最欢呢。 四爷皱眉,细细去回忆那时太子说的每一句,像是处处蹊跷,几乎句句都在透漏着他是最适合当太子的人。 太子,为何一直这么相信他?真的是他适合,还是他知道些什么? 次日,天不亮四爷便被苏培盛喊了起来,四爷完全没有精神,昨晚一直在胡思乱想根本就没有睡着,只觉得刚刚睡下便被喊了起来。 强打起精神来,洗漱完之后上了马车,刚掀开帘子就看着福晋已经坐在马车上等候了。 四爷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便如无其事的坐在福晋旁边。 “妾身见过主子爷。” 如今是在轿子上不便起身,可福晋还是说道。 四爷低头摁了一声,从他这个角度正好看见福晋眼下的乌青。 “福晋晚上没睡好?瞧着是一脸疲惫。” 福晋轻笑,确实是没睡好,既然四爷都已经看出来,并且说出来了,那边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没休息好,外边一直有知了在叫,吵得很。” 说着,福晋皱眉,仿佛昨晚真的是受了知了的迫害,可事实却是白日里不是跪着就是站着,这样坚持了一整天腿疼,腰疼的睡不着而已。而且早上起来还是要一早就进宫再持续一两天这样的生活,福晋就只能忍着,更何况那时候已经夜深人静,怕是府医和太医都已经休息了。 闻言,四爷皱眉,心里也是怀疑这话的可信度的。更何况,一到夏日便会有知了是常有的事,所以为了不想打扰各位主子,格格睡觉院子里都会让奴才去捉知了的,福晋那里又怎么会有的。 可到底是没勉强,顺着福晋的话继续说,“怎么回事?回头让人去捉了去,免得再迫害福晋安睡。” 福晋轻笑,一脸温柔的说道,“四爷放心,妾身已经让院子里的人去捉了,许是这几日下雨,这雨过天晴,这下知了便也就呆不住了。” 四爷轻轻点头,将马上上小窗的帘子轻轻拉开了一个小缝,“离皇宫还有段距离福晋在马车上安睡一会儿。” 话落,便将福晋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则搂住了福晋的肩膀。 福晋被四爷这般动作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没有同四爷有过这么近的身体接触了? 好像自从弘晖那孩子去世之后,自己心如死灰怎样都不肯再接受四爷的一切,甚至一切身体接触她都是从心底抗拒的,每月四爷来她这里侍寝,也都是例行公事,各睡各的,就是被子都是两个。 四爷一开始还很有耐心的安慰,劝服,可时间一长便也作罢了。 是啊,这府里有这么多女人,先前有李氏,现在有年氏,还有其他格格妾侍,反正无论如何都不缺她一个女人。福晋正是因为深深明白这一点,才更加心无所欲,对四爷也就越来越冷淡。 可福晋也深深明白一点,就是四爷虽然不缺女人,但这个府里却不能没有福晋。所以,福晋便更加无所谓,这也是福晋这么多年都对四爷的冷淡而无动于衷的原因。 可今日四爷突然的这般举动,倒是让她震惊不少,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什么异样了。 第156章 万岁爷晕倒 马车一路上摇摇晃晃来到皇宫,福晋被四爷霸道的抱着,起先以为马车上摇摇晃晃如此不稳定是睡不着的,可没想到竟是真的睡了过去。 从府里到皇宫的路上虽是没有很长时间,但对福晋来说完全够了,被四爷喊起来的时候,已经精神了不少。 “进去吧,到了。” 四爷见福晋醒来便看着她轻声道。 福晋回过神来,听清楚了四爷这句话,便拿出帕子轻轻揉了下脸,“好,四爷先下去吧,妾身再整理一下仪容。” 闻言,四爷轻笑,好久没见福晋这么有生机的时候了。 “好。” 话落,四爷便先下了马车。 见福晋的两个宫女在下边,便说道,“你家主子在整理仪容,你们上去看看。” 闻言,两个宫女对视一眼,“是。” 约莫过了一炷香都时间,四爷才听到了动静,转过头去,果然见福晋已经探出头来了。 四爷走过去,抬起手。 福晋看着自己眼前的这只大手,到底还是伸了出去,现在是在宫门口,人来人往,若是驳了四爷的面子可就不好看了。 被四爷搀扶着下了马车,福晋便一把将手收了回去,微微福身,“让四爷久等了。” 四爷看着那只空空如也的手,再看到福晋刚刚那躲闪的利索,心里了然,知道她还一直在怪他。 若无其事的将手收了回来,放在身后,“无事,进去吧。”说这边已经抬脚离开了。 福晋低着头注意到四爷已经离开,便转身跟了上去,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许是因为这么久没有同四爷亲近,一时间面对四爷这般突如其来的关心,她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他,回应他。既不知如何回音,那还是拒绝的好,依旧心无旁骛,这样便不会出错,因为不在乎,便不会在意会不会出错,只知道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进了宫,依旧是直奔东宫,开始继续跪着或站着,这样怕是要坚持三天的,在这里守灵三日便可将太子的棺木抬出东宫,单独建陵,埋到此处。 算上昨日,所以还要再受上两天才是。 三天后,太子被抬出东宫,抬到了黄花山园之中。 待一切了结后万岁爷便将所有人都打发了回去,并下令说明日不必早朝。 其实是万岁爷自己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被埋,坚持了这么久的心理防线崩塌了,他再是坚持不下去了,回到皇宫便病倒了。 看着万岁爷倒下,李德全是吓了一跳,喊着让人去宣太医,可是被还万岁爷拦住了。 万岁爷用仅存的一点精神,对李德全道,“不,不能将朕的真,真实情况,说,说出去,不能,不能让人知道......” 万岁爷还想说什么就被李德全急着打断,“万岁爷您就放心吧,奴才知道,奴才知道。您先被说话,奴才这就让人去传太医,不会将您晕倒的事传出去的。” 说着李德全转头看向旁边的小太监,“还愣着干什么还是不去请太医,只说万岁爷是头疼,其他什么都不用要说。” 李德全催促道。 “是是是。” 那小太监见状,忙跑了出去。 万岁爷听到李德全这样说总算是坚持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李德全看着晕过去的万岁爷心疼极了。 他陪了万岁爷这么多年,万岁爷心里什么想法他还能不知道吗?怕人知道他真实的身体状况,更怕让那些阿哥,和大臣们知道,更怕和前朝有关系那些后宫娘娘们知道,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那群人知道,那便更不能消停了。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让那些还未出宫门的一众阿哥察觉到了,不过都是暗自揣摩谁也没有声张。 “四爷,皇阿玛病了?” 十三爷走在四爷身边,听说了乾清宫去请太医一事低声说道。 四爷低头嗯了一声,随后同样压低声音,“可能是被二哥一事刺激到了,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有的,莫要暗自揣摩,也千万不要声张。” 十三爷低声应和着,“四哥放心,弟弟知道,只是貌似不用弟弟声张,也全都知道了。” 话落不禁抬头向前看去,果然见前面一群人已经在三三两两说着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除了这事便没有其他事了。 闻言,四爷抬头。 “我们只管好自己和身边亲近之人便是,旁人如何与我们何干?” 话落,四爷抬头面不改色的向前走。 “是,一切都听四哥的。”十三爷低声道。 站在四爷身侧看着四爷的眼神充满了敬意。 总之他是很崇拜四哥的,从小时候开始自己跟在四哥身后,四哥做什么他都跟着,四哥说的话他都听,反正在他心中四哥说的话就是对的。有时候他甚至会在心里小小的反驳皇阿玛都不会反驳四哥。 小时候有其他哥哥欺负他都是四哥帮他,就是有好吃的四爷也从来都是留给他吃。有时候,他甚至不只一次的在想为什么四哥不是他的亲哥哥? 但四爷只想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点心只是他不爱吃呢,并不是特意给他留的,只是他每天都去找他,而那点心每日都在那摆着而已。 出了宫门,四爷和十三爷还在说话。 这时,只见刚刚一直走在前面的八爷一党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四爷皱眉,不禁厌烦。 “他们怎么又来了呀,怎么天天来恶心人还丝毫没有自知之明?” 十三爷看着那几人过来心里也是烦他们的,他们和四哥不对付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可他们还总是喜欢在四哥面前挑衅,真是恶心。 “四哥,如今二哥已经不在了,您觉得谁会顶替他的位子呢?” 第157章 相争 四爷看着在他面前比较得意的八爷脸上始终淡淡的,甚至都不屑看他一眼,饶过他便想要离开,却别八爷不死心的拦住。 “哎,四哥,怎么就这般厌烦弟弟吗?” 四爷这才看了八爷一眼,面露嘲讽,“八弟,你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 八爷转头看向四爷,脸上带着笑意,“四哥是我们一众兄弟中最沉得住气的,可是不还是同我们这些弟弟们一样,不得皇阿玛的喜爱。” “可是你的心思太大,你以为皇阿玛看不出来吗?这么多年皇阿玛想方设法的打压你,可曾让你出过头?” 四爷淡淡的,可说出的这番话却触碰到了八爷的逆鳞。 闻言,八爷脸上的笑容凝固,再看向四爷的眼神就带了几分恨意。 是,他生母身份卑贱,他从小到大也不得皇阿玛喜爱这是事实,所以,他心里是一直渴望着皇阿玛的关注的。他每日都装作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就是因为二哥总是这个样子,二哥是皇阿玛最喜爱的皇子,而且二哥的性子就是温润的,对谁都是和善的,所以他效而仿之就是想得到皇阿玛的关注,可这么多年来依旧无果。 任由他这些年做了改变和努力,不管他如何算计,如何谋划,皇阿玛眼中始终都看不到他,尤其是这两年,甚至一直在想方设法打压他,将他禁足。 他恨,恨所以人,严重从来没有他的皇阿玛,最得皇阿玛喜爱的太子,还有这位处处和他作对的四哥......他都恨,恨不得让他们一同死去才好。 哈哈哈哈哈,如今太子已经死了,那他就有机会了,取而代之,坐上那个位子,成为下一任君主,看谁还会瞧不起他,瞧不起他的身世。 “急心功力小心适得其反,只怕以后会死在自己的算计里。” 四爷说这句话时转头看八爷脸上倒是带了几分真诚。 八爷却是一脸嘲讽,“四哥,这些话从你的口中出来,您就不觉得恶心吗?” 四爷深深的看了八爷一眼,随后离开。 老八执念太深他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他既然已经认准了那个位置,那今后若真的遇上就不要怪他出手了。 他太了解他这个弟弟了,知道他绝不会就这般放弃的,以后且有的斗呢。 “四哥,八哥这个人你可要小心,我们这一种兄弟中最会装,最阴的都是他。” 十三爷跟在四爷的身后轻声道,对八爷嗤之以鼻。 “我知道。” 经过这三日总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四爷回到府中先是沐浴,本想就这样睡下的,可脑子里一闲下来想得到的全是年清风的模样。 自那晚离开可是三天都没有见过了,也不知道她这几天怎么样,虽然每天都是有人再向他汇报年清风每日的所作所为,但还是没有亲眼所见来的安心。 如此想着四爷想见到年清风的心里越发强烈,便也不再忍着,穿好衣服之后起身便去了锦绣居。 年清风现在正在睡觉,她最近是比较嗜睡的,就是刚起床,只要一没事干坐在那里就想要睡觉,就是看书的时候都忍不住犯困。 所以,四爷来的时候年清风睡得正香。 “你家主子呢?” 四爷见柔芷和春兰两人都守在外边,倒是好奇年清风在里边做什么。 “回主子爷的话,主子睡着了。” 柔芷和春兰福身。 四爷挑眉,脸上染上了笑意。 “你们在外边守着。” 四爷留下一句话便自顾自进去了。 年清风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旁又躺下了一个人。 四爷本就累了,原本过来就是想让年清风陪着他一起休息的,如今正好,怀里抱着熟睡的年清风自己也安心了下来。 还未彻底睡着之前,四爷感叹,果然只有在这锦绣居之中,只有年清风可以让他安心。 这般想着,四爷睁开了眼睛,看着熟睡的年清风低头轻吻。 “年儿,爷要你一直待在爷的身边。” 年清风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越缠越紧,像是要喘不过气来,便忍不住挣扎,想要挣脱缠住她身体的人。 四爷黑暗中总感觉一直被推来推去,就是腿上也一直被什么东西顶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便看见月光之下,年清风一直皱着眉头,嘴上还哼哼唧唧,振振有词。 见状,四爷便出声安抚,“没事,没事,睡吧.....” 说着四爷抱着年清风的力道也松了一些。 可能是四爷的的安抚真的起到了作用,年清风真的平静了下来,那只护着孩子的手也松懈了下来。 四爷感觉到怀里的人没了动静,便忍不住低头看去。 可能是如今天色已晚,什么都看不真切,只能感觉到年清风在他怀中平稳的呼吸声。 四爷如今被吵醒,已经完全没了睡意,便躺在那里抱着年清风感受着美人在怀的感觉。 年清风约莫又睡了半个时辰才醒了过来,而四爷却又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而睡了过去, 年清风睁开眼睛,神色清明没有一丝困意,在她感觉到身旁有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四爷了。 她没有丝毫的意外和惊讶。 年清风看向四爷的眼神中充满了冷静,四爷如今待她的心思她都看在眼里,她知道四爷如今对她已经不是这后院任何一人女人可以与之相比的,她如今的宠爱甚至超过了原来的李氏,但是她并没确定四爷如今对她的心思到底是宠还是爱。 她原本就是想要四爷的爱的,这样以后不管她做什么都会方便不少,就是对以后的年家也有好处。 总之,她在四爷心中的分量越重越好,如今又有了孩子,那便只能要求的更多了。 宠爱,已经完全不够了,她既要宠,也要爱,更要心...... “在想什么?” “啊......” 四爷猛地一开口可吓坏了年清风。 第158章 软 “爷怎么突然吓人呢?”年清风娇嗲,一只手覆上肚子,轻轻安抚。 见状,四爷轻笑,“想什么这么入神?” 话落,年清风一把抱住四爷的脖颈,自己窝在四爷怀里柔声道,“想爷是什么时候来的?” 还未等四爷开口,年清风继续说道,“好久没见爷了呢。” 四爷见年清风今日这般粘人心里便有了满足感,觉得这几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记挂着她,她也是同样记挂着爷的。 “明日爷整日里都陪着你。” 四爷伸出手揉了揉年清风的发丝,以示安抚。 “好。” 年清风高兴,声音清脆响亮,可心里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明日里整天都要一起,那她岂不是一整日都不能自在了,不划算,不划算...... 年清风捉摸着,明日还是要想办法将四爷给支走,可突然一阵叫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咕——咕——”年清风的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听见声音的四爷脸上带着笑意,“起来,爷的肚子也饿了,去用膳。” “好。”年清风没有丝毫的窘迫,答应着就坐了起来。 “来人。” 闻言,一直在外边守着的柔芷和春兰推门进来。 “主子,宋嬷嬷刚刚已经让人去叫膳了。” 柔芷进来说道。 年清风点头,便是不错。 当两人用完晚膳,便坐在榻上聊天,白日里睡的多了,晚上便也不困了。 如今春兰正在帮四爷按摩头部,年清风则坐在一旁看书。 四爷这几日疲惫,刚刚睡了一觉,现在又被人这么按了按倒是好了不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年清风说着话。 “这几日都做了什么?孩子有没有闹你?” 四爷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年清风原本一颗眼睛都放在书上,忽然听四爷这么问,不禁抬头,脸上带着趣味。 她每日做什么四爷不是最清楚不过的吗?却每次都要假惺惺的还要再问她一遍。每日她着锦绣居外,或是房顶上哪里不都人? 若说她是怎么发现的,那还是原来同那武格格在院子里踢蹴鞠,武格格力气使大了,不小心便将蹴鞠踢了出去,刚好踢到了那人身上,那人没忍住叫出了声,将她们一众人都吓坏了,以为将人给砸到来。 等她们出去,只见一个小太监在那树下躺着。年清风当时就觉得奇怪,这里本就是死角根本没有人会在这里经过,除非......这人是有意躲在这里。 可是为什么呢?年清风当时便走进去看躺着人究竟是谁,原本她只以为又是谁想要算计她。所以,这才要监视她在锦绣居的一举一动。可当看清楚那小太监的容貌,年清风才想起在哪见过他。 这不是前院的人吗,经常跟在初夏后边的可不就是他? 得,年清风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定是四爷在监视她。 当时想清楚这一切之后年清风只是让人将蹴鞠捡了回去,并没有管这人的死活,她知道,这小太监只是昏了过去,会醒过来的。她当时既没有声张,也没有找四爷去求证这件事,而是埋在了心里,只是以后自己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生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被这人当耳报神传到四爷耳边。 如今想想居她发现那人已经有数月了,看那人如此专注每日都来,年清风也知道他在那守着也绝不是这几个月的事情,只怕是再早之前便一直守着呢吧? 可能是年清风一直没出声,四爷便真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年清风见四爷再次开口,便收回思绪,低头看向手中的书,另一只手缓缓附上肚子,“孩子如今才几个月,怎么会闹呢?爷想多了。” 见年清风开口,四爷继续闭上了眼睛,嘴上轻笑道,“年儿说的是,是爷想多了。” 闻言,年清风之笑了笑并没有讲话,四爷继续开口道。 “这孩子还真是心疼他额娘,自打知道你怀孕开始便没见着孩子闹过你,就是害喜都不曾有过。” 话落,四爷倒是笑了起来。 而年清风听了这话,心里却是闪过一丝异样,眼神温柔,脸上也柔软了起来,身上仿佛散发着母爱的光辉。 好像真的是这样,这孩子真的从来没有闹过她,肚子痛那是没有过的,就是每个怀孕之人会经历的害喜,她自己也从来没有感受过,更没有挑食这一说,出来每日嗜睡,总说想吃东西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想到此年清风不禁勾起唇角。 就在这时四爷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年清风身边坐下,从背后抱住了年清风,将手附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抚摸。 年清风在四爷触碰到她的那一刻便被吓到了。 “年儿,告诉爷,你刚刚在想什么?” 四爷将头埋在年清风的手背,声音闷闷的,手还不停的抚摸着,像是在安抚。 只是,是在安抚谁?孩子?还是年清风? 年清风感觉到四爷的动作,自觉的最近这男人怎么怪怪的,粘人的很。 “一直都在想爷呀。” 年清风伸手轻轻附上四爷的手,脸上挂着笑。 闻言,四爷摇头,“不对,年儿一直都会哄骗爷,如今也是,你刚刚不是在想爷。” 年清风满脸黑线。 四爷如今这般是要闹哪样?四爷现在是被什么附身了吗? 先前年清风只觉得四爷是对她越来越上心,所以便来这锦绣居的时间多了些,但今日怎么这般粘人,让年清风都要怀疑如今这人是不是四爷的。 “爷怎么不相信年儿呢,年儿说的可都是真的,刚刚可是一直在想爷呢。”年清风一脸温柔,微微侧头去看四爷。 年清风就是容易心软,而且她吃软不吃硬,最受不了的就是旁人的一句软话,四爷如今都这么软了,她回应时便也说不了狠话。 而四爷却在年清风看不到的地方脸上挂上了得意的笑,但一瞬即逝,继续道,“年儿在想爷的什么?想和爷做什么吗?” 第159章 合拍 年清风听着四爷的话沉默。 良久,年清风开口,“爷,我累了。” 闻言,四爷的眼神流露出一丝落寞。 “好,歇了吧。” 话落,四爷起身将年清风拦腰抱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年清风将头埋在四爷的怀里,“想爷一直都陪在我身边。” 四爷原本没等到年清风的回答便只当她现在心里还没有还没有他,难免落寞。可在听到年清风说了这句话之后心里的郁闷便一扫而空。 “爷自然会一直陪着你的。” 在这府中的日子虽是无聊但成日里无所事事,但好在没有人再突生是非惹得人心烦。 所以,这些天也算过的轻快。转眼间,这夏日马上就要过去了年清风也总算是要解脱这炎夏之苦了。 年清风最近是吃的比较多的,眼看着脸上就圆润了不少,但比起她的肚子还是太瘦了些。 眼看着就要八个月了,肚子也是大的可怕,但让人更觉得害怕的是年清风纤瘦的四肢。如今年清风的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可是身上的肉确实没多少,也就这一个月瞧着脸上才圆润了些,可是她现在挺着一个大肚子,实在是可怕的紧。 按理说今日是要去正院里请安的,可年清风如今肚子大了,行动不便四爷和福晋便免了她的请安,只需待在锦绣居好好养胎就是。 被说四爷如今对年清风是如何珍护了,就是福晋对年清风也是小心翼翼,体贴的很,时不时就会送来些补品,和小孩子的衣物。 除了福晋还有一人来锦绣居来的勤的便是那武格格,几乎是每日都要过来,陪着年清风说话,解闷。就是来陪她说话也不闲着,常常是一边做着针线,一边同年清风讲话。 这不,今日又是如此。 两人一同坐在软榻上,武格格手中不停的忙着,年清风便坐在那里看书,时不时抬头看向她一眼,心中不免遗憾。 她自己是不会这些的,先前在年府也是学过的,可是每次一拿起针就会扎得她满手的洞,可能是真的对这针线没有天分年清风便也不再勉强自己,就是年夫人看了她那一手的洞也绝不敢再勉强她了。 自那以后,那位教她做针线的嬷嬷便再也没来过年府了。而年清风也再没碰过针线。 所以,武格格在做全身贯注的做针线的时候,年清风便常常感叹和夸奖她。 武格格倒也不在乎这些,但是嘴上依旧是得理不饶人的。说年清风这般夸她,是哄得她开心,好让她心甘情愿地在这做针线。 听武格格这样说的时候年清风就笑着点头,顺着她的话说。 “是啊,我可要天天夸你才是,以后就只让这个孩子穿你做的衣服。” 武格格详装恼怒,一把将自己手中的活扔下。随后,看向年清风气冲冲地说,“你想的倒是好,没这说法。除非,你的让着孩子认我做干娘才是。” 年清风听她说这话就会翻一个白眼,看向她是一脸无奈,“你自己说都第几次了,你每日都要同我这么来上一遭。” 这时,武格格便会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不是怕你不上心嘛,我得时时刻刻提醒你才是。” “好好好,一切都随你,你说什么我听着就是。”年清风无奈,看着武格格淡淡的笑。 “不成,只听着还是不成的,要答应我才是。” 武格格不依。 年清风挑眉,“我哪次不依你了,不是早就答应你了。” 闻言,武格格淡淡的笑也不讲话,原本将一颗心都放在了手里的伙计上,这时却都落在了年清风的肚子上。 无武格格虎视眈眈的看着年清风的肚子,眼神充满了期待。 “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啊,如今都几个月了,他莫不是不舍得出来了吧?” 话落,武格格抬眼看向年清风一脸好奇。 年清风将手中的书轻轻落在武格格的头上,“说什么呢?” 被打了一下武格格也知道是说错话了,“呸呸呸,错了,错了......” 武格格顿住,看向年清风带着笑意,“我怎么感觉我比你还着急。” 说完便轻轻笑了起来。 这话年清风倒很是赞同,这武格格看起来确实是比她着急。不过,她也不会多想,经过如今几个月的相处,武格格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最是清楚不过。 “主子,主子爷说待会儿会过来。”柔芷过来在年清风耳边轻声说道。 闻言,年清风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过并没有任何动作,继续去看手中的书。 可这一切都被武格格看在眼中,她自然是猜到了的,也不再说话,忙着手中的针线,没过一会儿就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今日累了,便先回去了。” 说着便站了起来。 见状年清风没有任何意外,她知道武格格看起来大大咧咧,实则心思最是细腻不过。 年清风点头,抬起头看她,“身子不便就不送你了,改日再来。” 武格格轻轻摇头,白了年清风一眼,“得了,说这些做什么,你何时送过......” 看着武格格的一举一动年清风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将这好好收着,明儿还要过来呢。” 留下这句话武格格便抬脚离开了。 年清风微微转头,看着武格格离开,“好,路上可要小心些。” “被操心了,还能丢了不成......” 武格格越走越远,直到再听不见她的声音。 年清风见武格格出了房门,便转过头透过窗子看她,脸上带着笑意。 “主子,这武格格的手真巧。” 柔芷在一旁收拾武格格刚刚留下来的针线。 闻言,年清风回头轻笑,“是啊,手真巧,瞧着武格格那模样就不是一个做的了这些的。” 武格格那张脸实在是过于魅惑了些,有些西域美人的摸样,长得太有攻击性,一点也看不出是做得了针线的。偏偏人家不仅手巧,就是那心思也极其细腻,除了嘴毒些,其他都好的很,倒是和原来了解她的有所不同。 想到此,年清风脸上带着温柔。 原来就是邻居家的孩子都不愿和她接触,没想到竟会在这后院之中遇见了聊得来之人。 第160章 不争即是争 晚间待年清风都用过晚膳四爷才姗姗来迟,一进门就看见年清风坐在那里看书便笑着走过去。 “这么晚了还在看书。” 说着四爷已经走到年清风旁边坐下,夺过她手中的书,“不许看了,当心伤眼。” 书从自己手中离开,年清风抬头,看了四爷一眼,便将他笑着拉到身旁坐下。 “爷来晚了。” 年清风一脸控诉看着四爷。 四爷垂眼看着,见年清风这样一副小表情实在觉得可爱,便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脸颊。 “嗯,圆润了不少,但还是太瘦了。” 说着一只手抚上了年清风的肚子。 “最近可有闹你?” 年清风摇头,环住四爷的腰身,“没有,但是他会时不时的踢一下。” 年清风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肚子,想到肚子里的小家伙儿踢她的时候那种微妙的感觉便笑了起来。 闻言,四爷倒是抬起头看向年清风一脸不可置信,“真的?” 年清风点头。 见状,四爷的眼神看向年清风的肚子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和期待。 “爷这般开心?” 年清风看着四爷这般不值钱的样子,便感觉好笑。 如今四爷的一颗心都被年清风肚子里的孩子勾了去,听见年清风问他头也不抬,可即使是这样依旧可以让人感觉出四爷现在的开心。 “好了,快去更衣,一会该休息了。” 年清风催促道。 “好。” 四爷被年清风推着起身,还一边唤来了苏培盛。 待四爷洗漱好之后年清风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四爷走过去,看着已经睡着的人儿,现在肚子大了就是盖着被子也能看见年清风隆起的肚子。 年清风原来的肚子是很平坦的,就是吃饱了那也是平平的,她的腰是很细的,只用一只手便可以将她环抱住。 四爷想着年清风这么爱美的一个人,真是难为她了。 不过,他还是很心疼年清风如今太瘦了,对于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来说她真的太瘦了。 四爷轻轻的躺在年清风身边,一只手从年清风颈后穿过去。 年清风感觉到动作,在睡梦中很自然的将头抬起,方便四爷动作,这是两人每晚睡觉惯用的姿势。 四爷躺在床上黑暗中有些睡不着,他这几日是很累的,但是只要一见到年清风便会浑身轻松起来。 但是每日发生在朝堂上的事还是不允许他这么快就睡着。 自太子死后,皇阿玛便想老了许多,再没了先前的意气风发。虽是这样,但手段是越发雷霆了。 先前太子还在病重之际,有一群人虎视眈眈,在朝堂之上蹦跶的最为欢快,殊不知早就如跳梁小丑一般,被皇阿玛看在眼里了。原本只是忍着准备钓更多的鱼上钩,可太子一死便再没有留着他们的必要了。 那日上朝之后,皇阿玛便将那些先前在朝堂之上进言另立太子一事的人全都贬了官职,有的甚至还被皇阿玛下令打了板子。可皇阿玛似乎是想借用他们,杀鸡儆猴,另外一些蠢蠢欲动的大臣看在眼里却也不敢再提起此事。尤其是太子刚刚死后不久,皇阿玛正因为太子一事而伤心,又怎么会愿意再听到旁人说起此事呢。 自此以后虽是朝堂上未再有人提起另立太子一事,但官员们私下的动作依旧是不少的。 不过,最让四爷惊讶的还是皇阿玛如今的状态,真是大不如从前了。四爷可以清楚的看出来皇阿玛最近脸上一直都带着疲态,像是没睡醒一般。 看来二哥去世一事对皇阿玛的打击真的很大。 四爷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如今确实是可以抓紧时间了,虽然皇阿玛的身子如今因为二哥一事打击过重,但是国不可没有储君,纵然皇阿玛拖的了一时,可又能拖的了几时? 虽然皇阿玛因为此事重责了一大批官员,但到底那都是些影响不大的,真正厉害的皇阿玛是万万动不得的。如今虽是吓到了他们,但时间但是他还要在皇阿玛一长,还不是要催促着皇阿玛尽快立下太子一位。 如今他就要在皇阿玛面前表现的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不争即是最厉害的争。 呵。 四爷在黑暗中微微早起嘴角,最后沉沉睡去。 次日四爷被早早的就喊了起来,年清风今日也难得同四爷一起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还是懵懵的,“爷?你今日不用上朝了吗?” 说着一只手已经死死地抓住了四爷的胳膊,正想着若是如此便再睡会儿呢。 四爷的头原本是沉沉的,可被年清风这副样子可爱到了,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道,“哪有这么好的事,快放开爷,莫要耽误了时辰。” 闻言年清风皱眉,可到底还是放开了四爷的手臂,闭着眼睛还不甘心的嘟囔。 “明明是爷自己将我吵醒的,怎的反而怪起我来了,就是爷迟到那也是自己醒的晚了……” 四爷起身,只见躺在下边的女人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些什么,起了好奇的心思,便将自己的身子弯了下去,将耳朵附在她的嘴边,可硬生生就是没听清这女人在说些什么。 感觉到身边这女人再没了动静,四爷起身,可到底是什么都没听到,不禁恼怒。 嘿,还真是折磨人,变着法的折磨爷…… 四爷同样小声嘀咕了一句,抬脚就要离开,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将两边的帘子拉好,确定外边什么都看不见这才离开。 可就在四爷离开之后躺在床上的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神色之间困意全无,清明的很。 四爷这边出去的第一句话便是同苏培盛所说。 “轻一点儿,别扰了你年主子。” 闻言,苏培盛不敢耽误,嘴里应着,手上还不停的忙活着。 苏培盛面上不显,但心里忍不住嘀咕。 “这都不用主子爷特意说这一句,如今都在锦绣居伺候这么多年了,还能不知道在这位面前的规矩吗?” 第161章 见识短了 待一众人小心翼翼给四爷洗漱更衣完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四爷就是临走前还不死心的走到床边去看了看年清风。 不过只拉来帘子看了一眼,四爷便离开了。 待四爷离开之后,年清风睁开了眼睛,翻了个身子,躺在床上一只手在被子里轻轻抚摸隆起的肚子。 想着如今府里的形势几乎是没有什么大动作了,钮祜禄格格死后,这耿格格也莫名其妙的就病了。 看来,四爷也不尽是糊涂之人。能让人这般莫名其妙病了的,除了四爷的命令,她实在想不出谁还能这么大胆,且没有太医去医治。 如今耿格格的下场倒是和当初的李氏有异曲同工之妙,现在的李氏听说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如同媪妪,说是已经疯魔了,每天说些污秽恶毒之话。 但是瞧着耿格格的架势是要比李氏还要严重些,如今才几个月就已经无法下床了,太医去看,但也只是开一些无关痛痒的药,现在醒着的时间是越来越短。 年清风不禁冷笑,自作孽不可活,她同钮祜禄格格还有李氏落得如此下场,哪个不是罪有应得,算的太深,自然是将自己也算了进去...... 年清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之际天已经完全亮了。 睁开眼睛彻底清醒之后,年清风唤来了人。 “主子,今日天气真好,不冷不热,您绝对喜欢。” 柔芷扶着年清风从床上下来。 闻言,年清风转过头看向窗边,想要透过窗子去看到外边,但窗子被封的死死的,只能看到透过窗子洒在地上的光。 “是啊,主子,今日您就多走走,若是不想出去,到院子里走走也是好的。”宋嬷嬷也在一旁附和。 最近,宋嬷嬷是清闲了,因为年清风马上就要生产她已经将管家之权交还给福晋了,就留在锦绣居专心侍候年清风生产。 她也在这带了几个月,什么都看清楚了。早知道主子爷对着位主子爷不一般,否则也不会大老远将她接过来了,可当真的看到主子爷待这位主子的心思她才是真的被惊到了。 主子爷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什么给性子脾气,她是一清二楚,这么对一个人上心那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就是当时还未出宫之时,对李侧福晋也不过尔尔,虽是宠爱,可绝不没有到这一步。 她可是听说了,这位主子不过才入府两年,就这般将爷勾成这副摸样。瞧主子爷每日都看着这位主子的神色,真是她一个老婆子看了都觉得酸。 不过,最让宋嬷嬷欣慰的是,还好这位主子是个懂事的,不是那种喜欢惹是生非之人。相反的,这位主子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老实之人,倒是像一只妩媚娇艳的狐狸一般。她最开始见到年清风之际实在没什么好印象,但好在她那是还算是懂事,规矩什么的没有出错,就是说话做事,一举一动都是进退有度,落落大方。 所以,她那时便觉得年清风还是不错的,可也怕是一时装的乖巧。便准备多瞧着点就是,反正都是要伺候这位主子的。就是真的是主子爷眼瞎,分不清楚这究竟是人还是鬼,但终归是主子爷的吩咐她才过来的,自然是要伺候好这位主子的。但若真的让她发现这位主子没这么简单,也绝不会惯着,而是要看好她,好好教她规矩才是。 但最终还是事与愿违,事实证明是宋嬷嬷想多了,这位主子是真的乖巧懂事,聪慧过人,除了在有些时候不落落大方,其他简直挑不出任何毛病。 倒也不是没有毛病,这位主子倒是很会哄人开心,就是她一个见惯了花言巧语的劳老婆子也常常是着了她的道,被她哄得多次失去原则。 可宋嬷嬷也是彻底明白了主子爷一颗心都恨不得放在锦绣居的原因了,一位这样的妙人儿在这,谁能不迷糊? 宋嬷嬷见年清风全都收拾好之后,便带着她来到了餐桌旁。 “主子快坐下用膳吧。” 年清风坐下,抬头看着宋嬷嬷轻笑。 “好,有劳嬷嬷了。”声音清脆。 宋嬷嬷笑着看她,这位主子的规矩和习惯她如今是摸得清楚了。平常自在舒服的很,什么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你要说这睡觉就是一个,她先前在宫中之际,还没听说过有哪个主子爷能睡到这么晚才起来用早膳。尤其是主子爷在的时候,她也是从没有起过。 她当时第一次看到时还觉得惊讶,但是心里直呼这位主子一点都不懂规矩。可苏培盛却说是一向如此。得,那四爷都这般纵容她能说什么,就是看不惯也只能在心里嘀咕几句就是。虽然现在她在这锦绣居带的久了,也是习惯了,可她还是不能认同,这主子每日都这个点才起床,真不知这用的是早膳还是午膳。 不仅如此,就是对着院中之人的管束也是松快的很,她时不时就见有人拖着病体来找主子说是什么请假。她就没见过这样的,她们这些做奴才的,那是即使有天大的事发生,不到万不得已那都是要当差的,那还见过请假的。 不过,虽然是这样,但也确实从未见过这院子里有偷懒之人,而且一群人常常在院子里打闹,倒是欢快的很。可这位主子也只是笑着看,并不阻止。 真是活了一把年纪还从未见过这样的。 总之,宋嬷嬷在这锦绣居的几个月常常感叹自己还是见识的少了。 年清风刚刚用过膳,宋嬷嬷便催着她出去走走,说是消消食。 好吧,好吧,年清风实在没有办法,这宋嬷嬷年纪大了,总是喜欢唠叨的,年清风只听着就是。但是,这宋嬷嬷总是喜欢让她出去走走,走走...... 年清风本就是不愿动的,如今大着肚子更是不愿意了。不过,到底还是知道宋嬷嬷一直都是为了她好,纵是再不愿也不得不出去走走。 第162章 求 靠着宋嬷嬷的因为年清风不得不出去走走。 走到院子中的年清风感觉到今日的天气确实是不错的,不骄不躁,刚刚好。 年清风心情也好了不少,难得想出去走走,便也没拘着自己,带着柔芷便一同去了思雨阁。 “主子,原都只是武格格到我们锦绣居来,今日您这突然过去怕是武格格都要被吓到了。” 柔芷也是这么多天难得陪自家主子出来,也是跳脱的很。 年清风一手被柔芷搀扶着,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肚子。 “哪里有这么夸张。” 年清风轻笑。 柔芷笑而不语。 两人穿过小花园又走了一段路程才总算是到了思雨阁。 刚进门就看见一个宫女急着跑了出来。 年清风认得她,是耿格格身边的翠兰。 不过年清风并没有管她,自顾自向着武格格住的地方走去。 但是偏偏那翠兰见了她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直直的就向她扑了过来。 “年侧福晋,年侧福晋......” 翠兰就这般突如其来的跪在年清风面前,倒是给年清风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向后仰去。 “你做什么!?” 柔芷呵斥,忙扶住了年清风询问,“主子,您没事吧?” 年清风缓过神来,轻轻摇头,“没事,问问她要做什么?” 翠兰还跪在她们身前,不停的磕头,口中不停说着什么。 “说清楚。” 柔芷看着翠兰皱眉。 她本就不待见耿格格,自是也不会待见耿格格身边之人。 那耿格格胆大包天,妄图想要害她们主子,那日武格格同她们主子讲话,她全都听到了。虽然最后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妄图利用钮祜禄格格去害她们主子,好一个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之计。 如今她家格格罪有应得落得如此下场,今日这般又是想要做什么?莫不成还想求着她们主子救她们格格不成。 “年侧福晋,求您,求求您,救救我们格格吧,请个太医来吧,求求您......” “说什么呢?你家格格不开心自己去找太医就是,在这拦着我们主子算怎么回事,又不是我们主子拦着太医不让过来的。” 柔芷看着跪在地上的翠兰一脸轻蔑。 “主子,我们走。” 说着,柔芷就要搀扶着年清风绕路而行。 可才刚刚抬起脚步就被翠兰拦住,“不,不能走,您不能走,侧福晋,年侧福晋,求求您,能救我们格格的只有您了,求求您......” “求求您......” 翠兰每说一句话便冲着年清风磕一个头。 见状,年清风实在忍无可忍。 “你家格格对我什么心思你当我是不知道吗?你现在在这里求我救她是不是有些痴心妄想了?嗯?” 年清风垂眸冷冷的看着跪在下边的翠兰,脸上挂着笑,却透着嘲讽之意。 “不,不,年侧福晋,我们格格她知道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 “嗯,那又与我何干?既不是我将你家格格害成这个样子,也不是我拦着太医不让他过来,你求错人了。” 话落,年清风挣脱翠兰抱着她的腿,离开。 柔芷随即跟上,走之前还瞪了翠兰一眼。 “活该。” 柔芷愤愤道。 见状,翠兰跪坐在地上,追悔莫及。 这边,年清风还未进门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可看完了?还不出来?” 年清风瞥了一眼廊上的一根大柱子。 话落,武格格便从那柱子身后出来,嘴上还振振有词,“没意思,那丫头也太弱了,三言两语就被你打发了。” 年清风白了她一眼,“不然呢,还要纠缠多久?不过......” 年清风微微顿住,抬头看向武格格,眼神专注,“你就这样冷眼看着,看着我被那丫头缠住而无动于衷?” 武格格摇头,一脸高深莫测的看了年清风一眼,刚想开口就被年清风打断。 “等等,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年清风看着武格格同样是一脸的高深莫测。 闻言,武格格递给了年清风一个眼神。 年清风轻笑,随后转过身幽幽道,“你不仅要无动于衷,还要躲在这一直看笑话不是?” 话落,年清风转头看向武格格,脸上带着笑,向着武格格挑了一下眉。 闻言,武格格笑出声来。 “果然是年侧福晋,洞察人心厉害的紧。” 受到夸奖的年清风却是不在意,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厉害,是我了解你。” 闻言,武格格微微愣住,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了解她...... 年清风走了两步,见身后之人没跟上,便转过头看她,“怎么,傻了?” “我了解你可能比你自己了解自己都多,好了,别愣着了,过来呀。” 年清风被柔芷搀扶着已经坐到了软榻之上。 武格格回神,看着年清风笑意晏晏的样子,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了笑意。 “你怎么空着手就来了,我做的肚兜呢?” 武格格问,就是这年清风来到思雨阁还不是一样的无事可做。 年清风摇头,“今日就让你谢谢还不成?” 武格格一脸怀疑的模样看着年清风,张嘴问道,“你今日倒是奇怪的很,平日里你都是窝在榻上不动的,就是让你动一下都难,今日怎么回来我这了?” 武格格话音刚落,还未等年清风说什么,柔芷便捂嘴笑了起来,“还能是因为什么,被宋嬷嬷赶出来了呗。” 闻言,武格格也笑了起来,看向年清风一脸的不可置信,“真的?” 年清风看着武格格只笑不言,算是默认了。 武格格见状便笑了起来,“年清风,这宋嬷嬷还真是让你吃瘪第一人,就是主子爷你都不怕,竟然会怕宋嬷嬷。” 年清风微微低头,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不是,不过我敢说,就是宋嬷嬷放到你这里,你只怕也是要收敛不少的。” 武格格挑眉,有点难以相信。可转念一想,就是年清风这性子都被宋嬷嬷治的这般服帖了,那多半就真的如年清风所说,这宋嬷嬷是个厉害之人。 第163章 突如其来 不过要说这年清风对宋嬷嬷这般服帖,绝不单单只是因为宋嬷嬷是位有手段之人,还有就是宋嬷嬷是四爷绝对信任之人。 年清风知道四爷如今对他的心思,自然也就不会怀疑宋嬷嬷是别有用心了。 言归正传,年清风问到耿格格一事。 “这耿格格如今......。” 年清风看着武格格问道。 武格格摇头,“你看刚刚翠兰那般模样,定是不太好。” 年清风轻轻点头,“不过,这府中之人可都不是傻子,耿格格如今病的这般严重,偏偏福晋和主子爷没有一点关心,就是太医也不上心,自然都知道这病是什么意思了。” “只怕她自己也是知道了。” 话落,年清风叹气。 虽然如今的耿格格确实可怜,但是确实是罪有应得。原来明明是那么清醒的一个人,看事情看的如此透彻,怎么后来就那般糊涂了。 所以,她如今这般下场便谁也怪不了。 在这后院之中本就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谁都不可独善其身,可若是想要保全自己,不就是要一个清醒吗?而且还要一直清醒。 若耿格格像先前那般活得清楚一点,自己何至于这般。 “那又如何,自作孽不可活,这道理是个人都是清楚的。” 武格格嗤之以鼻,完全不同耿格格如今的下场。 她同耿格格是一起入府的,她当时性子跳脱,又不懂看人脸色,惹得四爷不喜。可耿格格和她完全不同,所以当时的风头耿格格是盛过她的。 她当时虽然嫉妒耿格格,却也没有算计过什么,不过是嘴上不饶人罢了。更何况,当时的当时的耿格格最懂隐忍,任由她如何酸言酸语,耿格格也都是当做听不见的。可没想到,如今竟会变成这样,可这一切...... 武格格不禁看向年清风。 年清风正好抬头看向武格格,撞进她的眼神里,心里一紧。 “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武格格摇头。 “耿格格也是越来越糊涂了。” 武格格这时就不免庆幸,还好自己不曾拥有过什么,那就更不会像耿格格这般拥有后再失去而疯魔。 反而现在的她,倒是明白了不少东西。 年清风轻轻点头。 两人在这思雨阁聊了好长时间,见日头越来越大,年清风坐不住了,若再不回去,只怕一会儿就真不想回去了。 年清风起身。 “那我便先回去了,眼看着外边的日头越来越大。” 闻言,武格格起身笑道,“好,知道你怕热,那就找人抬着你回去,也免的晒一路子了。” 年清风摇头,“哪里这么麻烦,自己回去就是。” 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外。 武格格跟在身后,嘴上挂着笑意。 “那你便路上小心些就是,等我去锦绣居找你。” 闻言,年清风回头看着武格格笑,“等着你就是。” 思雨阁对面的房间还是很安静,一如既往的安静,甚至于安静的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年清风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一瞬即逝,到底是没抓住那种感觉。 走在路上时感觉越来越强烈,年清风心里有些不安,便走的快了许多。 “贱人,都是因为你,我们刚刚才落得如此下场,贱人......” “啊——” ”主子!“ 突然间,从拐弯处出来一个人,骂骂咧咧的朝着年清风扑了上去。 年清风被吓到,猛地向后一退,险些摔倒,幸而被在一旁的柔芷扶住才堪堪站稳。 柔芷一手扶着年清风另一只手去阻挡刚刚扑过来那人。 在慌乱之中柔芷看清楚了那人,不是先前拦住她们的翠兰还能是谁? 翠兰力气大得很,而且看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嘴里一直骂骂咧咧。 “贱人,贱人......” 翠兰目标明显,直直的就是冲着年清风的肚子过来的,年清风似乎也感觉到了,在回过神后,伸手去推她。 柔芷想要将年清风拉到自己的身后,可翠兰就紧紧的抓住年清风的衣服不松手。 “来人,有人吗?来人啊!” 柔芷忍不住喊道。 “柔芷,肚,肚子......” 年清风忍不住喊道。 “怎么了?主子,来人啊,快来人啊!” 柔芷听见年清风不舒服,忍不住发了狠,伸出手推了翠兰一下,随后一巴掌干脆利落的落在了翠兰的脸上。 “滚开!” 柔芷吼道。 翠兰像是被打懵了,刚刚一直疯狂作乱的手停住。 见这般,柔芷趁机推了翠兰一下,将她推开。 翠兰跌落在地上,气喘吁吁,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柔芷见状,忍不住松了口气,便急着去看依附在她肩膀上的年清风。 “主子,你怎么样?” 柔芷担心。 刚刚在慌乱之中,尽管她很小心的想要护住自己的肚子,可还是被翠兰锤了好几下。 她现在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下体在有什么东西流失,而她,已经就要站不住了。 肚子好痛,腿也在发抖。 年清风站不住了,身子摇摇欲坠。 “坐,坐下......” “主子,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柔芷扶着年清风坐在地上,见她如今这般心里着急。 她现在已经完全手忙脚乱了。 怎么办?今天这小花园怎么会没人的? 其实,柔芷不知道的是,平常这里就鲜少有人会过来的,几乎都只是路过,平常时间鲜少有人来赏花,或是闲逛的。 所以,一时间没人也是有的,就是料理这小花园的花童也不是时时在这里守着。 “听,听我说......”年清风抓住柔芷的手喊她。 她现在已经面色苍白,额头上全部都是汗,就是说话也是有气无力,还可以和柔芷讲话已经是用尽了她所有力气一般。 “好,主子,您说,您说,我听着。”柔芷连忙应道。 说着,已经将耳朵趴伏在年清风嘴边,不想错过主子的任何一句话。 “去,去找太医,将,将她......” “呦,祖宗呦,这是怎么回事啊!?” 年清风还未说完,就被突然冲出来的声音打断。 第164章 怕是要生了 年清风不回头,迷迷糊糊中只见是苏培盛的身影跑了过来。 柔芷自然也听见了,赶忙抬头,只见苏培盛的影子从一侧跑了出来。 柔芷一看见苏培盛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险些就要哭了出来。 “公公,苏公公,您快去请太医,快救救我们主子吧......” 苏培盛原本是奉主子爷的命令去锦绣居送枕头的,这是主子爷从外边的锦衣坊特意给年主子定做的。 说是,年主子如今怀有身孕,怕太低太硬的枕头年主子不舒服,又听隆科多大人在先前提了一句说是锦衣坊新上的一批料子就是软滑,极其舒服。隆科多大人可是在那里给李四儿定做了几个,然后也听闻其他朝中大臣也都是在宣扬他家的不管是手工还是材质都是在京中数一数二的。 为此,主子爷可是特意去了一趟锦衣坊,挑选了布料和花色才满意的。 如今等了好多天可算是到了,但因为主子爷今日是没办法亲自去送,便让他去锦绣居给年主子送去。原本是好事,苏培盛还想着年主子待会儿看到枕头定是开心的,可一定要回去向主子爷好好汇报一下当时年主子的表情,可没想到竟会在半路遇到这年主子,还是如今这般模样。 苏培盛顾不得手中的东西,将手中的托盘放下,急忙跑了过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您先别问了,快去请太医,主子,主子的肚子......” 柔芷还未说完便被苏培盛打断。 “好好好,你别着急,先想办法送年主子回锦绣居去,我去请太医。” 话音刚落苏培盛就急着跑了出去。 柔芷见苏培盛离开,便低下头去看年清风,着急的问道,“主子,您怎么样?” 年清风现在已经昏昏欲睡,根本听不清楚柔芷在说什么。 “主子,主子,不要睡,不要睡,我们回去,我要把你带回去......” 柔芷见自己主子实在是要坚持不住的模样,着急。 “主,主子......” 就在柔芷想要站起来之际,她听到了元宵的声音。 “快,快,终于见到你们了,快将主子带回去。” 柔芷急忙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宵跑过去问道,丝毫不做迟疑,一把将年清风抱了起来。 “来不及了,回去再说。”柔芷催促。 两人小跑,一脸着急。 元宵会出来完全是宋嬷嬷的一句话,说是如今都这个时间了,主子应该是要回来了,就是不回来主子也会让人传个信才是,可如今既不见人,也没听到消息,自是担心的不行的,便让元宵出来看。 其实元宵也担心,宋嬷嬷刚刚喊他,他就跑出去了。这不,才刚走到小花园就看见地上的三人。 刚刚还是一片慌张和嘈杂的小花园,如今只剩翠兰一个人。 她早就回神了,可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即将到来的一切。 她也是气糊涂了,自己格格那般模样,如今眼看着就要不行,可府里之人都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各个都是见死不救。 她着急,她慌不择路,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年清风。她家格格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就是她也不会好过。 可刚刚那巴掌是彻底将她打醒,她回过神来,彻底后悔了。 她知道接下来她要面临的会是什么,她知道她的下场会是什么。 可那又如何,她没有家人,在这个世上她早已经没有了亲人,与其一会儿被四爷抓起来乱棍打死,还不如自己来的痛快一些。 如此想着,翠兰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一棵树下,朝着那树便撞了上去。 “啊——” 瞬间,翠兰满脸都是血,躺在地上,一颗眼泪落下,自己则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这边年清风被元宵抱回了锦绣居,刚进门元宵便喊道,“宋嬷嬷,宋嬷嬷,快,主子,主子晕倒了。” 原本就担心着年清风的宋嬷嬷在听到元宵喊他就跑了出来,在看到元宵抱着的年清风之后大惊失措,“快,快进屋。” “去请太医了吗?”宋嬷嬷拉住柔芷的手问道。 “嗯嗯,苏公公已经去了。” 柔芷急着回答,眼泪不停的在眼眶打转。 “嬷嬷,怎么办啊,主子没事吧?” 宋嬷嬷慌忙跑回屋中,只留下一句话,“怕是要生了。” 闻言,柔芷不敢在外耽搁,也忙赶快向屋里跑去。 春兰已经将年清风安抚在床榻之上了,因为时间紧急,产房还在准备之中,年清风如今也只能在房间里生产了。 但是如今年清风昏昏欲睡,一直在喊疼,太医也还没到,宋嬷嬷看到之后不免着急。 “快去烧水,再去派人去请太医过来,还有四爷,让人去请。” 宋嬷嬷转头吩咐道。 “主子,您清醒一点,忍一下,太医马上就会到,不要睡,千万不能睡着。” 宋嬷嬷趴在年清风耳边安抚。 年清风点头,抓住宋嬷嬷的手,“嬷嬷,一定要让这个孩子平安出生,孩子不能有事。” 闻言,宋嬷嬷抑制了很久的情绪终于是控制不住了,泪水从脸上划下,再出口声音已经哽咽,却不想让年清风听出来,便极力克制着。 “主子,您放心,孩子绝不会有事,您也不会,你们就会好好的。” 闻言,年清风一颗心算是落下了,也不再喊疼,手紧紧的抓住被子,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快要生了,要保存体力,保持清醒,这个时候还没有剖腹产,如果她中途没了力气,或是昏了过去,不单她,就是孩子那也是保不住的。 所以,她现在要让自己平静下来,痛也只能忍着,忍着要生孩子的时候完全释放。 现在她的身边有宋嬷嬷,有柔芷和春兰她们,苏培盛已经去请太医了,四爷只怕也是要过来的,她身边不是一个人。 年清风忍不住想,直到呼吸渐渐平稳,便听到了苏培盛的声音。 “太医,太医到了。” 第165章 产子 苏培盛带着太医来到房间。 “太医,太医......” “太医,您快来,我家主子只怕是要生了。” 柔芷一听到太医来了便慌忙地跑出去将拉了太医进来。 宋嬷嬷已经帮年清风换了一身衣服,又拆了妆发,如今年清风躺在床上不施粉黛,面色苍白,显得可怜。 年清风在听到太医的声音之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 宋嬷嬷也在旁边安慰道,“主子,太医到了。” 闻言,年清风缓缓睁开眼睛,轻笑。 “嬷嬷,太医来了。” 柔芷带着太医进来轻声道。 “好,太医你快来看一看。” 宋嬷嬷见太医进来,忙站起身给刘太医让出位置。 虽然刘太医对女子生孕这方面最是精湛,但苏培盛可是将府中能叫来的太医和府医可是一同都带了过来。 闻言,刘太医最先走上前去,因为先前年清风的胎象都是刘太医在看,每日过来把脉的也是他。所以,刘太医对于年清风的胎象是很熟悉的。 宋嬷嬷早就已经将帕子放在年清风手上了,刘太医走过去,将手轻轻搭上,闭目。 一群人早已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看着刘太医。 良久,刘太医才睁开眼睛,“主子受惊,脉象太乱,不过主子控制的极好,呼吸平稳,胎儿暂时也稳住了。但是主子到底还是受惊了,要做好随时生产的准备。不过,幸而主子并没有大出血,否则那恐怕是要无力回天了。” 要知道,当初的钮祜禄格格可不就是因为大出血而一尸两命。 不过,当初钮祜禄格格大出血虽然也是受了惊吓,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耿格格每日在暗中给钮祜禄格格喝下的东西。 闻言,一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没事,没事就好...... 但一想到刘太医说的主子马上就要生了,又再次紧张了起来。 宋嬷嬷就忙着跑出去催促那些人准备东西,临走前叮嘱柔芷和春兰她们好好照看年清风。 就是这时,四爷也赶了过来。 “如何了,年儿呢?” 四爷大刀阔斧的走进锦绣居,刚进院子就看见守在门外的苏培盛就这问道。 “爷,主子爷,主子在房中,太医说了没有大碍,就是快意发动了。” 苏培盛见四爷过来急着下去迎接,走到四爷身边,跟在身后,一边走一边道。 四爷听见苏培盛的这番话之后,皱眉,去看年清风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四爷进了房中,没有迟疑,直接就向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众人听见声音便朝着四爷轻轻福身,四爷完全没有理会,眼神落在躺在那里的年清风身上。 “年儿......” 四爷走过去坐在床边,忍不住伸出手抚摸年清风苍白的脸颊,眼神中尽是心疼。 他这是第一次见年清风这般,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额头上尽是汗水,闭着眼睛,一滴水在眼角摇摇欲坠,四爷一时分不清楚那滴水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这时的年清风感觉像瓷娃娃一般,一碰就会碎掉。 四爷不禁心疼,一双眼睛充满了怜爱之情。 年清风在听到有人喊她便缓缓睁开眼睛,在睁开眼睛看见四爷的这一刻,年清风轻轻笑了一下,“你来了......” “爷在,爷会一直陪着你。” 闻言,四爷轻轻捏了一下年清风的脸。 年清风如今已经完全缓过来了,现在不过是保存体力,只怕待会儿如果真的要生孩子还有的熬呢。所以,在看了四爷一眼之后便又闭上了眼睛。 如今年清风的肚子已经没有这么痛了,不过是一阵一阵的隐隐作痛,尤其是下体,不痛的时候还好,若是痛起来才是真的让人难受。 这时宋嬷嬷来了,说是已经嘱咐好人让她们将待会儿可能会遇到的东西全都准备好。 她则是端了碗粥和几碟糕点进来。 “主子,快坐起来吃些,若是不吃东西一会儿怕是要没力气了。” 宋嬷嬷走到床前说道。 见状,四爷忙接过宋嬷嬷手中的粥,“来,年儿,爷喂你。” 春兰和柔芷将年清风扶了起来,让她依靠着床边坐好。 四爷一勺一勺喂年清风喝粥,年清风都很顺从的,如今为了生孩子纵使再没有胃口还是要吃些东西下去的。 就这般又耗尽了一下午,年清风已经睡着醒来了好几次都没有要生出来的感觉,四爷也是不嫌疲惫,在这锦绣居陪了年清风一下午。 其实府中其他人也早就听说了,按理说侧福晋生孩子都是要过来守着的,但四爷以人多嘈杂,怕惊扰了年侧福晋产子一事为由给拦了下来。所以,这一下午除了四爷就是太医在这锦绣居呆着,再没有其他人打扰。 年清风在听说了四爷的这个吩咐之后无一不是认同的,她不想让任何人过来。一来是怕人多,如果真要生气孩子免不了是要慌乱一些的,她怕有些人会有机可乘,对她出手。还有一点就是,生孩子是她自己的事,那些人和她非亲非故,她实在是不愿被过多的人看在眼中。如果可以,就是四爷,年清风也是不想他过来的。 到了晚上,年清风总算是有了感觉,就是宋嬷嬷也说,十指已经已经开的差不多了,准备生产,这一群人才算是彻底忙碌了起来。 宋嬷嬷将四爷他赶了出去,只留下了接生的婆子和几个太医,锦绣居中的人也只留下了柔芷和春兰两人。 四爷被赶出门外,整个人都急到不行,尤其是听到里边的动静之后。 “怎么回事!?”四爷吼道。 不过还是被年清风的喊声淹没。 四爷慌忙的跑到门边,推开门就要进去,可在伸出手的时候还是停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爷,您先坐下吧。” 苏培盛扶着主子爷坐在椅子上,让其1慢慢等待。 不过,自那喊声之后,四爷再听不到年清风的任何声音了,只有宋嬷嬷和产婆的声音。 第166章 产子2 “主子,用力啊,主子!” 宋嬷嬷在跪在一旁给年清风按摩肚子,那边还有接生嬷嬷帮衬。 年清风如今已经满头大汗,头发紧紧的贴在脸上,咬紧牙关,闭着眼睛,整个人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她现在已经不能再喊了,要保存体力,一定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所以,她只能在每一次用力的时候死死咬住嘴唇。 “主子,您再用些力气,来,用力......” 宋嬷嬷不停的喊道。 年清风忍不住双手紧紧抓住被褥,青筋暴起。 “爷,您明日还要早朝,先去歇了吧。” 苏培盛守在四爷身边忍不住说道劝道。 如今天色已晚,主子爷明日还要早朝,这年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孩子生出来,主子爷若是一直在这等着,只怕明日上朝时会没有一点精神。 四爷不言,坐在那里只想等着年清风出来,甚至那一双手紧紧握在扶手上,不停的在发抖。 他怕了,他见过太多这种因为生孩子而有人离开了,就如同上次的钮祜禄格格一般,他怕如果他离开了,年清风若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四爷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坐在这里,一直守着她,他才能安心。 夜深人静,里边的宋嬷嬷和接生嬷嬷的声音笼络不觉,唯有年清风安静得很,四爷自刚开始听见了年清风的喊声,现在就再没听见过,心里那根弦绷得越来越紧。 四爷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只觉得腿都要麻了。 “什么时辰了?” 声音沙哑。 “爷,该去早朝了。” 闻言,四爷抬头,艰难的站起身,眼神落在那扇门上,目光晦涩。 四爷在那站了良久,苏培盛忍不住开口道。 “爷......” 四爷抬脚,“走吧。” 话落,已经转身。 四爷抬脚正要下台阶之时,忽然听见了一道声音。 “啊——” 年清风大叫,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孩子的哭声。 四爷惊讶,忍不住笑了出来,猛地回头。 “爷,爷,生了,生了,年主子生出来了......” 苏培盛忍不住喊道。 “爷听见了。”四爷现在真是高兴坏了,难得的顺着苏培盛的话接了下去。 四爷站在门外,不敢惊扰了里边的人,可是也不想这般离开,他想见年清风一眼。 这时正好房门开了,四爷忍不住扑上去,还未等到那人开口,四爷便忍不住问道。 “侧福晋没事吧?” 四爷紧张了,年清风生产的时间太长,他怕出什么问题。 “主子爷莫紧张,主子没问题,不过是此番时间太长,耗尽了体力,太累睡了过去了,恭喜主子爷喜得四阿哥。” 春兰最先出来就为了告诉主子爷这个消息,她看的太清楚了,她知道主子爷担心的一直都只是主子。 闻言,四爷心里是开心的,但也是担心这年清风的,并没有说什么便直接进了房间。 “哎,爷,爷......” 见状,苏培盛正是一脸着急。 这,这,这是做什么啊?再墨迹下去上朝只怕是要来不及了。 如今四爷这不管不顾冲了进去,纵是他在担心那也是不敢进去的。 四爷穿过众人,直接到了床边。 “爷,您怎么进来了,这污秽之地您怎么能进来呢?” 宋嬷嬷见四爷进来,急着开口。 四爷并没有理会,轻轻拉开帘子去看里边的年清风。 只见年清风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虽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脸上的汗水也擦拭干净。不过,依旧有几根头发紧紧的贴着她的脖子,和脸颊,且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就是嘴唇都是白的。 四爷定定的看了几眼之后,叮嘱锦绣居的人好好照料年清风,一切等他回来之后再说。 苏培盛在外边一直担心,正想着要不要催促两句,正要转身就刚好被冲出来的四爷撞了个正着。 “爷......” “还不快走。”四爷淡淡的留下一句话,大刀阔斧的离开。 苏培盛刚要开口便听到四爷说道,便来不及说什么,赶忙跟在四爷的身后。 四爷到了前院之后简单的洗漱之后便慌慌张张地出了府,骑上马车便急着往宫里的方向走过去。 这边年清风生下四阿哥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而福晋那里是春兰去报的信。 在年清风生产之时府中的一众人都被四爷阻拦,不得前来打扰,就是福晋也不得过来,如此一来怕惹得福晋不快。 所以,那四爷刚走,宋嬷嬷就让春兰去芙蓉居报信了。这样也好表明她们锦绣居还是敬重她这个福晋的,就是有了孩子也依旧是如此。 年清风生完孩子之后精疲力尽,彻底昏睡了过去,不过也是因为太累了,闭关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刘太医也只说是好好休养就是。 就是四阿哥因为是早产的缘故,故而刚刚生下来也不过才五斤重。 刘太医可是特别叮嘱了要好好照看四阿哥,说是四阿哥体弱,若是不妥善照看只怕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不过,只要照顾的得当,那就是与常人无异。 宋嬷嬷自认在孩子这方面那也是有一手的,为此宋嬷嬷并不担心,不过是看好身边之人不生外心就是,就怕如今有人会嫉妒年主子,又借着四阿哥的由头前来陷害。若真是那样,那才是真的防不胜防。 宋嬷嬷不禁琢磨,看来,要好好注意接下来几个的奶娘了,别让人有机可趁才是。 “嬷嬷,您快看,这四阿哥小小的一只真是可爱。” 柔芷将四阿哥轻轻抱在怀中,一双眼睛里充满了对四阿哥的喜爱。 闻言,宋嬷嬷回头凑近看了看四阿哥,只见如今还在襁褓中的孩子皱巴巴的一团,时不时还在往外吐口水。 “四阿哥如今还小,都还没长开能看出来什么?”宋嬷嬷顿住,又仔细端详了一番,“不过眉眼之间倒是有些像年主子,就是这嘴巴,像极了主子爷,薄薄的。” 第167章 年儿,我好想你...... “嬷嬷,金嬷嬷来了。”春兰进来走到宋嬷嬷身边低声道。 一直在给四阿哥擦拭身子的宋嬷嬷听到后起身。 “快请进来。” 闻言,春兰低头出去。 金嬷嬷此番过来定然是受福晋所托前来送赏赐过来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想要看一看四阿哥。 “哎呦,老姐姐快来让我看看四阿哥。”金嬷嬷一进来便压低声音说道。 金嬷嬷也是奶娘出身,自然也是知道孩子才刚刚出生,是该小心呵护的。所以,进来之后也不敢大声说话,就是想看四阿哥也只是远远看一眼便急着出去了。 “好啊,四阿哥好啊,这年侧福晋真是有福气的。”金嬷嬷拉着宋嬷嬷一同出来在廊上说道。 宋嬷嬷听到金嬷嬷一直在夸赞四阿哥心里也是得意的很。 “有福气,不过还是生的早了些,将四阿哥生的过于瘦小了。” “这怕什么?一看那四阿哥就是个有福气的,瘦些怕什么,等好好养着就是。”金嬷嬷安慰道。 “不过,年侧福晋没什么问题吧?”金嬷嬷问道。 毕竟这年侧福晋向来都是安稳无事之人,就是对她们福晋那也是敬重的,更何况还有上次年侧福晋对端午的恩情她是一直都记得的。 这年侧福晋是明事理又善良之人,自是不希望她出事的。 “无事,无事,不过是刚刚才产下四阿哥,身子虚些,这年侧福晋也是有福气的,好生将养着就是了。” 宋嬷嬷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她是从小看着主子爷长大的,那是打心眼里疼她,她们主子爷命苦,孝懿仁皇后走得早,又摊上一个拎不清的生母,那是从孝懿仁皇后走后是一点亲情都没感受过的。如今总算是有了上心的人,她自是开心的。 更何况,这位年侧福晋可是的事事的看得明白,拎得清楚的。现在,又这般争气,一举诞下四阿哥,那福气可还在后头呢。 “是是是,宋嬷嬷说的是,既如此那老奴便回去复命了。”金嬷嬷说着就要告辞。 “好好好,莫让福晋忧心,一切都有我这个老婆子在呢。” 宋嬷嬷看着金嬷嬷郑重道。 这些年来福晋的不易她也是清楚的,况且福晋也是个懂事的,自打入府以来便一直操持府中大小事宜,那也是没有一点差错的。要说是疏忽难免会有,但府中女人勾心斗角,算计层出不穷那也是避无可避。 更何况,福晋也是个命苦的...... 眼看的金嬷嬷离开,宋嬷嬷转身去了房间。先是去看了看四阿哥,又转去正房看了看年清风。 年清风如今已经换好了衣服,柔芷和春兰也伺候她擦拭了身子,如今躺在床榻之上睡着。 宋嬷嬷走进来见此情形实在没什么不妥便也放心下来,她早早就吩咐着膳房做了鲫鱼豆腐汤,等侧福晋醒过来也好补补身子,这刚生完孩子的女人身子正是虚的时候,以后个把月可都是要金贵的将养着,万不可亏了身子。 锦绣居刚办完了一场大事,即使是这样,这院子里的人也是有条不紊,各司其职,整个院子都被喜悦笼罩着,但个个都是沉得住气的,丝毫不喜露于色。 倒是四爷今日难免有些沉不住气,就是在朝堂之上也完全无心议政,算是竭力控制才忍得住不让自己走神,勉强听的下旁人是在讲什么军国大事。可即使是这样却还是被万岁爷看出来端倪。 像万岁爷是何等英明神武,自是阅人无数,再加上太子去世,这太子的人选他本就心属四爷,那对四爷更是过多的关注,今日朝上四爷如此不在状态,他自是都看在眼中。 待下朝之后,万岁爷便派人去打听了今日四阿哥身边究竟发生了何事。毕竟,太子一位如今空着,众位皇子虎视眈眈,在这个节骨眼上万不可表现出对哪位皇子过多关注,以免横生枝节,引来旁人妒恨算计。 四爷下朝后便一刻不停,在皇宫之中还有所收敛,但自出了皇宫上了马之后便丝毫不再隐忍,骑马狂奔。 他心里激动,雀跃,他想快点回府见到他的年儿。 昨晚年儿折腾了一个晚上,辛苦了一个晚上,他想陪着她,他原本可以不去早朝,但如今朝中形势严峻,他不敢冒险。不仅是朝中,就是后院之中,如果知道他为了年儿和四阿哥而不去早朝,无疑是在给她们树立仇敌,他不敢冒险。 好在终于熬过了这个早朝,他终于可以回府了。 四爷到了府外,下了马便一刻不停朝着锦绣居的方向去了。 可即使这样,后院各处还是得到了消息,个个眼红心热,只恨那年清风不是自己。 年清风也早已经醒了,如今躺坐在床边,一口一口被柔芷喂着鲫鱼豆腐汤。 而她也早已经看过四阿哥,小小一只,皱巴巴的,实在说不出好看,也说不出可爱,年清风只看了一眼便让人抱走了。 不过也不是嫌弃,天底下哪有母亲会嫌弃自己的孩子,更何况她也知道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是如此,等长开就好了,她才不相信,凭借她和四爷的颜值,这孩子会长的丑呢。 还不等年清风幻想出自己儿子的长大后的容貌,便被突如其来的四爷打断了思绪。 “年儿......” 四爷看见年清风的那一刻尽是激动与开心,但更多的是释怀,先是悬了一晚上,一早上的心终于落了下去,像是在水中央飘了多年的船帆终于靠上了岸边。 年清风坐在床边,眉眼弯弯轻轻的笑着,刚生完孩子的她身子还有些虚弱,脸色苍白,可即便是这样,也丝毫不影响年清风的风华和艳丽,甚至更加楚楚动人,给人一众弱不经风的病态之美。 但四爷总觉着她的年儿有什么不一样了,刚觉眉宇之间都散发着温柔的气息。 四爷眼中充满了心疼,走过去一把将年清风抱入怀中,颤抖着嘴唇忍不住开口道,“年儿,我好想你......” 第168章 团子 “爷怎么了?年儿没事的。” 年清风见四爷这般摸样忍不住开口安慰,一只手环住四爷的腰身,另一只手不停的在拍打着四爷的后背,以示安抚。 过了许久,房中之人早都已经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偌大的房中仅剩下两人。 四爷这般抱着年清风一同抱了许久,最后还是年年清风受不了将四爷轻轻推开。 “爷刚下朝也累了吧,快让人更衣,这里还有好些鲫鱼汤,爷用些。” 年清风脸上带着笑意,说话声音软软的,就是四爷听着也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好。” 四爷看着年清风这般除了脸色苍白之外,整个人的状态都是很好的,便也放心了下来。 可即便是这样,四爷还是忍不住开口,“怎么样,可有不适的地方?” 年清风笑着摇头,“无事。” 见状,四爷脸上的笑意加深。 虽是答应了年清风的话说是要更衣,但到底是没有动静,就这般坐在一旁将剩下的那碗鲫鱼汤让年清风全部喝完才算了的。 “爷不想看四阿哥吗?”年清风开口。 四爷轻笑,“在爷心中自是年儿最为重要的,你今日诞下四阿哥本就辛苦,自是要以年儿为重。” 闻言年清风脸上再次挂上笑意,唤来宋嬷嬷想要将四阿哥抱过来让四爷看上一看。不过,最后还是被宋嬷嬷拒绝了,毕竟四阿哥才刚刚生下,小的很,怎么经得起这一遍一遍地折腾呢。 最后还是四爷亲自到了旁边的那房间,去看了看还尚不问世事的四阿哥。 四爷见四阿哥小小一直躺在那里,闭着眼睛,时不时动一下。 这是四爷第一次这般静静的看一个孩子,尤其是一个刚出生还未满一天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看着四阿哥小小的一只,瘦小的很,四爷虽是不太懂生产这些事,但年清风还未足月便将四阿哥生了出来,可见不仅是她就是四阿哥也是亏了身子的,怕是以后都要精细的养着了。 但是一想到四阿哥是年儿同他的孩子,心中便有莫大的满足感。回想起自己在年儿刚入府时对她做的那些事,那些算计实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险些让年儿真的不能再生子,好在自己明白心意时尚且不晚,尚有挽回的余地。 好在,如今年儿平安,四阿哥平安。 四爷只觉得如今年清风还能怀有身孕完全是因为自己醒悟过早的缘故,全然不知他做的一起早就已经被年清风知晓,将药掉包,将计就计罢了。若是年清风真要等到四爷彻底醒悟之际怕是早就已经被那麝香红花侵满了整个身体,又怎么还会怀有身孕,生下如今的四阿哥。 但这件事,只怕是年清风不说,四爷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年侧福晋平安产下四阿哥,早就有人去宫中万岁爷和德妃娘娘那里报了信,毕竟这两位可没少为四爷的子嗣而发愁。 万岁爷派人出去打听那是早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就是听到来人汇报也没多少激动,但心里还是松了一下的。 自他知道前太子无意于太子一位之时,他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一众已经长大了的阿哥身上。而四爷则是他认为最合适的人选,原本四爷府中人丁稀薄,就是被人诟病之处,而如今又诞下一阿哥,自是可喜可贺之事。 他绝不能允许若是以后要提出立老四为太子之际,而有心之人将以此事为刀,故意挑起事端,意为反对。 好在如今又有一阿哥,也可堵悠悠众口,待以后,再填得几位阿哥。 万岁爷在心中盘算着,虽然他早就已经知晓,可还是在传信的小太监离开后派人送了东西过去。不仅仅是万岁爷,就是德妃那也是送了赏赐的。 年清风自从生了四阿哥便每日都躺在床上,像是每刻都醉生梦死一般,感觉骨头都睡酥了。 除了每日睡觉,便找不到任何事要做,感觉都胖了不少。没办法,自从生了孩子便觉得自己的胃口也好了不少,纵是有很多忌口,可还是忍不住嘴巴寂寞,想要不停的吃东西。但年清风也尽量忍着,毕竟现在刚刚生了孩子,肚皮松弛是万万不可多食的。 年清风这才刚用过午膳,又睡了一上午,实在是呆不下去了,透过窗子看外边阳关正好,年清风心思活泛了起来,实在是坐不住了。 “柔芷,团子呢?” 年清风忍不住看着柔芷露出笑容。团子是年清风给四阿哥起的乳名,原也不是乳名,不过是年清风见四阿哥最近张开后整个人小小一团,软软糯糯的,实在是像一个奶团子。 当时年清风抱着四阿哥都不想松手,将整张脸都埋在四阿哥的身上,让奶香的气味充满了整个鼻腔。 年清风最是喜欢这种小孩子身上的奶香气的,实在忍不住想要一直抱着,便一声一声的喊他团子,四阿哥便会看着年清风笑。 小小一只连牙都没有,有时候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可还是会笑得很开心。 年清风习惯了叫四阿哥团子,有一次就被四爷听见了,觉得有趣便也跟着叫团子。如此,便草率的将团子定为了四阿哥的乳名。 “这个时辰四阿哥估计在睡觉吧。”柔芷低着头回答。 “主子是想看看四阿哥吗?” 年清风点头。 见状柔芷开口,“那奴婢去看看四阿哥,若是没睡便将四阿哥抱过来让主子瞧瞧,让他陪着您玩上一会儿。” “等等。” 年清风见柔芷转身就要离开,忍不住唤住她。 “主子......” 柔芷听到年清风将她拦住便停下来脚步,忍不住回头。 年清风轻笑,“不必这么麻烦,我自己去就是。” 说着年清风掀开被子变相要下床,却一把被柔芷阻止。 “主子,您这是做什么?” 柔芷看着年清风一脸惊慌。 她知道自家主子别了好长时间怕是要忍不住了,可她才刚生产完,月子还没坐完,是万万不可出门的呀。 第169章 多了一个要保护的人 年清风看着柔芷,眼神无辜,说话中充满了无辜。 “柔芷,我就去看看团子,看一眼就好。” 话落便可怜巴巴的看着柔芷。 见状,柔芷犹豫了,但看向主子这般眼神,她受不住,“好,奴婢去给主子那斗篷披上。” 闻言,年清风眼笑颜开,笑道,“好。” 柔芷见主子开心,心中也好受不少,不过还是在转身前提醒道,“主子要快些,只看看四阿哥就是了,不能久留的。” 年清风不停点头,“知道知道。” 柔芷为年清风简单的穿戴好之后,又在外加上了一件斗篷这才作罢。最后看着被自己裹得严实的年清风,这才放心。 “主子,走吧。” 柔芷搀扶着年清风出门。 年清风被柔芷扶着走到廊上,稍微一拐便到了四阿哥的房间。 房间中嬷嬷宫女一大堆,当然还有守在外边的小太监。 众人见到自家主子走了进来,正要行礼却被年清风挥挥手拦住了。 众人简单福身,便低头退到了一旁。 年清风直奔四阿哥的小床边,看着躺在那里小小的一团,年清风心里泛起一片柔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她忍不住伸出手握了握四阿哥的小手,可能是真的母子连心吧,就在年清风碰到四阿哥手的那一刻,原本四阿哥握的紧紧的手忽而松开,一把将年清风的一根手指抓在手中,继续沉沉睡去。 而年清风则被自家小家伙儿的这一举动感到好笑,更觉得欣慰,值得。在那天第一次听的他的哭声的时候,在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在每天都看着他成长的时候,年清风觉得值了,拼了她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真的值了。 在这个世界中,总算是有了一个流着她血液的人了,血脉相连。 以后,她便不再是一个人了...... 但也表示,她又多了一个要保护的人,所以,她要更加小心谨慎,坚守内心了。 年清风看着还在熟睡的小家伙儿,眼神不禁坚定起来。 柔芷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高兴的,她是为自家主子开心的。她是一路陪着主子走过来的,从年府,再到这四阿哥府,主子面对着这整个四阿哥府的不安好心和算计。起初,就是四爷也不例外,甚至亲自给主子下药。 幸而自家主子聪明,发现及时,这才没能中招,否则何来今日的四阿哥。虽然后来四爷醒悟,但他并非主子良人,更不是真心待主子。所以,柔芷一直觉得自家主子可怜,明明主子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儿,是值得旁人爱之护之尊之敬之的,哪承想四爷竟是这般不识好歹。 还好,主子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平安生下一个阿哥,日后也算是有了依靠。话虽如此,但只怕是主子这以后在府里的路也越来越难了。 而柔芷的担心确实是不无道理的,如今年清风平安生产,而且还是一个健康的阿哥,只怕是四爷以后会越发的宝贝她了,而本就不得宠的她们,只怕是就连四爷的面都见不到了。 后院里的人酸的比比皆是,就是向来佛系,事不关心的福晋就在听到金嬷嬷的消息后,还是会忍不住落寞,想起她那个已经过世多年的孩子。 “福晋,您用些晚膳吧。” 金嬷嬷见福晋这般也是无奈,可也理解,她也是看着福晋长大的,怎会不懂得福晋的心思。自那天她从锦绣居回来,福晋就常常一个人发呆,去小佛堂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知道,福晋是想那个孩子了。 福晋回神,抬头看向金嬷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无事,不过是一时感慨罢了,过去这么久了,什么都淡了。” 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颗鱼丸放入口中。 金嬷嬷看着餐桌上的那盘鱼丸皱眉。 这鱼丸曾是弘晖阿哥最喜欢吃的,自从他去世后,福晋的餐桌上再没出现过,可如今...... “这是我特意让厨房做的。” 福晋淡淡开口。 闻言,金嬷嬷叹气。 罢了,还是得让福晋自个儿想明白才是。 要说这后院之中,见年清风生下阿哥为此高兴的可能只有武格格一人了。 原本在年清风刚刚生产之际,她听到消息就想过去,可又顾及当时四爷在那,又怕冲撞了年清风,所以不敢过去。 如此耽误便拖到了现在。 如今武格格便早早准备好贺礼前去锦绣居。当然,去之前是让人特意去打听了一下的,若是她赶在年清风睡着的时候到了锦绣居,那可是不太好的。 好在那人传回来的消息并没有让她失望。 武格格一路上慢慢悠悠,像闲逛似的到了锦绣居。 要说这孩子都已经平安出生了,拿她着锦上添花赶去祝贺的,自然也就不必着急。 “年侧福晋如今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怕是早早就忘记妹妹这个人了。” 年清风倚坐在榻上只觉得无所事事,正郁闷呢。刚巧就听见武格格的声音,顿时精神了起来。 “哪里是我忘记了你,怕是你忘记了我吧。这么久才来,我最近可是无聊的紧,快来。” 年清风直起身,伸出手招呼武格格进来。 武格格进来之前,早就向守在院子里的夏竹和秋兰打听清楚了,知道年清风还是醒着的,不然她是万万不会这样喊的。 武格格走进内室,向年清风请安,虽然两人如今很是亲密,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毕竟,懂得分寸些,不管是于年侧福晋,还是于她,都是有好处的。 这些道理,也是她这么多年在这后院看尽了这么多事才懂得的。 年清风自然也懂得这些道理,并不会说什么。 两人都是不言而喻的,做好该做之事,适可而止。 “最近如何?身子可好些了?” 武格格走进来,坐在床边。 年清风抓住武格格的手,淡淡的笑,“没什么事,除了每天不能随意走动,其他一切都好。” 闻言,武格格轻笑,戏谑的看向年清风,“天爷呀,那这还了得?你呆得住?” 第170章 爷最好了 武格格自然是了解年清风的,这不能随意走动,怕是也不能乱吃东西,像年清风这种口腹欲集中的人,怎么受得了? 见武格格这般,年清风详装恼怒,一把松开了武格格的手,“自然是忍不得的,只是你,这么久也不来。” 武格格轻笑,“这不是怕打扰你休养,想等你好些了再来,我可不想来了之后看见一个毫无生气的年侧福晋。” 闻言,年清风看向武格格挑眉,“既如此,那便有心了。” 话落,抓起了武格格的手,低下头淡淡的笑着。 也不知是不是刚刚生产的缘故,年清风只觉得现在的她情绪很难控制,容易生气,烦躁,也喜欢伤感...... 见状,武格格眼角台跳了跳,这样的年清风还真是没有见过。 不过,看现在年清风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也知道不能一直打扰她休息,刚生产还是静养的好。 “四阿哥呢?我去瞧瞧。” 闻言,年清风抬头,“怕是睡着呢,瞧他做什么,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儿。” 武格格笑了,“这是怎么了?他这就得罪你了?” 年清风轻笑,“说什么呢?不过是还太小了,一天时间都用来睡觉了,就没有醒着的时候。” “那你还想四阿哥做起来陪你玩耍不成?” 年清风在武格格戏谑的眼神下,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见状武格格真想翻一个白眼送给年清风。 “好了好了,逗你呢,去看看吧,四阿哥就在隔壁。” 说着给了春兰一个眼神,示意让她带着武格格过去。 “格格,您请。” 春兰向前走了一步。 武格格点头,看向年清风道,“那你好好休息,这次可要磨磨你的性子了。” 闻言,年清风挑眉,“好,你快去瞧瞧吧,我便也不留你用膳了。” 武格格点头,退了几步福身离开。 年清风看着武格格离开,慢慢收了笑意,“她也是可怜人,如今这性子不也是磨成这般的。” 柔芷在一旁点头,附和,“可不是。” “不过,倒也是聪明人。” 年清风低头轻笑。 毕竟在这后院待了这么多年,看尽了多少事,若是再不聪明些,只怕是下场惨淡。 年清风这边刚刚用完晚膳,四爷就过来了,还带来了好些东西。 年清风见四爷风尘仆仆,身后一溜串的小太监手里都托着盘子,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无奈的笑了笑,心里也不自觉地紧了紧。 “年儿,今日觉得如何?知道你无聊,爷寻来了好些东西,来,瞧瞧。” 话落,一招手,那托着盘子的小太监一个个上前。 苏培盛站在一旁将布揭了下来。 “这是爷早在几个月前就让人打造的棋子,是用上好的云子制的,爷先前送的那副爷见你不喜欢,便给你又打了一副。” 四爷献宝似的,拿给年清风让她感受这所谓冬暖夏凉的棋子。 年清风手里拿着那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忍不住在心里问道,“四爷,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是不喜欢您送的棋子,而是我根本就不喜欢下棋呢?是什么让您误会了我喜欢下棋呢?” 不过是原来的年清风觉得无聊,就让柔芷来陪她下局五子棋打发时间罢了,不小心让四爷撞见了,就以为他的年儿是喜欢下棋之人。 最终,年清风还是不忍打击满怀期待的四爷,眼笑颜开的收了下来,“谢谢爷,年儿很喜欢呢。”话落,还在四爷脸颊上亲了亲。 哄得四爷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送给她。 接下来,什么九连环,拨浪鼓,陀螺...... 年清风瞠目结舌,忍不住开口,“这是爷给我的,还是给四阿哥的?” 呃...... 四爷被年清风这么一问不知该如何回答。 当时看的确实没这种感觉,怎么现在确实是像给四阿哥准备的。但四爷还是硬着头皮,嘴硬道,“自然是送给年儿的。” “也怕你整日里在屋子里无聊,这不是想给你些小玩意让你打发时间嘛。” 年清风点头,见四爷这模样,忍不住笑了笑。“那年儿就替四阿哥谢谢爷了。” 四爷被堵得哑口无言,便不再讲话。 年清风给了苏培盛一个眼神,示意他将东西都收下去。 苏培盛毕竟是跟了四爷这么多年的人,有眼力劲儿的很,不但将东西收了下去,就连人也都一同打发了出去。 年清风见房间里再没有其他人,一把抱住四爷窝在了他的怀里。 “爷的心思年儿都明白的。” 早在年清风扑在他怀里的那一刻四爷就已经将郁闷一扫而空了,听了年清风这句话更是像身处在温柔乡里,四爷只想溺死其中,倒也是心甘情愿。 “但四爷对年儿太好了,年儿害怕。” 年清风话音一转,四爷便从那温柔乡中被人硬生生的拉了出来。 “怕什么?爷喜爱你,自然就对你好。” 闻言,年清风的心又是一紧。 喜爱,便会对你好,那不喜爱的时候呢? 如今她刚刚生了四阿哥,而四爷又这般对她,众人看在眼里该如何想?若是原来她便也不在乎这些,可现在她不再是一个人,她不能再成为众矢之的,连带着四阿哥一起。 “爷,前几日福晋让人送了好些东西过来。”年清风窝在四爷怀里忍不住开口。 四爷眼神一暗,“是吗?身为福晋,是该来的。” 闻言,年清风抬头,“福晋没有亲自来,说是身子不适。” 话落,年清风一言不发的看向四爷,“爷,您不去看看吗?您这几日一直担心年儿,连福晋都不关心了。” 闻言,四爷轻叹,“年儿,爷知道你的担忧,也会保护好你,还有四阿哥的。” 年清风一言不发,心里不屑,这女人之间的战争,怎会是四爷想的这般简单的。 四爷见怀中的女人不发一言,无奈道,“爷知道该怎么做。” 话落,伸手揉了揉年清风的头发。 年清风点头,抱住四爷的手越来越紧,“爷最好了。” 话是这样说,可年清风心里并没有放松一点警惕。 第171章 哄完小的,哄大的 天气渐渐凉爽,日头也越来越短。 也不知是年清风成日里呆在房里的缘故,还是习惯了整日里这般无所事事的生活,她感觉时间过的实在是快。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四阿哥,年清风只觉得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太不真实了。 但这里的一切有时刻提醒着年清风,这就是真实存在的。 四爷近一个月,不再总是来锦绣居,后院各处似乎都去瞧过。 福晋,武格格,尹格格......四爷都有去过,年清风不知四爷是否对她们都做了什么,她自然也是不关心这些的,她只觉得,四爷如今真的和从前不同了。 她知道,四爷如今的举动都是那天听了她的话,不想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他在用另一种方式保护她。 虽然四爷不常常来锦绣居,但是苏培盛可是没少来的,时不时就会带着一大堆人,和赏赐过来。这自然是四爷的意思,但无形之中也给了年清风安定的感觉。至少,她知道,四爷还是在乎她的。 若是以往,她肯定是不在乎这些的,可如今她有了四阿哥,有些东西就必须要争。 年清风如今月子已经过去了,这一个月只是养着,不能随意走动,倒是圆润了不少,但对于一贯消瘦的年清风来说,现在的她还是很瘦,只是让人看起来气色很好而已。 也确实如此,年清风这一个月但是悠闲自在的很,除了不能出去之外,一切都是顺着她的心意来的。 四爷不常来,她也不用故作体贴。武格格还时常过来陪伴,说话,赏花,倒也快活。再者就是四阿哥了,小家伙一天一个模样,醒着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每天闹闹他,也实在有趣。 年清风像往常一样坐在摇篮前逗弄醒着的四阿哥。 忽然,听见外边有声音传进来,年清风知晓,四爷来了。但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只当不知道。 “在做什么?”四爷悄悄走近,低伏在年清风耳边,轻声道。 年清风知道四爷的心思,格外的配合。 详装被吓到,一声惊呼,但还是顾及四阿哥还小,怕吓到他,声音不敢太大。 随后,转过头去一脸恼怒,“吓到团子了。” 说着,不由得推了四爷一把。 四爷被推的险些站不稳,不过也没恼怒,只觉得是自己疏忽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年清风一直在安抚四阿哥,逗弄四阿哥,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四爷脸都黑了。 刚刚是他不对,可他现在都在这站了这么久,除了刚刚的一声责怪,到现在年清风看都不看他一眼。 四爷转头就要走,可火气在刚踏出那个门就收敛了。 想走就舍不得,不走再回去岂不是很没面子。四爷身子一转,朝着年清风的房间走去。 四爷走后,年清风不以为然,旁如无人的继续和四阿哥玩,直到四阿哥玩的累了,再次闭上了眼睛,年清风才站起身,慢慢理了理衣服。 “走吧,哄完小的,去哄大的。” 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外。 “爷叫膳了吗?年儿都饿了。” 四爷还没见其人,就听见她的声音了。 可实在是不愿搭理,甚至不愿抬头看一眼。 看什么?只说话就已经这样气人了。 四爷不予理睬,自顾自看书。 “爷……” 年清风只当看不到四爷的黑脸,洗了洗手就坐到四爷身边。 “爷在看什么?” 年清风见四爷不说话,自顾自说着,“年儿准备了四爷喜欢吃的龙须酥,可甜可甜了。” 说着就已经坐在了四爷怀里。 四爷原本临危不惧,但为人入怀,又怎会无动于衷呢? 四爷伸手搂住坐在怀里的年清风,眼神低垂,声音低沉,“现在才想起来爷?” 年清风抬头看向四爷,巧笑倩兮,如盈盈秋水,惹人怜爱。 “年儿可是时时刻刻都挂念着爷的。” 年清风呢喃软语。 四爷只觉得如今初为人母的年清风似乎更具诱惑了,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情。 看年清风如今娇媚而不自知的模样,四爷只觉得气愤。 “身子可好了?” 四爷声音暗哑,看向年清风的眼神另有深意。 年清风看着四爷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 不过,也是时候了。四爷可是从她怀有身孕的时候就一直素着的,至少在她这里是的。 年清风眼波一转,搂住四爷的脖子,在四爷耳边轻声道,“爷可是在别人院里没有尽兴?” 闻言,四爷只恨的牙痒痒,低头擒住年清风的脖子,环在年清风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咬着牙道,“年儿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爷可是只有你一个人。” 年清风满意,嘴角勾起,手覆上四爷后背。 “今晚,年儿让爷尽兴......” 烛光摇曳,将两人交织的影子投射在窗子上。 今晚,注定无眠。 丑时,终于安静了下来,四爷酣畅淋漓躺在榻上,呼吸声逐渐平稳。 两人似乎都封禁已久,在今晚终于得以爆发,谁也不愿认输。 但最终还是四爷心疼年清风身子,最先败下阵来。 四爷侧头看向一旁的年清风,“今晚,年儿可满意?” 年清风勾唇一笑,“爷真是憋了许久呢。” 从两人暗哑的声音不难看出两人刚刚经历了什么。 四爷笑而不语。 良久,伸出手将年清风拥入怀中,“今晚年儿辛苦了,快快休息。” 年清风不言,确实是累了。 两人不再讲话,相拥而眠。 卯时刚过,苏培盛就在敲门,唤四爷起床。 “爷,该起了。” 苏培盛也是知道昨晚两位主子做了什么的,知道主子爷肯定是刚歇下,但早朝是万万不能耽误的。 四爷也早就对苏培盛的声音敏感的不行,每次都是苏培盛轻轻一喊他就会醒来,更别说在锦绣居了。 旁边睡着年清风,她嗜睡,四爷不想打扰了她睡觉,每次都是睡得很轻。 今日又睡的这般晚,四爷是真的怕吵醒了年清风,以至于今早伺候那些人伺候他更衣的时候,眼睛硬是没从榻上离开过,生怕年清风被吵醒。 第172章 万岁爷赏赐 苏培盛见四爷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那榻上,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年主子究竟是给主子爷下了什么迷魂药,竟惹得主子爷这般恨不得随时将年主子带在身边。” 四爷今早的眼神除了离不开年清风之外,最多的就是震慑那些太监宫女了。 众人只觉得时间过的如此之慢,在四爷的如剑似霜的眼神威慑下,一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声音大了,吵醒年侧福晋。 穿戴好后,四爷挥挥手让众人先出去,轻轻的走到榻前,伸出手想去看一看年清风,但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去,他在外边呆的久了,怕凉气带给还在里边还在熟睡的年清风。 转身离开,出门,吩咐柔芷和春兰两人不要惊扰了年清风,仔细伺候着,这才放心离开。 朝堂之中,自太子去世后便一直波涛暗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 看似风平浪静的一天,每个人都心怀鬼胎,不知那张笑脸下边是人还是鬼。 万岁爷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给那些已经成亲的阿哥各赏赐了两位格格。 说是看各位阿哥府里人丁稀薄,不利江山社稷。所以,特赐良家女子,用于延绵子嗣。其中还特意强调了一下八阿哥,眼看着八阿哥脸都黑了,但还是要笑着谢恩。 谁不知道八爷府里的福晋那是最是厉害,两人成婚这么多年,八福晋自己生不了,就是那些格格妾侍竟是也没一个能生的,还是近几年,八爷才得一格格。 那其中有多少算计和手段,怕是只有八福晋知道了。 四爷倒是无所谓,如今他的心里都是年清风一人,就是再来千万个女人,那也是无妨的,无非是带回府里,多了两个吃饭的人就是。 可万岁爷却不是这么想的,本来这赏赐格格就是冲着四爷一人去的,不过是不想过于明显,这才给每位阿哥都赏了两个人。 未来储君,府中人丁如此稀薄,定会让人诟病,他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早朝结束,众人离开,四爷到宫门外,骑上马便离开,动作行云流水。 八爷看着骑马离开的四爷,嘴唇勾起,眼神阴冷,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四哥,很快......很快就会结束了。” 那两位格格坐在马车之中,一个平静似水,一个心情激动难抑。 两人原本都是伺候万岁爷的,虽然不得脸,但也在乾清宫待了几年了,待遇自然是好的。可如今被赏给了四爷当格格,前路如何,谁又知道呢? 幻云愁眉不展,心中不禁担忧起来。 与幻云心情截然不同的松云,则是对自己未来充满了期待。 她长相不差,也是有手段和野心的,不然也不会一直待在乾清宫了,更何况这次可以被万岁爷挑中送给四爷府里当格格,她自然也是使了手段,出了力的。 松云坐在马车之中,忍不住掀开帘子去看这熙熙攘攘的街道,仿佛前方的路同她的往后的日子一般,充满了生机。 幻云看到这个样子的松云,眼神充满了担忧。 四爷骑马是很快的,到了门外就有人将马牵走,四爷则是不做停留,大步流星的回到前院,已然将那两位格格的事抛之脑后。 苏培盛估摸着马车差不多到了,上前提醒。 “爷,那两位格格该如何安排?” 四爷的眼神从书上移开,慢慢掀起眼帘,淡淡道,“爷看你这差事是当的越发好了。” 闻言,苏培盛嬉笑道,“奴才愚钝,求主子爷明示。” 苏培盛知道四爷今日心情好,自然敢说笑两句。 四爷又将眼神落到书上,不甚在意,“带她们去正院,交给福晋安排。” “是。” 话落,苏培盛就要退出去,又被四爷唤住。 “来的时候往锦绣居走一趟,看你年主子用膳了吗?” “哎,奴才知道。” 这后院之中消息总是最灵通的,这万岁爷赏赐格格的事情自然是全都知晓了。 对于这两位格格没有一个人是在意的,毕竟她们的主子爷可是独宠年侧福晋呢。 但也有一些人,对这两位格格的到来心怀期待,看这两位新格格能不能打破府里现在的状态,那样,她们也好有机会不是。 谁不知道四爷宠爱年侧福晋已经到骨子里了。就是在年侧福晋坐月子期间,虽会在其它院中留宿,但也从来没叫过水的。 倒是昨夜在锦绣居好一阵翻云覆雨,这叫她们如何不恨呢? 福晋自然也早就听说了,她是没有什么期待的,只觉得头痛。 “金嬷嬷,我身子不适,不宜见人,待会儿主子爷那边派人过来,你就应付一下。至于那两位格格……” 福晋修剪着花枝,一脸的漫不经心。 “毕竟是万岁爷赏赐的,不好打发太远,但也不必过于亲近,就留听阁一位,还有一位……就安排在思雨阁吧。” 留听阁是比较偏的,距离膳房比较近,也不算过于荒凉;思雨阁就是武格格所住的地方,耿格格去世,自然也就空了出来。 “哎,老奴晓得了,主子快进去休息吧。” 金嬷嬷应着,见福晋收了剪刀,便走上前,搀扶着福晋离开。 福晋刚刚回到房中,这边苏培盛就已经带着流云和松云过来了。 