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平行时空编织命运》 第一章:他至少得是罗马帝国时期的人。 一眼望去,是无尽的雪地,风刮得很紧,雪片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样在空中乱舞。 黑朗惊恐的在这雪地奋力狂奔着,但是雪层实在太厚,每踏出一步都深陷其中,所耗费的体力是平地的数倍。 一群冰原雪狼正不紧不慢的远远的跟在他的身后,它们的双目中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辉,眼中带着如这雪原一般刺骨的冷厉与贪婪,它们已经饿很久了..... 它们很有耐心,不会浪费一点体力,不会去冒不必要的风险,静静等待着猎物逐渐的失去体力,那么它们就能不费吹灰之力获得食物。 但要是因此觉得它们的战斗力不强,那锋利的牙齿跟配合默契的狼群撕咬,将会教会每一个自大的人学会敬畏。 它们是这片雪原食物链中毫无疑问的顶端。 黑朗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雪地里,他已经没有了体力,身上的衣物也已经无法阻止他体温的流逝,他倒在雪地中,感觉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他似乎并不甘心,死死的抓着雪地,浑身颤抖着想要再次爬起来,但是身体沉重的像是绑上了铁块,根本无法爬起。 他终究是一个人类,无法对抗自然的力量。 四周的狼群也在此刻加快了步伐准备靠近,它们眼中的饥饿几乎要喷涌而出,零碎的步伐,宛如死神的脚步。 “咚~咚~” 也就在这时,大地的震颤,从远方逐渐传达至他的身体,黑郎努力的抬起头,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向震动传来的方向。 四周逐渐围上来的狼群显然多了些许不安,它们焦躁的来回走动。 一个比它们还要可怕的东西正在靠近…… 最终,随着狼王的长嘶,它们放弃了这个跟随了许久的猎物,向着远方逃窜..... 黑朗微微张大了瞳孔。 伴随着烟气喷涌,一头笼罩在暴雪下的巨兽在他眼前逐渐展露身型,好似由一堆木头与铁强行拼凑的东西,毫无美学可言。 不说是否能动起来,这样的结构能够维持形体就已经非常不可思议了。 前端是一张巨大的钢铁笑脸,里面有着机械组成的红色舌头。 下方则是四条有些像是鸡爪一样的机械足交替前进,机械足相比于它所支撑的东西而言很是纤细,让人不由得担心是否能支撑上方的庞然大物。 整个城堡维持在了一种即将倒塌却又十分稳定的感觉。 黑朗也在此刻想起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在他所居住的城镇中,流传着一个传说。 在北方极地雪原中,有着一位神秘的巫师,他长相英俊,魔力强大,生活在一座古怪的城堡中,会摄取美丽少女的心脏为食。 但没有人见过这个传说的主人公,因为他居住在北方极地,一个绝望而冰冷的雪原,一个吞噬了无数冒险者生命的死地。 城堡停靠在他的身旁,并且打开了大门,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进入。 台阶往上是一扇打开的大门,黑朗能看见里面那温暖的火炉以及里面的食物。 不知从何处来的力气让他从雪地上爬了起来,他走入了那个房间,随着他的进入,身后的那扇门也自动关了起来。 相比于外界的寒冷,这个房间温暖、舒适, 开门进来走上一段不长的阶梯踏上木制的地板,房间里的腐朽味很重。 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这房间中的壁炉了,橘红色的火焰在炉膛上熊熊燃烧着。 看炉膛的构造,它还应该还同时做为厨台使用。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坐在火焰前的那个男人。 他身披大衣,有着一头浓密的短发,静静的烤着火。 高挺的鼻梁倒映着火光,像是涂上了一层薄薄的釉。 “您好。”黑朗试探性的问出声,“我叫黑朗,谢谢你救了我。” 那人并未回头,而是沉寂了片刻,道。 “不用谢,我不过是路过罢了。” 他抬起手指了指一侧的红色沙发道。 “坐下烤烤火吧,你的身体很僵硬。” 黑朗反应了过来,略显紧张的坐在了沙发上,沙发看上去放置很久了,颜色很暗沉,还有一些斑驳的黑点。 而那人则向着那团火焰中添了一根柴火。 窗外飞雪开始逐渐转变为了暴雪,狂风呼啸着,像是火冒三丈般拍打着窗户,些许冰晶在窗外凝结,但内部却温暖如春。 火焰燃烧着柴火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以及心中的惊恐。 那人继续开口道,“你是来这片雪原探险的吗?” 黑朗这才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慌忙从沙发上起身,跪趴在了那人的面前,激动的喊道。 “尊敬的巫师大人!我....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那人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此刻的样子,但还是道。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什么巫师。” 但黑朗又怎么会相信,他继续低下头道。 “我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我虽然不是什么美女,但您大可以将我的心脏拿走!” 那人的表情更显懵逼了,不过好在黑朗根本没抬头,所以也没看见他这表情。 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接受了这个设定。 顿了顿,他继续道。 “所以,你冒着生命危险独自穿越雪原,就是为了来求我帮你?” “是!”黑朗将头抵在地面上,浑身因恐惧而颤抖着,“我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办法了,那个人是贵族,势力太庞大了。” “听上去,像是个老生常谈的故事。” 那人思考了片刻,继续问道,“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一问你,如果你能给我回答的话,我或许会考虑考虑。” 黑朗抬起头,眼中冒出希冀的光芒。 “好,您问,您想问什么我都会回答。” “这片雪原,是隶属于哪个国家的,有没有国王,没有的话,又是以什么样的政体存在? 世界其余国家又是什么情况?” 一连串的问题令黑郎有些疑惑。 倒不是太难,而是太基础了。 即使是北方偏远小镇的人都至少知道自己国家的名字,知道一些基础的历史。 但是,在传说中,绝大多数的巫师都是学识渊博的人,眼前这个人的气质以及举止,也绝对不是一些没有受过教育的文盲。 亦或者.... 黑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 “您.....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没多久,我也是刚来这里。”那人道。 没多久.... 黑朗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因为关于雪原法师的传说,至少在他的城镇中流传了三五年了。 而三五年,对于眼前之人来说则是“没多久”,那只能说明,他的时间尺度与人类的时间尺度并不相同。 他过去应该在某个地方隐居了很久,甚至有可能活了几百年了,黑朗猜测道。 顿了顿,他开始解释道。 “这片雪原不适合人类居住,几乎是无人区,没有所属国家。 但再往南一些,就是我居住的小镇罗米尔了,隶属布里塔尼亚帝国。” “布里塔尼亚?”那人低声轻喃,他还真知道这个名字,或者说,应该绝大多数人都熟悉它的另一个读音:‘不列颠尼亚。’ “我记得这个名字,是罗马帝国对不列颠岛的意大利语称呼。” 黑朗看着那人,心中想着果然。 罗马帝国.... 他至少得是罗马帝国时期的人。 那这样的话,他应该有.....一千多岁了吧..... 黑朗的心中微凛,继续解释道: “现在是古罗马帝国了,罗马帝国已经灭亡很久了,不过这个名字确实来自于那里。 而且,布里塔尼亚帝国跟不列颠尼亚岛甚至都已经不是一个地方了。” 第二章:编织命运 如你们所猜测的那样,黑朗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名字叫做夏亚,是一个穿越者。 夏亚觉得这估计是老天给他开的一个大大的玩笑。 他整天向神祈祷发财,但回应他的只有他的花呗还款提醒。 自己天天开玩笑喊的躺平、摆烂、润、重开,全特么给他实现了。 而且还润的如此彻底。 从黑朗的口中,夏亚大概对这个世界有了比较清晰的了解,他应该是穿越到了一个平行时空中。 这里的一部分历史与地球重合,比如罗马帝国是存在的,但有一定的差别,因为罗马晚灭亡了几年。 世界陆地版图也变大了不少,美洲大陆跟亚欧大陆是有陆地连接的,大西洋的面积应该少了不少。 也因为美洲大陆跟亚欧大陆的连接,这片土地被殖民的时间要更早。 这个布里塔尼亚帝国就是外来殖民者在美洲大陆上建立的,差不多有三百个通辽那么大,应该把大半北美都纳入了。 但据他所说,这还不是国土最大的帝国,还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国家。 而时期,则大概处于第一次工业革命初期,不过要比地球早上几十年,大概是十八世纪初。 夏亚默默颔首,对着黑朗道。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不胜荣幸。”黑朗道。 “跟我说说吧。”夏亚静静注视着黑朗,“你的故事。” 黑朗抬起头,激动的有些难以言喻,他稍微缓和了一下心情,开始讲述起了他来找夏亚的原因。 夏亚在听见黑朗说过这个时代的背景以后其实就有了心理准备。 在历史上,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算是一个比较黑暗的时期了,仅次于中世纪。 中世纪才刚刚过去,贵族的压迫还未曾消失,一个新的压迫阶级出现。 贵族把握着大量的土地,被改造成工厂的土地只会是少量的农民的土地。 这些土地被改造成了工厂,排放的污水污染了田地,充满有害物质空气侵蚀着农民的健康。 农民失去了土地只能成为工厂的工人。 但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劳动保护法案,以及各种工人权益跟工会,他们成为了时代的牺牲者,做着最累的活,赚的最少的工资,但却连基本生活都无法维持。 不过,令夏亚意外的是,这人并不是工人,而是工厂主的儿子,他的工厂赚取的利润引起了当地贵族的窥视。 贵族动用了军队,以莫须有的罪名查抄了他家的工厂,杀了他的父母,抓了他的妹妹,而他则因为在外读书逃过一劫。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复仇?”夏亚平静的说。 黑朗将头埋的很低,他咬着牙。 “我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夏亚低着头注视着他,心中思绪流转,片刻后,他道:“我可以帮你。” 黑朗抬起头,眼中露出希冀。 而夏亚则继续道。 “不过,你需要做出选择。” “选择?”黑朗皱起眉头。 “你是要目的达成的时间稍微长一些,但今后不但会拥有庞大的财富,还有拥有所有人尊敬畏惧的势力跟地位。 还是要时间短一些,但可能这辈子都要隐姓埋名,活在面具下。” “我选择后者!”黑朗毫不犹豫的说。 夏亚有些意外的扬眉,“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的妹妹还在他的手里!”黑朗眼神坚定的说。 夏亚颔首,“家人确实很重要。” 他看向黑朗,接着,缓缓的抬起手,低声轻喃着。 “那么....就接受我给你的这份命运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黑郎感觉他就像是一位充满威严的法官,坐于高位,宣判着他的命运。 淡淡的光辉自他手中脱离,钻入了黑朗的身体中。 黑朗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多了很多的记忆,眼前这位神秘的巫师成为了自己的老师,教授了自己很多的知识,潜行、暗杀、攀爬....自己也变的非常强壮。 他站在原地,眼中产生了些许恍惚,在虚假与真实之间挣扎。 “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下。”夏亚收回了手接着走上了楼,大概过了几个小时,他走了下来,手上拿着一件带兜帽的衣服跟一个做工精巧的武器。 “穿上这件衣服,兜帽戴上时,会降低你在人群中的存在感,而武器,你应该明白怎么用。” 黑朗颔首,接着郑重的接过了那两样东西。 “现在,离开这里吧。”夏亚道,“命运会指引你的。” 黑朗沉默片刻道,“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夏亚重新坐在了火炉前的椅子上,面向火焰道,“你的代价,已经支付过了……” 黑朗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说完,黑朗就走下了楼梯,接着,身后传来了夏亚的声音。 “旋动门把手。”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黑朗还是听从了他的话旋动了门把手,随着叮铃一声,挂在门上的四色转轮转到了黄色。 接着,他缓缓的打开门。 眼前的一切,让他的瞳孔略微收缩。 不再是令人绝望的雪原,而是宁静的城市街道。 似乎是刚刚下过一场小雨,整个城市笼罩在一层雾气下,蒙蒙胧的,凹凸不平的青石砖路上浸润着的水渍在煤油路灯下泛着微光。 街道上的人们行色匆匆,人来人往。 “这里是....皇都!?”黑朗失神轻喃。 虽然他对于巫师具有的能力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这种眨眼间就跨越数百公里的伟力,还是让他的内心久久难以停息 “啪嗒~” 大门自动关闭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回头看了看大门,又看了看这条熟悉的街道。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他并不清楚那个所说的命运的指引究竟是什么。 但此刻,他的心中已经多了一些底气。 想着,他重新迈开步伐向着街道尽头走去,最后消失在了雾气中..... “原来这里是皇都吗?” 夏亚透过窗外静静的看着那繁华的都市,低声轻喃着。 皇都自然是指皇帝所在的都城,也就是一国的首都。 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所处的位置就是黑朗走过的雪原。 不同于黑朗的事先准备,在当时,自己几乎一无所有,没有任何装备,甚至还穿着短袖,所以结果自然也可想而知。 不过,就在他即将成为雪原上的一块新的冰雕时,他遇到了一个人。 那人说着“这是命运的选择”,然后就询问自己想要什么。 夏亚当时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只能根据自己内心最渴望的东西许愿。 他说他想到一个温暖的地方,希望在火炉边烤着火。 然后,他就获得了这个城堡。 夏亚静静注视着眼前燃烧的火苗,他的思绪,也随着火焰的燃烧回到了过去,那是差不多一天前。 自己第一次进入这座城堡的时候.... ..... “你可以叫我....命运。” 依旧是那座城堡内部,不过此刻,坐在炉膛前的不是夏亚,而是一位老者,他佝偻着身子,身披长袍,背对着夏亚。 “命运?”夏亚皱起眉头。 “你相信命运的存在吗?”名为命运的老者开口道。 夏亚思考了片刻道,“或许吧,这个世界上,有人生来注定享受荣华富贵,而也有的人奋斗一生,或许也只能蜗居一隅。 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生来就注定的,人类所无法改变的东西。” “有趣的回答。” 老者轻喃,他的嘴角似乎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无法改变的,叫做定数,而相反,能改变的,叫变数。 定数是命,变数是运,二者结合,才能被称之为命运。” “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老者继续道,“你的身上,存在变数,但却没有任何定数,这意味着,这个世界的命运线中,并不存在你。 你没有源头。” 夏亚沉默片刻开口道,“您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老者摇了摇头,“命运最为奇妙的地方,就在于它的不确定性,它选择了你。” 顿了顿,他道,“从今往后,这个地方就属于你了,它可以带你走出这片雪地。” 夏亚看了看四周,有些疑惑。 “熟悉这座移动城堡吗?”老者平静的说,“这是我根据你内心深处所认为的,最温暖的房子具现出来的造物。” 这下,夏亚也终于想起了这座房子究竟为何会如此熟悉了,他源自夏亚过去看过的一个动漫电影,名为《哈尔的移动城堡》。 “那么,代价是什么?”夏亚问道,他从来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白吃的午餐。 老者转过头,他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褶皱的脸皮耷拉在他的脸上,但那双眼眸却很明亮且睿智。 “我要你,接替我的位置。” 夏亚皱起眉头,“什么位置?” “很久以前,人们将我称之为命运编织者。” “命运还需要编织吗?”夏亚有些疑惑的说。 老者笑了笑,他抬起手,一道光点被打入了夏亚的脑海中。 刹那间,夏亚的瞳孔收缩成了一点。 他的视角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扩大,空间、时间,最终扩大到了一个无比广袤的视角。 他看见了一颗巨树,树木自遥远的过去为起始向着未来无限延申,定数与变数交织成了枝干,这是一颗命运之树,也是时间之树。 夏亚看见了很多人的命运,看见时间在命运之树上的流逝。 他忽然意识到。 从物理学的角度上来说,宇宙是没有时间概念的,或者说,根本就不需要时间。 宇宙是由无数的基本粒子组成的,人类认知中的时间的表现,就是基本粒子的运动、熵增。 只是人类无法对事物的流逝,对衰老做出解释,所以就冠以了时间的概念,形成了如今的世界观,延申出了过去、现在、未来三种时间观。 命运也是如此,命运的概念诞生于生命中。 无数生命的变数与定数交缠汇聚成了命运之树。 所以如果,生命的灭亡,命运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命运虽然没有意识,但却有延续本能。 它需要编织者的存在保证命运的延续,换句话来说,就是保证生灵的延续。 但编织者不是救世主,而是负责....编织救世主的命运。 第三章:无心之人 “我将命运的力量给了你,但是以现在的你这凡人的身躯,还无法掌控这股力量,所以,我简化了它,它会帮助你掌控这股力量的。” 夏亚注视着老者,“为什么要找继任者?” “因为,我就要死了。”老者低声轻喃。 夏亚皱起眉头,“能编织命运的存在,也会有死亡吗?” “对于人类来说,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但对于永生者来说,死亡,是莫大的恩惠。” 老者失神轻喃。 “正是因为有限的生命,人们才会去追寻活着的意义。 无论是享乐还是痛苦终有一个尽头,在尽头来临之后,剩下的,也就只是无尽的空洞了....” 说完,名为命运的老人看向夏亚,笑道。 “为了让你成为这个房子的主人,我将他原本主人的命运给了你。” 夏亚一愣,但随后,他抬起手搭在自己的心口上,那里原本鲜活跳动的心脏此刻消失不见,脑海中,似乎多了一些不属于他的知识。 他看向不远处炉灶上的火堆,橙红的火焰中,一颗心脏正在其中沉睡。 “你与火之恶魔、星之子签订了契约,你将心脏给了它,而你,也成为了它的主人。 你拥有了庞大的魔力。 不久之后,会有一位受到诅咒的女孩来到你的城堡中。 因为一位于荒野中游走的女巫想要找到你,所以诅咒了她。” “继承了他的命运,人际关系也要继承吗?我都不认识她。”夏亚吐槽道。 “世界的不同,情况的不同,命运也会以不同的方式进行呈现,而其中,又有变数做为影响。” 老者的声音苍老而沉稳,耐心的为夏亚诉说着诸多细节。 “在这个末法时代,魔法之类的东西已经不存在了,按照常理,即使你拥有这一命运,也无法拥有这一切。 你只会遇到一栋普通的老房子,然后遇见一个运气不那么好的的女人。 这段命运并不来自这个世界,也不是针对性编织的,而是来自于你脑海中的故事,至故事的开头至结尾。 由于背景的缺失,它存在许多逻辑性的错误。 我用命运之力填补了这种错误,它具现出了这座移动城堡,在这个即将进入末法的世界中具现出了你的魔力与魔法,以及其余的一些东西.... 以能让这段命运完美的按照编织的那样运行。 这是命运之力的应用之一。 但是,消耗也要比一般的编织命运要多一些。 至于其他的用法,你以后自然会学会的。” 顿了顿,老者继续道。 “因为失去了心脏,你也失去了人类的情感,失去了善恶。 而且,也因为与恶魔签订了契约,随着你的魔力的使用,你会有魔王化的风险。 但在之后,你会被那个女人救赎,重新找回自己的感情。” 他目光深邃的低声轻喃。 “无论是否有这个契约,在成为编织者后,漫长的生命终究会让你失去人类的情感。 这是一种悄然无声的流逝,当你惊觉的时候,已然追悔莫及。 所以,我让你提前感受这一切,也给了你一个找回的机会。 但命运从来都不是绝对的。 是否要找回自己的感情,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这是一场,我给你安排的考试。” “没想到来到这里也逃不开考试。”夏亚吐槽道。 “在即将到这个城堡的那个女人身上,我会给她融合另一个命运。 她会因为被巫女诅咒而来到你这里,而她过去待的国度,也会因为她的失踪,提前引起一场庞大的战争。 这场战争将波及世界,持续漫长的时间,会有很多人因此而死。” “因为一个人的失踪,引发一场世界大战?”夏亚的表情有些微妙。 “有这样的例子,不是吗?”老者道,“比如特洛伊战争中的海伦,人类中最美的女人,斯巴达的王妃。 因为爱神的力量爱上了特洛伊的王子帕里斯,并且跟他私奔。 从而导致了千船齐发,开始了长达十年的特洛伊战争,并且导致了特洛伊的毁灭。” “所以走的是红颜祸水的路线吗。”夏亚低声轻喃。 顿了顿,夏亚抬起头道:“你想让我阻止这场战争?” “是否阻止,由你自己来做选择。”老者道,“你所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将人类命运导向不可知的未来。” 夏亚挑眉颔首。 “我还有一个问题,在剧情中,荒野女巫最后是被哈尔的老师莎莉曼解决了。 这人你也具现出来了吗?” “我可以这么做。”老者道,“但那会消耗更多的命运之力,而且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必要。 我说过了,命运虽然有定数的部分,但也有变数,在现实中,剧情不会完美的根据设定运行。” “也就是说那个女巫要我自己解决了?”夏亚道。 “或许,会出现其余的变数也说不定。”老者低声轻喃。 “那么....祝你好运吧。” 命运老人缓缓的抬起头,眼神迷离的看着天花板,像是在看着自己那过往的人生。 “还真是....漫长的旅途啊.....” 接着,在夏亚的注视下,老者逐渐的化作了无数的金光逐渐的消散在了夏亚的面前。 他有些无言的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老者是离开了,还是,如他所言的那样,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但他知道的是,自己今后,或许不会再见到他了... 。。。。。 第四章:命运 “你怎么了?夏亚。” 一侧传来的声音将夏亚从回忆中拉了出来,那是炉膛上燃烧的火焰,冒出了一双眼睛跟一张嘴巴,正疑惑的看着他。 那也正是老者口中的火之恶魔—卡西法。 “没什么,在想一些事情。”夏亚说。 “你给了他什么命运?”卡西法有些好奇的问道。 “一个.....来自文艺复兴时期的刺客。”夏亚低声轻喃。 他倒不是因为可怜黑朗给他的命运,毕竟他的心已经不在他体内了。 他对于命运的掌控会在命运的编织中逐渐变强,这对于他来说是有益的,所以他倒是不介意来一个“举手之劳”。 夏亚给黑朗套上的命运使用的这个模版来自刺客信条系列中的艾吉奥。 他的家人同样被某个大势力所害,最终完成了复仇。 夏亚觉得他的故事与黑朗的故事有一定的相性,所以做了融合。 那名为命运的老者确实为夏亚简化了命运之力的使用。 若是直接从零开始编织命运,会耗费很庞大的精力跟时间,需要考虑很多变数的存在。 像编织一个他刚刚给黑朗的命运,以他现在的能力,起码要花一年到两年的时间。 老者直接给夏亚做了一个简单的懒人系统,只要输入各种要求,就会替他完善这些东西。 这可以让他直接套用自己记忆中的各种故事人物的命运,会更加方便一些。 这个模板的人物之所以可以复仇成功,是因为他所经受的刺客训练以及他身上流淌的特殊血脉。 而他所经受的刺客训练是来自于他的叔叔。 夏亚有两个选择,那就是使用命运之力让他存在一个刺客身份的叔叔,让他去教他这些技巧。 但这无疑是拜登咖啡里放泻药,多此一举。 所以,夏亚让自己承载了这一命运,由自己负责教授他这些刺客知识。 但是夏亚显然是不会这些刺客技巧的,而这就需要命运之力具现出来。 不过,让自己拥有这些记忆并且教授给黑朗,会浪费一些不必要的时间。 所以,夏亚将这一份命运之力直接作用在黑朗身上,也就是黑朗多出来的那些记忆。 夏亚仍不会那些刺客技巧,他的存在,则是给这份“记忆”一个合理的“解释”。 夏亚现在能调动的命运之力并不多,为了节省消耗,他用自己的魔法制造了刺客服跟袖剑,也就是他刚刚交给黑朗的东西。 哈尔时常帮皇室制造一些魔法道具,所以他继承了哈尔的命运后,制作这些东西并不难。 只要在原有的衣服上施加一个气息隐匿咒就可以了。 袖剑的图纸他也通过命运之力知晓了,所以耗费一些铁利用炼金术就能制造出来了。 除此之外,刺客血脉他也没具现完全。 因为在模板的世界观并不是纯粹的中世纪。 它的大背景中,是拥有超古代文明的。 在这个世界观中,人类的那些希腊神话、北欧神话讲述的都是这个文明的故事。 在剧情中,人类就是由这个文明的人创造的,还有里面诸如可以控制人心的金苹果等都是他们创造的。 所谓的刺客血脉,其实就是这个文明的血脉,鹰眼就来自于这种血脉。 这些东西若是都具现出来,消耗倒是其次,会多出一些不必要的变数。 除此之外,这个世界没有圣殿骑士,没有兄弟会,这份命运究竟会将他的命运导向何处,就连现在的夏亚都无法百分百的确定。 毕竟只是一个模板。 “很厉害吗?”卡西法问道。 “这就得看你对于厉害的定义了,对于普通人来说,他是厉害的。”夏亚说。 “他的敌人好像不是普通人吧,都有枪。”卡西法说。 “这个时代的枪还不用太担忧。” 一边说着,夏亚走向了身后的桌子。 “它还缺一场足够残酷的战争。” 这个时代的枪械大多是一些燧发枪,命中率低不说,还无法连发,而且还容易走火,伤害也低。 餐桌上摆放着一个盘子,而盘子上则是切了一半的吐司面包,这是他获得这个城堡的时候就有的食物,本来还有一些培根跟鸡蛋的,夏亚在之前吃完了。 正当他准备拿起一侧的刀叉切下一块当作今晚的晚餐时,却发现,上面此刻正爬着一只非常大的蟑螂,两根触须摇摆着,似乎是在向夏亚打招呼。 夏亚的面色略显一滞。 桌子另一侧摆放了一些碟子,几乎所有的碟子上都有着厚重的油污,包括刀叉也是,看上去很久没有清理过了。 他抬起头看向四周,这房间不大,虽然有些昏暗,但是还是能看见一些蜘蛛网跟陈年堆积的灰尘。 夏亚看向一侧阴暗角落,在他的家乡,有一句俗话:当你看见一只蟑螂,暗处的蟑螂可能已经多的挤不下了。 他丝毫不怀疑,里面应该藏有相当庞大数量的蟑螂、老鼠以及蜘蛛这些喜阴的生物。 “倒也不必具现的这么清楚。”夏亚吐槽道。 他继承的这个命运的原主人就是这样一个在外精致,但在内则不修边幅的人,这还只是这座城堡的冰山一角。 夏亚虽然不算洁癖,但也不算邋遢,对于他来说,这座城堡的卫生情况,已经超出了一个正常人所能忍受的范畴了。 夏亚叹了口气,抬起手,那面包连带着那只蟑螂一同飞向了火焰,卡西法张开火焰组成的血盆大口将其一口吞下并且咀嚼着,发出吧唧声。 接着,夏亚将小刀放在桌子上,他已经胃口全无了。 “这城堡确实得要一个清洁妇了。” “但是找清洁妇要钱,你有钱吗?”卡西法说。 夏亚颔首,“确实是个问题,食物也要钱,城堡没有食物了。” “你应该向那个家伙要一点报酬。”卡西法说。 “他的报酬,我之后会去收取的。”夏亚道。 “不然你直接变些钱去花吧。” “那些只是障眼法,等上面的魔力消失了,也就成为废纸了。”夏亚道。 “那有什么关系?”卡西法说。 夏亚看着卡西法,平静的说。 “想要使用魔法,就得遵守魔法的规则,就如你我的契约一样。 人类的世界也是这样,想要在人类的社会中生活,也得遵守某些约定俗成的规则。” “你还挺善良的。”卡西法说。 夏亚抬眉颔首,“虽然确实如此,但这倒是与善恶无关,魔法的滥用会导致魔法的失控,人性也是如此。” 卡西法熊熊燃烧着,噼里啪啦的说,“你好像懂很多,完全不像是你这个年纪的人。” “你见过很多人吗?”夏亚笑道。 “至少,在我所拥有的记忆中是这样的。” 夏亚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解释。 当你高考的分数足够高,高到可以触及一些三位数的学校的同时,又足够低,低到那些学校中的任何一个热门学科都无法触及时,就会接触到一些冷门的学科。 比如夏亚学的社会学。 社会学一共七个祖师爷,其中四个是富二代,两个衣食无忧,看见这个大概就知道这是个什么学科了。 虽然天天学马列但跟体制内关系不大,就业前景等于没有,唯一的好处就是学的多,见识广,能说会道。 夏亚透过窗户看见窗外的街道,皇都才刚刚度过一场严寒,一场小雨过后,流过城市的微风中带上了些许冷意,街道上的人们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加快的脚步想要跑回温暖的家。 面前火炉燃烧的火焰抵御着想要钻入窗口的寒意。 他思考了一下,拿起了一侧的大衣走向楼梯。 “我出去一下。” “你要去做什么?”卡西法问道。 “去外面吃个晚餐。”夏亚说。 “但你不是没钱吗?” “我有魔法,不是吗?”夏亚揶揄道。 “我想,皇都那些善良又富有的贵族老爷,应该不会忍心将我这个帅气又可怜的异乡人拒之门外。” 卡西法沉默了一下道,“我不懂你们人类,但这就是你的“遵守规则”吗?” “规则,也是在吃饱的前提下制定的。”夏亚一本正经的说。 “而且,这些贵族老爷就是一群喜欢违法规则的家伙,违反规则总是要付出代价,不是吗?” “比如给你提供一顿晚餐?”卡西法吐槽道。 “记得别让别人进来。”夏亚笑道。 “放心,没我的允许,就是荒野女巫都进不来。”卡西法自信的说。 “也只有那个人在找我了。”夏亚低声轻喃。 随着啪嗒一声,大门随之紧闭,他抬起头,看着这异国的街道,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城市巷道中雾气朦胧,但即使如此,空气中也游荡着一股淡淡的煤油味。 夏亚的眼中产生了些许恍惚,此刻,他也终于有了一些自己已经穿越的实感了。 虽然确实有出来觅食的意思,但刚刚那些话自然是逗卡西法的,他出门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跟着黑朗。 他这是第一次编织命运,他需要通过观察来确认命运之力的运行方式。 由于已经入夜,街道上的人流很少,偶尔能看见一两辆马车前行,煤油灯带来的光线很昏暗,在雨后雾气的笼罩下能见度就更低了。 寂静的城市裹挟着寒意,令人直起鸡皮疙瘩,让人不由得想起一些“开膛手杰克”之类的老伦敦传说。 但接着,夏亚感到好笑摇了摇头。 虽然才刚来这个世界,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这里好歹是皇都,即使治安再怎么不好,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偶遇什么刑事..... 夏亚的笑容一滞。 街道的尽头,两个衣着邋遢男人正缓缓的向着他这边走来,来到了夏亚的面前,他们的手上把玩着一把小刀,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 他们目露凶光,压抑着声音凶狠的对着他道。 “别出声,跟我们一起去巷子里。” 夏亚十分配合的耸了耸肩。 也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凌厉的呵斥声。 “喂!你们在做什么!?不怕秘察厅吗!?” 两人听见这话,有些不悦的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因为刚刚下的一场小雨以及陡然间的降温,所以街道上都没什么人,不过在街道的尽头,一辆看上去颇为精致豪华的马车正停靠在街头。 一位侍女装扮的中年妇女正站在马车旁看向这边,马车旁还有一个身形壮硕的马夫。 两人的面色变了变,原本的醉意也在那一瞬间一扫而空。 在皇都,有这样配置的不是贵族就是高官,而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几乎是没有犹豫,两醉汉慌张的跑开了,步伐踉跄。 夏亚思考了片刻,缓步走向了那辆马车。 “非常感谢您的仗义直言,女士。” “不用谢我,谢我家小姐吧,是她让我帮你的。”那侍女道。 闻言,夏亚看向马车,很快,马车内传来一道声音,像是易碎的琉璃一般,通透但却脆弱。 “以后出门小心些,最近这几年,皇都这种无所事事的混混越来越多了。” “您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夏亚问道。 马车内的人沉默稍许,接着道,“你是外地人吧?来皇都找机会?” “是。”夏亚应道。 “这些在街上游荡的人,几乎都是外地来皇都找机会的,奉劝你一句,离开这里吧,若是有田地,就守好自己的田地吧。” 说完,那女仆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怀表,看了上面的时间,接着,她便在马车旁边低声道。 “殿下,宴会要开始了。” “走吧。”马车内的人开口道。 马夫用手中的鞭子拍了拍马,骏马长嘶了一声踏步向前,随着马车的移动,马车上的帘子晃荡了一下。 夏亚静静的看向马车离去的方向,但忽的,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的向后退了一步隐藏在了房檐的阴影下。 在街道的对面,两个穿着马夫的服装的人,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他们的眼睛被眼罩蒙上,很是怪异。 很快,他们锁定了那正在离去的马车,缓缓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那两个并不是人,那是魔法,或者说,荒野女巫的魔法。 “你在看什么?夏亚。”卡西法的声音在夏亚的内心深处响起。 “我在看.....命运。”他轻喃。 第五章:三皇女 “那女人似乎被荒野女巫盯上了,你要去救她吗?” 夏亚摇了摇头:“定数,是指无法轻易改变的东西,命运,是捉摸不透的。 神话中,想要避免预言应验反而导致自己去应验预言的事情并不少。 无需做多余的事情。” “那城堡以后要多一个人吗?” “谁知道呢,顺其自然就好。” 夜色越发浓重了,街道上几乎不见一个活人,但行走于黑夜中的夏亚,却与那四周的寂静极为相衬 虽然黑朗已经离开了许久,但凭借着他对于命运之力的感知,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 经过几个巷道,他看见了他想要找的人。 黑朗已经穿上了自己给他的衣服,借着浓雾与夜色在这城市房屋间跳跃,宛如夜间的死神。 夏亚将双手背在身后,气息隐秘咒叠加在身上,他往前轻踏出一步,从地上飞了起来,看向他所移动的方向。 他很快就锁定到了远方的一栋占地广袤的别墅,应该有几千平,别墅外的草场庭院就更加广袤了,甚至可以骑着马肆意奔腾。 那里似乎在举办什么宴会,许多看上去就很华贵的马车停靠在门口,上面下来了一些穿着华贵的妇人,还有一些穿着军装的人。 有趣的是,之前跟夏亚有过一面之缘的马车,也同样在那宅子旁停靠。 “说起来,好像也确实听那个人说过,什么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夏亚低声轻喃,“这些人,应该就是布里塔尼亚的上流阶级,那这样的话,导致黑朗家破人亡的贵族,或许也在这里面。” “他是知道了什么吗?”卡西法问道。 夏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落在了那别墅的附近,用魔法对自己做了一个伪装,自己身上的衣物在变化,变成了一件适合参加宴会的黑色礼服。 接着,便径直的走向了那别墅的大门。 “先生,请出示您的请柬?”门口的侍者拦下了夏亚。 而夏亚则转过头看向那侍者,“你不认识我?” 侍者一愣,接着,就开始在自己的脑海中回想着眼前这人究竟是哪一位贵族,但随后,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的眼眸很深邃,漆黑的瞳孔中隐约有一团火焰在闪耀。 侍者的眼神逐渐恍惚,忽的,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的说。 “我记起来了,您是南方的伯利克子爵,请进。” 他抬起手,热情的示意夏亚进入。 而夏亚则笑了笑,缓步的走进了大门。 跟在夏亚身后的那些达官贵人丝毫不觉得这一幕有什么不妥,只当是这场宴会主办方的好友。 “这布里塔尼亚帝国上层阶级的成分还真复杂啊。”夏亚看了看四周。 白的、黄的,黑的,世界三大肤色的人种基本上都有,还有一些少数人种。 虽然国名跟不列颠有关,但老伦敦米字旗的人却不多。 不过夏亚对此倒是并不在意,这些东西对于夏亚的吸引力还不如一侧的自助餐桌,侍者正往上面摆放着各种甜点跟不同的食物。 夏亚像是自来熟一般拿着一侧的公用蛋糕刀给自己切了一点蛋糕装盘,然后用刀叉送入自己的口中,点了点头。 “嗯,这一趟倒是没白来,不愧是贵族宴会。” “好吃吗?”卡西法好奇的问道。 “还行,味道不错,是咸味的蛋糕。” “咸的蛋糕?”卡西法有些新奇,“怎么做的?” 夏亚好奇的用刀叉扒拉了一下,在里面找到了一些包裹着奶油的虾仁。 “应该是一种面包蛋糕,面包做夹层,鲜虾仁做夹心,面上涂满芝士的咸味黄油面包蛋糕。” 众所周知,对于甜品最好的评价就是“不太甜”,在夏亚那个时代,各种商家对于甜味剂的添加是一年比一年肆无忌惮,已经超出人类对于甜味的认知了。 这种蛋糕简直是甜品界的一种清流。 “也给我带一份尝尝!”卡西法兴奋的说。 “那也太不体面了。”夏亚说。 在夏亚跟卡西法闲聊的时候,一侧的两个贵族妇女的交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帕纳刻亚公爵的府邸可真气派。” “那可不,听说是索耶大帝赐给帕纳刻亚家族的,有十五英亩呢,我们这也是托了三皇女的福。” “为啥是托三皇女,这不是帕纳刻亚公爵儿子的百日宴吗?” “百日宴哪里能请的动这么多贵族,北方跟南方的贵族都来了,真正的主角,是那个。” 其中一个贵妇指向了不远处,夏亚也顺着她的指头看向了远方,那是一个穿着军装,站姿笔挺的日耳曼人,样貌很典型,金发碧眼,外眼睑略微下垂,眼窝内陷,即略微的三角眼。 “那是谁?好像从未在皇都见过的样子?” “那是西法兰帝国的裴迪大公的儿子,恩斯特,西法兰帝国的皇帝无子,裴迪大公几乎是唯一的法定继承人,他又是长子,就是西法兰帝国未来的皇帝!” “那这又跟三皇女有什么关系?” “诶呀你,怎么这么笨,一男一女,男未婚,女也未婚,还能是啥关系。” 那贵妇微微张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联姻?” “南边的那些家伙一直想收回故土,帝国迫切的需要西法兰帝国的帮助,所以就有了这一次的联姻。” “乖乖,一次相亲宴就来这么多大人物。” “这不也刚好是帕纳刻亚公的儿子百日了吗,老来得子,人家也刚好借着这机会大办一场。” “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三皇女不是盲女吗?这位恩斯特王子又是怎么会看上三皇女的?” “人家虽然是盲女但是漂亮啊,听说三皇女是三位皇女里最美的一个,宫里的人都说是美神维纳斯转世呢。 而且听说恩斯特王子过去跟三皇女见过面,一见钟情呢。” “原来如此。” “这些大妈的情报获取能力无论是哪一个时代,哪一个地方,都那么强阿。”夏亚低声感慨道。 接着,他就听见其中一位妇女兴奋的说。 “你们看,三皇女来了!” 第六章:这既是因果 闻声,夏亚看向了他来时的门口。 一位身穿黑色丝绸裙子的女人在侍者的搀扶下向着这边走来,裙子上点缀有蕾丝跟绸缎镶边,穿着一双侧面带松紧的黑色绒面长靴,披着蕾丝披肩。 但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她上半张脸被做工精致,带有浮雕的金属眼罩遮蔽,说是眼罩,但夏亚觉得更加像是某种遮蔽额头跟眼睛的冠冕,设计的很漂亮。 夏亚过去心还在的时候,其实是对欧美人并不感冒的,但眼前这个女人应该有一部分的东亚血统。 因为那一头绑成马尾的黑发很显眼,她的皮肤也不像其余的欧美人那样毛孔粗大,反而很细腻,白皙如凝脂,下颌骨不明显,下颌缘线条很流畅,温润如玉。 不过也有一些欧美人的特征,比如高挺的鼻梁。 似乎并未化妆,不过用口红简单的勾勒出了一抹红唇,尽显高贵。 虽然并未展露出全脸,但仅仅只是这半张脸,就会觉得眼前之人一定是一个美人,特别是她身上散发的贵气,宛如王冠之上最璀璨的红宝石。 遮蔽了眼睛的面罩给人带来一种残缺的美感,如断臂的维纳斯。 虽是盲女,但是走路却没有丝毫畏畏缩缩的样子,而是自信且得体。 真不愧是拿红颜祸水剧本的人,夏亚心中感慨道。 如果是过去的夏亚的话,面对这样的女人估计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但是现在的他..... 在四周的人都将视线转移到那个女人身上时,夏亚默默的走到餐桌旁给自己加了一片火腿肉。 那咸味蛋糕确实开胃。 加完火腿后,卡西法的声音从他的脑海中出现。 “那个女人似乎就是刚刚在街上那辆马车里的。” 夏亚倒是并不意外,他平静的说,“我们之间的命运线已经重合在一起了,今后或许还会再见到的。” “我有些想象不出来,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引起一场波及世界的战争?” “一场世界大战,从来都不会因为一个人而产生。” 夏亚将那火腿送入口中,满足的点了点头,这个时代可没那么多的科技与狠活,火腿里那都是真肉阿。 他继续道。 “但只要是人存在的地方,就会有矛盾,由人组成的国家更是如此,国家的矛盾不会像人一样可以被快速解决,也不会被轻易遗忘。 它会堆积起来,如同堆积起来的一个个火药桶,只要往里面丢一把火,这些火药桶就会被瞬间引爆。 一个人或许无法导致一场战争,但她可以做为一根导火索,一根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夏亚看向这位三皇女,那位叫恩斯特的王子见到他的到来,直接径直走向了她。 “以这位三皇女的身份,以及她所牵扯到的人,做为一根导火索是足够了的。” “命运真是残酷啊。”卡西法感慨道。 “命运向来都是残酷的,它永远会给人无法选择的东西,但它也同样是公平的.....” 说着,夏亚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别墅的顶端,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中,黑朗穿着夏亚给他的刺客服,站在那里俯瞰整个庭院,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注视着笼罩于黑夜中的黑朗,继续道。 “无论多少,它都会给予人们做出选择的机会。” 顿了顿,他又道:“看起来,他想要找的人,确实在这里。” “他在等什么?” “等一个最佳的出手时期,等他的目标落单的时候。”夏亚道,“以他的能力,想要暗杀一个人并不难,下毒亦或者直接刺杀都可以。 但问题还是在于,他的妹妹还在他的手中,他想要从那个人的身上获得这些信息,也就是会有审问这个环节。” 忽的,夏亚看见黑朗离开了那个位置。 夏亚看了看四周,很快就锁定了一个贵族,他穿着华丽,长相瘦削,眼眶有些凹陷,是一个中年男人,正在侍者的簇拥下进入别墅中,看起来,应该是准备去上厕所。 “他好像离开了。”卡西法的声音从夏亚的心底响起,“他找到机会了吗?” 夏亚沉默着,没有言语。 于此同时,宴会厅中响起了柔和的音乐,应该是舞会开始了,一些贵族带着自己的妻子在草地上随着音乐起舞,是一种英式的宫廷古典舞。 夏亚没有参与,而是默默的从一侧的侍者手中的托盘里拿过了一杯香槟,轻泯了一口,接着,他看了看酒杯中剩余的香槟道。 “他出不来了。” “什么?”卡西法有些疑惑。 “我们那位刚认识的朋友。” 夏亚轻晃着手中的酒杯道,“按照常理,他现在应该审问完,并且杀完人出来了。 但是他并没有,想来是审问出现了僵持,他打晕了人,想要将人带出去继续审问。 但带一个人离开,可要比他自己离开要难的多。” 夏亚看了看四周,能清楚的看见许多巡逻的卫兵,甚至是那些穿着侍者服的男女,看上去似乎都经过某些特殊的训练。 顿了顿,他自言自语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等舞会结束,等到他离开这里再下手,他过于急切了。 时间拖的越久,侍者就越会容易发现不对劲。” “那他该怎么出去?”卡西法问道。 “那就要等到一个,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某个东西吸引的时机了。” “你要帮他吗?” 夏亚思考了一下道。 “第一次投资就失败的话,是会影响后续投资的运气的。 不过,按照我给他的命运,他应该会化险为夷才对.....” 顿了顿,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我承载了其导师的命运,或许也成为了命运的一环..... 不,或许,还有另一个命运在其中起到了作用,包括于我今晚出现在这个晚宴上。” 夏亚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坐在一张搬到庭院中的沙发上的三皇女,她的双腿并拢侧向一边,双手放在腿上,姿态很优雅,一看就知道受到了很好的教育。 “这,即是因果。”他轻喃。 她的旁边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糕点跟红茶。 那位恩斯特王子就站在她的身侧,对着她低声细语。 虽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不过看那位皇女略显向下的嘴角,似乎有些不耐烦。 “阿莉西亚。”恩斯特柔声道,“要跟我一起去跳支舞吗?” “谢谢您的邀请,恩斯特殿下,但我的双目无法视物,恐怕跳的不好。”阿莉西亚说。 “那没事,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在这里坐着”。 恩斯特笑道,接着,他从一侧的桌子上拿过了一杯红茶,“你可以试试我带来的红茶,是我父亲去东方访问的时候那里的官员送的。” 阿莉西亚接过红茶,轻泯了一口,接着就放回了一侧,颔首道:“口感细腻,有回甘,很好喝,谢谢。” 恩斯特笑了笑,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不过也在此刻,在他逐渐凝滞的目光下,一位陌生人从不远处径直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不急不缓,但目的很明确,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晚礼服,一头漆黑的半长发被简单的束在了脑后,黑色的双眸在黑夜的映衬下格外深邃,透着如夜般的静谧与神秘。 我没见过他,恩斯特心想。 不过,在他的这个想法冒出后没多久,他就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并且在阿莉西亚面前站定。 他将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转一圈,同时右脚脚尖朝左脚边踏地,优雅的行了一个摆手礼,欠身道。 “尊贵的皇女殿下,我能有幸与您共舞一曲吗?” 皇女有些错愕的抬起头,四周那些贵族的目光也在此刻齐齐转向了他。 第七章:我则恰恰相反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清楚这场宴会的真正目的,所以此刻,那个男人的举动,在他们的眼中看来,简直胆大包天。 “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好像是南方的贵族。” “跟阿莉西亚一样的黑发,不知道是有古罗马血统还是古希腊血统,亦或者是东亚人?” “现在是在意血统的时候吗?这个南方来的土包子到底知不知道规矩? 希望恩斯特王子不会因此生气。” 人们低声议论着,一时间,这个男人成为了整个宴会场地的焦点。 阿莉西亚蹙起眉头,接着,鼻尖就闻到了一种淡淡的气味,是火炉中木头焚烧后的灰烬的气味。 这气味....之前似乎在哪里闻过。 她抬起头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不知为何,一种未知的冲动让她轻轻颔首。 “咳咳!!” 一个妇女被酒水呛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除了柔和的音乐之外,整个庭院甚至有些安静。 但紧接着,就见三皇女沉默了片刻,她的素手一抬搭上了那个陌生男人的手,两人就这么缓步来到了这个庭院的中心。 在短暂的寂静后。 四周人的视线虽然仍忍不住瞥向这边,但他们也知道此刻若是一直注视着这里,会使得气氛变的更加诡异,所以也随着音乐一同起舞起来。 那是一种简单的圆舞曲,就是双方搂着,跟着音乐你退一步,我进一步,夏亚比较庆幸自己是会的,而如果是小步舞或者是宫廷舞的话,那就有些头疼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圆舞曲的流行出现之后受到了很多出于种种目的的反对和阻碍。 除了教会说它因男女持抱近、动作旋转过快而不道德、不文明,甚至粗俗邪恶、不堪入目外,还被原来靠教授小步舞和其它宫廷舞为生的人们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 圆舞曲的简单易学和自由舒畅的特点,吸引了广大的舞者,常常只要在一旁观看一会儿就能学会。这种舞无需像小步舞那样,非掌握大量复杂的花样才能登场。 而在当时保守的带嘤,圆舞曲甚至被不少人恨之入骨,惧之如虎,甚至说它是一种瑟情舞。 当然,随着时代的进步,到后来,这种圆舞曲反而变的“高雅”了起来,在当时的西方,邀请女性跳舞其实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不过确实是有交际的意味在里面。 这个世界的历史不太一样,但显然,圆舞曲应该流行的比较早。 夏亚轻轻的抓着这位皇女的手,搂着她的腰,透过衣物感受到的紧绷的肌肉,显然,自己这位舞伴有些局促,她一直低着头沉默着强装镇定。 夏亚笑道。 “虽然您的双目无法视物,但舞却跳的意外的好呢。” 三皇女沉默了一下道,“音乐,是我为数不多能享受的快乐之一。” 顿了顿,她道,“我们,是不是遇到过?” “您的记忆力也很不错,”夏亚赞赏道。 阿莉西亚回忆了一下说,“是刚刚在外面的街道上?” “我这个人向来不欠人情。”夏亚笑道。 “你觉得这是在帮我?” “不是吗?您看上去对那位王子殿下很不耐烦。”夏亚抓着她手带着她转了一圈道。 “那你知道,他在不久之后,或许就将成为我的未婚夫了吗?” “我在享用美食的时候旁边有两个妇女,在十五分钟内,我知道了你们这些布里塔尼亚贵族很多八卦。” 夏亚揶揄道。 “比如,我知道帕纳刻亚公的第一任妻子出轨了她的侍卫,好像还有了一个孩子。” “帕纳刻亚公跟那位夫人,都是被名为家族的牢笼束缚的笼中鸟,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他们的婚姻,从开始,就是一场悲剧。”阿莉西亚轻喃。 她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继续之前的话道。 “既然如此,你竟然还敢来邀请我跳舞?” 夏亚笑了笑,“我想,这位未来西法兰帝国继承人的度量,应该没有这么小吧?只是跳一支舞而已。” “你可以看看他现在的表情。” 夏亚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他扬眉颔首道。 “他看上去像是要吃了我。” 夏亚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调侃,这搞怪的语气,令她有些忍俊不禁。 但顿了顿,她接着道。 “能进来参加这场宴会的,不是高官,就是贵族,甚至,一般的贵族都没有资格进来。 但你若是其中之一,刚刚在外面,就不可能一个护卫都没有。 你究竟是谁?” “我是一个,进来蹭席的流浪者。”夏亚说。 “这里的咸味蛋糕很好吃。”他评价道。 “宴会的糕点师,是帕纳刻亚公为了这一次的宴会亲自去皇宫请来的,很少有人会注重宴会上的食物,也只有他会在意这些细节了。” “听上去他对这一次宴会很重视。”夏亚说。 “是啊,毕竟....要接待来自外国贵宾。”阿莉西亚低声轻喃。 顿了顿,她道,“很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你的请求,将你牵扯了进来。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入的宴会,但我劝你舞会结束后还是快点离开吧,离开皇都,不然的话,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因为我刚刚用了魔法。”夏亚平静的说。 阿莉西亚自然是认为夏亚在开玩笑,她笑道,“我刚刚确实像是中了魔法。” “你似乎并不喜欢这一切。”夏亚注视着她,“那为什么....不反抗呢?” 皇女的下颌微收,沉默了片刻,继续道。 “我们都在命运之海上孤帆起航,无法控制它的方向,只能任由波浪起伏,将我们带向未知的远方。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注定无法改变的事物。 人们总是要学会接受命运。” 阿莉西亚的话语中没有任何起伏,她早就接受了这一切。 夏亚笑了笑,“你的外表看上去很年轻,但内心却已经七老八十了。” “我不过是提前明白了这一切,并且节省了很多不必要的时间跟精力,也让所有人都能省心。” 音乐也在此刻停止,四周跳舞的人,包括夏亚跟这位三皇女都停了下来,夏亚注视着她,继续开口道。 “我则恰恰相反。” 阿莉西亚抬起头,虽然上半张脸都被那像王冠一样的华丽面罩遮蔽,看不清她的表情,那微抬的下巴却能让人看出她心中的疑惑。 “我认为,命运并非是绝对的,无论波浪将我们带往何方,第二天的曙光终会如约而至。” 夏亚的脸上带着一抹浅笑。 “很高兴认识你,皇女殿下。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 夏亚。” 说完,阿莉西亚能感知到眼前之人松开了她的手,然后,向后退了一步,在她的心中滑过了一条短暂的白线。 但也是在那瞬间。 他消失了..... 气味、声音,任何能探知到他存在的东西,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中... “阿莉西亚,你没事吧?” 恩斯特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担忧而急切的问道。 阿莉西亚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问道。 “刚刚跟我跳舞的那个人呢?” “不知道,刚刚好像走到人群里,一眨眼就不见了。”恩斯特看了看四周说。 阿莉西亚皱起眉头,但很快,她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从别墅内部传来,还有隐隐约约惊恐而颤抖的呼吸声。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大吼。 “不....不好了,奥斯侯爵不见了!!!” 第八章:勃艮第 今夜的皇都注定是不平静的。 乌云笼罩了夜空,不见星月,漆黑的夜晚让这座被雾气笼罩的城市更加朦胧了,只有点点煤油路灯的灯光照亮了街道,在微风中摇曳着。 住在街道对面,年幼的艾布思好奇的透过窗户看向街道对面的别墅,两三米高的围墙以大门为中心向着两侧蔓延。 四周,包括他所居住的房子都是别墅主人的产业,他的母亲就在别墅内部工作,是一位侍女。 艾布思的房间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围墙里面。 当然,围墙后还有广袤的草地,真正的别墅距离他很远,但在这里,他还是能依稀的看见庭院的宴会。 听他母亲说,那是帕纳刻亚公儿子的百日宴席,会有很多贵族到场。 他刚刚已经见到了,他从未见过那么多漂亮衣服跟华丽的马车。 “嘀嗒~” 原本停歇的雨水再一次的落下,之前的休息似乎是为了下一次蓄力。 豆大的雨点从天空落下,如黑色的血滴弥漫开来,雨水中,一个人的存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身体修长,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遮着一把黑伞,缓步在人行道上漫步,雨伞遮蔽了他的面容,在朦胧的雾气与黑暗中,显的那么的不真实。 深夜的布里塔尼亚皇都本身就很少有人在外面,在这帕纳刻亚公的私人街道上就更加奇怪了。 “嘟嘟嘟!” 刺耳的警笛长鸣,一队穿着特殊制服,背后扛着长枪的秘察正从街道的另一头井然有序的小跑了过来,看起来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与那个男人擦肩而过,径直的跑入了身后的别墅中。 似乎,完全没有发现那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艾布思皱起眉头,即使是年幼如他,此刻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但紧接着,当他从那些秘密警察的身上回过神来看向那个黑衣男人的时候,却对上了那人的双眸。 他就站在街道对面,面向着他,黑伞微微抬起,露出被伞遮蔽的脸,那是一个东亚男人,有着黑色的短发,但是在黑暗与雾气的笼罩下,他的样貌很朦胧。 最为令他印象深刻的,还是那双棕黑色的眼眸,即使在黑夜中,它也依旧明亮。 在艾布思的注视下,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然后抬起了食指,放在了嘴唇上,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 一种没由来的恐惧突然蔓延上他的心灵,他有些激动的喊道。 “爸爸!爸爸!” 没过多久,大门被快速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怎么了?艾布思。” “刚刚.....” 艾布思回过头来,却发现刚刚那个黑衣的男人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他刚想回忆起那个人的样貌,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半点细节都没有。 “怎么了?”那男人柔声问道。 艾布思刚想说什么,脑海中却浮现了他的禁声的动作。 “没......没什么,我刚刚做噩梦了。” 在他们交流间,他们所处的这栋房子的屋顶,夏亚就那么立于屋脊上,撑着雨伞,静静的俯瞰着不远处的别墅。 “这孩子的灵觉很强。”卡西法说。 夏亚也不可置否,他的眼眸低垂,“虽然只是一个不消耗魔力的障眼法,但能看穿,确实有一些天赋。” 顿了顿,他道,“但可惜,生错了时代.....” “你可以教教他。” 夏亚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四周,不只是那些警察,一些军队甚至也在往这边赶。 在这个时代,侯爵是边疆的总督,负责守国门的,相比于公侯伯子男中的其余四个爵位,侯爵的数量是最少的,所以重要性也毋庸置疑,也主要是因为怀疑是敌国有别的目的。 不久之后,整个皇都应该都会被封锁。 而这一切与夏亚无关,反正他参加宴会使用也不是他的脸,这把火也烧不到他身上,况且,带走奥斯侯爵的又不是他。 他默默的抬起脚,往北方飞了几百米,在一处更加隐蔽的巷子中落下,然后在一栋老旧的木筋房子前站定。 巷子很狭窄,只能勉强进入一辆马车,雨水顺着砖瓦屋檐流淌而下,形成雨帘。 这里并不是正门,而是后门,夏亚走到了这栋楼那因老旧而湿气而变黑的雕花木门,木门是上锁的,外面无法打开。 他轻轻一挥手,随着咔嚓一声,木门向着他打开,露出后面那向下的阶梯,随着夏亚的进入,大门也随后关闭。 这里应该通往地下室。 黑朗刚刚就带着那位奥斯侯爵进入了这里,他过去应该是在皇都读的大学,所以自然在皇都有住的地方。 地下室应该是用来贮存土豆的地方,所以装修一般,四周都是石砖,倒是有一种地牢的感觉。 由于贮存土豆的地方需要干燥,所以这里的排水做的不错,即使是外面暴雨,这里除了寒冷以外倒也不怎么潮湿。 “我妹妹在哪!!?” 楼梯下传来了黑朗那压抑着怒火的吼声。 夏亚缓步走到了这贮存室的门口,火把燃烧的昏暗光辉成为了这贮存室唯一的照明。 贮存室不大,只有两个人,穿着潜行服的黑朗正抓着奥斯侯爵的衣领,此刻,这位侯爵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风光,灰头土脸,脸上有淤青,嘴角也都是鲜血。 两人都未曾发觉夏亚的到来。 这位奥斯公爵的眼中却没多少恐惧,他咧开嘴角。 “我记起来了,你是黑朗·莫尼克,莫尼克家族的二儿子,在皇都上学,当初我派人来找你的时候,你已经前往雪原了。 当初真应该再派一些人,永绝后患。”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黑朗怒道,“告诉我,人在哪!?” “你觉得,我跟那些蠢货一样吗?”奥斯侯爵咧嘴一笑道,“我杀了你全家,告诉了你妹妹的位置,你会留着我吗?” 黑朗忽然冷静了,他松开了抓住他衣领的手,有些焦躁的在这贮藏室内走动着。 而奥斯侯爵则从容的整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衣领,继续道,“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知道你妹妹行踪的人,只有我。 我在皇都的大宴上被绑架,这不是小事情,整个皇都都会因此而动荡,所有的秘密警察,甚至是军队都会出动搜寻我。 你这个地方算不上隐蔽,所以,被找到也是时间的问题。 这对于你我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我想,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 黑朗回过头,静静注视着他,面容笼罩在兜帽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将我交给皇都的人,然后,我告诉你妹妹在哪里。” “你觉得我是蠢货吗?”黑朗反问道。 “你没有选择。”奥斯道。 “不,我有选择。” 黑朗转过头看着奥斯,他踢了一下一侧摆放在地上的铁桶,一些密集的吱吱声从铁桶中传来。 “我在皇都学的是医学,所以,我养了不少解刨用的白鼠。” 黑朗提起铁桶,放在了奥斯侯爵的脚下。 “在几个世纪前,有一种刑法,你听说过吗?” 黑朗凝视着奥斯。 “将几只老鼠放入一个铁笼内,笼子内只有一个出口,也是老鼠们唯一的逃生之路,行刑者用受刑者的腹部堵住这个口,然后加热笼子。 无论方式如何,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饥饿的老鼠在明火刺激下愈加兴奋,只能尝试从唯一的出路逃出去:它们必须咬开受刑者的腹部溜走....” 奥斯缓缓的低下头,铁桶中,有大概十几只老鼠挤在一起,互相攀爬,想要尝试爬出铁桶,不过桶壁实在是过于光滑了,那爪子滑过桶壁产生的吱呀声,吱吱的叫声以及那飘荡的鼠尾,令他的寒毛倒竖,直起鸡皮疙瘩。 他的脸上失去了过往的从容,轻轻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的说,“不....不,你不会这么做的,你妹妹还在我的手里。” “可你不打算告诉我,不是吗?”黑朗凝视着奥斯,注视着他的双眸,“我的时间有限,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杀了你,然后自己去找我妹妹。 我可以保证,你死的绝对不会太轻松。” 奥斯咬着牙,死死的盯着他。 黑朗一言不发,他直接抓起奥斯将他按在了一侧的平台上,让他平躺着,并且用绳索将他死死的束缚了起来让他根本无法挣扎。 看着他的动作,奥斯也有些慌了,他随即开口道。 “你要做什么?等等!我们可以再聊一聊。” “我妹妹在哪?”黑朗问道。 “她....她在.....” 看着奥斯这明显拖延时间的动作,黑朗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他撩起他的衣服,拿起一侧的铁桶直接倒扣在他的肚皮上。 感受着那十几只老鼠掉落在肚皮上,与他进行着亲密的接触,奥斯侯爵的身体在那瞬间紧绷,整个人像是灵魂炸裂一般挣扎着,直接发出了刺耳的喊叫声。 “不...拿走,快将他们拿走!” “告诉我!”黑朗的眼中没有任何感情。 “我说,我说!”奥斯声嘶力竭的喊道。 他这种养尊处优的贵族大多都有一些洁癖,不说加热铁桶了,就是跟这些老鼠接触都是极大的精神冲击。 黑朗将铁桶一斜用了一个巧劲,在老鼠没跑出去的情况下将其移开了他的肚子。 奥斯喘息了一会儿,用怨恨的眼神看着黑朗,顿了顿,缓缓开口道。 “你妹妹不在我手里。” 黑朗皱起眉头,不过还好,没等他发作,奥斯就继续开口道。 “几个月前,一群自称来自莱茵河畔的神秘人找到了我,要我帮他们寻找一些“勃艮第”人.....” 在一侧一直静静听着这一切的夏亚的眼中露出了些许饶有兴致。 第九章:降临魔法 “所以,你们找上了我们家?”黑朗皱眉道。 “不是所有的勃艮第人都符合他们的要求,而刚好,你的妹妹被选上了。” “他们要我的妹妹去做什么?”黑朗追问道。 “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根据我的调查,他们在莱茵河流域存在了很长的时间,是一个很古老的组织,甚至在教廷中都有一定的势力。 似乎....在寻找一个神秘而古老的宝藏,你妹妹,似乎刚好是开启这个宝藏的钥匙。”奥斯说,“不过,他们还未曾确定那个宝藏的位置。” 顿了顿,他不屑一笑道,“应该是群自以为是的疯子。” “既然如此,你还帮助他们?”黑朗压抑着怒火反问道。 “虽然他们神神叨叨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确实有一些特殊的力量,那些天,我时常被噩梦困扰,难以入眠,而他们为我举行了一个仪式,第二天我就睡了一个好觉。 而且,他们还给了我一个我无法拒绝的筹码,我还能借此吞并你们的工厂,为什么不呢?” ..... “事情突然就复杂起来了。”卡西法的声音在夏亚的脑海中响起。 “是啊。”夏亚低声轻喃。 “但你似乎并不意外?” 夏亚沉吟了片刻道,“我所给他的命运使用的模板名为“艾吉奥”,在这个模板中,他所处的名为兄弟会的组织与另一个名为“圣殿骑士”的组织争斗了数千年。 而艾吉奥的家人之所以会死,真正的幕后黑手也是那些圣殿骑士,而且,有趣的是,那些圣殿骑士同样在寻找某些东西。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你的意思是,是命运之力创造了这个组织?”卡西法问道。 而夏亚则摇了摇头,“虽然,因为还未适应这种力量的原因,我对于离开我之后的命运之力的运行方式暂且不清楚,但力量使用了多少,我还是清楚的。 那点命运之力,还无法具现出那样一个存在久远,甚至是有些势力的组织。” “你的意思是.....” “这个组织,或许原本就存在了。”夏亚说。 “或许在过去,黑朗的仇人只有一个,就是这位奥斯侯爵,他与那个组织之间或许永远不会有交集。 也或许,这个组织虽然接触了奥斯侯爵,但他们看上的也根本就不是黑朗的家族。 虽然这些细节暂且未知,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是命运之力,让原本无关联的二者产生了联系。” 卡西法沉默了一下,“那看起来,我刚刚的感觉应该不是错觉。” 夏亚闻声抬起头,看向此刻的奥斯,“你也察觉了吗?” “嗯。”卡西法回应道。 “这家伙的体内,被埋了颗种子.....一种,古老的降临魔法.....” ..... “咚咚咚!” “有人吗?开门!” 夏亚身后的楼梯上的那扇门传来沉重且急促的拍门声,拍的很粗暴,而且很杂乱,听上去是很多人在拍,显然,那是官方的人。 这个地窖只有一个出口,所以此刻,黑朗已经被包围了。 “他们来了。”奥斯看向黑朗,“看起来,你选的这个地方,离的有些近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已经无路可逃了,但你还要救出你的妹妹,我想,我们可以合作,放了我,我可以让这些人放了你,而且还可以为你联系上那个组织。” 黑朗没有说话,他头戴兜帽,整张脸隐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这让奥斯侯爵心中没由来的一沉,浓重的不安笼罩了他的心头。 “你没得选。” “这是你今天第二次跟我说这句话了。” 楼梯上方接连传来了沉重的踹门声,不过好在地窖的大门还算结实,但也没几分钟了。 但黑朗看上去并不慌张,他缓步在奥斯的身侧站定。 “你们这些贵族的傲慢,我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说着,他抬起手,在奥斯的心口上空悬浮。 “我会自己去找到她。” 奥斯侯爵的表情逐渐激动,他努力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没有我,你根本不可能找到那群人!” 扑哧~ 黑朗的手指轻抬,一根利刺在那瞬间从他的袖口突刺而出,刺入了奥斯侯爵的心口。 奥斯猛的张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只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会有痕迹,没有谁可以做到完美隐藏,更何况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 只要有痕迹,我就一定能找到。 至少,可以确定的是,我妹妹还活着,而且现在很安全。 我还有时间。” 黑朗靠近奥斯,在他耳边低声道,“从你进入这个地方的那一刻开始,你同样没有任何选择。” 奥斯没有回答,他已经彻底没了呼吸,他瞪着眼睛,好似完全不相信自己会死在这么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那一双眼眸中的眼白被不知从何处涌出的,墨水般的黑色吞噬,眼眶中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 不过黑朗此刻并未注意到奥斯的异样。 彭! 随着一声巨响,随着大门被踹开的声音,黑朗右手一抬,将袖剑收入了袖口,接着,轻轻跃起,双手撑在了角落两侧的墙壁上,整个人隐藏在天花板的阴影中。 接着,在入口处,一群穿着制服,手持燧发枪,不知道是警察还是军队的人涌了进来。 在看见被绑在架子上,穿着华丽,但胸口被鲜血染红的人后,所有人的面色都变的极其难看。 “奥斯侯爵!” 在短暂的寂静后,其中为首的秘密警察直接走了上去,伸出手按在了奥斯的脖子上检查起了脉搏。 接着,他对着身后的那些警察摇了摇头。 所有人的心在那一刻沉了下来,这倒不是他们多关心奥斯侯爵,一位侯爵死在他们的辖区里,无论是不是因为他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受到惩罚。 其中一个跟那个警察年纪差不多大的警察走上前,低声道。 “马克,怎么办?” 马克没有回应,而是对着其余的警员厉声道。 “尸体还是热的,凶手行凶的时间应该没多久,继续搜!凶手肯定在附近!” “是,督察!” 这些警察就准备转身离开这里,继续去搜寻凶手,不过接着,他们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一个接着一个的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这位督察的身后。 他们的面色苍白,呼吸几近停滞,眼中毫不掩饰惊恐。 马克有些疑惑,但接着,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从身后汹涌而来,他身体在那瞬间紧绷。 在短暂的寂静后,马克的有些略显僵硬的缓缓转过头。 在那瞬间,他的瞳孔收缩成了一点,浑身的寒毛全都竖起。 就见那架子上,原本已经彻底失去生息的奥斯,此刻正缓缓的起身.... 他的头跟四肢无力的后垂着,上半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态缓缓抬起,嘴巴大张,看上去没有任何生气,更像是一具可以活动的尸体。 而四周的血液,竟然正向他的心口汇聚.... 整个贮藏室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看见这一幕,隐藏在上方角落的黑朗的眼神瞬间凝滞,而一直隐藏在暗中观察这一切的夏亚,也露出了一个玩味的表情,他调侃道。 “那个老家伙说,现在是末法时代。” “但这是“命运”,不是吗?” 夏亚没有接话,而是开口道:“说起来,你认识这东西吗?” 卡西法回忆了一下道:“好像有些印象....” 第十章:你怎么可能来的了人间? 绑在奥斯身上的绳索在这种缓慢的起身中被轻易崩碎,最终,他在架子上坐直,面向了那些警察,耷拉的头颅也缓缓的摆正,垂落的手臂似乎也恢复了控制权,轻微的动了动。 最终,他坐直了身子,并且面向了那些警察。 随后,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眼眸中没有眼白与眼黑,只有一片漆黑,像是由无数的黑血组成的一样。 在人们的注视下,那“奥斯”侯爵微微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骨骼脆响,接着,发出了一种沙哑且低沉的嗓音。 “终于上来了,在这个时代想要进入人间,可真是难啊。 那些家伙没一个有用的。” “奥斯....侯爵?” 一个年轻的警员试探性的问了问,甚至准备上前,但是被马克拦下了。 “别过去,他有些不对劲。”马克面色严肃的说。 他完全可以负责任的确定,刚刚的奥斯侯爵,绝对已经是断气了的,那种伤势,也绝对不是人可以活下来的,眼前的这种死而苏生的场面,完全超出了他所能认知的范围。 但好在他们是秘密警察,见过很多穷凶极恶的杀人案件,所以胆子也比较大,不然的话,刚刚他们就已经逃跑了。 “奥斯...侯爵?”那东西低声道,“侯爵吗,听上去身份不低,那些家伙倒也没那么废物。” “你是什么东西?”马克压下心中的恐惧问道。 “奥斯”闻声缓缓的抬起头,看向了四周的警员,“就是多余的人多了些。那么.....” 他的嘴角向着两侧扬起,勾起了一个非人的角度,异常狰狞,宛如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 “.....能请你们去死吗?” 在那瞬间,马克的心瞬间低到了谷底,没有任何犹豫,他对着身后的警员命令道。 “他不是奥斯侯爵,开枪!!!” 马克在这些人中的威望似乎很强,所以即使他命令他们去攻击一位侯爵,他们也毫不犹豫的抬起了手中的燧发枪对准了那奥斯侯爵。 不过,也就是在燧发枪抬起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对上了奥斯侯爵的双眸,那双漆黑的眼眸好似深渊的凝视.... 他们恍然惊觉时,就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动不了了。 在那一刻,他们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属于自己,无论他们的大脑如何向身体传达命令,他们都无法有任何动作,他们像雕像一样立在了原地。 这种未知的力量,让他们心中的恐惧到达了极致。 一些年轻的警员已经在哭泣了,值得庆幸的是,眼前的这个存在,至少还给了他们哭泣的权力。 在马克的注视下,奥斯侯爵轻轻抬起手,轻打了一个响指。 连带着他在内的所有警员有了动作,他们掉转了手中的枪头,对准了身侧的同伴。 马克死死的咬着牙,心中怒吼着想要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因此而颤抖了起来,但那根本无济于事。 他的枪此刻正对着自己十几年的同事。 “彭!彭!” 两声枪响同时响起,两个警员抵抗不住那种力量,扣动了扳机。 两人的胸口同时迸出血花,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马克的双目通红,心中在呐喊着,但他知道,下个,或许就是自己了。 他那颤抖的手指,也同样移动到了扳机上。 但忽的,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马克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控制权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他努力的将按在扳机上的手指拿开,努力的扭过头看向奥斯侯爵。 这东西似乎是发觉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些许饶有兴致的看向了人群的身后,他们进来的楼梯口处。 “没想到,还有只比较特殊的老鼠藏在这里。” 马克看向楼梯口,那里空无一人,但随着他的眼中一阵恍惚,一个披着黑色长袍的人突兀的出现在了那里。 黑色的双眸在黑夜的映衬下格外深邃,透着如夜般的静谧与神秘。 一直隐藏在墙角的黑朗几乎是在那瞬间认出了夏亚。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存在于这里,但他刚刚悬着的心在此刻稍微有了一些缓和。 他所拥有的能力可无法面对这种超自然的东西。 在刚刚,他甚至担心自己无法逃出去,连呼吸都不敢多大声。 他知道自己下面这个东西早就已经发现自己了,只不过对自己不屑一顾,没有理会自己罢了。 “不错的障眼法。”奥斯评价道,“我本来以为,在这个时代的现世,已经不会有你这样的人了。 我找的那些人,就连这种障眼法都弄不好。” 夏亚静静注视着奥斯,心中同时在跟卡西法交流着。 不过,在那个奥斯看来,这种沉默是一种对他的挑衅。 奥斯的嘴角略微向下,有些不悦。 “你们人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又傲慢啊,不过,像你这样的灵魂,我不知道吃了多少个了.....” 说着,他缓缓的咧开嘴角,在人们的注视下,奥斯侯爵缓缓向前倾,一团黑雾从他的身体中涌出,那是一个正在狞笑的恶鬼,它穿过了所有人,径直的钻入了夏亚的身体中。 奥斯侯爵就那么低垂着头,像是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整个贮藏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中。 那些秘密警察依旧不能动弹,手上的枪械仍旧对准着自己的同伴。 他们努力的转过自己僵硬的脖子,注视着那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神秘人。 他依旧站在原地,也同样紧闭双目,一动不动。 看见这一幕,这些人心中刚刚升起的希望再一次的被浇灭。 在这些人看来,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显然像他们一样被那个怪物的力量控制住了。 他们开始尝试自救,努力的挣扎着,身体像是冻僵了一般一点一点的移动着,脸部因为用力而憋的通红。 他们正在于那恶鬼的力量争斗,而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夏亚的意识世界中,同样存在着一场争斗。 夏亚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站在一块玄武岩上。 四周是流淌的岩浆,炙热的高温扭曲着空气,散发着浓重的硫磺味,厚重的火山灰遮蔽天日,整个天空黑压压的一片。 远方的火山仍在喷涌着,而脚下的岩浆,看上去也即将将他吞噬。 在他的前方的上空中,一个王位漂浮在那里。 那东西就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右手拖着脸,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自己,依旧是奥斯侯爵的样子,这说明他本身没有一个固定的形体。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人类。”奥斯道。 “梦境。”夏亚说。 “看起来,你的见识倒是挺广。”奥斯饶有兴致的说,“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梦魔,或者说....梦魇。” 奥斯缓缓的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那你应该知道,在我所创造的梦境中,无论你现实中有多强,在这里,你的命运,将受到我的主宰。” 夏亚抬起眉毛,玩味的说,“命运,可不是那么容易主宰的东西。” “呵。”那东西不屑一笑,“人类,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我在现世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帮手,如果你现在跪在我的脚下,俯首称臣,我或许可以考虑饶恕你的不敬。” “如果我不呢?”夏亚饶有兴致的看着奥斯。 “那么,你就要考虑考虑陷入永夜了。”奥斯眼神冷漠的说,接着,他抬起手,轻打了一个响指。 但下一刻,他的表情逐渐错愕,因为随着他的控制,整个梦境世界没有任何的变化。 “你有没有想过....”夏亚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奥斯错愕的看向下方的那人,他正注视着自己,眼神没有任何波澜。 而他的话语,则仍在继续。 “这个梦境,不是你创造的呢?” 奥斯的眼神瞬间凝滞,在接着,他就感到了后背传来了一种被火焰炙烤般的灼热,他感觉到了一股惊人的魔力。 他的身体,在那瞬间僵硬。 他有些僵硬的缓缓转过头,就见他的身后,一个身高数米,由青蓝色的火焰组成的火之恶魔正漂浮着,俯视着他。 他的嘴角咧开,眼角上扬,露出与他之前一般的狞笑..... 依旧在贮藏室中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的那些秘密警察的耳边,听到了一声刺耳无比的尖叫声。在那瞬间,那股束缚在他们身上的力量消失了。 接着,他们就看见那个神秘人的身上,那道由黑色烟雾组成的恶鬼跑了出来,重新钻入了奥斯的身体中。 原本死寂的奥斯侯爵猛的呼吸了一口抬起了头,而这一次,看向夏亚的眼神不再是不屑与高高在上,而是,恐惧。 “不....不可能。 你不是人.... 你这样的....你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来的了人间!??” 第十一章:传言 没等马克等人反应过来,奥斯就直接化作了一团黑烟穿过了这些警察,冲向了楼梯口,夏亚抬起手从越过自己的黑烟中抓住了一道黑影,但是黑烟却并未因此而消散,而是继续冲上了楼梯。 卡西法的声音在夏亚的脑海中响起,“快追!让梦魇跑了很麻烦的。” 夏亚没有犹豫,直接追着那些黑烟飞出了这个贮藏室,而在那些警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另一个黑影从屋角跳了下来,迅速的穿过了人群,也跟着他们跑离了这里。 一时间,整个贮藏室中就只剩下了这些秘密警察,一些秘密警察腿脚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马克的身体也微微一松,忽的,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了地上倒着的几个同事,他们的身体已经被鲜血染红,但还在出气,燧发枪的威力并不大。 他连忙对着四周的警察喊道。 “快!给他们止血!将他们送到医院去!” 四周的警察反应了过来,顿时手忙脚乱的开始为自己的同事止血,处理伤口。 那个跟马克差不多年纪的警察靠近了他,压低了声音道。 “马克,现在这情况,我们该怎么跟上头说?” 马克皱眉思考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的一片狼藉,回想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叹了口气道。 “如实上报吧,现在这一切,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能够处理的范畴了。” 现在这个时代,自然科学还没那么发达,唯物主义者几乎没有,仍旧存在许多神秘的传说,虽然大多是一些艺术加工后的以讹传讹。 但这些警察对于这种超自然事件的接受程度还是很高的。 那警察凝重的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突然出现的那个男人又是什么,连那样可怕的东西都恐惧他。” 马克沉默片刻道,“只能希望上头有一些人能知道一些实情了。” 那人点了点头。 对于马克这些底层的警察来说,他们很清楚,那些掌控着布里塔尼亚绝大多数权力与财富的上层人心中,埋藏着许多可怕且重要的秘密。 他们丝毫不意外这些人知晓今晚这件超自然事件的真相。 不过显然,魔法已经与这个世界脱节太久了。 即使命运的力量将它重新带到了这个世界,这些与命运无关的人,也不大可能接触过神秘。 ..... “情况怎么样了?奥斯侯爵找到了吗?” 