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每天都在撩我》 1. 第1章 此时已是凌晨，窗外夜色如水，星光沉沉。 女人刚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站在玻璃窗前，头发没有吹，微微湿漉的头发搭在脖颈，水珠顺着敞开的浴袍领子隐入修长的脖颈。 她此刻手中拿着手机，眉心微颦，似乎陷入了某种纠结的情绪中。 正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一下，赵鑫眉心一跳，直觉她又要开始作妖。 最近她出差负责一个项目，很忙，经常回酒店都十一二点了，怕影响她休息连着两天没跟她联系， 还没等赵鑫想好怎么安抚这炸毛的猫，消息开始催命一样响个不停，忙拿出手机一看，微信上已经接连来了好几条消息。 喵小姐是小青梅君陶陶，也就是她女朋友的微信名。 【需要特殊服务吗？只要999，各种花样，在线等撩。】 接着十几张突然瞬间刷屏。 赵鑫点开一开差点闪瞎眼，好家伙，全都是她的火辣制服照片。女仆装，水手装，旗袍裙，jk，还有很多她叫不出名字的制服。 赵鑫怀疑这一晚上君陶陶忍着没电话轰炸她，完全是忙着去拍照，换衣服，拍照，换衣服，无限循环N次…… 没一会，君陶陶再次给她发来了语音，是故意掐着嗓子娇柔做作，用时下网络很火的夹子音说的。 “姐姐~，你喜欢哪一套，人家视频上穿给你看嘛！” 赵鑫瞬间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这小祖宗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忘记给她打电话居然不生气，还有特殊福利？ 不妙，大大的不妙。 君陶陶还在夹子嗓子问：“姐姐，快选嘛！人家都快等不急了啦！” 赵鑫听的浑身不舒服，忐忑的随便选了一张旗袍裙发给她，小心的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下一秒，那边发来了视频电话。 赵鑫接通，那边没露出君陶陶的脸，只画面摇晃的闪动着她穿的诱人旗袍裙，隐隐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赵鑫差点停止了呼吸。 声音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露出君陶陶潮红的脸，恶狠狠的骂，“赵鑫，你居然敢三天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抱着哪个小妖精鬼混呢啊？” “没有……你别胡思乱想，我最近忙的昏天暗地的，哪里有时间。”赵鑫忙解释，就差指天发誓了。 君陶陶冷哼一声，醋里醋气的说：“是吗？” “怎么不是啊！我心里只有！”赵鑫忙不迭的安抚着：“好了，别闹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这两天就回去了。” 可君陶陶明显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然后她在视频里现场给赵鑫表演了一出小电影，还很不人道的让赵鑫忍着。 见赵鑫被撩的火大，她施施然来一句：“哎呀，时间也不早，早点休息吧！要是第二天没精神讨好客户，你又要怪我缠着不让你休息了。” 茶言茶语的。 赵鑫听的有些莫名其妙，总觉得她话里有话，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个意思，君陶陶瞬间变脸。 “赵鑫，我忍你好几天了，你还不说实话是不是？” 赵鑫有点懵，“什么意思？” “行啊，还跟我装！”君陶陶气的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出差见的客户是谁，赵鑫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还没等赵鑫反应过来，视频啪了一下被挂断了，赵鑫连忙打过去，被拒接。 打电话，被挂断。 再打，直接关机了。 赵鑫这才反应过来，君陶陶怎么忽然跟她闹了起来，原来是因为苏茜。 苏茜是她高中同学，也是她曾经的初恋，单方面暗恋的那种。 见她第一眼，赵鑫就体会到了心跳加速的感觉。她穿着简单的校服，扎着马尾，站在那像一株亭亭玉立的兰花，那时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赵鑫的身体里破土而出，让她蠢蠢欲动。 她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是喜欢女孩子的。 这种感觉让赵鑫新奇又茫然，那时她当然不敢有任何表示，只是忍不住开始写日记，笔尖落下都是她，一些简单的相处日常，却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东西。 但这段还没萌芽的感情，很快就被君陶陶这个熊孩子给悍然打断了，那段过去赵鑫不太想回忆，但总归是不愉快的。 这次出差碰到苏茜是赵鑫始料不及的。 但其实除了那段隐秘的过往，她们两个已经堪称是陌生人了，仅仅是公事公办的谈了合作，压根没有独处过。 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都过去十多年了，赵鑫压根没有任何想法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告诉君陶陶？ 因为她贼爱吃醋，还喜欢无理取闹，直觉告诉赵鑫，如果跟她提起苏茜，绝对又是一番没完没了的解释，可能下次翻旧账她还会不停的把这事拉出来鞭尸。 果然，接下来两天，君陶陶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接她电话，明显想闹一波大的。 赵鑫忍不住有些烦躁，君陶陶对她有着异乎寻常的占有欲，这件事情显然不能善了，好在合作推进的还算顺利，成功签下协议后她松了一口气。 庆功宴上赵鑫兴致不高，心里一直在盘上盘算着回去怎么和君陶陶解释，当庆功宴结束，苏茜邀请她单独出去坐坐的时候。 赵鑫拒绝了。 “不好意思，下次吧，我爱人还在家里等我呢。” 苏茜诧异，“你有……”说到一半她停住了，赵鑫有些想笑，她大概是在纠结要问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吧。 她解释道，“我有女朋友。” 苏茜似乎并不怎么震惊，神色怪异的看了赵鑫一眼，又客气的说了几句，赵鑫直接开车回了。 到家的时候，赵鑫在楼下看到几个房间都是暗着的，老婆果然不在家。 上楼之后，赵鑫发现家里空荡荡的，一点人气也没有，她心里泛起了嘀咕，给君陶陶打电话还是无人接通，明显还在黑名单里。 没办法，赵鑫只能给君陶陶的闺蜜叶冰清打电话，依旧没人接，无奈之下她只能发了消息，问她。 【陶陶在你那吗？】 许久电话都没动静，赵鑫有些烦躁起来。 以她对君陶陶的了解，她应该就是和叶冰清在一起，这小妮子惯爱作妖，这么多年和她玩的铁的闺蜜也就只有这一个。 赵鑫于是又给叶冰清发了一条信息。 【你跟陶陶说一声，我回家了，你们在哪？我去接她。】 发完消息，赵鑫就去洗了个澡，刚洗完披着浴袍出来，电话就响个不停，一看是君陶陶的号码。 总算把她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赵鑫接听问：“陶陶，你现在在哪？赵鑫去接你。” 君陶陶阴阳怪气，“哎哟，赵总个大忙人，日理万机的，哪还有空理我呀！” 赵鑫皱眉，压低了声音，“别闹，你到底在哪？” 透过手机，君陶陶恶声恶气的冲她吼，“我在哪不用你管，你去找你的白月光吧！大骗子！” 电话很快被挂断了，赵鑫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当初没有告诉她遇到苏茜就是怕变成这种情况，果然还是逃不掉。 没多久，微信又弹出了一个视频。 喵小姐发来的。 画面有些模糊，声音十分嘈杂，看着就像酒吧，君陶陶微微趴在桌上，旁边还坐着几个女的好像在和她说话，她隔着视频虚空举起酒杯，仿佛再向赵鑫敬酒挑衅。 “今晚你自己睡吧，哼哼……我要不醉不归。” 赵鑫一下子就回忆起了她喝醉酒撒酒疯的狗脾气，抱着人又亲又啃的，气不打一出来，赶紧去了酒吧找人。 2. 第2章 君陶陶常去的那家酒吧赵鑫知道。 叫忘忧酒吧。 这名字听上去就带着一种文艺范儿，还透着淡淡的矫情，赵鑫当时得知酒吧有君陶陶的投资，基本上就可以确定这名字肯定是她起的。 已经快要凌晨，赵鑫进了酒吧，里面嘈杂的音乐震的耳膜疼，刺眼的灯光让她有些不适的眯着眼，很快就在角落的卡座看到了君陶陶的身影。 此刻她正拿着啤酒喝，旁边坐着叶冰清，似乎起身想劝阻她喝酒被她推开。 赵鑫大步走了过去她还没有发现，倒是一旁的叶冰清看到了赵鑫，推了推她，“陶陶，别喝了赵鑫来了。” 君陶陶猛的抬头和赵鑫视线对上，有些心虚的瞟了赵鑫一眼，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回去说：“来就来呗，怕什么？大家继续喝，今天不醉不归。” 赵鑫走到卡座旁，看着旁边的姑娘说：“麻烦让一下好吗？赵鑫过去。” 大概是她平时有些不苟言笑，再加上身材比较高，看上去挺有压迫感，小姑娘愣了愣立刻给她让了个位置。 赵鑫在君陶陶的身旁坐下，没有开口，就这么沉默的打量着她。 君陶陶脸蛋红红的，画了很精致的妆容，红色的眼影像极了桃花，轻轻颤抖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挠的赵鑫有些心痒。 就像不服管教的猫咪，时常做出一些出格的事，然后一点一点的在她的底线上试探。 赵鑫一开始会耐心和她讲道理，而她对此完全嗤之以鼻，继续在她的底线上蹦跶。 直到后来她找到了极好的方法，那就是让她哭，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哭，不管她如何求饶，崩溃，赵鑫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让她在崩溃和狂欢中来回跌落，如此几次，她似乎老实了许多。 而当赵鑫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时候，就是发怒的前兆，君陶陶对此领悟颇深，拿着啤酒的手抖了一下，砰的一下拍到桌子上。 她气轰轰的坐了回来，把酒往赵鑫这边一推，色厉内荏的说：“赵鑫，你别以为我怕你，我就是有点撑了喝不下，你喝。” 赵鑫努力压低了声音说：“我待会还要开车，不能喝酒，回家好不好？” “不好。”她委屈的吐出两个字，就垂着眼不再看她。 下一秒，君陶陶红红的眼睛就开始蓄泪，很快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赵鑫不知道她是怎么练出了这说哭就哭的本事，但这招确实对她有用。 她从小就怕君陶陶哭，因为她一哭就意味着她要倒霉，她对她的眼泪已经形成了心理阴影，忙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放柔了声音说：“别哭了行不行？我错了。” 君陶陶接过去纸巾擦了擦眼泪，抬眼看她，“哪错了” “不该骗你。” 她更生气了，“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骗赵鑫？” 赵鑫无奈的坦诚，“怕你闹。” 君陶陶气笑了，“那你觉得瞒着我，我就不会闹了是吧？” 只要她不发现就行，赵鑫默默把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君陶陶气得拍了一下桌子，“你这哪里有道歉的态度，我看你根本就不觉得自己错了。” 讲实话赵鑫确实不觉得，和苏茜早就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碰到了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并不会有太多的交集，何故告诉她惹麻烦。 但此刻她不能这么说，只能耐得性子解释：“我是怕你想多了，这都多少年了，当年的事情我都忘了。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听到后面那句话，君陶陶脸上这才露出了一点笑模样，大概也是看人多她没再继续追问，半真半假的说：“哼，这次就先饶了你，回家再找你算账！” 一旁的叶冰清见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小情侣闹矛盾差不多就得了。赵鑫你难得过来，要不要喝点，待会找个代驾。” 赵鑫看君陶陶也完全没有想走的意思，于是就顺着答应了，酒很快就上来了，气氛再次热络起来。 这里面几个姑娘，除了叶冰清赵鑫都不熟，只是稍微有些印象。 此刻有一个妹子开口说：“赵鑫，听陶陶跟我们说，你们两个人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你死缠烂打的追了十几年才追上，你可不能追到手了就不知道珍惜了呀！对我们陶陶不好，我们姐妹可都不会放过你的哦！” 这话不过是姐妹的笑言，赵鑫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倒是一旁的君陶陶有些心虚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开口揭穿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后面话题不知道怎么就围绕两个人的恋爱过程说了起来，君陶陶当着赵鑫的面，对她们完全不存在的甜蜜恋情胡编乱造了一通，最后终于有些顶不住了，借口有些晕拉着她要走。 赵鑫有些忍俊不禁，出门叫了代驾，上车之后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揶揄道：“我当初为了追你死缠烂打？当初是谁喝醉酒对我又咬又啃，还脱了衣服投怀送抱的？” 君陶陶恼羞成怒的捶她，“赵鑫，你给我闭嘴” 赵鑫笑了笑，虽然她力气不大，但锤起来还是有些疼的，赶紧把她摁在了怀里安抚。 君陶陶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最后安静的趴在她的怀里，闷闷的说：“姐姐，你为什么骗我？我今天真的很难过。” 她张牙舞爪的时候赵鑫还能当她无理取闹，此刻她萎靡的趴在她怀里，仿佛一只受伤的猫咪舔着自己的伤口，反而让她有些心疼又不知所措。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柔声道：“陶陶，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是又怕你闹，以后我再不骗你了行不行？” 君陶陶抬头看她，眼睛红红的，“真的？” “真的。” “那你发誓！” 赵鑫无奈：“行行行……我发誓。” “这么敷衍！”君陶陶撇了撇嘴，“一点也不真诚。” 赵鑫垂眸看她，眼神中不知何时带来一些警告和侵略性，君陶陶趴在她怀里的身体下意识一缩，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被摁在床上折腾的浑身发软的模样，脸微微一红。 她色厉内荏，“你……还瞪我，明明错的人是你。” 代驾还在，赵鑫不好做什么，无奈扶额：“好了，别闹了行不行，我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骗你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 君陶陶这才满意的松口，趁着赵鑫不注意，猛的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柔软的唇相接，让赵鑫有一瞬间的意乱情迷，脑海中瞬间就闪过君陶陶之前勾引她的模样，本来就没有压下去的燥热此刻越发难耐。 这小妮子又在故意撩她，知道她现在没办法对她怎么样子，赵鑫眼神威胁，“老实点，别闹了。” 君陶陶这才又乖乖趴回了她的怀里，本以为她会老实一会儿，没想手却伸进了她的衣服，在她的腰腹右侧狠狠的拧了一把。 赵鑫疼的倒抽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到君陶陶愤愤的声音：“你到底什么时候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你父母，你想急死我是不是？” 赵鑫忍不住被气笑了，“好了好了，别闹了，过两天忙完就带你回家，行不行？” 听她这么说，君陶陶这才安静下来，乖乖的趴在她怀里没再动弹，加上之前隐隐的醉意，很快就睡着了。 赵鑫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暗暗的天色，摸着怀中人柔顺的黑发，忍不住在心里不停的苦笑。 就凭她和君陶陶两家的关系，如果两人的关系公开，等待她们的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番腥风血。 毕竟两人的这段感情实在太过意外，也有些荒唐。 3. 第3章 说起赵鑫和君陶陶的孽缘，大概要从十六年前的夏天说起。 当时赵鑫十二，刚刚上完小学升初中，难得不用做作业的暑假，在炎炎的夏日吃着冰棍看着电视，不亦乐乎。 然后从天而降掉下来一个小崽子。 君陶陶当时穿着粉色的蓬蓬裙，扎着麻花辫，麻花辫上还系着俩蝴蝶结，看着就像从童话故事里走了出来的小公主。可对于当时的赵鑫来说，那就是从天而降来打扰她美好暑假生活的小恶魔。 她爸赵志国将这个只有六岁的小女孩往赵鑫房间一丢，留下一句，“这是你君奶奶家的小孙女，外面天太热了，让她在你房间待会，我先去帮你君奶奶搬家。”人一溜烟的就没了。 只留下赵鑫和君陶陶大眼瞪小眼。 当时赵鑫天真的以为只需要照顾她一会儿，于是尽力装出一个温柔大姐姐的样子，蹲下身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甜甜的喊了一声，“姐姐，赵鑫叫陶陶，君陶陶。”