金嬷嬷早就在外边候着了,见苏培盛过来就急忙迎了上去,简单福了下身,说道,“苏公公,福晋身体不适不宜见人,现在还睡着呢。” 闻言,苏培盛心里了然。 “不过,两位格格的住处福晋已经安排好了,一位留听阁,一位思雨阁。” 说完便扫了眼站在苏培盛身后的两位格格。 “流云,(松云)多谢福晋。”屈膝行礼谢恩。 苏培盛眼带笑意看着两位新格格,心里琢磨着,“想必今日这两位是见不到福晋了。” “既然福晋都安排好了,那两位格格就跟奴才走吧,舟车劳顿也好去打点一下,休息片刻。” 话落,苏培盛对着金嬷嬷浅浅躬了躬身子,“嬷嬷辛苦了。” 金嬷嬷点头,“有劳苏公公了。” 第173章 万岁爷的心思 两位向来如此,一个在四爷身边伺候,一个在福晋身边伺候,他们自然各司其职,平常见到也都是客气有余。 苏培盛将流云格格和松云格格交给其他小太监,由他们带着两位格格去自己的住处,他还要赶着去锦绣居,瞧瞧年主子,赶着回去复命呢。 “公公,这思雨阁和留听阁都在什么地方呀?”松云格格见苏培盛离开,便走上前去,偷偷塞给了那小太监一个荷包。 都是在宫里伺候惯的,自然知道该如何给自己铺路,也知道该如何让这些奴才听话。 可她忘记了,自己也刚刚是从奴才的身份走出来,就是现在她也只是一个奴才。 那小太监收了荷包,嘴里念叨着不敢,可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是在掂量着荷包的重量,估摸着里边的价值。 “格格有所不知,这思雨阁里原是住着武格格和耿格格,只是耿格格因病重离世,如今的思雨阁便只有武格格在住了。” 松云边听边琢磨,“这死人曾住过的地方,自然是不吉利的,还是离远些好。” “至于这留听阁,原来一直是空着的,想必是为了两位格格特意打扫出来的,距离膳房比较近,倒是方便许多。” 小太监这话倒是有意思,距离膳房近那自然是偏僻的,方便?是寻了哪里的方便? 原本松云听见小太监说留听阁无人居住,倒是有意过去,可没想到竟这般偏僻,那还是...... 松云琢磨着打定了主意,便对一旁的流云小声说道,“流云,你知道我的,我是个闲不住的人,喜欢热闹。不如,你去留听阁,让我去思雨阁可好?” 流云自然也知道同留听阁相比,自然是思雨阁好些,但松云的心思她太明白了。 流云目光只盯着前方的路,甚至都不愿看她一眼。 “嗯。” 最终,松云格格住进了思雨阁,流云格格住进了留听阁。 年清风被人伺候着洗漱,一边的柔芷讲故事似的将两位新格格入府之后发生的事说了个清楚。 “主子,万岁爷这是什么意思?还嫌这后院人不够多吗?” 柔芷忍不住嘟囔。 年清风漫不经心的抬头,眼光凌厉的看了眼柔芷。 “你胆子倒是大,万岁爷都敢质疑了。” 早在年清风看她的时候柔芷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又被年清风这么一说,真是汗都要下来了,吓得腿直发抖。 “主子,奴婢知错了。” 年清风叹气,“你张嘴......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分寸。” “主子......” 年清风皱眉,却也不再多说什么。 不过,柔芷这句话确实是提醒她了,万岁爷这般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般想着,年清风的神色越发凝重,可在柔芷看来,就是刚刚自己惹得主子不快了,便忍不住低下头去,只觉得自己没脑子,不长记性,主子说了这么多遍都记不住。 “主子,苏公公来了。”春兰走进来说道。 年清风思绪被打断,抬头看向春兰,“让他进来。” “奴才给年主子请安。” 苏培盛进来后便跪下道。 “快起来,苏公公今日怎么行这么大的礼?”年清风被苏培盛这阵仗搞得一头雾水,苏培盛常日里来请安,虽也请安,可也没有这般过。 苏培盛应声站起身来,但身子还是拘着,“年主子什么话,您是主子,奴才给您行礼那不是应该的。” 年清风不想在这种事上多做纠缠,便问道,“苏公公今日来所为何事?” 期间还是给了柔芷一个眼神,示意她去拿荷包。 “无事,不过是主子爷担心年主子,让奴婢过来瞧瞧。主子可用膳了?” 闻言年清风并没有惊讶,自然是猜到了的,“还未。” “那奴才去给年主子叫膳。”话落就要出去,却被年清风拦住。 “公公不必去,已经叫过膳了。” 闻言,苏培盛停下,一脸笑意,“既如此,那奴才就回去复命了。” 年清风点头,柔芷顺势将荷包塞给苏培盛。 “苏公公慢走。”柔芷屈膝。 见状,苏培盛弯腰,“多谢主子赏赐,奴才告退。” 苏培盛离开,年清风也差不多收拾好了,“传膳吧。” “是。”柔芷出去,将布菜的人喊了进来。 年清风看着桌上的膳食,心情好了不少,她现在出月子了,自然也没什么忌口了。 按规矩说,这出月子的第一天,娘家人是可以进府看望的,可她额娘被阿玛带去江南游玩了,嫂嫂又跟着哥哥去了边疆,实在是无人。 年清风不仅一次在四爷面前装可怜,说是都不要她了,怕是早就将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和妹妹忘了个干净。 四爷觉得好笑,又是真的怜惜,想起原来还在年府的她,是个闲不住的,如今倒是委屈她了。 为此,四爷答应年清风待她身子好些,便也带她出去好好玩耍一番。 年清风是没将四爷的话放在心上的,怕是早就将这句话忘在脑后了。 倒是哥哥同嫂嫂去边疆是突然决定的,过于匆忙了。说是,边疆遭外敌侵入,需要朝廷支援,万岁爷这才派了哥哥前去。 许是嫂嫂担心二哥,虽是战场,可也顾不得这些了。 当时听四爷说起,年清风可谓是头脑风暴了一番,可纵是将记忆中所记得的战争都想了个遍,就是没有什么边疆之战。 为此年清风并没有过多在意,毕竟原来得种种都已经表明这个朝代所发生的事早已经同历史脱轨。 不过,从最近的状态来看,不管是朝堂之中,还是关外,都不太稳定。 年清风不禁皱眉,那这两位格格是万岁爷赏赐的,其中有什么深意呢? 同年清风有一样疑问的还有四爷,他自然也知道此事并不像皇阿玛说的那么简单。 皇阿玛原本对他们一众儿子的事都不上心,要说有,那也是二哥了...... 四爷收起思绪,不愿再想起前太子。 可今日这般操作,实在让人摸不到头脑。 第174章 事与愿违 是往各阿哥府安插眼线,暗中盯着他们? 可若真是这般,也未免太过明显…… “奴才见过主子爷。” 苏培盛突然出现,打断了四爷的思绪。 四爷回神,淡淡点了点头,眼神继续回到书上,“如何?” “回主子爷,奴才去的时候,年主子还在洗漱,看起来气色不错,想必也是睡醒了的。” 四爷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问道,“那两位格格被安排到了什么地方。” 闻言,苏培盛继续说道,“奴才去时福晋身子不适,并没起身,不过已经给两位格格安排好了住处。松云格格在思雨阁,流云格格在留听阁。” 早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听说了两位格格的住处,回答起来自然应心得手。 “福晋身子不适?”四爷此时并没有过多关注那两位格格的住处,而是惊呼福晋身子不适。 “是,奴才去的时候,是金嬷嬷在外边候着,奴才并没见到福晋。” 苏培盛低着头如实回答。 四爷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身子不适?想必也只是托词吧,不过是不愿应付这两位新格格还有爷才是。 四爷心中琢磨着,但也是理解福晋的,无伤大雅。毕竟,两人的并没有什么感情,只要大事上福晋拎着清就是,这种小事上,随意福晋如何。 这时,四爷才细细品起那两位格格的住处来,不得不感叹福晋的确是拎得清的。果然是考虑周全,知道她们是皇阿玛赏赐的冷落不得,但又不必过于亲近,选的都是折中的好地方。 想到此,四爷冲着外边喊道。 “苏培盛!” 四爷唤来苏培盛,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话落,苏培盛低头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四爷挥手,见状,苏培盛退了下去。 这边思雨阁中,武格格原本在用早膳,突然听到外边一阵嘈杂,接着一个老嬷嬷便带着一众宫女进了院中。 武格格不解,示意影儿出去打听清楚。 见状,影儿福身后离开。 出了门,就见一众人朝着对面的方向过去了,影儿忍不住皱眉。 走过去,就听见那位老嬷嬷嘴里说着,“都手脚麻利些,莫要偷懒......” 影儿馋住那老嬷嬷,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她手上脱了一个翡翠镯子戴到了那老嬷嬷手上。 “嬷嬷,这是在做什么?” 这府中的老人了,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人,自然知道这思雨阁里住着的是武格格,这武格格虽不得宠,但耐不住人家身后是年侧福晋呀。 那这武格格身边的人,自然是得罪不得的。 “姑娘,您有所不知,这万岁爷赏赐的格格,有一位要来这思雨阁了。这不,老奴派人来打扫一下,好让人入住不是。” 闻言,影儿的脸上不自觉的僵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 微微屈膝,对那老嬷嬷说道,“嬷嬷辛苦了,奴婢告退。” “哎,姑娘慢走,替老奴向你家格格请安。” “哎。” 话落,影儿离开。 心里鄙夷,“安排到什么地方不好,偏偏安排到思雨阁来了,这耿格格刚走,还没过几天清静日子呢,竟是又来了一位格格。” “但愿,这位格格是个不惹事的。” 影儿心里琢磨。 回到房中便将此事同武格格说了一边,武格格听到后也是不自觉的皱眉。 最终叹了口气,“相安无事倒也挺好,但愿是个老实的。” 主仆两人都盼着来一个安生的,可偏偏事与愿违。 松云到的时候武格格正坐在软榻上绣花,听见动静连头都没抬起来,手机的动作也是不停的。 “来了?” 口吻平淡。 影儿探出身前去看,只见一个公公领着一位背着包裹的女子进来了。 想必就是那位松云格格了。 只是离得太远,影儿实在看不清模样如何。 “格格,就是了。” 闻言,武格格不再讲话,专心手里的活计。 “格格,这就是思雨阁了,对面住的就是武格格。” 领着松云过来的小太监开口介绍着。 松云从进来后便一直暗暗观察着。瞧见院子的另一边门外站着的人,想必那位就是武格格了。 按理说,是要过去向武格格打声招呼的,但她舟车劳顿,实在是累了,还是先打点一下再去吧。 松云回到房间,已经有宫女和太监在那里候着了。 “奴婢(奴才)给格格请安。” 一行人见到松云连忙行礼。 见状,松云总算是将头抬了起来,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起来吧。” 小太监将松云的表现尽收眼底,脸上闪过嘲讽,但很快恢复如常。 “格格,那您好生歇着,奴才就告退了。” 闻言,松云看着那小太监,“好,公公您慢走,辛苦公公了。” 那小太监只言道,“格格哪里话,不敢,不敢。” 说着便退了下去。 得,他也快点要回去给苏公公回话。 松云见那小太监离开,算是彻底放开自我了。 毫不拘束,一边说一边往房间走去,“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回格格,奴婢冬卉。” “奴才何二。” “奴才何三。” “奴才何四。” 松云边听边点头,“何二,何三,何四……” 随后找了一处坐下,“你们是兄弟?” “回格格,正是呢。” 松云得到肯定的回答,也没再继续问。 这身为格格虽然只有四人伺候,可也足够了。 至少,现在的她是满意的。 “先伺候我更衣吧。”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待众人离去,松云打量着这房间里的一切。 “耿格格,你太蠢了,做人怎么能不会伪装呢?尤其是这种后院里的女人。” 松云早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打听出了耿格格真实的死因,不免觉得可笑。 现在的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免让人觉得心寒而栗。 而住在留听阁流云格格,也都安顿好了,日子无聊,便坐在软榻上,看着窗外,一边听着欢儿给她讲这府里的事。 流云格格听着思绪忍不住飘远…… 第175章 团子 圆子 那晚,夜深人静,待所有人都睡了过去,流云突然起身悄悄出门。 “快走吧。” 门外,一个小太监已经等候多时了。 流云默不作声,跟在那小太监的身后。兜兜转转,终于停了下来。 看到熟悉的宫殿,流云心下一沉,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 “见过万岁爷。” ...... 流云回神,看着陌生的地方,努力适应着自己的新身份,四阿哥府中的流云格格,万岁爷“赏赐”的流云格格。 三年后。 “秋去,冬来,春临,夏降,没想到这府中无聊的日子竟也过的这般快。”年清风坐在廊下,看着园中蹦蹦跳跳的四阿哥,心中不免感叹。 如今的四阿哥早已经不是刚刚出生的奶团子了,倒是活泼的紧,说话声音虽然依旧是奶声奶气的,但一张嘴实在是会说得很。 四阿哥现在可是这锦绣居的香饽饽,瞧瞧那四周都是哄着他玩的人儿,就是柔芷和春兰都不在她这个主子身边了,只想寸步不离的守着那团子。 哦,还有一只狗。那是原来四阿哥两岁时在花园里玩,那训狗的小太监许是不知刚刚从哪里领回来的,小小的一只,眼睛湿漉漉的,四阿哥一看就喜欢的紧,哇哇乱叫,走过去抱住就不松手。 当时可把一群人都吓坏了,生怕那只狗一个抓狂把四阿哥伤着来。可谁知,那一人一狗蹦跶的倒是欢快。 到最后那只狗还是被领走了,但四阿哥一直哭闹,任由如何哄都是哄不住,年清风还是决定先将那只小狗训好再将它带回锦绣居来养。 为此,那几日年清风可是天天往那饲养狗的院子里去。 待训好之后,年清风还是有些不放心,连带着那个小太监便一同来了锦绣居。 为了附和四阿哥,还将那只小狗起名为圆子。 意为,团圆。 想到此,年清风便觉得好笑。 算了,只要孩子开心就好。 听着院子里的欢声笑语,年清风觉得无比的满足。 “娘!娘......” “汪,汪,汪......” 突然,一声叫声以及一串的狗叫声打断了年清风的思绪。 可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年清风只觉得头痛,但也是幸福的。 还等不到年清风开口,四阿哥已经跑到了年清风身旁,“娘,我饿了。” 四阿哥如今还是小小一只,脸圆圆的,眼睛倒是像极了年清风,眼尾微微上翘,可能还没张开的原因,并不明显,但这一双眼睛确实像极了年清风。尤其要哭的时候,眼睛红红,一脸委屈地只站在那里就会让人觉得不忍心。 此时的四阿哥就是这般,小小一只,蹲在年清风面前,将头放在年清风腿上,一眼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就是圆子也将头耷拉着,一脸的无精打采。 年清风笑着坐起身,看了看一旁趴着的圆子。随后,捏了捏四阿哥脸上的肉,“收起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好好说话。” 闻言,四阿哥的委屈一扫而空,眯着眼笑了起来,“娘,团子想吃东西。” 一边说一边将年清风拉了起来。嘴里还振振有词,“娘最懒了,不要再一直躺着了。” 年清风只当没听见,任由他拉着自己起来,回房间。 圆子跟在两人身后,尾巴摇的飞起。 “汪,汪......” 年清风无奈,“好,知道圆子也饿了。”说着又提醒四阿哥先过去洗手。 “团子知道。” 话落,四阿哥抬起头看向年清风。 见状,年清风很自然的捏了捏他脸上的肉。 也不知为何,四阿哥两颊边的肉特别多,鼓鼓的,像只小河豚,年清风每次就最喜欢的就是他两颊边的肉。似乎,四阿哥也很喜欢,每次求表扬,都会一脸天真地看着。仿佛,这就是四阿哥所认为表达喜欢的方式。 因为,四阿哥也喜欢给她捏脸。 蹲在下边疯狂摇尾巴的圆子,也在不停的叫着,年清风无奈,便蹲下身捋了捋圆子的毛,随后又揉揉它的脑袋。 圆子则是一脸享受。 四阿哥也学着她的样子,伸出手揉着圆子的脑袋。嘴里不停念叨,“圆子乖......” 年清风看着小小的两只,只觉得自己是养了两个孩子。 小太监将刚刚在小厨房做的糕点拿了过来,还有两碗牛乳,一碗是四阿哥,另一碗自然就是圆子的,给圆子的还有一些鸡肉块。 看四阿哥吃的大快颐朵年清风只觉得这点四阿哥和她很像。 吃东西的时候总是先挑自己喜欢的吃,且认真的很。 年清风看正在喝牛乳的四阿哥嘴边流下的牛乳,忍不住拿起桌子上的帕子给四阿哥擦擦嘴角。 “慢点,有人和你抢吗?” 四阿哥一饮而尽,将碗放下,便将脸伸过去,撒娇,“娘擦。” 刚喝完牛乳的四阿哥,嘴边一圈都是白白的,一脸天真的看着她,年清风真是忍不住,心都要化了。 轻轻给他擦了擦嘴角。 “过来,给娘亲一口。” 年清风从不会在四阿哥面前克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表达对他的喜爱这方面。所以,四阿哥对于自家额娘的行为,也是司空见惯,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妥。 四阿哥见自家额娘这样说,颠颠的从软榻的一边,跑到另一边去。丝毫不顾及的在年清风脸上啵了声,又将自己的脸侧过去,“团子也要。” 见状,年清风眼笑颜开,轻轻在四阿哥肉肉的脸上亲了一口,又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这时转过头去看,圆子已经吃完满足的睡着了。 “娘,圆子睡了。” 四阿哥奶声奶气的,咯咯地笑着。 “圆子还小,每天陪你玩,当然会累了。” 闻言,四阿哥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明明是圆子要和我玩的。” 年清风轻笑,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外边的动静了。 随后,看向四阿哥说道,“你阿玛来了。” 闻言,四阿哥便伸着自己短小的腿,爬下榻去,颠颠的跑到四爷身边。 “阿玛......” 第176章 木兰秋狝 四爷刚刚还觉得反常,平日里来时,总是还在锦绣居门外便能听见四阿哥的声音,今日倒是安静得很。 以为是这小子睡着了,没成想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四爷看见朝着他跑过来的四阿哥,心里的沉重一扫而空,看着他脸颊上的肉一蹦一蹦的,实在是欢喜得很。 四阿哥跑过去便一把抱住了四爷的腿,四阿哥小小的一只,只到四爷膝盖的位置。 “阿玛......” 话落,便抬起头看着睁着那双和年清风一样的眼睛看着四爷。 四爷心里一阵柔软,语气也软了下来。 “在做什么?”说着揉了揉四阿哥的脸,拉着他一起朝着年清风走去。 四阿哥如今头发长的不短了,只是要留着月亮头,便在后边编了一个小小的辫子,前边的脑门光秃秃的,不过,放在四阿哥圆圆的脑袋上倒也不显得违和,倒是蛮可爱的。 年清风看着朝着她走过来的两人,一大一小,清一色的月亮头,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清朝会规定留这种发型? 四爷看着年清风盯着他们发呆,便知道她又在琢磨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四爷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在想什么?” 可能就是四爷自己都不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贯以冷面示人的他,只要来到锦绣居,看见年清风便会不自觉地面带笑意,即使不明显,但说话的语气也可以看出,四爷在乎年清风。 年清风浅笑,并未讲话,带两人坐下,年清风终于是忍不住伸出手在两人光秃秃的脑袋上揉了揉,并不自觉的说了一句,手感真好。 四爷看着年清风的一举一动,没说一句话,但脸上的笑意出卖了他。 四阿哥则是感觉到头上的触感后,忍不住抬头,看不见自家额娘在自己头上做什么,随后也伸出手在自己头上抓了抓。 “娘,好舒服。” 见状,年清风便再次伸出手揉了揉四阿哥的脸颊,使得四阿哥面目全非,有些恼怒了。 “娘!" 挥舞着小手想将在她脸上作乱的手拿开。 年清风见自家儿子要火了,便也不再逗他。 待年清风将手拿开,四阿哥便手脚并用的爬到四爷身上,抱住四爷的脖子,看在四爷面前,一张脸被年清风捏的红红的,委屈巴巴的看着年清风,像是无声的控诉。 但四阿哥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可见是经常爬到四爷身上的。 “团子,别这么看着娘啊,小心一会儿娘忍不住再次下手。” 话落便伸出手,详装要去抓他,惹得四阿哥哼的一声便转身将头埋在了四爷怀里,只看见一个后脑勺。 四爷沉默的看着娘俩儿的打闹,不发一言,却享受至极。 伸出手轻轻揉着四阿哥的后脑勺,一边和年清风讲话。 “四阿哥的性子,随你。” 见四爷这样说,年清风一脸骄傲,“那当然了,团子可是我生养的。” 那模样活脱脱一个摇着尾巴的狐狸,只怕是差一点就要摇上天了。 可年清风心里想的却是,“那当然要像我,那要是像您,小小年纪,笑都不会笑,还不够瘆人的。” “你又在想爷什么坏话。”四爷现在同年清风这么多年朝夕相处,可太了解年清风了,那盯着他一脸嫌弃的眼神,怕是又在想他什么坏话了。 闻言,年清风一脸变得严肃,“爷说什么你,我哪里敢?” 四爷却是一脸的不认同,“年儿莫要谦虚,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年清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看向四爷问道,“爷今日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平日里四爷都是赶着饭点过来的,今日可还不到晌午? 四爷未言,低头看了看窝在他胸前的四阿哥,呼吸逐渐平稳,竟是睡着了。 许是阿玛额娘都在身旁,四阿哥听着两人的声音太过安定,又许是四爷怀里太过舒服。总之,四阿哥不出意外的睡着了。 年清风看向柔芷,轻声道,“让人将四阿哥放到床上去。” 柔芷福身。 待四阿哥被人抱下去,年清风才继续看向四爷。 “说吧,爷今日过来定是有事情才来的。”说着,年清风抓起桌子上的橘子开始剥。 “皇阿玛下个月要去秋狝,去木兰围场。” 年清风剥橘子的手顿了下,唇角微微勾起,抬起头看向四爷,“那主子爷的意思是?” 四爷轻声道,“爷的意思是,带着你一同前去,也好带你出去走走。” 年清风就知道,可猎场有什么好玩的,到了那里不还是哪里都围得死死的,而且那么多人,面对着的可是那些福晋,侧福晋,还有宫里的娘娘。到那时反而不自在,还是作罢,还是在府里的好。 如今福晋以身子不适为由,免了每月都要去请安的规矩,每天不用早起,窝在锦绣居,陪伴着团子和圆子玩耍,自在的很。 时不时武格格还会过来,陪她一起说说话,何必去找不痛快。 “爷,年儿怕是去不得吧。” 年清风手中慢慢悠悠的剥着橘子,抬起头问道。 四爷皱眉,“为何?” “团子还小,他去不得,那年儿自然也去不得了。”话落年清风伸出手往四爷嘴里塞了一瓣橘子。 四爷听年清风这样说,脸色有点黑,但还是微微上前,顺从的将年清风送来的橘子放入口中。 咬开橘子的一瞬间四爷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是不喜酸的。 “团子也不小了,可以跟着去了。” 四爷淡淡道。 年清风掰下一瓣橘子放到自己口中,吃的镇定自若,丝毫没有异样,听见四爷这样说,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四爷,“爷说什么呢?那猎场是什么地方,刀剑无眼,团子怎么去得了。” 四爷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年清风打断,“更何况,团子又是跳脱的性子,先不说一路上要坐多久的马车,他能不能受得了?就是到了猎场,便将他整日围在帐篷中出去不得吗?” 年清风见四爷开口,毫不留情的往四爷的嘴中塞了一瓣橘子,“爷好好想想吧。” 第177章 随行人选 最终四爷也没说让她去还是不去,只是黑着脸离开了,就是午膳都没用,但年清风管不了这么多,她是绝对不会去的。 心意已决,谁来都不能阻止。 但,四爷还是要哄的。 年清风看着一言不发走掉的四爷只觉得头痛。罢了罢了,先用膳吧。 “柔芷,去叫膳。” 可有缝就会有针,即使是再细小的缝也总会让人有机可乘不是。 就比如,这次秋狝有人不想去,就有人想去。 这后院其他人倒是都无所谓,毕竟在呆的久了,看得多了,自然也知道这等好事落不到自己头上。 自然,也不去想这些了。 但是,才刚来府中不久的流云格格和松云格格可是都心怀期待呢。 两人这三年来其实就只伺候过四爷一次,其他时间四爷不是在锦绣居,就是在别处,虽然也去她们房中,但都是不叫水的。 但这种平淡并没有冲淡她们的野心,其实准确来说是没有冲淡松云格格的野心。 流云格格想去的目的主要是那人让她去,那她就必须要去。 流云格格这三年一直都是相安无事,安分守己,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福晋的芙蓉居。 福晋礼佛,她喜静,整日里无处可去,便每日陪同福晋一起礼佛。 今日,流云格格依旧像往常一样带着欢儿一同去芙蓉居,但这次去的她带有了目的。 她是估摸着时间去的,这会儿子福晋肯定午休过了,现在过去的话定是不会打扰的。 她到达芙蓉居的时候,福晋正好刚刚洗漱,看见她来了,莞尔一笑,“不用行礼了,快坐下吧。” 尽管福晋说了不用行礼,流云格格还是福了下身,说道,“多谢福晋。” “你每日过来倒也不嫌烦,同你一般年纪的,都不喜这些的。” 福晋一边洗手,一边说道。 流云格格明白福晋的意思,不过是问今日上午不曾过来。 “怎会觉得烦,奴婢喜静,平日里无聊,无所事事,自从跟随福晋一起礼佛每日都觉得充实呢。” 流云格格笑着答道,话音一转继续说道,“不过,到底是意志不坚定,今日早上竟是贪睡了,误了时间。” 闻言,福晋了然,轻轻的点了点头,“若是这般,定是太累了,今日就该好好休息才是。” “偷的半日闲,奴婢已然满足了,还是陪伴福晋要紧。” 流云格格面上挂着淡淡的笑。 流云格格本就是温婉的长相,静静的坐在一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倒让人觉得不忍去打扰了,生怕吓到了她。 福晋不禁点头,这气度和性情可是后院里不常有的。 但这后院之中又怎会有简单之人,尤其是这种从宫里出来的,要说没有目的便每日来陪伴她礼佛她是万万不信的。 只不过,福晋心里看得明白,知道流云格格有目的,不会危及她就是。 福晋这边刚洗漱好,便听到有人传报。 “主子,苏公公来了。” 福晋换上笑容,“快请进来。” “奴才给福晋请安,福晋金安,见过流云格格。”苏培盛进来便向福晋请安,看见坐在一旁的流云格格,连带着流云格格一起行礼。 “起来,苏公公今日过来,可是主子爷有什么事?” “回福晋,万岁爷下月要组织秋狝,主子爷的意思是要向您知会一声,好预备着一同出去,还要麻烦福晋确定一下这次一同随行的人选。” 苏培盛将四爷的意思传达清楚。 福晋了然,轻声开口,“爷有心了,不过只怕是要辜负爷的好意了,太医说我这身子不易折腾,怕是去不了这么远的地方。不过......” 苏培盛早有准备,自弘晖阿哥去世后,福晋一向如此,不喜热闹,除了每年进宫,其他活动福晋都是很少出去的。 福晋接着说道,“还请苏公公转告主子爷,还请主子爷放心,我会将人选确定好,并准备好四爷出行要带的东西的。” “是,奴才会转告主子爷的。” 苏培盛弯腰。 “既如此,那奴才就告退了。” 福晋轻轻点头。 就在苏培盛要转身时,福晋突然问道,“年侧福晋可要去?” 闻言,苏培盛回身,“因四阿哥还小,故这次的秋狝,年侧福晋也去不得。” “好,下去吧。” 待苏培盛离开,福晋转头看向一旁坐着的流云格格。 “走吧。”福晋轻声说道。 闻言,流云格格站起来,待福晋走近,忙走上前搀扶住了她。 “今年秋狝,年侧福晋竟是不去?四爷竟也愿意?”瞧着四爷这几年对年清风的宠爱,竟是也舍得? 福晋心里倒是觉得有点意思。 “那如此一来,随行的人就要在你们之间好好斟酌一下了。”福晋看向流云格格眼神中带着笑意。 流云格格见福晋这般,心里有数,只怕福晋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了。 “你可有什么想法?” 福晋问流云格格。 闻言,流云格格轻轻一笑。 “往年万岁爷秋狝,奴婢也总是去过一两次的,只是这些年很少了,若是可以,奴婢倒也可以伺候好主子爷。” 流云格格是个会说话的,而且她本来就决意要去的,自然会努力争取的。 “既如此,那你便好好准备吧,还有......” 福晋顿了顿,看向一旁的洪福,“通知松云格格一声,让她也好好预备着,跟着主子爷一同出行。” “喳,奴才这就过去。”话落,洪福那胖胖的身子就冲了出去。 听到福晋这般说流云格格微微一笑,心里不在乎松云是不是会一同前去,只要自己可以随行就好。 不过,按照她的性子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这会儿子只怕是也在心里筹划的该如何一起随心呢。 想到此,流云格格便不再深想。转头,看向福晋轻声道,“是,还请福晋放心。” “只是,如此一来,那段时间便不能陪伴在福晋左右了。”流云格格面带惋惜。 闻言,福晋淡淡一笑,“你有心了,既然都出去了,便好好玩耍就是,何必惦念这些。” 这边流云格格陪伴福晋达到了目的,就是松云格格也跟着沾光了。 第178章 去哄狗男人 思雨阁中,松云格格在谋划着该如何跟着四爷一同秋狝,想着就想去前院直接去求四爷呢,没成想福晋身边的洪福就过来了。 “奴才给格格请安了。”洪福弯腰站在松云格格面前说道。 他是福晋身边的人,他懂得分寸,自然旁人也是懂得分寸的。 “公公今日来,所谓何事呀?” 松云公公看着洪福,一脸客气。 其实早在看到洪福的那一刻,她自己心里便已经明了了。心里不禁暗暗道,“得,前院不必去了。” 果不其然,洪福的下句话就是,“万岁爷组织秋狝,随行人福晋定了格格,还请格格好好准备,莫要耽误了。” 闻言,松云格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好,还请公公转告福晋,奴婢一定会好好准备,伺候好万岁爷得。” 接着继续道,“劳烦公公跑这一趟,公公辛苦了。” 话落,看向冬卉。 冬卉了然,回到内屋去拿荷包。 趁着冬卉去拿荷包的时间,松云格格问道,“不知随行的另一人是?” 洪福微微一笑,“流云格格。” 闻言,松云格格笑了。 “竟然不是年侧福晋吗?”心里暗暗诧异。 而在里屋拿荷包的冬卉倒是为难了,三年了,格格也未得宠爱,就是赏赐也是没有的,除了每月的月例银子,便没多少银子。虽然早早便将用来赏赐人得银子用荷包分好,但如今也是寥寥无几。 且这洪福公公又是福晋身边的大太监,这一点银子他怎么看得上?给的少了,不知心里怎么说自家格格小气呢。 于是,冬卉一个咬牙,便将两个荷包里的银子放在一个荷包里,拿着走了出去。 松云格格见冬卉出来,便笑着看向洪福道,“公公辛苦了。” 松云格格说话的功夫,冬卉已经将袖子里的荷包,塞到洪福的手中。 “格格客气了,若格格无其他事,那奴才便回去回话了。” 洪福手中暗暗掂量着荷包的重量,估摸的银子的多少,随后五官都笑得堆在了一起。 “公公慢走。” 松云格格看着洪福也笑得极其好看。 待洪福离开后,松云格格便收起了笑容,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笑僵的脸。 随后一甩帕子,嘴里嘟囔道,“什么嘛,脸都笑僵了......”话音一转又笑了起来,“不过,好在是如愿了。” 见格格笑了起来,冬卉在一旁开口,“格格,奴婢刚刚给洪福公公的两个荷包的量。” 闻言,松云格格不禁皱眉,她是知道自己的积蓄的,但她也明白,这洪福可是福晋身边的人自然也怠慢不得。 微微叹口气,无奈道,“罢了,给了就给了。” 希望这次出行归来会有所改善。 等等......既然都出去了,那自然是要见那人一面的。 松云格格想到此不禁面露凝重,还有点期待。 这随行秋狝的人选一确定,自然是府中都知道了,在锦绣居内的年清风自然也不例外。 但年清风顾不得这些,此刻的她在想该如何哄男人呢? “团子,你阿玛不理娘了。” 看着在一旁和圆子玩作一团的四阿哥忍不住开口。 闻言,四阿哥圆圆的脑袋抬了起来,“为什么?阿玛不会不和娘说话的。” 四阿哥奶声奶气的说,说完还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转过头和圆子一起玩了。 年清风叹气,“真是指望不上。” 年清风觉得好笑,“不都是说母凭子贵,在我这怎么体现不出来,男人不还是说走就走。”年清风越说越小声,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好吧,虽然没有母凭子贵,但四爷对她是很不错了。 罢了,为了以后的好日子,为了这个奶团子,再去哄一哄狗男人。 年清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感叹,时间真快呀。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入府时的稚嫩,张开了不少,尤其是做了母亲之后,就是年清风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五官不再是张扬的妩媚,柔和不少,风情中带着温柔,尤其是笑起来,更显得温柔恬静了,但她的五官,又是张扬娇媚的,又添了别样的味道。 年清风忍不住嘟囔,“难怪四爷总喜欢让她笑,真是......” 要用晚膳时年清风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春兰往前院去了。 并没有带四阿哥,不过四阿哥怕也是习惯了,毕竟年清风去前院是很少带四阿哥一起的,且只要年清风用晚膳时不同他一起,四阿哥便知道,又是阿玛将额娘抢去了。 待年清风到了前院,便看见苏培盛一行人在外候着,年清风施施然走过去,轻声问道,“主子爷在做什么?” 苏培盛在看到年清风的那刻起脸上便堆起了笑,忙走过去搀扶着年清风。 “年主子,主子爷这会儿子怕是还在看书,都这会儿了,连晚膳都没用。” 闻言,年清风浅笑。 “既如此,便去传膳吧。” “哎,奴才这就去。” 话落,苏培盛便颠颠地跑出去了。 年清风走到门前,众人请安,年清风简单一挥手,“起来。” 又门前的小太监掀开帘子,年清风走了进去。 坐在书案前的四爷早就听到了外边的动静,此刻正襟危坐,装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摸样,其实心思一点没在手中的书上,倒是时时刻刻都注意着外边的动静。 待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四爷只觉得心口不畅,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他同年清风一同生活这么多年,且去的最多的就是锦绣居,对年清风身上的味道早就像刻在记忆中了,只要闻到淡淡的清香,四爷就会想起那只小狐狸模样。 四爷忍不住抬头,便看见自己心里所想的那只小狐狸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笑得娇俏,但四爷总觉得自己要溺死其中了。 四爷收起思绪,“你如何来了?” 第179章 小狐狸 年清风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笑得走到四爷面前,“爷都黑着脸走了,年儿自然是要过来的。” 闻言,四爷轻哼,“你还知道爷是黑着脸走的,当时怎么不拦住爷?” 年清风哑口无言,“爷当时那么凶,年儿怎么敢嘛。” 年清风一眼控诉。 其实四爷在看到年清风的那一刻,心里便再没有什么不快,但还是享受着年清风想自己撒娇的。 毕竟,这只小狐狸似乎很久都没有这般软了。 四爷依旧不予理睬。 年清风好声好气,继续道,“爷就不要生气了吗?那若是爷真想年儿一同去的话,那我这回去收拾东西了。” 话落,转身就要离开。 见状,四爷哪还敢装模做样,一把抓住年清风的手腕将她拉住。 “这是做什么,才刚刚说了几句话就要走。” 四爷无奈,知道年清风是拿准了他。 “你就是知道爷那你没办法,才这般......” 年清风知道四爷想说什么,笑着坐在四爷腿上,“对呀,就是要恃宠而骄。” 四爷好笑,恃宠而骄好。 这般想着,四爷就伸出手在年清风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今日倒是与常日里不同。”四爷瞧着年清风身上的旗装问道。 格外鲜亮,橙红色,倒是没见她穿过。 年清风见四爷将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忍不住抬起头,一脸骄傲。随后看向四爷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这件可是刚拿出来的,好不好看。” 说着,便将自己的手伸出来想让四爷看个清楚。若不是腰身被四爷牢牢地环住,只怕她还要转两圈才作罢。 四爷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年清风,“果然还是年儿最美。” 年清风看见四爷这般认真的摸样,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爷,等团子再长大些,我们一同去可好?” 年清风窝在四爷怀着,轻声说道。 四爷知道年清风说的是,这次没办法一同随行秋狝的事,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宽心的。 心里不由得一阵柔软,伸出手捏了捏年清风的耳垂,“好。” 晚间,年清风自然是不回去的,同四爷用过晚膳便在花园里散步,两人并列而行,四爷握着年清风的手,倒是显得格外温馨。 虽然夏日刚走,但秋天的夜里还是有些凉的。四爷出来前特意交待给年清风戴了斗篷,这才放心。 “都好久没同爷一起出来过了。” 年清风被四爷牵着手,两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倒是休闲的很。 四爷听见年清风这般说只觉得心疼,自从四阿哥出生,年清风便鲜少出门了。 “是爷疏忽了。” 闻言,年清风抬起头笑着看了眼四爷,随后直视前方,淡淡道,“那爷现在可记得了?” 四爷没有讲话,却默默的将年清风的手越握越紧。 年清风明显感觉到了痛,忍不住皱眉,想要挣脱,“爷不想回答就不要回答嘛,也不要这样吧。” 闻言,四爷轻笑,手里的力道松了下来,并轻轻揉了揉,“爷记得了。” 年清风没再说话,却也没心思再逛下去,便任由四爷拉着她漫无目的得走,心思早已飘远。 —————— 秋狝启程的前一天晚上,四爷晚膳前去芙蓉居走了一趟,陪着福晋说了会儿话,将该交代的交代完便直接去了锦绣居。 走到锦绣居门外,四爷顿了顿,停下脚步,看向苏培盛,压低声音问道,“可是都安排好了?” 闻言,苏培盛点头,“主子爷放心,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四爷点头,随后大刀阔斧的走了进去。 苏培盛也来不及琢磨,紧跟着进去。 四爷此次秋狝,一走定是一两个月,这期间见不到年侧福晋本就是煎熬,但除了这些,年侧福晋的安危定是要保护好的,更别提现在的锦绣居还有四阿哥了,只怕是她其中任何一个人出了意外,四爷都要将他们碎尸万断不可,自然是要将一切都打点好的。 四爷早就将锦绣居外布满了人,其实原来也是有的,只不过是又加派了点人手而已。且就是整个府中,四爷这次都是派了人手严加看守的。 武格格今日来锦绣居了,还带了好多给四阿哥的鞋子,和小帽子。 年清风看见便爱不释手,直言道,“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手艺了。” 武格格轻笑,“现在学也不晚,侧福晋要是想学,奴才教你就是。” 闻言,年清风拒绝,她来这里这么久了,若是学得会又何必等到今天。 两人聊得不亦乐乎,就听见外边的人在请安。 听见动静,武格格顿时如临大敌,整个都人都绷直了。 年清风就坐在武格格对面,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变化,但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待四爷进来房间,两人起身行礼。 “妾身(奴才)见过主子爷。” 四爷看在一旁的武格格也是惊讶,但很快恢复如常,“起来吧。”说着已经走到年清风面前将她扶了起来,坐回榻上。 年清风便笑着坐到了另一边,柔芷很快便拿来绣墩放在武格格身后,但武格格很有眼色的,起身告辞。 “爷,侧福晋,外边天色已晚,奴才还是想回去了,怕若是再晚些便要看不清路了。” 武格格屈膝说道。 闻言,年清风看了眼四爷,她自然是理解武格格的,只怕现在武格格是她,那她也是如坐针毡一点也待不下去的。但此刻四爷在这,还是要看四爷的意思。 四爷原本不想讲话的,只觉得这武格格是来找年清风的,他还是不说话的好,但看见年清风也看向他,那他便不得不说了。 四爷正襟危坐,一本正经道,“既如此,那便回吧。” 闻言,武格格像松了口气般,“奴才告退。” 见状年清风说道,“怕是天色已然暗了,路上小心。” “奴才知道了,年侧福晋放心。” 话落,武格格退了出去。 屋中再看不到武格格的身影,年清风转过头看向四爷,“爷怎么现在过来了?” 第180章 阿娘 四爷听年清风这样说,便抬起头看她,“怎么?嫌爷来的不是时候?” 闻言,年清风轻笑,“怎么可能......”随后接着问道,“爷用膳了吗?” 见四爷摇头,年清风便唤来柔芷将四爷喜欢吃的全点个遍,期间还忍不住去看四爷,便看见四爷的脸上总算是带上了笑。 年清风心里松了口气,真是不知这几日四爷怎么了,动不动就黑脸,搞得年清风现在时时刻刻都要注意着他的情绪。 待房间里的人都退下后,年清风坐在榻上,托腮看着四爷,“爷最近可是被什么事影响了,整日黑着脸......” 闻言,四爷原本冷着的脸不自觉地便柔和了下来。 “可是影响到年儿了。” 年清风本想摇头,心想,“能影响我什么?”但为了这出戏可以好好的演下去,还是一脸可怜的看着四爷,点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怕爷生气。” “四爷不好。”话落,便走过去将年清风抱在怀中。 年清风见状环住四爷的腰。 两人这般,久久未言,知道四阿哥的喊声两人才分开。 “阿娘!阿娘......” 四阿哥响亮的声音从院中传来,直至越来越近。 可到了门外竟是被守在门外的柔芷给拦住了,“祖宗,小点声......” “四阿哥待会儿再进去好不好?” 柔芷蹲下问四阿哥。 “不要,我就要见阿娘......” 但原本听话的四阿哥今日的倒显得极为迫切,任由柔芷和春兰如何哄着都不顶用,只怕是一定要进去的。 年清风听着外边的动静,无奈,知道四阿哥身上是有反骨的,有时候要做的事是一定要做的,又是是被人阻拦或是拒绝的时候。 “放他进来。” 年清风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外边这才安静下来。 这时四阿哥便向弹簧似的,一下子冲了进来,气哄哄的,在看到年清风的那一刻,怒气值及委屈达到了顶峰。 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但可能是看见柔芷姑姑口中原本该睡觉的阿娘此刻正和阿玛一起坐在榻上,四阿哥便更觉得委屈了。 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连带着圆子,一直在他身旁转圈圈。 “汪——汪——” 年清风顿时觉得头痛,又觉得好笑。 从榻上下去走到四阿哥面前蹲下,“这是做什么?不过是晚了一会儿见到阿娘,便这般想念了。” 年清风拿着帕子给四阿哥擦着脸上的泪水,不免觉得好笑。 四爷坐在榻上,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倒是觉得有趣。 他虽然是经常来锦绣居的,但是鲜少见到四阿哥哭,就是在襁褓中时,那也是不常见的,今日倒是让他撞见了。 四阿哥是不爱哭的,这不也只是哼哼了几声便停住了,但一双眼睛还是红红的,一脸委屈,带着控诉的意为看着年清风。 “阿娘骗人,娘不想见团子。” 四阿哥哼哼唧唧的出声,声音可委屈了。 闻言,年清风轻笑,随后便学着四阿哥的摸样看着他问道,“是娘做错了吗?怎么让团子这样误解娘呢?” 四阿哥委屈,年清风便装的比他还委屈,眼睛瞬间就红了,皱着眉,倒显得是四阿哥做错了什么。 四阿哥原本还在理的,但一看到自家额娘这般模样,实在再说不出什么控诉的话,急吼吼的伸出小手,轻轻揉着年清风的眼睛。 “阿娘不哭,是团子说错了,阿娘不哭......” 见状年清风便笑了起来,一边抓住四阿哥肉肉的小手,拉着他一同往软榻上走去。 “可是柔芷姑姑刚刚和你说阿娘在睡觉,但是团子看见娘并没有在睡觉,所以团子才觉得阿娘在骗你呀?” 年清风将四阿哥抱在软榻上,蹲在他面前一脸认真的问道。 四阿哥想了想,随后一脸认真地点头,看向年清风的眼神又带着委屈了。 年清风轻笑,轻轻捏了把自家儿子肉肉的脸,“其实是你阿玛要和阿娘说悄悄话,说悄悄话的时候是不能让其他人听到的哦。” 闻言,四阿哥转头看向四爷,一脸控诉,随后又紧紧的抱住年清风的脖子,“阿娘不要和阿玛说悄悄话,阿娘是团子的。” 见状年清风在一旁附和,一边揉着四阿哥的头,一边道,“好,阿娘是团子的。” 四爷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心里一阵柔软。不只是想起了什么,心里的某处又在隐隐作痛,脸上不免闪过落寞。 回想起来年儿对四阿哥从来都是亲力亲为,从刚刚年儿将四阿哥一把就抱到榻上可见是经常这样做的,但平日里不管是宫里的娘娘们,还是这后院中的福晋,侧福晋或是格格,但凡是家中有点积蓄的,便会将孩子交给下人,很少有这种亲自带孩子的,而年儿绝对是一个。 四爷不止一次的觉得,年清风真的是一位好额娘,甚至不止一次的羡慕过四阿哥,若是他爷的童年也可以这般有亲昵的称呼,额娘的疼爱...... 他记得他也曾问过年清风为什么四阿哥会叫她阿娘,而不是额娘,要知道自大清以来,他们满人可都是唤作额娘的。 但当时年清风看了他一眼,便对着还在牙牙学语的四阿哥道,“团子,叫额娘......” 但四阿哥张嘴就是,“阿娘,阿娘......” 四爷了然。 年清风看向四爷,“爷看到了,我也没办法。” 但那时四阿哥还小,四爷也不急于矫正,但后来竟也是习惯了,只觉得叫阿娘竟是比额娘更亲热。 当时的四爷甚至别扭过,为什么四阿哥不是先学会叫阿玛,而是阿娘,但后来仔细琢磨确实该如此,毕竟他陪伴四阿哥的时间实在是少。 当然,这件事四爷也是问过年清风的。 “为何旁人都是现教会自己的孩子叫阿玛,而四阿哥先学会的竟是阿娘?” 四爷饶有深意的看着年清风。 第181章 谁生的先叫谁 当时年清风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他,振振有词道,“我生的,自然要先叫我了。” 想到此,四爷便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四爷的这一举动惹得年清风和四阿哥一起看向他,四爷顿时收了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两个人。 见状年清风轻轻刮了一下四阿哥的鼻子,四阿哥挣脱,继续将头窝在年清风脖子上。 四爷看着此刻的抱在一起的两人,只觉得温馨。 用过晚膳,四阿哥任由旁人如何哄都不走,只一直盯着年清风,生怕自家额娘被阿玛抢走了。 年清风看四阿哥这般便觉的好笑,“好了,快带着圆子回去睡觉。” 听见自家额娘放话,四阿哥总算是听了听,但也是没打算走的,可一回头就看见在一旁昏昏欲睡的圆子,便于心不忍,斟酌之下,四阿哥转头爬到年清风腿上,抱着年清风的脖子,眼睛看着四爷,大声说道,“阿娘,团子也要和你讲悄悄话。”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阿玛不能听。” 被四阿哥当作敌人一样看待的四爷脸都黑了,只想将这烦人又粘人的小子丢出去。 年清风看着这一大一小,无奈,但还是要先将小的给哄走了,才能哄大的,便顾不上四爷了。 “好好好,阿娘听你的悄悄话。” 随后便将耳朵伸了过去。 见状,四阿哥终于是满意了,趴在年清风耳边叽里咕噜的乱说一通,年清风根本就不知道这小子在说什么,但还是一脸认可的点头,说好,知道了。 直到四阿哥满意,才从年清风耳边离开,最后还是不死心的看着年清风的眼睛,一本正经的问,“阿娘记住了吗?” 看着如此严肃的四阿哥,年清风直呼我儿子就是可爱,便也极其配合,“阿娘记住了,团子放心吧。” 四阿哥终于是满意了,带着圆子两步三回头的离开。 直到四阿哥离开年清风那双眼睛还不舍得收回来,惹得四爷皱眉。 “做什么?再看你去陪四阿哥睡觉可好?” 年清风听见四爷阴阳怪气的话,头顿时痛了起来。 得,刚哄走一个,还有一个。 “爷和小孩子计较什么?”说着便学着四阿哥一般趴在四爷耳边继续道,“妾身也要和爷说悄悄话......” 年清风趴在四爷耳边又说了句什么,惹得四爷看向年清风得眼神都火热了起来,弯腰抱起年清风就往房间里走去。 —————— 次日。 因要跟随万岁爷一同随行,便早早起床去了宫中。走前,四爷拉开帘子看着还在睡梦中得年清风站了很久。 他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同,竟让他看了这么多年,从不曾厌烦过,甚至越来越喜欢,越来越离不开。 一想到此次这么久见不到她,四爷便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四爷叹气,但终究还是要离开得。 “年儿,等我回来。” 话落,四爷离开。 还在睡梦中的年清风自然不知道四爷的心思,在四爷关门离开时正换了一个姿势,再次熟睡。 因为四爷是直接进宫,从府中离开的便只有流云格格和松云格格,福晋便借口身体不适没去送行,只派人过去嘱咐了几句。众人只看福晋和侧福晋都没有去,自然也都没去了。 所以,这次出门便显得格外冷清。 流云格格和松云格格在听了福晋嘱咐的话后,便起身坐上轿子离开了。 流云格格和松云格格并不在一个轿子中,两人也是早早就起来准备的,这会儿子坐在轿子上也是困得不行,便也睡着了。 这边年清风正睡得天昏地暗,还是被外边四阿哥和圆子的声音给吵醒的。 四阿哥知道自家额娘总是很懒,比他还能睡,为此已经习惯,睡醒后被柔芷和春兰姑姑伺候着用膳,绝对不会去打扰额娘睡觉的。 可能是今日玩的开心了,便一时忘记了,在外边同圆子笑得开心。 年清风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看着外边的天已然大亮,微闭着眼睛,思绪渐渐回笼。 随意伸手摸了摸旁边已经毫无温度,知道四爷已经是走了许久了。 年清风忍不住想,“想必这会儿子四爷已经在赶路了吧。” 如此想着便觉得轻松不少,这府中怕是要清净不少了。 年清风所想不错,四爷此刻正和她的一众兄弟们骑着马守在万岁爷的轿子旁,只为一路上保护万岁爷的安全。 四爷晃晃悠悠的坐在马上,总觉得心不在焉。 “也不知现在那只贪睡的小狐狸是不是还在睡着?”四爷忍不住的想。 可此时的年清风早已经起来了,四阿哥见自家额娘起床,便跑过去撒娇。 “阿娘,团子饿了。” 年清风挑眉,“这才多久,就又饿了?” 她知道四阿哥肯定是用过早膳了,定是跑的厉害了,这才又饿了。但是小孩子嘛,饿得快她也是知道的,正巧她也要用早膳,便哄着让四阿哥等一下。 待早膳送来,年清风便让人去喊四阿哥。 “来团子,有你喜欢的蟹黄包哦。”年清风看着跑着过来的四阿哥轻声唤道。 年清风看着一脸期待的四阿哥继续说道,“忘记了什么?” “去洗手,团子知道的。” 四阿哥急着说道。 年清风看着急吼吼跑去洗手的奶团子眼里都是笑意。 待四阿哥回来,年清风已经给他的碗中夹了一个小包子,四阿哥看着年清风,“谢谢阿娘,阿娘也吃。” 说着便用他那双肉乎乎的小手夹起一个蟹黄包放到年清风嘴边,还很贴心的吹了吹,但离得太远,像是四阿哥在吹空气一般。 四阿哥一脸期待。 他最喜欢的就是蟹黄包了,他要将他最喜欢的都给阿娘。 年清风看着如此可爱的四阿哥脸上都是笑意,微微低头将四阿哥夹起的蟹黄包放入口中,随后便捏了捏四阿哥满是肉肉的脸,示意他快吃。 待年清风口中的蟹黄包咽下才一脸赞赏的看着四阿哥道,“团子好棒呀。” 第182章 遇袭 娘俩可谓是每天吃喝玩乐好不乐乎,就是这后院里的其他人都是觉得松快的,每日里不必给福晋请安,也不会担心会遇到四爷,倒是都活泼了不少。 有几个年轻的格格在花园里放风筝,四阿哥在锦绣居都瞧见了,小手指着天上的风筝,喊道,“阿娘,有鸟......” 闻言,年清风顺着四阿哥指的方向看过去,见是风筝,心里了然。 四阿哥长这么大还不曾带他去放过风筝,因此不知道是什么也是正常的,见在天上飘着,定以为是只鸟了。 “团子想不想要一只这样的鸟啊?”年清风走过去蹲在四阿哥面前轻声问道。 其实在这清朝的女人,除了每天在宫中的娘娘,她们在后院其实没这么多的讲究,一般都是不穿花盆底的,一般都是进宫,或是什么重要场合。在园中,尤其是像年清风这般有孩子的都是穿绣花鞋的。 四阿哥还小,年清风和他讲话总是要蹲下身,和他平视的,倒也舒服。 四阿哥听到年清风这样说自然是开心的,“想要。”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孩童的烂漫。 “好。”年清风点点头,站起身,牵起四阿哥的手,往房间里走,“那我们一起去做只这样的大鸟好不好呀?” “这只大鸟是做出来的吗?”四阿哥天真的问。 “对呀。” “那圆子可以做一只很大很大的鸟吗?” “可以呀。” “那团子可以做一个圆子吗?” “可以。” 四阿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像是抓住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定要问个清楚才是。年清风不厌其烦地回答着。 两人一问一答,惹得跟在她们后边的柔芷和春兰只觉得开心。尤其是柔芷,回想原来都是主子一人,如今有了四阿哥,主子便不再是一个人了。 那背影,从单薄的一个,变成了一大一小,哦......旁边还跟着一只跳的欢快的圆子。 这边万岁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几日,眼看就要到了,却偏偏除了意外。 四爷及其他阿哥依旧骑着马守在万岁爷的马车旁,但连续几天都在赶路难免有些不在状态,此时都觉得就要到了,自然都放松了警惕。可偏偏就是这样,却遭受了伏击。 四爷为了抵挡困意,边和十三爷边走边闲聊,但不知为何,四爷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心里总是很慌,却又抓不住是什么。 突然,天上一只鸟飞过,四爷只觉得这片树林安静极了,除了马车和马蹄声再无其他动静。 可就是这般安静,太不正常了。 四爷皱眉,全身都警惕了起来,朝着十三爷微微靠近,压低声音道,“注意周围,保护皇阿玛。” 闻言,十三爷瞬间紧张了起来,环顾四周,随后了然,“四哥放心。” 除了他们还有一人也发现了不对,那便是一直跟在他们马后的八爷,八爷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四爷的动作,此刻看他在和十三爷说什么,面上不禁皱眉。 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脸上变得阴暗。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出了一颗石子打到了树上,顿时原本安静的树林上方飞走了一群鸟,接着便从上方冲出来了一群黑衣人。 顿时所有人都警惕起来。 “保护皇上!” “快,快保护皇阿玛!” ...... 四爷和十三爷相视无言,但下一秒两人便用轻功飞了出去。 四爷一拍马背腾空而起,顺便将马推了出来,便撞飞了一个正朝着他冲过来的人,自己则是落在了万岁爷的马车上,挡住前来想要杀害万岁爷之人。 “皇阿玛!您没事吧!” 四爷一边御敌,一边朝着马车里喊道。 万岁爷坐在马车中静静听着外边的厮杀,听见四爷的声音便睁开眼睛,朝着外边喊道,“朕没事,老四,你要小心啊。” 闻言,四爷踹飞一个正在正想要冲上来的人,朝着马车里喊道,“是,皇阿玛你注意安全。” 接着便一心投入到御敌中去了。 除了四爷其他阿哥及侍卫也都是散落在各处,拼死抵御。 后边的那些女眷是没什么大碍的,她们都坐在马车上不曾下来,更不曾慌乱,每个马车旁都站了四五个带刀侍卫,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但似乎那些黑衣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冲着万岁爷来的,并没有朝着她们女眷动手。 相反的是万岁爷这边,一个一个的都是想要冲破突围,进入万岁爷的马车之中。 八爷在马车下也是尽力的在抵抗,在和黑衣人拼死决斗的时候,给那人一个眼神,那人便推了八爷一把,用刀在八爷的手臂上划了过去,随后一脚将八爷踹翻在地,便朝着万岁爷所乘坐的马车冲了过去。 而躺在地上的八爷捂着那只受伤的手臂,看着万岁爷的马车,目光贪婪。 似乎一切都有了眉目,这些黑衣人正是八爷安排的。 但最终还是让八爷失望了,这些黑衣人全部被杀,四爷擒住自己身边的最后一个黑衣人,并没想杀他,总要留一个活口不是,不然,怎么查清楚这些人的来路呢? 四爷为了防止他自杀,特意将他的下巴卸掉,并将他的手和脚都拧断了,随后一把扔给了下边的侍卫,“好好审问。” 随后,便急着掀开帘子,“皇阿玛......” 见万岁爷在里边稳稳当当的坐着,甚至还很悠闲的在闭目养神,便知道,自家皇阿玛肯定是没事,且没有一点心慌。 随后,其他阿哥和一些亲近的大臣也都围在马车旁,七嘴八舌。 “皇阿玛......” “皇阿玛您没事吧?” “万岁爷如何了?” 直到万岁爷一声令下,这才安静,“朕没事。” 随后,一行人便跪下,“臣(儿臣)护驾来迟,还望万岁爷恕罪。” 万岁爷挥挥手,淡淡道,“检查一下伤亡,及时让太医诊治,后边的女眷如是无碍,便先让她们离开,其他人便清理一下这里。” “是,臣(儿臣)遵旨。” 第183章 龙颜大怒 “可有活口?” 万岁爷不怒而威,看着马车下跪着的一众人冷冷开口。 “启禀皇阿玛,活捉一人。”四爷开口。 万岁爷点头,“严加看管,待朕要好好审问。” 万岁爷看着底下跪着的一众儿子,那可都是他的儿子,可各个都是心怀鬼胎,心思狠毒,恨不得指他于死地,置兄弟手足于死地。 万岁爷自然是看出来了,此次的黑衣人自然是冲着他来的,只是会是谁? 万岁爷闭上眼静,搭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八爷轻轻抬头想去看自家皇阿玛的神情,心里开始胆怯,跪在地上的手忍不住收紧,面上变得凶狠,“那人一定要死。” 八爷心想。 他绝不能暴露,若是让皇阿玛知道想要杀他的人是我,只怕是要将我碎尸万端不可。 八爷心里害怕,但面上却不露声色。 四爷可是时刻都注意着八爷的,自然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忍不住皱眉。 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他们一行人继续赶路,只是现在谁都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 “八弟,今日之事实在蹊跷,你说呢?” 四爷骑着马晃晃悠悠的骑到八爷身边,意有所指,并时刻关注了八爷神情的变化。 闻言,八爷看向四爷,眼神晦涩,“是有些蹊跷,但四爷英明神武,定会查明真相的。” 四爷目视前方微微侧身过去,在八爷的耳边压低声音道,“老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今,你的野心太大了。” 话落,四爷驾着马离开,“驾。” 八爷看着四爷离开的背影,眼神变得阴冷,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总是要为自己打算的。” 随后,八爷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四爷的眼神更加阴翳,“四哥,好像也留你不得了。” 四爷还不知道八爷的心思,只觉得如今老八的心思是越来越大了,竟是都敢动皇阿玛了。 四爷心里警声大作,只觉得现在的形势越来越紧张了。他忍不住去看其他人的神情,只见其他阿哥,都是神色各异,但唯一相同的是,全部都是面色凝重。 似乎,八爷的这一举动,已经将所有人都推到了悬崖边,没有人愿意再坐以待毙了。 木兰围场中早就有人搭起了帐篷,万岁爷一路舟车劳顿,到了之后便被人伺候着洗漱注意。可就是这是出了意外,那位被四爷活捉的黑衣人无故死亡。 万岁爷听到后龙颜大怒,可终究将情绪压了下去。 “李德全,把朕的那群儿子都叫过来。”万岁爷坐在椅子上,淡淡道。 “是。”话落李德全弓着身子离开,临走前抬头看了眼万岁爷的神色,知道万岁爷是动怒了。 待李德全走后,万岁爷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底像是压了惊涛骇浪。握着椅子的手,青筋暴起。 四爷被苏培盛伺候着更衣,便听见外边人的传话,心里了然,只怕皇阿玛是龙颜大怒了。 小太监刚刚端上来的糕点,四爷来不及看一眼,便急冲冲的去了万岁爷的营帐。 四爷刚到地方,便看见他的其他兄弟已经在营帐外站着了。 四爷皱眉,走过去什么话都没说站在了大阿哥旁边。 一众人站了快两个时辰,完全没听见里边有任何动静。他们被风吹的已经快要麻木了,但一句话也不敢说,也只是沉默的低着头站在营帐外。 那些宫女太监,侍卫,见众阿哥这般,各个都是屏息冥神,大气都不敢喘。 又站了一个时辰,李德全才从帐中出来,“请各位阿哥安。” 闻言,大阿哥微微抬头,原本想露出笑容,但脸已经完全僵硬,“公公,皇阿玛可有说什么?” 大阿哥艰难开口,其他阿哥也都是抬起头看向李德全。 李德全低头,“众位阿哥,万岁爷请你们进去。” 话落便微微侧身,请众位阿哥进去。 四爷他们面面相觑,但都没有动,最后还是四阿哥先开口,“公公,可否稍等一下,站得太久,腿麻了。” 李德全笑而不语,“众位阿哥自便,自是还是不要让万岁爷久等了。” 话落,李德全便侧身和一旁的小太监说让他先去叫膳,毕竟现在天已经太晚了,万岁爷可是从到了围场一点吃食都没用过的。 众人进去,跪下行礼,“儿臣见过皇阿玛。” 万岁爷看着下边跪着的一排,那可都是他的儿子呀,可各个都恨不得置他于死地。 万岁爷越想越心寒,目光冷冷的注视着。 而在下边跪着的一众阿哥,也是知道自己正被自家皇阿玛,天下的九五之尊注视着,大气都不敢喘,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却也只敢保持着这一个姿势。 良久,万岁爷开口,“起来吧。” 众人如释重负,“谢皇阿玛。” 众人站起,万岁爷微微抬头看着他们,沉声道,“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话落,便起身将桌上的东西扫落一地。 众人再次跪下,抱拳道,“皇阿玛息怒。” “息怒?如何息怒?你们现在看朕还好好的坐在这是不是特别失望,你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是不是特别失望?” 话落,便将手边的茶杯扔在了他们身前。 杯子摔在地下,应声而碎,四分五裂,散落在各处,可这清脆的响声更像是落在了他们的心上。 室内无人在讲话,只有万岁爷在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最终背过身去,沉沉开口,“你们都长大了,朕也知道,都有自己的谋算了。但,朕现在还没死呢,还清楚着呢,什么小动作都给朕掂量着些。” “是,儿臣知道。”众阿哥齐声道。 “今日之事朕既往不咎,但若是下次还出现此事,且计谋拙略,让人一眼便可看见破绽,那也别怪朕不念父子之情了。” 万岁爷的声音逐渐落寞,最终,挥挥手道,“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 众阿哥齐声道。 话落,众人起身,弯着腰退了两步便转过身去,正欲退下。 四爷放慢了脚步,最终在帷帐前停住脚步,道,“还望皇阿玛保重身子。” 四爷说完便走出了帷帐。 第184章 最爱阿娘 走出营帐便听见大阿哥冷嘲热讽的声音,“还是老四最会讲话,就是皇阿玛生了这么大的气,还是能让皇阿玛消气。” 其他阿哥见状并没讲话,但谁不是存着看笑话的心态在等着四爷的回答。 四爷面无表情,就是说出的话也毫无温度。 “出了此等事情,皇阿玛怎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消气。” 此话是说给谁听,众人都心知肚明,自然是今日设下计谋的那位,但具体是哪位,除了四爷和当事人只怕是谁也不知。 八爷心机深沉,此等重大之事,就是连一向跟着他的老九,老十和老十四都不曾讲过。 “那也轮不到你多嘴,就是挨骂还想在皇阿玛面前的脸。”十四爷本就和自家亲哥哥不对付,这刚刚挨了骂,本就心情郁闷,自然不放过任何可以奚落他的机会。 四爷对自家这个弟弟也是不客气的,冷哼一声,沉沉开口,“好好看清楚自己身边的都是个什么东西,莫要被人卖了还不自知。” 话落,四爷不再理会众人的唇枪舌战,疾步离开。 苏培盛早早就等在营帐外了,见四爷过来连忙跑过去将斗篷披在四爷背后。 四爷也并未停下脚步,他确实是累了的。 苏培盛跟着四爷的脚步,边走边说,“爷,您可回来了,奴才早就准备好了膳食,快进去用膳吧。” 两人进了帐篷苏培盛便将四爷的斗篷退下,急忙招呼着四爷前去洗漱用膳。 四爷一言不发,阴沉着脸,今日真是一刻都没停歇。从击退那些黑衣人便一直处于警惕状态,一刻都不敢松懈,本以为到了围场便可以歇息,谁知竟又被皇阿玛唤过去在冷风中站了这么久。 实在是从来没有这般憋屈过。 四爷也是饿坏了,但他自小养成的规矩还是没办法让他做到胡吃海塞。坐在餐桌前,平静的吃着东西,心思也慢慢回笼,不再那么烦躁。 但平静过后,看着这一桌子膳食便只觉得索然无味。 若是年清风在这,定是将嘴巴塞得鼓鼓的,待吃到好吃的便会很开心的也给他夹,还会同四阿哥喋喋不休,嬉笑着用餐。 四爷却完全不会觉得是没规矩,毕竟年清风只有在自己院子里才这般随意,在一些重大的场合也是没出过错的。 因此,四爷知道年清风也是懂得分寸的。且,他也习惯了这般轻松的氛围,每次用膳时只是看着年清风同四阿哥嬉笑,便只觉得满足。 但今日,未免单调了些。 苏培盛站在餐桌前见四爷发呆,不用想便也知道主子爷那是想年主子,便轻轻开口,“爷,此次随行的流云格格和松云格格爷不去瞧瞧吗?” 四爷的思绪被打乱,心里略有些不悦,听到苏培盛这般说,便淡淡开口,“怎么?她们给你好处了?” 闻言,苏培盛大骇,急忙道,“爷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哪有那个胆子啊......” 要知道,这太监宫女收主子格格的贿赂,那可是大罪,是要被乱棍打死的。苏培盛听四爷这样说,真是吓得一身冷汗都要出来了。 “奴才这不是看主子爷想年主子了吗,便想着替爷分忧。” 四爷冷哼,“分忧?若是让你年主子知道你这心思,只怕她是不会这样觉得的。” 闻言,苏培盛便伸出手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是是是,还是主子爷想的周到,是奴才糊涂了。” 就年主子对主子爷这占有欲,这将主子爷往别的格格房间里推,只怕年主子知道了,那他在锦绣居怕是再没脸了。 没脸倒也不怕,但主子爷宠爱她呀,这么多年了都当眼珠子一样护着疼着,这谁敢得罪呀。 而远在后院里的年清风这会儿子正和自家儿子玩的开心呢。 娘俩一同坐在榻上,玩着年清风特意让人给四阿哥打造的积木,别提多和谐了。 就说这几日四阿哥别提有多开心了,阿玛不在,也不会同阿娘说悄悄话,阿娘每日都陪他一起玩。 四阿哥甚至晚上也不走了,整夜里都要黏在年清风一起睡。 年清风原本就不在意这么多规矩,只觉得自己的孩子,一起睡觉怎么了?且在二十一世纪,那个孩子自小不是在母亲的怀抱里长大的。四阿哥原本就很少和她一起睡,都是自己睡的,但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还是要让四阿哥的童年快乐一点的。 因此,年清风并没意见,只要四阿哥愿意。 “阿娘,团子要给你做一个大大的房子。” 四阿哥奶声奶气的开口,眼睛盯着面前用积木堆起来的房子无比的认真,每放一块都要仔细观察,生怕自己辛苦给阿娘做的房子塌掉。 年清风听了倒是很惊喜,“是吗?那团子想要给阿娘做什么样的房子呀?” 四阿哥认真的放下最后一块积木,便扬起小脸看着年清风开口,“要很大很大,有很多花草,很多吃的,还有有阿娘最喜欢的椅子,摇摇晃晃的坐在树下......” 年清风边听边笑,低头在自家儿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团子这么想让阿娘躺着呀,那团子还总说阿娘最懒了。” 话落,年清风便详装不高兴,嘴唇微微嘟起,可怜巴巴的看着四阿哥。 四阿哥便看着年清风笑,笑到眼睛都眯了起来,“阿娘最懒了,但团子最喜欢阿娘了阿玛也最喜欢阿娘了。” 闻言,年清风只觉得心都要化了,“阿娘也最喜欢团子了。” “嘻嘻。”四阿哥捂着嘴笑,然后站起身趴在年清风耳边说道,“阿玛也最喜欢阿娘了,阿玛每次都不让团子打扰娘睡觉,还说要让着娘。” 年清风挑眉,“你阿玛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年清风是不知道四爷还同四阿哥说了这些,倒是有些好奇。 四阿哥歪着头想了很久才说道,“每次阿娘还在睡觉,阿玛都会这样和团子说。” 第185章 万岁爷中箭 木兰围场中,万岁爷坐在首位,其他阿哥王爷,大臣,还有一起随行的公主娘娘都坐在下边,听着万岁爷在上边侃侃而谈。 “诸位,承蒙上天佑我大清,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今日前来狩猎,锻炼我大清勇士之风采,能力。诸位当拼尽全力,今晚当好好庆祝一番。” 众人抱拳,“是,儿臣,(臣等)必将拼劲全力!” 随着万岁爷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上马,浩浩荡荡的朝着猎场内出发。 “朕倒要看看今日的头筹会是谁最先夺得。” 万岁爷边骑马边向着身后喊道。 “是,那儿臣便不客气了。” 大阿哥最先说道,便纵马离开。 “驾——驾——” 昨夜好好休息了一晚,今日众人的兴致都很高。 一群人骑在马上,眼神盯着周围,渴望着第一只猎物的出现。 突然,从前方出来一只鹿,众人先是观察万岁爷的动作,见万岁爷并没有要射击的准备,这才兴致勃勃,纷纷抽起身后的箭,然后瞄准。 “我们就比一比,看这一只鹿到底回落到谁的手上!哈哈哈哈哈!” 大阿哥一边瞄准,一边对着他那些兄弟说道。 四爷完全没听到大阿哥在说什么,只拼劲全力将弓箭拉到最大。 随着“咻——”的一声,一只狐狸倒下。 见状四爷抬头微微一笑。 定要多射些狐狸,回头给年儿做件狐狸毛的大氅,年儿娇媚,定会好看。 四爷心里想着。 大阿哥他们见四爷最后射了一只狐狸有些惊讶。 “这只狐狸什么时候出现的,要知道这狐狸可比鹿值钱多了。”这般想着,大阿哥的脸上不禁难看起来。 “还是老四厉害,竟是一声不吭的射了只狐狸。” 话落,就是八爷和十四爷也都看向四爷,脸上难看。 尤其是十四爷,刚刚那只鹿是被他射下的,原本得意洋洋的心情全都被四爷破坏了。 嘴里喃喃道,“哗众取宠,有什么了不起的。” 话落骑马离开。“驾——” 这边主子们打下的猎物,便被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弯腰捡起。 四爷不知何时骑到围场的最深处,周围已经没有了人,但这并不能阻挡四爷的兴致。 看见一只兔子,四爷停下马,兔子便被四爷射中。 四爷指挥小太监将兔子捡了起来,自己则是纵马离开。 看现在天色渐晚,还是赶快回去的好。 万岁爷也是兴致大起,瞄准远处的兔子,一松手兔子便成为了囊中之物。 “哈哈哈哈哈哈!今日高兴,待回去定要宴请群臣。” 万岁爷同身旁的李德全说道。 李德全一直都是贴身伺候万岁爷的,就是在猎场也不例外,骑着马跟在万岁爷身后,身旁还跟着一个小太监,是给万岁爷捡猎物的。 万岁爷正准备收东西回去,突然从暗处窜出来一群黑衣人,为首的一个人最先飞身而出,“活捉康熙。” “是!” 原本在围场的一群人听到声音,惊呼,“快,保护万岁爷!” “保护皇阿玛!”大阿哥喊道。 众皇子相视一看,纷纷骑马奔腾到万岁爷身旁。 八爷心里也是疑惑,“怎么回事?难道还有别的人也要对皇阿玛出手?” 万岁爷从那些黑衣人出来之际就已经警惕起来,心里也在不停琢磨着。 昨日他已经警告过了,今日那人定会收敛。他还是了解他那些儿子的,不管是谁,今日一定不会再敢动手。所以,今日同昨日的绝不是同一批人。 这时,一名黑衣人运用轻功已经到了万岁爷面前。 “万岁爷!”苏培盛惊慌失措。 万岁爷微眯眼睛,拿起弓箭一招制敌,那人被穿心而死。 猎场上一片混乱,厮杀声不断,四爷姗姗来迟,在外助攻。 其实四爷在来时的路上便已经听见了里边的打斗声,警觉不好,骑马的速度越来越快。走近一看便看见里边激烈的打斗,来不及多想,拉开弓箭便骑马而入。 此次的黑衣人和昨日的绝不是同一批人,通过他们动手的程度便可以看出来,招招都在置人于死地,且无论是谁,只要上前阻挡那就是下死手的。 且人数多的很,一批死了还有一批,笼络不绝。 万岁爷不仅皱眉。 擒住一个黑衣人将他抵在马上,“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咬牙切齿,奋力反抗,“狗皇帝,拿命来!”说着就要反抗。 听见这人说话,万岁爷还有什么不明白,定是明朝的余孽,自不量力,蛰伏多年,以为今日就能将他置于死地吗? 万岁爷从身后抽出一支箭,便扎在黑衣人的胸口,那人顷刻间便吐血,喷涌而出。 万岁爷随手将黑衣人丢下。 “活捉明朝余孽!” 万岁爷喊道。 “是!” 战场再次激烈起来。 八爷杀掉一人看着越演越烈的战况,心里不禁逐渐失神。 “要不要就将计就计,趁乱将皇阿玛......” 但是马上八爷便将这大胆的想法否决了,这众目睽睽之下,若是就这般明目张胆的让皇阿玛死在自己手里,那无论如何他也活不过今晚了。 就这失神的片刻,黑衣人已经从身后偷袭而来。 “八哥,小心身后!” 十四阿哥就在八爷前边,见到有人偷袭,急忙喊道,边说已经将弓箭对准那人,一击致命。 八爷回神,转头看去那人已经倒下。 “十四弟,谢了,你也小心。” 话落,八爷便骑着马朝着万岁爷的方向过去。 万岁爷这边即使被侍卫护住,但还是有不少黑衣人围攻。万岁爷身后的箭已经用完,现在手上没有任何兵器,被众人团团围住护在中央,想要厮杀出去。 “万岁爷!” “皇阿玛!” 见万岁爷背部中箭,众人惊呼,有人骑马过去护住万岁爷,有人快速的寻找罪魁祸首。 不知黑衣人从哪里捡到了弓箭,从背后偷袭,便无人警觉。 四爷看着那支箭飞出去,便急着拔箭,但还是来不及了,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那支箭刺到了万岁爷背后。 随后惊慌不已,瞄准那人便将箭射了出去,那人中箭身亡。 第185章 无碍 四爷夺得一把刀,便飞身上前,一下落在了万岁爷的马上。 “皇阿玛,您坚持住。” 四爷低头说了一声,便朝着众人吼道,“我带着皇阿玛冲出去,你们在身后挡住黑衣人的攻击。” “是!” “哈哈哈哈哈哈!狗皇帝已死,我们撤。” 为首的黑衣人说道,话落便带着人离开。 “活捉余孽,上!。” 大阿哥见黑衣人要撤退便下令喊道。 索尔图阻止,“大阿哥不可,万岁爷受伤,还是回去的好。” 闻言,大阿哥停下,“回营。” 随着大阿哥一声令下,众人骑马回去。 四爷这边带着中箭的万岁爷回到营地,“传太医,快传太医。” 一路上便骑便喊。 众人看见马上的万岁爷都是惊慌不已,但还是很自觉地就给四爷留出来了一条路,还有人去传太医。 苏培盛今日狩猎是没有去的,但万岁爷遇到刺客的消息早就在营地这边传开了,搞得人心惶惶。但苏培盛心里还是最为担心四爷和万岁爷的,见四爷平安回来原本是高兴的,但看见马上受伤的万岁爷,只怕是出事了。 便急着去喊太医。 四爷带着万岁爷下马让他坐在榻上,便看见苏培盛将一群太医带过来了。 “快,太医,快过来替皇阿玛诊治。” “是。”说着太医已经将手中的箱子放下,其中太医院最好的赵太医走过去先替万岁爷把脉,查看万岁爷背部的伤势。 四爷知道这箭是没毒的,只是不知道箭插入万岁爷背后的深浅,为此一直愁眉不展,见赵太医的眉头皱起,四爷开始心急,问道,“如何?” 其他太医见赵太医情况不对,心里也揪了起来,要知道赵太医可是他们太医院医术最厉害的,平常给万岁爷请平安脉也都是赵太医一人专门服务。此次万岁爷中箭,赵太医的表情都如此凝重,只怕是凶多吉少。 “箭射进去太深了......”说着赵太医伸出一支手指,“一尺,只差一尺,便会伤及要害。” 四爷心悸,面色紧绷道,“有劳赵太医......”随后又看向其他太医,“有劳诸位太医了。” “哪敢哪敢,还请四爷将万岁爷扶好。” 太医院其他太医在赵太医的箱子里挑挑拣拣开始准备拔箭的工具。 麻沸散,蜡烛,针线,剪刀,待一切准备妥当,赵太医开始动手拔箭。 万岁爷不知是昏迷还是醒着,额头上薄汗已经出了一层,唇色发白,毫无生气。 四爷坐在万岁爷对面,扶住万岁爷的肩膀,亲眼看着赵太医如何动作,心里不禁紧张起来。看着原本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皇阿玛此刻毫无生机的坐在这里,受这般苦楚,四爷只觉得不能接受。 看着赵太医将万岁爷背后的箭剪短,拔出,缝合,撒药,包扎......终于完成四爷心中松了口气,就是赵太医,及其他太医都松了口气。 赵太医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呼一口气,“接下来万岁爷的身子只需静养便可痊愈。” 闻言,四爷一直紧绷的神情总算是松了下来,“有劳赵太医了,待皇阿玛醒来定是重重有赏,只怕是以后皇阿玛的身子还需要您多加照看。” 赵太医微笑,“四爷严重了,照顾万岁爷本就是微臣分内之事。” 待小太监将万岁爷扶到床上趴下,四爷也总算是放心了,走出帷帐便看见其他几位阿哥,还有大臣,还有随万岁爷一起随行的主子娘娘,其中就包括他的生母,德妃娘娘,当然还有苏培盛和李德全,都在帐外候着。 可见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势。 “老四......” “四哥......” “四阿哥......” 众人见四爷出现,纷纷上前,忍不住开口,但最终都停下了。 四爷知道他们想问什么,难得一见的把冰块脸竟是扯了扯唇角,“太医说了,皇阿玛没有大碍,静养就是。” 话落,四爷便看向李德全,“李公公,您进去好好照看皇阿玛吧。” 李德全听见万岁爷没事的消息,喜极而泣,这会儿子正眼含泪水,听见四爷说的话都来不及擦去泪水便急着进去了。 他可是自小同万岁爷一起长大的,万岁爷要是出了什么事要他怎么接受得了。 其他便只剩下众位阿哥和大臣还有几位娘娘了,四爷也不愿多说,反正万岁爷的情况都已经知道了。 但四爷低头看向他们,便可以发现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是不同的。 四爷看着神色各异的他们,微扯唇角,只觉得讽刺。 “皇阿玛无事的消息又让多少人失望了?”四爷心想,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便看向大阿哥说道。 “大哥,皇阿玛受伤的消息还是不传出去的好。” 大阿哥皱眉,但还是压下心里的不适,开口,“老四说的对。” 接着大阿哥便下令封锁消息,且要捉拿明朝余孽,势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四爷回到营帐,人已经感觉到精疲力尽,猛地放松下来,差点晕倒,还好扶住了桌子。 苏培盛见四爷突然这般,真是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搀扶着四爷坐下。 “爷,您没事吧?可要传太医?” 苏培盛看着四爷脸色苍白,心疼极了。 四爷摇头,摆了摆手,“去打些热水来,先将做好的糕点端上来。” “哎,奴才这就去。” 苏培盛见四爷这般说留下一句话便跑着离开了。 四爷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只觉得头痛,这时突然有小太监进来禀报,说是流云格格前来看望,正在外边候着。 四爷无空搭理,一句话都没说,只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去。 那小太监了然,知道四爷是不见的。 侯在帐子外的流云格格听了小太监的回话心里虽然失望但也没过多纠缠,将煲好的汤交给那小太监,自己便带着身边的丫鬟离开了。 第186章 断魂散 “格格,主子爷什么意思啊?”欢儿跟在流云格格身旁,低声问道。 心里暗暗替自家格格惋惜,自家格格是个什么性子她如今清楚得很。是个不争不抢,也不上赶着的。 原本知晓格格要一同虽主子爷狩猎,只觉得是格格开窍了,谁知路上这么多天,四爷就只是让苏公公去问了一句,就是来到了这围场,依然是没见到主子爷一面。 欢儿只觉得恨铁不成钢,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格格竟是也不知把握。 今日竟是提起来要去看主子爷,她高兴坏了,谁知竟是吃了个闭门羹,主子爷连见都不见,这样她如何不着急? 流云格格停欢儿这般问,也不知该说什么,淡淡说了一句,“一次再来吧。”便也作罢。 流云格格原本是没想着来看四爷的,还是听到万岁爷受伤的消息这才急着过来看看的,虽然她现在已经是四爷府里的人,但也是万岁爷赐给四爷的,且她原在乾清宫伺候了这么多年。 她还是不相信别人说的万岁爷只需静养,所以,她过来就是想从四爷口中打听一下万岁爷的真实情况。到四爷不见她,那她便只能另寻他法了。 另一个帐篷的松云格格听到流云格格去看望主子爷的消息,不禁惊讶。 “这流云今日怎么这般着急了?” 她同流云格格在乾清宫一同壁厚万岁爷多年,她什么性子她还能不了解吗? 今日的举动倒是反常。但流云格格都去了,同身为格格的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不过琢磨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万岁爷受伤,四爷相救,且流云格格去了还是吃了个闭门羹…… 那还是不去的好,松云格格人虽然不去,但还是让冬卉送了些汤和点心。 毕竟,她们一同随行的任务便是,伺候主子爷嘛。 待冬卉离开,松云格格琢磨着,今日万岁爷受伤,这侍卫定是都在守着万岁爷,或是捉拿黑衣人。 四爷可以不见,便去见一见那人吧。 这般想着,松云格格边进去换了身衣服,出来已然一副小宫女的姿态。 低着头走出帐外,见无人注意她,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松云格格刚刚已经给那人传递了消息,自己则是来到了一棵树下。 待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松云格格转身,到看见只有一个小太监,心里不禁失落。 “也没来吗?” 松云格格来口。 那小太监脸上闪过嘲讽,但许是因为天色太暗得缘故,导致现在他对面的松云格格很不没看到。 “主子事务众多,脱不开身,便只有奴才一人少来了。” 闻言,松云格格也表示理解,毕竟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那他有说什么吗?有什么话要带给我吗?” “有呀。”话落,那小太监将手伸到了袖子里。 但松云格格听见小太监这样说,便急着开口,“什么话?” “格格先不用着急……” 话还没完,东西已经找到了,便对着松云格格说道,“格格伸出手来。” 松云格格不明所以,甚至带着怀疑的态度,但一想起那人温润如玉的模样,还是伸出了手。 那小太监将一瓶药放在松云格格手上,低声道,“这是断肠散,主子让你收好,至于以后用在谁身上……” 那小太监微微一笑,道,“总之,这药你收好,主子若是有事还会找你的。” 话落,便转身急步离开。 留下还伸着手的松云格格看着那瓶药发呆。 良久,松云格格微扯嘴角,脸上闪过讽刺。 所以,到现在还只是把她当工具是吗?甚至连应付都不愿应付,只用一个小太监便要将她打发了? 她都已经听了他的话入了四爷的后院了,但还是什么都得不到吗? “谁在哪里?” 路过巡查的侍卫只觉得那边的树下隐隐约约有一个人,便开口询问。 松云格格还在失神,突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忙捂住嘴唇,悄悄的蹲下身去,生怕自己发出声音将那侍卫吸引过来。 那群侍卫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声音便开口,“走吧,定时你看错了。” 刚刚那个开口的侍卫也只认为自己是看错了,“走吧。” 松云格格蹲在树下,确认那群人离开之后,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且她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若是冬卉回去没发现她还有再解释一番。 松云格格微微探出头,确定四下无人,便跑了回去。 待跑到有人的地方,松云格格故作镇定,装作小宫女的模样,低眉顺眼的。 待回到自己帐子里,见冬卉还没回来,便赶忙去换衣服,突然袖子里的“断肠散”落了出来,松云格格停下,慢慢将那瓶子捡起来,收在了自己枕下。 松云格格还在换衣服便听见了冬卉的声音。 “格格,格格奴婢回来了。” 见帐子里没有自家格格的身影,极为疑惑。 “格格?” 在里边换衣服的松云格格开口,“我在里边换衣服。” 闻言,冬卉终于放下心来,“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 “以为?以为什么?以为你家格格我被黑衣人掳走了。”冬卉还没说完,便被换完衣服出来的松云格格开口打断。 冬卉顿时将想要说的话抛掷脑后,见自家格格换了身便衣,且将头发都松了下来,便好奇的问道,“格格就要歇息了吗?” 闻言,松云格格便将手抵在嘴上,详装困意,“是呀,可能是前几日一只坐马车还没缓过来吧,总觉得身上乏力。” 见状,冬卉连忙说道,“那奴婢这就去打水,给格格洗漱。” 松云格格坐在案前,拿起桌上得壶到了杯水后,一饮而尽,“好,你快去吧。” 松云格格挥挥手,示意冬卉快点出去。 冬卉见自家格格这般,实在是奇怪,格格很渴吗?但来不及深想,便忙去打水而顾不得怀疑自家格格今日的怪异之处。 “哎,奴婢这就去。” 冬卉留下这句话便跑了出去。 第187章 试探四爷 关于断魂散一事,松云格格并没有放在心上,今日那小太监说若是有事那位还会来找她的,那她自然是等着了。 不过,想到此松云格格心里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手中的茶杯不自觉的捏紧,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松了下来。 罢了,能怎么办呢?都走到这一步。 不过,就如今来看那位是靠不住了,可是很明显,四爷也是靠不住的...... 松云格格不禁皱眉,趴在桌子上发呆,琢磨着今后的路该如何走。 待冬卉打水回来,松云格格才想起来自己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问。 “你去给主子爷送汤,可见到主子爷了?” 其实松云格格何尝不知道答案呢,但是想要问一问。 闻言,冬卉垂头丧气的摇摇头,“没有......” 听冬卉这样说,松云格格并没有多少失望,接过冬卉送来温热的帕子敷在脸上。 “奴婢去的时候,主子爷正在用膳,说是不便打扰,奴婢将汤交给门口的小太监便被打发回来了。” 闻言,松云格格点点头,“知道了,收拾一下吧。” “哎。” 冬卉接过松云格格已经擦过脸的帕子,先去伺候了松云格格歇息,将床前的帷帐拉上,才将东西收了出去,走前还吹灭了灯。 随后,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帐子内一片漆黑,听着外边隐隐约约的声音,松云格格只觉得心烦意乱,怎样都睡不着。 除了松云格格睡不着的可不止一人,那另一边的帐子里,八爷躺在床上,眉头皱的死死的,往日里的从容,温润在此刻悉数不见。 如今八爷的野心已经是人尽皆知,再不是什么秘密了。就是皇阿玛只怕也在怀疑那天的黑衣人是他安排的。 八爷心里不平,“为什么?为什么杀不了他?为什么......” “今日这般好的机会,他为什么没有下手?” 八爷似乎越陷越深,像是有一只手在将他往无尽的深渊里拉,只能任由自己沉溺下去。 八爷忽然睁开眼睛,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如今皇阿玛受伤,还是在宫外,若是再错过这么好的时机以后只怕是要没机会了。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位子让皇阿玛拱手让给他人,不行,他要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八爷越想越疯魔,彻底疯狂。 次日,万岁爷清醒,众阿哥,大臣,都急着赶过来看望。 “儿臣(臣等)给皇阿玛(万岁爷)请安,皇阿玛(万岁爷)万福金安。”诸位齐声道。 万岁爷正倚靠在榻上,德妃娘娘和同宜妃坐在床前的墩子上,见众位阿哥和大臣来了,便起身回去了。 “都来了?”万岁爷开口,许是昏迷太久的缘故,声音暗哑,且脸色还是很苍白。 “皇阿玛您怎么样?可好些了?”前太子去世后,大阿哥作为长子,自然是要事事出头的。 “好多了,昨日辛苦你们了,可有受伤?” 万岁爷虽是昏迷的时间长,但昨日发生的事仍是记忆犹新,知道昨晚的凶险。 “劳皇阿玛挂记,儿臣都好好的。” 将大阿哥这样说,万岁爷算是放下心来,转头看向索尔图他们,这些都是他的臣子,更是他的左膀右臂。 索尔图的父亲索尼是万岁爷最器重的臣子,此次出行因索尼年事已大不便出行,便由索尔图随行。 索尔图见万岁爷看向他们,知道万岁爷心里还是挂念着他们一众臣子的,心里暗暗感动。 “劳万岁爷观念,臣等没事,万岁爷还是养好身子才是。” 万岁爷点点头,简单询问了几句,又交代了明朝逆党之事。 明朝余孽一直都是朝廷的心头大患,但因康熙爷这几年以仁义治天下,也为了给百姓留下好的印象,且近几年明朝余孽销声匿迹,几乎不再惹是生非,天天叫嚣着“反清复明”。便歇下了要捉拿他们的心思。可万万没想到,竟是在卧薪尝胆,蛰伏多年,准备大干一场呢。 既然如此,万岁爷便再也没有仁慈的意义,也没有再留着他们的意义。如今大清根基已温稳,定要将明朝余孽一网打尽。 万岁爷厉声言辞的下达命令,说是不惜一切代价定要将那些逆党抓拿归案,砍头示众,让其他人都看看和大清朝作对究竟是个什么下场。 众人听着万岁爷下达的命令,心中知晓,万岁爷这次是动了大怒了。 “是!儿臣(微臣)领旨。” 众人齐声道。 万岁爷点头,微微咳嗽了两声,众人惊慌。 “皇阿玛......” “万岁爷......” “无事。”万岁爷轻轻挥了挥手,继续道,“此事便交给老四了,朕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捉拿逆党。” 闻言,四爷抬头,“遵命,儿臣定会将那些逆党全部捉拿归案。” 四爷单膝下跪抱拳。 万岁爷点头,“你们都下去吧。” “是。” 众人离开,万岁爷看着他那些儿子们的背影,眼神暗了下去。 这些人,万岁爷如今谁都不敢相信,但昨日四爷将他拼了命的从围攻中带出来他还是知道的。所以,除了他只能在这一众阿哥中选择四爷去相信。 但万岁爷只是想让四爷去捉拿逆党吗? 万岁爷其实是在试探他,如今的形势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多的人沉不住气,想要将他置于死地,好自己登基为皇。所以,现在要快点确立太子之位,或是......不然哪天他真的不在了,只怕会让有心人有机可乘。 其他阿哥完全的不配位,无论是太子还是将来的九五之尊。他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四爷身上,希望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待众阿哥离开,万岁爷对李德全说,“让武一暗中跟着老四。” 闻言,李德全低头应是便离开了。 李德全知道能让万岁爷动用精武门的力量,那不是小事,自然也就耽误不得,急急忙忙的跑到无人之处,将暗号发射了出去。 第188章 争锋相对 此次狩猎,虽然危机四伏,但都出来了,万岁爷还是不愿打扰了其他人的兴致。 其它阿哥每日除了出去狩猎的时间,其它都会去万岁爷帐子里守着。 这不,今日一早几位阿哥便早早的去给万岁爷请安。 四爷因要去捉拿逆党,几日前便已经启程。四爷也给年羹尧传了封信,让他带够人手,前来协助。 四爷先行出发,根据一开始调查的消息,往西南方向追去。 万岁爷这几日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就是吃食也用的多了。 这才刚用完早膳,便听见小太监进来禀报,“万岁爷,大阿哥,五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前来请安。” 万岁爷轻轻擦手,面上毫无波澜,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淡淡开口,“让他们进来吧。” “嗻。” 话落那小太监便退了出去。 李德全见那小太监离开,一脸笑意的看着万岁爷,“爷,瞧瞧诸位阿哥,可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您呢。” 闻言,万岁爷冷哼一声,“究竟是真心挂念朕,还是别有用心,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得,李德全算是看明白了,万岁爷如今是哪位阿哥都不相信了。 见诸位阿哥进来,李德全弯腰面对着万岁爷说道,“万岁爷,奴才去看看您的药煎好了没。” 万岁爷点头,见状李德全退了下去。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 “嗯,起来吧。” “皇阿玛,您可感觉好些了?”依旧是大阿哥最先开口。 “好多了,你们每日过来,也是在辛苦,以后就不必来了吧。” 万岁爷实在不愿每天都在和他们寒暄,他这伤怕是不见他们还好得快些。 “皇阿玛......” 一群人抬起头急忙喊道,却被万岁爷挥手打断。 “不必说了,你们难道每日都没事可做吗?虽是不在京中,但你们的职务也不可松懈。” 万岁爷淡淡道,其中看着自己面前的一众儿子,心里五味杂陈。 个个都装的一副恭敬孝顺的模样,可都是毒蛇。万岁爷的目光不动声色扫视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了八爷身上。 “是,儿子知道。” 万岁爷轻点头,微微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 大阿哥他们行礼后告退,这时正好李德全端着万岁爷的汤药过来了。 八爷看着那碗药,眼神带有深意,一向温润如玉脸上浮上笑意,可怎么看都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一众阿哥出来从帐子里出来,便各自散去。 其中大阿哥背着手,在临走前说了一句,“如今还是老四最得皇阿玛欢心啊。” 这话是说给谁听到可想而知,八爷听到大阿哥的这句话手不自觉的缩了一下,眼神微动,但还是不动声色,身后跟着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 “八哥,大哥他什么意思?”十爷口直心快,脱口而出。 八爷笑而不语,所有人都将大阿哥这句话放到了心里。 仔细回想这些天发生的种种,就是十四爷都不禁皱眉,抬起头看向前方的八爷,眼神充满了难言的意味。 这边十三阿哥和大阿哥是一个方向的,两人并肩而行,心思各异。 大阿哥见十三阿哥一直沉默,笑着开口,“十三弟,你说大哥说得对吗?” 十三爷眼神跳了跳,实在是怕啥来啥,十三阿哥实在不想和大阿哥做过多的交流。 大阿哥这个人这么多年一直骄傲自负,原来有太子爷在还好些,可自从太子爷去世后,大阿哥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大哥哪里话,皇阿玛不偏不倚,最是公正。”十三阿哥低笑,说的是一脸真诚。 大阿哥听见十三阿哥这样说,原本笑着脸僵了一下,随后一脸嘲讽,冷哼道,“十三弟倒是会说话,怎么不见你在皇阿玛面前这么能说会道。” 闻言,十三阿哥不再讲话,两人无言,直到十三阿哥到了自己的帐子边。 “大哥慢走。” 大阿哥冷哼一声离开。 十三阿哥看着大阿哥离开的身影,微微一笑,随后摇摇头离回到了自己帐子里。 “也不知四哥那边怎么样了?” 十三阿哥心里想到,其实十三阿哥何尝看不出来万岁爷如今的心思,且如今形势越来越紧张,而万岁爷和四爷更是成为了众矢之的。 十三阿哥不禁感叹,“怕是要变天喽。” 八爷这边回到了帐子,其中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 “八哥你不会就准备坐以待毙吧,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四哥他越来越得皇阿玛重用,而无动于衷吗?” 九阿哥坐下后便一脸急着的说道。 十四爷皱眉,不言。而十阿哥则是懵懵的看着八爷,见九阿哥这般着急,也跟着九阿哥的话说道。 “是啊八哥,四哥如今越来越得皇阿玛欢心了。” 闻言,八爷始终抬头看向九阿哥和十阿哥,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急什么?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抢又怎么抢的来呢。”八爷装的一脸大方。 “八哥......” 九阿哥着急。 八爷挥挥手打断,嘴角带笑,“好啦,九弟,我又怎会没有打算呢。” 闻言,九爷终于是将心放了下去。 十四阿哥听见八爷这样说实在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 他虽是看不上四爷,总喜欢和他作对,可他们是一个额娘所出,是亲兄弟。八爷则是他尊敬,敬重之人。 可就如今的形势来看,四爷同八爷很难避免的会有一战。 十四阿哥不禁抬头看向八爷,道,“八哥,有些事现在未免为时过早,还是要好好筹划的好。” 十四阿哥一脸真诚,但九阿哥却是一脸不屑,冷笑一声。 八爷听见十四阿哥说的话,脸上的笑也僵了一下,但很快便又恢复了一副温和的模样,“八哥知道分寸,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不然,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只怕是要来不及了。“ 闻言,十四阿哥点头,但心里实在没有多相信八爷的话。 毕竟,现在的八爷可不是原来的八爷了,他所尊重,敬爱的八哥似乎也不是原来的八哥了。 第189章 回宫 四爷这边捉拿逆党,一路上边走边搜查,倒是也捉到几个,全部都被人压着回京了,但他这次的目的是要将那些逆党全部一网打尽。 年羹尧已经和他汇合,随后两人再次兵分两路,各带一批人马,开启地毯式搜索,定要将那些逆党一网打尽,绝不放过一个。 年清风这边收到了四爷让人送来的信,知道他被万岁爷派去捉拿逆党,还将自己哥哥也喊了过去。这时年清风看着睡着了的四阿哥发呆。 “是不是也要让团子锻炼一下身体了......” 年清风开口,一旁的柔芷在听到自家主子这样的一句话,微微点头又摇头。 年清风见状,挑眉,“这是什么意思,就是是要还是不要?” 柔芷微微皱眉,“锻炼身体是好的,看我们二爷就知道了,如今可是威风凛凛的将军,就是主子小时候也是跟着二爷一起练武的,我们四阿哥自然是不能落下。” 年清风点头,便听见柔芷又开口了,“可现在我们四阿哥还太小了,身体怎么吃得消啊。” 听到此,年清风也开始发愁了。 是该让团子好好锻炼一下了,但却是还是个孩子,原来只是想着让孩子有的快乐的童年,不想他被这个朝代的孩子同化,做什么都是规规矩矩,小心翼翼的,却忽视了这个问题。 但年清风还是表示还是要好好让团子锻炼一下的,且还有他的学问,也该启蒙了。 年清风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四阿哥,不禁替他感到难过,要开始学习了。