一位侯爵失踪,生死未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其余的贵族自然也不可能继续参加宴会。 阿莉西亚也回到了皇宫里自己的寝宫中,似乎是因为她的双目无法视物,所以房间很简洁,做了很多的适盲设计。 她坐在窗边,询问着面前刚刚打探完消息的女仆。 在刚刚,皇后区的秘察厅的厅长正在向内政部长做案件报告,而她则刚好在旁边。 那女仆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接着,她道:“根据哈古斯厅长的说法,在奥斯侯爵失踪后,他就开始组织手下的警察封锁了整个皇都,并且挨家挨户的进行搜查。 最终在距离案发地点六百多米的地方,找到了奥斯侯爵的踪迹,但是,他们到达的时候,奥斯侯爵已经死了,胸口被利器刺穿,凶手不知所踪。” 阿莉西亚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本来到这里这还只是一件普通的凶杀案,只不过死去的人的身份比较特殊,但是,随着后续女仆的讲述,情况就开始不对劲了起来。 “在那些秘密警察准备继续全程搜捕寻找凶手的时候,奥斯侯爵....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复活了。” 阿莉西亚蹙起了眉头,“复活?” 女仆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了明显的恐惧,“根据目击者马克督察的说法,更像是被恶灵附身。 他说,那东西要比他们见到过的任何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都要邪恶与可怕,并且还拥有着邪恶的巫术。 所有的秘密警察在看到他双眸的那一刻,就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像提现的木偶一般被他操纵。 操纵着他们将枪口对准他们自己的同伴,想让他们自相残杀。” “后来呢?”阿莉西亚有些急迫的追问道,“那些秘察怎么样了?” “后来出现了一个神秘人。”那女仆道。 “神秘人?” 不知为何,阿莉西亚想起了在宴会上出现过的那个家伙,那个绑架奥斯侯爵的最大嫌疑犯.... “长什么样子?”阿莉西亚问道。 女仆回忆了一下道,“黑发黑瞳,披着黑色的长袍,但具体的细节就不太清楚了。” 跟宴会上的那些人描述的差不多,阿莉西亚心想。 虽然黑发黑瞳在皇都并不具备特异性,但她心中却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就是那个人。 女仆的讲述还在继续:“那个恶灵似乎特别害怕那个神秘人,在看见他之后,大吼着“你怎么可能来的了人间?”之后,就逃走了。” “怎么可能来的了人间?”阿莉西亚的眉头微皱,“什么意思,那不是人间的人?” “不知道,但根据马克督察的猜测,应该是要比那恶灵更加高等的可怕存在。” 阿莉西亚陷入了沉思,接着,她道:“这个神秘人是好的还是坏的?” “不知道。”女仆摇了摇头说,“但根据马克督察的说法,可以确定,神秘人跟恶灵应该不是一伙的。 根据他的推测,幕后之人之所以绑架奥斯侯爵,或许就是为了能让那个恶灵占据奥斯侯爵身体,以奥斯侯爵的身份在布里塔尼亚上层活动。 如果那时所有目击这一切的人被灭口,那么他们的这个计划几乎是必定成功的。 但神秘人的出现,拯救了当时在场的所有秘察,这个阴谋自然也就被击破了。” 阿莉西亚沉默了下来,她想起了当时在舞会时,那个男人说的要还自己一个人情。 当时,她还以为这就是他随口一说。 但是现在想想.... 他或许并不是偶然出现在那里的,绑架奥斯侯爵的可能也不是他。 他一早就知道了这个阴谋,并且在那静待一切,破坏这个阴谋。 可是....他为什么要做这一切? 就他所拥有的力量,那两个流氓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也就不存在所谓的人情这一回事了。 亦或者……他当时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是为了故意接近自己? 他的目的.....是我? 阿莉西亚轻轻抿了抿嘴唇,将脑海中逐渐纷杂的心绪抛之脑后,继续问道。 “内政部长是怎么处理的?” “他起初是并不相信这个报告,大骂了哈古斯厅长一顿,但医院里现在就有四个秘察在躺着,这些不会是假的。 然后,他就去教堂请来了巴赫主教,现在他们还在聊呢。” “倒也不意外,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总是绕不过教廷,但是.....他们真的能解决这种事情吗?”阿莉西亚低声轻喃。 “应该.....可以吧?”女仆有些不确定的说。 教廷的历史要比布里塔尼亚要悠久的多,在布里塔尼亚人心中的地位也不一般。 “再伟大的艺术品,也终究会被岁月抹去光泽,传承亦是如此,布里塔尼亚的教廷虽然仍旧信仰那位至上的主,但却也说不上是正统。” 阿莉西亚平静的说着,她沉吟了片刻,继续道。 “以神圣的旗帜编织的谎言,也格外容易让人信服。” 女仆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她有些不太理解这位皇女的意思。 “如果教廷没办法处理的话,那就只能依靠巫师了.....” 忽的,女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道:“说起来,您听说过那个传言吗?” 第十二章:诅咒 阿莉西亚有些疑惑的抬起下巴,“什么传言。” “在北方,奥斯侯爵的辖区传过来的,听说在极地雪原中,游荡着一座神奇的移动城堡,城堡中居住着一位拥有魔法的巫师。 他长相英俊,魔力强大,会摄取美丽少女的心脏为食,听说那个小镇里,有好几个女孩都被夺走了心魄呢。” 阿莉西亚蹙眉道:“这些少女的家人有报案吗?” “不知道,但传言是这么说的。”女仆道。 阿莉西亚的眉头稍微舒展,“好了,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女仆颔首,她对着阿莉西亚行了一礼,接着,便小心翼翼的退离了这里。 阿莉西亚默默的从位置上起身,摸索着想要回到自己的床上,但接着,她明显的感觉到房间中多了一个人。 她面向了自己感觉到的地方,那里是这个寝宫的阳台方向。 她微微皱起眉头道。 “还有什么事吗?” 但紧接着,她就闻到了一股无比刺鼻的气味,像是混合了一百种香精的香水,她的嗅觉很灵敏,所以皇宫内几乎所有的女仆都不会用香水。 这个人不是女仆,几乎是瞬间,阿莉西亚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的心也在那一刻紧绷了起来。 “你是谁?”阿莉西亚皱眉问道,“请你立即离开,否则的话,我就要喊人了!” “他们听不到的。” 那人开口道,不出所料,是一位女性,声音很悦耳,但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这里的布置可真简单,完全不像是一位帝国的皇女该住的地方,你在皇室不受待见吗?” 阿莉西亚能感觉到那个人正在逐渐靠近自己,一边走,还一边用趾高气扬的语气评价着她的房间。 很快,她站到了自己的面前,并且,在完全没有触碰到自己的情况下,她那如王冠一般的华丽眼罩自动脱落了下来。 那人伸出了手,抬起了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打量着自己的脸。 片刻后,她再一次出声道。 “真张令人嫉妒的脸,难怪会吸引到那个男人。” 阿莉西亚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刺鼻的香气熏的她有些晕眩,除了她跟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外,四周几乎寂静无声,寂静的让人心慌。 “女士,我想,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此刻,她已经意识到了眼前这个女人跟那个出现在宴会上的神秘男人应该有一些关系,而且,极可能也拥有着一些神秘的力量。 “误会?”那人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身上沾满了他的气息,我可不会认错。” 阿莉西亚沉默片刻道,“你要做什么?” “我是来给你一个教训的。” 那女人道,“我要让你明白,惹怒荒野女巫,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听着女人这近乎宣判般的语气,纵是阿莉西亚,此刻心中也有些恼怒。 “明明是你们找上的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似乎是因为恐惧,她的声音正在逐渐变的奇怪。 “要怪,就怪你张的这张脸吧。”荒野女巫道。 顿了顿,她继续道:“嗯,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 顿了顿,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哦对,你看不见,这可少了一些乐趣。” 她似乎是施展了什么魔法,阿莉西亚只觉得过去遮挡在自己眼前的黑幕被人拉开了,她的大脑开始处理起了眼睛传达来的画面。 四周的一切,不再只仅限于声音与气息的传达....她能看见东西了。 她看见了自己住了快二十年的房间—正如那个女人所说,确实有一些简单与朴素。 很快,她就看到了刚刚与自己交流的那个女人。 她穿的很华丽,手肘上搭着一条貂皮的披肩,身上的黑裙镶满了钻石,闪闪烁烁,特别是她头上顶着的硕大的帽子,货真价实的上色鸵鸟翎子,映照出钻石扑闪扑闪的粉色、绿色和蓝色,但是看起来又似乎仍是黑色。 除了衣着的雍容华贵以外,她的脸盘也打扮的相当精致漂亮,栗棕色的头发显的她很年轻。 “记得给夏亚传个话。” 荒野女巫开口道。 “告诉他,我会找到他的。 还有,不要将你所中的魔咒告诉任何人。” 说完,她就离开了,就跟那个男人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了一侧的钟表宛如丧钟一般来回摆动着。 很快,阿莉西亚就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她将自己的双手放在脸上,她摸到了松松垮垮,皱巴巴的褶子。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双手也布满了皱纹,而且枯瘦如柴,手背青筋暴露,指节跟小丘似的隆起。 她被黑色的裙子拉到腿上,低头看了看干瘪衰老的脚踝和把鞋子撑的凹凸不平的双脚,这是一双九十岁的脚,如假包换。 阿莉西亚发现自己不得不蹒跚着才能走到那钟表下的玻璃前,玻璃中是一张略显慌张的脸,一张....憔悴的老妇人的脸,面色枯黄,白发稀疏,那双眼睛还有些浑浊,从镜子里瞪着她,还有些渗人。 慌张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或许是因为她过去那青春靓丽的样子自己本就没见过多少。 “别担心,老东西。” 阿莉西亚看着玻璃前的老人道,“你看起来还挺健康的,应该还能活很久。” 她有些蹒跚的走到了床边坐下,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现在该怎么做。 皇宫肯定是不能待了,皇都刚刚经历了奥斯侯爵被恶灵附身的事情,她这副模样,要是被人怀疑是被恶灵附身,这副老骨头可经不起那些所谓的除灵仪式。 但是....她该去哪里呢? 阿莉西亚自己都有些惊讶于自己的平静,她很快接受了自己的处境,这或许是因为,她不用再继续自己过去的命运。 她想,那位恩斯特王子应该不会喜欢自己现在这样子吧。 当然,她肯定是要去想办法解除自己这诅咒的。 忽的,阿莉西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从床上下来,迈着蹒跚的步伐来回走动着。 巫师的诅咒,自然要交给巫师去解决,阿莉西亚想起了刚刚那位女仆跟她说的那个传言。 失踪的是奥斯侯爵,而这个传言又刚好从奥斯侯爵的管辖地传来,阿莉西亚不觉得这是一个巧合,她有预感,自己或许会再一次的遇到那个男人。 让我想想,这件衣服就很合身,应该是魔法的原因,我需要带一些钱跟吃的,那里听说很冷,我还得带上我的大衣跟披肩。 想着,她走向了衣柜,每一个关节都随着她的动作吱吱作响,阿莉西亚不得不弓着身子慢吞吞的走着。 她挺庆幸自己是个还算硬朗的老太太,她没有感到虚弱或者是不舒服,只是身体有一些僵硬。 她步履蹒跚的从衣柜中拿起披肩,将她裹住自己的头跟肩膀,人老了可不能受寒。 然后,她又将大衣装在了一快蓝布中,接着她走到梳妆台上,拉出抽屉,从中拿出了一个十字形的胸针,上面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在煤油灯下泛着红润的光泽。 找个当铺用这个应该能换不少钱,阿莉西亚心想。 确认没有其余的东西要带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向了大门..... 第十三章:死神 “能再跟我说说吗?” 夏亚负手漂浮在半空中,追寻着自己在那梦魇上设置的标记,对着卡西法问道。 “那个东西的具体情况。” “没啥好说的,一个普通的梦魇而已,一般在梦境中活动,吸食人类的精力。 虽然在梦境中活动,但梦境的主宰是睡神,不是梦魇,他们对于梦境的控制力也有限,喽喽级别的东西。 不允许出现在现世,被归类为类似于恶魔的东西,但实际上跟恶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恶魔是存在的,地狱,也是存在的,甚至于神,也同样存在?”夏亚敏锐的注意到了其中的问题。 “不太清楚,不过我的记忆中,是存在的。”卡西法说,“我就被归类为了一种恶魔,不过好像不太好上来。” 夏亚陷入了沉思,“命运之力的具现,会将你的存在合理化,那么....究竟是你被归类为了这个世界的世界观下的地狱恶魔,还是为了合理化你的存在,创造了整个恶魔神话体系?”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如果是后者的话,我倒是丝毫不意外。”夏亚说。 他抬起头,看向远方的天穹,黎明初升,淡淡的阳光透过云雾挥洒在这座城市上,城市的街道仍在薄雾和露水中憔悴的昏睡着。 街道上的路灯,隐约的描绘出雾中街景,正伸着懒腰的城市,逐渐的脱离了水彩画般的市容。 “这只恶灵的出现,似乎与黑朗无关,它并未给他带来任何的麻烦,也没给他带来任何的帮助。”夏亚说。 “你的意思是,这只梦魇是因你的命运出现的?” “应该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 夏亚转过头,眺望远方,在密集的房屋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庭院格外显眼,里面有山丘,有溪流,甚至还有森林。 广袤的庭院中间,一栋无比华丽的宫殿屹立着,那里应该就是布里塔尼亚的皇宫。 他没有再言语,而是转过头飞继续追逐着标记的方向飞了过去。 “准备一下,卡西法,城堡,可能要来客人了....” “在那之前,你能在今天晚上回来吗,你给我添的柴火快烧完了。” “放心,在我死之前肯定会赶到的。”夏亚说。 很快,他飞出了城市,落在了皇都郊外的丛林中,这里是标记最后显示的地方。 树木并不密集,但是有很多的灌木,所以一时半会还真看不见人在哪,夏亚的视线在四周找寻,感受着魔力的气息。 很快,前方灌木的动静吸引了夏亚的注意力,灌木耸动中,浑身是伤的奥斯侯爵就冲了出来。 夏亚看见了他,而他自然也看见了夏亚,他的面色先是一滞,但接着,便是惊恐且绝望。 他想扭头往另一个方向跑,但接着,在他的身后,一条漆黑的铁链冲了出来,锁链像是有灵魂一般,迅速的缠绕在他的身上,将他从下到上包括嘴巴都捆的严严实实。 接着,一团黑色的雾气在奥斯的身侧缓缓出现,最后组成了一道人影。 那人身披黑色带兜帽的长袍,将整个人笼罩在内,脸上则戴着一个很狰狞的骨质面具,他的周身黑气缭绕,死气沉沉,宛如勾魂的阴间使者。 他看了看地上的梦魇,又看了看在不远处站着的夏亚,开口道。 “谢谢,这种梦魇抓起来非常麻烦,我已经追了他一路了。” 他的声音意外的年轻,听上去就像是二十多岁的少年。 “不用谢,其实我也在追他。”夏亚说。 他有些意外的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夏亚,“所以,他身上的伤是你弄的对吧?” 夏亚点了点头,接着,他反问道:“弄伤他,我会有什么麻烦吗?” “这倒没有,我应该谢谢你,这给我节省了很多不必要的时间。”那人道。 他将兜帽撩下,并且将骨质面具抬到脑袋上,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黑发黑瞳,不过不是东亚人,鼻根很高,鼻梁长而且凸曲,鼻尖向下,有些像是地中海人种,看上去很年轻。 “你是巫师吧?” “差不多吧。”夏亚说。 他有些好奇的再一次打量了一下夏亚,“我在人间还是第一次见到巫师,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你这样的人了。” “你的出现,也让我很惊讶。”夏亚说,“能告诉我你是什么吗?” “死神。”那人道,“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塞巴斯。” “死神?”夏亚抬起眉毛,显的更加意外。 他也上下打量了一下塞巴斯,调侃道:“那你的镰刀呢?” “那是正式死神才有的东西。”塞巴斯说,“我只是见习死神。” “见习死神?”夏亚更加好奇了,“死神还有很多个吗?” “过去是只有一个的。” 塞巴斯如实说道,或许是因为夏亚帮了他一个忙,所以他回答的也很耐心。 “但是,人类的数量在一天天的增长,死者的数量也在增长。 一位死神已经远远不够,所以,祂建立了筛选机制,将一些有天赋的灵魂收编,并且教导他们,赐予他们“死神”之名,来分担祂的一部分责任。” 大概....就是类似于鬼差一样的东西。 夏亚摸着下巴道:“所以,“死神”对于你们来说,更加像是一种“职位”,你们并不是真的神,对吗?” 塞巴斯点了点头,一侧的梦魇还在挣扎,他一脚踩在那梦魇身上,伴随着锁链交击的声音,将锁链收的更紧了。 他继续道:“更为准确一点,我们应该算是半神,真正能被称之为真神的死神,永远只有一个。” 夏亚颔首,他看向塞巴斯脚下的梦魇,“你们除了负责接引死者之外,还负责管理地狱的恶魔吗?” 塞巴斯也看了看自己脚下的东西道,“梦魇严格意义上归属睡神大人管理,但是睡神并不干涉人间的事情,而且,梦魇侵占了人类的身体,本质上,也同样干涉了“死亡”,所以归属我们管理。” 睡神?死神? 夏亚心中嘀咕着这两个神名,在他的记忆中,只有一个神系同时有这两位神。 “你们的那位最初的死神,名字是不是叫做塔纳托斯?”夏亚道。 听见这个名字,塞巴斯先是一愣,但随后,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第十四章:死者之书 “带你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个人到底教了你什么?”赛巴斯的语气有些无奈。 “所有真神的真名都是不能轻易直呼的,祂们都会有感知,若是祂们认为你对祂们不敬,是会受到惩罚的。” “这样吗....”夏亚恍然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下次会注意的。” 塞巴斯的眉头舒展,继续道:“不过好在现在死神大人也在沉睡中,祂也不会因为你呼唤了他的真名而苏醒。” 顿了顿,他又有些疑惑的说,“但是....那位大人的真名,甚至就连死神内部都很少有人知道,你又为什么会知晓?” “以前神话听的比较多。”夏亚如实道。 看起来,他说的名字是没错的,他们口中的死神跟睡神,应该都来自于希腊神话。 “神话?”塞巴斯更加疑惑了,他实在想不起有什么关于死神的神话。 死神过去在神系中的地位并不高,并且被许多人恐惧,自然不会有什么神话流传下来。 “那其余神呢?”夏亚又继续问道。 “诸神是依托于概念存在的。”赛巴斯道,“因为一些多方的原因,因为新的神系崛起,也因为人类文明的进步,世界逐渐被解析,人们逐渐的失去对神的敬畏。 诸神的力量随着时代的进展越来越弱,一些神死去了,而另一些神则陷入了永久的长眠中。 但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东西的概念是只要人类还存在,就不会消失的。” “死亡跟睡眠。”夏亚说。 “你很聪明”塞巴斯赞赏道,“死亡与睡眠两位大人在新的时代被赋予了更高的使命,死亡管理死者的秩序,而睡眠则管理梦境的秩序,平衡虚幻与现实。” 夏亚点了点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用谢,只是一些基础的知识而已。” 塞巴斯说,他看着夏亚,认真的说:“在我成为死神的这几十年中,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巫师的存在。 甚至是我的一些前辈,也都没见过巫师。 我听过我的一些更古老的前辈描述过你们的能力,你们当中的一些人甚至可以玩弄灵魂,而这则是我的职责范围。 如果你不知道这些基础的知识跟规矩,反而会对我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你可以现在就解决这个麻烦。”夏亚饶有兴致的说。 不过塞巴斯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的力量,也不知道能否能击败你,如果能的话,或许可以一劳永逸,但如果不能,我就会平白无故多出一个麻烦。 而且,你可能会有老师,即使我能杀了你,也可能招来麻烦。 而现在的我们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与矛盾,我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风险。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加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我的使命感并不强,对于我来说,“死神”只是一个职业,但我也不想丢了这个工作。 你给我一个方便,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方便。” “你倒是活的很通透。”夏亚笑道,“我叫夏亚,就住在皇都,道尔街221B,很高兴认识你。” 塞巴斯也笑了笑,“我接下来要将这家伙带到地狱去接受审判,有时间,我一定会上门找你喝喝酒。” 夏亚抬起眉毛,调侃道,“被死神找上门貌似不太吉利。” “我在皇都有一家店,大多数时候我都会在那里,科尔街122c。” 塞巴斯道,他一手抓着锁链的一头,脚踩在那梦魇身上,同时另一只手抬起,一本古朴的羊皮书出现在他的手中,羊皮书如同鸟儿振翅一般自动打开,他看着书上的文字,对着那梦魇念道。 “梦魔哈古勒斯,你已经违反了地狱管理条例第三条,私自进入人间,以及第三十二条,侵占人类的躯体。 你将被带回地狱,受到审判,并且予以最严酷的惩罚!” 奥斯微微张大了眼睛,他的双眸中显然多了一些惊恐,剧烈的挣扎着,但是很快,那锁链就继续蔓延上了他还露在空气中的上半张脸,整个人被锁链捆版的如同木乃伊一般。 “那是什么?”夏亚看着他手中的书有些好奇的问道。 “死者之书。”塞巴斯说,“命运三女神赐予死神的神器,当然,我手中的这个只是副本,真正的原典在那位大人手中。 附近所有即将死去之人的名字都会出现在这本书上,还会附带地点,而我只需要根据上面的信息去引导灵魂就可以了。 并且同时,上面可以查到所有人的寿命、名字、一生的经历等等,甚至是恶魔都能查到一些信息,当然,真名是查不到的。 只有真神或者其余的一些特殊的存在,才无法查到。” 夏亚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那本书,书页上是三位女神紧闭双目,看上去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命运三女神了。 大概....是类似于生死簿一样的东西,夏亚心想。 “那能查一查我吗?”夏亚问道,“我想知道我能活多久。” “这....”塞巴斯脸上露出了些许为难。 “不行吗?”夏亚问道。 “死神在现世活动,也总是难免会交一些人世的朋友,所以也不是没有死神将死者之书给凡人观看。” 塞巴斯严肃的说,“但是,每个人都恐惧死亡,在知晓了自己或者最重要的人的死期的时候,总是会有想要改变这一切的想法。” “以前有人这么做过吗?”夏亚饶有兴致的问道。 赛巴斯点了点头,“最后的结果并不美好。 所有显示在死者之书上的名字,都已被命运宣告了死期,这是定数。 所有尝试反抗命运的人,必定要付出代价。 那个被干涉了死亡的人虽然确实多活了一段时间,但到他死的时候,一个本不该死去的人因他而死。 就是那个干涉他死亡的人。 甚至就连将信息泄露出去的死神,都受到了影响。” 因果吗…… 夏亚心想。 这倒是跟他从老者那获得的知识没什么两样。 种因得果,逆转既定死亡这么大的因果,必然得付出同等的死亡。 命运有定数,但同样存在变数。 那人既然多活了几年,那么命运其实已经被改变。 只不过出手改变命运的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罢了。 如果是能付的起代价的人出手改命运,或许就是另一种结局。 但能付的起代价的,或许只有神之类比人类更加强大的存在。 但改变人类的命运对于神来说毫无意义。 而神,则同样付不起改变神明命运的代价…… “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吧。”夏亚说,“也不是什么非要知道东西,而且我觉得我应该能活很久。” “确实,巫师一般都很长寿。”赛巴斯点头道。 “那么,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夏亚说。 塞巴斯点头道,“我也要送这梦魇下冥府。” “记得来找我喝酒。”夏亚笑道。 说着,夏亚也转身飞离了这里。 赛巴斯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注视着夏亚离去的背影,忽的,他摊开了手中的死者之书,对准了逐渐远去的夏亚。 手中的死者之书如同鸟儿振翅一般快速翻阅,它正在书中检索着夏亚的信息。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人世见过巫师了,所以,对于夏亚的经历,他也非常好奇。 起先,塞拉斯的表情很从容,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表情从平静,到疑惑,到懵逼.... 五分钟过去后,他看着手中仍在检索的书,表情已经完全失去了之前的从容。 他的喉结动了动,重重的咽了口唾沫,猛的抬起头,满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夏亚离去的方向。 他从未见过死者之书检索一个人要这么久。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死者之书中根本没有关于眼前之人的记载。 而只有真神级别的存在,才无法检索到.... 塞拉斯想起了之前夏亚的一言一行。 “你们的那位最初的死神,名字是不是叫做塔纳托斯?” 直呼死亡之名,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敬畏、恐惧,只有不以为然跟淡漠,像是在称呼一个许久未见的晚辈一样。 他之前原本以为这只是那个巫师的无知,但现在想想....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知晓死亡的真名的? 说起来,巫师已经有数百年没有出现过了。 这些年来,神秘正在迅速衰弱,根本没有巫师生存的土壤,出现新生巫师就更加不可能了。 此刻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巫师,简直太过诡异了。 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巫师”,可能是数百年前活到现在的,甚至更早..... 不,死者之书查不到,他不可能是巫师,是要远比那可怕的多的存在。 塞拉斯的汗毛微微倒竖,直接带着那梦魇化作了一团黑烟消失在了原地..... 第十五章:冥府 “死者之书能查的到你的名字吗?”卡西法说。 夏亚漂浮在空中,静静眺望着刚刚他与死神遇见的地方,低声轻喃。 “他已经查过了.....” “什么?”卡西法有些疑惑的问道。 夏亚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今天收获不错,知道了关于这个世界不少东西,还认识了一位新朋友。” “你接下来要回来吗?”卡西法问道。 夏亚抬起头,看着高挂于天穹的太阳,“还有些时间,最后再去见见那小子一面吧。” ...... “呼~” 塞巴斯长舒了一口气,回到冥土塔耳塔洛斯总是令人感到安心,这里是他的大本营,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他看了看四周,这是一座与人间十分相似的小镇,木制的连排房屋,青石路面,甚至还有路灯照明,一些马车在街道上来往,只不过多了些氤氲的雾气缭绕。 街道上的人们的气色也有些不太好,苍白的像是僵尸,一些跟他一样披着黑色长袍的人在街道上行走。 “塞巴斯,你现在应该在人间值班吧,怎么回冥土了?” 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塞巴斯转过头,一位穿着洛可可风格的西服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手上抱着一些文件,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衣服也一点褶皱都没有,看上去很精致。 “唐卡先生。”塞巴斯对着他恭敬的行了一礼,显然,眼前这人的级别比他要高。 接着,他指了指自己肩膀上扛着的梦魇道,“我在人间抓了只梦魇,带回来接受地狱的审判。” “人间抓的梦魇?”唐卡微微张了张眼睛,随后看向塞巴斯肩膀上的东西,“这可少见,塔尔塔洛斯已经有两百年没遇到过有东西跑出去的情况了。” “我当时也很惊讶。”塞巴斯说。 “它在人间应该有接应的人。”唐卡思考了一下道。 顿了顿,他道,“不过,生者的世界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让审判所的人好好审审,然后监视就好了。” “是,我明白。”塞巴斯点头应道。 接着,他有些好奇的看着唐卡夹着的那些文件,“您要去做什么?” “别提了。”唐卡叹了口气道,“大死神苏醒了。” 塞巴斯有些错愕的看向唐卡,他们所说的大死神,就是那位真正的死神。 “大死神不是已经沉睡了有近三百年了吗?怎么会在今天突然苏醒?” “我也不知道。”唐卡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的说,“但根据大死神的说法,祂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祂。” 塞巴斯忽的想起了夏亚之前直呼大死神之名的模样,他的表情有些微妙。 不会这么巧吧.... “是谁?”塞巴斯问道。 但唐卡则摇了摇头,“大死神说祂也不知道,但是,祂感觉到了一种沉重的宿命感,让祂想起了过去被命运三女神呼唤时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一定是很重要的存在。 大死神现在很焦虑,祂觉得那个存在呼唤祂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所以,祂现在让我将这三百年间发生过的所有重要的事件的资料带给祂查阅。” “那数量可不少。”塞巴斯说。 唐卡再一次叹了口气,顿了顿,他注意到了塞巴斯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吗?” “没什么。”塞巴斯摇了摇头说,“那我就将它送去审判所了。” 在底层混迹了这么多年,塞巴斯深知一个小人物的生存之道,那就是不该管的事情别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大死神他惹不起,那个存在他也惹不起,最好的就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唐卡点了点头,“那就快点去吧。” 说着,唐卡就抱着那些文件走向了街道尽头。 目送着唐卡的逐渐远去,一直沉默的塞巴斯则长呼出一口气,他也迈步走到了城镇中的无人的角落,他将肩膀上的梦魇丢在地上,同时控制着锁链缓缓的退下,露出了梦魇的头。 在被解开了头部的束缚后,梦魇不停的扭动着脑袋,对着塞巴斯怒吼道。 “你这个蠢货!你们这些死神都是瞎子吗!? 刚刚你见到的那个巫师,养了一头恶魔!恶魔! 他也违反了规则,你也应该去抓他!” 塞巴斯一手抓着锁链,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怒斥道。 “闭嘴!你这只无知的虫子。 你以为你遇到的那个人是什么!?” 那梦魇一愣,“那人不是巫师?” “呵。”塞巴斯看着这梦魇,鄙夷的一笑,“死者之书上没有他的名字,你觉得他是巫师?” 梦魇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失神轻喃,“不....不可能,如果是这样,我怎么可能从这种存在的手下逃脱? 除非....” 忽的,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变了变,开始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 塞巴斯敏锐的注意到了这梦魇的沉默立即追问道。 “除非什么?” 梦魇依旧沉默不语。 塞巴斯思考了一下,忽的,他的眼中闪过刹那的微光,“除非,那人是故意让你被我抓到冥府的,对吗?” 梦魇没有回答,但塞巴斯却越想越觉得合理,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梦魇,低声轻喃。 “你身上,有他想传达给冥府的信息,或者说....你身上,应该还有其余的秘密。” 塞巴斯低下头,看着依旧沉默的梦魇,不屑的笑道:“你可以沉默,但审判所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说着,他抬起手,锁链重新将他的头缠绕了起来,他再一次的扛起这梦魇走向了城镇的一角。 第十六章:客人 对于在冥府发生的事情,以及那个死神的脑补,夏亚自然是不知晓的。 在布里塔尼亚皇都往港口的乡间小道上,一辆辆马车排成长队驶向远方,看着马车上满载的货物,显然,这是一支商队。 而在其中一辆马车上,穿着夏亚给予的刺客服的黑朗正坐在座位上,默默的啃着一块黑面包,静静注视着远方的黄昏。 夕阳西下,璀璨的金色光辉染黄了整个天穹,有些莫名的萧瑟。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身侧忽然传来的声音,吓了黑朗一个激灵,但待他看清楚来人后,他稍稍松了口气。 “先生。” 夏亚就那么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他究竟是如何出现的,黑朗完全没有任何感知,不过,他对此倒是并不意外。 他沉吟了片刻后道。 “奥斯侯爵说,那个组织在莱茵河畔,所以,我打算先坐船去莱茵河调查。” “对方是一个组织。”夏亚说,“而你只有一个人。” “我知道。”黑朗道,“所以,我打算同样建立一个组织,用您教授给我的知识来培养一批人。 我不只是想要找回我的妹妹,在我的袖剑刺入奥斯胸膛的时候,我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的想法。” 黑朗抬起头看着夏亚,认真的说:“这些贵族掌控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权力,还有土地。 他们已经拥有了一切,但也正因如此,名为欲望的恶魔在他们心中无限膨胀。 我所遇到的事情,不是个例,我在皇都读书的这些年,见过太多了。” 顿了顿,他自嘲道,“但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这种事会降临到我的身上。 而且.....这么无力。 布里塔尼亚的贵族,已经成为了寄生在这个国家血管上的吸血虫,贪婪的吸食着这个国家与人民的血液。 我在想,我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可以遇见您,可其余人遇见这种事情,又该依靠谁呢? 又有谁,可以给他们公平与尊严呢? 律法吗?” 黑朗不屑一笑,“所谓的律法,不过是这些贵族老爷手中的工具罢了。” “所以,你想要成为这个人?”夏亚饶有兴致的说。 “不是我,是“我们”。”黑朗认真道。 “我知道我们或许无法拯救所有人,也无法做到最好,但至少,能在这漆黑的长夜中,点起一盏让迷途之人再次升起前行勇气的灯火。 让善者不再哭泣,让恶者,受到应有的惩罚。 直至黎明的到来....” 夏亚低垂着眼眸,缓缓念出了一句箴言。 “行于黑暗,侍奉光明,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黑朗一愣,片刻后,他兴奋的说道。 “这就是我的想法!这就是我想要建立的这个组织的核心理念!” 他看着夏亚,激动的说。 “先生,您的智慧,简直犹如大海一般浩瀚无垠。” 夏亚并未因为黑朗的恭维而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继续问道。 “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你想好了吗?” 黑朗颔首,“所有加入这个组织的人,必定会是一群志同道合人,我们会是兄弟,是朋友。 所以,我想以“兄弟”为名,叫做“兄弟会”。” 夏亚的眼中闪过刹那的微光,低声轻喃,“不错的名字。” 看着低垂着眼眸的夏亚,黑朗忍不住问道,“先生,那个东西,是不是跟那个组织有关?” 黑朗说的自然就是在地窖中发生的事情了。 如果对方真的拥有一些神秘的力量,那么仅仅凭借他所拥有的知识,即使他口中的组织成功创立,也根本无济于事。 夏亚点了点头,“算是有关系吧。” 黑朗的面色变了变。 “那……” 他往前探了探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却刚好对上了夏亚的视线。 在那瞬间,所有的言语都化作了虚无......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那双眼眸虽然与自己对视,但看的却并不是自己。 而是.... 他的命运..... 在黑朗恍神间,夏亚的声音继续传来。 “这样的事情,你今后应该不会再遇到了。 你所面对的敌人,将仍旧是血肉之躯。 你手中的袖剑,足以捍卫你心中的信条。” 黑朗没有去询问眼前的这个存在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 他知道,眼前的人没有任何理由欺骗自己。 “很高兴看见你没有迷失在仇恨的深渊中,而是找到了新的方向。” 夏亚缓缓的起身笑道。 “那么,祝你好运吧,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说完,他便缓缓的消失在了马车中,留下了沉默不语的黑朗.... 在离车队不远处的山坡上的一颗苹果树下,夏亚的身影缓缓出现,他静静注视着商队的远去,感慨道。 “命运啊,真是可怕的东西。” “你确定那个组织是他能对付的吗?”卡西法说。 “命运会让他们二者势均力敌的。”夏亚低声轻喃。 他默默的抬起手,金色的光点在他的手掌上环绕,宛如光的精灵一般灵动,那是他种下的种子结的果。 寄宿在黑朗身上的命运之力随着宿命的应验会逐渐增长,他回收了一部分,不过黑朗的命运还未曾走完,所以他还会有后续的收入。 这,即使他所收获的“报酬”。 夏亚静静的看着手中的光点,心中有些好奇的想着。 顺从命运会获得增长,但如果,忤逆命运呢? 不过,他并未在这个问题上思考太久,反正今后有的是时间去尝试。 随着命运之力的回收,他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他的脑海中多了很多记忆,那是黑朗所会的所有的技能,他的命运之力所具现出来的各种潜行、暗杀等刺客技巧。 随着命运之力的回收,这些被具现出来的东西跟着一起回来了。 当然,这更像是一种副本回收,黑朗所拥有的技巧跟能力并未因此消失。 这倒是挺方便的,夏亚心想。 命运之力对于他的力量并未有明显的直接加成。 他要是想要获得更强的力量,就得用命运之力转化,但这会因此沾染因果,就如他此刻虽然拥有了魔法,但却要背负这名为“哈尔”的命运一样。 而这种模式的好处就是,他在获得命运之力具现出的力量的同时,不会担忧因此背负“命运”,因为命运已经让别人背了。 虽然从黑朗身上获得的技巧绝大多数对于夏亚来说都没用,不过其中有一个东西倒是挺有趣的.... 随着他的意念,一个特殊的感官被他调用。 在那瞬间,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变的完全不一样了,脚下的绿草,身侧的苹果树,不再郁郁葱葱,而是变成了暗淡的灰色。 但有一些东西却变的格外显眼,比如马路上的车轴印,比如远方马车上的黑朗,他感觉自己多了一双眼睛,整个世界以另一个更加清晰的角度展现在他的眼前.... 毫无疑问,这就是刺客信条中的鹰眼,一种非常实用的特殊能力,也是刺客信条中为数不多的超自然能力。 它也被维京刺客们称作奥丁之视,而古希腊人则把它称作雅典娜之视,是特定血统的人类所具有的第六感,它可以阅读周围一切的情感与意图。 甚至可以看见许多肉眼无法看见的痕迹,同时还可以忽视各种障碍,辨别敌我,锁定目标。 每个个体的不同,鹰眼视觉的能力似乎也有一些差别。 夏亚对它的评价是:非常实用,甚至一般的侦察魔法都没它好用。 不过夏亚更加好奇的是,他似乎并未用命运之力具现出这种力量,但又为何出现在黑朗身上..... 他思考了一下鹰眼视角的背景,这种力量是人类被伊述创造的结果。 尽管每个人都具备这种潜质,但那些曾与自身创造者交合的人类后裔拥有更多启用这种感官的必要基因,因而更有可能展现这种能力。 命运之力想要让一个人获得鹰眼这种能力其实并不难,也不一定非要具现出“伊述”这种背景。 但若是缺少了相应的背景,在不可知的未来,命运运行的中途是有可能会出现一些类似于“bug”一样的东西,从而导致命运无法运行下去。 所以,若是编织一段命运。相应的“背景”越完善越好。 这也是夏亚不具现鹰眼的具体原因。 所以反之,若是原本就有相似的背景,命运之力的运行以及具现也就更简单。 在刺客信条中,伊述就是神话中的神,而在这个世界中,神也是存在的,所以这一背景似乎重合了。 当然,二者的战斗力或许并不能相提并论。 而且巧合的是,从奥斯的口中可以得知,黑朗似乎也具备某种特殊的血脉。 勃艮第人..... 夏亚回忆了一下,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不过实在想不起来,夏亚也就并未在此纠结。 这血脉也或许并未起到作用,因为这个世界的人类说不定就是神造的。 而无论是满足了哪一种条件,在这种现成的背景下,命运之力根本无需消耗多少,就足以让黑朗拥有鹰眼。 说起来,黑朗常年在外读书,见过奥斯侯爵的概率不大,能一眼认出奥斯侯爵,说不定也正是鹰眼起到了作用.... 随着他将自己的猜想跟老者给予的知识互相印证,夏亚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对于命运之力的运行方式又多了一些比较清晰的认知。 “夏亚。” 卡西法的声音打断了夏亚的思绪。 夏亚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就听见卡西法道。 “你说的那个客人,好像来了.....” 第十七章:寻找巫师 离开皇宫还是很简单的,做为一个帝国最重要的领导者所居住的地方,内部是肯定有一些只有皇室成员知道的密道的。 阿莉西亚并不是从小就眼盲,在小时候,她时常会通过皇宫内的密道跑到外面去玩以及跟那些女仆玩一些捉迷藏游戏。 幸运的是当铺老板起的很早,不用让她在寒风中苦等,小老太太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胸针不出意外也当了不少钱,皇都里识货的当铺还是不少的,要是些乡下地方,这么大的红宝石估计很容易被认为是假货。 虽然她看不见,但身为皇室,她还是有专门的造型师的。 这胸针因为佩戴起来不太好看,被她的造型师永久的封印在抽屉好几年了,没什么人见过,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卖完胸针,阿莉西亚又买了点面包跟水,将他们一起裹在一个灰色的包裹中,她的运气不错,路上没遇到什么流氓强盗,她现在这样子可吓不退那些人。 有钱了,什么都好办,她包了一辆马车,让他们送自己前往罗米尔镇。 奥斯侯爵的管辖地距离皇都其实并不远,马车走八个小时基本上就能到了,也就是一百公里左右。 是的,皇都的维度很高,距离那个冰天雪地的雪原其实也才一百多公里,冬天非常冷,不过皇都的地理位置可不是瞎选的。 它距离大海近,但又不会太近,在湾区附近,那里有一个帝国最大的不冻港,东北方有两个连绵不绝的山脉,它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可以抵挡来自东方的敌人。 身后就是平原,易守难攻,海陆交通便利,最优秀的是,这几百年来,基本上没发生过什么大的自然灾害,除了冷点,几乎是完美的首都。 其实南方有一个地方也不错,就是南方有一个布里塔尼亚帝国的宿敌,距离敌人太近,过于危险了。 城镇虽然不大,但很美,罗米尔镇在两个山脉的唯一的一个缺口处,换句话来说,如果东方有军队进攻布里塔尼亚,这里就是前线,所以,奥斯侯爵的身份是很重要的。 她并未在城镇停留多久,她穿过了集市,跨过了小桥,来到了乡间的小道上,期间她向路上询问了关于那巫师的事情,他们几乎是一致的告诉阿莉西亚,那个人就在北方的雪原上。 今天的太阳很舒服,春日温暖的阳光令大地逐渐的复苏,脚下的草地郁郁葱葱,长的很不错,阿莉西亚发现,虽然她变成了一个小老太婆,但视力还算可以,也能一路欣赏山楂花丛的景色跟气味。 她在失明后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过彩色的世界了,对于她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 “那家伙倒是做了一件好事。”阿莉西亚嘀咕道,“嗯,但是账以后肯定还是要去算的。” 人老了之后就是喜欢自言自语。 不过逐渐疼痛的后背令她有些无暇欣赏美景。 “我要需要一根拐杖。”阿莉西亚说。 她继续往前走着,尝试在灌木中找寻着,希望能找到一根能当作拐杖的树枝,但忽的,身后的树篱中传来了一道声响。 先是一些吱吱的声响,接着,便是重重的沉吟声。 好像是人,阿莉西亚心想。 她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扒开了树丛,树丛后是一片山丘平原,有很多羊群在低头吃草,看起来这里应该是一处牧场。 而在她的不远处,一个头发跟胡子都发白的老人倒在了地上呻吟着,牧羊棒被丢在一边,看上去应该是这些羊群的主人。 她连忙上前将老人扶了起来,让他坐在了一侧的小石头上。 “要喝水吗?老先生。”阿莉西亚说。 牧羊人摸着自己疼痛不已的后背摆了摆手,“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老妈妈。” “老妈妈?”阿莉西亚有些不太开心说,“你不也是老家伙吗?” 牧羊人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阿莉西亚,“哦,您误会了,虽然我看上去很老,但我今年也才六十多岁。” 阿莉西亚刚想反驳自己今年也才二十多岁,但是忽然想起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好吧,她现在看上去快九十多了,对于他来说,还真是“老妈妈”。 阿莉西亚哼哼了两声,没有再说话。 顿了顿,她又问道,“你怎么会倒在地上?” “嗨,别提了,抱了下羊羔子,被它妈妈撞了一下,这畜生护犊子起来,比人还厉害呢。”牧羊人说。 “那你的儿子呢?怎么不让你儿子来放牧?”阿莉西亚好奇的问道。 牧羊人锤了锤自己有些酸痛的大腿,叹了口气,“死了,年前生了场大病,卖了好些只羊也没治好。” 阿莉西亚沉默了一下,接着也叹了口气,“我可能也要孤独终老了。” 牧羊人闻声抬起头,好奇的问道,“老妈妈,太阳快落山了,你是打算去哪?你该不会是打算天黑前赶到山上去吧?” “去山顶看看日落,很有意思不是吗?”阿莉西亚半开玩笑的说。 “你不是说真的吧?”牧羊人有些诧异的说,不过接着,他道,“山上有我的一间牧羊小屋,如果您来不及下来,可以去那里住住。” 说着,他将一侧地上的一个手杖捡了起来,递给了阿莉西亚。 “您看上去比我需要这个。” 手杖的做功很不错,上面还雕刻着一只鸟头,拿在手里手感很舒服,特别是高度也很好,就像是专门为她定做的一样。 “谢谢,帮了大忙了。” 牧羊人笑了笑,捡起牧羊棒,顺着树篱走向了自己的羊群。 看着牧羊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手杖,阿莉西亚自嘲道。 “人足够老的好处就是,六十多岁的老头也得对我“尊老”。” 她开始继续上山,不一会儿,灌木丛消失了,露出了光秃秃的山脊,上面是帚石楠高地,再往上是一片陡峭的山坡,长满张牙舞爪的黄色野草。 阿莉西亚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着,不一会儿,她的一双老腿也开始疼了起来,背和膝盖也开始疼了。 她没力气嘀咕了,只是气喘吁吁的继续走着,但怎么也看不到牧羊人说的牧羊小屋,知道太阳落到了太平线下,她瘫倒在一块石头上,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第十八章:城堡 那块石头刚好位于一处岬角,这让阿莉西亚来时的路一览无余。 夕阳下,山谷的壮丽景色在她的脚下延申:田地、墙垣、树篱、蜿蜒曲折的河道,以及在树丛中金光耀眼的宅邸,一直到远处的青山。 小镇就在她的脚下,她能俯瞰到小镇的主要街道,还能认出集市广场。 “根本就没走多远阿。”阿莉西亚沮丧的对着她的拐杖说,“你说,你的主人要是就是巫师多好。” 在刚刚,她甚至真的以为那个老头就是巫师,亦或者别的一些神奇的东西,毕竟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在她想要拐杖的时候就有一个人给她送来了一根拐杖。 而且神话中牧羊人通常都不是普通人,耶稣就自称自己是牧羊人,他长的也很像,自然卷的,花白的半长发,还有长长的胡子。 神话故事中不都是那么演的吗。 有神奇力量的人伪装成弱者遇到麻烦,来考研一些人是否会伸出援手,最后给予奖励。 但显然,这都是她的幻想,那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所获得的也只是一个拐杖而已。 由于靠近雪原,太阳落山后,气温下降的很快,石头上的凉意阵阵,还有冷风扑面而来,这让她下意识的裹紧了自己的衣服。 但四面八方冲来的冷风令她有些无处可躲,这让她有些后悔,她还不如待在皇宫里呢。 驱魔仪式就驱魔仪式,这也比在这里冻死强。 而且,万一他们真的信了自己就是真的阿莉西亚,说不定还会派军队来找这里的魔法师,根本不用她亲自来。 但是显然,这只是一个如果,她已经离开皇宫了,现在要是回去,就更加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外来的老太婆是皇女了。 “希望那小屋里有一把舒服的椅子跟生火的炉子。”阿莉西亚嘀咕道。 此刻,她脑海中对于这两个东西的渴望极其强烈,脑子里不禁还想起了无边的黑暗以及黑暗中的野狼或者别的什么。 但她没办法再回去了,现在下山就已经是半夜了,还不如继续往前走,说不定那牧羊人小屋就在前面了。 阿莉西亚叹了口气,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她浑身酸痛,身为一个娇身惯养的皇女,没什么比此刻更加糟糕了。 “难怪那么多皇帝希望追求不老药,人老了竟然能这么痛苦。” 她一边喘着气,一边艰难的往山上走着。 夜幕很快降临了,帚石楠高地呈现出蓝灰色,冷风更加刺骨。 阿莉西亚听见了自己的喘息声跟自己腿脚的嘎吱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觉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是自己发出的。 她感觉大地正在颤抖,像是有什么大东西正在靠近。 她有些茫然的抬起头,一个庞然大物正在缓缓靠近,那是一个....造型非常怪异的东西,响声隔着荒原向她袭来。 那绝对是自己见过的最丑的东西,各种杂乱的垃圾拼凑在一起,好像下一刻就会倒塌,巨大的笑脸非常可怕。 阿莉西亚愣在原地,城堡很快就从她的头上走了过去,黑色的烟雾从城堡的上方冒了出来。 她没有感到多害怕,她脑海中最强烈的想法就是,这浓重的黑色烟雾意味着里面有一个很温暖的火炉。 “看起来我们找到它了,伙计。”阿莉西亚对着手中的拐杖说道,“这巫师应该对我这个老婆子的灵魂不感兴趣。” 她有些豁出去了,挥舞着手中的拐杖,颤颤巍巍的对着那城堡喊道。 “停下!” 令她感到欣喜的是,城堡竟然真的停在了距离她几十米外的地方,她蹒跚而轻快的向城堡走去。 凑近了看,这城堡更丑了,它实在是太高大了,而且奇形怪状的,夜幕太黑了,她看的并不清楚。 但即使如此,这也没把她吓退,她的脑子里都是炉子跟舒适的椅子,她很快就找到了入口,就在这城堡的后面。 不过,她的手无法触及,一堵隐形的墙将她挡在了外面,她用拐杖戳了戳,根本进不去。 她有些着急了。 “请开门。”她喊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传达给里面的巫师!” 但大门依旧不为所动,忽的,大地开始震动,城堡又一次的动了起来,那扇门嘎吱作响。 “别这样,快开门!” 她踉跄的追赶着,好不容易才将一只脚踏上门前的台阶,接着,她又跳了一次。 城堡在崎岖的山路上加速前进,门框摇摇晃晃嘎吱作响,阿莉西亚丝毫不意外城堡是倾斜的,它没有当场散架就是一个奇迹了。 这一次,大门奇迹般的打开了,她看向门后,房间内看上去一个人都没有,不知道主人在不在家。 许多可能是和巫师有关的东西悬挂在横梁上,比如一些用线穿起来的洋葱,亦或者奇怪的根茎。 还有一些一看就和魔法有关的皮革封面的书,还有一些陈旧的瓶子,最吸引它的还是左侧的壁炉。 炉膛里有小小的火苗在燃烧,比起外面喷的那些浓烟,这火苗小的可怜,像是快要熄灭了一样。 明亮的炉火烧的红红的,橘色的火焰在木柴上摇曳着,特别是旁边有一张带坐垫的椅子。 阿莉西亚的眼睛直接亮了起来,也不管里面是不是有危险,直接冲了上去坐在了那椅子上,舒服的靠在靠背上, 温暖的炉火给她驱散了寒冷,缓解了她的疼痛,椅子支撑着她的背,现在要是有人想要赶她出去,除非杀了她。 大门自动关闭,阿莉西亚在回过神来后忽然意识到,虽然城堡在移动,但在城堡内,一点都感觉不到震动跟摇晃,甚至一点声音都没有传进来。 这就是魔法吗。阿莉西亚心想。 她身侧的篮子有一些木柴,她伸出关节作响的手臂添了几根柴火,火苗很争气,整个屋子很快就亮堂了起来,房间不是很大,她很快就注意到了屋子一侧的楼梯。 那巫师会在上面吗? 不过她可不想离开这张舒服的椅子,她将关节突起的脚放在炉膛边,头靠在椅背上,这样让她更舒服点,可以让她看着面前燃烧的火焰,想着今后该怎么办。 就是火焰中想象出来的一张脸让她有些分心。 “你的嘴巴可真吓人,伙计,不过你的眼睛很可爱。”阿莉西亚嘀咕道,她可以想象到那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 她注视着火焰,继续自言自语道。 “那巫师应该在楼上吧.....他会解除咒语吗? 不知道咒语破除后,他会不会把我的心脏吃掉....” “我想他应该不会。”火焰说道。 火焰,说话了! 阿莉西亚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火焰的脸,貌似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第十九章:晚安 “你是什么?” 阿莉西亚有些意外于自己此刻的平静,人老了的好处就是,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火魔,你可以叫我卡西法。”卡西法说。 “你说你是....恶魔?”阿莉西亚注视着面前的火苗,面色有些古怪。 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被轻视了,卡西法有些不太服气的让自己烧的更旺了些,木柴被它烧的噼啪作响。 “我是被契约束缚在这里了!无法离开这里半步。” “那看起来我们两个很像,都是魔法的受害者。”阿莉西亚说。 炉膛内的噼啪声变的稍微轻快了些,卡西法继续道。 “你身上的魔咒很古老,也很强大。” 听见这话,阿莉西亚如梦初醒,“你看出来了!?” 她的声音下意识的加大,急切的问道,“你能解开这个魔咒吗?” 火焰沉默的燃烧了一阵,那双眼眸正仔细的打量着阿莉西亚。 “不是很好解,很复杂,我需要研究一下。” “大概要多久?”阿莉西亚问。 “得花一点时间。”它注视着阿莉西亚,眼中闪过刹那的狡黠,“我们,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如果你同意破除束缚我的契约,我就解开你的咒语。” 阿莉西亚沉默了下来,跟恶魔做交易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她从小到大听到过的所有故事都这么告诉她。 “你还要犹豫什么呢?”卡西法道,“你难道想永远保持这个模样吗?” “人总要经历这个阶段,不是吗?”阿莉西亚道。 “但他们已经充足的享受过青春,但你没有。”卡西法道,“这魔法起码让你的寿命减少了六十岁年。” 阿莉西亚面色凝重的颔首,“这我倒是并不意外。” 她看着卡西法,忽的,她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那个问题,“你这个契约,是跟谁签订的?” “夏亚。”卡西法说,“巫师夏亚。” 果然是他,阿莉西亚心想,不知为何,她那有些不安的内心平静了下来,这或许是因为她不用再去面对未知。 她再一次看了看四周。 那么....这里就是他的城堡了。 “我不但被困在这里,动都动不了,而且还要承当整个城堡的魔法。”卡西法的声音变的有些呼哧呼哧的,“我必须得费心细隐藏他的存在,维护城堡,令它移动,甚至就连加热洗澡水这种事都要我去做。” “听上去很可怜。”阿莉西亚说。 “是非常可怜!”卡西法强调道,“我被剥削了。” “你可是恶魔,所有故事里都是恶魔剥削人,还从来没有人剥削恶魔的事情。”阿莉西亚调侃道。 虽然她仍旧有些不太相信,但这不妨碍她觉得这很好笑。 “他是个很狡猾的巫师。”卡西法说。 阿莉西亚沉默片刻,她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如果....你真的可以破除我的诅咒的话,我或许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成交!”卡西法兴奋的说,那张脸随着火焰旺盛而拉长,“你破开我的契约,我就可以立马解除你的诅咒!” “你得告诉我怎么破除契约。”阿莉西亚说。 卡西法的眼睛对着她眨了眨,然后转移了视线,“就如同你不能泄露你身上的诅咒一样,我们的契约也有保密协议,我无法违反契约。” “你在耍我吗?”阿莉西亚说。 “如果你仔细观察、聆听,就能找出答案。”卡西法劈里啪啦的说,“相信我,这对于你我来说都有好处。” 它说的很诚恳,阿莉西亚倒也勉强相信了它。 “那看起来,我要留在这城堡里了,但那个人会让我留下吗?” “我们可以慢慢想。”卡西法说,“夏亚很随性的,而且乐于助人,前不久他就救了一个在雪原上快被冻死的可怜家伙。”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他现在在城堡里吗?”阿莉西亚问道。 “不在,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很好。”阿莉西亚点头道,“那你快点想想,最好在他回来之前想到。” 她舒服的靠在椅子上等待他的思考,面前的火焰燃烧着,它在思考的时候很沉默,除了火焰燃烧柴火发出的劈里啪啦的声响之外很安静。 这种白噪音令她有些昏昏欲睡,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魔法,特别是最后,卡西法开始吟唱起了一种未知语言的歌谣,很宁静,她几乎是毫无防备的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咔嚓一声,大门缓缓打开…… 夏亚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有些疲惫的将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放到了一侧,接着,坐在了另一侧的红色沙发上,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他静静的注视着在自己椅子上沉睡的小老太太,没有言语。 “我将你让我说的话都告诉她了。”卡西法说,“她真的能破解我们的契约吗?” “永远不要去质疑命运的选择。”夏亚低声轻喃。 他有些好奇的看向卡西法,“她是怎么进来的?” 卡西法是无法一眼看出这个老太太就是阿莉西亚的,他的感知力还没有那么强。 “不知道,她在外面一喊停下,城堡在那瞬间就不受我控制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然后她也莫名其妙的就突破了我的防御,是因为命运吗?” 夏亚思考了一下,他摇了摇头,“命运不会以这种方式显现。” “你的意思是.....” “这份命运所使用的模板是有小说跟电影的区分的,在小说中,女主角是拥有魔法的,只不过她自己不知道。 而在电影中....” 夏亚沉默了一下,他回忆了片刻道,“也应该是有的,只不过碍于篇幅,并未特地的提及。” 卡西法张了张眼睛,好奇的看向阿莉西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的魔法就是....” “言灵。”夏亚轻喃。 “天生就有这种能力,她的天赋可不低。”卡西法说。 夏亚思考了一下道:“她是皇族,或许她的祖先是一位非常强大的魔法师,否则的话,也不会创造出这样庞大的帝国,这让她的血脉中流淌着神秘。 也正因如此,她被选定承载了这一命运.....” 他抬起头,静静注视着,阿莉西亚的侧脸,随着她陷入沉睡,她的身上的诅咒展露出了另一个姿态。 随着一侧摇曳的火光倒印着,她的皮肤重新变的光滑红润,一头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即使此刻她的睡姿并不是很雅观,但也依旧难掩她的艳丽。 之前在宴会上,那如王冠一般华丽的面罩遮蔽了她的大半张脸,虽然确实给她带来了一种神秘感,但也掩盖了她的大半光华。 “这应该是一种心相具现的魔法。”卡西法说,“她的内心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苍老。” 夏亚点了点头,“但不只如此,它还有第二层。” “很棘手。”卡西法说。 夏亚笑了笑,“只是现在棘手而已。” 他从沙发上起身,同时将一侧的大衣拿起,轻轻的披在了阿莉西亚的身上,低声道。 “晚安,做个好梦。” 接着,就转过头走向了楼梯...... 第二十章:早上好 当第二天的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挥洒进这个房间的时候,阿莉西亚有些迷茫的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火堆已经快要熄灭了,只剩下了玫瑰色的木炭和白色的灰烬,接着,她就发现了披在自己身上的黑色大衣。 阿莉西亚直接清醒了,她快速的想要从座位上起身,但骨骼发出的咔嚓脆响令她僵立在原地。 一种从下至上的疼痛蔓延全身,她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重新坐了回去,她现在才想起来,她现在已经不是二十多岁时的自己了。 她抬起骨节突出的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着那耷拉着的脸皮跟皱纹,心情简直糟糕透顶了。 她看向火堆,看着快要熄灭的炉火,有些慌张的从一侧的篮子中又添了些木柴,接着又耙去了一些炉灰。 不得不说,这座城堡的主人真的是过于懒散了,这炉膛上积攒的炉灰要是当肥料用都够种好几亩地的了。 随着新的柴火的添加,橘红色的火苗从柴火间燃烧了起来,小小的、卷曲的,接着,从缝隙中蹿出了一张脸。 “早上好哇。”卡西法热情的说,“昨天晚上睡的好吗?你其实可以睡旁边的沙发,那更舒服点。”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希望你能早点说。”阿莉西亚道,“我现在身上痛的站都站不起来。” 接着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大衣,“这是谁的衣服,又是谁给我披上的?” 虽然问了这个问题,但阿莉西亚心中已经有答案,她的嗅觉还是很灵敏的,这件衣服上的那个气味的主人在前天晚上还跟她跳了一支舞呢。 “他回来了吗?”阿莉西亚在意的问道。 “在你睡着的两个小时后。”卡西法说。 阿莉西亚下意识的回过头看了一下身后的楼梯,见没人下来后,她低声对着卡西法问道。 “对于我的不请自来,他有说什么吗?” “放心,我可是火魔!就算是看在我卡西法大人的面子上,他也会让你在这住一晚的!”卡西法熊熊燃烧着,自信的说。 “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阿莉西亚调侃道。 “咳咳。”卡西法咳嗽了两声道,“再怎么说,契约是双向的。” “所以到底他给了你多少,才能这样使唤你?”阿莉西亚好奇的问道。 “你知道的,我不能说。” 阿莉西亚有些无奈了叹了口气,“真是令人讨厌的魔法。” 她努力的从座位上起身,浑身嘎吱作响,她蹒跚的走向昨天晚上自己从未在意过的窗户。 让她感到惊奇的是,窗外不是罗米尔小镇,而是一个港口城市,她看到了一条斜斜的,未经铺彻的街道,以及街道两侧相当简陋的房子,以及屋子后露出的,高高耸立的桅杆。 在更远的地方,还能看见波光鳞巡的海面,海面上,许多渔船正在航行着。 “这里是哪里?”阿莉西亚有些惊奇的回过头看向卡西法。 “南方的一个小镇,叫鹰角,也是这个城堡内部结构以及我的本体真正所在地。” “好吧。” 在经历了昨天一整天后,她对于这种事情已经免疫了,她开始认真的打量起了这个地方。 要比她想象的要小一点,天花板上低坠着黑色的横梁,当然,这可能是因为楼上的空间更大一些。 晚上来的时候因为太暗了没仔细看,现在一看真是脏的吓人,除了炉膛里堆积的炉灰之外,地上的木板沾满了油污,滑腻不堪,房梁上挂着满是灰尘的蜘蛛网。 阿莉西亚随手擦了擦一侧的桌子,手指上就沾满了灰尘,她瞥了一眼火炉左侧的水槽,盯着里面粉红色混着灰色的黏液,以及上方水泵滴下的黏液,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说实话,她在过去对于夏亚的印象是:神秘、优雅,很绅士,看那荒野女巫为了他来诅咒自己的样子,魅力应该也很大。 但现在,这个形象稍微有一些动摇了,她想起了卡西法说的夏亚是一个很随性的人。 那看起来,这个随性应该跟懒散有一点沾边了..... 阿莉西亚再一次的看了看楼梯,那人依旧没下来,阿莉西亚也没有上去找他的意思,她走向门口,想要去外面看看。 她长这么大,其实还从未见过大海呢,她站在门边,小心翼翼的打开大门,不过显然,她并不熟悉这扇门的打开方式,旋动了一下门把手,随着叮铃一声,门上的四色转盘转向了绿色。 大门缓缓打开,她有些迷茫的望着眼前的缓缓移动的山景,看着帚石南随着城堡的移动从门下扫过,感受着山间的清风吹拂过她的发丝,听着城堡的移动发出的轰隆声跟咔嚓声。 她再一次的关上大门,尝试着旋动门把手,接着打开,港口小镇的模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面前的房子走出一个妇女,正尝试将灰尘扫向街道,屋子后面,一面巨大的船帆正尝试升上桅杆,惊起一片海鸥,它们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翱翔着。 那么黄色是什么? 带着好奇,阿莉西亚再一次的尝试了之前的动作,淡淡的煤油味混合着湿气,街道上造型精致的马车、富人在街道上穿行,街道两侧的街道也要比鹰角镇更加高大、华丽。 阿莉西亚虽然在大多数时间都在皇宫内活动,但她对于皇都街道的气味还是很熟悉的,所以,几乎是瞬间,她就认出了这是哪里了。 “这是间巫师的城堡。”阿莉西亚自言自语道。 啪嗒啪嗒~ 身后传来的缓慢的、脚踩在木板上发出的下楼声,阿莉西亚下意识的转过头。 楼梯上下来一个人。 他的身材很高挑,一头漆黑的凌乱的中发,睡眼朦胧的黑色双眸,透着静谧与慵懒,他也看见了自己,他随意的靠在楼梯的护栏边,嘴角略带笑意的开口道。 “早上好,不请自来的客人。” 阿莉西亚沉默了片刻,也回道。 “早上好。” 第二十一章:打扫 夏亚要比阿莉西亚想象的要年轻的多,不过跟她想象的一样,确实很好看。 夏亚过去的底子就不错,或许是因为继承了命运之力,也或许是因为,他所继承的这个命运的主人公本就是一个小白脸,他的皮肤状态更好了,牙齿更白了,五官更协调了。 没了心之后接近无欲无求的心态让他的气质也变的沉稳神秘了起来。 夏亚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从橱柜中将烧水的铜壶拿了出来,在水池上接了些水,放在了卡西法的身上。 接着,他又看向阿莉西亚,打量着他,脸上带着些许好奇。 “我是不是见过你?” “没有,我们从未见过。” 阿莉西亚面不改色的撒了个谎,某种意义上其实也不算是谎言,毕竟她确实没“见”他,而且她现在也跟过去不一样了。 她并不想让眼前的人知道自己就是那舞会上的皇女,这与秘密啊,心脏啊什么的无关,反正就不想让他知道。 “那么,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夏亚继续问道,他将一侧的煮沸的铜壶从火上拿开,并且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热水,放在一侧等待降温。 “昨天晚上只是借宿一下。”阿莉西亚如实道,“你的魔法小火很尊重老人,它看我可怜就收留了我。” “是吗。”夏亚看了卡西法一眼。 “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必须要在这里长住一下。”阿莉西亚认真道。 夏亚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为什么?” “你就没有任何察觉吗?孩子。” 阿莉西亚的声音沙哑而苍老,放缓自己的语速,努力的将自己装成某个年老而有智慧的长辈,事实上即使她不装也是像的。 走到了一侧的工作台,伸出满是褶皱的手在桌面上擦了擦,接着,就将满是灰尘的手指拿给了夏亚看。 “你看,你这里已经脏到根本无法住人了。” 夏亚看了看四周,接着点了点头,“好像确实有一点,所以,你想说什么?” “你这里需要一个清洁妇!”阿莉西亚说。 “你很会打扫吗?”夏亚看着阿莉西亚说。 “你可以试用我一个月!”阿莉西亚自信的说,“我可以不收工钱!” “听上去很不错。”夏亚道。 “那可太不错了。”卡西法在一侧笑道,“夏亚可付不起你的工钱。” 阿莉西亚闻声有些好奇的问道,“巫师还会缺钱吗?” “我刚到这里不久。”夏亚道,“还没有这个国家的货币。” 阿莉西亚忽然想起之前在寝宫的时候听那侍女转述的事情。 刚到这里不久.....说的该不会是刚到人间不久吧..... 他到底是什么,奴役了一个恶魔,该不会也是恶魔吧.... 吃心脏也像是恶魔会做出来的事情。 阿莉西亚觉得自己已经距离真相很接近了。 不过这倒是让她多了一个留下的筹码。 她继续开口道:“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我有很多钱。” 夏亚抬起眉毛,继续抬手中的水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轻泯了一口,没有言语。 “人老了,还没有孩子,总是会攒下些养老钱,不是吗?”阿莉西亚扬眉道。 “你的意思是,你不但会给我打白工,还会给我钱?”夏亚揶揄道。 “你要明白,孩子。”阿莉西亚老气横秋的说道,“到了我这个年纪,钱已经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了,但人总是要自我实现。 比如我,就很喜欢打扫,说实话,你这里真是我见过最肮的屋子了,所以我根本无法离开这里。” 夏亚颔首,“很不错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留下了?”阿莉西亚高兴的说。 “我不喜欢做选择,不过你要是想留下的话,我也不会赶你走。”夏亚道。 阿莉西亚轻轻松了口气,如果这还留不下的话,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了。 不过,高兴并未持续多久,她的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来,昨天走了那么长的路,就吃了一些面包,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她看向夏亚,“我想,你们应该不会吝啬于为我这个可怜的老太太提供一顿早餐吧?” 夏亚起身,走向了一侧的橱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带着餐盘盖的餐盘,放在了桌子上,将盖子拿开,里面是一块切好的蛋糕,正是夏亚在宴会上吃的那种。 是的,他还打包了。 虽然蛋糕的保质期短,但这才隔了一天,城堡内部也不是很热,所以还是可以吃的。 “吃吧。”夏亚道。 “谢谢。”阿莉西亚蹒跚的走到了桌前坐下,而夏亚则递给了她一把叉子,那是他用的,唯一一把洗过的叉子。 虽然舟车劳顿,饥肠辘辘,但她的吃相也依旧很得体,有一种难掩的贵气。 享受完美食,阿莉西亚放下叉子道。 “很好吃,就像是皇宫里的糕点师做的一样。” 因为就是皇宫里的糕点师做的,夏亚心想。 “这里的扫帚在哪里?” “现在就要开始了吗?”夏亚笑道。 阿莉西亚撸起袖子,露出自己那皮包骨头的苍老手臂,“我现在可是干劲十足!” 说实话,她眼盲了这么久,对于居住环境其实并不太看重,但做为在皇宫中居住过的人,那随便走动都能荡起的灰尘实在是让她难以忍受。 一想到今后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里打扫干净。 她在小时候还是打扫过的,虽然是皇女,但在八岁前一直都居住在皇宫外。 当时她的父亲跟皇室闹了些矛盾,具体是因为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反正应该也是一些老生常谈的故事。 当时她住的房子,其实比这个大不了多少,那段时间,是她最快乐的时候。 她把一块旧布条绑在自己稀疏的白发上,又做了个简易的口罩,将脸蒙上,然后从扫帚柜里找出一块旧桌布当围裙。 她今天打算先把一楼打扫了,房间不大,花不了多少时间。 她从水池上接了一桶水,然后拿起扫帚就开始干活。 城堡真是脏的吓人,随着扫帚的清扫,整个房间内灰尘飞扬,卡西法被呛的剧烈的咳嗽着,他向夏亚抱怨道。 “喂!夏亚,你就不能让她动静小一些吗?” “永远不要在一个女人兴致昂扬的时候打断她。”夏亚说。 接着,他就从一侧的工作台上的书堆中挑出了一本书,无视了一侧被灰尘呛的不停咳嗽的卡西法,走上了楼梯.... 第二十二章:塞巴斯 “嘿!阿莉西亚,我觉得,这里还不需要打扫,你可以直接去二楼,扫他的房间!”卡西法大声的喊道。 不过阿莉西亚显然没有心思理会他。 正在打扫的时候,门外穿来了砰砰的敲门声,卡西法高高的燃烧了起来喊道。 “皇都的门!” 但随后,他重重的打了个喷嚏,一团火星溅了出来。 阿莉西亚从扬起的灰尘里瞥了一眼,大门随着叮铃一声自动打开..... 门后是一个一身黑的年轻人,一头漆黑的中长发简单的束在了身后,额头上有一个不易察觉的伤疤,看上去有缝合的痕迹,手上则提着一个袋子,戴着一个高帽子。 虽然此刻四周灰尘飞扬,阿莉西亚也能从空气中闻到一种死人味。 如果夏亚此刻在这里的话,应该可以认出这个人就是不久前见过的那个见习死神,塞巴斯。 卡西法显然也是认识他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放他进来。 “你好。”塞巴斯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轻轻擦了擦因为空气中飘荡的灰尘而有些痒的鼻子。 他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房间,又看了看那个正在打扫的老人。 “看起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如你所见。”卡西法对着他开口道,“这个疯婆子正在发疯呢。” 塞巴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炉膛上的卡西法,他几乎是瞬间就认出了那是一个恶魔,不过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恶魔,应该很稀少。 不过他早就从梦魇的口中得知了这栋屋子的主人饲养了一只恶魔,这没什么,一些实力强大的人总是喜欢饲养一些奇怪的宠物。 就比如过去的冥王就饲养了一只地狱三头犬,相比于那东西,这团火焰可可爱多了。 “夏亚大人在这吗?”塞巴斯问道。 “在楼上呢,估计在看书。”卡西法说,“你可以上去找他。” “可...可以吗?”塞巴斯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没有特定习俗,但像这种格局的屋子,二楼一般是只有亲戚朋友才能上去的地方。 “为什么不可以?”卡西法有些奇怪,“你不是要找他吗?” “对对对。”塞巴斯连连点头,接着便走进了这个房间。 他看向阿莉西亚,能在那位大人的屋子里的,都不会是普通人,所以,他丝毫不敢怠慢,而是恭敬的对着她点头道。 “您好,我叫塞巴斯。” “我叫阿莉西亚。”阿莉西亚点头道。 “这么一大早就起来打扫卫生,您真勤奋。”塞巴斯恭维道。 “没办法。”阿莉西亚叹了口气道,“你不能指望一团火跟一个让这里变成这样的人打扫卫生。” 塞巴斯抬起眉毛,因为有些过于拘谨了,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片刻后,他尴尬的笑道。 “那我就先上去了。” 接着,就走上了楼梯。 阿莉西亚好奇的看着塞巴斯走上楼梯的背影。 “卡西法,他也是巫师吗?” “不是。”卡西法说。 阿莉西亚略微松了口气,自从遇到荒野女巫后,她就对于巫师就有些心理阴影了。 而且,待在这个人身边的时候,总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当然,夏亚虽然也是巫师,但他是个例外。 但随后,她就听见卡西法道。 “是死神。” 阿莉西亚愣住了,她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卡西法。 “什....什么?” “我觉得我的英语很标准。”卡西法说。 “是我听过的那个吗?”阿莉西亚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卡西法劈里啪啦的笑道,“如果你没认识第二个死神的话。” 阿莉西亚有些慌张的说,“是来带我走的吗?” “你觉得呢?” 阿莉西亚回忆了一下刚刚见到那死神的样子…… 提着东西,表情拘谨且忐忑,不像是来收割灵魂的。 更像是拜访某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一样。 说起来他一开门就问了夏亚在哪,还用“大人”这种称呼..... 阿莉西亚回想起刚刚塞巴斯对自己那恭敬的样子。 她很早就习惯了别人对于她的恭敬,所以刚刚她完全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对劲。 但现在想想,这里不是皇宫,自己也已经不是那个高贵的三皇女了,只是一个又老又驼,半只脚踏进坟墓的老太婆。 那个人之所以会对自己这样,只可能是因为夏亚。 想到这,阿莉西亚有些忍不住的问道。 “夏亚,到底是谁? 为什么就连死神这种存在都对他这么敬畏,他真的是巫师吗?” “你可以自己上去问问,不过他大概率不会告诉你。”卡西法说。 不知为何,阿莉西亚的心情忽然糟糕了起来,她将这种烦躁发泄在了打扫上。 她从水槽里洒水降尘,于是卡西法退缩了起来,她又开始大力的扫起了地,所有的蜈蚣、老鼠、蜘蛛、蟑螂随着她的动静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 阿莉西亚倒也不害怕,她用扫帚敲着地板,大声喊道,“你们这些脏东西,给我全都滚出这里!” 她将那些垃圾、灰尘往门外扫去,飞扬的灰尘让卡西法再一次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卡西法缩在炉膛里喃喃道,“命运啊,真是可怕的东西.....” 楼下的动静,楼上是听不到的,夏亚施展了一个隔音的魔法。 塞巴斯小心翼翼的走上楼,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夏亚。 楼梯上是一条不长的走廊,大概有三四个扇门,右侧的一扇门是打开的,能看见一个不大的阳台。 透过大门,青山绿水在他眼前缓缓移动,不,或者说,那像是整个屋子在移动一样。 塞巴斯听到了某种巨物在移动的轰鸣声。 外面绝对不是皇都,塞巴斯心想,不过,他并不感到意外,那样的存在,扭曲空间这种事情自然轻而易举。 说实话,他其实并不想来的,但一想到他的辖区里有这么一个存在就有些睡不着觉。 为了今后的工作顺利,他还是觉得得来拜访一下,打声招呼,也就是俗称的“拜码头”。 而在那阳台上,夏亚坐在一张椅子上,慵懒的靠着靠背,些许金光挥洒在他的脚下,借着阳光,静静的看着一本古朴的魔法书。 似乎是察觉到了塞巴斯的到来,夏亚合上书,看向他..... 第二十三章:大人物 “夏.....夏先生。”塞巴斯对着夏亚欠身行了一礼道。 “怎么变的那么拘谨了?”夏亚笑道,“上一次见面你可不是这样的。”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很讲礼貌。”塞巴斯尴尬的笑道。 塞巴斯从楼梯口走了上来。 “那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夏亚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来拜访一下您。” 说着,塞巴斯就将手中的手提袋递给了夏亚。 “这是酒神酿造的美酒,自从酒神失踪以后,祂酿造的酒就成绝品了,我也是花了大价钱托关系才从冥府买到的。” 夏亚接过了手提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洋葱形状的玻璃瓶子,瓶子里的液体在阳光下散发着宛如红宝石般的光泽。 他抬起手打开了塞子,随着“啵”的一声,一股浓郁的酒香从中逸散了出来,整个灵魂都因这香气从上至下的通透了起来。 塞巴斯在一侧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露出了迷醉且享受的神色。 夏亚将塞子塞了回去道,“很贵重的礼物,但很抱歉,我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跟它相匹配的回礼。” 闻言,塞巴斯一愣。 这种存在会给不起跟这酒相匹配的回礼吗? 怎么可能!? 显然,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来意。 说实话,在进来之前,塞巴斯一直在忐忑夏亚是否会收下自己的礼物。 毕竟对于这种可能从神代活到现在的存在来说,更珍贵的酒可能都喝过。 但这已经是他所能拿出的最珍贵的礼物了。 而此刻,夏亚的反应则与他所想的截然相反,一句“没有什么可以跟它相匹配的回礼”,拔高了这个礼物的珍贵性,也给足了自己面子,消除了他心中的忐忑。 塞巴斯不由得在心中感慨,虽然这个存在如真神一般,但却没有任何神的傲慢。 就如同古时的贤者,谦逊、睿智,待人真诚且温和。 在感慨之余,塞巴斯连忙顺着夏亚的话道。 “不用不用。” 接着,他笑道:“托您的福,我最近已经转正了,还拿了一笔奖金。” 夏亚饶有兴致的问道:“是因为抓了那头梦魇?” “是的。”塞巴斯说,“冥府已经有几百年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了。” “是吗....” 夏亚笑了笑,但没有再继续言语。 顿了顿,他看了看手中酒,“葡萄酒打开后,好像要快点喝完。” 他看向塞巴斯,笑道,“要一起把它喝了吗?” “您现在就要喝了它吗?”塞巴斯张了张眼睛说,“其实您可以不用着急,这这酒至少几百年都不会坏。” “酒不拿来喝,难道拿来观赏吗?”夏亚调侃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塞巴斯忍不住道,“我的意思是,您可以等一些特殊的好日子,亦或者高兴的时候喝。” 刚说完,塞巴斯就反应了过来。 这酒对于眼前的存在来说,或许并不如他认为的那样珍贵..... 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夏亚抬起了手,示意他看看四周。 “现在难道不是一个好日子吗?” 闻言,塞巴斯好奇的迈了几步,走进了阳台,他也这才看见整个城堡的全景,一个移动的巨大魔法造物。 他又看了看眼前掠过的山景。 森林覆盖的高原,层层叠叠的山岩,茂密的丛林雾一样弥漫山峦之上把山谷遮掩的若隐若现,五彩斑斓的秋,百花怒放的春,大自然像一位粗心的画家,在这里打翻了调色板——将各种颜色融为一体。 远眺雪山,白皑皑的,又似乎是透明的,美不胜收。 但最为引人瞩目的,还是他们即将到达的目的地,那是一片高原之上的大湖。 云雾,似远非远,似近非近,阳光透过云雾照到湖面上,宛如水墨画一般的美景,但接着,一阵微风拂过,撕开云雾,水波荡漾下,阳光挥洒至湖面,波光粼粼。 由于辖区的原因,塞巴斯终日所见的都是林立的城市房屋跟石砖铺就的街道,虽然仍旧美丽,但同样的风景看久了总是会感到厌倦。 