说完，还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又伸出白嫩的小手递给赵鑫一个彩色的糖，“姐姐，吃糖。” 赵鑫当然不可能吃一个小孩的糖，于是笑眯眯的让她吃，去冰箱里拿了一个冰棍问她要不要吃。 君陶陶摇了摇头奶声奶气的说，“不要，妈妈说吃雪糕肚子痛。” 好吧，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可她跟一个六岁的小孩子能有什么话题？ 接下来赵鑫只能牺牲了自己正在追的电视剧，给她调了一个动画片，然后开始陪着这个小奶娃看动画片，气氛还算融洽。 傍晚的时候君奶奶提了一兜子水果来了赵鑫家，说了几句客套的话把人领走了，本以为事情到了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吃晚饭的时候，她妈开始跟赵鑫讲君奶奶家的遭遇。 本来老两口被儿子接到省城家里享福，没想到福没享几年，儿子的公司却突然破产了，媳妇跟他离了婚带着孙子出国了，儿子欠了一屁股债，老两口只能带着小孙女回了老家。 君爷爷在她爸赵志国开武校这事上帮了不少忙，她爸是个知恩图报要面子的人，见君家的老宅子要重新翻修，大概要忙好久，于是让她趁着暑假帮着看君陶陶。 从此赵鑫的噩梦就来了。 她们一大家子人都去帮君家修房子，留下赵鑫和君陶陶大眼瞪小眼，一开始的时候赵鑫还能假装温柔的哄着她，到后来就完全就开始不耐烦了，本来无忧无虑的生活完全被这个拖油瓶给拖累了。 后来赵鑫再看电视只看自己喜欢的，也不哄着她了，说话越来越大嗓门，甚至暗戳戳的希望君陶陶受不了哭着去找她奶奶，这样她就解放了。 可没想到君陶陶居然不哭不闹，就这么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她，赵鑫的小算盘成功破产。 赵鑫的爸赵志国是开武校的，从小赵鑫跟着练武，导致性格比较皮，跟村里的男孩子玩的都比较好，像摸鱼打鸟这样的事情没少做。 但是带着君陶陶这个小尾巴，根本干什么都放不开，甚至还要被小伙伴嘲笑，在一次偷偷下河摸鱼的时候，被君陶陶回去告诉了奶奶，这事被赵鑫的爸知道了。 小时候赵鑫没少挨揍，好在她是个女孩，过了十岁她爸就不再打她了，但他换了个更残忍的方式，让赵鑫在太阳底下蹲了两个小时的马步。 君陶陶在旁边一边抽抽搭搭的哭着，一边说，“对不起姐姐，赵鑫不是故意的。” 赵鑫懒得理她。 经过这件事，赵鑫死活不肯再带君陶陶玩了。 君奶奶应该也不放心让赵鑫带着她孙女乱跑，加上房子也已经修的差不多了，赵鑫总算暂时摆脱了这个小尾巴。 过了最后几天自由的暑假生活，升入了初中，而小尾巴也上了一年级。 开学后，因为赵鑫家离学校近就没有住校。 君陶陶还是经常被她奶奶带着来赵鑫家玩，说实话她是个很有教养的小姑娘，不像那些熊孩子一样乱动赵鑫东西，但赵鑫依旧狠心没有给她好脸色，借口做作业不理她，生怕她又黏上来。 后来君陶陶大概也觉察到了赵鑫不喜欢她，加上交了新的朋友，慢慢的就不太去找赵鑫了，也就偶尔碰到打个招呼，她很满意这种情况。 就这样不温不火的过了三年，赵鑫初中毕业，君陶陶也上了三年级，又到了盼望已久的暑假。 一天，赵鑫出门回来看到一辆车停在离她家不远的路边，周围了好多人，都惊奇又艳羡的指指点点讨论着这辆大奔。 赵鑫回到家，她妈就兴冲冲的开始说：“君陶陶的爸爸可真厉害，短短三年居然就翻身了，不但还清了账还发了财，现在又成了大老板，这次是来接陶陶回去的。” 一旁的赵志国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我就知道君楷这小子从小脑子就好使，这不说翻身就翻身了。” 赵鑫当时忍不住嘴欠地说了一句，“那爸你什么时候才能发财，也让我尝尝有个土豪爹是什么感觉。” 赵志国一听就要敲闺女的头，她敏锐的躲开了。 她妈在一旁搭腔，“闺女说的也没错，你看看你，要是有人家一半的出息，我也能跟着你享享福了。” 赵志国剜了赵鑫一眼，“你看你又来了，我们说别人呢，你往我身上扯什么，真是的。”边说边嘟囔着出去了。 她忍不住在一旁偷笑。 等赵鑫再出门的时候，大奔已经不见了。 本以为君陶陶应该是被接走了，没想到她正好从家里出来，看上去怏怏的没精神，似乎不太高兴。 走进她才发现，她眼睛都是红的，好像哭过的样子。赵鑫实在好奇忍不住搭话，“你爸不是来接你了吗？你怎么没走？” “要你管。”君陶陶没好气的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赵鑫碰了一鼻子灰，后来才知道君陶陶那天脸色为什么这么臭。 原来她爸又娶了个新老婆，她有了后妈才不愿意回去的。 君陶陶虽然没有跟着她爸爸离开，但是她的生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 托她那个土豪老爹的福，她家里不但拉了网线，装了电脑，甚至装上了空调，在炎炎夏日里坐在空调房里玩着电脑，打着游戏，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生活。 而当时的赵鑫还只能偷偷凑些零花钱，去镇上的网吧上网。 赵鑫深深的羡慕了。 那一刻赵鑫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前她还嫌弃君陶陶是个只会哭鼻子的小拖油瓶，没想到短短三年，风水轮流转得这么快，转眼她就开始羡慕君陶陶了。 可毕竟她们之前的关系不太好，赵鑫有些拉不下脸去向她示好。 事情的契机出现在赵鑫看了武林外传后。 里面有一集，大概内容就是：无双当时喜欢师兄老白，老白无奈之下说出了小时候的一件真相，原来当时救无双的事是假的，就是看中了她的糖葫芦，然后故意安排了恶霸去欺负她，老白好英雄救美，然后无双把糖葫芦送给了老白吃了。 当时一个绝妙的主意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现在想来赵鑫是悔不当初的，但当时她满心只想去空调房里玩游戏，于是真的就干了这么一件缺德的事。 赵鑫很快就叫来了初中玩的比较好的几个哥们，请他们吃了一顿好的，让他们在君陶陶出去玩的时候勒索钱财，关键时刻她大吼一声，英雄救美，踹到了一个同学之后大叫着要报警，然后他们纷纷做鸟兽装逃走。 于是赵鑫转过身，用有史以来最温柔的声音问：“陶陶，你没事吧？” 君陶当时明显吓得不清，趴在她的怀里瑟瑟发抖，她再一次久违的听到了她喊：“姐姐，呜呜......谢谢你！” 当天赵鑫就获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待遇，被君陶陶带回了家里，吹着空调玩着游戏，晚上君奶奶还盛情款待了她。 一整个暑假，赵鑫厚着脸皮主动去找君陶陶玩，凭借着她的厚脸皮经常把君陶陶逗咯咯直笑，两人的感情很快就突飞猛进，君奶奶也很欢迎赵鑫过去，说她家陶陶好像和朋友们都玩不到一起去。 后来赵鑫也发现了，君陶陶好像有些矫情，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公主病，可能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关系，比如吃橘子要她奶奶把那个白条全部剥干净才吃，喝西瓜就要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用叉子吃，白色的裙子有一点点黑点她都不要穿。 赵鑫忍不住偷偷感叹，幸亏她爸爸现在又有钱了，要不然她以后可怎么办。 而赵鑫为了玩游戏当然是哄着她，顺着她，有时候还教她一起打游戏，一整个暑假赵鑫几乎都长在了君陶陶家里。 好日子在赵鑫高中开学后戛然而止，她要住校了，但周末还时不时的去君陶陶家里蹭电脑打游戏。 直到有一天初中同学来赵鑫家玩，聊着聊着话题就扯到了君陶陶的身上，那孙子嘴没把门的说：“赵鑫，还是你厉害呀，让我们陪你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现在可以免费蹭网打......”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到砰的一声，俩人齐齐往门外看了过去。 只见君陶陶呆呆的站在门外，脚下的西瓜碎了一地，难以置信的盯着赵鑫。 “赵鑫，你这个大骗子。” 那模样恨不得要杀了她一样。 4. 第4章 当时赵鑫整个人都蒙圈了，没想到会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东窗事发。 俩人面面相觑，彼此都有些许尴尬，却又一时都没做出任何反应。 看着烂了一地的西瓜，赵鑫反应过来君陶陶是过来给她送西瓜吃的，此刻她那为数不多的良心开始隐隐作痛，忙走过去想要解释。 君陶陶像一个愤怒的小兽一样，死死的盯着赵鑫，眼睛里几乎冒出了簇簇的小火苗。 赵鑫刚走到门口，她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赵鑫完全来不及躲避，门砰的一下拍到了她的脸上，只感觉鼻子酸。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手指流到了胳膊，她这才反应过来居然流鼻血了。 一旁愣着的同学也慌了，赶紧拿了纸巾过来帮赵鑫捂住鼻子，一边慌乱的问赵鑫要不要去医院。 赵鑫当时心里烦的很，并没有把伤放在心上，自己处理了一下鼻子，心烦意乱的把同学送走。 虽然当时鼻子还是在隐隐作痛，但她还是匆匆的去了君陶陶的家里，一进门君奶奶就好奇的问赵鑫。 “鑫鑫。你们这是怎么了？刚才我让陶陶去给你送西瓜，怎么一脸气匆匆的回来了？” 赵鑫实在没脸把自己当年干过的缺德事说出来，只是含糊的说：“没事，刚才我惹陶陶生气了，现在就去给她道歉。” 她走到房间里敲了敲门，拉下脸皮讨饶：“陶陶，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赵鑫在外面厚着脸皮说了许久，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就在她绝望的想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 接着门打开了。 君陶陶眼睛红红的，恨恨的瞪着赵鑫，屋里电脑的显示屏明显被砸了。 没想到脾气这么大，赵鑫僵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君奶奶听到动静，慌忙跑过来喊着：“陶陶，这是怎么啦？” 君陶陶没接话，死死的瞪着赵鑫大喊，“赵鑫。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个大骗子。” 君奶奶看她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还把电脑砸了，忍不住在一旁教训：“你……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居然还无缘无故的发脾气砸电脑。” 赵鑫心里十分愧疚，忙开口说：“君奶奶，您别生气了，这都是我的错。” 君陶陶气的瞪着赵鑫，“本来就是你的错，你怎么不跟我奶奶说你干了什么缺德的事？” 此时赵鑫有些窘迫。 没办法，事情是自己干只能自己担着，她不得不把当年干的离谱的事情讲了一遍。 君奶奶听完，视线在赵鑫和君陶陶身上转了又转，连连叹气，“这算什么事啊！，你……你们呀！” 君奶奶应该是不好多说赵鑫什么，后来这事还是被赵鑫父母知道了，赵志国气的又让她扎了一下午马步。 直到赵鑫的鼻子再次流血，她爸才让她起来，一碰鼻子疼的嗷嗷叫，到了医院才知道鼻梁骨折。 后来赔了君陶陶一个新的显示屏，俩人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当然是君陶陶单方面的绝交，赵鑫自然也识趣的没有再往她跟前凑。 再加上赵鑫高中学业繁忙，每天被家里盯着学习，她也慢慢没了玩游戏的心思。 很快赵鑫就遇到了让她无比恐慌的事。 她发现了自己跟周围人的不同，和同学去浴室洗澡，她无法直视同学的果体，在烟雾缭绕的浴室，晃眼的柔体让她晕眩，又让她感到羞耻，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禁忌的隐秘。 那天的感觉已经逐渐模糊，赵鑫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慌乱的逃出了浴室，从那以后赵鑫再也没有和同学一起去洗过澡，总是卡着最后的时间匆匆冲洗后离开。 这样茫然的感觉困扰着赵鑫，让她越来越焦躁。 直到高二那年，她遇到了苏茜，两人成了同桌，年少时的悸动让赵鑫感到慌乱又欣喜，她小心的压抑着自己复杂的情感，和她成为最好的朋友。 在焦躁炎热的午后，赵鑫趴在桌上午睡，梦到了两个人站在绿绿的草坪上牵着手坐着，她轻轻的托起了苏茜的脸，慢慢的向她的唇靠近，再靠近…… 然后赵鑫猛然惊醒，眼前是苏茜放大的脸，一时间让赵鑫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直到苏茜小声对赵鑫说：“别睡了，已经上课了。” 赵鑫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不过是一场梦，此刻她脸色通红，根本就不敢和苏茜对视，只觉得自己的无耻亵渎了她此刻的美好，却又忍不住默默的回味着独属于自己的隐秘旖旎。 那段时间是赵鑫内心最为矛盾和痛苦的时刻，她认识到了自己与常人的不同，但是这些难以启齿的秘密却无法对任何人言说。 她只能疯狂的去了解一些这方面的东西，甚至逃课去网吧和陌生的人聊天，加入了一些拉拉论坛，这种陌生的无助感让她疯狂的想要找到自己的同类。 可网络终究是虚拟的，尤其是在论坛上看的多了便发现了这其中的龌龊，那时候赵鑫还太小，对于那些过分露骨的话题那以接受。 而对苏茜疯狂生长的感情让她揣测不安，于是深夜暗灯之下，只能用写日记的方式来排解自己的苦闷和彷徨。 这样的纠结持续了大概有半年，变故发生了，赵鑫爸突然到了学校以家里有事把她接走，一路上铁青着脸，无论赵鑫说什么都不接话，此刻赵鑫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回到家后，她爸直接拿出日记本冲赵鑫晃着，用最大的声音咆哮：“赵鑫，你他妈给老子说清楚，这里面写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一看到日记本赵鑫脸色刷的就白了，冲上去就要夺过来，她爸气的一巴掌打在赵鑫脸上，他力气本来就大，此刻盛怒之下更是没有控制力道，赵鑫一下被他甩在了地上。 她妈忙过去拦住，哭着劝，“你打孩子干嘛？我们不是说好了好好跟孩子说吗？”说着又转过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赵鑫发问，“鑫鑫，你跟妈妈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病了对不对？妈带你去看医生……我们现在就去看医生好不好？” 赵鑫此刻的灵魂仿佛被抽离了□□一般，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父母，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感觉，只觉得胸腔里堵堵的，好像喘不过气来一般。 曾经无数次在脑海里设想过该怎么样跟父亲母坦白，而此刻，当一切血淋淋的在她面前摊开，她无力的发现，好像怎么说都无法让父母坦然接受。 赵鑫爸还在咆哮的质问：“赵鑫，你怎么能干出这么丢脸的事！去医院，马上去医院看看，她的脑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赵鑫再也受不了，大吼道：“你们为什么偷看我的日记？” 赵鑫的挑衅让赵鑫爸更生气了，他气急败坏的把笔记本撕了个粉碎，打了赵鑫一顿，最后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 当听医生说这不是病的时候，他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打击，嘴里不停的喃喃着：这怎么可能，两个女人怎么能在一起，简直荒唐…… 这场闹剧是在沉默中落幕的。 赵志国想尽了办法要纠正女儿的问题，没有结果之后，他无奈的妥协了，毕竟赵鑫还有一年就要高考，耽误不起，他只能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先好好上学吧，再过两年长大了慢慢就会好了。 赵鑫对此嗤之以鼻。 最让赵鑫感到内疚的是，赵鑫父母还是找到了苏茜的父母，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谈的，最后苏茜转学了，赵鑫重新回到学校连她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赵鑫变得越来越沉默孤僻，尤其是回到家后几乎一言不发，对于父母偷看日记的事情赵鑫一直耿耿于怀，最后还是她妈妈偷偷告诉她，日记是君陶陶给她们看的。 原来君奶奶来给外孙女借书，因为赵鑫的书都放在她的房间里，君奶奶不识字，就叫了君陶陶过来找，她无意中看到了赵鑫忘记带去学校的日记本，发现了赵鑫的秘密。 或许是出于小孩子的恶劣报复心理，她直接把这事告诉了赵鑫的父母，从而引发了她们家的一场家庭大战，也让赵鑫和父母的感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对于君陶陶，赵鑫的心情十分复杂，她看似不经意闯了一个小祸，可对于她却是灭顶之灾，但这一切似乎又是赵鑫当年恶作剧种下的孽因。 终究只能她一人咽下了这苦果。 5. 第5章 后来赵鑫努力考去了省城的大学，上大学后基本很少回家，和父母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冷淡。 