她甚至已经看到了自己原来被支配的恐惧,如今终于可以笑看自家儿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 年清风盯着四阿哥笑得越来越不怀好意,柔芷看了都摸不着头脑,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家主子绝对不是在想什么好事情。 但此事也不急于一时,待四爷回府来再说,她原本想着让自家哥哥去教四阿哥习武的,可想到自家哥哥每天事务缠身,怕是没时间来教四阿哥。且让堂堂一个武将,来教一个三岁的孩子习武,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只找一个习武师傅来教四阿哥一些最基本的,待长大些再交给哥哥吧。 次日,年清风也没闲着,醒来后便和四阿哥说了这件事,询问一下他的意见,如果四阿哥抵触也好多做疏导。 可令年清风没想到的是,四阿哥倒是丝毫没有抵触和反抗的心理,反而很高兴的接受了。这反应让年清风心里有了巨大的落差,心里不解,但看着同圆子玩的开心的四阿哥,心里暗暗想到。 “定是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有哪个孩子是喜欢学习的......对,就是这样。” 这般想着,年清风便豁然开朗,走过去弯腰抓起四阿哥后边的小辫子。 “你这小子,现在答应的这么爽快,以后可不要后悔。” 年清风轻轻道。 四阿哥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家额娘,甩了甩头,将被自家额娘抓在手中的头发甩开。 “阿娘,快来看圆子......” 说着便看见四阿哥将一个树枝丢了出去,圆子便叫着跳着兴奋的将树枝捡了回来。 圆子得意洋洋甩着尾巴,将口中的树枝放在团子手上,随后就一直围着团子转来转去。 “圆子真棒,中午奖励你吃肉肉。”团子稚嫩的声音响起,胖胖的手轻轻捋了捋圆子的毛。 年清风其实在有时间,也会教一些四阿哥基本的字,但小孩子玩性大,且四阿哥还是好动的性子,一刻也不愿停下。年清风是不愿拘着孩子的,便没多做勉强,但以后若是真请了老师可就不一样了。 那边要好好收敛一下性子了。 年清风不禁摇头,只怕这孩子以后是要吃苦。 要说在府中的日子里虽然整日都是无所事事,但过的也实在是快,这不,万岁爷的马车已经到京了。 流云格格同松云格格自然也回来了,但因为四爷去捉拿逆党并没有同他们一起回来,但先前传了信过来,说是也在往回赶了。 这紫禁城里的天气逐渐冷了起来,因为四爷未归,便不用起床去门外迎接,年清风自然是还在睡梦中,身旁还睡着四阿哥,一大一小,就是呼吸的频率都这般一样。 福晋同其他格格也是没去的,但福晋还是派了金嬷嬷过去,毕竟还是要问候两句的。 除了金嬷嬷,守在门外的就是其他几位妾侍了,福晋,侧福晋可以不来,毕竟身份在那摆着。那几位格格可以不来,她们是府中老人,说不来也是说得过去的,但这几位妾身若是不来那可就是不懂规矩了。 即使是不情不愿,心生怨怼,可还是要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外候着。 原本她们来的早些,各个都是不情愿的,便将所有怨气都归结到了流云格格和松云格格身上,聚在一起便开始冷嘲热讽。 “原本以为那两位能一同随行是福气,谁知竟是瞎折腾。” 一位淡粉色夹袄的侍妾说道,身材高挑,但容貌并不出色。 闻言,其他人都捂着帕子笑了起来。 “可不是,听说就是主子爷在围场那几日也是那两位也是连面都没见到。” 另一位侍妾附和道。 “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嘛,折腾这一趟子,连带着我们也要遭罪。” “可不是嘛,到现在福晋同侧福晋都没出现,怕是不回来了,这主子们享福,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不就是遭罪了嘛。” 这一位看起来年纪大些,说起话来也是略显些老态的。 其实她是没多大的,不过是先前大病了一场,都是奴才,根本没人上心,这好不容易熬了下来,但还是落下病根,声音沙哑,容貌也不复原来。 其实在她们三个侍妾中她是容貌最好的一个了,先前也是得过宠的,可自从病了,四爷也在没去过。 或者,更具体一点,是年清风入府之后四爷便再没去过了。 第190章 回府 “咳咳。” 一群人正聊的热火朝天,突然被一声咳嗽声打断。 转头便看见现在身后的金嬷嬷,连忙噤声,微微福身,“金嬷嬷安好。” 说完便轻轻往后退了一步,谁让金嬷嬷是福晋身边的人呢,如今她自是代表了福晋,她们自然是要好好敬着的。 金嬷嬷微微一笑,“两位格格怕是就要到了,诸位坚持一下吧。” 那三位侍妾的脸上闪过尴尬,想起刚刚她们说的那些话怕是都被金嬷嬷听到了。 接着便没人再讲话,天色也逐渐亮了起来,直到一串马蹄声,和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打破了此刻安静的局面。 眼看着马车越来越近,金嬷嬷便下了台阶,脸上也挂上了笑。 后边的三位侍妾也都跟着一起下了台阶。 随着马夫的一声“吁——”,马车在府门外停下。 随后,便看见从马车的轿子里探着伸出来的人,侧过身将手伸到轿子中,“格格,下车吧。” 流云格格和松云格格分别从轿子中出来,在丫鬟的搀扶下下车,走到金嬷嬷面前,微微福身。 金嬷嬷看着两位格格笑得一脸和蔼,见流云格格同松云格格给她福身,忙弯腰示意。 “两位格格辛苦了,福晋身子不适,不易受风,便让奴才来接两位格格回府。” 流云格格格格脸上带着笑意,“劳福晋挂念了,奴婢们一切都好,说不上辛苦,倒是福晋的身子不适还这般挂念奴婢,实在是让奴婢不知该如何是好。” 松云格格附和着,“是呀,有劳福晋挂念了,还辛苦嬷嬷跑这么一趟。” 金嬷嬷勾唇,“两位格格快进去吧,你们院中福晋早早便安排人去打扫。一路上舟车劳顿,实在是辛苦,快去休息......” “福晋体恤两位格格,便不用过去芙蓉居请安了,待她身体好些,大家伙儿一起吧。” 两位格格笑着应是,“嬷嬷先请。” 金嬷嬷便也不推脱,直接转身离开。 既然这两位格格都已经平安入府,她便回去给福晋复命了。 金嬷嬷最先离开,流云格格和松云格格紧随其后,最后才是那三位妾侍。 待金嬷嬷回到芙蓉居,见福晋已经被人伺候着在洗漱了,走过去接过芍药手中的帕子。 “主子,两位格格已经到了。”金嬷嬷一边帮福晋清洗手中的帕子,一边说道。 福晋刚刚睡醒,带着些疲意,脸上淡淡的,“既然到了,那也就没事了,待四爷回来,这府中怕是又不清净来。” 福晋本又是温柔娴静之人,气质也是出众,这年一直礼佛,周身的气质更是恬静,只在那坐着便不忍让人上前惊扰。但前些年因为弘晖阿哥的是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不好,潺潺弱弱的,但这些年倒是不同了,慢慢养着竟是脸色也逐渐红润了起来,气色也越来越好了。 如今这后院之人还算得上听话,至少没有惹事生非,无事找事之人,这也让福晋舒心不少。 这府中的日子过的依旧是快,福晋早就接到四爷传来的书信说着这几日就回到了,便让人开始筹备家宴之事了。 这府中也是许久没好好热闹一番了,所以这次的家宴福晋还是挺重视的,也让人筹备的时候谨慎小心。 四爷是被万岁爷派出去出去捉拿逆党的,这回来之后自然是先去宫中复命,这从宫中出来了,才是家宴。 不过这次四爷是立了大功的,不知万岁爷是否要宴请群臣。原来听到消息说,说是万岁爷回来之后并没有马上举办宫宴,说是要等四爷回来,毕竟,四爷可是将那些明朝余孽都一网打尽的,自然是要好好庆祝,那既然要庆祝,自然是要等着功臣了。 但万岁爷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将四爷又推向了众矢之的,所有人如今都观察着如今的风向,眼看着万岁爷对四爷越来越重视,心中自然是有了谋算。 都是一群老狐狸,揣测圣意,更是他们这些人所擅长的。 四爷入京那天,府里自然是喜气洋洋的,后院其他人虽是不得宠,也鲜少见到四爷,但心里还是盼着的,且这次四爷都离府这么久了,自然是想念的。 当然,这其中是不包括年清风的,年清风只是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完了,好日子要到头喽......” 但四阿哥那个小团子倒是有些期待,自从知道四爷今日要回来之后,便一次又一次的询问年清风。 “阿娘,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阿玛呀?” 四阿哥看着锦绣居的大门,一双大大的眼睛写满了焦急。 年清风都看笑了,“这么想你阿玛呀,快了快了,待你阿玛处理好事情,就回来看团子的。” 四阿哥点头,嘴唇瘪了瘪,蔫蔫道,“好吧。” 年清风还是看见四阿哥第一次这样,看着四阿哥为了想见到四爷而心不在焉,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心里还有些酸酸的,但是年清风也表示理解。 毕竟,自从四阿哥出生,还是第一次这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阿玛。 四爷因宠爱年清风是常常来锦绣居的,自然也是从小看着四阿哥长大的,四阿哥也是可以经常见到自己的阿玛,第一次分开这么久,难免会有些想念吧。 不过,年清风对这一点还是很满意的,至少四阿哥的童年是有阿玛的陪伴的,不像其他小孩子,更没有像四爷小时候那般......对此,年清风还是比较欣慰,可以让自己的孩子在一个健康的环境下长大。 今日年清风还是特意打扮过的,心里虽是不在意,可该做的还是要做,且四爷都离开这么久了,自然是要好好打扮一般,勾一勾四爷,免得让四爷出去了一趟便忘记了他的摸样,还被别的女人勾了去。 年清风可不要允许这样的的事情发生,微微低头看着坐在一旁望眼欲穿看着门外的四阿哥,现在的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第191章 这丫头故意的 “驾——驾——” 四爷骑着马进入京城,后边跟着年羹尧和一些将士,不过都是穿的便装,路上的行人根本不知道是谁,不过可以在京城这般的,总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四爷和年羹尧都是先回了府中,毕竟这些天一直在外边一直捉拿逆党,好多天都不曾洗澡换衣服了,待回去洗漱一番,再进宫面圣。 而福晋早就带着后院之人在门外等着了,看见四爷骑着马奔腾过来的身影,福晋微微上前。 “吁——”四爷拉着缰绳,马停了下来,下了马转头走向福晋。 “妾身(奴婢)见过主子爷。” 一众人福身行礼。 四爷走过去将福晋轻轻扶了起来,微微侧头便看见站在福晋身后的年清风,四爷走过去又将年清风扶了起来。 “都起来吧。” 四爷道。可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还是不自觉的看向年清风,人群中她依旧是最显眼的一个,让人忍不住的将眼光落到她身上。 “谢主子爷。” 众人起身。 福晋看着四爷此次消瘦的脸庞还是有点心疼的,但隐藏的很好。“爷瘦了......” “爷捉拿逆党辛苦,可有受伤?” 四爷轻轻摇头,“无事,先进去吧。” 话落,搀扶着福晋向着府内走去。 “爷一路上舟车劳顿,急着回京,定是连夜骑马,妾身这就去让人送些吃食过来。”福晋连忙道。 “不必,爷一会儿还要进宫,简单洗漱便可。” 听四爷这般说,福晋又道,“爷不必担心,妾身已经让前院备好了热水,爷去洗就是,洗完后再用些糕点。” 四爷见福晋一切都安排的极为妥当,便也不再推辞,“这些天辛苦福晋了。” 搀着福晋的手忍不住拍了拍。 年清风跟在身后看着前面两人的相敬如宾,脸上面无波澜,一脸笑意,极为好看。 别急,如今还不到她出场,如今正主在这,再怎样也轮不到她凑到跟前演戏。且没听见主子爷说待会儿还要进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只安安静静的看着前面两人接着演就是。 四爷因要去前院洗漱,只和福晋简单说了两句便将她们都打发回去了。 众人行礼告退,年清风正要随着一行人一起落下的时候,便听到四爷的声音。 “年侧福晋到前院来伺候。” 话落便先一步离开,留下年清风在风中瑟瑟发抖。 “得,走不掉了......”年清风心想。 那也没办法不是,年清风到底还是在其他人热烈,嫉妒,愤恨,异样得眼光中跟到了四爷身后。 年清风不用转身便可以知道自己后边的每一双眼睛都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前边得罪魁祸首,还一副不自知得傲慢模样,年清风咬了咬牙,真想一拳挥过去。 福晋留在原地,面无波澜,依旧是那个大度得体,善解人意的福晋,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阵阵苦涩。 “诸位都先回吧。” “是。” 众人纵是再不服气又能如何,这些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可她们也盼着年清风失宠的那一天,这样,四爷会不会眼中就会有她们了,不求独宠,只求能见得到四爷一面,也好可以在这府中抬起头来。 但这些来了,四爷对年清风还是这般,甚至越来越宠,她们......也只能夜夜独守空房,垂泪到天亮了。 见众人离开,福晋也隐隐卸下了伪装,微微叹口气,“走吧。” 金嬷嬷心疼的看着自家福晋,眼中皆是心疼。 福晋心中苦涩,是出于嫉妒吗?就是福晋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爱四爷,四爷也不爱她,两人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相敬如宾,各取所需罢了。 但到底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真的没有感情吗?福晋心中不得而知。 回到前院的四爷被苏培盛和一众奴才伺候着更衣,年清风便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安静的看着。 四爷的外衣被褪去,便将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 “咔哒。” 随着门被关上,房间中便隐隐有光透进来,许是因为有热水的缘故,雾气上升,给这房间添了些别样的味道。 四爷看年清风隐隐有些不真切,便站在那里静静的她。看着年清风的身影依旧是不为所动,眼神一跳,勾唇一笑。 “怎么,这才多久便不认识爷了?” 四爷暗哑的声音响起,年清风听到后微微一笑。 慢慢起身走到四爷面前,手指伸向四爷的衣衫,幽幽道,“怎么会......” 话落微微抬头看向四爷,眼中带着不明的情感。 但在四爷看来那就是年清风在诱惑他,身上瞬间热了起来。 “妾身只是觉得太不真切了,这么久没见的人儿,如今就这般站在自己面前,真是像做梦一样。” 说着眼中便带了雾气,但年清风表示是这房间里热气太重了。 四爷低头看着在帮他褪去衣衫的年清风,眼神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自从离府那天起,他可就禁yu了的,如今这么久了,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真想将她ya在shen下...... 四爷盯着年清风的头顶,眼神越来越危险。 而年清风也不老实了起来,四爷的眼神过于热烈,年清风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头顶那双炙热的目光。 但年清风就是喜欢玩火,淡淡勾起唇角。 原本捏着四爷里衣的手指一松,衣衫尽数褪去,那如葱段似的手指轻轻扫过四爷的每一寸肌肤,漫不经心,却极具诱惑,每一处都落在了四爷想不到的位置。 眼看着四爷身上的yu火被撩拨得越来越重,额头上泛起一层薄汗。 四爷怕年清风在这般下去真的会忍不住,便一把抓住那双在他身上作乱的手...... 年清风的动作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一个姣好的笑容,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四爷,“爷,妾身伺候您沐浴。” 四爷看见年清风这表情,脸色黑了下来,口中的牙恨不得咬碎。 这丫头故意的。 第192章 庆功宴 四爷看着站在他面前得意的年清风,嘴唇微微一笑,伸手扣住年清风的后脑勺低头便吻住来她。 年清风被四爷这一动作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玩过火了,可是不行啊,四爷一会儿可还要进宫呢...... 年清风忍不住伸出手去推四爷,但四爷似乎是执意不愿让她离开,年清风反抗的越厉害,四爷便吻得越凶。 完了,玩火自焚了......。。 直至年清风腿发软整个人都贴在了四爷身上,四爷才停了下来,微微撤开点距离,低头看着年清风勾唇。 “年儿,这是你想要的吗?” 四爷低低的笑了声,暗哑的声音开口。 年清风贴在四爷怀中,实在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微微的喘着气,腿不自觉地发抖。 见状,四爷便静静的抱着年清风,待她调整过来,才慢慢松开她,“伺候爷沐浴。” 话落便牵着年清风的手来到浴桶旁,自己则走了进去。 年清风也不说话,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实在是说不出高兴。 慢慢拿起手中的帕子在四爷身上揉搓着,不过是用了狠劲的,恨不得将四爷搓下一层皮。 四爷微微侧头看见紧绷着小脸的年清风脸上挂上了笑容。 年清风这时正好抬头,便看见四爷还来不及收回去的笑容,心里的郁闷再也憋不住了,一把将帕子甩在水中,顿时水花四溅,溅了四爷一脸的水。 还等不及四爷反应,便听见了年清风的声音,“苏培盛,进来!” 年清风看着门外喊道。 四爷眼神顿时跳了跳;知道这只狐狸是真的气恼了。 苏培盛本就在外边候着,就想着若是两位主子有什么需要便可以吩咐。所以,苏培盛一听到年清风的声音便急着进去,眼看着就要推开门,便又听见四爷的声音。 “做什么,出去!” 苏培盛落正要推开门的手顿住,悻悻的将手收了回去,继续站在门外,还特意站的远了一些。 得,两位主子作法呢。 “做什么,还不过来伺候爷沐浴。”四爷看着一边愤愤的年清风,皱着眉道。 听见四爷这般说,年清风更是气了,“爷还是换个人伺候吧,妾身是伺候不起。” 闻言,四爷倒是笑了起来。 “这么久不见,年儿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年清风不言。 “年儿乖,是爷错了,年儿就消消气,爷待会儿还要进宫,等回来定会让年儿消气。” 四爷语气软了下来轻哄道。 年清风也是分的清孰轻孰重的,自然知道四爷进宫是不能耽误的,对此,脸色也就平静了下来。 微微抬头看向一旁的四爷,不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最终还是淡淡的看着四爷道,“爷等着吧,妾身这就去叫人进来。” 话落,起身就要离开。 “回来,爷就要你。” 但这次年清风并没有停下来,径直走到门前微微拉开门让苏培盛带着人进去了。 年清风则是带着柔芷离开了前院。 苏培盛从看见年清风那一刻就只觉得头痛了,“主子......” 看着年清风紧绷的神情,心里更是暗叫不好。 “苏公公快进去吧,莫要耽误了主子爷进宫的时辰。” 说完便带着柔芷一同离开了。 苏培盛进去后便看见四爷一脸阴沉的坐在桶中,那眼神像是要杀人了一般。 “爷,水凉了,奴才给您添点热水。” “她呢?” 四爷开口,语气冰冷。 苏培盛心口一跳,“年主子回去了。” 瞬间,苏培盛便只觉得周围的热气消散,忍不住微微发抖。 苏培盛添了热水,便走过去拾起水中的帕子,给四爷一下一下擦着身子。 “爷,年主子说,若是您想要个说法,便带着诚意去锦绣居。” 说完,苏培盛连大气都不敢喘。 四爷冷哼一声,“怎么,还要爷去锦绣居给她赔礼道歉不成?真是胆子越发大了,惯的。” 闻言,苏培盛在心里道,“可不是您惯的吗?” 四爷这边很快收拾利索,换了身衣服四爷便急着进宫去了,刚刚耽误了不少功夫,四爷一路上都将马骑得很快,但脸色阴沉,实在说不出高兴。 待四爷进宫,先去乾清宫见万岁爷,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同僚,但四爷无心搭理,脸色阴沉的可怕。 其他人原本见到四爷很高兴的上前打招呼,毕竟四爷捉拿逆党可是立了大功的,自然该好好巴结一番。但看见四爷阴沉的脸实在是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说话了。 便一直跟在四爷身后,几人眼神来回对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四爷到了乾清宫,见到了万岁爷脸色才好了许多。 “儿臣见过皇阿玛,给皇阿玛请安。” 万岁爷坐在书案前看着下边的四爷,脸上带着笑意,不禁微微点头,“哈哈哈哈哈,快起来,老四你这次干得不错。” 四爷起身,抱拳,“皇阿玛谬赞了,都是儿臣应该做的。” “哎,莫要谦虚了,这次,你并没有让朕失望啊。” 万岁爷看着四爷如今是越来越满意了。 四爷听着万岁爷的话,眼神微动,但依旧是面无表情,听着万岁爷在上边侃侃而谈。 “好了,宫宴已经筹备好了,去太和殿吧。” “是......皇阿玛请。” 话落四爷侧身,等着万岁爷下来,待万岁爷先走一步,四爷才在后边跟上。 四爷随着万岁爷到了太和殿,其他人早已经在殿内寒暄起来了,听到门外李德全的声音,连忙起身站在一旁,留出中间宽阔的大道。 “万岁爷到!”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万岁爷走到大殿之上,俯瞰群臣,“都平身的。” “谢万岁。” 众人起身。 “落座,开席。” 随着万岁爷一声令下,众人再次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万岁爷坐下后,道,“起来,都入座吧,” “是。” 众人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这次是宫宴又是给四爷的庆功宴,都是一些臣子,并没有女眷,就是万岁爷都没有带主子娘娘过来的。 第193章 雍亲王 “今日普天同庆,天下当与之同乐!四阿哥捉拿逆党,立此大功,可喜可贺,当是诸位群臣该与之效仿。” 万岁爷在上边举杯,“来,这第一杯,就敬老四了。” 四爷慌促起身,不卑不亢举起酒杯,“该是儿子敬皇阿玛才是,儿子先干为敬。”话落,便一饮而尽。 万岁爷点头,眼神中不乏赞赏,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万岁爷,您......”站在一旁的李德全看到万岁爷这样豪迈的动作,有些着急。 赵太医说,万岁爷的如今的身子是不宜饮酒的。 万岁爷自从那次中箭,身体便一直没好利索,时不时就会吐血,如今面上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但李德全知道,万岁爷都是在硬撑罢了。 万岁爷挥手,打断李德全,今日这种场合怎可能不饮酒呢?若是今日他滴酒不沾,那么明日便不知会传出怎样的风波。 所以,这众目睽睽之下,万岁爷还是要装作和平常无异。 众人看着万岁爷对四爷的态度,都纷纷向四爷敬酒,眼神中皆带着讨好之意。 四爷也尽力应付着,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喝了多少杯。 众人欣赏着歌舞,巴结着权贵,或是拉拢幕僚,每个人都拼尽全力的想要为自己多谋一点出路。 四爷一直在座位上坐着,听着一旁的十三阿哥讲这几日朝中发生的事,时不时的饮上一杯酒,不知不觉中竟是有些醉了。 今日宫宴,苏培盛也是跟着的,在后边看着四爷隐隐有醉了的迹象不免出声提醒,但四爷不知在想什么,竟是没一点反应。 “爷......” 苏培盛再次开口,却突然被万岁爷的声音打断,吓得苏培盛连忙站起来退到身后, “四阿哥,能力出众,且此次捉拿逆党立此大功,稳定了我大清社稷,特封雍亲王。” 万岁爷坐上方,睨着下方,淡淡开口,声音更是雄厚有力。 万岁爷在上方指点江山一般,只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一般,可是却惊扰了下边的一群人。 四爷听万岁爷此番下旨,更是连酒都醒了,连忙起身,走到大殿中间,跪下,“儿臣多谢皇阿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爷点头,挥了挥手,“起来吧。” “谢皇阿玛。”话落四爷站起身来,正准备退回席中便听见万岁爷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都封了亲王了,那一切规格自然也都是按规矩办事的,回头朕派人去内务府找几个得力的将你府上扩建一番,换上牌匾。” 四爷静静的听着,随后道,“多谢皇阿玛,不过扩建府邸一事还是待天气回暖一些,将府中之人都送到京郊的庄子上,再好好扩建一番。” 万岁爷点头,轻声道,“也好,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落便挥了挥手,四爷退了下去。 四爷也是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回到自己席上,镇定入座,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十三阿哥坐在一旁,举起手来抱拳对着四爷道,“恭喜四哥,贺喜四哥,什么时候让弟弟去你府上讨上一杯酒喝,” 十三阿哥是一直都敬重,跟从着四爷的,如今自家四哥被封了亲王,十三阿哥自然是开心的。 闻言四爷转头倒了杯酒送到十三阿哥身前,“十三弟想喝酒,现在只管喝就是。” 见状,十三阿哥将四爷手中的酒接了过来一饮而尽,“既然四哥不想请弟弟喝酒,那弟弟改日便要不请自来了。” 四爷转头,睨了一眼十三阿哥幽幽道,“我那府邸你可少去了?” 十三阿哥微微一笑,勾唇。 但他心里确实是为自家四哥高兴的,甚至觉得四哥这般有能力,见识,早就该被封亲王了,何苦等到今日,甚至再说一句大逆不道的,就是如今的四哥那可是连太子那位置都是坐得起的,区区一个亲王简直是...... 这般想着,十三阿哥便抬起头看向坐在上方的万岁爷,只能在心中默默感叹一句,“到底还是皇阿玛慧眼不识珠,就在这如今的一众阿哥中,也只有四哥配得上太子之位喽。” 十三阿哥自是这般想,那其他人...... 其他人自从刚刚万岁爷下了旨意之后便一直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的就要落在四爷那边,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但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是毋庸置疑的。 八爷镇定地看着前边,脸上挂着温润的笑,看起来温润如玉,温柔儒雅,但握在手中的杯子恨不得被捏碎,藏在袖子里的手腕已经青筋暴起。 良久,八爷松了下来,转过头微微看向四爷,正巧四爷也转过头来,两人眼神相撞。 四爷平静,八爷带笑。 八爷举杯,示意敬酒,随后一饮而尽。 见状,四爷也将桌子上的酒杯端了起来,朝着八爷的方向示意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两人之间无声的较量,就这般过去了,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之中已经发展到了无法收场,不得善终的地步。 一场宫宴最终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散去,四爷已经觥筹交错之间已经带了醉意,莫说骑马,就是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地步。 待马车停在府前,苏培盛扶着四爷下车,四爷经过风吹已经清醒了不少,虽是没刚刚那般难受,但是晕晕的。 苏培盛正要扶着四爷回前院去,可四爷竟是有自己的想法,进了门就往锦绣居的方向去了。 见状,苏培盛可是吓了一跳,这今日刚回府按规矩是要去正院的,既是四爷喝醉了不去歇在前院也罢,可若是宿在了锦绣居那可是不好看的,不是打了福晋的脸吗。 苏培盛连忙拉着四爷道,“爷,爷我们走这边......” “滚......”四爷将苏培盛推到一旁,自己则是肆无忌惮的往锦绣居的方向去。 苏培盛看着四爷的背影,认命。 “得,您去吧,不就是借着酒劲将年主子哄好吗......” 第194章 圣旨到 四爷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来到锦绣居,见大门紧闭,微微皱眉,但见门上挂着灯笼还在亮着,到底还是叫了门。 虽是整个锦绣居的院中都已经熄了灯,但还是有守门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原本正靠着墙壁昏昏欲睡,听到敲门声猛然惊醒,走过去拉开一条门缝,便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四爷,轻轻惊呼一声,“哎呦喂,爷……” 接着连忙打开门行礼,“奴才见过主子爷。” 四爷见大门打开,便直接进去了,那小太监看着四爷径直走向正屋的四爷,摸不着头脑,“主子爷这是刚从宫中回来的吧,主子这会儿怕是都睡着了,主子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这边小太监还在琢磨着,突然被在后边过来的苏培盛拍了一下。 “看什么呢,快关门。” 待小太监回身,苏培盛已经背着手又到了院中。 那小太监轻轻揉着刚刚被苏培盛拍痛的头,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默默转过身将门关上,继续打瞌睡。 苏培盛见四爷已经进了房间,得,在外边候着吧,万一主子爷有什么吩咐呢。 四爷其实已经清醒不少了,轻轻推开门,怕扰了年清风睡觉。 小心的走到床边,轻轻拉开帐子,借着窗边透射进来的月光,四爷看着熟睡的人儿,心里顿时安定,在外有多少的勾心斗角,此刻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旁边还睡着四阿哥,年清风不敢睡得太死,隐隐约约感觉有光透进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看见床边站了一个人,因为看不真切,猛然间吓了一跳。 “是爷。”四爷脸上带笑,在年清风惊呼出声前抢先说道。 年清风多少放下心来,也没了警惕,“爷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许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年清风声音有些软糯。 四爷挑眉,看见被子里边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四爷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只见四阿哥小小一团趴在被子中,可能是因为太吵了,在睡梦中都提出了抗议,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便转了身继续睡去。 年清风听见动静,简直心都要跳出来了,轻轻拍了拍四阿哥的后背,待他再次睡去,才放心。 可转头便看见已经黑了脸的四爷,年清风无言,“这么晚了,爷快歇了吧。” 说着便慢慢往里挪了挪,随后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四爷。 四爷坐下,冷冷的看着年清风,“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还有,你确定这点地方……”四爷眼神扫了一眼只能堪堪躺下一个人的地方,只怕翻身就要落到地下了。 四爷抬头继续看向年清风,“爷睡的下?” 闻言,年清风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 其实这床是不小的,但是四阿哥睡的过于靠外了,所以留在外边的空间并没有多少。 四阿哥也是最近和年清风一起睡觉习惯了,年清风也觉得四爷今日又不会过来,这才顺着四阿哥的意陪着他睡一晚。 原本打算的好好的,可没想到…… 年清风看着坐在床边的四爷眼睛出神,心里默默道,“只能怪主子爷来的不是时候。” “那现在……”年清风呆呆地看着四爷,她实在不想再继续应付四爷了,她实在是困的不要不要的了,只想快点躺下睡觉。 四爷挑眉,走到门外唤来苏培盛,让他将四阿哥抱回自己房中,便让人伺候他更衣了。 年清风看着被抱走的四阿哥,再看着在外间更衣的四爷,默默的转过头,躺在床上发呆。 四爷换好衣服过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年清风得意的挑眉。 年清风淡淡的勾唇一笑,翻了一个白眼,“快躺下睡觉。” 四爷点头,沉沉道,“你往里边去些。” 年清风顿时无语,得,小气四爷上线了。但为了可以早点睡觉,年清风还是顺从的往里边挪了挪。 随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爷快躺下吧。” 四爷躺着,转个身便环抱住了年清风,闭上眼睛,轻声道,“年儿可消气了?今日是爷不好,年儿莫气。” 年清风原本正昏昏欲睡,听到四爷这般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但不可否认,别人惦记着的感觉还不错。 年清风窝在四爷怀中微微一笑,找了个舒服的位子继续睡去。 四爷也不知是怎的,就是睡不着,黑夜中那双眼睛不再是阴沉的,可能是怀里搂着的是自己钟意之人,一双眸子带着缱绻的爱意。 听着年清风平稳的呼吸声,四爷竟是也忍不住睡了过去。 次日四爷照例去上早朝,而四爷被封为雍亲王的圣旨已经来到了四爷的府邸。 福晋昨晚就听到了消息,估摸着圣旨就要到了,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带领着府中一众人在门外候着。 年清风也是今早被四爷喊起来的,当时被喊醒年清风还是昏昏沉沉的不明所以,但听到四爷的话后顿时清醒了。 看着四爷离开,年清风才唤来柔芷和春兰帮她洗漱更衣。 既是万岁爷的圣旨要来,那自是不能儿戏,忙着吃完早饭就见福晋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要去府外候着。 年清风了然,这是要来了。 临近冬日,外边寒气重,路过小花园,都萧条了不少。 年清风忍不住朝着柔芷说道,“今年倒是冷的比往年早些。” 柔芷点头,“是呀主子,都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前几日天气一直阴蒙蒙的,但确实是越来越冷了。” 说着还将年清风的斗篷又裹了裹。 “回去将汤婆子找出来吧。” 年清风淡淡道。 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到了府外便看见人已经到了差不多了。 走过去给福晋行礼后,便站在了福晋身后。 年清风忍不住想,倒是许久没见这么多的人了。 “年侧福晋瘦了些,瞧这脸都小了一圈。” 福晋微微侧头笑着说道。 年清风回神,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哪里呢,定是福晋许久不见妾身了,就妾身这张嘴巴哪里瘦的了呢?” 说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福晋看起来如今的气色好了不少呢。” 福晋轻笑,正欲说些什么,便听到了马蹄声。 “圣旨到——” 第195章 雍亲王府 福晋转头看着远处骑马过来的人儿忙带着一众人下了台阶。 那人下马,带着一张笑脸走到福晋她们面前,低头一脸恭敬道,“奴才见过四福晋,准备接旨吧。” 福晋脸上带着恰合时宜的笑,“有劳公公了。” 那公公微微点头,将手中的圣旨拉开,“众人听旨!” 闻言,一众人跪下,低头,“妾身(奴婢)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四皇子,能力出众,才学过人,多次护驾有功,且在捉拿逆党中立此大功,特封为雍亲王,钦此。” 那公公捏着尖细的声音慷慨激昂的说道,话落将手中的圣旨双手捧在手上。 “雍亲王福晋接旨吧。” 那公公不愧是在宫中混迹多年的,到了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真是拿捏的准准的。 这不,面对着福晋这就改口了。 跪着的福晋举起双手郑重道,“妾身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年清风她们跟在后边接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公将圣旨放到福晋的手上,微微将福晋扶了起来,“福晋快起来......”转头便看向了年清风知道这位是年羹尧的妹妹,又是如今四爷最为得宠的,自然也是得罪不得的。 毕竟这种一句话的便可以落个好的事谁不愿意干呢,便开口道,“这位便是侧福晋吧,快起来。” 说着又要去扶年清风。 原本就要起来的年清风见那位公公又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自然也是顺着那位公公的意,“有劳公公了。” 随后那位公公便退后了几步,“既然圣旨已经送到,那奴才便回宫向万岁爷复命了。关于府中扩建之事,福晋也不必担心,万岁爷的意思是越快越好,但雍亲王的意思是待天气回暖,将各位主子都送到庄子上,在好好将这雍亲王府扩建一番,还有牌匾一事,内务府已经在赶制了,不出三日便会送到府上的。” 福晋脸上一直带着笑,听着这位公公的侃侃而谈,见人停下,笑道,“公公有心了......” 随后微微侧身,“公公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莫不如进去喝杯茶?” 那位公公微微摇头,“不了,宫里还有很多事等着奴才呢。” 福晋微微点头,脸上得体的笑容从来没有落下,柔声道,“既如此,那边也不好强留公公......” 随后看向金嬷嬷,金嬷嬷接收到眼神便马上上前,往那位公公的手里塞了一个荷包。 “公公慢走。” 那位公公轻轻掂量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真诚了,“外边寒气重,福晋,侧福晋快些回去吧。奴才告退。” 福晋并未言语,年清风自然也是不讲话的,两人面带笑意看着那位公公骑马离开。 见宫中人已经全部退去,福晋便开口,“外边天冷,诸位若是没事便散了吧。” “是,妾身(奴婢)告退。”众人微微福身齐声道。 话落,福晋转身,最先离开,边走还一边道,“就要冬日里了,如今天气越来越冷,各处已经可以领炭火回去了,都注意些,莫要得了风寒。” “是,多谢福晋关怀。” 说着便已经走了到来府中,福晋让人将圣旨送到前院接着说了句,“散了吧。” “是,妾身(奴婢)告退。” 话落,众人散去。 回去的路上年清风是走的极快的,恨不得马上回到锦绣居去,是因为许久没出门了吗?这才在外边站多久,竟是有些吃不消,冷的身体都在发抖。 柔芷见主子这般,急着说道,“主子如今怎么这般怕冷,这还没到十一月呢。” “如今这身子是越来越不争气了,回去便让人去将炭火领回来,如今一日比一日冷还是早些烧上炭火的好。” 年清风也只觉得如今的身子是越发的不争气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当初生四阿哥早产的缘故,怕冷的厉害。原本就念叨着炭火,今日福晋总算是发话了。这下好了,以后夜里睡觉便舒服了。更何况如今还有四阿哥,小孩子身体抵抗力更是弱,如今都有了着落了。 回到锦绣居柔芷便忙吩咐人去端了杯参汤给年清风,又忙着吩咐人去领炭火。 年清风回到锦绣居,窝在软榻之上,手里捧着碗参汤才觉得身体渐渐回暖,正觉得无事可做便听见武格格的声音了。 年清风将手中的参汤随手递给柔芷,柔芷便将刚刚烫好的汤婆子塞到她手中。如此一番动作,年清风便安安稳稳的坐在榻上等着武格格进来。 在武格格快要进门之际,年清风微微探头,“正觉得无事可做,你便过来了,真是巧了。” 武格格进来后朝着年清风微微福身后便直接坐到了软榻的另一侧。 “原本福晋一说回便想着喊住您的,可没成想您倒是跑得快,喊您和柔芷两个人竟是连一个人都喊不应......” 武格格眼神中带着探究,顿了顿,继续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闻言,年清风轻笑,“无事......” 年清风还未说完便又听见武格格紧张的声音,“那可是团子?” 年清风知道武格格对四阿哥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好的不行,自然也理解武格格的心情了。 “团子也没事,别紧张了,不过是我在外边站的久了些,冻得狠了,这才着急了些,竟是没想到吓到你了。” 闻言,武格格脸上的紧张算是落了下去,心里的担心也松懈了下来,“害,我还以为是出事了,这才这般着急过来看看。” “那即使这般,武格格确定了无事,可要回去?” 年清风开口。 武格格倒是也不说走了,端起桌上的茶水,“年侧福晋这边开始撵人了?既是被侧福晋吓到的,自然是要在这好好讨杯茶的。” 第196章 给团子找老师 年清风笑着看向窗外,随后转头看向武格格,“刚刚在外边站了这么久不说,又被吓了一番,快来碗参汤压压惊。” 话落看向柔芷,柔芷了然微微福身后退了出去。 “即使如此,那奴婢这一遭也算是来着了,竟还讨了碗参汤。” 年清风娇嗲的看了武格格一眼,轻声道,“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如今天气越来越冷,奴婢给四阿哥做了好多夹袄子,回头便派人给送来。” 闻言,年清风笑道,“好,真是有心了,每年都给那小子做那么多衣服。” 年清风是知道武格格对四阿哥的心思的,武格格没有孩子的,又是看着四阿哥长大的,自然是拿他当自己的孩子的。 而四阿哥也是喊武格格一声姨娘的,不过是私下叫叫,不好传出去,到底是不合规矩的。 年清风同武格格一齐看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隐隐见外边日头好了起来,武格格起身,“时间不早了,奴婢也出去晒晒太阳,就回去了。” 年清风见武格格起身说离开,也没拦着,只说了句“路上慢点”便任由武格格离开了。 她懒得很,还是就不起来了吧。 武格格离开,年清风便继续看手中的书,实在是无事可做,偷偷让柔芷寻来了好些戏折子,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便听见外边四阿哥的声音传了进来。 听见动静的年清风将书扔在一旁,知道自己是没办法再看书了。 既然四阿哥来了,那四爷定是也一起来了。 原本,四阿哥今日醒的晚了些,醒来后发现不是年清风的房间,小脸可郁闷了。但到底还是没有当时就发作,被人伺候着洗漱好带来年清风这边,才撇着嘴,一脸可怜的看着自家额娘。 年清风当时还是有些尴尬的,毕竟旁边还有武格格呢。正欲开口,便听到外边有动静,紧接着便看见苏培盛进来了。 说是四爷要将四阿哥接到前院去说说话。 年清风虽是一头雾水,但看着四阿哥一脸期待,且蠢蠢欲动模样,便也任由他去了。 原本想着这孩子许久不见自己阿玛,定会生疏呢,没成想竟是这般期待。 看着苏培盛将四阿哥牵走,年清风便继续和武格格看书了…… 年清风转头看着窗外的两人,心里想道,“来的倒是巧。” 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得,在塌上待了一晌午了,也该起来活动活动了。 主要是四爷来了,不起来也没法子。 “阿娘——阿娘——” 四阿哥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在年清风面前停下,伸出自己肉肉的手抱拳,身体微微弯曲道,“阿娘安好。” 年清风微微点头,不禁欣慰,“团子快来。” 这是前几日年清风教给四阿哥,毕竟都三岁了,也该懂得一些规矩了。虽然年清风也觉得这些规矩繁琐,不该是一个小孩子的枷锁,但在这个社会,没有规矩怕是寸步难行。 但好在四阿哥性子极好,脑子也是极其聪慧的。 年清风只给他说过一次,四阿哥竟是都记住了,每次都做的极好。 四阿哥听到年清风的话,起身跑到年清风身旁,牵住她的手,“阿娘,阿玛在后边。” 四阿哥进了锦绣居就像是孙猴子回了花果山一般,根本收不住,撒欢似得就跑进来了,四爷都被落到了后边。 年清风转头正好看见四爷背手而来,便轻轻福身,“给爷请安了,爷吉祥……” 话落,继续道,“妾身恭喜爷,贺喜爷,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爷今日是舒心不少呢。” 四爷进来直接走到年清风面前将她扶了起来。 “只你长了张巧嘴,倒尽是用到爷的身上了,怪会打趣。” 闻言,年清风但是不依了,“爷如今被封了雍亲王,但是还不让人讲话了。” 说着就要挣脱被四爷握着的手。 四爷轻轻摇头,看了看四阿哥,轻声道,“年儿如今竟是比四阿哥的脾气还大,怪会使小性子。” 四阿哥正在一旁逗弄着圆子,听见自己的声音后茫然的抬起头看向年清风,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见自家额娘和阿玛都没有看他,便转过头去继续和圆子玩。 年清风同四爷一齐坐上软榻突然想起来已经晌午了,转过头看向柔芷,“去传膳吧。” “是。”柔芷福身后退下。 “四爷离京这么久,倒是清瘦了不少。”年清风一脸心疼,看着四爷消瘦的脸庞,甚至肤色因为每日骑马在外边风吹日晒的更加黑了。 年清风忍不住皱眉,她还是喜欢四爷白一点的。 四爷见年清风盯着他发呆,脸色变幻之精彩便知道定是没想什么好事情。 可四爷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是被嫌弃了。 “爷,妾身这里有上好的玉容散,爷可要试试?” 年清风这一开口四爷可谓是哭笑不得,挑眉看向年清风,“怎么?嫌弃爷了?” “妾身哪敢啊,不过是看如今天气冷了,爷这张脸可要好好护着才是。” 四爷的脸型及五官属于英朗的那种,即使是黑一点倒是更显得有味道,但耐不住年清风不喜欢呀。 罢了,以四爷的性子定是不会用的,她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还是四阿哥好看,奶团子一个。 年清风又同四爷说了关于给四阿哥找习武老师一事,还有四阿哥的学问,也是不能落下的。 四爷听完后点头,倒是认同,毕竟是男孩子,这些事还是要上心的。 “原本是想着让二哥来教的,但想着二哥每日都同爷忙的要死,定是没时间的,还是劳烦爷亲自找一个合适的人吧。” 年清风手捧着脸,撑在小桌子上,一脸无奈的看着四爷。 四爷轻笑,一针见血的说道,“年儿不就是想要偷懒,将这事交给爷?” 年清风点头,看着四爷皱眉,眼神透着无辜,“爷怎这般说呢,难道这不是爷一个做阿玛的应该做的吗?” 四爷点头,“年儿放心好了,此事就交给爷吧。” 第197章 见过先生 “正巧你哥哥门下有一个门生,叫陆虎,爷看中他许久了,是个人才,身上功夫不错,学问也是不错的。” 四爷说着一边点头,倒是挺认可这个人的。 年清风点头,“四爷能看中的人自是不差的,不过来给团子做老师会不会屈才了?” 说着年清风不禁皱眉,也不想埋没有才之人,若是人家有正经差事反而因为要教四阿哥而耽误了,那还是不能够的。 “放心,他如今年龄还小,还谋不得什么差事,若是来给团子做老师,以后还怕少了他的前程不成,他只怕是巴不得过来呢。” 年清风听四爷这般说,那便没什么问题了。 年纪轻,有能力,有学识,以后定是少不了他的前程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既如此,那便在此之前好好利用一下吧。 年清风看了眼四爷,心里不禁琢磨,“四爷也是用心良苦,这便开始为团子结识人脉了。” 不过,那人既是二哥手下的门生,那自然是他们年家之人。 “说起来,你二哥此时随爷一同捉拿逆党,也算是立了大功,今日朝中也是得了赏赐的。” 闻言,年清风一脸骄傲,“那是自然,哥哥最是厉害的......” 说着便看向四爷,顿时转了风向,“不过能有今日的成就,也是因为一直跟着四爷做事。” 年清风表示,夸人当然要一起夸啦。 四爷听年清风这般讲刚刚觉得有些堵的胸口,顿时开阔了起来。 说了这会儿子话,膳食已经都安排好了,柔芷走进来福身,“主子,主子爷可以去用膳了。” 年清风点头,“先带团子去洗手。” 四阿哥刚刚又是在和圆子在一旁打闹,少不了在圆子身上作怪,不洗手是不行的。 但显然四阿哥很听话,听到年清风这般说,很自觉地走到柔芷旁边,“走吧,柔芷姑姑。” “柔芷姑姑今日都有什么菜呀,有没有团子喜欢的小鱼丸呀?” 四阿哥抬起头一脸期待的问道。 “当然有啊......” 两人的声音逐渐走远,年清风忍不住轻笑,感觉手被人握住年清风抬起头看向四爷,脸上是一脸幸福。 四爷轻声道,“四阿哥像你......” 次日一早便将四阿哥从被窝中喊了起来。昨日四爷所说的那个门生今日便已经带过来了,年清风不得不感叹办事效率之快,但同时也担心着四阿哥究竟能不能接受。 今日喊他起床就已经费了好大的功夫了,任谁哄都没用,到底还是年清风黑着一张脸过去,四阿哥才从被窝中爬了起来。 “阿娘——” 四阿哥见自家额娘黑着脸,顿时不敢再无理取闹,乖乖起床,一脸委屈的走到年清风身边,声音软糯。 年清风也知道四阿哥并不是冥顽不灵,不过是今日起的早了些这才不习惯,但以后只怕是日日都要如此了,因此还是要好好说教一番。 待给四阿哥洗漱好之后,简单的用了早饭,年清风便牵着四阿哥一同去前院。 “待会儿团子就要见到先生了,还记得阿娘和你说了些什么吗?” 年清风低头轻声问四阿哥。 四阿哥认真点头,仰起头看着年清风轻笑,“知道!” “那以后团子可不许再像今天这般任性了,要按时起床,认真的向先生学习,锻炼好身体,学好学问,快点长大,保护阿娘好不好?” 四阿哥其实不太懂年清风在说什么,但他听懂了最后一句话,“保护阿娘。” “好,团子要保护阿娘,让谁也不可以欺负阿娘......”四阿哥兴奋的扬起自己的小脸,稚气的脸上一脸认真。 但下一秒便没了整形,“就是阿玛也不可以。” 说着便笑了起来。 年清风捏了把四阿哥丰满的脸颊,“阿娘觉得团子绝对可以做的很好的。” 前院中,四爷及年羹尧还有那位陆虎先生都在前院茶室中。 四爷今日休沐,正巧没去上朝。年羹尧昨日听到四爷传来的消息,一看是给自己的外甥找老师自然是要重视的。当即恨不得自己亲自上阵,将自己送来,但一想到自己每日军营一堆糟心事只怕是疏忽了自己外甥,那可是不好了。 那便还是依照四爷所说,今日便将陆虎这小子送来了。 年羹尧看着一旁的陆虎,心里还有气不顺的。他承认陆虎在同龄人中算是比较出色的,手上功夫不错,但年羹尧自认为和他相比那还是差的很多的,至于学问上的......年羹尧是服气的。 给他外甥做老师倒是勉强可以接受。 年羹尧正极力的做着心理建设,便听见外边苏培盛的声音。 “呦,年主子您来了,快主子爷还有年二爷都在里边等您呢。” 说着年清风已经走到了门前。 年清风看见在里边坐着的三个人停下来看向四阿哥,“团子,还记得阿娘说过的吗?” 四阿哥扬起脸来,“阿娘放心,团子记得的。” 年清风点头,松开了四阿哥的手让他先一步进去,自己则是跟在四阿哥身后。 四阿哥迈着短小的步伐,走到他们三人面前,微微弯腰,“见过阿玛,舅舅,先生。” 四爷轻轻点头,脸上虽不露声色,但心里是满意的。 “快起来。” 年清风走进来微微福身后便站了起来,看向年羹尧身旁那人,“这位便是陆先生吧?” 陆虎在四阿哥走进来的时候便已经站了起来,他不过一介平民,怎敢受皇家的礼,虽然以后可能会是四阿哥的先生,但一码归一码,该懂得礼数还是要懂得。 陆虎见年清风看向自己,微微弯腰抱拳,“正是在下,陆虎见过年侧福晋。” 年清风轻轻点头,微微抬头,“快起来,以后四阿哥就交给您了。” 陆虎手中捏着一把折扇,听年清风这般说便也不推脱,“年侧福晋只管放心,在下定会好好教授四阿哥的。” 年清风一直在观察陆虎的举动,不禁点头,谈吐不俗,礼数也知,且身上还有一股子傲气。 年清风不禁点头,有傲气,还是不错的...... 第198章 蹲马步 “妹子,你就放心吧,虎子这人不错的,除了脾气傲点,本事是真有的。” 年羹尧见自家妹子一直在打量陆虎,也知道是不放心,但到底是他手下的人,他知根知底自然是要让自己妹子放心的。 闻言,年清风看了一眼自家哥哥,眼神中带了责备,“哥哥说的什么话,我自然是放心的。” 年羹尧被年清风瞪了一眼之后伸出手摸了摸鼻子,看向一脸懵逼的四阿哥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来团子,让舅舅好好瞧瞧,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舅舅?” 四阿哥被年羹尧一把抱起,一脸兴奋,“想,团子可想舅舅了。”一边说着手也没闲着,一把抓起年羹尧的大胡子在手中把玩。 年羹尧被四阿哥这句话哄得开心,哈哈大笑。 “来,看舅舅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说着便将自己的随从招呼进来,只见那人怀中抱着一个大箱子,箱子中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不过四阿哥看到这些并不是特别感冒,但看见年羹尧期待的眼神,一把抱住年羹尧的脖子,将头窝在年羹尧怀中拱了拱,“谢谢舅舅,团子好喜欢呀。” 年清风看着四阿哥这般模样,心里了然,但看着这小子古灵精怪的模样,轻轻勾唇。 四爷一直坐在一旁并未开口,但眼神竟是一直落在年清风身上,见众人都没注意他,默默伸出一只手将年清风拉在一旁坐下。 年清风被吓了一跳,但看见四爷落在自己脚上的眼神心里了然,顿时觉得暖暖的。 今日她是穿了花盆底的,站的久了是有点累。 今日便是让四阿哥认了陆虎这个老师,自然也确定了今后四阿哥便跟着陆虎学习了。 因为后院是不能进外男的,因此四阿哥之能每日都来前院,本来是想让四阿哥直接搬过来的,便不用每日这般麻烦,毕竟如今已经大了些的三阿哥也是早就住在前院了,但四阿哥竟是不肯,说是自己愿意早起来阿玛这里。 总之,任由年清风如何劝说,四阿哥都是不肯的,年清风对此也没有办法。四阿哥小小年纪还是很有自己的主见的,有些事自己愿意做自是听话自觉地很,但有些自己不愿做的事,任由谁来劝都是没用的。 年清风认命,罢了,大不了每日都让端午陪着四阿哥一起吧。 因为四阿哥越来越大,体重也就上来了,有些晚上起夜那些奶娘已经抱不动了,便将端午派了过去,而如今端午伺候四阿哥也已经有一年时间了,对此,年清风还是放心的。 次日,年清风随着四阿哥一同去前院,甚至连早起都没有,还是四阿哥被柔芷从被窝中喊了起来,原本以为四阿哥会闹的,但好在四阿哥还是将年清风说的话放在了心上的。 不过,年清风虽是没有早起,但听见四阿哥的声音还是醒来,可能心里也是一直挂念着这件事,昨晚一直没睡好,早上听见一点动静便醒了。 听见四阿哥的声音走远,年清风轻声喊道,“柔芷,春兰......” “主子......” “主子,今日怎么醒这般早?”柔芷因为不放心四阿哥到底还是跟着一同去了前院。 春兰走进来,站在床前,问道,“主子,您要起床洗漱吗?” 因为床前挂着帐子,隐隐约约看见春兰在外边的身影,闭上眼睛,沉声道,“四阿哥去了前院吗?” “回主子,四阿哥已经去了,柔芷有些不放心也一同过去了。” 闻言,年清风放下心来,嘴里嘟囔道,“既如此那我就再睡会吧。” 春兰听着自家主子困倦的声音,知道自家主子只怕是一时半会儿起不来了,微微福身后轻轻的退了出去。 许是知道四阿哥已经不出意外的去了前院,年清风便也放心了,沉沉的便睡了过去,竟是不知天昏地暗,还是被上朝回来的四爷喊醒的。 先说四阿哥这边,到了前院便看见苏培盛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四爷不放心,还是将苏培盛留了下来。 站在门外的苏培盛看见四阿哥的身影,忙跑上前迎了上去,“呦,四阿哥您来了,可用膳了,陆先生已经在院中候着了。” 四阿哥抬起稚嫩的笑脸,看着苏培盛回答,“苏爷爷团子用过膳了,先生已经到了吗?” 说着跟在苏培盛身后的步伐不禁着急起来,吃力的迈着自己的小短腿。 苏培盛见四阿哥这般倒是轻笑,“四阿哥也不必着急。” 但四阿哥还是记着自家额娘说的话,“不要让先生久等,要尊重先生。” 前院是很大的,进门便是一个小院子,里边便是四爷的书房和卧室,在里边还有一个院子,甚至比外边那个还大些,平常四爷也是在那里练功的,再往后便是供阿哥,格格住的房间,和让供他们学习学问的地方了。 陆虎在院中已经等候多时,安静的坐在院中的圆桌前,面上放的是一壶热茶和一些点心。 陆虎虽在年羹尧手下办事,但周身的气质和年羹尧自是相差了一个十万八千里都不止。 手中始终握着一把扇子,眼神清明,不苟言笑,倒是有一副温润小生的模样。实在是很难想象出,这么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拿起刀剑来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景。 四阿哥迈着短小的步伐,稚气的声音传来,“先生——先生——” 陆虎听声音便起身,循着四阿哥的声音看去。 四阿哥跑到面前,站定,一张小脸上写满了认真,“先生安好。” 话落便扬起自己的笑脸一脸期待的看着陆虎,“先生,你要教团子什么啊?” 陆虎也抱拳向着四阿哥鞠躬,“四阿哥安好。” 看见四阿哥稚气未脱的模样,面上不禁柔软了下来。 “先锻炼身体,再进屋读书可好?” 四阿哥完全没意见,“好!”声音清脆。 陆虎倒也是干脆利索之人,也没废话便开始进入状态,直接让四阿哥蹲起了马步...... 第199章 对年清风情有独钟 四爷今日下早朝后便直接回了府中,将朝服换下便背着手往后边的院子去了,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远处的两人。 四阿哥正在一旁蹲马步,即使是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头薄汗,双腿也在发抖,但硬是没说一句话,双眼灼灼的盯着前方。 四爷见四阿哥这般认真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他原本以为以四阿哥的性子定是要闹的,可没想的四阿哥性子虽是逃脱,可还是收的住的。 四爷不禁点头,不错...... 四爷见这般便也没想走上前去打扰他们两个,正准备离开便看见躲在一棵树下盯着同他一样盯着四阿哥的三阿哥。 四爷皱眉,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说什么默默转身离开。 四爷这刚立了大功,又被封了亲王,万岁爷并没有给他安排其他差事,为此四爷如今是清闲的很,没什么公事处理,四爷便准备去锦绣居。 走在路上四爷回想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心里隐隐在想,自己是否太忽略三阿哥了。 自从李氏被禁足,四爷怕三阿哥被李氏利用,便将三阿哥同大格格一同接到了前院,鲜少让他去再见李氏。但即使是三阿哥在前院住着四爷都鲜少见到三阿哥,除了要检查三阿哥功课和武功的时候才会和三阿哥接触。 三阿哥胆小,每次见他就是话都说不清楚,四爷每次见三阿哥这般都是不喜的,但看三阿哥到底还是个孩子,不敢说的太过直接,但见三阿哥今日这般,看着四阿哥的眼神过于阴翳,这哪里是一个小孩子可以露出来的神情。 四爷琢磨着回去便要和三阿哥好好聊聊了。 说起三阿哥便还有大格格,但是大格格竟是和三阿哥尽数不同,大格格对于他这个黑脸的阿玛倒是一点都不害怕,可能是大格格记事时李氏还正得宠爱,四爷自然对大格格上心些,且大格格还是四爷唯一也是第一个女儿,四爷自然多家溺爱。 为此,大格格倒是不怕四爷,反而性子活泼,但也懂事,张弛有度,也在四爷面前替李氏求过情,但看四爷每次都不喜,便也不再再提了,就是话却是相对于之前少了很多。 四爷一路上都在想着是不是该将李氏的禁足解除了,毕竟关了这么多年,也应该长记性了吧。 到了锦绣居便看见年清风那房间门还紧闭着,宫女和太监也都在外边做着自己的事情,但无一例外的是动作都轻的很,四爷还有什么不明白,只怕是里边那人还睡着。 无奈的摇了摇头,抬脚走了进去,一路上打断一众人请安的声音怕扰了里边的人睡觉。 就这几步路的功夫四爷竟像是走了许久,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怎么就偏偏对着锦绣居情有独钟呢? 走进去轻轻推开门,一如每次过来年清风还在睡着一般,怕惊扰了她睡觉,动作小心的不行,如今竟也成了习惯。 四爷不禁轻笑,放轻步伐走到床榻边,透过幔子隐隐约约看见里边微微隆起的一团,轻轻挑开帷帐,便看见里边那人小小一团窝在被子中,四爷这般居高临下,只看得见里边人儿的侧脸。 四爷心里顿时被填的满满的,四爷大概知道了那个答案。 不是他对着锦绣居是情有独钟,而是对这锦绣居中的人儿情有独钟...... 四爷也没想到,如今他同眼前的这个女人竟是一起这么多年,还有脸一个孩子。要说年清风,四爷知道她很聪明,也很狡猾,就像一只小狐狸一般,可偏偏这么多年从不出错,无论是对福晋,还是对自己,都处处得体,落落大方。当然,在他这里年清风也会耍小脾气,小性子,甚至还动不动都和爷生气,可就是这般鲜活,真实之人,四爷觉得可贵。 起先之是绝对新奇,从未见过如此有趣之人,年清风当时给四爷的感觉就是每天都是不一样的,每天都能解锁一个新的相处方式,这种相处方式自然是四爷先前不曾感受过的,每日的新鲜感便让四爷对年清风越来越好奇,越来越上心,便开始宠,于是这一宠竟是这么多年...... 四爷甚至想到了当初对年清风的怀疑和利用,到如今来看竟像个笑话,四爷不禁心里庆幸,还好自己醒悟的早......不然,后果四爷都不敢往下深想,只觉得若是真让年清风知晓了当初他做的混账事,只怕闹得人仰马翻,最后两败俱伤的下场。 还在睡梦中的年清风sos:不好意思四爷,我一开始就知道您做的混账事,并淡定的一批。【微笑】 四爷坐在榻上,依旧像往常一样,照例将自己的手放在年清风的鼻子上,然后毫不犹豫的一把捏住。 年清风自觉地喘不过气,自然是醒了。 被迫睁开眼睛的年清风,迷茫的睁开眼睛,企图挣脱还在捏着她鼻子的罪魁祸首。 因为年清风刚睡醒,又是被迫醒来,看着四爷的眼睛中充满了雾气,鼻子也被四爷刚刚捏的红红的,像一只受伤的小鹿。 四爷见年清风这般挑眉,狐狸转性了? 下一秒便看见年清风的白眼,可软糯的控诉,“爷真无聊。” 四爷轻笑,对,这才对嘛。 但四爷这笑容很快便收了回来,年清风都没注意到。 四爷垂下眼眸,看着将整张脸都窝在枕头下的年清风,“该用午膳了。” 闻言,年清风抬头,一脸鄙夷的看着四爷,像是在说,“我傻吗?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 “爷别骗人了,外边的日头还没有这么大。” 四爷闻言倒是笑了起来,“团子如今还在扎马步,你这个做额娘的倒是放心。” 年清风一脸无所谓,打了哈欠道,“有什么不放心的,那是我儿子,我还能不相信他?再说了,那小子身边有柔芷和端午在,都是我亲近的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警惕的看向四爷,“怎么,你想欺负你儿子啊?” 第200章 也只会欺负你 闻言,四爷黑了脸,“爷欺负他做什么......”下一秒看向年清风的眼神便带有侵略性。 这眼神绝对算不上单纯,年清风看到后不禁握紧了被子。 果不其然,下一秒年清风就听见了四爷开口,“爷只会欺负你。” 年清风看着四爷的眼神,轻轻眨了下眼睛,随后一把推开四爷慢慢靠近的身体,“爷在胡言乱语什么?青天白日呢。” 说着将四爷推开,扯着嗓子喊来了春兰。 四爷见年清风气急败坏地样子,觉得好笑,也不再逗弄她。 四爷早上要去上早朝,为此用的不多,但一直以来都是这般也是习惯了,一般四爷都是等着用午膳的。但今日陪着年清风用早膳,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早膳,还有年清风在大快颐朵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模样,竟是觉得肚子饿了。 既如此,四爷从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拿起面前的碗筷夹起了一块豆沙包。 吃到嘴中后,红豆的甜香侵袭了口腔的每一处,四爷竟是眯了眯眼睛,觉得惊喜。转头看向一旁的年清风,知道这定是年清风特意安排的,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 膳房里都知道锦绣居这位爱吃甜,爱吃辣,爱吃鲜,口味刁的很。但其实爱吃甜的那位却不是年清风,而是四爷。 四爷每次来都会特意叮嘱去传膳的人做些甜食,给外人的假象就像是自己爱吃甜一般,为此,膳房有了什么新的菜品和糕点,都会先送来锦绣居。 将另一个人的习惯,变成自己习惯...... 四爷心里想着,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会招人疼呢。 年清风并不知道四爷心里在想什么,她可没有特意交代,不过是她这边的人都习惯了而已,看见四爷今日在这便多让膳房送来了一碟豆沙包。 巧合,巧合而已...... 但四爷心里就是狠狠的自我感动了一把,转头看向专心吃饭的年清风,将嘴塞得鼓鼓的,只觉得像只小仓鼠,可爱的紧。 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年清风鼓起的脸颊,年清风不解的看了四爷一眼,打下四爷放在她脸上作乱的手,嘴里嘟囔道,“爷做什么?好好吃饭。” 说着看向餐桌,毫不犹豫地朝着豆沙包下手,夹起放在了四爷碗中。随后自己则是不管四爷,自己专心吃饭。 她的蟹黄包,奶油包,羊肉包,小馄饨,还有虾饺,油条...... 年清风的早膳吃的绝对算不上清淡,这些都是她从小就喜欢吃的,就是过了这么多年,她依旧是没变。而膳房也早就知道了,这位主子的早膳轻易是不换口味的,通常就是这几样。 四爷看着双颊塞得满满的年清风,夹起刚刚年清风给他夹得豆沙包放入口中,只觉得更甜了,满足的眯了眯眼。 四爷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小动作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只是年清风喜欢这般,吃到自己喜欢吃的,便会眯起眼睛,每到这时候四爷都觉得年清风像一只吃到猎物后满足的小狐狸。 两人吃饱喝足后便无事可做,年清风坐在窝榻上发呆,四爷坐在一旁看书,时不时看那只餍足的小狐狸发呆,偶尔见年清风身上的毛茸茸的毯子歪了,便替她盖好,像受着一个小孩子一般。 年清风今日没想着出去,脸上不施粉黛,就是头发也没盘上,只是用一只发簪随意的将头发拢在脑后,一副慵懒随意的模样。 年清风在锦绣居不出门的时候,一般都是这样的,四爷也是知道,已经习惯了她不施粉黛,一尘不染的小白花模样;也习惯她娇媚勾人,一颦一笑皆是风情的模样。 年清风窝在软榻,眼睛微微眯起,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隐约觉得有什么在盯着自己便艰难的将眼睛睁开,看见四爷盯着她的眼神,顿时困意不见,换了一副模样,眼睛中闪过精光。 下一秒年清风便起身爬到了四爷腿上,紧紧勾住四爷的脖子,将一张精致的小脸埋在四爷的脖子中。 四爷环住年清风的腰身,淡淡的看着怀中女人的动作,感受到从脖子中传出来温热的气息,四爷不禁皱眉。 “今日怎么这般粘人。” 四爷开口,眼神带了沙哑。 窝在四爷怀中的年清风听到四爷的声音,抱着四爷的手越发紧了,脸在四爷颈中拱来拱去像一只小猫一样的。 四爷伸出手捋了捋年清风刚刚因为乱动而散落的头发。 “怎么?想让爷做点什么吗?” 四爷不怀好意的勾起唇角,那张握着她后腰的大手越来越紧。 年清风感觉到四爷的变化,顿时警惕起来,勾起唇角。 微微转头在四爷脖子上咬了一口,感觉到四爷身体一僵,年清风毫不犹豫地将四爷一把推开,从他身上逃脱出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矫健的很。 四爷看着刚刚还在他怀中的小狐狸如今站在地下一脸得意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写满了狡黠,活脱脱一只狡猾的狐狸在一旁得意的摇着尾巴。 四爷微微勾唇,自觉地头有点痛,触及到年清风的脚上,微微皱眉。 “过来,坐下,将鞋子穿好。” 四爷神色淡淡的,说出的话不容置疑。 年清风低头看向自己的赤脚,又察觉到刚刚四爷的脸色不太好,“好吧,不能太过火,将四爷惹毛了可就不好玩了。” 年清风听话的走过去,坐在软榻的另一边,冲着四爷非常真诚的笑了一下,“爷等我一下,待我们收拾好去看看团子好不好?” 话落,年清风便朝着门外喊,“春兰......” 四爷不言,只是看着年清风的一举一动,年清风也没想着四爷会回答,不过是转移一下话题罢了。 年清风唤来春兰给她将头发扫了起来,简单又换了衣服过后这才出门,不过,相对于昨天的隆重今天已经是简单的。 年清风还是很好奇的,自家儿子今日究竟是个怎么样的表现? 第201章 讲情话的四爷 年清风和四爷一同再来到前院,四阿哥已经不在院子里了,而是回到后边的书房里学习学问。 先从最开始的认字开始,其实原来年清风也是教过一些四阿哥简单的字的,但几乎是很少,为此现在陆虎教起来难免有些吃力。 不过好在四阿哥还小,陆虎也不太着急,先从最基本的开始学起。 年清风站在门外微微探出头朝着里边看,看见四阿哥小小一直坐在偌大的书桌旁,一双稚气的小脸写满了认真,眼神透着坚定。 见状,年清风不禁点头,心里沾沾自喜,“不愧是我年清风的儿子呀,随我......” 年清风不想打扰里边认真的两位,轻轻退了出去,看见四爷站在院中的树下,一脸正气的,年清风皱着眉头走过去,站在四爷面前微微叹了口气。 四爷见年清风这般模样轻轻挑眉,还未来得及开口,又听见年清风继续说道, “你都不关心你儿子吗?” 闻言,四爷轻笑一声,走过去牵住年清风的手一同回了前边,“年儿在爷的身旁,怎么能越过你去关心旁人呢。” 旁人四阿哥怎么知道自己被自家阿玛嫌弃了呢,人家正在用工读书呢。 闻言,年清风抬起头看着四爷一本正经的模样脸上染上笑意,四爷如今惯会说些情话的,只是这般油嘴滑舌配上四爷这张万年不变的脸实在是过于违和了。 四爷自然也注意到了旁边的女人一直在打量他,受不了旁边目光灼灼的眼神,四爷伸出另一只背在后边的手,将年清风的脸手动转了过去。 “看路。” 年清风知道四爷是不好意思了,也不再多说什么,但笑意怎么也收不回去。 “哎呦,冰块脸学什么说情话啊?一点都不符合您的人设好吗?” 年清风鄙夷。 年清风是在前院陪着四阿哥一同用过午膳才回去的,当然也将四阿哥带了回去,陆虎像是下午有事便先告辞了。 年清风牵着四阿哥小小的手,看着他一蹦一跳的心里不禁被填满,看着四阿哥的眼神是一脸温柔,不过下一秒她就面露嫌弃了。 这见四阿哥竟是还可以平地摔,不知是踩到了什么还是蹦的太欢快,整个人啊的一声便趴在了地上。 年清风看四阿哥小小肉肉的一直趴在地上,像一只巨大的熊猫,倒是可爱,不过年清风的脸上露出来的却是嫌弃。 年清风丝毫没有将四阿哥扶起来的意思,而是淡淡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四阿哥。 趴在地上的四阿哥倒也是不哭不闹,只是有点懵了,本来走的好好的怎么就趴下了? 年清风和四阿哥都镇定的很,可柔芷,春兰和端午,还有那一群太监宫女可是不镇定了,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去了,伸出手便像将摔下的四阿哥扶起来。可偏偏旁边的年清风,她们的主子,四阿哥的额娘,没有一点着急的意思,更没有亲自去将自家儿子扶起来的意思。 她们不镇定了,一脸焦急的看着年清风,在心里咆哮,“主子,您倒是说句话呀,到底扶不扶啊?” 年清风许是被她们盯得不好意思了,也可能是看四阿哥一直趴在地上不起来,轻轻咳嗽了一声,淡淡道,“趴着睡着了?还不快起来?” 猛然听见自家额娘说话,四阿哥从地上骨碌碌的爬了起来,起来后还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动作行云流水。 他是皮惯了的,平常少不了磕了碰了,都是很少哭的,都已经习惯了。 但此刻年清风在身边那就不一样了,只见四阿哥抬起头委屈巴巴的看向年清风,伸出自己一双白净肥嫩的小手,不过是红了一点,不过比他的手更红的是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年清风。 “阿娘,可疼了......” 这一声带着哭腔的撒娇可是让柔芷和春兰都心疼坏了,眼睛都要红了,恨不得将四阿哥这个可怜巴巴的小奶团子抱在怀中好好安慰一把。 可偏偏年清风就是无动于衷,淡定的看着自家儿子举起的一双手,心里暗暗点头,“不错,养的真好,瞧这双手肥嫩的很,像只小猪蹄子......” 四阿哥看着自家额娘一直盯着自己毫发无伤的双手,有些心虚,默默的将手放下,迈出一步小短腿走到年清风身旁,淡定的牵住年清风的一根手指,“阿娘,团子不疼了,快回去吧。” 闻言,年清风小脸,伸出手戳了戳四阿哥这个小鬼头,“以后走路小心些,再这般不老实阿娘就让你天天蹦着走路。” 四阿哥听自家额娘这样说马上扬起小脸,一脸认真的保证,“阿娘,团子可听话了,阿娘说不做,团子以后以后一定会老实走路的。” 四阿哥知道自家额娘这句话绝不是开玩笑的,她额娘是真的会这般做的。 四阿哥欲哭无泪,虽说他才三岁,可年清风狠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心慈手软的。毕竟,前不久四阿哥才被年清风用这手段教训过。 还在三伏天时,天气热到不行,年清风又是怕热的,四阿哥这一习惯刚好也随了年清风,一到夏天两人便蔫哒哒的趴在榻上动都不愿动。 但好在夏天虽然热但好在有东西缓解。 年清风是非常喜欢吃西瓜的,尤其是冰镇后的,用来解暑是非常不错的,虽然四阿哥年纪小,肠胃弱,但年清风看他一副小可怜的模样还是准许四阿哥吃西瓜的,但也限制。 可偏偏四阿哥虽然小,但是鬼精鬼精的,常常使出各种招数让她松口,许他吃瓜,但后来年清风实在是不吃他每一套了,人四阿哥做什么都是无用功。四阿哥倒也消停了,可没想倒只是表面消停了,背地里竟是偷吃。 年清风知道后可是生气了,便让他天天吃瓜,就是用膳时,也只让他吃西瓜,不许他吃任何东西。 四阿哥还和她生气,但年清风就是不理他。于是两人那几天一直都是气鼓鼓的,谁也不理谁。 准确点说,是四阿哥生气不理年清风,而年清风无动于衷,淡定着看着四阿哥如何作。 第202章 三阿哥 就这般持续了几天,最终以四阿哥拉肚子告终。 年清风当时看着虚弱的四阿哥也是心疼的,可若是不纠正一些坏毛病,不狠一点,四阿哥又怎么会长记性呢? 四阿哥当时可是大病了一场,本来天气热吃东西就少,又连续两天都在吃西瓜,拉肚子,高烧接踵而至。 还好年清风早有准备,吩咐府医提前待命,诊断过后府医扎了几针又抓了些药,说只需静养就是,吃些清淡的流食。 年清风当初一直守着四阿哥直到他彻底退烧才放心,当四阿哥再次醒来看见趴在床边睡着的年清风,顿时委屈极了。 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这一声可是惊醒了年清风,看着哭的可怜的四阿哥,心疼极了。 “怎么了?团子不舒服吗?” 说着便着急忙慌的去摸四阿哥的额头,生怕又烧了起来。 四阿哥只是哭,也不讲话,像是要将这两天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年清风在确定四阿哥没有发烧,身体也不再发热之后,便也镇定了下来。 许是知道来四阿哥为什么哭,年清风倒是冷静了下来,淡淡的看着哭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四阿哥,知道四阿哥哭累了,一抽一抽的停了下来。 “哭完了?” 四阿哥看着自家额娘冷着的脸,瘪了瘪嘴,“阿娘坏......” 年清风掀起眼皮,口吻冷冷的,“阿娘就是坏,但是,是团子就没什么要和阿娘说吗?” 她是希望四阿哥可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 小孩子任性她知道,但是太过任性,不择手段,耍小聪明,这不行! 至少,不应该用在亲近的人身上。 闻言,四阿哥点头,将自己的一张小脸全都窝在被子中,只留下一双刚刚哭过,楚楚可怜的眼睛。 “阿娘,团子知道错了,不该不听话,不该任性,不该偷吃,不该向阿娘发脾气......”四阿哥说着越来越心虚,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年清风听着四阿哥细数自己的过错,点头。 “然后呢?”年清风始终冷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四阿哥,忍下心里的情绪。 “团子以后再也不会了,要听阿娘的话,也不任性了......” 见四阿哥知道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脸色便也不再这么难看了,温柔了下来。 “阿娘也错了,让团子生病了。” 四阿哥听自家额娘这般说,顿时一扫刚刚的心虚,更加委屈了。 嘟着唇控诉着年清风恶劣的行为。 年清风照单全收,但绝不会改。 “好了,刚醒来就这么多话,不难受了?” 年清风看着四阿哥喋喋不休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只觉得头痛。 —————— 四阿哥自那次是真的长了记性,知道自家额娘惹不起。 年清风这边带着四阿哥回到了锦绣居,都困的很,年清风大手一挥,便搂着自家儿子睡得天昏地暗。 而在前院的四爷可没有这般好的命了,年清风走后,他便派人将三阿哥带了过来。 四爷在书桌旁坐着,手中拿着的是一些账单,都是山东那边的生意铺子。四爷虽是不能亲自守着,但每个月都是要查帐目看账单的。 “爷,三阿哥到了。” 苏培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里边看着账目手一顿,“进来。” 闻言,苏培盛看着站在一旁紧张的三阿哥道,“三阿哥,爷让您进去。” 而站在门外的三阿哥倒是紧张到不行,一双手臂垂着,被袖半掩的手收紧,紧紧握着 如今的三阿哥已经脱去了稚嫩,已然一副少年的模样,毕竟已经十一岁了。在他很小的时候自家额娘,也就是李氏便被四爷禁足,所以他是很早便被四爷接来前院的。虽然说三阿哥是主子,但自己额娘被禁足,阿玛又不可能时刻关注着,那下人自然也学会了阳奉阴违,当方面一套背后一套。 为此,三阿哥如今身材高挑,但身形消瘦,看起来瘦弱的很,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 听见里边自家阿玛淡淡的声音,心往下沉了一瞬,紧紧闭上眼睛,呼出来一口气,才艰难的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苏培盛看着三阿哥这模样,微微叹了口气,三阿哥如今是不成器喽。 四爷已经将手中的事务暂时放下,倚靠在椅背上,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眼睛一直盯着门外。 见三阿哥身影出现,身上冰冷压抑的气息收敛,面容柔和起来。 可三阿哥已经完全注意不得这些了,就是连抬头看一眼自家阿玛都不敢。 “儿子给阿玛请安,阿玛金安。” 三阿哥双手抱拳弯曲。 四阿哥也注意到了三阿哥对他的恐惧不禁皱眉。 可这变化却是被三阿哥看了个正着,手都开始抖了。 “阿,阿玛,儿子最,最近都有好好学习功,功课的。” 三阿哥一句话结结巴巴总算是说完来。 四爷见三阿哥这般,心里更是不悦了,就是面上也黑脸了,“起来,好好说话。” 四爷语气淡淡的,是个人都知道四爷现在情绪不好。 三阿哥心里欲哭无泪,他也想好好说话,可面对着您这张脸黑脸,怎么还能好好说话啊!? 四爷看着三阿哥脸都纠结在了一起,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脸上稍微缓和一下,说话的声音也没刚刚那般冰冷了,“坐下。” 闻言,三阿哥看了眼放在一旁的椅子,坐过去坐下。 “这几日功课如何?” 三阿哥身子刚坐在椅子上便听见四爷的声音,身体顿时紧绷起来,坐的那叫一个端正。 “回阿玛,先生教的儿子都有好好温习......” 三阿哥顿住,想想还有什么可说的,但思来想去还是没有,便没再开口。 四爷点头,想了想还是开口,“今日可是清闲些,看你还有时间在院子欣赏四阿哥练习武功?” 三阿哥原本就紧张,听见四爷这般问,脸色僵住,心里闪过慌张,”阿玛他,他怎么发现的?” 但慌张过去留下来是愤怒。 四爷这已经问的隐晦了,总不好说看见三阿哥在树下偷看吧,只说是闲逛。 三阿哥低下头,脸上闪过阴翳,自以为将情绪的藏得很好,害怕被四爷发现,但放在腿上的双手已经不自觉的捏紧。 四爷自然注意到了三阿哥的变化,虽说看不清三阿哥的脸色,但那双青筋暴起的手已经出卖了他。 四爷皱眉,抿紧嘴唇,而后开口,“想让你额娘出来吗?” 闻言,三阿哥抬起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四爷。 “阿玛......” 第203章 解除李氏的禁足 “是阿玛疏忽你了。”四爷淡淡开口。 看见三阿哥如今的模样他是有些愧疚的,平日里只关心他的功课和武功,疏忽了他身边之人,才让他养成了如今这般的性子。 四爷皱眉,看向三阿哥一脸认真,“李氏本就是做了错事才被禁足,这一禁就是多年,想必这才也是长了记性的。你那时还小,原本不让你去看望李氏是怕她说什么污言秽语脏了你的耳朵。如今,你也大了,也分得清是非对错了,将你额娘的禁足解除,你也好好陪陪她。” 三阿哥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自家阿玛的话,手中拳头捏紧,抬起头看着四爷,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他有多久没见到自己额娘了?” 三阿哥心想。 对于自己阿玛,三阿哥是怨的,当初的自家额娘出事她还小,有些事他不了解,也不清楚,只知道阿玛不让他见额娘,每日只让他读书,写大字,练功。其实一开始阿玛还是会去看他的,每日都要去,还有自己的姐姐陪着,他那段日子也没有太想额娘。 可是后来阿玛来他的次数越来越少,在后边便只有考他学问的时候才会去看他,而那些宫女和太监也常常看不起他。随着自己逐渐长大,他听到了有些下人在乱嚼舌根,知道自己额娘当初是做了什么事,他也分得清对错,可那是他的额娘,她的生母...... 他还是去找阿玛给额娘求情,但阿玛却始终无动于衷,对于额娘的事闭口不提,几次都是这般,他自然也知道了阿玛的意思,便也不再提起额娘。直到今天......阿玛他,他说要将额娘的禁足解除?真的吗? 三阿哥始终以一副不可置信的脸色看着四爷。 四爷目视前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三阿哥,知道三阿哥在盯着自己,四爷不禁皱眉,张口唤来苏培盛,“将李氏的禁足解除,带着府医去给她瞧瞧。” 李氏如今如何四爷是一无所知,他没让人留意过陶然居,只知道里边的人还活着。让苏培盛带着府医也只是小时候见过冷宫中的那些女人而已。 苏培盛听到后一脸惊讶,饶是自己再见多识广这一刻也还是没忍住,抬起头看见四爷,但触及到四爷冰冷的眼神,苏培盛便将自己的眼神收回,默默的将头低了下去。 “是,是是,奴才这就带人过去。”话落便飞快地退出去。 苏培盛一只脚刚踏出门便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忍不住探头去看书房中四爷和三阿哥。 “李侧福晋......”苏培盛口中喃喃道。 过了这么多年苏培盛都要将李氏给忘了,他本以为四爷也忘记了,可今日竟是...... 苏培盛来不及细细琢磨,便带着人去了陶然居。 李氏解除禁足的消息,就是像在原本平静的湖面扔了一块石子一般,掀起来惊涛骇浪,但到底是转瞬即逝。 四爷又简单嘱咐了三阿哥几句便让他退下了。 三阿哥离开后只觉得太不真实了,出了房门三阿哥被刺眼的阳光微微慌了神,皱了皱眉头,在门外发了好大一会儿呆思绪逐渐回笼,忍不住笑了起来, “多谢阿玛,多谢阿玛......” 三阿哥扯着嗓子冲着房中喊道,接着便激动的跑出前院。 “阿玛刚刚说让他去看看额娘.......” 三阿哥心想。 而在房中的四爷听见三阿哥的声音,皱眉,但最终还是面容松懈下来,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氏虽然被放出来了,但四爷还是不放心的,喊来初夏让他安排几个可靠的人过去伺候。 自从李氏解除禁足的消息被传开,后院各处可都盯着呢,所有人都不知四爷怎么突然想起李氏来了,只知道四爷在前院见了三阿哥一面,便让苏培盛将李氏的禁足解了。 “那定是三阿哥去求情了。”众人猜测。 虽然惊讶,但李氏解除禁足的消息并没有让后院其他人放在心上,多的是存着看好戏的心态。 陶然居———— 房中榻上躺着一个人蓬头垢面之人,紧紧裹着身上的被子像是睡着了,但睡得并不安稳,就是闭着眼睛眉头依旧是紧皱着,脸色蜡黄,嘴唇干燥,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这些什么。 当初在陶然居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全部都被四爷遣散,有的在府中其他荒废的院子中守着,有的便被发卖了出去,而如今在陶然居的这个老嬷嬷是福晋当初安排进来的。 福晋和李氏本就不对付,再加上当初宋格格口中说的事情,福晋更是觉得和李氏不共戴天,但到底看已经再无翻身之日便也没太计较。 只是,虽不要李氏性命,但是也定不会让她好过的。所以这位嬷嬷可没少给李氏的使绊子。 苏培盛推门进来之时便看见那位嬷嬷正坐在院子里绣着什么,而旁边的房门紧闭着,这偌大的陶然居只有李氏和这位老嬷嬷守着,谁都不会去打扫这个院子。 所以苏培盛看见这原本热闹富丽的陶然居,如今竟变得如此萧条荒凉。 苏培盛不禁想感叹一句,“物是人非啊......” 摇了摇头,苏培盛便迈着步子走进去了。 原本在绣花的嬷嬷看见有人进来,不免觉得新奇,从她来到这陶然居,除了每日的一日三餐她便没再见过任何人来过,眯了眯自己都大一般的眼睛,极力想看清楚来人是谁。 待苏培盛带着人走进,那位老嬷嬷才总算是用自己的老花眼看清楚了。 心里惊讶,“这不是主子爷身边的苏公公吗,他来做什么?” “苏公公......” 第204章 母子相见 “苏公公您今日过来这是......”那位嬷嬷走到苏培盛面前,微微弯腰,眼神忍不住朝着苏培盛身后的两人看去。 她认得,这两位都是府医。 嬷嬷心里疑惑,这是做什么?她整日同李氏住在一起,知道她身体一直不好,那也是没有前来诊治的呀。今日,究竟是怎么了?竟还是苏公公领着来的。 苏培盛看着这位嬷嬷的眼神,笑而不语,良久才淡淡开口,“嬷嬷,李侧福晋呢?” 听苏培盛问到李氏,那嬷嬷心里一悸,扯了扯唇,眼睛里闪过惊慌,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公公,李侧福晋在屋子里午休呢。” 这李侧福晋身体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虽是福晋派来的,但福晋也没有特别交代说让李侧福晋怎样,她对李侧福晋没有为难,不过就是该管的管,但绝不多管而已。所以,她又何必心虚呢? 闻言,苏培盛侧头朝着紧闭的房门看了看,笑着对那位嬷嬷说道,“主子爷的意思是,李侧福晋反省了这么多年,可以解除禁足了。” 话落,带着那两位府医略过嬷嬷便朝着那李氏的房间去了。 那老嬷嬷听到苏培盛的话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朝着苏培盛追了过去。 走到门前,苏培盛轻敲了敲门,“侧福晋,侧福晋您......” “公公,奴婢这就进去看看。”那位老嬷嬷打断了苏培盛的话,轻轻敲门。 “侧福晋,奴婢进去了。” 嬷嬷敲门试探了一下便轻轻推门进去。 李氏早在两人在院子中说话的时候自己就醒了,为此现在正倚靠在榻上出神。 嬷嬷进来看见李氏这模样便也知道,她应该都听到了,微微叹口气,“您也都听到了,如今这陶然居的大门打开了,便不会再关上了,奴婢伺候您收拾一下,就让苏公公进来了。” 李氏原本在出神,被嬷嬷的话惊的回神,微微抬头看向嬷嬷,唇角勾起,“听到了,有劳嬷嬷了。” 李氏看着默默的眼中带有深意,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李氏的笑格外的瘆人。 嬷嬷见李氏的笑也皱眉,毕竟两人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李氏如今的性子她太了解了。 如今李侧福晋和她原来见到的可谓是性情大变...... 嬷嬷迎着她的笑勾唇,慢慢走过去,替李氏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便开口让苏培盛他们进来。 苏培盛进来后行礼,“奴才给李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安好。” 两位府医在后边一同行礼问安。 因为苏培盛他们在外间,李氏看不到他们,只能听的到声音,但听着苏培盛李氏恍惚了。 “起来吧,苏公公辛苦了,这么多年不见,苏公公可还安好?” 李氏淡淡开口。 苏培盛听到李氏的话起身,微微一笑道,“侧福晋严重了,这都是主子爷的吩咐。” 主子爷?四爷...... “爷?爷如今如何了?”猛然听到四爷的消息,李氏晦涩艰难的开口,嘴唇微微颤抖。 苏培盛听到李氏这么问,并没有开口,他知道四爷如今将李侧福晋的禁足解了明明就是因为三阿哥,想必爷也不想再和李氏有什么牵扯,便没开口,而是看向那两位府医,“去,快去给李侧福晋瞧瞧身子。” 两位府医得到命令后各自提着自己的药箱过去了。 里边李氏倚靠在床榻上,床边的纱幔是被拉上的,隐隐约约看见两个背着箱子的男人过来,李氏知道,这便是府医了。 那两位府医走到床前,弯腰抱拳,“请侧福晋安。” 见状,李氏开口,“有劳两位了。” 说着将自己的一只手臂伸了出去,站在一旁的嬷嬷见状赶忙将袖口中的帕子铺在李氏手腕上,随后直起身道,“两位大人,请。” 只看李氏的手腕依旧是纤细的,只是没有那么白了,就是手指也是蜡黄粗糙的,里边还有着茧子。可见,李氏最近几年是过的不太好的。 李氏被禁足的这几年,这偌大的陶然居便只有她同嬷嬷两人,平日里除了吃食有人来送之外,其他都要自己动手,就是平日里洗衣服都是自己洗的,当然嬷嬷也不是闲着的,只是不该管的不管而已。 两位府医分别给李氏把了脉,得到的结论是一样的,“侧福晋只是有些脾虚,宫寒,其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待奴才抓些药,侧福晋按时喝着,手上的伤口奴才给侧福晋一些药膏,侧福晋仔细敷着就会好的。” 李氏始终淡淡的,低声说了句“好。”便让嬷嬷跟着府医去抓药了。 苏培盛站在外间将里边的话听的一清二楚,见那位嬷嬷出来便阻止道,“不必劳烦嬷嬷了,奴才随着府医跑一趟就是,嬷嬷还是仔细着侧福晋吧。” 闻言,李氏也不拒绝,“既如此,那便有劳公公。” “侧福晋言重了,都是奴才应该做的。”苏培盛弯腰说道。 “现在这陶然居寒酸的不行,便也不请苏公公您喝茶了。” 苏培盛闻言脸上的笑更深了,“瞧侧福晋说的,别说喝茶了就是您打奴才两巴掌那也是赏赐。” 李氏勾唇不语。 “奴此告退。” 苏培盛等不到李氏开口,便起身告辞了,刚出门便看见三阿哥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额娘——额娘——” “呦,三阿哥您可慢些......” 苏培盛开口,可三阿哥哪里还管得了他,终于可以见到自家额娘了,三阿哥真是一刻都不想耽误。 苏培盛只见三阿哥头也不抬的跑到房间,转过头瞧了一眼便带着两位府医去抓药了。 在房间的李氏早就听到了三阿哥的声音,眼泪一瞬间便奔涌而出,颤抖着手拉开帐子,想要下床去,但还没得及就见三阿哥已经跑进来了。 “额娘......” 三阿哥气喘吁吁跑到房间,看见自家额娘之后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三阿哥......” 第205章 李氏出来了 李氏和三阿哥见面可谓是双双泣不成声,尤其是李氏,时隔这么多年再见到自己的儿子竟是都这么大了,明明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会抱着她的腿一直唤额娘的小屁孩。 三阿哥也好不到哪去,这么多年对母亲的思念及受的委屈,在这一刻全然爆发。 那位嬷嬷在看到三阿哥来了之后就已经出来了,如今站在院子中,听着两人的哭声,轻轻叹了口气,走出了陶然居。 如今李氏可以自由出入了,那她留在陶然居便也没什么用了...... 三阿哥的到来还不够,就是大格格在听到自家额娘被放出来的消息也是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见到自己的额娘和弟弟在抱在一起哭,自己也加入了。 “额娘——” 三阿哥和大格格一直陪着李氏,看着李氏哭了笑笑了哭,竟是觉得无比的满足。 李氏慢慢冷静下来,打听着三阿哥和大格格这几年的生活。 她在这陶然居关着,受了多少的委屈都是无所谓的,可她心中唯一挂念的就是这两个孩子了,三阿哥年幼,大格格软弱,两个孩子,没有母亲的庇佑该如何在这吃人的院子中存货呀。 虽说是被四爷带到了前院,但那些下人,真的就会好好伺候吗? 看着如今三阿哥消瘦的面容,李氏心里便知道那些下人定是不做人,在背地里没少坑害三阿哥。 如此想着,李氏的眼中闪过狠毒但很快就收敛了,继续一脸慈爱的看着三阿哥和大格格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想念之情。 如今的大格格也长成大姑娘了,眉眼间皆是温柔,倒不像是李氏的女儿,且性子也是个软和性子,温温柔柔的,是个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姑娘。现在眼眶红润的坐在李氏的榻边,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见到自己额娘了她比什么都开心。 苏培盛随着府医一同去拿了药并没有立刻回到陶然居,而是先回了前院给四爷说了一下李氏的情况,四爷又安排苏培盛挑了几个人给李氏送过去。 毕竟如今的李氏都解除禁足了,那就还是这雍王府的侧福晋,自然是要找人好好伺候的。 后院其他各处可是一直盯着陶然居的情况的,众人心里都是酸酸的,四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将李氏解禁了,难不成真的还是重感情吗? 唯有年清风一人,在锦绣居睡得不亦乐乎,完全不知道外面早已经掀起了血雨腥风。 待年清风再醒来时太阳都要落山了,睁开眼睛看见身边空无一人,知道四阿哥可能已经醒了。 四阿哥是和她一起在这睡着的,用四阿哥的话那就是,“阿娘比他还懒,所以他醒的早些。” 四阿哥醒来的时候年清风还在睡着,眉眼弯弯的看着亲了自家额娘一口,便自己轻手轻脚的下床了,轻轻拉开房门探出一个小脑袋便将站在门外的柔芷下了一跳。 “四阿哥?您......” 四阿哥见状忙将自己短小的手指头抵在唇边,“嘘......” 轻轻出去后,又将房门关上,一脸幽怨的看着柔芷,“柔芷姑姑,阿娘还在睡觉呢。” 柔芷见四阿哥这一张肥嫩嫩的小脸只觉得心都要化了,看他穿着单薄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忙牵着四阿哥的小手将他带回自己的房间。 边走边念叨,“怎么能穿这么单薄就出来呢,醒来应该先喊奴婢一声呀......” 其实原本柔芷是想将四阿哥抱回房的,可无奈有心无力,实在是抱不动啊。 别看四阿哥才三岁,虽然个子还是小小的,但在同龄人中可是不矮的,还有就是四阿哥被年清风养的白白胖胖的,实在是抱不动,柔芷便歇了抱四阿哥的想法,牵着他飞快地走到了另一个房间。 里边炭火给的足足的,一进去便感觉到了温暖,柔芷开口,“团子是想再睡会儿还是洗漱啊?” 四阿哥扬起自己稚嫩的小脸,“姑姑,团子要洗漱,待会儿还要认字呢,先生留了功课的。” 四阿哥提起自己的功课,小脸就皱在了一起,但还是口嫌体直的洗漱好之后端端正正的坐到自己矮小的书桌前。 柔芷见四阿哥如此用功也是欣慰的,心里不禁沾沾自喜,“不愧是她们四阿哥,真是听话......” 柔芷唤来端午和奶娘过来守着,自己则是回到了年清风房前守着。 主子还是要管的,不能不要主子...... 年清风醒来便张嘴想要喊人,可能是睡得时间太长,而房中又点着炭火口中实在是过于干燥,艰难开口,“柔芷......柔芷......” 柔芷自小听自家主子的声音,早就对其敏感的不行,为此一听见年清风的声音便急着跑进来了。 进来直接便跑到桌前倒了杯温水,这是年清风天一冷就会犯得毛病,为此柔芷也早就习惯凡事年清风刚睡醒,她进来时便会倒上一杯温水。 “主子,快润润喉。” 年清风将柔芷手中的茶杯接过,一饮而尽。 待年清风尽数喝下,柔芷接过空了的水杯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 “主子,要起床吗?” 年清风点点头,“起吧,再不起晚上就不用睡了。” 闻言,柔芷低头轻笑。 扶着年清风下床正巧元宵也回来了。 自从听到李氏的消息之后,元宵便出去盯着陶然居了,如今回来那定是全都了解了。 柔芷见元宵回来,抿了抿唇,“主子,元宵回来了......” “回来便回来了,难道我还要欢迎他不成?” 年清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见柔芷这样说便开口怼道。 柔芷无言,一脸委屈的看着年清风,“主子,您听人家说完嘛。” 见状,年清风透过镜子看了柔芷一眼,微微挑眉,“怎么?有八卦?” 年清风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催促着柔芷快点说。 柔芷见年清风这边便也不再卖关子,趴在年清风耳边轻声说了句,“李氏出来了。” 第206章 母子连心 年清风原本正在看着琳琅满目的簪子,想着挑一个素净一点的,反正也不打算出去了,但猛地听到柔芷的这句话,年清风的动作顿住了。 李氏? 年清风抬起头看向柔芷,有些恍惚。 “四爷的命令吗?” 柔芷点头。 年清风回神,“元宵呢?让他进来。” 那刚刚元宵就是出去打听消息了。 年清风到底还是好奇的,四爷怎么突然便想着将李氏放出来了,她竟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元宵原本就在外边候着,此刻听到柔芷的话弯着腰就进去了。 “奴才给主子请安。” 年清风点头,“说说怎么回事?” 元宵也不废话,直接步入正题,“回主子,奴才去打听消息,说是今儿下午主子爷将三阿哥叫到了书房,两人待了好一会儿呢,也不知怎得,主子爷突然就将苏公公叫到了书房中,说是解除李侧福晋的禁足......” “如今,李侧福晋正和三阿哥,大格格在陶然居说话呢,三人可是在房中待了好几个时辰了。主子爷还派了府医过去,又派了一些宫女太监过去,现在那些人正在打扫陶然居呢,说是如今的陶然居过于萧条了。” “四爷可过去了?” 元宵摇头,“没有,四爷还在书房中,除了交代苏公公去了两次,自己是没去过的。” 柔芷已经替年清风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坐在镜子前的年清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似笑非笑, “这以后府中又有意思了,且看今晚四爷如何吧。” 不过,年清风心里觉着四爷是不会去陶然居的,按照刚刚元宵说的,又根据四爷的性子,他现在已然是对李氏没什么感情的,不过是看在三阿哥和大格格的面子上这才将李氏放了出来。 所以,若是李氏长了记性,今后都是老老实实,那自然是相安无事,身为府中的侧福晋四爷也不会亏待她;可若是李氏依旧是我行我素,不知悔改的话,只怕下场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年清风觉得自己就是个大聪明,分析完利弊之后便也不再纠结,“团子呢?” 好久没见到自己儿子了,她儿子呢,快让她rua一下儿子的脸。 年清风站起身便朝着四阿哥的房间走去。 四阿哥的房间就在年清风的旁边,所以快得很,出门拐弯走两步就到了。