像这样的自然景色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夏亚的声音在一侧传来。 “命运是难以揣测的,幸福和意外,你永远也不知道会在哪一刻到来。 或许下一刻,这酒就会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又或者,我获得了更好的美酒。 在它还在我手中的时候,在它还是最好的时候,就喝了它吧。 对于多数凡夫俗子来说,这世上没那么多好日子,但对于我来说,一个温暖的晴天就够了。” 当人在生死边缘徘徊一回,总是会变的成熟些。 在从雪原上被那老头救回来后,夏亚就变的相当佛系了,没了心以后加剧了他这种状态。 他现在的人生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躺平,一切顺其自然,及时行乐。 赛巴斯回过神来笑道,“您说的对,没有什么比美景更加相衬美酒的了。” 顿了顿,他思考了一下,接着遗憾的说,“虽然我很想与您在这样的美景下享用美酒,但很遗憾,我接下来还要去收割灵魂。 今天的工作有些多,还要去带一个大人物。” 接着,他自嘲道,“我想,不只是凡夫俗子,死神也是一样的。” 夏亚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说的那个大人物,是谁?” “对您来说倒也没有必要隐瞒。” 塞巴斯沉吟了片刻,郑重的念道。 “布里塔尼亚帝国第三任皇帝,摩瑞亚·布里塔尼亚。” 夏亚眼睛微微张了张,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沉默了下来,回过头,看向了楼梯口。 似乎是想透过楼梯口看见楼下那个正在卖力打扫的妇人..... 第二十四章:找少女约会? “很震惊,对吧?”塞巴斯笑道。 “摩瑞亚膝下无子,只有三个女儿,他一死,怕是整个布里塔尼亚都要动荡了。 也不知道谁会继承这个皇位。” 沉默片刻后,夏亚问道,“这位皇帝今年多大了?” “六十三。”塞巴斯说道,“不过以前遇到过刺杀,之后身体就一直不是很好,听说因为三女儿失踪了,一气之下就晕了,按照死者之书上的说法,今晚就不行了。” 说着,他抬起头,就见夏亚正静静的目视远方的大湖,看着水天一色,碧波荡漾,一言不发。 “夏先生?”塞巴斯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 随后,就听见夏亚低沉的感慨道。 “命运啊,真是残酷的东西。” 塞巴斯认可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你介意别人旁观你收割灵魂吗?” 夏亚的忽然开口,令塞巴斯一愣,但想了想道,“原则是上是不可以的。” 接着,他试探性的问道,“您要跟我一起去吗?” “我有些好奇你们死神的工作。” 夏亚摇了摇手中的酒,低沉的说。 “况且,生离与死别,是最好的下酒菜,不是吗?” 赛巴斯思考了一下道:“原则上,我们收割灵魂,是不能让生者看见的。但如果是您的话,应该没问题。” “现在就去吗?”夏亚问道。 塞巴斯点头道,“下一个死者在二十分钟后。” “时间很紧啊。”夏亚缓缓的从椅子上起身,“那就走吧。” 两个人一起走下了楼梯,此刻房间内的灰尘已经不如刚刚那么多了,肉眼可见的顺眼了许多。 阿莉西亚正拿着一把自制的加长的扫帚清扫天花板的蜘蛛网,卡西法在一侧抱怨道。 “别赶走那些蜘蛛!它们会吃苍蝇!” 阿莉西亚将清扫出来的垃圾全都堆在了卡西法的身上让他焚烧,几乎将它淹没了,它此刻正努力的从夹缝中探出头来。 现在这个时代,化工产品并不多,城堡内的垃圾大多是一些碎木块、纸袋还有一些碎书和食物残渣之类的东西,而且卡西法也不是普通的火焰,不用担心什么有毒气体。 “夏亚!”见到夏亚下来,卡西法像是见到救星一样,“你快管管她,我要被她弄熄火了!” 夏亚走到火炉前,用火钳将一些垃圾扒开了一点,给卡西法露出了一个喘息的空间。 “卡西法很脆弱,记得别让它熄灭了。”夏亚对着阿莉西亚道。 阿莉西亚看着穿上大衣的夏亚,问道,“你要出门?” “去办一些事情。” 阿莉西亚颔首,没有再继续言语。 “你不好奇我们出去做什么吗?”夏亚揶揄道。 “死神跟巫师一起出门办的事情我可不想知道。”阿莉西亚一边打扫,一边道,“虽然我半只脚已经踏入坟墓里了,但我还不想那么快踏入另一只脚。” “别担心,女士。”塞巴斯道,“你还会活很久。” 阿莉西亚杨起眉毛道。“这句话我听过很多次了,但从你口中说出来真是格外有说服力。” 塞巴斯脱下帽子,对着阿莉西亚行礼道。 “那么再见,女士。” 阿莉西亚的面色一僵,她道,“我这个又老又驼的老太婆也没什么好见的,再见就不用了。” 塞巴斯一愣,但随后,他反应了过来笑道,“您真幽默。” 伴随着叮铃一声,夏亚打开了门,塞巴斯则对着阿莉西亚再一次点了点头后,就跟着夏亚走了出去。。 阿莉西亚有些疑惑的透过窗户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她喃喃道。 “卡西法,他们要去做什么?” “你不是不好奇吗?”卡西法在一侧劈里啪啦的说。。 “是不好奇,但不妨碍我问一问,不是吗?”阿莉西亚说。 “那你刚刚不问。”卡西法吐槽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 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出门的话倒还能猜猜是不是去找美丽少女约会,但现在是两个人。” “找少女约会?”阿莉西亚张了张眼睛,她继续问道,“他以前经常去找少女约会吗?” “以前?”卡西法的话语顿了顿,炉膛内的火焰摇曳了一下,陷入了回忆中。 “如果你说的是我记忆中的“夏亚”的话,那么确实是的,不过一旦少女真心爱上他,他就会立马失去兴致。” 卡西法没有说的是,他与现在的夏亚相处的时间其实也不过才几天而已,而他记忆中的“夏亚”还有另一个名字,那就是“哈尔”。 由于失去了心脏,随着时间的增长,哈尔的内心逐渐的被孤独与空洞吞没,为了填补这种空洞,哈尔从未放弃过寻求自己的真爱。 不过也正如卡西法所说,也因为失去了心脏,他无法真正的投入一段感情。 所以,他时常会被一些被他抛弃的女孩纠缠,而为了摆脱这些麻烦,他就让自己的徒弟去散步关于他的谣言,也就是那夺取少女心脏的传说的由来。 这是小说中的内容,在电影中并没有特地提及,但是在开头则仍旧展示了这一流言。 阿莉西亚陷入了沉默。卡西法的火苗往前探了探看了看她的表情。 “你怎么了?” 但接着,她就看见阿莉西亚从一侧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把刷子,提着水桶走向了卡西法的炉膛。 卡西法的面色瞬间僵住了,火苗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 “等等!你要做什么!?” “别!别刷墙上的煤灰,那不是脏东西!那是岁月的见证!是我在这里努力过的证明!” 第二十五章:吸血鬼 “您吃过早饭了吗?” 在距离屋子只有一个街道的地方,塞巴斯带着夏亚坐在了一家餐馆外放置的椅子上,两张椅子配一张桌子。 桌子上摆放着精致的玻璃花瓶,花瓶中的插花一看就是新采的,散发着宜人的香气。 这里是一处大街道的十字路口,拐角的地方有着一块比较大的空地可以放置桌椅。 说是餐馆,但实际上没多大,只能放下一个厨房,内部桌椅根本放不下几个,也正因如此,才会将桌椅放在外面来。 厨房是开放式的,即使是坐在外面依旧能看见里面穿着厨师服的厨师在串着肉肠,并且放置在一侧的烤炉上烘烤。 这在这个时代倒是非常新鲜的,或许也正因如此,这里的生意还不错。 “不过就算吃过了也没事,您一定要尝尝这里的肉肠,老板亲自烤的那种。”塞巴斯热情的说。 一侧脸上挂着笑容的服务员已经走了过来,分别递给了夏亚跟塞巴斯一份菜单。 “请两位看一下,需要什么告诉我。” 塞巴斯显然已经轻车熟路了,甚至都没有接过菜单,而是直接道。 “给我来一份a套餐。” “好的,需要茶饮吗?”服务员问道。 塞巴斯思考了一下,“给我上一杯红茶吧。” 服务员拿着笔在写字板上书写着,接着又看向夏亚。 “跟他一样。”夏亚说。 “好的,由于我们是现烤的,所以请稍等十分钟。” 服务员欠了欠身,接着就走向了一侧的桌子。。 “你要带走哪一个?”夏亚好奇的问道。 塞巴斯的嘴角挂起一抹浅笑,“您觉得呢?” 夏亚看了看四周,“至少这四周我是没见到有什么人脸上有死相。” “还没到呢。” 塞巴斯说,他看向了这条大街道的尽头,夏亚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在那里,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正从一家服装店中走了出来,跟秘密警察的服装不同,秘密警察的服装是深蓝色的,接近黑色,很深沉。 而这群人的则是深绿色的,虽然很像军装,但没有帽子,为首的中年人有些发福,不过长的倒是白净,四周店面的人似乎很敬畏这一批人,都不敢直视,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瞥。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这家早餐店的门口,用审视的眼神扫了一下这家店的四周。 于此同时,厨房内一位三十岁左右穿着厨师服的男人挂着笑脸哈着腰走了出来。 “瑞克局长,您...您怎么亲自来了?” 厨师服的男人是这家店的老板,哈特·瓦伦丁。 “不要紧张,我就是来看看。” 被称之为瑞克的发福男人脸上挂着十分和煦的笑容,像是个非常亲民的官员。 “这条商业街是市长非常重视的,而我做为皇后区商业管理局的局长,自然要担起责任。” “是是是,您说的对。”哈特陪着笑脸应和道。 瑞克似乎很满意这种态度,他继续和蔼的问道,“最近生意怎么样?” “托您的福,还行。”哈特说。 瑞克点了点头,但接着,一侧穿着制服的人员走了过来道, “老板,泔水桶不能放在门外,知道吗?” 瑞克微微眯了眯眼睛。 哈特也一愣,接着,他慌张的说,“我马上处理,马上处理!” “按照最新的街道管理处罚法案,罚款两磅银。”那人穿着制服的人说道。 “什么?两磅银!?”哈特有些着急的看向瑞克,“局长,我只是暂时放在这里一下,厨房没地方放了,你们要是不来,我也马上就倒了!” 瑞克似乎很为难,他犹豫了一下,接着叹了口气。 “哈特啊,这是规矩,规矩制定出来就是要遵守的,如果我这一次给你免了,别人怎么办?这不公平,知道吗?” 哈特的面色有些难看,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挤出一个笑容道,“是,我明白了....” ..... 刚刚那个服务员走了过来,给夏亚跟塞巴斯倒着红茶,不过显然,他的心思并不在这里。 而是看着不远处那些人。 夏亚能明显的听到他的那带着怨气的嘀咕声。 “一群吸血鬼。” “你叫什么名字?” 一侧突然传来的声音惊的那服务员下意识的抬了抬手,水壶的壶嘴将水杯碰倒,茶水洒了一桌,不过好在并未溅到夏亚身上。 那服务员有些慌张的从身上掏出一张布擦拭着桌子上水渍。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将茶杯扶正,重新倒满了茶。 “没事。”夏亚安抚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服务员反应了过来,“您叫我海克就可以了。” 夏亚点了点头,他看向不远处的那些穿着制服的人员,好奇的问道,“你刚刚称呼他们为吸血鬼?” 海克微微张了张眼睛,接着就开始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先生....我....我....”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夏亚笑道,“我只是有些好奇,这些人经常来吗?” 海克沉默了片刻,接着,他叹了口气道。 “如果只是经常来的话倒还好,他们每次来,就用各种理由让我们交钱。” 似乎是夏亚温和的话语让他暂时放下了戒心,开始向两人倾倒起了苦水。 “前天刚交的治安管理费,昨天就让我们交市容管理费,我们这些桌子在这外面摆了这么多年了,前不久就突然让我们支付公共用地的租借费用。 您知道刚刚罚了多少吗?两磅银!那都是我两周的工资了。” 夏亚点了点头,“确实太多了。” 海克叹了口气道,“现在也只能慢慢等了,再等两年,现在的市长也就退休了,说不定情况就不一样了,实在不行,我们也只能搬走了。” “市长退休这位瑞克局长也会下去吗?”夏亚拿起一侧的红茶杯问道。 “您是不知道。”海克压低了声音说,“现在的市长是他的舅舅,不然的话他也不敢这么嚣张。 这附近过去有家服装店的老板一直不交罚款,就在去年,他的人直接把那服装店给砸了,所有衣服全都被没收了。” 他转过头看了看四周,确认那群人已经远去后继续道。 “那老板一直想要向皇帝陛下告状,天天守在皇宫外,但就在几个月前,他们一家三口都死在了自己家里,听说是因为烧炭取暖中毒死了。 但这里人都知道,这肯定跟瑞克有关系。 他这些年做的恶事可不只是如此,手里有好几条人命,好多年轻的女孩都被他祸害了。 听说有好多人写了匿名的举报信发给皇宫,但都被他舅舅压下来了。” 夏亚点了点头,他倒是并不意外这一点,人类社会本就是一个关系社会。 他也不意外会出现这样的官员,即使是打扫的再干净的房间,在肉眼无法看见的地方,也依旧藏污纳垢的可能。 他比较意外的是,皇都出现这种情况。 用古人的话说,这里就是天子脚下。 连自己眼下的污垢都无法看见,很难想象其余地方会是什么样的。 这个帝国的腐朽程度,或许超乎他的想象。 这些东西暂时与夏亚无关,但未来的那场战争若是真到了需要他裁定命运的时候。 他的所见所闻,将决定着这个国家的命运最终该导向何处..... 夏亚没有言语,只是抬起面前的茶杯,吹走上面飘荡的热气,轻泯了一口红茶。 那服务员似乎还想说什么,这店的老板就开始喊起了海克的名字,叫他去收拾一下泔水桶。 海克应了一声,就走向哈特那边,他侧耳跟那老板说了什么,接着就提着泔水桶离开了。 那老板看了一眼夏亚这边,然后就走进了店面中,几分钟后,他拿着两个装了许多食物的盘子走了过来放在了夏亚的桌子上。 盘子里应该就是他们点的“a”套餐了,有肉肠,也有荷包蛋,还有一些淋上了酱汁的烤蘑菇。 最为诱人的还是里面的肉肠了,又大又饱满,肠衣在清晨的光照下泛着油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刚刚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我们的服务员说过了,很抱歉先生,他有些年轻,做事也比较容易分心,我之后会去教训他的。” “不用。”夏亚笑道,“反正也没倒到我身上不是吗?” “非常感谢您的大度。”哈特欠身道,接着,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夏亚对面拿空无一人的位置,“我记得,您旁边不是还有一位朋友吗?” “哦,他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夏亚说。 第二十六章:命运 哈特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两盘食物,“可这些东西怎么办?” “放心,他事情做完就回来了。”夏亚说。 哈特点了点头,接着,他感慨道,“您这位朋友工作真努力,点好的餐都没时间吃。” “是啊。”夏亚应和道,“本来今天想跟他一起喝酒的。” “不过倒也正常,这些年皇都的工作是越来越难找了,竞争也激烈。”哈特说。 夏亚正拿着刀叉享用着面前的美食,听见这话,他好奇的问道,“皇都的工作很难找吗?” 哈特抬起眉毛,上下打量了一下夏亚,而夏亚也在打量着他。 这位老板留着一个很精致的八字胡,带些上流人士的贵气,不过更像是某些贵族的管家,或许是因为这些年多了很多烦心事,额头上多了很多的抬头纹。 他浅笑道,“看您的穿着跟气质,您一定是那种家境不错,无需工作的人吧?” 没等夏亚回答,他就继续道,“最近这些年,皇都来了不少外地人,他们工作勤快,而且过去大多都是种地的,身强体壮,关键是总是喜欢通过降低工资的方式来获取工作。 那些大老板当然会更加喜欢把工作给这些人。” 夏亚抬眉颔首,“真实。” “您这位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哈特好奇的问道。 夏亚思考了一下道,“不太好解释,不过他的工作还是要带些技术的,所以也不怕被外地人替代。 而且他的单位不错,有固定的客源。 算是事业单位,转正后就很难被开除,就是工作的时间不确定,有时候忙,有时候很清闲。” “听上去还不错。”哈特点头道,“这年头,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就很好了。” “赚个辛苦钱。”夏亚笑道。 说着,他用刀叉切了一块肉肠放入嘴中,浓郁的肉香在嘴中绽放,油脂丰富的同时,还带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嚼劲,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非常不错。 难怪塞巴斯这么热情的向自己推荐,确实值得来吃一次。 “嗨,谁不是呢。”哈特感同身受的说。 他看了看厨房,接着道,“我还要去忙,就不跟您在这闲聊了,祝您这位朋友工作顺利,客源不断。” 夏亚面色古怪的抬起了一边眉毛,但还是回道。 “借你吉言。” 不过哈特并未立即离开,而是依旧站在原地,他的视线此刻正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店面,刚刚离开的这里的那支队伍此刻已经到了另一个店面中。 那是一家花店,花店老板是一位妇女,她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眼角含泪的跟那群人说着什么,不过距离太远了听不清,但看起来,似乎是在哀求着什么。 怀中的孩童在嚎啕大哭,但与她母亲争执的人却在微笑。 哈特的手搭在桌子上,死死的攥紧桌布,一言不发。 “你相信恶有恶报吗?” 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哈特的思绪。 他转过头,就见刚刚跟他聊天的那位先生靠着椅背,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拿着茶托,正静静注视着自己,等待着他的回答。 “恶有恶报?”哈特有些疑惑。 “这是佛教的说法。”夏亚道,“意思是做恶的人,最终都会受到来自上天的报应。” 哈特沉默了下来,片刻后,他苦涩一笑,“先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会想那么多。 我只想赚些小钱,养活我的家人跟我的员工,让他们可以养活他们的家人。” 夏亚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继续道。 “我是相信的。” “您相信什么?”哈特问道。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某种天理,定善恶公理,因果报应。”夏亚沉稳的说,眼中则带着些许若有所思。 至少,这个世界是有的。 “您说的真深奥。”哈特尴尬的笑道,“您应该是学哲学的吧?” “差不多吧。”夏亚说,“反正都是找不到工作的专业。” 哈特继续道:“虽然有些东西听不懂,但您的意思我是知道的。” 他见过很多这样的年轻人,从小生活优越,没遇到过什么困难,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从来没见过这个社会的黑暗面,所以也就会有很多天真的想法。 他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那群人,低声轻喃,“等您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总有许多事情,不会如您想象的那样美好。 这个世界上,好人得不到好报,而坏人走到最后的事情,太多了....” 夏亚默默的饮了一口红茶,没有再继续开口。 而哈特也转过了身,准备进入厨房。 “局长!局长小心!” 一侧传来的喧闹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转过头,就见不远处,那位瑞克局长似乎是因为某些原因摔在了地上,一只鞋子都被甩到了一侧。 那些穿着制服的人员随即上前将瑞克扶了起来,然后捡起了鞋子放在了他脚边。 瑞克吃痛的摸着他的胯骨,骂骂咧咧的将将脚放入鞋子中,不过显然,他太胖了,没办法弯下腰去扣鞋跟,所以他就将脚向后抬起,尝试提上鞋跟。 不过这种金鸡独立的动作对于他的体重来说显然是高难度的,他有些难以维持平衡,向着一侧倾倒,他的一只脚向着左侧跳了几下,尝试着维持平衡。 但是显然,这根本无济于事,他的随行反应了过来想要上前去搀扶,但是已经晚了。 他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后脑勺也结结实实的磕在了街边人行道的尖锐边缘。 即使是在这里,哈特都能听到那种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的声响。 鲜血混合着一些其他的液体,从瑞克的后脑勺下不断流出,流入一侧的散发着恶臭的水沟里。 许多人都目睹了这一幕,而那些商业管理局的人也直接愣在了原地。 整个街道一片寂静。 在几秒的反应时间后,惊慌且声嘶力竭的声音从那些人中传来。 “局长!” “快!快送医院!” “止血!先止血!” 人们手慢脚乱的将瑞克围住,尝试着各种方法想要救援。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种后脑勺着地的伤势,能救活的概率几乎等于没有。 瑞克,死了? 哈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感觉有些荒唐。 他幻想过很多次瑞克受到应有报应的模样,比如新的皇帝上台,大力整治皇都腐败,又比如他的靠山下台,他也被新的势力清算。 但他从未想过是这样的。 一个....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意外? 不知为何,哈特忽然想起了刚刚跟夏亚的对话,下意识的看向了夏亚。 所有人都在震惊于眼前一幕,但他却依旧从容,好似对此并不意外。 他的双手拿着刀叉,优雅的享用着早餐,在这慌乱的环境中,他的刀叉与铁盘交击的声音格外的明显。 似乎是察觉到了哈特在看他,夏亚拿起一侧的餐布擦了擦嘴,接着对着他感慨道。 “命运,真是难以揣测的东西啊,对吗?” 第二十七章:不是巧合 虽然夏亚早已经知晓了结局。 但这一幕倒是与他无关,从始至终,他都只是一个安静的旁观者。 瑞克这个名字,早已经写在死者之书上了。 不过显然,这位名为哈特的餐馆老板并不相信。 “啊,做好了吗?” 塞巴斯从一侧走了过来,打断了此刻有些凝固的气氛。 他自然的坐在了夏亚对面,似乎是没发现一侧的哈特,而是拿起了刀叉切下了一点肉肠放入嘴中,接着满足的点头道。 “嗯,就是这个味道。” “工作怎么样?”夏亚问道。 在夏亚的视角中,他并未看见塞巴斯,而是看见了一条黑色的锁链从巷子中飞出伸入了瑞克的身体中,将他的灵魂拖出身体,并且拖入了巷子里。 “还行。”塞巴斯没有抬头,而是拿着刀叉处理着面前的食物,“就是客人不是很配合,不过我也习惯了。” 说完,他这才注意到了一侧站着的哈特,他的脸上露出些许疑惑。 “有什么事吗?” 顿了顿,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恍然道。 “哦哦,一共多少钱?” 哈特回过神来,连忙道,“这单免了。” “嗯?”塞巴斯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夏亚。 “刚刚这里的服务员不小将我的红茶弄倒了。”夏亚说,“不过也没倒到我身上。” 塞巴斯恍然,对着哈特笑道,“你们这的服务真不错。” “两位....满意就好。”哈特讪笑道,不过笑容略显僵硬。 接着,他欠身道,“那么我就先去工作了,祝两位用餐愉快。” 塞巴斯点了点头,哈特便转身离开,但眼角的视线却还是忍不住撇向这边。 不过,哈特没有任何去询问夏亚跟刚刚那一幕是否有关系的想法。 能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开这么多年店,足以证明他是一个聪明人,而做为一个聪明人,最该明白的一点就是,不要多话。 “我以为你要去的更久一些。”夏亚说。 “嗨,能花多少时间,又不需要亲自下去,把人送下去后下面自然有人交接。” 塞巴斯一边解决着面前盘子中的食物,一边道。 顿了顿,他继续笑道,“您是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可笑,还想用他一半的钱来换他的命。” 他鄙夷的说,“到死都还想留住自己钱,真是无可救药蠢货,所有钱都给我还差不多。” 所以是给的不够吗,夏亚心中吐槽道。 接着,夏亚问道,“他在下去冥府之后会遇到什么?” 塞巴斯扬起眉毛看向夏亚,他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冥河跟冥河摆渡人您听说过吗?” 夏亚点了点头。 “在我将灵魂送下冥府后,冥河摆渡人会将载着灵魂度过冥河,到达一片广阔的灰色平原,我比较喜欢称呼它为长春花之地,不过有一些人喜欢称呼它为真理田园。” 塞巴斯认真的说,“说实话,相比于后续程序来说,这是我觉得最难受的地方。” “喔?”夏亚有些饶有兴致,“环境很恶劣吗?” “倒也说不上恶劣,那只是一个过渡的平原,到达平原后人们会排队接受审判所的审判。”塞巴斯说,“但问题是,人太多了,而审判所的人太少了。” 塞巴斯过去似乎在那里待过,所以讲述这些的时候,脸上有些心有余悸。 “您可以想象您见过的场面最大的庆典,一个地方挤满了上百万人。 再想象天黑了,一点光亮都没有,完全发不出一点声音,没有人群中此起彼伏的人浪。 低语的人群在黑暗中乱逛,等待着一场永远也不会开始的庆典。” “嗯....”夏亚凝重的点了点头,“听上去确实很难受。” “我在那该死的地方待了两百年!” 塞巴斯骂道,“审判所的那群杂种只想着如何维护自己的权力,从来不想着稍微提高一下他们那便秘一样的效率!” 塞巴斯深呼吸了一口气,“抱歉,先生,我有些失态了。” “理解。”夏亚道。 塞巴斯继续道:“后面的程序就简单了,当死者的灵魂受审之后,有罪之人根据他们的罪行在痛苦之所接受轻重不一的惩罚。 而那些无罪的人们将可以在极乐境过着衣食无忧、载歌载舞的幸福生活,直到他们自己不想活了选择轮回,开始新的人生。” 顿了顿,塞巴斯又补充道,“哦对了,如果轮回三次都能进入极乐境,那么就能进入神圣群岛,那里是英雄的居所。” 夏亚点了点头,“听上去跟其余几个神话的冥府差不多。” 无论是他老家那边的六道轮回,还是十八层地狱,亦或者是埃及神话中称量心脏重量以及来世的传说,本质上都是惩恶扬善的逻辑。 【他还去过其余几个神系的冥府!】 塞巴斯的心中泛起惊涛骇浪,但表面上则没有任何的变化。 虽然他成为死神的时候,神代早已经终结了不知道多久了。 但他还是可以从许多前辈口中获悉那时代的一些情况。 神权与信徒的争夺是不死不休的。 所以,各个神系之间的关系绝对说不上好, 祂们对于异域的神进入自己的神域非常敏感,更别说对于任何一个神系来说都相当特殊的冥府了。 而眼前的人,不但进入过冥府,甚至还不止一个.... 这即使是真神都不可能做到的。 “怎么了?” 看着一直沉默的塞巴斯,夏亚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没什么。”塞巴斯拿起一侧的餐布擦了擦嘴,“您吃饱了吗?” “差不多。”夏亚说。 “那就跟我去下一个地方吧,这一次要接挺多人的。”塞巴斯说。 “是什么意外事故吗?还是天灾?”夏亚问道。 “等您到了就知道了。” 在闲聊间,两人一起从椅子上起身缓步离开了这里。 在厨房内的哈特一直用余光目视着他们的离去,宁静的城市街道上,他们就那么缓步前行着,除了与四周行走的人相比,没有用任何的奇特的地方。 就好像只是这座城市中的两个普通人。 是巧合吗? 哈特回想着那人一言一行,以及他最后跟自己说的话,他摇了摇头。 不是巧合。 第二十八章:医院 夏亚跟塞巴斯没有走出多远,在拐了几个街区后,他们来到了一栋有院子的绿顶房子外。 房子有两层,房屋的一面则做了许多拱形,露出里面的开放式走廊,能够看见一些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员在其中行走。 屋顶则竖立着一个很显眼的十字架。 门口的门柱上挂着一块竖牌,上面写着“皇后区中心医院”。 “估计这里的医生都没我来这勤快。”塞巴斯看着那医院上的牌子吐槽道。 “这里的庸医总是能给我带来很新的体验。” “很离谱吗?”夏亚好奇的问道。 这里应该是官方设立的医院,如果这里的医生都不靠谱的话,很难想象其余地方会是什么样的。 “昨天我来这带走的一个人,您猜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塞巴斯问道。 夏亚摇头笑道,“我可没有死者之书。” “流血流死的。”塞巴斯说,“这医院有一种治疗方法,在前臂或颈部切开静脉或动脉放血,从瘟疫和天花到癫痫和痛风,啥病都能放血。 其实如果不来医院,那家伙起码还有十年左右的寿命。” 夏亚点了点头,他倒是并不意外,毕竟这个时代处于第一次工业革命初期,虽然提前了几十年,但整体水平大概处于十八世纪左右。 这个时期的西方医学的治疗手段大多只有三种,灌肠、放血以及催吐,而他们吹捧的药物大多是硫磺、硝石、汞、铅这些东西 一直到工业革命的成果逐渐展现,并且抗生素跟细菌被人发现后,才逐渐有所改变。 但放血疗法一直到十九世纪中叶才逐渐走向没落。 “相比于去医院,人们更加相信一些巫医的偏方。”塞巴斯调侃道。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走进了医院,不同于夏亚过去去的那些医院一样有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而是一些味道很重的草药味,非常刺鼻,花香味中混合着血腥味。 这里的环境也说不上是干净,木筋结构的墙体上有一些斑驳的黑块,不知是草药染的,还是其他的什么。 夏亚甚至看见了蜘蛛网,显然这里的清理人员并不常管天花板的事情。 一些穿着黑袍来往的不知是医生还是护士的医院人员的衣物上也能明显看见一些血迹跟草药的痕迹,看上去很久没有清洗过了。 这个时代应该已经有人开始发现微生物的痕迹了,不过显然,并未有人将这种知识应用在医学上,消毒手段并不完善。 这些医生身上的血迹,或许还被人视作是经验丰富的象征。 廊道中传来隐隐的抽泣声,不远处的病房外,一位二十多岁的少妇坐在门外的椅子上掩面哭泣。 病房内也传来了哭泣声,在那淡淡血腥味的衬托下,显的格外压抑。 不过来往的那些黑袍人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完全无视了那哭泣的人,冷漠,平静。 夏亚看着这些人,略带玩味的说,“塞巴斯,我觉得这些人要比你像死神。” “确实,我杀的人可没这些人多。” 塞巴斯不可置否的说,他低了声音在夏亚耳边道。 “我听过一些小道消息,只要花个20镑银,连一节课都不用上,就能获得布里塔尼亚最有威望的大学、研究机构为你开出的医学学位或者行医证明。 当然,真实度有待考证。” “这种传言能流传出来,某种意义上就已经很离谱了。”夏亚说。 这意味有相当一批人相信了这种传言。 塞巴斯笑了笑,“那么我就先去工作了。” 夏亚颔首。 不过令夏亚感到意外的是,塞巴斯并未直接进入病房,而是径直的走向了那位正在哭泣的少妇,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面巾递给了她。 少妇缓缓抬起哭的红肿的双眸,有些迷茫的看着塞巴斯,不过她还是接过了面巾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谢谢。” 塞巴斯叹了口气,抬起手拍了拍少妇的肩膀。 “节哀,人生在世总要经历一次死亡,况且他已经六十二岁了,算长寿了,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我知道....可是....可是” 少妇的眼眶再一次红了,她用面巾捂住脸,抽泣着道。 “我以为他还会再陪我们几年。” “命运就是如此。”塞巴斯说,“但他的死亡,只是肉体的死亡,你们与他相处的所有记忆都是不会消失的。 只要你们还记得他,他就永远活在你们的心中。” 塞巴斯的话似乎很具有说服力,少妇擦了擦眼眶,看着他道。 “谢谢您的安慰,您真是一位绅士。” 夏亚这才确定塞巴斯并不是来收割的并不是这位少妇的灵魂,而确实是在安慰他。 他是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怜香惜玉的,他心想。 接着,夏亚就听见塞巴斯道。 “你们现在应该收拾情绪,想着如何办理他的葬礼,让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程,走的体面且有尊严。” 少妇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接着,她的脸上露出些许迷茫,“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塞巴斯露出了一抹笑意,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卡片,然后递给了少妇。 “这是我的名片,您可以看一看。” 少妇好奇的接过了名片,夏亚也使用魔法看向了那名片上写的字,他的表情,几乎是跟少妇同时凝滞住了。 上面写着: 【塔洛斯葬仪服务店】 【经营范围:棺材、骨灰盒、停尸整容、葬礼定制....】 【地址:科尔街122c】 【塞巴斯·提亚提特】 “我为这家医院的很多客人提供过服务。”塞巴斯的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欠身道,“他们都给了我很好的评价。 本店有很多档次的葬礼服务供您挑选,保证让您的亲人走的风光且体面。” 少妇的脑袋有些懵,她无法从刚刚那位说话温和有阅历的绅士中回过神来,并且跟眼前这个葬礼店推销员联系上。 她捂了捂自己的脑袋,“我....我考虑一下。” “塔洛斯将永远欢迎您的到来。”塞巴斯欠身行了一礼道。 接着,他就走进了一侧的病房,不过那位少妇似乎并未发现。 几分钟后,塞巴斯从病房中走了出来,来到了夏亚面前。 “所以,你说的在皇都开的店就是殡葬服务店吗?”夏亚道。 “对啊。”塞巴斯疑惑的说,“很奇怪吗?” “不,非常适合你,或者说...” 夏亚调侃道:“没什么比死神开的殡葬服务店更有竞争力的了。” “即使是死神,也是要吃饭的嘛。”塞巴斯笑道,“我在冥府赚的工资在现世花太亏了,但是我在现世也是需要消费的,所以只能靠我自己赚。” 他煞有其事的说,“您是不知道,这家医院虽然庸医居多,但治疗费用是真的不低,能在这里住的起院花的起钱治病的。 一般都不会吝啬于办一场盛大的葬礼。” 夏亚抬眉颔首。 他们在这家医院中待了很长时间,正如塞巴斯所说的那样,这家医院的死亡率是真的不低。 夏亚觉得,在这个时代,与其问人死于什么病,不如问人死在哪个医生手上。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他们才从医院中出来。 “倒也不是每次都死这么多人。”塞巴斯面色古怪的说,“只是今天那位海伦斯医生格外的有活力。” 这个时代的外科手术自然没有现代社会那么精密,最主要的就是截肢手术了。 但截肢过程中的大出血、疼痛、伤口感染是没有办法解决的,因为这个时代没有麻醉技术,没有消毒技术,没有抗生素,甚至不知道输血,所以这里的医生只管切不管治。 他们的流程通常是先把病人敲晕,用锯将坏腿快速切掉,病人尖叫着醒来。截肢完毕,医生再将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按在伤口处,以使血液迅速凝结。 医生做手术也不靠手术刀拿的稳,只看“速度”。 截肢时,拖拖拉拉的,不是把病人疼死,就是出血过多,血容量不足休克死。 当然,还有伤口感染死的。 总之,必须得赶在病患清醒前完成手术。 这位海伦斯医生就是一个有名的快刀手,不过他今天的刀有些太快了。 一刀净利落地切下了病人的下肢,由于用力过猛,顺带切下了病人的一个蛋,以及助手的两根手指。 还有现场观摩手术的一位观众因为目睹了这血腥的一幕吓的休克致死,病人次日死亡。 听塞巴斯的说法,他的助手也会因为手指被切感染死亡。 夏亚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场手术死三人的情况。 当然,这只是因为受到了时代的限制。 这位血手人屠....咳咳,医者仁心的海伦斯医生还是很尽职尽责,为了救人,从昨天开始就不眠不休的连做了十三台外科手术,成功从死神手里抢救下了三人。 “还有吗?”夏亚问道。 “只剩最后一个了。” 塞巴斯转过头看向远方。 那是皇宫的方向..... 第二十九章:摩瑞亚 夏亚两人离开医院没多久,皇都的天空就被乌云笼罩,铅灰色的天空下,整个大道都淹没在了浓浓的水汽中。 皇宫也被灰色的水帘覆盖着,仿佛伫立在浓雾中,整个皇都都笼罩在阴沉的气氛下。 摩瑞亚的房间在皇宫的东侧,在皇帝处理政务的椭圆形办公室的左侧,开门就能进去。 这个房间相比于阿莉西亚的房间就比较符合皇室的气派了,面积一百多平方米,地上铺满了短绒的名贵地毯,就连墙壁都是天鹅绒的。 里面摆放的家具都是有名的大师定制的,仅仅只是使用的木料都价值不菲,天花板吊顶金光璀璨,围帘都是带着光泽的缎面面料。 画像显然出自顶尖的画师之手,所有的细节都一丝不苟,就跟照片一样,画像中是一个女人。 一个黑色长发的女人,穿着一件大裙摆的青色长裙,坐在椅子上,双腿并拢倾向一侧,双手放在大腿上,优雅、端庄。 她的长相跟阿莉西亚很像,不过相比阿丽西亚,她的样貌要更加贴近东方一些,多了一种温润感。 “那是摩瑞亚的妻子,安雅。”塞拉斯道。 在这间卧室的一角,夏亚跟塞拉斯正坐在一张三足桌的两侧,桌子上摆放了一些宫廷点心,是塞巴斯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 夏亚认得其中一个糕点,他过去曾经吃过,叫拿破仑蛋糕。 不过跟拿破仑其实没有关系,只是一些谐音方面的误传。 这蛋糕的法文名为Mille-feuille,即有一千层酥皮的意思,所以它又被称为千层酥。 他只吃过一次,因为实在是太贵了,起酥工艺很复杂。 夏亚拿起了一个拿破仑仔细的看了看,跟他过去吃的有一些差别,不过酥皮之间的夹层仍旧很丰富,不仅有鲜奶油,还有吉士酱。 他尝试着放入口中咬了一口,香酥松化的酥皮被咬开,接着,他就尝到了里面鲜奶油跟吉士酱的嫩滑,奶香在其中绽放,多种层次的味道在他的味蕾上先后展现,甜度也适中。 失去心脏之后,食欲算是他为数不多还存在的欲望了。 夏亚从拿出了之前塞巴斯送他的酒,又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两个玻璃高脚杯。 他打开了葡萄酒的塞子,将酒倒进了杯子中,在玻璃杯的衬托下,酒水散发着如玫瑰花般姿色醉人的桃红。 他将其中一个装着酒的杯子放在了塞巴斯旁边。 浓郁的酒香随着呼吸进入鼻腔,仅仅只是闻着就让人陶醉了,神明酿造的酒,确实跟一般的酒不一样。 夏亚提着酒杯往塞巴斯那里伸了伸示意干杯。 但塞巴斯则没有动作,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装着葡萄酒酒杯,脸上出了明显的挣扎,接着对着夏亚无奈的笑道。 “先等我将最后一单做完吧,以前有个死神就是喜欢在工作的时候喝酒,然后捅出了大篓子。” 夏亚抬眉颔首,“确实应该这样。” 他拿回酒杯,自己轻泯了一口,浓郁的酒香在唇齿间绽放,舌尖上的每一个味蕾都在雀跃着,那不只是身体上的享受,更加是灵魂与精神上的通透。 即使已经进入腹中很久了,那残留的余香也依旧在唇齿间游荡。 酒精度数对于他来说还算承受的范围内,酒这种东西不是度数越高就越好的,还与其余的制作工艺有关,也有一些低度数的酒水有不少人喜欢的。 夏亚一边回味着这红酒,一边看向这卧室的另一角。 是的,这房间内还有不少人,床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身形消瘦的老者,看上去已经在弥留之际,不过似乎还有一些执念在支撑着他。 显然,这应该就是塞拉斯口中的,布里塔尼亚的皇帝,摩瑞亚了。 即使是这一千多万平方公里的超庞大帝国的主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也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四周围着不少人,有穿着黑色长袍的医生,也有一些穿着华丽年龄不一的贵族男女。 不过他们都没有发现在这个卧室的角落中,有两个所有人都不认识的人正一边享用糕点,一边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就连那葡萄酒散发的酒香,他们也完全闻不到,好似有一道空气墙,将二者分割成了两个维度一样。 一位美丽少妇正坐在床边,一手手抓着那濒死老者消瘦的手掌,一手拿着纸巾擦拭着眼角不停冒出的泪水。 她的外表很年轻,脸上没有一点皱纹,但是眼神跟气质却很成熟,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烫了一头很多欧洲贵妇都会留的罗马卷,穿着一条米黄色的长裙。 “那是摩瑞亚的大女儿,伊莎贝尔。”塞巴斯介绍道,“帝国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她旁边那个金发的男人,是他的丈夫,法洛斯,是个没落王室的王子,放弃了王位,入籍了布里塔尼亚。” 夏亚点了点头,也在这时,一侧的大门突然打开,另一位更加年轻一些的女人踉跄着跑了进来。 她的长相跟那个伊莎贝尔很像,只不过头发更长一些。 “父亲,父亲!” 那女人见到摩瑞亚这样子,哽咽的喊道,她坐靠在床边,抓住了摩瑞亚另一边手低声抽泣着。 “我回来了,父亲。” “那是应该是他的二女儿吧?”夏亚问道。 塞巴斯点了点头,“叫尤金妮娅。” 顿了顿,他继续道,“这几年,这皇帝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他的两个女儿,还有他的弟弟,以及背后的各方势力,都在乘着这个机会互相争夺着权力。” 夏亚点了点头,这应该就是,瑞克这种人出现的原因了..... 摩瑞亚那双浑浊的眼眸转过头,但并不是在看那女人,而是看了一眼她来时的门,大门仍微开着,不过已经没有人再进来了..... 伊莎贝尔似乎是知道摩瑞亚在想什么,开口道,“您放心,父亲,无论是全皇都的秘密警察,还是周边的军队我们都动用了。 明天我们就发布公告,全皇都...不,全国范围发布悬赏,动员民间的力量。 只要她还在布里塔尼亚,那么阿莉西亚就一定会被我们找到。” 她的丈夫法洛斯也在一侧开口道,“阿莉西亚是第三顺位的继承人,如果是因为皇位纠纷,亦或者其他的什么。 她大概率会在之后被当作威胁我们的筹码,所以,在他们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她应该是安全的。” 摩瑞亚依旧没有言语,他的视线从那大门身上收回,他努力的深呼吸了几口气,面色也红润了些许。 他注视着面前的画像,目光深邃,似是在回忆往昔,接着,他缓缓开口道。 “阿莉西亚刚到皇宫的那段时间,很不喜欢皇宫内的礼仪课。 所以,经常想各种办法来逃课..... 装病、亦或者是藏起来.... 但都没用...” 他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后来……她天天找我哭诉,我就把皇宫里几个密道的位置告诉了她。 我小时候经常用那密道跑出皇宫玩,为此,受到了很多责骂。 但她...可比我聪明多了,每次只出去几个小时就回来。 这让那些女仆,都以为是阿莉西亚殿下在捉迷藏上,有什么特殊的天赋。” 摩瑞亚咧开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顿了顿,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不过有一天还是被发现了。” “她失踪了很久很久..... 我派出去在皇宫外守卫她的人也确认她已经进入了密道,但无论是皇宫还是密道.....都找不到她。 当时,也像现在这样,很多人去找,就是找不到。 你们猜最后她是在哪被发现的?” 摩瑞亚笑了笑,不过接着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稍微缓和了一下,他继续道。 “就在密道的一个很难看见的角落,她睡着了。 全皇都上下有几万人在找她,为她着急,但她就在那呼呼大睡。 后来,我跟阿莉西亚一起被你们的母亲狠狠臭骂了一顿。” 伊莎贝尔似乎也想起了那时的场景,脸上也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但接着,她就听见摩瑞亚继续道。 “但她现在.....估计连密道的入口在哪都找不到了.... 又把她弄丢了,你们的母亲,应该又要骂我了。” 伊莎贝尔抬起头,摩瑞亚正失神的看着对面,她转过头,就看见了自己母亲的画像。 她的眼眶再一次的红了,低着头,沉默不语。 “当初那杯牛奶,是给我喝的。”摩瑞亚的声音很虚弱,“瞎的,也应该是我才对。” “不关您的事,那明明是那些妄想弑君的逆党做的!”尤金妮娅激动的说。 “不,就是因为我。” 摩瑞亚目视着画像,眼神迷离,似乎是在想象着另一种可能性。 “如果,我没有回到皇宫,继承这个皇位,卷入这个无尽的漩涡中。 或许,她也不会失明,而你们的母亲,或许也不会死。 或许阿莉西亚也不会失踪,生死未卜。” 他自嘲一笑道。 “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如果啊.....” 忽然,他再一次的剧烈咳嗽了起来,这一次咳的格外激烈,像是要将肺咳出来一样,接着,一口黑红色的鲜血吐在了杯子上。 “父亲!”尤金妮娅激动的喊道。 摩瑞亚死死的抓着尤金妮娅跟伊莎贝尔的手,他那充满血丝的双眼瞪的老大,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但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女儿,颤抖的嘴唇努力的扯出几个音节,但已经听不清楚了.... “我一定会找到她的,父亲。”伊莎贝尔哭着回应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清楚了。 摩瑞亚看着不远处的画像,那双充满执念的双眼也彻底失去了神韵,嘴巴微张着上下闭合,脸上失去血色,像是一根枯槁的树枝,充满死气。 伊莎贝尔跟尤金尼亚一直呼喊着父亲,一直喊着,边哭边喊。 但是,他已经不再回应了... 第三十章:选择 “真不愧是酒神酿的酒,就仿佛让人身处硕果累累的葡萄园中一样。” 耳边,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摩瑞亚闻到了一股极其浓郁的酒香,整个灵魂到精神都因此而通透。 他缓缓的睁开双眼,就看见了熟悉的环境,自己的卧室中。 不过此刻自己不再躺在床上了,他顺着酒香,就看见了坐在角落的夏亚跟塞巴斯。 他们一个穿着黑色的死神长袍,而另一个则披着黑色大衣,各自手上都拿着高脚杯,玫红色的酒水在其中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酒香应该就是从那酒杯中传来的。 刚刚说话的是塞拉斯,显然,他依旧无法拒绝那红酒的诱惑。 摩瑞亚可以肯定,自己从未见过两人,而且就这两人那奇怪的穿着,显然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多年来遭遇数次刺杀的经验让他大声的喊叫了起来。 “卫兵!卫兵!” 但是显然,没有人回应他。 他看向自己的床,看着四周围着面色沉重的人,他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看着自己的女婿法洛斯,激动的喊道。 “法洛斯!快去调动卫兵!” 他没有回应,这让摩瑞亚更加烦躁,他对着四周的人喊道。 “你们都是瞎子吗!?就在这里,这里有两个陌生人你们没看见吗!!?” 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女儿,接着,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自己”。 身形枯槁的像一根干瘪的黄瓜,毫无生气。 摩瑞亚看见了自己的两个女儿正趴在自己身上痛哭,低声诉说着什么,之前的记忆,也逐渐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我....死了? 摩瑞亚看了看自己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忽的,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的转过头看向了坐在角落的两人。 塞巴斯也抬起头看向他,对上了摩瑞亚的视线,他的嘴角扬起一个不知意味的弧度。 “看起来,你已经意识到了。” 他将酒杯放在一侧的桌子上,接着缓缓起身,走向摩瑞亚,骨制面具出现在他的脸上,那黑色的长袍也随着他的走动摇摆了起来。 此刻,无论是谁见到这一幕,都能意识到走向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摩瑞亚·布里塔尼亚,你的时间已经到了,跟我走吧。”塞巴斯道。 摩瑞亚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了对于死亡与未知的恐惧。 “等等!先生,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在自己想要死的时候死去。”塞巴斯平静的说。 “每个人死前都会有遗憾,但死亡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即使你是皇帝,也是如此。 最后再看一眼你的家人,然后跟我走吧,摩瑞亚,不要废话了。” 摩瑞亚转过头,看向了两个正在哭泣的女儿,沉默了下来。 “如果你是放不下你那失踪的三女儿,那你大可以不用担心。” 一侧传来的声音吸引了摩瑞亚的注意力,他看向了两人中的另一个人,他仍坐在椅子上,拿着酒瓶给空了的高脚杯又倒了些酒。 摩瑞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激动的说,“您知道她在哪?” “算是吧。”夏亚说,“她只是有些运气不太好,但她是自由的,没有被谁绑架,也没有被谁胁迫,至少现在,她很很安全。” 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双眸静静注视着那摇晃起伏的玫红色的酒水,低声轻喃。 “或许,未来也是。” 他抬起头,看着摩瑞亚,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种不知意味的思绪。 “相比于她,我觉得你可以担心担心你的两个女儿,她们未来所要面对的东西,可要比她将来要面对的东西残酷的多。” 摩瑞亚看着夏亚的双眸,心,也在此刻沉到了谷底,他继续问道。 “她们会面对什么?” “战争。” 夏亚倒是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一场,波及世界的战争,无数人的生命会被战火无情的剥夺。 这个世界的权力,也将在这场战争中重新洗牌。 无论是王权,还是皇权,都无法置之度外。” “战争!?” 这下,轮到塞巴斯站不住了,他追问道。 “您说的是真的?” 人世间的绝大多数事情,都与冥府无关,但战争不一样,战争就意味着死亡,大量的死亡。 因为人口的逐年增长,现在的冥府所能容纳的灵魂数量已经到达了一个高峰。 若是短时间内迎来大量的死亡,那么冥府的系统无疑会面临非常大的压力。 夏亚默默的抬起酒杯轻泯了一口红酒调侃道。 “你可以选择不信,命运自然会给出最正确的答案,不是吗?” 赛巴斯的面色逐渐凝重,“我明白了.....非常感谢您的提醒,夏先生。” 他丝毫不意外有人可以预知未来,在希腊神话中,有不少关于预言的传说。 提醒? 夏亚微微抬起了一边眉毛,但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喝了一口酒,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为啥赛巴斯会这么说。 战争中会死去大量的人,应该会与冥府有关。 不过他刚刚就真的只是想要回答摩瑞亚的问题而已。 毕竟他又不知道冥府可以容纳多少灵魂。 摩瑞亚也在一侧陷入了沉思,他低声轻喃着,“南方一直觊觎着布里塔尼亚的领土,我死后,皇权的争夺不会平静,布里塔尼亚必定会陷入混乱,那时,战争,是非常有可能的。” 他其实也有所预感,所以,他原本想着让阿莉西亚与恩斯特联姻,以布里塔尼亚帝国与西法兰帝国的军力,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国家能击败这种联盟。 而且,也可以让阿莉西亚远离皇位争夺的泥潭,这是对于布里塔尼亚,对于她来说,最好的选择。 但命运,总是不会让人如愿。 他猛的抬起头,看向塞巴斯,“大人,看您的样子,这场战争对于您来说应该也不是一件好事吧?” 塞巴斯回过神来,略有些不耐烦的看向摩瑞亚,“无论你说什么,你的死亡都已经是不可逆的了,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 “我明白,我不是这个意思。”摩瑞亚看着塞巴斯渴求道,“我希望您能帮我一个忙,我在皇宫外,其实还有一个儿子。” “喔?” 闻言,夏亚饶有兴致的问道,“私生子吗?” “不。”摩瑞亚摇了摇头,“私生子是没有继承权的,他是安雅的孩子,但是从小就被我送出了皇宫,皇宫里有人可以证明他的身份。 很多年以前,阿莉西亚其实还有一个哥哥,但是在三岁的时候掉到湖里溺亡了,我一直认为,那不是意外。 所以,为了保护他,即使是我的三个女儿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抬起头,看着两人,“相比于女性,无论是皇族还是议会都更加希望一位男性继承皇位,所以虽然伊莎贝尔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但她想要继承皇位也依旧会有很多阻碍。 但如果我有一个儿子,结果就不同了,他会获得皇族与议会的支持,将会是毫无疑问的新君。” 夏亚点了点头,欧洲跟东方的情况还是不同的,因为宗教制度,皇帝只能娶一位妻子,而那时候医疗并不发达,孩子很容易夭折,生孩子也不容易。 所以女性也同样拥有继承权,本质上是子嗣少,以及宗教势力过于强大的原因,不得不接受女性继承,布里塔尼亚自然也延续了这一法律。 这不代表欧洲在那时候就男女平等了。 过去的国王是宗教的傀儡,所以是男是女继承王位其实并不重要,只要支持宗教就可以了。 但布里塔尼亚不是王国,是一个比罗马还要庞大的帝国,皇权强大到甚至压过神权,情况就不同了。 这是所有世袭制的必然结果。 这个国家的统治阶级不会允许外人来瓜分自己的蛋糕。 “我相信布里塔尼亚的军队,足以守卫这个国家。”摩瑞亚认真的说,“但前提是,布里塔尼亚的内部保持稳定,而我的儿子,则可以带来这份稳定。” 顿了顿,他补充道,“前提是,他活着继承皇位。” “你的意思是,我还得保护你的儿子了?”塞巴斯不悦的说,“你以为我是谁?” “我不是这个意思。”摩瑞亚低着头说,“我只是,称述事实罢了。” 塞巴斯陷入了沉默中,他在权衡其中的利弊。 夏亚也静静注视着摩瑞亚,心中同样思绪流转。 若未来真到了需要他裁定命运的时候,他需要一个,或者几个人来承载他所编织的命运…… 这个孩子,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三十一章:亚瑟 “他在哪?” 一侧突然传来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他们转过头,看向了仍坐在位置上的夏亚。 摩瑞亚反应了过来,高兴的说,“您愿意帮这个忙?” 身为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者,基本的察言观色他还是会的,从刚刚他就发现了。 相比于他身侧的这位死神,坐在椅子上的这位的地位显然更高。 虽然他不知道他是谁,但他知道的是,如果眼前这个存在愿意帮忙,那么他的几个孩子,或许都能得救。 “如果,你愿意将你儿子的命运交给我的话。”夏亚低声轻喃着,语气中带着一种不知意味的深意。 摩瑞亚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沉默片刻后道,“无论您想要做什么,请让他们活着,我会给您我所能给的最好的报酬。” 夏亚笑了笑道,“你的报酬,已经支付了。” 而摩瑞亚则继续道,“在我睡的那张床下,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一个箱子,您将那个箱子带走吧。 里面有一张地契,那是一个小半岛,今后,它将属于您了。 而里面还有一些东西....” 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用渴求的眼神看着夏亚道。 “它并不珍贵,请帮我转交给阿莉西亚。 当然如果您不愿意的话,我不会有任何异议,以您的意志为主。 但如果....如果您刚好遇见了她.....”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因为一些顾忌而不知如何开口,有些紧张的不停的摩梭着手指。 “不用那么紧张。”夏亚抬眉笑道,“相比于你给的这个报酬,这可真就是举手之劳了。” 他儿子的事情对于双方来说都有好处。 所以对于夏亚来说,他等于是转交一个东西就获得了一座半岛,而且转交东西的对象就在自己家里。 要是早几年,夏亚听到这种事情是会将它归类为电信诈骗的。 摩瑞亚有些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他知道以眼前这个存在的身份,是不屑于欺骗自己的。 他重重的对着夏亚鞠了一躬,他的腰弯的很低,几乎呈现九十度。 夏亚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抬起酒杯轻泯了一口。 即使对于他来说,对面或许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但身为一个帝国的皇帝,他已经为了自己的孩子放下了所有的尊严.... .... 等夏亚走出皇宫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夜空不见星月,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汽,昏沉的雾气弥漫,隐约看见街灯火光在浓雾中摇曳。 他刚来皇都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的建筑物又高又密集,形成了一种“峡谷效应”,尘雾跟烟气也因此难以消散,所以时常起浓雾。 工业革命才刚刚开始,产业迭代需要时间,所以这些事情对于环境的污染是不可避免的。 再过几年,这座城市的浓雾问题只会更加严重,而且那时候的雾气中,就不只是水汽了。 塞巴斯带着摩瑞亚一起进了冥府,根据他的说法,他要做些准备。 他的死者之书只能显示近期死亡的死者,以及针对性的查询资料,所以无法预知到未来的那场战争。 但是,身为原典的,也就是真正的死神手中的死者之书就不一样了,死神也会对死亡有所预感,所以,祂一定也知晓了什么。 他无需通知冥府,但在这样的大事件下,冥府估计也不会照顾到他这样的小人物,所以他只能靠自己。 从皇宫出来走过几个街道,夏亚就来到了一处带围栏的房子前,乍看上去有些像是学校,不过要比一般的学校小一些。 大门上的牌子上写着,【蓝天福利院】。 夏亚径直走了进去,这里的环境还算不错,面积很大,有很多绿植,空气也不错,特别是内部的装修,也很精致。至少很干净。 皇室应该有定期为这福利院提供资金。 夏亚走过廊道,昏暗的廊道内,只有一个房间是亮着的,房间很空旷,放了很多玩具,里面有很多年龄不一的孩童在一起玩耍。 有一个孩子坐在角落里,自己一个人玩着拼图,一头橙红色零碎中发很是显眼。 四周其余人的头发要么是金色的,要么是黑色的,但橙红色的头发只有他一个。 那就是他此行的目标。 ..... “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闻声缓缓的抬起头。 就见自己的身侧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陌生的成年男人,正低头审视着他。 那双漆黑的眼眸深邃且静谧,任何人都无法从这双眼睛中看出任何情绪。 他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就连在场的那些福利院的员工好像都没看见这个人一样,自顾自的跟自己的同事交谈着。 “你是谁?”他道。 “你可以叫我,夏亚。”夏亚说,“你父亲,将你的命运交给我了。” “我的父亲?”他摇了摇头说,“我没有父亲。” “每个人都有父亲。”夏亚说,“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有来处,只不过,你跟这四周的其余人一样,他们并未出现在你们的人生中。” 那孩子抬起头,深绿色的眼眸透着森林般的静谧。 “他还活着?” “他死了,就在几个小时前。”夏亚道。 那孩子没有言语,他的眼皮低垂,低着头继续默默的玩着拼图。 “你很孤僻。”夏亚说,“也不喜欢展露自己的情绪,这对于你这个年纪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他看了看四周,“这也是你在这里没有朋友的原因吧?” “我不需要朋友。”他低着头说,“他们都太幼稚了。” 夏亚静静注视着他,低声道。 “你有很多东西要学。” 顿了顿,他道,“你还有三个姐姐,想见到她们吗?” 闻言,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夏亚。 “你相信我吗?”夏亚笑道。 “你是好人。”他说,“至少对我没有恶意,我的直觉一直都很准。” 他的表情很认真,那双深绿色的眼眸给人带来一种洞穿人心感觉。 夏亚没有言语,他姐姐天然就会魔法,虽然是因为命运的原因,但与她有着血脉联系的这孩子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倒也很正常。 他看了看四周。 “我想,我大概明白你在这里不受欢迎的原因了。” 这孩子的能力,应该不是读心术,而是对恶意与善意比普通人更加敏锐一些。 但是显然,这很容易与读心术混淆,而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会读心的人在自己身边的。 “看起来,你对这里也没什么留恋的地方。”夏亚说,“这很好,省了我很多麻烦。” 他温和一笑道,“跟我走吧,孩子。” 他低着头思考了一下,默默的将最后一块拼图拼了上去,接着问道。 “你手续都办好了吗?” “什么手续?” 他有些无语的看着夏亚道,“收养手续阿,你不办手续怎么带我走?” “我想,我带你走,她们应该不会拦我。”夏亚笑道。 说着,夏亚向门口的方向摆了摆头,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 他有些将信将疑的起身,跟着在夏亚身后。 如他所说的那样。 四周没有一个人的视线留在他们身上,对于四周的人来说,他们两个,就好像是这房间里并不存在的隐形人一样。 虽然他早就习惯了被人无视的感觉,但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情况。 他回过神来,看着夏亚的背影忍不住道,“你做了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夏亚背对着他,一边走一边问道。 “你叫什么?” “弗雷迪(Friday)。”他道。 “星期五?” 他点了点头,“这是我来这里的那一天,所有人也都这么叫我。” “但这可不像是一个名字。”夏亚说,“我给你起一个新的名字吧。” 这孩子似乎也不太喜欢这个名字,问道,“什么名字?” 夏亚思考了一下,接着,他伸出食指在虚空中点了一下。 “有了。”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男孩,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中微光闪烁,缓缓开口道。 “以后,你的名字就叫.... 亚瑟。” 第三十二章:鱼汤 “咚咚咚” 门外传来的声音吸引了阿莉西亚的注意力,随着叮铃一声,门框上的四色转盘就转变为了黄色。 那是皇都的门,阿莉西亚心想。 卡西法没有喊,她的心中大概就已经猜到是谁回来了。 大门缓缓打开,不出所料的是,夏亚就站在门后,他缓步走上台阶,看了看四周。 相比于早上离开的时候,这个地方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所有边角的灰尘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天花板也没了蜘蛛网,那些凌乱摆放的魔法书整齐的叠在了工作台上。 由于清理了很多垃圾,整个空间也变的宽敞了许多。 “顺眼了很多啊。”夏亚说。 “仅仅只是“顺眼”吗?”炉膛上的卡西法有些有气无力的说。 他指着自己身后的墙,“你看看,她连墙上的煤灰都给我刷干净了,甚至还刷上了新的白漆。” 夏亚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接着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好香啊,你做了什么吗?”他问道。 阿莉西亚抬起手,将桌子上放置的铁锅的盖子打开,浓郁的香气随着热气弥漫在这个房间中。 “鹰角镇隔壁的福斯特夫人送了我两条海鱼,是他丈夫今天钓到的。”阿莉西亚说。 顿了顿,她道,“那是个好人。” 夏亚靠近那铁锅,锅里的是满满的一锅鱼汤,汤汁浓白,仅仅只是那钻入鼻腔的香气,就知道它的味道一定鲜美无比。 “你还会做饭吗?”夏亚有些意外的说。 “她强迫我做的。”卡西法在一侧抱怨道,“这个女人太粗鲁了,夏亚。” “我母亲教我的。”阿莉西亚完全没有理会卡西法的意思,而是转移话题道,“她是东方人,有一手很好的厨艺。” 说着,她就注意到了夏亚进来的地方,上来了一个陌生的孩子,橙红色的中发在一侧卡西法散发的火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他此刻正死死的盯着卡西法,显然,他对于一团会说话的火焰非常的震惊。 不知为何,阿莉西亚总觉得这个孩子有一些熟悉的地方,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孩子叫亚瑟,在刚刚,他成为了一个孤儿。”夏亚道,“接下来,他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 “我还没同意叫这个名字呢。”亚瑟低声嘀咕道。 “哦,真是个可怜的孩子。”阿莉西亚同情的说,她同样失去过亲人,所以对此完全能感同身受。 但接着,她有些狐疑的看着夏亚,“不过,你有这么好心?” 夏亚笑了笑,“我什么时候给了你我不好心的错觉?” 他揶揄道,“我要是不好心,在昨天晚上你不请自来的时候,我就该把你赶出去了。” 阿莉西亚哼哼了两声,但没有言语,这一点她倒是没法否认。 那些被他吃掉心脏的少女可无法站出来作证。 但接着,她就听见夏亚自顾自的说道,“不过他亲人倒是给了我一座面积很大的半岛做为报酬。” 看着眼前一脸果然如此的阿莉西亚,他有些好笑的说。 “先吃饭吧。” 他坐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示意亚瑟也一起坐下,他看着面前的鱼汤道。 “就只有这鱼汤吗?” “我又不知道你晚上有没有回来。”阿莉西亚说,“而且你能指望一个打扫了一天卫生,浑身腰酸背痛的九十岁老太太做一整桌菜吗?” “有道理。”夏亚说。 “晚上就不要吃那么多了,对胃也不好。” 阿莉西亚拿起一侧的勺子,给夏亚、亚瑟还有自己都盛了一勺汤,带上了些许鱼肉。 夏亚过去住的地方离海边很远,所以吃的大多都是淡水鱼,还是第一次吃海鱼。 海鱼相比于淡水鱼来说,鱼肉没有小鱼刺,吃起来没有顾忌,而且肌肉弹性比淡水鱼要好的多,肉质更加嫩滑,不过实际上差别不大。 但是没有鱼刺这一点真是深得夏亚的喜欢。 做为精华的鱼汤更加不用多说,鱼本身从钓到到下锅只有几个小时,相当新鲜,而且炖了很久了,炖成了浓白色,味道更是鲜美无比。 在夏亚细细品尝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亚瑟就已经咕噜咕噜将鱼汤喝的一点不剩了。 因为喝的太快了,将里面的一些气体挤了出来,最后还“哈”了一声。 他的眼睛发亮,将手中的碗递给了阿莉西亚。 “我还要一碗。” “好,好。”阿莉西亚似乎很高兴自己做的东西被人肯定,就提着勺子,又给亚瑟装了一碗。 亚瑟接过碗,又继续拿着勺子狼吞虎咽了起来,阿莉西亚摸了摸他的头。 “慢点吃,吃快了对胃不好,你以前待的地方经常吃不饱吗?” “没你做的好吃。”亚瑟说。 阿莉西亚笑了笑,不知怎么的,她总是觉得这个孩子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好吃你就多吃一些,我煮了很多。” 亚瑟沉默了一下,他停下了喝鱼汤的动作,抬起头看向阿莉西亚。 她此刻正笑着看着自己,眼睛都笑着眯了起来,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褶皱因此更加明显了,很是慈祥。 亚瑟怔了怔,回过神来的他鼻子抽动了一下,很快就继续转过头继续吃起了鱼肉。 桌子被阿莉西亚打扫的很干净,还铺上了白色的桌布。 一直关注的亚瑟的阿莉西亚看见桌布上出现了两个小水渍,而他并未在喝鱼汤。 她借着灯光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发现他的眼眶有些微红,脸上也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泪痕。 他一言不发,就那么默默的吃着鱼肉。 “你怎么哭了?”阿莉西亚关切的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显然,好吃到哭了。”卡西法在一侧咧着嘴笑道。 “我没事。” 亚瑟想抬起手擦擦自己眼角的泪水,一张纸就递了过来。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递纸的夏亚,默默的接过了纸,一边擦着泪水一边哽着喉咙道。 “谢谢。” “忍住哭泣是很难受的事情。”夏亚静静注视着他,“也不是你这个年纪该学会的。” “我跟其他人不一样!” 亚瑟抬眸看着夏亚,微红的眼眶中迸着火星,面色通红,下唇微微颤抖着,像只炸毛的流浪猫。 “我从不软弱。” 夏亚倒是并不在意,他笑问道,“你觉得,哭泣,代表着软弱吗?” “难道不是吗?”亚瑟反问道。 而夏亚则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曾哭泣过,无论是战场上悍不畏死的英雄,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们都会哭泣。 只不过,他们学会了隐藏,在合适的时候流出自己的眼泪。 它虽然不代表坚强,但也不代表软弱。 每个人都有表达悲伤的权力,如果你永远不会哭泣,那并不代表你就强大了,那只能说明你已经麻木了。 真正的坚强,是在哭泣之后依旧勇敢,含着泪也依旧前行的人。” 看着沉默下来的亚瑟,夏亚继续笑道。 “软弱并不在你的眼泪上,而是在你的心中。 只有直面软弱,你才能战胜软弱,而哭泣,则正是这个过程。 你不愿哭泣,只能说明你在惧怕软弱。” 亚瑟没有回应,他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桌子上的水渍越来越多了,一些甚至滴进了鱼汤里。 他那瘦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但即使如此,也没有发出声音。 阿莉西亚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低声轻喃着。 “过去一定很幸苦吧?” 阿莉西亚那温柔的话语,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亚瑟抬起头大哭了起来,放声的大哭,泪水浸湿了衣襟,阿莉西亚在一侧拿着纸一直为他擦着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也因为宣泄了一次情绪,亚瑟的情绪逐渐缓和了下来。 在用纸张擦了擦眼泪后,他缓缓开口道。 “你长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阿莉西亚有些意外的抬了抬眉毛。 “我住的那个孤儿院的院长奶奶。”亚瑟低声轻喃着,“但她已经死了,就在去年,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阿莉西亚静静注视着亚瑟低着头的侧脸,忽的,她笑道。 “现在,这个世界上有第二个对你好的人了。” 亚瑟微微张了张眼睛,他转过头看向阿莉西亚,她正温和的对着他笑着,虽然牙齿稀疏,脸上满是褶皱,说不上是好看。 但亚瑟却觉得有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着。 他的鼻子再一次的抽动了一下,转过了头,低声应了一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继续吃起了面前滴进了很多泪水的鱼汤。 第三十三章:搬家 今晚的雨水格外的多,窗外的狂风骤雨像是火冒三丈一般疯狂拍打着窗户,不过房间内部则依旧温暖。 卡西法燃烧产生的热量驱散着寒意,木柴燃烧散发的劈里啪啦的声响带来的白噪音也让人昏昏欲睡。 由于忙了一天,阿莉西亚睡的格外的早。 楼上的房间只有两个,一个是夏亚的,而另一个则给了亚瑟,因为阿莉西亚腿脚不是很好,所以住楼下是最好的。 夏亚在这栋楼的杂物间里找到了一张折叠床跟一张床垫,将它放在了楼梯下的拱形空间里,然后再在房梁钉上一张床单做为门帘,一个像那么回事的临时房间就做出来了。 她今天将一楼打扫的很干净,而且这里距离卡西法近,很温暖,这里的睡眠环境甚至要比楼上要好。 夏亚就坐在那张自己经常坐的椅子上,烤着火,静静思考着。 今天他经历了一整天的死亡,见证了很多悲伤与离别,这是一个非常压抑的过程,如果心里素质差的人甚至有可能会因此得心里疾病。 但是夏亚没有,反而,他平静的可怕,内心没有一点波动。 这大概归咎自己的心脏此刻并不在他身上的原因。 这并不是简单的失去了善恶以及欲望。 他的行为逻辑,依旧跟随着他失去心脏之前的那二十多年里的经历所形成的三观以及习惯。 但不同的是,他不再会因为行善而感到满足,也不会因为行恶而感到惭愧,更不会因为别人的悲惨而感到悲伤,他失去了同理心。 虽然现在表面上看,这让他整个人的行为处事更加沉稳了些许。 但若是将整个时间线拉长,当他失去心脏之后的人生盖过那二十多年的人生的时候,他无法想象那时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 庄子以‘忘’字做为到达“逍遥”的秘诀,忘我、忘情、忘物等等。《庄子》一书中,“忘”出现了八十多次。 夏亚的现在的状态,就跟庄子的“忘”很像,所以看上去有超然的感觉。 就跟许多修仙小说中的所描述的“太上忘情”的境界很相似。 但实际上,“忘”并不是“无”,许多人将二者混为一谈。 忘情也不是无情,而是“有情而无累”。 普通人要么是薄情无情,无法体味世间的温暖;要么则是深情到难以自拔,自哀自伤。 而忘情的人,有情而不为情所困,深情而不为情所伤。 庄子妻死,他却鼓盆而歌,认为妻子不过是换了一种形态陪伴自己。世间真情已属难得,却还要强求天长地久,就是妄念了。 人与人之间除了生离,就是死别。这是人的宿命。 看懂这一点,人就会豁达一些,而这种放下执着的豁达,即是“忘情”。 而夏亚现在更像是忘情与无情之间,甚至将会向“无情”靠拢,今后或许也只剩下了那个老人给予的责任。 这反而不是“逍遥”了,更像是根据某种程序运行的机械。 当然,真到了那一天,或许也是很久之后了。 夏亚默默的站起身,走向了一侧,他抬起手拉开门帘,露出了少女的睡颜。 阿莉西亚就那么躺在床垫上侧身熟睡着,穿着睡衣,盖着一床舒适的被子。 做为心像具现的诅咒,在夜晚进入沉睡之后,她的样貌也就会变回过去的样子。 乌黑的长发如云般铺散,脸上挂着白天留下的疲惫, 他的目光划过她那如蝴蝶般微憩的睫毛,还有那温润如海棠的红唇,摇曳火光勾勒着她那优越的五官轮廓。 夏亚虽然没有了心脏,但这不妨碍他欣赏美好的事物。 他抬起手,在她挂在一侧的衣服中,一张小纸片飞了出来,但没有接触到夏亚的手,而是在他的手心游荡着。 他拿着那张纸片坐在了卡西法的面前。 “那是什么?”卡西法凝视着夏亚手中的白纸问道。 它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开始念起了上面的字。 “明追流火,暗淌心泪,汝心吾物.....” “呼~” 随着卡西法的念出上面的字,纸片瞬间自燃,接着掉在了地上。 “很古老的魔法。”卡西法评价道,“而且效力很强,谁的?” “在阿莉西亚身上,你觉得是谁的?”夏亚平静的问道。 “荒野女巫?”卡西法的火苗稍稍大了些许,“那她现在不是已经知道我的位置了?” “大概位置。”夏亚低声轻喃,“过不久,她应该就会来到鹰角港了。” 卡西法的火焰变成了蓝色,显然有些惊慌,接着,它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也有一个火魔,对吗?”夏亚问道。 卡西法陷入了回忆中,“好像是。” “火魔吗....”夏亚低声轻喃,“在小说中,荒野女巫的火魔已经失控了,反被火魔控制,但电影则没有提及。” “有这个可能性。”卡西法说,“这或许也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一定要你心脏的原因,她需要一个更加年轻的契约对象。” “你有多少把握?”夏亚说。 “她年纪大了,但是经验老道,我更年轻,也更加强壮。”卡西法说。 夏亚静静思考着着,片刻后他道,“不着急,先从鹰角港搬走再说吧。” “搬...搬家?”卡西法劈里啪啦的说,有些惊慌。 它在炉膛内的本体是非常脆弱的,没有柴火,亦或者倒一盆水都有可能要它的命,这样搬一次,怕是半条命都要没了。 “没关系。”夏亚说,“荒野女巫跟搬家,你可以选一个,不去就拉到,我是没关系。” “该死!”卡西法哀嚎一声,钻入了木柴中,如果说搬家是丢半条命的话,那要是落到荒野女巫手中,那就是真的丢命了。 “搬家不只是为了躲她。”夏亚说,“现在城堡里有三个人,总不能让阿莉西亚天天睡楼梯间吧,我又不是她的恶毒姨妈。” 顿了顿,他继续道,“时间在我们这里,拖的越久,我就越强。” 卡西法再一次钻了出来,他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搬?” “得先等我找找其余入口的位置。”夏亚说,“我想盘下一家店面,最好其中一个入口有一个很大的院子,不过后者我已经有一个选择了。” 说着,夏亚又看了一眼阿莉西亚沉睡的那张床,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放置在桌子上的那个盒子。 盒子的外形很精致,有着许多优美的浮雕,一看就是大师之作,就连材料都很名贵。 那是夏亚从皇宫里带出来的,也是摩瑞亚给他的“报酬”。 夏亚起身,默默的抱起了那盒子,带上了二楼..... 第三十四章:实在找不到 接下来的几天,阿莉西亚将城堡上下彻底打扫了一遍,她乐在其中,告诉自己是在寻找线索。 亚瑟也参与了其中,他很懂事,这也省了阿莉西亚很多精力。 十岁的孩子对于魔法的适应也很强,他很快就接受了这座城堡的诸多神奇之处,甚至还乐此不疲的玩了很多天那扇门。 她擦了窗户,清洗了渗漏的水槽,甚至还将楼梯刷干净了,还有浴室,说实话,她从未见过那么脏的浴室,淋浴间的杂草令她心生恐惧,浴缸的颜色更是吓了她一跳。 不知道是颜料还是什么药剂将浴缸染的五颜六色,镜子上也满是斑斑点点、横七竖八的污渍,与其说是浴室,倒不如更像是进行某种邪恶人体实验的工作间。 光是打扫这里就花费了她一整天的时间。 搁板上放置的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上面写了一些“皮肤”“眼睛”还有“头发”之类令人很难不注意的名词。 阿莉西亚起先猜测那或许是用少女的身体制作的,但仔细看看,却发现大多都是一些面霜之类的化妆品。 她回想着这些天跟夏亚相处时对他的映像,说实话,她很难将这些品种复杂的化妆品跟他联系在一起。 或者说,每每想起他将这一堆东西涂满脸上的样子,她就直起鸡皮疙瘩。 她重新将这些东西放回原地,然后擦洗干净。 这些天她在鹰角港也认识不少朋友。 阿莉西亚在皇宫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这里应该是一个非常乡下的不知名小镇。 但这里的人真是很热情。 她这样有精力的九十岁老奶奶在这个时代是很少见的。 本着敬老爱幼的优良传统,附近的一些热情的邻居总是会送一些小礼品过来,她去街上买菜的时候这里人也都会多送一些蔬菜以及为她打一些折。 阿莉西亚每次都会微笑着接下,不过有时也会回一些自己做的小料理,那是即使是夏亚都不止一次的赞叹东西。 她很喜欢其中一些穿起的贝壳之类的特别具有地方风情的礼物,她将这些东西用来装饰自己的楼梯下的小窝。 房间变的越来越干净了,食品柜里的蛋糕跟果酱被摆放的整整齐齐,时不时的还有一些时令的蔬菜。 这座魔法城堡,也越来越有一种家的感觉了。 如果真的有一天,自己离开了这里,大概是会哭的吧,阿莉西亚心想。 在皇宫的时候,她没有一个能真正说的上话的朋友,那些女仆虽然有求必应,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将她当作是朋友的,只有尊敬。 瞎了眼之后,她也基本上没有什么能玩的了,只是待在皇宫里,麻木的日复一日的活着。 皇宫虽然大且豪华,但那寂静的空旷却令人住的心慌。 这里虽然小,但她每一晚睡的都特别安心,她好久没有这种感觉。 但她知道,她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 阿莉西亚总觉得那个人是认识自己的,但一直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究竟在想什么,阿莉西亚根本猜不透,这种感觉很难受。 所以,她也将夏亚的房间留到了最后才打扫,她有些害怕,害怕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东西,打破她此刻的生活。 比如少女的心脏碎片亦或者是关于卡西法跟他的契约内容之类的。 但很快,她打消了这种顾虑,这个诅咒她是一定要破解的,她已经受够了当老太太的感觉了。 她起了一个大早,鹰角港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她绑好头巾,挽起袖子,裹上围裙,准备好扫帚、水桶跟肥皂,像是上战场一样走向了楼梯。 夏亚就在那个阳台上看书,这就是他这些天一直做的事情,他坐着的是阿莉西亚在前几天买的摇椅。 那是附近一家家具店的新款,灵感来源于孩童的摇篮,很舒服。 很适合老年人坐着晒太阳,她花大价钱买下了它,准备在城堡现在停靠的大湖边坐着它晒太阳。 但是她还没坐多久,就被夏亚抢走了,他的屁股就没从那椅子上离开过,天天躺在这阳台上晒着太阳看书。 每每看着他那慵懒的样子,她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让卡西法负担这座城堡的所有强大的魔法,又将所有的日常琐事全都甩给了自己跟亚瑟。 而他则抢了九十岁老太太的老头乐,天天啥也不干的晒太阳。 她已经对这个无耻的家伙没有一点敬畏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夏亚合上了书,有些饶有兴致的打理着现在的阿莉西亚。 “要打扫我的房间吗?” “怎么?害怕我在里面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吗?”阿莉西亚叉着腰说。 “这倒是没有。”夏亚说,“不过你打扫的时候记得别动里面东西的位置,那些是用来躲避荒野女巫的魔法装置。” 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阿莉西亚的呼吸略微有些停滞,虽然她早就猜到那荒野女巫跟夏亚过去是认识的,但从他口中听到,那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那是谁?”她追问道。 “一个麻烦。”夏亚评价道,“现在是大麻烦,但是未来,估计就是小麻烦了。” “那该不会是你以前始乱终弃的女人吧?”阿莉西亚说。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夏亚面色古怪的说。 “直觉。” 而夏亚则摇了摇头,“你相信吗?我甚至从未见过她。” “那她为什么要找你?”阿莉西亚问道,“你又为什么要躲着她?” 夏亚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一侧的楼梯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亚瑟正小步跑了上来,手上拿着一张报纸,激动的说,“阿莉西亚,夏亚,你们快看这报纸。 皇帝....摩瑞亚陛下.....去世了!” 啪嗒! 阿莉西亚手中的扫帚掉在了地上,显然,亚瑟带来的这个消息对于她的冲击力非常巨大,她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片刻后,她回过神来,立即抢过了亚瑟手中的报纸,瞪大了眼睛看着报纸上的头条新闻。 她一边看着报纸,一边缓步走下了楼,将水桶跟扫帚都留在了这里。 回过神来的亚瑟此刻也察觉到了阿莉西亚的情绪有些奇怪,他慌忙的跑下楼梯,就见坐在窗边的阿莉西亚正低垂着头,捂着自己的脸。 她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轻微的抽泣声从她身上传来。 而那张报纸,则掉落在了一侧。 亚瑟有些无措,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也不敢上前去安慰。 他有些慌张的跑上楼梯。 “夏亚!阿莉西亚哭了!你快去看看!” 夏亚对此倒是并不意外,他默默的起身,将手上的书放在了摇椅上。 “她为什么哭了?”亚瑟不安的说,“是因为我吗?” “不是因为你。”夏亚说。 “那是因为什么?”亚瑟追问道。 “因为离别,她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亲人。”