这么多年，他们默契的选择了遗忘高二那年夏天的事，始终无法接受赵鑫的性向，甚至有意无意的提醒她大学可以试着交个男朋友，或许病慢慢就好了。 赵鑫只觉得可笑，后来索性她连过年也不回去了。 大三那年冬天，她妈哭着给赵鑫打电话说：“鑫鑫，去年你就没有回家，今年回来吧！ 赵鑫本来是想拒绝的，她妈却带了哭腔，“鑫鑫，我们再也不逼你了，回来吧，好不好？妈妈求你了。” 她眼睛发酸，最后还是答应了回去。 赵鑫借口兼职比较忙，卡着二十九号那天回去的，这次回家一切还算和谐，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 一起吃了顿年夜饭，期间话都不多，赵鑫意识到那些让她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似乎在逐渐远去，成年人的生活已经向她张开了密不透风的大网，越挣扎反而被困得越难以呼吸。 吃完饭后，父母在看春晚，赵鑫一个拿了手机出了门溜达，没想到再次见到了君陶陶。 君陶陶小学毕业后就被她爸接去了省城读书，赵鑫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此刻她整个人都变了样，看上去已经有一米六左右，穿着红色的呢子外套，高筒皮靴，头发简单的被扎成了丸子头，亭亭玉立的。 君陶陶这次大概是回来看她奶奶的，赵鑫冷淡的撇了她一眼，很快转过头往前走，日记本的事情她终究是有些无法释怀。 刚走两步，就听到君陶陶在身后喊：“赵鑫。” 赵鑫停下脚步，转过头逆着昏暗的灯光看了她一眼，绷着脸没说话。 君陶陶似乎有些踌躇，快步跑到距离赵鑫两步左右的地方停下，微微喘着气看着赵鑫。 赵鑫比她高大概有半个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问：“有事？” 君陶陶呼出灼热的白雾，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姐姐，对不起。” 此刻赵鑫有些想笑。 不知道她这是长大意识到了当年的问题，还是突然良心发现。 两个人的错实在是有些说不清，毕竟是赵鑫先伤害了她，而她在年幼时又选择用那样幼稚的方式报复，此刻想来，除了觉得可笑，更多的是一种命运捉弄人的无力感。 赵鑫沉默了一会儿说：“算了，就当我们两清了。” 不想再和她多说，赵鑫把手插进了大衣兜里，转身快步离开，君陶陶识趣的没有追来。 本以为这次道歉以后她们恩怨两情，再见面只要互相礼貌的问个好，维持面子关系就行。 可没想到，从大年初一开始，君陶陶开始找各种借口到赵鑫家里来串门，有时候还拉着君奶奶一起来。 她虽然还小，但是谈吐已经很成熟，嘴又甜，很快就把人哄得眉开眼笑。 而赵鑫沉默的像块石头，和这欢声笑语的气氛看上去格格不入，很快赵鑫厌倦了这种尬聊，找借口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想到刚刚安静了几分钟，又很快想起了敲门声。 赵鑫以为是父母过来叫她，有些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我忙着呢。” 没想到外面响起了一个甜甜的声音，“姐姐，是我，我有事想跟你聊聊。” 赵鑫愣住了。 不懂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热络起来。 她打开门，君陶陶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个水果拼盘，殷勤的笑了笑。 “姐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赵鑫侧开身让她进来，君陶陶把水果拼盘放到了桌子上，毫不见外的坐到了赵鑫的床边。 想起她干的事，赵鑫心情有些差，坐在电脑椅上翘起二郎腿，有些不耐烦的问：“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君陶陶神色还算真诚的说：“对不起，当年的事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那个时候只是气不过你骗我想要报复你，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当年对你造成的伤，但是我真的感到很愧疚……” 赵鑫烦躁的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我们就算两清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君陶陶低着头不说话，赵鑫有些不耐烦，“你还有事吗？没事请出去，我还有事要忙。” 君陶陶的手指绞着衣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赵鑫有种想把她丢出去的冲动。 许久，君陶陶突然出声了：“那个……姐姐，喜欢女生是什么感觉？” 赵鑫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你说什么？”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君陶陶的问题有些不对劲。 君陶陶猛的抬起头直视着赵鑫的眼睛，又很快移开，嗫嚅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想知道喜欢女生是什么感觉？” 赵鑫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但是在她躲闪的眼神里，赵鑫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种可能，平常人或许会八卦这种问题，但都是嘲笑甚至是恶劣的探寻，而不是像她这么紧张，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她忍不住道：“你怀疑自己也是。” 她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君陶陶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声音颤抖，喃喃道：“我……我不知道，我现在好慌，我不敢跟我爸说，我后妈现在处处针对我，如果被她知道了更有借口找我麻烦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姐姐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泪泪哗的一下掉了下来，猛的扑进赵鑫的怀里哭了起来。 赵鑫没想到她居然也会喜欢女生，更没想到她居然会选择向自己倾诉，这实在有些可笑，她就不怕她反手把她卖了吗？ 君陶陶似乎压抑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哭了挺久，久到她的眼里甚至浸湿了她的衣服。 赵鑫把她从怀里拉出来，拿了张纸巾递给她，等她慢慢冷静下来才说：“这事谁都帮不了你，只能靠自己。” 君陶陶红着眼看她，看上去好不可怜。 赵鑫到底有些意难平，忍不住恶劣的提醒道：“记得，这是放在心里就好了，千万不要去写日记这种愚蠢的行为。”说着若有所指的看着她笑了笑。 君陶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再一次对她说对不起。 赵鑫终究于心不忍，随口安慰了两句：“现在你还小，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明白怎么处理这些事情。不用想太多，更不需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学会保护自己就好。” 她抬头看着赵鑫可怜巴巴的问：“那姐姐，以后有事我可以找你吗？” 仿佛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倾诉对象，君陶陶叨叨的说了许多，她越听越不耐烦，最后不耐烦的把她请出了房间。 君陶陶扒着门缝，软磨硬泡的加上了赵鑫的微信，说以后常联系。 联系个屁。 帮她保守秘密已经是她大慈大悲了，难不成还想让她当心灵导师，，可拉倒吧！ 过了几天赵鑫回了学校，接下来的日子，君陶陶居然就这么厚着脸皮缠上了她。 一晃几年就过去。 她跟赵鑫说她爸爸越来越不爱她了，不但给她娶了一个年轻的小后妈，还生了一个儿子，他们俨然才是一家子。 后妈把她当成眼中钉，她的性向如果被她后妈知道了，肯定会拿这件事情做文章，让她爸对她越来越失望，所以她一定要藏好。 又说，她也可能是无性恋，虽然她讨厌男生，但是好像也并不是多么喜欢女生，至少她对她的同学都没有任何想法。 班里有男孩子追求她，她看到就烦，但是为了维持自己良好的形象，她只能把自己伪装的很高冷但是其实她特别想骂人。 对于她的这些消息，赵鑫通常是已读不回，有一天她大清早的给赵鑫打电话，带着哭腔说：“姐姐姐姐，我可能真的完了，我梦到了自己居然和女生接吻了，还是现实里的人，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赵鑫丝毫没觉得惊讶，只是公式化的叮嘱她，一切等高考完再说。 她失望的问：“姐姐，你就不好奇那人是谁吗？” 赵鑫表示不好奇。 不外乎就是她的同学，她现在还在上学，接触到校外人的机会不大，而且她日常聊天中并未提及有认识新的朋友。 赵鑫不知道她的高中生活为什么显得那么悠闲，几乎每天都要给她发消息，她只能敷衍说在上课，在写论文，在实习，在工作，总之赵鑫有些懒得搭理她。 而且时隔多年，赵鑫再次遇到了感情上的问题。 工作后，她在拉拉酒吧认识了一个女人，叫白鹭，比她大两岁，喝酒的时候主动过来搭讪，她们两个人聊的还不错，于是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白鹭挺主动的，时常约她一起去吃饭看电影，两个人之间暧昧的相处了将近两个月，似乎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 赵鑫为此犹豫着，该不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转眼就快过年了，君陶陶又给她打电话，说她回老家了，过几天就要过生日了，问赵鑫来不来得及回老家给她过生日。 赵鑫此刻正为工作中的一个设计项目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是兴趣不大，随口敷衍了几句很忙没放在心上。 等赵鑫忙完手里的设计项目已经到了年二十六，她妈可能又怕她不回家，不停的催促着，她只能订了二十八的票回家。 6. 第6章 赵鑫到家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早上一觉醒来，打开门就看到地上被铺了厚厚的一层积雪，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赵鑫踩着雪出了门，外面已经有不少小孩子在奔跑玩耍，时而发出欢快的笑声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她已经二十五岁了，工作三年，已经开始体会到生活中的困窘与无奈。 摆在她面前的难题除了工作还有感情。 父母到现在还是难以接受她的性向，虽然为了过年的氛围缓和可以默契的不再提这事，但是话里话外还在暗示她可以去相亲试试。 赵鑫则不停的在心里评估着，如果真的带一个女朋友回来，父母会有什么反应？ 但无论如何，她是不可能和一个男人结婚的。 或许孤独终老是她最好的结局！ 赵鑫漫无目的走在茫茫白雪的街上，看着这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小镇。 镇上三年前拆迁了，搞成了一个商贸城，这几年发展的很快，十几层的高楼也盖了不少，各种小吃，奶茶之类的店也相继开业，比之前热闹了不少。 拆迁后，大家走动的也比较少了，君爷爷去年去世了，听说君陶陶这次回来，就是想接她奶奶去省城住。 思绪杂乱纷飞，赵鑫在小区里溜达了一会，没想到会这么巧碰到君陶陶。 她大概远远就看到了赵鑫，小跑着过来，像一头奔跑的小鹿，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走进了赵鑫才看清，她穿了一件红色的呢大衣，踩着一双雪地靴，头发烫着弯弯的大波浪卷，用发夹松松的挽到了脑后，额头前两缕刘海挡住了她大半个侧脸，眉眼弯弯的笑了笑，带着些灵动俏皮。 此刻她站在雪地里，白雪映着她红色的呢大衣，看上去热烈而明艳。 像一株盛开在冬雪中的红梅。 看到赵鑫君陶陶似乎很惊喜，热络的和她搭话，“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告诉我？” 赵鑫含糊的说：“昨天晚上回来的有些晚，所以没有打扰你。” 君陶陶皱着小脸，看上去对她的回答似乎并不满意。 两人并肩走着，她又突然开口：“姐姐突然回来，是为了给我过生日吗？” 赵鑫一怔，猛然想起她确实打过电话，问什么时候回家，她要在奶奶那里过生日。 见赵鑫的反应，君陶陶的脸明显流露出失望，很快又收敛起来问：“那我今天晚上过生日，你会来吗？” 赵鑫有些尴尬，忙答应了：“去，我给你买个蛋糕带过去吧！” “那你一定要给我定一个好看的蛋糕，就当向我赔罪了。”她边说边走，居然贴近用手去挽赵鑫的胳膊。 如此亲密的动作让赵鑫有些不适，微微扭头看了她一眼。 君陶陶装作不理，依旧把手插在她的兜里，嘴里还喃喃道：“姐姐你的手好暖和，像个小火炉一样，不像我一到冬天就全身冷的直哆嗦，你不知道以前没暖气的时候晚上躺在奶奶家，就算开了空调，手脚都半夜热不过来。” 赵鑫体质确实比一般人要好，哪怕冬天也很少觉得冷，但这不是把手擦进她口袋的理由。 本想让她把手拿出去，君陶陶微微缩着身子抖了抖，似乎真的很冷的样子，赵鑫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出声。 没想到君陶陶开始得寸进尺，放在赵鑫口袋里的手开始不老实，时不时的戳一下她的掌心和指尖。 赵鑫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她。 她无辜的说：“看我干嘛？” 赵鑫把她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淡淡道：“时间不早了，还没吃早饭呢，我先回去了。” 赵鑫转身就走，没有去看她的脸色。 走了大概有十几步远，突然耳后传来一阵凉风，赵鑫下意识的一躲，一个雪团就从她的耳边飞了过去。 赵鑫扭头，下一刻雪球直直的朝着左侧脸飞了过来，她躲闪不及，雪直接砸在了肩膀上，碎雪顺着敞开的衣领流进了脖子里，凉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不远处君陶陶正蹲下团着雪，得意洋洋的冲着她笑，带着些许幼稚。 这画面好像和很多年前重叠到了一起，那时候她还是跟在赵鑫屁股后面的小尾巴，赵鑫和朋友一起打雪仗，她通常都是被欺负的那一个，有一次赵鑫甚至恶劣的把她扔进了厚厚的雪窝，她可怜巴巴的喊姐姐救命，最后赵鑫看她撇着嘴快要哭了，才良心发现的把她从雪堆里拎了出来。 走神的功夫，君陶陶已经团好雪再次朝赵鑫扔了过来，这次赵鑫有了防备，直接伸出手挡住了那个雪球。 君陶陶很失望，很快就弯下腰继续去团雪球，赵鑫制止了她这有幼稚的举动，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别闹了。” 话音刚落，搜的一下雪球再次朝她飞了过来，这次赵鑫直接侧身躲开，大步朝君陶陶走了过去。 君陶陶还在做垂死挣扎，拿着团好的雪球刚直起腰来，赵鑫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她的动作直接卡住了，撇了撇嘴，“你怎么跑这么快？” 赵鑫无语的盯着她手里的雪球说：“扔了，回去吃饭吧！” “好吧！” 她嘴上答应着，趁赵鑫没注意的功夫，拉开她的衣领把雪球扔了进去。 一瞬间透骨的冰凉瞬间传来，凉飕飕的，让赵鑫一个激灵，狼狈的拉开衣摆才把雪球抖落出来。 君陶陶笑得直不起腰来，“哈哈哈，姐姐你都没有胸的吗？居然直接就掉出来了。” “君陶陶！” 赵鑫没再对她客气，弯腰抓紧一团雪直接往君陶陶的头上盖了下去，君陶陶转身就跑，俩人像傻子一样在雪地里闹了起来。 君陶陶显然不是赵鑫的对手，很快就直接被她摁在了雪地里，连连求饶。 赵鑫本来就只是想教训一下她而已，没想到君陶陶跑得太快，一不下心直接滑倒了，她下意识的去扶她，被惯性力量带了过去，两个人一下往雪窝里倒了下去。 而赵鑫很不幸的成了肉垫，君陶陶直接摔在了她的身上，两个人面面相觑，大概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近到可以看到被雪打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 这样尴尬的动作大概持续了三秒，她的后背传来一阵疼痛，推了推身上的君陶陶，“先起来。” 君陶陶这才慢吞吞的坐起来，脚刚一用力突然惨叫一声，再次跌了回来，巨大的重量让赵鑫差点吐了。 “我脚好像崴了，好疼。” 活该。 赵鑫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伸出胳膊抓住她的手肘说：“你先起来再说。” 君陶陶艰难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赵鑫起来之后只觉得背部一片火辣辣的，应该是刚才接触地面的时候被擦伤的。 她忍着背后的疼痛问君陶陶：“怎么样，还能走路吗？” 君陶陶苦着脸，“不行，好疼啊。” 赵鑫只能扶着她走，君陶陶像个兔子一蹦一蹦的，因为路滑好几次差点滑倒。。 走了没几步，她就不干了。 停下来像个无赖一样看着赵鑫：“不行，我走不动，你背我。” 