且两人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年清风原本还想让人将那面墙打通的,但这想法来的快去的也快,年清风念叨着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年清风走到四阿哥的房门前便放慢了脚步,还特意让门外的人都不许出声,跟在年清风身后的柔芷和春兰一头雾水,只觉得自家主子又要逗弄四阿哥了。 年清风悄悄趴在门框边去看坐在自己小小书桌旁的四阿哥,只见四阿哥小小一只,脸上写满了认真,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手上的书看的专注。 也不知是不是母子连心,在年清风看了一会儿之后,四阿哥突然抬头准确无误的看见了趴在门框前的年清风。 四阿哥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阿娘......”随后又一脸幽怨的看着年清风,“阿娘好懒噢,天都要黑了。” 四阿哥眼睛透过年清风去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 年清风在四阿哥发现她的时候便已经淡定的走进去了,听到四阿哥说她懒也没任何反应恼怒,她都习惯了,这小子哪天不说她懒呢。 “团子累不累呀?” 年清风到四阿哥身旁揉了揉他光光的脑门, “啊,手感真好。”年清风舒服的眼睛眯了起来。 还不等四阿哥说什么年清风便马上转移阵地,将那原本在头上作乱的手拿下来又落在了脸上。 “团子,阿娘醒来没见到你,都想你了。” 年清风说的可委屈,可在四阿哥脸上作乱的手是一点没有消停,揪了揪猛地一放开四阿哥脸上的肉肉便弹了弹。 年清风满足。 四阿哥仰起头看着年清风脸上写满了无奈,瘪了瘪嘴“哼”了一声。 “阿娘说的话他才不信呢。” 但四阿哥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自己胖胖的小手轻轻揉了揉刚刚被年清风揪过的脸。 “团子也想阿娘了。” 说着张张手臂就要抱年清风。 见状,年清风便弯下腰去将四阿哥在自己怀中抱了抱,“走,阿娘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着直起身牵着四阿哥肉肉的手让他站起来,要说为什么不抱他,年清风表示无能为力啊,自从这小子越长越大只,她是一点也抱不动了。 四阿哥听自家额娘说有好吃的早就迫不及待了,一用力便从椅子上蹦了下来,“好呀,团子都饿了,团子要吃羊肉锅子。” 年清风听四阿哥这样说微微挑眉,低头看向一脸期待的四阿哥,笑了笑说好。 原本还在想晚膳吃什么呢,这听到四阿哥说是想吃锅子,自己也是馋了呢,如今又进了冬日里,天气冷的很,吃上一口锅子暖洋洋的正好。 四阿哥的饮食习惯和口味完全遗传了年清风,娘俩儿的口味完全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年清风一般喜欢吃的都是四阿哥喜欢的。 年清风只记得在今年正月里吃了一次锅子,那还是四阿哥第一次吃,吃过之后便一直念念不忘,不过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便也过了吃锅子的季节了,许是四阿哥天冷了,这才又提了起来。 年清风倒是没想到,这一口锅子竟是能让四阿哥记到现在。 年清风让人去传膳,她又点了配菜还有肉,都是可以烫进锅子里吃的,当然还有四阿哥喜欢吃的鱼丸,牛肉丸,各种丸子,年清风又让膳房准备些酸梅汤,用来解腻用的。虽然现在冬日里酸梅汤不太常见,但这府中一般都是有存货的,自然也就不必担心。 在等晚膳锅子的时间,年清风坐在软榻上,听着四阿哥在下边和圆子叽叽喳喳的说话,还是不是抬头去和坐在榻上的年清风说话,真是忙的要死。 “奴才(奴婢)给主子爷请安。” 听见外面的动静,年清风挑眉,“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还不等年清风起身,四阿哥这个闲不住的便已经冲出去了,“阿玛——” 第207章 小作怡情 话落一把跳到了四爷的身上,而四爷也很自然的弯腰接住,感觉到将怀中的人儿抱稳,四爷直起身淡定的进了房间。 年清风站在里边看着两人的动作,不禁满脸黑线。 她应该在这里吗? 年清风微微福身后便很自觉的起来了,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坐回榻上。 “爷听说你可是睡了一下午。”四爷将四阿哥放回地下,很自觉的坐到来年清风身旁。 而年清风却想着,四爷来了,那刚刚点的菜定是不够的,又抬头看了看四爷,年清风问,“爷还没用晚膳吧。” 不是疑问是肯定。 四爷不知年清风脑子里在想什么,但听到他的话还是很自然的点头。因为他,确实没用膳。 见状年清风也没什么意外,看了眼在一旁候着的春兰, “春兰......” 年清风只喊了一声,春兰便是明白,“奴婢明白。” 四爷的喜好他们也清楚的很,只再加一些菜和汤就是,反正春兰一向懂事的很,就是年清风不直说,她也知道该如何处理的更好。 见春兰离开,年清风这才回答了刚刚四爷的话,“是呢,睡了一下午呢,醒来竟是发现外边都变天了。” 年清风意有所指,看着四爷的眼神带了玩味。 四爷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轻声笑了声,“年儿莫非吃醋了不成?” 闻言,年清风瘪了瘪嘴,不再去看四爷,“我才没吃醋呢。” 不过,脸上实在说不出高兴,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一旁和圆子玩的欢快的四阿哥,也在悄悄盯着自家额娘和阿玛,看着年清风一点不高兴的模样,四阿哥一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是不是阿玛欺负阿娘了?” 四阿哥想走过去瞧瞧,可想起来阿玛的话, “阿玛在和你阿娘在讲话的时候团子不要插嘴。” 四阿哥纠结,但看见下一秒自家阿玛便将阿娘抱在怀里,而阿娘也笑了起来,四阿哥便瞬间多云转晴,一张小脸开心了,便安心和圆子玩。 “他就知道,阿玛不让他插嘴肯定是有道理的,阿玛怎么会让阿娘不开心呢,嘻嘻。” 四阿哥开心了,年清风也开心了。 刚刚四爷看着年清风一张精致的脸都皱在了一起便知道他是不开心了,便解释道,“爷将李氏放出来只是因为三阿哥......” 一边说还一边看注意着年清风的神色,见并没好转继续道,“爷心里是只有年儿一人的,只是觉得都过了这么久了,李氏应该长记性了,且三阿哥都这么大了,也该见见自己额娘了。” 年清风都知道啊,所以四爷说这些她也明白,只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不小小作一下怎么对得起四爷宠爱她这么多年呢。 小作怡情...... 年清风脸色是松了不少,但看着四爷的眼神还是带了幽怨。 四爷也是许久没有这般哄过年清风,且这件事他并没有提前和她说,可能让她觉得爷不在乎她了,自然也是乐意哄的。 “那年儿怎样才能不生气呢?年儿说什么爷都答应,只要年儿可以开心。” 四爷轻声说道,本来他对哄人就是不擅长的,他能说的,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年清风自然是见好就收的,听四爷这样说下一句便是,“我要出府。” 话闭,年清风一脸期待的看着四爷。 而四爷却在年清风这句话落下后收了笑意。 “干嘛?干嘛这个样子,到底行不行啊?也不是说什么都答应的吗?现在怎么这个表情......” 年清风看四爷一秒变脸,慌了,小嘴喋喋不休。 四爷被吵得头痛,简直被年清风这模样搞得哭笑不得,“爷又没说不准。” 闻言,年清风才放心,笑了起来。 “爷可是要说话算话的,不能骗小孩子。”说着看了眼在一旁的四阿哥。 闻言,四爷轻笑,“好,待过年的时候,京中热闹,便带你出去逛逛。” 年清风听四爷这样说原本是不乐意的,她已经好久没有出去了,现在非常想出去逛逛,但一想到过年的紫禁城,街上都是的热闹劲儿,年清风当即便觉得还是过年吧。 都等了这么久了,不就是一个月吗?年清风表示,等得起。 ———— 年清风盼来盼去,盼了许久,这不总算了盼来新年。 今日要进宫过年,年清风可起了个大早,现在穿着花盆底踩在湿漉漉的地上走的飞快。 昨日下了场大雪,虽然路上的雪都被宫女和小太监清扫干净了,但还是湿漉漉的。 年清风身后披着狐狸毛的大氅,这是四爷秋日打猎特意给她做的,手中抱着汤婆子,身后跟着柔芷和春兰,还有端午,端午的怀中还抱着四阿哥。 今日起的早,四阿哥并没有睡醒,此刻被端午抱着趴在他的肩头昏昏欲睡。四阿哥如今大了,这宫中举办家宴自然是逃不脱的,不管年清风同四阿哥如何不愿意那都是不行的。 年清风一行人到了门外,只看见福晋和四爷已经在等着了。 这次李氏是没有跟着去的,她身子那几年落下了病根。这不,这几日天气冷,便受了场风寒,哪里也去不得了,自然是要在府里好好养着的。 一行人也没多啰嗦,简单见过礼之后,便直接上了马车。 四爷自然是同福晋坐在一个马车中的,年清风便和四阿哥坐在一个马车,里边还坐着柔芷和春兰,端午就在马车外同马夫坐在一起。 上了马车年清风也是昏昏欲睡的,可必须强打精神还将睡着的四阿哥也喊了起来。 四阿哥哼哼唧唧的不愿醒来,可年清风倒是毫不心慈手软,对着四阿哥的屁股就拍了一巴掌。 四阿哥被拍醒眼泪汪汪的看着年清风,眼神充满了委屈。 年清风不为所动,淡淡的看着四阿哥, “收回去,阿娘我不吃这一套。” 第208章 出事 四阿哥见年清风面容冷淡便也收敛了,强打着精神,端起一杯奶茶小口的喝着。 年清风看着四阿哥因喝奶而鼓起的脸颊,眼神温柔起来。 如今的四阿哥已经褪去了点婴儿肥,脸上的肉都没了,倒也不是瘦了,不过是每日都要跟着陆虎练功,长高了,肉也紧实了不少。褪去了婴儿肥的四阿哥显得不再这么稚嫩,尤其是一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时候,已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年清风对于自家儿子的这一转变简直哭笑不得,不过,那只是少数,大多数的四阿哥还是一个皮猴子,闹腾的很。 马车穿梭在无人的街道是很快的,到了宫外从马车中出来便直接进宫了。此次进宫多了一个四阿哥,自然也跟着一同伺候的人也多了。 原本每年都是柔芷和春兰轮流跟着的,这次倒是两人一起来了,还有端午,都是伺候四阿哥的。 按照往年的照例进宫后依旧是先去了德妃娘娘的永和宫,然后一行人去给太后请安,不过现在太后娘娘的身子不太好,基本不见人了,自然今天的家宴也不会她老人家也不会出席。 四爷先去了乾清宫,福晋便同年清风一齐去了永和宫。 期间福晋还一直打量被端午抱着的四阿哥,“四阿哥穿的少不少,莫要着凉了。” 年清风转头看向包裹的像一个粽子一般的四阿哥,轻笑“这孩子皮实的很,一刻也闲不住,待会儿怕是还要嫌热呢。” 福晋见年清风这样说便也放心了,没再讲话。 两人到了永和宫只见十四阿哥的福晋完颜氏和侧福晋都已经到了,两人在殿中陪着德妃娘娘讲话。 见状年清风低下头轻扯了扯唇角,这些年一向如此,这十四阿哥家的福晋每次都是来的早的。 只是年清风就奇怪了,她们这来的也不算晚,只是这完颜氏竟是比她们还早,那要多早就起来呀? 如此想着年清风便心生佩服。 年清风牵着四阿哥随着福晋一同进了殿中,“儿臣(妾身)给额娘请安,额娘金安……” 两人一同跪下请安,又说了几句吉祥话这才作罢。 四阿哥被年清风也拉着一同跪下,“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金安……”话落四阿哥顿了顿继续道,“祖母新年好。” 他本来也想说几句吉祥话的,但是忘记已经要说什么了,不过阿娘说过,“如果忘记了就说新年好。” 这句话四阿哥记得牢牢的,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德妃娘娘这么多年依旧是没怎么变化的,丝毫不见老,倒是保养的极好。 “好,快起来……”德妃娘娘笑着开口,话落眼神便落在了四阿哥身上,“来,让祖母好好瞧瞧四阿哥。” 说着便朝着四阿哥伸了伸手,示意让他过来。 年清风只觉得此刻的德妃娘娘像极了一只要诱骗小狐狸的大灰狼,但她还是轻轻推了一下四阿哥,示意他过去。 四阿哥倒也不认生,得到年清风的示意后,便迈开自己的小短腿走过去。 他知道这个是他的祖母,但是他觉得这个祖母并不是特别喜欢他。小孩子嘛,对喜欢不喜欢这种事格外的纯粹,谁喜不喜欢他一眼便看出来了。 年清风坐在一旁看着德妃娘娘一只手揽着四阿哥低声说话,也看出来了德妃娘娘的冷淡,不过是面子功夫罢了。 也是,毕竟这位德妃娘娘不缺儿子,自然也不会缺了孙子。 “四阿哥长的好呀,看着身强体壮,嘴巴也甜。” 德妃娘娘看着年清风夸赞道。 这是就是在夸奖年清风养的好了。 “德妃娘娘可不知道,平日里这小子皮着呢,倒是让人头痛。” 年清风谦虚。 德妃娘娘拍了拍四阿哥的小手,“男孩子皮实些好。” 说着让人将四阿哥带到了年清风身旁,还给四阿哥的小桌子上放了奶茶和点心。 四阿哥早膳没吃多少,此刻也饿了,仰起头看着德妃娘娘道,“谢谢祖母。” 声音清脆响亮,开心的不行。 惹得德妃娘娘也笑了起来,“这孩子的性子倒是不像老四……” “是呀,倒是和十四爷相像呢。”完颜氏见德妃娘娘的情绪低落下去,便笑着说。 “嗯,和老十四那个皮猴子的性子相像……” 说起十四阿哥德妃娘娘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将十四阿哥儿时发生的有趣的事都说了出来。 年清风在一旁看着上边的德妃娘娘和完颜氏侃侃而谈,觉得四爷挺可怜的。 四爷小时候的事情他也是听说过的,实在是过于凄惨了。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后,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请过安后便直接去了太和殿。 今日是家宴但是没那么多讲究什么男女不同席的规矩,一般都是阿哥王爷的在前边坐着,福晋坐在一旁,而侧福晋则坐在两人的身后。 年清风旁边坐着四阿哥,两人可顾不得听上边万岁爷在讲什么,盯着眼前的吃食,欣赏着殿中充满了异域风情的舞蹈。 年清风满足的眯起眼睛,难怪有些君王为了美人而不上早朝,瞧瞧那盈盈一握的腰身,那身姿风情,年清风便可理解了。 期间四爷回头去看年清风,只看见年清风盯着殿中,丝毫没看到他。 四爷挑眉,他还能不知道年清风心里在想什么?但也不打扰,看了眼四阿哥在一旁专心吃东西这才放心。 年清风看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聊了,不经意间看见殿中央那个高高在上的明黄色身影掩唇咳嗽了一阵。 年清风只觉得好久没见过万岁爷了,这次见到倒是清瘦了不少,就是气色也不太好,但年清风也没多想只觉得可能是临近年关,万岁爷事物繁忙而已。 思绪被打断,只看见上边已经乱作一团,“万岁爷!?” “皇阿玛!?” “快!快传太医,万岁爷晕倒了!” 李德全在上边喊叫着,惊慌失措指示身边的人将万岁爷抬到了太和殿的内间。 第209章 无力回天 随着万岁爷的晕倒,殿中早就乱作一团,四爷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起身进了殿中,剩下殿中的都是一些女眷。 整个殿中安静如斯,每一个人讲话,但脸上都是惊慌的。按理说女人多的地方最是杂乱,可如今都知道万岁爷出事了,谁都不敢大声声张怕惊扰了里边的人。 殿中的一众人也是满脸惊慌,看着躺在那里的万岁爷心思各异。 李德全满头大汗,自上次中箭万岁爷的身子便落下来病根一直不见好,只是这些天越来越严重了。临近年关不管是宫中还是朝中事务都很繁忙,自然也少不了万岁爷操心,为此,万岁爷已经好几日没睡过好觉了。 万岁爷原本想着过了今日就好好休息了,没成想现在竟是躺在了这里。 “太医......太医来了!” 外边传来小太监的声音,众人听见后连忙让路,以便太医快带你进去。 “太医,快,快......” 惠妃作为四妃之首看见太医后最先说道。 赵太医也来不及行礼,情况紧急,跪在床下便开始给万岁爷把脉,期间还掀起万岁爷的眼皮看了看。 众人屏息凝神,眼睛死死盯着赵太医,生怕错过一点消息,有时候太医的神情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而在一旁给万岁爷把脉的赵太医脸色越来越沉,心里一个咯噔,似乎还不死心,继续把脉,结果还是和上次相同。 李德全自然也没错过赵太医的神色,心下了然,再转头看向万岁爷的眼神颤了颤。 赵太医起身,一言未发。 而站在她身后的惠妃娘娘同宜妃娘娘是没看到赵太医的表情的,见赵太医起身连忙问道,“如何了?” 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闻言,赵太医转身抱拳,“回娘娘,万岁爷并无大碍,不过是这几日费心费力,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今日猛地放松下来,这才昏了过去,带醒来后好好休息便没事的。” 这话可想而知是搪塞他们的,如今在这殿中人多口杂,若是将万岁爷不太好的消息传出去,不知要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呢。 因赵太医一直强调万岁爷要静养,一众阿哥也不好过多打扰,便先退了下去。留在殿中的便只剩下李德全,赵太医还有几位主子娘娘。 李德全看了这几位主子娘娘,各个眼神中透着担忧,“诸位娘娘,今日事发突然,娘娘们也都累了,不如先回宫休息,待万岁爷醒过来,奴才再派人去各处传消息可好?” “这万岁爷如今昏迷不醒,就是回去了也休息不好,还是要等万岁爷醒来才好。” 惠妃娘娘开口。 李德全皱眉,弯着腰低声道,“赵太医说万岁爷要静养,只怕诸位娘娘在这里也是诸多不便。” 闻言,可是让这四位主子娘娘不高兴了,但赵太医刚刚确实是说万岁爷要静养,这李德全是从小伺候万岁爷的,总不能将他赶走吧?为此,怕打扰了万岁爷休息,这四位也只能起身出去。 而在大殿外的一众人见到阿哥们出来,想要询问万岁爷的情况,但害怕惊扰里边的人也不敢声音太大。 大阿哥看见一众人的眼神,只说万岁爷没什么大事,只需静养便是。 闻言,众人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众阿哥坐回刚刚的席位上,大殿中又恢复了沉默,但眼神可都没闲着,都在暗暗关注殿中的情况。 四爷早就在万岁爷昏迷的时候就已经心存疑虑了,同时一个那个想法也在他心中确定了。 那人,果然下手了。 四爷眼神盯上了坐在一旁的八爷,只一瞬便回神,唇角勾起,眼神带了凶狠。 这边李德全将几位主子娘娘打发走之后,殿中便只剩下赵太医,李德全皱眉,“赵太医,万岁爷究竟......” 赵太医摇头,叹了口气,“万岁爷此次怕是凶多吉少。” “为何,赵太医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李德全听赵太医这般说也顾不得什么了,说话带了些气势。 闻言,赵太医在万岁爷床前跪下,“恕微臣无能,微臣无能为力了......” 赵太医声音淡淡的,他知道万岁爷如今这般,他也难逃一死,“原本查出来万岁爷被下毒,但也只是微量的,说是来好好养着就是,可今日万岁爷竟是服用了蝎子酒,那可是催命酒呀。” 闻言,李德全皱眉,“什么蝎子酒?” “臣刚刚给万岁爷把脉的时候就发现了万岁爷身上有很浓的蝎子酒的味道。” “蝎子酒,蝎子酒......”李德全喃喃道,御膳房没说此次家宴要用蝎子酒,那就是有意而为之,将万岁爷的药掉包了。 李德全大怒,“好啊,万岁爷先是前后被刺杀,又是被下毒,如今竟是直接要他性命了......”如此想着,李德全的眼神转向万岁爷,眼神中充满了心疼,“除了那次逆党行为,其他一切的暗算万岁爷都知道是那一众阿哥的人在作祟,万岁爷无非是觉得那都是他的儿子,不想太过狠心了而已,可偏偏万岁爷如今的心慈手软竟是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李德全不禁想到万岁爷先前的手段,“哎......” 李德全不由得闭上眼睛,“万岁爷您糊涂啊——” 万岁爷如今是看天下稳定了,而自己的年纪也大了,心倒也软了,顾念的父子之情,可如今竟让自己落到这副模样...... 万岁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咳嗽了声,声音虚弱无比,“爷,爷呦,您醒啦?感觉怎么样啊?” 李德全见万岁爷醒来,收起思绪,激动的上前。 万岁爷眼神透着迷茫,神色恍惚,良久才想起来发生了何事,嘴角讽刺一笑,沉沉的闭上眼睛。 到底是他糊涂了...... “让,让,大阿哥进,进来。” 万岁爷开口,他知道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既如此那便快速解决吧。 第210章 太子 李德全听到万岁爷的声音,一刻也不敢耽误跑到门外将大阿哥唤了进来。 留下一行人在殿中凌乱,纷纷猜测是发生了何事。 年清风还在席中坐着,万岁爷还没醒来,也没下旨,所以他们还不能走。四阿哥坐在一旁早就昏昏欲睡了,现在头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而年清风精神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从四爷他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而现在大阿哥被叫走,年清风心中大骇, “这是做什么,说遗言了吗?” 年清风沉思,眼神扫过殿中的一众人,是不是过了今日命运就要不同了呢? 万岁爷先后将一众阿哥都叫了进去,大阿哥,三阿哥,很快就到了四爷...... 四爷听到李德全口中喊他,心下一沉,随后站起身镇定地走了进去。 万岁爷倚靠在床边,看见四爷,扯着唇角笑了笑。 “老,老四......” 四爷进来后看到自家皇阿玛如此虚弱眼神动了动,极力隐忍着,“皇阿玛......” 四爷自认从不是一个感性之人,可看见自己皇阿玛如此虚弱,到底还是哽咽了,一种难言的意味涌上心头。 四爷走到万岁爷床前跪下,“皇阿玛,您感觉如何?” 万岁爷轻轻摇头,“朕,朕要不行了......” 四爷皱眉,想要打断万岁爷的话,太不吉利了,可万岁爷拍了拍他的手,四爷便不开口了,只是静静的听着万岁爷讲话。 “朕,英明,英明了一世,没,没想到会落在自己儿子手中,实在,实在是可笑啊......” 万岁爷现在身子虚弱,说一句话都要用好长时间,四爷也不着急,只静静的听着。 “也,也罢,朕也累,累了,这个皇,皇帝该是你,你,你们年轻人的了。” 话闭,万岁爷转头看向了李德全。 “李德全......”话还未说完便咳嗽了起来, 李德全和四爷忙给万岁爷轻拍着背,“皇阿玛,您没事吧?” “万岁爷,奴才明白您要说什么。” 话落,李德全起身走到殿外,“传皇上口谕......” 众人原本见李德全出来以为又要喊哪位阿哥进去呢,没想到竟是口谕,连忙跪下。 “朕之四子,广读诗书,处事不惊,心思缜密,克己奉公,特封为太子,入住东宫,朕身子不适,由太子监国。” 李德全声音落下可谓是掀惊涛骇浪,留下众人凌乱,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又听见李德全开口。 “大阿哥,三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禁足府上,没有圣旨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为什么没有十四阿哥,哦,他被派出去剿匪了。其实,是十四阿哥主动请缨出去的...... 话落,李德全便朝着门外喊道,“来人,送几位阿哥回府。” 这被禁足的一众阿哥不服,个个起身反抗,“皇阿玛,皇阿玛为什么!?” “我要见皇阿玛,你们谁敢!?” 大阿哥最为激动,剑拔弩张,挣脱着就要上前。 “大阿哥,这是万岁爷的命令,您还是不要抗旨的好。”李德全拦住想要硬闯的大阿哥,口吻淡淡的。 八阿哥则是皱眉,静静看着殿中的一切,双手垂在身侧青筋暴起,其实他已经傻眼了,“凭什么,凭什么他会当上太子,那他做的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八阿哥不可置信,他想冲进去问问皇阿玛这是为什么。 九阿哥站在八阿哥身旁,脸上写满了不服气。而十阿哥早在听到他要被禁足的消息便已经吓瘫了,跌坐在地上,一脸的不可置信,脸上皆是慌张与害怕。 诸位阿哥的女眷也都没离开,看着这殿中的闹剧早就不知所措了,尤其是那几个被禁足的家眷,同十阿哥的表情一样,一脸惊慌。唯有年清风同福晋,两人跪在一起,看着殿中的闹剧,相视一看,都知道怕是要变天了,只是谁也高兴不起来,毕竟没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 “啪——” 里边杯子落地的声音打断了此刻众人的不安和焦虑。 李德全大手一挥,“带走。” 诸位阿哥便是反抗也不的反抗,毕竟现在万岁爷还活着,他们也只能认命。 要说被禁足的几位阿哥中,要数十三阿哥最为淡定,知道四爷被封为太子之后他的心情简直太开心了,比自己做了太子还高兴。虽然下一秒就听到自己要被禁足,可那又怎么样呢?十三阿哥静静的看着其他几位阿哥的不服,与慌张,自己就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任由侍卫将自己带走。 四爷在听到自己被封为太子之后便一脸惊慌,抬头看向万岁爷,“皇阿玛,儿臣......” “只有你了,这,这一众皇子中,只有你能担此重任了......” 万岁爷开口,眼神中充满了落寞。 “他们为了这个位子不惜弑父,残害兄长,无所不用其极,又一个个蠢笨如此,朕怎么放心将这个位子留给他们?德不配位......”话落万岁爷急火攻心,咳嗽了两声,才接着说道。 “唯有你,不管是你的心境,手段,谋略,都超过他们所有人,当然还有你的仁慈,看似冰冷......朕,相,相信你可以做好这个皇帝的。” 既如此,四爷也不没什么好说的,照顾万岁爷用过药躺下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皇阿玛,儿臣怕有人要造反......” 四爷看着皇阿玛一字一顿道。 万岁爷皱眉,叹了口气,静静的闭上眼睛。 “原本就有心术不正之人将皇阿玛害的这般,那人若是真盯着这个位子不放,只怕会狗急跳墙,一反了之。” 其实四爷心里已经确定了,老八他一定会反的。 老八筹划多年,算计颇多,如今他被封为了太子,皇阿玛又病重,若是此刻不反,只怕真的要成为定局了,而他的谋算自然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以他对老八的了解,他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第211章 去找年羹尧 自从皇阿玛晕倒他便一直观察着众人的神情,而老八在知道皇阿玛无事的消息之后,那一瞬间的是失望,真好被四爷尽收眼底。 四爷心里了然,皇阿玛如今变成这副模样怕是和他脱不了干系。 老八这么多年所做的那些勾当意图明显,司马昭之心,人人都看的出来。只是最近是越来越大胆了,野心是丝毫不知隐藏了。 四爷想起先前射入他房中的一封信皱起眉头,那天怕是真的要来了...... 那天晚间,四爷正在书房看书,隐隐约约听到外边有什么动静,若是在其他人看来那不过是风吹的声音罢了,可四爷自小生存的环境练就了他警惕,敏锐,多疑的性子,此刻也不例外。 四爷站起身慢慢走到窗前,“咻——” 感觉到什么东西迎面飞来,四爷侧身,转头便见一个飞镖插入了房中的柱子上,上边赫赫然挂着一张纸条。 四爷皱眉,听见什么声音转身跑到窗前,只见那人已经离开.见状,四爷的疑惑越来越大了,转身走到柱子前,伸手取下插入柱子中的飞镖,将纸条拿在手中打开,看见上边的几个大字,四爷的眼眸加深,一脸的不可思议。 “八阿哥要造反。” ———— 四爷原本怀疑是有人故意在挑拨离间,想让他同八阿哥动手,或是将此事禀报给皇阿玛落得一个诬陷的罪名,可就如今发生的种种情况来看,那张纸上写的并不是假的。 “老八,是针对要造反......” 这般想着四爷的疑虑却更加深了,那那晚前来报信的又是谁呢? 殿中的人已经被疏散开了,且下了命令,万岁爷受伤一事定不能大声宣扬,如今这京中并不太平,若是将这消息让外敌知晓,那才真的是两面夹击。 万岁爷听着四爷的分析,叹了口气,沉沉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眼底是一片清明,“此事便交给你部署了。” “是,儿臣明白。”四爷道。 万岁爷微微点头,让然将他送回乾清宫。 万岁爷心里是失望的,可他现在已然成为了这副摸样,自然是不愿再去担忧这些事的。既然老四已经被封为了太子,那他的后患便由他自己解决吧。 万岁爷被送回来乾清宫也没让四爷再继续呆在宫中,挥挥手让他退下。 四爷原本是不愿的,可万岁爷厉声严辞,一脸不愿多说的模样,想到赵太医也说万岁爷要静养的话,四爷作罢,起身告辞。 四爷离开后并没有出宫,而是径直去了侍卫所,原本四爷就是管理侍卫所,负责皇宫安全的,此刻又被封为太子,那要做什么便更加简单了。 四爷去到侍卫所之后带了两队人马将乾清宫团团围住,不过怕打草惊蛇,都是躲在暗处;还带了一些人守在宫门外,加强保护,生怕宫中会有奸细暗中报信。 宫中所有人都发现了异常,但还是淡定着各司其职做着自己的事情。 年清风此刻待在锦绣居躺在床上守着睡着了的四阿哥,想着今天的事情,年清风只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今日就进宫参加了一个宫宴,四爷竟然就成了太子爷了? 可真的有这么简单吗?万岁爷今日晕倒,真的如李德全所说没什么大碍,只需要静养吗?若是只需要静养,万岁爷又何必这么着急册封太子?年清风不禁皱眉,这内里的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眼神落在外边沉沉的夜色,年清风彻底的失眠了...... 今日睡不着的又怎么会只有年清风一人,四爷到了府中,一刻也没有休息,回到前院换了身衣服便从府中的后门溜了出去。苏培盛早就在门外守着了,打扮成小厮模样,手中牵着一匹马,见四爷出来,忙将马牵到四爷面前。 “爷......” 四爷上马,踢了下马背,“驾——” 苏培盛看着四爷消失在夜色中,便转身进了府中,将门轻轻关上,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下,等着四爷的归来。不禁想着今后的事情,心里不禁担忧,饶是他从小见过了这么多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可还是被今天的事情吓到了。 万岁爷突然晕倒,四爷被封为太子......苏培盛只觉得一切都太快太突然了。 不仅苏培盛觉得不可思议,就是四爷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他现在没有功夫想这些,心里都是八阿哥要造反的事情。 四爷骑马来的年羹尧府上,而门外早就有人在等着了,见到四爷的身影连忙跑过去,“爷,快随小的进来。” 那小厮点头哈腰,将四爷领到年羹尧的书房。 而年羹尧早就在书房等着了,本来今日过年,他们一家人好好热闹了一番,又吃了团圆饭这才睡下的。可突然就听见四爷派人来传信,听到了来龙去脉之后的年羹尧直呼好家伙儿,哪还有一点困意,穿上衣服便到书房等着了。 年羹尧明白现在已经要走到最后一步了,此刻他心里是激动的,扶着椅子把手的手忍不住的颤抖,眼神落在前方,口中喃喃道,“这一天终于来了吗?” “爷,您慢些走......” 年羹尧听到动静,马上起身迎面便看见四爷的声音,忍住心里的激动,“爷,您上座。” 四爷也没停留,直奔主位,年羹尧则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等着四爷开口。 四爷也没迟疑,将自己的计划打算托盘而出,让年羹尧去执行。 年羹尧骁勇善战,尤其是这几年,风头正猛,很是的万岁爷的重用,手中可是掌握着整个大清朝的兵力。 原本年羹尧带着家眷和一半的兵力都守在边疆,临近年关才赶回来的,没想到,就碰到了这档子事。 此刻不管是四爷还是年羹尧,心里都无比庆幸。 “还好,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此人可用......” 年羹尧听着四爷的命令,也丝毫没有迟疑,当下便答应,“四爷放心,外边的事情就交给亮功了。” 第212章 密室 四爷同年羹尧将计划和谋算更加完善之后,天已经微微亮了,四爷便也不做过多停留,骑马便回直接去了宫中。 经过一晚上的奔波,四爷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临近年关之际,山西一带突然有劫匪作祟,抢人钱财,拦人去路,强抢民女。万岁爷听到消息后勃然大怒,为了让山西一带的老百姓可以过个好年,便派人出去剿匪。 十四阿哥当即便请缨前去,原来四爷还只觉得奇怪,本以为他是想为皇阿玛分忧,可如今来看倒是不尽然。 如今想来,怕是知道老八要造反,这是出去避风头了吧。 那晚的信件怕也是他的杰作吧?不然怎么就好巧不巧的是他前去剿匪的前一天晚上呢? 想到此,四爷不禁摇头,轻笑一声,“算是还有点脑子......”没跟着老八他们一起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此次可不是非同小可之事。 四爷看着宫中明显紧张压抑的氛围,丝毫没有过年的喜悦,心里也格外的沉重。 与之相同的还有那些被禁足的阿哥府中,同样是压抑的,倒像是风雨前的宁静。 八阿哥已经坐在书房整夜没睡了,眼里皆是不甘与愤怒。他静静的坐在书房,就这般坐了一夜,看着天色亮了起来,沉沉的闭上眼睛,嘴里喃喃道, “还没到最后一步,也还有机会......” 话落,眼神落在旁边的柜子上,八阿哥站起身,可能是坐的太久的缘故,八阿哥起身时手脚都已经麻了,险些没站稳,一只手紧紧的扶住桌子,才堪堪站定。 缓了一阵八阿哥走到柜子旁,扭动旁边的花瓶,旁边柜子中的一个小匣子被打开,八阿哥眼光沉沉的,嘴角带着笑。 八阿哥拿出里边的东西,眼神紧紧盯着,眼神带了贪婪。 四爷这边到了乾清宫便一直守在床前,如今其他阿哥都被禁足,没人进宫,后宫的主子娘娘们万岁爷下令谁都不见。为此现在守在万岁爷身边的便只有四爷一人。 可万岁爷自从早间醒来用了些粥,吃了药之后又睡了过去,直到今日也没醒来过,四爷坐在床前,皱着的眉头就没有展开过。 李德全也一直在守着万岁爷,看见四爷眼眶发黑,便知道四爷昨晚没睡好。 “太子爷,万岁爷这边由奴才候着,您回去休息吧。” 四爷现在被封为了太子,虽然还没有行册封礼,昭告天下,但万岁爷已然下旨,李德全自然是改口了的。且按理说太子都是要入住东宫的,可现在万岁爷昏迷不醒,年关也还没过,又没册封,实在是没时间让四爷搬进宫啊。 所以,此事怕是要耽误了 只是四爷却是没想过这些的,毕竟现在还有一件大事岌岌可危哪里还有时间呢。 就是雍亲王府四爷也让年羹尧带了一队人马过去暗中保护,若是只顾宫中,自家房子着了火那才是得不偿失。 四爷听见李德全的话也没拒绝,“那便有劳公公了,爷先告辞。” 四爷现在还有没一点做了太子的自觉,并不习惯说“孤”,且现在没行册封礼,四爷便也没在意这个问题。 四爷刚踏出宫门,便看见一个身穿便服之人从暗处出来,“爷,那人出去了。” 四爷皱眉,揉了揉眉心,从昨个早上四爷醒来后眼睛便没有合上过,现在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但现在八阿哥出去了,那就意味着他要行动了。 上马后,四爷回了府中,静待天黑。 八爷这边乔装打扮了一番,在书房中打开密室,再推开门已然换了一副天地。 在热闹的酒楼中,有一处房间倒是安静得很,可下一秒墙边的书柜便从中间打开了一条裂缝,打扮成小厮模样的八阿哥从里边走出来。 淡定的走到一旁将柜子合上,听了听楼下的动静,打开门下楼。 下边的热闹与刚刚安静的房间形成对比,八阿哥一路上低着头走到前边掌柜的面前,轻轻拍了拍正在算账的掌柜的,慢慢抬头。 掌柜的见到来人,愣了愣,便轻笑道,“怎么了,又有什么事啊,快快快,有话快说,没看见都忙成什么样了......” 掌柜的絮絮叨叨的走到后边的院子中,八阿哥微微弯腰,低着头跟在身后,俨然一副小厮的模样。 “爷,您怎么来了?有什么吩咐。”说着还四下看了看,确定安全这才放心。 八阿哥的职业假笑再次挂起,语气温柔,趴在那掌柜的耳边道,“派人去......” 话落,掌柜的一刻也不敢耽误,“爷,您休息片刻,小的这就去。” 说着便跑着出去了。 八阿哥站在院中,伸手轻轻摸了摸放在胸前的兵符。 十四阿哥被派出去剿匪,没有兵权怎么行呢?更何况,十四阿哥也是善战之人,手中也是掌握着兵权的。 原本,他是想利用老十四将兵权为他所用,可没想到在此等关键时候老十四竟请缨前去剿匪了,既如此,那他便只能另想办法,将兵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还好,在老十四走之前成功将兵符掉包,否则...... 八阿哥握着手中的兵符只觉得心里无比的满足,谁都不能阻挡他登上那个位置,那个位置只能是他的。 八阿哥觉得自己从密室中出来,定然是没人发现他的,可他不知道的是,四爷早就派人在暗中盯着他了,所以八阿哥在书房中的所作所为全都被那人尽收眼底,一五一十的禀报给说了四爷。 看见八阿哥进了密室之后,那人也跟着进去,从而来到了客栈,如今又看见那掌柜的出来同小厮说了几句便离开,那人便又追了上去到了佟国维府上。 四爷静静听着那人将八阿哥的行踪汇报完毕,闭目养神,挥了挥手,“下去吧。” 那人握拳安静的退下,继续跟着八阿哥去了。 而四爷则是依靠着椅背,伸出手揉了揉眉心,长呼了口气。 第213章 宫里要出事 接下来便是坐等八阿哥动手,而自己黄雀在后,瓮中捉鳖就是。 这般想着四爷一直紧绷的心不禁松了松,再睁开眼睛,面前一片清明。 “爷,福晋同年主子都派人送来了吃食。” 苏培盛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 “拿进来。” 四爷的声音刚落下,门便被打开,苏培盛和初夏端着两个托盘进来,上边赫然是一些吃食和汤盅。 “爷......” 苏培盛将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便退到一旁。 四爷看着桌子上的吃食,一眼便可以看出哪些是福晋所送,哪些是年清风所送,心里一片柔软,自己从昨日宴会上到现在确实是还未用什么东西,现在看见这些东西,明显感觉到肚子饿了。 看着桌上香甜的桂花藕粉四爷忍不住端起来轻轻挖起一勺放入口中,只一瞬四爷便觉得桂花的甜香侵袭了整个口腔,四爷不禁轻笑。 “真甜,这小狐狸放的糖和桂花真不少,莫不是想齁死爷......” 四爷这般想着,到底还是将一碗桂花藕粉饮尽。 放下碗,四爷的眼光再次落在了那碟“肉末烧茄子”上,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茄子放入口中,四爷不禁点头,“依旧是熟悉的味道......” 原来福晋刚入府时知道四爷喜欢吃肉末烧茄子便亲自同膳房学了这道菜,学会之后四爷倒是经常可以在福晋的餐桌上见到肉末烧茄子,可自从弘晖阿哥死后便再没有了吃过了,今日...... 四爷眼神微微一缩,放下筷子,“去芙蓉居。” 福晋今日难得没去小佛堂,而是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书静静的看,时不时眼神看向窗外,眼神中透着担忧,虽是淡淡的,可从小将她带大的金嬷嬷又怎会看不出来。 知道福晋实在担心主子爷,但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心里还是开心的。毕竟这么多年福晋与主子爷之间一直都是淡淡的,金嬷嬷以为以后便都是如此了。可如今一看,倒不尽然。 这不,真遇到问题,福晋还是担忧主子爷的。 福晋从昨晚开始心里便一直七上八下,不得安心,一直让人盯着前院的动静,也是知道主子爷一晚上没回府的,这今日刚回府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也没人让传膳,这才做了些吃食让送过去。 她也知道如今宫中怕是不太平,一众阿哥被禁足,而四爷又被封为太子,这无论是朝中事务,还是皇阿玛的身体状况都落在四爷一个人身上,也不敢前去打扰,可担忧确实藏不住的。 福晋无奈的叹了口气,两人相敬如宾多年,到底还是有感情的,她可以不爱四爷,可以不关心他去宠爱谁,但四爷不能出事。 如此想着,福晋便觉得她还是爱自己多些,毕竟,若是四爷出了事,那她又该怎么办呢?且四爷如今又被封为了太子,福气还在后边呢。 福晋再次透过窗子向外看的时候,便看见四爷来了。 只一瞬,福晋便觉得安心了。,转过头又恢复了以往的淡定从容,慢慢起身走到门外,“妾身给主子爷请安。” 四爷走过来将福晋扶起来,两人一同进了房中,坐在软榻上。 四爷看着福晋眼底的一片青黑,开口道,“福晋可是费心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福晋脸上一直挂着笑,面色温柔,轻轻摇了摇头,“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倒是主子爷才是真的劳心劳力啊。” 说着脸上挂上担忧,“皇阿玛可好些了?” 四爷面不改色,点头,“没有大碍......” “爷过来就是要对福晋说,今晚怕是要不太平,爷已经派了人在府外,而福晋要做的就是叮嘱所有人今晚待在自己的住处不要乱跑,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可出去。” 四爷脸色淡淡的,但说的话不容置疑。 福晋见四爷特意过来交待此事便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一刻不敢松懈,马上便派人到府里各处传话,就是下人都安排的妥当。 四爷见这般,便也没什么要说的,便起身出了芙蓉居,原本是想回前院的,可身体到底还是走到了锦绣居。 四爷看着锦绣居的大门轻轻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妥协似的走了进去。 年清风此刻正窝在软榻上昏昏欲睡,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却是熬不住了,站着都能睡着一般。 如今过年,四阿哥不用每日去前练习武功,学学问了,倒是给他开心的不行。不过,还是知道自家先生的交待的,每日都要待在自己的房间温习功课。 年清风对此是很欣慰的,至少熊孩子的学习不用担心。 所以现在的四阿哥便在自己房中学习,为此四爷来到锦绣居感觉到了难得一见的安静竟还有些不习惯。 默不作声的来到房中便看见窝在榻上睡得安心的年清风,挑眉。 “她倒是心大,只怕是火烧眉毛了也是可以睡得着的。” 这般想着四爷便走到了榻前,捏住年清风将她捏醒,只是四爷对年清风一贯的叫醒方式。 不过年清风睡得并不是很熟,在四爷坐到她身旁的时候自己便已经醒了,但还是闭着眼睛看四爷想做什么。 详装被四爷吵醒的年清风,睁着一双幽怨的大眼睛看着四爷,可下一秒便起身一把将四爷抱住,“爷没事呢,吓死了......” 见状,四爷愣了愣,下一秒便将年清风抱入怀中,一只手不停的在年清风后背抚摸。 “没事,年儿不怕,没事的。” 四爷轻声安慰,年清风从四爷怀中探出头来,看向四爷的眼神充满了担忧,“爷,没出什么事吧?” 眼神中带着探究。 其实年清风就是想要试探,想要试探宫中的情况。 四爷看着年清风的眼神,不言,只是说了让她今晚带着四阿哥老实的待在锦绣居中,不管外边出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去,也不要让任何人出去。 闻言,年清风猜测,只怕今晚宫里要出事了。 第214章 八爷谋反 四爷在锦绣居陪着年清风用过晚膳后便匆匆离开,回到前院四爷便让人时刻关注着八阿哥那边的情况。 宫中的事情已经完全不用担心,四爷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外边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听着外边狂风乱作,四爷知道,今晚注定不得安宁了。 子时,四爷坐在书房中,听着来人说了句,“爷,八阿哥带着人进宫了。” 四爷闭着的眼睛睁开,“来人!更衣!” 八阿哥这边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宫门外,身旁是骑着马的九阿哥,和佟国维,身后便是召集来的士兵。 八阿哥看着紧闭的宫门,眼中是一片贪婪,过了今日这大清江山便是他的了。 “来人!杀——” 八阿哥一声令下,众将士高呼“杀——” 话落一群人便向前跑去,声势浩浩荡荡,惊心动魄,颇有破城而入的感觉。 八阿哥同九阿哥,佟国维骑着马静静的看着,可脸上的野心与期待挡也挡不住。 其实他们这么多年早就计划着谋反了,暗中招兵买马,操练士兵,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不过只是缺一个时机罢了。可如今他们终于等来了这一刻,什么谋算,算计,都不如他们拼进去来的痛快。 而守在宫门中的人听着外边的动静,死死护住宫门,还有人跑进宫中报信,“有人谋反——有人谋反——” 可宫中守门的人员寡不敌众,到底还是让外边的反贼破门而入。 八阿哥见宫门一开,嘴角勾起笑,振臂高呼,“杀入宫中!驾——” 骑马而入。 守护宫门之人见宫门一开,便纷纷向后撤去,脑海中皆是四爷的吩咐。 “不要恋战,不要反抗,引他们进宫。” 但显然八阿哥他们并没有打算放过所有人,一路上厮杀着来到乾清宫外。 八阿哥此刻的脸上已经挂满了血迹,一只手紧握缰绳,另一只手则是拿着剑,身上也被血迹浸染,地上躺着的都是尸体。 四爷先前的吩咐已经是尽可能的减少伤亡了,可战争一旦开始,刀剑无眼,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伤亡? 李德全在乾清宫中一直在观察形势,眼看着八阿哥就要打进来了,可四爷他们怎么还没一点动静,走进房中看万岁爷还躺在床上,心里又沉来几分。 “八哥,直接杀进去,威胁皇阿玛废了四哥,再立你为皇帝就是了......” 九阿哥顿了顿,看着前面偌大的宫殿,低声道,“皇阿玛如今身子已经不行了,还是早些让位颐养天年的好。” 八阿哥默不作声,只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心里的野心,和摆在眼前的胜利让他忽略了自己心中的不安,在九阿哥的这句怂恿之下,八阿哥心中的欲望被无限放大。 “来啊!杀进去——” 随着八阿哥一声令下,话音未落,便听见后边浩浩荡荡的声音。 “捉拿逆党,杀无赦——” 四爷骑马而立,在乾清宫外振臂高呼。 随着四爷话音落下,1年羹尧骑着马最先出发,“杀呀——” “杀——”后边的士兵紧随其后,将八阿哥他们团团围住。 而同八阿哥一党的,刚刚还在沾沾自喜,只觉得胜利就在眼前,可下一秒便被四爷带来的人包围,脸上皆是慌张与警惕。 且因为刚刚的奋战,八阿哥一党对上四爷带的人简直就是螳臂挡车,以卵击石,丝毫胜算都没。 八阿哥从四爷出现的那刻起便明白了,心中暗呼“不好!自己是上当了。” 可已经为时尚晚,如今被四爷的人团团包围,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四爷骑着马慢慢的从士兵中现身,面无表情,一如平时的摸样,可八阿哥却是从中读出了讽刺的意味。 八阿哥不禁恼怒,收起一贯的温润,“四哥真是好计谋......” 眼神不禁扫过将他们团团围住的人,眼中带着恼怒。 四爷目光沉沉,低声道,“八弟,你野心太大了。” “呵。”八阿哥扯着嘴角,脸上带着不屑。 四爷继续道,“是你的野心害了自己。” 九阿哥同八阿哥骑马并肩而立,在看见四爷的那一瞬他也是慌得,看着敌众我寡的局势,已经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沉沉的闭上眼睛,脸上皆是不甘,可再睁开眼睛,眼底便是一脸不屑,“四哥为了今日也是筹划了许久吧?” 四爷看着九阿哥面无表情,倒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四爷知道,这个老九才是一个冥顽不灵的,但对于老八,他是真心的。 果然下一秒,九阿哥脱口而出的便是,“四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今日之事全是我一人策划和八哥没有任何关系。” 说着便已经缴械投降。 闻言,四爷嘴角轻笑,脸上皆是讽刺,可心里是无尽的心酸,“呵,老九,你以为有人揽过责任其他人就没关系了吗?凡是今天在场的,一个都逃不掉。” “来人!将他们全部拿下——” 四爷高声道,眼睛死死盯着八阿哥和九阿哥他们。 八阿哥这边所剩无几的人还在拼死抵抗,可八阿哥至始至终都没再说过一句话,直到全军覆没。 八阿哥脸上这才有了些缓和,看向四爷开口,“没想到最终还是我们碰在一起了......” “还记得小时候你告诉说,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任人摆布,这句话在我心中一直受用,所以,今日我倒要看看今后的结果到底如何。” 话落,八阿哥拍了下马背便腾空而起,手中的剑直冲着四爷刺了过去。而四爷则是静静的看着,甚至在剑就要落在自己身上时连眼睛都没眨. “啪——咚——” 八阿哥手中的剑应声而落,八阿哥也被人踢倒在地下。 八阿哥被年羹尧一脚踢下,手捂着胸口,不禁吐出一口血,下一秒便有剑落在了自己脖子上抵住,八阿哥不敢再动,眼睛死死盯着马上的四爷。 四爷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见八阿哥被制服,嘴角挂起一抹笑,轻声开口,“那爷有没有告诉你,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你输了。” 四爷暗哑的声音落下,八阿哥认命似的闭上眼睛,躺在地上。 “他输了,自己筹划了这么久还是落得个不尽人意的下场。” 第215章 皇上驾崩 八阿哥同九阿哥被人押入了乾清宫,而四爷则交代人将宫里都清扫干净,又派人去宫中各处传话,说是“逆党已经被捉住,让各位主子娘娘们宽心,安心休息,不可声张。” 万岁爷早就被外边的动静搞得清醒过来,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两个儿子,轻轻挥了挥手,看向四爷,“如今你是太子,他们如何就交给你了。” 站在一旁的四爷抿了抿唇,沉默。 良久,四爷开口,“将八阿哥九阿哥押入大牢,查封府邸,任何人不得出入。” 八阿哥与九阿哥跪在地上,已然一副失败者的姿态,任由侍卫将他们压下去,而丝毫没有反抗,与刚刚意气风发的姿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侍卫将两人带走,四爷的目光才落在万岁爷身上,“皇阿玛......” 万岁爷闭着眼睛,“退下吧。” 四爷低头,抱拳,“皇阿玛,儿臣告退。” 话落,四爷退下。 出了乾清宫看着已经被人打扫干净的大殿,整个人都恍惚了,除了空气中还未散去的血腥味在提醒着众人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爷,已经都安排妥当了。” 年羹尧正在殿外清点人数,转头便看见四爷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四爷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年羹尧淡淡道,“剩下的都交给你了。” 说着拍了拍年羹尧的肩膀便离开。 又简单交代了几句让人好好伺候万岁爷,自己便朝着宫外走去。 如今八阿哥同九阿哥已经被押入大牢,危机已经解除,四爷紧绷的心猛地松懈下来,竟是险些站不稳,自己强打着精神走出宫外。 苏培盛在宫外候着,记得一直在宫外踱步,四爷吩咐他在宫外候着,他便一直在这里等着。皇宫太大,苏培盛一点动静都听不见,但看见有人出来打扫宫门,便过去打听了一下,知道是四爷他们已经大获全胜,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便担心四爷有没有受伤,依旧在宫外来回踱步。终于,苏培盛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宫里走了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爷,爷......” 苏培盛伺候了四爷这么多年,对他的身形自然是很熟悉的,即使是天色这么晚,苏培盛还是一眼便看出来了。 “爷,您没事吧?” 苏培盛走到四爷身边搀扶住他,看着四爷有些虚弱的模样焦急的问道。 而四爷在看到苏培盛后便将自己的力气全都交给了他,“回府。” “哎,哎,爷,奴才早就准备了一辆马车在宫外,这就扶您上去。” 还好,苏培盛想的周到,早就备好了马车,扶着四爷上了马车,四爷便闭上了眼睛。 苏培盛则是在赶车,因为今晚之事事关重大,苏培盛并没有让任何人跟着,便只有自己驾车。 “驾——” 苏培盛看的出四爷很累,可不是嘛?自从过年那天四爷进宫,直到今日便再没好好休息过,如今都这么多天了,总算是安宁了。 为了让四爷快点回府休息,苏培盛驾马很快,可即便是这样,到了府里天还是翻起来鱼肚白。 苏培盛简单伺候四爷洗漱了一下,便伺候四爷睡觉了,轻轻关上房门,苏培盛站在门外叹了口气,不由得坐在了地上。 得,他也该好好休息一番了。 昨晚他在后门坐了一整个晚上,都没见到四爷,虽然自己也眯了会儿,可晚上寒风刺骨,自然是没休息好的,今日又一直跟在主子爷身边伺候,晚上又在宫门外守在了现在,他这把老骨头,也是在是折腾不起了。 转头看了看紧闭得房门,唤来初夏,“小夏子,你在这儿好好守着,若是有什么消息,记得去通知我。” 初夏也知道自家师傅这么久了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也是心疼的不行,“师傅您就放心吧,快去歇会儿吧,主子爷这有小夏子我呢。” 说着,初夏将苏培盛扶了起来。 闻言,苏培盛也不再说什么,摆了摆手便回到自己房中休息去了。 天色大亮,宫中又恢复了以往的井然有序,像是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可还是能从宫女太监中的私私窃语知道,昨晚并不平静。 红墙黄瓦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蓬荜生辉,宫中各处嘈杂的声音正如往常一样,可今日就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日子。 乾清宫中噤若寒蝉,看似风平浪静,可每个人都跪在地上,心里是担忧和恐慌。 李德全跪在床前,嘴唇颤抖,“皇上驾崩。” 话音刚落,乾清宫各处开始发出呜咽的声音,每个人都跪着趴伏在地上。 万岁爷躺在明黄色的床上,眼睛紧紧的闭着,已经没了呼吸。 皇上驾崩的消息很快便在宫中传开,后宫中的主子娘娘听到消息之后,每个人都不敢相信。 明明昨个还好好的,明明太医说没有大碍的呀,怎么今日就突然不在了? 因为震惊,惠妃娘娘险些晕了过去,还好被身边的给唤醒了。 “娘娘,娘娘,如今万岁爷已经不在了,您是后妃之首,可不能再晕倒了呀。” 惠妃娘娘身边的丫鬟着急道。 惠妃娘娘被人扶着才堪堪站稳,紧紧抓着那宫女的手臂,“快,快去乾清宫。” 另一边不平静的还有在永和宫的德妃娘娘,可她知道万岁爷驾崩的消息只难过了一瞬,下一秒想到了四爷,也就是如今的太子。 德妃娘娘心里五味杂陈,实在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好。毕竟,如今皇上驾崩,太子继位,那她就是太后了。 想想这么多年自己受过的苦,先前遭受的白眼,没想到自己竟然是笑道最后的一个。 这么想着德妃娘娘只觉得扬眉吐气了一番。 但如今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德妃娘娘到乾清宫的时候,只见惠妃,宜妃已经在殿中。见状,自己也毫不犹豫,拿出帕子抹了抹眼底的泪,跪在万岁爷床前。 “万岁爷......” 第216章 先皇遗诏 四爷还在睡梦中也一直不得安宁,翻来覆去的睡得很不安稳,一听到外边有动静在吵,便马上醒了过来。 “什么事?” 话音刚落,苏培盛便推开门进来跪在地上,一脸惊慌,“爷,爷......” 四爷见苏培盛这般模样,皱眉。 “爷,宫中来人说,说万岁爷驾崩了。”话落,便低着头趴了下去。 闻言,四爷掀开被子便下床,“还愣着做什么!?快来更衣!” 四爷催促道。 “是,是。”苏培盛起身,忙招呼人进来。 万岁爷驾崩的消息如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已经昭告天下,不管是京中百姓,还是朝中大臣,都已经知晓了这个消息。 皇上驾崩,举国震惊,纷纷褪去鲜艳衣服及服饰,京中皆挂上了白绫。 四爷来到宫中,已经挂满了白绫,宫中宫女太监皆是披上了白衣。 来到乾清宫,只见众人都跪在万岁爷床前抽泣,整个大殿之上皆是呜咽声。 看见床上躺着的万岁爷,自己皇阿玛,四爷强装镇定,沉默的走进去。 “太子爷,您来了......” 跪在万岁爷床前的李德全听见这么一句,忙站了起来,“太子爷,您可算来了。” 说着便来到四爷身旁,带着四爷来到万岁爷床前。 而其他人在听到这动静之后也都停止了抽泣,微微抬头看着四爷的动作。都知道他是如今的太子爷,这万岁爷已经驾崩,那这皇位自然是落在他身上的。 李德全则是默默的退了出去,带着人来到乾清宫的正殿之中,指了指殿中央那块刻有正大光明字样的牌匾,“去将那后边的东西取出来。” 被命令的人一头雾水,可还是走过去,站得高一些,伸手在牌匾后摸了摸,感觉到什么东西之后,便抽了出来。 定眼一看,那抹明黄色的东西不是圣旨是什么。 那人沉默着来到李德全面前,弯腰双手将圣旨奉上,“公公。” 李德全双手接过,捧着进了内殿。 “万岁爷遗诏——” 李德全捧着手中的诏书朝着殿中喊道。 在内殿的中的众人听到后连忙噤声,跪下伏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钦此。” 话落,李德全将手中的圣旨卷上,走到四爷身边。 “太子爷,接旨吧。” 良久,四爷开口,双手举过头顶,沉沉道,“儿臣接旨。” 雍王府这边福晋自然也是听说了皇上驾崩的消息,连忙吩咐府中何处撤去所有鲜艳颜色,换上一袭白衣。 这一秒心里还觉不可思议,下一秒便又听见有人传信说,太子继位了。 “听说先帝留下遗诏,上边写着要我们爷登基继位呢。” 金嬷嬷也换上一袭素衣,此刻正搀扶着福晋低声道。 可福晋显然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多的消息,此刻被这消息已经震的七荤八素了。 现在听了金嬷嬷的话,这才反应过来,“交代下去,皇上驾崩,举国服丧,不管听到任何消息,都不能露出一点喜色。” 虽然四爷如今成为新皇,但万岁爷刚刚去世,切不可留下任何把柄。 锦绣居中,年清风自然也听到了万岁爷驾崩的消息,同样被震的七荤八素,简直不敢相信。 “这么快,爷就……” 果然下一秒太子继位的消息便传来了。 得,还有什么不敢相信的,就是这么快,这么具有戏剧化。 “快,将锦绣居中颜色鲜艳的都拿下去,拿不了的便找一块素色的布遮住。” “主子您放心吧,元宵已经让人在遮了。”柔芷低声道。 年清风轻呼一口气,招呼春兰帮她找出一件素净的衣裳换了下来,同时将头上身上的饰品全都摘下这才放心。 如果外边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这雍王府的大门,定是不能落人口舌,让四爷背得一个不敬不孝之名。 年清风同样吩咐锦绣居里的人,都管好自己的嘴巴及言行举止,万不可在私下乱嚼舌根,若是被发现便绞去舌头后乱棍打死。 且以后怕是都要进宫了,那一言一行更是要注意。 知道四爷以后都要留在宫中了,年清风便也只守好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等着吩咐就是。 “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万岁爷振作起来,即日登基,主持大局。” 索尼身为清朝重要的开国功臣,在顺治爷期间便深受其重用,又辅佐先帝多年,如今在朝中的位置更是举足轻重。 皇上驾崩,太子继位,自然是需要一个人主持大局的。可如今四爷因皇上去世而整日萎靡,而索尼身为朝中重臣,怎么能看着四爷整日这般。 闻言,四爷依旧跪在灵前,暗哑的声音响起,“有劳各位费心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皇阿玛刚去世,尸骨未寒,又是孝期,我怎能……” “皇上,您可是大行皇帝原定的皇上,应马上登基好主持大局啊,先帝还等着下葬呢......” “对呀,皇上若是不登基这又该如何服众,先帝的事情还等着您拿主意呢!” 李光地,张廷玉等同身为朝中重臣,在一旁劝道。 “唉,道理说的我如何不懂,只是皇阿玛眼下……” “皇上!正是因为现在皇阿玛躺在这儿,你才要马上登基主持大局,皇阿玛泉下有知自然是不会怪你的。” 索尼义正言辞道。 “罢了,诸位莫要再说了,容我再斟酌一番。”四爷抬头摆了摆手。 “唉——” 众人见四爷再三推辞,便也作罢,各自忙碌起来,只是明天还是要来劝的,毕竟皇帝登基不是小事,后边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其实这种事也不是四爷矫情,历来皇帝登基都是如此,臣子们再三相劝,做皇帝的推脱,如此反复,最后没有办法,这才登基。 不然,身为先帝尸骨未寒,做皇帝的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登基为皇,这不是落人口舌,让人诟病吗? 第217章 年贵妃 四爷已经将大阿哥,三阿哥,老十三的禁足给解了,让他们进宫,毕竟皇阿玛驾崩,同身为儿子自然是要祭拜的。 四爷也书信一封快马加鞭派人将远在山西剿匪的十四阿哥也喊了回来。 只是,在大牢中的八阿哥和九阿哥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听着看守的人口中说着如今江山易主的事,内心毫无波澜,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如今万岁爷去世,宫中事务繁多,四爷实在是脱不开身离宫,便整日留在宫中。 大行皇帝的灵柩在寿皇殿,常日里只要四爷没事可忙便会在寿皇殿中跪着。 年关未过,便不好直接出殡,这等来等去到底还是将正月初七过了,正月初八,四爷登基,算是正式继承了皇位,虽然年号没起,登基典礼也并没大办,但已经是新的万岁爷了。 (下文四爷便是新的皇帝了,便以“皇上”或是“万岁爷”称呼了。各位宝宝们不要串了哦) 四爷在乾清宫接受百官拜见,皇上道,“如今年关刚过,事务繁多,但如今正值皇阿玛孝期,且还没出殡,理应将皇阿玛之事列为头等大事。还有便是册封后宫中的太妃们,太后娘娘移居慈宁宫等事。其余的事便先放一放,待这些事都过去之后再说。朕初登大宝,还是希望诸位臣工加以辅助,各位兄弟加以扶持。” “是,臣,(臣弟)明白,定会尽心竭力,为皇上分忧。”一众大臣连忙道。 皇上坐在殿上,看着下边百朝文武,目光淡淡的,倒真有种不怒而威的气质,“那眼下的几件事就一起办起来,莫要再拖拖拉拉。老十,老十三整日里无事便去内务府帮忙,凡事都要听大哥的吩咐。” 闻言,老十,老十三连忙跪下,激动的应着,尤其是老十,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他先前一直是跟在八哥身边的,八哥和四哥一向不对付,前些日子里又出了那样的事情,老十只觉得他这辈子都完了,心里默默想到,“只要如今登上皇位的四哥可以给他一条活路就成。”可没成想,四哥不仅给他活路,竟还给他差事。 “三哥,最近礼部也忙得很,还请三哥过去帮忙。”皇上看着三阿哥笑道。 “臣遵旨,多谢皇上。”三阿哥也是激动又惶恐,毕竟当初对皇上都是不那么友好的。 皇上后边又同众臣子商议了先帝出殡一事,议定之后,便有大臣上奏应立刻册封皇后,太子一事。 闻言皇上皱起眉头,要说皇后那绝对是没问题的,可太子…… “皇后理应册封,后宫诸事还是要交由皇后打理最好,只是……”皇上顿了顿,再次开口,“太子一事只怕还为时尚早,诸位不必着急,以后且看吧。现在,应以大局为重。” 商定好这些事情之后,皇上便马上下旨,让人拿去雍王府了。 当即,雍王府中便接到圣旨。 “咨尔福晋乌拉那拉氏,祥钟华胄,秀毓名门,温慧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久昭淑德,于宫中四教于弘宣,允合母仪于天下,曾奉皇太后慈命,以册宝册,立尔为皇后,钦哉。” 简而言之,便是乌拉那拉氏册封为皇后,即可进宫。 福晋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快…… 苏培盛口中说的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清楚,待他落下最后两个字,福晋跪在地上沉声道,“臣妾遵旨,定不负皇上厚爱……” 苏培盛将那明晃晃的圣旨放在福晋手中,福晋只觉得沉甸甸的。 皇后…… 福晋知道如今的她,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个福晋了,他的夫君登上了皇位,而她变成了皇后,她的一言一行,皆代表着大清朝。 而她要顾及的也不在只是这后院,而是整个后宫及前朝。要知道,这自古以来,前朝便和后宫有些千丝万缕的机会。 “皇后娘娘奴才给您道喜了……”苏培盛道。 福晋……额,以后就是皇后了。 皇后看着苏培盛就要跪下,连忙道,“快起来,皇上可说了要何时进宫?” 苏培盛笑道,“万岁爷的意思是越快越好,最好就是今日了,毕竟这后宫中的事情还等着皇后您去做主呢……” 苏培盛顿了顿,又道,“娘娘,您准备准备,这就起程吧。” 皇后轻笑,“好……” 只是笑容有些苦涩,这福气砸下来的太多太快听也会让人吃不消的,皇后忍不住去想以后的日子,除了无尽的权利,便是无尽的枷锁。 是福亦不是福…… “那娘娘您先准备着,奴才还要去何处传话,带您收好了便接您进宫。” 苏培盛如今更是不能得罪这位主子了,这可是一国之母了。 “好,公公去那你就是。” 皇后笑了笑,便也没留苏培盛喝茶,知道如今事情多。 “奴婢(奴才)给皇后娘娘道喜了!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金嬷嬷带着一群人给皇后跪下磕头,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激动的。 这自家主子成了皇后,那他们自然是水涨船高,以后……那自然是大大的福气呀。 “好,好,赏!都快起来!”皇后笑道。 不管怎样,她以后都是皇后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位置就这般落在了她的身上,岂有不笑的道理。 苏培盛出了芙蓉居的大门便直奔锦绣居去了。 这除了皇后娘娘,便也只有这位主子让皇上挂念着了。 “奴才给年贵妃请安,娘娘金安。”苏培盛看见年清风便跪下道。 啊……哈?贵妃? 年清风正陪着四阿哥在玩,看见这苏培盛过来真是好大的阵仗,倒是将她吓了一跳。 “公公快起来……”年清风让人将苏培盛扶起来,笑道,“如今公公可是御前总管了,但是不敢让公公行这么大的礼。” 年清风就是故意大打趣的,苏培盛那能你看不出来。 “年主子一贯会说笑,倒是折煞奴才了。” “刚刚公公说贵妃?莫非……” 年清风看着苏培盛的眼神带着探究。 第218章 皇后入宫 “可不嘛,万岁爷说了主子您只要进宫了便是贵妃,入住翊坤宫。只是……” 苏培盛顿住,脸上有点难为情,看着年清风笑道,“只是最近宫中事务繁忙,万岁爷没办法时时刻刻顾及年主子,还请年主子宽心,待过些时日奴才便将您接入宫中,同万岁爷团聚。” 闻言年清风挑眉。 其实苏培盛特意跑过来一趟只是说这些废话她是没想到的。她知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皇上定是无法顾及她,她本也没打算皇上会想起她。 知道今日苏培盛过来是特意来接福晋……就是如今的皇后进宫的,其它是一概没有多想的。 可苏培盛如今现在锦绣居说的这番话,不就是在说,皇上心里是惦记着她的。 好吧,年清风极力抑制住心里的情绪。 “那便谢过主子爷……万岁爷了,还时刻惦记着我,倒还劳烦公公特意跑这一趟,实在辛苦……” 年清风顿住,到底还是来口,“万岁爷如今如何了?” 毕竟人家这么忙还想着她呢,她不问一句也不好吧? “万岁爷好得很,不过就是忙了些,但身边人多的事,不会耽误万岁爷的身子的。” 年清风点头,笑了笑,“既如此,那我也便放心了。” 可在苏培盛眼中这就是年主子在知道万岁爷没事后舒心的笑呀。 回去可要好好和万岁爷说道说道,也好让万岁爷开心开心。毕竟,没白惦记人家不是。 “得,那年主子您也让人先收着,就这就好了,要不了多久的,到时候万岁爷的圣旨下来,您便可以进宫了。” “好,公公你忙的很,便也不留您了。回去可提醒万岁爷要注意身子,您也多注意了,一把年纪了可不容易。” 苏培盛原本还沉浸在感动中,呜呜呜,太好了年主子还知道惦记他……可下一秒,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出。 年主子这张嘴哦…… “奴才知道了,奴才告退。” 见苏培盛这般,年清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团子,过几天就住大房子喽。” 四阿哥一头雾水看向年清风,愣了愣,继续低下头专注手中的积木。 苏培盛出了锦绣居便又去了芙蓉居,其实还有李氏的陶然居,毕竟李氏也是侧福晋,按理说是该去她那里一趟的。 可万岁爷没有特意交代,好像也没什么话,那不去也罢。 皇后娘娘这边人手多,收东西也快,不过是收着常用的,剩下的还是要留下人来收的。 苏培盛见收的差不多了,便将皇后娘娘接到了宫中。 皇后娘娘到了宫里,来不及回坤宁宫,便直奔养心殿而去。 这几日皇上都是住在养心殿的,说是以后乾清宫便只做办公的地方。毕竟,先帝之前便一直住在乾清宫,皇上怕触景生情,不敢久待。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刚刚见过内务府和礼部之人,这会儿子刚坐下歇了会儿便听见了福晋……哦,是皇后的声音。 皇上连忙起身,将皇后扶了起来。 “快起来,这么久可是让皇后担忧了?” 皇上引着皇后一同坐下,可刚坐下皇上便难掩疲惫,伸手捏了捏眉心。 皇后见状皱眉,到底还是心疼的,“臣妾无事,但是皇上这段时间……清瘦了。” 闻言,皇上抬眼,但显然他并不关心自己是不是瘦了这个话题。 “府里如何?” 皇上来口。 皇后轻轻摇头,“无事,众姐妹相安无事,府里的人也懂事得很,并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嗯,皇后管理有功……只是现在后宫之事,还要劳烦福晋多多费心。” “万岁爷尽管吩咐,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定然是无不尽心的。” 皇后低头,一脸郑重。 皇上看向皇后笑了笑,“有皇后在,是朕之福,更是天下之福。” 话落,皇上便继续开口,“皇后也知道,如今这后宫之中,住处并不宽裕,除去先帝的太妃们,便是府里后院各人,都要安排的合理才是。还有便是让太后娘娘移居慈宁宫,册封太后……” 皇上琢磨了一下,继续道,“册封太后便住在太后娘娘所搬出的寿康宫。还有就是这后宫女子的位分了。真的意思是年侧福被封为年贵妃,其它便交由皇后拟订了,待皇后确定好之后,拟个折子送来给朕看看就是。” 皇后皱眉,年……贵妃? 没想到,皇上对年侧福晋的宠爱竟到了如此地步,直接就是贵妃吗? 这贵妃便如同副后,这…… 皇上如今对年侧福晋究竟是宠?还是爱? 皇后不禁深思。 皇上见皇后不语,便开口道,“皇后?” 闻言,皇后回神,“是,臣妾明白。” 皇后从养心殿出来也没休息直接便去了寿康宫,也就是太后娘娘的住处。 将来意说明,太后娘娘推辞。 “哀家年纪大了,不愿折腾,就住在这寿康宫挺好了。那慈宁宫还是该你额娘住才是。” “太后娘娘,这可是皇上的一片孝心,如今是还没册封,待册封之后您便是太皇太后,于情于理您都该住在慈宁宫才是。” 其实皇后过来这一趟也不过是传话的意思,既是皇上的意思,那便是早就下了定论,不过是让她过来“相劝”一番,待日后便直接下旨了。 太后娘娘眼看是说不过去,便也应了。反正她如今都这个岁数了住在哪里不是住。但这是皇上的孝心,理应成全。 皇后将太后娘娘劝说完毕之后,又去了永和宫,便是德妃娘娘那里。 将让她搬去寿康宫的意思说了明白,德妃娘娘倒是没意见。虽然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她还是懂得情理的。 要知道虽然这慈宁宫和寿康宫都是太后所住的地方,可也是有区别的。 慈宁宫可是比寿康宫大的多了,且自古以来,这太后都是住在慈宁宫的。 可这太后娘娘是长辈,册封后便是太皇太后,那慈宁宫理应是她住的。 德妃娘娘想“罢了,都是太后了,难道还能抓着一个住处不放不成?” 第219章 位份 皇后这边忙完两位太后的住处之后,总算是回到了坤宁宫。 皇上早就让人将这坤宁宫打扫干净,如今皇后过来便直接坐在了殿中的软榻之上。 “娘娘您快歇会儿。”说着金嬷嬷便倒了杯茶送到皇后面前。 皇后接过,看着金嬷嬷柔柔的说道,“嬷嬷也辛苦了,快歇一歇。” 说着便拉着金嬷嬷坐下。 这金嬷嬷是从小伺候她的,就如同她的母亲一般,这么多年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实在辛苦。今日也是,从进宫开始便一直跟着她来回奔波,金嬷嬷如今年纪也大了,怎么受的啊。 金嬷嬷也不推辞,主子娘娘待她的情谊她是知道的。 “娘娘入了这宫门,住了这坤宁宫,以后您便是一宫主位了......”便更加身不由己了。 金嬷嬷看着皇后一脸惆怅,到底是心疼自家娘娘的,只怕这今后的一生都要被困在这深宫之中了。 皇后知道金嬷嬷要说什么,轻轻拍了拍金嬷嬷的手,“无妨,好在我身边还有嬷嬷您在。” 话落,皇后叹口气,招呼人进来说道,“拿纸笔过来,如今这宫中事情这么多,哪里歇的了。” “是。” 芍药将纸笔拿来,皇后便提笔先将先帝爷后宫的主子们的位份照着原来的单子列了出来。 主位上的那几位娘娘,德妃娘娘便是太后了。其余的便是惠妃,荣妃被封为太妃,只是这宜妃...... 皇后皱着眉头犯难了,这宜妃可是九阿哥的生母,这九阿哥谋反的事可不是秘密,拿着宜妃......罢了,皇后提笔落下,太嫔二字。 其余便也都是太嫔,还有嫔位之下的便不多说了。 这位份的问题解决了,住处的问题也是不能马虎的。 如今宁寿宫,和寿安宫也是也是空的,收拾一下也是供太妃太嫔们居住,其他便安排在偏远一些的宫中。虽是如此,可都是伺候过先帝爷一场的,皇上自然也不会怠慢她们。 将太妃太嫔们的一切事宜安排好之后,抄写在了折子中,便开始安排府中女子进宫后的册封。 关于皇上特意交代的年贵妃,皇后即使是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写了上去。 她能如何?且不说这是万岁爷的意思,只说她先前身为福晋,现在又身为皇后,便没有和她们争论的必要。如今身为皇后,那气度,气量更是要大。 年侧福晋,贵妃。 “娘娘,这......” 金嬷嬷看着皇后落下的字,震惊。 闻言,皇后继续写字,低着的头轻轻勾了勾唇角。 只怕,年侧福晋这年贵妃之位也是坐不安稳,且有一段时间折腾呢。 李氏,妃位。武格格嫔位,尹格格,流云格格,松云格格,都i是贵人,其余侍妾都是常在。 写完之后,皇后收笔,“去,让人给万岁爷送到养心殿去。” 皇后揉了揉手腕,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着外边已经暗下的天使,自己实在不愿再跑这一趟了。 “看万岁爷有没有不妥的地方,若是有拿回来再改吧。” 皇后将折子递给一旁的芍药。 “是,奴婢明白。” 芍药到了养心殿,却得知皇上不在那里,而是在乾清宫,便也不停,马上便去乾清宫。 乾清宫中皇上忙的不可开交,刚送走了一批大臣,这才又时间见芍药一面。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芍药手中拿着折子跪在地上。 “起来,皇后可是有事要说?”皇上倚靠在龙椅之上,面上难掩疲惫,说话的声音已经沙哑。 芍药站起身,站在殿中,低着头,“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略有不适便派奴婢过来送折子,说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娘娘便让奴婢拿回去改。请皇上过目。” 说着便将手中的折子双手奉上,举过头顶。 苏培盛见状忙下去将芍药手中的折子那里上去。 皇上知道如今宫中事情多,皇后在宫中奔波的一日,自然是吃不消的,“回去告诉皇后,还是要注意身子。” 话落苏培盛已经将折子呈了上来,“万岁爷,您过目。” 皇上伸手接过,打开折子。首先便是太后娘娘移居慈宁宫,德妃娘娘移居寿康宫,惠妃,荣妃分别住在宁寿宫,寿安宫主位,其余太妃太嫔便在宁寿宫,和寿安宫的偏殿安排了两个,其余便安排在东六宫内偏远一些的宫殿。 如此安排倒是节省了很多空间,后宫中的宫殿也没显得这么拥挤了。 皇上点头,“不错,皇后考虑的周全,便如此发下去,叫她们搬吧。” 话落,皇上便叫人拟旨,这便是确定了。 先将册封太皇太后和太后的旨意发下去,其他太妃太嫔并没有什么晋位的旨意,不过是喊她们搬家而已。 不过,就是册封那也是等到出了孝期之后了,如今都只是旨意,且先准备着吧。 将这些交代完毕之后,让苏培盛前去传旨,这才拿起另一份折子打开,里边是自己后院女子的位份。 皇上打开,第一眼看见的便是: 年氏,贵妃。 皇上勾起唇角,点了点头。 如此,年儿定然会满意的。 皇上不由得想起自己曾在床榻之上问年清风“想不想做皇贵妃”,没想到倒是一语成谶,倒也是兑现了当初说过的话。 再往下看,李氏妃位,武格格嫔位,尹格格,流云格格,松云格格,贵人,侍妾皆是常在。 李氏,妃位......皇上不仅皱眉,想想李氏原来做过的事是不配坐上妃位的,但到底先前伺候了他这么多年,又替他生孕了大格格和三阿哥,虽是有过,但也有功。功过相抵,罢了...... 如此便已经确定了,这李氏怕是要在妃位上老死了。 关于武格格给她一个嫔位皇上也是满意的,毕竟这武格格是府里的老人了,虽不得宠,但最近几年倒是经常在锦绣居遇见她,听年儿说武格格还给四阿哥做了好多小衣服和鞋子。 至于其他人,皇上印象不太深,但也不会亏待了她们就是,毕竟都是从府里出来的老人。 第220章 翊坤宫 “嗯,不错,辛苦皇后了”皇上点头,对于皇后的安排他是满意的,继而对着一旁的初夏道,“就照着皇后的折子拟定圣旨就是......” 皇上再三斟酌,到底还是开口,“李氏,给她加一个封号,齐。” 其实皇上给李氏一个封号,便不是对李氏还有多少感情,而是希望“齐”这个字可以约束,时刻警示着李氏,莫要再重蹈覆辙了。 “是,奴才这就交代下去。” “好了,你也先回去吧,回去告诉皇后让她注意身子。” 皇上对着芍药说道。 “是,奴婢明白,定会将皇上所说的话转告给皇后娘娘。” 话落芍药福身退下。 待所有人都走后,便也处理好了所有事情,皇上便又赶到寿皇殿去给先帝爷跪灵。 这一忙又是折腾了几日,后宫各处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苏培盛便带着圣旨回了雍亲王府。今日便是诸位主子娘娘,贵人,常在全都接入宫中的。 正月十二,难得的双日子,倒是个黄道吉日。 雍亲王府外,停着好几辆朱轮车,后边便是普通马车,在后边还有拉东西的马车,这来来总总也有二十多辆,最外边还有御林军围着,马车旁还有一群太监宫女。这阵仗,便将雍亲王府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从外边经过的百姓都忍不住驻足观看。 苏培盛分别去各个院里传旨,催促着各位主子娘娘,贵人们身边的人快些将东西装车,就要进宫了。 其实皇上早就派人往府里传了消息,说是今天进宫,再加上他们早就收了几日了,说要进宫也快的很。 这不,一行人紧赶慢赶,到底是在午膳前到了宫中。 年清风被苏培盛引着直接便去了翊坤宫,“年主子,就到了。” 年清风看着翊坤宫中的陈设倒是极为满意的,前几日虽是人没过来,但东西可是都先送了过来的。所以,现在这殿中的的陈设倒是和锦绣居差不了多少,不过是这翊坤宫原本就比锦绣居大气,又加上了一些新玩意,倒是也不错。 尤其是翊坤宫院子中的那棵海棠树,倒是比锦绣居的还要大。 年清风是喜欢海棠树的,尤其是花开的时候,风一吹满院子都是海棠花的花瓣。尤其是在不冷不热的天气下,搬一把椅子躺在树下,旁边人点心和茶,多快活呀。 苏培盛可是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年清风的脸色的,看此刻年主子脸上没有丝毫不悦地模样,连忙笑道,“这翊坤宫中的陈设都是万岁爷特意交代的,说是年主子在锦绣居住习惯了,便让奴才们特意按照锦绣居的陈设摆放的......” “且万岁爷还交代,年主子如今贵给贵妃,自然还是要按照贵妃的规章制度来,这殿中的东西挂件,挂件什的,都是万岁爷亲自挑选之后,并奴才们送过来的。” 闻言,年清风点头,看着苏培盛道,“劳皇上费心了。” 苏培盛堆着一脸的笑,这年主子满意了,万岁爷自然就满意了,万岁爷满意,那他们这些个做奴才的自然也开心。 “得,年主子您先歇着,万岁爷说了,待闲下来便会来看您的。” “好,苏公公快去忙吧,回去让皇上注意身子,莫要太过操劳,如今皇上可不是天下人的皇上呢。” 年清风一脸担忧,倒像是真的心疼皇上一般。 “哎,奴才定会将年主子所说的转告万岁爷,那奴才便退下了。” 年清风点头,轻声道,“去吧。” 待苏培盛走后,年清风也不顾打量着翊坤宫,直直的便从软榻上倒了下去。 累啊—— 为了进宫,今日可是起了个大早,如今还是正月里呢,天气冷得很,鬼知道让年清风在黑着天的时候便从被窝里爬起来是多么要命。 若不是四阿哥那小鬼站在床边笑话她,而她为了保住她这个做母亲的威严,额......面子,只怕是还要在床上墨迹好一会儿呢。 “四阿哥还没回来吗?”年清风起身,看着柔芷,“你出去看看将四阿哥哄回来,这刚入宫,莫要冲撞了什么。” “是,奴婢这就去。” 柔芷福身后离开。 看着夏竹和秋月在里边归置今日带来的东西,年清风估摸着该吃午膳了,便喊来元宵让他出去传膳,顺带将这宫里的情况打听打听,毕竟以后可就要在这后宫之中了。 而其他人陆陆续续也都到了自己的住所。 李氏,哦,现在是齐妃了......齐妃,入住储秀宫主殿。 武格格,被册封为嫔,封号裕,裕嫔,入住钟粹宫正殿。 尹格格,被册封为尹贵人钟粹宫偏殿。 流云格格被封为云贵人,入住咸福宫偏殿。 松云格格被封为松贵人,入住延禧宫偏殿。 其他几位侍妾都被封为常在,也是住在各个宫中的偏殿之中。 按照规矩,这嫔的位份可是一个分水岭,被封位嫔那便也被人称得上一句主子娘娘了,那可是一宫之主,入住主殿的。否则,便只能坐在偏殿。 将宫中各个主子,贵人,常在的都安顿好之后,这宫中总算是消停了一番。 这既是进了宫,又都晋了位,那各个宫中的奴才自然也是增加了的。 先说皇后,这贴身的宫女便有十人,还不算在在院中做一些粗使打杂的。还有便是七品首领太监一人,八品太监两人,还有那些粗使太监二十四人。不过先前便有在这坤宁宫伺候的,自然也就继续留在这坤宁宫伺候当今皇后了。毕竟,能伺候皇后那可是天大的福气。 还有一些便是皇后原在府中用的那些人,自然是使惯了,便作为贴身使用,倒也顺手。 年清风这边自不用多说,身为贵妃,又会比皇后的规格差到哪里去。 柔芷和春兰本来就是贴身伺候的,自不用多说,如今到了这宫中自然也是一品宫女。这如今进宫了,自然人手也多了,那原是二品的夏竹和秋月自然也是一品了,二品便是从锦绣居带来的那几个小丫头,微风,微雨,微霜,微降......还有一些便是粗使的了。 哦,按理说每个主子娘娘身边还是要配一个掌事嬷嬷,但不知底细的人年清风怎敢让她近身,便求皇上给她取消了。 第221章 海棠树 还有便是首席太监了,那自然是元宵了,他在府中向来都是稳妥的。端午被年清风打发去伺候四阿哥,自然也是不能亏待的,只是以后怕就要跟着四阿哥一同去阿哥所了。还有便是腊八了,也是在年清风身边用惯来的,倒是经常会说一些笑话逗得年清风开心。 如此一来,那原在翊坤宫中伺候的人便都要靠边站了,还有一些从内务府送来的。 看着满院子的新面孔,年清风不禁皱眉。 “让你们几个留一些其他人,尤其是四阿哥身边,更是要多加留意。”年清风对着柔芷,春兰,夏竹和秋月说道。 闻言,几人都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相视一看,各自心照不宣。 这么多年都待在主子身边,年清风只要一句话,她们便可知道原由。 倒也不是年清风危言耸听,只是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年清风总觉得不踏实,还是小心些好。这宫中得绕绕弯弯,腌臜之事可不是原来在府中的那般小打小闹。 且她们初来乍到,比不得这些宫中的“老人”,若是有人想着旧主,记恨她这个新主子,那可她可真是太无辜了。 年清风看着捏着手中的画本子,出神,就是皇上都走到她身边了,都不曾发现。 今日是府中女子进宫的日子,皇上心里可是时时刻刻都挂念着年清风的,但前朝事多,臣子们都堵在乾清宫,他就是想离开也没办法。 一忙便忘记了时间,待那些大臣们离开,便看见苏培盛已经待在殿外了。 “苏培盛!” 皇上喊道。 “哎!万岁爷——”苏培盛听见声音便跑着进去,在皇上身旁停下。 “呦,万岁爷可是哪里不舒服?” 苏培盛见皇上脸色不太好,担忧道。 皇上摆手,“差事办的怎么样了?” 闻言苏培盛只想给自己一巴掌,这,这,他怎么就给忘了呢…… 这万岁爷心里最惦记怕就是年主子了,他竟然还能将这茬给忘的一干二净,竟是忘了回话,实在是罪该万死, “呦,奴才脑子坏了,还请万岁爷恕罪……” “年主子已经平安入住翊坤宫了,一进翊坤宫的正殿便目不转睛,眼睛都移不来了。尤其是院子里的那棵海棠树,年主子可是盯了好一会儿呢。奴才瞧着,年主子是欣喜的,眼眶都红了呢。” 闻言,皇上不禁点头,心里也高兴,年儿开心就好。 那海棠树可是他先前让年羹尧从年府移植过来的。年清风自小便喜欢海棠,所以年府倒是有一处院子里种的都是海棠树。 皇上想着年清风喜欢,知道她喜欢躺在树下吃果子喝茶,还特意交代了内务府定制一把舒服的椅子。 如今正月已经过半,待打春之后天气暖了起来,海棠花自然也开了……想起多年前的一幕,皇上便忍不住出神。 可下一秒,便被苏培盛的声音打断。 “年主子还说有劳万岁爷时刻惦记着她,奴才临走前还一直托奴才给万岁爷带话,说是让万岁爷小心身子,天下人还有后宫之人都倚仗着皇上呢。” 苏培盛说的惟妙惟肖,简直比年清风亲口说的还生动。一边说还一边瞄着万岁爷的脸色,见万岁爷明显放松下来的神色,就是眼光都柔和了起来。 苏培盛心里不禁感叹,他容易嘛他……自从皇上登上这个皇位,他自然也跟着吃香。可一天天的就没闲下来过,硬生生的是将小腿都跑细了。 这如今年主子进宫了,以后怕是要经常光临翊坤宫了。 皇上听苏培盛这样说自然是高兴的,还有什么是比自己的心意让人看见,让人欢喜更好的事情呢? 当即皇上便将手中的折子放下,“去翊坤宫。” 苏培盛丝毫不意外皇上的举动,连忙跟上。 想着已经十来日没见到年清风了,皇上的步子也越来越快,面上依旧保持不变,根本看不出什么,但脚下急促的步伐已经出卖了他。 苏培盛在后边小跑才堪堪跟上皇上的步伐,累的气喘吁吁,可脚下也不带停的。 到了翊坤宫门外,皇上停下片刻,下一秒便气定神闲面不改色的走进去。 院子里忙碌的众人见皇上来了,皆要福身行礼,皇上摆摆手,便直接朝着正殿的方向过去。 可即使是这样,那宫女太监也没一个不行礼的,只是不说话而已。见那道明黄色的身影离开,这才起身继续做自己的事。 年清风想事想的出神,便没外边的动静,其实也没啥动静。 到了殿中,皇上脚步故意放轻,柔芷她们几个都看见皇上了,慌了一瞬便要行礼,皇上也是及时打断,挥挥手让她们下去。 待殿中只剩下年清风和皇上,安静的针掉在下面怕是都听得到。 年清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皱着眉回头便看见现在自己身后的那道明黄色身影。 意识到了什么,年清风来不及抬头,便一把将手中的书扔下起身行礼。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垂眸看着半蹲着的年清风,面上闪过不悦,但还是弯腰将年清风扶了起来。 “起来,怎么?吓到了?” 皇上拉着年清风的手坐下。 年清风是许久没见到皇上了,如今被他拉着手坐下也不声张,只呆呆地看着。 这人做了皇上就是换了一身衣服啊…… 年清风想着,一张小脸都皱到了一起。 皇上见年清风不讲话,只一直盯着他看,刚刚的不悦消失。 得,还是那只迷糊的小狐狸。 皇上脸上不自觉的染上笑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年清风的鼻子,“怎么,不认识爷了?” 年清风回神,微微抬起头盯着皇上说了句,“爷都瘦了……” 话落,眼眶便红了一圈。 第222章 社死 皇上见状心都要化了,伸出指腹轻轻婆娑年清风泛红的眼眶。 年清风其实也没想这样,刚刚不过是脱口而出,下意识就说出口了,至于眼睛为什么会红……不过是刚刚盯着皇上的时间太长了而已。 可眼下,天哪!这是什么样的美丽误会啊! 年清风心里哀嚎。 “心疼爷了?” 皇上垂眸,声音低哑。 年清风不言,搂住皇上劲瘦的腰,“好久没见到万岁爷了。” 感受到年清风的动作皇上垂眸揉了揉年清风的头顶,“起来,让朕看看。” 闻言,年清风愣住,过了好大会儿才将皇上放开。 皇上见年清风没有动作,也不着急,任由年清风抱着,待年清风松手这才坐在一旁,轻轻搂住年清风的肩膀。 年清风便顺着皇上的意愿,将头靠在他怀中。 良久,皇上开口。 “年儿,爷做到了。” 闻言,年清风愣住。 “什么?” 年清风茫然的抬起头,不解的看向皇上。 见状皇上轻笑,“没什么......” “朕还没用膳。” “啊,可是臣妾已经用过午膳了。” 年清风以为皇上是来找她用膳的,可她已经吃过了,便有些不好意思。 闻言,皇上皱眉,“真是越来越没良心了。” 年清风轻笑,“臣妾哪有......” 说着已经走到了殿外,趴在柔芷耳边说了些什么便又转身回到殿中。 随后挑了下眉,“万岁爷等着就是,定不会让你失望。” 说完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皇上看着年清风这模样,也轻轻的笑着。不过,他知道,后边等着他的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不知道这只小狐狸想到了什么馊主意,竟是笑的这般不怀好意。 “四阿哥呢?睡着了?” 皇上见来了这么都听不到四阿哥的声音,也没见他人倒是好奇,毕竟这个孩子也是他从小看大的,知道他什么性子,若是醒着怕是早就颠颠的跑过来了。 其实皇上自己心里都觉得自己是偏心了,相对于他亏欠的三阿哥,对四阿哥简直是宠上天了。可能是因为面前这只小狐狸的缘故,爱屋及乌罢了;又许是,从小看着四阿哥长大,而四阿哥的性格又讨喜,便对他多宠爱了几分。 年清风听到皇上问起四阿哥连忙开始抱怨,“可不是嘛睡了嘛,好不容易才哄去睡的。也不知是怎么养的这孩子,真是泼皮的很,从进宫后边消停过,到处乱跑......” 年清风口中滔滔不绝,将四阿哥做的混账事统统说了出来。 皇上听到后也是忍俊不禁,轻轻摇头。 “四阿哥像你。” 闻言,年清风不乐意,看着皇上反驳道,“哪里像臣妾了?” “哦?可是朕怎么记得听人说过一句谁生的像谁啊。” 皇上看着年清风故意道。 “没有,四阿哥长的好看,才是像臣妾的。” 年清风底气不足,可绝不能承认四阿哥那泼皮的性子是随了自己。 闻言,皇上不言,只是带着笑意盯着年清风,让年清风只觉得心里发毛。 “主子,膳食送来了。”柔芷站在门外说道。 “救星啊——”年清风心里忍不住咆哮,马上冲着门外喊道,“快让人送进来吧。” 皇上将年清风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轻笑一声,不言,随手抓住年清风扔在榻上的书看起来。 年清风起身看人补膳,看着桌上那碗鲜鱼汤年清风满意的点点头。 刚好想吃鱼了,那便不等到晚膳了...... 转头看皇上还半躺在软榻上,皱眉,等等......皇上手中的那本书略微,好像,有点熟悉。 意识到是什么年清风走过去,一把将皇上手中的书抽出来,背在身后,随手扔到了一旁,是使了大力气的,越远越好。 “万岁爷,快去用膳了,难不成还要让臣妾为您吗?” 说着年清风已经将皇上拉了起来。 皇上任由年清风动作,只是看着年清风眼神带有深意。忽而,低下头在年清风耳边轻声道,“几日不见,年儿是越发大胆了。” 话落,眼神便落在了榻上的那本书。 年清风轻咬来唇角,眼睛一闭,一把将贴在自己身上的拿到明黄色推开,“皇上快来用膳。” 话落,便先行离开。 不走?不走干嘛?这大型社死现场,年清风只想快点逃离。 年清风走到餐桌旁见一行人还在布菜,留意到现在在布菜的都是生面孔,年清风心生不悦,皱了皱眉。 刚想开口,便看见有一个宫女眼神有意无意的便落在自己身后的方向。 年清风不禁轻笑,这小心思,先不让人看穿都难哪...... 她身后出来皇上还有别人吗? 虽然心里略有些异样,但年清风还是最担心刚刚发生的事。正愁着没法子翻篇,这不上赶着就来了。 年清风走过去,落座,静静的看一行人布菜。 眼看着桌上的膳食都被摆放好,年清风淡淡开口,随意伸出手一指,轻声道,“你,留下来伺候吧。” 而被指着的那个宫女,一脸的不敢相信,但很快便被惊喜取代,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皇上被柔芷她们伺候着洗漱,这会子擦干了手坐下,看着一桌子丰富的膳食倒是觉得肚子饿了。 皇上刚刚登基,朝堂事务繁多,再加上还有替先帝爷跪灵,鲜少有时间用膳,就是用膳也只是简单的吃两口,便让人又端下去。为此,最近可是瘦了不少,眼看着两颊都凹陷下来了。 倒也不是皇上矫不吃,或是故意装给外人看的,之事忙起来是真的不觉得饿,没胃口便用的少了些。 年清风见皇上过来,也不抬头看他,只安静的吃的碗中的菜。待皇上坐下后,这才往他碗中夹了块糖醋鱼。 “万岁爷快尝尝,御膳房做的这道鱼很是不错。” 话落,便看着皇上消瘦的脸颊,皱眉,“皇上快多吃些。” 皇上只看着年清风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知道她心疼他,心里也是暖暖的,拿起筷子将鱼放入口中。 第223章 妄想上位的宫女 后面两人专心吃饭,时不时的说两句话。 年清风虽然已经用过午膳了,但看着这一桌的膳食哪有不吃的道理,到底还是简单加了些菜,又喝了碗汤这才作罢。 皇上也是大快颐朵,不过是因为他是真的饿了,尤其是年清风在旁边,每次他都会胃口大开,用的比平日里正常饭量还要多。 年清风喝完最后一口汤将碗放下,抬眼扫了一下刚刚那位宫女,只见她盯着皇上的眼神移都移不开。 见状,年清风低头,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既然这么想让皇上看到她,她怎么能不帮她呢?毕竟这心思可不是一般人就有的,既是生了这么大的心思,那她这翊坤宫怎么还留得住这尊大佛。 “万岁爷先慢用,臣妾刚刚用膳汤都洒在袖子上了,难受的紧,待臣妾先去更衣。” 说着便一脸委屈的将刚刚被汤浸湿的袖子放在皇上面前。 见状,皇上皱眉,“吃饭都不会吃了......” “快去吧,如今天冷,自己也注意些。” 皇上轻轻摇头。 “知道,万岁爷多吃些哦,臣妾马上就会回来的。”话落便在皇上脸颊上亲了一口才离开的,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眼光。 其实宫女太监一般在主子亲热的时候都会低下头的,毕竟冲撞了主子,扰了主子的性子就不好了。 可耐不住如今有个心术不正的,恨不得将眼珠子落在皇上身上。刚刚年清风的举动她都看在眼里,不禁心生羡慕,如果同万岁爷亲热,被万岁爷宠爱的是自己就好了。 她自认自己长的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有起这心思了。 年清风被柔芷扶着进了内殿,刚转身眼底的笑意便收了回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且等着看戏吧。 刚刚那宫女的模样她也是尽收眼底的,那眼中的渴望,呵......在宫中待了这么久,竟也是个不清醒的。 柔芷扶着年清风进入内殿,“主子,您......” 柔芷在年清风将那宫女留在殿上的时候便察觉到不对了,她们主子向来都是她们伺候的,何事将不亲近的人留在殿中过,尤其是主子同万岁爷用膳向来都是不用人伺候的。她们虽是站在一旁,也只是守着而已。 主子和万岁爷向来都是各吃各的,时不时给互相夹下菜而已。 所以,刚刚主子将那人留下定是有别的用意。 年清风不言,转过头看了看外边的动静,对着柔芷低声道,“去找衣服。” 柔芷虽不懂自家主子的用意,但是她听话呀。总之,听主子就是没错的。 “哎,奴婢这就去。” 说着便去衣柜里拿了件浅紫色旗装。 “主子,奴婢伺候您更衣。” 年清风点头,但心思可是一直惦记的外边呢。 果然,那宫女见年清风进了内殿,看着这殿中无人注意,便忍不住上前。 看着皇上在慢条斯理的在用膳,便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公筷学着刚刚年清风的样子,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到皇上的盘子中,“万岁爷,奴婢伺候您用膳。” 声音轻轻柔柔的,捏着嗓子,有些过于尖细了,让人听到后忍不住引起生理不适。 皇上原本在好好的用膳,想着等小狐狸出来,定是要好好聊聊那话本子的事情,可碗里突然多出来的一块鱼让皇上忍不住皱眉,还没开口,便听见那一道尖细的声音,皇上只觉得瞬间没了胃口。 简直比捏着嗓子讲话的苏培盛的声音还让人不适。 站在殿外的苏培盛很应景的了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待那道声音落下,皇上便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拍到桌子上,“放肆!” 皇上这道声音可是惹得殿中的人纷纷下跪,虽不明所以,可君子之怒,岂是他们承受的起的。 那还做着白日梦的宫女更是被皇上这道充满着怒气的声音吓得不知所措,一事忘了该做什么,就是下跪求扰都忘了,只是呆呆站着。 还有一位被吓到的便是刚刚无辜躺枪的苏培盛,听到皇上的声音之后便马上跑进殿中跪下,“万岁爷......” 其中最淡定的人莫属于年清风了,听到外边的动静之后,衣服也换好后,这才施施然走出来。 看着这一屋子的人都跪在地上,详装惊讶,看向坐在餐桌前还带有一脸怒气的皇上,眼神还瞄了眼旁边不知所措的人儿。 啧,瞧那处处可怜的模样,真让人心生怜爱。 “呦,这是怎么了。” 说着已经都到了皇上的身旁,看着一脸怒气的皇上,又看了眼还跪在一旁的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东西和人都带下去。” 年清风皱着眉头,语气带着沉重。 “是,还不都起来,快将殿中收拾干净.....” 苏培盛反应最快,见年清风发话连忙站起来说道,见众人起身便随手指着他道,“你,将那人带下去。” 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单看刚刚那局面,便是傻子也猜到了,不过是有人想勾引万岁爷,妄想一步登天罢了。 那名宫女在要被人拖出去的时候才缓过神来,跪下便想求饶,“万岁爷,万岁爷,奴婢,奴婢知道错了,求......” “唔,求您,唔......” 可还是被人捂着嘴巴,拖了下去。 那名宫女被拖下去,殿中恢复了安静,只有一行人在收拾碗筷的声音。 年清风低头看坐着的人紧绷的脸颊,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强忍着笑意,“万岁爷可用饱了?” 皇上冷哼一声,“饱?朕是被气饱了。” 闻言,年清风脸上的笑意真是藏也藏不住,收了脸上的笑意,跪了下去,“还请皇上恕罪,是臣妾管教不力,惊扰了皇上。” 皇上见年清风这般,脸色越发黑了。 “起来,朕有说是你的错?” 说着给了一旁柔芷一个眼神,示意她将年清风扶起来。 柔芷会意,连忙见年清风扶了起来。 “主子......” 第224章 演技差 年清风起身,看着黑着脸的皇上慢慢走过去,轻轻扯了扯皇上的袖子,“万岁爷怎么动这么大的气?” 