夏亚注视着他,“你能明白吗?” 亚瑟沉默了片刻道,“我能明白的,院长奶奶死的时候,我也是一直哭。” 顿了顿,他问道,“我们能做什么吗?” “帮她打扫一下房间。”夏亚说。 亚瑟回过神来,看了看地上的水桶跟扫帚,他点头道,“我明白了。” 夏亚没有再言语,而是直接走下了楼梯..... 阿莉西亚仍坐在工作台旁边抽泣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他默默的走到她身侧,从地上捡起了那张报纸,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感慨道。 “我以为需要十多天这消息才能传到鹰角港,没想到这么快。” 闻言,阿莉西亚抬起头看向夏亚,脸上带着泪痕,“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忽的,阿莉西亚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从夏亚的手中抢过了那报纸,看着讣告上的死亡时间,正是夏亚跟那个死神一起出去的时间。 “是你们带走了我....带走了摩瑞亚陛下?” “是死亡。” 夏亚认真的说,“只要是人,就永远无法逃脱死亡。这是人的宿命。 死神并不带来死亡,而是死亡,带来了死神,他只负责引领灵魂去往该去的地方。” 夏亚看着阿莉西亚,“他那天引导了很多人的灵魂,而这位皇帝,是最后一个。” 阿莉西亚低下头,沉默了下来,她对于自己父亲的身体,还是了解的,很多道理,她也很清楚。 但她从未想过,这一刻的到来会如此的猝不及防,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来不及.... “我跟他聊了一段时间。”夏亚说,“聊的很投缘,他给了我一个箱子,并且委托我,将箱子交给他那前不久失踪的三女儿。” 阿莉西亚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夏亚,但没有言语。 夏亚叹了口气,“可惜,他三女儿到底在哪,我实在是找不到。” “连魔法都找不到吗?”阿莉西亚说。 “魔法也不是万能的。”夏亚说。 “箱子现在在哪?”阿莉西亚问道。 夏亚抬起手,那造型精致的箱子就缓缓的出现在他的手上。 而阿莉西亚则一直注视着那箱子。 “你好像很在意那位皇帝。”夏亚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道。 阿莉西亚收回视线,擦了擦自己眼角还残留的泪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 “我....我只是觉得,他是一个好皇帝,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夏亚点了点头,好像是相信了阿莉西亚说的一样。 “既然你这么看重这位皇帝,在找到那位三皇女之前,这东西就交给你来保管吧。” 他将那盒子放置在了一侧的桌子上。 “交...交给我?”阿莉西亚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的房间没地方放了。”夏亚随意的说,“而且,我也实在不会是会保管东西的人,要是我来保管它,说不定哪天就找不到了。” “这一点,我倒是无法否认。” 经过这些天的打扫,阿莉西亚对于夏亚整理以及放置物品的能力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 “那就交给你了,我去洗个澡,卡西法,给我准备热水。” 夏亚对着卡西法道,说着,就转身走上了楼梯。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洗过澡了,现在浴室干净了,他可要好好泡泡。 “真是麻烦,一大早洗什么澡。”卡西法抱怨道,“阿莉西亚,给我加几根木头。” 阿莉西亚看了看那箱子,又看了看夏亚走过的楼梯,眼中荧光流转,但没有言语。 她默默的起身走过去给卡西法添了几根木头,然后它就呼哧呼哧的给夏亚热着洗澡水.... 第三十五章:信件 她并未着急打开箱子,因为那样的话目的性就太强了。 虽然她总觉得夏亚是特意将那箱子给她的,但她也没办法百分百的保证。 她重新走上了楼梯,安抚了一下被她吓到的亚瑟,开始继续打扫起了夏亚的房间。 打扫卫生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宣泄情绪,转移注意力的方式。 夏亚的房间倒是完全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地毯乱的像是鸟窝,墙面斑驳脱落,床上灰白色的帷幔落下了一层厚厚的灰,桌面上摆放了许多古怪的书籍,里面还摆放了很多精致的工艺品。 这些应该就是夏亚所说的魔法道具了。 说实话,说是乱的像个猪圈阿莉西亚都觉得是恭维他了。 不过这个房间倒是要比楼下好打扫,因为没有什么特别顽固的污垢,只有一些灰尘,她跟亚瑟一起加快了动作,在早上的时候就将这最后的房间攻克。 不过确实没发现什么古怪的契约以及少女的心脏之类的东西。 她还顺便洗了夏亚的帷幔,还有他那些满是灰尘的衣服,在那移动城堡外拉起了一根绳子晾晒这些东西。 因为要配合她的大扫除,城堡停靠在了一处大湖边,方便卡西法抽取水源。 这里位于罗米尔小镇跟雪原之间的山谷中,湖里的水都是雪山融水,非常干净。 阿莉西亚将被夏亚一直占着的那张椅子搬到了湖边,今天的天气很好,是个大晴天。 清澈的湖水倒映着蔚蓝的天空,水天一色。 两侧则是绿茵茵的山林,远方,还能看见被白雪覆盖的山头,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色。 待她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完的时候,差不多就已经是黄昏了,夕阳西下,金灿灿的光辉挥洒在湖面上,一阵微风吹过,轻拂她的裙摆,一如她的发丝在风中留下的弧线。 脚下的草地随风摇曳,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湖面波光粼粼。 她坐在摇椅上,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盒子,在做了一段时间的心里建设后,她还是打开了它。 盒子里的东西不多,一个破旧的布娃娃,一串项链,以及一封未曾封漆的信件。 布娃娃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那是她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而项链则是她母亲的遗物。 也是她父亲送给她母亲的,虽然价值甚至不如她随手卖掉的那个胸针的百分之一,但仍是她母亲出行最喜欢戴的。 她默默的打开信封,张开里面的信纸,上面有着颤抖的字迹。 我亲爱的阿莉西亚: 在你看到这封信件的时候,我或许已经离开你们了吧,不要感到悲伤,每个人的一生总是要经历这个阶段。 而相比于许多人来说,我其实还算长寿的了。 写这份信的时候,你已经失踪了八个小时了,我一晚上都没睡着,我的心绪很复杂。 在担忧你的安危的同时,我也觉得,我的死期或许也将到来了.... 所以我必须得写下这封信,为你留些什么。 我不知道这封信能否到你的手中,但无论是谁看到这封信,请将它交到我最爱的女儿手中.... 自从你母亲死后,你就再也未曾找我倾述过任何事情。 将所有的痛苦、悲伤,全都藏在了心底。 开始尝试着学会你过去并不喜欢的宫廷礼仪,让自己变的像一个皇女。 你的眼睛失去了光,而我,却也未曾保护好你心中的光。 或许,你也在心中恨着我吧。 恨我....害死了你的母亲。 我曾经以为我从不会后悔,但从你失踪,我的死期降至之时,我的脑海中却闪过了许多的可能。 你母亲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善良,平和,她从来都不希望当什么皇后,享受什么荣华富贵。 她只希望能与家人一起平安,幸福的活着。 而仅仅只是这个,我都无法给她....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们当初离开这个国家,会不会有另一种结局? 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当初,你爷爷带着我去了一次皇都的贫民窟。 那里,都是因贵族的剥削而穷困潦倒的帝国人民,那是我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凄惨景象。 也因此,我决定改变这一切,我带着你们回到了皇宫,继承了皇位,满腔热血,自信满满,自以为可以凭借手中权力为这个国家带来变革。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这个国家的权力漩涡,要比我想象的要更加深邃。 深邃到即使是成为了这个国家最高权力的拥有者,也依旧无法从中挣脱。 我失去了你母亲,付出了代价,但最终却也什么都未曾改变。 我的人生,是毫无疑问的失败的。 但可笑的是,如果回到过去,我或许依旧会做出这个选择。 .... 笔尖在这里驻足了一会儿,在末尾留下了一个大黑点。 .... 我总是贪心的想拥有所有。 自以为是的觉得我能够为你选择最好的命运。 为你安排的婚姻,也是如此。 我想要让你获得最好的保障,想要让你远离这个权力的漩涡。 同时,也想要让这个国家更加稳定。 但似乎....什么都没能达成.... 半个月前,西法兰帝国的那位王子即将到达皇都的时候,你跟我大吵了一架。 那是自你母亲死后,你第一次向我表露你的心声。 但我,却未曾如你的愿..... 当时,我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的想法,除了上面那些。 我想到了你我身为皇室的命运,我曾经反抗过,也明白反抗的代价。 相比于今后的悲剧,我想,你至少可以嫁给一个爱你的。 自那一天后,我每一天都在后悔,后悔不该对你说那么重的话,后悔应该多倾听你的意见。 但你....已经不再理会我了..... 我想,我应该伤透了你的心。 你失踪之后,我的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 无论是西法兰帝国的联盟,还是布里塔尼亚的命运。 只要你能平安,只要你能幸福与开心,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其实都微不足道。 这个国家,这个位置,已经吞噬了我跟你的母亲,我也绝不会让它再吞噬你! 如果你能平安的回来,阿莉西亚,那就去追求你想要的一切吧。 还有...对不起,我的女儿。 这是我一直想说,却始终未曾说出口的...... ...... 阿莉西亚一口气将信件的内容看完,她沉默着,就那么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颤抖着深呼吸了一口气,将信件重新叠了起来,放进了信封,放回了盒子里。 平静的湖面多了一两个并不明显的水波,但接着,三个、四个,无数的水波在湖面上荡漾。 水面与草地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昏暗的天空乌云密布,大雨,如黑色的血滴弥漫开来。 阿莉西亚就那么坐着,沐浴在雨中,雨水拍打在她的脸上,从她的脸颊流下..... 第三十六章:你一定会闯出一番天地。 “阿莉西亚!下雨了,快回来!” 亚瑟站在门口对着阿莉西亚喊着,但是她并未回应。 他有些着急的在一楼找了把伞,就撑着伞跑了出去,但还没到阿莉西亚的跟前,阿莉西亚就摇晃了一下,向着一侧倾倒了下去。 “阿莉西亚!”亚瑟焦急的喊着。 但还未等她掉到地上,她就被人接住了,夏亚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 亚瑟也刚好跑了过来,他努力的抬起手中的黑伞,将两人一起遮蔽在雨伞下,但他却被大雨淋了一身。 夏亚看着怀中的阿莉西亚,抬起手用手背触上了阿莉西亚的额头,她的额头在发烫,面色也肉眼可见的发红,呼吸微弱而急促。 ...... 阿莉西亚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 高烧不退,夏亚预估大概在三十九到四十度左右,甚至意识都有些模糊,亚瑟在一旁跟她说话,她只能给予些许含糊不清的回应。 阿莉西亚被夏亚抱回了自己的床上,用魔法带走了她身上的水汽。 亚瑟正守在床边,身侧放置着一盆三十度左右的温水,他伸出手将水盆中的毛巾拿了出来拧干,随后放在了阿莉西亚的额头上。 接着他担忧的看向夏亚。 “夏亚,她会死吗?” “废话。”卡西法好笑的说,“还有不会死的人吗?” 夏亚正坐在卡西法面前烤着火,他默默的从一侧的篮子里拿出了一根木头放在了卡西法的嘴上,接着又将刚刚接满了水的水壶放在了火堆上,然后回道。 “为什么会怎么问?” “我有些害怕。”亚瑟不安的说,“院长奶奶也是这样,然后没过几天就离开了。” 夏亚点了点头,接着道,“放心,别人我或许不知道,但她应该还会活很久。” “确实。”卡西法伸出一双火焰小手,交叉于胸前,点头道。 “虽然她已经九十多了,经历了亲人离世,又在两三度的雪山下淋的浑身湿透,而且现在发烧到意识模糊,一直不退。 但应该没事。” 亚瑟的眼眶直接就红了。 夏亚看了一眼卡西法。 卡西法往后缩了一下,将自己的嘴巴藏在了柴火堆中,只露出那双带着狡黠的眼睛。 夏亚无奈的笑道,“不到十岁的孩子可没办法理解你的幽默感。” “他刚来的时候看上去挺聪明的。”卡西法说。 亚瑟反应了过来,接着面色涨红,恼怒的喊道,“卡西法!阿莉西亚都这样了你还开玩笑!” 卡西法劈里啪啦的笑着,又缩进了柴堆里。 夏亚缓缓的起身,拿起了挂在一侧衣架上的大衣,“等阿莉西亚醒了,记得给她喝点温水。” “你要去哪?”亚瑟问道,“去请医生吗?” 夏亚回忆了一下之前跟塞巴斯一起去医院的经历..... “请医生倒是不必了。”夏亚说,“我去买些东西。” 说着,就走下了小阶梯,将转盘转到了黄色,接着走了出去。 皇都的街头依旧宁静,不过今天倒是没有下雨。 摇曳的煤油灯映照着两侧的豪宅大楼,夏亚在皇都的门面跟这些楼房比起来实在是有些寒酸了,不过他倒也不在意。 街道上能看见一些穿着燕尾服的绅士跟穿着华丽的妇女行走,相比于之前倒是热闹的不少。 虽然最近有些不太平,但皇都却也依旧展露了身为一国首都的繁荣。 不过不同的是,夏亚在街道上看见了一些陌生的军人在走动,他们背着枪,步态整齐,像是在巡逻。 政权交替本就会产生动乱,更何况是仍旧处于封建时代的布里塔尼亚呢。 所以夏亚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并未理会这些军人,在街道上缓步穿行,来到了之前跟塞巴斯吃过的餐厅。 此刻,摆放在外面的桌椅已经被收拾起来了,一辆马车停靠在餐厅的门口,马车上已经装满了各种东西,堆了两三米高。 而那位名为哈特的餐厅老板此刻仍在往上堆着东西。 他很快就发现了夏亚的到来,停下了搬运的动作,打了个招呼。 “先生。” 这几天夏亚偶尔会来这里吃一两次早餐,闲谈之下,哈特也知道了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就住在这附近。 夏亚看了看那堆积成山的马车,又看了看店面。 “你不打算开了吗?” 哈特叹了口气,“皇都最近发生的大事,您知道了吗?” 夏亚点了点头。 “维克托亲王在前几天也从南方前线回来了。”哈特说,“那是摩瑞亚陛下同父异母的弟弟。” 顿了顿,他继续道,“那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接下来的日子,皇都不会再平静了。” “你倒是一个聪明人。”夏亚说。 哈特笑了笑,“再怎么说,我也在这里开了很多年的店了。” 接着,他问道,“您需要什么吗?” “我想买一些生姜跟红糖。”夏亚说,“你这里有吗?” 哈特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去年圣诞做姜饼的时候还剩下一些....您等等,我去找找。” 说着,就走回了自己的店面中,大概过了几分钟,他拿着两个小袋子走了出来,递给了夏亚。 “就剩这些了,不知道够不够用。” 夏亚打开袋子看了看,“够了。” 顿了顿,他好奇的问道,“你打算去哪?” 哈特思考了一下,“先回我的故乡,撒西里,在帝国南方,我的侄女不久之后就要结婚了,我要去参加婚礼。” “还是开餐馆吗?”夏亚问道。 哈特无奈的笑了笑,“撒西里人人都会烤肉、烤肠,每五十米就能看见一家我这样的店面。 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远离家乡来皇都开店了。” “听上去是个不错的地方。”夏亚说。 “那是当然!” 提起的自己的故乡,哈特变的非常热情了起来。 “那是一块您去了绝对不会后悔的地方,有一眼望到头的平原,还有高耸的雪山,特别是那的峡湾,小小的一块地方,但是却能停靠无比庞大的船只。 还有那儿的牛肉,是布里塔尼亚最好的!就是皇宫还有贵族都会去那买。 那里的人也都很朴素、善良,从来都不予人冲突。” “我最近确实也有想搬家的意思。”夏亚说,“你那里听上去好像还不错。” 哈特似乎很高兴,“撒西里永远欢迎您。” 夏亚也笑了笑,他抬了抬手中的两个袋子,“这两袋多少钱?” “不用不用。”哈特连忙摆了摆手说,“只是一些调味料而已。” 顿了顿,他思考了一下笑道。 “如果您一定要给什么报酬的话,那就祝福我能在我的家乡闯下一番天地吧。” 夏亚并未回话,哈特有些疑惑的抬眸对上了他的眼眸。 漆黑的眼眸中,带着黑夜般的静谧与宁静,没有谁可以在这双眼睛中看出他的情绪。 片刻后,他的眉毛下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浅笑,缓缓开口道。 “你一定会闯出一番天地。”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很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不知为何,哈特的心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四周笼罩着肉眼难见的迷雾,不知人生的方向。 但随着眼前之人的话语落下的那一刻。 迷雾被撕裂,他的命运,在那十字路口之外,出现了一条不知方向,但却无比笔直的康庄大道。 是的,这就是他此刻的感觉,极其强烈。 他回过神来,喉咙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是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了两个字。 “谢谢。” 第三十七章:您打算干涉死亡? 伴随着两声马匹的长嘶,沉重的马车被两匹壮硕的骏马拉东,缓缓驶离这条街道。 他的家乡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还需要走一段海路,所以准备连夜走。 路途很长,路上说不定会遇到一些危险,他的妻女以及跟着他一起来皇都打拼的同乡已经带着重要的财务跟一批东西先走了。 他们带的东西不多,跑的快,而他则带一些重的杂物,虽然目标大,但不是最重要的。 路上要是真的遇见的强盗,他只要配合好,一般不会有什么事情,抢劫跟杀人还是两个性质的事情,大多强盗都会有衡量。 夏亚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哈特远去。 他确实给了哈特一个命运,不过不具备什么超自然力量,所以消耗的命运之力并不多。 他跟哈特并不太熟,最多只是萍水之交,这种命运的运行也是会给他一些回报的,虽然不多,但总是会积少成多。 今后看见顺眼的人,或许也会下下这样的闲棋。 “夏先生,这么巧,您也在这啊?”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夏亚转过头,就见塞巴斯从一侧走了过来,他看了看已经关上,并且写着“出租”的大大的店门。 “瓦伦丁先生离开了吗?”塞巴斯问道。 “刚走。”夏亚说。 “这样啊,可惜了。”塞巴斯遗憾的说,“本来还打算最后再来吃一吃这家店老板做的烤肠呢。” 他叹了口气说,“以后是吃不到了。” 夏亚听出了这句话中另一种意思,开口问道。 “什么时候?” “不在我的辖区。”塞巴斯回道,他似乎并不意外夏亚的问题。 顿了顿,他感慨道,“这世界上,坏人总是活的最久,而好人却总是短命。 您还记得前几天我们在这吃饭的时候,那被那商业局局长为难的那对母子吗?” 夏亚回忆了一下,“那个花店老板?” “没错。”塞巴斯说,“她的丈夫去年因为伤口感染死在了医院,剩下她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哈特知道这件事后,就每天固定向她的花店定一批花。” 夏亚想起了之前在这家店吃饭的时候,每天都能在桌子上看见的新鲜花朵。 他当时还以为那是这家店的特色。 带着花香的就餐环境确实让人心情愉悦。 “那是个好人。”塞巴斯低声轻喃,“但可惜,这个世界不欢迎好人。” “我想,我们以后应该还有机会再见到他。” 闻言,塞巴斯一愣,有些错愕的看向夏亚。 “您打算干涉死亡?”他问道。 夏亚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干涉那东西?” “那您.....”塞巴斯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然后他就听见夏亚道。 “你好像在想一些很多余的事情。” 他摇了摇手中装着生姜红糖的袋子。 “我家里还有一个病人在等我,我可没有那么闲,去在意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家伙的死活。” 夏亚说的这话倒是不假,命运虽然有定数,但也有变数,他也无法百分百的保证拥有了一个全新命运的哈特是否就一定不会死了。 所以他刚刚说的是“应该”而不是“一定”。 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小投资。 就算人死了,他还能收回些成本,最多小亏一些,他并不在意这个人的死活。 “您不打算干涉死亡就好。”塞巴斯苦笑道,“我将他的死讯提前告诉了您,您要是干涉了,我也逃不了命运的制裁。” 顿了顿,他似是不放心,补充道,“您要是想救他,可以试一试在他死后,从死神手中抢回他的灵魂,这样就不用付出反抗命运的代价了。 反正不在我的辖区内,也不关我的事。” 接着,他嘀咕道,“就是灵魂在人世待久了,会被人世的浊气污染,变成一些可怕的怪物....” 他抬头看了看夏亚,笑道,“不过您应该会有办法。。” 看着随手就卖了自己的队友,却一脸理所当然的塞巴斯,夏亚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跟他告别后,就沿着原路返回了自己的城堡。 塞巴斯目送着夏亚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或许也只是他多想了吧。 想着,他也离开了这里,准备去收割下一个灵魂..... .... “夏亚!你终于回来了!” 见到夏亚进来,亚瑟好像看见救星一样从椅子上起身迎了过来。 “你带回来了什么?” “她怎么样?”夏亚说。 “还是那样,中间醒过来了几次。”亚瑟说,“我给她喂了一些水跟吃的。” 夏亚点了点头,“能吃东西就好。” 他走向一侧的橱柜中拿出了一个铁锅,从水池里装些水放置在了卡西法身上,接着,就是将生姜清洗了一下切成块,跟红糖一起放入了锅中。 清澈的水被红糖染成了红色,生姜的辛辣气味也随着水的沸腾向着四周逸散。 “喝这个她就能好吗?”亚瑟问道。 “不会,但能让她好受些。” 生姜驱寒,红糖补中缓痛,散寒活血,刚好可以驱驱她身上的寒气。 夏亚提起锅,将生姜红糖水倒在碗里,他轻轻的吹散碗上散发的热气,用了一些魔力,让水保持在了五六十度左右。 他拿着碗走了过去。 阿莉西亚此刻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裹在被子里,察觉到了夏亚的到来,她抬眸看向夏亚,充满血丝的眼睛中满是疲惫。 “能起的来吗?” 阿莉西亚没有回应,而夏亚已经坐到了她的床边,他伸出了手,拖住了她的后背将她扶了起来,准备喂她喝那生姜水。 但阿莉西亚似乎是不太习惯这姿态,有些过于亲密了。 她挣扎着将双手从被子中拿了出来,接过了那碗水,然后放到嘴边轻泯了一口,生姜水的辛辣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虚弱的问道。 “这是什么?” “巫师的魔法药水。”夏亚调侃道,“大口大口的喝,最好多喝几碗,身体就舒服了。” 她对夏亚还是很信任的,生姜水也在她的忍受范围之内,她十分听话的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喝完了一碗。 在喝了两碗后,夏亚将表示了实在喝不下去的阿莉西亚重新放在了床上,帮她盖上了被子,然后对着亚瑟道。 “你先去睡觉吧,我在这里守着。” 亚瑟看了看夏亚,又看了看阿莉西亚,似乎并不想走。 “去睡吧。”夏亚又说了一次,“太多人在这里,她也休息不好。” 亚瑟点了点头,转身走上了楼梯。 这汤还真是有用的,喝下去没多久,她的胃就开始暖和了起来,甚至向着四周扩散。 在刚刚,除了头疼欲裂之外,她还感觉浑身发冷,那是一种从内而外的冷,即使被子裹的再紧,也依旧无济于事。 但此刻,那股在身体中扩散的暖流正驱散着体内的寒意,脑袋也似乎没刚刚那么痛了。 虽然还是难以入睡,但她的意识也清醒了不少,她伸出手,轻轻的将床帘拉开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空隙。 那个男人就坐在卡西法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火焰,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阿莉西亚还是第一次观察他的侧脸,摇曳的火光就那么倒映在他的脸上,高挺的鼻梁上泛着反光,带着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的侧脸很好看。 他一言不发,似乎是为了不打扰到自己,就连添加柴火的动作都很小声。 阿莉西亚将自己的大半张脸藏在被子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好像这样,她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她就那么一直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间,就陷入了沉睡..... 第三十八章:哈特·瓦伦丁,死于...... 哈特此刻已经驾车离开了皇都的市区,他没选择走大路,而是走在了一条乡间的小径上。 这个时代所有的路基本上都是土路,这些天又下了这么多雨,路被弄的泥泞不堪,皇都来往的马车有多,车辙将折路弄得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还是这种小路走的快一些,冬天的寒意还未曾彻底消退,哈特将外套纽扣全都扣上,领子拉的高高,抓着缰绳的手也尽量的缩在袖子里,但即使如此,夜间的寒意也依旧透过衣物深入骨髓。 夜深人静的荒郊野外总是让人心生不安。 这个时代的治安可算不上多好,街道上遇见强盗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他选择走夜路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若是想要回到家乡,需要走海路,但是最晚的航船也就晚上五点左右。 他要是白天去,等到了那肯定就没船了,就得在那港口住一晚上,但他这么多东西,绝对是没地方放的,等第二天早上起来,这些东西怕是就要被搬空了。 所以他必须晚上赶路,等到了港口刚好是白天,能赶得上船。 而且夜路是一定要走的,与其在后面走夜路,不如开始的时候走段夜路,毕竟这里距离皇都近,就算治安再怎么不好,那些强盗之类的也会收敛一些,不敢乱杀人。 在哈特思绪纷杂的时候,两侧的树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借着月光,他能看见树叶在晃动,但那绝不是风吹的。 哈特的心忽的紧了起来,大气不敢喘一下,只能任由马匹在这小路上缓步前行。 四周寂静一片,只有车轴碾过凹凸不平的土路发出的辘辘声,他的心脏,随着马车的前行跳动着。 忽的,一道黑影从树篱中蹿了出来,哈特的呼吸瞬间停滞。 但待他看清楚之后,却发现只是一只体型稍大一些的兔子罢了。 哈特那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接着便在心中嘲笑自己过于敏感了。 他抬起头,重新看向前方,也在此刻,两个冰冷的枪口正在前方静静的对着自己..... 哈特的表情没有变化,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虽然一直在害怕路上遇到强盗,但真到了这时候,他反而平静了很多,毕竟他早已经在脑海中预演了很多遍了。 他沉稳的控制马车缓缓停下,而那两个拿枪对着他的人则警惕的靠近,他们的脸上都蒙上了布,让人无法看清样貌,不过身形瘦弱,一个高一个矮。 似乎很年轻的样子,因为拿枪的手在微微颤抖着,看上去并不熟练,双眸中也透出些许胆怯。 见状,哈特心中已经有了些许底气,这两个年轻人应该不是什么职业强盗,只是生活过不下去了,才选择打劫,这样的人一般只是求财,不会求命。 两强盗缓缓靠近哈特的马车,待来到他跟前的时候,为首的那个高个子用刻意装粗的声音恶狠狠的说道。 “把钱都给我交出来就饶你一命!” 哈特从怀中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钱袋丢了过去,大数目的现金财产都交给他妻儿带走了,他身上带的现金则是精心计算过的。 既不会太多肉疼,也不会太少,惹怒这些强盗。 矮个子接过钱袋,他打开钱袋翻了翻,看上去似乎很高兴。 “哥!好多钱,皇都出来的人果然不一样。” 听声音就更加年轻了,最多十几岁的样子。 高个子也撇了一眼钱袋,但很快就转了过来,枪口依旧对准着哈特,眼神警惕。 他用枪指了指哈特身后的东西。 “那里面,是什么?” “一些杂物,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高个子看了一眼矮个子,矮个子直接上前,开始尝试着脱下马匹的缰绳,显然,他们想要这两匹马。 哈特见状,刚想要提醒这马对陌生人不是很听话,就听见一声长嘶吼,那马头向着一侧一甩,直接将那矮个子撞在了地上。 但如果仅仅只是如此的话,还不是大问题,最要命的是,那强盗的面巾因此滑落,他的样子也被哈特瞧了个清清楚楚。 在布里塔尼亚,重罪基本上都是要施以绞刑的,而拦路抢劫,则就属于重罪之一,所以,拦路抢劫的基本上都属于亡命徒。 如果说刚刚哈特活下去的概率很大,那么从这一刻开始,他必死无疑。 在短暂的寂静后,哈特反应了过来,他立马将手伸到座位底下,在那里,有一把他预先留好的燧发手枪。 “彭!!!” 漆黑的暗夜中迸射出一道火星。 那两匹马受惊长嘶着带着马车向前奔跑。 高个子看了看逐渐跑远的马车,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矮个子,他的手上死死的握着燧发枪,枪口仍冒着淡淡的烟气..... 他们两个互相对视了一眼,谁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恐惧与慌张。 这是他们第一次杀人。 不过他们没有说话,高个子拉起矮个子,两人像是受惊的兔子般迅速逃离这里。 .... 马车拉着货物跑出去了好几公里才停下,哈特就那么靠在座位上,失去了意识,他的脚被缰绳缠住了,不然的话在刚刚就被颠簸甩下去了。 他的左臂上的一些衣物被鲜血染红,一些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 不知过了多久,哈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忍着剧痛从位置上起身靠在货物上,他努力的睁着眼睛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这辆马车。 他有些迷茫的看了看自己那粘满了血的手。 “我....没死?” “不,你死了。” 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惊的他猛的转过头,白色的骨质面具印入眼帘。 一股刺骨的寒意,也从他尾椎骨直冲脑门。 那是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存在,披着一席黑色的带帽长袍,随着黑夜的寒风轻摆着,黑色的烟尘在他的衣摆周围飘荡,而他的右手上,则抓着一把散发着寒芒的巨大镰刀。 看着这副经典的模样,哈特又怎么不知道眼前这个存在究竟是什么。 他浑身颤抖着想要逃离这里,不过脚被缰绳缠住了令他无法离开现在的位置。 他有些慌乱的伸出想要将缰绳解开,而一侧的那个死神则静静的注视着他,一动不动。 也似乎是因为他过于慌乱了,缰绳怎么解都解不开,片刻后,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根本无法逃脱,绝望逐渐占领了他的心灵。 他看向死神,双眼含泪,声音颤抖的说。 “我还有妻子跟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这世界上很多死去的人都是如此。”那死神十分耐心的说,“但这是规则,没有人可以反抗规则。” 哈特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着,他抬起手,抓了住自己的头发,接着,就开始痛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哈特的心情逐渐的缓和了下来,他抬起头看向那死神。 “您打算什么时候带走我?” “等你彻底死去的那一刻。”死神说,“你的肺部被打穿,活不了了。” 肺部被打穿? 哈特有些疑惑的抬起手摸了摸的自己的胸口,接着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唯一的伤口:手臂被子弹擦过,甚至都没留在手臂里。 “死神大人。”哈特有些疑惑的说,“您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的胸口没有任何伤势,我只是擦伤而已。” 死神似乎也意识到了现在的哈特有些过于有精力了,肺部被打穿的人类可没办法这么跟他交流。 面具下的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继续问道。 “你是不是叫哈特·瓦伦丁?” 哈特点了点头。 “那这附近有没有什么跟你同行并且跟你同名的人吗?”死神问道。 哈特摇了摇头,“虽然我的姓名并不是那么少见,但应该没那么巧。” “那就没错了,时间到了,哈特·瓦伦丁。” 说着,他就举起了手中的镰刀,似乎是等不及了,打算直接将哈特带走。 “等等!等等!”哈特惊恐且大声的喊着,“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死者之书是不会出错的。”死神冷漠的说。 说着,他抬起手,死者之书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接着,书本如同鸟儿振翅一般迅速打开,并且显现了一些只有他才能看得懂的字。 他看着上面的字念了起来。 “哈特·瓦伦丁,死于....” 他的面色忽的停滞了下来,瞳孔微微收缩成了一点,不可思议的看向面前的哈特。 第三十九章:上报 哈特似乎也察觉到了眼前这个死神的异样,他试探性的问道。 “是不是,搞错了?” “我没有搞错。”死神说。 他死死的盯着哈特,“是你出了问题。” 他随时可以翻阅自己的记忆,排除他的记忆被修改的可能性。 他可以毫无疑问的确定,他在之前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显示的信息就是,他将死于今日,死于肺部贯穿。 但是现在,上面的信息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上面显示的是: 【哈特·瓦伦丁.....死于心肌梗塞.....享年72岁.....】 他成为死神的这两百多年来,从来没有见过死者之书更改的情况,那是命运的力量,不会有错。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死神问道。 “遇到了什么?” 哈特的脸上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几乎是瞬间,他就想起了自己之前在离开皇都的时候,最后见到的那位夏亚先生..... 以及他的祝福.... “你想起什么了吗?”这死神敏锐的注意到了哈特的异样,继续追问道。 哈特反应了过来,答道,“没,我不记得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身份,但他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自己原本的命运中,自己应该是已经死了的,如这位死神所说的那样,胸部被贯穿。 而他改变了这一切,换句话来说,那个人,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哈特不知道他这个恩人做的事情,是否会惹怒眼前这位死神。 但他不会做出任何可能给这位恩人带来麻烦的事情。 那死神沉默了下来,片刻后,他道。 “我明白了。” 见状,哈特忍不住问道,“死神大人,那我.....” 死神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接着道。 “你可以走了,不过....” “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会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哈特连忙道,“我从来没见过您!” 那死神点了点头。 见状,哈特也顾不上右臂的疼痛,抓起了缰绳就驾驶者马车往前,这里开始的路就平坦了许多,马车也能更快一些。 他现在只想离这死神远一些,并且最好很长时间都不要再见到了。 那死神依旧站在原地,静静的注视着那马车离开的背影,心中思绪流转。 他不是没有办法让哈特开口说实话。 但他仔细想了想,死者之书从来没有过被更改的情况。 能够做到这种事的存在,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打工仔能够惹的起的。 他所能做的,只有将这件事上报,让上头来处理。 这也是他不抹除哈特关于刚刚发生的那一切的记忆的原因,他需要留下这一份记忆,让上头来探查。 想着,他就转身离开了这里,他要去确定一些东西。 他径直前往了皇都的科尔街,这是一条比较冷门的街道,两侧的房屋大多是住宅商用一体,但是很多店面都是空的。 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这条街道路口的一家店面,店面挂着一个大大的黑底白字的招牌,贴着白色的纸花,店面昏暗,仅仅只靠一些白色的蜡烛提供光亮。 柜台上摆放着各种不同款式的骨灰盒,一些棺材或竖着或平的摆放。 站在门口,能明显的闻到一种淡淡的死人味,还能看见一个停放的棺材中躺着一个人,他双手十指交叉放置在小腹上,双目紧闭,睡的很安详。 那死神直接走上前踹了踹那棺材,“醒醒,塞巴斯。” 塞巴斯睡眼朦胧的睁开双眼,有些迷茫的转过头,待看清楚来人后,他瞬间变的清醒了许多,从那棺材里起身道。 “巴鲁大人。” 显然,眼前这位死神是他的前辈。 “你认识哈特·瓦伦丁吗?” 听到这个名字,塞巴斯的心跳微微慢了半拍,他想起了几个小时前听那位先生说的那些话.... 回过神来,他试探性的问道,“他怎么了?您没能带走他的灵魂吗?” 巴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起来,不是我出了问题。” 听见这话,塞巴斯继续追问道,“发生什么了?” “你可以现在用死者之书查一查这个名字。”巴鲁看着他道,骨质面具掩盖了他的表情,但是谁都能从这话语中听出其中的凝重。 带着疑惑,塞巴斯抬起了手,死者之书重新出现在他的手上,接着,就开始根据名字查阅起了关于这人的资料。 【哈特·瓦伦丁.....死于心肌梗塞.....享年72岁.....】 在信息显现的那一刻,他的瞳孔猛的颤了颤。 “死者之书被更改了。”巴鲁语气凝重的说。 他抬起头看向塞巴斯,他还在发愣,怔怔的看着死者之书。 “塞巴斯?”巴鲁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塞巴斯回过神来,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巴鲁,“这怎么可能!?” 于此同时,他的内心世界也同样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原本以为那个人就算想要救下那个哈特·瓦伦丁,应该也只会选择抢走灵魂。 毕竟这也是最保险,最经济实惠的办法。 但是没想到.... 他确实没有干涉死亡,更加没有从死神手中抢夺灵魂.... 而是.....直接修改了命运。 塞巴斯有些难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这就好像是一场跳高比赛,一个运动员特别矮,几乎必定是最后一名,一群人想尽了各种办法想要让他获得名次,或是打算用兴奋剂,或是加强训练。 而夏亚,直接修改了规则,让跳高比赛变成了比矮比赛。 一种绝对的降维打击。 “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去冥府。”巴鲁说,“一起将这件事上报,我们两个人一起,也比较有可信度。” 塞巴斯沉默了一下,道,“好,我跟你去。”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他可以推脱的了的,就算他不去,等巴鲁一上报,也会有人来问他。 说着,两人就化作了一团黑烟,一同离开了这里.... 第四十章:西西弗斯 死者之书被修改,在死神这些群体来说,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在巴鲁跟塞巴斯将这件事上报之后,冥府工作的人员就开始一层层往上出传递,没有人敢处理这种事情。 最终,消息上报给了不久前刚从长眠中苏醒的大死神,也就是最初的死神—塔纳托斯。 塔纳托斯跟他的弟弟过去在希腊神话中地位不是很高,只是冥王的两个从神,甚至连像样的宫殿都没有。 一直到希腊诸神陷入永眠后,他掌管了地府,就在塔尔塔洛斯建立了一座很庞大的城堡,由于是后建立的,所以跟布里塔尼亚的建筑风格很像,是一座巴洛克风的城堡。 而城堡左侧的塔楼内的椭圆形办公室中,塔纳托斯此刻就坐在办公桌前,微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跪在自己地上的两个低级死神。 那是一个经典的希腊人的形象,黑发黑瞳,五官立体,特别是那挺直的鼻子,那是经典的希腊鼻。 祂身披着与他们一样的黑色长袍,不过身后有一对黑色的翅膀。 塞巴斯跟巴鲁呈现五体投地状面对着塔纳托斯,微微颤抖着,不敢说一句话。 他们两个都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大死神。 整个宫殿内寂静一片,而不久前跟塞巴斯打过招呼的唐卡,则抱着文件站在大死神的身侧。 “你们说的,是真的?”塔纳托斯凝重的追问道,“死者之书被更改了?” 祂的声音很沉稳,说的是一种古老的希腊语,但所有人都能听得懂,无论会不会这种语言。 巴鲁抬起头,“您可以探查我们的记忆,或者....或者我们可以把那个哈特带回来审问。” 塔纳托斯回过神来,有些头疼的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他沉默片刻,对着那两个小死神摆了摆手。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塞巴斯跟把鲁互相对视了一眼,谁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些许惊讶。 他们原本来宫殿之前,对于大死神的反应做出了两个假设,要么就是不相信他们所说的。 要么就是暴怒的下令彻查这件事,毕竟虽然直接更改死者之书这种事情实在是过于粗暴了,但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干涉了死亡。 这算是在挑衅冥府。 但他从来没想到,大死神会是这种反应。 好像相信了他们,但是....却如此平静。 不过这种事情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够询问的了,从现在开始,这件事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他们十分听话的起身,从这个办公室中退了出去。 “我算是明白,我到底是被什么叫醒的了.....” 塔纳托斯转过头,目光深邃的看向窗外,那是一片火红的岩浆炼狱,无数恶魂在其中哀嚎,入目皆是焦土。 唐卡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但没有说话。 整个办公室寂静无声,良久之后,塔纳托斯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 祂过去,其实遇到过这种事情。 祂其实并不是没有在人间留下什么传说。 在《荷马史诗》中,有这样一则十分著名的故事,名为《西西弗斯》 在记载中,西西弗斯是人间最足智多谋又机巧的人,他是科林斯的建城者和国王。 当宙斯掳走河神伊索普斯的女儿伊琴娜,河神曾到科林斯找寻其女,知悉此事的西西弗斯以一条四季常流的河川做为交换条件告知。 由于泄露了宙斯的秘密,宙斯便派出死神要将他押下地狱。 没有想到西西弗斯却用计绑架了死神,导致人间长久以来都没有人死去,一直到死神被救出为止,西西弗斯也因此被打入冥界。 在被打入冥界前,西西弗斯嘱咐妻子墨洛珀不要埋葬他的尸体。 到了冥界后,西西弗斯告诉冥后珀耳塞福涅,一个没有被埋葬的人是没有资格待在冥界的,并请求给予三天告假还阳处理自己的后事。 没有想到,西西弗斯一看到美丽的大地就赖着不走不想回冥府去了。 直到其死后,西西弗斯被判接受推石上山的惩罚。 他要把一块大石头推到山顶的另一边,但是由于石头的重量使他每次推到山顶的时候,石头都会再滚下来,西西弗斯只能不断地重复。 这是一个真实存在过的故事。 许多人,甚至是一些神都不知道的是,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塔纳托斯曾经遇到过一个人,一个老人。 那是一个毫无神性气息的凡人,当时所有的希腊神对于凡人都是不屑一顾的,对于诸神来说,凡人不过是地上的虫子。 祂当时也是那样,也因此冒犯了那位老者。 他说,他要给予自己一个惩戒,要让祂认识到凡人的力量。 当时祂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些不屑,直到不久之后,就发生了西西弗斯的事情。 神被凡人绑架? 而且还是对于凡人来说最为可怕的死神!? 这无论是在凡人还是神明听来都是无比离谱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祂成为了神界的笑柄,成为了希腊神系中一个无能的小丑。 直至现在,这件事对于塔纳托斯来说都是祂这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这也是为什么祂在掌控冥府的权力后,祂会选择删除关于这件事的一切记载。 在被那凡人囚禁的那些年,祂也知道了一件事。 在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一些,即使是诸神,都难以想象的可怕力量。 祂信了,但是包括宙斯在内的希腊十二主神不信,甚至一直在嘲笑祂的无能。 然后,祂们陷入了永眠。 而祂,则成为了冥府的主宰。 祂沉默片刻,开口道。 “传令下去,通知所有包括见习死神在内的死神。 今后再遇到类似死者之书被更改的事情,不要再上报了,当作无事发生。” 唐卡没有任何疑惑的欠身答道。 “是。” 接着就退离了这件办公室。 而塔纳托斯也再次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的是那个存在的话,他想隐瞒,没有人会察觉到他的存在。 而现在这样,显然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塔纳托斯想起了之前将自己从睡梦中唤醒的那道声音,祂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的从座位上起身。 是了,一定是这样。 这应该是他故意暴露给自己的,他有什么信息要传达给自己。 看起来,自己有必要去人间走一趟了..... 第四十一章:买菜 休息了两天后,阿莉西亚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但是依旧没什么力气,不过城堡内的食物吃完了。 所以,采购工作就交给了夏亚跟亚瑟。 走出门,鹰角镇又是一个大晴天,和煦的阳光撕破白云挥洒而下,将这个滨海小镇照射的金光璀璨,远方的蔚蓝大海在海风的吹拂下波光粼粼。 自从夏亚刚来这里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座小镇的天气似乎每天都很好,很少看见阴天。 夏亚转过头,视线沿着这个小镇坡道往上,在远离城镇的山坡上,能看见漫山的葡萄藤,整齐的排列。 不过这些葡萄并不是用来吃的,而是拿来酿酒的,虽然甜度很高,但酸度也很高。 温暖湿热的气候以及充足的水源让这座小镇成为了一个种植葡萄的好地方,山坡以及树木也可以很好的抵挡来自西风带的风。 这座小镇的虽然靠近大海,但支柱产业其实是葡萄酒而非捕捞业。 因为这座小镇的港口是一处深水港,被布里塔尼亚的军队做为了军港使用,因此禁止了许多大型捕捞跟置网,不过钓鱼是允许的,而且稍远一些的地方也是可以捕捞的,所以鱼也很便宜。 面前的大门打开,一位妇女拿着扫帚将里面的灰尘扫向街道,看见夏亚身侧的亚瑟,就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小亚瑟,你奶奶呢?” “她病了。”亚瑟说,“有些不太舒服。” “噢,那可太糟糕了。”那妇女低落的说,“明明她前几天还那么有活力呢。” 顿了顿,她又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 “不用了,她今天好的差不多了。”夏亚开口道。 闻言,那妇人抬起头看向夏亚,她仔细的打量着夏亚,接着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是....” 夏亚这些天主要的活动场地在皇都,其余时候一般都是在阳台上晒太阳,很少出鹰角镇的门,所以这里的人对他并不熟悉。 顿了顿,她恍然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阿莉西亚婆婆的儿子吧!” “是的,我叫夏亚。”夏亚面色如常的点头道。 “我就知道!”那妇人高兴的说,“没想到她还有一个这样帅气的儿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刚到。”夏亚说,“我们之前是住在皇都的,但是皇都那环境,实在太差了,煤烟味重,而且冬天太冷了,不太适合老人生活。 所以我就在这买了栋房子,让她先搬过来。” “这样啊。”妇人感慨道,“我之前还想着,年纪这么大的老太太自己一个人打扫这么脏的房子,想着应该是子孙不孝顺,怪可怜的。 没想到,她竟然有一个这么孝顺的儿子。” 夏亚叹了口气,“我原本想着请两个人打扫这房子的,但估计老人不舍得花钱,就瞒着我自己来了。” 妇人恍然,感同身受的说,“是啊,有些老人就是这么固执,我母亲去世前就是这样,她们还以为自己还年轻嘞。” “这不,累病了吧。”夏亚无奈的说。 “老人病好了可得好好补充一下营养。”妇人说,“等下我让我老公给你们送条鳕鱼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夏亚笑道。 “诶呀,都是邻居,互相帮忙嘛。”妇人说,“而且这里靠海,鱼可比在皇都便宜嘞。” 夏亚笑了笑,也没继续推脱她的好意,他掏了掏自己的衣兜,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物件,递给了这位妇人。 “那这个就送给您吧,做为谢礼。” 妇人好奇的接过那物件,那是一个红色的手绳,绳子上绑着一个小铃铛,做工很精致。 “这是我做的小玩意。”夏亚说,“在东方,它寓意着健康、平安和万事顺利。” 妇人看上去很高兴,挂着笑容道,“谢谢,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夏亚对着她点头示意,接着,就带着亚瑟顺着这个斜坡往市集的方向前去。 那妇人目送着夏亚离去的背影,抚上自己微红的脸,感慨道,“真是个帅气的小伙子。” ..... “那位,应该就是前几天送我们鱼的福斯特夫人吧?”夏亚问道。 亚瑟点了点头,“她丈夫是市场卖鱼的。” 顿了顿,亚瑟忍不住道,“院长奶奶说,说谎是不对的。” “善意的谎言有时候还是很有必要的。”夏亚一本正经的说,“不然难道告诉她我是个巫师吗?” 亚瑟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在他们说话间,他们也来带了这座城镇的市集,那是一条沿着海岸的延申的路,左侧是连排的房屋,那是一间间的店面,而右侧则靠海,不过也有许多摊贩在那里摆摊。 似乎是因为有一个港口的原因,物件也很丰富,不只是鱼,还有许多本地没有的产物。 亚瑟看着夏亚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零件,一些铁丝、皮革之类的东西,他疑惑的问道。 “我们不是出来买食材的吗?” “是啊,今天中午就做醋溜铁丝跟爆炒皮革。”夏亚认真的说,“这是巫师套餐。” 他看向亚瑟,揶揄道,“你不是一直想当巫师吗?” 亚瑟的面色有些苍白,“我觉得,我今天中午应该不饿。” 夏亚轻笑了两声,“虽然你能辨别善恶,但是却无法辨别谎言呢。” “你刚刚是在骗我吗?”亚瑟反应了过来。 “我觉得,即使是巫师,也应该不会喜欢吃这种东西的。”夏亚说,“这些,是做千里飞靴的材料。” “千里飞靴?” 亚瑟将刚刚那个玩笑抛在了脑后,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这个词汇上。 “是做什么的?”他有些兴奋的问道。 他对于这些事情很感兴趣,这段时间一直在哀求夏亚教他魔法。 夏亚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忽的,他猛的向后退了一步,顺便拉着懵逼的亚瑟转向了一个鱼摊。 “别出声。”夏亚低声道,“也别转头。” 亚瑟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身体微微僵立,虽然眼睛没动,但眼角的余光还是好奇的撇向了一侧。 他的感知力很强,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在来往的人群中,有两个十分特殊的“人”正四处观望,寻找着什么,他们的身高很高,穿着很华丽的车夫服,戴着眼罩,皮肤也不像是正常人,更像是橡皮材质,不过四周的人都没有察觉。 随着他们的缓缓靠近,亚瑟的身体也越发僵硬,呼吸都稍微有一些停滞了。 不过好在,那两个橡皮人并未发现他们,在快到达这里的时候,似乎是被什么吸引了,转身离开了这里。 夏亚静静的凝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沉默着,没有言语。 “那是什么?”亚瑟问道。 “荒野女巫的仆从。”夏亚低声轻喃。 夏亚对此倒是并不意外,从阿莉西亚来到城堡的那一刻开始,荒野女巫的到来就已经是迟早的事情。 “荒野女巫!”亚瑟微微张大了眼睛。 夏亚有些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认识她?” “阿莉西亚跟我说过。”亚瑟紧张的说,“她说那是一个超级大坏蛋,” 夏亚点了点头,忽的,他道。 “中午吃茄子怎么样?” “什....什么?” 亚瑟有些不适应夏亚这种跳脱的节奏,他忍不住道。 “我们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在意荒野女巫吗?” “那中午就不吃饭了吗?”夏亚一本正经的说,“吃饱饭才有力气对付坏蛋不是吗。” 亚瑟的嘴角微微一抽,吐槽道,“阿莉西亚说你这个人没心没肺的,看起来果然是这样。” “那你吃不吃茄子?”夏亚又问道。 “不吃!”亚瑟摇头道,“茄子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了。” “好。”夏亚点头确定道,“既然你这么想吃,那今天中午就吃茄子了!” 亚瑟一愣,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有些气急的说,“你是不是听错了!我不想吃!” 不过夏亚已经拉着他去蔬菜摊买茄子了.... 第四十二章:红绳 “怎么买了这么多杂物?” 阿莉西亚穿着睡衣,仔细的翻着放置在桌子上的食材,茄子、牛肉、这个时代没有冰箱,所以最好当天买当天吃,买的东西不多。 所以食物只占了一部分,绝大多数都是夏亚买的材料。 “那是做千里飞靴的材料。”亚瑟解释道。 “千里飞靴?”阿莉西亚皱起眉头,“那是什么?” “穿上他,就可以一步跨越五公里。” 夏亚从楼梯上下来,手上提着一个大铁桶,里面也装着一些材料,千里飞靴也是小说中出现过的魔法道具。 哈尔为皇室做了几千双这东西,制作难度并不高。 “为什么要做这东西?”阿莉西亚问道。 她的表情并不惊讶。 相比于那扇一眨眼间跨越几千公里的大门,这种跨越几公里的靴子对于她来说已经不值一提了。 “我们刚刚遇到荒野女巫了!”亚瑟说。 阿莉西亚的瞳孔微微缩了缩,“荒野女巫?在鹰角?” “是啊。”夏亚低声轻喃,“这个,卡西法的本体所在地.....” “你不是用了很多魔法道具遮掩了吗?”阿莉西亚皱眉问道,“我也没动你房间里的东西阿,她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夏亚抬眸看着她,“从你来到这座城堡的那一刻开始,这座城堡的位置其实就已经暴露了。” 阿莉西亚微张了张嘴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却说不出来,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之前荒野女巫跟她说的话。 “告诉夏亚,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她之前其实还有一些疑惑,为什么荒野女巫会无缘无故的找上自己。 但现在,似乎一切都可以解答了。 原来....自己是一个诱饵.... 一个让她确定夏亚位置的诱饵。 可她又怎么确定自己就一定会找到夏亚? 阿莉西亚心情很是纷乱,而且此刻,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 她下意识的抓了抓衣摆,咬了咬嘴唇,抬起头看向夏亚。 “你,都知道了?” 夏亚点了点头,“你身上的诅咒,我还不至于看不出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荒野女巫会这种诅咒。” “还有呢?” 阿莉西亚看着他,抿了抿嘴唇,面色发烫,眼中噙着泪,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几天自己一本正经装老人的样子。 记忆中夏亚所有的眼神、反应,此刻似乎都变成了嘲弄。 “还有什么?”夏亚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 阿莉西亚沉默了下来,片刻后,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没什么。” “什么?阿莉西亚,你被诅咒了?” 亚尔显然没有发现两人此刻有些古怪的气氛,而是焦急的问道。 “你中了什么诅咒?” “我中....” 阿莉西亚张开嘴,想要诉说着诅咒的内容,但一股外力直接封住了她的嘴巴,无论她如何努力的想要说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无法透露任何关于诅咒的事情。”夏亚说,“这也是诅咒的一部分。” “真是可恶的家伙!”亚瑟抓紧了拳头,有些义愤填膺,“果然是个大坏蛋,阿莉西亚这么好的人她也欺负!” 他看向夏亚,“夏亚,你一定要教训她!” “他要是能教训她,也不会一直躲着了。” 阿莉西亚不再尝试倾述关于诅咒的事情,而是坐在一火炉前的椅子上。 “倒也不是不能,不过不是现在。”夏亚平静的说。 “所以,你做这鞋子是打算跑吗?”阿莉西亚说。 “是搬家。”夏亚说,“我们有三个人,但是房间只有两个,房子太小了,我们要换一个大一点的房子。” “搬去哪?”阿莉西亚问道。 “我还没确定,所以要去找一找,还要找一找其余入口的位置。” 夏亚看了看亚瑟跟阿莉西亚,笑道。 “你们喜欢住什么样的地方?” 阿莉西亚跟亚瑟对视了一眼,接着,阿莉西亚继续道。 “我们好像在讨论荒野女巫的事情。” “我们就是在讨论荒野女巫的事情。”夏亚认真的说,“卡西法的位置暴露了,所以我也必须得转移它,不是吗?” “你们要是不提条件,那我就自己选了。”夏亚笑道。 阿莉西亚沉默了一下,道,“我想去一个有海的地方。” 夏亚点了点头,“听上去很好找。” 那位摩瑞亚皇帝送的那个半岛他还没去看,那个地方应该还不错。 他看向亚瑟,“那你呢?” 亚瑟思考了一下,接着兴奋的说,“我想要去一个有草原的地方,我从小就在皇都,还从来没有见过平原呢。” “还行,不难。”夏亚思考着说,“我还打算盘一家店,就是不知道开什么,餐馆怎么样?” “太累了。”阿莉西亚说,“开餐馆的话早上四五点就得起来准备食材了,除非你请人来做。” 夏亚点了点头,“算了,等搬完家再说吧。” 接着,他看向阿莉西亚,从身上掏出了之前给那位福斯特夫人的一模一样的红绳递给了她。 “这个给你,上面有魔咒,戴上它,身体就会舒服点了,而且以后也不会再生病了。” 不过阿莉西亚并未接过红绳,夏亚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她。 她正出神的凝视着夏亚手中的红绳,没有言语。 “怎么了?”夏亚问道。 她抬起头,看着夏亚,眼中闪烁着不知意味的光辉,“我记得,你是东方人吧?” 夏亚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送人红绳的寓意是什么吗?”阿莉西亚问道。 “健康、平安和万事顺利,”夏亚说,他有些疑惑的问道,“还有什么吗?” “没有,你说的没错。” 阿莉西亚接过了夏亚手中的红绳道。 她的母亲就是东方人,阿莉西亚听她说了很多关于东方的事情,比如红色,这个对于东方人来说非常重要的颜色。 在东方的传说中,有一个掌管姻缘的神,就是用一根红色的绳子来牵男女的姻缘的,所以,也有爱情的意思。 当然,阿莉西亚知道夏亚没有那个意思。 她将红绳穿在了自己的右手上,上面挂着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那浑身酸痛的身体变的轻松了很多,就连呼吸都顺畅了一些, 这个小东西上的魔咒很有用处,她将手臂翻转,故意让铃铛发出声音,她看着红绳,不知为何,嘴角挂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看上去心情很愉悦。 亚瑟在一旁死死的盯着阿莉西亚,忽然道。 “阿莉西亚,你好像变年轻了。” 阿莉西亚扬起眉毛,“是吗?” 亚瑟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看起来这东西确实有点用。”阿莉西亚看着那绳环说。 “那今天中午的饭就交给你了。”夏亚说,“我还要抓紧时间把靴子做出来。” 阿莉西亚知道现在的情况有些急迫,所以也没有多说,对于她来说,做饭是一种很愉快的事情。 夏亚坐到了一侧的工作台上,开始使用那些材料制作起了千里飞靴。 不知过了多久,一侧的大门忽的响起了敲门声。 随着敲门声的突然响起,除了夏亚埋头制作道具的声音之外,整个一楼安静了许多。 在得知了荒野女巫已经到达这里后,除了夏亚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之外,阿莉西亚跟亚瑟都有一点紧张。 不过接着,卡西法开口道。 “去开门吧,要真是荒野女巫我会预警的,放心,她进不来。” 亚瑟缓步走了下去,然后打开了门。 门后站着两人,一男一女,女的自然就是他们之前见到的福斯特夫人,而男人则穿着一件背带裤,身形略显发福,很高大,脸也很圆,胡子拉碴,不过看的很顺眼,很老实。 “福斯特先生,福斯特夫人。”阿莉西亚认出了两人,疑惑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福斯特先生笑着提起了手中的一只大鱼,而福斯特夫人则在一旁开口道。 “我们是来送鱼的。”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觉得应该是夏亚向他们预定的,便问道。 “多少钱,我拿给你们。” “不用不用。”福斯特憨厚的笑着,“听艾琳说你病了,这鱼是专门送给你补充营养的。” 艾琳应该是福斯特夫人的名字。 “而且你们的报酬,已经给过了。”福斯特夫人含笑道。 说着,她就抬起了手,随着铃铛轻响,阿莉西亚就看见了挂在她手上的,跟她的那个一模一样的红绳。 她的眼神,也随之凝滞..... 第四十三章:半岛 “您是不知道。”福斯特夫人的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您儿子送给我的这个幸运手环真灵验。 戴上这个手环后,我就有些不舒服,然后就去找了我认识的一个医生。 您猜怎么着?” 她的话语顿了顿,兴奋的说,“我怀孕了!” 福斯特先生的脸上也洋溢着喜悦,“我跟艾琳结婚三年多,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但一直没成功。 您搬过来没多久我们就成功了,您就是我们家的幸运星。” 阿莉西亚回过神来,将视线从那红绳上转移,也回以一个和煦的笑容道。 “都是你们的善良给予你们的回报,我们没帮上什么忙。” 阿莉西亚的话语令两人更加高兴了,脸上的笑容也更甚,福斯特先生将手中的鳕鱼交给了亚瑟。 然后道,“我还要去准备酒神祭的要用到的材料,就不多叨扰你们了。”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 接着亚瑟也缓缓的关上门,那条鱼很大,亚瑟必须得抱着才能拿的动,如果竖起来,快有他一半高了。 他也不怕鱼腥,就那么紧紧的抱着那条大鱼走上楼梯,高兴的说。 “阿莉西亚,你打算怎么做这条鱼?” 阿莉西亚没有理会亚瑟,她的脸是绷着的,看上去并不是很开心。 她转过头,看向了一直在工作台前埋头苦干的夏亚, 似乎是感觉到了背后散发的寒意,夏亚也抬眉转过头,对上了阿莉西亚那并不友善的视线。 她的眼神很锋锐,饶是夏亚都有些不自在了起来,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视线。 夏亚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她了,只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 “我觉得,她怀孕,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 阿莉西亚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的转过头接过了亚瑟手中的鱼,开始处理了起来,红绳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卡西法目睹了一切,它伸出火焰小手,双手环抱于胸前,像个小人一样感慨道。 “女人心,真是比命运都要难以揣测啊。” 不过下一秒,它的头上就压下了一张平底锅,将它的脸压的无比扭曲。 夏亚耸了耸肩,将桌子上的“靴子”拿了下来,“我去试试飞靴,中午可能不回来吃了。” 闻言,阿莉西亚也跟亚瑟转过了头,看向了那“靴子”。 “你说这是.....靴子?” 说实话,相比于靴子,阿莉西亚觉得那更加像是一个压扁了的锅,像水桶一样,只是有地方可以穿进去而已。 “魔法道具就不用在意什么好看了不是吗?” 似乎也是觉得这双靴子的卖相实在不咋地,夏亚在一侧找补道。 阿莉西亚笑了笑,她没有再言语,只是继续做着菜。 夏亚耸了耸肩,将门把手转到黄色,然后将一只靴子放置在了门口,实际上千里飞靴只需要穿一只就够了。 他将一只脚伸入了鞋子,接着拿出了之前从那盒子里拿出的地契,对比了一下他不久前从皇都买到的地图。 差不多距离皇都一百多公里左右,也就是二十多步。 夏亚用那双穿着正常鞋子的脚转过身,对准了那半岛的方向,接着,提起了穿着千里飞靴的脚踩了下去。 “嗖!” 四周的风景在他的身侧一闪而过,快的只剩下了一片模糊的影子。 灰绿色的是土地,灰蓝色的是天空,风在疯狂的撕扯着夏亚,不过还好,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这个时代的地图测量自然不会那么准确,所以不出意外的走偏了一些,直接飞到了海上。 不过还好,夏亚是会飞的,他漂浮在汪洋大海上,很快就发现了地契中的那块延申进海中的小型半岛。 三面环海,与大陆连接的地方被一群蔓延的山脉阻隔,只有边缘靠海的地方有一条小路,应该是人为开凿的,不过通马车是够了。 在外面的视角中,这个半岛是完全不存在的,很有安全感。 夏亚觉得,要是在这里建造一个堡垒,食物充足的话,守几个月完全不是一个问题。 他可以用设一个简单的障眼法,将唯一的一条路也给伪装起来,或者直接堵上,反正以后用这条路的机会也不会太多。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下方一大片平坦广阔的草地。 向西一直延伸到那座与海相接的山脉脚下,中间间或有着几处平缓起伏的丘陵,也全部被绿色的草地覆盖着,小片的树丛和高大的树木零星点缀其间。 目测这半岛的总面大约应该有五十到六十平方公里。 地形环境非常完美。不同于普通庄园和农牧场,通常只有一种地形。 这里不光有广阔的牧场,还有着森林,山地和一个清澈的小湖泊,而且,本就坐落在海岸边的这片土地,三面环海,拥有一片美丽的金色海滩。 完全就是一块独立的小领土。 说起来,来自大西洋的台风一般是自南往北,这些山脉也能很好的为这半岛遮蔽风雨,安全性也有保证。 这地方倒是可以一下子满足阿莉西亚跟亚瑟的需求,夏亚对于这里的风景也同样很满意。 他落在半岛上,将千里飞靴脱下,也将正常的鞋子脱下,赤足漫步在这半岛上,感受着海风轻抚,春暖花开。 越靠近山脉的地方地势就越高,而在最高点,也是一山脉脚下,一栋小别墅伫立在那里,不过此刻由于海风的侵蚀,小屋略显破败。 夏亚围绕着那屋子转了一圈,确认了一下屋子的状态,应该还是可以住的。 房子下有一条小路,通往一处平静而美丽的海滩旁,有许多高大的棕榈树,在海滩上投下一片片清凉。 这里倒是一处不错的私人海滩,安全,静谧,不会受人打扰。 他站在这个地方,可以将整个半岛的风景尽收眼底。 清晨外出,向东迎着朝阳,下山奔向广阔的草原;傍晚归来,迎着天边柔和的晚霞,翻山而上,路的尽头是大海和夕阳。 没什么比这更加美好的事情了。 这应该是摩瑞亚过去买来度假或者养老的地方,但是显然,他很久没来过了。 第四十四章:你看上去要比过去年轻的多 房子虽然破旧,但用魔法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如初。 不过,夏亚并不会哈利波特那种宛如时间回溯一般的修复咒,不然的话,应该一瞬间就能修好。 唯一的遗憾估计就是距离水源太远了,而且还是高处,引水也不好引,不过这些倒是可以交给卡西法, 也不知道将这房子设计在这里的人是怎么想的,估计是为了风景舍弃了许多东西。 忽然的,夏亚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往房子后走了几步,他看见了一些被杂草掩盖的木质水槽。 水槽联通这房子以及身后的一小片森林,不过因为年久失修,有几段水槽掉在地上,被海风腐蚀的千疮百孔。 夏亚顺着水槽进入森林,树木很高大,但并不茂密,走了几十步,夏亚就来到了山壁下。 这里被人为开凿出了一个山洞,由于被树木阻挡,这里的水槽也十分完整。 夏亚进入山洞,空间不大,温度要比外面低了许多,最为引人瞩目的,还是那山洞深处的一个水车。 水车下有着一汪泉水,不停的翻涌着,像是沸腾的水一样。 夏亚靠近泉水,将手伸进去探了一下,却发现水的温度很低。 那这种“沸腾”状又是怎么形成的? 夏亚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他俯下身,用双手做盆装了一些水,轻泯了一口。 入口清凉,但随着水中的某些东西刺激到味蕾,他感受到了一种跳跃感与轻微的灼烧感以及苦涩感,不过接着便是回甘。 有一种在喝碳酸饮料的感觉。 所以夏亚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沸腾”状是怎么来的,那是二氧化碳带来的气泡翻涌。 而二氧化碳则来自于碳酸氢钠,它易溶于水。在潮湿空气或热空气中会缓慢分解,产生二氧化碳, 这是一种天然苏打水。 许多人对于苏打水的印象,一般就是一种人工制作的碳酸氢钠溶液,或直接在饮用水及饮料中冲入二氧化碳使其达到饱和的一类饮品。 但很多人并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天然苏打水。 通过降水、凝结水渗入到深层地下。 在特定地质结构和特殊水地质条件下,经过漫长的地质年代。 在有压环境下长时间的深层循环、自然净化、溶滤、离子交换富集等综合作用。 将周围岩层中的碳酸氢纳、矿物质和微量元素转移到水中,形成的既干净、安全、无污染,又富有营养的健康好水。 这个地质时间是以千万年为单位的。 环境、地质和时间三大要素,缺一不可。 所以天然苏打水是大自然漫长变迁过程的珍贵“遗产”,是不可再生的珍惜资源。 天然苏打水富许多矿物质和微量元素,这些微量元素呈离子状态,更易被人体吸收; 有理想的PH值,天然苏打水的酸碱性值呈弱碱性,对传输氧气,调节新陈代谢,排除酸性废物和预防疾病是非常必要的。 在夏亚过去待的那个世界中,全世界也只有五处天然苏打水产地。 在那个世界中卖的很火的“巴黎水”就是一种天然苏打水。 他当时就是因为想知道这水为啥卖这么贵,才去查的资料。 “这皇帝倒是挺会享受。”夏亚轻喃。 也难怪他会特地将这地方的地契藏起来了。 虽然他对于水质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但这里有这样一口珍惜的泉水倒是意外之喜。 他走出了山洞,在房子中设置了一下坐标,接着再一次的将千里飞靴穿上。 接下来,他打算去哈特口中的撒西里,那里的牛肉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他打开了地图,比对了一下方向,再一次的踏出脚步,狂风撕扯着他,四周的风景在迅速掠过。 这一次去的就比较远了,大概走了二三十步,又一次的走偏了,不过还好,就算走偏了最多也就几公里的差异,他飞一会儿就飞到了。 其实夏亚也会那种类似于哈利波特中的幻影移行,在哈尔的世界观中,那叫移形换位。 但移形换位需要有明确的“目标”,肉眼可以看见目的地的短程的话好说,远程的话必须得去过才行。 不然的话会发生一些不可知晓的意外,类似于哈利波特中幻影移形的后遗症。 他缓缓的落在这座小镇的高处,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地方跟皇都、鹰角镇就又是另一种风景了。 小镇很美,有很多木屋,他们造型整齐,井然有序。木屋顶皆是陡峭紧窄的三角形状,涂着红黄蓝绿几种颜色,狭长的窗户使木屋更显纵深,十分具有异国风情。 还有着大片的起伏不一的平原,森林,许多牛羊在那低头吃草,一直蔓延到远方山脉。 山脉之上白雪皑皑,山下则是绿草茵茵,两种景色形成了一种非常强烈的冲击。 如果不是峡湾的话,这座被山脉包围的城市或许将会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园。 不过峡湾的存在也让这里成为了一处富饶的土地。 峡湾是冰川与海洋共同作用的结果,数万年前巨大的冰川切割海岸边的大地,形成一道道槽谷。 而当冰川消融后,海水倒灌进槽谷,便形成了峡湾。 站在小镇上看向峡湾,蔚蓝的海水被山脉切割,有些像是一个长些的湖,由于视野的遮挡,没有人会想到,这“湖”还链接广袤的大海。 也没有人会想到,这大湖所能容纳的船只数量跟大小,将会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就如哈特所说的那样,小镇上到处都能看见烤肉店,站在街道上都能闻到浓郁的肉香。 或许因为这里的地理位置的原因,来自东方的贸易船只通过地中海以后,会在这里停靠补给,所以这里有很多的香料。 他对这里很满意,接下来就是找个熟人给他安排一栋房子了。 夏亚在这里的熟人大概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皇都认识的哈特了。 他在这里感受到了他的命运。 看起来,他应该是逃脱了自己的死劫,并且成功回到了家乡。 追寻着命运的指引,他找了一家烤肉店坐下,依旧是露天的环境,不过相比皇都来说无论是空气还是风景都好太多了。 他倒是不着急找到哈特,而是点了一块牛排,做为今天中午的午餐。 在他等待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是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言,但是他却能清楚的知晓意思。 “你看上去要比过去年轻的多。” 第四十五章:大死神 夏亚抬起眉毛,而不知何时,他的对面,就坐上了一个陌生人。 黑发黑瞳,希腊鼻,长相气质都不普通。 说实话,如果是在另一个世界,这种陌生人突然过来以一种熟人的语气跟他说话,夏亚一般会认为这是一种新型诈骗。 但是显然,就凭刚刚这人说的那神秘的语言就足以证明他不是普通人。 夏亚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人屈指可数。 他认识的真正意义上拥有特殊力量的人就更少了。 那个老者算一个,塞巴斯算一个,荒野女巫也勉强算一个。 关系网简单,梳理起事情来也就简单了。 能让眼前这个拥有特殊力量的人将自己认成是另一个人的原因。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老者那条线了。 夏亚接替了老者的位置,被错认成是老者也很合理。 而且,他也说了,他要比他过去所见的更加年轻,这就更加佐证了这个猜测。 眼前的人应该是老者的旧识,但应该不太熟,不然也不会认错。 在这个末法时代,魔法师之类没有正规单位的存在应该不多,排除命运的影响。 夏亚更加倾向于眼前之人来自于正规单位,可以往冥府的方向去猜测。 而能够以这种语气来跟“命运”交流的,怎么说也该是神明之类的存在。 所以,眼前的这个人,要么是那位真正的死神,要么,就是睡神。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如果塞巴斯在这里的话,或许就会认出眼前之人就是他之前见到的那位大死神,塔纳托斯。 夏亚默默的拿起了面前的茶水轻泯了一口笑道。 “这位先生,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祂注视着夏亚,于此同时抬起手。 哈特缓缓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身侧,不过此刻他的双眸失神,看上去像是失去了自主意识。 “他没事,等我离开,他就恢复意识了。” 看着打量着哈特的夏亚,塔纳托斯开口道。 “我在他的记忆中搜寻到了你的样貌跟名字。 死者之书上又找不到你的存在,你不是他,又是谁?” 原来,是因为哈特,夏亚心想。 他提出了死者之书,夏亚也正式确认了祂的身份。 应该是因为他给予的命运导致哈特改变了既定的死亡,而身为死亡的死神自然会有所察觉。 虽然这归咎于他对于死者之书的情报上的缺失,但这也是他的失策,他还没打算那么快暴露到某些东西的视角内。 “你要是想躲,没有人能找得到你。” 塔纳托斯继续道,“你是故意在这等我的,对吧?” 不,我只是想在这吃个午饭,夏亚心想。 但是夏亚显然不能这么说。 眼前这个神的虽然一直想以一种平等的姿态与自己的交流,但是他依旧能从祂的语气中听出一些忌惮,甚至是恐惧。 这份忌惮显然来自那位老者。 他要是说自己不是祂想的那个人,这份忌惮,或许就会变成一些不太友好的东西。 毕竟事实上,夏亚现在并不强,至少对于神而言,自己很弱小。 “我从不会故意等谁。”夏亚笑道,“是命运,让你我在此相遇。” 模棱两可的话可以给夏亚很大的主动权。 塔纳托斯没有言语,祂抬起手,一个像镰刀一样的钥匙出现在祂的手上,祂将钥匙丢给了夏亚。 “我已经传令下去,所有关于死者之书更改的事情,都不用理会。 以后,不会有死神去打扰你。 这把钥匙,可以让你自由出入冥府,你要是想找我,就用这个来召唤我。” 顿了顿,祂道,“以后,不要再喊我的真名了。” 虽然两种方式都可以呼唤祂,但对于塔纳托斯来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假设说祂在一间房门紧闭的房间里睡觉,而这把钥匙则可以敲响祂的房门叫醒祂,而祂只要予以回应然后出门就好了。 而夏亚呼唤祂的真名就是更加粗暴的闯进门,然后一脚把祂踹醒。 最关键的是,祂根本无法确定呼唤祂真名的夏亚究竟在何处。 也就是将祂踹醒后人就不见了,要靠祂自己去猜人家为什么要把祂踹醒。 夏亚接过了那把镰刀状的小钥匙,仔细的打量着,他点头评价道。 “做的很精致。” 塔纳托斯注视着夏亚,“你已经数千年没有出现过了,我不知道你现在出现究竟想做什么,我也不想知道。 但我想让你知道的是,无论你想要做什么,塔尔塔洛斯都可以配合。” 夏亚继续喝了一口茶。 这位大死神似乎并不清楚他,亦或者说“他们”的真正身份。 否则的话,祂也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因为,没有谁能轻易反抗命运。 即使是那变数,某种意义上也同样是命运的一部分。 不存在什么“配合不配合”,因为,当命运的齿轮转动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人,都没有选择。 “你似乎想的有些多了。”夏亚的脸上挂着笑容道,“我只是在这吃个午饭罢了,仅此而已。 至于未来如何,我想,命运应该会给出答案,不是吗?” 顿了顿,夏亚抬眸看向他道,“你要留下来一起吃吗?我可以再给你点一份。” 塔纳托斯静静的凝视着他,没有言语,祂缓缓起身,接着,便化作了一道黑烟消失在了原地.... 注视着这位大死神消失的地方,夏亚抬起眉毛,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起初,他以为这位死神是来质问他为何干涉死亡的。 但是后来他发现,与其说是质问,不如更像是来表忠心的。 祂的骨子里有着身为神,身为原始神之一倪克斯之子的骄傲,有着如狼一般的桀骜不驯。 但此刻在他的面前,却表现的像是一只已经被驯化过的狼。 当然,夏亚知道,这不是他驯化了祂,而是他的那位前辈。 他不禁有些好奇,那个老头究竟对这位死神做了什么,会让祂对自己如此敬畏。 不过显然,现在的他,是无法知晓的。 他将那小镰刀拿在手中静静把玩。 他倒是没想到只是出来吃个午饭就获得了一只召唤兽。 当然,这只召唤兽他是无法轻易召唤的,因为召唤的次数越多,就越容易被祂发现自己的底细。 但在他彻底掌控那老人给他的力量之前,只要用合适的方法利用,这会是一件不错的底牌。 随着大死神的离去,一侧失去意识的哈特的双眸也缓缓的恢复了神韵。 在他还有些疑惑与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夏亚。 第四十六章:桑尼 他的眼睛一亮,接着高兴的说,“夏亚先生。” 但很快,刚刚的记忆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一位跟他之前见到的那个死神气质很像的存在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并且向他询问关于之前他遭遇的那些事情的细节。 本着不给夏亚添麻烦的逻辑,哈特也同样刻意隐瞒了夏亚的存在,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他回过神来,连忙道,“夏先生,刚刚.....”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长的很像古希腊雕塑的人的话,他已经离开了。”夏亚说,“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你应该不会再见到这样的人了。” 夏亚从容的语气也缓和了哈特的心情。 他略微松了口气,他此刻也意识到,自己认为是麻烦的一件事,对于眼前这个存在来说,好像微不足道。 他不禁有些好奇起来,这个存在究竟是谁,为什么连死神都不畏惧。 不过显然,以他的性格,他是不会问的。 他忍不住道,“您又救了我。” “祂没什么恶意。”夏亚说。 顿了顿,他有些好笑的说,“我什么时候救过你?” 说话间,夏亚点的牛排也被侍者搬了上来,放置在了夏亚的面前,散发着十分诱人的肉香以及淡淡的柠檬香。 夏亚拿起刀叉,一边切着牛排,一边看了看哈特左臂上缠绕的绷带。 “你受伤了?” “嗯。”哈特点头道,“从皇都回来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两个强盗,不过还好,有惊无险。” 顿了顿,他看向夏亚,“托您的福。” “我没做什么,只是你自己运气好罢了。” 这话夏亚说的倒是没错,命运中的变数还是很多的,或许因为夏亚更改了他的命运,从而导致他能死里逃生。 但能怎么活下来,夏亚是无法保证的。 直接断掉一只手臂,亦或者是下半身瘫痪都是有可能的,毕竟是能导致他死亡的劫难。 但他只是擦伤,这只能说明他运气好。 夏亚切下了一块牛排送入了口中,牛肉的油脂很丰富,口感滑嫩,没有什么难嚼的筋膜,在口中稍微咀嚼一下就化开了,但是却完全没有肥腻感,肉香浓郁,肉汁四溢。 这牛肉即使什么调料都不放,都能很好吃。 他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这里的牛肉确实好吃。” 他抬起头看向哈特,“我有一个忙想请你帮一下。” 