赵鑫不可能这么和她耗下去，只能认命的蹲下背着她，送她回家。 刚准备走，君陶陶趴在赵鑫背上忽然开口说：“姐姐，我奶奶去姑姑家了，我去你家蹭顿饭吧。” 奇怪，她奶奶不在家，她一个人回来干什么？ 后背上火辣辣的疼，赵鑫此刻懒得多问，只想赶紧回家，于是加快了脚步。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走在雪地里，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一切显得很安静。 君陶陶趴在赵鑫的背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让赵鑫有些不适的侧了侧脸。 快到家的时候，赵鑫听见她轻声说：“姐姐，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扭了脚你也是这么背我的。” 赵鑫当然记得，只是不想搭话。 “姐姐，有时候想想，命运真的挺会折腾人的，当时姐姐要不是骗我，我也不会做出伤害姐姐的事。”她似乎特别惋惜的叹了口气，“如果我没有伤害姐姐，那我们的感情是不是会比现在要好很多，那样的话姐姐应该就不会这么讨厌我了。” 赵鑫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此刻背上的君陶陶忽然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问：“姐姐，你到现在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赵鑫没有搭话，快步进了屋，把君陶陶放到了沙发上说：“你先坐会，我去找点药。” 借口去找药，赵鑫让自己冷静了一会，越发觉得这小丫头今天不对劲。 仿佛……在故意和她亲密。 她不敢深想，难道…… 仔细想来，种种蛛丝马迹似乎早就表明了君陶陶对她逐渐产生的依赖，而因为多年养成的习惯，她只把她当成了妹妹，不经意间忽略掉了这些异样。 她手心猛的起了一阵冷汗。 不不不…… 一定是她想多了。 她们整整差了六岁，而且太熟了，赵鑫一边难以置信君陶陶对她真的产生了感情，一边又越发觉得君陶陶的行为开始出格，甚至开始惧怕君陶陶戳破这层窗户纸。 她甚至已经能够想到，君陶陶跟她摊牌以后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不说两家这么熟悉的关系，光是她和父母原本微妙的平衡都会被打破，而更大的可能是，她们第一反应会是她带坏了君陶陶。 这简直让人窒息。 此刻赵鑫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必须把这种后果扼杀在萌芽中，不管用任何方法。 7. 第7章 “姐姐，你找到药没有，我脚好痛啊。” 君陶陶带着些撒娇的声音打断了赵鑫凌乱的思绪，她从储物间里找到了一瓶云南白药喷剂快步走了出去。 此刻君陶陶已经脱了鞋坐在沙发上，用手轻轻的揉着小腕，皱着眉疼的呲牙咧嘴。 赵鑫坐在沙发旁，简单的给她喷了一些云南白药喷剂，然后说：“看上去扭的挺严重，待会等我爸回来，让他开车带你去医院看看。” 君陶陶讶然的看她：“姐姐不能带我去吗？” 赵鑫故作冷静的说：“不行，我驾照下来没怎么开过，过年车太多，不太安全。” “那姐姐陪我一起去吧？” “不，我还有事。” “什么比我去看病还重要？”她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赵鑫哼笑一声，“很多事情都比你重要。” 她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赵鑫会这么说话，看了她一会儿，随即倔强的扭开了脸，垂头揉着自己的脚踝，啪嗒啪嗒的开始落泪，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委屈的。 看到她哭的一瞬间，赵鑫下意识的就抽出纸巾去给她擦眼泪，手的动作走到一半堪堪的停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好一会儿，君陶陶见赵鑫没反应，侧眼偷偷的看了她一眼，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看上去好不可怜。 赵鑫装作没看见，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刚刚白鹭给她发了短信，听上去情况不太好。 白鹭回家跟父母出柜了，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男人结婚，可能会找个女友去国外结婚，她父母很生气，大吵了一架。 赵鑫回：“你现在还好吗？” “没事。” 很简单的两个字，赵鑫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很少会用如此简洁却略显冰冷的语气说话。 赵鑫犹豫着要不要现在给她打个电话问问，而此刻君陶陶看来的眼神，流露出明显的探寻。 这时她爸妈回来了，赵鑫立刻趁机开口：“爸，陶陶的脚扭了一下，你带她去医院看看吧！” 赵志国关心的问了几句，立刻下楼去开车。 君陶陶有些不情愿，见赵鑫态度坚决还是乖乖的被赵鑫扶着下了楼，赵鑫妈在后面拿了一些东西跟着去了，目送着她们的车子离开赵鑫这才回了家。 她后背隐隐传来一些疼痛，想着回房间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再给白鹭打电话。 到了房间，赵鑫刚脱掉衣服，没想到这时候白鹭居然突然打过来了视频电话，赵鑫怕她有什么事，赶紧接通了。 视频中露出了白鹭温柔恬静的脸，画面有些微晃，能够看到她后面人影晃动和时而过去的车。 她似乎在街上走着路。 赵鑫忙问：“你这是在哪里？” “我定了明天回省城的机票，现在准备打车去宾馆。”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眼眶红红的，似乎有眼泪在里面打转，带着哭腔说：“父母要和我断绝关系，赵鑫，我没有家了。” 这么久以来，她给赵鑫的印象都是温柔知性的，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如此狼狈。 赵鑫不太会安慰人，只能小心道：“你别想太多了，先回去吧，等你父母冷静下来再好好谈谈，路上小心点。” “赵鑫，我……”白鹭似乎欲言又止。 此刻赵鑫背部猛的疼了一下，她冷嘶一口气，手机不小心掉了下去，正好露出裸着的上半身。 白鹭惊讶：“大白天你怎么不穿衣服？” 赵鑫有些尴尬的忙把视频移开，解释道：“没什么，刚才摔倒后背受了点伤，刚想涂点药。” “怎么会受伤的？严重吗？赶紧去医院看看。你别一个人撑着，严重了就麻烦了。” 她的关心隔着屏幕都能溢出来，赵鑫无奈的告诉她：“刚才在路上碰到了朋友，不小心磕到了地上，没事的。” 此时视频晃了晃，白鹭已经拦到了一辆出租车，赵鑫说：“你路上小心点，我过完年尽快回去。” “好，我等你。” 白鹭勉强笑了笑，挂断了视频。 简单的往伤口上擦了点药，赵鑫拿了一件新的衣服换上，出门给君陶陶订了一个蛋糕。 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从此以后，和君陶陶要隔绝在绝对安全的距离。 晚上，赵鑫拿了蛋糕去君陶陶家，敲门时本以为会有不少人，直到房间里的人打开门，才发现屋里格外的冷清。 “不进来吗？”君陶陶问。 赵鑫站在门口，朝着里面看了看：“你没有其她朋友来吗？” “没有，这里哪有什么朋友。” “君奶奶呢？” “奶奶不在家。” 赵鑫怀疑她是故意的，可已经到了门口，她又不能放下蛋糕转身就走。 她只好进了门，问“有准备吃的吗？” 君陶陶闷闷说了一句没有。 害，这是过得哪门子生日啊，难不成她们两个对着桌子上的蛋糕大眼瞪小眼吗？ 赵鑫叹了一口气说：“冰箱里有菜吗？我弄点饭菜吧，你想吃什么。” 君陶陶一下子喜悦起来：“姐姐，你要给我做饭吗？我想吃排骨，唔……是不是有点为难？” 不是有点为难，是很为难。 赵鑫的厨艺仅限于炒点简单的菜，弄肉菜先不说好不好吃，主要是很少做。 她只能在手机上找到了菜谱，开始准备东西，又抓了一把挂面，打算做长寿面，寓意好。 君陶陶跟着赵鑫的屁股后面，一会洗洗菜，一会拿刀不知道在鼓捣什么，忽然一惊一乍的抽气，吓的赵鑫以为她切到了自己的手。 赵鑫连忙过去查看，她可怜兮兮的看着赵鑫，一瘸一拐的，好像上一次脚腕没有好透。 “姐姐，我脚疼。” 赵鑫洗洗手，又扶着她过去坐着，拿着家里的云南白药喷雾过来，喷雾带着一丝凉，君陶陶舒服的谓叹一声，让晶晶的抬头看她。 赵鑫撇开脸，才想起厨房那边还煮着东西，七手八脚处理起来，最后出锅的排骨带着一些诡异的黑色。 她想还是算了，下面吧。 两碗热腾腾的面出锅，君陶陶撑着手把蛋糕盒拆开，看着赵鑫买的蛋糕发呆。 “先吃了饭在吃蛋糕。” “哦……”她点头：“这是长寿面吗？” 赵鑫点点头：“嗯，寓意健康长寿，平平安安。” “真稀奇，我第一吃糊了排骨，加了香菜还有鸡蛋，而且没有青菜只有豆腐的长寿面。” 赵鑫咳嗽一声，只说每个地方的做法不一样。 “其实姐姐不会做长寿面吧。”她拿起来筷子尝了一口，又冲着赵鑫笑。 赵鑫确实不怎么会做饭，加上刚才排骨糊了，又忘了要放什么材料，又不想继续耽误时间，于是就凑了一些食材下了面。 “心意到了就行。” “好吧，那第二口面姐姐吃好吗？”她把面递到赵鑫嘴边。 赵鑫感觉她太阳穴突突的跳：“这是什么说法。” “姐姐不是说吃了面会健康平安吗？那把面分你一半，姐姐不是也能得到同样的祝福了吗？” 赵鑫不忍拒绝，只能有些尴尬的吃下了她夹的那一碗面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吃过面条，君陶陶兴冲冲的点蜡烛，让赵鑫把灯关了，她在烛光摇曳中许了愿，又兴冲冲的问她。 “姐姐，你不想知道我许的什么愿吗？” “说了就不灵了。”赵鑫敷衍。 她撇了撇嘴：“你真没意思。” 她很快就切了蛋糕，分给赵鑫一块，她吃了一口，君陶陶忽然叫：“姐姐。” 赵鑫猛然抬头，君陶陶伸手把奶油抹到她的鼻子上，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赵鑫怒目而视。 “别生气嘛！我帮姐姐擦干净好不好？” 说着，君陶陶蹭了过来，然后有意无意的贴着赵鑫，温热的身体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赵鑫察觉到了她的想法，不动声色的后退，抽了纸巾擦掉脸上的蛋糕，”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没意思。”君陶陶撇撇嘴巴：“要不我们喝酒吧？” “小孩子喝什么酒。” “姐姐，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小孩儿吗？” “你不就是小孩吗？” “姐姐，我今年大一，已经十九岁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她起身离开座位，从另外一间房子里摸出来一瓶红酒，倒满了两杯。 “今天是我生日，放纵一些没关系吧？姐姐，你不会拒绝我吧？” 赵鑫…… 她给赵鑫递了一杯，自顾自的说起来：“这酒还是我爸带过来的，还挺贵，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说完，她咕嘟灌下去一杯。 “你少喝点。” “姐姐，你陪着我喝嘛。”她又倒了一杯，还要和赵鑫碰杯，赵鑫只好顺着她，碰了一下。 大概三四杯下了肚子，她喝酒上头，脸上泛着红晕，喝完酒的嘴唇红润，透着淡淡的光泽。 她起身朝着赵鑫走过来，赵鑫看着她故意绊了一下，软着身子朝着她怀里扑了过来，带着酒气的呼吸有着炽热，眼神之中带着丝丝迷离 两个得姿势有些暧昧。 不，不光是姿势，就连通呼吸也是透露着暧昧。 这种暧昧随之而来的是什么，赵鑫很清楚，君陶陶趁着醉酒表白，或许还能做出来更过分的事情。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于是赵鑫趁着她开口前先发制人：“陶陶，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可是我不想听。”她撒娇，还是赖在赵鑫的怀里。 赵鑫拉开距离，看着她情绪复杂，一咬牙道：“其实我有女朋友了，既然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懂我的意思，我们以后少联系吧，我怕女朋友不高兴。” 听到这话，君陶陶脸上的红晕也遮不住的煞白，她张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我上个月问你，你明明说还说没有。” 赵鑫做才反应过来，这么久以来她缠着她聊天，问的最多的就是她有没有女朋友。 “我们刚刚确认的关系。” “你女朋友是谁，我认识吗？”她又用这种可怜的眼神看着赵鑫，赵鑫只想逃走。 “这跟你没关系。”赵鑫知道这话对她来说太残忍了。“你喝多了，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你不许走！”君陶陶大叫一声，把蛋糕扔到地上：“赵鑫，你骗我的对不对，我不相信。” 赵鑫没回头，重重的关上门，隔绝了她和君陶陶， 就好像这段关系一样，她们之间不应该有什么。 8. 第8章 那天晚上赵鑫没睡好，害怕君陶陶想不开，没想到第二天中午，门铃一直在响。 打开门，赵鑫看见门口的君陶陶，好像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姐姐，我奶奶最近不在家。我可以在你家吃饭吗？” 赵鑫一时有些摸不清她的想法，她父母也在，热情的欢迎她进来。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这样，拿着君奶奶不在家为借口蹭饭吃，时不时的询问赵鑫她女朋友的事 “姐姐，你的女朋友是哪里人呀？长得好看吗？叔叔阿姨知道这事情不，我能看看她的照片吗？” 说到最后赵鑫烦了，终于忍无可忍：“君陶陶，你到底想干什么？” 君陶陶带着哭腔冲她喊：“姐姐，我不相信你真的有女朋友了，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你爱信不信。”赵鑫有些心虚。 “那你就让我见她一面，不然我不会死心的。” 赵鑫拒绝了她的这个要求。 她压根就没有女朋友，让她见什么。 于是赵鑫没再理她，把她一个人丢在了客厅，独自回了房间。 这几天一直下雨，她背后的伤不算轻，有些隐隐作痛，而且愈合速度缓慢。 赵鑫摸了摸药膏，想着她应该无趣回自己家了，就没有锁门，而且平常她也不会随意进赵鑫的屋子。 她揉了揉肩膀，带着酸疼，这才小心翼翼的脱了衣服，准备涂药。 只听门咔嚓一声，被人推开了，赵鑫回头，见君陶陶缩着半个身子，眼神虎视眈眈的，神色却十分无辜。 “姐姐，你在屋里干嘛？” 赵鑫皱皱眉头：“谁让你进来的。” “我看姐姐半天没从房间里出来，以为有什么事。”她吞吞吐吐的，目光没有离开赵鑫的脊背。 “出去！”赵鑫的口气有些强硬。 君陶陶没动，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赵鑫被她看的有些发麻，想穿上衣服。 谁知道她一下子凑过来：“姐姐，对不起，你背上的伤好严重啊，要不然我帮你涂药吧。” 赵鑫刚想拒绝她，君陶陶又接着说：“我知道姐姐一个人不方便涂药，况且这伤还是因我而起。” 根本不等赵鑫开口，她就直接把赵鑫手里的药夺了过去，问：“怎么喷啊？” “喷三次，揉热了以后在喷，然后避开结痂的地方就行。” 君陶陶拿着药走过来：“姐姐，你要不然坐在那里的，我怕够不着。” 赵鑫瞥了她一眼，还是坐在床上。 君陶陶拿着药，站在赵鑫的背后，手指轻轻的碰了碰她的后背，有些凉。 “赶快涂药，别耍心眼。” “哦。” 她喷了第一次药，老老实实的帮赵鑫弄起来，不得不说有个人帮忙涂药确实方便太多了，赵鑫松了一口气。 “姐姐，你的后背好恐怖，一定很疼吧。” “没多疼，习惯了。” “姐姐你骗人。”赵鑫听出来她的心疼和关心，但是她知道君陶陶这种关心超过了普通朋友。 她们之间没有了对话，但是赵鑫渐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君陶陶的手会时不时摸一下她的脊柱，或者是手会摸到腰以下的地方，从之前的揉，到了手指轻轻的在后背摩擦，然后时不时打个圈圈，有些挑逗的意思。 “君陶陶。”赵鑫没想到她胆子会这么大。 “怎么了？”君陶陶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慌张。 赵鑫也没心思管到底涂好药没有，推开她起身，正好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赵鑫绕开她，随手拿了衣服穿在身上，看见她君陶陶还在屋里站着，于是转头去了另外一个屋子接电话。 是白鹭打来的。 确定君陶陶没有跟着出来，赵鑫才按下接听键。 白鹭那边听起来有些喘，附近的声音有些杂乱。“赵鑫，怎么这么久才接的电话啊？” “手机放旁边没听到。”赵鑫随口解释。 “你猜赵鑫现在在哪里？”白鹭的声音透过地电话有些遥远，但是遥远之中带着一丝说不明的情绪。“赵鑫，我本来想去旅游，可忽然忍不住想见你……” 说到一半，她不说了，赵鑫心里一惊，“你来我这边了？” “嗯，起飞前的三个小时，我改签了飞机票。”白鹭声音小了下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可我不想一个人过年。” 白鹭说完，君陶陶正从房间里出来，赵鑫立马说：“你在机场等我，我去接你。” 走过来的君陶陶似乎有话要说，赵鑫先一步开口：“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要是没事回自己家吧。” 赵鑫拿着车钥匙就从家里离开。 机场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赶着过年回家的，赵鑫在人群里看到了白鹭穿着一身白色的羽绒服，手边还有个不小的箱子。 “这么快就来了？”白鹭看到她笑了笑。 帮白鹭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赵鑫问她：“你吃饭了吗？” 白鹭摇摇头：“还没有。” “行，我们去吃混沌吧。” 白鹭跟着赵鑫去了路边的店，热腾腾的混沌很快上来了，旁边坐满了等待的客人，这种小店忙碌且温馨的感觉真不错。 老板娘贴心的问她们吃不吃辣，赵鑫摇摇头，白鹭吹了吹，连忙往嘴巴里放了一个，混沌有一些烫嘴，她呼呼的哈气，看得赵鑫有些想笑。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白鹭笑了笑：“我一天没吃东西，有些饿了。” 赵鑫笑了笑，识趣的没有提任何不高兴的话题，但白鹭突然的到来还是让她有些无措。 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很微妙，说是朋友却带着暧昧，但是又没走到恋人那一步，白鹭很明确的对她表达了好感，她在犹豫过后曾经拒绝过她一次。 白鹭没把这事放心上，说两个人都没有恋爱，不妨继续接触看看，可能是缘分还没到，于是两个人就一直暧昧到现在。 此时白鹭突然跑来，赵鑫感觉到了一些压力，她需要再次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 吃过饭，赵鑫开车带她去安排好的酒店，这是她看了好几家以后才敲定的，安全且隔音效果比较好。 下车的时候，赵鑫有些艰难的开口：“抱歉……我现在有些不太方便带你回家……”。 白鹭反而没有怎么介意，她笑了笑：“我能理解的，赵鑫，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进去了，外面好冷。” 春节前温度又降了降，天还没暗下来，但是冷已经使劲往身子里钻进来了。 赵鑫和白鹭打开房间门，白鹭就抱住她，在她的耳边诉说着：“赵鑫，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试试好不好？” 她们之前最多的亲密接触也只是拉拉手，此刻她的呼吸喷在赵鑫的耳边，让她心里有些不自在。 这么多年赵鑫一直没有谈恋爱，除了不敢轻易开始一段感情之外，更多的是她对于身体接触也有些抵触，这大概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她从心底里觉得这种事情是羞耻的，于是一直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欲——望，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性冷淡。 白鹭拉着赵鑫的手，脱了自己的外套，然后手放到了赵鑫的肩膀想去脱她衣服。 赵鑫身体有些僵硬，下意识的制止了她的动作，“抱歉，我……还没想好开始一段感情。” 白鹭脸色一白，“赵鑫，那今晚以朋友的身份，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她笑着，呼吸中带着起伏，声音有些颤抖，挺勾人的。 白鹭有一种干净层澄澈的美，看久了会感觉她真的很性感，尤其是带着一丝丝欲望的时候。 此情此景，本该是让人意乱情迷的，赵鑫却不自觉的开始紧张，甚至找了个很蹩脚的借口。 “今晚恐怕不方便，我爸妈让我早点回去。” 白鹭停下了刚才的动作，眼眶微红，许久低声说：“赵鑫，抱抱我，好不好？” 赵鑫知道她这是缺乏安全感了，就好像她红着眼睛给打电话说，她家没了。 赵鑫拉住她的手，坐到了了沙发上，第一次主动搂住了她的腰，白鹭把脸埋进了她怀里。 直到天渐渐黑了，她才起身：“我得走了，今天晚上先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了。” “嗯。” 等赵鑫开着车回去，发现君陶陶还在沙发上坐着，手里拿了一袋零食，时不时往嘴巴里喂几个。 “回来了？”她的口气不太对。 “你怎么还没回家？”赵鑫问，在堂关换了一双鞋，把衣服挂在衣架上。 君陶陶凑到赵鑫身边，和小狗一样嗅了一圈，又闻了闻她挂在衣架的衣服。“姐姐，你说有事要出去一趟，是不是因为你女朋友来了？” 赵鑫有些意外，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猜到了，她们不过就是吃了饭。 “你身上有香水的味道。”她小声说着：“姐姐，你有想过要和叔叔阿姨说这件事情吗？” 她似乎急于证实某些事情，神色难看起来：“姐姐，你有想过吗？”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呢？”赵鑫说。 “那你要带她回家吗？姐姐是认真的还是玩玩而已？”她有些质问的口气。 赵鑫不想和她说这个话题。 “姐姐，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该有什么事要和你说吗？我和谁谈恋爱，是不是要带回家那是我的自由。” “可是姐姐……”她带着哭腔喊道：“你答应过不会不要我的！” “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明知道我当时不是这种意思！”赵鑫无奈的扶额，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摆脱这种困境。 两个人站在门口对峙，一时之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你们两个怎么和棍子一样杵在那里做什么。”门再一次被打开时，父母买年货回来了。 赵鑫转头帮忙拎东西，而君陶陶和她父母打了招呼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赵鑫松了一口气，可满脑子都乱糟糟的，总感觉君陶陶就像是个定时炸弹，可能哪天就会彻底引爆，在两家引起轩然大波。 9. 第9章 过年前的那几天，肉眼可见的热闹起来，好几个小区已经挂上了红红的灯笼，街道两旁是卖春联的人，店面上写着春节大酬宾，超市衣服打折等等。 过年要包饺子，赵鑫一边包着饺子，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爸妈的交流，无非说的是准备什么年货，花了多少钱，过几年要去哪里串门走亲戚。 直到门被敲响，她去开门，看到君陶陶站在门口那里，手记拿着一包点心。 她吸吸鼻子，给赵鑫一种外面好冷，她已经站了好久的感觉。 “什么事。”赵鑫问。 “姐姐，这是奶奶打出来得一些点心，让我过来给你家送点。”她说完把点心递给赵鑫。 君奶奶做点心很有一手，赵鑫也喜欢她做的点心，外气酥酥软软的，里面得馅儿有些像五仁，但是比中秋卖的五仁月饼好吃了几倍 “谢谢君奶奶了，没事你就回去吧。” 君陶陶支支吾吾半天，眼巴巴看着赵鑫，手指头放在身前相互摸起来：“那个……姐姐，你背后的伤怎么样了？” 提起来赵鑫就有些来气，冷冷的说：“没事了。” “好吧。”她抿了抿嘴巴，低声说：“那姐姐要注意一些，不要让它歪感染了。我……” “我知道了。”赵鑫打断她的话：“没事就回去吧。” 说完，赵鑫关上了门。 “以前不是和陶陶玩的好吗，两个人如漆似胶的，怎么现在人家过来找你，你烦的不行。” “妈，如胶似漆不是这么用的。”赵鑫皱了皱眉头。 “行行行，你有学问，感情我管不着你了是吧。” “我都多大了。” “多大了也是一个孩子。”赵鑫妈絮絮叨叨的，最后包了几个不成样子的饺子，她说那个是赵鑫，白眼狼饺子。 赵鑫强忍着没还嘴，不然又是一场家庭大战。 年夜饭是从偏下午一些开始做的，弄了就个菜，她们家人不多，就个菜吃不完。 赵鑫下了饺子，她妈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说了一声：“菜齐了，今年你也回来了，一家人团团圆圆的真好。” 电视频道放着春节联欢晚会，赵鑫不知道多久没看过春晚了，一年比一年没意思，以前看个小品还能笑嘻嘻的，现在连同小品都带着教育意义。 正好这个小品说了一些结婚的事，有些催婚的意思，她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闺女，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别想了，到时候嫁个人好好过日子吧！” 好好过日子？ 和一个不喜欢的男人结婚，然后生孩子带孩子？这些想想都让赵鑫窒息，她宁愿孤独终老。 赵鑫不吭声，生怕说多了和爸妈再吵起来，人在这坐着，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 年夜饭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多热闹，而白鹭一个人在酒店里孤孤单单的，赵鑫心里不是滋味。 一顿年夜饭没尝什么滋味，且时间漫长。 总算吃完了年夜饭，赵鑫内心松了一口气，小区附近有春节活动，她爸拉着她妈说是出去看看，看着他们离开后，赵鑫总算不觉得那么窒息。 确定他们一会半会儿回不来，赵鑫正好趁机可以去找白鹭，赶紧找出来保温盒打包了一些菜还有饺子，开着车就去了白鹭住的酒店。 开门的时候，白鹭脸上带着惊喜：“你怎么过来了，不陪叔叔阿姨？” “小区附近办活动，他们凑热闹去了。”赵鑫说。 白鹭看着她笑了笑，请她进来。 赵鑫走到身边时，白鹭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问：“你喝酒了？” 赵鑫说陪她爸喝了一点白酒，没多喝，就吃了年夜饭，老头来兴致，浅嘬一点儿。 “先吃点饭吧。”赵鑫转身把保温盒打开：“饺子。” 白鹭看见保温盒的饭菜，眼神中的失落一扫而空，闪着光：“你竟然还偷偷打包出来了？” 赵鑫嗯了一声，将筷子递给她，而后坐在一边。 她一会吃饭一会看着赵鑫，赵鑫看见她眼睛里有光，淡然地移开了视线。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过来，叫个外卖就可以的，毕竟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有些尴尬。 白鹭吃完一个劲儿的夸赵鑫她妈做饭好吃，她笑着说以后有机会带她去家里吃，她问赵鑫是以什么身份去。 赵鑫犹豫了一下，尴尬的笑说：“朋友。” 白鹭顿了一下，这个话题又戛然而止。 吃了饭，赵鑫坐在床上，慵懒的靠着枕头，白鹭贴过来，想把脑袋枕在她的腿上。 赵鑫起身，装作无意躲开她的靠近，蹲下身子去开电视，“要不要一起看点什么？” 最后，她们选择了一个电影，挺经典的爱情片，讲的是懵懂的小镇女孩小露与下肢瘫痪的老板威尔，两个人缠绵悱恻的爱情挽歌。有些冒险但是又值得纪念的爱情。 她问赵鑫：“有没有觉得，我们和他们很像？” 赵鑫疑惑的嗯了一声，“怎么说？” 聊着聊着，她和赵鑫开起来玩笑：“我觉得你像那个老板。” “你说我残疾？”赵鑫挑了挑眉。 “不是，我是想说我愿意为你做那个女孩。”白鹭目光灼灼。 赵鑫下意识地躲闪着她的目光，想要避开这个话题，“我回去了。” 白鹭眼神一暗，在她走之前，突然开口，“赵鑫，要不你抱抱我吧。” 赵鑫顿了一下，拒绝，起身离开。 白鹭说要出门送赵鑫，她们并肩到了酒店门口。 不知不觉，竟然又下起来小雪，地上铺着淡淡的一层，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白鹭捏了一把雪，放在赵鑫的手心里。 “这是我送给你的小雪人。” 赵鑫接过雪人说：“谢谢，天气冷你进去吧，我车就在附近。” “嗯。”白鹭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走亲戚的时候别太想我。” “等我有空给你打电话好不好？那，过几天见？”赵鑫嘴巴里含着笑。 “记得要想我。”白鹭和赵鑫打了招呼，走进酒店，却又忽然跑过来趁她不注意，偷亲她一下，然后快速的跑开。 一边跑一边喊一声：“赵鑫新年快乐，我不会放弃你的！” 风雪中，赵鑫手下意识的抚摸着嘴角，指腹用了些力气，似乎想擦掉她的痕迹。 赵鑫看着白鹭跑回酒店，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要去开车，靠近车边时，发现有个黑色的身影站在那里。 她下意识的警觉起来，等靠近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个黑色的身影竟然是君陶陶。 赵鑫眯眯眼睛，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她？ 她有些慌，恍惚之中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想开口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很快她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今年冬天比往常冷了好多，赵鑫记得她有些怕冷，可是现在，她就站在那里，没带围巾，没带帽子，衣服上落了雪，红着眼眶看着她。 赵鑫忽然感觉她也好冷，冷到后背发颤，随之而来是包裹全身的不安。 赵鑫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但是那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和她脸上伤心且有些孤助的表情，让她一直记得这个冬天到底有多冷。 赵鑫在车旁边站了一会，君陶陶眼睛还是红红的，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复杂。 赵鑫被她盯得有些发毛，忽然冒出来一句：“你站在那里做什么，上车吧。” 君陶陶没有理她，就站在那里。 她不动，赵鑫也不好动，就这样僵持好一会，她又开头：“别站着了，上车吧。” 赵鑫看见她的手从握成拳头到慢慢松开，关节处有些发红，应该有些冻僵硬了。她还是没动，只是哏着声音问她：“刚才那个在亲了你的是不是你女朋友。” 赵鑫皱了皱眉，不想理她，无视她的话。 她又问了一次，口气带嗔怨：“姐姐，那个人是你女朋友对不对？” 赵鑫有些被问烦了，大喊一声：“君陶陶，你给我上车！” 她也喊：“我不上车，你给我说清楚。” 赵鑫又继续凶她：“君陶陶，我数三声，立马给我滚上车。” 倒数结束，她还没动，赵鑫憋着一口气，揪着她的衣服把她甩到了后座位上，赵鑫听到她哼哼一声，应该是撞到哪里了。 赵鑫没管，只是拧了车钥匙，踩着油门就冲了出去。 真是烦躁，好好的夜晚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上了车后格外的安静，赵鑫在后车镜里看见她把自己蜷缩在一起，浑身打着哆嗦，就好像一直要想取暖的小猫咪一样。 赵鑫想，活该，这小孩子气就该治治。 过了一会，赵鑫听到后面有抽泣的声音，比较隐忍且断断续续的。 她在哭，她垂着脑袋缩在一起可怜兮兮的哭着。 不知道为什么，赵鑫的火气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断了，她把放在前面的纸巾递给她：“哭什么哭，别哭了。” 赵鑫还是一如既往的怕她闹。 10. 第10章 赵鑫一直在思考她和君陶陶的关系，赵鑫对她的情绪有些复杂，不算讨厌但也不喜欢，她会因为小时候的事情有些防备，但又恨不起来她。 她有些郁闷，这算什么情绪。 等她哭的差不多了，赵鑫也从郁闷的情绪中缓神后，问她：“这里距离你家大约十几公里，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低着头不想回答，赵鑫又说：“我不想重复第二次，或者你从车上下去也行。” 君陶陶这才吸了吸鼻子说起来：“我看到叔叔阿姨出去了，我想去找你，刚到你家附近就看见你提着东西离开，上一次我就知道你开车找女朋友去了，但是我不想相信。我怕不信邪，我就想知道你去了哪里…阿嚏！” 一边说一边继续抖着身子，赵鑫打开车里的暖风，听她继续说。 “我跟你后面，你没发现我，然后我就找了出租车司机，跟着你来到这里了……我以为你很快就会出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赵鑫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赵鑫约莫估计了一下，她和白鹭至少待了三个小时左右，这小孩儿不会在这里站了三个小时吧？ 赵鑫顿时有些头疼，又搬出那个说辞：“现在你知道了吧，那是我女朋友。” “可我宁愿不知道！”君陶陶大叫一声。 “你年龄还小，有些事长大以后就会放下的，你干嘛转牛角尖呢，不好。” “要是我放不下呢，以后也放不下。” “别肘，也别钻牛角尖。” 她没理赵鑫，低着脑袋，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抬头问她：“姐姐，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对不对？你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对不对？” 赵鑫不看车内的镜子，淡淡说一句：“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赵鑫走过很多路，长的短的，但是这一段来往回家的路是最压抑的。 车窗外飘着小雪，路灯上面挂着红灯笼，店面附近放着热闹的歌曲，人群来来往往的，而车内却和外面是两个世界。 她陷入沉默，她哭累了，只是时不时抽泣，赵鑫打开程车内电台。 熟悉的主播说着熟悉的台词，还是一样环节，有人为某人点歌，送上祝福或者祝愿自己长长久久幸福快乐。 赵鑫喜欢这个电台，它总是带着祝福和美好，她想投个稿子送给白鹭，却始终没真的做。 进了小区，赵鑫把车停到位置，拔了钥匙。 赵鑫说：“你早点回家吧，多少别让君奶奶担心。” 然后锁了车门要走，紧接着感觉有人从背后扑了过来，一双手紧紧的抱住她。 