闻言,皇上抬头看向年清风,脸色淡淡的,“爱妃是真的不知道?” 按理说年清风听见这句话是该心虚的,这明显就是皇上在怀疑她了呀,可年清风却是被皇上口中的一句“爱妃”而吸引住了。 年清风忍不住皱眉,她总觉得“爱妃”这个词无论用在谁的身上,都像在将人看做玩物一般。喜欢你,宠着你时,喊一句爱妃,可若是不喜欢了呢? 皇上见年清风出神,一把将被她拉着的袖子移开,站起身便准备离开。 这一动作让年清风回神,看见皇上的动作,年清风开口,“万岁爷莫再气了,才刚进宫呢,万岁爷就这般怒气冲冲的离开,若是让被人知道不知道该怎么议论呢。” 年清风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明显的底气不足。 原本今日这事就是她一手促成的,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那还是要将皇上哄好的,要不岂不是得不偿失。 皇上真是要气死了,那宫女是怎么回事,先前还没看出来,可这细细一琢磨自然也品出些味道来了。这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如是她不想,这房中怎会有一脸生的宫女进来?如今还这般装模做样,真是胆子越发大了。 不禁觉得,真是宠的过了,竟是什么事都敢做。可偏偏......他听完年清风说完这句话,那腿竟是再迈不出去一步。 皇上背着的手青筋暴起,“年清风,你真是好样的......” 皇上这句话是咬着牙说的,可见是气狠了。 “跟朕过来。” 话落皇上已经朝着内殿走去。 年清风看着皇上的背影,心里暗道,“完了,玩大发了。 她越想越心虚,看了眼柔芷。 而在一旁的柔芷早就吓傻了,爱莫能助的看了年清风一眼,福身,“主子,奴婢去看看四阿哥。” 话落便转身离开,走的时候还将殿中的人都带了下去。 啧,这主子惹了万岁爷,还是自个儿去哄吧。 年清风见柔芷离开,忍不住咬了咬牙,转头看向内殿,突然便听见里边的人说, “还不快过来。” 眼看着躲不过去,年清风没办法,磨磨唧唧的到底还是进去了。 年清风抬头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皇上,走过去给他倒了杯茶。 “万岁爷快喝杯茶,消消火......” 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皇上的脸色,见皇上还是无动于衷,年清风又开口,“万岁爷放心,臣妾待会儿就将那宫女打发走,让万岁爷再见不到她。” “不必,朕看那宫女挺好的,比年贵妃会疼人,便收了吧。” 皇上淡淡开口。 闻言,年清风挑眉,既然您都这样说了,便不要怪我矫情喽。 下一秒年清风便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万岁爷可是真心的?” 还不等皇上开口,年清风继续道,“既然万岁爷这么喜欢那宫女,那刚刚还生这么大的气干嘛,莫要吓坏了人家。没想到今日臣妾倒是还成就了一桩好事,真是臣妾瞎了眼了。” 话落便坐在一旁,看起来是气狠了。 闻言,皇上也是忍不住了,“你倒是先倒打一耙了?这不是年贵妃想看到的吗?不然,今天整这一出又是何意?” 得,皇上这话一出口,年清风便像那泄了气的皮球。 还气什么气呀!?老底都被人揭光了。 “怎么,无话可说了?” 皇上没见年清风讲话,淡淡开口。 可年清风怎样听都是觉得皇上是在说风凉话,刚刚消下去的气焰一下子又上来了。 “那,那也是万岁爷的不对。” 皇上倒是被年清风这句话惹得笑出了声,“说来听听,怎么又是朕的不对了?” “若不是万岁爷今日不来这翊坤宫,那宫女自然不会想着法子的勾引万岁爷,竟还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她,她这般明目张胆,臣,我还不能想法子将她打发走了?” 年清风说着越来越急,看着是情绪越来越激动,“万岁爷只能是我的。” 话落,年清风认真的看了皇上一眼,又马上将眼神移开,似不经意间的擦了下眼角。 见状,皇上倒是笑出声来了。 “没想到,朕的小狐狸还有演戏的天赋,只是今日这出戏过于拙劣了。” 闻言,背对着皇上的年清风挑了下眉。 皇上这话,一语双雕呀......说她手段差?演技差? 那好吧,确实是挺差的,既然皇上都这样说了,有台阶自然是要下的。 年清风转头,理直气壮的说,“臣妾就是故意的,那又怎样?今日才入宫第一日呢,就起了这心思,那时间长了莫不是在这翊坤宫养了个祖宗。若是哪日真让她得逞,让万岁爷看上,那岂不是让后宫之人看臣妾的笑话。” “臣妾这般做,不也是在给她机会,好让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有些事,有些人是她连想都不能想的。” 话落,年清风看向皇上,眼神带了些担忧,“万岁爷会觉得臣妾狠毒吗?这般对......” “不会,年儿待朕的心,朕明白。” 皇上急着打断年清风。 闻言,年清风脸上的担忧一扫而空,扬起笑容,走过去坐在皇上腿上,搂住皇上的脖子,“就知道万岁爷不会让年儿失望的,不然年儿便也不会这般大胆的让那宫女在万岁爷面前晃悠了。” 说着,年清风的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 皇上搂着年清风的细腰,眼睛就没从年清风的脸上移开过,盯着年清风的一举一动,目光柔和。 总之,他是被哄好了。 像是意识到了一般,皇上脸上笑得无奈,抬起一只手捏了捏年清风的脸颊。 “小狐狸,狡猾的很。” 年清风被皇上这一动作惹得笑,忍不住躲了躲,“万岁爷干嘛呀?” 年清风娇嗲,但也不矫情,下一秒便勾着皇上的脖子往前一拉,抵住他的额头。 第225章 自作多情 皇上一连忙了好几日,就是夜里也睡不着,如今由年清风陪着竟是睡了好久。 年清风躺在床上看着一旁熟睡的人,忍不住伸出手描绘着那人的轮廓。 这些天她不知道皇帝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看他这么憔悴的模样便知道定是没有休息好的。其实刚刚皇上就说要走的,还是年清风拦着,这才将他哄到了床上睡觉。 年清风是睡不着的,毕竟自己并不缺觉,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了。今日虽然起的早些,但在午膳来之前也已经小憩过一会儿了,这会儿子若不是为了让眼前这男人袖休息,自己才不会这般呢。 “如今竟是同团子一般了,睡觉竟还让人哄着。” 话落,年清风轻轻捏了捏皇上的脸颊,轻呼一口气,脑子里一直想着事情,竟是也睡了过去。 “万岁爷......” 不知过了多久,苏培盛在外敲门,“张廷玉大人在乾清宫等您。” 皇上本就对苏培盛的声音很敏感,在他敲门的之际自己便已经醒了过来,听见苏培盛说的是什么事之后,轻轻揉了揉额头,想要起身下床,忽然觉得自己被什么拉住,皇上低头,下意识的轻哄道, “乖,朕还有事,你继续睡。” 年清风感觉自己才刚睡着便被什么吵醒,下一秒便感觉身旁的人坐了起来。 “好,万岁爷快去吧。” 年清风强打着精神睁开眼睛,轻声道,可能是被吵醒的原因,声音软软糯糯,带着些沙哑。 皇上闻言,只觉得心都要化了,这么软的小狐狸倒是惹人怜爱。 现在的年清风皇上只觉得连头发丝都是软的,忍不住揉了揉,声音温柔,生怕吓到了她,“安心睡吧,朕晚上过来。” 被年清风抓着的衣角已经松开,皇上轻轻起身,穿上鞋子便离开了。 年清风后边已经没了意识,并没有听清皇上讲的什么,只知道身旁的的人已经离开了,自己便翻了个身安稳的睡了过去。 皇上从翊坤宫出来,步子迈的很大,倒是非常着急,可脸上倒是轻松多了。 苏培盛看在眼中,心里也开心,心想,“还得是年主子.......” 要知道皇上自从登上了这个皇位之后,便每天忙的连轴转,就是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眉头每天都是皱着的。如今见了年主子用膳用的不少,也好好休息了,就是脸上都有气色了。 苏培盛不禁感叹,“这年主子便是治病良药吧,竟是比太医院的的药都管用。” 先前见皇上每日睡不着,爷吃不好,脸色越来越差,太医院便开了好些个方子,还在养心殿点了安神香,可就是没作用。皇上的气色是一天比一天差,就是太后,皇后都着急,毕竟如今这宫中的一切可都指望着皇上呢,如是再倒下,那才真是乱了套了。 得,如今年主子来了,那便什么症状都好了。 苏培盛现在只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年清风揣兜里,什么都不用说,只往那里一站,怕是什么事都解决了。 皇上来到乾清宫,看见张廷玉,年羹尧一行人已经在殿中等着了,来不及寒暄,直接便进入主题。 年羹尧还要驻守边疆一带,原就是过来特赶回来过年呢,没想到竟是遇到八爷谋反,先帝驾崩,新帝继位此事,这一耽误便到了今日,如今就是来询问皇上自己该何时启程的。 皇上一听此事也是犯了难,如今若是将年羹尧放走只怕是会被人戳脊梁骨,众人该如何想他这个皇上。 这年羹尧说是开国功臣也不为过,如今还未册封便将他打发到边疆去,那岂不是......可边疆还是要有人看守的,如此,皇上也犯了难。 如今他刚登基,根基未稳,有多少人心有反骨,并不认可他这个皇帝。还有,先前那些同老八,老九同流合污之人,都是要连根拔起的。且...... 皇上眼神落在面前这一众老臣身上,心里琢磨。 这些都是皇阿玛看重的人,有些更是历经三朝的老人,在朝中自然是德高望重的,可有些人的声望实在是太高了,身后有太多人拥护了,那便不得不拔掉一些了。其余之人若是能为他所用,那他便也无话可说。毕竟现在他的首要任务便是将朝堂之人都变成他人。皇权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 其实这是每个新皇登基做的首要之事,让朝中所有人都臣服于他,培养自己的人。毕竟想对皇位下手的人太多了,或是想要控制登上皇位的人太多了,为解决后顾之忧,也为了没有内忧,新帝总是要使出一些手段那人恐惧的。 所以,年羹尧是无论如何都要留下的。 对于此事,皇上只说了一句,“此事改日再议。”便没了下文。 一众人又在乾清宫待了一下午,待众人离开外边天色已经黑了。 皇上揉了揉眉心,端起旁边的茶杯猛灌了一口这才觉得口中的干涩好了许多。 不禁想起今日年羹尧所说之事,皱了皱眉头,又开始头痛了。 “万岁爷,可要传膳?” 苏培盛见天色已晚,便开口道。其实他想问的是,“要不要去翊坤宫用膳?” 但不敢太明目张胆,怕万岁爷觉得他是收了年主子的恩惠,以为年主子是别有用心,让两人之间生了嫌隙那便不好了。 皇上回神,看了看外边的天色,皱眉,想起今日来时对年清风说的话,叹了口气,“你去翊坤宫告诉你年主子,说是朕还有事去不了了,让她不用等朕了。” 苏培盛倒是没想到皇上会这般说,但还是淡定的回道,“哎,奴才这就去。” 话落便急着跑了出去,出了乾清宫便朝着翊坤宫的方向去了。 而此刻翊坤宫中正在同四阿哥用晚膳的年清风厅听到苏培盛的传话之后一头雾水的。 “他们没想等万岁爷呀。” 苏培盛看见这两位主子都已经在用膳了,脸上也是感觉笑得尴尬。 得,万岁爷自作多情了不是,人家原本也没想等您,他还这颠颠的跑这一趟,真是..... 第226章 杖责 待苏培盛走后年清风才回过味儿来,好像在听到皇上在走之前说晚膳要来来着,但当时她迷迷糊糊的并没放在心上,睡醒便也忘记了。 这...... 年清风看着桌上已经吃的差不多的膳食。 “罢了,索性也不来了。” 年清风安慰自己,自顾自吃起来。 而回到乾清宫得的苏培盛可没敢和皇上说实话,只说年主子和四阿哥已经叫了晚膳等着万岁爷了,知道万岁爷去不了还难过了呢。 皇上听到后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想着等不忙了定是要好好去陪她的。 年清风用过晚膳后也是想着苦逼的万岁爷的,让柔芷去御膳房拿了些奶茶和点心送过去。 其实她也没想着自己送过皇上就一定要吃,毕竟皇上定是也刚用过晚膳哪里就吃得下这些,但是可以在皇上面前很好的刷一波存在感呀。 年清风想着,这波不亏。 用过晚膳后年清风坐在榻上听着春兰同她讲今日宫中之事。 好像是今日她第一日进宫,皇上便来这翊坤宫了。所以,宫中各处不乏对她的议论。但更多的人只说,没想到现在进了宫竟是年贵妃独得恩宠。先前只是听说,今日见到万岁爷对年贵妃的态度才知道谣言并不都是谣言。要知道,就是皇后,万岁爷也是在皇后刚进宫那日见的,还是皇后去的乾清宫,后边两人可是再没见面的。 宫中之人各个都是懂得察言观色之人,如今亲眼见到了万岁爷对年贵妃的态度,自然也知道,年贵妃这个贵妃之位,绝不是徒有虚名而已,那以后,自然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事了。 年清风听春兰这般说,一张脸不禁绷了起来。只觉得今日未免有些高调了,而万岁爷的到来直接让她成为了众矢之的。 但转念一想,年清风便释然了,自己又不是中宫那位,高调又如何?总之她的人设从来都不是善解人意,既然旁人如今都已经这么看她了,那便再加点火也无妨。 年清风让春兰将翊坤宫中所有人都喊到院子里,还有今日被拖下去的那位宫女。 春兰会意,知道自家主子要做什么,很快便将所有人都召集到了院子中。 夏竹和秋月将一把椅子搬到廊上,旁边放了张桌子,上边放着茶点。 “主子,都准备好了。” 春兰见一切都准备妥当,进入殿中将年清风请出来。 年清风点头,将手搭在春兰的袖子上悠然的走了出去。 刚走出门外便听见一众人喊,“奴婢(奴才)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年清风脸上挂着笑走到廊下坐在椅子上,轻声道,“起来吧。” “谢过贵妃娘娘。” 见众人起身,年清风也不急着开口,只淡淡的看着,感觉到院子中的都有些站不住,这才开口。 “本宫今日第一日进宫,倒是见了许多新面孔。你们有些都是在宫中伺候惯的,对于宫中的规矩自然是我这个做主子的熟悉的。” 年清风开口淡淡的,就是脸上至始至终都挂着笑意,让人不禁觉得这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现在站在院子中的人并没有这般觉得,只觉得贵妃娘娘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否则这么晚了还将他们喊道这院中作甚,不就是要敲打一下? 一行人明白的很,此刻听到年清风的话,福身的福身,下跪的下跪,“奴婢(奴才)明白。” 年清风轻笑,“你们心里都明白自然是最好的,毕竟以后这宫中日子还是要朝夕相处的。本宫呢,喜欢和聪明人共事。” 年清风顿住,良久继续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不用多说你们也都清楚......” 话落,年清风看了眼春兰,春兰会意,“带上来。” 这边元宵便将今日那位企图勾引万岁爷的宫女拖了出来,带到一众人前面,扔在年清风面前。 “主子,人来了。” 元宵弯着腰道。 年清风点头,挥了下手。见状,元宵推在一旁候着,但目光一直在盯着在地上趴着的人。 那宫女今日被带下去之后便被关在房中,手脚都被绑着,口中被塞了一块布。如今,就是跪也贵不稳,自见到年清风的这可起便一直扭动着身子,企图挣脱身上的束缚,口中呜咽着,不知想要说什么。 “让她说话。” 年清风开口。 “是。” 元宵走上前将那宫女口中的布拿开。 “唔,呼,呼......” 那宫女口中的一团布被元宵扯开后,便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良久,开口求饶。 “贵,贵妃娘,贵妃娘娘,奴婢,奴婢知道错了!求您,您放了奴婢吧......” “求您......” 嘴中说着还不停的在磕头。 年清风看着那宫女因磕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血丝,不禁皱眉,冷声道, “好了,停下来。” 话落,那宫女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院中只有她刺耳的哭声。 年清风看着那宫女跪在下边泣不成声并不觉得可怜,只觉得她今日这般是她的自作自受。 几日她才刚刚进宫一天,便遇到了这般吃里扒外,妄想一步登天的宫女,胆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勾引皇上,这是觉得她年清风眼睛是瞎的,当她不存在吗? 她虽然不在意皇上会去宠幸谁,哪怕又再多的宫女企图爬上龙床她都可以不在意,但不能是在她身边的,若真是这般,那不是打她脸,让后宫之人看笑话吗? 所以,今日这宫女的行径虽有年清风的加成,但她这心思也过于大胆了些。为了避免此后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还是一棍子打死的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三十大板,打发回内务府。” 闻言,那宫女如晴天霹雳一般,跌坐在地上便开始求饶。 “不,不,娘娘,贵妃娘娘,奴,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您让奴婢留在翊坤宫吧。” “元宵,堵住她的嘴。” 年清风不耐。 “娘娘......” 第227章 善妒是真 元宵带领着一些人将刑具拉到众人面前,“带上来。” 院中之人都站在一旁观刑,这才是年清风的目的。 所谓杀鸡儆猴,便是如此。她如今身居高位,又身处深宫之中,自然是要处处小心的。这宫中人多眼杂,不做人的太多了,她今日若是不狠一点,只怕以后任人鱼肉的就是她了。 不过年清风还是特意交代了的,让行刑的人打的时候力气轻些,但看起来要狠。 所以,此刻院中的人看着凳子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人,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见那宫女晕了过去,年清风挥手,“停。” 那行刑之人的动作戛然而止,立在一旁。 “将她带下去,送回内务府。” 年清风声音淡淡的,话落,目光扫向院中的一行人。 “看到了吗?这就是下场。” 闻言,一行人跪下,“知,知道了。” 年清风点头,“如今我们也是第一天为主仆,今日便给你们一个特权,若是又不愿在这翊坤宫伺候的,现在便说出来,本宫都会满足你们的......” 话音刚落,便看见下边有人动摇,交头接耳说着什么,可到底是没有人站出来。 年清风顿住,见没人讲话便又开口道,“你们可要想清楚,也不必害怕,今日若是你们真的有意向去别处伺候,本宫自然会将你们都安排妥的。” “贵妃娘娘,奴婢(奴才)们愿意留在翊坤宫,愿一直伺候贵妃娘娘。”众人齐声道。 他们自然是不愿离开的,这可是贵妃娘娘,这宫中有多少人想进这翊坤宫伺候贵妃娘娘的人数不胜数。且今日贵妃娘娘才刚进宫皇上便过来了,可见这位贵妃娘娘是真的得宠,有这么好的一个主子还不好好跟着,那岂不是傻了。 今日之事她们自然也都是清楚的,那宫女如今的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今日贵妃娘娘才第一日进宫,便敢公然勾引皇上,真是有趣,这不是上赶着让贵妃娘娘发落她呢。 就刚刚贵妃娘娘那一出,她们自然也都知道,这是贵妃娘娘在警告她们呢。若是以后要待在这翊坤宫便要安分守己。 见状,年清风点头,“既然无人要走,那便要遵守这宫中的规矩,更要遵守这翊坤宫的规矩。” 话落,年清风看了眼春兰。 春兰点头,“既然都要留在这翊坤宫,那便明白自己的身份,若是收贿赂,或是遭人胁迫做出什么陷害主子,谋害主子的事情,一旦发现即刻杖杀。且多听少言,翊坤宫的事情莫要往外声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心里都掂量清楚,若是因为自己的一张嘴而招来杀身之祸,那就是主子也是保不住任何人的。” “是,春兰姐姐,奴婢(奴才)们明白。” 见状,年清风开口,“本宫生平最恨背主之人,若是有人敢胳膊肘朝外拐,那便要清楚自己的下场。” “奴婢(奴才)不敢。” “既然如此那便退下吧。” 话落,年清风起身,将手搭在春兰的手臂上,进了殿中,夏竹同秋月跟在身后。 众人见年清风的身影已经进入了殿中便自行离开,元宵招呼着几个小太监将刚刚行刑的地方打扫干净。 进入殿中的年清风对春兰说道,“去太医院抓些药给那宫女,吩咐内务府的主管给她找一门差事就是,不用刻意为难。”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春兰一向了解年清风,早就猜到了年清风会让她这么做,为此没有任何意外,福身后便离开了。 这身为奴才,被主子责罚本就是罪过,更不要说被主子打发回内务府的,那以后在宫中算是完了,怕是人人唾弃,都不敢再用。且那名宫女还是被贵妃娘娘打发出去的,那便更无人敢用了,只怕人人唾弃不说,还要被人欺压。 这宫女又被打了板子,怕是连个太医都没有,若是年清风真就这般做事不管,怕是这名宫女不出三日便会死在这深宫之中。 年清风自认自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也不会做出害人性命之事。当然,前提是那人没伤害她在乎之人。 这贵妃娘娘今日的一般操作,不但在整个翊坤宫立住了威信,就是整个宫中都已经传开了。 说这位贵妃娘娘厉害得很,恃宠而骄,今才第一日进宫便打一位宫女的板子,险些将人活生生打死。这自然是夸张的,但人云亦云,便是如此。 为此,此事传入皇上的耳中时已经不堪入目。 “说,说是贵妃娘娘将那名宫女打的血肉模糊,当,当场毙命......” 苏培盛哆嗦着身子,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万岁爷的脸色。他心里不是不信年主子会这样做的,可谣言已经传的不堪入耳。 见皇上脸上并无异常,苏培盛继续道,“只,只是因为那名宫女看了万岁爷一眼。” 说完便低下头去。 天爷呀,这是谁说得,当时的情况他就在门外,自然是什么都清楚的,那宫女的眼睛简直都快要粘在万岁爷身上了去,且那一开口便吓的人魂飞魄散,让万岁爷将碗都摔了。那,那哪里是看一眼,怕要不是万岁爷发作,怕是都要贴上去了。 这,这,如今这谣言传的竟是将贵妃娘娘传成了善妒之人。 “说的可是真的?” 皇上开口,目光落在折子上,可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但苏培盛可是懵了,这,这是不是真的您不是最清楚吗? “自然不是真的......” “奴才已经派人打听过了,贵妃娘娘不过是将那宫女打了三十大板,打发回内务府了,事先交代行刑之人不能用力,只看着吓人就行。事后还特意去太医院给那宫女拿了药,还吩咐内务府总管,不许为难。” 苏培盛一顿解释,生怕贵妃娘娘的形象受损,尤其是在万岁爷心中,贵妃娘娘的形象。 “嗯。” “此事便交给你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皇上说着看向苏培盛。 “奴才知道。” 话音刚落便要离开,又听见皇上说了句, “贵妃娘娘善妒是真。” 第228章 戏,是抢来的 得,经过皇上这么一搅合,贵妃娘娘善妒得名声是在宫中彻底传开了。 可怜已经睡着了的年清风并不知道宫中之人都在如何议论她了,直到第二日要去给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才知晓。 今日是她们进宫第二天,按照规矩是要去给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请安的。这不,一大早年清风便被柔芷和春兰从睡梦中喊了起来。 年清风也知道今日马虎不得,匆匆吃过早膳便出发去坤宁宫了。 先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然后再由皇后带着去寿康宫拜见太后,然后由太后带着去慈宁宫拜见太皇太后。.虽然太皇太后如今已经深出简居,但是今日也是众人刚入宫拜见也是该见上一面的。 因孝期没过,是往往不得穿着鲜艳的,今日年清风穿着一身月白色旗装,发髻也是简单而不是贵妃的风度,旗头简单,两侧用温玉点缀,一侧有流苏。 年清风出来的早,一路上倒也不急,同柔芷和夏竹说着话便到了坤宁宫了。 今日年清风是将夏竹带出来的,毕竟以后也是一等宫女了,在这宫中总要多活动活动的,以后她们四人便换着来就是。不跟着她一同行走的便守在翊坤宫看着旁人做差事就是。 总之,都是要规矩都是要知道的。 坤宁宫中,殿中已经坐了不少人,年清风出来的是不晚,但一路上走的慢,如今过来倒也是不早不晚,赶在了中间。 走进去,在场的一行人起身行礼。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 年清风目不斜视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便有坤宁宫的宫女过来上茶。 众人落座,一时之间殿中倒是安静了。 倒是许久没见到这么多的人了,先前在府中因为皇后身子不好,便将请安的规矩暂时落下了,如今也是没法子。 只是,这皇后的身子先前在府中一直不见好,如今进了宫倒是好了起来。其中的意味,怕是不是只有她一人品出来了。 不过,今日猛然见到这么多人,就是年清风都觉得生疏了不少呢。 尤其是,李氏......哦,现在是齐妃了,这是年清风在齐妃出来后第一次见到她,没想到竟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如今的齐妃同先前相比那可是差别太大了,丝毫没有那时的娇艳明丽,瘦的脸颊凹陷,面目蜡黄,就是来前特意打扮过也难掩憔悴。 就是如今性子也唯唯诺诺的不敢开口,不再像先前一般口无遮拦了。 年清风坐着,目光淡淡的,她在请安时一向鲜少讲话,总是在听旁人讲。 她心不在焉,在想着齐妃的变化如此之大,可她还是注意到了齐妃在看到她的那刻眼里闪过的怨恨。 呵...... 年清风唇角勾起,“倒是许久没见齐妃姐姐了,先前姐姐生病,妹妹都没去探望,今儿个便给齐妃姐姐赔罪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但眼睛还是盯着齐妃的。 齐妃如今的变化她们自然也看到了,惊讶倒是惊讶,可转念一想,毕竟是被关了几年的,如今还活着出来,且还登上了妃位,倒也是有福了。 不过,她们还是很好奇如今的李氏到底会怎样回答如今的贵妃娘娘呢。要知道当初还是李侧福晋的齐妃在府中可是没少给同为侧福晋的年氏使绊子,两人早就是水火不容。且先前的齐妃仗着皇上的宠爱,又生育了三阿哥和大格格,很是威风呢,嚣张跋扈,就是福晋都不放在眼里,而在府里的老人也都吃过她的苦头。. 当初,皇上罚她禁足之时没有落井下石已然是天大的好意了,如今看齐妃的笑话,她们自然是乐意的。 齐妃在听到年清风的话后,脸上一直挂着笑,是那种柔弱,温柔的,只给人一种小白花的感觉,可如今齐妃的容貌可真算不上小白花了。 “贵妃娘娘严重了,如今贵妃娘娘千金之躯,臣妾残破之身怎敢劳烦贵妃娘娘挂念。” 说着已经站了起来,期间还咳嗽了几声,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见状,年清风嘴角抑制不住笑意,只觉得看了好大一出戏。 如今,如今,这齐妃倒是会装,会演戏了,只是这人设不太对呀! 哈哈哈—— “呦,齐妃妹妹身子怎么还是这么差,快坐下,快坐下休息......” 年清风心想,既然你要演,我自然也是奉陪到底的,不给齐妃开口的机会,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若是实在不行,本宫便替齐妃妹妹禀报皇后娘娘,今日的请安便免了吧。” 要记住一句话:戏,是抢来的。 齐妃被年清风的一句齐妃妹妹喊懵了,此刻站在那里也不知要干嘛,良久才开口,“不,不必了,臣妾还能坚持。” 话落,便呆呆的坐在了位置上,继续“柔弱”的咳嗽。 见状,年清风便觉得无趣,不愿再看齐妃惺惺作态的演戏,无趣的很,眼神落在了别处。 齐妃再等着年清风开口,可许久也没见她在讲话,便悻悻的将捂在嘴角边的帕子拿了下来。 齐妃也没想到如今年清风的戾气竟是这么重,今日才刚见面便将矛头指向了她。 她想到昨日的流言,本想着多添一把火来着,这才装得这般虚弱,可没想到她竟是又不接招了。 经过刚刚的那番举动,后边殿中虽没人讲话,但众人的眉眼官司可是不少。 正巧这会儿皇后从殿中出来了。 众人给皇后请安,皇后赐坐。 皇后开口说了些这宫中的规矩,告诫大家定要谨言慎行,和睦相处,一起伺候皇上,多添子嗣,为皇室开枝散叶。 年清风听着一愣一愣的,心想, 皇后娘娘,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其他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时间也不早了,这便去向太后娘娘请安吧。” 众人起身,跟在皇后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的往寿康宫走。 第229章 登基大典 寿康宫正殿,太后端坐着,下边的人都请过安后便笑着让人起身。 “来,都是好孩子,快赐坐。” 话落接着道,“先前只是见过皇后,贵妃,齐妃,如今倒是都见到了。你们如今进了宫,今时不同往日,更是要安分守己,伺候好皇上的。” “皇额娘说的是。” 皇后在一旁回话。 太后点头,眼神倒是看向了年清风,“贵妃如今已是贵妃,万不能再如同在府中一般任性了。” 这话一开口,众人都朝着年清风看去,她们自然都是知道昨晚的谣言传的有多厉害的,此刻太后会这般自然也不惊讶。 倒是年清风自己听见后,皱了皱眉头,不知太后怎会突然拿她开刀。 可如今也顾不得想这么多,连忙起身,“是,臣妾明白。” 见状太后也没一直揪着此事不放,说了两句便让年清风起来了。 她同老四向来都是不亲热的,按理说这些事她也是不愿管的,但到底她还是他的生母,如今又贵为太后,皇上贵为天子,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的。昨天的事她也听说了,也派人打听了实情,知道这年贵妃的心思,但是她的做法未免太引人注目了些。 虽也知道她的用意,但还是不喜她的做事手段,太张扬了。 因为还要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一行人并没有在这待太久,便由太后带着一同去了慈宁宫。 出了寿康宫的大门,年清风走在后边,低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柔芷将来龙去脉同年清风说清楚,“原本想着早上主子起床便告诉主子的,没成想急着出门竟是忘记了。” 年清风皱眉,还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罢了,原本自己的用意不就是这般?只是......这善妒一词她是不认得。 太皇太后身体不好,只进去请了个安便出来了,出来后太后娘娘便开口,“这天寒地冻的,都快回去吧。” “是,恭送皇额娘(太后娘娘)。” 一行人福身后,见太后的身影离开这才起身。 皇后转身对着一众道,“没什么事,各位妹妹便散了吧。” “是。” 年清风转头正好被裕妃叫住。 “这次可不同路。” 年清风挑眉。 “无妨,结伴走一程。” 武格格又在年清风身侧,“贵妃娘娘真是威风呢,这才刚进宫一日,这宫中可到处都是你的传闻。” 年清风倒是满脸无所谓。“知道就好,如此,以后若是有什么主意想打到我的头上,总是要掂量清楚的。” 闻言裕妃轻声道,“贵妃娘娘说的在理,不过就是太高调了些,瞧今日太后娘娘说那话,明摆着就是在说你这做法她看不上。” 年清风冷哼一声,想说一句,我要她看得上做什么? 可这宫中人多口杂,哪里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到底是没说出口。 “本宫哪里不知道,以后不做了就是。” 反正这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裕妃似是无意的一瞥便看见了离他们不远处的齐妃,忍不住皱眉,知道齐妃朝着另一个方向走,裕妃这才同年清风说道。 “李氏如今怎么像是变了一个性子一般。”倒是不嚣张跋扈了,改装小白花了。 “这被关了这么久,是个人怕是都要变,还能活着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年清风一针见血。 裕妃点头,“娘娘说的是,您如今可要提防着她些,毕竟先前她就一直找娘娘的不痛快,如今……” “嗯。” 两人如今不同路,结伴而行说了会儿话之后便分开了。 今日一上午都在这宫中到处走,没消停的,可是将年清风累坏了,躺在软榻上一旁的秋月在给她捏腿。 要说这按摩可是秋月的好手艺。 捏着捏着年清风竟是睡了过去,没办法,许是今日醒的太早了。 这进了宫年清风只觉得同府里的生活别无二致,除了院子大了,人多了,还是一样的整天无所事事,想着如何打发时间。 且四阿哥如今也进宫了,陆虎先生身为男子无法进入后宫,但是没办法再习武练功了。 这先前收住的性子,如今竟是又出来了,一个小皮猴子,整日里同院子在翊坤宫跑着玩。 年清风觉得,得亏是这翊坤宫大,他们跑得开,若是小一点怕是他们玩都没处玩。 如今四阿哥的年龄还小,没办法送去阿哥所,若是可以,年清风真是一日也不想留他。 年清风同四阿哥但是悠闲,两人一个睡,一个玩,日子过的还是滋润的。 可皇上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了,除了没日上朝之外,还要批改折子,见大臣,去给先帝爷磕头。 这晕头转向的总算是到了先帝爷出殡的日子。 二月初四。 今日一早皇上便带着三阿哥,同四阿哥,以及自己的弟弟们送葬去了。 紫禁城的钟声响起,先帝爷被抬出皇宫,永远的离开了紫禁城,被送去了景陵。 自此以后,紫禁城已经换了主人,而天下也换了君王。 一代帝王生前的种种,经过史官撰写,皆是丰功伟绩,为后辈之楷模。 历经一个月,又迎来了另一个重大的日子。 登基大典。 三月初六这一日,从半夜起来,宫里已然灯火通明。 不仅仅是宫里,整个紫禁城,整个京城,皆是如此。 新皇登基,当与民同乐。 皇上换上由内务府送来的龙袍,由着奴才们给他整理衣裳。 这一日,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日。 后宫里,自然也是没一个闲着的,从亮灯开始,便已经开始起床准备了。 新皇登基,是会封赏后宫的,虽然该封的已经封过了,但还是要赏赐的。不管位分,上到皇后,下到宫女都是必不可少。 天还不亮呢,便有一道又一道圣旨从乾清宫发出去。 先是皇上那些个兄弟的。 原先都是口谕封赏的,如今圣旨补上,便是正式封赏了。 大阿哥先前已经是郡王爷了,如今又被封了直亲王,派他领兵驻守边疆,即日出发。 第230章 大赦天下 直亲王听到圣旨后连忙下跪,“臣多谢皇上隆恩,定报效朝廷,为皇上效力。” 听到圣旨的这一刻他心中既感慨,又感动,既无奈,又后怕。 对比老八和老九如今的下场,他如今还有爵位,有封赏,有差事,有兵力,已经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了。 其实,当他知道皇阿玛的遗诏中是让老四做皇帝的时候,不知怎的,自己的心里是释怀。 他身为皇阿玛的长子,身为一众弟弟们的大哥,他一直都是自傲又自卑的,他向来不屑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可又比任何人在意他在皇阿玛,在旁人眼中的看法。 他不甘于平庸,可他确实是无才无德,一个平凡之人。 什么不屑,都是伪装而已,且这个皇位,在前太子去世后他便再没想过了。 他深知老八的野心,更了解老八的为人,所以他是不希望老八登上这个皇位的。还好,是老四。 他只希望在如今新皇的手下能安稳的度过此生。 后边又封了三爷和五爷为郡王,又给他们找了差事。 七爷,十爷,十三爷,十四爷都成了贝勒。 几人也都是感激涕零,除了十四爷,别扭的很,但心里还是认他这个四哥的。 下面就没有再封了,一来年纪太小,二来寸功未建,无法册封。 毕竟是做皇帝,又不是做慈善,即使是自家兄弟,也是要看本事的。 还有年羹尧,皇上也是没忘记的,毕竟人家可是一直都在他手下做事,如今他能顺利的的坐上这个位子,自然也少不了他的功劳。 只是年羹尧在先帝爷还在的时候职位已经是很高了,如今皇上也不好再封,只给了赏赐。 只是这赏赐便已经是今朝的头一份儿了。 黄马褂一件。 要知道这黄马褂可是见它如见皇上,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这封完朝中之人,便是后宫中了。 先前先帝爷的嫔妃,这第一个不必多说自然是将自己的额娘,晋位太后。 这晋位成了太后,百年之后,太后便追封为皇后,同先帝爷合葬。 之后便是惠妃,荣妃,宜妃都不曾晋位,便是太妃。虽然没有晋位,但赏赐是少不了的。 其中宜妃,便是宜太妃,她是九爷的生母,按理说是不该有这么高的位分的,但皇上念在她伺候先帝爷多年,还是没贬她位分。 其它嫔位,贵人都只是加了一个太字而已,除了有几位生育过子嗣的往上晋了一位。 倒是有几位常在和答应年纪都大了便都往上晋了一位。 接下来便是皇上如今的后宫了。 先前已经下过旨了,不过是将那这个旨意再读一遍罢了,又赏赐了一些东西,这就算完了。 且借着这个机会皇上将三阿哥同四阿哥的名字一同公布了出来,三阿哥赐名爱新觉罗·弘时,四阿哥赐名爱新觉罗·福宜。 圣旨连带着生母册封的圣旨一同发了出去。 此刻年清风还在翊坤宫中候着,听到了皇上的旨意连忙接旨谢恩。 其实原先皇上是和她讨论过给四阿哥如何起名的,当时说的就是福宜,如今听到也并没有多少惊讶。毕竟历史上年氏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叫爱新觉罗·福宜的。 年清风唯一盼望的便是她的福宜,她的四阿哥,可以好好长大,不要同历史上所写的那般...... 后面年清风来不及多想,人来人往的,被人招呼着早就忙的恨不得飞起来。 这前边的大典完了之后,皇上便在乾清宫设宴,宴请群臣。 这后宫也没闲着,皇后在坤宁宫招待那一众妯娌们,还有宗室里的几位福晋,朝中重臣的妻子,还有便是太后的娘家人乌雅一族了,也是来了几位的。 今个儿的膳食都是皇上赏赐的,太后十六道,太皇太后十八道,皇后十道,年贵妃十道,齐妃八道,裕嫔六道,其它几位贵人都是个四道菜。 几位常在同答应除了有些赏赐,菜品一类的是没有的。 几个小阿哥也是有的,三阿哥六道,四阿哥六道,大格格四道。 只年清风这里便有十六道菜,荤素都有。 只是这年清风身为贵妃,也是在坤宁宫一同待客的,她的菜品自然也送来了翊坤宫。 这宫中如今是忙的热火朝天,坤宁宫中乾清宫的太监就没有谢绝过,不知跑了多少遭,就是年清风如今不在的翊坤宫,乾清宫的太监也是没少去的。 春兰做事稳重,年清风自然是将她留在宫中的,如今春兰看着这一屋子的赏赐,指挥着人清点记账入库,这宫中赏赐的东西都是要有记录的。免得以后少了什么,尤其是有些东西可是要记好,是不能赏赐人的。 如今,新皇终于登基,成为了雍正皇帝。 定了年号从来年开始便是雍正元年,毕竟先帝爷是今年新春过身的,便还是康熙年,待到来年再改为雍正年。 不过,在如今的世人看来,今年已然是新的一年了,江山易主,君临天下的,已是如今的雍正皇帝。 从此开始,往后几十年,大清朝在雍正帝的带领下打造了既康熙盛世以后的雍正盛世。 忙碌了一天,终于在深夜之际安静下来,结束了这一天的忙碌。 次日—— 这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早朝,而今日他便在朝中宣布了一件重大的事情。 废除贱籍,大赦天下。 这一决定,无非是让朝中震惊的。其实若只是大赦天下,便也无妨,只是废除贱籍这一举措...... “启禀皇上,这废除贱籍事关重大,还望皇上三思而后行。” “诸位不必再劝,朕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这般决定的。” 皇上一锤定音,便确定了此事。 朝中之人都知道如今的皇上也是个有主意的,不会随意任由他们摆布的,见他如此坚决自然是不好再多说什么,但这一举动已然在他们一众老臣的心中打了折扣。 “哎,与先帝相比,如今的的皇上还是太莽撞了些。” 皇上何尝不知他们心中如何想的,但如今他刚登基,根基未稳,大赦天下,无疑是为他的名声加持的。而废除贱籍也是有好处的,要知道有多少有才华之人都因身处贱籍而找不到出路,埋没于乡野之中。 第231章 用膳 如今废除了贱籍,便可鼓励更多人前来参加科考,步入仕途,报效朝廷。 近几年朝中新贵寥寥无几,真正有才华之人更是屈指可数,皇上只觉得如今科举的门槛要再提上一提了,若是今后一直这般,怕是整个朝廷,整个大清朝都要被埋没于此了。 皇上特赦令一下达,民间世人自然也是惊讶的,尤其是那些身为贱籍之人,纷纷跪下朝着皇宫的方向磕头谢恩。 那些监狱中除了一些死罪之人不可饶恕,也都被放了出去。 如今随着新皇的登基,不止皇宫,就是民间也都是喜气洋洋的。 皇上今日在乾清宫待了一日,如今将先帝爷送走后,不用日日磕头,也不用每日筹备登基事宜,倒是清闲了不少,就是时间也都空出来了。 这不,一闲下来便慌着朝着翊坤宫去了。但在此之前,他还是去了趟翊坤宫的。 毕竟皇后也是接连忙了几个月,该好好安抚一下的。不过并没有待太长时间,在那里用了晚膳便去翊坤宫了。 皇上是一向不喜欢跟着皇后一同用膳的,不管原先在府中还是在宫中,跟着皇后一同用膳,皇后只是皇后,而他也只是皇上。两人虽是夫妻,却都顾及着身份。 在他没下筷子碰一道菜之前,皇后绝不会碰,每道菜都只夹三口,食不言,筷子同碗不能发出声音...... 这一道道规矩都像是一道道枷锁,皇上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皇后是大家闺秀,向来都是守规矩的,可就是太过遵守规矩了,同她在一起皇上只觉得沉闷,无趣。 其实皇上原先也不是这般的,毕竟先前的他不就是在这般的沉闷的环境之下长大的吗?可如今也不知怎的,就是受不了这般的束缚了。 可当到了翊坤宫中,看见了年清风同四阿哥在一起用膳时他便明白了。 原来是同年清风一起用膳时,不管是在原来的锦绣居,还是如今的翊坤宫,都是这般轻松自在,不必讲究这么多的,想吃什么自然会去吃。 不必讲究什么事不过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虽然皇上同年清风一起用膳时鲜少讲话,多半都是听年清风和四阿哥在讲。 当然,这也只是在自己宫中罢了,若是有外人在自然是不会这样的。 甚至年清风知道他的饮食习惯,甚至迁就他的习惯,满足他的习惯。 皇上轻笑一声,走进去。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用膳,既如此朕也在用些。” 听见声音的年清风转头,看见皇上后也没起身,倒是四阿哥欢快的放下手中的筷子,跳到地上。 “请皇阿玛安。” 四阿哥如今倒是懂得规矩的,如今又是在宫中,更是要时刻谨记,若是被有心之人看了去,怕是不知要怎样说呢。 “起来。” “万岁爷怎么不早说要过来,好让臣妾多准备些。” 年清风是提前打听好了的,说是皇上去皇后的坤宁宫了,这才放心让人点膳的,且点的也不多,毕竟也只是她同四阿哥两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能吃多少? 虽然两人平日里是贪嘴些,但饭量还是正常饭量的。 为此,菜品自然是不多的。如今皇上又过来了,那更是不起眼了,更不要说这还是他们吃了一半的。 年清风此刻皱着眉头看着皇上,一张小脸苦恼的很,“万岁爷等着吧,臣妾这就让人再点些菜过来。” 说着就要喊春兰 皇上见状连忙拉住她,轻笑道,“不必,朕已经在皇后那里用过了,如今就是见你们娘俩儿吃这么香,犯馋了而已。” 皇上如今在年清风面前倒是什么话都敢说。 年清风被皇上拦住,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春兰早就给皇上准备好了碗筷放在皇面前,又给安静的盛了碗汤,这才退了下去。 “皇上如今这般可不太好。” 年清风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此刻就端坐着看皇上在用膳。 四阿哥也用好了之后被端午抱出去了。 皇上只是抬头看了年清风一眼,并没有讲话。 年清风也知道这一眼的意思,无非就是让她继续说,她倒也不含糊,“不知道了还以为是皇后娘娘亏待了您呢,竟是连饭都吃不饱,还要来我这翊坤宫再用一次晚膳。” 闻言,皇上倒是觉得还真是说对了,他确实是没吃饱。 皇上毕竟是用过膳的,就是没吃饱,此刻也用不了多少,只喝了碗汤,又夹了几口菜便放下了筷子。 这才转过头看向年清风,“如今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 闻言,年清风咯咯的笑。 “都是万岁爷骄纵的。” 此言一出,就是皇上也是哑口无言,可不就是他骄纵的吗? 原本年清风就不是个安稳的性子,刚入府还乐意装上一装,扮一扮温柔贤淑,善解人意之人,可后来慢慢越发大胆,本性逐渐暴露,偏偏那时候的他还就吃年清风那一套,反倒是更加骄纵她,这才养成了如今这个性子。 有时候甚至连他都不放在眼里,说不得,骂不得,真真是让他头疼。 “那今后朕便冷一冷你,收一收你这性子,口无遮拦。” 年清风拉着皇上得手,带着他一同进内殿去洗漱,“皇上冷着就是,且看皇上冷得了多久,是一日,还是两日?” 年清风如今拿捏皇上拿捏得死死得的,什么冷落,他忍得了几日,还不是要来她这儿。 皇上任由年清风动作,回握住了她的手,让年清风一只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中,还轻轻捏了捏。 “朕怎么舍得冷落了小狐狸呢,若是气狠了再伸出爪子挠朕,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闻言年清风伸出另一只手狠狠的掐在了皇上劲瘦的腰上,“是这般挠吗?” 年清风咬牙切齿,淡淡的笑着。 皇上闷哼一声,“别闹。” 低声呵斥。 闻言,年清风一把甩开皇上的手,先进入内殿了,再不管他。 皇上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跟在年清风身后,看着她的动作。 第232章 选秀 雍正三年。 历经三年,如今康熙爷的孝期总算是过了,随之而来的自然的便是三年一次的选秀。 如今这三年来后宫至今无所出,不止太后,就是前朝的一众大臣更是着急,天天在朝堂之上催促着皇上立太子。 而皇上也对于此事也早已麻木,任由那群大臣如何跳脚,而自己都无动于衷。 关于子嗣,宫中的说法也是众说纷纭,但其中怕是只有皇上自己知道了。 这么多年皇上除了同年清风做那事,在别处是绝没做过的,但为了掩人耳目即使是不做那种事,该去还是要去的。 若是不去,不知宫中之人会如何谣言年清风。 其实原先被催太后,朝中催的厉害的时候,皇上也不是没想过在别处那什么,只是每次要做什么的时候,闭上眼睛,脑子里全都是年清风的影子,他实在是做不到这样,此后便再没试过。 皇上也曾想过让年清风再生一个孩子,但是一想到年清风当时生产时的凶险,他实在是怕...... 如今这选秀他也是不愿的,但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又正巧碰上了如今的关头,这皇上就是再不愿也没办法。 这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宫里宫外可是都关注着,定是要大办的。 这选秀一事皇后可是准备了一个多月了,期间年清风也没闲着,毕竟如今的身为贵妃,就是想要偷闲也偷不得,说不过去不是。 三月初,选秀正式开始。 八旗秀女当然其中汉军旗的也不少,一众秀女从神武门一路进了紫禁城,进入一处阁子,便有专门的嬷嬷进行检查。 这秀女也是有要求的,还是不是处子,是不是健康,是否有什么隐疾。身体上有没有什么疤痕、有没有口臭、腋臭、、、、、、这都是要看过之后才决定能不能进宫呢。 这是第一关,也是最简单的一关,不会淘汰太多人。毕竟,这朝廷三年一选,规矩还是都懂的。 北五所中,这第一轮留下来的秀女便就是住在这里。北五所偏僻,房子多,这来参加选秀的秀女有几百人,住在这北五所是正合适的。 她们一个个排着队,按照满蒙汉排好,依次进入。 其中汉军旗的秀女是最多的,样貌也是最好的。总之,要说这选秀,自古以来,这汉军旗的姑娘都是拔尖的,每次总要选出一两个佼佼者。 所以,那些个嬷嬷太监也不会轻怠了汉军旗中的秀女。其实她们是每个人都不敢得罪的,毕竟这都是给当今圣上准备的秀女,不知哪天就翻身做了主子,以后还不是要仰仗她们? 这一届秀女都是被家中寄予厚望的,毕竟这是雍正朝的第一次选秀,自然是能选不少人进去,且如今的皇上还年轻,正是最好的年纪,自然都是上赶着的。 家里想要荣华富贵的,都是巴巴的将自家女儿往宫里送。 就是这朝中的大臣自然也是盯着的,家中有你年纪尚好的姑娘,可都送来了。毕竟,她们自小可就是按照宫中的教育来的,就等着这一日呢。 这北五所中,人满为患,住的是满满当当,秀女们也都住了几日了,有些成群结队,一群一群的,这家世高的,自然少不了巴结的。 这很快便迎来了第二轮的阅看,这第二轮主要看的就是睡姿,仪态,还有家世了。 果不其然,这第二轮下来变少了一半了。 这第三轮是要交给皇后同太后娘娘阅看的,怕是还要再减掉一半,这留下来的自然是品行相貌极好的,是交给皇上阅看的。 这紧赶慢赶,真到了皇上阅看的的那一日,三月都已经过半了。 但在此之前还有一项活动,那便是这些留下来的秀女都是可以拜会的宫中的主子娘娘的,宫中的主子娘娘也是可以去相看新人的。毕竟这后宫之中一向都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总要想些法子不是? 这拉拢秀女自然也是宫中各处的手段,当然这些秀女若想要被看上,自然也少不了巴结。 这不,今日便有秀女来她这翊坤宫了。 不知她这里,就是皇后,齐妃,裕嫔,那都是要去的,只是看更侧重哪一位罢了。 年清风在榻上坐着,听见柔芷进来传话,将手中的书扔下,笑道,“那便请进来吧。” 年清风这三年是没什么变化的,最大的变化怕就是更加丰盈了,除了脸上肉多点,身体上的肉倒是听话,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倒显得更加娇媚了,烈焰红唇,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年清风施施然起身,这些人中今后不知如何呢,若是哪位成了主子娘娘,或是哪家皇子的福晋,眼下是怠慢不得的。 果不其然,这进来的五位秀女中便有一位是皇上要看好赏给十五爷的瓜尔佳氏,还有一位是要赏给十六阿哥的郭络罗氏。 还有三位便是汉军旗里的,倒是相貌都不错,只是...... 年清风看着进来的五位秀女倒都是样貌极好的,其中看着最边上的一位晃了下神。 之一秒收回眼神,年清风眼神带有深意,嘴角带着笑,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这位姑娘倒是长的好,只是不知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 瓜尔佳氏,郭络罗氏,陈氏,白氏,唐氏进来后跪下,“臣女拜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 “快起来,几位姑娘将来可都是有福之人,本宫哪里受得了这么重的礼。” 年清风笑道,又转头招呼着,“春兰,快伺候几位姑娘坐,问问几位姑娘喜欢喝什么,照着她们的喜好来就是。” 这五人见贵妃娘娘这般,各个都是受宠若惊。原来,这位贵妃娘娘竟是这般好说话,如此可见,这民间对这位贵妃娘娘的传闻倒是信不得的。 “多谢贵妃娘娘,臣女们喝什么都行的。” 瓜尔佳氏最先开口,又看着春兰笑道,“辛苦春兰姐姐了。” 春兰也没想到瓜尔佳氏会这般说,看着她笑了下,转身便离开了。 第233章 养得好 年清风也是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的,对这位瓜尔佳氏的出头倒是很满意,“这位姑娘倒是好气质。” 这可不是年清风乱说,这位瓜尔佳氏周身的气质倒是和当初的皇后有几分相似,长的虽不是特别出众,但这周身温婉贤淑的气质,可不是旁人能模仿的来的。 “娘娘谬赞了,臣女哪里比得上娘娘这般气质出众。”瓜尔佳氏连忙道。 “你们也不必谦虚,本宫瞧着你们都是极好的,相貌好,气质好,将来呀定是有福之人。” 年清风从来不会在夸人这方面吝啬,毕竟好听的话谁不乐意听呢? 几位秀女也被年清风这般实在的夸奖搞得不好意思起来,但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止不住的。 “这位是......” 年清风看着最边上的那位秀女道。 她这般关注这位秀女不是旁的原因,只因她同她长的太像了,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让人看了便忍不住沉沦。 即使这位秀女从刚刚进门看了她一眼便一直低着头不曾说话,低调的很。可这一番容貌怎可能不让人注意? “臣女白氏。” 白氏见年清风看她,便起身道。 年清风见下面之人不卑不亢,既不谄媚,也不冷淡,看起来是个安稳之人。 可真是这样吗? 巧合吗? 天下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年清风点头,“不错。” 年清风只说了这一句便让她坐下了,再多的就不说了,毕竟若是皇上真看上了将人家留在身边她还能拦着不成?多说无益,以后不一定如何呢。 这几位秀女在这翊坤宫又待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年清风见众人离开,眼神望着院中,海棠树开的真好呀! “柔芷,让元宵打听打听皇上现在在何处。” “哎,主子,奴婢这就去。” 这边元宵确定了皇上在养心殿之后便带着柔芷过去了。 如今年关刚过,又是除服的一年,皇上最近还是比较忙的,皇上如今正在养心殿中批改折子,因为如今皇上都是在养心殿休息,便鲜少在乾清宫办公了。 苏培盛在里边给皇上研磨,如今在皇上身边伺候习惯了,早就练就了一身耳听八方的本领,听到外边的动静脸上便堆上了笑。 “万岁爷,奴才听着是年主子来了。” 皇上写字的笔一顿,“去瞧瞧。” “哎。” 话落,苏培盛便将手中的墨碇放下。 见状,皇上也收起笔,听着外边的动静,倒真是小狐狸来了。 柔芷和苏培盛在外边候着,年清风自个儿进来的,看见皇上朝中她走过来,脸上带着笑。 “臣妾参见皇上。” “今日怎么过来了?” 皇上走到年清风身边牵住她的手带着她来到了桌案旁。 “万岁爷怎么这般问,臣妾是不能来了?” 皇上捏了捏年清风的手,“如何来不得,来到正好,来给朕研墨。” 闻言,年清风一把将那只被皇上牵着的手甩开,转身就要离开“臣妾来的不是时候,这便告辞了。” 皇上被甩开,呆愣了几秒,“回来!” 年清风停下。 “做什么?回来。” 年清风不动,皇上自然知道年清风现在的意思,走到年清风身旁捏了捏她的脸,如今年清风的脸上有些肉肉,手感极好,皇上便忍不住又捏了一把。 感觉到脸上的痛意年清风皱眉,想要一把将皇上的手打下,可皇上早知道她有这么一招,提前躲了过去。 “这么多年,朕还不知道你?” 皇上白了她一眼,牵着她回到椅子上坐下。 年清风次倒是听话,任由皇上牵着。 近三年年清风的脾气可是越发大了,但凡有一个不顺的那脾气是说炸就炸,丝毫不顾及他这个皇帝,期间两人可没少生气,但最终都是他过去服软,哄着她。 他也就奇怪了,怎么偏偏就着了这只小狐狸的道呢?如今作茧自缚,挣都挣不脱,就是脾气再差还不是要宠着,哄着。 不过,看着现在如今日渐圆润的小狐狸,皇上还是成就感满满的,自觉地是自己养的好。脾气差就差吧,炸毛的小狐狸也是另一种风情。 但皇上还是气不过,只觉得被年清风如今压了一头,丝毫没有帝王的气魄,可也不敢如何,只是发狠了一般轻轻掐了一把年清风的细腰,掐完之后又揉了揉。 “朕怎么就栽在你身上了呢?真是......” 年清风也见怪不怪了,这句话不知皇上说过多少次了,每次拿她没办法都会来上这么一句。 “那自然是臣妾魅力大呀!” 年清风轻笑,娇嗲似的看了眼皇上,一只手挑住皇上的下巴,“当然,皇上的眼光也不差。” 话落便在皇上嘴角啄了一口。 皇上轻笑一声,勾着唇角,“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年清风也不说话,只是歪着头看他。 半晌,开口,“今日有几位秀女去臣妾那里了。” 闻言,皇上皱眉,“怎么,她们惹你不快了?” 年清风噗呲一声,笑出声来,“皇上想什么呢?哪里会有人惹臣妾不快。不过是看她们如今花一般的年纪,有些伤怀罢了。” 说着年清风的眼神不禁黯淡了下去,但是下一秒便抬起头看着皇上一脸魅惑,“毕竟,臣妾如今可是人老珠黄,比不得那些娇花了。” 皇上看着年清风的一举一动,透露出来的皆是笑意,“别装,年贵妃自个儿听听刚刚说的话,可信吗?” 说着朝着那娇艳的嘴唇便亲了上去,“若是年贵妃如今都自诩人老珠黄,那该让真正人老珠黄之人如何自处?” “皇上的嘴巴倒是越来越甜了,净挑些好听的来哄瞒臣妾。” 这皇上可是不认的,轻轻拍了下年清风的细腰,“胡说,朕何时欺瞒过你?” 年清风挑眉,“这若是让臣妾说呀,怕是一天一夜都说不完呢。” “啧,起来,来帮朕研墨,还有好些折子呢。”皇上转头看了眼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折子,皱了皱眉。 “处理完这些,朕陪你用膳。” 第234章 争宠 年清风今晚自然是没有回去的,被皇上拉着在养心殿一同用膳,还将四阿哥也喊了过来。 皇上一开始是不愿的,可被年清风白了一眼之后便不说话了。 四阿哥如今已经在阿哥所了,虽然也会经常跑到翊坤宫,但最近确实是好久来了,今个儿正好在养心殿,年清风便想着一同用膳。 “四阿哥最近不错,夫子可是没少在朕面前夸赞他的。” 四阿哥一直都是好学的,性子虽然跳脱,可在真的该干嘛的时候也是绝不含糊,是个稳得住的孩子。 皇上也是常常就会考他们学问的,四阿哥每次也都是过关的。 年清风听着有人在夸她儿子心里还是开心的,但在皇上面前还是要谦虚一下,若是皇上同四阿哥单单只是父子关系,那老子夸儿子自然是极好的,可两人可不单单是简单的父子关系,将来还是君臣。 “皇上可别夸团子了,若是让他听见只怕是尾巴又要摇上天了。” 皇上瞥了眼年清风,笑了笑,“这四阿哥性子真是和你这个做额娘的一模一样。” 这话,年清风可是不赞成的,毕竟这孩子可是腹黑的很,什么坏招都憋在肚子里,暗戳戳的整人家;年清风多半是明面上找人不痛快。 这点娘俩儿实在是不同。 “阿娘,阿娘——” 四阿哥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激动得很。 年清风听见后连忙将站起来朝着门外走过去。 “阿娘——” “在呢,嚷什么。” 年清风看着跑进来的四阿哥笑道。 “跑过来累不累?” 年清风摸了摸四阿哥光秃秃的脑门,一脸温柔。 如今三月里的天还是冷的,这还是夜里,可四阿哥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了,可见一路都是跑着过来的。 “傻孩子,阿娘又不跑了,这般激动做什么?” 四阿哥眯着眼睛,微微抬头,任由年清风动作,“想阿娘了,都好久没见到阿娘了。” 说着四阿哥的眼神便带了幽怨,一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父子最近布置的功课太多了,都没时间去看阿娘了。” 闻言,年清风眼中闪过心疼,看着最近四阿哥确实是又瘦了不少,脸颊上的肉都捏不到了。 “去,给你皇阿玛请安。” 说着捏了一把四阿哥的脸颊。 “哎。” 话落,四阿哥便跑进去。 皇上还在里面看书,他是没有年清风这么激动的,毕竟刚见过四阿哥,此时见四阿哥过来请安便放下手中的东西。 “起来。” “谢皇阿玛。” “皇阿玛在看什么书呀?” 四阿哥探着脑袋极力想要看清楚书的内容,却被年清风走过来一巴掌拍在了头上,“自己的书没看够?那就让你皇阿玛多赏赐几本书给你看。” 闻言,四阿哥连忙摆手,“够了够了,嘿嘿。” “皇阿玛的书还是留给皇阿玛看吧。” “四阿哥好学,那朕便赏些书给你,待会儿一同拿回去。”皇上坐在榻上,沉声道。 “啊——皇阿玛......” 闻言,四阿哥可是慌了神,震惊的话都说不清楚。 年清风在一旁也是笑着。 四阿哥抬头看了眼身后的年清风,想让阿娘就就自己,可见自家阿娘正在一旁偷笑,心里顿时沉了下来,转过头看向自家皇阿玛抱拳。 “儿臣谢过皇阿玛。” 罢了,认命吧。 见状年清风忍不住笑出来,“多什么话。” 闻言,四阿哥瘪瘪嘴,不讲话了,心里恨不得将自己的嘴拍烂。 真是的,多什么嘴。 “好了,去用膳。” “好。” 三人坐在餐桌旁,年清风夹起筷子给四阿哥夹起一个鱼丸。 “团子最近都瘦了,多吃些。” “嘿嘿,瞎写阿娘,还是阿娘最好了。” 四阿哥将年清风夹给他的丸子放入口中,脸上尽是满足。 可下一秒,四阿哥抬起头便看见皇上盯着他的眼神,来者不善,四阿哥连忙阻止还在给他夹菜的年清风。 “阿娘,我自己来,您多照顾照顾皇阿玛。” 闻言,年清风止住了动作,看了皇上,瞧见那人的表情,便知道那人心里的想法。 手中的方向一转便放到皇上的碗中,“万岁爷也多吃些。” 感觉到面前那人在看见自己碗中的菜时表情瞬间便柔和下来,年清风不禁轻笑。 “你们别看我了,自己吃。” 年清风实在不想在被人注视了,暗道,“算了,不给他们夹菜了。” 自顾自吃起来,丝毫不顾及两人注视他的眼神。 可下一秒便看见自己面前横着的两双筷子,愣住。 “自己吃。” 四阿哥之恨不得剁了自己这双手,连忙将那双夹着菜的手收回来放回自家皇阿玛面前。 “儿臣是要给皇阿玛夹的。” 见状,皇上不仅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将夹着菜放在年清风碗中,这才心满意足的吃起来。 可越来越觉得刚刚那般和孩子争宠的行为有些过了,只觉得懊恼,不知何时已经皱起了眉。 四阿哥虽是在用膳可时不时便会抬起头看一眼自家皇阿玛,看着自家皇阿玛的脸上越来越不好,只觉得心里发怵。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皇阿玛的,毕竟如今自己也大了,很多事都懂的了,知道皇阿玛的身份地位,更知道皇阿玛的手段。再加上刚刚同皇阿玛那般......现在只觉得如坐针毡,就是刚刚阿娘给他夹得丸子,都只觉得食之无味。 这般想着用餐的速度便越来越快,恨不得马上吃完离开这里。 “皇阿玛,阿娘,儿臣吃饱了。” 四阿哥放下碗筷说道。 闻言,年清风皱眉,可目光触及到四阿哥面前已经空了的碗脸上好了不少。 “用的有些少了,再吃些。” 说着就要让人给四阿哥盛饭。 四阿哥连忙阻止,“阿娘,儿臣真的吃不下了,父子还留了好些功课呢,儿臣该回去了。” 年清风见状也不勉强,“喝碗汤再回去。” “好。” 四阿哥知道不能再拒绝自家额娘了,这饭已经吃这么少了,若是在不喝汤只怕额娘要生气了。 额娘若是生气,皇阿玛还不知要怎样罚他呢,惹不起,惹不起...... 第235章 贪恋 沉迷 四阿哥走后年清风便皱着眉头看向皇上,一脸不悦,“皇上吓着我儿子了。” 皇上挑眉,“那也是朕的儿子。” “皇上今日真是一个好阿玛呢,和孩子争什么。”. 年清风吐槽。 闻言,皇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默不作声,只看着年清风。 可年清风却感觉到了面前这人眼里闪过的幽怨,“好了好了,快用膳。” 说着夹起一块糖醋鱼送到皇上嘴边。 皇上吃下,脸上也带着满足。 用晚膳年清风也是没回去的,皇上为了陪年清风也没再处理旁的事,只是在一旁陪年清风一同下棋。 这围棋还是他教的。 年清风先前只觉得无聊,有次看见皇上在同年羹尧一同下棋,便缠着皇上教她。其实小时候她是学过的,但因为当时不感兴趣,没用心学,便是对着围棋一窍不通,如今到底是被这宫中无聊的日子磨平了,还不是要学会这围棋,打发时间。 好在年清风也聪明,教起来也不费力,如今都可以同皇上打成平手了,虽然每次僵持过后都是以失败告终,但有这般悟性已然是异于常人了。 此时,年清风正捏着手中的白棋看着面前的棋盘,一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皇上倒是事不关己一般,小看着年清风的苦恼,自己悠哉的在一旁喝茶。 良久,看着年清风已然已经出神忍不住皱眉。 “还没想好。” 年清风被打断思绪,不好意思说自己跑神了,故作镇定道,“皇上急什么,臣妾在想呢。” “呵,年儿若是在思考,怕是都将明日的三餐都想好了。” 闻言,年清风笑了起来,“万岁爷聪明呢,臣妾真的想好了。” 皇上也是无奈,“罢了,瞧着你这心思没在这棋盘上,收了吧,改日再战。” 年清风也不想再继续了,听皇上这般说便一把将手中的棋子扔在了祺罐中,但还是嘴硬道,“这盘棋留着,带臣妾改日过来再同万岁爷一教高下。” 皇上忍不住笑道,“改日再开一局岂不是更好。” 年清风摇头,看着皇上一脸郑重,“做事要有始有终,下棋亦是如此。” “哈哈哈哈哈——” “贵妃如今的觉悟如此之高,朕自愧不如。” 年清风知道皇上是在打趣她,忍不住郁闷,“皇上说什么阴凉话。” 说着已经下了榻,“更衣吧,万岁爷明日可就要选秀了,这养足精神才能看清楚那些个秀女们的美貌。” 皇上走到年清风身旁,低头啄了一下年清风的嘴唇,“年儿故意的。” 见状,年清风勾住皇上的脖子,“那皇上说说,臣妾可是那句话说的不对了?” 皇上也不客气,一把揽住年清风的腰让她靠近自己,“那今晚朕便不睡了,明日里便没有精神去看那些个秀女了。” 说着就要低下头去吻年清风,却被年清风推开,“臣妾头发还没拆呢。” 可皇上拦着年清风的手臂却是一点没松,低头在年清风耳边轻声道,“朕来帮你。” 说着让殿中的人都退下,抱着年清风坐在一旁的镜子旁。 这是皇上特意让人做好送过来的,上边多的是年清风要用到东西。 甚至皇上还亲自花了画像就挂在这内殿之中。 年清风坐在镜子面前看着皇上在她身后仔细的替自己摘下一个又一个发簪,动作缓慢而轻柔。 年清风脸上噙着笑,她不知道如今的自己是对皇上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但她可以确定是皇上如今对她的感情,绝不是宠这么简单了。 是不是爱她不敢说,但她却是贪恋着皇上如今对她的温柔和呵护。 皇上动作轻柔将年清风头上最后的一个发簪拿了下来,慢慢将她如瀑布般的头发放下,脸上带着笑,微微低头伏在年清风耳旁。 但年清风清楚,贪恋,只是贪恋而已。她可以贪恋,可以沉迷,可若是今后皇上对她在没兴趣,她只会觉得惋惜,但不会为此伤心难过。 可能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那时候四阿哥又该如何自处了。 她不怕皇上不喜欢她,只怕皇上因不喜她的原因而连带着四阿哥一起。就如同皇上如今对四阿哥的疼爱,何尝不是爱屋及乌的缘故。 “在想什么?” 皇上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年清风收回思绪,笑得魅惑,“想皇上有多久没同年儿亲热了,年儿想了呢。” 闻言,皇上轻笑,“年儿想什么?” 年清风心里鄙夷,狗男人,想什么你不清楚?明知故问。 “万岁爷不想年儿吗?” 年清风轻声道。 皇上轻笑一声,一把抱住年清风将她抱到床上。 “年儿真是明知故问。” 年清风真想一巴掌拍在面前这张大脸上, 妈的,刚刚谁明知故问来着。 年清风思绪被打断,身上的人已经紧紧将她的唇堵上。 “万,万岁爷......” 今年打过了年开始,皇上便一直忙,虽然去年清风那里的次数不少,可真正做这种事的机会却不多,通常都是他去的时候年清风都睡着了,而年清风醒来他已经去上朝了。 为此,两人像是过着不同时差的生活,可都心照不宣的,年清风知道皇上来过,而年清风也会让人给皇上留着灯,还有一碗姜汤。 “年儿,喊爷......” 自从他进了宫,做了这个皇帝,年清风便很少再喊他爷了,一般都是皇上,万岁爷,可皇上信心念念的还是年清风娇滴滴般的喊他爷。 先前他还不明白高祖帝曾只宠爱宸妃一人,顺治爷为何会在董鄂妃去世后而心如死灰而出家......可如今却是尽数都明白了。 爱之深......如今他又何尝不是,只怕是身下这女人就是他的命,他实在不敢想若是年清风有一天会离开他,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 “年儿,爷要你一直留在爷的身边。” 第236章 瓜尔佳氏 。次日,秀女们在太监嬷嬷的带领下来到了顺贞门,在院中等了片刻,待皇上,太后,及皇后贵妃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才安排人进去。 最先进入殿中的是满洲正红旗的秀女,每排五个人,旁边有太监喊着各位秀女们的出身家世,被喊到的秀女便福身行礼。 皇上若是不喜欢一般都不讲话,便是没选上被赐花撂牌子了,被看上便那便是留下了。 这皇上选秀,选的可不只是容貌,自然还有家世,看的是那秀女身后的家族。在这朝中也有不少大臣的女儿也都在,为的不就是平衡前朝,和后宫的关系。 年清风坐在一旁,看着下边一批又一批的秀女,兴致渐渐的没了,甚至有点困。昨晚皇上是发了狠的,硬生生的折腾了她两个三个时辰,今早又起的这样早。 转过头去看皇上,年清风忍不住咋舌。 “果然还是年轻气盛,昨晚都那么闹腾了,今日坐在这儿竟也这么有精神。” 秀女一批又一批,都被撂了牌子,鲜少有人被留下。 这看了这么久,皇上硬是没留下几个人,坐在一旁的太后忍不住皱眉。 这些年,皇上后宫子嗣稀少,太后已然是不高兴,见皇上一直宠着年清风,偏偏年清风这么多年竟也是没一点动静,便将这怒气转移到了年清风身上。 转头去看年清风,正好瞧见她正朝着皇上的方向看,忍不住皱眉。 真是大胆,这大庭广众之下竟也是敢对皇上眉来眼去的。 忍不住咳嗽两声,示意她收敛一点。 可偏偏年清风没听到,她现在困得要死,只想快点从这殿上离开。 倒是皇上听见了,忍不住问道,“皇额娘可是不舒服?” “哼。” 太后冷哼一声。 “这三年一次的大日子,皇帝也上点心。” 太后还是忍不住说道。 闻言,皇上皱眉,“皇额娘说的是,朕自然是重视的。” 话落,皇上便将收回眼神,落在了远处殿外秀女的身上。 太后见皇上这般自然也不好多说,只是脸色已然是不好了。 又看了一批,依旧是没留下一个人,可就在这批人出来了的时候,一群人的眼光顿住了。 就是年清风都忍不住来了兴趣,嘴角勾着,目光可是盯着下边跪着的人的。 “这......” 皇后一脸错愕看了看年清风,又看向皇上。 坐在殿上的皇上皱眉,正要挥手让那人下去,便听见太后的声音。 “这白氏不错,留下吧。” 闻言,年清风目光一转,看向太后。 啧,太后看她不顺眼了。 既然太后都这般说那留着就是,无非就是后宫之中多个人罢了。 “留牌子。” 白氏也是惊讶,她原本看着多人都没被选上,以为自己肯定也是不行的,都准备好回江南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可没想到,竟是,竟是...... “臣女谢过皇上,谢过太后,皇后贵妃娘娘。” 白氏激动的下去,眼泪在眼眶打转。 经过一日的相看,留下来的也不过十几人,还有一些是被皇上相中了去赏赐各位阿哥的,所以真正留在后宫的也不几人而已。 这留下来的名单便交由皇后将几人的位份及住处选好,便由皇上拟旨下发到诸位秀女的府上或是客栈。 年清风今日在那殿上坐了一日,如今腰杆子都要直不起来了,趴在榻上,一边的夏竹给自己轻揉着腰。 “主子,那白氏......太后娘娘什么意思啊?” 柔芷一想到白氏那张脸便觉得膈应。 从那日那白氏来这翊坤宫拜见时,她见了与自家主子这般相似的脸就觉得奇怪,面对着白氏那张脸她实在是没办法喜欢。但也没太担心,毕竟万岁爷这么多年对自家主子如何她都是看在眼中的,自然不会错把鱼目当龙珠。 可没想到太后竟是将那白氏留下了,这以后在这后宫之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不是纯纯膈应人嘛。 年清风趴在榻上,嘴中含糊道,“这些年后宫之中一直另无所出,而万岁爷对我如何明眼人自然都看得出来,这太后娘娘对我不喜,自然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万岁爷身为天子,子嗣确实是少了些。” 比起康熙爷,那更是少的可怜了。要知道,历史上的康熙爷可是有四十多位孩子的。 想起这些,年清风便不由得佩服康熙爷,当然还有康熙爷那些的后妃们,那才是真正的后宫三千人吧。 “可那张脸长的......这不是纯心膈应主子吗?若是万岁爷......” 柔芷看向年清风欲言又止。 闻言,年清风嘴唇微微勾起,“我又不能将人的脸皮扒下来,这自家额娘阿玛生养的,长成什么模样自己又如何做的了主,至于万岁爷......” 想起这些年的种种,年清风轻叹,脸上的笑淡淡的,“至于万岁爷如何,那我便更做不了主了。” 反正如今的她,地位,身份,儿子,她都是不缺的,再加上还有年家的加持,就是她没有万岁爷的宠爱,她也可以在这后宫之中生活的很好的,不会有人轻怠她的。 “主子说的是,奴婢就是担心......” “好啦,不必担心啦,晚膳还没来吗?” 与其担心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年清风还是更担心自己的肚子。 柔芷见自家主子这般说,轻叹一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自家主子都不担心,自己又是担心个什么劲,说道,“奴婢这就去瞧瞧。” 话落,便转身离开。 这选秀的日子才刚过,这被选中的秀女便到了进宫的日子。 白氏被封为白贵人,入住储秀宫偏殿。 之后便几位便就是一些常在和答应了,其中还有一位瓜尔佳氏被封为贵人,赐封号舒,其父为瓜尔佳氏·鄂敏。 他还有一位侄女,便是那日前来翊坤宫拜见的那位被皇上赏给十五爷的瓜尔佳氏。 这位可是朝中重臣,其女儿入宫自然是不能轻怠的,如今皇上根基未稳,自然是要稳住拉拢这些重臣,既要这般,那便没有比和他成为一家人更有效地办法了。 不得不说,皇上这算盘打的好呀,这样一来,不管是女儿还是侄女,反正只要是他瓜尔佳氏一族的,可都是没得罪。 第237章 闷热 不过,这位舒贵人可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因为瓜尔佳氏·鄂敏只有这一个女人,自是从小被娇惯着养大的。所以这性子自然是张扬了些。 可这性子如何,还不看人是如何传的。若是传的好听些,那便是性子跳脱,活泼可爱。若是不好那自然便成了嚣张跋扈。 今日几人进宫,年清风自然是要准备赏赐过去的,让春兰挑了几种得体的便送过去了。 这瓜尔佳氏被封为贵人自然是情有可原,可这白氏...... 年清风轻笑,看来这太后是铁了心的要扶持这白氏了。 次日,便是给皇后请安的日子,除了宫中的一众老人,那些个刚进宫的也是要一同去给皇后请安的,这可是她们第一次请安,自然是非常重视的。 年清风今日去的倒不是特别早,毕竟今日的主角也不是她不是。 她来的不早,到坤宁宫的时候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年清风大致扫了一眼,心里了然。 少了齐妃。 说是齐妃身子不好,今日已经突然昏倒了,也不知怎得。 一行人见年清风进来纷纷起身行礼,年清风笑着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轻声道,“起来吧。” 众人起身,年清风也忍不住看了那些个新人,倒都是新面孔,倒是那些个熟悉的面孔都不见了。 “这几位妹妹倒都是好生标致,万岁爷有福喽。” 年清风笑着打趣。 这些个新人被年清风的打趣红了脸,昨晚她们第一日进宫,今日便就是皇上要翻她们牌子的日子。先不说这是天子,且说男女之事,她们都是女儿家的,虽然进宫前都有嬷嬷指导了,可若是真要做心里还是紧张的。 如今听着年清风说,她们不自觉的便红了脸了,就是一向嚣张的瓜尔佳氏舒贵人也是羞得低下了头。 不过要说这翻牌子,今日可是她们进宫后第一次被皇上翻牌子,这谁是头一份自然是至关重要的,但是也都心知肚明。 这后宫不全然是后宫,自然还要看前朝,凭着舒贵人父亲的关系,这头一份是谁,自然也没什么悬念。 今日皇后也是出来的早,众人见到皇后连忙起身行礼。 先是这宫中的老人,行过礼后自然是坐下了,这后面才是这些个新人。 这第一次给皇后请安,自然是要隆重些的,一群人行跪拜之礼,三跪三拜。 皇上在上边端坐着,笑容得体,同平时没什么两样,若是说最大的不同那便是笑容相对于之前倒是更加真切了。 年清风看了都能感觉得到皇后今日的变化,让人不由得感叹一句,“这怕不是给皇后娘娘选的秀女吧?” 真是时不时要来些新鲜感,只怕皇后整日面对着她们这些个从府里出来的人怕是早就倦了,如今来了新的嫔妃,倒是不同了。 “快起来。” 皇后笑着说道。 后边便是一贯的老生常谈,说了说规矩,要伺候好万岁爷,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教诲过后,皇后又让人拿了赏赐出来。 后边便没什么事,直接便散了。 年清风早就想走了,听着皇后万年不变的一套教诲人的方式,年清风只觉得疲倦,无聊。 年清风不得不承认这位皇后是她所了解到的,为数不多的贤良皇后,关键是她清醒啊,对皇上丝毫没有爱意呀,自然也不会去做出什么疯狂举动,就是面对她们也都是心平气和,一笑相对。 可就是太规矩了,就让人觉得沉闷。 年清风回到翊坤宫便不愿理会外边的是与非,更不关心今日皇上会翻谁的牌子。见今日阳光正好,海棠花开的也好,便让人将椅子搬出来放在树下,年清风躺在上面,不禁觉得,躺平真爽啊。 躺在椅子上忍不住回想先前的种种,脸上带着笑意,她是满足的。 先前担忧年家会同史书上一般覆灭,可如今竟是蒸蒸日上,虽然期间出了一个意外,生下了团子,但团子也并没有同史书上的福宜一般早夭。 年清风不禁觉得,就这样吧,看着年家,守着四阿哥长大,自己来这一遭也算是值得。至于皇上,她自然也是珍惜眼下的,相安无事,他宠也好,爱也罢,她都照单全收,只要年家好好的,她的四阿哥好好的。 ————————— 这不知不觉竟是又到了夏日里,年清风躺在榻上,面前就有座冰山,身旁夏竹同秋月给年清风扇着竹扇。可就是这般,闭着眼小憩的年清风依旧是蔫蔫的,丝毫没有精神,就是先前养起来的肉,也消瘦下去,脸色有些发白,让人看了就只觉得可怜。 夏日里就是风都是闷热的,可还是吹的那蔫哒哒的海棠花在院中飘荡。可能是天气太热,就是海棠花都是蔫蔫的,情愿享受一刻的清凉,被风吹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御花园中,舒嫔......便是先前的舒贵人,被皇上宠幸一日过后便被封为舒嫔,虽然日后再没侍寝,但是皇上的赏赐可是成堆似的往她宫里送。为此,性子更加跋扈。 舒嫔被人伺候着坐在亭中,面前同样是一座冰山,身后是自己的丫鬟在给自己扇风。 “本想着来这御花园中会好些,没成想竟也是这般热,白来这一趟,竟是也不想再走回去。” 舒嫔恼怒道,额头上隐约出了一层薄汗。 原本是想着来御花园吹吹风的,没成想竟是一点用没有,如今这么热就是走也不愿再走回去了。 “扇大些。” 舒嫔看着身后的人吼道,见效果不佳,便随手指向身旁之人,“你,还有你,都过来给本宫扇风。” “是。” 被指到的两位小太监连忙走过去。 这是管理御花园的人,听人说舒嫔来了,自然是连忙敢来伺候。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埋怨,“这么热的天您还出来管什么院子......” 第238章 不行了 “汪——汪——汪汪——” 远处,圆子的声音传来,惊得在亭中的裕嫔一跳。 “祖宗,小祖宗,慢点呀......” 身后的小太监跟在身后累的气喘吁吁,跟都跟不上。 如今四阿哥多是住在阿哥所中的,圆子自然是不能一同跟着的,留在这翊坤宫都是年清风陪着它玩,虽然四阿哥也会时不时的过来,但也是不常来的。 今日这是年清风在外边躺着睡着了,这才让这圆子偷跑出来了。 圆子也是被关在翊坤宫太久了,虽然每天也会有人遛它,但都是被人牵着不能看乱跑的。 今日这圆子算是发了狠似的,跑出来气势汹汹,就是身后的小太监都跟不上,现在一路跟着跑到了御花园,眼下实在是没了力气,竟是跟也跟不上。实在没了力气,便停下来喘着粗气。 可在那边亭子里的裕嫔,早已经发作了。 “这是哪里来的小畜生,竟是一点也不懂得规矩。” 裕嫔命人将圆子扣下。 “汪——汪——” 圆子被人摁住,想要奋力挣脱。 “主子,这,这好像是贵妃娘娘养的狗啊。” 裕嫔身后的宫女见那狗被人压着,叫的实在是过于凄惨,忍不住担心道。 这后宫之中养狗的不多,贵妃娘娘是养了一只的,这是后宫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啊。 “哼,就真是贵妃娘娘养的狗又如何,这只畜牲,冲撞了本宫,就该死。” 裕嫔不屑,下一秒便下令,“来呀,给我打,狠狠地打。” “主子……” 那宫女着急,这,这,这可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狗,如何打的呀?这若是让贵妃娘娘知道了又该如何收场啊! “闭嘴,再大喊大叫,本宫连你一起打,吃里扒外的东西。” 转身便给了那宫女一巴掌。 那宫女脸被打偏,眼睛不禁红了,转头看向一脸怒气及嫌弃的裕嫔,到底是没再劝了。 这边圆子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被人摁着趴在地上,竟是连喊叫的力气都没了。 那边跟丢了圆子的小太监,顺着动静寻来,看见地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圆子,一脸惊慌,只觉得腿软,像是站都站不稳一般。 “走开!快走开!走开……” 那小太监踉跄的跑过去将那些还在动手的人挥开。 一旁的裕嫔见了皱眉,见有人来了,便觉得没意思,脸上兴致黯然,“啧,这是你领来的狗,它冲撞了本宫,本宫不过是给它一点教训而已……” “还有你,既然是出来遛狗的,便要看好它,省的它狂吠冲撞贵人,今日便不算你的过错了,回去和贵妃娘娘说一声,不用感谢我臣妾了。” 裕嫔一脸得意,只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件好事。 她自认为自己的出身是不比年贵妃差的,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年贵妃位分比她高,但这些年来万岁爷待她如何她还是看在眼里的,自是没亏待过她。 且现在万岁爷可是重用她阿玛,就是真犯了错又如何,自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所以,此刻的裕嫔心里没有丝毫的恐惧。 “圆,圆子,圆子……” 那小太监颤抖着声音,脸上满是惊恐。 完了,他该如何向自家娘娘交代啊…… 翊坤宫中,年清风慢慢的睁开眼睛,便听见有人喊道,“主子,不好了!圆子别人打了……” 闻言年清风猛地坐起身来,“什么!?” 话落便见从门外有人进来,手机抱着的可不就是圆子。 圆子身上被打的满是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年清风起身走过去,“快去传御医,将那些个御医都喊过来。” 年清风着急。 “怎么回事?” 闻言,那小太监双腿一软便跪在地下,“娘,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本宫问你怎么回事!”年清风此刻也是顾不得什么了,她被圆子这模样吓住了。 圆子此刻被放在垫子上,垫子马上便被血迹染红,身上的毛有些已经掉了,一条一条的,显然是被人用鞭子抽的。此刻蔫哒哒的趴在地上,口中呜咽着,眼睛竟是睁也睁不开。 “回,回娘,娘娘的话……” 那小太监被吓到,竟是话也说不清楚,年清风恼怒道,“若是再不说,本宫便让你同它陪葬。” “是裕嫔娘娘,裕嫔娘娘说圆子冲撞了她,要替娘娘好好教训一下圆子,这才让人打了它……” 闻言,年清风牙都要咬碎了,眼里泛着红,“你呢,你那时候又身在何处?” “奴,奴才,圆子跑得太快了,奴才没跟上。” 年清风点头,没再理会他,蹲下身去看圆子。 目光触及到圆子身上的伤痕,眼睛里尽是泪水,她是一向不爱哭的,此刻也是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圆子陪在她身边这么久,早已经同她的孩子一般,如今这模样,她该如何不心疼啊。 “圆子,你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话落,年清风低声问道,“御医还没到吗?” “主子,已经让人去催了。” 柔芷连忙答道,此刻她早已经泪流满面,圆子可是她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可现在…… “再让人去。” 年清风低声道,声音暗哑,极力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又陪了圆子许久,看着圆子逐渐转弱的呼吸声,年清风心里越来越沉。 良久,年清风沉声道, “让人将四阿哥喊来吧。” “主子?” 柔芷看着年清风,脸上不可置信。 “去吧,不然我怕他将来会怪我这个阿娘。” 闻言,柔芷沉默着走出去,同外边的人低语了几句,那人道了声是,便跑开了。 柔芷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抬头便看见元宵他们回来了,身后跟着一群御医,柔芷瞬间笑了。 “主子,御医来了,御医过来了……” 柔芷朝着里面喊道。话落,便跑回了房中,将蹲着的年清风扶起来。 “主子……” 可能是蹲的时间太久了,年清风起身时有些趔趄,险些没站稳。 抬头看见御医已经过来了,便直起身侧到一旁,“行礼免了,快过来瞧瞧。” 年清风沉声道。 一群御医听年清风这样讲,便也顾不得行礼,快步走过去看见一旁奄奄一息的圆子。 只怕是要不行了…… 第239章 争吵 年清风时刻注意着御医的脸色的,此刻见御医这般,也算是下了定数了。 “让它多留些时间,走的时候少些痛苦吧。” 年清风沉声道。 “是,臣当尽力而为。” 御医抱拳道。 年清风这边将圆子交给御医,自己则是带着人到了殿中。 “去,让元宵带人将裕嫔请过来,说是本宫要好好“谢谢”她,再让人去寻一个马鞭过来。” 年清风话音刚落,柔芷便福身走了出去,她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的。 “主子,这是在宫里,私自动刑只怕是……” 春兰犹豫道。 年清风却是没说话,沉默着走到内殿坐着。 “来,帮我梳头。” 春兰欲言又止,“……是。” 年清风坐在殿中等了许久,见四阿哥来了,便沉声道,“去好好陪陪圆子吧。” “阿,阿娘……” 四阿哥是跑着过来的,此刻气喘吁吁,抬起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眼眶泛红。 “去吧。” 年清风轻笑,“好好陪它,最后一段了。” 说着,让人将四阿哥带走了。 这边四阿哥刚走,院中一道黄色的身影越来越近,皇上来了。 年清风淡淡的看着,见皇上进入内殿,轻声道,“皇上恕罪,臣妾腿有点酸,便不起身行礼了。” 这翊坤宫传御医的消息,浩浩荡荡的,自然是传到了皇上耳中,知道发生了何事才急着过来的。 他万万没想到,这裕嫔竟是这么大胆。 “免了,圆子如何了?” 皇上走到年清风身旁看着她。 年清风淡淡抬头,轻摇了摇头,“不好……” 继而,沉声问道,“皇上准备如何处置裕嫔?” 这…… 皇上犹豫了,裕嫔胆大包天,目无宫规自然是要处置的,但她阿玛如今在朝中可是肱骨之臣,倒也不能太过。 “褫夺封号,禁足三月。” 皇上沉声。 闻言,年清风但是勾唇笑了,“所以,圆子一条性命,只换了那贱人禁足三个月?” “年儿,朕……身不由己,裕嫔眼下还动不得。” 皇上皱着眉头,一脸郑重。 见状,年清风恼怒,一把将身旁的杯子扔可出去。 “啪——” “年氏!”随着杯子落地的声音,皇上大声呵道。 “如何!?” 年清风起身抬头,双目猩红瞪着面前的皇上,胸口起伏很大。 见状,皇上倒是最先败下阵来,叹了口气,“那你想要如何?” 闻言,年清风转头走到塌边坐下,“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裕嫔如何对待圆子,我便如何对她。” 皇上转头见年清风一脸笃定,走过去垂眸看她,“你果真要如此?” 眼神中带着试探。 “自然,既然皇上不愿做这个恶人,那边让臣妾来做,一切后果臣妾都愿意承担。” 闻言,皇上咬着牙低声道,“年清风,你果真要这般逼朕吗?你明知道朕不会将你如何。” 年清风抬头,目光淡淡的,“臣妾不是在逼皇上,裕嫔做错了事要付出代价,臣妾自然也是。打了裕嫔的后果,臣妾说了愿意承担。” 皇上背在身后的一只手青筋爆起,“好,好,朕便如你所愿。” 话落,起身离开。 皇上怒气冲冲的走到院中,正好瞧见元宵带着裕嫔走过来。 “万岁......” 裕嫔看见皇上就要扑过去,可皇上竟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这般走出了翊坤宫。 裕嫔见到后只觉得奇怪,瞧着皇上离开的身影,默默的走到元宵的身旁,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贵妃娘娘惹皇上不开心了。” 元宵瞧了裕嫔一眼,没有讲话,径直走向殿中,心里不禁吐槽道,“这位主子没事吧,都大祸临头了,竟是一点也瞧不出来。” 刚刚他到永和宫请这位主子,说是自家主子要好好感谢她,她只当是真是的,这一路了竟是没瞧出一点不对,如今竟还担心起他主子来了,这人心真大。 元宵不禁怀疑她是怎么进宫的,就这性子,她家人竟也放心,这不自己就给自己玩死了。 “主子,人带来了。” 元宵走进殿中,弯着腰道。 闻言,年清风抬头,眼神中皆是阴冷,“将她带到偏殿。” 圆子此刻就在偏殿。 既是为圆子报仇,自然是要让它好好瞧着的。 见元宵走出去,年清风便站起身,低头抻了抻衣袖,拿起桌子上的马鞭出门。 自尹贵人之后,她已经好久没抽人了...... 裕嫔没想到自己被请来这翊坤宫竟是连贵妃娘娘的面都没见便被领到来偏殿,按照她这般的性子自然是忍不了的。 一路上皱着眉头,口中皆是不满,“这就是贵妃娘娘的待客之道,竟是领人到偏殿去?” “娘娘呢,我要见......” 元宵被她吵的不耐烦,“裕嫔娘娘您就消停会儿吧,这吵吵一路了,您不真不嫌累,可奴才怕你待会儿没力气喊叫。” 闻言,裕嫔皱眉,“狗奴才,你这话什么意思?” “娘娘,您请。” 元宵不理会裕嫔的问题,自顾自将她领到了偏殿之中。 “你们都下去吧。” 元宵进去后将殿中的人都打发下去。 此刻圆子已经被清洗后包扎好了,看起来没有先前那么恐怖,但趴在那里还是显得尤为可怜,同原来活泼的样子相差太远,让人看了只觉得心疼。 御医早就已经回去了,圆子被抽打的太狠,内脏都已经碎了,无力回天,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他们走的时候心惊胆战的,生怕被贵妃娘娘迁怒。还好,贵妃娘娘并没有发落他们,还给了赏赐,便让他们回去了。 这让他们心中很是受用,只觉得还是贵妃娘娘深明大义,没有迁怒于他们。 此刻四阿哥坐在一旁,脸上挂着泪水,手轻轻抚摸着圆子没有伤到的毛发,一句一句说着什么。 第240章 圆子离开 元宵领着裕嫔走到圆子面前,转头看着她笑道,“您就在这等着吧。” 话落,便让人押着裕嫔跪在了圆子面前。 “这是做什么?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还要本宫同这畜生陪葬不成?” 裕嫔奋力反抗,脸上带着嘲讽。 “裕嫔娘娘您就别挣扎了,等着贵妃娘娘过来就是。” 元宵脸上不屑,转头看向圆子也是一脸心疼,看着裕嫔真想一口啐她脸上。 呸,什么玩意儿。 裕嫔被压着跪在地上,一直在发疯,而坐在一旁的四阿哥至始至终都冷静的不行,时不时冷冷的看裕嫔一眼,眼睛里难掩恨意。 但他知道,阿娘是不会放过她的,自会让她付出代价,为圆子报仇。 “主子,您来了。” 元宵守在门外,见年清风提着鞭子过来,心中了然。 “不用我教你们怎么做吧。” 年清风目不斜视,直接进了屋内。 “奴才明白。” 元宵跟在年清风身后低声道。 见年清风走进去,转身默默将门关上,便小跑着过去,帮那些个小太监一同将裕嫔压住。 年清风淡淡的走到裕嫔面前,脸上带着冷意。 “年,年氏,你要做什么?你将我带到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 裕嫔先前一直没有丝毫的担忧,但在感觉到有人已经将门关上,目光又触及到年清风手中的鞭子时,这才害怕起来。 闻言,年清风勾着唇角,“裕嫔今日做了什么不用本宫再来提醒你吧。” “你,你,你究竟要做什么?我,我不过是打骂了这畜生......不,不,我不过是打骂了它几句,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裕嫔声音都在颤抖,她也是听说过的,说是先前还在府邸之时贵妃娘娘便打了当时还是尹格格的尹贵人,其场面之激烈,只是因为那尹贵人动了她贵妃娘娘身边之人,可如今她也要因为打了这畜生,而被贵妃娘娘这般对待吗? 不,不可以...... 裕嫔摇着头,一脸慌张的抬起头来, “不,你不能动我,我阿玛可是......” “咻——啪——” “啊——” 裕嫔还未说完那句话,年清风便将鞭子抽了过去,紧接着就是裕嫔凄惨的喊叫声。 “年氏!你,你......” 裕嫔被痛的眼泪都出来了,此刻趴在地上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原以为年清风不会真的下手的。 “今日让你过来,不是听你说废话的,是让你付出代价的。”是要让圆子安心的走的...... 年清风沉声道。 “你今日如何对的圆子,本宫此刻便如何对你,本宫要你为今天自己所作之事后悔。” 话落,便微微侧头,看向四阿哥,“来人,将四阿哥带下去。” “阿娘,儿子要陪着圆子......” “儿子要亲眼看着裕嫔娘娘说怎么抽打圆子的,儿子也好长个记性,好好学上一学,将来若是有用呢。” 四阿哥看着裕嫔,一张稚嫩的小脸紧紧绷起,简直像极了年清风此刻的摸样。 年清风不禁皱眉,她是不愿意让四阿哥看见如此血腥的场面的,可确实也如他所说,有些手段确实是要好好学上一学。这到底是宫中,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都充满的勾心斗角,腌臜算计。 四阿哥见年清风不讲话,惹不住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挂满泪水,看起来可怜极了。 年清风沉默着转过头去,算是默认他留下了。 “元宵,你过来。” 说着将鞭子递给了他,“你来打。” 元宵自是义无反顾,“主子您好好瞧着就是。” 话落接过鞭子便抽在了裕嫔身上。 “啊——” “啪——” 鞭子清脆的响声一声又一声,裕嫔的惨叫也是惨不绝耳。 “狗,狗奴才,你,你等着......” 话音刚落,便有朝着年清风的方向开口,“年清风,你,你不得好死,你今日这,这般待我,我,我阿玛,是不会放过你的,还有年,年家......” 听着裕嫔口中喋喋不休,皆是对年清风的诅咒和威胁,元宵显然加重了手中的力气,“啊——” 年清风自始至终脸上都是淡淡的,对于裕嫔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 “好了,停下吧。” 年清风冷眼瞧着,直到看见裕嫔趴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这才让住手。 裕嫔被打的趴在地上,已经昏了过去,身上也是血迹斑斑,看着是触目惊心,但年清风心里有数,这人死不了。 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也将害死圆子的罪魁祸首给活活打死,但理智尚存,她知道如果她真这么做了,便是真的不好收场了,那才是真的弃自己,弃四阿哥,弃年家于不顾了。 “让人将她抬回去,再找人给她请为太医。” “是。” 话落元宵便挥手让刚刚一直扣着裕嫔的两人将她拖了下去。 见人离开,年清风走过去蹲下,看着呼吸越来越弱的圆子眨了下眼睛,眼泪随之而落。 “阿娘,圆子它......” 四阿哥抬头看着年清风,一双无辜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它不会死的对不对?” 闻言,年清风侧头看向四阿哥,只见四阿哥眼睛一直盯着她,眼睛中带着期待,期待她能说出他想听到的话。 年清风看着四阿哥的眼神,心中隐隐作痛。 抬起头揉了揉四阿哥的头,“伤离别,圆子只是换了种方式陪伴我们。” 话音刚落,四阿哥便一把扑在了年清风怀中, “阿娘,呜呜呜......阿娘......” “阿娘,我不想,团子不想,团子不想圆子离开......” 年清风无言,只能默默的抱住四阿哥,手臂不自觉的收紧。 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圆子,“好好陪它吧。” 年清风怀中坐着四阿哥,四阿哥慢慢将圆子抱在怀中,轻轻的抚摸它,眼泪慢慢的已经没有了,还是像往常一般,同圆子说话。 “圆子,你怎么就要睡着了呢?你好懒哦......” “圆子,悄悄告诉你哦,我给你藏了好多牛肉粒,等你好了,便带你去吃......” 说到这,趴在四阿哥怀中的圆子,忍不住拱了拱身子,呜咽一声,再次闭上了眼睛。 “你又馋了对不对,嘿嘿,就知道圆子你最馋了......” 四阿哥絮絮叨叨了好久,圆子早已经没有了呼吸,可四阿哥依旧视若无睹,直到太阳下山,年清风忍不住说道,“让圆子好好睡一觉吧。” 第241章 发烧 裕嫔被抬回了自己的寝宫,因为有年清风的吩咐,所以太医很快就赶来了永和宫。 裕嫔此刻还在昏迷之中,太医让人给涂了药,说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里面的筋骨,只需静养就是。 所以,裕嫔的伤不过是看起来触目惊心的可怕些,实际上是没什么大碍的。毕竟年清风也只是想让她吃点苦头,并不是要她性命。 圆子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年清风将它埋在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若是有缘,下辈子定会将你照顾好的。 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之后,年清风便让人将四阿哥送了回去,虽然今日四阿哥并不想离开,但还是被年清风执意送了回去。 她知道,皇上的圣旨很快就会来的。 虽然她不知道皇上究竟会怎么惩罚她,但如果想要给裕嫔娘家一个交代的话,她总是逃不脱的。 “柔芷,替我更衣吧。” 年清风此刻身体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强打着精神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 “总要体面些。” “主子......” 柔芷欲言又止,她也知道怕是今日之事不能善了。 今日发生之事,在后宫之中早就传开了,众人不禁惊讶,但更多的还是畏惧,心中纷纷有了思量,只觉得这年贵妃是惹不起之人。 但也不乏一些看好戏的人,多半都是那些刚进宫的嫔妃。她们也是没想到年贵妃竟是会这般大胆,这裕嫔的娘家无人不知,可年贵妃竟是毫不在意,公然用刑。自然,这裕嫔的胆大妄为也是她们没想到的,毕竟贵妃娘娘到底是贵妃娘娘,打了她的狗,且还打死了,这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 众人都等着皇上的旨意,想着贵妃娘娘这次定是要吃点苦头的,可到底还是没等到皇上下旨的消息,反而等到了贵妃娘娘突然晕倒的消息。 年清风原先也是一样,想等着皇上的旨意,看皇上这次究竟会如何对待她。今日发生的事情多,年清风无心用晚膳,便一直坐在榻上等着。但眼看着夜渐渐深了,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可她却觉得自己的头昏沉沉的,便想着不等了,怕是今日皇上不会有动静了。 这般想着便要起身,准备更衣睡觉,但站起来走了两步便只觉得两眼一黑,之后身体便再没了知觉。 “主子——” 年清风晕倒,柔芷和春兰她们都吓了一跳,忙招呼着元宵去太医院。 这翊坤宫瞬间灯火通明,热闹的不行。 这边贵妃娘娘昏倒的消息自然是瞒不过后宫各处的,旁人也只是轻笑一声,只觉得这贵妃娘娘晕倒的正是时候。 这后宫之中的消息又怎么会瞒得过皇上,且皇上本就放心不下年清风,可是随时都让人盯着翊坤宫的,此刻年清风昏倒,他自是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的。 皇上听到消息后,站起来就往翊坤宫的方向赶,眉头皱的死死的,大步流星的,走的极快。 翊坤宫中,年清风被人抬到床上,柔芷同春兰她们几人合力给年清风更衣完后便一直守在床前,期间触及到年清风的身子,真是烫得吓人。 “见过万岁爷......” 院中传来众人此起彼伏的请安的声音,柔芷同春兰对视一眼,眼睛中皆是笑意。 