哈特一愣,但接着,脸上就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没有什么比能帮上恩人的忙更令人喜悦的事了。 “您要我做什么?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会尽力完成!” “没那么夸张。”夏亚继续解决着面前的牛排,“我想搬到这边来,你是本地人,应该比较熟悉这里的人。 帮我找一栋准备售卖的房子吧,当然,我会付钱的。” 哈特思考了一下,“您有什么要求吗?” “住的舒服就可以了。”夏亚说。 哈特点了点头,接着笑道,“我一定会为您找一栋撒西里最好的房子!” “事先说好,太贵的房子我可买不起。”夏亚说。 他们住的房子实际上也只是一栋而已,其余的房子只不过是外在的表象,只是一扇门罢了,不需要多豪华。 “您就放心交给我吧!”哈特自信的说。 夏亚点了点头,这个哈特看上去算是比较靠谱的人,交给他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他跟哈特又稍稍聊了一会儿,还顺便跟着他去当地的牛肉贩子那买了一些上好的牛肉准备给家里的那几个也尝一尝。 接着,他又回了皇都,想要开店的话,还是要去皇都开店合适。 虽然现在正值皇权交替,但总会结束。 未来可是有战争的,皇都也是一个国家中最安全的地方。 被哈特照顾的那对孤儿寡母似乎有将店铺转让的意思,她丈夫的抚恤金发下来了,加上她们家之前赚的钱以及店铺的转让费用,足以让她们在乡下过上不错的生活了。 不过还需要考虑考虑开什么。 他并不指望开店能赚什么钱,金钱对于他这个长生者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他只是得给自己找一些事情来做,以消遣漫长的时间罢了。 毕竟他总不能天天坐着老头乐晒太阳吧,城堡里被老人一同具现出来的魔法书也终究有看完的一天。 所以,赚钱的店倒是其次,主要是省心以及有趣。 做完这一切,等夏亚回到城堡的时候,差不多就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 “她们出去了。”卡西法说,“在城堡那边。” 夏亚将从撒西里买来的牛肉放在一侧的桌子上,打开了通往城堡的门。 此刻城堡已经不在那片大湖那里了。 荒野女巫一直在尝试锁定城堡的位置,在阿莉西亚发烧的那天晚上,夏亚就让卡西法开往了东方。 走了几天几夜,现在他们差不多已经出了布里塔尼亚帝国了。 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不在北美洲,也不在欧洲,而是北美洲跟欧洲连接的土地。 在夏亚过去所待的那个世界中,这地方应该是属于大西洋的。 一眼望去,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平原,绿草茵茵,微风拂面,不过春天才刚刚到来,一些草地还没有完全变回绿色,一些矮树跟灌木也都是还是光秃秃的。 不过也依旧是一副万物复苏的美景。 阿莉西亚搬着她那张老头乐坐在一个小丘上,腿上盖着灰布,乐呵呵的看着不远处的亚瑟。 亚瑟正在兴奋的在那草原上奔跑着,而在他的身后,不知道是小猫还是小狗一样的小动物在后面跳跃着追逐他。 一人一兽似乎是认识了许久的朋友一般在玩耍着。 阿莉西亚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夏亚,她喊了一声亚瑟,示意他准备回去。 亚瑟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望城堡门口,就转过头托着那小家伙的腋下将它抱了起来。 他小跑着来到了城堡门口,有些兴奋的举着手中的动物对着夏亚问道。 “夏亚,我可以养它吗?” 夏亚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东西的样貌,长的很像猫,但是要比猫壮很多。 他面色古怪的看着亚瑟。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小猫啊。”亚瑟疑惑的说,“难道不是吗?我看跟孤儿院的那只很像啊,阿莉西亚也觉得它是猫。” 她当然觉得像了,前不久她还是个盲人呢,夏亚心想。 他小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动物世界,所以对于这东西还是认识的。 这是一只幼年狮子,不过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在亚瑟那期待的眼神中,夏亚看了看四周,像这种小狮子一般都是跟着狮群的 但是显然,四周不像是有狮群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被卡西法操纵的城堡吓跑了。 这是一只跟狮群走散的小狮子,这样的幼崽独自在野外基本上是活不下去的。 “照顾一只动物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夏亚说,“你确定你做好准备了吗?” 亚瑟低下头,那小狮子也抬起头看向他,两个小家伙互相对视了一眼。 接着,他抬起头,眼神坚定的对着夏亚说。 “我可以的!” 夏亚点了点头,“它叫什么名字?” 听见这话,亚瑟的眼睛直接亮了,他兴奋的说出了他一早就给他起好的名字,“它叫桑尼!” 夏亚看了看那小狮子,动物的成长速度都是要比人类快的,像这样的狮子,一年左右就能长到豹子的大小,如果是一些特殊品种的话还能更大。 “幸好,我们未来住的地方也不小。”他说。 第四十七章:酒神祭 让孩子养只小动物还是可以很好的培养同理心的,做为可能的未来的君主,同理心是很有必要拥有的东西。 除了养的动物稍微大了一些以外,没什么坏处。 “嗯!这牛肉好好吃!” 亚瑟拿着刀叉狼吞虎咽的解决着盘子里的牛排,刀叉撞击瓷盘发出清脆的声响。 相比于亚瑟,阿莉西亚就优雅很多了,她正襟危坐,一手拿刀一手拿叉,小口小口的吃着。 “这是从撒西里带回来的牛肉吧?”阿莉西亚说。 夏亚点了点头,“你去过?” “没去过,但吃过这牛肉。”阿莉西亚回道,“你打算搬到那边去?听说那地方挺漂亮的。” 夏亚笑了笑,他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窗外的吵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转过头看向窗外。 此刻的大门在鹰角镇,透过窗户,能看见街道上来往的人流,相比于过去的这个时间,街道上多了很多的人。 有本镇的,也有很多来自外地的陌生人,里面还有一些的衣着相当华丽,就像是皇都的贵族一样。 穿着脚夫服装的年轻人搬着一箱箱的酒往坡道上方走。 “夏亚!快看,好大一条船!” 亚瑟在一旁惊呼着。 只见在对面的房屋后面的大海上,一艘硕大的木制帆船停靠在港口边,它有着巨大的弧形船尾,以及船首的巨大斜桅。而它在前桅及中桅装配了数张横帆,后桅则配上一面三角帆。 目测吨位应该有六百吨以上,铁木混用,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这种船是非常有冲击力的,一块又长又大的木板连接了船只跟港口,上面的脚夫正一个又一个的搬运着货物。 “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夏亚道。 “因为酒神祭要开始了。”阿莉西亚在身后说。 “酒神祭?”夏亚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听那个福斯特先生提起过。 “那是什么?” “你也可以叫它狄俄尼索斯节。”阿莉西亚说,“是古希腊罗马宗教中,为酒神巴克斯(狄俄尼索斯)举行的任何一个节日。 早在古希腊的时候这个节日就存在了,每年3月为表示对酒神狄奥尼索斯的敬意,都要在雅典举行这项活动。 人们在筵席上为祭祝酒神狄奥尼索斯所唱的即兴歌,称为“酒神赞歌”。 二月份底是安塞斯特里昴月,这个节日的第一天为发过酵的熟酒开瓮仪式。 第二天为水罐节,人们在公开的筵席上喝新酒打赌; 人们在这一天还举行秘密的献祭仪式--最高的行政长官要将自己的妻子献给酒神狄俄尼索斯。” 夏亚面色古怪的扬起了一边眉毛。 “不过这只是一种象征性的结婚仪式。”阿莉西亚说。 “然后第三天是烧锅节,人们在这一天要摆出一锅烧熟的蔬菜,献给冥王和所有死者的亡灵。 最后是伊拉菲波利昴月也就是三月初,人们在这个月里举行大酒神节。 男孩子们举行游行歌舞。日落时分,人们就在躺椅上畅饮。 人们还不惜耗费巨资为广大观众表演多场悲剧和喜剧,政府将请所有人尽情的喝酒吃肉,从而将节日的气氛推向最高潮。 虽然希腊跟罗马都已经灭亡,但欧洲包括布里塔尼亚都是罗马的传承者,也有一些城镇都会过酒神节。 鹰角镇也是,而且很有名,许多贵族跟商人都会来这里参加,每年的酒神节,鹰角镇都会售卖出大量的葡萄酒。 但是前两年被禁止了。” “这么有趣的节日,为什么要禁止啊?”亚瑟问道。 “因为节日当天喝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耍酒疯的人也在这样的基数上暴涨,每年酒神节几乎都会有暴力事件发生。”阿莉西亚说。 “这是我听福斯特夫人说的,不过这几年鹰角的酒卖的不是很好,在城镇乡民的要求下,今年重新开始了酒神祭。” 亚瑟的眼睛张的老大,目光如炬。 “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是烧锅节。”阿莉西亚说,“明天就是大酒神祭了。” 顿了顿,她道,“不过我们也没有办法参加,街上有荒野女巫不是吗?” 阿莉西亚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无情的浇在了亚瑟的头上,熄灭了他此刻的兴奋令他瞬间变的沮丧了许多。 接着,他有些恼怒的说,“这个该死的荒野女巫!真是个大坏蛋!” 他怀中的小狮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亚瑟的愤怒,它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自己那锋利的牙齿,发出了一声奶凶的吼叫。 “嗷呜!” 阿莉西亚有些奇怪的看着桑尼,“这真的是猫吗?为什么叫声这么奇怪。” “等它长大了就不奇怪了。”夏亚说。 “长大?”阿莉西亚有些错愕的说,“这猫还没成年吗?” “一些猫的体型会比较大不是吗?”夏亚说道。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这倒是,我听说缅因猫最大的有一米多长呢。” 听见自己的猫还会长大,亚瑟看了看盘子里还剩下一点的牛排,他用叉子插着喂给了小狮子吃,低声道。 “你要多吃一点,快点长大啊。” 看着这一幕,夏亚笑了笑,选撒西里倒是选对了,那里的肉很便宜,毕竟是以畜牧业为主的。 今后要养这头狮子要买的肉可不少。 今晚的鹰角镇不复了往日的宁静,变的吵杂且热闹了起来,节日的气息日渐浓郁。 对于这个城镇的人来说,酒神祭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足以比拟春节了,所以每家每户的人都会出来帮忙准备。 今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不过这节日的喧嚣似乎与城堡无关。 等到第二天早上他们起来的时候,整个街道直接就变了样子,街道上方被挂上了彩带灯笼。 靠海的主街道上的商铺地摊全部收摊,不说鱼了,就连一根鱼骨头都见不着。 街道上挤满了人,甚至有一些都挤到了城堡的门口,吵杂的声浪阵阵。 亚瑟抱着小狮子靠在窗户边,努力的贴着窗户想要看到主街道上的风景。 在那边,一群赤裸着上半身,浑身肌肉,有着古铜色皮肤,穿着古希腊制式的战裙的年轻人坐在游行花车上手持剑盾互相拍打发出声音,咚咚的敲击声配上战鼓,让人仿佛看见了一千多年前的温泉关上斯巴达人的英勇。 后面还跟着几辆花车,上面是一些衣着特殊的舞女在跳舞。 然而这还是这场节日的开胃菜。 在花车游行的尽头,北边的平原沼泽地上,那里摆满了食物跟美酒,那将会是一场彻夜的狂欢。 第四十八章:一饮而尽!!! “你很想去吗?” 亚瑟转过了头,夏亚就站在他身后,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大衣配一双靴子。 “其实倒也不是不能去。”他说。 闻言,亚瑟微微张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些许期待。 “真的吗?” “城镇现在的人很多,人多了,也就更加容易浑水摸鱼了。”夏亚说。 凑热闹可是源自他血液里的种族本能,这种大节日他怎么可能会错过。 叮铃。 伴随着四色轮盘的铃声,大门打开,阿莉西亚从皇都的门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些蔬菜跟肉。 她开口抱怨道,“皇都的物价也太贵了。” “阿莉西亚!”亚瑟激动的说,“夏亚说我们可以去酒神祭了!” 阿莉西亚有些疑惑的看向夏亚,“可是,荒野女巫怎么办?” “所以我们要伪装一下。”夏亚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她的样貌就在两人的注视下开始变化。 头发变的更长了,被束带简单的束在了脑后,脸上也多了一个打理的精致的八字胡,整个人长的像是三十多岁的中年绅士。 夏亚抬起手,使用魔力在阿莉西亚上点了一下,她身上的衣物也开始迅速的变化,变成了一条灰色的长裙。 头发变黑了,脸上的皱纹也少了许多,变成了一个四十岁左右,风韵犹存的妇女。 看着完全变了一个样子的两人,亚瑟有些兴奋的喊道。 “我呢我呢?” “荒野女巫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变?”夏亚说。 “啊....” 亚瑟驼下了背,弯下了脖子,沮丧的应道。 “又不是什么化妆舞会,变装做什么?”阿莉西亚好笑的说。 夏亚笑着转动了门把手,街道上人潮汹涌的声浪从外面传来。 “走吧。” “你们又要丢下我一个恶魔在家。”卡西法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毕竟我们也没办法带你走不是吗?”阿莉西亚说,“放心,卡西法,我们很快回来。” 卡西法哼哼了两声,没有回应。 花车游行他们是参与不了了,汹涌的人潮他们根本就挤不进去,但是狂欢他们还是可以参加的。 好在他们已经来这里了几天,所以对于这里的路还算熟悉,能够直接越过人流走到沼泽地。 他们在小巷中穿行,不过花车游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所以此刻夜幕已经降临。 他们继续向前,穿过街道,灯火通明的城镇逐渐的被他们抛在身后。 夜色渐浓,沼泽地阴冷潮湿,散发着泥土与盐的气息。 在月光与银河的照耀下,海水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海水发出轻柔的莎莎声向后涌去。 一望无际的平原在他们的面前展开,夏亚看不清,更多的是一种感觉。 他看到了淡白色的迷雾和水潭上苍白的微光,水洼一个连着一个在远处形成一个浅浅的天际线。 他们被巨大而辽阔的天空笼罩着,银河就像从沼泽地里升起的一团雾气,星星在里面闪烁。 沼泽地虽然叫沼泽地,但靠近城镇的地方还是安全的,真正能吞人的沼泽,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在不远处一块巨大的空地上,灯火通明,许多火把被插在了边缘,空地上铺满了长长的布,布上则满是各种食物,以肉类居多。 筵席就是指坐在地上的宴会。 中间的空地上,许多木头被搭建成了一座小塔。 一箱又一箱的美酒被搬到了这个场地上,夏亚还看见了昨天见到的福斯特先生。 他一边将酒桶搬到指定的地方,一边对着不远处坐在布上休息的老人聊着天。 “福斯特叔叔!”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福斯特转过头,就看见了亚瑟。 “呦,亚瑟,你家里人呢?” “他们没来。”亚瑟说。 “你一个人来酒神祭?”福斯特皱眉道,“这可不是小孩子一个人可以来的地方。” “我跟他们来的。”亚瑟指了指夏亚跟阿莉西亚,“他们是我的亲戚,特意来参加酒神祭的。” 福斯特对着夏亚跟啊莉西亚点了点头,“你们好,我叫福斯特。” “我叫亚连。”夏亚说。 “我叫西亚。”阿莉西亚说。 夏亚看了看身后那堆成上的酒桶道,“你们很幸苦啊,我昨天就看见你在搬了。” “这里的酒庄老板会付我们工钱的。”福斯特憨厚的笑道,“毕竟我马上要有孩子了,总是要为他多赚些钱。” “说起孩子。”福斯特指了指身侧的老人,“他叫汉克,你们是从皇都来的吧?老汉克的儿子也在你们皇都自然学院读书呢。” “自然学院?”阿莉西亚有些意外的抬眸,“那可是仅次于贵族学校的学校呢。” 汉克没有说话,只是乐呵呵的笑着,看上去他也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很是骄傲。 他看上去六十岁左右,头发乌黑,穿着破旧的白衫,身上都是汗水,脸上是被太阳晒出的黑色,咧开的嘴巴里发黄的牙齿很稀疏,笑的很质朴。 “但是,皇都读书不便宜吧?”阿莉西亚说。 “是啊。”福斯特说,“你看老汉克,今年才五十多岁,就跟六十多岁的人一样,每天早上六点就起来工作了,到晚上十二点才回去。 自己不舍得吃好的,衣服也不常换,一有钱就托人给儿子寄过去。” 顿了顿,他道,“不过今年他儿子就回来了,自然学校毕业的,最差也可以去教会工作,那以后可就不愁吃喝了。”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也就还行吧。”老汉克扬眉道。 “瞧你得意的。”福斯特笑骂道,“我的儿子或者女儿以后一定也能考上自然学院。” “那你可要早点攒钱了。”汉克说,“也不会像我这么累。” 在他们闲聊的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拿着火把穿过他们走向了中心,那是这座小镇的镇长罗杰特,旁边跟着的那个妇女就是他的妻子。 她的年龄也很大了,发福的很严重。 或者说,如果用更加残酷一点的比喻的话就是,一头成年猪或许都没这位吨位大。 夏亚觉得,酒神应该不会喜欢跟她结婚的。 罗杰特手持火把,丢入了中间用木头搭建的塔楼中,木楼中事先被洒上了油。 在那瞬间,巨大的火柱冲天而起,。 火光照亮了这片沼泽地,照亮从城镇中赶来的人们的脸。 原本空旷的平原变的拥挤。政府将宴会场地选在这里也是无奈之举,人实在是太多了。 随着篝火被点燃,这也预示着,狂欢要开始了。 福斯特赶紧拉着他们来到他早就占好的位置上坐下,虽然布很大,人可以随便坐,但人更多,所以要是不想坐在沼泽地里脏了屁股的话,提前抢好位置是最佳的选择。 福斯特十分热情的从一侧拿了几个木制大酒杯,从每隔一段距离都放置的酒桶中装满了葡萄酒,递给了阿莉西亚跟夏亚。 福斯特夫人显然没有来,她刚刚怀孕,不适合来这种地方。 宴会刚开始还很安静,人们享用着城镇提供的美食跟酒水。 但接着,悦耳的音乐声从四周传来,刚刚在花车上的演奏团来到了这里,里面苏格兰风琴跟爱尔兰哨笛声格外明显。 那群刚刚在花车上,穿着像是斯巴达战士跟山林水泽女的男女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走了出来,开始演唱起了今年的酒神赞歌。 节奏非常欢快,他们载歌载舞,走到人群中,挥舞着手示意四周的人们跟着他们一起歌唱。 人们已经喝了不少酒了,在酒精的刺激下,他们也跟跳了起来,唱了起来。 随着逐渐四溢的酒香,宴会也在逐渐躁动。 “就这样醉去吧,像狄俄尼索斯一样 一手是酒杯,另一手是酒神杖 透明的水晶酒杯中,水光盈盈的便是艺术 艺术便是酒,饮下醉倒吧 绝对没有所谓一口气吐出的声音 直到太阳升起为止! 直到困意袭来为止!” 再次歌唱 再次饮下 我们得到重生!” 欢快的歌声跟逐渐沸腾起来的宴会感染着亚瑟跟阿莉西亚。 他们也开始兴奋了起来,跟着人群一起唱着,雀跃着。 歌声来到了高潮。 歌者兴奋而热烈的喊着。 “生活的痛苦!” 在这个城镇里生活的人十分默契的高举了手中的酒杯,共同大喊道。 “一饮而尽!” 接着便喝下了手中的酒。 歌者继续大声喊着。 “离别的悲伤!” 这一次,来自外地的人也学会了,一起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兴奋的喊道。 “一饮而尽!” “一切的苦难!”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在夹杂着欢呼声中,人们一起激动而热烈的大喊着。 “一饮而尽!!!” 夏亚静静注视着这一切,筵席在这一刻到达了高潮,音乐声连绵不绝,人们随意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使用自己最擅长的舞步肆意宣泄着情绪。 欢呼声更是此起彼伏,甚至几度盖过了音乐,不过他就喜欢这种闹中取静的感觉。 他原本以为酒神节只是一场普通的庆典宴会而已,但听着四周的人的欢呼声,以及那歌词。 夏亚觉得,酒神祭对于这个城镇的人来说,应该具有某种特殊的精神意义。 “你跟其余人有些格格不入。” 闻声,夏亚转过了头,说话是一个六七十岁的瘦弱陌生老头,衣服比那位搬运工汉克还要破旧,像是一个乞丐。 他就坐在夏亚的旁边,慵懒的背靠着一个大酒桶,面色微红,看上去已经微醺了,但眼神很明亮。 “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安静。”夏亚说。 但老头却摇了摇头,“不,不是的,你的内心要更加空洞。” 在夏亚的鹰眼视角中,四周的所有人都是暗淡的,但唯有眼前这个老人,是一片无比璀璨的金色。 玄奥的流光在他的周身流转,宛如地上星辰。 夏亚在另一个存在的身上也同样见过类似的金色,他的名字叫做:塔纳托斯。 夏亚眼中闪过些许微光,但并未言语…… 第四十九章:狄俄倪索斯 “没有心可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这个世界上的很多快乐,都需要心来感受。” 老者将一只右腿曲了起来,换了一个更加惬意的姿势。 “你甚至连酒都不喝,就更加没有乐趣了。” “喝过更好喝的酒之后,自然就不会想着喝这些酒了。”夏亚说。 “噢?”老者转过头,饶有兴致的看向夏亚,“你喝过什么酒?” 夏亚也找了一个酒桶靠坐着,注视着他道。 “酒神,狄俄倪索斯酿的酒。” 老者明显一愣,但接着,他就大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 “那你一定好好醉了一场吧。” “这倒是没有,我喝的不多。” 但老者则抬起了一根手指摆了摆,认真的说,“酒神所酿造的酒都是会醉的,不会醉的酒,那一定不是酒神酿造的。” 夏亚饶有兴致的说,“这么绝对吗?” “你知道,酒神为什么还是戏剧之神吗?”老者说。 “为什么?”夏亚十分配合的回道。 “由于赫拉的嫉妒与迫害,狄奥尼索斯一直过着漂泊的日子。逃亡和流浪的日子虽然很痛苦,但也给他带来了无限的快意、刺激、陶醉和狂迷。 而为他带来这些的,就是酒。” 他看向四周那欢庆的人群,愉悦的说,“人生是幕悲剧,最大的悲剧就在于它的没有终极根据。 人的诞生与存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生命敢于承担自身的无意义而并不消沉衰落,这正是生命的骄傲! 而醉酒就是这样的体验,它直视痛苦,但却在痛苦中获得欢乐,获得悲剧性的陶醉。 抛弃传统束缚回归原始状态,人类在消失个体与世界合一的绝望痛苦的哀号中获得生的极大快意。 这就是喝酒的乐趣啊!” 老者的脸上的醉意更加浓厚了,“狄俄倪索斯是绝对不会做不会醉的酒这种无趣的东西的!” 夏亚也在看着四周欢庆的人们,他回想着刚刚人们在一起歌唱的那么一幕,他现在倒是可以理解老者话语中的意思。 它不是悲观主义,因为它赞美生活,它也不是乐观主义,因为它接受痛苦。 跟庄子的逍遥游很像,忘记一切,享受人生的乐趣,走向内心,追求自由以及超越。 虽然老者未曾明说,但他也理解了酒神为什么同时也是戏剧之神了。 这种精神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笑看一切悲剧。 “去吧,去狂欢吧!” 老者咧着嘴角,满面红光的说,“即使是无心之人,亦可享受酒神祭的喜悦!” 夏亚感觉一股力量推着他进入到了狂欢的人群中,手上也不知何时多了一大杯葡萄酒。 阿莉西亚也在人群中,她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掉了,赤足踩在这湿润的土地上,兴奋的蹦跳着,手上高高举着酒杯,大声的呼喊着。 亚瑟被几个穿着像是山林水泽女的舞女纠缠上了,她们抓着亚瑟的手,带着他绕着篝火跳舞,他似乎也乐在其中。 他默默的举起手中的酒水喝了一口,浓郁的酒香在他的口中绽放,令人有一种想要一直喝下去的冲动。 跟他之前喝的那个塞巴斯给他的酒神酿造的酒一模一样。 那个老者的身份,似乎也呼之欲出了..... 根据塞巴斯的说法,绝大多数的诸神都已经陷入了沉睡,但仍旧有一些神还活着,其中,还包括了那位失踪的酒神,狄俄倪索斯..... 夏亚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很快就察觉到了跟之前喝的那酒的不同,它的后劲要更大,这会他已经有一些目眩了。 但精神上却不知为何格外的愉悦。 阿莉西亚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侧,拉起了他的手,她满面红光,酒气扑鼻,嘴角挂着不由自主的笑容。 皇宫内是一个很压抑的地方,在那里,阿莉西亚甚至无法轻易的表露自己的情绪。 这种情绪的束缚被释放出来之后也会变的格外的汹涌。 “一起来啊!夏亚!” 她将夏亚拉进了人群,兴奋的欢呼着,跟着人群一起原地蹦跳着,大声的尖叫,嘶吼。 夏亚被她拉着也参与进了这狂欢中,他的视线留在欢快蹦跳的阿莉西亚身上。 如果说,他初次见到的阿莉西亚是一朵高岭之花,生人勿近,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贵气。 而此刻的她,就像一朵刚刚盛放的红玫瑰,热情似火。 似乎是察觉到了夏亚的视线,阿莉西亚也看向夏亚,与夏亚的双眸对视着。 看着他那相比于四周的歇斯底里来说宁静许多的脸,大量的多巴胺在她的脑海中释放,动摇着她的理智。 “夏亚!” 她兴奋的,大声的喊着夏亚的名字。 “我爱你!!!” 夏亚微微抬起了眉毛,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但没有接话,他静静注视着她,透过那层伪装看着她那最为深处的灵魂。 片刻后,他带着调侃的意味道。 “你说什么,我有些听不见!” 因为四周实在是太吵了,夏亚还下意识的加大了声音。 “我说...” 阿莉西亚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用最大的力气喊道。 “我爱你!!!” 四周的人流似乎也因为这突然的喊声安静了一会儿,但很短暂。 接着,便是更加热烈的欢呼声跟尖叫声。 “噢噢噢噢!!!!” 阿莉西亚也兴奋的喊叫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酒。 夏亚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浅笑盈盈,如夜般静谧的眼神中也带着丝丝笑意, 狂欢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太阳升起,不过夏亚等人回去的要更早一些,因为阿莉西亚在凌晨一两点的时候酒醉倒在了夏亚身上了。 狂欢的后半夜,夏亚无比清楚的明白了这种节日为什么会被禁止了。 人们毫无节制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释放了一切的枷锁,在获得喜悦的同时,也会释放出内心的欲望与黑暗。 狂欢的后半夜简直就是混乱的代名词。 当然,城镇的人很有经验,所以附近还是有一些没有喝酒的管理者在维持着治安。 酒神精神虽然跟逍遥游很像,但它具有自毁的欲望,更加放纵与癫狂。 在夏亚将亚瑟从那些舞女堆中解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一脸迷茫的顶着满脸的口红印了。 确实入如福斯特所说,这里确实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 醉酒虽然确实可以宣泄心中的情绪,但另一方面,只要不是喝到神经麻痹的程度,这些醉酒的记忆实际上都会留存于她们的脑海中。 许多所谓的醉酒之后什么都不记得的人,只是不愿去回想罢了,而且有时候,人们对于自己醉酒时的记忆甚至会无比的清晰。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阿莉西亚就证明了这一点..... 第五十章:找到你了 “夏亚,阿莉西亚怎么了? 都十点多了怎么还蒙在被子里不醒啊。 怎么叫都不醒,是不是之前的病还没好?” 亚瑟站在夏亚的门口有些担忧的说,自从跟他最亲的孤儿院的院长死了以后,他就对死亡非常恐惧,所以总是担忧阿莉西亚的身体。 夏亚此刻正坐在工作台前摆弄着什么,放置了一些他从皇都买来的酒,一些进口的朗姆酒,还有一些蔗糖之类的东西。 “她没事。”夏亚一边忙活着手上的东西,一边说,“有一句话你听说过吗?” “什么?”亚瑟问道。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夏亚调侃道。 “你是说阿莉西亚在装睡吗?”亚瑟有些疑惑的说,“她为什么要装睡啊?” “人总是会有想要多睡一会儿的时候不是吗?”夏亚说。 亚瑟点了点头,“那她什么时候起来?” “等她.....跟昨天晚上的自己和解吧。” 夏亚低声轻喃,说着,他已经将自己想要调制的东西做好了,他拿起面前的装着他调制的饮料轻泯了一口,接着就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一挥手,桌子上的所有工具跟酒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和解?”亚瑟更加疑惑了,“她昨天晚上有做什么事吗?” 不过夏亚已经穿过他走下楼了,没有回答他的十万个为什么。 桑尼正从楼梯下跑上来,对于这头狮子幼崽来说,楼梯似乎有些高了,爬的略显吃力。 看见夏亚下来,它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夏亚,期待他将自己带上去,但是夏亚直接无视了它。 他拿起来一侧挂在楼梯口大衣,对着楼梯下帘子内的阿莉西亚道。 “我要出去一下。” “哗啦~” 帘子被拉开,帘子后的阿莉西亚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蓝宝石一般的眼眸给人带来一种安静沉稳的华丽感。 这还是夏亚第一次仔细的观察她的眼睛。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夏亚有些“疑惑”的看向她,“昨天晚上我们不是一起去的宴会吗?” “我说的是....”阿莉西亚咬了咬嘴唇,“昨天晚上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多少?” 夏亚微微皱起眉头,摆出了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道。 “当时声音太吵了,我也没怎么听清,你说的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要不然你再跟我说一遍吧。” “没,没有!”阿莉西亚连忙道,“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夏亚略带深意的笑了笑,“这样吗.....” 他转过身,“那我先走了。” 随着大门啪嗒一声,确认了夏亚已经离开的阿莉西亚将帘子重新拉了回去。 她将自己的四肢蜷缩了起来,整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耳朵更是通红发烫。 “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坐在火炉上的卡西法目睹了这一切,它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一侧的帘子,它有些疑惑的歪了歪眼睛。 人类啊,真是难懂的东西。 ..... 夏亚走出去的是鹰角港的大门,他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就了解到了那位老者的身份,或者说,老者在这座小镇的身份。 他在东海岸边乞讨,人们对于他的印象是,一个整日醉酒的酒鬼,所有乞讨来的钱最终都会拿去买酒。 他每日基本上都在一个地方躺着晒太阳,所以夏亚几乎是没多久就找到了他。 他躺在墙角,闭目小憩,依旧是那一身的酒气,脸颊微红,一副微醺的状态。 “我觉得,我有一些观念跟你不一样。”夏亚说。 老者缓缓的睁开双眼,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你说的没错,人生确实没有什么意义。”夏亚道。 “人类存在的历史,追溯到久远之时,或许只有区区几十万年,但天上的漫天星辰,却已经存在几十亿年了,人类对于宇宙来说,只是微不足道尘埃罢了。 总有一天我们会被人,被这个世界所遗忘。” 顿了顿,他继续道。 “但是,在这样的现实下,人们所过的每一天,反而更加珍贵。 或者说,活着,就是人生的意义。 因为有限的生命,人们才会去追寻生的意义,追寻的过程本就是意义的一部分。 我明白你的意思,赞美生活,接受生命的反复无常,以放纵的姿态面对一切悲痛。 但我想,生命的美好绝对不只是放纵,喝酒的乐趣,也应该不只是醉酒。” 夏亚抬起手,一个玻璃杯出现在他的手上,液体自玻璃杯中自动涌出,他将那杯子递给了老者。 老者接过了酒杯,轻泯了一口酒,口感清凉,爽口,甜中带酸,给人清澈的感觉,他的眼睛微亮,看着手中的酒杯道。 “这是什么?” “一种混合酒,我将它称之为鸡尾酒。”夏亚说。 这酒都是从皇都中买来的普通酒,自然是不能跟酒神酿造的酒比的,但是,这背后所代表的创新与想象之美却是共通的。 老者似乎对这酒很感兴趣,他再一次的喝下了一口酒道,“有淡朗姆酒的味道,薄荷让整体变得爽口,青柠与酒味碰撞十分亮眼。 还有一种我从未尝过的味道,微小的气泡在口腔中爆裂,简直是神来之笔,很有趣。” “那叫苏打水。”夏亚扬眉道,“我的独家秘方。” “有趣,太有趣了。” 老者目光灼灼的看着那酒杯,“不同的酒跟一些东西混合起来,竟然会有这么有趣的口感。 你发明了一种新的酒。 将来自不同地方的酒融合在一起,产生了全新且有趣的体验,真是艳丽而又自由的酒啊。” 他抬起头看向夏亚。 “你应该不只会做这一种鸡尾酒吧。” “我会很多种配方,这只是其中一种,我将它起名为“莫吉托”。”夏亚说,“这还不是最好喝的。” 当你学的专业不好找工作的时候,总是会被逼着学会一些其余的技能,调酒就是一项。 “我似乎能理解你的意思了。” 老者将酒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这酒给我带来了一种醉酒之外的愉悦,如变换的四季,难以捉摸的少女心。” 老者静静的看着他,明亮的眼睛里带着睿智的光辉,“能教教我吗?还有你说的那种水,我也很感兴趣,像是有精灵在口腔中跳跃。” 夏亚思考了一下道,“我想要开一家酒吧,就卖这种酒,但还差一个调酒师....” “你想聘请我?” 老者缓缓咧开嘴角,自嘲道。 “聘请一个只会喝酒的乞丐吗?” 夏亚露出一抹浅笑,目光流转,“我觉得,请你来,我的酒吧应该至少不至于亏钱。 而且你看上去也有很多时间不是吗? 我可以将我所会的配方都教给你,为你提供无限量的苏打水。” 老者点了点头,低声轻喃着。 “还真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筹码啊......” 顿了顿,他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不过,在你的店开业之前,我会回来的。 对了,你卖的那些酒的货源应该还没去找吧?” “还没。”夏亚说。 “那就不用去了,等我回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他说。 夏亚笑道,“期待您的到来,狄俄倪索斯先生。” “那个名字我早就不用了。”老者说,“现在,我只是一个在这时代苟延残喘的流浪者,你可以叫我,塞默勒。那是我的来处....” 说着,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巷子的尽头走去,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好像还是坡脚。 没有人会觉得,这样一个残疾的乞丐曾经会是一位强大的神明。 夏亚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个时代的落幕。 他原本没有打算邀请这位来当他的调酒师,甚至就连开酒吧的想法都是刚刚出现的。 他之所以调制一杯鸡尾酒来给这个存在尝一尝,也是受到了昨天酒神节影响,而且刚好前不久发现了一处天然的苏打水泉眼,就手痒想试一试。 相比于给阿莉西亚跟亚瑟喝,自然是要给懂酒的人喝。 当然,他主要是来交朋友的。 毕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交到一些厉害的朋友总没有坏处。 他刚刚说“还差一个调酒师”的时候,其实后面还有一些话,大致意思就是等他招到一个合适的人,在教这个调酒师的时候他也可以一起来学。 但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这位酒神就把话接了过去,而夏亚自然得要顺着他的话说了。 倒是真的没想到能成功。 对于他这个层次的存在来说,俗世的一些东西应该已经微不足道,而是追求一些更加纯粹的东西,他的鸡尾酒刚好触及到了这一点。 夏亚倒是不担心他中途离开,毕竟这个时代是没有鸡尾酒的,做为被市场实践过的饮品,它火起来只是时间问题,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本。 而且他本来就不是为了赚钱。 目送着老者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夏亚笑了笑,接着便走着原路准备返回自己的城堡。 他走过了几条小巷,穿过街道,忽的,他停下了脚步。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接着抬起头看向了一侧的房屋的楼顶。 在那里,一位头上顶着硕大帽子的女人正注视着他,缓缓的咧开了嘴角。 “小夏亚,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第五十一章:炮轰 在夏亚离开几个小时后,小狮子有些饿了,在一侧不停的发出嗷呜的声音,咬着亚瑟的裤脚示意想要吃东西。 现在也已经中午十二点了,阿莉西亚也从床上下来,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在镜子前用水拍了拍自己的脸,就拿着平底锅准备做午饭。 “我觉得你们可以偶尔吃一吃面包和奶酪这种冷餐。”卡西法发着牢骚。 不过他还是像往常一样低下头,阿莉西亚刚把平底锅放到蜷曲的橙色火焰上。 夏亚的声音就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卡西法,她找到我了。你们小心点。” 卡西法突然蹿了起来,平底锅高高飞起,落在了阿莉西亚的膝盖上。 “我来了!” 卡西法发出低沉的怒吼,刺眼的火焰几乎冲到烟囱里。 几乎是一瞬间,他变的模糊起来,火焰里浮出十几个蓝脸。他像是在被人剧烈摇晃,燃烧时发出巨大而嘶哑的呼呼声。 亚瑟抱起桑尼,下意识的靠近了阿莉西亚。 而阿莉西亚一边吸允着烫伤的手指,一边用另一只手捡起掉落在裙子上的培根,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卡西法。 卡西法在壁炉里飞快的横冲直撞,他模糊的蓝脸变成了天蓝,最后几乎全白了,所有的橙色眼睛都变成了银色。 这是她做梦都没见过的景象。 有东西从屋顶掠过,伴随着爆炸声和轰鸣声,屋子里的东西摇摇晃晃。 另一个东西紧随其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凄厉的尖叫。 卡西法几乎变成了蓝黑色,阿莉西亚的皮肤在魔法的冲击下发出嘶嘶声。 亚瑟爬到窗户上,努力的抬头看去,“他们好像就在这附近。” 阿莉西亚也蹒跚的走到窗户口,魔法的威力把屋子弄的乱七八糟,小纸袋跳来跳去,罐子里的粉末在咕嘟冒泡。 架子上的书重重的落在地板上摊开,树叶来回翻动,香喷喷的水蒸气从浴室迷茫出来,甚至通过楼梯蔓延下来。 汹涌的热浪一阵阵的冲击着阿莉西亚跟亚瑟。 房子里是不能待了,他们必须得出去。 阿莉西亚从扫帚柜里找出了一件天鹅绒的衣服披了上去,亚瑟也抱起了吓的蜷缩在角落的小狮子桑尼,一起走出了房间。 街道上此刻已经有不少人被外面的动静吸引了,人们纷纷出现在门口和窗户边,看着天空,眼神中带着惊恐与慌张。 对面的福斯特夫人发现了出来的阿莉西亚,有些惊慌的喊道。 “阿莉西亚婆婆,快点进去!外面很危险。” 阿莉西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里面其实也很危险。 她跟亚瑟一起抬起头,天空上漂浮着两朵乌云,夏亚就站在其中一个乌云上,一席黑衣,负手而立,狂风冲击着他的衣摆与发丝。 他抬起手,雷电在他的手中凝聚成枪,雷光映照着他的脸,神威煌煌,宛如九天之上的雷神。 而在对面的那朵乌云上,女巫就站在那里,穿着一件火红的袍子,衣袂飘飘,红发在风中挥舞着,她的手中也同样准备着魔法,甚至要比夏亚要快。 玫瑰色的汹涌火焰从云上冲向夏亚,热气席卷整个港口,阿莉西亚感觉她的毛发都因为这热气而卷曲了些,海面上冒着蒸汽。 代表着夏亚的乌云瞬间被火焰吞噬,但是下一刻,夏亚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女巫身后。 显然,刚刚被乌云吞噬的应该就只是一个幻影。 他的身影变的非常大,像整个上半身比荒野女巫站着的乌云都要大,下半身则笼罩在一层云雾下。 他手持巨大的雷枪,在此刻抛射而出,雷电横贯天际,瞬间击中了荒野女巫,雷光将她吞噬。 阿莉西亚跟亚瑟都听见一声凄厉的嘶吼声。 荒野女巫从乌云上掉落,但很快,她的身形就化作了一只燃烧着火焰的火红巨鸟冲向夏亚。 夏亚得了先手之后倒也没有恋战的意思,云雾消失后化作一道流光往远方飞遁,巨鸟则在他身后追逐。 “刚刚那些是什么?” “是神,是天神在战斗,刚刚那个男的一定就是神王宙斯,他手握的就是他的武器雷霆!” 随着恐惧逐渐消退,人们激动的互相交流着,为自己看见了一场伟大的神战,也为自己在这样的战斗下安然无恙而喜悦着,庆幸着。 同样目睹了这一切的福斯特夫人回过神来,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了对面的阿莉西亚,忍不住道。 “阿莉西亚,刚刚云上的那个人,好像是.....” “彭!轰!!!” 还未曾说完,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从远方传来,大地都在隐隐颤抖着,在阿莉西亚的注视着下,不远处的一栋房屋被砸出了一个大洞,木头混合着泥土飞溅,火焰迅速将那房屋吞噬。 是夏亚他们回来了? 不,不是.... 阿莉西亚看到了之前停靠在港口的那艘大船不知何时冒出了数门大炮,远方,数艘稍小一些的船只也向着这边开来。 停靠在港口的,布里塔尼亚的舰船包括那艘大船也不知何时升起了一个巨大的双头鹰旗帜.... 阿莉西亚的瞳孔,也在那一刻,收缩成了一点。 那是,南方的西牙帝国的旗帜。 这是....敌袭! 前几天来参加酒神节的,竟然是敌国的船! 他们选择了在酒神节这一天潜入鹰角镇,城镇布里塔尼亚的军队也同样喝的烂醉如泥的时候潜上了船,抢走了布里塔尼亚的军舰。 西牙帝国,向布里塔尼亚宣战了.... “嘟嘟!嘟嘟!” 街道上,穿着军服的男人奋力的吹着警笛,示意敌袭,附近驻扎的布里塔尼亚的军队在夏亚跟女巫交战的时候就往这边赶了。 所以很快就从远方狂奔而来,准备抢回军舰。 但是显然,他们已经晚了。 “彭!彭!彭!彭!” 刚刚那一发只是校准,而此刻,无数的大炮迸射出火舌,漆黑的炮弹如雨水一般在天空划过一个弧度。 在炮弹击中建筑物的数秒钟,整个城镇一片寂静。 阿莉西亚能感觉到一股突如其来的撞击,房子仿佛地震般晃动,所有的房屋都如同一张张碎布条,轻易被火焰吞噬,无数的碎石乱飞,一瞬间,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冻结了时间。 福斯特先生从自己的鱼摊狂奔回来,一边奔跑还一边对着福斯特夫人怒吼着。 “快跑!!!!” 在阿莉西亚惊恐的目光中,福斯特先生身侧的一堵墙在一阵烟灰中倾覆,火焰包裹住了他。 福斯特夫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声,整个人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炮击将一栋房子的木料抛到天空,随后落入一片火海,凌空飞来一团火球眼看就要击中福斯特夫人,她直接就闭上了眼睛。 “快躲开!”阿莉西亚快步上前想要将福斯特夫人来开,但是火球的速度更快,轰的一声就砸在了福斯特夫人的身上。 在阿莉西亚焦急的目光下,火光散去,一道金色的光茫挡在了她的身前,光茫内的福斯特夫人则完好无损。 福斯特夫人缓缓的睁开双眼,错愕的看着四周的金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了看手中的红绳,红绳也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随着金光散去,红绳也断裂着掉落在了地上。 阿莉西亚赶紧上前将她拉了起来,火势蔓延的嘶嘶声在耳边鼓噪,她的皮肤感受到不远处新一轮的爆炸。 一股恶臭飘来,浓浓的硫磺味混杂尸体烧焦的气味,上一秒还是童话般的宁静小镇,这一秒已经成为了炼狱..... 第五十二章:人类本身 阿莉西亚反应了过来,她拉着已经惊慌失措的亚瑟以及瘫软在地上的福斯特夫人,三人互相搀扶着向着小镇后的山背跑狂奔。 她们跑了很久,逐渐的跑离了火焰燃烧的范围,三个人在大口的喘息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磷酸味。 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好像都不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实的。 明明在昨天晚上,大家还一起参加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人们载歌载舞,所有人都很开心,喜悦。 但是今天,却是一副这样的炼狱景象。 整个城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壁炉,火柱和浓烟就像是舞动的触角,不远处的街道就像是火焰与浓烟交错的巨河,一路流向城镇中心。 阿莉西亚其实并不意外南方的那个帝国会对布里塔尼亚发起进攻,布里塔尼亚跟它一起存在领土争端,两者之间的各种摩擦几乎年年都有。 国战几乎一触即发,这也是为什么她父亲一定要让她联姻的原因。 她父亲死后,政权交替之际布里塔尼亚内部也会产生混乱,此刻入侵,是最好的机会。 一螺旋状的浓烟在城市上空扩散,火海将火炮照得闪闪发亮。 炸弹落在了不远处的住宅区。 距离她们所在的地方大概有五十米。 一排排房屋在连续爆炸,仿佛一串点燃火线的鞭炮,一整排屋顶化为瓦砾。 阿莉西亚闭上双眼,仍由污秽、炙热的海风吹拂着她身上的汗水,泪水从她眼角滑落,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其余的情绪。 她看向福斯特夫人,她已经失去了灵魂,眼神空洞。 “夫人,您还有孩子,为了孩子,也要振作下去,一切还没成定论,还有希望。”阿莉西亚沉稳的说。 福斯特夫人回过神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肚子里的灵魂给了她些许勇气,她看向阿莉西亚道。 “我们继续跑吧。” “不。”阿莉西亚摇了摇头,“我跟亚瑟打算回去。” “回去?”福斯特夫人有些错愕。 “您继续跑,布里塔尼亚的支援没那么快,这座城镇被占领是必然的,如果可以的话,跑到附近的海克城。” 福斯特夫人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就听见阿莉西亚认真说。 “放心,我们会没事的。” 福斯特夫人想起了刚刚那场“神战”上站在云朵上的男人。 她可以无比确定,那人就是之前送她手环的那位“夏亚”。 想到这,福斯特夫人也对着她点了点头,接着便跟着人群小跑着,虽然悲伤仍旧萦绕在心头,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要勇敢起来。 “阿莉西亚,我们真的要回去吗?”亚瑟有些惊魂未定的问道。 “城堡里的门可以直接让我们远离这里,没有什么比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有卡西法在,房子也应该不会被炮弹砸遢。” 阿莉西亚冷静的说。 亚瑟点了点头,他不蠢,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她们回到了那个小镇,敌人的目的不是屠杀整个城镇的人,所以第二轮炮击的概率不大。 四周的房屋仍旧在燃烧着,炙热的热浪冲击着他们的脸颊,轰炸声以及火焰燃烧的声音仍旧此起彼伏。 在这其中,还混杂了人们的哀嚎声跟枪炮声。 看起来,这附近的守军反应了过来,正在与他们进行战斗。 两人一兽在这已成废墟的城镇中前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尸体焦臭味与浓烟的气息。 四周的人们灰头土脸,有的在哭泣,有的仍在像个无头苍蝇般逃跑。 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正在发了疯的挖掘着街边的废墟,那房子已经基本上看不出形状,都是烧焦的木头跟土石,他的口中呼喊着两个名字,听上去,应该是他的妻子跟女儿。 一个年轻人尝试上前拉住那位父亲,并且进行言语劝导。 那位父亲并未理会那年轻人,只是眼神空洞的继续挖掘着,好似自己的灵魂,也被掩埋在了里面,他的手指鲜血淋漓,但他仍旧不知疲倦。 炙热的火焰在身侧的那栋楼上燃烧着,摇摇欲坠,亚瑟发现了这一点,他大声喊道。 “房子要遢了,快离开!” 那年轻人反应了过来,想要将男人拉开,但是他却挣脱了年轻人的手。 只是抱着面前的废墟的泥土痛哭着。 终于,房屋支撑不住倒塌,年轻人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那个男人几乎是眨眼间就被火焰吞噬了.... 四周所有人都失神的看着这一幕,包括亚瑟。 男人的死,宛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击碎了亚瑟的最后一丝心里防线。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他看了看四周,看了看四周死去的人。 无尽的炮火声中,混杂着无数歇斯底里的哭喊与哀嚎。 因为炮击而倒塌的房屋还冒着烟,门口躺着被炸死房客。 几个钟头前还人声鼎沸的街道,现在成了死尸遍布的鬼街,到处都是血迹。 亚瑟看到了汉克,那个在宴会上跟福斯特先生闲聊的老先生的尸体。 但他看到了很多孩子的尸体,有四五岁的,跟他一样的,有几个甚至几天前还在跟他一起玩,有的被烈火烧焦,而有的,胸口则破了一个大洞。 一位老奶奶正轻抚那个胸口破了大洞的孩子的脚,口中囔囔道。 “死了,都死了....” 一位父亲正在抱着自己未满六岁的女儿痛哭着,她浑身是血,眼神空洞,失去了生息。 她穿着一条漂亮的黄色碎花裙,稚嫩的脸蛋上没有沾染鲜血的部分光滑细嫩,看上去应该被她的父母呵护的很好,像小公主一样。 不过,她的生命则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天。 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与焦臭味,泪水,不由自主的从他那颤栗的眼中滑落。 他抬起头看着身侧沉默的阿莉西亚,颤抖的问道。 “为什么,阿莉西亚,为什么他们要杀这么多人? 他们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福斯特先生的妻子刚刚怀了孕,他在努力的工作,想要为他的孩子攒够一笔上大学的钱。 汉克先生在外面读书的儿子马上就要回来了,他幸苦的那么久,马上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他们明明很努力的在生活着,什么都没有做错,甚至还很善良。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有人要这样对待他们?” 面对着亚瑟的质问,阿莉西亚沉默着,她无法给出回答,或者说,无法给出能够让一个十岁孩子接受的回答。 “人类本就是一种自毁欲望强烈的生物。” 身侧传来了一道声音。 阿莉西亚跟亚瑟一起转过头,就见夏亚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不过看上去全须全尾。 见状,阿莉西亚微微松了口气,不知为何,站在夏亚身边,总是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夏亚环视了一下四周,接着看向亚瑟。 “你知道吗,孩子,纵观整个人类的历史,杀死人类最多的动物,不是老虎、狮子之类的猛兽。 而是.....人类本身。” 求追读 这周还是没来站短,也就是说,我在上架之前,已经基本上断推两周了,我在科幻频道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绝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倒在三江前的,所以对我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知道轻小说卷,但是没想到这么卷。 编辑说我到今天的追读是六百八,如果周二是这追读的话,或许就排上了,但没办法,我没办法保证每一章都有足够的吸引力。 我看了一下我以前写过的一些书,断推的这一周基本上是靠智能推硬顶上来的,但是到五千收藏竟然比人类史那本还要快,虽然人类史那本书确实也是断推了一周就是了。 我下午的时候还贼自信,觉得这周一定能排到,然后打开一看,啥东西都没有(流泪)。 按照我过去的情况,断推一周我的心态估计就崩了,但估计是因为真的喜欢这本书,我还是想写下去。 其实如果是别的书我切就切了,我很早很早之前就说过了,我一直想写一本轻松悠闲的书,不想写什么黑深残,也不想写什么无脑的小白装逼打脸,这一本如果不行的话,以后可能也不会写类似剧情的书了。 所以我想写下去,但是裸奔三周真是顶不住阿兄弟们。 从今天开始到下周三之前,求追读啊兄弟们! 每天发的新章节,你们可以不看,但可以点开翻一翻。 再养真的就养死了! 最后再拼一周,如果真的不行,可能就真的暴死了。 《我在平行时空编织命运》求追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三章:不合理 夏亚的话语很残酷,深深的冲击着亚瑟这个十岁少年的世界观。 他微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汗毛倒竖,身体微微颤抖着。 阿莉西亚也沉默了下来,因为,她知道,夏亚说的就是一个赤裸裸的现实。 “为什么会这样?”亚瑟又问道,他的声音颤抖着,有些难以置信。 “一部分是因为自然的抉择。”夏亚说。 “在大自然中,有着一套能够让世界长久延续的规则。 比如羊吃草,狼吃羊,如果草原上没有了羊,那么杂草就会疯长,夺取其余植物的养分。 反之,如果草原上没有了狼,羊的数量就会失去控制,直到吃光草原上的草,让大地变的荒芜。 然后,羊也会因为食物的缺失而逐渐的灭亡。 而如果草原上的羊变多了,狼也会变多,反之,如果草原上的羊变少了,狼也会因为缺少食物而相应变少。 几者将会维持在一个合理的平衡,为这个世界提供着循坏的圆理。 这样的关系在自然中还有很多,我将它称之为食物链。 当然,这只是大自然在数亿年的演化中所创造的庞大生物圈的一部分。 但是,有这样的一种动物在某种程度上打破了这种循环。” 亚瑟很聪明,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开口道,“人类?” 夏亚点了点头,“自人类制造以及学会使用工具以来,他们依靠智慧战胜了所有的猛兽,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没有什么动物能够遏制他们的增长。 但人类却还没彻底脱离这个世界,跳出自然的铁则。 人类没有了天敌,到最后,就会演变成另一种结果....” “人类的数量太多,多到食物不够吃。”亚瑟失神道。 夏亚笑了笑,“所以,为了人类的延续,必须得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人类重新进入循环的圆理。 但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对抗人类的,只有人类本身。 所以,战争就出现了。” 看着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亚瑟,夏亚的话语还在继续。 “当然,这只是战争会存在的原因,不是这场战争出现的原因。 事实上,在很多时候,许多战争都是在资源还很充裕的时候发生的。 这可以说是未雨绸缪,防范未来,但也可以说是因为人性的贪婪。” “人性的贪婪?”亚瑟抬起头看向夏亚。 “人类是一种永远不会满足的动物,因为欲望,是永无止尽的。” 夏亚注视着亚瑟的双眸。 “在拥有了庞大的财富后,人们只会渴望更加庞大的财富,在拥有一块土地后,也只会想着拥有更大的土地。 欲望,是一柄双刃剑,它为人类提供了向上的动力,让文明得以发展,但同时,也会导致你所见的这一切。” 亚瑟失神的看着四周,接着他道,“我不会这样。” “当然,人性是很复杂的。”夏亚说,“那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捉摸、最难甄别的东西。 你可以在人的身上看见最无私的善意,也可以看见最卑劣的邪恶。” 亚瑟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迷茫的神色,“我....我不明白了。” “你以后会明白的。”夏亚耐心的说。 “我们可以回到刚刚的话题。” 夏亚静静注视着他,片刻后,他道。 “你觉得,这是合理的吗?” 亚瑟猛的转过头,激动的说,“肯定是不合理的!凭什么为了满足自己,就可以随意的剥夺别人的生命!” “很好。” 夏亚眼睑微收,脸颊微抬,露出一抹笑意。 “这个世界上有一部分人的嘴边总是会挂着一些存在即合理之类的话语。 他们接受这个世上所有的不公与黑暗,甚至觉得世界本就如此,理所当然。 很高兴你不是这样的人。” 夏亚沉吟了片刻道。 “在很久以前,人类是衣不蔽体,茹毛饮血的,文明也并不存在。 但因为想要保暖,他们发明了衣物。 因为想要遮风避雨,他们建立了房屋。 因为想要治疗受伤的同伴,他们发明了医术。 又觉得杀人亦或者偷取别人财务的这些行为是不正确的,所以创造了法律。 可以说,人类文明发展至今,都是由觉得“不合理”的人创造的。 存在即合理,就意味着否定了文明的进展。” 亚瑟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夏亚凝视着着亚瑟,问道。 “那么,你想要改变这一切吗?” 夏亚的话语好似带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令亚瑟的心跳略微有些加速,他微微张了张眼睛,但接着,他有些不自信的说。 “我....我可以吗?” “你可以。” 夏亚认真的说。 “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机会。”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忽的,亚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看着夏亚,渴望的说。 “您可以教我吗!?” 夏亚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但并未回答,而是道。 “进去吧,这座城镇,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 但亚瑟并未回应,而是跪倒在夏亚身前,将头抵在地上,坚定的说。 “请您教我改变这一切的方法!” 夏亚低垂着眼眸,静静注视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亚瑟,似乎是因为海风的吹拂,也似乎是因为刚刚的恐惧还未曾消退,他的身体在轻微颤抖着。 “你难道想在一瞬间就学会所有东西吗?”夏亚调侃道,“我可做不到。” 闻言,亚瑟抬起头,激动的说,“您答应了?” “我有很多时间。”夏亚说,“也不介意找一些消遣的事情做一做。” 他看向亚瑟,“不过,那可能会很幸苦。” “只要让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再幸苦我都不怕!”亚瑟说,他的眼神跟语气都很坚定。 夏亚没有接话,而是继续道,“进去吧,你的小猫快吓死了。” 少年的誓言总是来的轻易,但是否能真的走到最后,还需要靠时间去证明。 亚瑟回过神来,因为刚刚那一轮炮击,桑尼此刻正死死的抱着他,不停的抖动着。 亚瑟连忙抱起了桑尼,轻轻抚摸着安慰它,带他走进了房屋。 或许是因为卡西法在里面的原因,城堡外面的房子还是完好无损的。 阿莉西亚在一侧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在夏亚教育亚瑟的时候,她没有插嘴,待亚瑟进去后,她开口道。 “你给了他一个难以实现的理想。” 阿莉西亚目光深邃的看着四周那燃烧的火焰,“摩瑞亚陛下曾经也想改变,但他付出了生命,付出了挚爱,却什么也没能做到。” “理想与空想的区别是,理想是难以实现的,而空想则是无法实现的。 世界,永远是由理想主义者建立的,不是吗?” 第五十四章:不,神回应了 阿莉西亚沉默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顿了顿,她道。 “枪声好像结束了。” “是啊。” 夏亚凝视着远方的船舰。 “这个城镇,从现在开始,不再属于布里塔尼亚了。” “它仍旧属于布里塔尼亚!”阿莉西亚说,“它会被夺回来的!” 看着略微炸毛的阿莉西亚,夏亚的眼睑收了收。 虽然枪声停止了,但哭喊声却仍在耳边环绕,火焰在熊熊燃烧着,炙热的火浪与海风对冲着。 在哭泣声以及呼喊声中,一些愤怒的人们正在咆哮着。 “神啊!神啊!降下神罚惩戒这些恶魔吧! 将他们尽数送进地狱!让他们受到惩罚!!!” “神啊,救救我们吧!” “人就是如此,在最绝望,最无力的时候,总是会期盼非人之力出现,拯救他们。” 夏亚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切道。 “但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神不会回应他们,人类终要靠自己的双足丈量大地。” 阿莉西亚在一侧沉默着,没有言语,不知为何,她觉得,没有谁比夏亚更有资格说这话了。 夏亚抬起头,城镇所有的房屋都是连体的,包括城堡的这栋,四周燃烧的火焰看上去似乎马上就要蔓延到城堡了,空气中的硫磺味混合着尸体焦臭的味道也越发浓郁。 夏亚默默的走到了一侧,捡起了之前福斯特夫人掉落的手绳,开口问道。 “你愤怒吗?阿莉西亚。” “我很久以前,就明白了一件事。”阿莉西亚的双眸很明亮,倒映着四周燃烧的火焰,“愤怒,永远无法真正解决问题。” “那就是愤怒了。” 夏亚注视着手中的红绳低声轻喃。 “我的心中此刻没有这种情绪,但是,我也明白一点。 死亡,虽然是每个人都将迎来的终点。 但生命的逝去,不该如此廉价。” 在阿莉西亚的注视下,夏亚缓缓的高举起了右手。 “这座城镇很好的款待了我们。” “轰隆!” 伴随着惊雷乍响,乌云笼罩港口,一路拉扯着云雾,暴雨将临。 “那既然如此,在离开前,就最后送他们一份回礼吧。” 魔力冲击着他的衣摆与发丝飞舞着,他的双眸似乎也在散发着神光,如神似魔。 阿莉西亚注视着这一切,脑海中回想着夏亚刚刚说的话。 他说,神不会回应这些人。 不,神回应了,她心想。 没过多久,整座城镇都被乌云笼罩,如黑夜降临。 随着哗啦啦的声响,雨滴如铜钱一般洒落大地,滚滚的浓烟冲天而起,融入到了乌云中。 雨水浇灭了这座城镇的火焰,浇在人们的身上,冲刷着他们心中的恐惧与悲伤。 人们缓缓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混合着泪水流下。 但接着,汹涌的狂风穿山而来,越过了城镇上空,冲向了逐渐停靠在港口的舰队。 伴随着海浪翻腾,军舰疯狂的摇摆着,狂风骤雨掀起的海浪拍打着防波堤。 “收帆!收帆!” 军舰上的船员怒吼着,想要将船帆收起来,但是已经晚了。 船帆在刹那间就被暴风撕扯的只零破碎,桅杆断裂,大炮也被掀入海底,一些小型的船舰甚至直接被海浪吞没..... 被掀到海下的军舰成员在海浪中不停的翻腾着挣扎求生。 坡道上方的人们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中略带失神。 他们从小就生活在海边,对于大海的天气了如指掌,像这种突如其来的暴雨跟狂风是完全不合理的东西。 不知为何,人们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那场“神战”。 夏亚当时所有的魔力都在与荒野女巫对抗,所以并未对自己做伪装。 许多人都在云层上看见了夏亚。 在他四周的一些人回过神来,很快就发现了夏亚的存在。 毕竟夏亚的气质实在是太特殊了,四周的人都是灰头土脸的,只有他干干净净。 感受着四周越来越多的视线。 夏亚将双手搭在了阿莉西亚的肩膀上。 “进去吧。” 似乎是感受到了夏亚的疲惫,阿莉西亚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腰,搀扶着他走进了城堡中,为了安全,还顺便叫亚瑟旋动了一下门把手。 “叮铃~” 随着四色铃的声响,大门转移到了亚瑟发现桑尼的那个草原上,相比于鹰角镇的战火纷飞,这里宁静安逸,吹拂的微风中带着淡淡的泥土与青草的芳香。 刚刚经历了一场炮火轰炸的亚瑟对于这陡然的场景变化有些恍惚,甚至差点以为刚刚经历的那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阿莉西亚扶着夏亚在卡西法面前坐下,卡西法也有些萎靡,甚至就连话都不说了,青蓝色的火焰疲惫的靠在火堆上。 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阿莉西亚凝视着那蓝色的,快要透明的火焰,如果她没有看错的,那似乎是一颗.....心脏? “荒野女巫怎么会跟西牙帝国一起出现?”她忍不住问道,“是巧合吗?” “荒野女巫是一个很虚荣的人,如果有皇帝愿意给她宫廷魔法师的身份,并且给予财富跟礼遇,想要聘请她还是有可能的。” 夏慵懒的靠着椅背,闭上了双眸。 “那你呢?”阿莉西亚说。 夏亚笑了笑,“我对此没有任何兴趣。” “倒也不意外。”阿莉西亚轻喃,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已经很了解夏亚的性格了。 他是一个很享受自由的人,不会为谁做事。 “你把荒野女巫干掉了?”阿莉西亚问道。 “没,她还活着。”夏亚说,“找不到核心,就杀不死她。” 顿了顿,他道,“帮我把柜子里的威士忌拿出来。” 阿莉西亚连忙走向柜子,找出了威士忌和杯子,夏亚就像是喝水一样一口气灌下了几口,甚至都没用杯子。 接着,他又将酒倒给了卡西法,卡西法燃烧着发出嘶嘶声,似乎感觉好了些,火苗也在酒精的作用下更大了一些。 夏亚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靠在椅子上慢慢喝。 “所以你们谁赢了?”阿莉西亚问道。 “当然是我们略胜一筹了!” 卡西法从木柴中钻了出来,发出虚弱的嘶嘶声,休息了一会儿后,虽然看上去仍有一些疲惫,但状态还行。 “那头火魔都快老掉牙了,哪里有我厉害!” “这时候就别吹牛了,卡西法。”亚瑟在一侧开口道,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对于卡西法的性格可是非常了解的。 “好吧。”卡西法的火苗又一次的缩回了木柴里,“荒野女巫跟那个火魔在一起已经上百年了,他们经验很丰富,不过夏亚很聪明,让她吃了一些亏。” 亚瑟从柜子里找出了一些面包之类的冷食给大家分着吃,让大家恢复了一些体力。 那中午没煮熟就掉在地上的培根阿莉西亚也没浪费,成为了桑尼的食物,渐渐的卡西法也恢复为了平时的样子。 夏亚从座位上起身,“看起来,我们现在必须得搬家了,我们要移动鹰角港的门,然后将卡西法转移到另一栋房子去。” “你选好位置了吗?”阿莉西亚问道。 “我这几天可一直都没闲着。” 在酒神节的前后,夏亚一直都在忙搬家的事情,所以其实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搬过去了。 “现在搬吗?”卡西法抱怨道,“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我们才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再休息一下,来找我们的就不只是荒野女巫了。”夏亚说,“还有西牙帝国的军队。” “真是群粗鲁的家伙。”卡西法说,“那些火焰可真令人讨厌,没有那些炮弹的干扰,我们说不定真能弄死那女巫。” “不着急。” 夏亚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酒水在杯中形成的小漩涡,低声轻喃着。 “时间,站在我们这边。” 第五十五章:开始搬家 休息了一会儿后的夏亚的充满了干劲,就好像休息了好久一样,要不是刚刚是阿莉西亚扶他进来的,她甚至以为之前那场大战是幻觉。 他在这房间中走来走去,测量着各种数据,并且还在金属支架上用粉笔画上记号。 阿莉西亚的小窝跟并不规则的天花板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他似乎在每一个角落都标上了记号。 阿莉西亚抱着桑尼跟亚瑟一起被赶过来赶过去,最后不得已全都蜷缩在了沙发上。 夏亚俯在地上,用粉笔画出了一个圆圈,又在里面画了一个五角星,在圆圈跟五角星的内外都标上了记号。 接着,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跟粉笔灰。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楼上拿下了一把银色的铲子,另一只手则拿了一个小罐子,里面装着一些粉末。 阿莉西亚之前打扫的时候见过那铲子,很漂亮,铲把是木头的,铲刀似乎是纯银打造的。 她当时还在心中吐槽,谁会用银子去做一把铲子。 夏亚用粉笔在铲子跟手柄上都做了记号,接着,拿出了罐子里的粉色粉末撒在了上面,又在五角星的每个角上撒了一些,剩下的全都倒在中间。 “你准备好了吗,卡西法?” 卡西法拖着火焰从木柴里钻了出来,“还行吧,你知道这可能会让我死的的对吧?” “往好的方面想。”夏亚说,“死的可能是我。抓紧了。” 夏亚缓缓的将银铲伸进炉膛,和栅栏保持平行,他轻轻颠了一下,把它伸到卡西法的下面,然后更加平稳轻柔地抬起来。 阿莉西亚跟亚瑟都有些屏住呼吸,虽然不知道夏亚具体在看什么,但是听夏亚跟卡西法的交流,他们都知道这个环节很重要。 木柴滚落一边,不再燃烧,夏亚站起来转过身,举着装有卡西法的铲子。 房间内烟雾弥漫,桑尼不停的咳嗽着,阿莉西亚跟亚瑟也都有些不好受,被薰出了眼泪。 卡西法显然没有安全感,他的眼睛睁的老大,不停的从两边喷出手臂形状的火焰,徒劳的抓着铲子的边缘。 “不要着急,相信我。”夏亚低声安慰道。 他往前踏了一步,进入到了粉笔画的圆圈内,并且站在了五角星的中心。 “阿莉西亚,亚瑟,抓紧了。”夏亚说。 说着,他平举着银铲慢慢转身,转了一圈,卡西法也跟着转了一圈,他有些惊恐的看着夏亚。 如同之前跟荒野女巫战斗的那样,他变成了天蓝色,炙热的火焰直冲上了天花板,卡西法在嘶吼着。 整个房间也仿佛在跟着他们旋转,小狮子死死的埋入阿莉西亚的怀中,亚瑟也抓着阿莉西亚的手臂,他们有些害怕的缩在沙发的一角。 阿莉西亚觉得他们快要被这个世界甩出去了,天旋地转,好像是在翻腾的海浪上,让人非常难受。 在阿莉西亚的注视下,夏亚慢慢的迈出五角星和圆圈,但所有东西都在摇晃。 他在炉膛边跪下来,小心翼翼的将卡西法放回了炉膛,然后在他的身边围上了一圈柴火,卡西法喷出浓烟,呛的夏亚略微的咳嗽了一下。 房间停止了晃动,但是烟雾还没散去,阿莉西亚发现自己现在处于一个全新的客厅里,城堡的房间正尝试挤压进这个客厅里,最后融为了一体。 一个全新的城堡展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夏亚最终选定了半岛上的房子做为卡西法本体的所在地,因为那里最为安全,那位皇帝留下的房屋夏亚在酒神节那天就翻新过了包括里面的家具。 魔法还是非常好用的。 客厅比过去大了不少,也更高,更方正了,非常干净,整洁,也多了不少的家具。 不知为何,阿莉西亚总觉得自己似乎来过这里,那是非常久远的记忆了。 “看上去这次搬家很完美。”夏亚叉着腰满意的说。 “完美?”卡西法有气无力的靠在木柴下,“我感觉我丢了半条命,下次荒野女巫要是再找上门来,我就是跟她拼了我也不想搬家了。” 亚瑟率先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接着是桑尼,他们两个兴奋的在新客厅上奔跑着,以前那个客厅实在是太小了,小到根本跑不了几步。 但现在,跑几个来回甚至还有点喘。 “好大啊,夏亚!”亚瑟兴奋的看向夏亚,“这房子现在是我们的吗?” “当然。”夏亚说,“楼上有几个房间,去挑一个好的。” “好!”亚瑟激动的回应着,接着就跟小狮子一起跑上了楼梯。 夏亚走到壁炉左侧打开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以后就是你的了。” 闻言,阿莉西亚回过神来,从沙发上下来,走到了夏亚身侧,朝房间内望去。 房间不大,似乎过去是做为儿童房使用,只有一张小床跟衣柜。 阿莉西亚并不喜欢太大的房间,反而喜欢这种狭小的房间更有安全感。 房间内的装修很简单,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窗外的风景。 透过房间的窗户,可以直接俯瞰远处的壮丽海景。 夕阳西下,魔幻时刻来临,整个天空都被黎明的光辉照耀的金灿灿的,波光粼粼的大海倒影着夕阳,水天一色,像画一样的美景。 “这是这里风景最好的房间,楼上同样的地方是浴室。”夏亚说。 令阿莉西亚感到意外的是,之前在鹰角镇收到的那些被她挂在那个小窝床头的礼物,此刻也挂在了这个房间的床头,没有一个少的。 “带你看个好地方。” 说着,夏亚就拉着阿莉西亚来到了房间一侧,打开门,里面是一处浴室,独立的浴室,甚至没有马桶,只有一个很大的浴缸。 木制的地板,木质的柜子,浴缸旁边是一处屏风,遮挡了窗户的风景,但只要将屏风拉开,就能透过窗户看见大海。 稍微走进去一看就会发现,马桶在这个浴室旁边的另一个房间中。 “这地方以后就只属于你了。”夏亚说。 城堡内的浴缸很小,而且三个人使用一个卫生间还是很局促的,特别是三个人中有两个都是男士,这是非常不方便的。 所以阿莉西亚几乎很少用浴缸,但她从未抱怨过不便,没想到,夏亚竟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第五十六章:我人缘一直都很好(求追读) 夏亚又带着阿莉夏亚打开了正门,一条杂草丛生的路向着远方蔓延,斜阳洒落在这这片半岛的草原、大湖跟远方层叠的森林上,美不胜收。 五六十平方公里或许听这不算大,但要是换算一下,那就相当于七千多个足球场的面积。 即使是养一群马都足够了。 亚瑟跟小狮子从房子里跑了出来,兴奋的在这大平原上肆意的狂奔着,感受着海风轻拂。 “这就是你当初获得的那个半岛吗?”阿莉西亚问道。 夏亚点了点头,“怎么样?不错吧。” “能拥有这么大片的土地,即使是贵族都很少了。”阿莉西亚低声轻喃,“委托你照顾亚瑟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夏亚脸上露出了一抹不知意味的笑容,他没有接话,而是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密封的玻璃瓶,他拔开瓶塞,递给了阿莉西亚。 “试试这水。” 阿莉西亚对于夏亚还是信任的,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拿起玻璃瓶轻泯了一口,感受着那仿佛在口腔中跳跃的奇特口感。 她微微张大了眼睛,看了看手中的水。 “这是你调制的什么魔法药水吗?” “不,这是天然的水。”夏亚说,“就在这座别墅的后面,没多少步,也是我们的新水源,这里面我加的东西只有蔗糖。” “这种水,喝了身体会有什么问题吗?”阿莉西亚问道。 “恰恰相反。”夏亚说,“这种水对于身体还有好处,延年益寿呢。” 听见这话,阿莉西亚默默的多喝了几口瓶子里的苏打水。 说着,夏亚拉着阿莉西亚回到了客厅里,打开了通往皇都的门,不过现在,门已经转移到了那家花店的内部。 通过一条向上的阶梯,他们直接进入到了店面中,而此刻,花店内的花已经都被清空了,但是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花香。 面积不小,差不多有个几十平方米,他们说话的时候甚至还有回音。 “这里是我选的店面,怎么样?”夏亚说。 阿莉西亚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又走出了店面看了看街道的人流,“在皇都市中心,人流很充足,但是,你想好卖什么了吗?” “你觉得,我们卖这水怎么样?” 阿莉西亚思考了一下,“水源就在后面,投资不大,取货也方便。” 说着,她再一次大口喝了一口那苏打水,接着评价道。 “虽然第一次喝有些不太习惯,但是多喝几口之后就会感觉很有趣,要是冰起来在夏天卖的话应该会有很多人买,但是.....只卖水吗?” “当然不是了。”夏亚说,“我打算开一间酒吧。” “酒馆?”阿莉西亚皱起眉头,“太吵闹了,那些醉鬼你能应付的过来吗?” 在这个时代酒馆大多是一些工人下班后去的地方,经常就是一群喝的烂醉醉鬼在吵闹、打架。 “不是酒馆,是一种休闲酒吧!”夏亚认真的说,“卖一些特殊的酒,而且很安静,适合谈天说地、朋友沟通感情、喝喝东西聊聊天的地方。” “休闲酒馆?”阿莉夏亚似乎理解了夏亚的意思,“就是不做工人的生意,做中层以及上流社会的生意了。 可是他们大多都会在家里喝酒,那里的环境会更好。” 夏亚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们卖的酒很特殊,绝对会火爆的,而且,我还请了一个很厉害的人来当我们的调酒师。”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一位巫师说的话总是让人信服,而且光是这种特殊的水阿莉西亚就觉得应该可以卖不少了。 “那这样的话,装修应该也要花不少钱吧,还要找不少人。”阿莉西亚说。 “放心,这些我都解决了。”夏亚笑道。 最近他研究了一个傀儡魔法,就跟荒野女巫召唤的橡皮人一样,可以制造出几个傀儡来当工人,而木头半岛上到处都是,根本不需要多少钱也不需要花费多少精力,等着就好了。 “带你看看下一个地方。”夏亚带着阿莉西亚回到了客厅里,将门关上,接着再一次的旋动了门把手。 那是撒西里的门。 随着叮铃一声,大门打开,门后的景象令阿莉西亚微微张大了眼睛。 空气宜人,花香扑鼻,这里有成千上万的花,散发出来的香气令人迷醉,美不胜收。 有粉色三瓣花、大三色堇、夹竹桃、各种颜色的羽扇豆、橙色百合、高大的白百合,数都数不清,有高大的藤曼,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植物,以及一些颜色奇怪的叶子。 阿莉西亚最喜欢距离门口最近的绣球花,开的很是旺盛,几百只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着。 穿过花丛,来到房子的右侧,甚至还能看见一个池塘,里面开满了睡莲。 坐落在这花园中的房子也很漂亮,黑色的横梁搭配白色的墙,门廊上的忍冬和攀爬的玫瑰就像是在比赛谁能吸引更多的蝴蝶。 “这里还有一个我最喜欢地方。” 夏亚拉着阿莉西亚穿过花园,走入了一侧的小山林中,一条向上的狭窄小路直通山林深处,山林里的树似乎也是人为种植的,因为大多是一些果树。 走到山腰的位置,是一片面积非常广的桃树林,粉红的桃花开满了山野,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迷醉的桃花香。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被那桃树包围的一口池子,不大,但颜色很奇怪,而且还冒着嘶嘶热气,显然,那是一处温泉。 “撒西里的温泉也很多,这里就刚好有一处,而且温度刚刚好。”夏亚高兴的说。 阿莉西亚走进温泉蹲下试了试温度,确实很不错,这四周被桃树包围,很好的保护了隐私,唯一的缺口处可以将整座小镇的风景一览无余,而小镇的人却看不到这里。 “那个花园包括这里你都买下来了吗?”阿莉西亚问道。 夏亚笑着点了点头,“这座小山包括山脚下的花园都是我们的,我有个朋友是本地人。 他有个亲戚去世了,无儿无女,这座房子就留给了他。 他直接把这里送给我们了。” “你有这么好的朋友吗?”阿莉西亚惊奇的说,这么好的地方说送就送,这可不是小手笔。 要是冬天来临,带上一些酒水跟食物,在这里眺望着小镇峡湾的美景,泡着温泉闲聊,没什么比这更惬意的事情了。 “我的人缘一直都很好,不是吗?”夏亚扬眉道。 房子自然是哈特安排的,其实夏亚倒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给哈特钱,但他是怎么都不肯收。 第五十七章:你有魔法 天色渐晚,一阵芬芳的暖风飞过。无数的桃花漫天飞舞着,飘落在了池子中。 花瓣慢慢的打着转落在了地上,露出山后的斜阳,落日的余晖挥洒在远方的雪山上,散发着如黄金一般的光彩,空气中迷茫着一种令人沉醉的香气。 阿莉西亚回到屋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做的不错,卡西法。”夏亚赞赏道,“这下,我们应该会安全一段时间,不过还需要准备准备。” 他转身走上了楼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他这一天估计消耗很大,先是跟荒野女巫大战了一场,又招来了暴雨跟狂风,甚至还费了大力气搬家,但他从未抱怨过什么。 经历了一场战争,又在这房间、半岛的草原上跑了好几个来回的亚瑟跟小狮子都有些疲惫。 他坐在那沙发上,轻轻摸着小狮子,眼神呆呆的,一句话也不说。 阿莉西亚坐在椅子上,她现在的意识似乎还停留在酒神节结束的第二天早上,那个如往常一般宁静的早晨。 所好像有的战争、还有他们的搬家都是梦中的景象。 但是显然,四周变的宽阔的客厅告诉着她这一切就是真实的,她想要找人说说话,不过此刻亚瑟跟小狮子一起在那沙发上睡着了。 阿莉西亚走上前拿起毯子给两个小家伙披了上去。 客厅中有某些地方仍旧有旧城堡的影子,比如亚瑟此刻睡的沙发,还有亚瑟跟夏亚的房间似乎都没什么变化。 像是两个不同的房子被强行拼凑在了一个空间中一样,这让人感觉很怪异,不过倒也不是坏事,至少不用重新熟悉另一个房子。 逐渐安静的环境令阿莉西亚的思绪越发纷乱。 她有些担忧福斯特夫人,怀着孕的她能否能安全的跑到附近的城市,那里的政府又是否会接收他们这样的难民。 还有福斯特先生,她亲眼看见他被火焰吞噬,也不知道人是死是活,那时候的情况太混乱了,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她也没有办法仔细分辨。 而如果福斯特先生死了,剩下福斯特夫人那孤儿寡母的又该怎么办..... 每每想到这,阿莉西亚的心情就非常沉重。 但他们现在已经离开鹰角了,那里现在还很危险,回去估计也不太可能。 还有,西牙帝国进攻布里塔尼亚的战略目的是什么..... 阿莉西亚总觉得,这一次的冲突,不会那么快结束的..... 她也想起了之前在银铲子里看见的东西,她看向卡西法,此刻他也有一些睡眼朦胧,靠在被他烧的通红的木柴堆上,橙色的眼睛看上去快要闭上了。 “卡西法。”阿莉西亚开口道,“夏亚给你的东西,是心脏,对吗?他的心脏。” 卡西法睁开了一只眼睛,“你猜到了?” “如果我今天中午看见的东西真的是心脏的话。”阿莉西亚说。 “如果是你自己猜到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谈论这件事了。”卡西法说,“这在契约允许的范围内。” 他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接着,他道,“恶魔是无法来到人间的,而我则更加特殊,当时的我已经快要死去,为了能让我活下来,并且留在人间。 他跟我签订了这个契约,我们两个当时都不知道未来将会面临什么。” “所以,如果想要打破这个契约,就需要把心脏还给夏亚。”阿莉西亚低声轻喃,“可这么做,你会死吗?” “不知道,但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卡西法认真的说。 阿莉西亚有些疑惑,“为什么?” “还记得你刚来时候吗?”卡西法燃烧着柴火,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新烟囱很好用,火焰烧的很旺盛。 “你喊了声,城堡就停下了。 按照正常情况,城堡是根本不会停下的,而且也不会放你进来,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阿莉西亚回忆了一下,她当时以为是卡西法回应了自己,所以也就没有在意,但在知道了荒野女巫的目的之后,现在想想确实奇怪。 卡西法又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荒野女巫,怎么会放她这么一个陌生人进来。 “所以是什么原因?”阿莉西亚问道。 “你有魔法,阿莉西亚。”卡西法认真的说,“而且是效力很强大的魔法。” 阿莉西亚微微张大了眼睛,她有些迷茫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可我完全没有感觉,以前也没有类似的事情啊。” “可能是你与荒野女巫接触的时候,她的魔法让你的魔法觉醒了。”