赵鑫差点被扑的摔了过去，手的主人死死的抓着她的衣服，声音之中带着颤抖还有一丝丝疯狂。 “赵鑫，你这个滚蛋，坏蛋，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啊！” 君陶陶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赵鑫有些措手不及，她并没有很用力的挣脱，而她却恶狠狠的发力将她抱住。 她边骂边表白：“虽然小时候你不愿意搭理我，直到我家装了电脑，你才乐意来我身边，赵鑫知道那个时候你讨厌我，还有那一次的英雄救美……哪怕你骗了我，我还是会忍不住的回想。” “赵鑫，你能不能……”她说着说着又哭了：“你能不能不喜欢我一下……就一下……我真的发现我离不开你，还是说你还在记恨日记本的事情。我只是……我只是有些自私，在看到那个日记的时候，我也会想和你这么做……我知道我病了，叔叔阿姨说要帮你治病，我也好怕。” “我当时还小我不知道，赵我就是下意识不想你去和别人的太亲密……我想你是我的，姐姐你懂不懂？” 赵鑫说：“那件事情过去了，我没有在怪你的意思，你也没必要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你很幼稚。” 赵鑫说的有些绝情。 “我知道我幼稚，但是我喜欢你是真的。”她哭的断断续续的：“我喜欢你陪着我，哄着我，我受伤的时候你会关心我，难过会安慰我，我哭了你也会哄我开心，心疼我……姐姐这都不骗人的，你也是喜欢我的，我我一样喜欢你。” 赵鑫叹了一口气：“那不一样，我对你只是出于客气出于照顾。” “不要……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不给我机会你怎么可能知道你没喜欢我？” 她就像八爪鱼一样纠缠着赵鑫。 赵鑫说，你还要她说的多清楚呢？你不是喜欢她，你是因为当时在最难过的恰好遇到了赵鑫，所以会把她当做救命稻草，会当做救赎。 她愣了一下，她觉得她们两个可以结束这个话题。 赵鑫可以理解君陶陶的生活和感情，她严重缺爱，爹不疼，娘不爱，有个有钱的就感觉金钱能摆平一切。 孩子的童年应该是被关爱的，而不是像一个商品一样被明码标价，虽然赵鑫当时确实很羡慕她很有钱。 “你别这样了，这让我很为难，你不觉得累吗？”赵鑫冷着一张脸，想让她知难而退。 赵鑫并不想强行把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但是君陶陶抓她太紧了，让她感觉有些闷得发慌。 “姐姐，我求你你给我一个机会不好吗？一次就一次……”她哭着喊着，有点街头撒泼的架势。 “我拒绝。”赵鑫干脆的回答，接着强硬的掰开她抱着自己腰上的手指，她有些使不上力气，最后被赵鑫推开。 君陶陶哭的和小花猫一样，她看不得她哭，但是也只能继续狠心。 赵鑫的神色严肃，口气不由重了几分：“君陶陶，我再说一遍我有女朋友，我不接受你的喜欢，哪怕你死缠烂打也没有用，我会忠于我的爱人，不会考虑其他人，也不会出轨或者劈腿。” 她的眼角还挂着泪水，却忽然笑一声：“赵鑫，你说的是实话？” 赵鑫沉沉的吸了一口气，让她的语气变得很坚定：“对，实话，我有女朋友，你可以走了。” “赵鑫，我讨厌你！你放心，我不会做小三的，我不回再继续纠缠你了！” 她赌气的吼完了这段话，赵鑫嗯了一声。 她冷笑了好久，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最后大喊着：“赵鑫，我恨死你了！” 接着转头就跑了。 恨她挺好的，赵鑫想。 大年初一那天，赵鑫是被鞭炮声吵醒的，她妈嘟嘟囔囔让她起来收拾收拾化个妆，然后就是走街串巷，问候祝福。 要走的亲戚不算多，但是会遇到几个带小孩儿的或者各种八卦的亲戚要对付，每次都是在哪里工作，工资多少呀，什么时候找个对象啊，谁谁谁结婚了，要不然你去相亲吧，谁谁谁家孩子都会走路了。 赵鑫礼貌的笑笑，敷衍几句，找个借口从亲戚家离开。 等走完亲戚空闲下来，趁着爸妈搓麻将，赵鑫就溜出去，以东道主的身份陪白鹭到处走走转转，玩玩闹闹。 她们去了附近新弄的灯会，一起堆雪人，一起唱歌，在河边一起放烟花，白鹭拿着仙女棒烟花让赵鑫给她拍照，她邀请赵鑫一起拍照，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 又寻求刺激，找个地方滑野雪，她们两个都是新手，最后一路上狗啃式滑下去，累得瘫在地上不动了。 中间君陶陶没有再出现过，就好像真的和她说的一样，不再纠缠她。 可是即使如此，赵鑫心头萦绕的不安和恐惧仍旧挥之不去，只能安慰自己小丫头大概真的想开了吧！ 年初五，赵鑫陪爸妈吃了饭，开车接了白鹭，两人一起去爬山。 附近大大小小的山头不少，距离最近的是小福山，听说在古代是一个得道高僧居住的地方，他提笔在山脚写了一个福字。 小福山很受中老年人的欢迎，两人刚到山脚就看见十几个老年人从山脚走下来，赵鑫随口问了问，这群叔叔阿姨基本早上七点就爬山，九点多就能爬完。 “赵鑫，你看这落了雪的山头是不是挺好看的。”白鹭从口袋摸出来手机，对着山拍了一张照片。 等她拍完照片，两个人缓缓的爬着。 这山头不高，石头台阶上的雪没有完全清扫干净，两个人相互搀扶着。 等到山头时已经快中午了，白鹭拉着赵鑫要去山头的寺庙上香祈福，下山的时候还问许了什么愿望。 赵鑫不信这个，笑了笑没说话。 白鹭望着她，颜笑盈盈：“赵鑫，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的陪在你身边过年，每一个年都可以和你一起过。” 这已经是类似于表白的话了。 赵鑫张了张嘴，“我……” 白鹭打断了她的话，“赵鑫，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等我们回去吧，你给我一个答案。” 赵鑫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心里闷闷的。 对于白鹭，她似乎缺少不顾一切在一起的冲动，这似乎并不像爱情。 11. 第11章 赵鑫和白鹭初六回的省城，休息了一天就要准备上班。 刚进公司，办公室桌子上已经整整齐齐的放着设计部的策划案，赵鑫倒了一杯咖啡，一本一本翻看起来，又揉着眉头打下去好几本策划。 工作的前几天，几乎都在低压中度过的，否决了十几个方案，喝了十几杯咖啡，加上顾客催的着急，赵鑫几乎天天加班。 虽然忙碌，但是赵鑫又觉得现在生活很充实。 白鹭也在省城附近工作等空闲的时候，她会来找赵鑫。 白鹭似乎比之前更加主动了，她会每天询问赵鑫什么时候下班，或者什么时间有空，有时候会直接来公司附门口，等赵鑫下班，给她一个惊喜。 低压的工作气氛带来的压抑，在出了公司门，看到她拿着花站在门口正对着赵鑫笑。 赵鑫脚步一顿，然后 “喜欢吗？”白鹭举着花，快步朝她走来，“送你的。” 她凑到赵鑫身边，清冷的面容盛着温柔，“我想你了，每天都在想吧，正好今天下班早，又看见卖花的顺路就过来了。” 赵鑫接过花，笑了一下，“嗯，谢谢你送我的花。” “这么客气做什么，对了你是不是又喝咖啡了？” 大概是赵鑫的黑眼圈有些重，白鹭盯着赵鑫：“少喝一点吧，对身体不好。” 她嗯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说。 白鹭已经习惯她这样，自顾自地说：“我买了电影票，我们去看电影吧。” 白鹭挑选了一部爱情文艺片，正值春节档，电影院的人并不多。 电影就是一步言情小说，男女主相识，相知，相爱，误会，分后，又破镜重圆。 电影的最后，主角还是在一起了，他们在浪漫的婚礼进行曲中接吻，坐在她们前面的一对情侣也开始拥抱接吻。 白鹭看向旁边的人，碰了碰赵鑫的肩膀，她的脸轻轻凑近她，想问亲吻她。 赵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但是在她伸手揽住赵鑫脖子的时候，她下意识的躲开了。 赵鑫咳嗽一声，起身说：“电影结束了，要不然她们回去吧。” 她也不管白鹭怎么想，先一步离开电影院。 她站在电影院外面等了一会儿，才等到电影院里的人出来。 白鹭已经重新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笑着跟她说话：“接下来做什么？回家吗还是陪我去逛逛街呢？” 赵鑫想回家，可话到嘴边还是改了，“逛街吧。” 两人顺着马路走了一会儿，随意地聊着最近的生活，大部分都是白鹭在说，而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吃过晚饭后，赵鑫将她送回酒店，白鹭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工作日复一日，赵鑫仍旧在皱眉和否决方案之中度过，白鹭也没天都会和她了聊天。 白鹭似乎比以前更加主动了，与她分享的越来越多，关心她的生活和工作，彻底落实要追求她的话。 而赵鑫也在这种氛围下，逐渐放松下来，甚至在和白鹭的聊天中，冒出一个念头。 也许这样下去也不错。 她不确定自己是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还是真的对白鹭起了心思，她没有说，也没有表现出来，保持了以往的模样。 经过两周的反复修改，最终方案的设计方案终于得到客户的认可，整个设计部如同迎来了春天，度过低压的气氛。 赵鑫请大家吃了一顿火锅，设计部的员工看赵鑫都两眼汪汪的，一边吃一边说：“总监真好，总算没有之前那么吓人了。” 赵鑫不喝酒，捧着一杯茶说：“你们好好干。” 几个人一阵唏嘘：“总监总算有些人气儿了。” 后面喝开了，有几个人直接大胆的问赵鑫：“总监，你是不是有对象了。” 赵鑫瞥眼看着，听着他们继续说：“你看总监你一直摆着一张脸，但是总有那个几个时候，总监看着手机的表情会很温和。还有还有……之间我看见总监桌子上有花！” 赵鑫确实没有养花的习惯，那天白鹭送她的花赵鑫拿回来摆在办公桌上，虽然后面也养死了。 赵鑫摇头，“我没有对象，花是一个普通朋友送的。” “什么普通朋友？追求者吧？”有人大着胆子说。 她没吭声，算是承认了他们的话，旁边再次想起哄笑声，甚至有人打探追求者的信息。 赵鑫什么也没说，也没接着他们继续聊这个话题。 离开的时候，她听见有员工在后面祝福她们。 祝福吗？ 或许有点多余了。 她不认为两人能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的，那颗想过尝试的心逐渐沉寂下来。 回去的路上，赵鑫接到白鹭的电话。 “明天去露营吗？明天天气很好，想和你一起出去玩。”白鹭笑意盈盈地，“我开车，我们一起去。” 赵鑫没拒绝。 第二天，白鹭来找她，两人一边开车去目的地，一边聊天。 聊最近的事情，比如白鹭遇到一个同事，有些奇葩，比如他们公司最近多了一个糊涂蛋，再比如白鹭忽然问赵鑫：“你工作的那个地方是不是之前说的那个君陶陶他们家的？” 赵鑫跟她说过君陶陶，白鹭虽然没和君陶陶见过面，但是多多少少听她说起来过。 赵鑫有些诧异，赵鑫问她：“你问君陶陶做什么。” 白鹭笑着打马虎：“就是忽然想起来问问而已，没事。” 这个话题扯开了，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白鹭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可是她又没有证据。 三月份春天懒洋洋的就来了，雪化了，天气渐渐转热。 她们出去的天气选择的很好，晴朗的天空，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两人铺了野餐布，坐在草坪上吃着东西说着话。 中间，白鹭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就挂断。 电话接着响了好几声，她最后直接关了机扔在一旁。 那一瞬间，赵鑫撇了一眼，看见了她说手机里跳出来的消息，备注是个字母还加了一个爱心。 这只是一个插曲，却让赵鑫忘不掉。 白鹭神色自然，解释道：“没什么事，只是一个朋友打过来的，他最近失恋了，疯狂地给我打电话想让我陪他，我觉得烦。” 赵鑫嗯了一声，躺在野餐布上，闭着眼睛休息。 白鹭又抽空去了一趟厕所，回了那个电话，回来的时候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赵鑫发现白鹭的心事重重，但什么都没说，就像白鹭看出她的冷淡，没有在乎一样。 她们两个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谁也没有说，谁也没有戳破。 夜晚她们没有回去，这边露营的人很多，赵鑫和白鹭租了一个大帐篷，还买了两个睡袋。 帐篷顶可以打开，赵鑫仰着脑袋看着露天的星空，身边时不时会飞来一些小虫子，烦不甚烦。 但是赵鑫觉得她的心情甚好，白鹭躺在她的旁边，另一只手放在脑门上，闭着眼睛休息。 这是赵鑫和白鹭第一次同睡在一个地方，她有点睡不着，耳边是虫鸣鸟叫。 半夜赵鑫没睡着，她感觉有些寒气往脚下面窜，不知过了多久才勉强睡过去。 赵鑫是被白鹭叫起来的，她让赵鑫看日出。 赵鑫拿了一件外衣给她，白鹭坐在小板凳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边，“你醒来了？” 她的双眼通红，似乎是哭过了。 “嗯。” 太阳微微探出头时，天色有些朦胧的黑，直到露出来一丝丝光芒，天边分界的地方开始泛着红，天慢慢的亮了起来。 白鹭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眶越来越红。 她突然开口，“赵鑫，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在一起？” 赵鑫一怔，没吭声。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很抵触我的触碰，我以为我可以让你为了我改变，但是我现在觉得，也许能改变你的人并不是我。” 赵鑫不明所以。 她们相处的时候，赵鑫的确不怎么让她碰自己，而这些事情她在最开始就知道了，怎么在这个时候突然说起了？ 重点是，她们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话题突然转到这上面了？ 白鹭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自顾自地说：“你很优秀赵鑫，你不知道……我没有你那么优秀，我追不上你，我只能偷偷想你喜欢你，真开心我们会成为朋友，还幻想着我们能成为恋人。” “白鹭，你怎么了？”她疑惑地问。 白鹭突然转头看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扑进她的怀里。 赵鑫这才闻见她身上的酒味，而旁边的箱子里，她们带来的酒都已经空了。 白鹭醉了，她歪头笑着：“赵鑫，你觉得我善解人意，但是我真的没那么善解人意，我只是害怕我会失去你。我想和你拥抱亲吻，想和你做很多亲密的事，但是我都不能成为你的女朋友。” “我没有家了，要是你也没了，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她哭了，眼泪划过脸颊，梨花带雨，让人好不心疼。 第十四章酒吧再见 关于白鹭和家里断绝关系的事情赵鑫一直没去询问，但是她知道情况可能并不好。 从她跟赵鑫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频频心不在焉，或者有时情绪低落就可以看出来。 赵鑫猜她家人大概是和她联系了，虽然不太清楚她家那边的人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应该还争吵过几次，而且结果不如愿，赵鑫能从白鹭的举动之中感受到她的不安和害怕。 而白鹭一直也没和她说这件事，可能是怕赵鑫会担心她，她们两个在一起都时候总是维持着一种微妙的美好。 赵鑫想开口打破这种美好，却也无从下手。 正如同她当初一样，白鹭也在经受痛苦。 直到今天，白鹭先打破了。 “赵鑫……”她喝的迷迷糊糊的，一直喊着赵鑫的名字，从一遍一遍亲切的念着到了后面带着哭腔。 赵鑫听的心头微微一颤，却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 “赵鑫，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她喃喃道，说到最后，脸上的嘲讽更加明显。 嘴上这么说，可是她的心里非常清楚，赵鑫是不可能会答应她的。 而她、她…… 白鹭闭上了眼睛。 回去是赵鑫开的车，白鹭躺在后面，闭着眼睛一句话都没说。 回去的气氛明显和来时的气氛不一样。 回到家，赵鑫将她送回了家，可是再接到她的电话，人却在酒吧。 赵鑫赶到时，白鹭坐在吧台上在给她打电话，声音中染着哭腔，诉说自己的委屈。 一见到人，白鹭就扑过去抱住她，蹭了蹭她的肩膀，一只手抓着她的衣服领口，抬头把嘴巴靠近她的耳朵。 赵鑫以为她要亲自己，还是小幅度的躲闪一下。 赵鑫说，抱歉。 白鹭眼神受伤，带着一层迷离的雾气，赵鑫又听见她小声念着她的名字，好像继续有什么话要和她说。 “好巧啊，姐姐竟然来这家酒吧喝酒。”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君陶陶的声音出现，打断了白鹭要对赵鑫说的话。 有段时间没见过，君陶陶还是一头波浪头发，圆圆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只不过从明艳的红色呢绒衣服换成了有些低调的紫色呢绒大衣，别有一番韵味。 她走过来时款款大方，甚至朝着赵鑫招招手，眼中的笑意不散，哪怕现在看到白鹭趴在她的怀里，仍旧挂着和煦。 君陶陶坐在离赵鑫不远的沙发上，一双眼睛落在她和白鹭身上，却看不出来多余的情绪。 她朝着吧台的服务员要了酒，转头单手撑着撑着下巴，眼中的满不在意让赵鑫恍惚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姐姐，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君陶陶递给赵鑫一杯酒，她放在手边，轻抿一口。 