万岁爷此刻过来,定是担心主子才来的...... 两人心中想着,那颗悬着心也放下去了一半。毕竟,她们今日发生之事,两人也是清楚的,就是万岁爷从翊坤宫离开的时候都是恼怒的,原想着万岁爷会责罚主子的,可如今到万岁爷对主子如此上心,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参见......” “贵妃身子如何了?” 皇上打断两人请安的声音,直接走到年清风榻前,脸上无波无澜,可皱着的眉头还是出卖了他。 “太医还没到,不过,奴婢们瞧着主子是发烧了。” 柔芷回道。 皇上坐在榻边,看着年清风绯红的脸庞,抿起的嘴唇来表达自己的不悦和担心。 伸出手轻轻贴在年清风的脸上,最后又落在年清风的额头上。 “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皇上开口,眼神却是一直都落在年清风身上的。 “回万岁爷的话,主子今日晚膳都没用,便一直坐在榻上等......” 柔芷说到此处,瞧了一眼皇上这才再次开口,“一直在等万岁爷,说是今日惹万岁爷恼了,自己又做了这般大胆之事,定是要等着请罪的。” 闻言,皇上勾唇,脸上尽是不信,“她也知道朕不喜,不还是一意孤行。” 柔芷听到后生怕皇上误会她主子,急着反驳,“不是的皇上,主子只是被圆子的去世气到来而已,您是没看到,圆子刚被抬回来的样子有多惨......” 说着柔芷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张嘴还欲说些什便被外边的声音打断。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元宵一路小跑着,身后还拉着太医一起。 两人进了内殿看到皇上的身影不禁一愣,连忙停下行礼,但被皇上打断。 “免了,先过来看看年贵妃如何。” 说着,皇上微微向后面挪了一挪,给太医腾出位置。 “臣遵旨。” 太医同元宵一路跑着过来,此刻因皇上在这看着,便也顾不得缓口气,将药箱放在桌子上便准备去把脉。 元宵在一旁也是气喘吁吁,主子昏迷,他着急,一路跑着过去,又跑着回来,回来的时候还要拉着一个胖老头,实在是累的不行。此刻见皇上在这,便悄悄退了出去。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盯着太医,就是皇上那一双不怒而威的眼睛,也是死死盯着太医,太医只觉得自己身后都已经被浸湿了,额头上不禁出了一层薄汗。 良久,太医起身,“回皇上,贵妃娘娘只是受了惊吓,急火攻心,后又食欲不振,这才晕倒,眼下发烧也不过是正常现象,待臣抓副药供娘娘服下,不出意外,夜里便可以退烧了。” 第242章 白挨 柔芷同春兰前去煎药,殿中便只留下皇上一人,皇上看着年清风有些泛红的脸庞,不禁心疼,可又想到今日年清风所做之事,简直...... “你呀,真是大胆,怕是这偌大的皇宫之中也只有你会同朕对着干了,偏偏......”偏偏朕还拿你没法子。 皇上叹气,轻轻捏了捏年清风的鼻子,一脸无奈。 刚刚太医给她针灸了一下,所以此刻的年清风早就已经醒了,但听着皇上的话到底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良久,皇上可是一直坐在旁边守着年清风的,盯着她的脸眼睛可谓是眨都不眨。 “嗯......” 年清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嘴中呢喃了着。 皇上见年清风醒来,连忙站起身,“怎么样?可感觉有哪里不舒服?” 年清风看着皇上着急的模样,愣了愣。 “皇上?皇上怎么在这?” 年清风不解,眼神中带着探究。 闻言,皇上挑眉,“怎么,不想见到朕?” 年清风摇头,“没,没有......” “怎么会不想见万岁爷呢,臣妾做梦都是万岁爷。”说着年清风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不过,万岁爷是真的在这里的,那刚刚臣妾听到万岁爷在讲话定也不是梦,就是万岁爷。” 话落,年清风抬起一张小脸,脸上带着笑意,一脸的满足。 可能是因为年清风此刻还有点发烧的缘故,一张小脸红彤彤的,在配上此刻的笑意,让人见了也忍不住一同跟着笑。 皇上也忍不住勾起唇角,扶着她躺下,“生病了就好好歇息,没见过生病了还这般不老实的,回头就该让团子也过来瞧瞧,可你这个做阿娘知羞不知羞。” 年清风任由皇上动作,整个人配合得很,见皇上安顿好她便坐在一旁看她。 年清风忍不住伸出手抚上皇上的眉眼,“万岁爷最近是不是都没睡好......” 眼里闪过的心疼是骗不了人的。 皇上没想到年清风会说这么一句话,心里颤了一下,嘴唇不自觉的勾起。良久,皇上伸出自己的一双大手将年清风那只小手紧紧包裹住。 “算你这只小狐狸还有良心。” 皇上轻笑。 “嘿嘿......”年清风也勾唇笑了起来。 过了许久,殿中安静极了,年清风几次张嘴最终还是决定要开口。 “皇上,臣妾错了,今日之事无论皇上会如何处置臣妾,臣妾都愿意承担。” 年清风一脸认真的看着皇上,她是真的在认错的。既是真的打了那裕嫔,自然是要承担其后果的。 此话一出,殿中安静极了,再无一人讲话,仅有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良久,皇上叹气,“待你养好身子再来请罪吧。” “皇上......” 年清风皱眉,显然是对皇上此刻的做法有些不满。如今她犯了这么大的错,若是皇上还无动于衷,包庇于她,那皇上又该如何向裕嫔,裕嫔的母家,向后宫之人交待。 “如今你刚打了裕嫔便开始发热,已然是得到了惩罚,至于朕这边,带你养好身子,朕也不会姑息你的。” 皇上打断年清风,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 “......那臣妾便先谢过皇上了。” 年清风不知该说些什么,可皇上这般,她也是没有办法。 这后宫之中人人都知道,这裕嫔将年贵妃的狗给活生生的打死了,这年贵妃为了泄愤也打了裕嫔,众人都在琢磨着这万岁爷究竟会如何惩罚这年贵妃和裕嫔呢,可偏偏关键时刻年贵妃又晕倒了,万岁爷听到消息后也是着急,撂下公事便去了翊坤宫。 得,到头来这裕嫔娘娘这顿打是白挨了。 年清风体质挺好的,是不爱感冒的,可若是真来了病,那也是吓人。 原本喝了太医给抓的药烧已经退了下去,可谁知只睡了一觉的功夫竟是又烧了起来。如今还是夏日里,年清风本就怕热,如今又加上发烧,更是难受了。 睡又睡不着,用膳也没胃口。如今是脸色苍白的可怜,整个脸又小了一圈。 四阿哥此刻匆匆赶来,这大夏天的跑的汗都出来了。 “阿娘——” 四阿哥的声音从院中传来,年清风听到后皱眉,“不是和你们说过不要让四阿哥知道吗?” “阿娘可别怪各位姑姑了,这翊坤宫的人嘴巴牢得很,若不是有几个不长眼在背后乱嚼舌根,团子怕是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四阿哥走进来嘴里嘟嘟囔囔的就没停过。 “阿娘也真是的,竟是什么都瞒着......” 四阿哥的声音戛然而止,在看见年清风此刻苍白的脸色,脸上的心疼藏都藏不住,一双眼睛瞬间红了,里面噙满了泪水。 四阿哥吸吸鼻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阿娘好瘦啊。” 说着便一把扑在了年清风怀中。 “阿娘还难受吗?头痛吗?还发烧吗?” 话落,四阿哥便抬起自己的小手想要去碰年清风的额头。 年清风笑看着四阿哥对她的关心,察觉到他的动作,年清风将头微微低下方便四阿哥动作。 “阿娘没事了,只是有些想团子了。” 年清风想装可怜,嘴唇微微撇着。 “阿娘才不想团子呢,阿娘可是什么都不告诉团子的,就是生病了都不说。” 四阿哥反驳,一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年清风脸上闪过欣慰,心里不禁开始反思自己善意的隐瞒真的就是正确的吗?不想告诉四阿哥是因为不想他担心,但此刻面对着四阿哥的质问,年清风却是什么都没说,甘愿认错。 “好吧,阿娘知错了,阿娘下次一定会告诉团子的。” 闻言,四阿哥皱起的小脸总算是舒展开了,点头又摇头的,“团子不想阿娘生病,所以阿娘以后都不会生病,可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阿娘都不许瞒着团子。” 四阿哥一脸认真,看着年清风的眼神写满了坚定。 第243章 离开 年清风看着一脸认真的四阿哥突然惊觉, “她的团子,竟也长大了。” 年清风欣慰过后,便忍不住皱眉,“可他不过才六岁而已。” 罢了,这宫里的孩子,又怎会真的同无忧无虑的孩童一般,耳濡目染,察言观色自然也都懂得了。 只是,她一直想让四阿哥可以有个轻松一点的童年,到底还是失算了。 年清风伸出手像往常一样捏了捏四阿哥的脸颊,只是现在的四阿哥婴儿肥已经褪去,竟是只捏的到一层皮。 年清风怎不住皱眉,“可是膳房之人亏待你了?” 闻言,四阿哥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家额娘的话题会转移的如此之快,纵是这般,四阿哥还是很认真的摇头,“不曾。” “那是身边之人怠慢你了?” “也不曾。” “那这脸上怎么一点肉都没有,捏起来手感都不好了。”说着,便又在四阿哥脸上捏了两把。 “最近天热,便只觉得没胃口,但阿娘放心,团子并没有不按时用膳。” 四阿哥笑道。 “好,阿娘知道团子是个好孩子。” 话落,年清风便打了一个哈欠。 “阿娘可是累了?” 团子见状问道。 年清风微微点头,“嗯,团子快回去吧,阿娘身子没事。” 如今她身子不好,还是不要留四阿哥在翊坤宫用膳的好,免得过了病气给他。 闻言,四阿哥皱眉,“团子陪着阿娘。” 年清风见四阿哥一脸认真的模样,倒也不好说让他离开了。 轻轻笑道,“好,团子看着阿娘睡,待阿娘睡着了,团子就回去好不好?” 四阿哥本想拒绝来着,可在自家阿娘目光灼灼地眼神中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见四阿哥点头,年清风笑了,伸出手揉了揉四阿哥的脑袋,“好,真乖。” 话落,牵着四阿哥朝着殿内走去。 要说年清风此番病情来势汹汹,这一拖竟是拖了一个多月都还没好。 这不,眼瞅着这夏日都要过去了,年清风这边还是每天昏昏沉沉的,就是皇上都每天急得上火,不知发落了多少太医下去。 就是年清风自己也是奇怪,毕竟自己这些年从没有这般过,身子向来都是极好的,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感冒倒是拖了这么久。 起先她还觉着是这翊坤宫之中有人做鬼,可就是将所有人都调查了底朝天,就是翊坤宫里里外外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可以就一无所获。 既无人做鬼,也无人暗算,那突然这般又是为何? 年清风不禁琢磨,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前几日,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像是随时都能倒下一般,她这才突然明白。 自己不会是要离开吧? 如今皇上依然是皇上,年家也是蒸蒸日上,得皇上看中,就是四阿哥如今都已经平安长大,那她要离开了吗? 如今是雍正三年,历史上也是雍正三年。 所以,在这个时代所有人的命运,运势都改变了,不变的竟是她吗? 呵...... “主子,该起来了?” 柔芷轻轻推开门道。 年清风看着外边还未亮的天,她好像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脑子里光怪陆离的,此刻被柔芷轻声唤着睁开眼睛,竟是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 “今日怎么这般早?” 年清风轻身问道。 “主子,您忘了吗?今日中秋节,要去参加宫宴的。” 是了,如今都八月里了。 中秋节,这是皇上登上皇位之后的第一个中秋节,自然是要隆重。 原先皇上见她身子一直不见好是不准备让她去的,毕竟就是参加晚宴也是累人的,怕年清风如今的身子会受不了。可年清风却是执意要去,她总觉得自己若是不去,怕是以后再没机会了。 左不过是一场宴会,难不成自己如今的身子竟是连一场宴会都撑不住了? 年清风起身,由着柔芷春兰她们伺候自己更衣洗漱,梳头。 年清风虽是脸色不好,但画上些脂粉还是与平常无意的。 至少,年清风是满意的。 只是那旗装却是显得宽大了,年清风最近身子不好,连带着胃口也不好,接连瘦了不少,如今的脸怕是一只手都握的过来,一双眼睛大的可怕。 触及自己空荡荡的旗装,年清风轻笑,“如今倒是真瘦了,挺好。” “主子......” 听年清风这般说,柔芷和春兰两人偷偷低下头抹着眼泪。 近一个月年清风的身子她们都是看在眼中的,哪里有不心疼,不担忧的道理?可年清风却是不在意一般,就是连药都常常不喝,偷偷的倒掉。 那些个药年清风之所以不喝是因为苦口却不是良药。她自个的身子,自是心里清楚的,那些个药无非就是一群太医抓给皇上看的罢了。 一行人起身,朝着养心殿的方向去了。 刚刚皇上特意让人过来传话,说是不必去给皇上请安了,直接去养心殿,待会儿同皇上一齐去御花园。 如今八月里天气不冷不热的,晚间开宴在御花园倒也惬意。 皇上这一个月晚上一向都是留宿在翊坤宫,再加上年清风身子不好,皇上之恨不得当眼珠子似的时时刻刻的带在身上,昨晚不过是被一些公事绊住了脚,这才耽误了去翊坤宫的时辰。 皇上知道年清风如今的睡眠浅,倒是不好去打扰她来,毕竟,年清风如今入睡艰难。 年清风坐着步辇被人抬到来养心殿。 殿外,苏培盛瞧见后连忙赶了过来,“呦,祖宗,您慢些,慢些。” “年主子怎么自己过来了,直接让人招呼一声,万岁爷直接让人去接您了。” 苏培盛扶着年清风走进去。 “皇上日理万机哪敢打扰i,这翊坤宫到养心殿倒也不远,走几步就到了,左不过也不是我自己走,这不是躺着过来的?” 年清风轻笑。 “今日风还是有些大,奴才就怕年主子您再吹了风,那......” “瞅着公公年纪是大了,眼神都不好了,这风平浪静的哪里来的风?” 第244章 吐血 年清风由苏培盛带着进了养心殿,“年主子,您慢些......” 苏培盛声音不大,可安静如斯,在空旷的室内,这句话还是被坐在上方的皇上听到了。 皇上随手将手中的折子丢下,起身便朝着年清风走了过去。 “怎得来的这般早?” 皇上走过去牵上年清风的手,看着年清风一脸的疲惫,皇上不禁皱眉。 “脸色这般不好,晚宴还是在这殿中歇着吧。” 皇上的眼中闪过心疼。 见状,年清风倒是轻笑,“中秋乃是家宴,又是国宴,臣妾哪有不去的道理?” “再说了,臣妾自从病了之后便在翊坤宫憋了这么久,早就想出来走走了。” 年清风由皇上牵着进了养心殿的内殿,任由皇上带着她坐下,“茶就不必喝了,奶茶倒是有的。” 说着,皇上已经起身将桌子上的保温着的茶壶端了起来,自顾自地给年清风倒了一杯奶茶。 “尝尝,不甜。” 年清风不喜甜,这点他还是清楚的。 年清风笑着接过,浅浅尝了一口,可心里还是诧异于皇上刚刚一系列动作的自然的。 “好喝呢,不过......” 年清风微微抬头,看着皇上笑道,“倒是委屈了万岁爷,这般为臣妾操心了。” 说着便拉着皇上坐在一旁,自己则是轻轻靠了上去,伸手环住皇上的腰身。 “万岁爷也瘦了呢。” 年清风轻声道。 皇上心里一片柔软,紧紧握住年清风肩膀,“年儿,快点好起来吧。” 话落,皇上垂眸轻轻揉了揉年清风的脸颊,随后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晚上如约而至,年清风跟着皇上一同坐着龙辇到了御花园处。 如今八月里,天气正是让人舒服的时候,若是出来走走定是能让人心情舒适的,可如今年清风的身子到底是不行的。 年清风想着自己如今破败的身子,竟一时有些失神。 “年儿......” 年清风回神,便有一双大手落在了自己的鼻子上轻轻勾了一下,“朕抱你下去。” 闻言,年清风轻轻摇头,“大庭广众之下,臣妾......” “啊——” 年清风话音未落便感觉身子一轻,自己已然落在了皇上的怀中,忍不住轻呼。 “年儿莫怕。” 皇上勾唇,低声安抚道。 话落,便轻轻在年清风嘴上啄了下,随后起身。 “苏培盛!” 如今还是在轿内,皇上微微弯着腰,怀中还抱着年清风自然是不舒服的。 苏培盛站在轿旁,听见皇上的声音,连忙将轿帘打开。 皇上抱着年清风站稳后,才轻轻将年清风放下。随后便拉着年清风的手朝着宴会的方向走去。 可就在两人身后,齐妃狠狠的看着走远的两人,眼神像是沁了毒一般。 良久,齐妃的手才慢慢松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站在她一旁的小宫女柳儿看着自家主子的眼神,不禁心有余悸,“主,主子,真的要这么做吗?” 话音未落,齐妃便一把转过头去,或是像吃人一般,咬牙切齿道,“贱人!乱吠什么,本宫如何说便如何做就是,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行动利索些。” 柳儿被吓的发抖,“是,是,奴婢明,明白。” 闻言,齐妃总算是满意了,转过头朝着刚刚两人消失的方向走过去。 “年清风,你欠我的,今日终于要还回来了......” 可就是暗处竟是还有一人,看着齐妃离开的身影,嘴唇勾笑,随后转身离开。 如今夜色将晚,宴会已经进行了一半,如今身处在宴会中的人都已经进入高潮,当然也少不得有一些人只觉得疲惫。 年清风便是如此,只想起身告辞,可碍于宴会中的氛围到底还是留了下来。 此时,突然出现的一位宫女端着一叠点心过来,“贵妃娘娘,万岁爷怕您菜品吃多了腻,特意吩咐给您做的点心。” 闻言,年清风微微抬头,轻声嗯了声。 可心里到底是奇怪,可抬头看去,宴会中的每个桌子上都有人上了点心,便也没多想。 看着碟子中小巧精致的桂花糕,年清风到底还是拿了一块轻轻放入口中。 年清风要下一口,浅尝了一下,只觉得香甜,可目光触及到身旁的齐妃,那目光灼灼的眼神,年清风皱眉,暗叫不好。 可已经为时已晚,年清风只觉得疼,五脏六腑都在痛,随后便吐了口鲜血,眼前一黑。 在闭上眼之前,年清风看到的是齐妃得意狰狞的笑,还有皇上惊慌着急的身影。 “主子——” “贵妃娘娘——” “年儿——” “阿娘——” 皇上听见有人惊呼,便抬眸看去,可目光触及到一旁昏倒的人,只觉得心被人狠狠的揪住了。 “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 皇上一边跑一边吼道。 见此情形宴会上之人无人不慌,脸色皆是错愕。 这,这大庭广众之下谁敢对如今正圣眷正浓的贵妃娘娘下手。 “来人,快封锁御花园,所有人除了太医之外,不得入内和离开。” 皇后反应极快,很快下达命令,将宴会之上的人都扣下了。 “还请诸位见谅,稍坐片刻。” 话落,便走到了皇上身旁,目光触及到桌子上的血迹,眼神一跳。 “今日怕是要不好了......” “阿娘,阿娘......”四阿哥看着倒在皇上怀中的年清风,眼泪止也止不住。 皇上抱着怀中的人手都在抖,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便一边将怀中的人抱起来,一边说道,“皇后这边先交给你了,务必彻查此事,将凶手找出......” “朕先带贵妃去储秀宫。” 话落,皇上便起身抱着年清风快步走了出去。 见状,四阿哥自然是跟了上去的,还有一直伺候着年清风的柔芷。 “柔芷,你暂且留下吧,若是想找到凶手,怕是还需要你的线索。” 闻言,柔芷停下脚步,看着自家主子被抱走,生死未卜,有些担忧,但万岁爷同四阿哥都过去了,定会没事的。 而在这宴会之中,只有她才知道自家主子究竟做了什么,吃了什么...... 对,吃了什么,吃了什么...... 柔芷转身,指着桌子上的那碟点心,“娘娘,皇后娘娘,我们主子是吃了这碟桂花糕才突然吐血的。” 第245章 中毒 闻言,所有人都去看那碟点心,还有桌子上被咬了一口的桂花糕。 见状,皇后皱眉,这宴会是她一手所办,这点心也是她下令给送的,每张桌子上都有这么一碟点心,若是这点心出了问题,那年贵妃中毒一事,她又如何脱身。 皇后娘娘皱眉,“来人,将宴会上所有的点心拿下去交给太医检验,年贵妃这碟特别保存起来。” 话落,又转头看向身后的芍药,“芍药,这件事你去办。” “是,奴婢明白。” 她可是从府邸便跟着皇后之人,自然是皇后的一个眼神,她便知道该做什么。 “还有那宫女,如此想来也是奇怪。” 柔芷如今逐渐清醒过来,只恨当时没有阻止自家主子吃这碟点心。 当时她只觉得那宫女面生,可并未多想,如此想来,实在是恨不得吐血晕倒的是她自己。 “宫女?可还记得是何模样?” 皇后问道。 柔芷点头,笃定的说,“记得,就是那宫女化成了灰,奴婢也记得。” 而那边被皇上抱到储秀宫的年清风已经彻底昏死过去,嘴唇的颜色越来越重,脸色竟是越来越苍白。 “皇阿玛,阿娘,阿娘,她会没事的是不是?......” 四阿哥看着躺在床上的年清风,泣不成声,跪在年清风身旁,声音颤抖着问皇上。 而皇上此刻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年清风,纵使是在战场上都不曾犹豫的他,此刻却是犹豫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四阿哥。 良久,这殿中除了四阿哥的哭声,还有便是皇上越来越重呼吸声。 “太医到,太医到了......” 话落,苏培盛已经领着一群太医进来,几人都是跑着过来的,气喘吁吁,却也顾不得缓气,便直直的朝着床边走了过去。 皇上见太医过来,便慢慢起身,轻声唤了四阿哥一声,“团子......” 四阿哥闻言起身,可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太医和躺着的年清风,身体忍不住颤抖,他怕,他怕...... 而皇上却是不忍再留在殿中,他也怕。 “御花园如何了?” 皇上开口,可目光直直的盯着前方,眼神像是要嗜血一般。 “皇后娘娘抓住了一位宫女,便是那位宫女给年主子端去的桂花糕,年主子吃完才......” “那宫女呢,现身在何处?” “皇后娘娘正朝着储秀宫赶来。” 皇上点头,眼神不禁落在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人身上,眼神不禁沉了下去,背在身后的手像是要掐出血一般。 “年儿,你一定不要有事。” 殿中太医围在一旁,看着白御医将针落在年清风的脖子,手臂,手背,脚背之上,止住毒素的蔓延,才一个个接着上去把脉,脸色都是越来越沉,最后眼神还是落在那位老者身上,“白御医......” 被唤做白御医的老者起身,朝着皇上的方向走去。 四阿哥看着白太医离开,忍不住抬脚跟着白太医而走出殿外。 “回万岁爷,贵妃娘娘所中之毒乃是断魂散,此毒乃是剧毒,只要活物入口,哪怕是一点点怕是也并不久矣......” 闻言,皇上忍不住抬头,看向白太医的眼神可怕,就是殿外匆匆赶来的皇后娘娘听到后都不禁一顿,良久才缓过神来。 四阿哥更是惊讶,跌坐到了地上。 “可,可还有救......” 皇上颤抖着开口。 皇上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白太医身上。 闻言,白太医跪下,“有是有,好在贵妃娘娘所用不多,但也只是暂时把毒逼出,再用一些上好的药材吊着命罢了。多则半年,少则一季。” 四阿哥听到此话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看向皇上的眼神带了些期待,还有担忧。 可下一秒他的担忧便一扫而空,“谢过皇阿玛。” 看着白太医慌忙的身影,四阿哥起身,跌跌撞撞的再次回到殿中,看着白太医给年清风施针。 “四阿哥,还请将娘娘扶起来。” 闻言,四阿哥走过去,还有一旁的柔芷和春兰也纷纷走了过去,“我来。” 四阿哥开口道,便伸手轻轻将自家额娘抱了起来。 柔芷和春兰在一旁帮忙,强忍着眼泪憋了回去。 年清风被扶起,将头放在了四阿哥的肩膀之上。 四阿哥则是伸手紧紧环抱住年清风,小小的身子,却是支撑自家额娘的肩膀。 四阿哥目光灼灼的看着白太医将一支针插进年清风的后颈,随着针的深入,四阿哥只觉得心疼,可还是感觉到怀中的额娘有了反应。 “噗——” 随着针的落下,年清风一口血吐了出来。 见状,站在一旁的皇上忍不住上前,皱眉。 “万岁爷不必担心,贵妃娘娘吐出来的乃是污血,如今这血是清出来,毒也就不会这么快遍及全身,但毒素尚未清理干净,日后还需要慢慢调理。” 闻言,皇上悬着的算是落下了一半,保住性命就好。 四阿哥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抱着自家额娘的手更是紧了紧。 白太医将年清风颈中的银针拔下,“四阿哥,让娘娘躺下吧。” 柔芷和春兰上前一同将年清风平躺在床上,见自家额娘躺好,四阿哥起身,由着白太医将余下的针尽数拔去。 许是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缓解,四阿哥险些没站稳。 “四阿哥......” 柔芷伸手想要搀扶住四阿哥,却被四阿哥止住,“不必。” 只着一句话,柔芷便觉得四阿哥不一样了,看向四阿哥的眼神止不住的心疼,眼泪随之而下。 四阿哥起身,垂眸看向躺着的年清风,脸色再没了眼泪,也褪去了青涩,留给众人的是一个小小的背影,身后暗红的血迹提醒着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是这么小小的一个人,成了支撑自家额娘的一片天。 “阿娘,以后便有团子来保护你!” 第456章 绣花鞋 年清风如今暂时稳定住,皇上便让人将她送回了翊坤宫,既要养病,自然还是自己的住处最为舒服。 皇上则是派人将翊坤宫团团围住,任何人不得入内,又派了养心殿之人在院中守着,便是一点差错也出不得。 皇上则是亲自去查下毒的凶手究竟是谁,原本是想让四阿哥也留下照看着年清风的,可到底是拗不过四阿哥一定要亲眼去看着凶手伏法的决心。 且看着四阿哥如今坚定,冷静的眼神,到底是不同了。 伸出手揉了揉四阿哥的额头,“走吧。” 皇后已经将那名宫女扣押在了坤宁宫,她既是一宫之主,且当今贵妃中毒一事也是又不得马虎的,自是亲自看管较为妥当。 如今皇后正坐在殿中,那宫女被绑着跪在殿中,嘴中塞着一团布是防止自尽用的。 那宫女嘴里呜咽着,想要奋力挣脱。 皇后见了不喜,皱眉道,“安静些,待会儿万岁爷来了,有你说话的时候。” 怕是到那时,她是不说都不行了。 “皇上驾到——” 苏培盛的声音从院中传进来,皇后连忙起身上前。 “臣妾见过皇上。” 皇上嗯了声,直直的走到殿中坐下,随后给了苏培盛一个眼神,苏培盛便上前将那宫女口中的布团拿来。 随后在那宫女耳旁低语了一声什么,那宫女便心如死灰的趴在了地下。 “说,此事主谋者是谁?” 皇上低吟,声音沉沉的。 闻言,那宫女抬头,看了看四周,“你以为自己死了就能善终吗?” 皇后轻声道,虽不知刚刚苏培盛同她讲了什么,可只看这宫女的神情也可明白,只怕是皇上已经将这宫女的底细家世都查了个清楚,那她的家人只怕皇上也早就控制住了。 也是,既要人张嘴,手上总要捏着别的把柄不是。只是...... 看来,指使她下手之人并没有拿捏住她的命脉呀。 那宫女自是知道皇后口中的不得善终是何意思,心里一沉,彻底没了希望。 “你若是再浪费时间,他们便多受苦一时,你觉得,他们的身体能够坚持到几时?” 皇上话落,眼神看向苏培盛。 苏培盛见状便要下去,“奴才明白,奴才这就让人传话下去,不必手软......” “不,不,不要......皇上,求求您,不要。” 那宫女闻言,情绪激动,连忙求饶,企图用自己行动不便的身子去拦住苏培盛的脚步。 “那边快说!”皇上怒道。 “是,是......” “是齐妃娘娘,是齐妃娘娘身边的柳儿找到奴婢的......” “放肆,一宫之妃岂是你一个奴婢便可随意攀咬的。” 皇后闻言制止,此事事关重大,如真是齐妃只怕是难逃一死。纵使她万般憎恶齐妃,但此事也决不能只听一个宫女的一面之词而妄下定论。 “奴婢没有攀咬,就是齐妃娘娘,虽然那柳儿来找奴婢的时候百般小心,但还是被奴婢看出了端倪。那双绣有柳枝图样的绣花鞋,奴婢只见齐妃娘娘宫中的柳儿穿过。” 闻言,皇后皱眉,“只凭一双绣花鞋便可确定是齐妃身边之人所为,这未免过于简单了些。” 闻言,那宫女再次开口道,“奴婢常年在御膳房,自是练就了过目不忘的本领,且后宫主子们来提膳的也就这么几位,而柳儿的绣花鞋是奴婢一直印象深刻的,因为奴婢们多都是一样的鞋子,花样,可柳儿却常年都是这么一个柳枝的绣花鞋,奴婢觉得稀罕,自然是每次都要多看两眼的。” “而那日晚间来找奴婢之人,虽是穿着黑衣,带着围帽,但那双鞋子奴婢不会认错,正是齐妃娘娘身边的柳儿。” “她给了奴婢两锭金子和一包药,说是待中秋家宴那晚将这包药洒在贵妃娘娘所用的食物之中。奴婢自是害怕,知道那是贵妃娘娘,且又是在中秋宴这般重要的场合,正要拒绝,可她便提起奴婢家中母亲......奴婢母亲她,她常年劳作,自是落下病根,身子不便,今年年初一场大雪母亲不慎摔倒,而家中无钱正是没法医治,如今卧床不起......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奴婢也是想给家中母亲治病,这才鬼迷心窍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求皇上皇后娘娘放过家中亲人,奴婢犯下如此之罪,万万不敢求饶,但家中亲人是无辜,求皇上放过他们,奴婢,奴婢愿以死谢罪。” 话落便不停磕头,口中念叨着,:“求皇上放过家中亲人......” “苏培盛!” 皇上怒道,原听着那宫女的叙述早已经青筋暴起,如今自是再忍不住。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话落苏培盛便跑出去,直奔着齐妃娘娘所在的宫殿跑去。 如今贵妃娘娘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重怒也是情有可原,只怕此事与齐妃娘娘脱不了关系,那此次齐妃娘娘正是凶多吉少。 此时齐妃娘娘正半倚在软榻上,柳儿在一旁给她揉着腿,一副悠然自在的摸样,丝毫不知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奏。 是觉得如今的年清风怕是只剩一口气了吧,纵使还活着,可却还不如死了好。如此也正和她意,也让年清风那贱人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齐妃如今只觉得大仇得报,心里不知都多畅快,纵是苏培盛走到了殿内,自己竟都没有丝毫察觉。 苏培盛进来见到的便是此场景,面上一冷,眼神似是不经一般的落在柳儿的脚上面,正是一双绣着柳枝图样的绣花鞋。 “娘娘皇上请您过去。” 苏培盛微微弯腰低声道。 闻言原本还躺着的齐妃惊坐了起来。 “所,所谓何事?” 齐妃错愕。 见状苏培盛嘴角露出淡淡的一抹笑,“娘娘请吧。” 齐妃目光灼灼的看着苏培盛,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什么,可苏培盛一脸淡定,让人丝毫看不出什么端倪。 齐妃被柳儿伺候着起身,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实在不能安心。可转念一想,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滴水不漏的计划又怎么可能暴露了。 如此想着齐妃便也定下心来,可苏培盛的一绝话却又让齐妃再次将放下的心提了上去。 “柳儿姑娘的这双鞋子倒是别致。” 话落也不管主仆二人如何的神情,便自顾自走到了前面。 “还请娘娘快些,莫让皇上久等了才是。” 第257章 赐死 苏培盛领着两人来到坤宁宫,“皇上,齐妃娘娘来了。” 齐妃战战兢兢的来到坤宁宫,进入殿中便见到还在跪着的那名宫女,若是一路上还有怀疑,此刻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齐妃眼睛一沉,仿佛跌落谷底。 “还不跪下。” 皇上看着齐妃的一举一动心里只觉得厌恶。 而一旁的四阿哥更是怒不可遏,恨不得将面前这女人一剑结果了,为自家额娘报仇。双手紧握,像是要吃人一般,可到底还是顾忌如今的场合,强忍着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齐妃被皇上不怒而威的气势吓到,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皇,皇上。”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皇上沉吟。 齐妃嘴角艰难的扯出一抹笑,“皇上在说什么,臣妾不明白。” “齐妃,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自是将你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说出来。” 皇后在一旁皱眉,她实在是不想再看这个女人再演戏了。 “怎么,皇上和皇后娘娘是听信了什么谗言,这般会怀疑臣妾吗?” “谗言?怀疑?” 闻言,皇后轻笑,“齐妃,你自己做的那些破事,真当是神不知鬼不觉吗?” “破事?怎么,是这宫女说了什么吗?这般让皇上皇后疑心臣妾。” 话落便一把冲向那宫女的面前,“臣妾这就撕烂她的嘴,看她还如何攀咬臣妾......” “放肆!” 皇上开口,一时之间,大殿之上再无人开口,齐妃的动作更是戛然而止。 “齐妃,朕将你放出本以为你会诚心悔改,没想到竟还是这么冥顽不灵,心狠手辣,其心肠之恶毒比之前更盛。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啊?!” 皇上是真的动怒了,看着齐妃如此不知疯魔实在是不该将她的禁足解了,如今年儿受此一劫都是她的错。 想起年清风此刻正躺在床上,不知何时便会离开,他恨不得将这心狠手辣的女人死千回万回。 闻言,齐妃倒是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上你是不是特别后悔,后悔将臣妾放出来呀?!是,是!年清风那贱人中毒一事是我做的,我是恨不得怎么没毒死她?哈哈哈哈哈!” “但是,那贱人如今也难逃一死,哈哈哈哈。那贱人如今的下场是我害的,可又何尝不是皇上您一手促成的?” 齐妃看着坐在上面的皇上笑着哭了出来,“臣妾十四岁便进了府邸,跟了四爷,原本四爷同我琴瑟和鸣,多般美好......” 闻言,皇后不禁皱眉,可见齐妃如今的状态怕是已经神志不清了。 “后来臣妾诞下了大格格,还有三阿哥,本该就这般幸福美满的一直生活下去,可是直到那个贱人的出现,爷您再也不来看臣妾了,大格格和三阿哥每天都问:阿玛什么时候来看我们呀?臣妾总说着等等,等等......呵,可是等了一日又一日,一夜又一夜,爷却是在没来过,只留宿在锦绣居。自古以来,只问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便是如此,可臣妾竟是没想到爷竟会真的这般冷心绝情,竟是将你我往日的情分全都抛诸脑后,只记得她年清风一人。” 话落,齐妃看向皇上,“你让臣妾如何不恨,你让臣妾如何不恨呀!如今臣妾变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那贱人落得如今生不如死的下场,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哈哈哈哈哈哈!” “啪——住嘴!” 皇上握着杯子的手逐渐收紧,听着这刺耳的声音,实在是忍不住出声呵斥。 杯子落在齐妃面前,满地皆是,齐妃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满盘皆输。 “皇上,万岁爷,爷,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认罪,但三阿哥是无辜的,求万岁爷不要迁怒于三阿哥,他也是您的儿子呀。” 话落,齐妃却抬头看向一旁的四阿哥,伸出手质问,“若是今日跪在这的是那贱人,皇上又会怎样对待她呢?会心软吗?会替她开脱吗?而我的三阿哥同这小兔崽子一样,都是皇上您的儿子,怎么他就这般得您欢心呢?只是因为他是从那贱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吗!?” 齐妃情绪激动,满目猩红的看向皇上。 “你不配同我额娘相提并论。” 四阿哥咬牙。 “齐妃善妒善嫉,毒害贵妃,蛇蝎心肠,赐死。李氏一族收回其赏赐,贬为庶民,三世不得进朝为官。” 皇上不愿再同她多说一句,摆摆手就要人将她带下去。 齐妃闻言,却是彻底疯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上你真的好狠的心啊!哈哈哈哈!你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吗?这后宫之中卧虎藏龙,多的是毒蛇猛兽,哈哈哈哈!年氏!你不得好死......” 齐妃被人捂着嘴拖下去,声音直至消失。 四阿哥听着齐妃口中的诅咒之言,双手收紧,指甲掐到了肉里也丝毫不觉得疼痛,只觉得满腔怒火得不到发泄。 “呦,四阿哥您流血了。” 苏培盛看着从四阿哥手上一滴一滴落下来得血迹,惊呼。 闻言,皇上同皇后一齐转头看向四阿哥,“快给四阿哥叫太医。” 皇后朝着门外喊道。 “多谢皇额娘,儿臣无事。” 话落从袖口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又将那帕子收回了袖中。 皇上看着四阿哥的动作,目光只盯着他手中的帕子。 那是上边的海棠花是年清风亲自绣的,他也有一条。 年清风是对绣工什么一窍不通的,为此那朵海棠花她一针一线的绣了很久,绣的还奇丑无比,可还是像献宝似的送给了他来求赏。 那日,他捏着她的鼻子笑她脸皮厚,她却是像不知羞一般,粘着他一定要他带她出宫。他受不住她的纠缠撒娇,自是应的 第258章 醒来 “回去陪你额娘吧。” 皇上到底是心疼四阿哥的,知道四阿哥如今心里难过,还是回去好好陪着年清风吧,他怕年清风醒来如是身旁空无一人又该是如何害怕。 且四阿哥如今还只是个孩子,后边的事还是不便插手的好。 四阿哥弯腰,“是,儿臣现在就回去照顾阿娘,只是刚刚齐妃娘娘说那话,怕是阿娘中毒一事这后宫之中还有人也参与其中了。” 话落四阿哥告辞。 “儿臣告退。” 皇上听见四阿哥所言并不惊讶,眼色一沉,经历了这件事,四阿哥到底还是长大了。 闻言,皇后倒是一惊,她竟是没想到那句话的深意,没想到如今的四阿哥倒是心细如发。 见四阿哥走远,皇上转身看向皇后,“今日辛苦皇后了,便好好歇着吧,剩下的事便不必管了。” 皇后娘娘福身,“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万岁爷才要好好休息一番才是。” 皇上点头,不愿多说,便起身离开了坤宁宫。 皇上离开后便去了养心殿,将一些事交代给苏培盛去做便朝着翊坤宫的方向去了。 齐妃今日所言,他又何尝不知何意,只怕这齐妃是被人当枪使了,这真正主谋之人,怕是还在这后宫之中。 因为当今贵妃中毒一事事关重大,且又是在中秋宴这般重要的场合之上出的事,纵是宫中想要隐瞒,那也是瞒不住的。虽然一些平民百姓并不知发生了何事,待一天之中太阳升起之际,他们又在为着一天的生计而奔波,但一些那些在朝中任职的达官贵人自然是瞒不住的。 皇上也派人给远在边疆的年羹尧送了书信过去,如今年清风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不知何时便会......还是将这件事早些告知的好,毕竟年羹尧可是最看重年清风这个妹妹的。 皇上再次来到翊坤宫,只觉得安静,安静的甚至让他怀疑这究竟是不是翊坤宫。 在他的印象中,翊坤宫永远都是富有生机,吵吵闹闹的,是整个后宫之中最热闹的寝宫了。 可如今竟是安静的可怕,皇上一时之间竟不敢再往前一步,他怕自己进去后听到的是自己不敢想象,不愿听到之事。 皇上站在翊坤宫外久久没有动作,直到元宵慌慌张张的从坤宁宫中跑出来,“太医,快......万岁爷,奴才参见万岁爷。” 元宵口不择言,但还是记得规矩,能在翊坤宫外见到皇上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般慌张做什么?可是贵妃出了何事?” 皇上见元宵慌张的跑出来,嘴里喊着太医,便觉得是出事了,身形险些站不稳。 “主,主子,主子醒了,奴才是要去传太医的。” “醒了!?” 皇上惊讶,脸上的担忧惊慌一扫而空,直直的朝着翊坤宫内跑去。 见状,元宵喜极而泣,忍不住伸出袖子抹了一把泪,慌慌的朝着太医院跑去。 “年儿,年儿......” 皇上快步走到内殿,看着趴在床上抱着年清风泣不成声的四阿哥,眼睛也是忍不住发的。 年清风此刻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甚至分不清楚如今究竟是梦里还是现实,她究竟死没死? 可听着四阿哥的哭声,忍不住伸出手抚上四阿哥的后背,又扫视了周围一群人看着她的眼神,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她还活着。 眼泪不听话的流下,最终消失在发丝之中。 “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年清风轻笑。 闻言,四阿哥却是可得更凶了,小脑袋还一拱一拱的。 年清风轻轻拍了拍四阿哥,“团子,让阿娘好好看看你。” 闻言,四阿哥起身,伸出手替年清风擦了擦眼角的泪,便紧紧的将年清风的手握在自己手中,“阿娘,团子好,好想你。” 话落,便握着年清风的手落在的自己的脸上,还替年清风在自己脸上捏了捏,“阿娘看,团子都瘦了,阿娘一定要好好的,团子才能好好的。” 年清风扯了扯唇角,“好......” 年清风等了好久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依旧是没有过来,“万岁爷,你不想看看年儿吗?” 闻言,众人才转身朝着身后看去,皇上听到后再是忍不住,两步并做一步走过去。 “年儿......” 皇上走到床前垂眸,一言不发,眼角都红了。 感觉到手上温热的触感,皇上慢慢弯腰在年清风额头上请啄了一下,慢慢的跪下。 “年儿,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留下来,一直留下来。 “万岁爷一直做的很好,是年儿自己没福气。” 年清风轻声道。 如今整个内殿只剩了两人,四阿哥在在家阿玛走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带着一行人出去了。 皇上伸出手抚上年清风的脸颊,“真是只小狐狸,狡猾的很,朕现在已经离不开你了,你怎么能离朕而去呢?” 皇上忍了这么久,此刻也是忍不住流出泪来,微微探身与床上之人额头相抵,一颗颗眼泪落在年清风脸上。 年清风何时见过这样的皇上,嘴角带着笑,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强忍着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臣妾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以后也会没事的。” 年清风手轻轻抚上皇上的脖颈,以示安慰。 皇上点头,“嗯,年儿会没事的,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朕一定会让人将你治好,如先前一般的。” “狡猾的小狐狸,爷要你一直陪着爷。” 年清风轻笑,“好,年儿会陪着爷的。” 元宵将白太医请来,又来替年清风把了脉,说了下如今年清风的情况才离开。 如今年清风身体中的毒素并未悉数褪尽,以后便多以调理为主,一点一点将毒素清理干净,但有一些毒素已经进入肝脏之中,只怕是无论如何也清理不净了。且此刻年清风如今肠胃脆弱,便只能吃一些流食,喝一些粥什么的。 年清风听着白太医的话,嘴角一直带着笑,心里不禁觉得嘲讽。 如今这副身体不过同行尸走肉一般,怕是风一吹都能散架了,活着不过是从阎王爷身边硬抢回来的罢了。 按理说,她是早该死了的。 第259章 值了 可如今她还活着对这屋子里的人说已然是万幸了,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 白太医告辞,殿中再次恢复安静,年清风并未开口,只是盯着皇上。 良久,年清风只觉得眼皮沉沉的,不知不觉中竟是又睡了过去。 她从醒来便一言没问齐妃之事,从她晕倒之后看见齐妃的笑容之时她便明白了此事定是齐妃所为。可她相信皇上,已经将这件事处理妥当了。 且她现在这副身子,怕是今后再难出翊坤宫的门了,不知何时便会眼睛一闭再醒不过来,所以,齐妃如今的下场于她而言自然也不重要了。 皇上见年清风又睡了过去,便吩咐柔芷他们好好照顾自家主子,有什么事一定要向他禀报,自己则是又回到的养心殿。 如今已经临近中午,自昨晚年清风出了事皇上便再没休息过,如今见年清风醒来,便也放松了下来。 回到养心殿便见苏培盛守在门外,“如何了?” 皇上目不斜视直接进了殿中,苏培盛见到皇上自是连忙跟上去的,“万岁爷,已经派人去查了,目前还没有什么问题。” 皇上自听见齐妃句话之后便对这后宫之人起了疑心,怕是这其中腌臜算计数不胜数,自是任何人都不敢相信的,就是皇后......皇上也没放过,也派人彻底查个清楚。 这次查便是彻查,这面上自是无事,可谁知背后,又有着怎样的算计,竟是都算计到后宫之中了。 “嗯,让人暗中查访,动静不要太大,万不可打草惊蛇。” “奴才明白,万岁爷放心。” 皇上点头。 “万岁爷,您先歇息一会儿,外边有奴才守着。” 苏培盛也是自从昨晚便一直没消停的,此刻也是有点吃不消,怕是万岁爷如今也不好受。 闻言,皇上摆手,“让人拿些赏赐出宫去,到年家好生安抚。” 年清风中毒,不管是在后宫还是前朝都是一件大事。年羹尧如今正值重用,年家自然也是蒸蒸日上,年清风又贵为贵妃,那年家自然也是皇亲国戚,更是皇上的岳丈,如今女儿出事,自然是要好生安抚一番的。 “是,奴才这就去,万岁爷您就好好歇着。” 皇上摆手,自己则是让人伺候着换了一身衣服,又朝着翊坤宫的方向去了。 皇上来到翊坤宫,一路上打断人的行礼,自己则是走到殿内,在年清风身旁躺下。 年清风睡得很沉,根本没有察觉出身旁的动静,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环住她,而她也只是下意识的朝着那温暖的怀抱里拱了拱。 皇上感觉到怀中人的动静,心里一片柔软,抱着年清风沉沉的睡去。 许是紧绷的神经如今终于松懈了下来,再睁开眼睛竟是都晚上了。 年清风早已经醒了,可她知道身旁之人定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便也不忍打扰,只是安静的躺着,且自己的身子还很虚弱,她也不愿动弹,只安静的闭上眼睛感觉着身旁之人的呼吸。 年清风想着,许是自己真的该离开了吧,如今还能在这清醒的躺着已然是万般庆幸,自然是什么都不敢奢求的,只要再让她多陪着团子几天,看着团子越来越懂事便是最好。 她忍不住转过头看向身旁这个一向临危不乱,一国之君的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她忍不住勾着唇笑,竟是不知眼泪何时落下的。 “她何德何能啊,竟得老天如此之眷顾,万岁爷百般宠爱?如此,来这么一遭,也是值了。” “哭什么?” 眼角的泪水被皇上温热的指腹抹去,年清风睁开眼睛,轻轻摇头,嘴角带着笑,“只是觉得一睁开眼便能看见万岁爷,真好。” 皇上听年清风这般说显然一愣,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以后便都是如此。” 皇上承诺。 如今的皇上已不再有当初的青涩,整个人看起来成熟,沉稳了许多,尤其是眼角的鱼尾纹一笑起来愈发明显,可丝毫不显老态,倒像是经过岁月的打磨,沉淀,而变得更加具有自己独特的味道。 帝王之气本就不凡,可此刻他却是笑得温柔,一双眼沉沉的,眼中有说不出的缱绻,只想让人溺死其中。 “爷真好看。” 年清风忍不住开口。 闻言,皇上看向年清风笑意愈发深了。 “既好看那便一直看。” “噗呲——” 年清风忍不住笑出声来,“万岁爷还真是霸道。” 见年清风笑他,他自然是不恼的,只觉得还是这样的年清风有生气些。 皇上伸出手刮了刮年清风的鼻子,“饿了吧,朕让人传膳。” 闻言,年清风像是想到了什么,郁闷的点头,“万岁爷让人传吧,臣妾不过只能吃些流食。” 话落,便一脸控诉的看向皇上。 皇上见年清风这般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微微起身低头吻向年清风的嘴唇,低语,“朕陪你一起。” “不要,万岁爷整日操劳,还是多吃些才好。”年清风拒绝,她知道皇上从昨晚开始连觉都没睡,更别说吃东西了,怕是也顾不上的。如今这么久了若是再不吃些东西,身体怎么受的住。 见年清风这般说,皇上到底是没说什么,唤来柔芷,让她去叫膳,也没叫太多。 年清风是要喝粥的,那他又怎么忍心在她面前大快朵颐,自然也是同她一起喝粥,不过是又要了些清淡的小菜罢了。 一行人伺候着皇上更衣,又将年清风轻轻扶起来,倚靠在床边坐着。 年清风被人扶着坐起来,已然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气喘吁吁的靠在那里,忍不住自嘲,“如今这副身子竟是这般脆弱,竟是连动都动不得了。”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安静,柔芷和春兰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又怕被年清风看到,便连忙转过身去一把将泪抹掉。 第260章 松贵人 两人用晚膳皇上安抚年清风先睡下,自己则是先去一趟养心殿便回来陪她。 年清风见皇上这般小心的模样有点想笑,“万岁爷去忙便是,臣妾自然是好好的,也会等着万岁爷的。” 他说他要来,那她等着就是。 “不必等,你先睡就是。”皇上急忙道。 闻言,年清风便也不讲话只一双眼睛沉沉的看着他,“年儿不傻,年儿知道该做什么,万岁爷大可不必这般草木皆兵。” 皇上一愣,良久弯腰下去将年清风紧紧箍在怀中,将头埋在年清风的脖颈之中,“爷知道年儿很聪明,可爷怕了,爷怕了......” 年清风只觉得眼眶一阵温热,忍不住伸手回抱住皇上,“爷费劲心思将年儿救回来,年儿自然是要珍惜,养好身子的。年儿只是不想爷为了年儿而误了正事,爷不单单是年儿一个人,还是这天下的。” “这后宫之人,朝廷之人,天下之人自是都指望着爷呢,年儿也指望着爷呢。” 皇上这般抱着年清风许久,“年儿以后便唤朕爷好不好?” “好。” “年儿要听话,养好身子好不好?” “好。” ...... 两人一问一答,年清风总是温柔的应着,许是她这般温顺皇上有些不习惯,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皇上松开年清风低声笑道,“年儿若是之前也这般乖巧该多好。” 话落揉了揉年清风的脸颊。 闻言,年清风挑眉,“若是年儿一直这般乖巧,怕是爷都不知要被哪个狐狸精拐跑了,哪里还记得年儿?” “谬论。” 皇上浅笑。 “爷走了,你好好的。” 年清风实在不愿再应付皇上,怎得这般粘人了。 “年儿知道,爷放心就是。”语气无奈。 皇上见年清风这般,也是无奈,就是在不放心,有些事自己还是要处理的。 走到门外,皇上便受了在里边的柔情肆意,又变成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帝王,“进去伺候你们主子歇着,务必要好好守着您们主子。” 话落,皇上这才大刀阔斧的离开。 回到养心殿,皇上便让人将苏培盛喊了来。 今日苏培盛去年家传话,完了之后皇上直接将他打发去歇着了,他也是跑了一天,怕是早已经受不住了。 在等苏培盛的同时,万岁爷拿起一旁的折子翻开来看,待听到外边的动静,这才将手中的折子放在一旁,闭上眼睛朝着椅背靠去,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如何?” 苏培盛进来弯腰,“会万岁爷,奴才赶到年家时,年大人同年夫人已然一副伤心的模样,怕是早已经知道了年主子中毒的消息。经过奴才的劝告,算是放下心来,只说求万岁爷恩典,待年主子好些便让进宫看望。” 皇上点头,“待年羹尧返回京城便他们进宫吧。” “是,奴才明日就让人去年家传话。” “嗯,那件事呢,如何了?” 闻言,苏培盛眼皮一跳,轻轻走到皇上身旁,在皇上耳边低语了几句,话音刚落,皇上骤然起身,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空。 “放肆!” “皇上息怒!” 见状,苏培盛瞬间跪下。 皇上胸腔起伏厉害,显然是动了怒的。 良久,皇上又做回椅子上,沉声道,“将她给朕带过来,悄悄的,不要让人察觉。” 苏培盛点头,“是,奴才这就去。” 苏培盛出去,殿内又恢复安静,皇上静静的倚靠在那里,双手忍不住握紧,眉头紧皱,青筋暴起。 “被关了这些年了,竟是还能将这宫中搞得天翻地覆。” 这边苏培盛也是满脸鄙夷,显然是没想到的,没想到当初先帝爷送给万岁爷的人竟是还有八爷的人。 更没想到的是她竟还有这手段。 苏培盛赶来延禧宫直接便到了松贵人的住处,只见宫中一片安静,竟是连一点光都没有,若不是知道延禧宫住着松贵人,怕是都要觉得此处荒废了。 虽然延禧宫院内安静,但在偏殿的门外还是站着一个人的。 那人像是也看到了院中站着一个人,显然是被吓了一跳,“谁在哪里?” 闻言,苏培盛上前,“还请姑娘伺候松贵人更衣,万岁爷宣召。” 那人虽没看清苏培盛的脸,可这声音一出便知是他了,且他口中所说,“万岁爷宣召?” 那宫女不仅一喜,只觉得自家贵人终于要熬出头了,如今得万岁爷宣召除了侍寝便无旁的事了。 显然这宫女是不知其中缘由的,只觉得是万岁爷宣召那定是要去事情,自然是高兴的,来不及多想便推开门要将自己贵人喊醒。 “贵人,贵人,您快醒醒,万岁爷派人来请您过去呢?” 那宫女走进房间,轻轻将松自家贵人唤醒。 松贵人本就没睡着,原本只听着外边有动静,如今听到宫女这边说那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件事定是败露了。 黑暗中她沉沉的闭上眼睛,双手捏着被子深吸一口气,她明白自己此次一去的下场是什么,只是她没想到竟会这般快,竟是这么快便查到她身上了。 “贵人?贵人您醒了吗?” “闭嘴。” 松贵人被那宫女吵得头痛,忍不住呵斥。 闻言,那宫女悻悻得闭上嘴巴,半晌见自家贵人还是没动静,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贵人,苏公公还在外边等着呢,您......” “催什么?上赶着找死吗?” 松贵人到底是知道躲不掉了,一把将被子掀开下床,“伺候我更衣。” “是。” 苏培盛一直在外边守着,感觉到有脚步声,便直起身来,看着松贵人道,“贵人,请吧。” “竟是还劳烦苏公公跑这一趟,真是辛苦。” 松贵人看着苏培盛笑着道。 “贵人严重了,要说辛苦还是算您的,这么些年实在是委屈贵人了。” 话落,松贵人脸上的笑僵住。 “贵人快别寒暄了,万岁爷还等您呢。” 说着便转身,“贵人可要快些,若是让万岁爷久等了,那便不好了。” 第261章 牢房 松贵人一路上心如捣蒜,虽然早就已经做好准备可看着越来越近的养心殿,心里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 八月的夜里总添了些凉意,尤其是一阵风吹来,松贵人只觉得全身发抖。 台阶越来越高,每个人的脚步都是轻轻的,可一步一步却像是落在松贵人的心上,像是在凌迟一般。 可能是感觉到松贵人的胆怯,苏培盛开口道,“贵人不必怕,该来的总会来的。” 话落便加快了脚步。 苏培盛带着松贵人二人到了门前,便将那名宫女拦下,领着松贵人进了殿内。 那宫女虽不明所以到底是一句话不敢说,只能乖乖的站在门外守着。 进入殿中,弯腰,“万岁爷,松贵人了。”说完自己便站在了一旁。 偌大的殿中,只剩下松贵人一人站在中央,感觉到殿中安静的气息,只觉得一股股凉气侵袭全身,透过骨髓,只觉得恐惧。 忍不住微微抬头,微弱的灯光下她看见了坐在上方的人,目光淡淡的,面无表情,一抹黄色像是一道催命符,松贵人只觉得双腿一软便瘫软在了地上。 “皇,皇上......” “松贵人?还是松云?” 皇上冷冷的开口,没有一丝情绪,可这般更是让人觉得恐惧。 松贵人跌坐在地上,一言不发,身体却不停在发抖。 “十岁进宫,在宫中任职十年,伺候先帝八年,却为老八做了十三年眼线,从先帝到朕,倒是伪装不错。” 皇上一字一句开口,每一句话都像是落在松贵人心上,如同凌迟一般。可一想到八爷,八爷被他关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恨意便倾泻而出,丝毫没有隐藏。 “是,我是八爷的人,至始至终就是,是你,是你害了他,这个位置本该,本该是他的,本该是他的!” 松贵人突然直起身指着上方的皇上控诉道。 “大胆!” 苏培盛在一旁开口。 皇上摆手,制止苏培盛的阻拦,只看着下方的松贵人,想看看从她嘴中究竟还能说出来什么话。 “他,他承诺过我,若是他登上了那个位置,那我便是贵妃,哈哈哈哈,贵妃!而不是如今一个小小的贵人。原本,原本他是想让我将药下给您的,哈哈哈哈——本来这药是给你准备的,可是当初我一直找不到机会,便没有得手,可是我,我没想到竟是这么快,这么快他便谋反了,又这么快便被抓起来了......” “我当时听到八爷谋反被抓,而您平反逆贼,又被封为太子,我便知哓一切都没用了,已经尘埃落定,他注定是阶下囚了。我便将这药藏起来,想着,想着您做了皇帝我也是可以做皇妃的。我虽被封为贵人,便想着总有一日自己是可以让您喜欢的,想着若是再生个一儿半女,此生便也是有了依靠了。可没想到,没想到进了宫,您依旧是只知道年贵妃,旁处去都不去,自然便也想不起来我们这些人了。” “呵,那在这宫中还有什么意思?好在恨年清风的不仅我一个人,李氏,齐妃,哈哈哈哈哈!她简直是蠢,我不过是引诱了几句,她便上赶着做那把刀,哈哈哈哈哈哈!她对您还真是用情至深呢。” “用情至深?你们一个是为了一己私利,一个是嫉妒心作祟,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无辜?这后宫之有中可有一人是无辜?就是您一直放在心尖上的贵妃娘娘她就无辜?怕是她做了什么您也不知吧,否则怎能将您栓的死死的。” “住嘴,从你的嘴中不配提她。为什么?她没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在你的故事中,她明明什么都没参与,你为什么这么对朕,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哈哈哈哈哈,看来齐妃娘娘的一番真心还真是错付了,看呀,您心中至始至终想的都是那所谓年贵妃。” 皇上紧紧闭上眼睛,不愿再于她争辩一些无妄之事。 “你既这般做,那便想过下场吗?” 松云格格勾唇一笑,“自然,无非就是死。臣妾既敢下手,有何惧怕死。” 闻言,皇上勾唇,“死?呵——” “苏培盛!” “奴才在。” 苏培盛便起身朝着门外喊了一句,“进来!” 话音刚落便从门外进来一群人,手中端着一碗药,身后还拿着宫女的衣服。 松贵人在那群人进来的时候已经害怕了,看着那些人一步步走向自己开始扒自己衣服,忍不住奋力反抗。 “滚开,快滚开!皇上,万岁爷臣妾好歹是您的人,您就这般让他们折辱臣妾吗?” “放肆,狗奴才乱说什么,松贵人已经病逝,哪里来的奴才也敢这般胡言乱语,冒充一宫贵人。” 苏培盛出言制止。 “什,什么?” 松贵人再如何也只是一个女人,如何抵挡住一群男人动作,几个动作便替松贵人换上了宫女的衣服,又逼迫着她将碗中的药喝下,便一把将她打晕。 “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吗?” 皇上开口。 “万岁爷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嗯,既如此那便行动吧。” “是。” 话落,苏培盛便招呼了两个人将松贵人架着一路离开了养心殿。 殿中再此回复安静,皇上深吸一口气,身体瘫软下去,靠在椅背上,“老八,既是你的人那还是你将她收了吧。” 苏培盛带着人来到大牢,一路畅通无阻,且不说先前早就打好了招呼,就是单看苏培盛这一张脸也是一张通行证,谁不知道苏培盛即代表万岁爷,那苏培盛的吩咐就是万岁爷的命令,谁敢阻拦。 “都安排好了?” 苏培盛一边走一边问看守的侍卫。 “公公放心,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此刻那人正在faxie。” 闻言,苏培盛满意的笑了,一摆手,身后之人便将松贵人丢进了一间牢房之中。 里边的人原本正找不到如何xuanxie,此刻听见动静,自是像老虎看见猎物一般猛地扑上去。 第262章 死 苏培盛见状满意的点头,转头吩咐道,“你们看好了,差不多了便下手吧。” 话落便抬脚离开。 留下一群侍卫双眼冒光,这么些年何时见过这般场景。 哈哈哈哈哈,看着里边两人的动作便忍不住让人兴奋起来。 也不知这宫女是犯了错,还是八爷又惹了当今万岁,能下此手,显然是当今万岁爷动怒了。 两人赤luo着身子,彼此纠chan,男人喘着cu气,女人也忍不住jiaochuan。由天黑到天亮,那些个侍卫也由先前的幸福变得无动于衷。 时不时关注着里边的动静,察觉到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自觉的时机差不多了,几人相视一望,其中为首那人微微点头,便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什么东西出去了。 而里边的两人因为药物的作用,此刻却偃旗息鼓,丝毫没有斗志。此刻已瘫软在了地上,衣不蔽体,简直不堪入目,但显然此刻没有人顾及他们此刻的模样。 那名侍卫,悄悄吹了迷香散进去,慢慢的两人沉重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随后,那名侍卫又从怀中拿了药丸出来放在两人舌下,待药丸慢慢在两人口中融化便慢慢没了呼吸。 这是皇上特意让太医院将迷魂散同鹤顶红一同熬制好之后,又将两种药物糅合在一起的。莫说两种毒药的威力,只这其中单拎出来一个也是足以置人于死地。所以,这两种糅合在一起自然更是不容小觑。 由此可见,皇上自是恨透了这两人的,一个野心滔天,机关算尽;一个不知廉耻,自不量力。既已做了触碰他逆鳞之事,那便要无论如何都要承担后果。 果不其然,随着时间的流逝,毒素一寸一寸的深入骨髓,两人来不及睁眼,就这般在痛苦中全身溃烂,七窍流血而亡。 暗中盘算着时辰,有两名侍卫进来查探鼻息,只看两人的死状便都吓了一跳,颤抖着手下去,感觉到两人是彻底没了呼吸,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两人随意的用一张破席子扔在了两人的身上,便走出去,期间两人的腿都是抖的。 饶是他们在这牢狱中任职多年,何种的犯人刑罚,伤处,死状他们没见过?但今日看见八爷同这“宫女”的死状,他们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禀报苏公公,一切都处理好了。” 那名为首的侍卫开口道。 话落便由一名侍卫道了一声是跑了出去。 而留下一群人忍不住唏嘘,饶是原来再如何意气风发的八爷又如何?如今是阶下囚不说,竟还落得如此下场。 由此,更可见当今万岁爷的手段的,就是手足兄弟也没有一丝手下留情,那旁人更是不用说了。 只是让他们不理解的是这八爷究竟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竟是惹得万岁爷这般对他?但皇家之事,岂是他们可窥探的。若是知道的多了,免不了像那名“宫女”一般,死无葬身之所。 那名侍卫先去养心殿竟是跑了个空,得知万岁爷在翊坤宫,自是不敢松懈分毫,又快步朝着翊坤宫的方向跑去。 但并没有贸然进去,毕竟没有旨意私自进后宫娘娘的宫殿那可是要被乱棍打死的。喊了翊坤宫守门的太监去向苏培盛统传一声,自己则是站在门外候着。 “咳咳——” 听见咳嗽声的侍卫转头,见是苏培盛微微弯腰便走上前去在其耳边低于了几句。 闻言,苏培盛满意的点头,嘴角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微微点头。 “既如此,你们便先回去好好歇着等着万岁爷的赏赐就是。你们立此大功,万岁爷不会忘了你们的。” 那侍卫自是高兴,“是,这都是奴才们应该做的,奴才们谢过万岁爷。” 见状,苏培盛轻轻点头。 “先回去吧,务必管好你们的嘴,什么话......” “公公放心,奴才们明白。” “嗯。” 苏培盛意味深长的笑着,见那侍卫离开,便转身回到了翊坤宫。 如今万岁爷正在陪着年主子那自是不便回禀此事的,不过这后宫之中早就已经传的血雨腥风了。 只说给贵妃娘娘下药之事,并不是齐妃娘娘一人所为,还有那松贵人。此言一出,竟是惊了整个后宫中人。谁也没想到那松贵人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竟还是一条毒蛇,且威力极大。不过下场也是凄惨,都说是比齐妃娘娘还痛苦千倍万倍。 那齐妃娘娘不过是被万岁爷赐了白绫,这松贵人可是被灌药死的,药入喉不到一刻钟便会进入五脏六腑,最后侵袭全身,全身溃烂,七窍流血之时。待没了气息之后,竟是面目全非。 这后宫之中听闻了自然是觉得恐惧的,可也有人觉得恶心,更多的人是活该。毕竟谁也没想到松贵人竟会是条会咬人的狗,若是发疯再将她们一同......还好如今落得个这个下场,不然还真是让人提心吊胆呢,不知何时便会被咬一口,怕是防不胜防。 自然,也有一部分觉得这松贵人虽是疯魔,可也做了见“好事”,下毒害了贵妃娘娘,虽是没死,却也活不长了,那万岁爷的恩宠,自然便会分给她们这些个连圣颜都难得一见的嫔妃了。 这松贵人下场如此凄惨,何尝不是再给旁人一个教训,只怕是以后这后宫之中若是再有毒药的出现便是凌迟而死了。毕竟万岁爷今早可是特意下达了命令的,关于毒药在后宫之中绝对不可出现。 不过,别看这松贵人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但八爷之事可是没有一点风声。毕竟如今正处于风口浪尖,若是八爷已死的讯息在此刻被传出去,怕是无论是在后宫还是前朝都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若是再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免不了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所以,此刻的“八爷”还好好的在牢房之中服他的牢狱之行,至于什么时候“死”那自然是万岁爷说了算。 第263章 花灯 皇上虽是瞒着所有人,但此事对于年清风他是丝毫没有隐瞒的。 面对着年清风如今他怕是百般呵护都不急,自是会让她事事舒心。 虽然年清风关于此事只字未提,但皇上做不到,不管是对齐妃,松贵人,还是八爷,皇上没有丝毫隐瞒。 年清风听到后也是惊讶,“松贵人?” “呵,倒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年清风低语。 想她年清风斗得过齐妃,绊倒了钮祜禄,不得罪皇后,得到了万岁爷的心,最后竟是败在了松贵人手上。 真是世事难料,让人意想不到啊。 见状,皇上忍不住伸手摸摸年清风的额头,“朕已经替你处置了他们,以后没有人会再伤害你了。” 年清风感觉到皇上动作,没有说话。 她能说什么的,如今她已然是这般生不如死的模样了,还要再怎么伤害呢?无非就是死罢了,但是她迟早就是要死的人,还会怕吗? 她这般想并不是怨万岁爷,只是如今已然是这般的结果了,就是太医抓再多的药也是无可厚非,起不了丝毫作用。如今万岁爷说保护,如何保护,再如何保护也是护的了一时,岂还能护的一世不行? 察觉到怀中之人并无动静,皇上的心忍不住抽痛,颤抖唇道,“年儿,是朕害了你。” 闻言,年清风抬头,伸出手轻轻掐了一把万岁爷腰间的软肉,“万岁爷说什么呢?只能说臣妾没福气,哪里是您害的?” “万岁爷真龙之气,是庇护臣妾呢。” 皇上感觉到腰间痒痒的,丝毫没有痛意,听着年清风的轻言轻语,心里自是舒坦不少,可更多的是恐惧。 这种恐惧是自从年清风受伤以来才出现的,他怕,他怕年清风那天悄无声息的便会离开他;他怕一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她就这般离开;他怕日后的生活若是再没有她的参与;他怕日后再无人在夜深人静缱绻的唤她一声“爷”...... “小狐狸,你这般狡猾,最懂得让爷心疼了,爷一直都会疼你的,你好起来好不好......” 皇上低语,神情脆弱。 年清风无言,良久才在皇上的怀中拱了拱,低声应道,“好。” 可最终年清风所应之事还是没有做到。 ———— 春节之际,正是天下各处都为之欢庆的节日,皇宫之中自是也不例外。 皇后筹划春节宴,除夕之夜宴请各个皇室众人,则为家宴,待到正月初一,新年那天便会宴请百朝文武,则称之为国宴。 年清风在床上躺了半年,先前天气暖和之际,还会在院中海棠树下躺一躺。可自打冷了之后,那便是是一天比一天下床的时间短,一天比一天睡得时间长。 天气越冷越是如此,有时一天醒着的时辰还不到两个时辰,便有昏昏睡去。吓的柔芷和春兰每次都要探多次鼻息才能安心。 那天宫中各处的奴才都被皇后宫中喊去训话,皇后娘娘知道年清风身体不好,自是不敢松懈,为此特意将柔芷留下照看,但那时年清风嘴馋,吵着要喝排骨莲子汤。柔芷眼看着自家主子日渐消瘦,如今想吃什么那哪里有不应的道理,自是将自家主子伺候好躺下便匆匆的赶往御膳房。 年清风躺在软榻之上,又无人讲话自觉无聊,自是又睡着了。可谁知这一谁竟是吓坏了刚刚下朝便着急赶过来的万岁爷。 万岁爷如今不放心年清风都是在翊坤宫办公的,除了害怕打扰年清风静养,必须要留在养心殿见一些大臣,其他什么折子,密信,都是送来翊坤宫。为此,万岁爷如今一下朝自是马不停蹄的往翊坤宫赶。 而此刻他见翊坤宫空无一人,便心头一慌,显然是没想到皇后训话这件事,只觉得是出什么事了,便快步跑到殿内,便看见年清风安静的躺在软榻之上,忍不住心头一跳,只觉得心都被人攥在了一起。 此刻皇上身边空无一人,苏培盛还留在养心殿拿些重要的密信再赶来。而此刻的皇上显然想不了太多,低声唤道,“年儿?” 便唤便走过去,蹲下探了探年清风的鼻息,手指忍不住的发抖,但好在结果让他松了口气,轻轻呼出一口气勾唇笑了起来,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言溢于表。 而年清风显然不知道自己在睡着之后给人带来了怎样的风波。 就是这般年清风睡得越来越久,饶是她自己都感觉到了生命在不断的流逝,她由一开始的坦然,到恐惧,又到如今......死亡来临之际她显然没有这么慌了。 那日家宴,年清风因为已经卧床不起便没办法参加,但皇家家宴便不是非比寻常的。虽然皇上百般担心,万般无奈,但还是要出席,就是四阿哥也没办法缺席。 随着四阿哥的年纪越来越大,由身为皇子,在一些重要场合自然是要出席的。虽然四阿哥也担心自家额娘,说什么也不想去,但年清风不同意,硬是赶他走了,好在四阿哥如今也是越来越懂事,尤其是经过自家额娘这么一遭,简直不要成长的太快。 他知道自家额娘的用心,无非就是想让他面面俱到,不留给旁人把柄,如今额娘身子不好,她怕今后若是她不在了,他也能平安健康的长大。 他明白,也理解,可是他就是舍不得自己额娘。 所以这半年来,他又搬回来翊坤宫,除了每日必须要上的课程,也是每日都陪在阿娘身边的。他懂得抖阿娘开心,哄阿娘高兴,阿娘累了,便看着她睡觉,醒来后便准备好阿娘喜欢吃的膳食,过的好不开心。 若是能一直这般该多好。 今日除夕,按照规矩皇上是要赏赐花灯的,然后各自那回府里,活着宫中一同守岁。不过,这花灯自然也是有数的,自是一些得宠之人才有。 年清风虽是没参加宴会,可万岁爷又怎么会忘记了她?四阿哥又怎会忘记了她? 第264章 再次吐血 待皇上赏赐完各处的花灯之后,四阿哥便借着由头偷偷跑出了宴会,手中还拿着刚刚皇上赏赐的花灯。 他想要快点拿回去给阿娘看,阿娘最喜欢这种新鲜玩意儿了。 四阿哥离开自然是不会影响宴会的的进程的,怕是宴会中都无人察觉他的离开,可偏偏却被自家皇阿玛看了个正着。 他们心里装着同一个女人,皇上自然是时刻关注着四阿哥的。而四阿哥的离开,自然也没逃出万岁爷的眼睛。 但他不管,因为他知道四阿哥现在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他只恨不得刚刚跑出去的是他自己。且他本就不放心年清风,如今四阿哥回去也好至少能让冷清的翊坤宫热闹些。 而翊坤宫此刻却是热闹非凡...... 年清风突然吐血,可是吓坏了翊坤宫中的人。 尤其是柔芷春兰元宵他们,原本一群人正哄着自家主子开心,特意剪了一些剪纸小人什么的,自家主子也是难得的配合,特别做了起来同他们一起见。他们原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好了许多,只觉得开心,可没想到却是突然吐了血,接着便昏了过去。 几人忙扶着自己主子躺下,正要去请太医,禀报万岁爷,却突然被年清风拉住了手腕。 “不,不行......” 听见自家主子的声音,一群人连围了上来,各个都安静极了,就是眼泪一个个也都是憋着,他们不想让自家主子看见他们流泪,不想让自家主子伤心。 “主子,咱们都在呢,您,您说。” 柔芷蹲下身紧紧握住年清风的手。 躺在床上的年清风闭着眼睛,不行,她实在是没有力气睁开了。 “让,让人去传,传太医,但,但一定要悄,悄悄的......” “是,是,是......” 还未等柔芷说完话,元宵已经跑出去了。 “不,不要惊动万,万岁,万岁爷,家,家宴,不能,不能被我所,所毁。” 此话一出,柔芷再是忍不住了,眼泪落下来,“好,主子,咱不喊万岁爷,但是还有咱们的四阿哥呢,主子不想见见四阿哥吗?” 闻言,年清风轻轻勾唇,她知道,他的团子会来的。 所以,她见得到。 但现在年清风实在没力气讲话了,她要等着太医快点过来,能再多替她争取一点时间。 在殿中之人,各个屏息凝神,谁也不敢讲话,怕打扰了年清风,偶尔有几声抽泣声打破这安静的环境。 听到外边的动静,夏竹连忙跑出去瞧,“定是元宵喊了太医来了。” 说着便已经跑了出去。 殿中之人见状终于是松懈下了紧绷的神经,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外边的人进来,忍不住皱眉。 柔芷和春兰相视一眼,就在春兰想要出去瞧瞧的时候夏竹进来了,“不是太医,是万岁爷......” “万岁爷让人送了花灯过来,说是让主子开心的。” 说罢将身后一把狐狸图样的花灯拿了出来,就在这时外边突然亮了起来,夏竹再次开口道,“这些都是万岁爷派人送来的。” 躺在床上的年清风轻轻的睁开眼睛,目光触及到外面的光线,忍不住笑了,“真好看啊。” 说着转过头去,想要看看夏竹手中的花灯究竟是何般模样。 “小狐狸......” 年清风想着皇上总是抱着唤她“小狐狸”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笑着笑着一滴泪留下,顺着眼角落在发丝中最后消失不见。 “太,太亮了,晃,晃得,眼,眼睛都酸了。” 年清风开口。 “太医,太医到了......” 而这边四阿哥匆匆忙忙赶来翊坤宫,还未进门便看见满院子的花灯,忍不住咬牙,只觉得是皇阿玛抢他风头了。 可随后便察觉到不对劲了,安静,太安静了。 下一秒四阿哥便飞奔着往殿内跑,看着满屋子的人都围在床边,整个人都麻了。 “阿,阿娘?” 听到动静的人很自觉的留出一道路,朝着身后看去。 年清风自然也听到了四阿哥的声音,强忍着泪睁开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柔芷,扶我起来。” 刚刚白太医已经给她扎了一针,暂时还能撑些个时辰。 柔芷听后有所顾虑,便看了眼春兰,见春兰点头这才一同上前轻轻将年清风扶了起来,身后为其垫了厚厚的垫子,只为了年清风可以舒服一点。 “阿娘,阿娘你怎么回事啊?吓了团子一跳,你怎么又捉弄团子呀。” 良久,四阿哥颤抖着声音开口,笑着走到了年清风床下坐在地上,随后抓起自家额娘的手撒娇。 “阿娘的手好凉啊,团子帮你暖暖。” 说着便不停的将年清风的手放在自己嘴边呼气。 年清风笑着看着四阿哥的动作,眼泪不自觉的便落了下来,“团子真乖,阿娘教的真好。” 闻言,四阿哥狠狠的点头,“嗯,阿娘教的好,可是阿娘以后就不要团子了。” 年清风抬起手,慢慢将四阿哥脸上的眼泪抹掉,“阿娘怎么舍得不要团子呢?” 说着又如同往常一般,轻轻捏了捏四阿哥的脸颊。 “团子瘦了,都不是小小的一团了。” 话落,年清风不仅想起来四阿哥小的时候,如奶团子一般,每日将他抱在怀中,如今竟是都这样大了。 “阿娘快些好起来,团子自然是会胖的。” 四阿哥呜咽。 闻言年清风微笑,“阿娘怕是好不了了,但是团子还是要好好的......” “阿娘!” 四阿哥制止,连忙道,“阿娘说什么呢,怎么会好不了呢?团子还没长大呢,阿娘怎么就舍得将团子一个人呢?” “团子知道,阿娘又是在同团子开玩笑,可是一点都不好笑,团子只想让阿娘好好的,团子想看着阿娘越来越漂亮。” 四阿哥将头埋在年清风的肚子上,嘴中不停的呜咽着,紧紧的环着她的腰,害怕极了。 年清风看着自己怀中的小团子,伸出手摸了摸四阿哥光光滑滑的脑门,强忍着眼泪,开口“团子最懂事最聪明了,有些话阿娘不必说团子自是也懂的,今后阿娘虽是不能再陪伴在你身边,但是团子还是要开开心心的,不要向你阿玛一样无趣......” 第265章 与君绝别 “既是这般不放心,那便亲自看着。” 皇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房中的两人转头向后看去。 只见万岁爷还是刚刚宴会上的衣着,且双目猩红,显然是急忙跑过来的。 房中如今只剩年清风他们三人,其余奴才吓人早已经在年清风同四阿哥讲话之际离开了。 如今所有人都明白自家主子怕是撑不过今晚了,哪里还敢打扰他们母子团聚,如今万岁爷也来了,便是更不敢打扰了。 “爷怎么也来的这么快?” 年清风看着皇上笑的一脸温柔,眼角还挂着泪水,看上去是那般可怜,只让人心疼。 “怎么还笑的出来,爷若是不来,年儿就这般狠心离爷而去,真是狠心......” 万岁爷慢慢走过去,低头垂眸,看着年清风眼神不言而喻。 “万岁爷不要这般严肃,年儿懂事的。” 年清风自然知道万岁爷心中所想,他是怪她就这般瞒着他,可是家宴未散她怎么能去惊扰了万岁爷和一众皇室子弟。 但到底万岁爷还是知道了。 也是,她本就该想到,那送花灯的太监自是在宫中办事多年之人,刚刚见翊坤宫这般冷清,就只有夏竹一人出去,此等蹊跷自然会一一回禀给万岁爷,而以万岁爷的聪明才智又怎么想不到呢? 这般想着年清风便拉住了万岁爷的手,轻轻捏了捏,“年儿知道爷一定会赶来的,看年儿说的没错吧。” 皇上感觉到手中的触感软软的,可是他现在却是害怕极了,只觉得面前这女人不知何时便会悄无声息的离开。 “爷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怎么不说话呢?” 年清风抬着脸,认真的看着皇上。 良久,皇上最先败下阵来,弯腰将年清风抱在怀中,“年儿,年儿爷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爷只想将你留下来,你告诉爷,爷要怎么做你才能好好的。” 四阿哥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眼中带着笑意,“还好,还好阿玛是真的爱阿娘。” 年清风感觉到万岁爷的害怕,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爷......” 万岁爷起身,慢慢蹲在年清风床边,手慢慢抚上年清风的脸颊,只死死的盯着年清风,一言未发。 “年儿放心,朕会救你,会让那些个太医不惜一切代价去救你,朕只要你活着,好好的陪在朕的身旁。” 此刻万岁爷一脸认真,自称是朕,便是一个皇帝对自己心爱之人的承诺。像是这般笃定年清风便会好起来一般,可是在真正的生离死别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 闻言,年清风笑了,轻轻摇了摇头,“万岁爷不要再在年儿身上浪费时间了,年儿的身子年儿自是清楚的。” 话落便眉心一皱,下一秒便从嘴中流出一道血迹。 见状万岁爷同四阿哥满脸惊慌,“太医!太医——” 四阿哥起身就要去喊太医,却被年清风拦住,“不,不要......” 年清风紧紧的抓着皇上的手,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摇头。 皇上此刻心如刀绞,被年清风紧紧拉住的手忍不住发抖,“回来吧,好好陪陪你阿娘。” 话落,四阿哥愣住,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收紧,慢慢低下头去,身体开始慢慢抖动,无声的哭泣,年清风见了自是不好受。 “哭,哭什么啊?都要比,比阿娘高了,怎么还,还能哭鼻子呢。” 年清风开口道。 闻言,四阿哥一把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掉,笑着转过身来,“阿娘说什么呢,团子怎么会哭呢?” 说着便走回去,安静的坐在床边,一言未发。 年清风看着四阿哥这般,虽然心疼,可到底还是没再说话,日后他也是没有娘亲的人了,这宫中无人庇护,自是再不能哭了。 这般想着,年清风忍不住落下眼泪,转过头不再去看四阿哥。 “臣,臣妾到底还。还是没坚持住,本,本以为是可以,再陪,陪万岁爷过年呢,没,没想到......竟是这般不,不争气。” “你这只小狐狸最是狡猾了,你说的爷都不信,你一贯是会哄骗爷的,都到这般了,竟是还在哄骗爷。” 万岁爷看着年清风咬牙切齿,可手中的动作却是温柔极了,不停地替年清风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既然都开始了,为何不能哄骗爷一辈子呢?” 万岁爷目光贪婪,贪婪的看着年清风如今的模样。 年清风嘴角挂着笑,脸上带着泪,“哄骗爷的代价,年,年儿如今是知道了,人还是,还是不能做‘坏事’啊。” “爷......” 年清风轻轻唤了一声,转头看向四阿哥,“团,团子还小,让,让他能,能快乐些长,长大,好,不好?” 年清风忍不住流泪,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团子了,他还没长大,还是个孩子,在这个满是腌臜算计的的后宫之中,他该如何啊? “年,年儿,要你亲自,亲自将我们的团,团子抚养长大,不,不能......” 年清风欲言又止,她知道万岁爷不会的,不会让她的团子唤其他人为额娘的。 “要,要让他,让他好,好长大。” 万岁爷低头应好,再看向年清风的眼神中含着泪。 年清风抬手抚上万岁爷的眼角,用手轻轻拭去眼边的泪,“年,年儿这,这一世,得,得爷如此宠,宠爱,已是没有丝,丝毫遗憾了,还望,望爷莫,莫要用情,用情太深,这天,天下百,百姓,都要,都要爷,爷去庇护。” 闻言,万岁爷简直是被气笑了,“你就同爷说着些吗?” 年清风轻轻摇头,眼角挂着泪,“年儿舍,舍不得离开,但,年儿,不,不敢贪心。只,只是没,没能见团,团子长,长大,未能,与爷白头......年,年儿到,到底还是,贪心了。” 话落,年清风又吐了血出来,万岁爷见状便慌忙去擦,可到底还是无济于事,流的血太多了。 年清风带笑,强忍这最后一口气,“还,还请爷记着得是年,年儿好看的模样。” “年儿诀别。” 话落,便贪心得想看四阿哥最后一眼,看见四阿哥嘴角的笑,年清风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第266章 皇贵妃 四阿哥看着年清风闭上眼睛,忍不住大哭起来。 万岁爷将头埋在年清风的脖颈之中,久久的沉默,仔细看去竟能看出万岁爷微微颤抖的身子。 外边花灯绚烂,映的房间里好看极了,明明你是最喜欢这些,怎么不看一眼就离开了呢? 外边之人听着房间四阿哥的哭声,只是知道发生了何事,一个个哭着跪在地上,“主子!呜呜呜——” 不知何时,外边飘起了血,地上顷刻间便白了一片。 在漫天飞雪中,在花灯绚烂的夜晚,年清风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良久,房中的哭声戛然而止,两人变得沉默。 四阿哥眼角已经再流不出泪,只呆呆的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年清风,往日与额娘在一起的一幕一幕在面前闪了又闪。 “团子。” “团子?” “团子!” 想着自家额娘总是一声声唤他团子,今后怕是再无人唤他团子了。 万岁爷将头埋在年清风的脖颈之中,感觉着身下之人的温度慢慢变得冰冷,自己的心也冷了。一时间,万岁爷只觉得茫然。 微微抬头,替年清风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忍不住笑了。 “你阿娘最是狡猾了,真如今这般爱她,她却就这般离开了......” 狡猾的狐狸,日后朕又怎么忘得掉你。 忍不住伸手抚上年清风的眼角,认真的描绘,“现在你阿娘面容依旧美艳,甚至连皱纹都不曾有,如今离开,朕今后若是想起来她,都是她最美,最惊艳的模样,真是个狡猾的。” “可是阿玛,阿娘也这么爱您,即使到最后一刻也在说着不能与您一起白头的遗憾,阿娘她......也是舍不得的。” 四阿哥擦了擦脸上还未干的泪,后边又忍不住补充道,“阿娘总是最在意自己这副容貌的,总在担心自己变丑了,可是阿娘明明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 四阿哥脸上带笑,想着年清风先前总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遍一遍的问他,“团子,阿娘穿这件怎么啊?好不好看?” “好看,阿娘最好看了。” 四阿哥笑着点头,眼泪竟是又落了下来。 父子两个看着呆呆地看着躺在那里的年清风一言未发,一个蹲着,一个跪着,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 两人吩咐外边的人打水进来好好替年清风擦拭身子,梳好妆发。如她所说,世人见到的都是她好看的模样。 贵妃被追封为皇贵妃,皇后尚在人世,便不能追封为皇后。 不过,皇上同四阿哥都知道年清风是不在意这些个的。 年清风被送走后,皇上便下令关了翊坤宫,除了柔芷,春兰同元宵三人不愿离开,继续留在翊坤宫负责看管打洒。 夏竹和秋月年清风都已经安排好了归宿。夏竹年清风替她相好了宫中侍卫,人老实敦厚,会疼人,倒是适合夏竹风风火火的性格。秋月年清风则是找了一家商户,家里做小本生意的,精明些,但对着秋月则是一副百依百顺的模样。 端午和腊八则是都跟着去伺候四阿哥去了。 其余人年清风便赏赐了好些银子,也算是主仆一场最后的情分了。 柔芷和春兰是死活不愿嫁人的,只说要守着这翊坤宫一辈子,待将来江山易主便各自出宫去,反正这些年年清风给她们的赏赐和为她们各自准备的嫁妆也足够她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年清风不愿勉强,自是都随她们的,只是将自己的积蓄除了给四阿哥之外的,全都留在了柔芷和春兰。 关于四阿哥年清风只说要他好好长大,其余是没说什么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她知道是非恩怨,四阿哥会有判断的。 宫中皇贵妃娘娘去世,自然是没有一点喜气的,原本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日子,此刻也是死气沉沉,宫中已然一副悲伤的氛围。 翊坤宫落锁,除了皇上同四阿哥宫中再无一人进入。而皇上在那日皇贵妃去世那日头发便白了,日若可见的消瘦。 旁人只觉得皇贵妃娘娘去世,便无人独宠,而她们自然也就有了盼头。 可自那日后皇上便鲜少再踏入后宫,除了每月照例在皇后宫中坐坐,一月之中踏入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而那些人的心思自是都落了空。 四阿哥也彻底搬到来养心殿居住,被皇上亲自照看抚养长大,而所有人也都心照不宣的认定,四阿哥将来定是储君。 五年后—— 因后宫之中再未有所出,太后娘娘心急如焚,便吩咐皇后将选秀提前,只为让后宫之中进些新鲜血液。 皇后不喜,她知道皇上未必想要,可碍于太后的面子,自是不敢拒绝。 皇上知道太后的意思,一言未发,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总之他如今的心思丝毫没在这上边,无需在意。 选秀按照太后的意愿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皇上也不过是按照规矩出席一下,全场一言未发,全都是太后在留牌子撂牌子。 太后看着皇上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忍不住皱眉,“皇帝,你也上些心。” 皇上点头,“皇额娘喜欢就好。” 此话堵得太后一句话也说不出。 皇后看着两人剑弩拔张的气势笑着打着圆场。 其实就是皇上事不关己,太后着急而已。 后边皇上依旧是一言未发,太后虽是不喜,可还是强忍着在主持大局。 原本以为这场选秀就这般结束了,可后边竟是有一位秀女让殿中所有人忍不住定睛一看。 就是皇上,看着那张脸也是愣了许久。 太后同皇后自是也看到了,也不由得一愣,谁也没想到世上竟还会有这般想向之人。 若是先前的白氏与那位是相像只是脸而已,这位往那里一站真是就如同那人又回来了一般。 皇后不由得冷笑,真是难为将这位送进来之人了,可谓是良苦用心了。 而太后则是皱眉,眼中有说不出得嫌弃,看转头看向皇上,注意到皇上得神色,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将她留了下来。 “臣女谢过太后,谢过皇上皇后娘娘。” 声音一出,皇上更是一惊,可下一秒眼神便冷了下来。 第267章 正文完 皇上回到养心殿便吩咐苏培盛好好将今日那名秀女的底细查个清楚。 若是只有脸相像也就罢了,可那名秀女竟是连声音,身形,神态都与那人一模一样,那便不禁让人怀疑是刻意为之了。 先前的白氏因仗着有那么一张脸,没少在皇上眼皮子地下晃悠,后来竟为了要引起皇上注意,将在翊坤宫门外候着,穿着与之相仿的衣服,笑意盈盈的给皇上请安。 皇上那时也是晃了神的,只觉得是那人又回来了,可待面前之人一开口,皇上便幡然醒悟,一巴掌抽了过去,下一秒便昏厥了过去。 第二天,白氏便被打发出宫了,那位送白氏进宫的大人,自然也被降了职。 自那日后宫之人人人知晓,那位已经死去的皇贵妃娘娘是皇上的逆鳞,也是在后宫之中再无人敢提及之人。 且皇上的身子也在那日昏迷之后愈发的差了,人人心里都犯嘀咕,只觉得是皇贵妃娘娘的去了,皇上一般的生气也随着皇贵妃娘娘一同去了。 可能是今日那位秀女的缘故,皇上想起了故人,今晚便又睡不着了,烦躁的起身,像往常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轻轻推开翊坤宫的门,便看见院中的花灯还在亮着,眼神不由的柔软下来,仿佛那人又出现了一般。 这花灯是他特意留下的,每日都要更换,只为让这死气沉沉的翊坤宫有点光亮,像是她还在一般。 顺着花灯的光皇上穿过院子,目光触及到院中那棵海棠树,五年了,这树长的是愈发大了,可见院中之人是用心照看的,毕竟它还是这般生机勃勃。 树下的摇椅依旧是那个位置,只是躺在上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皇上继续朝着房中走去,轻轻推开门,依旧是她的味道,深吸一口气皇上只觉得整个心都安定了下来。 脸上带着笑走了进去,轻轻将门关上,便走到内殿的床上躺下。 枕头,被子都是按照她喜欢的样式制作的,味道依旧是她身上的味道。 闻着自己熟悉的味道,皇上忍不住流泪,脑子中全都是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语气,都那么熟悉又遥远。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闻着她的味道,脑子中回忆着于她的经历很安心的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日苏培盛在养心殿唤皇上起床,见里边没人,便带着人丝毫没有犹豫的朝着翊坤宫的方向去了。 五年,年主子走了五年,翊坤宫封了五年,可是再怎么封还能封得住万岁爷的心不成。 五年之中,万岁爷可是没少往翊坤宫跑呢,每晚睡不着,每次烦躁都是要在翊坤宫待一会儿的。 苏培盛也不禁感叹,还是年主子厉害呀,死在万岁爷最爱她的那年,死的轰轰烈烈,让人想忘都忘不掉。 可他没想过,皇上心中自始至终心中都只有年清风一人,不管年清风哪一年离开,都是停在了皇上最爱她的那年。 她的去世,并没有让万岁爷对她的爱意停止,反而随着没日没夜的思念,达到了顶峰。 以至于旁人不能提,自己不敢想,直到昨日看见那秀女,才将自己尘封已久的想念倾泻而出。 后来那名秀女进了宫,却连皇上的面都没见,便被皇后找了一个由头打发了。 可人人都心知肚明,这哪里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这分明就是皇上的意思。 不由得感叹一句万岁爷对皇贵妃娘娘用情至深...... 一年后,四阿哥十四岁,皇上将其封为太子。 而皇上的身子是愈发差了,精力也不似先前了,有一半的折子都拿给太子去处理,毕竟日后他不在了,新皇登基也是要处理折子的,如今只当练手了。 而太子也是孝顺,在皇上病重之际一直侍奉其左右。 皇上看着如今的太子,与那人拥有一样的眼睛,可脸却是和自己的一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太子如今这般,你阿娘定是不会怪朕的。” 闻言,太子不由得一愣,“阿娘定是不会怪皇阿玛,儿子能有今日,都是皇阿玛一心照料。” 皇上点头,轻笑,“阿玛怕呀,你阿娘是个厉害的,如今朕就要去找你阿娘了,若是做的不好,怕是你阿娘又要耍小脾气了。” 听着自家阿玛的话,太子不由得笑起来,“怎会,儿子如今都懂事了,阿娘又怎会不懂事?阿玛这些年来,依然是辛苦,如今总算是可以好好歇着了。” 皇上请摇了摇头,看着太子一脸认真道,“你说你阿娘会不会怪朕?怪朕去找她找的晚了,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了这么久。” “阿娘曾说过,阿玛不仅是她的,也是后宫每个人的,更是天下所有人的。所以,阿玛有这么多的人需要顾及,阿娘又怎会怪阿玛。” 太子出声安慰,可心里也是想的自家额娘,这么多年了,皇阿玛不曾忘记过阿娘,自己又怎么会忘记呢。 轻摇了摇头,再次抬头只见皇阿玛再次睡了过去,便替他捏了捏被角,起身离开了。 如今他已经彻底接受了身为皇帝该做的所有事情,在皇阿玛的亲自教导之下他已然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储君,将来自然也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他已经按照阿娘所说好好长大了,今后只会做的更好。也会依照阿娘的意愿,护好年家,但前提是年家还是那个年家,未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夜里,皇上驾崩,消息在宫中传开,各处开始哀嚎,纷纷扯下鲜艳的颜色,整个皇宫再次处于一股悲伤的氛围之中。 太子在接受了自家阿玛去世的消息之后,安排好了接下来的所有事,夜间难得闲下来,便一个人来了翊坤宫。 推开门,绚烂的花灯已经被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灯笼。 一路上平静的来到内殿,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屋子自家阿娘的画像。 太子忍不住红了眼眶,眼睛酸了又酸,眼泪还是落了下来,“阿娘,阿玛他去找您了......” ——————正文完。 第268章 番外:帝王心境 年清风走的那日,皇上便下旨封了翊坤宫,料理完皇贵妃娘娘的后事他便大病了一场,浑浑噩噩之中,光怪陆离的都是这些年同她在一起的时光。 他下旨封了翊坤宫,不过是想封自己那颗总是忍不住想起她的心。更不愿旁人去打扰了她,先前在世之时她便是整日都守着翊坤宫不怎么出去的,虽是喜好热闹,可对于不亲近的人她也是熟络不起来。 但又怎么封的住呢? 关于她的离开,他常常不敢想,否则只觉得心口缺了一块,时不时的痛一下。他不敢想,旁人自是不敢提及。 可在夜深人静之际,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就忘记了。 她从不肯来她的梦里,即便是过这么多年,他都不曾梦见过她。但只要闭上眼睛,脑子里便是她的模样。 他从来没有在白天踏足过翊坤宫半步,可夜深人静之际,他总是一个人朝着那方向去,像是不受控制般的。 花灯是他特意吩咐要留着的,他怕,他怕若是她回来找不到翊坤宫的路怎么办?所以,还是亮些好,且她是最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的东西了。 只可惜那日的花灯她还没来及看便离开了。 看着院子里熟悉的一草一木,哪里都有她的身影。 一路上走进房中,一切还是她走前的模样,柔芷同春兰是将这翊坤宫守的极好,将她也守的极好。 看着墙上挂的她的画像,淡淡道,“爷又来看你了。” 画上之人,时而娇俏,时而慵懒,时而美艳,时而伤心落泪,时而开怀大笑...... 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神态,他至今记忆犹新,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对于她的容貌不仅没有淡忘,反而愈发深刻了。 皇上轻笑,“真是只小狐狸,你倒是狠心走的干脆,可爷倒是什么都记得,又叫活着的人该如何忘记。” “年儿还是这般可人,脸上未施粉黛也足以让爷心动,可爷如今尽是不同了。有了皱纹,白了头发,佝偻了腰背,如何再配得上年儿?” 夜晚总是寂静的可怕,在这空旷的房间更是如此。 良久,站在画下的起身走到书桌旁坐下,“年儿如此美貌,爷若是不提笔画上一幅岂不浪费?” 说着便提起笔来,“快来给爷研墨。” 良久便笑出声来,“年儿还是这般娇气,也罢.......爷自己来,年儿只在一旁歇着就是。” 于是,一夜又一夜,在这无数个夜里他不知画了多少幅画像,只是这墙上挂着的都是她极美的模样。 他对她的思念便只留在了晚上的翊坤宫,等到了白了,出了翊坤宫的门,他依旧是那个日理万机的皇帝,心怀天下的皇帝,平衡后宫的皇帝,也是疼爱皇子的父皇。 只有在夜间,他才是她的。而她,也如同先前一般,是他的。 虽然他只是在夜间才会打开翊坤宫的大门,但这宫中自是没有秘密的。人人都知道,皇上忘不了皇贵妃娘娘,每日夜里都要去其翊坤宫,但每个人也都心照不宣的不敢提及。 人人都知道,皇贵妃娘娘是在这宫中不能提及之人,从先前白氏的教训便可知道,皇贵妃娘娘就是皇贵妃娘娘,没人可与之相仿。 而皇上也是打心底里厌恶那些故意故意模仿她之人。 在他眼中,她只是她,是独一无二的,旁人怎可与之比较。 可总是有些人总想着利用她,利用朕对她的情意,总是想着送些与她相像的人进来。 或是神态,或是五官,或是身形,可到底都不是她。 自从他发落了许多人下去,那些个心怀不轨之人便收敛了许多。 直到那日选秀,竟又是有人起了这个心思,可那张脸真是太像了,无论是声音还是神态都像极了那人。 而让他那颗久久麻木的心又疼起来了,钻心刺骨的疼。 回去后他便让苏培盛好好打听来一下那秀女的来历,即使是后边那秀女进了宫,他也不曾见过她一次。 而皇后,两人夫妻多年,她自是了解他的心思,随意寻了个由头便将那秀女打发了出去。 而宫中之人各个都是人精,打发那人面上是皇后的意思,可人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他的意思。 而他在那日见了那秀女晚上便又睡不着了。先前总是因为失眠,太医院总是想尽了办法也都无济于事,只说是万岁爷思念成疾,郁结于心。 到最后还是年羹尧年大将军从边疆回京之际在途中寻得一位游历世界的名医,便一同领着其进京并引荐给了皇上。 到底是见多识广的名医,总是有些手段的,就是太医院都没办法的事情,而那位名医不过是施了几针,并给了一副安神香,自此便睡得多了。 就是夜间,也没有再因为思念那人而跑去翊坤宫,直到那日又见了那名秀女,自己那颗沉寂已久的心竟又是开始隐隐作痛。 晚上便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不受控制的便又来到了翊坤宫。 而后来,他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睡得时间也越来越久,也怪他没有早些察觉,这般好用的药,怎么会没有副作用呢? 