卡西法说,“你要相信自己,才能用出你的力量。” 阿莉西亚回过神来,接着点了点头,“我会试试的。” “你看上去很疲惫。”卡西法说,“要去泡个澡吗,说起来你还没试过那新的浴缸呢。是夏亚选的,又大又舒服。” “你没事吗?”阿莉西亚问道。 “开什么玩笑!”卡西法从两侧喷出火焰小手,手臂弯曲,挤出了一个火焰形成的小丘,“我可是火之恶魔,这么点魔力算什么!” 说着,原本萎靡的小火苗变大了些许,呼哧呼哧的燃烧着,片刻后,他道。 “去泡吧,水已经给你热好了。” “谢谢,你真好,卡西法。”阿莉西亚笑道。 卡西法得意的扬了扬火苗。 阿莉西亚从座位上起身,走向了那间专属于自己的浴室中。 第二天早上,阿莉西亚起来的时候依旧觉得自己仍在那楼梯下。 但是睁开双眼,拉开一侧的帘子,黎明初升,曙光唤醒了这片壮丽的大海。 她甚至看见了几只鲸鱼浮上海面,喷涌水柱。 她沉默着走下了床,尝试打开通往鹰角镇的门,不过此刻,原本属于鹰角镇的门已经变成了半岛。 随着茵茵绿草的延申,阿莉西亚的视线看向远方,小狮子正跟亚瑟在那大湖边玩耍,大湖距离这里还是很远的,只能依稀看见两个小的影子。 圆形深幽的湖面好似这座小岛的眼睛, 阿莉西亚的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了自己未来的生活,搬着一张小椅子坐在门边,听着海浪声,吹着海风,闻着空气中游荡的淡淡青草香,捧着一本耐读的书坐上几个小时,等到太阳高高挂于天穹,就喊孩子回去吃饭。 对于一个喜欢安静的她来说,没什么比这更加美好的生活了。 但生活越是往好的方向发展,阿莉西亚心中的不安就越发浓郁。 她回想起了昨天晚上跟卡西法的交流,她已经确切的知道了破解他们契约的方法,但她有些害怕,害怕这个契约破解之后,会改变她现在的生活。 她也想起了之前在酒神祭上发生的一切,那时候自己趁着醉意说的话语,夏亚到底是真的没听见,还是故意装作没听见呢? 她有些烦躁,她不想再跟夏亚保持这种清洁工跟雇主的关系了,但她必须得破解诅咒,才有改变的可能性。 但一方面,她想要破解诅咒,就必须得破解卡西法的契约,她陷入了某种纠结中。 第五十八章:塞默勒(求追读) 他们这一天要做的事情还是挺多的,开一家酒馆可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不过好在夏亚有魔法,可以简化很多东西。 这个时代没有电,所以也就不用铺设什么复杂的电路,也没有特别多的装修工艺,大多是一些木工,而他的那些傀儡可以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工作,要不了几天就能装好了。 他们一起出去挑选了店面以及家里要用的家具,那张红色的沙发实在是太老了,也要去换一换。 这个时代的消息还是有滞后性的,鹰角镇的消息想要传到皇都要花不少时间,所以皇都的气氛没有因此而产生变化。 在前几天,阿莉西亚的姐姐伊莎贝尔成功登基为皇,或许,就连摩瑞亚自己都小看了他这个大女儿。 但是显然,即使是成功登上了皇位,后续稳固皇权也依旧会是一个问题,背后觊觎那个皇位的那些势力,不会善罢甘休。 当然,至现在,也因为女皇的成功登基,皇都内部那种风雨欲来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家具的挑选没有花多少时间,这里是皇都,整个国家最好的工匠都聚集在这里,就算没有看上的家具,他们也能根据夏亚的要求完美的复现出来。 定好家具,接下来就只要等家具以及店面的装修装好了。 这几天阿莉西亚从来没有去过酒馆,因为通往酒馆的门被他锁上了,估计是为了有惊喜感吧。 她这几天的生活倒是非常充实,房子很大,但也不会太大,只要平常的时候稍微打扫一下,就会很干净了。 像打扫最初的那栋房子的时候之所以累,就是因为堆积了太久的脏东西了。 她最喜欢的还是撒西里的门,每天清晨,她就将转盘朝紫色转动,在绿意朦胧的晨雾中采花,这已经成为了她们的日常。 阿莉西亚拄着拐杖,拿着剪刀,用拐杖勾下高处的玫瑰,时不时的和拐杖说话。 在得知了自己可能有魔法后,她就多了这种习惯,以期盼这个拐杖可以成为一把威力强大的魔杖。 但是显然,它一点动静都没有。 说起来,夏亚这几天也在尝试教亚瑟一些魔法。 相比于她的魔法,有专业老师教导的亚瑟的魔法在这几天就突飞猛进了,他做了一件不会脏的衣服,对此非常得意,整天朝泥泞的地方钻。 在她摘花的时候,小狮子桑尼总喜欢跟在她后面,它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撒欢,追逐蝴蝶,捕捉花丛中的蜂鸟。 她将摘到的花带了回去,练习着插花的技艺,这是她这几天迷上的东西,她将插好的花瓶摆满房子各处,房子里每天都会有花香。 等到了中午,偶尔天气比较炎热的时候,她们就打开绿色的门,来到半岛,沿着房子下的小路走到山崖下那个金色的沙滩上吹吹海风。 阿莉西亚这几天还喝到了夏亚说的那种酒,这几天他一直在研究这些东西,不得不说,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非常有趣。 即使她不是很经常喝酒,也爱上了这种甜甜的酒,偶尔的时候喝的微醺,就趁着醉意,提着煤油灯穿过花园,穿过桃林去山上的温泉池里泡泡。 亦或者带着鸡尾酒跟自己做的糕点,一边泡着温泉一边小酌,数着天上的漫天星辰。 他们都很享受这种时光,充实而又美好。 时间也因此过的非常快,终于有一天,夏亚找到阿莉西亚,说酒馆装修好了,让她去看看。 于是他们就打开了那扇他们许久没有打开过的黄色的门。 走上阶梯,一个焕然一新的店面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墙面上的腻子被夏亚敲掉了,露出了里面的红砖结构,还被打磨的很光滑平整,天花板是黑色基调,水晶吊灯从上方延申下来,几十根蜡烛照亮了整个酒馆。 夏亚对于酒馆最重要的要求就是照明,那些傀儡人很好的完成了这一点,精心设计的照明为这酒馆提供了很好的氛围。 占据了最大面积的就是吧台了,凹字形的吧台靠在了一侧墙面,材料使用的跟地板一样,是一种表面烧黑的木板,这是一种特殊的技术,可以阻燃、防潮。 但黑红相间的地毯跟一侧摆放的高大绿植为这个纯黑的空间带来了其他的色彩。 桌椅就摆放在这其中,窗户也被多设置了几个。 当然,这个时代的玻璃可没那么通透,所以采光也只能说是刚好而已,这也能让客人在一边闲聊喝酒之余,看看窗外的风景。 这在这个时代来说绝对是前卫的装修,有一种独特的审美,特别是给人带来的宁静感非常吸引人。 阿莉西亚几乎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她转过头,却发现夏亚正注视着自己。 阿莉西亚知道夏亚是想看自己发表赞赏的言论,但她故意沉默着不说话。 夏亚将一个写着花体字的牌子挂在了门口,上面写着。 “梅林酒馆—为您提供最美好的午后时光。 营业时间:中午12:00-夜间8:00。” 夏亚原本只想开到完晚上六点左右的,但是在阿莉西亚的要求下还是开到了八点。 “那我们的酒呢?” 阿莉西亚看着吧台后空荡荡的酒架。 “没有酒,我们卖什么?” “我有一个朋友,会为我们供应酒。”夏亚笑道,“而且他还会成为这家酒馆的调酒师。” “那他什么时候来?”阿莉西亚问道。 “在你们开店之前,我一定会到来的。” 一侧传来了一道声音。 夏亚跟阿莉西亚闻声都抬起了头,一位穿着西装革履的绅士走了过来,他的右手持着手杖,头戴着绅士帽,另一只手则提着一个黑色的皮箱。 脸上留着条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八字胡,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虽然相比于之前那个老乞丐的形象年轻了至少三十岁,但夏亚依旧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狄俄倪索斯。 “这位就是我的那个朋友。” 夏亚对着阿莉西亚介绍道,他叫.... 他看了一眼狄俄倪索斯,接着道。 “塞默勒。” 第五十九章:酒神杯 “你好。”阿莉西亚对着他点头示意,“我叫阿莉西亚。” 塞默勒也笑着点头回应,他打量了一下阿莉西亚,感慨道。 “真是惊人的美丽。” 他看向夏亚,“你很幸运。她让我想起了那位令特洛伊覆灭的海伦,那位人类中最美的女人。” 阿莉西亚的面色微滞,她笑了笑,但略显僵硬,“您真会说话。但再漂亮现在也是老东西了。” 说着,还偷偷看了一下的夏亚的表情,但他并未有什么变化。 塞默勒走了进来,看了看四周,眼睛亮了亮评价道。 “不愧是能制造出那样艳丽的酒的人,你的创意真是永无止尽,真是漂亮的地方。” “但你应该不太喜欢这样安静的地方吧。”夏亚笑道。 根据他对于希腊神话的了解以及跟这位酒神的接触来看,这酒神过去应该比较喜欢流连于像酒神祭那样热闹的狂欢中。 “我老了。”塞默勒说,“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待上一段时间也不错。” 他走进了酒馆里,将手中的皮箱放置在了地上,并且打开。 皮箱中没有东西,但是有一个向下的楼梯,这竟然是一扇类似于城堡大门的空间门。 向下的楼梯陡峭昏暗,让人看不清究竟通往何处。 “跟我来,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塞默勒笑道。 说着,就率先走了下去。 夏亚看了一眼阿莉西亚,她有些犹豫,显然,相比于城堡的大门,这种通向黑暗的未知让人下意识的有些心生不安。 “你可以不用进去。”夏亚说,“我去看看就行了。” 夏亚跟着塞默勒走下了楼梯,箱子不大,所以楼梯也很陡峭,几乎是垂直的,但是也不长,走了几步就到了地上了。 他一抬头,发现阿莉西亚也摸着楼梯一点一点的跟了下来。 这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而且也有些空气中有一种非常浓郁的酒香,说不上来具体是哪种酒,有很多酒的香气。 “啪嗒~” 伴随着响指轻打,整个空间所有的烛光都亮了起来,变的十分亮堂,清晰可见一大排大理石阶梯,长廊上挂着许多以希腊神话为主题的油画。 他们根本塞默勒走过富丽堂皇的走廊,来到了一个圆形的大厅,一束晨光从圆顶的玻璃天窗穿透进来,昏暗中仍可见大教堂式的气派。 迷宫般的长廊以及堆满了各种酒桶的酒柜,从地面一直延申到尖顶。 这个地方要比夏亚想象的要大的多,仿佛一座隧道、楼梯、平台和桥梁交缠回绕的蜂巢,建构成了一座不可思议的几何架构的巨大酒类储藏室。 塞默勒十分熟练的从一侧摆放的小桌子上拿起了两个杯子,走到最近的酒桶旁,打开了插入酒桶中的龙头。 清澈的酒水从酒桶中流满了杯子,他将两个杯子分别给了阿莉西亚跟夏亚。 “尝尝。” 夏亚没有犹豫的轻泯了一口,是一种朗姆酒,由于是甘蔗的副产品酿造的酒类,有一种很独特的甜味。 虽然这酒不如他之前喝过的那种葡萄酒那么惊艳,但做为一个对酒有一定了解的人,几乎是一口就能判断这是一种上好的朗姆酒。 “古希腊只有一种酒,那就是葡萄酒,人们将葡萄酒视为人类智慧的源泉。” 塞默勒也给自己接了一杯朗姆酒,接着将它一饮而尽。 “但这世界上好喝的酒何其多,烈中带甜,有蔗糖余味的朗姆酒。清淡、纯烈的伏特加,还有略带甜味,带着淡淡的烟熏味的威士忌。 口感轻盈,橡木开头,水果味结尾的白兰地。 还有我最近最喜欢的,有杜松子味的琴酒。 脱离了那个地方后,我反而见到了更加壮阔的世界。 只会做葡萄酒可算不上什么酒神,那只是葡萄酒之神罢了。” 夏亚看着这个庞大的酒类博物馆,“这些,都是你酿造的吗?” “一部分是,一部分是我收集的一些好酒。”塞默勒说,“这里的酒,你可以随便用。” “都给我们用了吗?”夏亚说,“弄这么多酒,你应该花费了不少时间吧。” “这地方有些放不下了,而且,酒就是拿来给人喝的,不是吗?”塞默勒说,“将酒藏着一直不喝可从来不是我的风格,这里,只是我证明一些东西的地方。” “再带你们看一个东西。” 塞默勒带着夏亚跟阿莉西亚往这个迷宫的深处走了进去,穿过几个回廊跟楼梯,他们来到了这个巨大酒窖的最中心的位置。 那里有一个平台,上面放置着一个双耳的黄金圣杯,上方一道辉光挥洒而下,照射着黄金杯灼灼生辉,上面有一些很好看的魔法纹路,不过夏亚不知道什么意思,纹路非常的古老、强大。 塞默勒走上前,将那黄金杯从平台上拿了起来,在夏亚跟阿莉西亚的注视下,原本空荡荡的杯子竟然自动涌出了酒水。 散发着诱人的葡萄酒的香气,他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酒水再一次的涌出,不过这一次,里面的酒水变成了琥珀色的朗姆酒。 “我将它称之为酒神杯。”塞默勒略显得意的说,“这是我这些年的得意之作,要比我那个只会种葡萄藤的酒神杖好多了。 它可以源源不断的涌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种酒,在这世界的山川河流流尽之前,它亦将永无止境!” 夏亚看着那酒杯,笑道,“你也不再是葡萄酒之神了。” 塞默勒的面色红润,脸上挂着笑意,显然,与朋友分享他的这份杰作令祂感到十分愉悦。 阿莉西亚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塞默勒的话语她都听在了耳中,听着祂口中的各种“古希腊”、“酒神”之类的词语。 她的内心涌出了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猜测,她原本觉得这个猜测很荒唐,但她也忽然想起了之前来城堡的那个死神。 夏亚既然能认识死神,那么,认识酒神似乎也是一件合理的事情。 “夏亚。”阿莉西亚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他该不会是.....” “哦,我忘了。” 夏亚忽然想起了什么道。 “你应该更熟悉他的另一个名字。 狄俄倪索斯......” 第六十章:黑杖传令官 虽然已经早有准备,但真正听见这个名字,阿莉西亚还是张大了眼睛,略显不可思议的看向塞默勒。 “我已经很久没被叫过这个名字了。”塞默勒笑道,“现在,我叫塞默勒。” 阿莉西亚回过神来,内心却有些激荡。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见到神,但是没想到,这段时间不但见到了死神,甚至连古希腊传说中的酒神都见到了。 那.....能够认识这两位神,看上去祂们关系很好的夏亚又是什么? 阿莉西亚沉默下来,她有些不敢去细想。 “你是从鹰角镇过来的吗?”夏亚问道。 “不,从与你分别后,我就离开了那里。” 塞默勒似乎是明白夏亚想要说什么,他感慨道。 “我在那座还仍有我的信仰的小镇中生活了二十年,从未遇到过任何灾祸。 没想到,在我离开的那一刻,灾难,也随之到来。 命运,总是如此残酷。” “是啊....”夏亚的目光闪动,低声轻喃。 这场战争的出现是必然的,以阿莉西亚的失踪为起始,以鹰角镇被轰炸为节点。 战火将逐渐向着欧洲大地蔓延,波及世界。 所以,在那一刻到来的时候,酒神离开了,他也被荒野女巫引走了注意力。 或许这也是夏亚会那么巧合的在酒会上遇见酒神的原因。 因为命运认为,在这个城镇中,只有他可以让酒神离开。 当命运的齿轮转动的那一刻,谁都无法反抗。 真正的编织者是不会受到命运的影响的,但他身上还背负着上一任编织者给他的命运。 夏亚觉得这应该也是那个老者留下的“教程”之一,通过承载命运的方式,感受命运的运行。 “你会去拯救那座小镇吗?”阿莉西亚问道。 “为什么要去救?”塞默勒反问道。 “那些是你的信徒,不是吗?”阿莉西亚说。 塞默勒大笑了两声,“神明回应自己虔诚信徒的祈祷这种神话故事,都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这个时代,有多少人还真的信仰神明呢? 就是现在风头正盛的那位至上之主的底下,又有多少真正的虔诚者呢?” 他面带讥讽的说,“那些自诩神之使者的教徒,剖开他们那神圣的外表,扯开那面神圣的大旗,所见的只会是比地沟里的老鼠还要肮胀的本质。 他们虽高举神圣的旗帜,但所行所为,却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这样的人,我看过太多了。” “神已经不会再回应这个世界了。” 塞默勒平静的说。 “人类已经与诸神切割,这是你们的选择。” 塞默勒的话语还在继续。 “战争终究会结束,那座小镇也终究会被重建,街道上会重新人来人往,或许酒神节不会存在了,但人们总会寻找一个时机开启狂欢。 再过几百年,这场战争或许也只会成为人类这本厚重的历史书中的一页字迹。 至于那些死去的人,即使他们还活着,一百年后也依旧会化作一捧黄土。 干涉与否,其实毫无意义,不是吗?” 阿莉西亚沉默了下来,她意识到了一点,神的视角与她这个凡人的视角是完全不同的。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夏亚。 因为之前,夏亚跟她说过非常类似的话。 “人类只能依靠人类自己来拯救。”夏亚接话道。 他们并未在这个话题上讨论多久,接下来讨论的更多的是酒馆的事情。 塞默勒提供了所有的酒水,所以夏亚也分了他一点股份,对于夏亚来说,这本来就是消遣时间的东西,赚钱多少不是什么问题。 这对于神来说自然也是微不足道的,但能增加一点他的参与感。 事实上,他似乎也从中找到了些许乐趣,提了不少意见。 第二天,酒馆就开业了,没有什么夸张的宣传,也没有什么开业酬宾,就那么打开门,挂上营业的牌子,然后等到时间的时候收回牌子关门。 一切都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店面他们是直接买下来的,不是租的,不用担心房租问题,酒水的保质期很长,不用担心因为卖不出去而亏损,店面不大,稍微打扫一下就会很干净。 不过夏亚跟塞默勒对此还是挺上心的,每天都会穿上最好的衣服,阿莉西亚也会系上围裙。 起初,街道四周的人们都只是在外面好奇的看着这家新开的酒馆,对于里面的独特装修非常感兴趣。 后来进来了几个附近工厂的工人,但是他们并未点单,因为他们一进来,夏亚就给他们看了写在画板上的规矩。 比如不能大声喧哗,不能打架,不能抽烟或者雪茄,这几乎是完美的踩在了他们的雷点上,所以甚至连酒都没点扭头就走了。 正如阿莉西亚说的那样,在夏亚想要开一个安静的酒馆开始,酒馆的生意就跟这些工人无关了。 他们一身疲惫的下班之后来到酒馆就是来放松的,要是来到这地方都还要遵守一堆的规矩,自然不会乐意。 所以前几天,他们的生意几乎可以用惨淡来形容,不过在第三天,他们还是迎来了一个客人。 那是一个衣着十分体面的男人,洛可可风的青色套装,头戴金白色的假发,三角帽,看上去像是在某些地方当官。 戴假发这种事情在十八世纪初的西方还是很常见的,因为基因的问题,西方男人的脱发问题非常严重。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基因以外,造成当时的欧洲男人们总是被脱发问题困扰的还有两个重要原因。 一是当时梅毒泛滥,患者的表现形式之一就是脱发。 另一个则是跟当时欧洲人的生活习惯有关——据说当时的人认为,洗澡这件事情会让恶魔上身,以至于不洗澡就成了常态,本来就容易出油的头皮更是变得油腻不堪,脱发这件事,就变成了再自然不过的情况了。 而假发在这个时代是非常昂贵的,不是什么寻常人家能消费的起的,所以能戴假发一般都是上层阶级。 当然,眼前这个人应该只是单纯的基因问题,这一点夏亚还是看的出来的。 他的面色有些疲惫,直接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坐下,有气无力的说。 “给我来一杯朗姆酒。” 夏亚没有言语,而是默默的从桌下拿出了一个酒杯,给他倒了一杯朗姆酒。 那人拿起酒水就一饮而下,接着他微微扬起眉毛,有些意外的看着手中的酒杯。 “你这里的酒还真不错。” 说着,他这才注意到了四周的环境,正如阿莉西亚感觉的那样,这样的装修,在这个时代绝对是相当具有视觉冲击的。 他也注意到了靠在一侧画板上写的规矩,他倒是并不在意这些规矩,因为他本来就是看这家酒馆人比较少,比较安静才进来喝的酒。 这时,他意识到,自己进来的似乎不是什么普通的酒馆。 他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 很年轻,穿着一件很精神的马甲,很符合布里塔尼亚人的审美,特别是那如夜般静谧深邃的特殊气质,有一种独特的高贵感。 那自然是夏亚了,因为人实在是太少了,塞默勒就躲到酒窖中研究新品混合酒去了。 “您看上去很疲惫。”夏亚笑道,“要试一试我店里的特色酒品吗?可以缓解疲劳。” 那人看了一眼挂在后面的酒水表,是一些他听都没听过的名字,不过既然这里的朗姆酒这么好喝,特色酒应该也不差。 “那就来一杯那个玛格丽特吧。” 夏亚笑了笑,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高脚杯,样子很特殊,跟一般的高脚杯不同的是,那是一个倒圆锥形。 在那男人注视下,夏亚在他面前进行着一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他先用青柠片贴在酒杯边缘转了一圈以湿周边,接着又把酒杯倒置在放了盐的小碟上转一周。 再一次摆正的时候,酒杯边缘沾上了一圈雪花一样的花边。 接着,他又拿出了一个独特的容器,那叫雪克壶,专门用来调酒的器具。 他从柜台下拿出了几块冰块放入雪克壶,然后依次倒入龙舌兰、君度、青檬汁开始用力摇晃了起来。 雪克壶随着摇晃发出了一种很好听的声音。 那绝对不是液体摇晃的声音,那男人心想。 接着,他就看见夏亚左手拿着那雪克壶向背后一抛,脱手而出。 当他以为那壶就要掉在地上洒落一地的时候,夏亚的右手精准的抓住抛起来的雪克壶。 他的眼神从来没变过,视线从未看过那壶,显的游刃有余。 这如同杂耍一般的景象,令他感到十分新奇,他从来没见过这种调酒方式。 不过调酒的时间不长,夏亚将雪克壶中的酒水倾倒在了高脚杯中,但并未破坏刚刚制造的雪边。 最后,他在玻璃杯的边缘插上了一片青柠做为装饰,他对着男人摊了摊手示意可以喝了。 带着好奇,男人拿起酒杯,稍微观察了一下后,便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口感浓郁,君度那清鲜的果香和龙舌兰酒的特殊香味完美的混合在了一起,入口酸酸甜甜,非常的清爽,驱散着他心中的疲惫。 感受着那非常丰富的口感,他有些意外的张了张眼睛,龙舌兰跟君度他都喝过,但是他从来没想到,这两个东西加上青柠汁后竟然会这么好喝。 不,或许还跟老板那特殊的摇晃方式有关,他心想。 “我叫索罗。”索罗说,“女皇的黑杖传令官。” “您好。”夏亚得体的点头示意,“我叫梅林,这家酒馆的老板。” 他前不久给鹰角镇的人上演了一场魔法大战,这时候他的另一个名字估计已经在皇都某些人的耳朵里了,换一个名字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他是亚瑟的老师,梅林这个名字再合适不过了。 索罗看了看一侧的酒单,上面有很多他从未听过的名字。 “这酒单上的这些名字都是这样的混合酒吗?” “是的。”夏亚说,“您要继续试一试吗?” 索罗犹豫了一下,接着叹了口气道,“还是算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这个国家的命运,现在可在我的手里。” 夏亚有些好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似乎是因为那好喝的鸡尾酒,让索罗对眼前这位酒馆老板放下了戒心,他叹了口气道。 “估计这两天消息就会传遍皇都了。” “是西牙帝国向帝国的消息吗?”夏亚说。 这些天鹰角镇发生的事情已经在皇都传遍了,不过显然,并未掀起什么波澜,一是西亚帝国本来就经常跟布里塔尼亚打仗,二是距离实在太远了。 “不止。”索罗阴沉着脸说,“西法兰帝国也要对帝国宣战了。” 第六十一章:为一个女人发动战争 夏亚默默的收回了索罗刚刚喝完的酒杯,用布仔细的擦了一下。 “西法兰帝国不是一直跟布里塔尼亚关系很好吗?”夏亚说。 “那是摩瑞亚陛下在的时候了。”索罗叹了口气道,“摩瑞亚陛下驾崩之后,西法兰帝国那位无后的皇帝也在之后离去。 不出意外,他的弟弟裴迪大公继位。 但您猜怎么着? 在登基仪式上,裴迪大公直接被刺杀了!” 一侧的通往城堡的门被打开,阿莉西亚走了出来,她将一些从酒窖中拿出来的酒摆放在了吧台后的酒柜上。 索罗也不在意,继续道,“一枪打穿了肺部,当场就死在了游行的马车上,然后,恩斯特王子就按照法理继位。 继位没几天,他就要求布里塔尼亚履行之前摩瑞亚皇帝定下的婚约,求娶三皇女。 但是,您也知道,三皇女在不久前就失踪了,至今都下落不明。 女皇陛下有意将尤金尼亚殿下嫁给恩斯特,以求两国交好。 但是新法皇显然不乐意,他觉得是布里塔尼亚有意想要撕毁婚约。” 正在整理酒柜的阿莉西亚抬起了头,看向了正在跟夏亚交流的索罗。 “也难怪。”夏亚点头道,“一位皇女在皇宫守卫的重重保护下毫无征兆的突然失踪,任谁都不会相信这种事。” 索罗苦笑了两声,“但要真是我们故意的倒还好,关键是,女皇陛下是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下落。 恩斯特威胁女皇,如果七天内没有找到阿莉西亚,他就将发兵布里塔尼亚。” “为了一个女人,发起一场战争?”夏亚面色古怪的说。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索罗叹了口气道。 “那女皇陛下有什么措施吗?”夏亚问道。 “这我就不能说了。”索罗说,“不过现在布里塔尼亚确实有些焦头烂额。 维克托亲王并不听从女皇陛下的话,他率领的南方军队难以调动。 奥斯侯爵在不久前离奇死亡,东面双脊雪山天险无人可守。 议会中也有很多不一样的声音。” “听上去就很令人头痛。”夏亚顺着话说。 “是啊....”索罗再一次叹了口气,夏亚已经听见他叹了很多口气了。 “我们也只能尽力为女皇陛下分忧了。” 说着,他就从座位上起身道。 “那我就先走了,等下次来的时候再来试一试您这里的其他特殊酒吧。” “您这家店一定会很火爆的。”他认真说,“只是时间问题。” 夏亚笑了笑,“借您吉言了。” 索罗也笑了笑,接着转身推开门离开了这里。 夏亚静静目送着索罗离去的背影,他调侃道,“这位恩斯特殿下还真痴情,为了一个女人发动一场战争。 这位三皇女的魅力,还真是不一般啊。” “一个任性的蠢货罢了。” 阿莉西亚直起了腰,冷冷的说。 她此刻的心情很差,对于那个叫恩斯特的西法兰新皇的厌恶几乎溢于言表。 “即使是皇帝,也不可能随意发动一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更何况是一位新继位的皇帝。 被鹰派的臣子当作发动战争的傀儡而不自知,真是个愚蠢至极的家伙。” 夏亚笑了笑,但没有再继续言语。 正如阿莉西亚所说的那样,即使是皇帝,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也难以随意发动战争。 一场战争的投入是非常巨大的,如果打赢了还好,要是打输了,那么国家必然会遭受重创。 若是随意开战,他必然会遭到臣民的反对,更何况一个刚刚继位,还没坐稳皇位的皇帝呢? 这背后也必然有一个,真正掌控着西法兰帝国政权的存在,或者说一群利益既得体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再加上他父亲的离奇死亡,很容易就能察觉到一些端倪。 而阿莉西亚,只是发动战争的借口。 当然,至于这位皇帝到底是忍辱负重还是真的被忽悠着打算向布里塔尼亚开战,就不得而知了。 不可否认的是,布里塔尼亚的国土实在是太大了,周边的国家不会允许这么强大的国家是自己的邻居。 所以,趁你病要你命是很符合地缘政治的行为。 这些暂时与夏亚无关,只是,阿莉西亚的心情估计会相当差了.... 似乎是索罗将这家店的消息透露给了他的朋友,然后人们口口相传,店里的生意在他离开后的没多久就蒸蒸日上了起来。 正如夏亚所想的那样,做为已经被市场实践过的鸡尾酒,火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由于索罗的工作性质,来这酒馆的大多是一些议会的成员,高官贵族不少。 他们特别喜欢酒馆这种安静的环境,能够让他们安下心来一边喝酒,一边看一些书,还能跟朋友聊聊天,在自己家或者在朋友家可没有这种放松感。 这里面有很多人都是阿莉西亚认识的人,这让她有一种相当奇怪的感觉,但是没有人能认得出阿莉西亚,人们只当她是夏亚年迈的老母亲,这让阿莉西亚有些郁闷。 虽然她不想再当夏亚的清洁妇了,但也不想当他的母亲。 每当夏亚穿着他那件跟衣服相配的黑围裙出现的时候,店里的人总是最多的,女士居多。 她们特别喜欢看夏亚那如同杂耍一样的调酒方式,只要是夏亚在的时候,那些女士在酒馆里一呆就能呆上好几个小时。 实在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的,夏亚就会劝导她们少喝些酒,对身体不好。 没想到这反而让她们觉得夏亚为了照顾到她们的身体,连钱都可以不挣,来的更加勤快了。 虽然不可否认,夏亚确实很有魅力,而且说话也幽默风趣,但看着那惊人的营业额,阿莉西亚还是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用了什么魔法。 清洗那些用过的酒杯是一天中最累的时候,对于一个有轻微洁癖的人来说,阿莉西亚总是喜欢将杯子洗好几遍。 一开始人少的时候还游刃有余,但是人多起来就有点累了。 阿莉西亚总是尝试着对自己的抹布说,“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抹布了,要学着自己擦杯子。”以期待自己的魔法可以让抹布自己动起来。 事实上,她还真的成功了,有一天,店里剩下的杯子格外的多,阿莉西亚实在洗不完,就放在了一边去休息,等到了她回去的时候,杯子就被洗的干干净净的放在了一边。 她原本以为是夏亚亦或者亚瑟洗的,但是他们都说不是他们,直到有一天,阿莉西亚偷偷装作离开,实际上是躲在了沙发下,才看见了自己动起来的抹布。 一旦有人的时候,那抹布就会一动不动,但一旦没人,它就会自动开始洗那些杯子,这让阿莉西亚感到十分新奇。 抹布也会害羞吗?她心想。 第六十二章:就是你将那假酒送给他喝的? 好在夏亚来酒馆的次数也不多,大多时候都是由塞默勒来调酒,但他在的时候男人就更多了。 虽然是初学者,但他的天赋无疑是非常高的,他调的酒要比夏亚的好喝,而且会卖一些他制作的葡萄酒。 那酒即使是不怎么喜欢喝酒的阿莉西亚每天都会喝上一杯,有着一种非常特殊的酒香,令人迷醉。 店面越来越火爆,阿莉西亚觉得这应该是一件好事,但夏亚却有些不太开心了,为了限制人流,他甚至还限制了人数跟卖出的酒的数量。 原本八点关门的酒馆,变成了七点就关门了,有时候阿莉西亚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亚瑟这几天经常不在家,夏亚似乎交给了他一些学习任务,虽然有些担忧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否四处奔走,不过夏亚说他会很安全,阿莉西亚也暂时放下心。 于是小狮子桑尼就变成了阿莉西亚负责了,不过这“小猫”也很聪明,不会随地大小便,一般都是跟着阿莉西亚去花园的时候才在花园里给那些花施施肥,这也给阿莉西亚省了不少心。 撒西里的那扇门的隔壁养着一只不知道品种的小狗,对陌生人非常不友好,在阿莉西亚采花的时候经常擅自跑进花园对她狂吠。 有一天她带着桑尼去花园玩的时候就遇到了那只狗,桑尼直接冲了上去一巴掌就把它按地上了,然后它就哀嚎着夹着尾巴跑了。 阿莉西亚还是第一次见到猫打赢狗的情况,不过不可否认,桑尼的体型确实要比一般的猫大了一些。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她对桑尼更加喜欢了,毕竟保护主人的狗很多,保护主人的猫可是很少的。 夏亚在忙酒馆的事情,亚瑟时常不在家,在打扫完卫生,溜溜桑尼后,她反而成了闲下来的人。 不过倒也不差,她也能在家多陪陪卡西法。 卡西法百无聊赖,它在城堡的炉膛中不能动,唯一的能做的或许只有操纵着城堡四处走动了,她不知道卡西法是怎么想的,但在她看来,这跟坐牢没什么两样。 所以卡西法有时候也会在他们都忙的时候闷闷不乐,阿莉西亚会经常从酒馆带一些酒给他喝,这种有高酒精的酒可以助燃,所以卡西法很喜欢喝。 每次她从酒馆回来,卡西法都会迫不及待的问她今天给它带了什么酒,有时候喝多了,连火焰都成了蓝色的了,然后它就会开始唱歌,那是一种阿莉西亚从未听过的歌,里面有很多的平底锅之类的词汇。 不过最近这些天,卡西法询问她什么时候解除契约的次数越来越多了,阿莉西亚总是敷衍,但她也知道,那一天或许终有到来的一天,但是她仍有些不太自信。 抛开一些别的因素,她根本无法自由的使用自己的魔法,万一将心脏还给夏亚的时候出问题怎么办?想要夏亚跟卡西法可能都会因此而死去,她就有些心慌。 夏亚的一些朋友也在这些天来庆祝他开的酒馆开业,比如不久前见到的那个名为塞巴斯的死神。 虽然知道生死的规律是无法改变的,但是一想到是他带走了自己的父亲,阿莉西亚就有些不太舒服,所以在他来的时候,阿莉西亚直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眼不见心不烦。 塞巴斯坐在吧台上,看了看这四周的装修,对着坐在不远处窗边的夏亚感慨道。 “夏先生,您这里的装修可真精致,比我那店好了不知道多少。” “只是简单弄一弄而已。”夏亚一边喝着酒一边说。 现在已经是七点多,店铺已经关门,所以酒馆里只有三个人,一是夏亚,二是塞巴斯,三就是仍在吧台后的塞默勒了。 “虽然用的东西都是很简单,但将这些东西放在一个空间里展现美感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塞巴斯说。 “既然都来这了,不来一杯酒吗?”夏亚笑道。 “也对。” 塞巴斯转过头看了看一侧的酒品单,好奇的看着眼前默默的擦着杯子的调酒师说,“你这里最好喝的酒是哪一个?” “都好喝。”塞默勒一边擦着杯子一边低着头回应道。 塞巴斯扬起了眉毛,他有些感到好笑的转过头看向夏亚调侃道。 “夏先生,您这里的调酒师可真有性格。” “有能力的人脾气一般都大,不是吗?”夏亚拿起一侧的鸡尾酒喝了一口道。 塞巴斯认可的点了点头,“这倒是。说起来在我在来之前就听我几个顾客说过,您这儿的混合酒非常好喝。” 他转过头,仔细的看起了酒品单子,既然都没喝过,那就只能随便点了。 “就给我来一份玛格丽特吧,这名字让我想起了我八年前带走的一个人,她也叫玛格丽特。 那是一位红发的女士,非常漂亮,就是可惜了,被一个爱而不得的追求者杀害了。 她明明才二十多岁,非常年轻,而且好像还有一个两情相悦的爱人。” 在闲聊的时候,鸡尾酒就被塞默勒调制好了,相比于夏亚调酒时候的花里胡哨,他就很质朴了,动作简单,所以也很快。 塞巴斯托起了鸡尾酒杯,打量了一下那精致的造型,带着好奇轻泯了一口,眼睛微微张了张,接着点头评价道。 “确实好喝,很清爽,里面的柠檬水带来的酸楚感,让我感受到了那种失去爱人的悲伤,难怪最近好多人都在讨论这里的酒。 不过说实话,夏先生,我还是更喜欢我之前送你的那葡萄酒。” 他看着酒杯里残存的鸡尾酒感慨道。 “酒神酿造的酒确实跟这些普通的酒不一样哈。” 他倒是不在意就站在自己对面的调酒师,在刚刚他就发现了,在他说关于自己收割灵魂的事情的时候,这个调酒师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所以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这他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能在夏先生手底下做事。 塞巴斯是这么想的,而且这里也没有其他人,说话也比较随意。 谁知道,听见这话,面前的调酒师就缓缓的抬起头,用一种审视的意味打量了一下塞巴斯,开口道。 “所以,就是你将那假酒送给他喝的?” 第六十三章:在一场宴会上 塞巴斯回过神来,看向塞默勒,有些不悦的说。 “什么叫做假酒?那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冥府买的。 酒神失踪后,这些酒可就是喝多少少多少了!” “我问你,酒神失踪了多少年了?”塞默勒问道。 “一....一千多年吧。”塞巴斯有些不太确定的说。 “当时酿造的酒基本上都是酿多少喝多少,放太久了会影响口感,就算有剩下的,一千多年,你觉得还能剩多少?”塞默勒继续问道。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在冥府中的地位,应该不高吧?”。 塞巴斯的表情更加不悦了。 虽然这是事实,但你也不能这么大声的说出来! “还行吧。”塞巴斯道。 “连你通过花钱都能买到的酒神酒,你觉得保真吗?”塞默勒问道。 塞巴斯沉默了一下,他思考了一下道,“可那酒的味道.....” “勾兑的而已。”赛默勒说,“用一种增香的秘术,用其余的葡萄酒勾兑一些真的酒神酿造的酒,风味其实差不了多少。” 接着,他又问道,“谁在冥府卖这种酒,塔纳托斯吗?” 听着眼前这人随意的直呼死亡之名,塞巴斯的心脏微微停滞了一下,他刚想说什么,就想起了最初遇见夏亚时的情景。 夏亚当时也是像这样随意的说出了大死神的名字。 塞巴斯觉得,眼前这个调酒师应该不是那种不知道规矩的人。 但如果是知道规矩,还依旧这么理所当然的说出真神之名,某种意义上要比前者更加可怕..... 他轻轻咽了口唾沫,对那调酒师的语气也开始有了一些变化。 “是一个自称是酒神的徒弟,伊卡里奥斯的人。” “伊卡里奥斯?”塞默勒微微皱起眉头,“他已经死了,就算是他真的活着,也不会自称是我的徒弟。 我从来不会收什么徒弟,我只是教了他一些酿酒的技术罢了。” 这几个“我”字说的塞巴斯的眼皮狂跳,他缓缓的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位调酒师,又忍不住转过头看向坐在窗户边的夏亚。 他已经将那鸡尾酒喝完了,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本书借着烛光静静的翻阅着,好似并不在意这里发生的事情。 “你....您叫什么名字?”塞巴斯小心翼翼的问道。 “塞默勒。”塞默勒说。 呼....还好....个鬼啊! 塞巴斯的心中在咆哮着,做为一个在希腊神底下做事的打工仔,他又怎么可能不熟悉希腊神话。 这个名字,那不就是酒神狄俄倪索斯的母亲吗!!!? 那个被赫拉忽悠着想要见到宙斯真身,然后被宙斯的神躯灼烧成灰烬的那个女人。 “您这个名字,可真熟悉啊....”塞巴斯笑容僵硬的说。 塞默勒从柜台底下拿出了一个杯子,接着又从后面的酒柜中拿出了一瓶葡萄酒,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他将酒塞拔了出来,在杯子里倒上了一些,放在了塞巴斯面前。 “尝尝吧,这才是真酒。” 浓郁的葡萄酒香随着分子的运动涌入他的鼻腔,仅仅只是这香气闻着就令人迷醉了。 塞巴斯动了动喉咙,想要说什么,但还是继续拿起了面前的酒杯轻泯了一口,滋味醇厚,口感温润,满满的浓香在口中涌动。 跟他之前喝的酒很像,刚开始确实难以察觉其中的差别,但随后,悠长的回甘让人无尽留连,难以自拔,而且后劲也更大,有一种梦幻感。 喝了这个酒以后,塞巴斯就已经确认了眼前这个调酒师的身份。 没想到,失踪了快一千多年的酒神,竟然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刚开没多久的小酒馆里,而且..... 塞巴斯再一次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夏亚。 会在他的手底下做事..... 塞巴斯显然是误会了些什么,这个酒馆也有一部分塞默勒的股份,所以塞默勒算是第三个老板。 第一个是阿莉西亚,所有的钱都是她出的,第二个是夏亚,出了创意,但是阿莉西亚不管酒馆的事情,而塞默勒则更加专注于酒。 所以明面上,夏亚是这家店的老板。 说起来....上一次死者之书更改的事情好像也不了了之了,塞巴斯心想。在那不久之后,全冥府的死神都收到了不要理会这种事情的公告。 塞巴斯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无限拔高了这个人的位置了,但是现在想想似乎还是天真了。 轻泯了一口葡萄酒,塞巴斯对着夏亚笑道,“您说的没错,命运总是难以揣测的。 还好我们当时喝了那酒,至少当时的快乐,我们是享受到了的。” 夏亚耸了耸肩。 塞巴斯转过头,看着塞默勒好奇的问道。 “您....跟夏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在一场宴会上。”塞默勒如实说道。 塞巴斯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奥林匹斯神山上,华丽神圣的神殿大厅中,所有的奥林匹斯众神都到场了,包括宙斯、波塞冬、哈迪斯在内的希腊三巨头,桌子上摆满了人间供奉而来的美食。 身着清凉,容貌艳丽的女仙们托着盘子在人群中走动,托盘上的则是狄俄倪索斯酿造的美酒。 而夏亚跟狄俄倪索斯则坐在一角,提着酒杯把酒言欢。 “那您跟他的关系一定很好吧。”塞巴斯说。 “还行吧。”塞默勒点头说,“我正在他这里学一些东西。” “学....学一些东西吗....” 能让一位神明来学习的东西......塞巴斯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神代的弑神诅咒,以及灭世禁咒,还有一些逆转时空的禁术。 他似乎还想问什么,但也注意到了一侧放置在地上的摆钟上显示的时间。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将杯子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从怀中掏出酒钱放在吧台上,接着从吧台椅上下来。 “非常感谢您的款待,夏先生。 虽然很想继续在这里呆一会儿,但我接下来还有一个灵魂要带走,就不继续打扰您了。” 夏亚放下书,调侃道,“你怎么看上去每天都这么忙?” “我也没办法。”塞巴斯无奈的说,“我的辖区在皇都,这里人又多又密集,北边还有一个很大的贫民窟,那里几乎每天都有死人。” “但也不全是坏事吧。”夏亚说。 塞巴斯不可置否点了点头,“这也是我能这么快转正的原因,等我再升几个级别估计就闲下来了。” 夏亚颔首露出一抹浅笑道,“欢迎下次再来。” “一定。”塞巴斯应道。 接着,他对着塞默勒欠身行了一礼,随后就离开了这酒馆。 塞默勒拿起了他用过的酒杯,继续用布擦了起来,接着道。 “这个塔纳托斯倒是非常聪明。” 闻言,夏亚抬起一边眉毛,好奇的看向塞默勒。 “有什么说法吗?” “这个世界上,人类正在逐渐的失去对诸神的敬畏,但有一些东西,却始终会是人类的终极恐惧,死亡,就是其中之一。” 塞默勒缓缓的说道。 “随着人类的数量越来越庞大,死亡也越来越多,所以做为代表死亡的死神也就越来越强大。 但世界是不会允许这么强大力量的个体存在于世的,走到尽头,祂最终迎来的,只会是毁灭。” “所以祂将力量分给了这些死神?”夏亚说。 塞默勒点了点头,“以祂的能力,分出几万几百万个分身来收割灵魂完全不是问题,根本不需要找其余的死神来分摊祂的神权。” 夏亚默默颔首,这倒是解决了他心中的一个疑惑,毕竟就连他都可以创造傀儡来帮助他装修房子,身为神明,又怎么可能不会分身呢。 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很多,但绝大多数的聪明人,可都学不会什么叫知足。 他没有再继续思考这件事,而是继续看起了手中的书,书脊上写着一行字是《布里塔尼亚史》 虽然已经来到这个国家有一个多月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但夏亚好像还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国家,以及这个世界的历史。 虽然他选择教授亚瑟一些知识,但他还未曾想清楚究竟该将这场战争的命运导向何处。 既然是战争,那么必然会有失败者跟胜利者,而由谁来当这个胜利者,夏亚暂且还没决定。 历史,会是一项很重要的参考。 第六十四章:布里塔尼亚史 罗马帝国的历史占据了这本历史书的前面部分,这个罗马要比另一个平行时空的罗马更加强大。 虽然期间经历了数次的分裂,但相比于原本的历史也要晚灭亡几十年,疆土也要更加庞大。 但这个巨人最终还是未能统一欧洲大陆。 统治者们没有秦始皇那样的远见,未能将文字、语言以及各种度量进行统一,这些没能统一,所谓的帝国,也不过是一群不同文化的民族被武力强行拼凑在一起的罢了。 当然,也因如此,罗马帝国对于欧罗巴各国的影响更深,即使到现在,布里塔尼亚都认为自己是罗马的继任者。 由于这个平行时空的大陆板块是一整块的,所以新大陆上出现的殖民者也要更早。 早在昂撒人入侵不列颠岛的时候,就有不少的凯尔特人为了躲避战乱迁徙至这里。 1480年,不列颠岛上的基铎王朝建立,当时帮助第一代基铎王击败金雀花王朝的将军,巴力·布里塔尼亚被封为了不列颠公,派往了新大陆进行殖民。 根据这本历史书上写的,当时的不列颠公的战功赫赫,已经功高盖主,而在当时,新大陆其实已经被别的国家殖民了。 后面还夹着这个国家的版图,版图的更新时间是1677年,距离现在也才几十年而已。 乍一看,夏亚差点以为这是大蒙古帝国了,不过要比大蒙古帝国小一些,大概是巅峰唐朝的几个都护府加巅峰明朝跟清朝的土地,再多一些地方。 上面的是另一个名字:“北辰”。 这是北极星的意思,论语中有这样一句话: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但有趣的是,还真有一个叫南辰的国家,在澳洲上,说起来,澳洲旁边还有一块叫西兰蒂亚洲的陆地,这个世界陆地版图确实比夏亚那个时空大了不少。 这个北辰联通了孟加拉湾,打破了马六甲海峡这个死穴,那里今后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港口,西南部联通了黑海,加深了中亚的影响力。 有琉球跟九州岛,黄海和东海直接成了内海,东出轻而易举,战略意义极其重大。 重要的石油储地也都囊括了,拿地鬼才了属于是。 贝加尔湖也划了进去,亚欧大陆上最大的淡水资源,只要利用得当,西北部的缺水问题直接迎刃而解。 如果中间没有经历分裂,一直坚持到第二次工业革命之后,那么这个国家的地位几乎无可撼动。 庞大的资源将在第二次工业革命之后会被最大化的利用,优越的地理位置可以不跨越任何国家直接沟通东西方,甚至直接内部循环都是无比庞大的经济体。 不过,夏亚对于这种版图能够完美保持到第二次工业革命持悲观态度,平原太多了,不好守,内部民族多到数以百计,矛盾也非常恐怖。 而且本质上,这么大的土地,在这个连火车都没有的时代由一个集权政府统治是不可能的,应该也是像大蒙古帝国那样,以中央皇朝为核心,多个潘属国组成的统一但又相对独立的状态。 而且按照这图,如果德传佛教再一次的出现在这片大地,他们就得直面德三的动物园了。 但如果能在分裂前将这些土地上的民族成功汉化,那么这个国家就已经完成了无比重大的历史使命了。 夏亚连忙将地图折起来,这种图不能多看,看多了容易做梦。 当时的新大陆就被这个国家做为了罪犯的流放之地。 北辰皇朝的一位在皇权斗争中失败的亲王被流放到这里统治着靠近白令海的土地,被赐国号为“北州”。 除此之外,还有原住民以及在几百年前流亡至此的凯尔特人的势力,势力复杂且危险。 可以说,基铎王将不列颠公派遣至此,等同流放。 但比较巧合的是,不列颠公也是凯尔特人,特别是他有着一头凯尔特人标志性的红发,很好辨认。 在到达新大陆后,就发现了在那里繁衍生息了数百年的凯尔特人部落。 在经历了一些故事后,他娶了当地最大的凯尔特人部落族长的女儿,并且整合了当地的几个大型凯尔特部落,建立了最初的布里塔尼亚王国。 1510年,亨利·基铎驾崩,二世残暴奢靡,激起了内部的农民革命以及金雀花王朝的复国运动。 1513年,基铎二世被迫退至爱丁堡地区,次年,被叛军逮捕,被迫发布禅让宣言,史称“爱丁堡之辱”。 当时已是布里塔尼亚国王的不列颠公与第一圆桌骑士里乍得·海克特协助王室逃往布里塔尼亚,次年,基铎王朝王室绝嗣。 不列颠公继位,史称神圣不列颠尼亚皇帝一世,国家制度由王制改为帝制,国号也改为神圣不列颠尼亚帝国。 当时的布里塔尼亚,已经有大概北美洲一半的土地了。 可惜,不列颠尼亚公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不列颠公死后,他的女儿莉莉丝·布里塔尼亚继位,为第二任布里塔尼亚皇帝。 三年后,北州国国王为了面对来自北辰帝国的压力,布里塔尼亚女皇也为了抵御南方建立的西牙帝国,二者选择联姻,二圣共治,新大陆达成了某种程度的统一。 这倒是令夏亚感到意外。 因为联姻而合并国家这种事情在欧洲其实非常常见,或者说,整个欧洲所有的王室其实都能找出血脉联系。 西班牙就是联姻合并的经典例子,但这是因为他们的文化本就相似,而且信仰同一个宗教。 而北州跟布里塔尼亚可是两个文化跟宗教都不相同的国家,合并起来的难度无异于重新打下一个国家。 不过后面倒是也给出了回答,说是北州国的国王美貌惊人,不列颠尼亚的女皇几乎是一眼就看上了。 而且北州国内部其实也有不少汉化的凯尔特人,而且因为这个时空的北辰那庞大的国土,他们内部的民族数量要远超五十六个,信仰繁杂,包容性也要更大。 两国合并后,北辰就因为宗主国与潘属国的问题与布里塔尼亚在白令海进行了一场海战。 北辰虽然不是纯粹的大陆权国家,海战也不弱,但补给线太长了,而布里塔尼亚则主要是防守,所以最终没有打出结果。 而也因为这一战,北州国与北辰也彻底决裂,北辰收回了北州国国王的皇姓,剥夺了北州国的国号,也因此,布里塔尼亚仍旧叫布里塔尼亚。 乍一看的话,或许很难理解北辰的做法。 因为如果不收回皇姓跟国号,即使跟宗主国的关系再怎么不好,这片土地也仍旧是北辰的殖民地。 而如果收回了这一切,那么就等于将这片土地拱手送给了异族。 不过,从结果推导,夏亚倒是能理解北辰的这种做法。 首先,北州国跟布里塔尼亚的合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外部压力所致,即使有两个国家的首脑在其中周旋,但是内部的民族以及贵族阶级的矛盾仍旧难以调和。 所以,过个十几年,当外部压力逐渐缓和,二者再次分裂几乎是必然。 北州国比布里塔尼亚要弱,因为北州国内的北辰人几乎都是流放来的罪犯后裔没多少工匠,也就没继承多少来自北辰的知识。 而且,布里塔尼亚背靠欧洲,北州国只能背靠北辰,但隔着一片世界上最大洋跟隔着一块陆地的区别是非常大的。 所以北州国最后的结局,也必然是被布里塔尼亚毁灭吞并,而灭国之战必然会带来人口与文化的灾难性毁灭。 最终的结果也不会太好。 而如果收回了皇姓跟国号,那就等于北辰在北州国的背后推了一把,帮助他们加速融入布里塔尼亚,减少了二次分裂的可能性,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 北辰距离北美太远了,即使真的有心干涉也是鞭长莫及。 太平洋的浩瀚,以十六世纪的技术来说还是难以跨越的,他们也不需要这么一个被流放的皇族来延续皇族的姓氏。 国姓跟皇姓虽然被剥夺了,但北州国里千千万万的汉民以及他们的文化可没被剥夺。 融合可比被毁灭吞并的影响更加悠长。 这种方式,就等于给布里塔尼亚强行注入了北辰的基因,属于北辰那部分的血液与文化将会逐渐融入布里塔尼亚,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这个国家。 如果未来,北辰衰弱了,西方崛起了,这个国家也会因为血液中流淌的那部分来自北辰的血脉而不会彻底倒向西方。 这是阳谋,也是一块裹着蜜糖的毒药,但是否能起到作用,也就只能由历史来评说了。 至于南方的西牙帝国,这本书中也有一定的描写,是由一部分的印第安人以及欧罗巴州的殖民者建立的,因为内部有印第安人,所以说北美是他们的故土倒是也符合逻辑。 但是,这个国家仍旧是以欧洲殖民者为主。 默默的将手中的历史书合上,夏亚陷入了沉思,不过一侧大门打开,门上的风铃发出的叮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他转过头下意识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关门了。” 不过,在见到来人之后,他的眼中就露出了些许饶有兴致。 来者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夏亚不久前见过,在皇宫中,那个叫摩瑞亚的皇帝死去的时候,她就在旁边。 她是这个帝国现在的女皇,伊莎贝尔·ZU·布里塔尼亚。 第六十五章:伊莎贝尔 “我以为你们开到八点。” 伊莎贝尔说,她只穿着一件十分朴素的长裙,妆容也可以质朴了许多,就脸她那个看上去就很难打理的弹簧卷也放了下来,只带着一位随行,看起来是并不想以皇帝的身份前来。 事实上,如果夏亚没有在皇宫内近距离见过她的话,他还真认不出伊莎贝尔。 皇帝继位之后,本来要在皇都进行一场游行,但是由于现在局势紧张,又有裴迪大公珠玉在前,所以就取消了。 在之后肯定是要进行一场演讲在人民面前混个眼熟的。 但是现在,在皇都中的很多人其实是没见过因为她的。 她的眉眼有些疲惫,黑眼圈也有些重,看上去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看起来,也应该是那个黑杖传令官推荐来的。 “那既然如此,我们下次再来吧。” 说着,就转过身准备带着另一个女人离开。 “既然进来了,那就留下喝些酒吧。” 夏亚的话,令两人停下了脚步,伊莎贝尔转过头看向夏亚,一如她的传令官所说的那样,是一个黑发黑瞳的年轻人,气质很特殊,双眸透着如夜般的静谧。 “是我忘了将门锁上的,在门锁上之前,都不算是关门。” 塞默勒已经下班了,他回到了自己的酒窖里。 夏亚将那本历史书放在桌子上,从一侧的衣架上拿下了自己的黑色围裙,绑在自己的身上,走到了吧台后,对着伊莎贝尔笑道。 “还没请问你的名字呢?” 伊莎贝尔思考了一下,说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名字,“伊丽莎白。” 夏亚又看向了伊莎贝尔身侧的那位女人,眼中闪过刹那的微光,继续道。 “那你呢?” 那侍女长的也很漂亮,火红的长发监督那的束在了脑后,皮肤白皙,眼眸清澈。 “安洁莉卡。”她道。 夏亚点了点头,接着便示意她们在吧台前坐下。 “两位想要喝些什么?” 伊莎贝尔看着一侧那长长的,她从未见过的酒品名单,有些犯难的说。 “我从来没来过这里,你能推荐一下吗?” “你可以试一试Mojito,朗姆酒调酒,酒精度数低酸酸甜甜,很适合女士来喝,来这里的女士都喜欢点这个。”夏亚说。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那就给我来两杯这个吧。” 夏亚没有多话,而是默默的开始准备起了酒水,相比于其他酒,莫吉托的制作就简单的多了。 把青柠汁、薄荷叶和糖浆放进杯中,用研杵把薄荷叶稍微压挤一下,然后加入朗姆酒,然后放入冰块至八分满。 最后再加一点苏打水进去,用搅拌长匙稍微搅一下,放进薄荷枝当装饰。 伊莎贝尔拿起酒杯,带着好奇喝了一口,虽然刚开始有些不太习惯这种复杂且刺激的味道,但只要多喝几口,她就被这种清爽的口感吸引了,如果是夏天来的话,或许会更加愉悦。 薄荷清爽的口感很好的与朗姆的高烈度互补。 “难怪我的朋友一直向我推荐你这里。”伊莎贝尔说。 “你喜欢就好。”夏亚回道。 “其他的酒品,都是这样的水准吗?”伊莎贝尔看着一侧的酒单。 “每个人的口味都是不同的。”夏亚说,“但我想,你点了应该不会后悔。” 伊莎贝尔笑了笑,接着又点了几杯酒,由于点的都是高度数的酒,虽然有柠檬水苏打水之类的水来稀释,但是几杯酒入肚,她的面色也逐渐开始红润了起来,有些微醺,慵懒的靠在了吧台边。 “你看上去很疲惫。”夏亚一边拿着一块布擦拭着酒杯,一边静静的说。 伊莎贝尔的眼神一黯,接着道,“是啊.....最近这些天,所有的事情好像全部都一起来了。” 父亲去世,妹妹失踪,仓促继位之下手握重权的叔叔又觊觎皇位,南方起战乱,东边的邻居也不安分,而这些事情前后发生的时间甚至不超过一个月。 说实话,如果是夏亚遇到这些事,现在已经摆烂了。 “命运总是如此。”夏亚将擦好的杯子放在了一侧的酒杯架上,“他从不会让人有所准备,但我想,时间总会给出答案的,不是吗?” 伊莎贝尔抬眸看向夏亚,脸上微泛红光,两眼些许迷离,似醉非醉,容光更增丽色,纤长的睫毛蜷曲着上扬,眨眼间,烟眸如水。 殷红如桃的红唇微启,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接着笑着摇了摇头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夏亚收了收眼睑,但并未言语。 “啪嗒~” 另一侧通往城堡的门缓缓打开,穿着围裙的阿莉西亚走了出来。 伊莎贝尔闻声转过头,刚好就与阿莉西亚的双眸对上了,她们两个人都愣住了,就那么对视着,一句话也不说。 片刻后,伊莎贝尔有些不确定的喊道。 “阿莉....西亚?” 她眼中的醉意逐渐消退,从椅子上下来,快步上前抓住了阿莉西亚的手,激动的说。 “你是阿莉西亚,对吧,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随着刹那的慌张从眼中一闪而过,阿莉西亚从容的说。 “这位女士,您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 虽然她很想跟自己的姐姐相认,但绝不是现在这样子。 伊莎贝尔有些不甘心的打量了一下阿莉西亚,在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不可能是阿莉西亚后,她的眼神一黯,继续道。 “抱歉,我有点喝醉了,阿莉西亚是我的妹妹,最近前不久她突然失踪了。” “没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的亲人要是失踪了,我也会这样。”阿莉西亚说,她一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她这几天见到的熟人已经不少了。 “您不介意就好。”伊莎贝尔说。 她转过头看向夏亚,“我们以后还可以来吗?” “当然。”夏亚抬眉调侃道,“我想,应该没有人开店不允许客人来第二次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还可以在这个时间来吗?”伊莎贝尔说,“我们下班的时间比较晚,而且我们也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当然,所有的消费,我们都会付十倍的价格。” 说着,就掏出了一枚金币放在了吧台的桌子上,“这是定金。” 那是一块纯金的金币,按照这个地方的物价,够她来非常多次了。 夏亚凝视着那金币一会儿,接着笑道,“当然,反正我在七点之后,也会在这里喝喝酒看看书,谁会介意钱多呢? 就是....” 夏亚转过头,看向仍坐在吧台旁的安洁莉卡,身体微微向着她前倾,展现出了些许侵略感,他注视着安洁莉卡的双眸道。 “这位美丽的安洁莉卡小姐也会来吗?” 第六十六章:灵魂离体 酒馆内安静了一会儿,伊莎贝尔的表情有些微妙,阿莉西亚就更加不用多说了,她的拳头直接攥紧了。 “安洁莉卡是我的侍女。”伊莎贝尔说,“我来,她一般也会来的。” 夏亚点了点头,“这样啊....” 他收回视线,接着笑道,“我随时欢迎你们的到来。” “那我们就先走了。” 伊莎贝尔对着安洁莉卡示意了一下,她们两人也一起离开了这里。 夏亚将黑色的围裙脱下,重新坐回了自己刚刚坐的那个位置上。 阿莉西亚缓步上前,表情虽然很平静,但攥紧的拳头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你应该不是为了钱答应她们的吧? 如果你真的是为了钱,你就不会限制人数,甚至还提早一个小时关门了。” 夏亚继续摊开了面前的那本历史书看了起来,随后回道。 “服务十个人赚十个人的钱,跟服务一个人,赚十个人的钱,是不一样的。” 阿莉西亚注视着他,忽然道,“你喜欢那个侍女哪里,红头发吗?” 夏亚抬起了一边眉毛,接着将手中的历史书翻了一页道。 “我可不会喜欢一个恶魔。” 阿莉西亚一愣,但接着,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苍白了。 “那侍女是恶魔?” “火之恶魔,跟卡西法一个种类,而在这个世界上....” 夏亚看向阿莉西亚,目光灼灼。 “只有荒野女巫有第二只火之恶魔。” 如果是过去的夏亚的话,或许还真认不出这个东西。 但是他有鹰眼,很容易就能察觉出这个侍女的异样。 “叮铃~” 大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阿莉西亚直接推开门跑了出去。 夏亚透过窗户,目送着她跑过这个街道,在不远处的那个十字路口张望。 那两人来的时候是坐着马车来的,这会儿两人早就看不见身影了。阿莉西亚转身走了回来,脸色难看的可怕。 她再一次的推门进来,有些失魂落魄。 “她出现在伊莎贝尔的身边是为了什么?” 关心则乱,阿莉西亚现在已经完全顾不上维持她现在的人设了,直接喊出了伊莎贝尔的本名。 “荒野女巫可能已经投靠了西牙帝国,她该不会是来暗杀伊莎贝尔的吧?”阿莉西亚问道。 “暗杀不会带来多少收益。”夏亚说,“皇都有的是继任者,这除了让布里塔尼亚更加警惕以及让布里塔尼亚的军队士气上涌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是我的话,利益最大化的方式是....” “控制女皇。”阿莉西亚失神轻喃。 她看向夏亚,“你刚刚怎么不拦住她?” “拦住她也没用,杀不死的她的,反而会打草惊蛇。 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她跟荒野女巫,那么,就要找到一些东西。” 夏亚缓缓的眼睑微收,嘴角微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会带我们找到的.....” ..... 皇都的夜晚依旧寒冷,由于刚下过一场雨,街道一片寂静,雾气朦胧,车轴辘辘的碾过水洼溅起一片水花。 坐在马车上的伊莎贝尔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貂裘,她拉开马车的帘子,看向窗外的街道。 雾气笼罩下,隐约能看见一个个房门紧锁的店面,以及上面挂着的转让牌子。 一路上来她们已经看见了很多这样转让的店面了。 “这些帝国的蛀虫。”伊莎贝尔咬着牙道,“在皇室眼皮子底下都敢这么肆无忌惮。” 坐在她对面的安洁莉卡正在书写着什么,片刻后她接过话道。 “证词已经收集完毕,秘密警察已经在做收尾工作了,除了那个已经死掉的皇后区商业局局长瑞克之外,这件事背后的那几只大手应该都跑不了。”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还是你令我省心,安洁莉卡。” 顿了顿,她道,“刚刚那个酒馆的调酒师好像对你有意思,你是怎么想的?” 安洁莉卡将手中的文件放到了一侧道。 “我只想为帝国奉献。” “你年纪也不大了,总是要结婚的。”伊莎贝尔说。 顿了顿,她道,“不过,一个小酒馆的老板也确实配不上你。 等闲下来,我亲自给你找几个长相帅气,名声好的贵族长子给你选。” 安洁莉卡低下头道,“全由您来安排。” 顿了顿,她抬起头道,“您今天的药吃了吗?” “没有,今天也不想吃。” 伊莎贝尔慵懒的伸了个拦腰道。 “那地方确实让人感到放松,进去之后,感觉不像是呆在皇都,而是在一个布里塔尼亚之外的地方。 喝了些酒感觉整个人都畅快了,下次有时间,我们可以再去几次。” 安洁莉卡没有言语,她缓缓的低下头,眼中闪烁着火红的微光.....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伊莎贝尔都没能有机会再一去一次那酒馆,来自西法兰的压力越来越大,根据在西法兰帝国的探子传来的消息,已经有军队在西法兰帝国的边境聚集,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现在也已经看清楚了西法兰帝国的嘴脸了,他们根本就是想要借题发挥,不是什么想娶阿莉西亚。 就算是阿莉西亚找到了她也不会将她的任何一个妹妹送往那个地方了,布里塔尼亚现在虽然风雨飘摇,但还没到出卖尊严的地步。 况且,她们也并非没有帮手了。 这天,夜幕笼罩天空,不见星月,伊莎贝尔一个人坐在自己卧室的办公桌前,依靠着昏暗的烛光看着面前的东西。 那是一张写满了汉字的信件,字体很工整。 这张信来自北辰,不久前,伊莎贝尔就派遣了使者通过白令海峡前往了北辰的国土。 是的,她打与北辰结盟。 北辰跟布里塔尼亚隔着一个太平洋,只有白令海这个天埑能到达,在这个时代几乎不可能成为敌人。 而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欧洲,只要欧洲还足够强大,他们就不会成为敌人。 只要他们能派兵攻打欧洲,同样身为欧洲一部分的西法兰帝国肯定也没办法独善其身。 而只要欧洲被牵制,布里塔尼亚就能抽出精力来面对西牙帝国的进攻。 可以说,北辰是他们的完美盟友。 但如何能说动他们出兵是一个问题,毕竟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发动一场战争。 不过伊莎贝尔有足够的信心,北辰皇帝底下有六个儿子,但是中央BC区域是不允许分封的。 他要是不想自己的儿子为了争夺皇位打的两败俱伤,那么打出去,获得更多的土地封给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信件上传达的信息算是一个好的方面的,所以阿莉西亚这几天紧绷的心情也有些略显放松,她将信件叠好放在抽屉里。 接着又从抽屉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是黑丸状的药,由北州国人从北辰带来的配方,她将里面的药拿出了一颗,借着水直接一口吞下。 那是助眠的药物,这些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不吃药的话,她根本睡不着。 接着,她躺回了自己的床上,闭上了眼睛,药效很不错,吃了药之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变的很轻松,整个人像是毫无重量一样漂浮了起来,像是躺在一团棉花里。 但是不知怎么的,过去很有用的药在今天却失去了作用,就是没办法入睡,她缓缓的张开眼睛,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 但忽的,她猛的张大了眼睛,四周传来的失重感令她下意识的扑棱了一下手臂。 她发现,此刻的自己竟然真的是漂浮在半空中的! 她有些慌张的挣扎着控制自己落在地上,接着,看向自己的床,随着眼前的景象传达至大脑,她的瞳孔微微收缩,面色也有些苍白。 在她的视角中,另一个“自己”此刻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睡容安详,均匀的呼吸着..... 第六十七章:他看的见! 噩梦? 伊莎贝尔的脑海中立即就冒出了这个想法,她低下头,看着自己那略显透明的双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房间。 虽然现在自己的状态很奇怪,但她还是能感知到外界的信息,夜晚的寒冷,房间的香薰散发的香气,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她的脑海中冒出了另一个词汇,灵魂出窍。 整个卧室寂静无声,静谧的月光透过窗户挥洒在房间内,庭院外传来昆虫的鸣叫声,阵阵寒意从四周涌来。 不知为何,伊莎贝尔觉得这个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卧室,格外的阴森可怖。 她轻轻打了一个寒蝉,抬起手搓了搓自己的右臂,虽然是灵魂,但她的身上也依旧穿着睡前穿的睡衣,可惜,这并不能帮她抵御寒意。 她爬上床,尝试着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但无论如何她如何尝试都无法成功。 慌张的情绪逐渐弥漫上她的心灵,她快步走出房间准备找人来帮忙,此刻的她是灵魂状态,所以可以直接穿门而过。 她直接进入了隔壁的房间中,那是跟她的房间布局差不多的卧室,床上躺着的是她的丈夫,法斯特,此刻他仍在熟睡。 “法斯特!” 伊莎贝尔尝试呼喊着他的名字。 “法斯特!快醒醒!法斯特!” 伊莎贝尔的声音逐渐激动,甚至尝试还不断挥舞手臂,想要将他扇醒,但是手掌直接穿过了他。 “冷静....一定要冷静,法斯特看不见我,不代表别人就看不见,一定有可以看见我的人....” 她开始在房间内来回的走动,焦虑的自言自语了起来,手也动个不停。 接着,她跑出了这个房间,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她跑遍了整个皇宫,找了每一个人,想要找到一个可以帮她的人,但显然,这注定是无用功。 灵魂与生者的世界,就好像两个平行但不相交的线,虽处同一个空间,但却泾渭分明。 在忙跑了一圈后,伊莎贝尔有些绝望的屈膝蹲坐在了走廊边。 整个走廊寂静一片,针落可闻,月亮被一朵飘来的云朵遮蔽,走廊上就连月光都没有,漆黑如墨。 不知为何,这个夜晚格外的漫长。 伊莎贝尔的下巴贴着胸口,双手抱住肩膀,她身体在微微颤抖,低沉的抽泣声隐隐传来。 她可以抗住来自西法兰帝国以及西牙帝国的压力,因为那虽然困难,但至少是她认知中的,她身后的布里塔尼亚也给了她足够的底气。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就是未知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内。 她所有的知识、智慧以及身份,在此刻完全派不上用场。 此刻的她,就像是等待上刑场的死刑犯。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力感与绝望感。 她其实听说过有一些人因为一些意外,导致了身体还活着,但却无法醒来例子,在布里塔尼亚,他们称呼这些人为活死人,或者植物人。 难道....我这辈子都是这样了吗? 伊莎贝尔想到自己的未来,胸口就像是被勒住一样,喘不过气来。 如果是这样,她宁愿战败,被西法兰帝国或者西牙帝国的人送上绞刑架,那样的话,她至少还死的有尊严。 像这样孤独而绝望的等待着未知的希望,真的太痛苦了。 她从来没想过这种灵异事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仿佛被世界抛弃的绝望感与孤独感正逐渐她吞噬.... “呜呜~” 低沉的呜咽声从走廊的尽头传来,伊莎贝尔警觉的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看向走廊的尽头,但除了无尽的黑暗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到近,那种呜呜声也越来越大,有些像是在哭泣,又有些像是在哀嚎。 伊莎贝尔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在倒束,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脑门,浑身上下都在预示着她危险将临。 她意识的轻微后退了几步,贴紧了墙壁。 这时,遮蔽了月亮的云朵在微风的带动下缓缓的向着一侧移动,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挥洒而下。 那生物的身影也逐渐的展露在了伊莎贝尔的眼中。 那是一只怎样的怪物啊,浑身像是灵魂一样半透明的,身上有一些古怪的纹路在流转,整体呈现人形,但更加像是猩猩,双臂要比腿长,头部也要更加趋向于动物。 身上有着许多像是蚯蚓一样的透明寄生物在不停的抽动着,猩红的双目死死的盯着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的呼吸逐渐停滞,彻骨的寒意,逐渐的将她的灵魂冻结..... 犹豫的时间只有片刻,求生的本能促使着她转身就跑,似乎是因为灵魂体的原因,她的速度也要比平常时候更快。 那怪物怒吼了一声,也追了上去。 待一人一兽都跑离皇宫后,走廊的尽头,不易察觉的阴影角落,安洁莉卡缓缓的走了出来,看向了伊莎贝尔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角度。 接着,走进了伊莎贝尔的房间中..... 一大片乌云缓缓的在皇都的夜空摇曳着,乌云下隐约可见闪电蠢蠢欲动,暴雨将至。 皇后区大道右侧的居民区内,伊莎贝尔在狭窄的巷道中踉跄着前行,她很疲惫,身上的寒意逐渐将她笼罩,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但即使如此,她也依旧在快步的小跑着。 她抬头一看,暴风雨从乌云洒下,如黑色血滴在天际弥漫开来, 月亮被遮住,被迷雾笼罩下的城市也更加朦胧了。 她试着加快脚步,内心中的恐惧侵蚀着她,脚步始终像铅块一样沉重。 人行道上低洼的积水处,街灯倒影闪烁着,看似在风中摇晃的烛光。 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下水道排水沟中传出的恶臭,在黑夜中肆意蔓延。 暗夜里,这场雨仿佛让整座城市披上了寿衣。 她沿着这条大道往前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但身体不知为何越来越虚弱,面色也越发苍白。 忽的,她一脚踩空,狠狠的摔在了水泊中,不过由于是灵魂体,水泊中的水并未染湿她身上的“衣物”,但是她依旧能感受到雨水滴落在她的身上。 那股寒意也越发浓重,恐惧将她的心灵吞噬,泪水混合着雨水将从她的脸颊滑落。 死亡的阴影,逐渐笼罩她的全身。 但也在这时,她的耳边传来了夹杂着雨水声的脚步声,不徐不缓,很沉稳。 很快,脚步声来到了她的面前,雨水,也不再淋在她的脸上。 她缓缓的抬起头,之前在梅林酒馆见过那个老板就那么站在自己面前,右手撑着一把黑伞,一席黑衣,黑色的眼眸正静静的注视着自己,有着如夜般的静谧与神秘。 “伊丽莎白女士。” 那男人眼睑微收,脸颊微抬,露出一抹友善的微笑。 “真巧啊,您最近怎么都不来酒馆了,我每天晚上都有在等你呢。” 他,看的见自己! 第六十八章:抱歉,夏先生 伊莎贝尔此刻有些难以形容她心中的感觉。 就好像是你在一条布满迷雾的漆黑小道上独自前行,你看不见尽头,不知来处,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突然,一个人撕开了云雾与黑暗,浑身发光的在路的尽头等着你。 “你....你看的见我?”伊莎贝尔声音颤抖的说。 “瞧您说的。”夏亚好笑的说,“我又不是瞎子。” 夏亚伸出了手,将伊莎贝尔扶了起来。 他看了看四周,“不过,您一个人这么晚了跑出来做什么?皇都的治安可不是很好,而且您还这么漂亮。” “我....” 伊莎贝尔想要说什么,但接着,她的耳边就传了那怪物的呜呜声,她的汗毛开始倒束,拉着夏亚的手臂道。 “快走!有东西在后面追我!” “是流氓吗?”夏亚好奇的问道。 接着,他继续道,“如果是流氓的话您不用担心,我应该可以对付。” “那东西没那么简单的!” 伊莎贝尔有些焦急的说,她想要拉动夏亚带着他跟自己一起跑,但是她现在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拉不动。 “快跟我走!”她喊道。 “吼!” 在她话语落下的一瞬间,伴随着一声怒吼以及如山崩般的巨响,街道的尽头,那头巨兽撕开了雨雾,如战车冲锋一般瞬间跨越数十米的距离。 伊莎贝尔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头怪物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跟前,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压迫感骤然降至。 它咧着血盆大口,露出那锋锐的牙齿,抬起一侧的手臂似乎可以轻易将人们撕碎。 伊莎贝尔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咚!” 随着一声巨响,预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像是金属撞击,又像是教堂钟鸣。 她缓缓的睁开双眼,那怪物仍在他们身边。 但好像有一个无形的屏障挡在了他们之间,将他们保护在内。 那怪物正癫狂的使用那双利爪攻击者这个屏障,但无论它在外面如何攻击,都无法撼动这个屏障半分。 伊莎贝尔转过头,就见夏亚依旧站在原地,撑着黑伞,从容而宁静的看着那怪物。 一动一静,给伊莎贝尔带来了极大的视觉冲击。 “真是个可怕的家伙。”夏亚说。 “我来皇都开店的时候,可没人跟我说皇都有这东西,我以为最多就只有流氓跟醉鬼呢。” 他转过头,就发现伊莎贝尔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他抬眉道。 “身为酒馆老板,会那么一两手以对付一些醉鬼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伊莎贝尔有些懵逼的点了点头,她觉得....这句话中有些地方是对的,但又有些地方不太对.... 她有些迷茫的看着面前正在不断的进行尝试破开那道屏障的怪物,沉重的如同重锤敲钟般的声音此起彼伏,伊莎贝尔甚至能感觉到地面在微微颤抖着。 她觉得,这东西应该可以轻易的敲碎她的脑袋。 现在的酒馆老板,要对付的都是这样的醉鬼?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伊莎贝尔失神轻喃。 她只是自说自话一下,但是没想到,一侧的夏亚缓缓开口道。 “灵魂如果脱离了身体,但是却没有进入冥府,而是在现世长留,就会被现世的污秽之气污染,逐渐产生异变,成为一些畸形的怪物。 在东方,这种东西被称之为怨灵,而在西方,它叫做邪灵,会以吞噬灵魂为本能,吞的灵魂越多,它就越强大。” 伊莎贝尔转过头看向夏亚,随着心中的恐惧逐渐的消退,她的理智也逐渐的回归了她的大脑,她打量着他的侧脸,继续问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用怎么办,等着就好了。”夏亚说,“会有专门管这种事的人来管的。” 专门管这种事的人? 夏亚说的很像是某种官方的专业部门。 但伊莎贝尔可以肯定的是,即使是训练有素的军队,都无法面对这样的未知怪物。 她微张着嘴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突然,一道黑影从远方疾驰而来,以一种肉眼难见的速度径直的撞上了那怪物。 “轰!”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那怪物撞飞数十米远,撞在了一侧的房屋上,将房屋撞击出了一个蛛网状龟裂的大洞。 黑色的衣摆在她的面前摆动,骨制的面具宛如恶魔的狞笑,令人心颤,但最为引人瞩目的,还是那人手上拿着的比他还要高的巨大镰刀,刀刃锋锐,散发着慑人的寒芒。 伊莎贝尔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词汇,没有什么,能比眼前这个东西更加符合这个词汇了。 那传说中的灵魂的引导者,带来死亡的死者之神..... 在伊莎贝尔的大脑思绪纷乱的时候,那死神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就再一次的冲向了那怪物。 巨大的镰刀在那死神的腰上转了了一周,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呼呼声响,巨大的刀刃在转动下在那死神周边形成了一道毫无破绽的刃网。 那怪物的智商显然有些低,它怒吼着挥起自己的利爪从上至下的划向那死神,但接着,刀光闪过,镰刀从右下至上划过,就像是切豆腐一样,那只手臂应声而断。 但还没等那怪物发出疼痛的怒吼,镰刀就滑过了它的膝盖,令它无力的跪倒在了地上。 接着,那死神就高高的举起镰刀,如行刑手一般,一刀将其枭首,整个过程只发生在几十秒之内。 还没等伊莎贝尔反应过来,那怪物就化作了无数的光点消散在了空气中,带起的微风带动着那死神的衣摆挥舞着,黑色的死气在祂的周身环绕,充满着不详的气息。 暴雨仍在倾盆,整座城市被笼罩在了水帘与浓雾中,漆黑的夜幕下,好似身处冥府。 接着,在伊莎贝尔逐渐停滞的呼吸中,那死神的视线转向了他们这边,甚至还缓缓的向着她们走来。 那是无比具现的死亡逼近感,伊莎贝尔动都不敢动一下,下意识的死死的抓着夏亚的手臂。 但她并未察觉,身侧那人则是与她既然相反的从容,依旧撑着雨伞,遮蔽着风雨。 那死神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接着,在伊莎贝尔微张的眼睛下。 祂缓缓的向着她.....不,是向着她身侧的那个男人低下了头,欠身道。 “抱歉,夏先生,是我的失职,给您添麻烦了。” 第六十九章:是恶魔 伊莎贝尔猛的转过头,看向了身侧的年轻人。 她不叫夏亚,那么这个死神就肯定是跟他在说话了。 “没事。”夏亚开口道,“其实也没给我带来多少麻烦。” 塞巴斯直起身子,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虽然知道眼前这个存在肯定不会怪罪自己,不过他也没办法保证。 毕竟他要是约会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情,心情也不会太好。 身为死神,需要负责及时将所有的灵魂送入冥府,导致灵魂停滞在人间变成邪灵,甚至伤到普通人,这对于他来说是失职中的失职。 但接着,他就听见夏亚道。 “不过,你的麻烦可还没解决呢。” 塞巴斯一愣,有些难以理解夏亚的意思。 夏亚的头往伊莎贝尔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塞巴斯也这才察觉到站在夏亚身边的女士并不是人类,而是灵魂体。 但跟灵魂体却又有一些差别,因为她的身上仍旧有生气,这意味着本体其实并未死去。 他微微皱起眉头,接着从身上拿出了死者之书开始查阅起了夏亚身侧这人的身份, 伊莎贝尔不是夏亚,几乎是一瞬间,她的资料就出现在了塞巴斯的眼前。 在死者之书中,除了她的女皇身份之外,还有她在原本的命运中的死期。 她应该死于九十六岁的全身器官老化。 塞巴斯凝视着伊莎贝尔。 不过显然,他戴着的那个骨制的面具太掉san了,被戴着这样面具的人凝视,饶是伊莎贝尔都有些不太自然了起来,下意识的抱紧了夏亚的手臂。 “我带你回到你的身体吧。”塞巴斯说。 闻声,伊莎贝尔的眼睛微亮,她激动的说,“你可以让我回去。” “这本就在我的职责范围内。”塞巴斯平静的说,“不过,你灵魂离体的这段时间内的记忆,我会为你清除。” “只要能回去,我巴不得想不起这些。”伊莎贝尔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不过也在此刻,夏亚的声音再次传来。 “没那么简单。” 塞巴斯抬眸看向夏亚。 “在你的认知中,她这样的状态是很常见的事情吗?”夏亚问道。 塞巴斯没有言语,正如夏亚说的那样,与其说常见,不如说他从未见过这种身体还活着,但灵魂却离体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塞巴斯有些迟疑的说,“这是人为的?” “我是在半路遇见她的。”夏亚说,“而那怪物正是来追她的。” 塞巴斯的眼睛微张了张,脑海中逐渐将这些信息串联了起来。 “但是,我有些不明白。”塞巴斯有些难以理解,“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对她不利,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让我们将灵魂带走,这样的话,就根本就不会招惹到冥府了。” 死神对生与死的界限看的很重要,只要不涉及死亡、涉及灵魂的事情,根本不会干涉。 “如果说,她需要一个活着的身体呢?”夏亚继续道。 塞巴斯的眼睑微微收了收,陷入了沉思。 “灵魂脱离身体,但身体却还活着,死者之书上会有显示吗?”夏亚说。 “会。”塞巴斯没有犹豫的说,“会显示濒死,但死神不会没事就拿死者之书出来翻。 一天收割灵魂的工作,一般在前一天就会根据死者之书做好计划。 所以,这种因为非人的力量导致的突发状况,死神一般在第二天才会有所察觉。” “所以,背后的这个人就有一天的反应时间了。”夏亚饶有兴致的低声轻喃,“看起来这个人,对于你们死神很了解呢。” 顿了顿,他继续顺着推理道,“所以,为了不引起你们的注意力,她就需要在一天的时间中,消除这个濒死的信息。 她将灵魂隐藏亦或者与这个人共用一个身体呢?” “那濒死信息也会在。”赛巴斯说,“最初就是为了防止恶魔以寄宿人体的方式来到现世。” “那如果,灵魂毁灭呢?”夏亚又说。 “那么信息就消失了。”塞巴斯说,“但是,一个灵魂的消亡,冥府内的其余装置会探查到,还是会有死神追查这件事。” 忽的,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微微缩了缩,接着低声轻喃。 “所以,她通过引来邪灵的方式借刀杀人。 邪灵吞噬了灵魂之后,严格意义上是“融合”而并非是杀死,而且这种状态是不可逆的,所以,死神只能杀死邪灵。” “那就变成了由“死神”杀死的这个灵魂,对吗?”夏亚轻喃。 塞巴斯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而且,邪灵融合灵魂之后,如果我们没有看见,也无法确定是哪个灵魂被融合了。 也不会特地去调查,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灵魂被吞噬,这个人除了过去的躯壳还存于世之外,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而灵魂消失,躯壳也基本上默认死亡。 最多会调查邪灵来自何处,是哪里除了疏漏,从而导致灵魂变成邪灵。” “而这时,因为灵魂的消亡,死者之书上的濒死也就消失了。”夏亚低声轻喃,“如果你们没有刻意的用死者之书去探查这位女皇的信息,就根本不会发现这件事。” 塞巴斯的脸色逐渐的阴沉了下来。 “是恶魔。”他肯定的说,“只有恶魔才需要用这种复杂的方式。” 假设背后的人是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类的话,想要掌控布里塔尼亚有很多种办法。 比如催眠伊莎贝尔,又比如像他刚刚说的,直接杀了伊莎贝尔,自己再替代她的位置。 能够让魂魄离体,甚至是操纵邪灵,伪装成一个普通人欺骗凡人轻而易举。 根本就不需要涉及到冥府。 而这种占据活人身体的方式,显然不是为了欺骗凡人的,虽然内在不同了,但从外面上看,即使是死神都会认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活人。 这是为了欺骗死神,而只有下面跑上来的恶魔才需要欺骗死神。 死神不会轻易干涉人间的事情,但是恶魔就不同了。 第七十章:新朋友 “而且,如果真的让邪灵成功吞噬了灵魂,我是要去地狱述职的,要是让这东西吞噬的灵魂多了,我甚至还要受罚。” 塞巴斯的面色越来越阴沉,显然,被人这样算计,任谁都不会开心。 他看向伊莎贝尔,“所以,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她的身体,应该被另一个东西占据了。” 伊莎贝尔虽然对于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不了解,但是他们刚刚的对话,她还是能听懂一些的。 