赵鑫不搭理她，她没在意，反而自己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对了，来的匆忙，关顾着和姐姐打招呼了，却忘了姐姐怀里还有个佳人呢。早就听姐姐说了，她有个捧在手心的女朋友，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女朋友？ 她？ 白鹭从赵鑫的怀里抬起来头，定定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子问：“你是君陶陶？” 君陶陶笑颜如花，礼貌且乖巧，点点头：“嗯。我就是和姐姐一起长大的青梅，君陶陶。你好。” 君陶陶的存在太强了，白鹭第一眼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抓紧赵鑫的胳膊，挂着浅浅的笑容。 “你好，白鹭。” 赵鑫扶着白鹭就近坐下，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抚慰，用半个身子遮住白鹭，从君陶陶的角度，她只能看见赵鑫的身影。 赵鑫没抬头，淡淡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姐姐还没回到我的问题，怎么开始又问我了。”君陶陶撇撇嘴巴，目光落在她们身上，让赵鑫有点不舒服。 赵鑫说过来放松放松，她这才继续回答：“那可真是巧了，姐姐难道不知道吗？这里是我和我朋友一起开的酒吧，我怎么着也算这里的半个老板。老板经常来店里转转，难道不可以吗？” “你的那个朋友是叶冰清？”赵鑫之前听君陶陶提示来过几句。 “是呀，我们还是关系很好的发小。对了，欢迎姐姐经常过来玩，赵鑫去打个招呼，只要你来不管带谁，酒水半价，你看赵鑫对你多大方。” 赵鑫说不用，没继续和她说话。 白鹭有些微微醒酒，她们两个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酒精麻醉的脑子缓慢地转动，只记得君陶陶说她是赵鑫的女朋友，所以她正借着酒意光明正大地在她怀里。 赵鑫低声问。要不然她们一会回去吧，白鹭摇摇头。 赵鑫撇头看着君陶陶，后者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们。 赵鑫皱皱眉头，使眼色让她赶快离开。 君陶陶就像没看见一样，拉着滑动沙发朝着赵鑫靠过来：“姐姐，我们这也好久没见面了，你怎么有些憔悴了。是最近工作太忙了吗，我听说姐姐最近完成了很优秀的设计方案，整个设计部的人都在夸你呢。” 赵鑫眯着眼睛，她又从哪里听说的，找人打听她得消息？思来想去，那是她家公司，她知道这是正常。 “对了姐姐，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生病了，这可不行，身边总得有人照顾你吧，白鹭姐姐是不是也要工作，这样就没人照顾姐姐了。” 她说话带一点另有所指，白鹭笑了一声：“我会好好照顾赵鑫的，这不需要你担心。” “那行吧，看来是我担心太多了。”君陶陶抿了一口酒：“最近酒吧提过来一些新酒。正好今天遇到姐姐和白鹭姐姐，姐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让他们送点过来，姐姐尝尝？” “不喝了，不用拿了。”赵鑫冷声拒绝，君陶陶眨眨眼睛，又换了一个话题侃侃而谈。 “好吧，那姐姐要不要听听我最近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我不想听。” 赵鑫明显感觉白鹭情绪有些抵触，担心她会暴露两人没恋爱的真相而君陶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赵鑫暗示了好几次，甚至用了唇语，君陶陶装作没看见，继续说着话。 “姐姐，我这几天出去的时候看到一款很不错的项链，我想之前弄坏过姐姐一条项链，就趁机赔一个给姐姐吧。” 说着，君陶陶已经凑过来，抓着赵鑫胳膊，她皱着眉头，压着心里的火，咬着牙说：“够了，不用。” 赵鑫没戴过什么项链，君陶陶也没弄坏过她的什么东西，她说的这一切不过是借口，甚至有意无意的指着白鹭。 “姐姐是不打算要了吗？但是那条项链不是对姐姐很宝贵吗？”君陶陶无辜眨眨眼睛，掏出来一个小红色礼盒。 赵鑫甩开她的胳膊，君陶陶一如反常并没有很生气。白鹭在旁边半笑不笑：“什么项链，我怎么不清楚。” “没什么，或许是我小时候说的。”赵鑫的手拦着白鹭的腰，在君陶陶的面前表现的更加亲密。 白鹭蹭蹭赵鑫的肩膀：“陶陶，我这么叫你可以吗？之前赵鑫也和赵我说过你，我还以为是个瘦瘦小小的小孩儿，没想到长这么大了。” “我和姐姐好几年不见，最近一次见面是年前，白鹭姐姐惊讶我长这么大也很正常。”君陶陶用手指敲着吧台的桌子，那个红色的小盒子放在她和君陶陶中间。 赵鑫感觉肚子一阵不舒服，有些绞痛的和呼之欲出的感觉，赵鑫盯着君陶陶给她的那杯酒，君陶陶回应她一个坦荡的笑容。 赵鑫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最后还是起身要去卫生间。 赵鑫怕君陶陶趁她不在的不在的时候惹出什么事，低声警告道：“君陶陶，你最好老实一点。” 君陶陶撇撇嘴：“我什么也没做好吧。” 赵鑫又转头对白鹭和气的说：“要不待会我们离开吧，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一下卫生间。” 白鹭点点头，故意当着君陶陶的面用撒娇的口气：“嗯，我等你。” 赵鑫听着有些不适，但也没说什么。 而且这个时候，她只能留着两个人在一起，希望君陶陶这个定时炸弹会安稳点，赵鑫不想她在白鹭面前爆炸，棘手又头疼。 在厕所待了好一会，赵鑫出门的时候看见叶冰清正在门口，她不觉得在这里碰面是巧合。 赵鑫和叶冰清见过两三次，不算很熟，不想打招呼，正要路过的时候，她拦住了赵鑫的去路。 赵鑫挑眉：“你有什么事？” “你怎么敢来这个酒吧的！”叶冰清声音中带着愤怒：“赵鑫，你怎么敢这样对陶陶？要是在让我看见你来这里……我就……” “你就怎么样？”赵鑫冷声道。 叶冰清的气势减了几分，她皱着眉头一副不好看赵鑫的样子：“我以为你是陶陶的青梅就会对她好，我没想到你会这样伤害她！” 赵鑫有些想笑，问：“我怎么伤害她了？” “赵鑫，还要我说的多么清楚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渣呢，一边吊着陶陶一边还要和其他人在一起寻欢作乐，你把我们家陶陶当作什么了？” “吊着君陶陶？”赵鑫忍不住哼了一声：“我不知道她和你说了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和君陶陶没有任何关系，让开。” 叶冰清并不敢拦赵鑫，她多少也知道她爸开武馆，赵鑫也是半个练家子。 等赵鑫走了两三步时，叶冰影又冲着赵鑫喊到：“赵鑫，你不该负责一下吗？陶陶被你伤的那么深，你一句没关系就能解决吗？她这几天天天喝的烂醉如泥的，你就算不心疼凭着这么多年的情分，是不是也该关心一下她！” “君陶陶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赵鑫越听越烦躁，快速从厕所出去。 第十五章白鹭生病 赵鑫快走到吧台时，看见君陶陶正在和白鹭说话。 君陶陶还是一脸笑容，眯着眼睛，而白鹭不知道是被说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不舒服。 赵鑫快步走过去，冷眼看着君陶陶，眼神再说，你说了什么。 君陶陶耸耸肩，小声说道，没什么，我只是问候一下白鹭姐姐而已。 赵鑫怀疑她说了什么刺激白鹭的事，但是赵鑫没证据。 赵鑫扶着白鹭，轻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看着白鹭脸色发白，赵鑫皱着的眉又紧了紧。 白鹭摇摇头，正要开口时，君陶陶忽然又说了一句：“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扰姐姐你玩了，我要走了。” 突如其来的打招呼，又突如其来很爽快的要走，赵鑫有些摸不清君陶陶要做什么。 直觉告诉赵鑫，她今天可不是来打招呼的。 过去的时候不知道君陶陶说了什么，白鹭脸色很不好，甚至更加心不在焉，知道赵鑫喊了一声之后，她才回过神来。 赵鑫搀扶着他，看到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我送你去医院。” 白鹭固执的摇了摇头：“我不去医院，你送我回家，我回去睡一觉就行。” 赵鑫拗不过白鹭，只好开车送她回到家，帮她换掉身上的衣服，又扶着她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才让她睡下。 当晚，赵鑫在她家待了一夜。 第二天，白鹭还是病了。 她捂着胃部，头上发着冷汗，整个人蜷缩在一块儿，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 赵鑫当即抱着她上车，中途还给她喂了一片止疼药。 到了医院，赵鑫又连忙挂了急诊前前后后跑了三四个地方，看着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地打着点滴。 果然是昨天喝的酒太多，加上受凉，所以今天有些发烧。 “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赵鑫说。“嗯，赵鑫知道了。”白鹭说话带着鼻音：“是不是有些耽误你工作了？” 她的神色有一些疲惫，手上正打着吊瓶，白鹭皮肤比较偏白，加上打针的那个护士不太熟练，回了一次针，手背上一块儿青紫，看着很吓人。 赵鑫摇摇头。 白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轻的笑着：“赵鑫，我不要你同情，你对我太好，会让我以为我可以捂热你的。” 赵鑫默了一瞬，才说：“昨天君陶陶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说的是哪些？她说我是你女朋友那段吗？”她故作轻松，甚至有些可惜，“有那么一瞬间，我希望这是真的。” 可惜，她只是赵鑫用来拒绝君陶陶的挡箭牌。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也不用担心。”她说。 赵鑫抬头看她，感觉她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只是明显的是，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没有那么有爱意了，似乎将感情都隐藏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但不可否认，她的确有些轻松。 两人都沉默了会儿，最后还是白鹭说累了要休息，让她去上班。 陪她打完针把人送回去，又听医生的嘱咐，开了一点药，等赵鑫回公司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3点。 设计部人员一个个如临大敌看到赵鑫进来时都松了一口气。 “总监，您总算是回来了。” “我不是和人事部请假了，怎么了？”跟在赵鑫屁股后面的小助理拿了一堆文件：“今天早上公司着急设计部的管理层开了一个会议，临时决定新加一个项目方案，需要您参与定夺，时间比较紧迫，给您打了好几个电话，您都没有接。” 赵鑫这是才看了看手机，果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拿过来给我看看吧。”赵鑫坐在办公室，手头放着一堆文件，小助理面色难堪的说道：“总监，因为给你打了四五个电话，你并没有接，所以……也不知道管理层今天怎么了，那边的意思是，这次项目您不用参与了。” 哦？赵鑫挑了挑眉：“嗯，我知道了。” 赵鑫看小助理又欲言又止的，继续问：“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小助理迟疑的点了点头：“就是，还有另外一件事儿，总监，您听了可能会生气，早上开会的时候，公司决定从子公司那边空降了一个新的设计副总监，说是同您一块儿完成工作，顺便想让您带一下她” 感情赵鑫一早上的功夫，设计总监这个位置要被人抢了，说不难受是假的，她努力了这么久才被公司看中，少说，在岗位上也待了三年，因为公司很看重她，所以并没有添加设计副总监这一职位。 “行吧，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还是得先了解一下这次新接手的设计方案，不是说要带着你们的新副总监一块儿干事情吗？我总不能当个甩手掌柜。” 小助理看着赵鑫的眼神有点诧异，赵鑫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空降一个新的设计总监，和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或许，小助理还会觉得她可能是个大度的人。 赵鑫揉了揉眉头，花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吃透了整个设计方案，又把有些不太合理的地方挑出来，做了标注。 等赵鑫全部弄完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上8点了。设计部的人几乎走光了，还剩两三个，正在修改手头的广告宣传。 一边修改一边聊着八卦，说新来的副总监好像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之前在子公司就很出名，听说最晚明天就要到了。 赵鑫站在他们身后听了一会儿，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工作的时候认真一点。” 他们大概没想到赵鑫还没有走，听到这句话抖了一下，立马兢兢战战的开始完成剩下的工作。 下班后，赵鑫去看了白鹭，她还在休息，医生说没什么多大的事，但是以后不能再喝这么多酒了。 第二天到公司新上任的副总监和赵鑫打了一个照面，赵鑫从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并不是很好相处。 一天的工作赵鑫在员工担忧的目光中有些心不在焉。 离开公司后赵鑫掏出来手机，发现白鹭在下午5点左右就睡醒了，给赵鑫发了将近十几条消息。 她问赵鑫在干什么，是不是今天特别忙，还问赵鑫晚饭吃了什么，最后一句话说了谢谢。 整段话破有吩咐后事的意思。 点开这条消息的时候，赵鑫莫名的心一凉，预感好像有大事要发生。 12. 第12章 设计部为了欢迎副总监，集体去聚餐。 收到白鹭消息时，赵鑫正坐在餐桌上，副总监刚才说完话，旁边的同事鼓掌迎合。 赵鑫给白鹭发了好几条消息，她都没有回复，加上看到那一句话，赵鑫眉头紧皱，给她打了电话也没人接，发了消息没人回。 还没等聚餐结束，赵鑫说了一句抱歉，开车就往白鹭家去了。 公司的人大概会以为赵鑫和新副总监不对付，这么不给他面子。 赵鑫没时间想那么多，满脑子都是白鹭和不明不楚的一句话。 等赵鑫终于赶到白鹭家时，赵鑫发现她心跳的很快，扑通扑通，呼吸起伏很大，赵鑫敲门的动作都不由慢了几分。 很快，白鹭开了门，又回到客厅的沙发上，神色平静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赵鑫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什么时候出院的？” “没多久。” 赵鑫的目光转移到她手中的东西上，神色一动。 “这些东西……” “收拾东西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白鹭笑着，拿起桌上的东西，问赵鑫还记不记得当时刚见面的场景？ 赵鑫还是挺记忆犹新的吧，白鹭大赵鑫两岁，她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社团招新的时候。 学校里搞百团大战，什么学生会呀，声乐团，艺术团，红学社部分社团，读书社，足球社，社建模社团……就摆在学校的两条大主路上，两三排红色的帐篷很是显眼。 一开始的时候赵鑫并没有想加入社团，只是后来考虑到需要一些学生工作和人际关系，赵鑫就近加了校学生会。 当时的学生会在整个大学里可以算得上是说一不二的领头组织，面试学生会的时候，那个部长对她们的第一眼先是冷笑一声：“都说说你们为什么来面试吧？” 赵鑫面试的是文秘部，白鹭当时是文秘部的部长，她并不像其他部门部长一样，而是有种坐在就是管理者的感觉。 赵鑫第二次和白鹭见面是在学校教务处，刚才加入文秘部的任务并不是太多，基本都是打杂，赵鑫是因为课程问题找教务处的老师商议，白鹭则是过来处理一些社团活动费用报销问题。 赵鑫打算办理免听课程，这样有时间去外面兼职打工，加上当时和父母关系越来越冷淡，赵鑫不太希望和他们过多接触，只能靠着兼职来赚取一些生活费。 教务处的老师不批准，赵鑫软磨硬泡还是不同意，赵鑫出门时正好看见白鹭拿着文件进来，然后和教务处的老师侃侃而谈。 白鹭还不算认识赵鑫，可能只是眼熟，赵鑫打了一个问好，她点点头。 等她出来的时候，发现赵鑫还在门口站着，就问赵鑫：“你怎么还在这里？” 赵鑫说要弄免听，但是老师不同意，白鹭说大一很少会办理免听，问赵鑫是不是有什么事。赵鑫没说，但是白鹭帮赵鑫给教务处的老师说了说，并且拿着赵鑫的成绩做担保，最后还是免听办理成功。 赵鑫那时还挺感谢白鹭，但也仅仅是感谢。 白鹭脸上依然在笑，隐藏了所有的情绪，“赵鑫，我没事，你回去吧。” 赵鑫没动，静静地看着她。 白鹭似乎有些累，也没在管她，起身回了房间。 那天之后，赵鑫和白鹭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白鹭说她工作忙，连带着对话都少了。 设计部最近的氛围不太对，主要是赵鑫和副总监陈然总会有一高一低的气压，两股气压遇到一块时，就会形成旋涡，在旋涡中间的设计部其他成员就比较辛苦。 