不过他并未去寻那为名医的麻烦,反而觉得万分轻松,他终于要去见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了。 在病重之际四阿哥,不,太子一直亲身侍候其左右,他看着如今身形高大的太子,眼底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可太子直到,他是又想阿娘了。 “你这双眼睛,真是同你阿娘一模一样。”这么多年,每每看见太子看他的眼神,他便会想起那人,只觉得那人还在身旁一般,以至于他对于太子总是过于关爱些。 “阿玛要去找你阿娘了,你阿娘哄骗了朕一辈子,总要再还给朕一辈子不是?好在,朕如今知道阿娘想要的是什么了,这一世不能给她的,下一世朕一定不会亏欠了她。” “阿娘定是在等着阿玛呢。” “你如今已可堪当大任,朕将这天下交与你自是放心。关于阿娘的追封,朕已经都拟好旨了......” “是,阿玛放心。” “你阿娘走时漫天飞雪,定是冷极了,如今正是桃花盛开之际,她整整走了六年零三个月,这些年来定是孤单极了......” 雍正九年三月十二日,雍正帝驾崩。 十日后,雍正同皇贵妃娘娘四子爱新觉罗·福宜登基为皇。 同日,其先皇生母,如今的仁寿皇被封为太皇太后,而其如今的孝敬宪皇后被封为母后皇太后,而其自己的生母皇贵妃娘娘先如先帝遗诏被追封为孝圣宪皇后,同先帝一起合葬泰陵,后又被追封为生母皇太后。 第269章 番外:团子 自从阿娘中毒之后,他便像突然懂事了一般,先前不懂的,如今却已经是尽数明白了。 可他宁愿还是什么都不懂,如原来那般在阿娘一声声“团子”中慢慢长大。 阿娘是很爱他的,总是喜欢捏着他的脸嘴里嘟囔着,“怎么瘦了这样多,捏着都不好玩了。” 但是阿娘很少抱他,可能在襁褓之中也是抱着的,可在他记事之后再没有了。他知道自家额娘是很懒的,虽然嘴上说着瘦了瘦了,可她是抱不起来他的。 阿娘总是贪玩的性子,他见过阿娘在阿玛面前撒娇,也见过阿娘毫不顾忌的和阿玛使小性子,阿玛总是笑着配合,任由阿娘如何胡闹,都不曾恼过。 他曾以为今后的生活都会如这般一样。 可自从那日圆子走后,阿娘病重,便一切都变了。 阿娘整日里卧床不起,便是一点风也见不得,他也同阿玛日日陪伴,知道阿娘不喜清净,病重便哪里也去不得,自是要好生哄着的。 一日一日的,阿娘的身子总算是好了许多,时不时下床走动一番,他便会拉着阿娘一同看院子里满是生机的小金鱼,或是陪着阿娘坐在海棠树下聊天。聊着这宫中,京城之中的八卦,他知道自家阿娘最听些八卦,便时常搜罗许多,一股脑的讲给阿娘听。 阿娘便会坐在那藤椅上摇摇晃晃的睡着。 后边中秋晚宴才真是真正的惊心动魄,也是从那日起,他彻底了解了阿娘先前同柔芷姑姑和春兰姑姑口中所说的腌臜算计是何意了。 那晚阿娘吐血昏倒,他害怕极了,他怕阿娘就这般睡下去,再睁不开眼睛。 他看着阿娘的嘴唇慢慢变得青紫,自己便忍不住的发抖,他甚至憎恨自己为何不能早些长大,为何护不住阿娘。 可他更怕的是阿玛...... 在太医说着此毒凶险,询问阿玛愿不愿孤注一掷,奋力一搏之时,他怕从阿玛口中说出一个“不”字。 他那时就同躺在那里的阿娘一般,是个等着上位者生死裁决之人。 阿娘的生死,他的“生死”都只需要阿玛一句直言。 虽然阿玛素来疼爱阿娘,两人多年的情分他又何尝不是看在眼里,可他是君,是万人之上的皇帝,是掌握人生死大权的皇帝。 年家......他也曾听阿娘提及过,年家是把利刃,用好了便是把宝刀,可若是刀有了心思,那便留不得了。 而阿玛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他不得而知,他怕的是阿玛将计就计,就这般弃了阿娘,让年家在后宫之中再无依仗。 但好在从阿玛口中说出的那个“救”字,他便如同活过来一般。 到底是他低估了阿玛对阿娘的情意,此次过后,他便再没对阿玛有任何的顾虑,他知道,阿玛也同他一般是真的舍不得阿娘。 也是那一刻他才彻底明白,只有同阿玛一般,才能护得住自己想护之人,也是从那刻起,他才有了野心。 先前阿娘曾问他愿不愿想像自己的阿玛一样,那时他还不懂,如今却是尽数都明白了。 阿娘救回来了,她醒来便轻轻唤他,“团子......” 他知道阿娘最舍不得他了,怎么就忍心这般舍了他离开呢? 可他却是害怕极了,恨不得寸步不离的守着阿娘。 阿玛也是害怕极了,也是恨不得将整个养心殿都搬过来,只为看着阿娘。 那些日子两人便如同上朝打卯一般,变着方法的想让阿娘开心,让阿娘多醒一会儿。 他们都怕不知阿娘何时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 阿娘虽是被救了回来,可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他看着阿娘每日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每每看着阿娘的睡颜总是担惊受怕的。 阿娘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温柔的,看向他时满眼都是他,可现在的阿娘却是越来越温柔,就是阿玛都说如今的阿娘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他们惊与阿娘如今的变化,可也知道现在的阿娘再没有了往日的生气。 阿娘醒着的时候总是喜欢懒懒的躺着。天气好时便窝在海棠树下,惬意的呼吸着海棠花的想起,贪婪的看着这翊坤宫的一草一木,看着守在自己身旁之人。天气不好时,便窝在榻上,听者外边的风雨声,阿玛陪着下棋,看书,两人好不惬意。 可是阿娘总是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便会沉沉的睡去。阿玛总喜欢抱着阿娘,看着阿娘的睡颜,就这般知道阿娘再次醒来。 阿娘也曾劝过多次,阿玛总是面上笑着答应,可依旧是我行我素。如此,阿娘便也不再说了,只是每次都笑着入睡,笑着醒来。 那半年阿玛总是伴在阿娘左右,任由他那位皇祖母如何气恼,阿玛也是不容置疑。 他们都知晓阿娘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便想日日陪着,夜夜守着。 果不其然,阿娘到底是没坚持到新年,在除夕那晚便撒手人寰。 那时的阿娘是那样的脆弱,风一吹像是就要散了,可她还是强忍着痛意唤他团子,让他好好长大...... 阿娘总是最在意自己的容貌,她总觉得自己中毒之后便一直瘦骨嶙峋,模样一定是丑的,就是在死前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想体面的离开。 可在他的眼中,阿娘总是美的,怕是整个天下之人也不及阿娘的万分之一。 尤其是那晚,她笑着彻底闭上了眼睛,但他看见了阿娘最后一个眼神是看向他的。 他知道阿娘最疼的就是他了...... 他总记得,阿娘的笑是美的,手是软的,怀抱是热的,声音是柔的...... 以至于过了多年,他总能清楚的记得阿娘的模样,每每夜里梦中总是出现阿娘的身影,但又有所不同。 好像阿娘不记得他了,但见梦中的阿娘那般开心,如此便够了。 他从未和阿玛提过自己总是梦到阿娘的事,因为他知道,阿玛会去找阿娘的...... 那晚阿玛离世,他便又梦到阿娘了,他想告诉她,阿玛去找她了,但自己拼尽了力气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他看到阿娘像是看见了什么,飞奔着跑到了那边。细细看来,哦,阿玛。 阿玛果然去找阿娘了,他记得阿玛走前所说的。 总之,阿娘这一世想要的,阿玛去还了...... 第270章 番外1 “清清,你收拾好了没呀?!快点呀,要迟到了!” 一女生穿着简单的t恤,下身便是一个半身裙,此刻看着正在涂口红的年清风催促道。 年清风不慌不忙,待手中的口号在自己嘴上落下最后一笔,微微抿了抿,随后满意的点头。 “好了好了,安安不要着急嘛。” 被唤作安安的女生哪里肯,今天可是音乐系和她们摄影系的篮球总决赛,她们两人还是被系中选中要拍摄的,自然是要提前准备了。 其实年清风一开始是不愿去的,正想找借口推脱,陈安安便先一步将这活揽了下来。回去之后,说什么都要拉着她一同去看那所谓的篮球赛,又或是那个人。 陈安安说的厉声言辞,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可年清风还能不清楚她的小心思。 “得了吧,你是怕去晚了错失和沈晨说话的机会吧。” 年清风镇定的背起自己的摄影包,一脸不以为然,她早看过时间了,时间还早的很,也就陈安安心里有着小心思,这才着急。 年清风今日穿的简单,不过是简单的拍摄,不会有特别大的动作,便穿的随意了些。 一身吊带碎花裙,上边套一件外衫,脚上便搭配了一双小白鞋,已然一副当代大学生清纯的模样。 现在的她也确实是一名大学生,先前因为生病休学了一年,这不半年前才刚刚醒来,也是休养了好久在爸妈确定她是真的没问题了,这才放她出来上学。 不过她刚醒来之时确实是觉得不太适应,感觉自己像睡了很久一般,看着面前的一切只觉得陌生。恍恍惚惚的只觉得自己像忘了什么事情一般,心里空落落的,可任凭她绞尽脑汁也是一无所获。 当时她不过是简单的发烧,烧的狠了就晕了过去,就任凭谁也没想到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烧,竟是昏迷的半年多。 可那昏迷的半年可是将自己爸妈吓了一跳,只怕自己的宝贝女儿再也醒不过来。 现在虽是好了,可年清风总是会无缘无故的出神发呆,可要她去细想,她实在不知是要想些什么,只觉得自己不该是这般。 她不愿再在医院待着,过于清冷了些,便让爸妈将她接到家里又好好休养了一段时间,这才在爸妈严防死守的眼皮之下来到了学校。 这学期才刚刚开始,正好跟着学妹继续学着自己的专业。 陈安安是比她小一级的学妹,但好在为人热情,也是个自来熟,不过才一个月她便觉得自己和年清风已经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至少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宿舍她们是真的很熟。 其实这个宿舍是六个人住的,但因为这是个混寝便没有这么多人,还有两人一位是舞蹈系的,名为林之夏。但因为在学校外有房子,便经常不住宿舍,除了每次有晚课或是早课不想这么麻烦才回来住上一晚。 而另一位就更不常来宿舍了,至少在开学以来年清风就只见了她一次。童乐瑶是影视系的,早就已经开始拍戏不住宿舍了。但也因为经常出去拍戏,缺课太多,害怕毕不了业这才被自家导员威逼利诱,厉厉严辞的要求回来上课。 不过,上课是上课,却是从来没住过宿舍。 也是,大学宿舍就像是群居生活,若是可以有自己私人的空间她也想出去住。不过,年清风才刚从爸妈的眼皮子底下挣脱开,她才不愿再回去。 其实她家就是京都本地的,但她不愿回家,自然也不想租房子,因为她知道若是那老年同志的卡去租房子,那她家年女士自然美曰其名,“不放心她”,也是会一同住的。而老年同志,可是老婆脑,又是女儿脑自然也是要跟着。 想一想这场景年清风只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算了,她宁愿蜗居在此。 不过,好在这宿舍人少,倒也好相处。 年清风自认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但也架不住陈安安太自来熟,是一点没把她当外人。她虽不会太过热情,但也不会过于疏远,毕竟还是要是要在一起生活呢。 这不,才一个月,陈安安已然将年清风当作是自己人,简直什么小心思都想一股脑的告诉年清风。 所以,那音乐系沈晨之事,她自然也就一清二楚。 但是也很简单,沈晨,京华艺术大学校草,人人爱慕,而陈安安又何尝不是其中一个。 “好了清清,我们快点,到篮球馆可以提前准备,就不会这么着急了。” 陈安安一脸兴奋,拉着年清风妥妥拽拽的出去了。 如今虽然已经十月了,可京都的天气还是很热的,看着外边强烈的太阳,年清风马上就打了退堂鼓,怯怯的不想再多走一步。 陈安安撑开伞,“还好我早有准备,清清快进来。” 年清风看着头顶上的那把伞,再看向陈安安只觉得这人是她的救命恩人。 所以,看向陈安安的眼神都热烈了许多。 陈安安看着年清风的眼神,脸一下子就红了,连忙躲开她的视线,“这什么鬼天气啊,热的我脸都红了。” 年清风笑而不语,伸手想要接过陈安安手中的伞,“安安,我来吧。” 陈安安躲了一下,“不用不用,清清今日你是陪我去的,我还哪敢让你出力。” 闻言,年清风笑了一声就没再动作了。 两人结伴来到篮球馆果然还早的很,除了观众席上坐着几个人,这偌大的篮球场简直不要太冷清。 年清风给了陈安安一个你看吧的眼神,便淡定的走到观众席的第一排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 其实她们哪里是专门来看比赛的,主要就是来拍摄的,等待会儿比赛开始怕是要满场跑了。 这场比赛虽然是音乐系同摄影系的比赛,但她们可不单单是代表摄影系,更是代表的学校,这拍摄的内容可是要上交给学校的。 年清风同陈安安坐下,便各自开始摆弄着自己相机。 虽是来的早了些,但陈安安说的也不错,早些准备,倒也不会太着急。 第271章 番外2 篮球比赛最终以3:2,音乐系的胜利而告终。 陈安安待拍摄完之后,便将相机交给了年清风,自己则是拿着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饮料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了。 年清风看着走远的陈安安一脸无奈,淡定的走到观众席开始默默收着自己的东西。 “你好学姐,我也是摄影系的,我叫陆羽。” 年清风听见耳旁传来一道男声,转过头看去。 只见一个卷毛的男生笑得灿烂的看着她。 年清风第一眼就被他的卷毛给吸引了,看上去手感好好呀,好想摸。 “学姐?” 陆羽看着面前长的漂亮的学姐一直盯着自己的头顶,微微有些脸红。 年清风回神,“哦,你好,年清风。” 年清风微微点头示意,又将自己的姓名告知,像是回应刚刚男孩的搭讪。 对,年清风清楚这男孩是要同她搭讪。 不过,这男孩看起来年龄就很小,除了这一头的卷毛简直再没有可以吸引自己的地方。 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只觉得面前是个想要搭讪学姐的小学弟, 话落年清风便又开始自顾自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丝毫没搭理身旁叽叽喳喳的陆羽。 “年学姐好,我刚刚在观众席就注意到你了,感觉你真的和别人不同,气质真好,可以认识一下,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 “不好意思学弟,我马上就要毕业了,暂时没有谈恋爱这方面的打算。” 年清风淡淡开口,她实在不愿与这个小学弟在这继续胡搅蛮缠,他实在是太吵了,便直接拒绝,连交朋友的机会都不给他。 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看了下周围,见还没有陈安安的影子,便默默的将她的相机也收好。 可旁边的陆羽显然没有因为年清风的拒绝而伤心,甚至没有丝毫被打击到,一直说着什么。 惹得年清风频频皱眉,到底是将自己的脾气忍了下去。 没有搭理旁边的人,年清风抬头,看见陈安安正朝着这边过来,便起身拿起摄影包走过去丢给她道,“快走。” 说着还没等陈安安反应过来,便已经走出去老远了。 陈安安愣在原地,看着走远的年清风,又看了看还站在观众席的陆羽,一脸了然,还有什么不明白。 为什么她认识陆羽,那敢问整个学校谁不认识?他就是和沈晨一样的存在,不过沈晨是因为帅,这陆羽自是因为有钱喽。 当然,这陆羽也是帅的,不过就是那一头卷毛,和那一张娃娃脸,实在担不上校草的名号,便只落了一个陆小少爷的称号。 这陆小少爷可是春心未动,他如今大二,自从他来到学校那扑上去的女人自是前仆后继,可陆小少爷可是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过。怎么今日......春心萌动,看上她年清风姐姐了。 陈安安笑得开心,只觉得那陆小少爷也有今日。可是对方是年清风她便也可以理解了。 年清风那张脸长的,是她一个女生看久了都是会脸红的程度,别说整个京华艺术大学了,就是将那张脸放在整个娱乐圈那也是不可超越的存在。 不过,最让陈安安觉得年清风最与众不同的还是那一身清冷的气质,站在那一言不发,只举手投足都只让人觉得干干净净,不忍打扰。 今天周五,周末没课,年清风自是要回家的。当然,陈安安也是本地的,两人自是都回家的。 所以,两人回到宿舍,简单收拾一下,便一同出门。 “那陆羽和你讲什么了?” 陈安安看向年清风一脸揶揄。 “嗯?谁?” 年清风看向陈安安一脸不解。 “啊,不是吧清清!” 陈安安大叫。 “你到底要说什么?”年清风实在看不懂陈安安的操作。 “刚刚他在篮球场看了你这么久,你竟是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你这叫陆小少爷知道了,心里该做何感想啊!” 说着,陈安安就笑了起来。 年清风听陈安安说篮球场也知道了她口中所说的是谁了。 “他叫陆羽啊,我当时忙着收东西没认真听。” 其实是年清风不想听那些没用的话,更懒得记那个人,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际,实在没什么必要。 陆羽,他不仅是京华艺术大学是少爷,更是整个京都的少爷。他父亲从商,这京都的一半产业怕都是他父亲在掌管,而母家从医,从政的都有,更是这京都的半壁江山,京都最大的京北医院便是她母家的组家一手打造出来的。 因为陈安安家也是做生意的,为此她偶尔听她爸爸讲过,自然了解不少。 年清风的父母两人都是大学教授,又是在京都大学,一所不管是专业还是综合性都很好的学校。毕竟,这京都便是首都了,而首都最好的学校便是京都大学了。 年清风的父母都出自于书香门第,自然便甚少涉及商界之事。 年清风的父母是青梅竹马,两人一起长大,自是顺利成章的在一起,结婚生子。两家先前一个是书法界有名的大家,顾家,便是顾琳(也是年女士,年清风的母亲)的母家。而年家的更是了不得,那京都大学便是年家祖上连人一同创办的。 而如今奶奶早已经会乡下郊外养老,而年女士和老年同志则是都在京都大学做教授。且,老年同志可不单单之是一个教授这么简单,那京都大学的校长那一栏,写的可是他的名字。 年清风回到家,便看见两位教授不去学校教书育人,而是在厨房研究菜品。 不过研究的只有老年同志一人,年女士不过是站在一旁陪着聊天而已。 如今他们两人可是清闲坏了,年清风如今也醒过来,自是没什么可以愁的,自然也就开开心心的过自己的日子里。 年清风看着忍不住笑,只觉得这一幕温馨且美好。 “年女士,老年同志!” 年清风唤道。 “年年回来了。” 年女士最先出来,听见宝贝女儿的声音便丝毫不顾房间里的老年同志。 第272章 番外3 “快坐下,看你爸爸再给你做什么好吃的。” “最近怎么样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年女士拉着年清风坐下,便将一开始准备好的水果拼盘从冰箱里拿出来。 “这是刚刚陈阿姨切好特意放在冰箱里冻着的,外边很热吧。” 年清风一句话还没说,便看着年女士一直在忙,无奈道,“妈,我没事,您快坐下吧。” 年女士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又转头回了厨房拿了一杯酸奶出来。 “宝贝呀,你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年女士将酸奶放在年清风手上,坐在她身旁问道。 年清风一听了然,合着这些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向年女士的眼神中带着警惕,“我说刚刚年女士就一直不对劲,原来是另有所图啊?” 年清风将手中的酸奶放下,拿起叉子扎了一块桃子放在嘴里。 “妈也就问问,周末学校有一个小型校友访问会,那人来的过于突然,一时找不到摄影师,妈想让你去救救场。” 说着年女士也是一脸皱眉。 原本学校想邀请并不是乔木,虽然乔木在整个学校的成就无人能及,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可以在国际上挂名的天才医生了。但他常年居于国外,与国内的交集不多。为此,此次的校友访谈是没打算邀请他的。 可谁知他却突然联系了校方,其实便是老年同志,说是周末愿意出席,但只是周末。 老年同志当即就愣了,哪里还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一股脑的答应下来,只觉得乔木的到来自是给京都大学在整个中国,乃至国外都造了事。 可等彻底回过头来才想起明天就要访谈了,今日还没找到摄影。且那位可是特意交代了,明天不需要记者,既然记者不要,那摄影师还是要找的,毕竟拍一些照片挂在光荣墙,或是招生网上那可是很有必要的。 虽然,京都大学从不担心找不到学生,但隔壁可是还有一个京同大学,那也是一样神级的存在,同京都大学可是两立并存的存在。可一到毕业季那也是抢的热火朝天,惊天动地的,生怕第二个“乔木”落在对手的手中。 且当初乔木选择京都大学,那也是老年同志盛邀了好久,只差哭喊着求了。 好在不负众望,当初不过十六岁的乔木,在众人的关注之下选择了京都大学,这可是让老年同志在一届同辈之中,趾高气昂了好久。 不过,最让人惋惜的就是乔木毕业之后便选择了出国深造,没有选择在国内就业,这可是让老年同志和京都医院都觉得自己错失了一员猛将。 老年同志自然是想将人留下来,直接做学校医学院系的教授的,哪怕只是一个挂名。而京都医院自然也是不想错过这么一个医学天才的。 可谁知哪怕乔木出了国,可国内依旧时不时传出他的消息,说他在国外建立了华人医院,其医生都是中国人,但患者可是哪个国家都有的。毕竟乔木的医学成就在他这个年龄是无人能及的。 不过听说此次乔木的回国,便是直接在京都医院任职的,至于是哪个职位便不得而知了。 突然是突然,可老年同志也并非没有专业的摄影师人选,但他还是马上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且不说自家女儿就是摄影专业的,单单她对摄影的喜爱程度便是无人能及的,她小学时就连拿起摄影机都费劲,可从那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涉及这方面了。 更何况,老年同志还有个私心......嘿嘿,她女儿的脸将他和她老婆的优点都继承了,若是将那乔教授拐回家,那害怕他乔木再跑了不成。 可别说他是卖女求荣啊,不过是乔木那小子他见过,是个不错的人。 虽是年纪比自家女儿大了些,但也不过三岁而已,可以接受,可以接受。 老年同志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 今天知道宝贝女儿要回来,便特意给陈阿姨放了假,决定给宝贝女儿亲自下厨。 老年同志自己都要感动哭了,像他这般贤惠的老爸不好找了。 “是啊年年,时间过于紧张,老爸也是没有办法。” 老年同志一脸无奈,言下之意便是,我也不想这样,是那乔木太不懂事了。 年清风看着老年同志还有年女士两人为难的模样,便点头答应。 本来也没什么事,算了,就当给老年同志救场吧。这样将来若是有什么事便可以狠狠的宰他一笔了。 如此想着,年清风看向老年同志的眼神皆是不怀好意。 老年同志看着宝贝女儿看他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些小心思被看穿,“呀!我的汤——” 老年同志惊呼一声便跑向厨房。 心虚是真,汤糊了也是真。 次日,年清风被年女士从床上喊起来,只觉得懵懵的,可打开手机上边依然已经十点钟了。 年清风揉揉头发继续躺下,都说访谈会是下午了,年女士喊这么早干嘛。 年清风有些烦躁。 其实年女士也不是真的想把年清风喊起来,不过年清风嘛,自己女儿她还能不了解,就是现在喊她,十二点之前能起床就是不错的了。 果不其然,等年清风再睁开眼睛确实已经十二点半了。 年清风睡醒了,自然没有丝毫的为难便起床洗漱了。 “呦,醒了。” 年女士正坐在垫子上,吃着水果看着大屏幕上的电影。 “年女士早。” 年清风坐在年女士身旁,毫不客气地拿起盘子里的水果放在嘴里。 年女士看了一眼不以为然,随手把自己手中的叉子交给她,连带着果盘一起给了年清风。 “怎么,年女士嫌弃我啊。” 年清风自然的接过,笑着开口打趣年女士。 年女士没开口,给了年清风一个白眼,起身走向厨房。 “想吃点什么!?” 年女士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年清风皱眉,开口道,“点外卖吧。” 良久没听到年女士的声音,年清风转头,果然看见年女士一脸无奈却又不可拒绝的眼神。 年清风微微笑了笑,“年女士随意,我不挑食。” 可下一秒年清风便疯狂吃手中的水果,她怕一会儿是真的一口都吃不下。 年女士的厨艺实在是不敢恭维。 可年女士听见年清风的回答显然心满意足,淡定的开始准备食材。 第273章 番外4 “年年,快来吃饭了!” 年女士端了一碗面出来,放在餐桌上。 年清风听见年女士的声音,连忙起身进了厨房,看着那碗卖相还不错的面心里总算是放松了不少。 默默的打了一个嗝,端着那碗面出去。 “年女士厨艺大涨嘛。怎么,老年同志舍得让你下厨房了?” 年女士翻了一个白眼,“说什么呢,这还不是为了你。” 年清风了然,定是在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年女士费心了。 否则这么多年都没怎么让年女士下过厨房的老年同志,怎么会舍得自己的宝贝老婆下厨,除了为了她她再想不出其他理由。 “辛苦年女士了。” 话落,年清风便走过去抱住了年女士,默默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贪婪的闻着年女士身上的味道,这是她从小闻到大的味道。 年女士被年清风抱着,一时间只觉得眼睛涨涨的,一边推开年清风一边道,“多大的孩子了,还这么粘人。” 年清风被年女士推开也不恼,拉着年女士坐下。 夹起碗里的面,年清风满足的眯了眯眼。 得,刚刚那盘水果白吃了。 年女士早就看到了自家女儿的动作了,此刻看见她的神情,自然知道她心里是如何想的。 面上不动声色,可看着年清风满足的吃着碗里的面心里还是开心的。 好吧,虽然她也确实努力了,但能拿的出手的也就这一碗清汤面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在女儿面前炫耀。 两人吃过了饭,司机陈叔便来接年清风了。 司机陈叔和保姆陈阿姨是两口子,陈阿姨放假,但陈叔可不能休息,毕竟老年同志总是要出门的,且免不了应酬什么的,自然是少不了司机的。 年女士觉得外边天气热,死活不肯出去,简单交代了年清风两句便催促着她出门了。 年清风淡定自若,并没将自家老母亲的催促放在心上,总之是不着急。可也都收拾好了,拿起背包便出门了。 “年年把包给我吧。” 说话的是陈叔,陈叔和陈阿姨在年家工作了二十年了,毫不夸张的说,年清风便是他看着长大的,先前糟了那样的罪可将两人心疼坏了,如今虽是没事了,可看着年清风那小身板,还是处处担心。 年清风背的摄影包陈叔看着就觉得重,外边天气又热,陈叔不禁担心。 “不用陈叔,我自己来。” 年清风笑着回答,她知道陈叔是心疼她,但陈叔的年纪也不小了,且就这么一段路,年清风远没有这么娇气。 “小狐狸怎么这般娇气?” 突然,年清风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声音,不仅一愣,心猛地一疼。 年清风停下,微微皱眉,极力回忆着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脑子里一片空白。 “年年?怎么了?不舒服吗?” 陈叔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回头要同年清风说话只是便看见她弯着腰停在了原地,一只手还捂着心脏的位置,陈叔吓了一跳,连忙跑了回去。 年清风思绪被打断,镇定了一下心神,慢慢直起腰来。 “没事陈叔,只是太阳太大,一时有些头晕。” “不会是中暑了吧,陈叔去给你拿药。” 说着就要往回走,却被年清风拦住,“陈叔,我包里有药,一会儿到车上吃,我们先走吧,再耽误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陈叔低头看了一下时间,“年年你包里真的又药?” 年清风点头。 “那我们快去车上。” 说着就已经扶着年清风快步走到了后座。 “年年你先吃药,时间还来得及,陈叔慢点开,你再休息一会儿。” 陈叔坐在驾驶座,嘱咐道。 “辛苦陈叔了。” 年清风笑着道谢。 “说什么谢谢,陈叔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身体不好,陈叔心疼啊。” “我现在已经好了,陈叔才要身体。” 闻言,陈叔爽朗的笑声在车里回荡,“哈哈哈哈,陈叔身体好得很。” 年清风坐在后边,从包里摸了药出来放在嘴里,随后拿起旁边的矿泉水喝下,动作行云流水。 陈叔通过镜子看到,总算是放了心。 年清风确实是吃了药,可到底是什么药,不过是维生素而已。 十月份的京都依旧是闷热的,路上人来人往,如电影一般一幕幕从年清风眼前掠过,可她却是什么都扑捉不住,就如同刚才的自己一般,总是像抓住些什么,可任凭自己怎么努力都没办法。 年清风不仅皱眉,轻轻闭上眼睛。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车子驶入京都大学,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顽强的生长着,叶子已经发黄,但却是为这炎热的天气送来了好大一片的阴凉。 就是景色,也是好看的。 年清风心里不禁放松,暂时将那点子纠结抛之脑后。 被陈叔领着来到了会议室,年清风烦躁的心总算是被空调的凉气抚平了下来。 见还没人过来,年清风便坐下将自己的背包打开,相机已经是调好的,只拿出来就好了。 年清风无聊便百无聊赖的打开手机,却不小心打开了微博推送的信息,年清风微微挑眉,既然打开了没有急着退出去。 乔木? 不就是今日老年同志访谈的主角。 年清风好手指翻动着想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模样。 上边是对乔木的介绍,是不是穿插着一两张照片。 年清风眼睛落在那照片上不由得愣住,头又忍不住疼起来。 轻轻摇了摇头,年清风仔细看手机上的那张脸,很确定的是她不认识他,可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又是从哪里来的? 来不及细想,便被外边的嘈杂打乱了思绪。 年清风反应过来,便收了手机站起身等着外边的人进来。 第274章 番外5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年清风赫然看见被一群人簇拥着过来的男人。 可能是中间那人的气场过于显眼,年清风已经将同在一旁的老年同志给忽略了。 那人身着黑色西装,蓝灰色领带一丝不苟的系在脖子上,眉眼冷峭,一双丹凤眼显得这个人不怒而威,可眼底的一颗泪痣拉近了他与人的距离。高挺的鼻梁上还架着一个金丝眼镜,总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不过他可是大名鼎鼎让医学界望尘莫及的乔木,原来不仅才华,就是颜值也依旧这般出众。 只是在看清楚那人的脸之后,便皱起了眉头,只觉得这张脸在哪见过,给她万分熟悉的感觉。但到底是一无所获便也不再纠结,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心里还在想,若是陈安安见了这乔木会不会马上移情别恋。 年清风收回思绪看向老年同志点头喊了一声爸。 还好刚刚已经看过这人的照片,否则刚刚她定是又要头痛了,若在这么多人面前失礼,那可太不应该了。 但她并没看见在她收回眼神看向老年同志之时,站在对面的男人望向他的眼神。 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只想让乔木一把将面前的年清风拥入怀中。 他终于找到她了......时隔这么多年,他终于又见到她了。 他的年儿...... 乔木不禁红了眼眶。 “小木啊,叔叔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叔叔的女儿,年清风,更是我们今天的摄影师。” 老年同志说起自己的女儿那是一脸骄傲,在他心中他女儿便是最好最棒的,最拿的出手的,丝毫没必要藏着掖着。 年清风站在老年同志身旁,对自家老父亲一脸骄傲的模样早已习以为常,很淡定的对着乔木打招呼,“你好。” 可对面的乔木显然还没缓过神来,虽然他的眼睛是跟着年清风移动的,但是脑子如今是不清醒的。 所以,他并没有听清楚年清风是在同她打招呼,或者听到了,只是还没缓过神来。 年清风见对面的人一直在看他,却无动于衷,有些奇怪,看向老年同志。 而老年同志自然也注意到乔木的眼神了,虽然他有心撮合,可看着乔木就这样赤裸裸的盯着自己女儿看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小木?” 老年同志又喊了一声,乔木才恍然惊醒。 “失礼了,只是觉得年小姐有点像故人,一瞬间失神了。” 乔木开口解释,可眼睛还是再看向年清风。 他等了多久,又找了多久,自己全然不记得了,只觉得从上一世她走后,浑浑噩噩的做了六年的皇帝,他以为他死后便可以去找他心心念念的人了,可他又不知在哪里漂泊。在那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自己跑了好久好久,最后在一个陌生而又奇怪的环境中醒来。 还来不及去探究这里究竟是哪里,一段记忆便强制性的进入了自己的脑子中,他被迫接受,恍然大悟。 只奇怪的是,他不知道现在的他究竟是乔木,还是爱新觉罗·胤禛。可就在他看到镜子的那一刻,看见那张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脸,他彻底明白了,自己是乔木也是爱新觉罗·胤禛,只是现在一个是今生,一个是前世。 他笑了,并且迅速就想到了,他的年儿,他的年儿定是也在这里。 他前世死后没有去投胎,亦或者是这已经是投过胎了,但他是带着记忆又来到这里的,定是让他来找年儿的。 可是当两世的记忆全都混杂在了一起,他不仅有些迷茫。 他知道自己是在国外,也是就前世的西洋国家,不禁皱眉,这世界之大,他又该去哪里找他的年儿。 他甚至不清楚她还是不是姓年,又是不是依旧叫年清风,或是换了般模样......他都不为所知,更丝毫没有头绪。 但他如今已经不再是爱新觉罗·胤禛了,如今是一个全新的新社会,他也有了一个新身份,好在先前的记忆,手艺和学习的一切都是在的,以至于后续自己再拿起手术刀或者做任何学术研究时没有任何的陌生和犹豫。 不过,他也发现了,好像只有自己在工作,或是在拿起那把手术刀的时候,自己才能忘记一切,只是乔木。 可下了手术台或是结束了工作,自己便忍不住想,定是前世杀的人太多了所以这一世他才会拿起手术刀给人治病疗伤,挽回人的生命。 果然不能亏欠太多,果然是要还的。 也不知说的是上一世死在他手上的人命,还是说年清风。 只是让他更惋惜的是,没想到他大清朝后世的子孙竟是这般无能,好好的一个国家,后边竟是被人那样糟蹋,更让他大清百姓,受了那样的的苦。 于是,当即他就打算回国,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没理由在留在国外。 虽然他在这里也创立了医院,但好在身边还是有可靠的人的。将华人医院交给一直跟着他的吴一,自己便开始准备回国的事宜。 但毕竟是这么大的一个医院,转接也是需要时间,便又耽误了几天。 可就在他回国的前两天,无意间看到京都大学的官微,知道这是他的母校便多关注了一下,可他确实被下栏校长的名字吸引到了。 年霖。 姓年? 乔木觉得奇怪便打了一个电话。 “吴二,帮我查一下京都大学校长年霖的资料。” 吴一现如今正在处理接受华人医院的事,自是没空处理这些,好在他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两人各有各的优点,但好在都是能用的。 接到电话的吴二,挠了挠脑袋,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很好,凌晨一点。 乔教授啊!您是大神您可以不睡觉,可是我只是小鬼一只,我是要睡的呀! 但乔教授让做的事,他也不敢耽误。 但他还是奇怪,京都大学,那不是乔教授的母校?怎么,乔教授母校的校长,他不了解?他还要去查? 吴二一边骂骂咧咧,嘟嘟囔囔,可是还认命的乖乖听话办事。 第275章 番外6 吴二的效率是很快的,再加上年家并没有刻意去隐瞒什么,所以一查,便都查到了。 乔木看着吴二发过来的资料,盯着年清风的照片发呆,握着鼠标的手微微发抖。 那张脸,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他都记得那么深刻。即使分开这么多年,他依旧对这张脸毫无抵抗力。 良久,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便马上让吴二买了一张回国的机票,只给吴一留下了一句“视频联系”便离开。 去机场的路上,他还特意联系了老年同志说要参加访谈的事情,因为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年清风他坚持强调说要周末,也就是明天。 他也没想到自己昔日的校长竟然答应的这么爽快。 想到自己第二天就可以看见那人,手忍不住的收紧,他是有点紧张的。 她究竟还是不是她?亦或是她还记不记得他? 克制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想要释放,可又收住。 现在还不是时机。 访谈内容并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问问乔木今后想在哪里发展,此次回国的目的是什么? 乔木整个人都显得不在状态,就是在回答问题时也是一概而过,只有在有人问道此次回国的目的是什么时,他才猛地抬头,很认真的答道,“已经立业还未成家,为了寻找一人。” 乔木看向年清风的眼神赤裸裸的欲望,丝毫不加掩饰。可在场的众人却都以为他是在看镜头,并没有过多的怀疑。 虽是没有怀疑其他,但乔木此言一出已然是掀起了轩然大波,好在在场的人很少,且此次访谈也不太会播出,不过是拍几张照片,就是要播出也是要酌情考虑此话是不是可以播的。 “乔教授此言一出怕是待会儿要出不了这个会议室了。” 主持人笑着调侃,想想到什么一般,便又问道,“不知乔教授可是有方向了?” 闻言,乔木满意的点头,“或许已经有了吧。” 目光再次不经意的落在年清风身上。 年清风自然是注意到了,本来她今天的目的就是要拍摄的,镜头里的主角自然是不可能放过。所以,乔木看她的眼神她都注意到了,只是她并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看她,还是在看镜头?心里即使有万般的不舒服,此刻还是皱着眉头,坚持将这场访谈拍摄完了。 访谈结束,年清风拿着相机走在一旁坐下,大概看了看相机里的照片和视频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看着镜头了这张脸出了神,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年小姐......” 年清风思绪被打断抬头,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人站在面前,她记得他,是一直跟在乔先生身边的人,想必是他的助理。 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人点头,“你好,有什么事吗?” “年小姐好,我叫吴二,是乔教授身边的特助。” 吴二做着自我介绍。 年清风点头,微笑道,“吴先生你好。” “看您刚刚一直在拍照辛苦了,我是想留一个您的联系方式,等我们教授的照片出来之后,能否发给我们一份,将来好留作宣传。” 吴二很客气。 闻言,年清风自是同意的,虽然她很奇怪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些照片作为宣传照,明明他们可以请到的任何一个摄影师都比她派出来的要专业。可别人都这样问了,照片还是人家本人,人家要照片实在是合情合理,哪怕是想亲自挑选几张合适的照片发出去那也是应该的。 “当然可以。” 说着年清风已经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我扫吗?” 闻言,吴二边将早就准备好的二维码从身后拿出来,“年小姐请。” 年清风看着这一操作,简直懵逼,却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特助办事效率就是快,他已经预判了我的预判。 淡定的扫了二维码点了添加,只是在看向微信名字时愣住了。 年儿...... “辛苦年小姐了。” 话落吴二点点头便转身离开,走到了乔木身边,微微点了点头。 乔木看吴二将事情办妥,心里送了口气,要不是被这一群人围着他就要自己过去要联系方式了。 好在,吴二没让他失望。 吴二站在乔木身后,轻舒了口气。 看着乔木的背影,又看了一看一旁的年清风,吴二只觉得奇怪,难道两个人认识? 不对呀,两人如果认识的话乔教授又何必让他去找年小姐要联系方式......吴二冥思苦想,最后得到了一个大胆的结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难道乔教授对年小姐有意思,昨晚又是调查,又是要联系方式的。 越想越有可能,吴二坚定的点头,觉得自己的猜测绝对是真的。 看着什么都不知情的年小姐,吴二不由得感叹一句,要说处心积虑,还得是乔教授。 乔木和老年同志寒暄了一会儿又约着一起去吃饭,年清风是没打算去的,他们大人之间的事她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年清风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又插不上话,实在不想去找不痛快。 可显然有人并不打算放过她。 乔木本就是因为年清风才回来的,自是如今做的一切也都是因为她,若是她不去,那这些便显然没什么意思。 老年同志提议说去吃饭,原本只是客套一下,想着乔木定是不会去的,毕竟听说他可是一下飞机就直奔学校的,此刻结束定是要好好休息一番。 可乔木答应的爽快,那他这个东道主哪有食言的道理,自是要陪好。 不过,吃饭他就没想着让年清风一同跟过去,生意应酬上的事,她实在是没有必要一同陪着,对于他们可能没什么影响,可是对于还是大学生的年清风来说显然会有些无聊。 且他的宝贝女儿身体才刚好,定是要好好休息的,不能拖的太晚睡觉,亦不能喝酒,为此,他走到年清风面前就想让人会去,可乔木先一步开口。 “年叔叔,年小姐刚刚一直在拍摄,辛苦了,不如一起吧?” 第276章 番外7 老年同志一愣,“这,小木你先等一下,叔叔去问问年年。” 乔木表示理解,笑着开口,“我去问吧,年叔叔刚刚也是辛苦了,让吴二先带着您去餐厅。” 老年同志看了看面前的乔木,不禁点头,“那小木就辛苦一下,叔叔就先和吴特助先过去。” 老年同志本就是有意撮合两人的,如今见乔木这样主动,便直觉的事半功倍。 也罢,年年可不是老爸不心疼你,只是在为你今后的幸福生活做打算。 如此想着,老年同志便跟着吴特助走的飞快,顺便还将会议室其他人也都喊了出去。 “年小姐辛苦这么久也饿了吧,一起去吃饭?” 乔木询问。 年清风刚要拒绝,可看着那张脸,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轻轻点了点头。 “好。” “还请乔先生等一下。” 说着就开始收拾手中的相机。 年清风今日穿着清爽,黑发如瀑,尽数拢在脑后轻轻夹起,额前两缕发丝垂下,带着点弧度,穿着简单的蓝色衬衣,里边是白色的吊带,下身高腰的喇叭裤,将自己的腿型勾勒得修长。微露腰身,亭亭玉立的身材尽数显露。 偏偏脸上不施粉黛,只轻涂了防晒霜,可在她毫无瑕疵的脸上掀不起任何的波澜。眉眼如画,唇不点而朱,眉不描而秀,整个人又纯又媚,偏偏自己不得而知。 外边的衬衣过于清透,年清风微微弯腰,竟是将自己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就这般显露在了乔木面前。 乔木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尤其是面对年清风,什么非礼勿视在她面前都是不管用的。 他盯着那腰身,想着还是这样瘦,怕是自己的一张手便可尽数掌握。 “乔先生久等了,我们走吧。” 年清风回头,看见乔木在盯着自己发呆,不禁皱眉出声提醒。 乔木听见声音回神,“年小姐有些瘦了。” 可能是怕过于冒昧,便出声又补了一句,“医生的职业病,只是女孩子太瘦了对身体不好。” 年清风却是不吃他这一套,只觉得这个乔木有点奇怪,总是时不时盯着自己发呆。 好吧,虽然她也总是盯着他发呆。 年清风不愿多说的,一路上无言,尤其是看见刚刚还在会议室里的人出来后竟是不见人影,就连老年同志都丢她跑了。 年清风心里咬牙,默默打算待回去之后一定要向年女士告状。 两人在车上无言,年清风一直盯着手中的手机,不知道在摆弄些什么,时不时也会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可就是不去理会身旁开车的人,就是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 乔木看见小姑娘这样,只觉得头疼,心想,“现在的小姑娘怎么都这么难搞定。” 也是,现在不是清朝,没有什么男尊女卑,而面前的年清风也只是这里的年清风,不会为了任何东西去奉承,讨好自己。 反而是他,可能这一世真的是来还债的吧。 前世年清风为他所做的一切,这一世定是要尽数还回去的。 想到此,乔木的脸上便挂着淡淡的笑。 这样何尝不好呢?虽然她没了先前的记忆,可她就是他命中注定之人,他是来还债的,那两人便是如何也分不开的,有着千丝万缕,解不开的缘分。 更何况,他对年清风势在必得,他的年儿就是他的年儿,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趁着红绿灯的间隙,乔木转头看向盯着窗外发呆的人,脸上带着笑,眼中却是势在必得笃定。 晚宴吃的宾主尽欢,没有名利场的算计,更没有生意场上的礼貌疏离,更像是长辈对于小辈的接风洗尘宴,桌子上的人其乐融融,到底是尽了兴。 年清风没喝酒,但也喝了不少饮料,更何况她今日吃的不少。别人都在讲话,她一个小辈,哪里差的上话,自然是只有吃饭才能堵住自己的嘴了。 此刻正觉得肚子里胀得慌,便轻轻起身,悄悄出了包间的门。 也不是真的就是想上洗手间,更多的是想出去透透气,毕竟在那包间里呆得久了,一股子酒气,就是不喝酒怕是也要醉了。 年清风自认自己存在感很低,并不像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打断里边的谈话,所以出来的时候很小心,并不觉得有人会发现自己。 这家店很有意思,走廊的尽头便是一个阳台,上边放着摇椅和一把大型的遮阳扇,但此刻这把伞显然遮不到阳光,倒是可以遮一下这深夜的雾气。 到底还是十月的天气,白天虽是热的人发慌,可以到晚上这凉意竟是挡也挡不住,只往人骨子里钻。 年清风没坐那椅子上,而是走到了栏杆处,静静的吹着晚风。 到底还是深夜的风,年清风先前的混沌变得清醒。 “年小姐不怕感冒?” 话音未落,年清风便感觉到肩膀上有一股力道落下,微微转过头,便看见乔木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自己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 年清风觉得冒昧,刚想拿下来,却听见乔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年小姐还是不要拿下来的好,这深夜风大,要是吹的感冒了,怕是年叔叔要怪我了。” 年清风不解,这话实在奇怪,本就是自己出来的,就是真的感冒了,那也是她一个人的问题,老年同志怪的了他? 瞧着老年同志对他的喜爱程度,简直比她都要多了。 怕是恨不得这乔木是他的孩子 乔木像是知道年清风心中所想一样,开口道,“今日是我盛邀年小姐过来吃饭的,若是吃完这顿饭年小姐回去便感冒了,那自然就是我的过错了。” “就是年叔叔不追究,只怕我也是要时不时顶门拜访,又或者亲自照顾年小姐痊愈的好。” “乔教授对病人一向如此吗?” 年清风此手觉得这乔木简直是一副老年人做派,简直是比老年同志还有教授的架子。 不过他也却是是教授来着。 “我只是单纯的对年小姐比较伤心而已。” 话落,乔木看向年清风的眼神透着真诚,像是在向她证明自己的可信度。 年清风皱眉,这话什么意思? 她是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便开口道,“是因为乔先生的那位故人?” 年清风实在不想是什么菀菀类倾,想想就只觉得恶心,尤其是他们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而已,乔木便这般丝毫不加掩饰的透漏自己的心思。 年清风实在是觉得不舒服。 第277章 番外8 饭局结束,年清风已经困到打盹,被陈叔带着回家,后边还坐着老年同志。 只是老年同志醉醺醺的一身酒气,年清风实在不想和他坐在一起,甚至还替他捏了一把汗。 希望待会儿老年同志还进去卧室门,而不是被年女士抱着被子赶出来。 不过年清风也没多想,因为她实在是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回到家果然不出她所料,老年同志蹲在卧室门口求着年女士开门,可里边就是连一个动静都没有,就是连一个枕头和被子都没被扔出来。 年清风不由得感叹年女士“心狠”,看向老年同志得眼神带着同情,但也只是一秒,便迅速回房,并且毫不留情的将房门关上。 “一群没良心的......” 老年同志蹲在门外,听见自家女儿关门的声音,不由得低声骂道。 可下一秒便又怂了,求着里边的人开门。 年清风不知两人闹到了什么时候,自己洗了澡便掀开被子上床关灯闭眼动作一气呵成。 可躺在床上,室内一片漆黑,可她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的都是今天的那个男人的脸,和他说的每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年清风依旧没有丝毫睡意,忍不住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翻开了今天新加的联系人。 微信头像是那人穿着白大褂一本正经的模样,脸上没有笑意,丝毫没有今日爱笑的样子。 点进去再看他的朋友是什么都没有的,就是工作上的也不曾有。 他的微信同他的整个人一样透露着无趣,整个一商业微信一般。除了,那个名字。 年儿...... 这个年儿到底是谁?又是他什么人?对他很重要吗? 年清风疑惑。 放下手机后忍不住琢磨,口中呢喃着年儿这个名字,想象着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会是怎样的。 虽然乔木整个人无趣又正经,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那张脸确实是好看的。 就是声音也很有吸引力,每次他笑着同她讲话时她确实是心里痒痒的,像羽毛划过肌肤一样。 可她总觉得这个乔木看在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另一个人一样,温柔带着思念,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一般。 是年儿吗? 年清风不知是何时睡着的,可是光怪陆离的像是看到了和自己长的同一张脸的女人。 她想开口,却没有声音。 而那人像是看到她了,又像是没看到,总之一句话未讲,只是在看着她笑。 后来她看见进来的男人,是乔木...... 不,不是,因为他听到那个女人喊他“爷”。 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如何情意缠绵,又如何各怀心思,不肯交付真心。他防她,而她却是防着自己的一颗心。 她看着那女人魅惑,美艳,一声声爷哄得那男人甘愿为她做任何事,开始一步步放大自己底线,宠她,爱她,护她,为她筹谋打算。 可她又看见,那女人在私下的冷静,理智...... 后来,那女人怀孕,生下一个儿子,她便看她变得越来越温柔,知性。虽没了先前的潇洒,却因为有了真正要保护的人变得更加冷静,睿智。 他坐上了皇帝之位,而她被封为贵妃。 这一刻,她突然想到先前那个男人曾经在床榻之间问她,“年儿想不想成为贵妃。” 后来,他真的让她成为了宠冠后宫的年贵妃。 他给不了他皇后之位,成不了真正的夫妻,便想着给她贵妃之位,给她宠冠后宫的宠妃之位,让她在后宫之中也丝毫不受委屈。 一切都是那么和谐,美好,就在年清风以为那两人就要这样过完接下来的一生时,那女人突然生病了,身子越来越差,可却是越来越爱笑了。 更糟糕的是她中毒了,被人陷害,在一切都在好起来的时候,却是更加糟糕了。 中毒的她虽是被救了回来,可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消瘦,憔悴,虚弱,生气在流失。 果然,她还是没撑过那年的冬天,永远的留在了那年的除夕夜。 她甚至没有机会看一眼那男人为她挂了花灯,就在那万家灯火之际离开,原本是为了哄她一笑的花灯,竟成了照亮她远归的路。 看着床前为她的离开而悲伤的两个人,年清风眼泪竟是不知何时已经落了下来,满脸都是。 在看完了这个女人的一生,悲伤,压抑,沉默,久久未言。 “累了吧,我们回去吧。” 年清风抬头,她看见原本躺在床上的人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 “什,什么?” 年清风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是害怕,可她面对着同自己一样的那张脸实在是怕不起来,尤其是看到了刚刚这个人热烈而又压抑的一生。 那人笑了笑,“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该回去了。” 说着那人便朝着自己走来,走进了她的身体,两人瞬间融为一体。 “你,我......” 年清风还是不解,张开嘴正欲说些什么,便听见那人在同她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你只是忘记了,但我们终究是我们,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不能一直忘记。” “更何况,他现在去找我们了不是吗?” 年清风还来不及思考什么,她又被看见那个男人推开门进来了。 她看着他已经两鬓花白,脸上不负先前的意气风发,却而代之的是满身的疲惫。 她跟着那男人的脚步便看见那男人坐在书桌旁,一张一张画着那女人的......不,是她的模样。 再抬头整个房间里便都是她的画像。 她再一次忍不住落泪。 再次睁开眼睛,便看见那男人躺在床上,显然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的他眼里皆是浑浊,可在想到什么时侯,眼眸却是明亮极了。 她听着那男人口中混沌不清的说着什么,但她知道她口中说的,念的都是她...... 第278章 番外9 外边的阳光透着窗帘照射进来,年清风轻轻睁开眼睛,泪水已经哭湿了枕头,而她丝毫没有睡意,一双眼睛明亮又清醒。 想着昨晚梦里的一切,又或者是自己那戏剧般的一生,她再一次哭到不能自抑。 她的心好疼呀,先是有人紧紧攥住了它,让她丝毫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呼吸困难。 年清风不知哭了多久,她还从未这般放肆的哭过。 她是在为谁而哭? 为自己那刻骨铭心的经历?还是为自己上辈子压抑的一生?还是为自己见到了那无情的帝王在她死后对她念念不忘的感情为之动容? 她都不得而知,只是觉得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在此刻彻底崩盘。 原来,原来她不是昏迷了半年,而是用着半年走完了一个人的一生。 年清风沉默了许久,等她彻底接受了这件事情才慢慢起身。 沉默着走到洗手间,年清风看着自己哭红的眼睛实在有些狼狈。 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水贴在脸上,让自己清醒下来。 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年清风啊年清风,如今清醒了吧。” 难怪从她这次醒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她丢失了一半的她啊。 如今她回来了,真好啊。 年清风洗漱好之后,拿起手机窝在窗边的沙发上也不出门。 但是看见乔木给他发的微信,她笑了。 丝毫不掩饰呢。 现在的她再将昨日的乔木联系在一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不过,他就确定如今的年清风还是那个年清风?还是说,他不在乎呢? 年清风勾唇一笑。 好像万岁爷也来了呢,而且,他好像还知道那些事情。 真是有趣了。 看见他发的消息,年清风不禁眼眶发酸,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年小姐昨晚吹风,今天应该没有感冒吧?” “不过,年小姐今日应该还没起床吧。” 这句话绝不是疑问句,像是肯定她一定会起不来一般。 年清风不禁轻笑。 还真是了解她呢,不,应该说是了解他心中的年儿。 但她此刻又有些迷茫,现在她究竟是谁?而乔木又是谁?他心里想的念的又是谁? 盯着手机发呆,直到年女士的声音在外边想起她才回神。 “妈妈进来喽?” 年女士轻声询问。 年清风放下手机,开口,“好。” 说着就要起身去开门,因为她不记得自己是否锁了门,但听着门锁清脆的一声被打开,年清风有顺势坐下。 “每天都起这么晚像什么样子。” 年女士看见年清风穿着睡裙就这样窝在沙发上,忍不住皱眉。 闻言,年清风抬起头看向年女士眼神充满了怨气,“年女士你不爱我了吗?明明昨天你还贴心的给我煮面,今天就板起脸来教训我了。” 年清风只觉得年女士卸磨杀驴的这个行为不值得提倡,要坚决抵制。 年女士轻轻点了点年清风的额头,“快起来吃饭,陈嫂做了你喜欢吃的照烧丸子。” 说完,年女士便轻轻离开了,还贴心的替年清风管好了门。 年清风正欲起身,感觉到手中的振动,拿起手机来看。 “不知年小姐有没有时间,晚上一起吃饭?” 年清风觉得这哪里是询问的语气,分明就是通知。 没想到他竟是还保留着上辈子的独断,不过,显然是已经好了太多了。 若是真同那时一想,怕是这会儿都被他绑回自己的地盘了吧。 年清风勾唇,打下几个字点了发送,完了便一身轻松的下了楼。 “时间有的是,就看乔教授怎么安排了。” 那边的乔木看着对话框发呆,细细品着这几个字中的韵味。 良久,脸上带了玩味的笑。 “晚上接你。” —————— 年清风下楼,没看见老年同志,便开口问年女士,“老年呢?” 说着,边悠哉游哉的逛到厨房里去。 “昨晚在客厅睡了一晚,想着是没睡好,早上进了房就睡了。” 年女士淡淡的,丝毫没有心疼的意思。 年清风原本是想帮着陈嫂将碗筷拿出来,却被陈嫂急着打发出了厨房,“年年快出去,这厨房油烟味重,你就在外边等着。” 说着,已经将年清风按在了椅子上了。 年清风也知道陈嫂是真的心疼她,便也没在勉强,抬起头笑着看向她道,“好,辛苦陈嫂了。” 陈嫂应了一声,便着急的跑到厨房里去准备里边的东西。 因为年清风醒来的晚,早饭都成中午饭了,为此并没有那么清淡。 年清风先盛了一碗排骨汤慢慢喝着。 “老年同志那么可怜,年女士不心疼心疼?他这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嘛。” 年清风戏谑着开口。 不过,昨晚老年同志蹲在门口的模样确实是又可怜又滑稽。 年女士抬头瞪了一眼年清风,并未开口。 年清风便不再自讨,安静的吃饭,只是不是说些笑话哄得年女士开心,就是哄得陈嫂站在一旁,也时不时笑上两句。 今日周天,年清风下午就要回学校,为此早早便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的,不过是收拾一下自己罢了,毕竟待会儿还要去见那人。 年清风自从知道了所有事情之后便不再抵触同乔木见面,反而是很期待。 那人如今还不知道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那定是要好好和他玩上一玩了。毕竟,自己那时是那样的憋屈,还要费劲心思的讨好他。 年清风想想便觉得牙都痒了,手也痒痒的。 不过,如今她也不算是什么菀菀类卿了,总归都是她自己。 好吧,两人约了五点,那时天不算黑,吃完饭会学校,一切都是刚刚好。 年清风心里暗自盘算着,将原本要送她上学的陈叔推脱掉,借口和同学一起去吃饭,便离开了。 今日天气算不上好,在加上马上就要天黑,年清风里边穿着吊带裙子,外边还加了一件长款的开衫,正好到脚踝的距离。 年清风觉得刚刚好,肩上挎着一个大型的包包,里边是她的一些口红镜子,还有一些小零食,用来解馋用的。 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带了些弧度,长发及腰,黑发如瀑,整个人显得温柔又妩媚。偏偏那张脸却显得很小,像是还没长开,有纯又媚了,让人忍不住的想去探究,待她长大会是怎样一副勾人的模样。 第279章 番外10 年清风在路上慢慢走着,她没想让乔木接她,索性从他家这边距离地铁站实在不算远,便只当是散散心。 她看着如今京都得繁华,和那里得京城实在是大有不同。 那时得京城也是繁华的,只是不一样罢了。 一个古风古色,一个时尚潮流,是如今每个人都趋之若鹜的地方。 好像,那时的京城也是如此。 果然,只有繁华的地方才会有竞争,古往今来,一向如此。 不过,与那时大为不同的怕就是如今真是开放,自由了许多,每个人的权力也多了很多。若是清朝,当时没有那么迂腐封建,若是开明许多,怕是不会被...... “嘀嘀——” 汽车的鸣笛声在身旁响起,年清风便向一旁躲着,怕挡了别人的路。 可又突然想到自己走的是人行道,便转头看去。 便看见乔木正开着车慢慢跟着她,见她停下,乔木便将车子停下。 “上车。” 年清风微挑一下眉,便自觉的坐到了副驾驶。 “乔教授不介意吧?” 年清风啪嗒系上安全带,转过头看着乔木询问。 见状,乔木勾唇笑道,“年小姐想坐哪里都可以,又怎么会介意。” 闻言,年清风轻笑。 “不冷?” 乔木只觉得年清风穿的少,扫了一眼她裸露的小腿,不禁皱眉。 年清风被他那一眼盯得冷飕飕的,可还是摇头。 “还好,今天天气不错。” 说着,转头扭向窗外。 乔木看了一眼车外黄沙漫天的,风很大,不禁轻笑。 “你确定?” 年清风哑口无言,不再讲话。 她并不打算告诉乔木她现在已经想起来了一切,只是想看看他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至于要什么时候讲...... 年清风只觉得自己要小心,说多错多,凭着这男人上辈子,再加上这辈子的心计,只怕她还是玩不过的。稍微哪句话说错,怕是都要被他发现。 “年小姐在想什么?” “在想待会儿要清汤的还是辣的。” 年清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啧......”还是一心只想着那些吃的。 乔木心想。 “鸳鸯吧。” 年清风郑重点头,“乔教授说得对,就鸳鸯吧。” 话落,便笑了起来,感觉终于解决了这一难题,如释重负一般。 乔木看着身旁的年清风,只觉得这样的她真好。 或许若不是因为哪个时代,那时候的她定也是这般被娇宠的长大,找一个互相倾慕之人,就这般幸福的生活下去。而不是在那个时代,与他为妾,永远低人一等,最后还被陷害早亡。 乔木不禁失神。 “认真开车。” 年清风忍不住出声提醒,她可不像就这般再把小命交待到这里。 乔木回神,“放心,这一次我会护好你的。” 闻言,年清风皱眉,“什么?” 呵,那就要看你怎么护喽。 年清风面上一脸疑惑,心里暗暗想到。 乔木轻轻摇头,“没什么。” “乔教授是又想到故人了吧?” 年清风出声询问,似是不解。 乔木摇头,轻笑道,“是故人,也是眼前人。” 闻言,年清风平复好的心,再次抽动了一下,有点疼。 年清风未言。 好在马上就到了,车上的气氛才没有尴尬下来。 “到了。” 乔木将车停在一家正宗的川味火锅门前。 是年清风提议要来的,毕竟她自从醒来后可是一次都还未来过呢,今天有人请客,怎么能不好好吃上一顿呢。 重要的是,今天晚上不用回家,便不会被老年同志和年女士发现,此时不吃,更待何时。 果然,一进门就问道了很浓郁的辣椒味,乔木不禁皱眉。 年清风轻轻扫了一眼身旁人的位置,知道他吃不了辣,但到底没说什么。 笑话,她现在是年清风,可不是什么年儿,哪里管的到他? 这般想着,心情便更加舒畅了,挑了一下眉便任由服务员领着她们进了包厢。 “乔教授吃的了辣吗?” 年清风出声询问,看着菜单上的重辣,眼中充满了期待。 乔木自然也看到了,“要微辣。” 闻言,年清风抬头看向他,一脸的控诉。 乔木无奈,“太辣对肠胃不好。” 良久,年清风瞪了他一眼妥协,“微辣和清汤吧。” 乔木听完这句话只觉得如释重负,看向年清风的眼神中尽是宠溺。 两人点完菜便交给服务员,“好的女士,先生,你们稍等。” 年清风点头,看着就要转身的服务员,突然心生一计,转头看向乔木轻声道,“乔教授,我们出来吃饭,年儿姐姐不知道吧,要是她知道了,会不会将我的脸打花......” 声音娇嗲,就是看向乔木的眼神都拉丝了一般,可年清风明显感觉到刚刚就要走出去的服务员顿了一下,这才装作若无其事一般走了出去。 见服务员出门,年清风便也收了兴趣,只是看乔木的眼神依旧魅惑。 乔木看着面前的女人,只听着她刚刚的声音便觉得心里一阵酥麻,像被人挠过一般。 可看着那狡黠的眼神,明明知道面前这个人是故意的,可还是忍不住......额,有点热。 “年儿不知道,年年不要怕。” 乔木出声配合,一边将自己的外套脱掉。 年清风自觉地没意思,便兴致缺缺的盯着乔木的脸发呆。 还真是一样呢?可又不一样了。 比那时候的皮肤白嫩,看着就很光滑,今日他没带眼睛,少了一股斯文败类的感觉。而且今天穿的也极为简单,少了一点正式。上身一件白色衬衫,一件休闲的西装外套,下身直筒黑色裤子,并不修身,却也将自己的比例划分的极好。 挺有少年感,却又不幼稚的穿搭。 年清风嗤笑,如今乔木也不过二十五岁。 第280章 番外11 服务员备菜很快,两人推着小车进来,替他们将一些菜放在桌子上,“两位慢用。” 只是抬头时还怪异的看了年清风一眼。 年清风不以为然,还是吃活该要紧,看见一旁的甜点,便忍不住夹起来吃,可下一秒听见乔木的话险些让她喷出来。 “年年今日出来我哥不知道吧,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我们给他戴了绿帽子。” 年清风惊恐的抬头,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身旁两名服务员一脸错愕的表情,年清风只想打个洞钻出去。 听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嘛?偏偏对面的人还一脸得意,看着年清风的眼神满是爱意。 啊!没脸了呀! “闭嘴......” 年清风瞪着乔木咬牙切齿,随后又看向那两名服务员,笑着说,“他开玩笑的,不对,是我们在开玩笑。” 年清风笑得尴尬,就是那两名服务员也同样尴尬,笑着点头,“明白,我们明白。” “两位慢用,我们先出去了,有什么事记得喊我们。” 说着便逃似的跑出包厢的门。 见两人出去,年清风忍不住翻白眼,“乔教授满意了......还真是牙眦必报。” 年清风夹起一片毛肚,恶狠狠的放在嘴里,像是要泄愤似的。 “我以为年小姐喜欢这样的游戏。” 乔木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没想到乔教授也这么幽默,倒是让人惊讶。” 年清风一边说话,手上还不忘涮菜。 乔木也认真的下着年清风爱吃的菜,又帮她将已经好了的盛出来,毕竟两人也是生活了十多年的人,他还是知道她爱吃什么的。 “年小姐今日才第二天认识我,今后想必还会有很多惊喜的。” 火锅的雾气浓烈,尽数飘荡在两人中间,看不出对方此刻的眼神,只是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定是在笑的。 “那我很期待,还真想看看乔教授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 年清风回到学校便是教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基本不怎么外出。 虽然年清风没再和乔木出去,但是乔木可是每天都在给她发消息,后来便得寸进尺的发语音,再后来便猖狂到打电话,打视频...... 年清风对乔木的一切行动全都照单全收,只是从来都没有主动过。 不过,她还是在乔木没回她消息的时候忍不住去想,他究竟在做什么? 今天又是周五,没什么活动,也没什么课,年清风便想着收拾一下早点回家,刚走出宿舍门就看见了某人发的消息。 “学校门口等你。” 年清风眼中带笑,将手机收进包里,下楼梯的步伐都感觉轻松不少。 陈安安在一旁自然感觉到了,从刚刚见她看手机便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又是乔教授?” 这些天来乔木和年清风两人一直在发消息,陈安安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但她决定再观察观察,并没有开口询问。可到了第二天,年清风依旧如此,更甚的是她还听到了男人的声音,男人啊...... 但还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了,但到了第三天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因为她看见年清风竟然在若无其事的在和男人打电话。 她忍不住了,在年清风挂掉电话的第一秒便冲了上去,狠狠抱住了她,随后又一把松开,盯着年清风的脸左看右看,时不时还点点头。 年清风被她搞得莫名其妙,轻轻推开她,脚椅子转了一个圈又向后滑,最后稳稳地停在了距离陈安安两米的地方。 “说吧,想问什么?” 陈安安皱眉,走过去抱着年清风的手臂撒娇道,“清清,你有没有把我当你的朋友嘛,什么事都不告诉我,让我这两天一直茶不思饭不想,只盯着你发呆了。” 年清风好笑,“没什么事,就是一个朋友,不过......”年清风微微顿住,看了眼乔木给她发的消息,忍不住勾唇一笑,抬头看向陈安安挑眉,“他想什么我知道,我想什么他不知道。” 闻言,陈安安长大了嘴巴,一脸惊恐的看着年清风,但眼神中带着兴奋,激动的喊道,“不是吧清清,你要玩儿他呀。” 年清风顿住,摆摆手,她哪里玩的过他哟。 忍不住摇头,看向陈安安的眼神充满无奈,“想什么呢,只是不想这么快让他达到目的而已。” 陈安安看着年清风点头,“我懂,我懂,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懂。” 年清风被陈安安这贱贱的表情搞的无奈,可也没在继续说什么。 不过她还是想查户口似的,将乔木的事情问了个细致。 但是年清风回答的可不细致,整个一说一半丢一半的。 所以,陈安安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对方是个医生,比年清风大,是在吃饭的时候认识的。除了这些,再无其他。 这时,被陈安安盯着看,年清风并没觉得不好意思,笑道,“她在校门口等我。” “那你们有安排呀?” 陈安安一脸八卦,看着年清风的眼神直冒星星。 年清风摇头,“他突然过来的,还不清楚。” 闻言,陈安安笑,一脸戏谑看向年清风,轻轻用肩膀拱了一下年清风的手臂,“那肯定就有啦。” “等晚上有什么进展和我讲讲,讲讲,讲讲......” 陈安安粘着年清风嘴里巴拉巴拉不停。 年清风被吵的头疼,在出了校门看见路边熟悉的车她便跑过去,隔着老远给陈安安挥手,“我先走了,周一见。” 陈安安看着年清风跑过去的身影,暗骂一句,“见色忘......汪汪。” 只见年清风还没跑过去,那人便已经从车上下来,陈安安及时改口。 啊!那颜值,那张脸,那身材,那气质,清清你不要,你可以给我呀!!! 她愿意做舔狗,她愿意! 陈安安仰天长啸,看着那男人轻拥着年清风的肩膀替她开了门,又护着她让她坐进去。 这是什么样的男人,又是什么样的女人啊!真是太般配了。 陈安安觉得,此刻,这两人就是她的cp,她要做这两人的死忠粉。 第281章 番外12 乔木看着今日气色不错的年清风,轻笑,“带年年去去吃饭?” 年清风抬头,一阵恍惚,随后笑着点头,“好啊。” 回想着刚刚那声音。 年年,好像也不错。 “你工作不忙吗?” 年清风问,她知道现在他就在京都医院担任心外科主任,虽然是主任,但是也不能这样自由吧?而且现在才三点多,根本没到下班时间好吗。 乔木淡笑,“医院是我家的产业。” 闻言,年清风转过头看他,哑口无言。 “乔教授,你好壕呀。” 年清风盯着他不由的感叹道。 乔木转头,“养你是没问题。” 闻言,年清风噗呲一声笑出声来,“乔教授你也太直白了。” 乔木挑眉,“年年不喜欢这样?” 话落,转头看了年清风一眼,眼中带笑。 年清风不禁心慌,如今的他面对着她竟是这般游刃有余,虽然少了些压迫,但还是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 这点,让年清风很不喜欢。 年清风皱眉,“乔教授未免对自己太有自信了。” “你说的没错,我是对自己有自信,但我更对你有自信。” 乔木认真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 年清风看着前边的红灯发呆,淡淡道。 “年年如今不是在看我我的表现吗?” 年清风虽心有准备,但被他这样毫无顾忌的说出来,还是有些不服气,“是又如何?” 乔木摇头,“不如何,年年只看就是了。” 年清风转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讲话。 算了,随便吧,随他怎样。 乔木带着年清风去吃正经的北京菜,吃完后两人无聊,慢慢散步,走进了商场,年清风毫不顾忌,大手一挥,买了好多衣服鞋子,当然还有一些搭配的小饰品。 自然都是乔木买单,且陪着年清风逛了很久没有丝毫怨言,手中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宠溺的看着她。 最终,年清风无奈,停下来无奈的看着乔木,“你不累吗?” 乔木挑眉,抬了抬手中的袋子,看着年清风轻声问,“这才买了多少,要不再逛逛?” 话音一顿,乔木便摇了摇头,自我否决道,“算了,你逛了这么久也累了,而且这店中没多少款式,明天我让设计师过来,给你订制,这样年年就只等着就行了。” 乔木说完便一脸笑意的看着年清风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年清风无奈,“乔木,你到底想怎样?” “看不出来吗?想追你,想和你在一起。” 乔木说着一步一步靠近年清风。 年清风伸手抵住她,眼神躲闪,随后像是认定了什么,抬起头盯着乔木,“你认真的?” 其实,年清风最近一直拖着,既不和乔木划清界限,也不确定关系,也并非就是一定要看他的行动,而是她不知道乔木究竟是不是就真的认定了她。毕竟,他在那个时代可是有三妻四妾的人。 那个时代,她没办法,她要靠着他才能好的活下去,才能保护好自己的人,才能拥有许多东西。可是这个时代不一样,她赌不起。 更何况,两人在那时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要说没有一点感情是假的,只是那时候她只知要守着那颗心,万不可落在了他的身上,以至于让现在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爱不爱他? 还是只是习惯呢? 可他在她死后的那种悲伤和悲切,又不想是假的。他在他死前,口口声声念的也是她。 年清风犹豫了,这个昔日的阿哥,亲王,皇帝,拥有三宫六院的男人,在这个时代真的能抵得住诸多诱惑,仅她一人吗? 乔木看着年清风失神,微微叹气,费力的将东西集中放在另一只手上,下一秒便拉着年清风去了一旁的楼梯。 将东西放下,又扶着年清风站定,自己便下了两节楼梯,抬头看着她认真道, “年清风你看,现在我们是平等的,甚至于我还要抬头才能正视你。所以,你还不明白吗?我是甘愿为你低头的,不管任何时候,只要是你,我想要的一直都是你。我也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上辈子......” 乔木看着面前懵懵的女人,微微顿住,突然想到她还不知道上一世的事情。 上辈子,委屈了你,这一世怎么还舍得你受一丝一毫得委屈,定是好好护你,爱你,敬你...... 乔木心中开口,看向年清风得眼神认真极了。 年清风看着那眼神突然笑着开口,“上辈子吗?万岁爷还当这是上辈子吗?还想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吗?” 闻言,乔木睁大了眼睛,眼眶瞬间就红了,“年,年儿......” 年清风看着乔木深情地眼神,听着他口中认真的告白和承诺,她都不曾有过一丝的心动,甚至毫无波澜。可此刻看见面前人泛红的眼眶,颤抖的声音,她却是觉得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忍不住眼眶泛泪。 乔木伸手抚上她的脸,感觉到手被温热的泪水灼伤,心里一紧,伸手在年清风的鼻头上刮了一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的,你是我的年儿。” 说着将年清风紧紧拥入怀中,他将脸埋在年清风肩膀上,久久未言。 可年清风却是感觉到了他的颤抖,眼泪已经将她的衣服沁湿,年清风忍不住伸手抱住他,向原来那般一样。 “你真的来了,你竟然真的来了?” 年清风强忍着眼泪,心甘情愿被那人抱住,自己也安心的享受着那熟悉的怀抱。 原来她真的是年清风啊。 年清风心想,此刻感觉到这熟悉的怀抱,年清风才真的觉得那段经历是真的,原来她真的是那个年清风。 虽然,那段经历她想起来了,可并没走心,她一直觉得她同那个年清风是两个人,可能她只是拥有了她的记忆而已,可现在真切的被那人抱在怀中,她才真的觉得,不是两个人,是一个人,都是年清风。 而那段经历也是真的,她与这人纠缠了一世,竟是又来了今生。 第282章 番外13 两人抱了许久,隐约听见外边有脚步声,年清风才轻轻拍了拍乔木得肩膀,“衣服都湿了。” 话落,肩膀上的人一僵,报复似的狠狠的在年清风肩膀上抹了一把脸。 乔木微微起身,脸上得泪水不见,只有那泛红的眼角,带着泪水的眼眶在控诉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年年你怎么才告诉我,你明明什么都知道,竟然什么都不说。” 男人一脸的委屈,看着年清风得眼神带着控诉。 年清风只觉得头大,这还是那个说一不二,不怒而威得万岁爷吗? 年清风皱着眉头,看着面前得男人一脸认真,带着探究,“我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闻言,乔木笑了起来,“小狐狸,你认错,我也不会认错的。” 不过,乔木如今才真的想明白了,现在他又不是那个时代得皇子,皇帝,也没有这么多得规矩约束,自是要好好享受一番,脸皮厚点才好。他就是要对他的年年死缠烂打,纠缠不清,最后名正言顺。 年清风看着乔木的眼神只觉得他不怀好意,忍不住伸出手捏了一把他的脸颊。 手感真好。 年清风忍不住眯起眼睛。 先前总是被他肆无忌惮的捏脸,如今她终于也可以上手了。 哦,不得不说,这个乔木的皮肤是真的好,肤色也白,看着就像金贵的少爷,倒是比那时黢黑时好看多了。 可能是因为乔木常年待着医院的缘故,身上总似有似无的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年清风皱眉,她是不喜欢的,但好歹味道也不强烈。 可以接受。 年清风忍不住在心里打勾。 乔木被人捏住,显然一顿,感觉到那细嫩柔软的手在自己脸上作怪,却丝毫不动怒,反而万般的享受,只想将整张脸都埋在那手中。 “年年的手还是和原来一样软。” 闻言,年清风瞬间将手收了回去,转头离开,“记得提东西。” 乔木看年清风害羞离开的身影,忍不住轻笑,大步跟上去将放在地上的东西提起来,没走两步便跟上了走的很慢的年清风。 年清风感觉到乔木跟了上来,这才提起了脚步。 “年年,你说我什么时候去拜访叔叔阿姨?拜访的时候要带些什么礼物?他们会喜欢我吗......” 乔木跟在年清风身侧,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 年清风告诉自己,忍一忍,忍一忍,强忍着脾气这才带着笑,却也不说话。 “......我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领证?” 不行,忍不住了!!! 年清风猛地停住脚,“闭嘴!” 年清风呵斥,但大庭广众之下声音还是不大的。 “哦。”乔木委屈,看着年清风低下了头。 年清风皱眉,看着面前那么大一只,鄙夷的开口,“你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乔木摇头,有点头。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想和你重新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乔木看着年清风认真的说。 闻言,年清风气也笑了大半,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万岁爷且等着吧,单身还没玩够呢。” 说完这句话,年清风便已经走出了老远。 她这次可没有特意在等乔木,但好在乔木反应快,在年清风转身走的那一刻便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乔木听见年清风这句话停了下来,看着已经远去的猖狂的背影,忍不住轻笑,眼睛里也带来狡黠,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眼看着人就要上电梯,乔木赶忙跟上去,“不领证结婚,那就先谈恋爱怎么样?” “年年想被人追?我要追你,告白,然后你就同意,我们就可以顺利成章的在一起了。” “乔导已经想好剧本了?” 乔木点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年清风。 “那也要看我这演员想不想接这出戏啊。” 年清风轻笑,看着乔木现在的表情,直觉他像极了想要讨食的圆子。 圆子啊,过了好久了...... 年清风有片刻的失神,但很快回神,注意力又被面前的人吸引。 乔木低头笑,眼睛里皆是笃定,“年年会接的。” 说着,便一步一步靠近年清风,将她逼近电梯的角落,低头,嘴角含笑,微微上扬的丹凤眼还泛着红,像只转世的狐狸,眼神一跳,怕是都能让人心头一跳。 年清风忍不住怔住,心里暗道,他才是狐狸吧,而且还是一只道行很深的狐狸。 玩不过呀! 乔木见年清风愣住,很满意现在的局面,低头轻轻靠近年清风的鼻子,要吻不吻,轻身道,“年年也不舍得放开我,对不对?” 温热的气息洒在年清风脸上,声音低沉,似蛊惑般的年清风点了点头。 见状,乔木眼中的笑意加深,低头轻轻吻了上去,蜻蜓点水般的,“年年真乖。” 话落,便慢慢起身,眼含笑意看着年清风。 年清风在那人离开的时候,突然回神,看着乔木的眼神带着怨气,脸却是已经泛红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两位要出来吗?” 陌生的声音响起,两人转头,年清风只恨不得找一块地自己挖了洞将面前这人埋了,自己在钻进去。 太尴尬了! 电梯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门外的两个小姐姐脸色微红,捂着眼站在电梯外。 年清风点头,“不,不好意思。” 说着就要拉着乔木离开。 乔木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看着那两人一脸认真的说道,“抱歉,我女朋友年纪小,比较害羞。” 年清风抬起头瞪他,可面前的人脸皮果然厚道了极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那两个小姐姐显然也很好说话。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懂。” 说着,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脱口而出一句,“两位真的般配呢,小姐姐真好看,可以加个微信吗?” 话落,这个说话的女孩子已经手机拿了出来。 年清风被搞得好笑,正要答应,可身旁的男人却是不乐意,搂着年清风的肩膀道,“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快去吃饭。” 说着便转头看着那两人,“不好意思,我要带我女朋友去吃饭了。” 话音刚落,乔木便拥着年清风离开。 其中那个我女朋友四个字被某人咬的极重,怕是后槽牙都要咬掉了。 待年清风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和人打招呼,“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电梯的两人看着被男人拖着离开的女人,眼里充满了怨恨,“哼,真是小气的男人。” “就是,那小姐姐这么漂亮,怎么找了这么不大度的男朋友。” “对,小气鬼,喝凉水。” 两人一唱一和,骂骂咧咧的上了电梯。 第283章 番外14 年清风被男人带出了商场,被外边的风吹得打了一个哆嗦。 “冷吗?” 乔木询问的时候已经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感觉到面前的女人已经在不停的搓手臂,便一把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又贴心的穿好这才作罢。 随后没好气的揉了揉年清风的发顶,“冷还穿这么少,不长记性。” 穿在年清风身上的外套,带着温度,便感觉自己的身上瞬间回温,可看着男人身上只剩了一件单薄的衬衫,便忍不住想。 算了,以后天气越来越冷了,出来就多穿点吧。 可嘴上依旧是不服气,出口尽是反骨,“乔教授还真是会教育人。” 语气中尽是不满。 乔木挑眉,像是在说,你知道就好。 “你先在这等着,我去开车。” 乔木想着年清风也走的挺久了,便不忍再让她继续走,好在车子就停在不远处,他开过来很快的。 年清风点头,她也确实是不想走了。 刚刚逛着没感觉到累,这出来被风一吹满身的疲惫感便尽数袭来。 乔木点头,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快步跑过去。 刚刚两人是散步走着来的,车子还停在那家饭店门外,好在两家距离不远。 年清风见乔木离开,一阵风吹过来只感觉自己要站不稳一样,收了收自己身上宽大的外套,坐在蹲在一旁的路灯在摆弄着手机。 可也实在是没意思,便忍不住发起呆来。 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年清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吧,还是坦白了比较开心。 乔木将年清风送回家,在门外两人拉扯,准确是说乔木在拉扯年清风。 年清风见车停下,刚要下车便被乔木又拉回了座位。 年清风转头,“怎么了?” 闻言,乔木笑着开口,“代我向叔叔阿姨问好,改天我会来拜访他们的,我的女朋友。” 年清风听这话觉得好笑,“改天是哪天?乔教授。” 此话将两人的界限再次划开。 乔木也不恼,这温柔的看着年清风一脸无奈,“当然是女朋友承认了我的身份之后啊,不然不怎么敢?” 说着看着年清风一脸幽怨。 年清风好笑,伸出手揉了揉面前男人的头顶。 好软呀。 年清风眯了眯眼睛,一脸的满足,显然这些小动作都不再是乔木一个人的专属,如今她也可以肆无忌惮的对他做任何事了。 这一点让年清风十分满意。 “好了,我要进去了。” 收回手就想离开,却被乔木眼疾手快的抓了回来。 年清风受不住重力,朝着他的方向过去,乔木趁机上前,低头在年清风脸色吻了一下,可一瞬便分开。 可看着年清风娇嫩的嘴唇,忍不住又上去啄了一下。 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只想永远抱着她不分开。 年清风无奈,只觉得这人现在怎么这么墨迹。 又被乔木磨着在车里坐了好长时间,年清风才得以脱身。 可下车的时候,口红已经被抹去,头发也乱糟糟的,年清风怒瞪着一双眼看着驾驶座上的罪魁祸首,偏偏那人不以为然。 “年年不要生气。” 说着便伸出手来替年轻发温柔的捋好发丝,又替她擦了擦嘴角,这才看着她一脸认真的问,“还要涂上吗?” 闻言,年轻发恼怒,之恨不得一口将那张嘴咬出血来。 怎么这人这一世这样的后脸皮。 “乔教授最好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这样算什么嘛。” 年轻发越说越小声,竟是不再看乔木眼神。 她只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不对,像是急于要和他有关系一样。 嗯,不行,年清风觉得自己还是要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她处于上风,怎么还能被他牵着走? “那年年想要我们是什么身份?” 乔木看着年清风痞痞的笑着,随后还不等年轻发开口,便又开口道,“后天接你去上学。” 话落揉了揉年清风的发顶,感觉被头发被他揉的暴躁,便再次贴心的捋了捋。 年清风感觉到手机的振动,看着熟悉的来电,便一把推开乔木的手,推开车门下车。 “我先走了。” 说着,便一边接通了电话。 “年女士,到了,到了......” 声音越来越远,看着年清风远去的鲜活的身影,乔木只觉得生活又有了生机一般。 忍不住笑,眼神不经意间扫过镜子,看见自己脸色被染上的口红,轻轻摸了摸,不舍得擦掉。 他怕呀,怕一觉醒来这是一场梦该怎么办。 若真是黄粱一梦,只怕自己会再次生不如死。 不知在这门外停了多久,乔木一直不愿开车离开,只想在明天一睁眼就看见年清风的身影。 忍不住回想起先前,他要去上朝,每次一睁眼便可以看见她熟睡的脸,安静小巧又温柔,那么多年,从未变过。 可是她永远都是那么懒,从没有早起为他穿过衣服,自己先前也觉得随她去,可那日还是不知怎得,就是想让她起床,为他穿一次朝服,送他离开。 那次她还发了好大的脾气,不过还是如他所愿。 乔木忍不住摇头,又想着今日年清风多次炸毛的样子,忍不住笑,“性子真是一点没变,脾气大的很,稍不如意便不依不饶。” 不过,他还是无比庆幸,还能再见到她,让她再次回到自己身边。 思绪被来电铃声打断。 “说。”面对着其他人,他依旧严肃又冷漠。 “好,我知道了。” “不用延后,明天准时,让病人家属准备好。” “嗯。” “再替我准备些东西......” 第284章 番外15 年清风这边输密码轻轻推门,看着客厅一盏小灯亮着便知道这是年女士她们特意给她留的,脸上不禁闪过暖意。 进门后轻手轻脚的上楼,待上楼之后,这才将那盏灯关掉。 路过年女士的卧室,年清风忍不住放慢了步伐,可啪嗒一声,卧室的门却开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年女士脸上的表情不太好。 见状,年清风连忙将身后的东西拿出来,“这不是陪着室友去逛街了,我还特意给您带来双高跟鞋,快拿去试试。” 说着便将其中一个袋子塞给年女士便匆匆离开。 走到自己卧室门前还特意冲着年女士笑了一下,“不要感谢我,年女士晚安。” 说着便毫不留情的关门,锁门。 年女士愣住,看着被女儿塞在手中的鞋子,轻笑。 罢了,原谅她了。 关上门的年清风大舒一口气,随手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在了地上,心有余悸。 还好,她和年女士的脚码是一样的,不然还真不好糊弄。 年清风冷静下来,又被手机的振动吓了一跳,将落在一旁的手机拿出来,上边赫然是那人的消息。 【到家了吗?】 年清风回复,【嗯。】 手指顿住,再次打了几个字点了发送,【你早点回去,路上小心。】 年清风知道,在乔木没确认她安全到家之前一定是不会走的,至于为什么这么笃定,大概是因为了解吧。 年清风将手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嘴角的笑将此刻的好心情暴露无疑,正要起身去收拾东西,却又被熟悉的声音拦住了脚步。 再次拿出手机,看见那人的回复,眼睛不禁一跳,嘴角的笑越发的深,显得眼角的泪痣越发的妖冶。 【好。】 下边一个小男孩的动画表情,疯狂点头,下边配文“我很听话的”。 年清风笑够了,便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觉得要适可而止,不然按照这个男人如今不要脸的程度,若是再给笑脸,只怕是尾巴都要摇到天上了。 年清风觉得不能放任其恶劣的风气,必须严厉打压,坚决抵制,捍卫自己的地位。 所以,年清风将手机撂在床上便走到一旁去自顾自收东西去了。 —————— 待她洗完澡出来,头发已经被吹的半干,脸上未施粉黛,还带着红晕,是刚刚洗澡时造成的。 总之,现在的年清风整个一清纯无害的气质,看着就想让人欺负。 年清风坐在梳妆台前淡定护肤,却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吓到。 年清风转头,看着床上一直在振动手机皱眉。 只觉得自己最近奇怪的很,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易吓体制的她此刻却有些自我怀疑,简直是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她吓到。 走过去拿起手机,她简直不用看都知道来电是谁。 淡定的按下接听键,对面那张熟悉的脸出来,声音响起,“年年在干嘛?” 年清风坐回镜子上继续护肤,眼神扫了一下手机里的人,便绷起了脸。 “你还没回去。” 年清风带着不满,声音笃定。 乔木不以为然,挑了挑眉,将自己的座椅微微向后调了调,“对呀,见不得年年我怎么舍得回去,简直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年年分开。” 年清风脸上皆是嫌弃,心里暗道,“这男人怎么越老越不正经?难道是因为上辈子太老实,这辈子便无所顾忌了?” 不对,这男人上辈子也不老实。 “你还是快点回去休息,你明天不还要上班?” 乔木皱眉,一脸的控诉,“年年才是教授吧,真会说教人。” 闻言,年清风便翻了个白眼,不想在理他,这人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乔木便也不讲话,只目光灼灼的欣赏着年清风在自己脸上拍拍打打。 他脸上始终带着笑,眼中皆是宠溺,看着年清风娇红白嫩的脸,真想捏一下,一定好玩极了。 不过,他想到年清风一直都是娇嫩的,只怕那张白嫩的脸自己用手指轻轻一戳便会红起来。 年清风这边已经收拾好了,终于赏了一个眼神给手机里的人,却只见那人盯着手机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年清风想也不想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熟悉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年清风接听。 “又怎么了?你也不说话我还一位您老人睁着眼睡着了呢。” 乔木笑着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年清风语气认真道,“年年怎么将我睡觉时闭不闭眼都忘记了。” 年清风哑口无言,反驳道,“你睡觉整不睁眼,闭不闭眼不怎么知道。” 乔木只觉得现在的年清风好有意思,脸皮都薄了很多,要知道先前都是他被她撩的面红耳赤,常常把持不住的。 如今的她竟是经不起撩拨。 可下一秒自己便被啪啪打脸,身上瞬间燥热起来。 “怎么?爷是忘了那些年怎么在我的身上jiao的了?” 年清风婉转又娇媚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出来,乔木瞬间想起了年清风被他ya在身下时的模样,瞬间心口一紧,那里迅速庞大。 年清风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眼中带着笑,看着手机里男人的摸样,年清风满意,故作无辜继续软声道,“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爷,不......” 年清风顿住,眼神流转,继续道,“是乔教授。” “乔教授如今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呀?” 说着自己的吊带睡裙的带子似不经意间的滑了下去,可在乔木眼里那就是手机里的女人刻意,故意,有意的。 乔木明显感觉到车里的气温迅速升高,伸手想要将车窗打开,便又看见那女人娇媚一笑,自己的手机险些没拿稳。 年清风感觉到镜头一顿,便又加来一把火,故作无知,娇声娇气的,“哎呀,乔教授怎么了?听了几句话就没力气手机都拿不稳了?” 话落还不等乔木的反应便继续道,“好了乔教授,睡前故事讲完了,乔教授早点回去休息......” 又像是想到的什么,勾唇,“不过,还是等乔教授冷静下来在开车,若是出来什么事我可是会心疼的。” 年清风一脸心疼,像是在证明她说的是真的一般,可下一秒便收了情绪面无表情的将手机挂掉。 关灯,睡觉。 第285章 番外16 被撩拨的乔木,看着对面的女人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虽难受,可还是笑出声来。 果然还是那只牙眦必报的小狐狸,爪子和脾气都厉害的很,还是惹不得的。 乔木将手机放下,心里回想着实验室里那些冰冷的模型组织,想象着手术刀在她们身上无情的刨开,再缝上。 不知过了多久,乔木才冷静下来,身上的燥热也都不见,可身上还是被汗水浸湿,乔木皱眉。 算了,还是回去换身衣服。 自己实在是受不了如今这样狼狈的模样,被汗水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打开与年清风的对话框,打下几个字发送出去,自己便开车离开。 【你要对我负责。】 下边是一个委屈的表情包。 年清风早就已经睡着,对于男人的委屈全然不知。 次日,年清风依旧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还没睁开眼睛便趴在床上乱摸一通,在摸到自己的手机后便慢慢睁开眼睛,用另只手轻轻揉了揉,让自己彻底清醒。 11.23 年清风猛地坐起,今天这么晚年女士怎么没喊她起床? 年清风在这一脑袋问号,却也不着急,年女士既然都不着急,那她自然也是不着急的。 又躺回床上打开手机。 【你要对我负责】 显示是昨天晚上发的,还有几条都是今天早晨和上午发的。 早上八点。 【年年早上好!】 【我知道你还没起床,所以并没打算让你回我。】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那人的消息再次发来。 【我去上班了。】 下边配了一张自己的照片。 大概又过了两个小时,那人又发了一条信息。 【我要去手术了,大概要五个小时,不要想我。】 【晚上接你出去吃饭,好好准备。】 留下最后一句话,这人才彻底安静。 年清风轻笑,戳了戳屏幕道,“我还没答应过和你去吃饭呢。” 不过,那人也听不到,年清风瘪了瘪嘴,将手机放在一旁充电,自己便进了洗手间洗漱。 