她的面色变了变,有些慌张的说,“那我回不去了吗?” “放心,我会解决的。”塞巴斯声音低沉的说,“不过,如果真的是恶魔的话,就跟之前的梦魇不同了,我需要去找一些帮手,你得等我几天。” 顿了顿,他看了看四周,接着对着伊莎贝尔跟夏亚道,“你们等我一下。” 然后,化作了一道黑影消失在了原地。 不过,他们也没有等多久,大概在几分钟之后,他又重新出现,不过此刻怀中正抱着一只小黑猫,不过已经奄奄一息。 “这是一只即将被冻死的猫。”塞巴斯说,“你这段时间,就先住这个身体里。” 伊莎贝尔一愣,一时间没反应拉过来,“什....什么?” “我说,你可以先住在这具身体里。”塞巴斯又重复了一遍。 “您....是在开玩笑对吧?”伊莎贝尔笑容僵硬的说。 “只是一段时间。”塞巴斯说,“我很快就会解决这件事,一个刚好死去,而且大致完好的身体是很难找的。” 伊莎贝尔不停的摇了摇头,脸上充满了抗拒,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抓着夏亚的手臂,似乎是夏亚可以为她带来些许安全感。 她的语气略微激动,“让我住进一只宠物的身体里,那我宁愿死!” “灵体不能脱离身体在现世留存太久。”塞巴斯静静的说,“如果你不想变成刚刚那种怪物的话,你只能这么做。” 伊莎贝尔回想起了刚刚那怪物的样子,脸色一白。 几分钟后,塞巴斯怀中的黑猫重新恢复了生气,眼神中也多了一些人性,它双手交叉于胸前,一脸的郁闷。 塞巴斯看了看怀中的猫,又看了看夏亚,有些犹豫的说,“夏先生,我接下来要去冥府,她能不能拜托你来照顾。” “当然。”夏亚抬眉道,“我家里也养了一只猫,相信她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不是猫!” 黑猫口吐人言,显然,她对此很敏感。 “当然,没人说你是。” 夏亚从塞巴斯的怀中接过了那头黑猫,用一只手抱着她,而另一只手则依旧撑着那把黑伞。 “以后你就叫小黑怎么样?” 伊莎贝尔一愣,但接着就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一样炸毛道。 “我说了,我不是猫!我有名字!” “只是给你这段时间起一个化名而已。”夏亚一脸无辜的说。 “毕竟,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现在的你就是那位布里塔尼亚的女皇吧?” 伊莎贝尔郁闷的吐出一口浊气,对着塞巴斯问道:“你大概多久能解决那个占据了我身体的东西?” “很快。”塞巴斯说,但没有说具体时间,因为他也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一个什么级别的恶魔。 不过,无论什么恶魔,都无法面对冥府。 “那她就交给您了。”塞巴斯说,说完,他就化作了一团黑色的烟雾消失在了原地.... 夏亚静静的注视着塞巴斯消失的地方,没有言语。 而他怀中的黑猫抬起头,用那双琥珀色的竖瞳打量着夏亚,道,“你应该比刚刚那个死神强,对吧?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对你那么尊敬了。” “算是吧。”夏亚说。 “那你能对付那恶魔吗?”黑猫继续道,“如果你能帮我重新回到我的身体,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土地、财富、地位,我都可以给你!” “听上去很诱人。”夏亚含笑道,“但....这是他们的事情,不是吗?抢了别人的工作,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 黑猫沉默了下来,它现在的情绪还算可以,相比于刚刚在皇宫的时候,至少现在是能看见希望的等待。 夏亚就那么一手抱着猫,一手拿着黑伞静静的在雨中漫步,乌云遮蔽了星月,街道上只有煤油灯带来的些许光辉。 但暴雨带来的云雾弥漫在这个峡谷一样的城市街道中,一眼望去,只能隐约看见朦胧的烛光,摇晃,仿佛抽象画中的景象。 但就是在这样的迷雾中,他依旧走的从容沉稳,没有丝毫的迷惘。 抛开编织命运的能力,夏亚现在的战斗力,跟荒野女巫差不了多少。 或者说,荒野女巫其实要更胜一筹,毕竟她经验更多,知道更多强大的魔法。 但是,他也不一定非要自己来对付荒野女巫。 他的酒馆里有位酒神,当然,他现在跟这位酒神是朋友,而请朋友来帮忙是会欠人情的,但祂显然没有什么能让夏亚还人情的地方,人情欠多了,朋友就不是朋友了。 他的手里还有一个大死神的召唤卡,但是显然,祂现在以为自己是祂所熟悉的那个老人。 为了他自己的人身安全,他需要在祂的面前维持这个人设,召唤的时机是需要把握的,用祂来对付荒野女巫显然不太合适。 但是,塞巴斯却可以,虽然做为刚刚转正的死神,实力上或许有一点欠缺,但他背靠冥府,打了小的总会来老的,打了老的总会来更老的。 在这个世界上,这个冥府,应该是夏亚认知中比较庞大的势力了。 夏亚并不需要做什么,在猜测到那头火魔的目的的时候,他只需要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就可以了。 比如,延缓了一下那头邪灵的脚步,然后救下伊莎贝尔,让塞巴斯亲自来杀那头邪灵,然后稍作引导就可以了,他自然会将矛头对准那头火魔。 这头火魔确实要比卡西法要厉害一些,卡西法跟他的契约让他只能待在那炉膛上守护着夏亚的心脏。 而这头火魔却能相对自由的行动,应该是用了他所不知道的魔法。 但是显然,这也意味着,他远离了他的最重要的东西..... 那也是夏亚这些天主要在找的东西,他一直在监控着那头火魔,似乎是因为命运的眷顾,他确实找到了一些线索。 毕竟是一个动画电影,原作不算黑深残,所以,这头火魔跟荒野女巫的心机都不算太深。 “叮铃~” 随着门铃轻响,酒馆的大门打开,馆内的吊灯上还在燃烧着烛火,将房间照的很亮堂。 亚瑟坐在吧台上看着一本厚重的历史书,夏亚这些天有在教亚瑟一些简单的魔法,但是素质教育自然不能落下。 在孤儿院的时候,他有进行专门的学习,认识很多字,所以读起这些书来还是很简单的。 阿莉西亚正站在吧台后,用布简单的擦着吧台,这些天她也喜欢上了这种经营一个小酒馆慢慢过着日子的感觉,对于这个酒馆很爱护,每天都会做打扫。 听见门铃声,他们齐齐的看向夏亚。 “来看看。” 就见夏亚收起了黑伞,怀里抱着一只黑色的小猫对着他们笑道。 “我们家来了一位新朋友。” 第七十一章:贝拉 夏亚低下头,看着自己怀中的猫道。 “来跟她们打一个招呼。” 黑猫抬起头看了一眼夏亚,接着继续闭上了眼睛小憩了起来。 它绝对是不会再让第二个人知道它就是布里塔尼亚女皇的。 “看起来她有些腼腆。”夏亚说。 亚瑟从吧台旁边的座位上跳了下来,来到了夏亚身侧,好奇的看着那黑猫。 “她接下来要在我们这住吗?” “借住一段时间,过段时间它就回家了。”夏亚说。 “太好了,桑尼一定会喜欢这个新朋友的。”亚瑟高兴的说。 “你要看好桑尼,别让它吓到新朋友了。”阿莉西亚说。 桑尼最近特别喜欢通过扑人来表达自己的喜爱,每次她回去的时候它都会扑到她的脚下抬着头看着它。 跟隔壁的一些狗见面的时候也喜欢扑上去,这几天阿莉西亚正在教育它,不过还没看见效果。 “放心,桑尼很友好的,阿莉西亚。”亚瑟道。 听见这个名字,原本在假寐的伊莎贝尔睁开了眼睛,抬起了额头,她挣扎着从夏亚的怀中跳到了地上。 虽然她还不太熟悉这个新的身体,但是猫类的灵敏度还是让她很灵活的落在了地上。 她小跑到吧台前,借助吧台的椅子跳到了吧台上,来到了阿莉西亚的身侧,那双绿色的束瞳正仔细的打量着阿莉西亚。 “你也叫阿莉西亚?” 这头猫的口吐人言显然吓了在场除了夏亚之外所有的一跳。 阿莉西亚差点没将手里的杯子拿稳,不过还好没摔在地上。 “夏....夏亚。”亚瑟的声音有些结巴,“刚刚那猫是不是说话了?” “我过去也是人。”伊莎贝尔的说,“只不过因为一些意外变成猫了。” 再一次的听见她说话,亚瑟的眼睛亮了亮,快步上前好奇的打量着那黑猫。 “你也是巫师吗?” 伊莎贝尔刚想说自己不是,但是转过头就看见了亚瑟那期待眼神,接着,她抬首道。 “当然,我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巫师。” “那你能解开阿莉西亚的诅咒吗?”亚瑟连忙道,“荒野女巫的诅咒。” “诅咒?”伊莎贝尔皱起眉头,接着开始上下打量了一下阿莉西亚,“她中了什么诅咒?” “不知道,阿莉西亚不能说,这是诅咒的一部分。”亚瑟说,“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这话,伊莎贝尔此刻也已经基本肯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妹妹阿莉西亚,也明白了此刻她为什么会是这种模样了。 顿了顿,她摇头道,“我没办法,我自己都还有魔法没有解开呢。” 虽然早有准备,但听见这话,阿莉西亚的眼神还是黯了黯,但没有言语。 伊莎贝尔看向了夏亚,“他没办法解吗?” “夏亚说需要点时间。”亚瑟说。 夏亚....伊莎贝尔心中轻喃。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了,来自鹰角镇的报告有描述过,根据当地目击者的描述,他们目睹了一场神战。 祂招来了暴雨熄灭了大火,也为西牙帝国带来了神罚,毁灭了他们的军舰,延缓了他们的进攻步伐。 而那位神明,在鹰角镇的化名就是....夏亚。 “你叫什么名字?”阿莉西亚问道。 “我叫....”伊莎贝尔犹豫了一下道,“贝拉。” 夏亚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这两姐妹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心中都有一种很强烈的自尊心。 上次伊莎贝尔来酒馆的时候,阿莉西亚就没有与之相认,这次伊莎贝尔认出了自己的妹妹,用的却也是化名。 她们都不想以这种姿态面对自己的亲人。 “你跟他认识了多久了?”阿莉西亚随意的问道。 “半路碰上的。”伊莎贝尔如实说,“然后他就把我带回来了。” “这倒是符合他的风格。”阿莉西亚点头道。 亚瑟也是这么来的,甚至于她这个不请自来的古怪老东西他也让留下了,他就喜欢往家里带一些奇怪的东西。 “说起来,你这些天早出晚归的,都是去干嘛了?”阿莉西亚对着夏亚问道。 她的语气听上去很随意,不过实际上她早就想问了,前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夏亚,现在突然见不到人,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夏亚饶有兴致的看着阿莉西亚,“你很好奇吗?”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去跟美丽少女约会了。”阿莉西亚随意的说。 夏亚抬眉颔首,“嗯.....某种意义上,那还真是个美丽“少女”。” 听见这话,阿莉西亚抿了抿嘴角,但她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激烈的情绪,只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道。 “倒也不意外。虽然这不关我的事,但你也悠着点,不要暴露了这里,我可不想见到那些被你无情抛弃的女人天天来酒馆闹事。” 阿莉西亚经常跟卡西法聊天,从它的口中,她已经知道了夏亚那个偷心传说是怎么来的了。 夏亚有些好笑的说,“这些事情,你都是听卡西法说的吧?” “我现在跟他的关系可比你跟他的关系好。”阿莉西亚扬眉道。 伊莎贝尔看了看阿莉西亚,又看了看夏亚,眼中带着些许新奇。 说实话,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阿莉西亚。 几乎每天,阿莉西亚都是很安静的,不喜欢说话,做什么都很得体,优雅、高贵、谦逊,也不会跟人比较什么。 更加不会.....为谁产生这种酸意。 夏亚没有言语,他缓步上前也坐在吧台旁,拿起了一侧桌子上放置的白兰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在解决你的麻烦。” 虽然夏亚没有明说,但是阿莉西亚还是明白他说的是荒野女巫的事情。 她沉默了片刻道,“有什么情况吗?” “出了一些小问题,不过事情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些事情,应该很快就可以解决了。”夏亚注视着酒杯中金黄色酒水低声轻喃着。 “我去泡个澡。” 说着,他将杯子中的白兰地一饮而尽,接着就打开了一侧的门走了进去。 伊莎贝尔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夏亚跟阿莉西亚,他们两个的对话对于她来说显然是一种加密通话。 她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接着,她肚子就传来了一种隐隐的咕咕声,随着她的灵魂逐渐与这具身体融合,这具身体的状态也正在被她所感知。 饥饿、寒冷,虚弱。 阿莉西亚听到了这声音,在伊莎贝尔错愕的眼神下,阿莉西亚直接抱起了她,也带着她进入到了那扇门后。 门后是一处非常大的客厅,如果从外面看的话,是绝对想不到这酒馆后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大的空间。 或者说,从常理上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这种空间,因为隔壁是一家服装店,就算是将隔壁的店面买下都没这么大。 夏亚已经不在这里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阿莉西亚将猫放在了桌子上,接着就打开了桌子上的餐盘盖,盘子里放置着一块带着油光的牛排。 “吃吧,这是给夏亚留的,但看样子他应该是吃过了。” 伊莎贝尔抬起头看了一眼她,接着道,“谢谢。” 她这个妹妹一直都很善良,以前看不见的时候就时常会喂一些在窗边的鸟儿,还会跟它们说话。 饥饿感促使着她走上前一口就咬住了那牛排,原本以为以她这具身体吃这种牛排会很费力,但没想到牛肉非常嫩,也不柴,花不了多少力气就能咬下一块肉。 “这是来自撒西里的牛肉吧?”伊莎贝尔一边吞咽着牛肉,一边道。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带着浅笑道,“你喜欢就好。” “这肉应该很难买吧?”伊莎贝尔说,“西牙帝国跟我们开战以后,那边的海路就被封了,只能通过陆路走,现在在皇都是有价无市了。” “我们有其他的渠道。”阿莉西亚说。 接着,在伊莎贝尔疑惑的神色下,她走到了炉膛旁,拿起了放置在炉膛上的一个木盆,里面放了毛巾之类的洗漱用品。 “你今天晚上可以在这沙发上睡。”阿莉西亚指着一侧的沙发道。 这沙发也是她跟夏亚一起选的,内部填充的是蚕丝,也是所有家具中最贵的一张,但舒适性是毋庸置疑的,夏亚有时候都喜欢来这里睡一睡。 “这栋房子里还有一只猫,比较喜欢扑人,还在教育中,不过本意不坏,它只是想跟你玩而已。 如果你不喜欢,跟它说走开,它就不会烦你了。” “你要去哪?” 伊莎贝尔走到了桌子一角,阿莉西亚刚刚在那里放了一块湿毛巾,她提起前爪抓起毛巾,在自己的嘴巴上擦了擦,接着又擦了擦自己的手。 身为皇族,她的仪态自然不用多说,坐的很板直,擦嘴的动作也很讲究,如果是一位美丽的女性这么做的话会让人觉得很优雅,但此刻做这种动作的是一只猫,看上去就有些滑稽了。 “我去泡个澡,大概一个小时后回来。”阿莉西亚说,“亚瑟会带你熟悉这个房子的,他很热情。”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她的妹妹就是这样,几乎每天都要泡一次澡,都形成习惯了。 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欧洲人是不经常洗澡的,因为这个时代不像现代城市那样,可以轻易的弄到干净的热水来洗。 虽然身为皇族,洗一个澡对于她们来说要比普通人轻易一些,但伊莎贝尔也不是天天洗。 她目送着阿莉西亚来到门口处,旋动了一下门把手,伴随着叮铃一声,大门打开,一股浓郁的花香在晚间微风的带动下弥漫整个客厅。 伊莎贝尔甚至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用自己的猫爪擦了擦眼睛,但门后的场景已经不再是她们刚刚进来的酒馆了,而是一处花园,而外面也不再是暴雨倾盆。 静谧的月光从上空挥洒而下,为那些争奇斗艳的花朵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裙摆,有着一种别样的美感。 阿莉西亚抬起放在门边的煤油灯,就缓步向着花园深处走去,一直到大门关上,伊莎贝尔才擦了擦眼睛,从刚刚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虽然知道那个酒馆老板不简单,但此刻,她有了一个更加直观的认知。 她小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一直幻想着自己拥有神奇的魔法,可以随心所欲,但这三十多年,她从来没经历过什么超自然的事情。 没想到,在一天之内经历全了。 伊莎贝尔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跳下餐桌,接着又跳上阿莉西亚说的那个沙发,想要休息一会儿来缓解她此刻的疲惫。 不过接着,一侧的楼梯口传来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是一种脚步声,不过不是人的脚步声。 她转过头,看向楼梯口,桑尼的身影就从楼梯口缓缓出现,看着那比自己大上一圈的体型,以及那标准的捕猎者的大爪和那一双对这世界充满好奇的眼睛。 伊莎贝尔的表情逐渐凝滞,来自猫的危机感应让她微微炸毛。 你们管这.....叫猫? 第七十二章: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 不过城堡里发生的事情,阿莉西亚显然是不知道了,她正提着灯笼,穿过桃林上山,准备去泡上面的温泉。 虽然城堡里也有浴缸,但还是这山上的温泉更舒服一点,而且她也不想一直麻烦卡西法为她准备热水。 夜间山林的路并不好走,阿莉西亚之前在这里摔了几次,然后夏亚就在路两侧的桃木上挂上了一种特殊的煤油灯。 这种灯上设置了魔法,人在的时候会自动亮起,而人不在的时候则会自动熄灭。 既不浪费煤油,也不用费力去点灯。 所以一路上,阿莉西亚都能看的清路,不过随着她的前进,她就看见了不远处温泉在的地方亮着光。 是夏亚更新了魔法吗? 阿莉西亚心想,不过这也能让她更加清楚的看见自己的目标,她加快了脚步,走上了最后一个楼梯。 温泉池底下有着一个泉眼会不断的涌着温泉,水会逐渐溢出最后形成一条小溪流往山下流,所以这里的温泉是活水,只要定期处理一下温泉中的桃花就会很干净了。 借着灯光,阿莉西亚的视线逐渐往上,她的面色逐渐微滞。 温泉的边缘,比较阴暗的地方,夏亚正双目紧闭的靠在温泉边,温泉池并不算清澈,所以除了露出的肩膀以外,阿莉西亚没看见其他东西。 似乎是察觉到了阿莉西亚的到来,夏亚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他打量着阿莉西亚,最后视线留在阿莉西亚抱着的木盆上,调侃道。 “你要一起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阿莉西亚问道。 “我为什么不会在这里?”夏亚好笑的说,“我刚刚不是说我要去泡澡吗?” “我以为你是去楼上泡。”阿莉西亚轻声说,接着她转过身,“那你先泡吧。” “等下。” 阿莉西亚有些疑惑的转过头,但接着,她就看见了夏亚正尝试着从温泉中起身。 她的瞳孔剧烈的震颤着,马上转过了头,面色涨红的喊道。 “你干嘛!?” “你可以转过来了。”夏亚说。 闻言,阿莉西亚有些小心翼翼的转过头,夏亚此刻已经裹上了浴巾,似乎是因为浴巾有些短,上半身没裹上。 由于夏亚的身形比例还算不错,在穿衣服的时候看上去很显瘦,但是脱了衣服,露出那几块腹肌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夏亚过去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就有健身的习惯,但健身的频率不高,也没有刻意的吃什么蛋白粉之类的健身食品,不过他的代谢高,体脂本来就低,所以很容易就能锻炼出腹肌。 他的身形线条很柔和,没有专业的健身者那种脱碳水练出来的干柴感,也没有吃蛋白粉练出来的那种夸张感。 胸围较腰围宽大一些,从肋骨往髋骨方向上,腰身收缩,有着像狗一样的曲线,视觉上形成一种很好看的倒三角形。 阿莉西亚有些难以控制自己视线不在那腰线上停留,但她也是觉得盯这么久很不得体,她强行让自己的视线向着一侧偏移,脸颊略微发烫。 夏亚倒是没有注意到阿莉西亚的异样,他看了看一侧放置的一些木板,那是白天的时候夏亚让傀儡搬过来的。 是准备拿来做雨棚的,毕竟这几天过去就是雨季了,在下雨天也能泡温泉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听着暴雨在大地上奏响的乐曲,泥土混合着微凉清苦的草木气息在旷野山林里弥漫开来,雨后晨雾的潮湿更是夹杂着无尽的绿意。 想想都觉得惬意。 他抬起手,木板在魔法的控制下漂浮了起来,在温泉池的上空迅速组合,最终形成了一个围挡,将温泉一分为二。 分开的地方是那个桃林的缺口方向,所以无论是哪一边,都能通过那个缺口眺望整座小镇,以及远方的雪山。 “好了。”夏亚拍了拍手说,“你去那边泡,我在这边泡。” 阿莉西亚没说话,夏亚疑惑的转过头看向她。 她的面色红透了,想要说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行吗?”夏亚问道,他看着那围挡,“这不是挡起来了吗?另一边是绝对看不见的,我以前都是这么泡的。” “以前?”阿莉西亚回过神来,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东西,“你以前跟别的女人这么泡过吗?” “在东方的一些温泉馆就是这样的。”夏亚说。 他以前经常去的那家日式温泉就是这样的,一个温泉池里只有一块木板隔着,只是那木板要更封闭一些。 “不行的话,就算了吧,你在这里泡,我回城堡。”夏亚说。 “既然隔着了,那也没事。”阿莉西亚回过神说道,“我....我也不是什么特别守旧的人。” 接着就抱着木盆三步并作两步的去向了木板的另一边。 看着略显慌张的阿莉西亚,夏亚耸了耸肩,脱下了浴巾继续走进的温泉中。 大概过了几分钟,夏亚听到了木板的另一侧传来了下水的声音。 事实上,在下水的一瞬间,阿莉西亚就有些后悔了。 虽然有着围栏遮蔽了视线,但温泉池实际上并未没有被阻隔起来,换句话来说,夏亚只要潜一下水就很容易就可以直接游过来。 当然,阿莉西亚知道夏亚不是那种人,但只要是一想到她跟夏亚泡在同一个池子里,那流动的水中都曾流过他的身体,她的心尖就有些发颤。 她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着,脑海有些难以控制的回想着夏亚的腰线。 “阿莉西亚。” 一侧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阿莉西亚的胡思乱想。 阿莉西亚转过头回道,“怎么了?” “诅咒解除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夏亚靠在温泉边,借着月光眺望着远方的城镇。 阿莉西亚低垂下眼眸,沉默了下来,她的眼中露出了些许迷茫,她道。 “我....我不知道,但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那.....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夏亚继续问道。 “什么意思?”阿莉西亚转过头,似乎是想要透过木板看见木板后的夏亚。 “从布里塔尼亚东面为起点到布里塔尼亚西面为终点,从西到东,我们一起去看看其他地方,怎么样?” 夏亚转了一个身背靠在温泉边,视线望向天空的漫天星尘,眼中闪烁着微光。 “孤悬于山壁的塞里雅兰瀑布,普罗旺斯的薰衣草香,如英雄传说般的圣米歇尔山,埃及的沙漠、北欧的极光。 还有那象征着罗马文明曾经的辉煌的罗马斗兽场,象征希腊的帕特农神庙,以及,那世界最高之峰....喜马拉雅.... 这个世界很大,也很美好,我们有太多太多的地方没有去过了。” 身侧的阿莉西亚沉默了许久,久到夏亚都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她的方向。 但片刻后,她的声音从木板的另一侧传来。 “在过去,我以为我再也无法看到这个世界了。 所以,我对这个世界其实没有什么期待。 但如果.....” 阿莉西亚的话语顿了顿,继续道。 “如果是跟你一起的话,我想.....那应该会很美好吧。” 夏亚静静的眺望天穹,目光流转,低声道。 “我也是....” 第七十三章:换家(二合一) 第二天早上,夏亚起了一大早,他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没有告诉亚瑟,更加没有告诉阿莉西亚。 只是打开了撒西里的门,并且往南方疾驰而去,他已经去过一次了,所以这一次只要用移形换位就能到达。 他化作了一道被拉长的黑影,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疾驰着,速度要远比穿着千里飞靴快的多,不过这一次没有什么狂风冲击,所以他也有更多的精力看着那沿途的风景。 山谷尽头,大宅子在林间闪耀,一条湍急的小河从长满蕨类的山坡流往绿色的谷底,河水奔流不息,淌进更开阔的山谷;山脉连绵不绝,远方呈现出蓝色,塔尖林立。 穿过平原,穿过林立的山栾,翻过弥漫着雾气的深邃峡谷,夏亚来到了一片黄色的沙地上,烈日炎炎,地上黄沙四散,乱石丛生,在热气下反着光。 唯一的生物就只有零星的灌木丛,看上去灰扑扑的,无精打采,群山就像是地平线上升起的云团。 这里就是荒野,夏亚继续深入,还是那些岩石灌木,只是沙砾的颜色变的更灰了,群山似乎从空中沉了下去,远方,一个灰色的土堆格外的显眼。 远远看去,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堆在散落的岩石地上,歪歪扭扭的小塔托起一个斜斜的主塔,就像老人关节突出的手指,跟移动城堡的风格很像。 走进一看,这魔法塔就像是无数的黄色沙砾建造的一个庞大的蚁窝,非常具有火魔的风格。 门口,两个橡皮人正在守卫,毫无疑问,这是荒野女巫的“城堡”,夏亚通过监视安洁莉卡找到了这里。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直接越过了那两个橡皮人,它们完全没有察觉。 随着夏亚靠近这个魔法师塔,弯曲的塔楼之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黑色拱门,他没有任何犹豫的钻了进去。 魔法塔的内部要比外面看起来大的多,道路也纷乱,外面看像蚁窝,里面看就更像了,女巫似乎是想要借此来迷惑外部的敌人,附近也设下了许多魔法陷阱。 但是她显然没有想到,夏亚有着她所没有的魔法,或者说....能力。 随着鹰眼视角的开启,四周所有的魔法以及他的目的都以不同的颜色在他的眼中被标注了出来。 凭借着这些标记,夏亚轻易的躲避了这些魔法,甚至径直的朝向了目标前行,没有走半点的弯路。 鹰眼跟一般侦察魔法还不同,这是一种类似于第六感的能力,更加贴近于预知魔法,所以能看到侦察魔法看不见的东西。 很快,夏亚就走到了像是这个堡垒的中心位置,亦或者是一个巨大柱子附近的空地。 他看见了空地的前方,一堵被魔法所隐藏的火炉里,红色的块状物极其显眼,它好像是活的,在轻微的跳动着。 但正当他准备去拿那东西的时候,身边传来了一道声音。 “小夏亚,你终于想通了,打算来找我了吗?” 夏亚静静的转过头,荒野女巫就站在他的身后,不过此刻是她的真面目,她很高大,瘦骨嶙峋,穿着白裙,花白的头发编成绳子一样从一侧肩膀垂落下来。 她现在跟火魔的断开了联系,所以变的非常虚弱,不过,身为一个巫师,年纪越大越强,她脑海中的知识是依旧存在的。 “在你面前,我确实是小的。”夏亚挑眉道。 夏亚的话显然戳中了荒野女巫的痛点,她的脸微微阴沉,那满是褶皱的脸就更加可怕了,与那些西方传说中的尖鼻子女巫非常相似。 “真是个讨厌的灵魂,不过没关系,我反正也只喜欢你的身体,到时候,将你的灵魂换了就好了....” 说话的那一瞬间,荒野女巫就变成了一只硕大的人脸巨鸟向着夏亚俯冲而来。 巨鸟穿过夏亚,但夏亚却消失不见。 “又是这招!” 女巫恼怒的转过头,在她身后,一团直径两米左右的火球径直的向着他撞了上来。 随着火花的绽放,夏亚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不远处,魔力在震荡着,之前让荒野女巫吃亏的那把雷枪再一次的出现在他的手中。 荒野女巫此刻的身形有些狼狈,身上的衣物多处破损,眼神幽暗深邃,她缓缓的咧开嘴角,笑容狰狞且歇斯底里。 “我的火魔马上就要进入你的城堡,你在这里每呆一段时间,都会让你离死亡越近。” 不过,令荒野女巫感到意外的,夏亚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慌张。 脸色被雷光闪的忽明忽暗,他的眼睑微收,也露出了一抹不知意味的笑容。 “那就来比比....谁更快吧....” ..... 戴上围裙,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阿莉西亚走出了通往酒馆的门。 酒馆在下午三点到七点的时候人是最多的,布里塔尼亚的一些人用下午酒替代了下午茶,在三点之后偶尔会来这里度过宁静的午后时光。 所以现在还没什么人,赛默勒已经穿上了黑色的围裙,给身后的酒柜摆上今天的酒。 “塞默勒先生。”阿莉西亚对着赛默勒打了个招呼,“中午好。” “中午好。”塞默勒转过头回道,“夏亚又不在吗?” “他一早就出去了。”阿莉西亚说。 塞默勒并不意外的点了点头,“他有跟我说过他这几天要收尾一些事情。” “就是麻烦您了。”阿莉西亚说。 “没事,我也乐在其中。”塞默勒笑道,“况且,要是真的不耐烦了,我放个分身在这里也是一样的。” 顿了顿,他凝视着着阿莉西亚,疑惑的说。 “你身上的这个诅咒还真是奇怪,我这些天稍微研究了一下,乍看着并不强大,但却从未见过,找不到解开的方法。 我活了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怪的东西。” “连您都解不开吗?”阿莉西亚皱起眉头。 她并不意外塞默勒知道自己身上的诅咒,毕竟在见面的第一天祂就看穿了自己,但她意外的是就连神都无法解开。 “很麻烦的东西。”塞默勒认真的说,“当然,这或许是因为我比较擅长的是酿酒而非诅咒的原因。” 阿莉西亚沉默了一下,接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 塞默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或许,真是命运。” “什么意思?”阿莉西亚有些不理解。 “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某些宿命。”塞默勒十分确信的说。 “比如希腊神话中那最为经典的子弑父的宿命,宙斯当初为了逃避这个宿命,甚至还亲自吞噬了自己的孩子,雅典娜就是如此诞生的。” “可....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阿莉西亚有些无措的说。 “命运是平等的。”塞默勒目光深邃的低声轻喃,“在祂的面前,无论诸神还是人类,其实都没什么区别。” 阿莉西亚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伴随着叮铃的一声,酒馆外推门而进的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就见许久没来的伊莎贝尔站在门口,她穿着一件淡雅的青绿色的长裙,顶着一顶大大的天鹅绒的华丽帽子,只是化了一些简单的淡妆。 但即使如此,也依旧难掩那华贵的气质。 “阿莉西亚!” “伊莎贝尔”上来就叫出了阿莉西亚的名字,她快步上前,给了阿莉西亚一个大大的拥抱。 接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你一定就是阿莉西亚,对吧?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认我,西法兰帝国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 布里塔尼亚帝国现在虽然确实有一些问题,但也不到出卖尊严的地步。 在他们打算威胁布里塔尼亚开始,他们就已经失去了娶布里塔尼亚任何一位公主的资格了。” 阿莉西亚沉默了下来。 而“伊莎贝尔”则继续诚恳的说道。 “回来吧,我的妹妹。我们所有人都很想你,父皇生前一直都在惦记你,他去世这么多天,你总要去他的墓前看看吧。” 听见她提到父亲,阿莉西亚的脸上出现了些许挣扎,但接着,她还是叹了口气道。 “对不起,伊莎贝尔。” “我就知道!” 听见阿莉西亚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伊莎贝尔”兴奋的说。 但接着,她拉着阿莉西亚的手臂,心疼的说。 “你怎么成这样了? 你过去多么美丽啊,安捷塞尔夫人说你比六十年前那位号称欧洲玫瑰的凯特王妃还要艳丽。 许多年轻贵族见到你都是一见钟情。 一位皇帝甘愿为你发起战争,但是现在....”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阿莉西亚毫不在意的说,“就算再美丽又怎么样? 一百年以后,也依旧是一抹黄土,历史书也不会为我留下多少笔墨,即使留下了,或许也不会是什么好名声。 而且相比于过去,我现在至少可以看见了。 我可以重新用我的眼睛留下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伊莎贝尔”目光复杂的看着阿莉西亚,叹了口气道。 “你总是比别人洒脱。” 顿了顿,她道,“跟我回去吧,阿莉西亚。” 阿莉西亚没有接话,她看了看四周,又回过头看了看通往城堡的那扇门,她的脸上出现了些许挣扎。 接着,她道,“对不起,伊莎贝尔,我......还有一个承诺没有完成。” “可那是你的家!”伊莎贝尔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于阿莉西亚竟然会拒绝回去。 “我明白,我没有说我不会回去。”阿莉西亚说,“我的意思是,等我把这个承诺完成。” “伊莎贝尔”沉默了下来,接着,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好吧,我也不强求你什么。 但是,至少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都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吧? 这样我才能安心些。” “那是一个很棒的地方!” 一说到自己住的地方,阿莉西亚就有些不一样了。 但忽的,她沉默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 “你那个叫安洁莉卡的侍女有跟过来吗?” “她今天没来。”伊莎贝尔说。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我等下会告诉你一些事情,但先跟我来,我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说着,她看向塞默勒。 塞默勒似乎是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抬眉道。 “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跟亲人在一起总是最重要的。” “谢谢。” 说完,她就带着伊莎贝尔走向了一侧的城堡门,打开门一起走了进去。 她将大门关上,接着就开始神采奕奕的介绍了起来。 “你看,这里是客厅,这里的家具大多都是我挑选的。 我的卧室在那边,那里有着整个房间中最美丽的风景,可以看见一大片蔚蓝的海洋,无论是夕阳还是黄昏,都是绝景。 而且偶尔的时候你甚至还可以看见鲸鱼浮出水面发出悠扬且净化灵魂的鸣叫,海豚在海面上跳舞。” 伊莎贝尔没有说话,她的视线在这个客厅内搜寻,最终,将视线锁定到了火炉上的卡西法,目光闪动。 正躺在沙发上午睡的黑猫似乎是被阿莉西亚的声音吵醒了。 她有些迷糊的缓缓睁开了双眼,接着,就看见了站在阿莉西亚身侧的伊莎贝尔。 睡意在那瞬间被一扫而空,她的瞳孔放大,身体曲起,身上的毛发从前到后全部先后炸起,发出了一声刺耳的猫嚎。 “贝拉。这是伊莎贝尔,我的姐姐,不要害怕。” 虽然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黑猫会突然炸毛,但阿莉西亚还是耐心的解释道。 “离她远点!阿莉西亚!” 黑猫激动的喊道。 “她不是伊莎贝尔,她是恶魔!我就是因为它变成这样的!” 阿莉西亚的微微张大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天晚上夏亚说的话,下意识的看向了身侧的伊莎贝尔。 之前阿莉西亚在她身上感受到的熟悉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的眼角上扬,嘴角咧出了一个略显狰狞的弧度,即使伊莎贝尔再怎么美丽,在这种表情下也变的十分诡异了。 “还真是得谢谢你带我进来啊,我亲爱的妹妹.....” 第七十四章:陷阱 她占据伊莎贝尔的身体,不是为了欺骗死神,而是,为了欺骗另一个火魔与巫师。 以通过阿莉西亚的关系,从而....接触到夏亚的弱点.....他的心脏。 火之恶魔是流星,本就该转瞬即逝,但是巫师以心脏为契约将她们强行的留在了人间。 而他们留在人间的依仗消失了,那么火魔也必然会消失,反之,如果不破坏契约的心脏,实际上非常难以杀死火魔。 这头火魔的目的是夏亚的心脏,夏亚前往荒野女巫堡垒的目的也是心脏,虽然某种意义上,他们最终的目的并不相同,但换句话来说,他们换家了..... 阿莉西亚的反应很快,在那瞬间,她就想到了再一次的打开门,向酒神呼救。 但是这头火魔的反应速度要比她更快,阿莉西亚就感觉到一股巨力将她掀飞,整个人狠狠的撞在了一侧的墙面上。 阿莉西亚发出一声轻哼,只感觉自己后背火辣辣的疼,五脏六腑更是一阵翻腾。 “阿莉西亚!” 伊莎贝尔略带慌张的喊道,她灵活的从沙发上跳下,挡在了阿莉西亚跟火魔之间,曲起身子,露出牙齿跟爪子,微微炸毛。 “你别想动她!” “一只会说话的猫。” 火魔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伊莎贝尔,她显然没有认出伊莎贝尔。 “他这里的好东西还真不少。” “放心,我对她没有兴趣,她的作用,已经全部完成了。” 阿莉西亚看着炉膛内燃烧的火焰,或者说....炉膛内那颗健壮的心脏,目光灼灼。 “我感兴趣的,是这个东西.....” 说着,就走向了卡西法。 阿莉西亚见状踉跄着冲了上去,挡在了炉膛前,张大了眼睛,嘴唇跟下巴微微颤抖的说。 “不,你可以拿走我的心脏,但别动他。” 火魔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自我牺牲确实很令人感动,但可惜,如果我真的想要你的心脏的话,在诅咒你的时候我就可以拿走了。 你算什么呢,又怎么能比得上他.....” 她再一次的挥手,阿莉西亚依旧是没有任何反抗的被推到了一边,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撞到墙上。 阿莉西亚挣扎着从起身,火魔就那么在她的眼前逐渐的靠近炉膛以及.....夏亚的心脏。 阿莉西亚清楚的知道一点,如果夏亚的心脏被这个恶魔夺走的话,不但卡西法会死,夏亚,也会死.... 想到这个可能性,以及那个清晰可见的未来,阿莉西亚的心就像是被人揪起来一样疼痛。 她这段时间那如梦幻一般的生活,也会在那一刻被无情的撕碎。 “不要!”阿莉西亚失声喊道。 但火魔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 心中的焦急转为了怒火,阿莉西亚大声的喊了一次。 “给我住手!” 在那一刻,火魔伸向卡西法的手忽然停止了。 她的面色变了变,有些意外的看向了阿莉西亚。 在刚刚那一瞬间,这具身体竟然完全失去了控制。 虽然只有一瞬,但也让她感到心惊。 她缓缓的转过头,对阿莉西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有趣,看起来....你似乎也不简单。 又是一颗优质的心脏。 真让人感到纠结,那就.....一起带回去看看吧。” 说着,就走向了阿莉西亚,对着她的胸口伸出了手,伊莎贝尔从一侧跳了过来,一口咬在了她的手指上,但被她轻易的甩开。 黑猫重重的撞在了墙面上,下意识的发出一声痛呼,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但伊莎贝尔还是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向阿莉西亚。 阿莉西亚正尝试继续用言灵,但火魔的速度要更快,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脖子被掐住,无法呼吸,自然也就无法发出声音。 “阿莉西亚!” 伊莎贝尔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要跑过去,但是身体已经因为刚刚的撞击软了下来,根本站不起来。 “阿莉西亚!阿莉西亚!” 她就那么张大了眼睛,激动的喊着阿莉西亚的名字,一点一点的向着阿莉西亚这边爬了过来。 这火魔显然不会理会这只会说话的猫,对于他来说,那东西跟蝼蚁没什么区别,她将手搭在阿莉西亚的胸口上。 但在这一刻,另一只手也搭在了她的手臂上。 她的耳边,传来了一道冰冷的声音。 “够了。” 火魔不悦的皱起眉头向着一侧看去,想看看究竟是谁又来打扰她。 但接着,她的瞳孔就微微收缩成了一点。 狰狞的骨质面具距离她几乎只有几十厘米,黑色的长袍无风自动,黑气来缭绕,手上那比人还高的镰刀就更加显眼了,看上去随时都能顶到天花板。 那是....死神。 在她错愕的眼神下,她感觉自己的背后也出现了一抹寒意。 在阿莉西亚的眼中,就在这头火魔的身后,另一个跟那个死神穿着一抹一样的衣服,但是拿着的镰刀不一样的死神也缓缓出现,搭上了她的肩膀。 “就是你,在挑衅冥府?” 整个客厅在此刻陷入了一片寂静中,阿莉西亚被掐着脖子难以言语,黑猫愣在原地。 而那头火魔跟那两个死神则保持着这一个动作僵持了一会儿,他们都在等待对方先动手。 但接着,一道慵懒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嗯~” 炉膛中的卡西法喷出自己的火焰小手伸了一个懒腰,它看着被两个死神制住的火魔,感慨道。 “做一个能困住你的魔法可真难,话都不敢说。” 火魔微微张了张眼睛,她看了看四周,她发现了一股强大的魔力遍布四周。 她反应了过来,这是一个陷阱。 说实话,在这头火魔尝试占据了伊莎贝尔的身体的时候,夏亚就猜到这头火魔想要做什么了。 毕竟,某种意义上,夏亚知道荒野女巫以及她的那头火魔的最终目的,但她们不知道夏亚的目的,她们印象中的夏亚,是一个四处逃窜的胆小鬼,从来没有想过夏亚会选择主动出击。 敌在明,他在暗。 根据结果推导,根本不需要花费多少脑子。 所以,夏亚就来了一个将计就计。 这也是他并未告诉阿莉西亚她姐姐的遭遇的原因。 因为这样,她才能“演出”最好的效果,将这头火魔带进这栋为她准备的地方中.... 第七十五章:星之子 塞巴斯率先有了动作,他单手挥起那巨大的镰刀,从下至上的划向火魔的手臂。 镰刀迅速切过手臂,但却并未破坏肉体,而是从里面勾出了一团橙红的火焰。 死神的镰刀本来就是用来勾魂跟净化灵魂的,不会伤到肉体,是这种寄宿在人类身体中的恶魔跟厉鬼的克星。 火魔发出一声嘶吼,抓着阿莉西亚的手也松开了,阿莉西亚摔在了地上,一边干呕一边咳嗽着。 伊莎贝尔也来到了阿莉西亚的跟前,关切的看着她。 “你怎么样了,阿莉西亚?” “我没事。” 阿莉西亚捂着自己的脖子,抬起头看向那个跟自己姐姐长的一抹一样的火魔,眼中闪过些许忧虑。 “你们这些....该死的....杂碎!” 火魔发出愤怒的嘶吼声,一团火焰直接从伊莎贝尔的身体中钻了出来。 随着伊莎贝尔的身体倒在地上,青蓝色的火焰形成了一个狰狞的人形,有三米左右,上扬的眼角跟嘴角宛如一只在狞笑的厉鬼,四周的温度在以一种可察速度上升。 房间内的一些易燃物已经被点燃,熊熊的烈火逐渐燃烧着,滚滚浓烟逐渐弥漫这个房间,呛的阿莉西亚跟黑猫直咳嗽。 卡西法见状跟阿莉西亚道,“阿莉西亚,来我这边。” 阿莉西亚抱起黑猫靠近了卡西法的炉膛,甚至还将倒在地上的伊莎贝尔的甚至拖了过来。 虽然是炉膛,但竟然要比其他地方要凉快一些。 由于契约的原因,卡西法被困在炉膛内,无法参与战斗,也无法施展魔法,炉膛周围包括困住整个女巫的魔法都是夏亚事先安排的,他只负责提供魔力。 塞巴斯失神的看着眼前的火魔,又看了看镰刀上仍在燃烧的火焰,面色凝重的对着一侧的死神道。 “小心点,巴鲁前辈,这火魔不简单。” 巴鲁跟塞巴斯对视了一眼,两人非常默契的旋起了镰刀,一左一右的向着那头火魔攻去。 还好夏亚搬了一个更大的房子,不然的话就最初的那栋房子的客厅大小,这两个人估计只能赤手空拳的跟这头火魔打了。 火魔显然更加擅长战斗,双手喷出了青蓝色的火焰,形成了两条火焰长鞭精准的缠在了两个死神的镰刀刀柄上。 塞巴斯跟巴鲁想要挣脱那火鞭子,但炙热的火焰却顺着刀柄迅速的向他的手上蔓延。 眼看着火焰要将自己吞噬,塞巴斯意念微动,他过去勾魂用的黑色锁链从虚空中飞了出来,飞向了那头火魔,迅速的缠绕上它的身体,将它的双臂束缚。 而巴鲁见状也同样唤出了自己的锁链,同样缠住了它的脚,但是下一刻,火魔消失了。 或者说,缩小了许多倍,变成了一个比卡西法稍微大一点的火球,锁链直接缠了一个空。 火焰宛如呲花一样不停的向往绽放着火花发出滋滋的声响,火星向着四处溅射,它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后边拖着一条蓝色的尾巴,像是一只放大的蓝色蝌蚪,亦或者是一颗彗星。 彗星的速度非常快,在那房间内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四处乱窜,撕扯着房间内的浓烟,窗户在微微震颤着,四周燃烧的火焰也因为彗星的速度在摇摆。 塞巴斯尝试着用镰刀跟锁链一同将彗星控制住,但是根本无法成功。 在他对着彗星挥出镰刀的时候,彗星那可怕的速度就直接冲到他的身前。 塞巴斯的反应很快,镰刀变手横在身前,让那彗星撞在了镰刀刀柄上。 可怕的冲击力让塞巴斯感受到了一种被陨石撞击的感觉,整个人被击飞了数米撞在了一侧的木墙上,直接将木墙砸出了一个窟窿。 与此同时,巴鲁见状刚想做出反应,彗星就在空中做出了一个惊人的锐角拐弯,也撞在了他的身上,直接穿胸而过!在他的胸口留下下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但并未流出鲜血,因为他本就是灵魂体。 巴鲁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的看着那绽放着火星的火魔。 “这不是纯粹的火魔!” 巴鲁似乎是认识这东西,有些惊恐的说。 “她是星之子!” 火魔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在半空中进行了一个非常漂亮的飘逸回旋,直接冲向了他的脑袋。 但这时,另一侧传来了一声厉呵。 “给我停下!” 那彗星在即将撞上巴鲁的时候在半空中停滞了下来。 从地上爬起来的塞巴斯的反应也很快,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瞬间横跨数米,对着那流行从下至上的划了过去,但镰刀触碰到彗星,却怎么也砍不进去。 接着,塞巴斯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能量从彗星内部涌来,他的面色变了变,随即就想要抽刀退离。 但下一刻... “轰!!!” 一股巨大的能量从彗星内部绽放,伴随着可怕的爆炸声,如陨石撞击地面,汹涌的火焰在一瞬间向着四周扩散,将塞巴斯跟巴鲁吞噬。 阿莉西亚的视线被火焰占据,她抱紧了黑猫跟伊莎贝尔,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但预想中的被火焰吞噬的痛觉并未传来。 她再一次睁开双眼,房子已经被爆炸炸的四分五裂,只留下了一些断壁残垣,所有的家具要么被炸的粉碎,要么就化作了焦炭。 炉膛方圆两米之内的地方则完好无损,被卡西法保护了下来,而在其中的阿莉西亚、黑猫以及伊莎贝尔的身体也都没受伤。 但也在这一刻,阿莉西亚听到了一种玻璃碎裂的声音,覆盖在她们周围的那道隐形的屏障在此刻消失不见。 透过破损的房子,能直接看到半岛的景象。 阿莉西亚有些生气,这是她住过的所有地方中最喜欢的一栋房子,下了很多的心思打理,现在全都毁了。 亚瑟抱着那头小狮子从房子外焦急的跑了进来,“你们没事吧,阿莉西亚?” 阿莉西亚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你刚刚去哪了?” “我在外面画法阵。”亚瑟说,“夏亚交待的。” 所以,这都是他计划的……她转过头,看向那两个死神。 塞巴斯跟巴鲁都半跪在地上,身上的衣物跟面具都被烧坏了,灵体也是一片焦黑,沉重的喘着粗气,面带惊恐的看着半空中。 但是……这在他的计划中吗?阿莉西亚忧虑的想。 青蓝色的彗星在空中重新组合,一个全新的火焰巨人缓缓出现,她依旧是那一副狰狞的笑容,她看着那两个死神,不屑一笑道。 “就凭你们两个也想对付我,再来两个还差不多。” “冥府不会放过你的!” 赛巴斯的半边脸都被烧焦了,他另半边脸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火魔威胁道。 “你找不到我的。”火魔道。 “冥府有的是办法找到你!” 巴鲁在在一侧喊道,他从地上捡起死神之镰,似乎是想要再战,但没走几步就半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火魔没有理会两个死神,而是变回了安洁莉卡的样子。 看见那样子,伊莎贝尔微微张了张眼睛,但她也明白了一些东西。 她径直的走向了卡西法,在卡西法惊恐的眼神下将他从火堆中拿了出来,抓在手心。 第七十六章:终结这个命运吧 阿莉西亚的面色一下子就白了。 不过也在此刻,那火魔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了不远处。 在那里,夏亚正静静的漂浮在空中注视着她,不过他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身上环绕着一些黑气,背后也有着一对黑色的羽翼,脸上也多了一些鳞片。 “夏亚!”阿莉西亚见状喊出了他的名字。 火魔笑了笑,“你终于舍得出现了吗?” 夏亚没有理会她,而是落在了阿莉西亚面前,半跪在地上,仔细的看了看她,轻声问道。 “没受伤吧?” 阿莉西亚摇了摇头,“卡西法保护了我,但是....” “放心。”夏亚低声轻喃,“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了,这份命运,也该终结了。” 他站起身,看了看四周的断壁残垣,对着那火魔道。 “你还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啊,上门做客,先把人家家炸了。” “这是你的选择,不是吗?”火魔讥讽道,“在你选择将这里当作战场开始,这里的破坏就是注定的。” 夏亚看向塞巴斯跟巴鲁,无奈的说,“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们两个人也对付不了她。” 在夏亚的设想中,这些死神就算杀不死这头火魔,也应该可以控制住它。 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景象。 命运之力的影响确实大,看起来,这头火魔只能由自己来解决。 “夏先生。”塞巴斯喘息了一口气,“你要小心,她不是普通的恶魔。” 夏亚转过头,看着那火魔手中的卡西法,“荒野女巫死了。” 荒野女巫老了,而夏亚更加强大,所以,在火魔被这些死神牵制的时候,她的死亡就是必然的了。 “那可真糟糕。”火魔毫不在意的说,“不过也正好,我也可以给自己换一个更加优秀的人类,这颗心脏,将会是最后一块拼图。” “救命!夏亚!” 在那火魔手中的卡西法呼救道,看上去奄奄一息。 “没人能救得了你,能救你的人,现在他的心脏就在我手里呢。”火魔说。 “也不一定。” 夏亚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火魔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与他对视着,从夏亚的双眸中,她似乎是读懂了什么。 她的表情瞬间产生了变化,眼中露出了像是被淋湿的火焰一般的恐惧。 她露出恐惧是应该的,因为,荒野女巫死了,就意味着,夏亚已经拿到了他想要拿到的东西。 她跟荒野女巫契约的凭证,那颗让她留存于世的心脏.... 她抬起手中的卡西法,激动的说。 “你的心在我这里!” “你又怎么确定,那就是我的心脏呢?”夏亚反问道。 他的脸上有着惊人的从容,脸上甚至多了些许嘲弄。 “我一早就知道了你夺取布里塔尼亚女皇身体的目的是为了进入这里,靠近卡西法,并在此布下了陷阱。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没有考虑到你拿走我心脏的可能性呢?” 火魔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她死死的捏紧了手中的卡西法,指尖关节用力积压,变成了浅黄色,卡西法发出刺耳的尖叫。 而夏亚的脸色也依旧没什么变化。 火魔脸上的恐惧几乎无法掩饰。 忽的,她的身影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颗彗星,迸射着火花直接冲向夏亚。 见到那刚刚血虐了自己的状态,塞巴斯立即起身激动的喊道。 “夏先生,小心,它这个状态很强!” 阿莉西亚也喊了出来,“夏亚!” 但情况却跟他们想象的不同。 没有什么惊人的大战,也没有什么毁天灭地的魔法。 夏亚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原地,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 同时,默默的捏碎了隐藏在手心中的黑色块状物,块状物化作了黑沙散落,接着又变成了煤灰消散。 彗星停滞在了半空中,变成了刚刚的人形,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不可思议的看向夏亚。 “你.....” 但话还没说完,在阿莉西亚、伊莎贝尔,还有两个死神那张大的眼睛下,那火魔身体竟然逐渐布满了裂缝。 下一刻,裂缝崩碎。 这头火魔直接化作了飞灰消散在了空气中.... 可怜的卡西法则掉落在地上,发出痛苦而嘶哑的呜咽声..... 整个客厅寂静一片,所有人的脸上都带上了刹那的失神。 在那两个死神看来,夏亚仅仅只是一眼,就泯灭了他们拼上性命都难以杀死的恶魔。 他们甚至都没感觉到任何的魔力波动。 伊莎贝尔微微张的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夏亚要比那死神强大,但是没有想到实力的差距会这么巨大。 今天才真正意义上见到夏亚的巴鲁的脸上也同样是一脸的震惊。 但隐约知道夏亚身份并不简单的塞巴斯倒是并不意外,夏先生有这能力。 他自己就养着一头火魔,对于夏先生来说,这种火魔跟宠物没什么区别。 不过考虑到照顾自己的升职路,他将这火魔交给了赛巴斯来解决。 而出于友情,他放出了一个诱饵,吸引火魔来此,帮他们困住了这头火魔。 虽然夏亚只是邀请他来一起对付这头火魔,其余什么都没说,但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但可惜,因为情报上的缺失,他们并没能打赢这头火魔,甚至还害的夏先生的房子被破坏,最终使得他不得不亲自上场。 而且,要不是夏先生来的及时,他们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塞巴斯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人情,算是欠大了。 不过下一刻,令他感到错愕的是,夏亚竟然也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像是一棵树一样,直接不省人事。 事实上,刚刚火魔拿的还真就是夏亚的心脏。 卡西法没办法轻易移动,他很脆弱,随便移动都可能影响到他们两个的生命。 刚刚只是夏亚在诈她,当然,他也有一定的把握。 毕竟火魔获取夏亚心脏的目的是为了重新契约一个更加年轻的人类。 所以她不会毁掉夏亚的心脏,只能以通过挤压心脏的方式来威胁夏亚。 但是她没想到,夏亚这么能忍。 夏亚所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交给命运了.... “夏亚!” 阿莉西亚她踉跄着上来,开始检查夏亚的生命体征,她摸上夏亚的胸口,心直接凉了半截,因为他的心脏已经不再跳动了。 她的世界崩塌了,泪水从眼眶汹涌,整个人瘫在了夏亚的身上,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抽泣着,身体也在颤抖。 “阿....阿莉西亚。” 掉落在一侧地板上的卡西法声音虚弱且颤抖。 “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阿莉西亚回过神来,看向地上的卡西法,她的理智也重新回到了她的脑海中。 夏亚的心脏在卡西法那! 她反应了过来,快步上前捧起卡西法。 她发现,虽然卡西法仍在燃烧,但一点都不烫。 他有一些虚弱,火焰是浅色的,她能感受到夏亚的心脏在她的指尖跳动,感受着那虽然微弱,但仍旧在活跃的生命,阿莉西亚微微松了口气。 “卡西法,如果我真的把他的心脏还回去,你会死吗?”阿莉西亚有些忐忑的问道。 “我跟你说过了。”卡西法嘶哑的说,“只要你相信你自己,我们就不会死。 勇敢一些,终结这个命运吧,阿莉西亚。” “那就再活一千年吧。” 阿莉西亚认真的说,生怕力量不够,她有些忐忑的跪坐在夏亚旁边,小心的把心脏放上他的左胸。 “那真的是夏先生的心脏?” 见到这一幕,塞巴斯也逐渐明白了些什么,“我还以为那是引诱恶魔的诱饵呢,可是....他为什么要剥离自己的心脏?” “一些特殊的恶魔是无法长时间留在人间的。”巴鲁说,“如果想要留在人间,就必须得跟人类签订契约。 恶魔给予力量,而人类则给予他能留存于人世的东西,比如心脏、眼睛之类的重要器官。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什么?”塞巴斯好奇的问道。 “大死神究竟是为什么要分出神权,将普通的灵魂变为死神,你应该是清楚的吧?”巴鲁说。 塞巴斯点了点头,“清楚一点,因为死亡神权太强大了。” “这个世界的神秘是趋向衰弱的。”巴鲁说,“先是神明的消失,然后是巫师之类的人类所能拥有的力量逐渐消失,最后,世界将不再有任何神秘。 一些过去可以自由行走于人间的强大存在会因此而无法在人间行走。 一般情况下,祂们会选择自己开辟一个亚空间居住,然而还有一种情况。 这些存在留恋着人间的繁华,想要继续在人世生活,那么....就会尝试将自己的力量剥离。” 塞巴斯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看着倒在地上的夏亚,恍然道,“原来如此,夏先生将自己的力量剥离了一部分,放入了这颗心脏中,并且养了一只火魔来守。 可....这样也太危险了吧。” “所以他设置了保险。” 巴鲁看向阿莉西亚,面色严肃的说,“这个女人所拥有的力量,可不简单。” 塞巴斯回想起之前阿莉西亚定住那头火魔的样子,认可的点了点头,这种言出法随的力量,他从来没见过,让他想起了一些圣经中的传说。 对于一侧两位死神的交谈,阿莉西亚并没有听见,不过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在意,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夏亚的身上,她告诉那颗心脏。 “回到他的身体里,让他活着!” 接着,她微微用力,将心脏往下压了压,又压了一次,心脏开始下沉,跳动的更加有力了。 她的呼吸有些停滞,继续平稳而有力的下压,白色的发丝拂过脸庞,但她没有任何理会。 很快,心脏进去了,它刚一消失,青蓝色的火焰就从夏亚的身体中钻了出来,在阿莉西亚的肩膀上旋转,仿佛一滴蓝色的眼泪。 “我感觉好轻!”他说。 接着他意识到了什么,兴奋的大叫了起来。 “我自由了!” 他猛的腾空而起,飞向高高的云层,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七十七章:我会给予补偿的 渐渐的,在阿莉西亚的注视下,夏亚猛的睁开了眼睛,重重的深呼吸了一口气,但接着,他的眼神开始换散。 随着心脏重新进入身体的那一瞬间,夏亚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在身体中涌动。 他的视线开始脱离了这个维度,进入到了另一个更高的维度中,他重新见到了最初见到的那颗命运之树。 无数生命的命运在其中交缠汇聚成了一颗苍天大树。 夏亚在之前看的时候,这颗树是没有尽头的,当然,或许是因为当时的自己没有能力看那么远。 在此刻,在某个节点,这颗树有了尽头。 这意味着,所有生灵的命运也在这一刻走向了终结。 他的视线凝聚在树冠之上,一些画面在他的眼前闪过,他看见了一片荒芜的大地,遍地都是尸体与鲜血,没有一点绿色。 山川被夷平,河流被截断,陆地破碎,海洋上也都是尸体,一片死寂。 这是,这个平行时空的未来会发生的景象。 或者说,如果没有夏亚干预的话,必然发生的景象。 夏亚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阿莉西亚的那忧心忡忡的脸。 银白色的发丝垂落轻拂过他的脸,带着一种淡淡的百花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火魔的死去,亦或者卡西法在离开的时候解除了她身上的诅咒,此刻的阿莉西亚已经恢复了青春。 即使是如此近距离的死亡角度,也依旧有着不一样的美感。 不必说她倾国倾尘,似璧似玉,也不必说她若绢若锦,如月如花,仅仅只是这样看着,就会觉得世界是这般美好。 她的头发颜色没有变回去,但原本枯槁的像是扫帚一样的老人白,此刻变的柔顺油亮,像是银白色的锦缎一样。 她的皮肤本来就白,所以配上这头发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反而有一种别样的贵气。 看着她,这世间的一切在此刻似乎都不重要了。 夏亚感受到了许久未曾感受到的心脏的跳动,那是生命的律动,有力且快速,甚至还在加速。 他感受到了一种许久未曾感受到的满足感。 “身体,突然就变的好重了。”夏亚注视着她的双眸笑道。 他注视着阿莉西亚,低声轻喃,“你也变的好美。” 不过下一秒,他就说不出话了,阿莉西亚低下了头,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夏亚微微张大了眼睛。 那种源自大脑,来自生命的欢愉在他的脑海中绽放,他的眼中带上了些许失神。 亚瑟也下意识的抬起手遮住了桑尼的眼睛跟自己的眼睛,但手指间的指缝却很大,他又害羞又好奇的透过指缝偷看着。 而伊莎贝尔则抬了抬眉毛,没有言语,默默的在自己的身体旁坐下。 随着阿莉西亚的起身,夏亚也扶着她站了起来。 夏亚舔了舔嘴唇问道。“卡西法呢?” “他飞走了。”亚瑟说,“不知道飞往了哪里。” “也是一件好事。”夏亚说,语气中带上了些许伤感,“他获得了自由,也该去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夏亚看向身侧的阿莉西亚,柔和的注视着她的双眸。 “我也有很多,想跟你一起做的事情。” 阿莉西亚微微张了张眼睛,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夏亚的回应。 他的眼神也不一样了,过去,夏亚的双眼与其说是眼睛,不如说像是一对玻璃珠子,透不出任何的情绪。 而现在,虽然眼眸依旧平静,但一直注视着他的双眸的阿莉西亚却能从中感觉到一些不易察觉的心绪。 她的脸颊微红,红唇微启,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所有想说的话,最终都变成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慢慢来,我们有很多时间,不是吗?” “是啊。”夏亚轻喃,“很长的时间。” 接着,他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两人。 塞巴斯见状走了过来,“夏先生。” 夏亚转过头,看着塞巴斯跟巴鲁这狼狈的样子关切的问道。 “你们没事吧?” “没事。”塞巴斯摇了摇头,“小伤,休息一会儿就好,就是破坏了您的屋子,我感到很抱歉。” 夏亚看了看四周道,“没事,稍微修一下就好了。” “不,我会给予补偿的。”赛巴斯低头道,“而且您救了我们一命,还帮我们消灭了这个恶魔,我欠您一个人情。 您今后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的,只要我可以完成的,随时可以来找我。” 夏亚微微抬眉毛,点头道:“这倒是没有....说起来,应该是我要谢谢你们,为我拖了不少时间。” “您不必安慰我们,我们的力量确实还不够,而且也过于自信了。”塞巴斯阴沉着脸说。 “我们本以为,靠我们两个应该就可以带走这个恶魔,平分功劳,但事实证明,我们太想当然了,不够谨慎。 您慷慨的用自己的心脏做为诱饵,引诱这头恶魔前来。 您应该很相信我们冥府的力量,但却因为我们的功利差点将您害死,这是我的失误。 还是那句话,夏先生,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找我们。” 阿莉西亚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夏亚,又看了看这个死神。 她自然是不知道这头火魔跟塞巴斯的恩怨的。 所以,在她的视角看来,这两个死神显然是夏亚请来帮他消灭荒野女巫跟那头火魔的。 他们跟火魔大战了一场,身受重伤,虽然没击败火魔,但也算是拖到了夏亚到来,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了。 但是为什么,干了这么多事,帮了这么大的忙,却还要反过来谢谢夏亚? 而且还是这么一副满脸愧疚的样子。 “阿莉西亚!” 亚瑟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惊喜的说。 “卡西法回来了!” 阿莉西亚转过头,就发现炉膛内,一张橙色的脸正靠在木柴堆上摇曳着。 “好不容易获得了自由,不去多玩一会吗?”夏亚调侃道。 “无所谓,反正只要我来去自如就好了。”卡西法说,“我还是更喜欢跟你们待在一起。 而且外面快下雨了。” 第七十八章:沉睡 “好了,高兴完了,也客套完了,是不是该把我弄回去了。” 伊莎贝尔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她靠在自己的身体边,略显不耐烦的说。 阿莉西亚回过神来,她看了看伊莎贝尔的身体,又看了看地上的黑猫。 这头黑猫在这些天那说话的语气、仪态以及动作习惯,在她的大脑中与她一个非常熟悉的人逐渐重合。 阿莉西亚反应了过来,难以置信的凝视着她。 “你....是伊莎贝尔?” 那黑猫自顾自的点了点头,“脑子倒还在。” “你怎么不早说!”阿莉西亚有些不太理解,“你要是早说了,我就不会把荒野女巫带进来了!” “谁知道你认不出来我。”伊莎贝尔说,“你好歹是我的亲妹妹,我们天天生活在一起。” 她是绝对不会让阿莉西亚知道她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她变成了一只猫才不将身份告知的。 阿莉西亚一时无言,伊莎贝尔来城堡的时间满打满算还不到两天,如果时间再久一些,她或许就认出来了。 在他们谈话间,塞巴斯也缓步上前,一股黑色的气体从他的身体中涌出,涌入了那头黑猫的体内。 接着,一个半透明的身影被他从黑猫体内拉了出来,那是一个缩小版本的伊莎贝尔,他将其放入了伊莎贝尔的身体中,二者逐渐融合。 不过伊莎贝尔依旧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但呼吸却依旧平和,心脏也在强而有力的跳动着。 但过了几分钟,伊莎贝尔依旧是这副模样,双目紧闭,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阿莉西亚抬起头看向塞巴斯,“她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塞巴斯微微皱起眉头,抬起手,黑色的气体从他的手中涌入伊莎贝尔的身体。 片刻后,他看着依旧双目紧闭的伊莎贝尔,眉头皱的更深了。 “怎么了?” 捂着自己胸口的巴鲁从一侧走了过来问道。 “按照常理,灵魂回归身体之后,她应该马上就能苏醒啊。”塞巴斯奇怪的说。 巴鲁皱起眉头,“确实有一些奇怪。” 阿莉西亚的表情变的有些难看,“你们要是都不知道,伊莎贝尔是不是就醒不来了?” 塞巴斯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刚跟夏亚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他,现在却连灵魂归体这种本职工作都没做好。 “她身上似乎还有一种很古老的诅咒。”巴鲁皱着眉头道,“这股力量阻止着她苏醒。” 阿莉西亚回过神来,“是因为那火魔吗?” “那火魔已经死了。”夏亚说,“所有的诅咒随着她的消亡都会消失。” “那是因为什么?”阿莉西亚问道。 “也就是说.....”夏亚轻喃,“这背后,还有第二种力量。” 他看向阿莉西亚道,“你去把塞默勒叫进来。” 阿莉西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祂一定有办法。” 她转过头跑向了门口,在刚刚的爆炸中,除了炉膛之外,那扇通往不同地方的门算是为数不多完好的地方,那里也有着魔法的守护。 不久之后,穿着围裙的赛默勒就从酒馆内走了进来,它看了看四周宛如战场一般的断壁残垣,面色古怪的说。 “这里像是被陨石撞了,你们现在喜欢住这种战损风格的房子吗?。” “夏天到了,住着也凉快。”夏亚说。 塞默勒将视线集中在了地上的伊莎贝尔身上,片刻后,他对着阿莉西亚吐槽道。 “某种意义上,你们还真是亲姐妹啊,像这种又麻烦又难解的诅咒一般人一辈子遇不上一次,你们两姐妹一人中一个。” “有办法吗?”阿莉西亚关切的问道。 “解不了。”塞默勒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什么诅咒之神,怎么可能会解这种东西。” “能看出来自哪里吗?”夏亚问道。 塞默勒再仔细看了看,接着点了点头,“这跟阿莉西亚之前中的倒是不同,她的身上,我察觉到了一些熟悉的气息。” “你的意思是....它来自希腊?”夏亚问道。 “而且是....现在风头正盛的那个。”塞莫勒的眼中闪过微光,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有趣....诅咒一个人间帝国的皇帝,让她沉寂于睡梦中难以苏醒,祂所图谋的东西,或许.....” 祂看向塞巴斯跟巴鲁,上下打量着他们,略带玩味的说。 “你们,是死神吧?” 巴鲁跟塞巴斯点了点头。 “冥府终于舍得给你们换个行头了?”塞默勒调侃道,“黑袍、镰刀、骷髅头,几千年都是这模样,我看都看腻了,也是时候该换换了。” 此刻的塞巴斯跟巴鲁,身上的黑袍已经基本上被烧烂,皮肤焦黑,像是两个刚从岩浆中爬出来的丧尸,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塞巴斯脸上回以一个尴尬的笑容,巴鲁则微微皱起眉头。 “去告诉塔纳托斯。”塞默勒说,“让祂最近多关注关注祂弟弟。” 听见塞默勒那居高临下的语气,巴鲁终于有些忍不住想要上前,但被塞巴斯拦了下来,讪笑着点头道。 “是,是,我一定向大死神传达您的话,狄俄倪索斯大人。” 在说最后这个名字的时候赛巴斯还特地加大了声音,这同时也是说给巴鲁听的。 听见这个名字,巴鲁的瞳孔微微收缩,不可思议的看向塞默勒,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接着又跟塞巴斯对视了一眼。 两人的视线在那空中无声的交流的一下,巴鲁讪讪的向后退了一步。 “那我们,就先下去了。”塞巴斯说。 “去吧,现在的事也轮不到你们了,把消息传到就好了。”塞默勒说。 两个死神互相对视了一眼,塞巴斯又对着夏亚欠身行了一个礼,接着便化作了一团黑烟消失在了原地。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阿莉西亚问道。 塞默勒走到了伊莎贝尔的跟前,抬起手,一根手杖出现在他的手上,手杖的顶端有松果,杖身缠绕着常春藤、葡萄叶。 那或许就是他的酒神杖。 只见祂将手杖一抬,一根葡萄藤从他脚下的泥土中钻了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最后生长出了一串葡萄,葡萄又大又饱满,晶莹剔透。 仅仅只是看着,就能让人觉得那一定是非常鲜甜的葡萄。 他将那葡萄摘了下来,递给了阿莉西亚。 “将这串葡萄榨成汁喂下去,可以让她不吃不喝维持至少十年的生命,不用喂食,也不用排泄,定期为她清洗身体就可以了。 有这些时间,我们就可以慢慢找破解诅咒的办法。” 第七十九章:梅林的命运 阿莉西亚连忙接过葡萄,她看了看伊莎贝尔,犹豫了一下道。 “能不能将她的灵魂拖出来,我们要问她一些事情。” “这没问题。”塞默勒说。 他蹲在了伊莎贝尔的身前,接着将手伸进她的身体中,重新将伊莎贝尔的灵魂拖了出来。 伊莎贝尔的双眼紧闭,接着,缓缓的睁开双眼,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的人。 “我....回到我的身体了?” 但她回过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依旧躺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 阿莉西亚将他们刚刚知晓的事情告知了伊莎贝尔。 她的面色有些发白。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诅咒一直不解除,我就得一直沉睡了?” 塞默勒点了点头。 “那这还不如变成猫呢。”伊莎贝尔绝望的说。 塞默勒看向伊莎贝尔的一侧躺着的黑猫的身体,眼睛一亮道。 “倒是一个好的选择,在你苏醒的这段时间,你可以寄宿在别的身体中,这样,你的灵魂也不会被污浊之气污染。” 阿莉西亚看向伊莎贝尔,像是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伊莎贝尔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道。 “如果只有这一个办法的话。” 塞默勒抬起手,一股力量就带着伊莎贝尔重新送入了那头黑猫的体内。 这一次,黑猫的苏醒就要快的多了,大概几秒后,她就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相比于第一次,她这一次她就接受的很快了。 说实话,如果以可以随时变回人类为前提,她还挺喜欢这种新奇的感觉的。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猫的视力在晚上会这么好,即使是一点光亮都能看的很清楚,就是白天的视力就不如人类了。 但是无论是嗅觉还是听力都无比灵敏,而且身体的灵活度更是比过去快了不知道多少,在她的眼中,四周的一切都被放慢了好多倍。 但现在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身体中,这就有些难受了。 “这个诅咒,需要多久才能解除?” “想要打开门,就得找锁上门的人。”塞默勒说。 “什么....意思?”伊莎贝尔心中升起了一个不详的预感。 “某种意义上,这其实不是诅咒。”塞默勒说,“而是某种....特殊的力量,让你无法苏醒。” 塞默勒看向夏亚,“他应该能猜到是什么。” 夏亚沉默着,片刻后,他道,“谢谢,塞默勒。” 塞默勒耸了耸肩,“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那葡萄我是拿来酿酒的,一种都是种一亩。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店里现在没人,我要回去看看。” 说着,就通过城堡的门回到了酒馆里。 伊莎贝尔的眼神一直集中在夏亚的身上。 阿莉西亚也在一侧开口道,“你能解开她的诅咒吗?” “能,但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夏亚说。 “多久?”伊莎贝尔说。 “三到六年。” 听到这个时间,伊莎贝尔的瞳孔微微放大,阿莉西亚也张大了眼睛。 “三到六年!”伊莎贝尔的声音有些刺耳,“等我醒了,布里塔尼亚早就没了! 尤金尼亚根本斗不过维克托,也根本不可能带着布里塔尼亚战胜西牙帝国跟西法兰帝国!” 她有些焦虑的在这房间内来回走动,自言自语的说。 “不行,我得回去,我得回去!” 说着,就转身打算通过大门跑出去,但阿莉西亚喊道。 “停下!” 伊莎贝尔停下了脚步,阿莉西亚眼疾手快的上前将她抱了起来,她死死的抱着不断挣扎的伊莎贝尔喊道。 “让我回去!阿莉西亚!”伊莎贝尔红着眼睛说,“我如果回不去,发生在鹰角镇的事情,会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角落!” “但现在的你就算回去了,也根本没办法改变这一切!”阿莉西亚喊道,“给我冷静点,伊莎贝尔!” 阿莉西亚的话很有用,伊莎贝尔逐渐冷静了下来。 而夏亚则缓缓开口道,“如果你在意的是这个国家,而非你的皇位的话。 那么.....这个国家在未来虽然会经历风雨,但它仍会存在着。 未来,会有一个人出现拯救它,他会成为这个国家的新君。” 他注视着伊莎贝尔,“但如果你在这段时间内重新控制了身体,回到了皇宫。 你....会死。” 夏亚在获得心脏的那一刻,曾窥视了命运的一角,他看到了一部分这个国家的命运。 那是在没有他来干涉的情况下的命运。 按照既定的命运,伊莎贝尔会在执政半年后被暗杀。 幕后主使不是西牙帝国,也不是西法兰帝国,而是她的叔叔,那位维克托亲王。 他将这件事的黑锅甩在了这两个帝国身上,并通过引导民意获得了皇位。 事实上,夏亚对于这个未来并不意外,这也是摩瑞亚当初担心的东西。 即使是他,在皇宫内都遭受了数次的暗杀。 他的妻子因此而死,他的女儿因此而瞎。而他,也因为刺杀伤到了元气,导致六十多岁就死了。 但是现在,命运被改变了。 伊莎贝尔没有死,而是来到了移动城堡,变成了一只猫。 在不久之前,夏亚就具现出了一部分那不列颠岛上古老英雄史诗中的亚瑟王的命运给了亚瑟,目的是为了方便他教授魔法。 但显然,这份命运影响到了伊莎贝尔的命运。 亚瑟继承皇位需要正统,而伊莎贝尔则可以给亚瑟这个正统。 伊莎贝尔的治理能力或许还行,但关键在于,她没有什么特殊的力量,而手中却也未能掌控多少武力。 现在的布里塔尼亚,只有拥有特殊力量的皇帝,才能更加粗暴的整合国内的力量,改变一些东西。 这也是伊莎贝尔会变成一只猫在此的原因,夏亚可以无比确定的,命运一定在其中起到了作用。 这也让他更加清晰的认知了命运的运行。 虽然某种意义上,亚瑟的命运拯救了伊莎贝尔,改变了她的死亡结局。 但如果伊莎贝尔在既定的命运中没有死,那么就是伊莎贝尔被困在一只猫的体内三到六年了。 命运是残酷的,它没有恶意,但它也不善良。 这笃定的话语,令伊莎贝尔跟阿莉西亚都沉默了下来。 在经历了这一切后,她们两个都认为夏亚不会没有理由的说这种话。 “这是你的意愿?”伊莎贝尔说。 夏亚摇了摇头,他认真道,“这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伊莎贝尔再一次沉默了下来,以她的智慧,还是能理解这话语中的意思的。 在许多传说中,巫师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片刻后,她道。 “我对皇位的兴趣,在上任之后的那几天已经消磨殆尽了。” 她看着夏亚。 “整日面对勾心斗角,身边没有一个人是可以相信的,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我来思考。 甚至在刚刚,我还经历了最亲密之人的背叛,身心已经足够疲惫。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无缘无故放弃我的皇位。 将这个国家四千多万人的命运,交给一个我见都没见过的家伙!” 她的眼神很锐利,夏亚在她的身上见到了一位皇帝该有的威严。 夏亚的眼睑微微收,眼中微光闪烁。 “在他出现的时候,也就是你回皇都的时机了。 是否该将皇位交予他,由你自己来做定夺。” 伊莎贝尔没有再言语,她知道,她现在只能接受这个命运。 阿莉西亚摸了摸怀中这只黑猫的脑袋,轻轻安抚着她的情绪。 “那我们今天晚上该住哪?夏亚。” 一直在一侧沉默的亚瑟缓缓开口道。 夏亚缓缓的抬手,在他的手中,一个光华闪耀的光球缓缓出现。 这是一份非常庞大的命运之力。 夏亚消耗命运之力编织的命运,最终都会随着命运的运行衍生出更加庞大的命运之力回馈他自己。 那老者使用命运之力赋予了夏亚“哈尔”的命运。 而在夏亚将这份命运走完以后,这份命运就脱离了他形成了一份庞大的命运之力。 老者已经死了,这份命运之力自然就属于了身为他的继任者的夏亚。 在卡西法跟他的契约被切断之后,夏亚的实力就大不如从前了。 如果未来那个末日必然发生,他需要找一份新的力量。 既然他选择成为了“亚瑟”的老师,那么,具现出一份梅林的命运就很合适了。 这份命运之力来的很及时。 正如之前具现黑朗的命运那样,具现出一个真正存在的“梅林”比他自己承载这份命运的消耗要多的多。 纵观梅林的整个命运,他一直都是幕后的存在,在背后默默的引导着亚瑟成为一位明君。 虽然在原始的亚瑟王的传说中,梅林最后的结局是被湖中妖女监禁。 但他也不一定非要具现出原始传说中的梅林。 现代有非常多的二次创造的梅林故事。 他们要更加强大,而且,所沾染的因果也要更少,那可要比哈尔的命运轻松多了,再适合他不过了。 而且,他也需要这份力量中的一些知识,以能让他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整个亚瑟王的命运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也是亚瑟王的正统性的来源.... 前往皇都....插下石中剑。 上架感言 写了很多次上架感言,但现在心情还是有些紧张的。 这是我第一次来轻小说写,知道卷,但没想差点给我卷没了,现在追读差不多在一千二左右,在我的印象里,一千以上的追读,如果同期没啥大佬的话,其实都可以在科幻试试三江了。 但现在在轻小说甚至连第四轮都上不去。 不过我现在的心态依旧还行。 其实很早之前,我就说要写一本看起来轻松一些的书,但像这种轻松的书想要写出成绩来还是挺难的,没有一个特别直观且具有冲击力的矛盾,爽点的安排也就比较困难。 要把控日常跟爽点的节奏,日常写多了水,爽点少了就寡淡,还需要考虑一些高潮的剧情,但主角的身份就注定了这本书走的是无敌流了,无敌流的高潮就更难写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显圣装逼,就会变成那种“老婆,快出来看上帝”的感觉,所以还需要思考铺垫。 所以在开书前,我其实准备了很多存稿,这样剧情安排起来也会更游刃有余一些。 但可惜,听说同人遭重之后,我消沉了一段时间,也刚好那段时间肾结石住院了。 人在崩不住的时候是真的崩不住。 我已经快三本没开有同人元素的书了,这次想着来轻小说,就加点同人吧,阅文前脚开的会,我后脚发的书,直接给我整麻。 接着突然肾结石,疼的医院整个楼层的人都能听到我的惨叫。 好不容易听编辑说对我这本影响不大,接着就断推两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段时间一直都是在发存稿,弄的现在也没多少存稿了,现在想想真是太悔了,那段时间应该是我唯一有机会攒存稿的时间了。 不过还好,除了存稿,我的大纲还是有搞的,至少大方向是有的,不至于不知道写啥。 上架后,时间线会逐渐拉长,这本书随着时间线拉长,主角种下的一些种子逐渐成熟之后,应该就会越来越好看了。 总之,一号凌晨上架,发四章,有一些是大章,应该一共一万多字,已经是我码字的极限了。 后续更新我大多时候应该会更六千字每天,偶尔可能卡剧情发发五千字左右。 最后再求一求订阅吧。 现在也不谈啥热爱小说了,病了几场之后已经病床悟道了。 说白了,写小说就是为了赚米的,有米赚写的再痛苦都能写下去,没米赚写的再舒服那都是痛苦的。 我没办法保证说成绩一拉到底的时候还为爱发电,但我能保证,只要订阅可以让我活下去,我就不会太监。 第八十章:梦魔(求首订) 夏亚抬起手,没有任何犹豫的将那份光点放入胸口,他感觉自己的体内多了一股庞大的魔力。 梅林是梦魔跟人类所生的,是半人半魔的存在。 当然,做为一个这个世界之外的力量,这个梦魔的设定肯定跟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个梦魔的设定并不同。 之前那个梦魔实在是太弱了,但他体内的这股魔力,要比他跟卡西法契约时候更加强。 不过,命运在被具现出来之后,肯定会融入到这个世界的规则中。 死神是大死神为了分摊神权而创造的存在,梦魔也是类似的东西。 所以,死神有级别,梦魔或许也有级别。 他的脑海中多了更多的魔法知识,特别是一些幻术,由于身上的梦魔血脉给予他的天赋,他可以轻易介入别人的精神中,创造梦境,甚至在现实世界投影虚拟影像。 他的鹰眼得到了进化,可以跨越千里,看见更加广阔的地界,整个世界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注视之下。 特别是,他的脑海中多了很多的剑术知识,而且也多了许多该如何培养一位明君的方法。 “夏亚,你的头发怎么变白了?”亚瑟的声音打断了夏亚的思绪。 夏亚发现自己的头发变的更长了,也变成了如白雪一般的颜色。 一朵遮蔽阳光的白云缓缓移开,阳光挥洒在他的发丝上,在他的发尾,一种很好看的虹色逐渐出现。 突然就从童话变成玛丽苏了,夏亚心中吐槽道。 “没事。”夏亚说,“只是一些正常的变化。” 