赵鑫的手头接了新的策划和广告宣传设计，陈然那边的项目是曾经上过时装周的品牌店面和一家新锐时尚杂志的合作，他们想主打一个主题去展示新潮流之下的审美。 这个项目并不是很难，公司基本有相应的流程，但是要做的别具一格确实有难度，加上合作两方之间还有一点点的意见不一致，陈然不得不做出来调整。 他在工作的时候问赵鑫，那天聚餐怎么提前走了，是不是对他空降过来有些意见？ 赵鑫笑了一声：“能从子公司被调过来的说明很有实力，公司很器重你，赵鑫也很期待你的能力。” 赵鑫说的很大方。 “是吗？赵鑫听说赵总监当面能力可以独当一面，仅仅三年时间就坐稳了这个位置，要是赵鑫是你，赵鑫可没这么大度。”陈然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赵鑫皱皱眉头，他多少说到赵鑫担心的地方，她们之间不可能太和平的相处，总会有竞争，会有暗波逐流。 “设计部又不是铁打的饭碗，总需要新鲜血液的融入，赵鑫想赵鑫会惊讶你得表现，也期待你有更高一步的发展。” 赵鑫想赵鑫说的并不是说很明显，陈然笑了笑，转头继续修改他的项目。 那个项目说是让赵鑫带陈然一起做。不如说是陈然全权负责，赵鑫只是了解一下进度，他对赵鑫很防备，不会把确切具体的东西给赵鑫看。 公司里，副总监负责的项目有些争执，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陈然摆着一张脸，搞的设计部的同事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赵鑫坐在陈然对面，大眼瞪小眼的。 昨天设计部召集会议，还是没有确定最终方案，听说合作方那边来了一个天马行空的人，让加一些新的元素进去。 他们一句话，设计部这边就得大改一次，陈然开完会，就差把那个人按在地上打一顿，赵鑫笑陈然还是太嫩了。 这个工作可以说是从大学就做了，从实习兼职到了周末去那全天设计，赵鑫拿的是时薪，工资并不算高。当时她并不知道这家公司是君陶陶爸爸开的。 后来等赵鑫正式入职了，她才发现，哦，原来她的老总是君陶陶他爸，一个存在于她印象中但是没见过的男人。 赵鑫对她父亲印象很差，哪怕见了面也是如此。 “陈然，我这边有一个很好的提议，但是这个策划部分要给我50%。”赵鑫撑着脑袋看着副总监。 陈然说让他思考一下，赵鑫没继续多说，看着他忙碌，她整理完手头东西就去看白鹭发来的消息，有些杂乱，但内容很多。 赵鑫脑子的念头一闪而过——她喝酒了。 赵鑫问了她的地址，随后下班离开。 她找到酒吧的时候，白鹭手撑着下巴，将手中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赵鑫两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脸有些沉，“别喝了。” 白鹭转头看她，视线朦胧，但并不害怕，“赵鑫，你来陪我喝酒吗？” “你不能喝酒。” 白鹭不听，挣开她的手，甚至还混合了面前的酒。 “你确定要混酒喝吗？”赵鑫问 “我就想混酒喝。”白鹭今天似乎对喝酒有一些执念，她先是拆了一瓶红酒，一人倒了半杯，白鹭不满足，直接开了一瓶白酒。 赵鑫也不再劝她，坐在旁边，陪她一起喝。 “今天开心，可能也是赵鑫最后一次和你喝酒了……”白鹭的声音很轻，但是她说的话又很重很重。 赵鑫当时并没有理解她所说的最后一次和赵鑫喝酒是什么意思，她以为她白鹭打算把酒戒了。 当时，赵鑫还附和着劝她，“挺好的，喝太多了容易伤身，你的胃不好，还是多喝一些暖胃的东西。” 白鹭没吭声，又和赵鑫碰了半杯红酒，抓起来白酒死命的喝起来。 没一会儿，两瓶白酒已经被她喝完了，这可比前几天在酒吧喝的酒多太多了。 赵鑫让白鹭别喝了，白鹭喝醉了，对着赵鑫傻笑说没关系，今天高兴。 赵鑫在旁边劝酒，但是她还是又喝了很多，喝的整个人都迷迷糊糊，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这应该是白鹭第一次如此失态，比起上次那个时候，她醉的很厉害。 她说话有一些没有逻辑，且不太清晰，有时候还会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话。 “赵鑫，你在哪？”白鹭眼前就是赵鑫，她一直在问，“赵鑫……赵鑫怎么看不见你？赵鑫好像抓不住你了。”说着说着还有一点哭腔。 “你醉了。”赵鑫说。 白鹭趁着醉意抱住她，喃喃自语，“赵鑫你知不知道，我是真的很爱很爱很爱你……” 赵鑫想她实在喝的太多了，从她的怀里把枕头抽出来，白鹭把那个枕头当做赵鑫，看到赵鑫抢枕头的时候，下意识护的紧紧的。 赵鑫有一些哭笑不得，白鹭摇头晃脑的，有点凶：“你不能……你不能抢走我的赵鑫……不能，赵鑫是我的，她…我的。” 赵鑫蹲在白鹭面前：“白鹭，你看着赵鑫，看看赵鑫是谁。” 她伸手抓了抓赵鑫的头发，笑嘻嘻的说：“你是赵鑫的女朋友，赵鑫……赵鑫好爱赵鑫啊。” 赵鑫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到底没忍心反驳。 赵鑫觉得白鹭有一点变了，她们虽然很亲近，却有一种跨越不过去的距离。 陈然期间给赵鑫发了消息，说是考虑清楚，愿意让50%给赵鑫，然后希望赵鑫能对他的策划方案做了一些修改和提议。 因为这个策划时间紧迫，所以陈然说要不明天再去公司一趟，争取两天先把整个方案贯通一遍。 赵鑫说可以。 人喝醉了的时候都会耍酒疯，白鹭喝醉时话很多，情绪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赵鑫好不容易把她手里面的枕头抢了过来，白鹭又盯着窗户旁边的仙人掌差一点伸手过去。 赵鑫吓了一跳，连忙把仙人掌碰到了卫生间，白鹭看不见仙人掌，又开始抽着鼻子哭起来。 “我把赵鑫弄丢了……怎么办，我找不到她了，你说我要怎么办啊？” 赵鑫耐心性子说：“赵鑫没丢，我就在你面前。” 白鹭说赵鑫骗人，你不是赵鑫。 赵鑫还真是有被她气笑了。 白鹭绕了一圈，不知道瞬间有多多少个“赵鑫”，赵鑫转头的时候看到她手里抱着一个盆子，脖子上挂着赵鑫的围巾，另一只手还有个苹果。 她说：“怎么这么多赵鑫……我认不出来了，哪个是我的赵鑫，你说我要是认不出来赵鑫，她会不会生气啊？” 赵鑫把盆子放下时，白鹭大喊一句别动，接着盆子又开始说我爱你，然后稀里哗啦的哭起来。 “赵鑫，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好难过。……你理理我，你怎么这么凉啊，你是不是太冷了。” 赵鑫眼睁睁的看着白鹭把赵鑫的围巾围到了一个不锈钢盆子上，然后拿着苹果啃了一口，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白鹭，很晚了，要不然你先去休息吧？”赵鑫哄着她，白鹭好像听不到赵鑫说话似的，她看了看啃了一口苹果的，眼眶发红。 赵鑫吸了一口气，就听她说：“我的赵鑫怎么少了一块……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她伤心了好一会，然后苹果赵鑫被碰到了垃圾桶里。 一晚上白鹭重复最多的两句话是我爱你，对不起，她稀里糊涂的抱着自己的胳膊问：“如果某一天我离开你了，你会怎么办。” 赵鑫端着醒酒汤在一旁，并没有反应。 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酒醉中的白鹭也不在意答案，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白鹭笑了一声，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她语无伦次的说着断断续续的。 她说：“赵鑫最爱赵鑫了……但是……赵鑫对不起赵鑫……赵鑫不能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赵鑫心情复杂，沉默以对。 好不容易才让她喝了醒酒汤，给她喂了一点热水，折腾到了一点多。 赵鑫揉了揉太阳穴，还没离开，白鹭又耍起了酒疯。 虽然他今天喝醉了一直刷酒疯，但是赵鑫从她今天的情绪能感觉的出来，她有些不对劲儿。 白鹭今天表现异常，有些不像她了，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只能用哭泣吵闹来获得大人的关注。 赵鑫几乎是一整晚没有睡，一直在照顾白鹭。 天将将亮，白鹭才没有继续耍酒疯，安静地睡着了。 赵鑫松了口气，去了客房休息，早上起来的时候，白鹭还在睡。 她给自己做了杯咖啡，而后去了公司。 如同昨天所说的，陈然和她一同完成了剩下的项目。 午休的时候，赵鑫没撑住，倒头睡了一觉。 不知道是因为照顾白鹭一整晚，还是因为心中担心，她梦到了白鹭。 梦中的白鹭和昨晚的人一样，抱着她撒娇哭诉，指责她的三心二意，指责她的敷衍和冷漠，而她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哭诉注定没有结果，渐渐地梦中的白鹭也不再哭诉，而是学着她的样子变得敷衍冷漠，到了最后，白鹭笑得讽刺又开心。 “赵鑫，我是爱你，但是我不可能一直爱你。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你别来找我了，你找不到我的。” 梦中的赵鑫是什么反应，她不知道，她是被陈然叫醒的。 陈然说已经下午三点，部门的人都在等着她开会。 赵鑫说了声抱歉，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去了会议室。 六点下班，赵鑫没有加班，回到家，家中空无一人。 厨房里放着冒着热气的早饭，赵鑫喊了好几声，发现白鹭不在。 赵鑫打开手机，白鹭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给赵鑫留消息，两人最后一句话停留在昨晚白鹭发来的就把地址。 没看到她的消息，赵鑫莫名有些怅然若失。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情绪，面色逐渐变得凝重。 赵鑫忽然想打电话问问白鹭，她现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去医院。 但是等到的只有电话铃声中那个冰冷的女声：“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赵鑫皱皱眉头，有些食之无味的吃完了晚饭，她想再打一个电话过去，或者等白鹭给她打过来。 可许久也没有白鹭的电话，她想该去白鹭家看看了。 等赵鑫收拾收拾出门的时候，来了电话，她情绪变得紧张起来，以为是白鹭给她回电话了，接通电话的一瞬间，她已经有很多话要对白鹭说。 赵鑫明显感觉她比平常咽口水的动作要快，说话之前还做了一次深呼吸，甚至开头第一个字时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她感觉心跳动的好快。 电话里的声音如同一捧冷水扣了过来，浇灭了赵鑫的期待。 “喂，赵鑫，赵总监，您再不回来加班，我就先走了。” 哦，原来不是白鹭的电话。 “来了，在等我十分钟。”赵鑫咬着牙挂了电话，这陈然还真是会挑时候，然后面无表情的回了公司。 要修改的设计内容是比较细碎的，陈然的这个主题定的还是不错的，但是按着合作方的话来说就是剑走偏锋，要是宣传成了，确实可以万众瞩目，但是要是不成功就太过于冷门。 而品牌方的店面主打的是大众，其次是潮流，如果这一次宣传或者策划不到位，反而会做冷板凳。 赵鑫不太喜欢陈然的整个设计思维，他就像是维也纳音乐里面唯一一个重金属摇滚音乐，有些太标新立异。 不过陈然能和赵鑫合作，她也确实没想到，但是不妨碍她见到他的时候给他冷脸。 “怎么回一趟家吃炮仗了？”陈然有严重的黑眼圈，几乎没怎么睡，“我把今天的内容又过了一遍，做了些调整，你看看。” 赵鑫没看他发过来的文件，只说：“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合作，就得把你原来的设计扔掉，不是说不好而是冲突点太多。” 陈然砸砸舌头，还是没吭气，设计部的员工基本都到齐了，她们又一起开了急会。 会议结束时，赵鑫对陈然说：“你先考虑考虑吧，我出去一趟。” 几个小时过去了，白鹭一点消息也没有，赵鑫又忍不住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这一刻，赵鑫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内心有些空落落的难受。 “再给谁打电话？小对象？”陈然出现在茶水间的时候，赵鑫警惕的后退一步。 “我早就听设计部的人说了，说总监有个对象，两个人说话时总监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没想到这公司吃你八卦的人不少呢。”陈然点了一支烟。 “我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吧。”赵鑫从茶水间退出来，有些心烦意乱。 第三次给白鹭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陈然接受了赵鑫的建议正带着设计部疯狂赶进度，赵鑫有些心不在焉。 依然没有白鹭的消息，赵鑫怕她出了什么事，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似乎要发生很么。 赵鑫很烦躁的在办公室走了好几圈，甚至想扔下手头的工作去找白鹭，亲眼确认她在。 赵鑫在努力的安慰自己，却还是压制不住内心的焦躁不安。 第二天是周末，连续加班两天，她甚至睡在了办公室，赵鑫总是趁着空闲的时候给白鹭打电话，发消息，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烦躁，沉闷，担心纠缠在一起，赵鑫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但是她想赶紧弄了这个项目，然后去找白鹭。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赵鑫从公司走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失神，阳光打在赵鑫身上，她不太适应的眯着眼睛。 赵鑫得不到白鹭的消息，去遍了能去的地方，仍旧一无所获。她忽然想起来，白鹭之前告诉过她他在哪里上班，于是心头又燃起来希望，马不停蹄的去了白鹭的公司。 他们公司的人说白鹭好几天之前就辞职了，赵鑫又问：“请问你们知道白鹭辞职的原因吗？” “不太清楚，听说是不想干了，但是公司待遇不错，大家都在猜白鹭是被挖墙脚了。不过，我感觉白鹭最近状态不太对，老是发呆或者露出来失神的神色。” “好，谢谢你了。” 从白鹭的公司出来，赵鑫回想了过去，她忽然发现白鹭一切不正常的行为有了解释。 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都是诶了告别。 赵鑫怎么这么迟钝，这么晚才意识到白鹭那天是在向赵鑫告别。 她说对不起，请原谅她的不辞而别，请赵鑫不要因为她毫无理由的消失而生气。 赵鑫早该料到的。 白鹭走了，拉黑了赵鑫所有的联系方式。 赵鑫也没有再找她。 成年人的离开总是悄无声息的，直到后来，留下的人才会恍然大悟，原来她这么早就开始告别了。 赵鑫以为自己会不在意，可是她的心情逐渐变得低沉失落，满脑子都是白鹭醉酒后说的那些话。 这几天赵鑫用更多的工作麻痹自己，她想是不是够忙碌了，就不会有精力想其他的事情。 赵鑫强行洗脑自己，又把自己变成一个只会工作休息的人，她喝了不知道多少咖啡，看了不知道多少文件。 设计部的说赵鑫疯了，最近成了机器人了，就连陈然平常见她状态不好不好，今天都意外的关心了赵鑫一句：“你没事吧。” 赵鑫僵硬的回应：“她没事。” 又熬过了一天，赵鑫已经渐渐感觉忙碌的生活变得漫长了，她会忍不住的去想白鹭，想着自己真活该。 她并没拉黑她，赵鑫安慰自己说。 下班的时候，赵鑫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珠宝银饰店打过来的。他们说前几天给她打过电话，但是没接通，问她今天有没有时间去他们店里。 赵鑫不明所以，到了以后才知道是白鹭定的戒指，款式是她自己设计的。 店员把戒指交给赵鑫的时候，满脸笑容：“这款戒指真别致，我想您的爱人一定会很喜欢吧。” 赵鑫撇撇嘴巴，笑了笑没说话。 离开首饰店后，她看着手中的戒指，想着白鹭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这里的，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订购这枚戒指的。 她从来都没有答应过白鹭，言语间似乎也从来没有给过她希望，仅仅凭着一腔热爱，就笃定了自己会留在她身边。 可是最后，留下的只有没有主人的戒指。 从期待变成了茫然，赵鑫把戒指揣在口袋里，又不知道去哪里。 白鹭房子里的东西没有搬走，备用钥匙还在赵鑫手里，她会时不时去看看，她将戒指放在了她的房间里，没有拿走。 白鹭带走了一些照片和小用品，还有一些些衣服，这是她后来才发现的。 赵鑫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门外有人敲门，赵鑫下意识以为白鹭回来了。 打开门时，是房东。 哦，原来不是白鹭啊，赵鑫在平静地想。 房东说，前几天白鹭联系他说要退房子，留了赵鑫的电话，快到了时间了，房东过来催一下。 赵鑫说抱歉，最近一段时间有些忙，她会尽快把东西搬走的，房东又宽限了她几天时间。 赵鑫腾出来一个上午请了搬家公司，把白鹭留下来的东西搬到了她的屋子里，赵鑫把白鹭的东西放在一个小房子里，赵鑫想万一她还会回来呢？ 给房东交还钥匙的时候，赵鑫忽然发现，白鹭在这个城市最后可以称为‘家’的地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