待洗漱好之后,年清风下楼,看着客厅空无一人,年清风奇怪。 听到厨房有动静便走过去,便看见陈嫂忙碌的身影。 “陈嫂,我妈呢?” 陈嫂应声回头,“太太和校长出去了。” 年清风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中的群聊。 群名,【三“年”开泰】 【你们背着我去哪了?】 下边是一个不怀好意的表情包。 年清风等了两分钟见两人也没任何动静,便兴致缺缺,窝在沙发上看视频。 陈嫂从厨房出来,端了一杯酸奶放在茶几上。 “她们好像说是要见什么老朋友,年年不要着急。” 年清风抬头,一脸乖巧的看着陈嫂,“谢谢陈嫂,我没着急,只是有些无聊。” 陈嫂是个很和蔼的阿姨,看着年清风的眼神带着慈爱。 “无聊就吃完饭出去转转,和你的朋友好好逛街。” “陈嫂给你去做饭。” 说着陈嫂便转身回到了厨房。 “好。” 待吃完饭之后,年清风还没看到乔木的信息,想着那人定是还没做完手术,便回到房间换衣服。 年清风心口不一,说着不想去,可动作却积极的很。 换衣服化妆很快便将自己收拾好,背个包便准备出门。 最近天气转凉,虽然外边太阳极好,可温度还是很低,年清风穿的便厚了些,免得某人再说她不长记性。 上身短款上衣,外边又搭配一个针织开衫,下身针织的宽松版灰色裤子,外面一个同色系大衣,头发随意的放在身后,带着些弧度,将自己大脸衬得既精致,又小巧,整个人随意慵懒,。 又在头上带来一个白色的棒球帽,这才出门。 年清风带着相机,想着那人既是晚上约她吃饭,那还早的很,便觉得自己先随意转转。 可走在路上却改变了注意,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鬼使神差的爆出了一个地址,自己便被拉到了京都医院的门外。 年清风突然回神,看着外边一脸的不可思议,带着错愕。 可在出租车司机的眼里便是这小姑娘恐惧这里,便出声安慰道,“小姑娘没事的,这是咱们京都最好的医院,不管生了什么病都会没事的。更何况,听说最近这京都医院来了个很厉害的医生。所以,不用这么害怕。” 司机大哥用着一口的京都话说着安慰的话。 年清风却笑了出来,自己也从震惊中反应了出来。 “谢谢大哥,不过我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来找男朋友的。” 年清风同样用着一口地道的京都话回他,“大哥,多少钱,我转您。” 司机大哥说了一个数字,虽然看不清后边人的脸,可也知道定也是个美女,不过听着她说是来找男朋友的还是松了口气。 “那就好,小姑娘怎么来找男朋友还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司机大哥不懂,小声嘀咕着。 年清风将钱转了过去,还一边和司机大哥说着,“这不是第一次来找他嘛,有点不好意思。而且,他也是个很厉害的医生。” “我先走了,大哥再见。” 说着,年清风已经下车。. 还是不要打扰司机大哥做生意的好。 司机大哥看着小姑娘“害羞”的模样,不禁想到了自己老婆和自己谈恋爱的时候,想着待会儿回家给她买点衣服。 年清风自从出院后便再没来过京都医院了,没想到再进来竟是要找那人。 那昏迷半年,与自己共历一生的人。 年清风只觉得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只能说一句缘分呐! 看着医院指示牌的指引,年清风进电梯摁了七楼。 看着门上的牌子,一路走到走廊的尽头才是主任办公室,想着他没发消息,定是还没做完手术,便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等。 只是现在距离他说的五个小时绝对不止,为什么还没出来? 轻叹了口气,算了还是等他吧。 第286章 番外17 一旁在服务台的小护士早在年清风下楼梯便注意到她了,一路上见她毫无顾忌的走到走廊的最深处,停在了她们乔主任办公室门口,虽然没有敲门,还算懂事,可坐在那椅子上可三十分钟了,竟是动都不动。 就他们乔主任那张脸,任谁看了都要多看几眼,虽然他们乔主任才刚来没几天,可是招惹的整个医院的小护士都来他们七楼,只为看一眼乔主任。 更有一些患者想尽一切办法想将自己的女儿介绍给乔主任,可乔主任却是通通不理,如同看不见一般,伤了多数人的心。 但这并不妨碍她们为赌盛颜,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来七楼。 这般想着那小护士便一脸骄傲,看着年清风眼神便带了不善,轻轻拍了拍身旁另一个小护士的肩膀,示意她看过去。 只见那小护士收回眼神,便转头看向刚刚提醒她的那个小护士,两人相视一笑,微微撇嘴,眼中皆是不屑。 年清风在外边不知等了多长时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脸上闪过不悦。 见前边有可以询问的服务台,忍不住走过去,“请问乔教授还在做手术吗?” 而前台坐着的正是刚刚那两名眉来眼去的小护士。 那两名小护士见年清风过去,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轻声道,“对,乔主任已经进去七个小时了。” 年清风皱眉,七个小时确实有点久了。 她的注意力全然没在这两名小护士身上,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她们的不对劲。 本想询问她们乔木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可想着她们也定是不知道的,便没有再开口。 正再犹豫着是要再等等他还是先出去,却听见那两名小护士不屑的开口。 “小姐,你要等乔主任请在一旁等候,不要打扰我们的工作好吗?” 年清风正觉得抱歉,便听见旁边那人开腔,“就是,每天在等着见乔主任一面的人都要排满整个七楼了,不过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医院,也是你们追星的地方。” 这小护士语气不善,看着年清风的眼神上下打量着。 年清风觉得可笑,脸色冷了下来,“你们的乔主任这么受欢迎?” 年清风淡淡开口。 闻言,那两名小护士便骄傲的点头,“那是,我们乔主任才刚来一天整个医院便都知道他的声望了,如今更是了不得,不知有多少女人爱慕我们乔主任呢。” 说着便看向年清风,“想必你也是其中一位吧。” 年清风笑着点头,看着那两名小护士笑得实在好看,可语气却是冷的,“对呀,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见你们乔主任一面呢?” 那两名小护士正要开口,便听见旁边的电梯叮的一声。 乔木从电梯里出来,看见年清风的身影眼睛里闪过惊讶,“年年,你怎么来了?” 说着便快步走上前,想要将年清风的手拉住,可想的自己刚刚做完手术虽然已经清洗过了,可还是默默将手收回。 不只那两名小护士听见乔木带着惊讶,就是跟在乔木身后的一众医生也是面面相觑。 年清风听见乔木的话转身,看见他身后一堆的人脸上闪过不悦,但还是笑着打招呼,“不是说晚上一起吃饭?是我来早了。” 乔木心里高兴,觉得年清风能主动来找他是他没想到的事情。 “等久了吧,等我换身衣服我们就出去。” 说着便要拉着年清风一起离开,却被一位年纪稍大的医生拦住了脚步。 “小木啊,不给大家伙介绍介绍?” 那医生眼中带着笑,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乔木停下脚步,拉住年清风的衣袖拉在自己身边,却被年清风反手握住。 乔木感觉到年清风的变化,脸上的笑意挡也挡不住,刚做完手术的疲惫一扫而空。 “院长,这是我女朋友,年清风。” 乔木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的犹豫,脸上笑得想着招摇的大孔雀,若是有尾巴只怕是要翘到天上去了。 而年清风今日罕见的配合,朝着那刚刚被称为院长的老者笑道,“院长好,叫我小年就好。” 话落又看向其他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你们好。” 她看着那两名小护士的眼神带着笑,“也谢谢你们的招待。” “哈哈哈哈哈!好啊,小木若是让你老院长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哈哈哈哈哈!” 院长笑着开口,看向乔木一脸的欣慰,转头又看向年清风一脸和蔼的道,“好好好,小年啊,等你下次来院里,不,来家里,柳叔叔给你包红包啊。” 年清风点头,“好,谢谢柳树叔,等有机会一定会去拜访您。” “是是是,柳叔您就等着就是了,还有爷爷那你可别给我说漏嘴了,我要找一个正式的日子,让年年体面的进门。” “好了,不和您说了哈,吃饭去了。” 说着乔木便朝着一众人微微点头,算是示意。 随后拉着年清风的手便一同进了办公室。 年清风被乔木紧紧牵着,动了动想要挣脱,却被男人抓的更紧。 “年年,这可是你自己跑到我手上来的,我怎么可能让你再次跑掉呢。” 乔木低头伏在年清风耳边,语气霸道。 年清风被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占据了鼻腔,一张精致的小脸皱起,“离我远点。” 乔木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微微侧身,可手上依旧是紧紧的。 “你不喜欢啊。” 随着乔木的声音落下办公室的门也被打开。 年清风点头,“刺鼻。” 乔木拉着年清风进门,一把将她箍在门上,自己则是贴近她的身体,微微低头,声音蛊惑。 “可这是我的味道,你不能不喜欢。” 年清风想要推他,手却被他箍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年清风一脸恼怒,微微踮脚便落在乔木的唇上。 好凉。 年清风心想。 乔木感觉到唇上温热的触感明显一惊,正要闭上眼睛变为主动。 “嘶——” 年清风狠狠的在那张薄凉的唇上咬了一口,便撤了下去。,得意洋洋的看着面前的人。 乔木低笑,抿了抿唇,“属狗的?” 第287章 番外18 年清风不理,“乔木,现在是你求着我。” 意思是说,你最好摆清楚自己位置,现在不是我要依附于你的时候,而是你求着我和你在一起的。 乔木眼中的笑意加深,声音似蛊惑般的,“小狐狸现在能耐不少......” 年清风早已不再挣脱,将头贴在门板上,抬头看着乔木毫不费力,此刻定定的看着面前这张让人人人称道的脸。 “不过,你也只能是我的人,那张锋利的爪子也只能对着我。嗯?知道吗?” 话落便低头下去吻上那双张扬的眼睛。 这双眼睛,最会勾人了。 年清风被吻得喘不过气,微微挣扎。 乔木感觉到年清风的动作,便离开了那张娇嫩的唇。 “怎么过了这么久,连亲吻都不会了。” 面前的人面带红晕,嘴里正大口地呼气。 年清风没理会男人的幸灾乐祸,而是在他看着她失神的时候,踮起脚就贴上了那张脸。 “你最好也别乱用你这张脸招惹是非,女人是最麻烦的,尤其是胡搅蛮缠的女人。” 想到今天那两名小护士的表情又同她说的那些话,她还是过了自己心里那关,说着不在意,可就是没办法真的不在意。 “我可不想再看见你身边围绕着一群的莺莺燕燕。” 年清风说着认真,乔木也知道这话是真的要听进心里的,毕竟自己上辈子是那样的身份。 咳咳...... “年年放心,这一世我身边只会有你一个人,一直都会是。” 乔木郑重。 年清风没讲话,扫了一眼乔木的脸,挣脱掉被他禁锢的手,一把将他推开。 她知道只听他说是没用了,还是要看实际行动。 乔木见人要走,便霸道的又将人拥入怀中,环着她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年清风注意到他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她的照片,正要伸手去拿,却被乔木将椅子转了过去。 乔木蹲在年清风面前,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我答应了你,你是不是也答应我一件事。” 年清风颔首,“什么事?” 乔木幽怨的声音响起,“我要年年不再骗我。” 闻言,年清风不乐意,我什么时候骗他了。 刚要开口反驳却被乔木出声制止。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哄骗了我一辈子,这辈子可要真心相对,不能再骗我了。虽然我也明白了年年那时的不得已,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会对年年忠心,会此生只爱年年一人,但年年也要将全部的心都给我,不能再哄骗我了。” 他明白的,他一直都是明白的,从她生病,中毒彻底离开他之后他全都想明白了。 他知道那时的她对他,是敬,是重,可以是任何感情,却唯独不是爱。她更像在演戏,演一场融进生活的戏。可她竟是可以轻易脱身,最后之留他一人入戏太深。她骗他,哄他,却唯独不爱他,是她不能爱他。 年清风听着乔木的控诉,眨了眨眼睛。 他若是不说,她都要忘了自己不能爱他了。 现在真的不一样了吗? 年清风不敢告诉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可她还是愿意相信他一次的。 时代已经不一样了,他们的身份也不一样的,可什么都不一样的我们,却有着相同的记忆和经历,这难道不是上天在给他们机会吗? 那她自然也是可以给他一次机会的。 年清风点头,轻声开口,“好,我答应你。” 年清风告诉自己,去试一试吧,有什么试不起的。 若是这一世再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怕是真的就再没有机会了。 两人在办公室里相拥,重来一世,他们如今又在一起了。 年清风在办公室等着乔木处理完事情,又陪他会休息室换了衣服,这才出门。 乔木想,要在办公室放一个舒服的沙发和茶几了,这样等将来年清风来找他便可以坐着休息,躺着休息,想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 他还和年清风说,以后来找他直接进来,连门都不用敲。 年清风听到后当时便挑起来眉头,起了都弄他的心思,脱口而出道,“你不怕打扰了你的好事?” 话落,便意有所指的看着他。 闻言,乔木便瞪了她一眼,伸出一根手指在那脑袋上戳了一下,“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年清风也不恼,任由乔木牵着她出去。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大大方方谈恋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不过,一出门便被人四处打量着年清风还是觉得不是,忍不住皱眉。 那两个先前奚落过年清风的小护士,此刻见两人牵着手出来,便龟缩着一句话也不敢说,竟是连头都不敢抬。 年清风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她没有告状的习惯,尤其是这种不起眼的小配角,便没有1搭理她们。 但乔木好歹上一世也是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看脸色,看形势那是一把好手。 从刚下电梯见到年清风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不过因为当时人多不愿开口,但此刻却是没有顾及的。 走到服务台前,乔木停下,冷冷的声音响起,“工作时间不是用来嚼舌根的,还有你们的工作态度,若是服务不好,那便换个地方。” 那两名护士被吓得瑟瑟发抖,慢慢起身,低着头小声道,“对,对不起,对不起乔主任。” 话落又看向年清风鞠了一躬恭,“对不起年,年小姐。” 两人如今的模样活脱脱像是被班主任抓住了上课说话的学生,实在好笑。 年清风忍着情绪,淡淡道,“没关系,乔教授吓唬你们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们,告诉了我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年清风说的温柔,可那两名护士却是更怕了,这乔主任是不是吓唬她们,她们不清楚,不过此刻的年小姐更可怕。 “不,不,不是,我们,我们错了。” “我们先走了,下次见。” 年清风不愿再搭理她们,随口说了一句便拉着乔木离开。 而那两名护士显然被吓到了。 下次,能不见吗? 第288章 番外19 年清风被乔木带着来了一家古风古色的中国式餐厅,整个氛围素净儒雅。 她是没想过乔木会带着她来这里的,她不合时宜的想到,在这种地方吃饭会不会有后遗症。。 看着周围不同于平常的氛围,年清风隐隐也感觉到了什么, “两位里边请。” 服务生带着他们进门,上楼,全程无微不至。 越临近门年清风的那种感觉便越熟悉,忍不住握紧了乔木的手。 “你要做什么?” 年清风轻轻拉住他,低声问。 乔木则伸出另外一只手揉了揉年清风的头发,以示安抚。 “带你吃饭。” 但明显话里有话,还不等年清风再琢磨,便听见服务生的声音。 “小姐请。” 服务生将门打开,站在门外等着年清风进去。 里边漆黑一片,年清风什么也看不到,可见身旁这男人的保密工作做的有多好。 都到这一步了,就是再傻她也知道乔木是想要做什么了。 可面对里边一切的未知,年清风还是犹豫。 “想什么呢?快进去呀。” 乔木看着年清风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便觉得好笑。 年清风抬头看了他一眼,挽着他手臂的手猛地收紧,开始发力,一下便将他推了进去, 随着乔木的闯入,灯光应声亮起,年清风便跟在乔木的身后,看着里边亮了,便在乔木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 还来不及年清风反应,便一把被人薅了出来。 “躲什么?出来。” 年清风点了点头,可却没有给身旁的男人一个眼神,只呆呆的看着那棵最引人注目的海棠树了,不过......是假的。 树上挂满了海棠花,但是......也是假的。还有一条条红色的丝带,上边清晰可见黑色的笔墨,不知写着什么。 周围墙壁上挂的是红色的灯笼和花灯,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年清风忍不住眼眶发热,转头看向乔木,“你这是干什么,我现在是年清风......” 是二十一世纪的年清风,不是那个年贵妃。 服务生不知何时已经下去,还贴心的将门都关上了。 房间里此刻只剩两人,面面相觑。 这些虽都是乔木一手安排的,既是自己知道会是一个怎样的场景,可真的到亲眼所见时,他竟也惊了。 此刻年清风看着他,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定了定心神,乔木这才将身后的花拿出来,“送给你。” 年清风看着被人塞在怀中的一束玫瑰花,笑了出来,一时之间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真土。” 年清风忍不住吐槽,此刻也差不多冷静了下来,便微微仰头看着乔木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话落,乔木眼中带着笑意,一双眼此刻皆是心疼与激动。 “我这么做是想正是和你在一起,给你一个隆重的仪式感,也给你一个正式的告别。” 说着,便将年清风颤抖的拥入怀中,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轻轻的闭上眼眼睛,像是如获珍宝一样,餍足的闭上眼睛。 “你说的对,你现在是年清风,而我也只是乔木。那时的我们如同那个时代一样,已经成为历史,我们要一直记得,因为这是我与年年共同的经历与记忆。但是现在是一个新的时代,而我们也有新的身份,就要再创造新的记忆。” “年年,你是现在是我的年年,也只是我的......” 经历了历史长河,沧海桑田,他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 乔木忍不住笑,感谢上苍还是眷顾他的。 年清风此刻被他抱在怀中,一句话都没说,可是不是抽泣的声音却像是说了千言万语。 他们此刻都是无比庆幸,庆幸他们还有再来一世的机会,庆幸他们没有忘掉那些记忆,庆幸她当时到了他的那个时代,并在他心中永远的活着.......庆幸他还能带着他对她的执念再见到她。 “不过,那时你没看到的花灯,我现在给你补上了。” 话落,年清风再也忍不住,花被她抛在了地上,抱着乔木,窝在她的怀中泣不成声。 她死在了除夕夜那晚,那晚他给她准备了满院子的花灯,向博她一笑,可她却没能看到。 那时的她遗憾吗,她不知道,因为她当时想的事情太多了,想说的话也太多了。 可如今被乔木再次提起,她却突然觉得心好痛啊,想被人紧紧拽住,要喘不过气来。 她是遗憾的,尤其是在知道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会让人换新的花灯之后,这一直是他的遗憾,亦是她的。 带两人情绪冷静下来,便一同走到树下去看那挂着的丝带,上边写的时间。 他们分开了多少年。 年清风看着忍不住落泪,却不愿再提这些事,尤其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她总会想到一个人,可不能问,不能提,更不能想。 “吃饭吧,我饿了。” 年清风情绪低落,乔木看出来了,便依着她扶着她坐上一旁的软榻,命人送来准备好的餐点。 这些都是年清风在那时喜欢吃的,这么久没吃定也是想念的。他特意过来品尝过的,虽味道差些,但已经是整个京都最接近当时御膳房做的了。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这个店的招牌菜,乔木也都一一试过,在确定符合年清风的口味,这才让人做的。 两人默不作声的吃饭,除了餐具碰撞的声音再无其他声音。 乔木忍不住抬头,看着年清风轻笑,“现在倒是知道食不言的规矩了。” 闻言,年清风抬头瞪他。 乔木被这一眼瞪得满心舒适,他还是觉得年清风厉害点才好。 这样才有活力,依旧是那只有爪子的狐狸, “闭嘴。” 年清风淡淡道,夹了一筷子笋放进碗里,点头,“菜不错。” 乔木骄傲,“那是,有着这句话,也不枉费我试了这么多次,让他们一次一次的调换味道。” 闻言,年清风心中小小的触动了一下,随后微微挑眉,“怎么,我还要谢谢你?” 乔木摇头,“谢谢多生分啊,年年多关爱关爱我就好了。” 说着,往年清风碗里夹了一块排骨,“多吃点肉,怎么感觉比之前还瘦了。” 话落,眼神不自觉的落在了年清风某处。 年清风抬头,注意到那人的眼神,皱眉,语气不善,“看哪里呢?” 第289章 番外20 乔木回神,“你年纪还小。” 年清风无奈,实在不愿再搭理他,便专心吃饭,但心里刚刚那些失落已经不在。 年清风忍不住轻笑。 也难为他了,为了让她忘掉那事也是煞费苦心。 乔木看着年清风此刻脸上没有了刚刚的愁容,确实是感觉她心情好了之后,这才猛松了一口气。 是他的疏忽了,布置今日的情景,她难免会触景生情,想起团子。 那孩子...... 就是年清风想问怕是都不知如何开口,而他亦是不知怎么回答的。 先不说如今本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就是在年清风那里,虽然他们确实经历过这些事,但在她那里无非就是一场梦而已。而他,也在那个时代离开之后便来到了这里。 所以,如今团子的情况,谁又知道呢?谁又敢提呢?不过是徒增伤心。 ———————— 临近十二月,整个京都都是白茫茫一片,路上除了赶去要赶去上班的人很少有行人走动。 这场雪从昨天晚上便一直没停,如今临近中午,年清风透过窗子看着外边雪白的一片,略有些刺眼,但那如鹅毛一般的大的雪花,伴着寒风依旧在空中飘着,最后落在地上。 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群里临时通知下午和晚上的课暂时取消,并告诫所有学生和教职工都老实待在宿舍或者家中。 上午是没课的,今早醒来看见这么大的雪年清风困意瞬间不见,就这样窝在床上看着雪飘了两个小时。 看见群里的消息,便放下手机,揉了揉眼睛,再次蜷缩回了被窝里。 【今天雪大,没事不要出门,上课就请假,回头我给你请老师补课,看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给你送。】 【今天医院忙,雪大路滑,好多出车祸的都往医院里送,我走不开。不然,一定亲自给你送去。】 【不要不开心,你老公也是很辛苦的。】 下边是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包, 这都是早上乔木发的了,她一时发呆忘记了回消息,此刻再看他发的消息,一丝愧疚竟然油然而生。所以,便对某人自称老公的行为选择了视而不见。 一张小脸皱在一起,正要打字,便又看见那人发过来的消息。 【年内不会消息,是还在睡觉还是不开心了?】 下一秒那人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如今宿舍只有她一个人,陈安安是生病了,一直请假没上课,说是这学期都不会来了。年清风去她家看望过她,可陈安安却是什么都不说,只还像往常一样大大咧咧的和她说着什么八卦,还有沈晨...... 年清风见陈安安不愿多说,便也没勉强,先前总是时不时去看看她,可后面课越来越多,天气越来越冷她便也无暇顾及陈安安了。 不过,陈安安的病情她也清楚了,是肿瘤。 但是,还好发现的早,只要在年前做了手术,再修养一段时间,确认没事就行了。 所以,此刻这个宿舍目前是年清风一个人在住,挺自在的,却也难免有些无聊,但好在乔木是不会让她无聊的。 此刻,她也不害怕会打扰任何人,毫不顾忌的接听起乔木的电话。 “刚睡醒。” 年清风先发制人堵住了乔木的嘴。 好吧,乔木被堵便收了要教训人的态度,背靠在椅子上轻揉了揉眉心,笑道,“有没要看到外边的雪?” 年清风点头,想到他又看不见,轻轻笑了下,道,“看到了,晃得睡不着。” 闻言,乔木觉得好笑,“自己看看几点了。” 年清风淡定,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二点。” “不饿?” “饿了。” 年清风确实饿了,不过宿舍里没什么吃的,只有一些面包,干巴巴的,实在不好吃。 “有吃的吗?” 乔木知道她对吃的讲究,起身便要换衣服,要去给她送些才好。 平日里都是他接年清风出去吃饭的,就是不去接那也会让人给她送饭,是绝对不会让她在口腹之欲上受任何的委屈。 可他却发现如今的小姑娘好养活的很,好的赖的竟是都没意见。 “楼下有贩卖机。” 闻言,乔木眼皮一跳,“去吃泡面?” “对呀,泡面有什么不好?” 年清风如今是对吃的真没那么讲究,总之什么都能吃。可能是环境造就人吧,先前在那便不过是每天没事干,若不研究点吃的,才是真的要无聊死。 不过,再回到这个世界,她便又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对吃的没那么讲究,毕竟一些讲究的吃的在这个社会总是没那么好吃的,多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但是,年清风还是发现了,最近一个月因为每天被乔木带着出去吃饭,胃口确实是又养刁,而且也胖了不少。 “不健康。” 乔木本就是医生,所以他是对泡面一类的垃圾食品是抵触的。 “等着,我去给你送吃的。” 闻言,年清风猛地起身,探着头去看外边的雪并没有小的趋势,便厉声言辞的拒绝,“不要,不吃,你好好在医院带着,我不用你送吃的。” 乔木置之不理,年清风恼怒,“说了不要,一顿不吃又饿不死,外边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过的来?更何况,你也说了雪天路滑,出车祸的人多,你不在医院留着救人,乱跑什么。” 年清风一顿教训下来,越来越激动。 乔木安抚,“好好好,你冷静点,我不去,不去。” 闻言,年清风这才放心下来,可想着乔木如今的性子,那敢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他。 “我要你的真话,要是你还敢过来,我就马上和你分手,乔木,你应该了解我的。” 年清风郑重。 乔木底笑,将刚刚脱下来的外套,又认命似的穿上,“是,谁敢惹您啊,我听您的就是了,好好在医院呆着。” 年清风这才满意,可还不等他说什么,便又听见乔木的声音。 “但等雪小了,路上可以过人了,我就去将你从学校接出来,你和我在外边住。” “我在你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子,先前顾及着你的室友,如今她也不在,你一个人在宿舍我不放心,还是接出来的好。” 第290章 番外21 对面的人说的冠冕堂皇,可年清风却能不知的他的心思。 要将她接出去一起住这件事,乔木先前就同她提过,不过那时候确实是因为陈安安。 宿舍原本就她和陈安安两个人,若是她再搬走,那不就剩陈安安一个人在宿舍了吗?年清风觉得不妥,便拒绝了乔木。 可如今这男人见陈安安不在,又逮着了这个机会是一定要将她拉出去和他住在一起。 年清风琢磨着,也未尝不可。 自己也是早就想出去住的,比在学校方便自由。虽然与最初的想法有点出入,可也就是多了乔木一个男人而已。 况且她原本就和这个男人生活了二十多年了,如今也不过是男女朋友同居而已。 年清风觉得可行,便答应了他。 乔木在办公室听着年清风终于松口,面上的笑意挡也挡不住,活像一只计划得逞的老狐狸。 年清风知道对面的人此刻定是高兴的尾巴怕是都摇起来,便觉得好笑。 挂了电话,年清风忍不住看着外边依旧在飘着的雪花,不禁皱眉。 到底什么时候停啊...... 临近傍晚,雪总算是停了下来,京都的效率是很高的,为避免车祸,在雪渐渐有停下来的趋势时就一直再安排人打扫,即使是估计不到所有,但京都市内的几个主路干都是畅通无阻的。 天色渐晚,忙碌了一天的京都医院总算是可以停下来喘了口气。 今日市内一共出现了五起车祸,且都是三四辆车撞在一起的的,不过好在都知道路滑,所以车速不快,重伤的人很少。 可拨打了120之后一股脑地全都送往了京都医院,所以便加快人手,先将在车祸中受伤的人都医治之后,这才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乔木虽是心外科主任,可今日患者太多,还是一直被安排出去,主治急救。 如今停了下来,乔木便联系吴二过来接他。 吴二算是他的私人助理,医学上的事吴一和吴二两兄弟是了解的,但处理他生活中的事,或是管理方面都是不错的,至少办事效率是极高的,且他们对乔木都是绝对的忠心。 毕竟,两人的母亲当初身患重病便是被乔木救回来的,且没收任何费用,只说让两人为他做事。 那两人对自己母亲的救命恩人自是义不容辞,且乔木对他们极好,工资待遇也好。 如今他们的父母被养在国外,就在华人医院的养老部门,且不收取任何费用,有专门的人照顾,这两兄弟也是后顾无忧。 而吴氏两兄弟母亲,更是对乔木感激涕零,简直比对自己两个儿子都亲热,只恨自己没有生一个女儿。 吴二最近被乔木派去管理投资,便不是时刻跟在他身边的,只需要乔木有事通知他,他便会很快的出现。 但吴二的效率极快,在乔木给他打电话之后,十五分钟便出现在了医院楼下。 乔木见吴二过来上车,揉了揉眉心问道,“那边都安排好了?” 吴二点头,“教授放心。” 早在乔教授和那年小姐在一起之后,乔教授便让他在年小姐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子,且经过这么多天的打扫和布置,早就按照乔教授的意愿准备好了。 乔木闭目养神,他如今在京都还是有点影响的,且乔家医学世家,在京都矗立多年不倒,京都医院便是他祖上一手创办的,日后也是·要落在他头上的。虽然这些年年家一直都很低调,但声望还是有的。 毕竟,说不好将来还要靠着人家人能或并不是? 乔木的身份旁人可能不知,但在这个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年清风这事和学校打声招呼,想必是没什么大事的。 只是...... 【你出来年校长有意见吗?】 其实他哪里会管那所谓的年校长有没有意见,不过毕竟是未来老丈人还是要问一声,要想个办法将来应对。 年清风皱眉,想着若是让老年同志和年女士知道那定是没有好下场,所以这件事还是要瞒着他们。且她如今和乔木谈恋爱的事情她都瞒得死死的不敢让他们知道,更别说同居了。 只能和乔木说。 【还没告诉他们,他们不会同意的。】 见状,乔木挑眉。 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小狐狸,竟是还有怕的东西。 仔细琢磨着这件事。 这京都中的大学虽然都是竞争关系,但几个校长也都是认识的,即使是暗地里咬牙较劲,可面上都是过得去的。更何况这京都艺术大学,和京都大学不存在什么竞争压力,且这京都艺术大学的校长和老年同志好的很呐,时常还约在一起钓鱼的。 这些,都是年清风告诉他的。 年清风也觉得这件事比较难办。 如何顺理成章的出去,又不被老年同志知道。 其实大学申请走读是很方便的,可是她要瞒着陈叔叔(京都艺术大学校长),不然他肯定是要和老年同志打报告,但带自己的辅导员又知道自己和程叔叔的这层关系。 年清风皱眉,难办了。 【不要多想,一会儿直接出来就行,我已经安排好了。】 年清风不解,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可看着他的话,还是觉得安心的很。 【好。】 【什么都不用带,一切都给你准备好了。】 【好。】 年清风看着外边的天色,确实是不太好,且晚上如果拖着行李箱出去,未免太隐忍注意了。 所以,年清风听了乔木的话,什么东西都没带,只将自己裹得严实,确定出去不会冷后便出了宿舍门决定去校门口等他。 【可以出来了。】 年清风刚走出宿舍门,便看见乔木发的信息。 蜷曲着手指打下两个发送出去,便将自己的手缩在里口袋里,一点都不想拿出来。 【马上。】 年清风走出宿舍门,注意到宿管阿姨看了她一眼,抬头嘱咐了一句,“今晚天气不好,注意一点。” “好,谢谢阿姨。” 年清风眼睛都笑弯了,阿姨平日里是个严肃的,今日竟是破天荒的开口讲话,看来是有人和她说过什么,否则这么晚了,又是这么个天气阿姨是一定不会让出去的。 第291章 番外22 年清风走出校门,便被乔木一把抱进了怀里。 “啊——” “叫什么,是我。” 乔木将她拥入怀中,觉得好笑。 年清风想将人推开,“我知道,可你也太吓人了吧。” 话落年清风便听见上边醇厚的笑声,“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年清风轻轻捶打了他一下,“走了,要抱到什么时候。” 乔木伸手揉了揉年清风的头顶,扒开层层包裹,吻了下年清风嘴角,“今天真乖。” 年清风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男人今天怎么油嘴滑舌的。 被男人牵着上车,吴二默默放下隔板,扬长而去。 蓝波湾小区距离学校很近,只用了五分钟便到了。 乔木选的是一座单栋的小别墅,和她家的结构是差不了多少,不过就是小了些,毕竟只是两个住,且说不定还只是暂时,实在没必要买太大的。 如今天色晚,夜色寒,年清风实在不想欣赏什么景色,只想快点进去。 乔木指纹打开门,又将年清风的指纹录了上去,这才放人进去。 年清风被拦在外边,心里暗骂,有这么着急吗?快让我进去。 回房后触及到温暖年清风才如同活过来一般。 “来,看看,年小姐可还满意?” 乔木走进去一边将外套脱掉,一边走向年清风。 自然的将年清风脱下来的外套接了过来,一脸得意的看着年清风。 看着房间的陈设风格是极为满意的,简单而又温馨,以暖黄色居多,白色为辅,但是极为简单。 至少不是什么冷冰冰的黑白,年清风还是满意的。 “不错。” 年清风点头。 “房产证上写的你的名字。” 乔木开口,年清风错愕。 “为什么?” 乔木耸肩,牵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参观,“年年,我们快点结婚吧,这样这就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了。” “你觊觎我的财产?” 年清风轻声道。 乔木大喊冤枉,“明明是想和你分享我的财产,而且,我每个月的工资只等着上交了。” 年清风轻笑,“你现在也可以上交。” 话落,瞟了一眼乔木。 “年年,你不地道哦,现在你就开始觊觎我的工资了。” “不是你说要上交?” 年清风被人拉着上了二楼,可看着只有一件卧室发起了呆。 “好吧,我的就是年年的,我这些年辛苦的工作,别说财力了,就是年年的嫁妆给你准备好了。” 年清风不接话,只指着那件卧室问道,“什么意思?” 乔木则是拉着人进去,想看不见年清风此刻的表情一般,理直气壮道,“我们的卧室啊。” “只有一间?” 年清风一张小脸皱在了一起,虽然两人如今是男女朋友,虽然两人先前是那种关系,虽然两人之前什么都做过......可现在,年清风还是这么快就接受的。 可当这人和自己一次次说同居的时候,他不就是这么想的吗?而自己如今都同意同居了,又真的想要拒绝,抵触,防抗吗?心里难道对乔木的想法不是一清二楚? 年清风,你又在装什么? 好吧,年清风坦然接受。 所以,在乔木点头的时候,年清风抢先说道,“一间就一间,你睡客厅。” 说完,将乔木一把推到了床上,便转身离开。 乔木没准备,被这一动作搞了个莫名其妙,可还是眼疾手快地抓住年清风的手,“不要,我要陪着你。” 年清风没有讲话,面上带笑。 他又怎么可能真的睡客厅。 “饿不饿?” 乔木想着年清风今日肯定一天都没好好吃饭,便也不等年清风的回答,自然的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面和鸡蛋出来。 乔木虽然不会做饭,但他觉得年清风肯定也是不会的,所以为了两人更好的生活,他有必要学会做饭。 看着男人的动作,年清风错愕,“你会?” 可那人果然没让她失望,在她错愕的眼神中摇头,“但是,我可以会。” 好吧,年清风轻轻点头,陪着他一起去厨房。 看着乔木打开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打下“鸡蛋面做法”几个字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拿手术刀的手,用来做饭是不是大材小用?” 年清风看着乔木笑着问道。 乔木看了她一眼,走到洗手池冲了下手,转身伸手将手甩了年清风一脸。 “别幸灾乐祸,去外边等着。” 乔木其实也没多大的把握,但他觉得如果年清风就这样看着他他肯定更没把握,所以还是把人支出去的好。 年清风点头,为了不给人造成压力,她觉得确实应该出去。 “外边橱柜里有薯片,冰箱里有蛋糕酸奶水果,都是处理好的,嘴也别闲着。” 乔木事无巨细的嘱咐道。 年清风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说的太多了。 她有这么贪吃? 不过,某人在出了厨房很自然的就打开了冰箱。 从里边拿出自己想吃的东西,朝着里边的人喊道,“乔教授辛苦啦,我在外边等你。” 年清风走到客厅,拿了一个抱枕坐在地毯上,桌子上是巧克力蛋糕,和水果。 她是喜欢吃巧克力的,也是喜欢吃蛋糕的,两者结合简直是她的最爱好吗。 年清风挖了一勺放在口中,好吃的眯起了眼睛。 是她喜欢吃的那家,他一直都知道的。 乔木在厨房里忙碌着,透着洗菜的间隙看见坐在客厅的人,心里被那人填的满满的。 自从自己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时候,这么场景不知他想了多少次,又梦见了多少次,如今竟真的就这样实现了。 还好简单的鸡蛋面是很简单的,乔木做的小心,一步一步严格把控,至少最后的成品是让他满意的。 呃......虽然有点寡淡,但他尝过了味道还行,至少是可以吃的。 “过来吃饭。” 乔木端了两碗面出来,不想让年清风再起身,便直接端到了茶几上。 年清风看着傻眼,表示乔教授还真是宠无下限了。 不过,年清风不会拒绝。她从不特别要求什么,但也从不会拒绝乔木对她的爱意。 只有他愿意给的,愿意做的,她都照单全收。 第292章 番外23 晚上乔木如愿和年清风睡在同一张床上。 乔木怀中拥着年清风,轻吻了一下她的发顶,“年年,年儿,想我了吗?” 年清风闭着眼睛,被他抱在怀中是一脸的安心。 “很想你。” 年清风这句话是真的,先前没有记忆时什么也不知道,可自从想起来之后脑子里总是会想到两人在一起的场景。 每次晚上一闭上眼睛便是两人曾经的模样。 现在被他再次抱在怀中,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伸出手抓住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捏了捏。 “真的不敢相信,现在躺在我身旁的是你。” 年清风语气轻轻的,在静谧的室内显得更加温柔清晰。 闻言,乔木双臂收紧像是惩罚似的,“不然你觉得会是谁,嗯?” 乔木语气发狠,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年清风耳边,痒痒的,便忍不住躲了躲。 乔木却是抱着人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做什么?松开点。” 年清风挣脱。 “好。” 乔木将自己头放在年清风脖颈仔细嗅着年清风身上的香味,时不时的蹭一蹭,像一只巨型的金毛犬。 年清风痒痒的,被他惹得笑。 “你老实点,不要乱动。” 年清风故作严肃。 乔木异常委屈,“年年,我还不老实吗?” 现在的他没将她压到身下已经是很老实了好吗。 年清风无言。 好吧,没做什么其他的事情确实已经突破他的极限了。 至少,年清风先前是没想到乔木能只抱着她不去做任何事的。 男人嘛,脑子里想的不就那点子事,如今她就在他身边他没有理由不动的,且先前两人什么没做过?可今日乔木的无动于衷倒是让她惊讶。 但她也不会去主动提这件事,哪有她上赶着让人睡得道理,乔木不动她,她巴不得呢。 如此想着年清风很快便睡着了。 可能是因为有这人的缘故,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反而睡得很好。 可乔木确实惨了,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怀中,可只能抱着,看着,什么都不能做,真是太考验他的耐力了。 其实那里已经有了反应了,可却只能自己克制,这个时代虽然开放,可她如今还小,也还没有毕业,他不想这么早就...... 起码等见了家长之后。 可感觉到怀中的人平稳的呼吸,明显是已经睡着了,忍不住咬牙,恶狠狠的咬到了年清风后颈。 但动作却是轻柔的很,至少在上边轻吻了吻,便强制着自己闭上眼睛。 现在年清风的每一个呼吸,动作,肌肤,对于乔木来说都是无形的诱惑。 乔木便逼迫着自己什么都不去想,脑子里只有睡觉两字。 但越是这样,他越睡不着。 乔木烦躁,可还是抱着年清风不肯松手。闭着眼睛,脑子却是清醒的很,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睡着的,可他觉得自己将自己的前世今生,还有未来全都想了一遍。 次日,年清风没课,所以醒的不算早,但睁开眼睛便看见乔木这张熟悉的脸,不禁惊讶。 “你没去上班?” 乔木已经醒了,依靠着床背摆弄ipad。 听见年清风的声音挑眉,见她极力的想睁开眼睛,最后又闭上,实在觉得好笑。 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年清风的额头,正要向下,却被年清风一把将嘴捂着,推开, “没刷牙。” 刚睡醒的声音软软的,听着就像人人欺负。 乔木笑着看她,“没关系,我不嫌弃。” 年清风倔强的摇头,抓住被子便将自己缩在了里边。 摇头,“不行,我还要睡觉。” 乔木见怪不怪,轻轻拍了拍年清风的头顶,“起来了,你下午还要上课。” 年清风挣扎,可还是没能坚强的睁开眼睛,便软着声音开口,“几点钟了?” 乔木随意的扫了一眼ipad,“十点半。” “那还早。” 乔木挑眉,“不早了,快起床,带你去吃饭。” “明明就还早。” 年清风嘴硬,但是被子已经被她掀开,露出一双带有控诉的眼神。 “今天请假陪你,年年总不能一直让我看你睡觉吧。” 闻言,年清风退了他一把,“谁让你请假的,你好烦呀,道德绑架啊。” 乔木轻笑,抓住那双作乱的手,“不绑架,是我贪心,想让你醒来的第一眼便看见我。” 说着便将年清风一把拉了起来。 “带你去洗漱。” 话落便将年清风抱了起来。 “我自己来。” 年清风此刻哪里还有困意,知道男人想做什么,忍不住开口。 “不用,就让我伺候娘娘。” 话落,乔木还是在年清风吻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人往浴室走,脸上的满足藏也藏不住。 年清风伸手在乔木胸前掐了一把。 “闭嘴。” 什么娘娘啊,被他这样子说出来好尴尬。 年清风洗漱完之后,便被乔木牵着下楼,“出去吃?” “都行。” 年清风确实是都行,有的吃就行。 “今天先出去,下午金嫂会过来。” “金嫂?” 年清风疑惑,找的保姆吗? “是我从家里喊来的,以后就照顾我们的起居,平日里打扫房间做饭。” 乔木耐心的解释。 “金嫂手艺很好的,尤其是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想着你会喜欢,便将她喊来了。” “你家里?” 年清风知道一些他家里的事情,可了解也不是特别多。 “家里人比较多,还有老爷子,所以佣人也就多。” 闻言,年清风倒是笑了,“没想到乔教授上辈子是阿哥皇上,这一世也是个大少爷,怪不得出手便是一套房。” 乔木捏了捏年清风手,“阴阳怪气的说什么,不都还是你的。” 年清风笑,没开口。 别墅旁边就有私人车库,乔木让年清风在门外等,自己则是去开车。 乔木一直都是很低调的,开的车也从都是中规中矩不张扬的,可今天这辆厚重的越野车,实在让年清风有点吃惊。 “年小姐,上来。” 乔木在驾驶座唤道。 年清风挑眉,拉开车门上去,关门,“车不错。” 乔木笑,“喜欢?给你买一辆。” 年清风摇头,“我没怎么开过车。” 确实是没怎么开过车,自己刚考了驾驶证便昏迷了半年,再醒来便将这事忘得一清二楚。 第293章 番外24 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京都的街道再次恢复繁华,车流涌动,丝毫不见昨日的萧条。 乔木今日带年清风来的是一家日料,装修风格日系风很浓郁。 年清风虽是对日料什么的不太感兴趣,但偶尔来一次还是很乐意的。 两人点了三文鱼刺身,章鱼丸烧,海鲜沙拉,还有很经典的寿司和拉面。 毕竟这些专门的餐厅,摆盘总是精致的,但分量却是少得可怜,两人全靠着最后一碗拉面吃饱。 不过味道还是可以的,但在寸土寸金的京都这个味道的日料店怕是可以找出十多家。 过于普通,没有新意。 两人吃过饭,乔木便将人送去学校,年清风果然应了吃饱犯困这句话,坐在车上打盹。 乔木见她昏昏欲睡,看了眼时间,还早。 “你先睡会。” 乔木将座椅放平,为了年清风让睡得更加舒服,并将车里的暖气升高,还将自己放在一旁的毯子盖在年清风身上。 年清风闭着眼睛,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你要热死我啊。” 嘴里嘟囔着便小了声音。 乔木脸上带笑,轻轻将毯子从她身上拉下来一点。 “你安心睡,我待会儿喊你。” 自然是没有回答他的,但年清风确实是听到了。 乔木见年清风呼吸怕平稳,外边阳光照着,自己也忍不住有了困意。 将座椅放下,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开始闭目养神,竟是也睡了过去。 乔木是最先醒来的,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猛地惊醒,他马上看了眼时间。 3.50。 得。 看着旁边睡得安稳的年清风,果断让吴二给年清风学校得老师打电话,说是天冷发烧,接回家休息几天,这几天没办法上课。 揉了揉年清风得头顶,眼神带着抱歉。 年清风睡得时间不短,刚刚被吵醒,即使乔木已经很小心得在克制自己的声音,可年清风还是什么都听到。 此刻一把打下乔木的手,愤愤的睁开眼睛,带着幽怨,“就不该相信你。” 说着就要起身,可毕竟是在车上睡得,空间狭小,时间又长,此刻手臂麻了不说,就是腰都是痛的。 见年清风起的吃力,乔木一句话不敢说,默默的将人扶起来。 “没关系的,我都打好招呼了。” 年清风瞥了他一眼,这招呼还不如不打。 说着便拿起自己的手机,给自己的导员好好解释了一番。 可没想到导员看到她的电话后竟是客客气气的嘱咐她多注意休息,等什么时候养好了身体再来上课。还有就是她走读的事,也是特意说了一声,让她安心在外边住就是,注意安全。 并且,导员最后还特别说了一句,放心,校长不会知道的。 得。 年清风撂下手机,转头看着乔木一言未发。 乔木看着年清风面无表情得脸讨好的笑,“你看,我就说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吧。” 年清风点头,“嗯,所以呢。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是让吴二给你老师留了一个我的电话,说以后有需要尽管联系我。” 年清风了然,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面前男人的这一张脸,无奈。 现在整个京都谁还知道乔木的名声,每天想挂他号让看一眼的人多的事,尤其是家里人生了什么重病的,那要是能让乔木出手,那只能说就已经活了一半了。可乔木手段高明,自然也是人人望而不及的。 且他现在多居于院中,不怎么上手术台的。能请的动他的,只是有钱有势还不行。 所以,乔木将自己的私人手机号主动交给导员,那便相当于给了她一根救命稻草。若是无事那是最好,可以后的事谁又真说的准? “也不怕遭人举报,告你乔教授假公济私,到时候遭殃的可不是你自己。” 年清风没好气的说。 乔木耸肩,不以为然。 “谁会去讲,这是私事,我堂堂乔教授,乔医生难道给谁看病还要被人指手画脚,看不贯?” 乔木说的同时,手也没闲着,既然年清风可以不用去学校,那便没有再呆着学校门口的道理了。 拉着她便朝着医院的方向过去。 “你还有工作?” 年清风看着这人行驶的方向,也知道他是要去医院的。 不过,这人怎么回事,害的她上课迟到,最后校门都没进,他反而还要去工作。 乔木点头,瞅了一眼年清风皱在一起的小脸,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很快,你过去陪着我。” 年清风置之不理,她人都在车里,还能跳下去不成。 可能是刚刚睡醒的缘故,年清风脸蛋红红的实在可爱,不过乔木怕她会不舒服,还是贴心的讲车内的温度调低了一点。 反正开窗是不行的,昨天刚下的雪,今天外摆你冷的刺骨,看着太阳强烈的很,可温度依旧地的吓人。 好像京都的天气从来都是很极端的,冬天太冷,夏天太热,从来不会有适宜舒服的温度。 年清风被待会医院,外面天气冷,乔木在车上确定讲年清风裹得严严实实这才下去,走到另一旁帮她将车门打开。 “冷不冷?” 乔木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脖子上还围着深灰色的围巾。 年清风则是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件粉色大棉袄,直至脚踝,脚上是一双白色的靴子,脖子上还围着白色的围巾,和乔木身上的是一个系列的同款。 她一张精致小巧的脸缩在围巾之中,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有大眼睛,带着红润。 她今日没有化妆,脸却显得更加无害和自然,活像一直易受惊得小兔子,可那一双眼睛微微上挑,又想一只慵懒的狐狸。 年清风下床被冷的抖了一下,乔木见了好笑,便一把将人拥到怀中,搂着她一同进去。 乔木走的很慢,像是在照顾年清风的脚步。 进去之后,年清风感觉到周围的目光总是似有似无的落在两人的身上,将小脸往围巾里藏了藏,一双眼睛也藏了一半下去。 第294章 番外25 乔木注意到怀里人的动作,伸出手将人往怀里又揽了揽,忍不住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皆是宠溺。 而这一幕刚好被刚才电梯上下来的小护士看见,眼疾手快的拿出手机,咔嚓一声,这一幕将在整个医院流传。 乔木注意到了,眼神冷冷的扫了一眼那护士,但并未说什么。 首先两人并不是公众人物,就是拍了照片也不会有过多人关注,其次就是,两人在谈恋爱,正儿八经的谈恋爱,合法的。 乔木想,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流传出去才好呢,这样他就能早点登门入室将怀中这个女人娶回家了。 两人上了电梯,迫于两人暧昧的氛围,电梯便只有两人独享。 而在七楼的所有工作人员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电梯门,叮得一声,电梯打开。 众人全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只盯着电梯,期待着电梯门被打开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乔木下了电梯,顿时注意到所有人的眼神,不禁眼神冷了下来。 “都没有工作吗?” 话落,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收回,自顾自的做着自己手中的事。 可他们此刻大脑宕机,实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写什么,只是在自己的心虚又好奇,八卦又八卦的目光之中,看着那扇门无情的被关上。 众人也终于像活过来一般。 “绝了呀,主任男友力爆棚啊!” “那脸,那眼神,太杀我了!!!” “那女人好幸福,为什么乔主任抱在怀里的不是我!?” “这什么绝配天仙配组合,不看主人夫人那张脸,只看那身形也知道是个大美女好吗?” ...... 众人过于夸张,被乔木一路上恨不得拎上来的年清风表示,“我捂那么严实,您是从哪里看到了我的身形?” 年清风全程连头都没抬,后边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这么进来实在太羞耻了。 她甚至能感觉到有无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全方位扫射,绝无死角。 年清风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想着刚刚的一切,脸不自觉的就红了起来。 乔木将自己的外套脱掉,又走过去帮年清风脱外套,看着女人泛红的脸,忍不住伸手捏了下。 “害羞了?” 年清风感觉到脸上的痛意,又听着男人幸灾乐祸的话,一把将人的手打下。 “还好意思说。” 年清风幽怨的看着乔木,“进来抱那么紧干嘛,大大方方的进来不好?” 乔木手上没闲着,一边帮年清风脱外套,一边倾述着自己的委屈,“我冤枉,明明是你一直往我怀里钻的,难不成我还要将你推开不成?” 乔木眼神比年清风还要可怜,好像下一秒就能掉下泪来。 年清风转头实在不愿再看一眼,乔木如今的表情,她真是不忍看。 嘴唇鼓了鼓,想说什么自知理亏,便不再说话。 “你快去工作,等别人都下班了我们再离开。” 年清风嘱咐道,她可不想出去在被人当猴子一样看了。 她以后再也不会和乔木一起来了!!! 年清风心中长啸。 第一次是羞辱,今天是羞耻,她实在是没脸了呀。 乔木揉了揉年清风的发顶,将那头卷毛揉的更加乱,这才罢手。 “乖......” 说着在年清风嘴唇上轻啄,“等我。” 话落,乔木便朝着办公桌走过去。 可能是职业习惯,乔木在过去是真好将挂在一旁的白大褂穿上,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无框眼镜架在鼻梁上,神情认真,严肃。 那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笔时不时写着什么。 看到这样的场景年清风猛地想到,拿着毛笔,留着月亮头的他。 怎么同是一张脸,却相差如此之大呢。 如今如翩翩公子,陌上无双,那时就是冷血王爷,糙汉一枚。 ———————— 临近寒假,校园里多是萧条,路上学生减少,一切没课距离家比较近的学生已然都回去了,只等最后再来考试。 再加上冬天寒冷,校园中的人实在少的可怜。 而年清风此刻走在路上,她要回宿舍收一些东西,心里不免有些惆怅。 寒假,意味着分离,虽然只是暂时的,可年清风依旧闷闷不乐。 经过和乔木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年清风显然已经再次习惯了他。虽然,都是在京都,在一个城市,但一想到晚上没有人会再抱着她,醒来后看到的第一眼不是他显然有些不太习惯。 年清风自认,她如今对乔木的依赖远远超过了当初。 乔木知道她今天要拿东西,怕东西太多,便让吴二在门外等着,最近眼看着春节一天比一天近,医院却是越来越忙,乔木是实在走不开,否则他简直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年清风带在身边。 年清风要收的东西不多,除了拿一些衣物便再无东西可收,只等开学之后再说。 如今她们宿舍是异常冷清的,每个人的东西都摆放整齐,丝毫不见扎乱,可就是没有丝毫温暖,过于阴凉。 可见,她们几人谁也没回来过。 索性,年清风除了一个陈安安其他都一律不熟,便也不想那么多,收好东西之后便锁上门离开。 学校是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入的,所以每次乔木和吴二在等她时都是在外边。 她们学校还是很大的,京都艺术大学虽然没有京都大学的历史悠久,但也是在新中国刚成立之际打造出来的,可以说是新中国的第一个孩子,是在国家领导人的眼下看着长大的。 “年小姐。” 年清风刚走出校门,便看见吴二守在一旁。 吴二自然的接过年清风手中的东西,跟在她的身后。 “劳烦了。” 年清风点头示意。 虽然两人这几个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已经很熟了,可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应该的。” “先送进回家,还是去医院?” 吴二见年清风做好之后,问道。 年清风想到上次去医院的尴尬,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微笑且没有丝毫犹豫,“回家。” 第295章 番外26 将年清风送回蓝波湾,吴二便离开了。 如今要过年,国外那边也是好多事情,吴一一个人身负重任留在华人医院,自是忙不过来。所以,吴二是要帮一帮自家哥哥的。 年清风推开门便闻到了芝士蛋糕的味道,忍不住眯起眼睛,顺着那味道便走到了厨房。 “金嫂在做什么?” 年清风在一旁洗手,看着烤箱中逐渐膨胀的小蛋糕觉得实在秀色可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金嫂见年清风这模样觉得好笑,“别着急,很快就好了,再等五分钟。” 年清风笑,“五分钟啊,金嫂掐着时间做的吧,刚刚好。” 金嫂不置可否,她是特意问了吴二小太太的时间,这才放进烤箱的。 金嫂是一直在乔家伺候的老人,被乔木调来这边,她也是带了任务的。 那就是替年家老爷子,还是夫人来看看这未来的小太太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虽然乔家也并非什么名门望族,但未来小太太的人品还是要考究一下的。毕竟将来整个年家都是小少爷的,就是整个年家的整个产业和基业也都是小少爷的。且他们世世代代都是行医的,那只是悲天悯人,医者为大。将来的一家之母,就算不是同行业的,那至少脾气秉性是不能坏的。 好在,他们家小少爷的眼光就是好,找了这么一个可人的女孩子。 长相不用说,那就是放在整个京都圈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这脾气也好,性格也好,是个招人喜欢的姑娘。且家中还是书香门第,父亲是京都大学校长,父母还都在大学任职教授,那也是门当户对,正好的呀。最重要的是,别看这小姑娘柔柔弱弱的,但在他们少爷面前那气势也是丝毫不输的,把他们小少爷拿捏的死死的。 所以,这金嫂如今见了这年清风简直比见了自家亲少爷还要亲。 且她将这边的情况会时不时的汇报给夫人,夫人也是极其稀罕这个儿媳妇的,常常给乔木打电话催着他带着人一起回来。 乔木不理会这些,只说很快,并劝告自己母亲不要着急。但其实他比谁都急,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年清风是他女人,可奈何年清风不松口,他是连提都不敢提。 金嫂也看在眼里,便也不好说什么,反正人都在他们家中了,还怕人跑了不成。只是会时不时的,似不经意间的提起乔家的事,好让年清风也知道乔家的为人且目前的态度。 总之,年清风就这般像是什么都没做,可又什么都做了,已经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乔家上下都认可了她。 金嫂是很疼年清风的,如今才一个多月已经将年清风的喜好忌口全都记清楚了。 芝士蛋糕出来,便有烤了巧克力蛋糕进去,还是可以包浆的,年清风翘首以待,浅尝了一下芝士蛋糕,便只等着那可以流行的巧克力蛋糕了。 期间,金嫂还切好了水果给她吃,年清风看着满桌子的零食和水果,酸奶饮料,只觉得这都是将来要长在自己身上的肉。 可金嫂也确实是疼她,从不限制她吃任何东西,就是零食也是要什么有什么。 而金嫂的想法就很简单了,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年清风瘦的的可怜,个子又高,身上还没几两肉,眼瞅着风一刮就要被吹走似的。所以,她从不管年清风要吃什么,只要想吃那就有。. 午饭金嫂做的是年清风爱吃的糖醋排骨,照烧丸子,清炒笋片,还有玉米排骨汤。 年清风吃完餍足的靠在椅子上,揉着自己的肚子。 手机叮咚想了一声,年清风懒懒的掀起眼皮瞅了一眼,便看见年女士的信息。 【我和你爸在你学校,待会儿一起回去。】 年清风大脑充血,猛地站了起来。 【不用,不用年女士,我现在在学校外边。】 年清风想也不想的拒绝,一边发着消息一边走到玄关换鞋,穿外套。 【这么冷的天,在外边做什么?】 【在哪里,我和你爸去接你。】 年清风大脑飞速运转,【我先走这个位置距离学校有点远,你们来的话路上要堵车,我待会儿坐地铁回去。】 “小太太,你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啊?” 金嫂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看着年清风披着外套就想往外蹿忍不住问道。 还没等年清风回答,便看见已经迈出去半步的人又迈了回来,脱掉拖鞋,拿掉身上的外套,摆了摆手,“虚惊一场,没事了。” 年清风有气无力,经过自己的不屑努力,自家年女士总算是松口不去接她了,否则她真的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学校了。 金嫂轻笑,“这是怎么了?” 说着便又会到厨房,将烤箱里的蛋糕拿出来放在年清风面前,“小太太,饭后甜点。” 话落,便笑着离开了。 年清风经过刚刚一场心惊胆战的运动实在是没有胃口,可看着面前卖相实在诱人的巧克力蛋糕,忍不住瞧着那背影喊道,“金嫂,您真是太爱我了。” 金嫂淡然一笑,收了餐桌便回到厨房清洗,深藏功与名。 年清风看着蛋糕,犹豫再三还是伸出了叉子,在中间挖了一个洞,里边的巧克力流心瞬间爆出,巧克力的香气越发的浓郁,充斥在整个客厅。 年清风自认受不住这巧克力瀑布的诱惑,便又拿起一旁的勺子挖了一块蛋糕伴着巧克力的流心放进嘴里。 得,年清风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吃别人做的巧克力了。 年清风对于巧克力得喜爱程度到达了什么地步,单看干净了得盘子便能知晓。 看着桌子空了得盘子,年清风自己都佩服了自己,竟然丝毫都没觉得腻。 不过,年清风在趁着吃巧克力得间隙想着今天怕是要回家了。 原本想着等考试完之后再走的,可年女士和老年同志今天怎么突然到他们学校去了,那她自然不能再在这里心安理得的带着了。 【我今天回家。】 年清风给乔木发消息,想着还是要提前告诉他。 第296章 番外27 乔木今天忙了一上午,此刻刚刚停下休息,看见年清风发的消息便直接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怎么突然要回去?” 年清风接到他的电话,心口猛地一收,果然听见的是男人的询问。 “挺久没回家里了,想着要放假,送点东西回家。” 年清风开口。 乔木也并非就真的一点也不让年清风离开,“好,那我让吴二去送你。” 还未等年清风开口,乔木出声询问,“什么时候回来?” 年清风捏着手机的手不禁收紧,她后边是没课了的,除了最后一门专业课考试就完全没有事情了。 “大后天考试。” 年清风开口,她实在没办法告诉他一个准确时间,或者是在下学期开学之前都不会再回来。 乔木听着年清风支支吾吾的话,聪明如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年叔叔和年阿姨催你了?” “嗯。” 年清风闷闷不乐,明明就没什么事情,可她现在就只觉得委屈,此刻心里的想法被乔木一语道破,就是有种委屈。 察觉到女人的情绪,忍不住笑,“失落什么?等我收拾好和你一起回去。” 乔木开口,醇厚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过来,年清风只听着声音便能想象出来对面人此刻的神情。 年清风觉得这句话让她很安心,即使是假的,她依旧觉得自己那颗烦躁的心此刻安定了下来,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不用,我自己回去。” “年年不想给我一个名分吗?” 乔木委屈的开口。 年清风听了乔木的话心口像是停了一拍。 “现在还有点早。” “早?什么早?” 乔木挑眉。 “年年,你到底在顾及什么?” 年清风皱眉,她在顾忌什么,她有在顾忌什么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顾忌什么,或是抵触什么。但她总觉得现在带乔木回家时间不对,她甚至从没想过。 “就是还没想过这件事?” 闻言,乔木皱眉,第一次很认真严肃的开口。 “你不用准备什么,我可以安排好一切,等着我一起回去。” 话落还不等年清风开口便将电话挂了。 这边挂了电话,乔木下一秒便拨通了吴二的电话。 年清风看着被挂掉的电话,一时失神。 她知道他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会这么做的,即使她现在真的自己回了家,只怕乔木下一秒便会出现在年家的门外。 在手机上找到年女士的联系方式,拨了出去。 铃声响了几声,被接通。 “喂,年年?你到家了吗?” 听着年女士的询问,年清风轻笑,“还没有......” “那要不要我和你爸爸去接你,我们现在刚出你们学校门口。” “不用,妈......” 闻言,年女士坐正了身体,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她自己的女儿他还们不了解吗,对她们从来都是自在随意的很,今天这郑重,大概是有什么事情。 “年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年女士轻声问,年清风越是这样她越是担心。 一旁正要开车的老年同志听了这话,连忙看向一旁的年女士,示意她将免提打开,眼中也不乏对自家女儿的关心。 而年清风听着年女士的语气脸上带着笑,“年女士不要这么紧张,就是说,我谈恋爱了。” 其实刚刚年清风听见年女士声音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自己这么久的顾虑是什么。 其实她一直担心的是现在的她,谈恋爱对于年女士和老年同志来说是不是太早了,毕竟自己刚醒来不过半年时间,她们为自己担惊受怕了这么久。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谈恋爱他们两位究竟会不会反对。 年清风仔细想听对面的动静,可两人却像是将电话挂掉了一般,竟是没有一点声音。 “妈?老年?” 年清风犹豫着开口,将手机拿出来看。 没挂呀。 “哎哎哎,在在在,妈妈在......” 年女士慌忙开口,“谈恋爱了呀?那你们现在是在一起吗?” 年女士强作镇定,可老年同志显然是等不及了,在一旁开口,“宝贝年年,和谁呀?小伙子是个什么人啊?” 可老年同志显然不太对劲,咬牙切齿的像是若是知道是谁定要将那人吃掉一般。 老年同志早就将自己的中意的女婿乔木忘得一干二净,谁让她的宝贝女儿此刻是真的恋爱了,刺激的他此刻连什么都想不起,只觉得是一个要拐走他女儿的小子。 年清风对两人的搞得想笑,可听着两人的语气不想特别反对的意思,心已经落下去一半了。 “老年同志,你这么急干嘛?不还是你介绍我们认识的?” 此刻坐在车里的老年同志一脸懵,蠕动着嘴唇,“我,我......我介绍,谁呀?” 年女士见状,一把将老年同志推开,嫌弃的问,“女儿才多大你就给她介绍男朋友了?怎么,你怕她嫁不出去啊!” “说,到底是谁?” 年女士显然已经敌我不分,对着老年同志的怒火发泄在了她身上。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不过,她好像才是那座失火的城门。 年清风心里替老年同志默哀一秒,便一本正经的答道,“乔木。” 完了又接了一句,“你们认识的那个乔木。” 闻言,年女士愣了,而老年同志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是,是那个乔木?” 年清风无奈,“老年,你还认识几个乔木?” 闻言,老年同志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啊!” “乔木好呀!” 老年同志一拍大腿,神情之中皆是满意。 年清风显然没想到老年同志会是这个反应,同年女士一样,石化了。 “年年,什么时候带女婿回家吃饭呀?” “女婿!?” “带回家吃饭!?” 伴着年女士和年清风的惊呼,两人忍不住琢磨,他没事儿吧? “对对对,今晚将乔女婿带回家吃饭呀,不得给我和你妈好好介绍一下?” 年清风忍不住开口,“你们人的时间比我都长吧。” 言外之意,还用我来介绍? 第297章 番外28 “这不是身份不一样了吗?当然要正式认识一下,以后可就是一家人......” “你可闭嘴吧。” 年女士打断老年同志乐呵呵的话,转头又对着那边的年清风道。 “年年啊,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呀?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平常私生活乱不乱啊......” 年清风安静的听着,并回答的事无巨细,秉着一定要年女士放心的决心,将乔木美化的极好。 再加上老年同志在一旁加持,简直事半功倍。 年清风第一次觉得自己老爸这么可亲可爱,明白事理。 听着父女两人的话,年女士总算是放心了。 “他今天晚上说要去拜访你们,你们准备一下。” 年清风见铺垫的差不多了,便直接进入正题。 可这句话却是又给了年女士当头一棒,“今,今天?” “是今天,有点突然,不过我们可以去晚点。” 年清风“善解人意”道。 “好好好,来来来,你们一起来啊,今天一定要和小木好好聊聊。” 老年同志显得异常兴奋,倒是极为欢迎。 年女士白了老年同志一眼,吓的他连忙噤声。 她倒也不是不欢迎,只是有点过于突然了。刚才女儿谈恋爱的这件事缓过神来,下一秒便是带着男朋友回家的消息,实在是一棒接一棒,打的年女士措不及防。 “妈,不用这么紧张。” 年清风无奈开口。 “是呀,老婆,到时候你就拿出长辈的架子,什么都不用说,交给我就行了......” 老年同志在一旁附和,但看见年女士的眼神,便噤声。 “好,年年我们马上给你陈嫂打个电话,让她现在开始准备应该还来得及。” 说着便拍了一旁的老年同志。 老年同志会意,马上拿出手机给陈嫂打电话。 而年清风在这边听着年女士的唠叨。 “......年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才告诉妈妈呢?你应该早点说的,果然还是长大了,还有今天这事,你也应该早点说的......” 年女士简直没完没了。 年清风自知理亏,便只安静的听着,时不时乖巧的应和一句,这才将年女士哄的开心。 “那就这样吧,晚点你带着乔木回家,不要太早啊,我怕时间紧张,陈嫂一个人怕是收拾不好。” 年女士嘱咐道。 “好的年女士,你就放心吧。” 挂了电话,年清风忍不住笑。 原来是没想过这件事的,可真的到了这天竟也是开心期待的。 【什么时候下班?】 年清风发消息问乔木。 乔木现在正在办公室处理着院里的情况,既然已经说了晚上要和年清风一起回家,那就要将今天的工作提前完成,尽量早点过去。所以,便一刻也顾不得休息。 年清风发了消息过去,见那人没回,便将手机放到了一边。 金嫂在厨房洗刷,这外边的动静她早就听到了,自然也听到了年清风同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 知道自家少爷今天就要和小太太一起回家,嘴都要咧到耳边了,眼角的皱纹都已经笑了出来。 慌忙的摘下手套,在围裙上搓搓手拿出手机。 【太太,今天少爷要去小太太家,您的儿媳妇马上就到手了!】 发完,便笑嘻嘻的将手机又放回口袋,干活真是越来有劲了。 “小太太,您要不先上去休息下,或是收拾收拾东西,打扮一下?” 金嫂走到外边去擦餐桌,见年清风还在客厅坐着忍不住催促道。 年清风闻言转头,轻笑一声,“金嫂你想说什么?” 金嫂听到后一本正经装糊涂,“没什么,就是看小太太在这坐着无聊,上去休息一会儿吧。” 当然是今天第一次带着少爷回家,当然要重视了。 金嫂这般想着,又忍不住琢磨,要不要让少爷也回家好好收拾一下,换件衣服? 害,这工作哪里有老婆重要哦,这老婆好不容易让进家门了还不快上赶着,等什么呢? 金嫂恨铁不成钢,之恨不得现在就将自家少爷打包送去年家。 年清风看着金嫂发呆,觉得好笑。 她可不会单纯的认为金嫂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她刚刚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可也没有避讳人,所以金嫂现在显然更着急,更重视。 年清风起身,“好,那我上去收拾一下,然后去找乔木。” 说着就要上楼,“对了金嫂,我们今天不回来吃饭,去我家,您不用做那么多了。” 年清风一边上楼梯,一边嘱咐道。 金嫂在下边高兴的不行,虽然自己早就知道了,可此刻听见年清风亲口出来那还是不一样的。 “好,我知道了小太太,您就上去好好休息,待会儿回家才有精力。” 金嫂笑得开心,看着年清风身影,又回想着刚刚年清风的脸庞,在确定自己这一个多月没将她养瘦这才安心。 金嫂被手机铃声打断,拿出手机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自家太太。 “金嫂你说的是真的吗?小木今天真的要去年家,年年松口了呀?” 一道激动兴奋女声从听筒中传出来,金嫂听见后连忙捂住听筒来到相对封闭的厨房,又将门拉上,这才安心。 “对呀太太,刚刚小太太亲口说的......” “说要带着少爷回家吃饭。” 金嫂语气郑重,其中也不乏兴奋,不过相对于对面的女人她还是冷静的。 “哈哈哈哈哈!好呀,太好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终于有人要了,那我这儿媳妇也跑不了了,哈哈哈哈!” “金嫂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找大师算一算他们的生辰八字,找个黄道吉日就去领证结婚了。对,我先走就去找,还要再去订个饭店,明天就请我那乖乖儿媳妇,还有亲家见面吃饭......” 对面的女人显然激动得很,已经开始招呼人去找人去了,金嫂简直一句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太,太太......” 金嫂傻眼,觉得对面的女人已经被这消息冲昏了头脑,只想着儿媳妇了,肯定是不会再理会自己便挂了电话,叹了口气。 “等着还是让少爷让你清醒吧。” 金嫂忍不住心里嘀咕。 第298章 番外29 【我现在回家去接你。】 乔木处理完手中最后一点事情便拿起手机给年清风编辑了一条微信。 年清风也没闲着,收拾着要带回去的东西,心里还在想着要去给老年同志和年女士带着点什么东西过去。 虽然这些都是乔木应该考虑的,可她也知道最近乔木忙的不可开交,便不想再因为这事麻烦他,更何况他本来就是要陪她才回家的。 想着待会儿回家的时候直接去商场里买就是,总之她了解年女士和老年都不会在意这些的。 瞧着今天老年同志对着乔木态度,只怕是不知是惦记人家多久了。 【好,那我等你。】 年清风回复,迅速收拾好手上的东西,提着下楼。 “小太太,您要走了?” 金嫂听见动静,连忙走过来接过年清风手中的东西。 年清风顺手将东西给她,笑着摇头,“我等乔木回来。” 闻言,金嫂笑得眼都眯了起来。 “好呀。” 将东西放下,便又从厨房拿出来一两个小盒子,包装的极为好看。 “这是我刚做的小点心,你拿回家去吃,给年夫人也好好尝尝。” 说着便将东西放在了茶几上,只等着他们走的时候带走。 乔木还没到,等来的却是吴二。 “年小姐......” 吴二兴致冲冲的进来,手中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年小姐,金嫂。” 吴二朝着两位点头,便将那些东西放下,可还没两人说什么便又转身离开。 年清风和金嫂相视一眼,跟着走了出去。 “吴二,东西很多吗?放在外边吧,待会儿也是再拿出去的。” 年清风一边走一边喊道。 “好的年小姐,你们快进去吧,乔教授应该马上就到了。” 吴二大声回应,手却没停下来,依旧不停的将东西提到屋中,马上茶几前方与投影墙的那一片位置便没了下脚的余地。 年清风愣了愣,呆呆的看向放下东西又要起身的吴二,“还有吗?” 吴二摇头。 年清风猛地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了,她真怕等一会儿乔木只带着这些东西走了,而无她的容身之地。 “嘀嘀——” 外边喇叭声音响起,三人便马上出去。 “吴二,让你带的东西呢?搬到车上来!” 乔木看见吴二的身影便喊道。 吴二看着两辆并排的车,额头上的汗还没消下去,忍不住觉得腰疼。 年清风和金嫂见了,暗道一声活该。 刚刚明明就提醒他不要拿下来,或是放在外边,可这小子像是中了邪一样,不停的将车里的东西往房间里运。现在傻眼了吧,怎么搬下来的还要再怎么搬上去。 年清风同情的看了吴二一眼,深感同情,但爱莫能助。 怎么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呢?可他竟是连耳朵都不带长的。 吴二表示他只听的见乔教授的话。 这不是,乔教授一声令下,吴二一刻也不敢闲着,马上又颠颠的将那刚放在房间里的大大小小的箱子又搬了回去。 乔木走到年清风身边,在她眼前晃了晃,“那小子那么好看?至于这么入迷?” 说着,乔木便将头伸到了年清风所在的位置,看着吴二跑了跑去的。 乔木忍不住皱眉,一张脸上写满了嫌弃。 蠢死了。 年清风好笑,一把将挡在自己身边的人推开,“做什么?” 乔木被推了一个趔趄,也不恼,站稳伸手将年清风捞入怀中,“怎么样,年小姐满意吗?” 年清风觉得乔木这句话像是在说,“看,这些都是朕给你打下的江山,你满意吗?” 不禁笑出声来,“这江山也太寒酸了。” “什么?” 乔木只听到怀中的女人说了什么,可呜咽着也没听清,忍不住笑着问道。 年清风摇头,微微抬头看向乔木,“作为礼物这也太隆重了。” 话落,年清风在乔木脸颊上吻了一下。 乔木见身边有人,怀中的女人脸皮薄,定是不好意思的,便没再加深这个吻,可还是默默记住了,想着一定要讨回来。 金嫂看着两人亲热的举动,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乐呵呵的转身回房。 吴二将东西再次搬运完成,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年清风忍不住笑,“看来吴二特助今天晚上不用去健身房了。” 吴二摆了摆手,强忍的腰痛挺直了身子,倔强的看着年清风道,“年小姐,我没事的。” 可那急促的呼吸声暴漏了他。 年清风见吴二这般认真,便不好再打击他。 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吴二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夸道,“不愧是吴特助,我看好你,加油。” 话落,便忍着笑意低下了头。 她实在不能再看吴二那张一本正经,欲盖弥彰的脸了。 乔木在两人说话时一直面带宠溺的看着年清风。 见状,便转头看向面前的吴二,表情严肃,丝毫不见刚刚的柔情。 “是我拖欠你工资了?” 乔木淡淡质问。 吴二摇头,一本正经的回答,“没有,教授每个月给员工的工资都是准时到账的......” 看着年清风在身旁,吴二又强调了一句。 “从不拖欠任何人的工资。” 这句话之后乔木的表情明显好多了,可还是严肃的丢下一句话才带着年清风离开。 “以后每天晚上去健身房,最少两小时起,记得每天给我打卡,否则......” 乔木走远,淡淡的又抛下一句,“你每个月的工资就不会按时到账喽。” 两人走的潇洒,留下吴二一人在风中凌乱,听着最后一句话,吴二只觉得腰疼。 两人上车,还好今天乔木开的这两越野车很大,放下这下东西是没问题。 可年清风看着后边堆得满满的东西,还好还有她的位置。 乔木转头看着旁边的人盯着后边发呆,忍不住笑。 通过镜子看了眼,确实有点夸张。不过他原本只是让吴二去乔家拿一些礼物,见面礼什么的,不失礼数,又足够重视就行了。 毕竟他觉得,第一次以这么身份同年清风的父母见面,还是要重视些,但又不能显得过于刻意,那便有些拘束了。所以,礼物嘛,心意是最重要的,在精不在多,送到心坎上是最好的。 他也同年清风打听过两人的喜好,便挑了几样东西,让吴二去老爷子的库房里去拿。 可谁知道这个傻子竟是带了这么多回来。 不过,他肯定也能想到,这和那老爷子脱不了关系,自然还有他那位比他还上赶着的老妈。 乔木轻笑,伸出一只手将年清风的脸掰回来。 “你未来爷爷和婆婆的心意,领了吧。” 虽然有些夸张...... 第299章 番外30 年清风坐在车上,看着家里灯火通明,只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有没有很眼熟?” 乔木的声音响起。 年清风莞尔一笑,眼神中皆是温柔。 “好快呀,上一次在同样的位置明明我们还是第二次见面。” 现在都要光明正大的见见家长了。 乔木笑得狡猾,“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光明正大,心安理得,我也不用再躲着偷偷看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牵着你的手进去了。” 乔木得瑟的很,这还不够,话落便伸手将她捞过来,两人相拥而吻。 “年年,你是要还给我的。” 乔木动作温柔,一点点让年清风彻底沦陷,沉醉下去。 两人的动作不小心碰到了喇叭,“嘀——”的一声,很是刺耳。 但两人依旧没停下,继续着动作。 “咳咳——咳咳咳——” 年清风听见熟悉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察觉到车前站着人,年清风一把将还搂着自己人推开。 转头看着老年同志站在车前一脸的严肃,年清风便只想伸手挖一个洞钻进去。 一直坐在位置上不敢下车,脸上带着尴尬的笑。 乔木显然也被吓到了,但他脸皮厚得很,呲得一嘴的白牙朝着车前的人笑。 老年同志淡淡的看这里车里的两人,先前的好心情全部见,看向乔木只觉得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悄没声的就将自己女儿拐走了。 瞪了一眼驾驶座上的乔木,竟是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年清风,便转身离开。 年清风才不管自家老父亲有没有看自己,只觉得刚刚他肯定是看见了。 啊,又丢脸了。 见老年同志离开,年清风瞬间剜了乔木一眼。 “年年......” 乔木一脸委屈。 “下车。” 话落,年清风便开门下车,重重的将车门关上。 留在车上的乔木摸摸了鼻子,一脸无奈。 好吧,乔木在将那些东西都提到年家之后,总算是理解吴二了,暗自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要去健身房了。 年女士拉着年清风在客厅亲热的说着话,一旁的老年同志在看杂志。 乔木不知进来出去了多少趟,三人竟是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年阿姨,年叔叔。” 乔木将最后的东西放好之后,走过去朝着沙发上的两人叫道。 年女士这才起身,拉着乔木坐下,“小木啊,快坐下。” 说着便将一旁的水端给他,“刚刚累坏了吧。” 乔木接过去,笑着道,“没有没有,都是我应该做的。” 年女士看着摆在客厅里的东西,点了点头,“小木破费了哈。” “这些都是特意送给叔叔和阿姨的,其中还有家中老人和父母的心意,他们虽然都还没见过年年,但是都是很喜欢年年的。” 闻言,年女士脸上的笑容总算是真诚了些。 她原本就是在端着,想要看看乔木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可如今听着他说他家里人对着自家女儿的态度,自己这张来脸还如何再端的起来。 “年阿姨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以我家乔女士对着年年的喜爱程度,今天知道我来拜访你们,只怕明天就要约着你们见面了。” 乔木笑着看着年女士道,眼睛时不时落在年清风身上,眼神中皆是宠溺。 “是吗?那我们可真要好好准备准备,我和你妈妈也是认识的,只是各自都忙,没联系过。不过,你母亲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待人确实热情,真诚。” 年女士毫不吝啬的夸奖。 乔木是个很会和长辈交谈的人,起码看着年女士此刻被哄的开心,丝毫没了当初的架子。 年清风也忍不住加入其中,客厅里瞬间热闹起来。除了一人,格格不入,决定将沉默进行到底。 但是乔木也没忘记了一旁的老年同志,虽然刚刚不太愉快,其实是老年同志单方面认为的不愉快。 反正乔木不在意这些,依旧不厌其烦的同老年同志讲话,可老年同志依旧不为所动。 到最后还是年女士出手。 她如今已经完全对乔木改观,看着乔木就如同自己的亲儿子一般,见老年同志那么不给面子自然是不乐意了。 在私下暗戳戳的提了他一脚,给了他一个眼神。 老年同志触及到自家老婆凶狠的眼神,不禁憋屈。 这女人怎么回事?先前明明那么不喜欢乔木,觉得他是拐走女儿的人,可现在竟是那小子三言两语便笼络住了。 她究竟知不知道,刚刚,刚刚那臭小子对自家女儿做什么?自己女儿刚刚又受了多大的委屈? 好吧,她不知道。 老年同志咬碎了牙,最后笑嘻嘻的看向乔木,一脸热情。 “小木啊,今晚你一定要和叔叔多喝两杯,叔叔一直都是很看好你的。” 老年同志丢了杂志便朝着乔木笑道。 老年同志本来就长了一张圆圆的脸,如今中老年发福,又有了皱纹,笑起来像一只弥勒佛。 年清风只觉得好笑,强忍着笑意低下了头,想着刚刚老年同志刚刚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模样,她表示理解,因为他们家每天都在上演着同样的戏码。 年女士是长的很好看的,可以说年清风如今的基因全都是随了年女士,而老年同志不过只是贡献了精子而已。 不过,老年同志对着年女士那才是真的宠,从小宠到大,大有宠到老的趋势。 这顿饭吃的意外之中的和谐,乔木巧言善辩,将两人哄的开心,怕是老年同志早就将那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乔木期间也丝毫没松懈照顾年清风这件事。 在听着人讲话时,手里还不停的给年清风夹菜,剥虾,取蟹肉,替她吃吃不完的东西。 餐桌上活了半辈子的两人,看在眼中尽在不言中,可心里早就认可了乔木。 就是年清风都没想到,乔木的心思竟然会如此细腻,就是陈嫂和陈叔她竟是也准备了礼物,这是年清风没想到的。 第300章 番外31 饭后几人便坐在客厅聊天,影视墙上放着线下最流行综艺节目。 不过几人的心思都没在电视上就是了,年女士看着乔木眼中皆是喜爱,年清风看在眼中,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 “小木,你妈妈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和你妈妈那么长时间没见,也是该找个时间吃顿饭了。” 年女士此话一出,那就是对乔木很满意的了。 乔木刚刚喝了点酒,此刻眼角泛着红,脸上却不见醉意,“她时间宽裕的很,年阿姨想约她随时都可以。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只怕明天她就会想着法的约您出去了。” 年女士脸上笑着,“那感情好呀。” 年清风看了眼时间,不禁皱眉,出声提醒道,“你明天还要上班,要不先回去吧。” 乔木坐在年清风身旁,听着满是关怀的话,忍不住将她的手捏在手上。 她并非在说悄悄话,声音不算小,自是都听到了的。 “是呀,小木明天还要上班,还是赶快回去休息。” 老年同志出声道。 年女士却是一脸的不赞成,“现在外边都黑透了,小木又喝酒怎么能开车呢?” “没关系阿姨,我已经让人在外边等我了。” 乔木说着便拿出来手机,做着要打电话的姿势。 “我问下他到了没有。” 说着就要离开。 “哎,哎.......” 见状,年女士慌忙开口。 “小木,现在天色晚了,还是别叫你那朋友来了,说不定人都睡了,你就在这将就一晚上吧。” 这...... 正合我意。 乔木心想,但还是看了眼年清风,又看了坐在年女士一旁的老年,面上为难,在三人异样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见状,年女士高兴的不行,张罗着陈嫂去收拾房间。 留下三人在客厅面面相觑。 年清风实在没想到自家年女士对乔木竟然可以喜爱到如此程度,更惊叹于乔木此人精湛的演技。 就刚刚乔木那一系列动作,旁人不清楚,她又怎会不明白,实在老奸巨猾。 哪里会有人来接他,不过是做给年女士看的,他巴不得留下呢,怎会巴巴的让人过来。 老年同志则是一脸嫌弃与警惕,可自己老婆都发话了,他哪里敢将人赶出去。 轻咳一声,“这不是在外边,你们两个......” 话落,看了眼年清风,又看向乔木,警告似的一眼,“注意影响。” 只这一眼,年清风便默默的低下头。 但乔木却像是没感觉似的,笑着点头,“年叔叔放心,我们一定会加倍注意的。” 闻言,老年同志嫌弃的看了眼乔木,“不是你们,是你。” 很有针对性的一句话,乔木哑口无言。 年清风确实噗呲一声一笑了出来,却被老年同志狠狠地剜了一眼,年清风吓到赶忙噤声。 乔木如愿留宿,睡在了年清风旁边的那间客房。 而年清风的另一边便是老年和年女士的房间。不过,她们家的隔音的效果是极好的,毕竟卧室只有一墙之隔,若想私密些,便只能在隔音上做功夫。 当然,这也是年清风小时候实验过的。 她试过在自己房间放着聒噪的重金属音乐,可只要出了门将房门一关,外边是绝对听不到的。 所以,在乔木夜深人静之际偷溜到年清风房间,躺在她身旁的时候,年清风的一声尖叫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喊什么?将你爸妈喊来?” 乔木一把捂住身下人的嘴唇,低压着声音。 “唔,唔......” 年清风在知道是乔木之后眼神中的惊慌变作无辜,又变为恼怒,他捂着自己的嘴没办法讲话,便伸出腿来踹他。 “做什么?再踢废了。” 乔木笑着将人松开,又一把抓住了那双作乱的腿。 年清风知道他说的什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年清风挣脱他,做起来推了他一把。 乔木则拦着年清风躺下,将人捞在怀中,将脸埋在年清风的后颈之中。 “你这没良心的,我想你想的睡不着,你竟然一点都不受影响。” 乔木声音委屈。 年清风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但还是冷着声道,“你装什么?” 乔木没有讲话,只是将年清风拥的更紧了,在她的后颈中蹭了蹭。 年清风可以很清楚的察觉到身后人的变化,但她依旧是抱着她,什么都没做,像先前一样。 年清风黑暗闭上眼睛,他的心意,她一直都是明白的。 两人同居的时间虽然不久,但每天两人都是抱着睡得,她也很清楚一个男人身体的变化,但他却没说过一句关于做那件事的话。 都说,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她先前不明白,可在这件事上大概是明白了。 她知道他想让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得到祝福和承认之后再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做很多事。 年清风嘴角上扬,轻轻握住那双拦着她的手。 其实,她现在真的在爱他,她也不在意那么多的。 但,她还是不会说的。 有些事她在心里明白就是了,她知道他的心,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心。 两人相拥而眠,如先前的那些日日夜夜一样。 但再次睁开眼睛,年清风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年清风习惯的去推身旁的人想去让其开门,但却推了个空。 疑惑的睁开眼睛,年清风来不及思考,下床挠着头去开门。 眼睛还未睁开便被门外的人在唇上啄了一口。 “早安,年年。” 年清风转身又朝着房间里走去,“你怎么没去上班?” 乔木理所当然跟着她进去,一把将门关上,跟在年清风身后,回答着她的问题。 “请假了,来喊你起床吃早饭。” 年清风又躺回床上,“谢谢你,但是我还要继续睡,你快去上班吧。” 话落便将被子往上一拉,整个便缩在了被子中。 见状,乔木挑了挑眉。 走过去一只手拍在了年清风屁股上。 “快起床,年阿姨在下边等你吃饭。” 年清风摆手,“年女士知道我不吃早饭的,你们不要等我。” 乔木好气又好笑,无奈开口,“嘿,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还真当是早饭呢?” 话音一落,卧室里是一阵安静。 第301章 番外32 良久,被子里探出来一只柔软作乱的手。 乔木想不想的走上前将一旁桌子上的手机送到她手上。 被子里的人触及到手中的物品时便将那只手收回。 “怎么样?没骗你吧。” 男人淡淡道声音响起。 年清风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睡裙的带子滑落,落在了那洁白晶莹的手臂处。 乔木眼神一暗,便也没打算忍着,走过去便将人压在身下。 “怎么那么勾人,嗯?” 暗哑低沉的声音响起。 年清风已经丝毫没了困意,伸出手推了一把在朝着她脸上呼气的乔木,“离我远点。” 秀气的鼻子皱到了一起,年清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温热的气息洒在她鼻子上,痒痒的。 被推开的乔木便顺势仰倒在床上,也不恼,起来揉了揉年清风的头发,本来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此刻更乱了。 乔木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下床问她。 “先洗漱还是先换衣服?” 她是不想年清风穿着睡裙下去的,即使现在偌大的整个公寓里除了他都是女人,那他也是不愿意的。 年清风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心眼小的不行。 年清风一脸嫌弃,随意耸了耸肩。 “都可以。” 闻言,乔木便从她衣柜里拿出来一身衣服走到了年清风面前,“来换衣服。” 年清风点头,坐着任由乔木摆弄。 这是两人近来一个月的习惯。 乔木总是喜欢给她穿衣服,还不喜欢她动,就只需要自己抱着手机或躺,或坐都行,只要不动。 年清风自是不乐意动,便丝毫没有意见。 当然,乔木在给她穿衣服的时候也是没少做其他的事的,所以两人穿衣服的速度实在不算快。但只要乔木不磨叽,专心给她穿衣服的情况下自然是快的。 就比如此刻,乔木心无旁骛,两人配合默契,穿衣服的速度是和很快的。 年清风下床去洗漱,乔木盯着年清风的身影,点头。 自己的眼光果然是不错的。 他给她挑的衣服并不华丽出挑,以舒适为主,但年清风身材好,个子高挑,简单的衣物穿在身上依旧让人移不开眼。 年清风去洗漱的间隙,乔木已经下楼。 “年年呢?还没起床吗?” 年女士看着下楼的只有乔木一个人,以为是自家女儿贪睡,竟是喊都喊不起来。 忍不住皱眉,想着日后要好好教一下年清风规矩了,这虽然乔木不是外人,但不能这么随便。 自己睡了一上午,晾了人家一上午,陪着她聊天看剧的,这都该吃午饭了,竟是还没起床。 越想越不像话,站起来就要上楼。 “小木你先吃着,看我不好好收拾一下她。” “年女士,我起床了,你干嘛?” 年女士的声音及时响起,这才拦着了年女士气势汹汹的脚步。 但目光看着下楼的年清风,实在是过于可怕。 乔木察觉到不同的氛围,伸出手摸了摸鼻子,老实的坐在餐桌上做一个透明人。 “快下来吃饭,都几点了,想什么话。” 说着便瞪了年清风一眼。 年清风便是自己很无辜啊,明明年女士都不管她的,今天这是抽什么风? 年清风下楼,坐在乔木旁边。 乔木很有眼力很自然的往年清风碗里夹了一菜,又拿起年女士身旁的碗替她盛了碗汤,“陈嫂这鸡汤看着就好喝。” 一边说话,手也没听,还在帮年清风盛汤。 “快尝尝。” 乔木看了眼年清风,将汤放在她的面前。 年女士一切都看在眼中,看乔木的眼神是越来越满意,再看自己的女儿真是说不出的嫌弃,“小木这么好的孩子,你呀,还不知足。” 年清风哑口无言。喝着汤的手一顿。 “我哪里不知足了。” 年清风默默开口。 年女士无奈的看了眼年清风,但自己的女儿就是再气不也是没有办法,再说了,这乔木都不气,她气个什么劲。 轻摇了摇头,便看向乔木,“小木你也被一直照顾我们,你也快吃饭。” 话落,端起乔木刚刚盛的汤喝了起来,“是不错。” 而乔木所说果然不错,这边年家刚吃完午饭,乔木正准备休息一下便去上班,还没走便接到了自家母亲的来电。 “喂,臭小子,情况怎么样?你什么时候可以将年年带回家?老妈我什么时候可以请亲家他们吃饭?” 乔夫人噼里啪啦一堆问号,乔木措手不及。 “年阿姨就在旁边,要不你自己问?”. 乔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想着也是该让自己母亲出手,快一点约着两家见面了。 现在他都已经来过年家了,那乔家那便也该准备起来了。 且更着急的一直都是他,他看似稳得住,心里却是比自家母亲还着急。从见到年清风的第一面起,他就想将人领回家,领导民政局。 但年清风却是是丝毫不急,那他自然也没提起过。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似乎一切都在按着他的想法进行。 乔木将手机交给年女士,年女士也是没想到真就这么直接,就这样开始聊起来什么时候让乔木带着她女儿去乔家,又聊到双方父母见面,最后一锤定音,只要年清风毕业就结婚。 年女士挂了电话都是懵懵的,而年清风也丝毫不知道自己被自家母亲就这样卖了出去。 乔木接过手机,给自己母亲发了一个大拇指,并表示甘拜下风。 “年阿姨,我妈她的意思我一直都明白,她太着急,要喜欢年年了,恨不得马上就将年年带回家认作儿媳妇。但是,时间确实有些紧张,我们可以慢慢来。” 乔木开口劝道。 年女士回神,点了点头,“是有点紧张,不过母亲说的也对,如今你们都老大不小了,确实是可以考虑一下结婚了,尤其是......” 说着,看乔木,他是比年清风大的,虽然只大了三岁,但年女士还是觉得是乔木为了等自家女儿受委屈了。 她没想到这乔家竟是如此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