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抬起手,四周的一切在魔力的作用下开始变化,被稍微的墙面退去了焦黑,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被爆炸轰碎的木头重新组合、凭借,这栋房子正在魔力的作用下重新恢复着原本的模样。 阿莉西亚跟亚瑟等人都张大了眼睛,一脸新奇的看着这宛如时空回溯一般的景象。 随着房子被组合成功,就连那张阿莉西亚很喜欢的蚕丝沙发也在魔法的作用下恢复如初。 空气中那股淡淡的焦味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阿莉西亚的插花带来的浓郁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好了。”夏亚说。 亚瑟回过神来,渴望的看向夏亚。 “夏亚,我能学这个魔法吗?这样桑尼要是闯祸了,我也不会被阿莉西亚骂了。” 一只精力旺盛的动物是很难养的,如果没有及时的消耗它的体力,那么它在家里必然会做出一些令主人血压升高的事情。 比如拆沙发,摔瓶子。 桑尼要比一般的动物要好的多,因为亚瑟的精力也很旺盛,总是能陪着它一起消耗体力,但也避免不了闯祸的时候。 前不久它就摔碎了阿莉西亚非常喜欢的一个瓶子,一个来自东方的瓷器,被她狠狠教训了一顿。 “只要你努力学,总是会的。”夏亚说。 他看向阿莉西亚,“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啊,酒馆现在估计是不能开了。” “啊,为什么?”卡西法说,他还挺喜欢尝试那些鸡尾酒新品的。 “布里塔尼亚的皇帝大摇大摆的进入到我们的酒馆并且失踪,你们觉得,这还能开的下去吗?”夏亚问道。 阿莉西亚看向一侧的黑猫。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布里塔尼亚的秘密警察一定会将伱们这里列为首要的怀疑对象。” “可我们才开了多久啊。”阿莉西亚有些郁闷的说。 “只是不能在皇都开而已。” 夏亚说,“我们可以把门设置在布里塔尼亚的其他地方,亦或者世界上的其余地方,都是一样的。 皇帝失踪,布里塔尼亚只会更加纷乱,特别是皇都。 刚好我们开了这么久也累了,休息一段时间也不错。” 在夏亚打开门进入酒馆的时候,发现酒馆的人已经被塞默勒清退,并且酒架上的酒也被收了起来。 见夏亚出来,塞默勒脱下了他的围裙,“都处理好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家店?” 在伊莎贝尔进来的时候塞默勒就从她跟阿莉西亚的交谈中得知了她的身份了。 他不蠢,他知道一位皇帝失踪在他们这家酒馆会发生什么事。 当然,他们也可以消除所有知情者的记忆,但以塞默勒这几天对于夏亚的了解,相比于这种麻烦的收尾,他绝对更喜欢直接一走了之。 “你对我还真是了解啊。”夏亚有些又好笑又无奈的说。 “酒某种意义上可以反应人的性格,喜欢葡萄酒的人,大多享受生活,追求浪漫主义。 喜欢多变起泡酒的人则年轻有活力,具有创造力。 而喜欢果酒的则大多都是女孩子。 喜欢豪饮的人,大多性格豪爽,且急于向世人证明自己。 而你” 塞默勒看向夏亚,“什么酒都喜欢喝,你享受生活,享受时间的虚度。 还创造了鸡尾酒这样有趣的酒品,对世界充满好奇,富有创造力。 但喝酒从来都不喝醉,总是喝的微醺的时候就停下,你不贪杯,也就不贪婪,很有理智。 而且,很少会给自己做鸡尾酒,只喝单酒,说明你不喜欢麻烦。” 夏亚抬起眉毛,笑道,“最后一点倒是非常贴切。” 塞默勒笑了笑,“我大多数时候都在酒窖里,这个入口我也会一直留在这里,如果你想要继续开这个酒馆,可以随时来找我。 毕竟,我还挺喜欢这里的。” 说着,他就走下那个皮箱中通往酒窖的楼梯,但在彻底进下去的时候,他看向夏亚调侃道。 “还有,新造型很不错,很有精神。” 夏亚耸了耸肩,目送着塞默勒的离开,他推开店门走了出去,门口已经挂上了一个歇业的牌子。 过去在这个时间,门口一般会聚集很多人,不过现在则一个人都没有了。 夏亚抬起手,一个魔法在空中形成,覆盖在这家店面上。 在夏亚的注视下,这店面缓缓的向着中心塌缩,将两侧两个原本并不相邻的店面向着这个塌缩点拉了过来。 片刻后,两个店面变成了邻居,而酒馆的门消失不见,它实际上还是存在的,只不过夏亚用幻术伪装了它。 看了看四周,确认了街道上的人没有发现这里后,夏亚像是进入水面一般,进入了鞋店跟服装店之间的柱子里.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八十一章:天空(求首订) 当然晚上,夏亚就舒服的睡了一个自然醒。 荒野女巫死后,他身上就基本没有什么特别麻烦的事情了。 虽然酒馆暂时不开了,但这种第二天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的感觉让人感到很放松。 人就是如此,闲太久之后总会想着找一些消遣的事情,在忙的时候也总是会想着闲一段时间。 夏亚从床上起来,走过走廊,跑下楼梯,对着正在做早饭的阿莉西亚打了个招呼。 “早,阿莉西亚。” 夏亚的脸上带着笑容,要比过去开朗了许多。 阿莉西亚抬起头看向夏亚,看着他脸上的微笑,她有些不太自然的转过头,一抹红晕直接红到了耳根。 在西方的传说中,男性梦魔某种意义上跟魅魔的定义很相似,一部人认为他们就是一种生物。 那是一种在女子睡觉的时候降临并与之交媾的男妖,一般形象为美男子,会吸取女人的精气。 所以拥有了这部分血液的夏亚对于颜值的加成倒是其次,主要是多了一种女人难以拒绝的奇怪魅力。 阿莉西亚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夏亚新模样。 夏亚来到了阿莉西亚身边,对着在沙发上躺着黑猫笑道,“早上好,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缓缓的睁开双眼,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早上好。” “亚瑟呢?”夏亚看了看四周问道。 “他跟桑尼去岛上玩了。”平底锅下的卡西法开口道,“他说他打算教桑尼怎么捕猎,要让它学会在草原上生存。” 伊莎贝尔在不久之前就告诉了他们桑尼真正的品种,不过他们倒也不奇怪,毕竟这么大的猫确实太少见了。 当然,阿莉西亚跟亚瑟最终还是决定将桑尼养下去,至少养到成年,让它自己决定去留。 “他又不会,怎么教?”夏亚有些疑惑的说。 “小孩子总是这样的。”阿莉西亚说。 一边说着,平底锅的温度也被卡西法加热到了一个合适的温度。 她从一侧的调料罐中找到油罐,左手抓着油罐的把手,微微倾斜。 粘稠金黄的花生油顺着突出的壶口流下。 这个世界上有些食材是怎么做都不会难吃的,就比如肉,只要你掌控好火候与油盐酱醋。 她熟练的抓住平底锅把左右移动,让油流满平底锅,待油温充足后,她将一条厚实的培根放了上去。 这里的培根跟夏亚在现代时吃的那种薄薄的培根不同,应该是自己腌制的厚培根,很有分量。 鲜红的身体向外滋滋冒着诱人油脂,体积收缩,肉质紧绷,肉香弥漫,似乎有着什么神奇的魔力在吸引着他。 接着,阿莉西亚又打了几个鸡蛋,顺手将蛋壳丢入了卡西法的嘴中,几个标准的荷包蛋在平底锅中逐渐成型。 她抬起平底锅,将锅里的荷包蛋跟培根根据食量的大小分成了四分放在了碟子里。 诱人香气弥漫,令人食指大动。 “吃完饭,我们接下来要做一些事情。” 夏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享用着阿莉西亚做的早餐。 “是关于酒馆的门放哪里吗?”阿莉西亚问道, “不。”夏亚说,“是做一对翅膀。” “翅膀?”阿莉西亚有些疑惑,“你不是会飞吗?” “不是我,是给这座城堡。”夏亚认真的说。 “酒吧的事情不着急,我们现在也不缺钱,也有的是时间。”夏亚说,“城堡的机动性太差了,遇到事情跑不快,所以我们要给它安一对翅膀。” 顿了顿,他看向阿莉西亚。 “而且,还记得我们的计划吗?” 阿莉西亚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计划?”伊莎贝尔抬起头,好奇的看了看夏亚,又看了看阿莉西亚,“什么计划?” “旅行计划?”阿莉西亚说,“从布里塔尼亚的西边为起点,一直到布里塔尼亚的东边为终点,去看看这个世界。” 说实话,自从她瞎眼以来,她就再也没有出过皇宫了,所以不说这个世界了,就是布里塔尼亚她都没好好看过。 要不是夏亚的魔法门,她都不知道这个国家还有这么多美丽的角景。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现在她回不了皇宫,趁着这个机会出去看看其余国家的情况也不是坏事,可以对于世界的局势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虽然不太确定,但伊莎贝尔觉得,这场战争的战场,或许不只是布里塔尼亚。 夏亚的话语还在继续,“而且卡西法跟我的契约破除后,城堡也要做一下改造才能动起来。” “可是.”阿莉西亚有些难以想象,“真的能飞起来吗?” 夏亚微微扬起嘴角,“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阿莉西亚将亚瑟喊了回来,他们一起吃了早餐,接着就跟着亚瑟一起打开了移动城堡的所在的那扇门。 不过此刻城堡已经不再移动了,整个城堡坐在草原的边缘,像是一个堆积成山的废墟。 夏亚从他的工具间里拿出了一堆锤子、钉子之类的工具,然后从后方仓库中搬了一堆不知什么时候买来的材料,有铁,有木头,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材料制造的帆布。 夏亚将一张羊皮纸交给了阿莉西亚,让她跟亚瑟一起研究一下。 阿莉西亚张开羊皮纸,那是一张图纸,里面画着一双翅膀,以铁木为骨架,似乎是可以折叠的,制作步骤每一步都写的很清楚。 夏亚递给了她们一双剪刀跟锤子,接着道。 “伱们帮我做一下第三步跟第五步,把这些布裁剪成合适的大小。” 不是很难,阿莉西亚心想。 他们三人只花了几分钟就分好了工。 比较复杂的魔法工作由夏亚完成,而其余的一些零散的,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要花费不少时间的工作则由亚瑟跟阿莉西亚负责。 伊莎贝尔帮不上什么忙,就靠在门边,吹着草原上的微风静静的看着他们的操作。 城堡外各种叮叮咚咚的声响响了一早上,好在草原上的天气很懂事,既不炎热也不寒冷,和煦的阳光挥洒在大地上,有一朵云刚好漂浮在他们的上空,为他们遮蔽阳光。 小狮子桑尼也贡献了自己的力量,咬着那布努力的帮着亚瑟将布拉平,方便裁剪。 他们并不是真的要从零开始制造一个足以让一个上百吨的城堡飞起来的翅膀,真正带动城堡飞起来的是卡西法,而翅膀只是一个魔力的载体罢了。 在魔法的帮助下,制造起来非常快速。 很快,一个巨大的,具有基本的折叠功能的翅膀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夏亚又从房子里拿出了几个螺旋桨叶片一样的东西,以及一个扫地用的畚斗,里面装了很多的白灰。 “亚瑟。”夏亚喊了一下亚瑟的名字,接着,就将那个畚斗交给了他,“我等下画几个点,你绕着这个点画一个圆。” 亚瑟点了点头。 夏亚又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个畚斗,里面装着一些黑色的粉末,他用尺子在地上量了一些尺寸,在几个重要的点位倒了一点黑灰,标出了一个很大的区域。 亚瑟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跟着点位走了圈,将那畚斗中的白色粉末一点一点的倒在地上,最终形成了一个圈。 “卡西法!” 夏亚对着旁边的那栋城堡打了一个招呼。 “走进圈里!” “轰隆隆” 随着沉重的声响,那像垃圾山一样的城堡,像是九十多岁的老人一样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些零件叮叮当当的掉落在了地上,每走一步就掉的越多,黑色的浓烟喷涌着,看的出来卡西法正在非常卖力的控制城堡移动。 当阿莉西亚担忧城堡会在下一刻散架的时候,他成功进入到了那个魔法阵里。 夏亚站在城堡的正对面,并对阿莉西亚跟亚瑟道,“把翅膀跟那几个叶片都放进去。” 亚瑟跟阿莉西亚两个人一起就搬着那两个翅膀一左一右各放了一个。 待做好一切的准备,阿莉西亚则抱着跳到自己身上的伊莎贝尔以及亚瑟远远的站到了一边,他们好奇的看着远处的夏亚。 只见他站在城堡前,缓缓的抬起手,接着缓缓放下,反手一抬,一股庞大的魔力自他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 在亚瑟跟阿莉西亚的注视下,那个法阵散发着耀眼的光辉,两个翅膀从地上漂浮了起来,城堡下方的一些草地也被带动着漂浮在了空中。 钢铁、木头、泥土还有刚刚他们制作的那两个翅膀在魔力的作用下重新整合。 大概几分钟后,一个全新的城堡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大小跟大致的样貌跟过去很像,但似乎多了一些房间,城堡的外表也多了很多的绿色灌木,很有自然的气息。 最大的变化还是两侧多出来的翅膀以及身后的伸出的螺旋桨,不过阿莉西亚对于这种房子能够飞起来还是保持怀疑。 “走吧,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 夏亚带着阿莉西亚跟亚瑟他们回到了屋子里,这里面的布置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做的不错,卡西法,改造的很成功。”夏亚对着炉膛上的卡西法说。 卡西法得意的哼哼的两声。 他没有在客厅过多的停留,而是打开了卡西法旁边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大门。 走出大门,经过一个走廊后,眼前的景象,令阿莉西亚跟亚瑟都微微张大了眼睛。 不是半岛上的风景,而是依旧处于移动城堡上。 此刻,城堡后面多了一个面积不大的庭院,大概几十平,被绿色的草坪铺满了,两侧还有着不知品种的小矮树但没有占据多少庭院的空间。 边缘的围栏附近种上了一圈的花朵,有绣球花、三角梅还有栀子花之类的开花灌木。 夏亚走到了庭院旁边的可以避雨的门廊下,对着一面墙按了一下,墙面竟然是可以转动的。 在阿莉西亚的注视下,卡西法所在的炉膛被缓缓的转到了庭院一侧,形成了一个半露天的火炉。 “铛铛!” 卡西法从火柴中钻了出来,闪亮登场。 他咧着嘴角,“怎么样!这可是我跟夏亚一起想出来的创意,不下雨的时候,你们就可以在外面做做菜。 晚上,你们可以一边烤着烧烤,一边躺在庭院的草地上看星星。 下雨的时候就转进去。” 阿莉西亚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确实很有创意。” “这还哪到哪呢。” 卡西法缓缓的咧开嘴角,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两侧的翅膀就开始振翅,速度不快,但是城堡开始震颤了起来。 阿莉西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差点摔倒,不过刚好撞进了夏亚的怀里。 在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城堡已经飞在空中了,上方是蔚蓝的天空,旁边就是清澈的白云。 翅膀除了最初的震动之外已经不再扇动,而是张开着,做为滑翔使用,城堡后方延申出去的螺旋桨在不停的转动着,带着城堡前行,就好像是行走在云海之上一样。 亚瑟跟伊莎贝尔都张大了眼睛,震撼的有些难以言表,他们的视线难以从远方的云海中移开。 这个时代可没有飞机,换句话来说,他们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批飞上天空的人类,这对于他们的冲击是前所未有的。 回过神来的亚瑟兴奋的跑到了围栏边向下看去,过高的高度令他有些目眩,但是他很快就适应了,下方草原上所有的高大的树木、羊、牛之类的动物,在他的眼中都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点。 他从未在这种视角中看过大地,这一刻,他清晰的认识到了世界的辽阔,天空的浩瀚,人类的渺小。 但就是因为置身于这样广阔的世界中,才令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我们飞起来了!”亚瑟兴奋的喊道,“真的飞起来了!” 阿莉西亚也失神的看着四周的云海,如果说撒西里的温泉桃林,半岛的壮阔大海,是难以见到的人间绝景的话。 那么此刻,他们所见的,就是只有神才能见到的风景了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八十三章:下棋(求首订) 时间是伊莎贝尔失踪的三天后的晚上,皇宫内部,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正在展开。 华贵典雅,富丽堂皇的会议厅内,一群衣着华丽,面容极具威严的男女正坐在一张七八米宽的椭圆形大会议桌旁,面色阴沉,脸色都不好看。 坐在桌子上的大概有四十多个,而站在旁边的还有几十个。 整个布里塔尼亚帝国所有主要的高层应该都在这里了。 坐在上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穿着一件镶金边的双排扣礼服,佝偻着身子,眼皮耷拉着,露出的眼眸深邃且充满岁月感,很具威严,双手则搭在一个树根一样的拐杖上。 这是目前皇族的最年长者也是辈分最大的,在皇族内部很具威严,由于有一部分的北辰文化,布里塔尼亚皇族有着类似于北辰的宗族观。 “还是没消息吗,哈古斯?”老者缓缓开口道。 站在他一侧的是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留着一个很完美的八字胡,看上去四十岁左右。 “我们已经向西牙帝国跟西法兰帝国都试探过了,他们都不知道我们的女皇失踪了。 这几天我们也没收到任何想要通过要挟女皇来获取利益的消息。” 老者沉默了片刻,忽的,他抬起了手中的拐杖,重重的跺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们到底是怎么弄的!?”他暴怒的呵斥道。 前不久失踪的三皇女还没找到,现在连女皇都守不住! 布里塔尼亚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哈古斯慌忙的低下头,额头满是汗水。 “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进度,女皇最后待的地方应该是一家酒馆。” 老者抬眸看向他,“什么酒馆?” “叫梅林酒馆,开了不到一个月,但因为酒水质量很好,而且有一些特色酒水,所以很火爆,很多中上层以及附近的一些人都很喜欢去。 但是,当我们带着人手打算去那边搜查的时候,那酒馆竟然消失了。” 老者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四周的其余人的眉头也都皱了起来。 “消失了?” 哈古斯的眼中也满是难以置信,“在贝瑞街212a到212c之间,本来应该还有一个212b。 但现在,212a跟212c两家店面是连在一起的。 这个212b,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顿了顿,哈古斯继续道,“我们怀疑,这背后有一些诡异的力量在对布里塔尼亚不利,跟杀死奥斯侯爵,并且占据他身体的力量应该来自同一个势力。” 老者沉默了片刻道,“这股势力绑走阿莉西亚跟伊莎贝尔是为了什么?” 哈古斯迟疑了片刻,有些不太确定的说,“控制布里塔尼亚?”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他们拥有诡异的力量,并且还可以通过寄生的方式控制人体。 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寄生伊莎贝尔的身体,然后在我们产生怀疑之前及时回到皇都! 那么我们整个布里塔尼亚就都是他们的了!” 老者虽然看上去垂垂老矣,但是思路却很清晰,而且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种隐隐的怒火。 “而且,如果他们想要控制布里塔尼亚,绑走阿莉西亚又做什么? 她是盲女,还是最年幼的一位公主,继承顺位甚至还不如维克托! 拿来控制西法兰帝国吗? 可要真是拿来控制西法兰帝国,他们就不会以让布里塔尼亚履行婚约为由对我们出兵了!” 哈古斯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额头的汗也就更多了。 老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愠怒,又重重跺了一下拐杖。 “想都没想清楚就来报告,伱这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哈古斯慌忙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那宗老您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坐在老者右侧的尤金尼亚开口道,她的手上拿着一把小扇子,嘴唇上抹了十分鲜艳的口红,眼神锐利的注视着自己对面的男人。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双排扣礼服的男人,银白色的头发,身形笔挺,长相俊朗,看上去五十多岁。 他就是阿莉西亚跟伊莎贝尔的叔叔,摩瑞亚同父异母的弟弟,维克托。 老者陷入了沉默。 “我来说个答案吧。” 尤金尼亚死死的盯着维克托开口道。 “不断的绑走顺位继承者,目的,是为了让一些顺位靠后的继承者继承皇位。” 维克托咧嘴一笑道,“我的好侄女,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你的妹妹跟姐姐失踪了,顺位继承人里,可就只有你了。” “当然,所以,我或许也会在不久之后失踪。”尤金尼亚坦然的说,好似对此没有丝毫的恐惧。 “好了!” 老者再一次的跺了跺手杖示意安静。 “伊莎贝尔失踪了,但现在又正值特殊时期,帝国不能没有一个领导者。 这也是我将你们召集至此的原因。 现在,我们需要做出选择,是否该由尤金尼亚继位。” “我反对。” 坐在维克托那一排的一位穿着军服的男人开口道。 “伊莎贝尔殿下还生死未卜,我们现在就确认她的继位者未免不符合法理。 而且尤金尼亚殿下没有任何治理国家的经验,更加没有军事方面的经验。 现在这个特殊时期,让尤金尼亚殿下做为掌权者,未免太过于草率了。” 老者看向那军人。 “那么,你有什么提议吗?” “摄政王。”军人没有犹豫的说,“让维克托亲王以摄政王的身份暂领一切政务,这是我们击败西法兰跟西牙帝国的唯一办法。” “呵。”尤金尼亚鄙夷一笑,“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们之所以让我的姐姐“失踪”而不是“死亡”,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是吗?” “我只是为了布里塔尼亚考虑。”军人道。 “为布里塔尼亚考虑!?” 尤金尼亚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那老者呵斥住了。 “够了!给我得体一些,尤金尼亚!” 尤金尼亚不忿的闭上了嘴巴。 老者环视一边在场的众人。 “现在,投票吧,支持维克托担任摄政王的举左手,而不支持的放下,放下的则是代表支持尤金尼亚继位。” 随着老者的话语落下,在寂静了一片后,全场所有人中,只有四分之一的人没举起手,其余人都举起了手,包括那位老者。 尤金尼亚阴沉着脸,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道。 “维克托的嫌疑这么大,您为什么还要支持他?” “抱歉,尤金尼亚。”老者声音低沉的说,“我需要考虑的是布里塔尼亚,考虑的是皇族。 除了伊莎贝尔,维克托是唯一有能力让布里塔尼亚在这场战争中,获得应有尊严的人。 你明白我的意思,尤金尼亚。” 尤金尼亚看向身侧的法斯特,他也同样举起了手。 “那你呢,法斯特? 你可是我姐姐的丈夫!” 法斯特沉默了下来,他声音沙哑的说,“我只能这么做。” 尤金尼亚紧泯着嘴唇,手指气的微微颤抖着。 她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维克托,他的表情很从容,好似对于这种结果丝毫不意外,看向尤金尼亚的表情中也带上了些许不易察觉的讥讽。 她死死的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 “我还有一个建议。” 这时,维克托开口道。 在场的所有人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过去的摄政王都是由皇帝进行任免的。 但现在伊莎贝尔冕下失踪。 我建议,这一次的摄政王任免,由最高主教普尼进行。” 维克托看向老者。 “最近这些天,摩瑞亚陛下驾崩,三皇女失踪,伊莎贝尔女皇继任才几天也失踪,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这一个月内。 很难不会让一些有心人觉得这是神在惩罚皇族。 而如果让最高主教在所有人面前任免我,获得教会的支持以稳定民心,对于这一场战争能起到很关键的作用。” “最高主教在过去是负责加冕的,是只有皇帝继任才有资格的事情。”尤金尼亚讥讽道,“你是皇帝吗?” “我想,我应该可以说服最高主教。” 说着,维克托看向老者。 老者的眉头微皱,许久之后,他叹了口气道。 “就依你的建议吧。” 尤金尼亚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移动城堡上,坐在庭院中,躺在摇椅上的夏亚此刻正使用他的千里眼观测着皇宫发生的事情。 整个会议的内容,都在他的注视之下。 事情的发展,倒是完全依照伊莎贝尔所预想的那样发展。 那个伊莎贝尔的丈夫的投票也在夏亚的意料之中。 他要是投了尤金尼亚,让她继承了皇位,那么即使伊莎贝尔真的回来了,要回皇位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而如果只是让维克托当摄政王,伊莎贝尔回来以后她还依旧是皇帝,而他也依旧是皇夫。 当然,其实他完全可以不投,因为这么多人其实不差他一个。 这更加像是对维克托亲王表忠心。 这是一种双向投资,无论最终是哪一个结果,他都不会吃亏。 这是一个很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这个维克托亲王也非常聪明。 既然皇权正统暂时争取不到,那么就去争取神权,与宗教亲近,若是得到了宗教的支持,那么他登上皇位自然也就多了一些筹码。 有能力,有魄力,有野心也能狠的下心,是一位足以载入这个国家历史的枭雄。 但可惜,枭雄不意味着就能当好一位明君。 如果是过去的话,夏亚或许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但在他知道了未来的景象后,他也确实要从现在开始下一些棋了.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石中剑 “夏亚最近几天都在那个工具房里做什么?”伊莎贝尔说。 皇都的街道上,阿莉西亚抱着伊莎贝尔一起逛着早市,挑选着今天的食材。 她的诅咒已经解除了,所以不好以真容走在街上,所以夏亚给她做了一个魔法道具。 那是一个带帽子的大披风,在穿上的时候阿莉西亚就是一个相貌平常的普通凯尔特人。 夏亚也给伊莎贝尔施加了一个咒术,除了城堡里的几个人之外,听见她的声音都只会觉得那是普通的猫叫。 街道上人来人往,早市上的商贩在叫卖着自己的货物,这里什么都有,有鱼,有肉,有各种各样的蔬菜。 如果在过去的话这里甚至还能买到来自全国各地的特产,繁华程度会是现在的十倍。 但是现在因为战争海路受到了影响,所以也只能贩卖一些皇都附近的农场品。 “谁知道呢。”阿莉西亚低着头说,“他做的事情从来不会告诉我。” 伊莎贝尔抬起头看了看她,似乎是看出了阿莉西亚的失落,她开口道。 “他不是那种会将心事展露出来的家伙,即使是最亲密的人。” “我知道。”阿莉西亚说。 “既然他不来找你,那你可以去找他啊。”伊莎贝尔说。 阿莉西亚抬了抬眼皮,“你不是说要让我得体一些.” 伊莎贝尔无奈的叹了口气,“伱真是在皇宫里呆久了,像只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放出来后连飞都不会了。 你所谓的得体,就是他不来找你,你就不找他吗?” “不是吗?”阿莉西亚说。 伊莎贝尔白了她一眼,“我是让你注意场合,你就不会找一个没有其他人,就只有你们两个的地方吗?” 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 不知为何,阿莉西亚想起了前不久他们一起泡温泉的时候。 她轻泯了一下嘴唇,微低着头,但没有言语,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号外!号外!” 远方,一个小报童挥舞着手中的报纸在早市的街道上奔跑着,灵活的在人流中穿行。 “伊莎贝尔女皇身体不适,维克托亲王将被任免为摄政王,总领一切政务!” 阿莉西亚抬起头,喊住了那个报童。 “给我一份报纸!” “好嘞。”报童熟练的从身后的背包中抽出了一份报纸递给了阿莉西亚。 阿莉西亚将钱交给报童后就打开了报纸仔细的看了起来,伊莎贝尔也探头仔细的阅读着。 “看起来,他们果然是不敢将我失踪的消息公布出去啊。” 伊莎贝尔感慨道,“倒也正常,毕竟父皇刚刚逝世,而新继任的皇帝没几天就失踪,任谁都会感到恐慌。” 报纸其余地方的信息倒是跟她们之前推测的差不多。 “你看这里。”阿莉西亚指了指报纸的一角。 伊莎贝尔顺着阿莉西亚指向的方向看了过去,眼神微微凝滞,上面写着的是一个时间。 “摄政王任免仪式将于明日上午十点在布里塔尼亚大教堂举行,由最高主教普尼进行任免,所有国民都可前去观看。” 伊莎贝尔的脸上露出一抹愠怒,“不过一个摄政王的任免,竟然还搞一个任免仪式,而且还由最高主教来任免,他真把这当自己已经是皇帝了吗?” “最高主教竟然答应了这种事情?”阿莉西亚也很惊讶。 “哼。”伊莎贝尔冷笑了一声,“蛇鼠一窝,这些年教会的势力在逐渐衰弱,普尼一直都在想办法恢复教会的声望,维克托一定给了一些承诺。” 阿莉西亚思考了片刻,接着抬起头道,“那我们明天一起去看看吧。” “这有什么好看的。”伊莎贝尔没好气的说,“去那受气吗?” “去看看有谁到场,我觉得对你以后而言也很重要。”阿莉西亚说。 顿了顿,她继续道,“说实话,我觉得你出皇宫一段时间也是一件好事,皇宫内部的势力结构太复杂了。 父亲、母亲都陷了进去,正如夏亚说的那样,如果你再继续待下去,那里的漩涡也会把你吞噬。 跳出来,反而还会看的更清楚。 维克托在军事上确实有一定的能力,你无法指挥他。 与其内耗,让别人坐享其成,让他掌权,或许还能更好的集中力量面对这一次的战争。” 伊莎贝尔沉默了下来,陷入了思考中。 “铛!铛!铛!” 城堡内的工具间中,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敲击声。 夏亚一手用钳子钳着一把烧红的剑胚,将其放置在铁砧上,另一只手拿着锤子有节奏的敲打着。 工具间是夏亚在搬家的时候就预留出来的空间,是原来这栋房子的杂物间。 这里面放置了许多制作魔法道具需要的材料,但实际上都是一些随处可见的东西。 比如说铁丝、锤子、钉子、皮革这些,种类很多。 这里被阿莉西亚整理过一次,在这之前这地方比垃圾场好不了多少。 这个世界的神秘正在衰退,所以夏亚基本上找不到什么很好的魔法材料,不过他相信以后终究会有的。 也因此,夏亚正在铸造的这把剑其实也没用什么特别的材料,只是根据脑海中的知识锻造的合成钢。 当然,这把剑真正的作用是为了选王,威力倒是其次。 是的,他现在在打造的,就是石中剑。 亚瑟的石中剑在未来注定是会被折断的,他真正的武器是一把更加厉害的湖中剑。 虽然夏亚至现在为止都还没想清楚这把湖中剑该从哪里来,但好在石中剑他还是可以搞定的。 随着他的敲击,火星向着四周绽放,夏亚口中也在念诵着一些永久性的附加咒语。 那些咒语浮现在烧红的剑身上,最后被夏亚一锤子锤入剑身中,接着消失不见。 这些咒语会让这把剑更加锋锐,更加坚韧,也会给使用者带来力量的加持。 最后,夏亚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光点,那是命运之力,他将那光点注入了那把剑中,为它附加了一种宿命。 剑身上浮现出了一串铭文,上面的文字大致意思就是:“凡能从石台上拔出此剑者,即为不列颠尼亚的天命之王。。” 拔出这把剑的人,在命运终结之前,将不再老去。 做完这一切,这把剑的身形也逐渐显露,剑身有着非常华丽的雕饰,黄金与宝石点缀其中。 夏亚抓住剑柄将它提了起来,剑刃很有分量感,毕竟是他锻打了三天的结果,好在他事先在这里设下了隔音结界,不然的话阿莉西亚估计就得找上来了。 说实话,他有些喜欢上了这种打铁的感觉,一些不规则的金属随着他的锻打在形成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也是一种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当然,如果是天天打铁,那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接下来.就是找个石头将它插进去了。 不过,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一个,足以将这把剑的传说传遍整个国家的时机。 梅林制造幻术的能力很强,倒是可以借此来一次装神弄鬼。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任免仪式 宁静的生活总是过的飞快,第二天的清晨如约而至。 不过今天的皇都却有些许不同,许多的民众向着布里塔尼亚大教堂蜂拥而去。 其实很早以前布里塔尼亚的每任皇帝都是由教皇进行加冕的,他们自认为神圣罗马帝国的传承者,所以也承袭了罗马帝国的一些习俗。 所以这个国家的全名也叫神圣不列颠尼亚帝国。 所谓的“皇帝”,其实是一种近词翻译。 皇帝是秦始皇发明的词汇,取自三皇五帝,他在一统天下之后,自认为“德兼三皇,功过五帝”遂以“皇帝”自称,只有神州大地上有这种称谓。 而罗马帝国最高统治者的职位头衔,拉丁语为“Augustus”,音译作“奥古斯都”,意译应为“神圣伟大”。 布里塔尼亚帝国的最高统治者的名号就这个奥古斯都。 但是在阿莉西亚的曾爷爷那一辈,他们对布里塔尼亚本国的宗教进行了改革,废除了绝大部分的教阶制度,设立长老制,使更多信徒能管理教会,同时这些长老共同投票出的领导者为“最高主教” 布里塔尼亚的教会的教皇,就是布里塔尼亚的皇帝,亦同样代表着君权神授,教会成为了皇族手中的工具,从那时候开始,皇权就有压过教会的势头了。 所以也从那时候开始,皇帝的加冕基本上都不由教会的最高领导者主持了。 这还是这一百多年来,布里塔尼亚首次进行教会任免,所以吸引了许多人前来观看。 布里塔尼亚大教堂也叫巴力大教堂,是由第一任皇帝主持建立的,规格上仿造了梵蒂冈的教堂建造。 教堂门口有一个很大的广场,做为民众的活动中心。 广场被两个半弧形的长廊环绕,每个长廊由284根高大的圆石柱支撑着长廊的顶,顶上有142个教会史上有名的圣男圣女的雕像,雕像人物神采各异、栩栩如生。 广场中间的雕像两旁各有一座美丽的喷泉,涓涓的清泉象征着上帝赋予教徒的生命之水。 阿莉西亚只有在很小的时候才来过这里,失明了以后她就很少来了。 再一次来这里,即使她见过了很多的绝美的自然风景,甚至还在天空翱翔过,也难免为这宏大的场面而感慨。 那些绝美的景色,代表着自然的鬼斧神工,而这些建筑则象征着人类文明的璀璨与繁华。 大教堂的外观宏伟壮丽,正面宽115米,高45米,以中线为轴两边对称,8根圆柱对称立在中间,4根方柱排在两侧,柱间有5扇大门,2层楼上有3个阳台。 中间的一个叫祝福阳台,平日里阳台的门关着,重大的宗教节日时最高主教会在祝福阳台上露面,为前来的教徒祝福。 教堂的平顶上正中间站立着受难像,高大的圆顶上有很多精美的装饰。 大教堂左边的大门有穿着比较特殊的卫队守卫,他们个个高大魁梧,身穿红黄蓝三色条纹的古代骑士服装,手握长戟,很是威风。 大门是大开的,站在广场上,如果视力比较好的话是可以直接看见教堂内部的,这也是故意设计的,为了能让更多的民众看见登基仪式,看见布里塔尼亚皇帝的君权神授。 教堂内部此刻已经站上了很多的教徒,还有一些穿着军装以及华丽贵族服装的男女。 最高主教普尼已经拿着册封诏书在等待了。 那是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地中海人种,光头,肥头大耳,脸上有一些老头斑,看上去很和善,穿着一件纯白的教服。 阿莉西亚来的比较晚,所以没找到好地方,但是她带上了亚瑟做的远视眼镜,可以看见更远的风景。 是他为了能在天空中更加清楚的看见大地上的景色制作的,利用了望远镜的原理。 所以她也能清楚的看见教堂内部所有人的面容。 “全布里塔尼亚近半数的贵族都来了。”阿莉西亚说。 这是一个很夸张的数字,要知道,有许多的贵族是不在皇都的。 布里塔尼亚这么广阔的国土,随便赶一段路可能都得几百公里远。 “倒也不意外。”伊莎贝尔道,“父亲在任的时候一直想要收回贵族手中的土地以及限制他们的权力,维克托也借此交好了一批贵族。”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 在她们交流的时候,身侧民众也在交头接耳,一些话语也传到了她们的耳边。 “最近是怎么了,摩瑞亚陛下刚刚驾崩,女皇伊莎贝尔的身体明明还行,一继任就身体不适,西法兰帝国跟西牙帝国也一同向布里塔尼亚宣战。 好像所有坏事都一起来了。” “谁知道呢。”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不敬畏神明,被神惩戒了吧” “这话可不敢乱说。” “怕什么,难不成这种级别的大人物还会特意偷听我们说话不成?” “诶,希望维克托亲王能扭转现在的局面吧。” 听着四周人的交路,伊莎贝尔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在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平民都是不关心政治的,他们可不会说这些话。 “有这些闲心思,去南方跟西牙帝国打多好。”伊莎贝尔说。 阿莉西亚沉默着。 在她们谈话间,通往教堂的主道已经被军队清理了出来,一群穿着军服的士兵扮演者“人墙”分割了人群。 阿莉西亚探头看去。 街道的尽头,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群穿着中世纪红色服饰的卫兵,荷枪实弹。 接着是一辆皇家马车,马匹高大雄壮,鬃毛被打理的一丝不苟,上面披着华丽的装饰,镶嵌着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车厢同样是华丽的金色,很高,而且是镂空的,非常奢华,可以让坐在上面的贵族尽情的俯瞰着四周的人民。 到一个身穿军装,披着绶带的人现身后,四处掌声雷动,乐队奏乐声响彻云霄。 “维克托亲王好!维克托亲王好!” 人群一片激动,像是发疯一样赞美着那个马车上的人。 阿莉西亚看着身侧刚刚那说话的人热泪盈眶,把帽子往上丢,同样声嘶力竭的大叫着。 人是一种从众的生物,随着这一部分人激动的赞美声,四周的人也被感染着开始呼喊着维克托的名字。 他坐在华丽的马车上,身上的勋章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光辉,一边微笑着,一边对着四周的人民挥着手。 看着他那亲民的模样,四周人们的欢呼就更加大声了。 维克托的军事天赋很高,一直在南方抵御着西牙帝国的侵犯,战功不少,在帝国有一定的名气,现在正值西牙帝国入侵,人们都期盼着维克托亲王能击败他们的敌人,一雪前耻。 当然,维克托在这里面安插的这些人对气氛的烘托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伊莎贝尔冷眼的注视着这一切,她看着坐在马车上的维克托,缓缓开口道。 “母亲死后,父亲其实一直在调查幕后的凶手,但具体情况一直都没让我们过问。 前不久我继承皇位的时候,负责调查这件事的秘密警察曾跟我说过一些他们这些年调查出来的线索。 当初那个训练有素的女仆的背景其实根本就不够资格进入皇宫,但有人威胁了负责招收女仆的总管。 他的女儿被劫匪绑架,只有按照他们说的那样做,劫匪才会放过他女儿。 出事的时候,那位总管服毒自杀,他女儿的尸体也在不久之后被人找到。 不着片缕的被丢弃在了山间,被野兽啃食了大半。 但秘密警察依旧调查出了一些线索,那死掉的女孩是被人一刀割喉的。 割喉的手法很特殊,只有布里塔尼亚南方的一个特殊的部落会。 这些部落的人,大多都在布里塔尼亚南方军的秘密部队中。” 阿莉西亚的瞳孔微微收缩,抬起头看向马车上的维克托。 伊莎贝尔的声音低沉,“也就是说,他是最大的嫌疑人,但目前为为止,我们还没有什么特别直接的证据。” 维克托的马车走的很慢,似乎是为了能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样子展露在民众的眼中。 不过最终马车还是走到了教堂门口,他缓步走下了马车,身侧的侍从一侧拿过来了一件天鹅绒的骑士披风给他披了上去。 他迈着自信的步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接着,半跪在了最高主教的面前。 皇帝登基是可以直接坐在皇位上让最高主教加冕的,但是摄政王的册封显然不能逾越。 普尼缓缓的打开了手上的诏书,那是以伊莎贝尔的口吻书写的,用的古英语,所以有一种说文言文的感觉。 大致意思就是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然后说帝国此刻正值风雨飘摇,但她则力不从心。 为了布里塔尼亚的人民与未来,决定让更加贤能的人掌权。 维克托十分耐心的听着普尼说着这一连串的废话,因为最终,还是会到他最喜欢的部分。 “今嘉德三世之子,维克托亲王护国有功,治国有方,名在当世,功在千秋,今顺应神意,封为摄政王,协理朝政。钦哉!” 听见这句话,维克托那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对于他来说,这一幕他已经等太久了。 虽然现在的他只是摄政王,但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他真正登上皇位的前奏,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普尼从一侧的盘子中,拿出了一个象征着摄政王权力的冠冕,准备将其戴在维克托的头上。 阿莉西亚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道,“走吧,再看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伊莎贝尔也有些郁闷,没有什么比目睹仇人快意而她却无能为力更加痛苦的,说实话,她已经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在城堡庭院里看着风景不香吗? “铛铛~,铛铛~” 这时,耳边传来的教堂晨钟吸引了阿莉西亚的注意力,她转过头,就见教堂上的钟竟然开始自动摇晃着响了起来。 “铛铛~,铛铛~” 节奏轻快,钟声悠扬。 人们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接着,人们就惊奇的发现,天空之上,无数雪白、圣洁的羽毛,像是飘雪般摇曳飘落。 阿莉西亚抬起手,想要尝试接住羽毛,但那些羽毛在落在她手上的时候就消失不见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那传说中的骑士王..... 白云,在这一刻被撕裂。 一道耀眼的光辉从上至下的投射在了教堂上。 在人们惊骇的注视下,教堂竟然缓缓消失了,露出了里面所有的教徒、贵族,以及那些艺术雕像,但钟声却依旧在。 正半跪在地上准备接受册封的维克托缓缓的抬起头,有些迷茫的看着天空。 那些贵族跟官员也有些迷茫。 这四周的一切似乎都超出他们的认知。 天空飘荡的羽毛、钟声,绝美之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神圣感,宛如神迹。 不,这就是神迹,所有人的心中如此想到。 “快看,那里有人!” 随着一声惊呼,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白云的中心,羽毛与光的中心。 一位身穿圣洁白袍的存在正傲立于天穹之上,背后的羽翼散发着耀眼的光辉。 人们看不清他的样貌,由于距离实在是太远了,那个存在在他们的眼中也相当的渺小。 但是,小小的身躯,却有着大大的存在感。 原本的吵杂声,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们愣愣的看着天穹上出现的神圣。 此刻,所有人的都失去了语言功能。 “咚” 那欢快的晨钟慢了下来,那个存在往前踏出了一步。 祂每踏出一步,那晨钟就随之敲响。 每一声都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人们注视着那个天使,看着他踩着那条看不见的天之梯缓缓向下。。 随着他的向下,他身上的光辉也越发闪耀。 他们的心,也随着那道身影的逐渐靠近而激动的颤抖了起来. 他们看清楚了那个存在的样貌,纯白无邪的头发,样貌精致的如同这个世界上最精美的艺术品,一袭白袍,一尘不染,像是用云朵编织成的。 祂的双手捧着一柄造型精美的大剑,缓步走向教堂。 那是他们这一生中从未见到过的存在。 那样的神圣,那样的不可直视, 那样的.难以用语言形容。 当那些羽毛缓缓落在他们的头上,化做光辉消失的时候, 他们甚至感觉自己身上的疲惫都少了几分。 与记载中的,一模一样,那是那位主的使者。 神,降临了. 地上的教徒们感动的热泪盈眶,他们跪倒在地上,念诵着自己所会的所有赞美的语言。 阿莉西亚跟一些少数的人没有跪,她略显失神的看着天空中的神圣,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阿莉西亚。”伊莎贝尔微微皱起眉头,“那人,好像有点像你?” 阿莉西亚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一切。 那人自然就是夏亚了,而他手上拿着的则就是他不久之前铸造的石中剑。 既然打算通过石中剑赋予天命,那么自然得将声势做的尽可能大才行。 如果仅仅只是找一个人多的地方插下这把剑,当这位维克托亲王发现自己拔不出石中剑的时候,必然就会封锁消息,并且阻止所有人来拔剑。 那样的话就没有意义了,所以夏亚就打算把声势做的大一些。 当然,夏亚已经做了伪装,脸是根据阿莉西亚的脸做为模板进行的一些调整,男身女相的性别混淆感会更加神异一些,在传说中的一些天使也是没有性别的。 阿莉西亚从小就深居简出,不常抛头露面,所以用她的样子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认识她的人大多是一些贵族跟皇宫内部的女仆。 不过实际上这也是夏亚的目的之一。 虽然不知道阿莉西亚还会不会回皇宫,但夏亚觉得她大概率也不会回去了,那里已经没有任何她可以留恋的东西。 夏亚以阿莉西亚的面容露面,也可以给认识她的、担忧她的那些人一些暗示,相比于被绑架,回归天国恢复真身这种说法也可以让她们心安一些。 布里塔尼亚的人本来就在找她,没这件事她也没办法以真面目在街道上随意的行走,所以实际上对于她的生活不会有什么改变。 为了保险起见,夏亚在来之前还问过塞默勒。 正如死神为了削弱自己的力量,将神权分割。 做为这个世界上信徒最为广泛的教派,这位新神神力超越所有的神明。 但也因此,祂基本上不可能进的了人间,所以夏亚也不担心正主找上门来。 相反,夏亚在这个神权逐渐衰弱的世界中重新带来神的光辉,祂还得感谢咱呢。 梅林魔法的战斗性倒是其次,制造幻像的能力绝对是最强的。 维克托微微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存在缓缓的飘落在自己面前,赤足踏在了人间的土地上,不染半点尘埃。 “你您是谁?”维克托声音略显颤抖的说。 阿莉西亚没见过多少次这位叔叔,所以维克托一时半会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不只是他,就是当初在那场舞会上真正见过阿莉西亚的人都没认出来。 毕竟阿莉西亚出行的时候基本上都会戴上那种遮蔽了半张脸的,看上去很像皇冠的眼罩。 夏亚低垂着眼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维克托,缓缓开口。 “吾为主的使者,于今日.降下天启。” 祂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能清晰的传达到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边,非男非女,是一种很中性的声音, 人们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即将见证东西,所有的呼吸都几乎停滞了,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在所有圣经的传说中,神为人类降下的每一个启示,都会开启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史诗传说。 比如诺亚方舟,比如摩西分海。 他们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为自己即将见证的史诗而激动着,心中被极大的幸福感所充斥。 最高主教普尼也跪倒在了地上,他似乎觉得自己就是这部史诗中的主角,狂热而虔诚的说。 “主有何等启示?” 夏亚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缓缓开口道。 “祂看到了战火燃烧着世界,瘟疫席卷大地,饥饿的人们麻木的在荒芜的土地上行走,死亡的阴影在黑夜中肆意蔓延。 天启四骑士的铁蹄将踏遍这个世界。 邪魔从地狱复苏,带走了你们的君主,末日将临。” 夏亚的宣告,以及他所描述的那个未来,令所有人的身体微微发软,四周一些贵族的面色有些发白,眼中汹涌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目睹这一切的人群脸上的幸福与哭泣逐渐停滞,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哭声。 不过接着,夏亚又继续道。 “神不忍地上的文明就此进入终结,于是,赐下了圣剑。” 人们将视线集中在了夏亚手中的剑上。 祂反手,将剑插在一侧的高台之上。 那是用于宣读诏书用的高台,四四方方,岩石制作,坚硬无比。 但这把剑就好像是插入了一块豆腐一般,轻易的没入大半。 做完这一切,他转过头对着在场的所有人高声道。 “此剑,乃王选剑,拔出此剑者,将成为布里塔尼亚的奥古都斯。 他将承袭天命,带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终结战火,为这片土地上的人带来新的希望!” 普尼失神的看着那柄没入高台上,造型精美,点缀着黄金与宝石的圣剑,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传说。 一个,源自不列颠岛的古老传说。 “石中剑。”普尼失神轻喃。 他表情激动的说,“这是石中剑,那传说中的骑士王,将降至布里塔尼亚!?” 四周目睹了这一切的贵族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看着那把圣剑的剑柄,略显失神。 夏亚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的转过头,扫视了一遍这个广场的所有人,继续缓缓的开口道。 “天命终有降临之时,但这片土地的命运究竟会走向何处。 还要,看伱等自己的选择 拯救,亦或者是终结,都在你们的手中” 说完这一切,在人们的注视下,夏亚的身影就化作了无数羽翼消失在了原地。 那羽毛雨消失不见,那个因为那道圣光而消失的教堂,也缓缓的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幻觉。 但插在高台上的石中剑却依旧留存于原地。 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无论是贵族、军人,还是外面那些看热闹的民众,此刻都将视线转移到了那柄圣剑之上,眼神火热,跃跃欲试。 拔出就能成为皇帝的天命之剑,即使知道自己概率不大,但也必然会有想要尝试的想法。 夏亚不知道的是,今天在这个教堂上发生的一切,最终都会被记载进布里塔尼亚的史书中,史称“命运之日”。 这一天,将会在未来成为布里塔尼亚的一个等同于圣诞的盛大节日。 而他这个形象,甚至还会被雕刻成像,立于这个巴力教堂中。 阿莉西亚跟伊莎贝尔回过神来,她们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有在这里过多的停留,而是快步的转身往回赶。 她们都知道,之后的布里塔尼亚,只会更加混乱.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那或许真的梅林 “封锁!将整个布里塔尼亚大教堂全部封锁!派更多的人手来,向军队请求支援!” 秘察厅内,接到消息的哈古斯厅长对着刚从教堂回来的马克怒吼道。 这位马克就是之前差点被那梦魇弄死的倒霉督察。 拔出石中剑者将会是布里塔尼亚的奥古斯都。 这无疑是将皇族的存在视若无物,触及到了布里塔尼亚最为核心的利益。 “是。”马克点头道。 但顿了顿,马克试探性的说,“可是.厅长,目击者实在是太多了,不需要多久时间,全国上下就会有无数人,甚至是所有的贵族都会试着前往教堂拔出石中剑。 强行封锁的话,会不会有导致民众暴动的可能,认为我们官方根本就不愿找出天命?” 马克的话,让哈古斯逐渐冷静了下来。 现在的布里塔尼亚正值风雨飘摇之际,绝对不能再产生混乱了。 他有些头疼的捂着额头道,“那该怎么办,放任不管吗?” “当然要管。”马克说,“但是,不能全部封锁,限制前来拔剑的人数,管理秩序,防止因为人多产生的混乱与伤亡。 人们对于拔剑的热情不会太久的,等过段时间消息的热度冷却下来再封锁也不迟。” “可要真让人拔出来了怎么办,真让他成为这个国家的皇帝吗?”哈古斯说。 “我觉得,天命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出现。” 马克说,“如果那把剑真的是石中剑,即使是当时人口百万左右的不列颠岛,都等了好几年才等出一个亚瑟王。 布里塔尼亚几千万人,总不会就这几天就出现了吧?” 哈古斯点了点头,“有道理。” “而且,前来拔剑的人太多,我们看不住,但拔出剑的人只有一个,我们肯定是可以看住的。” 马克冷静的分析道,“我们派人轮流在石中剑那盯着,一但有人成功拔出圣剑,我们就将他请到秘察厅。 而且传说中,亚瑟王就是尤瑟王的儿子。 万一这个天命就是皇族呢?” “那万一不是呢?”哈古斯说。 “万一不是,我们也要留着他。” 马克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 “厅长,如果未来真如那个存在预言的那样。 他,或许是这个国家唯一的希望。” 哈古斯皱了皱眉头,但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而且,我还有一个没有依据的猜测。”马克说。 哈古斯抬起头看向他。 “您还记得女皇失踪的那个酒馆叫什么吗?” “梅林酒馆.”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哈古斯微微张大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 在布里塔尼亚,以各种传说、典故为店名的店很多,不具备什么特异性。 甚至连叫亚瑟的在布里塔尼亚没有百万也也有数十万了。 但是,关键在于,女皇就失踪在这家店里,而且这家店还离奇的消失了,这时候想起这个名字,就难免让人联想。 “那或许真的是那位古之圣贤开的酒馆。” 马克低声轻喃,“这位古之圣贤教导出了亚瑟王,而如今,这位新的天命之子也将由他来教导。 那这样的话,伊莎贝尔女皇的失踪,或许就有答案了。” “她可能已经怀孕了。”马克认真说,“她怀胎生下的孩子将被梅林收养并教导,最终成为这个国家的天命。” 哈古斯陷入沉思中。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根据亚瑟王的传说推导的。”马克说,“那把剑也不一定就是传说中的石中剑。”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好了。”哈古斯感慨道。 “那样的话,天命之子是皇族,而且还被那位圣贤亲自教导。 神权与皇权都是正统,绝对可以将布里塔尼亚带到另一个巅峰。 但是啊,马克。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是顺心如意的。” 马克也沉默了下来。 “关于那个酒馆,你还有其他的线索吗?”哈古斯问道。 “我们这些天找寻了很多去过酒馆的客人,对那酒馆内包括调酒师、清洁妇在内的所有员工都画了一个初步的人像。 我们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细节。”马克说。 哈古斯抬起头看向马克,“什么细节?” “酒馆老板的手上,虎口下有两个不易察觉,间隔在两厘米左右的痣,而之前在奥斯侯爵事件中救了我们的那位神秘人的手上也有这样的痣。” 马克很肯定的说,身为一位秘密警察,这种观察力是最基本的。 “也就是说,出现在那个地下室的神秘人,跟酒馆老板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了.”哈古斯低声轻喃。 “他救了我们,消灭了那头邪魔,或许.”马克迟疑了片刻道,“他并没有恶意。” 哈古斯没有回话,而是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道。 “那就先将这两个案子并在一起查,而这个人,我们就先给他起一个代号,就叫做. 梅林。” “是。”马克低头道。 这件事在这些布里塔尼亚的统治阶级中产生了怎样的风浪,夏亚是并不在意的。 对于他来说,他插下石中剑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获得这些人的认可,他要的是教会跟民意的认可。 而其余的东西,亚瑟自己会去获得的。 夏亚毕竟只是一个老师,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年轻人最终都是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闯出一番天地。 他已经回到了城堡,顺便给卡西法添了几根柴火,他从一侧的墙面上拿下了挂着的平底锅放在了卡西法身上。 接着将油倒了上去,待油热透之后,夏亚又将一侧已经撕好洗好的花椰菜放了进去,随着花椰菜与油的接触,锅中发出滋滋的声响,油花四溅。 抱着伊莎贝尔的阿莉西亚也在之后推门而进。 似乎是因为抱着伊莎贝尔,也因为一路小跑,所以略微有些喘气。 “回来了。” 夏亚头也不回的说,“你们太久没回来了,我就自己做饭了。” “夏亚。”阿莉西亚看着夏亚,“伱刚刚有出去吗?” “没有啊,我一直在家里。”夏亚有些疑惑的说,“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莉西亚看向卡西法。 “他确实一直在家里。”卡西法认真的说。 阿莉西亚的眉头舒展,卡西法是不会对她说谎的,即使说谎,破绽也很大。 不过她显然没有想到,以夏亚如今的幻术造诣,分个身对于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一位天使降临了。” 伊莎贝尔从阿莉西亚的怀中跳了下来,优雅的落在了地上。 “祂在维克托的任免仪式上,将一把剑插在了教堂的高台上,并且说,拔出那把剑的天命之子,将成为布里塔尼亚的皇帝。” “是吗。” 夏亚漫不经心的回应着,接着单手提起苹果,将煸炒好的花椰菜倒入了一侧放置的碟子里。 接着转过身将它放在了餐桌上。 桌子上已经有一锅做好的炖菜了,不过被铁盖子盖着,不知道是什么。 “好了,可以吃了。”夏亚说,“把亚瑟叫回来吧。” “而且那个天使跟阿莉西亚长的很像。”伊莎贝尔说。 她凝视着夏亚,“你好像并不意外。” “天使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面容的。”夏亚说,“但她们降临人间时,都会以人类所能接受的形象出现。 或许是因为阿莉西亚长的太好看了,所以被祂们选为了模板。”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接着,她继续道,“拔出那把剑的人,就是你说的那个,未来将会拯救布里塔尼亚的君主吧? 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了。” 夏亚笑了笑,将那炖菜的铁锅盖子打开。 牛肉的鲜香浓郁味道和土豆的软糯香甜混为一体涌了出来。 那是一锅土豆炖牛肉,在夏亚去插下石中剑之前就放上去炖了,炖了四十多分钟,汤汁都完美的吸收进了牛肉跟土豆中。 伊莎贝尔跟阿莉西亚的肚子都出奇同步的叫了起来。 “先吃饭吧。”夏亚好笑的说。 土豆是可以当主食的,所以夏亚也没有做主食。 伊莎贝尔现在是一只猫,饭量不是很大,阿莉西亚的饭量其实也不大。 就是亚瑟最近饭量越来越大了,夏亚给他准备了单独的一锅。 而桑尼的话直接喂生肉就好了,狮子是不会吃蔬菜的,所以它们的维生素来源基本上都来自于肉,而把肉煮熟里面的维生素是会被灭活的。 阿莉西亚走上前,给伊莎贝尔装了一碗土豆炖牛肉,还给她挑了一些花椰菜放了上去。 接着就给自己也装了一碗。 牛肉炖的很酥软,也很入味,一口咬下去可以轻易的将牛肉撕下来,土豆更是带上了牛肉的鲜香,炖的非常软糯。 “你认识那个天使,对吧?”伊莎贝尔一边享用着美食,一边抬起头道。 夏亚点了点头,“算是吧。” 虽然早有准备,但真正听到他的回答伊莎贝尔还是有些惊讶。 “你怎么好像什么人都认识?” 伊莎贝尔看向阿莉西亚,“你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但我不意外。”阿莉西亚说,“之前跟我们一起吃烧烤的赛默勒先生你知道吗?”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我知道,夏亚的朋友,你们酒馆的调酒师,好像也是一位巫师,对吧?” “他还有另一个名字。”阿莉西亚说,“狄俄倪索斯。” 伊莎贝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待她意识到了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后,她微微张大了眼睛。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我的剑术可比魔法强 “是我想的那个狄俄倪索斯吗?”伊莎贝尔反应了过来。 “我想,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第二个有名的狄俄倪索斯了。”阿莉西亚说。 伊莎贝尔张着眼睛看向夏亚,“你让一位神在你那小酒馆里当调酒师?” “准确的说,那家店也有一部分是属于他的。”夏亚说。 “难怪你这里的酒这么特别。”伊莎贝尔恍然道。 虽然很令人震惊,不过这些天伊莎贝尔已经见过太多了大场面了,所以情绪很快就缓和了下来。 她看着夏亚问道,“伱应该活了很久吧?” “不久。”夏亚说,“我今年也才二十来岁而已。” 伊莎贝尔的眼角抽了抽,显然是不太相信夏亚的话。 此刻,她的心中已经给夏亚打下了一个新的标签:喜欢装嫩的老怪物。 “亚瑟呢?”阿莉西亚问道。 火炉旁的卡西法开口道。 “今天城堡落到苏格兰西部赫布里斯群岛中的一座岛屿上,在你们出去之后他就带着桑尼一起出去玩了。” “他一个人?” 阿莉西亚皱起眉头,再怎么说那也是一个才十多岁的孩子,一个人跑到一个陌生的野外也太危险了。 “他就在附近。”卡西法说,“放心,我在看着他。” “去叫他进来吃饭吧。”夏亚说。 阿莉西亚很快就解决了自己碟子中的牛肉跟土豆,用餐巾优雅的擦了擦嘴,接着从位置上起身。 走向了城堡的大门。 随着大门的打开,门外的雾气就顺着微风涌了进来,裹挟着思思寒意。 阿莉西亚下意识的抬起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不过接着,一件衣服就披在了自己身上。 熟悉的黑色大衣,似乎是因为刚刚穿过,还带有一丝暖意。 她回过头,夏亚就站在她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这里刚刚下过雨。”夏亚说。 阿莉西亚回过神来,转过头看向门外,随着氤氲雾气逐渐散去,眼前的景象令她微微张大了眼睛。 雨过天晴,光线穿破云层,丁达尔效应令那光线呈现出纯液体般的金币状。 小岛上的高山、丘陵、河流和迷人的海岸线沐浴在那种绚丽缤纷的华彩之中,每一刻的光影幻化都值得用记忆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中。 城堡此刻停在了一处海蚀涯旁的草地上,那是基岩海岸受海蚀及重力崩落作用,常沿断层节理或层理面形成的陡壁悬崖。 站在悬崖之上向下望去,就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 而往岛屿上望去,这里有雄伟的山脉、荒凉的沼泽、宁静的湖泊和和迷人的海岸线.。这里的一切充满了浪漫、粗犷、孤寂的自然美, 这座斯凯岛是苏格兰西部赫布里斯群岛中最大最北的岛屿。 位于苏格兰西北近海处。岛上大多为高位沼泽地,并不适合开垦种植,所以人烟稀少,而这座斯凯岛又被称之为天空之岛。 在苏格兰盖尔语中,天空之岛别名Eilean a'''' Cheò,意思是“迷雾中的岛屿”。雾气氤氲,遗世独立,宛如云层上的岛屿,天空之岛因此而得名。 “这里就是不列颠岛吗?” 阿莉西亚失神道,她的祖先居住的岛屿。 这里要比布里塔尼亚加湿润,也更加朦胧。 “不列颠群岛里一个北方的小岛屿。”夏亚说。 阿莉西亚回过神来,视线在四周找寻着亚瑟的身影,很快,她就在远方看见了亚瑟的身影。 他此刻正匍匐在草地上,小狮子桑尼也低着腰,在绿草的掩护下,一点一点的靠近不远处的一头野牛。 那是苏格兰高地牛。 因为苏格兰的冬天很寒冷,它们进化出了长长的毛发跟刘海,头顶的长毛覆盖下来,时常会遮住双眼,很像以前那些非主流的精神小伙。 亚瑟他们盯上的是一头小牛,看上去只有几个月大,由于长长的毛发遮蔽了双眼,它显然没有发觉正在靠近的危险。 忽的,它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了亚瑟跟桑尼所在的草地上。 但也在这一刻,亚瑟跟桑尼一同行动了起来,猛的从草地中冲了出来,像一支离弦的箭。 那头小牛犊显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跳了一步,不过这种牛的前身是很沉重的,所以完全来不及逃跑。 亚瑟首当其冲的扑到了它的身上,抱住了它的脖子,而桑尼显然没办法跳那么高,直接抱住了它的前肢。 它惊恐的挣扎着,想要将身上的两个小家伙一同甩出去,不过亚瑟力气则出奇的大,轻易的将它绊倒在地上,轻轻喘息着。 亚瑟按着这头小牛,高兴的看着自己的猎物,接着他看向桑尼。 它还在咬着这头小牛的牛腿,不过显然,它的牙还没长全,而且高地牛的毛发很多,皮也很厚,根本没怎么破防。 不过亚瑟则依旧很高兴,“学会了吗桑尼,悄悄的靠近猎物,然后突然扑上去,将猎物摔到地上,最后死死的咬住弱点。” 亚瑟自然是没见过狮子捕猎的,但他很聪明,知道盲目的追逐猎物只会平白浪费体力,所以悄悄靠近一击毙命是最好的选择。 顿了顿,见桑尼还不松嘴,他抬起手拍了拍它的脑袋。 “好了,松嘴,你吓到这小家伙了。” 这头高地牛还在不停的挣扎着,发出哞哞的叫声,甚至吓出了眼泪。 亚瑟只是想要训练桑尼在野外的生存能力,没有想要伤害这头牛的意思。 “哞!!!” 这时,耳边传来沉重的牛叫声令亚瑟心中一沉。 他转过头,就见一头成年的高地牛站在不远处,被毛发遮蔽的眼眸中透着红光死死的盯着自己。 它的角要比一般的黄牛要长,身形也高更加高大,鼻子里喷涌着热气,前腿也在轻跺着地面。 亚瑟的汗毛微微倒束,慌忙抱起桑尼越过了地上的小牛就往远方的城堡狂奔。 而那头高地牛也随即向着亚瑟冲刺了古来,巨大的身躯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两条腿自然跑不过四条腿,而且亚瑟还抱着一头已经有五六个月大的狮子。 忽的,他踩到了一个小水坑,整个人连带着桑尼一起摔在了草地上。 沉重的牛蹄声眨眼而至,等亚瑟转过头的时候,那头高地牛的牛角就跟自己近在咫尺了。 亚瑟的心直接就凉了半截,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不过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他缓缓的睁开双眼,夏亚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单手抓着那头牛的牛角。 虽然看上去没怎么用力,但这头牛却怎么都动弹不了。 “这是你今天上的第一课。”夏亚缓缓开口,“敬畏自然,敬畏生灵。” “老师。” 亚瑟从地上站了起来道。 这是阿莉西亚让他叫的,她觉得既然夏亚正在教导亚瑟,那就不该一直夏亚夏亚的叫,那样不是很礼貌。 “亚瑟,你没事吧?” 阿莉西亚也小跑了过来。 “我没事,草地很软。”亚瑟说。 “你也太顽皮了,没事去惹什么野牛呢?”阿莉西亚皱眉道。 亚瑟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泥土,低落的说。 “对不起,阿莉西亚。 我只是想教会桑尼怎么在野外生存。 我知道,随着桑尼越长越大,想要留下它也会越来越困难。 假如真的会分别,在那分别之前,我想至少要教它怎么生存。” “我们又没说一定会将它放回去。”阿莉西亚没好气的说,“只是它如果更加愿意自由的生活,我们当然要尊重它的意愿。” “我明白。”亚瑟点了点头。 阿莉西亚转过头看向夏亚,发现他还抓着那头高地牛的牛角,她道。 “让它去找自己孩子吧。” “这是头母牛。”夏亚说,“半岛有很大的草场,亚瑟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把它带回去,我们就有牛奶喝了。” 阿莉西亚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那头小牛,它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远远的望向这边。 “那把那头小牛也一起带回去吧,别让它跟它的母亲分开。” “小问题。”夏亚说。 随手将这两头野牛放到了半岛的草原上,夏亚又回到了斯凯岛,找了块大石头坐下,久违的捡起了他的老师身份,开始检查起了亚瑟的作业。 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一个又一个的展示着魔法,夏亚点了点头。 “初级的魔法你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对于魔法的世界,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这些东西对于你来说应该就够了。” “那我可以继续学更高级的魔法吗?”亚瑟期待的说。 “不。”夏亚摇了摇头,“接下来,我不教你魔法,而是教你剑术。” “剑术?”亚瑟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在看到夏亚点头后,亚瑟有些着急的说。 “您教什么剑术啊,现在又不是以前了,人们都用枪了,谁还用剑啊!?” “我的剑术,跟一般的剑术不一样。”夏亚玩味的说,“你真的不学吗?” 亚瑟摇了摇头,“不学不学。” 在他看来,就算剑术再不一样能不一样到哪里去,肯定没有魔法强。 夏亚没有言语,他只是抬起手,一把大剑出现在他的手中,跟石中剑很相似,那是他铸造石中剑的时候失败的几个样品。 他抬起剑向着远方的大海虚空一挥。 未等亚瑟反应过来,他的耳边就传来了一道空气被撕裂的巨响。 一道无形的剑气自夏亚为起始向着远方蔓延,碎石四溅,大地震颤。 远方的海水向着两侧被分开,溅起十多米高的海浪,这条海蚀涯被犁出了一条数十米长的深沟。 但这还没结束,亚瑟感觉到了地面在剧烈的颤抖着,在他惊骇的目光下。 深沟一侧的崖壁竟然开始向着海面坍塌,海水四溅,烟尘四起。 亚瑟微张着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被削下一半的山崖,夏亚声音也在一侧传来。 “某种意义上,我的剑术可比魔法强。”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我有些着急了 “发生什么事了?” 阿莉西亚从城堡中小跑了出来,接着就看见了不远处那被削下了半个山壁的山崖。 还没反应过来,她就看见亚瑟跪倒在了夏亚的面前,呈现五体投地状,头抵着地面诚恳的说。 “老师,我要学剑术!” 阿莉西亚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 夏亚的脸上挂上了一抹笑意,调侃道,“你刚刚不是说不想学吗?” “那是刚刚的我见识短浅了。”亚瑟的说,“老师您的剑术这么厉害怎么不早说啊!” “您一定要教我!”亚瑟两眼放光的说。 夏亚笑了笑,“教你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亚瑟立即问道。 夏亚从身上拿出了一本书,交给了亚瑟,书封很简陋,甚至没有书名,像是自制的。 “你这两天将这本书看完,然后跟我说说伱的感悟。” “没问题!”亚瑟立即道。 说着就直接接过了夏亚手中的书小跑进了城堡中,甚至就连站在门口的阿莉西亚的招呼都没打,看起来是真的非常想学夏亚的剑术了。 夏亚刚刚交给他的是一本传记,名为《拿破仑传》。 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拿破仑所处的时代很特殊,封建主义刚刚被资产阶级革命推翻,处于一个非常动荡的变革时期,跟这个时代很相似,而且同样身为皇帝,他的人生对亚瑟有着很好的教育意义。 这个世界没有拿破仑,所以自然也没有这本书,这是夏亚根据自己的记忆复现出来的。 好在他有魔法,将脑海中的记忆转变成文字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阿莉西亚从一侧走了过来,坐在了之前亚瑟坐的地方。 “那孩子看上去很兴奋。” “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这样的。”夏亚说。“对世界充满好奇,充满求知欲。” 阿莉西亚坐在了亚瑟之前坐的那块大石头下,苏格兰初春的天暗的很快。 初春的暮光定格在间夹着无数碎贝壳的白色沙滩上,细沙徐徐,芳草萋萋,沿大西洋海岸延绵数英里。 东北方向六英里之外的山脉,山路崎岖不平,在暮色映衬下,天之尽头,唯见蓝色轮廓。 海风轻拂着她的发丝飞舞着。 “那个孩子.”阿莉西亚沉默了一下道,“就是天命,对吧?” 夏亚有些意外的抬眸看向她。 “我不蠢。” 阿莉西亚伸出手将一根散在自己眼前的发丝扫到耳后。 “你不会无缘无故收养一个孩子。 亚瑟说过,他现在的这个名字,是你给他起的。 起初,我并不觉得奇怪,因为这个名字在布里塔尼亚真的太多太多了。 但是在昨天,那个天使插下了选王的石中剑。 你早就知晓了这件事,再联想到亚瑟的名字,就很难不让人察觉到其中的联系。 西亚帝国轰炸鹰角镇的那天晚上,你对亚瑟说的话,也很有暗示性。 你说他有能力,也有机会改变这个世界。 如果今后他真的能成为布里塔尼亚的皇帝。 那么他或许真的可以。” 夏亚凝视着阿莉西亚的双眸,片刻后,他眼睑微收,含笑道。 “就是你这样的聪敏,才格外迷人啊。” 阿莉西亚显然不是什么听到一两句情话就被迷的五迷三道的女人,她继续道。 “所以,真的是亚瑟?” “他未来的人生,我不会去做定义。”夏亚说,“但如果你说的是,最有可能拔出那把剑的人。 那确实是亚瑟。 当然,前提是,未来,他的心足够纯粹。” “我就说什么人能给的起你那么大的半岛。”阿莉西亚低声轻喃,“你当初跟伊莎贝尔说,未来出现的那个君主是皇族。 所以,给你那座半岛的是皇族,这下倒是说得通了。” “他确实姓布里塔尼亚。”夏亚说。 阿莉西亚陷入了沉思,“他父亲是谁,哈里斯公爵?博纳尔公爵?亦或者.是维克托亲王的私生子?” “为什么不能是摩瑞亚·布里塔尼亚呢?”夏亚饶有兴致的说。 阿莉西亚没有犹豫的摇头道,“不可能,我的弟弟早就.” 话到此处,她忽然愣住了。 亚瑟来的那一天,似乎刚好就是她父亲逝世的那一天。 说起来,十多年前,她母亲逝世之前,确实怀着孕。 不过当时她父亲给她的信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随着她母亲一同离世了。 但他若是还活着,年龄似乎也差不多。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可以完美的串联起来。 “所以,那个地方,是我父亲给你的。”阿莉西亚低声轻喃,“亚瑟,是我的亲弟弟。” 阿莉西亚抬眸看向夏亚,他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却已经回答了一切。 她低头轻喃,“如果真是这样,他就是布里塔尼亚最正统的继承人,没有之一。” 阿莉西亚抬眸看着夏亚,“如果我一直猜不出亚瑟的身份,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这件事?” “知晓命运并不是一件好事。”夏亚低声轻喃,“命运并无恶意,但它也不善良。” 阿莉西亚微微皱起眉头,“亚瑟未来的结局,不是很好对吗?” “这要看他自己的选择。”夏亚说,“万事万物都并非绝对,即使是命运,也是如此。” “你当初跟我说过类似的话。”阿莉西亚说。 顿了顿,她低着头继续道,“在我还失明的时候,我从未想过我能逃脱那个牢笼,拥有现在的生活。” 她抬眸凝视着夏亚,眼中微光闪烁,“那我们的结局呢?” 夏亚眼睑微收,脸颊微抬,露出一抹笑意,“你想要什么样的结局?” “如果可以,我永远也不想看到结局。”阿莉西亚说。 她站起身,来到了夏亚身侧坐下,在夏亚意外的眼神下揽住了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神宁静的眺望着远方的海浪。 落日已经被大海吞没,但黄昏的暮光却仍在提供着些许光亮,大海潮起潮落,冲刷着断涯,海风拂面,带着些许大海的气息,发丝在风中飞扬。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呼吸着夹杂着夏亚气息的空气,平静的说。 “这样就好.就这样。 最好.能一直这样下去。” 夏亚也在眺望着大海,他向着阿莉西亚侧了侧头,耳朵轻蹭着她的发丝。 他的目光略显深邃,脑海中浮现出在命运树上见到的景象。 “会的。”他轻喃。 渐渐的,天幕已经完全暗淡,月光挥洒而下,冲击着海涯的海浪逐渐缓和,夏亚也听到了身侧那人缓和的呼吸声。 他转过头,阿莉西亚闭着双眸,呼吸平稳而宁静,她睡着了。 大约过了几分钟,夏亚小心翼翼的用双手将她横抱了起来走向了城堡,魔力在支撑着她的脖子,能让她尽量舒服些。 “她怎么了?” 看着夏亚抱着阿莉西亚从门外走了进来,伊莎贝尔从沙发上下来,关切的问道。 “她睡着了。” 夏亚看着阿莉西亚的脸,十分小声的说道。 “这些天她应该没怎么休息,想太多事情了,而且,也没什么安全感。” 伊莎贝尔有些奇怪的歪了歪头,也压低了声音道,“在你这里还没有安全感?” 夏亚静静注视着阿莉西亚。 “太过于美好的东西,反而会让人觉得过于梦幻,如空中楼阁,飘渺不定。 自然会感到不安。”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她就是这样,看上去话不多,但想的却比谁都多。” 夏亚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抱着阿莉西亚走进了她的房间,接着将她慢慢的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缓缓的抽出自己的手。 先是揽着腿弯处的手,接着是揽着脖肩的右手,这里要格外小心,因为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吵醒她。 这让夏亚有些难以避免离她近了些,他的视线下意识的在她的身上扫过。 虽然环境昏暗,但夏亚却能看的很清楚。 她的肩膀,她那苍白的细颈,那紧抿的双唇,让人忍不住想用指尖去轻抚。 她的五官很优越,夏亚拿她的样子当模板去装天使,所有人都觉得天使就该是那般模样。 不过夏亚觉得她的美丽不在于她的模样,而是她那独特的气质,仿佛灵魂像垂柳一样沉落脚底,沉静、优雅。 又如一根小草,柔弱的外表下有着比谁都顽强的内心。 而也在此刻,他也终于将手从她的脖子下抽了出来,但正当他准备离去的时候,阿莉西亚睁开了双眼,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夏亚笑了笑,低声道,“什么时候醒的?” “你带我进来之前。”阿莉西亚轻声道,“但我想让你多抱一会儿我。” “你刚刚一直在看着我,对吧?”她说。 “嗯。”夏亚说。 “我好看吗?”她问道。 “你很漂亮,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漂亮。”夏亚诚实的说,“就像是故事中的女主角。” 阿莉西亚含着笑意道。 “但你之前看上去对我完全不感兴趣。” “我只是想慢慢来。”夏亚静静的说,“我们有很长的时间享受一切,将步伐放慢一些,每一步都会值得回忆。” “可是.”阿莉西亚的话语顿了顿,她的双眸在黑夜中很明亮,“我有些着急了” 夏亚双眸与她的眼睛无言的交流着,他的嘴巴无意识的张开,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来。 城堡的大门还在斯凯岛上,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房门也不知何时被风吹的关上了,卡西法的火光照不进来,里面漆黑一片。 阿莉西亚的嘴唇无意识的微张,脸颊泛着绯红。 “我有些看不清你。”她说。 接着,在夏亚的注视下,她伸出了手触上了他的脸颊。 在她的双手读着他的五官时,夏亚一动也不动。 她面带些许微笑,夏亚看着她那微启的双唇,似乎是在无声低语。 他感受着阿莉西亚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的头发,他的眼睑……她把手停在他的双唇,食指默默划过,接着再用无名指摸了一遍。 她的手散发着肉桂香。 夏亚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嘴里的唾液分泌量在增加。 阿莉西亚搂上了夏亚的脖子,借着力量触上了他的双唇。 夏亚微微前倾,让她的头能放在床上,这样会让她舒服一些,他的呼吸有些不如过去那般稳定。 良久之后,阿莉西亚靠在她的脖子边,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的气味。 “你身上好香啊,夏亚。” “那应该是梦魔的气息。”夏亚说。 “那是什么?”阿莉西亚随口问道。 但夏亚没有回答,阿莉西亚用耳朵轻轻蹭着他的发丝,在他耳边低语。 “夏亚,我有些难受。 我想要的更多,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教教我,好不好?” 夏亚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一股暖流开始涌过他的身体,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平稳的呼吸也有了一些急促。 此刻的他,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 什么慢慢来 在他获得心脏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不是她的对手了. “伊莎贝尔,夏亚跟阿莉西亚呢?” 客厅外,肚子有些饿的亚瑟从楼上小跑了下来,疑惑的问道。 伊莎贝尔看了看阿莉西亚的房间,他们两个已经进去很久很久了,但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其实很奇怪的,因为整个别墅是木制的,隔音效果很一般,所以如果她们在里面交谈的话其实也或多或少会有一些说话声传出来。 但现在却寂静无声,让人难免怀疑他们其实根本不在里面。 “他们估计有些事。”伊莎贝尔说,“你肚子饿了吗?” “没事,我吃些面包就好了。”亚瑟说。 说着就从一侧的餐柜里拿出了一些面包就跑向了楼梯回到了楼上。 夏亚给他的那本传记令他非常着迷,他现在只想赶快把后续的内容看完。 伊莎贝尔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感觉今天的所有人都有一些奇怪。 (本章完) 第九十章:英雄精神 第二天的清晨如约而至,斯凯岛那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挥洒进房间内。 夏亚缓缓的睁开双眼,转过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胸口上的阿莉西亚,她的双眸紧闭,眼角似乎还带着些许泪痕。 皇室在十二岁到十四岁左右的时候应该会有专门的老师教她们一些比较私密性的课程。 这个国家的教会是以清教为主,主张禁欲主义,或者说,当时的整个欧洲都是非常保守,甚至还有一些人认为那是一种非常不洁的行为,这些教育的缺乏,也正是各种梅毒疾病流行的原因。 所以应该只是简单的说一说,然后丢一些图文让她们自己知道一下。 显然,阿莉西亚那时候还是在双目失明的状态,所以就根本没看。 所以昨天晚上她最后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在故意挑逗他,她是真的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但那话对于一个健全的男人来说,很具冲击力,某种意义上,也正因此她才无知者无畏。 似乎是发觉了夏亚的苏醒,她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双眼,她往上了移动了一下,用鼻子蹭了蹭夏亚的脸,搂着他慵懒的笑道。 “怎么起这么早?” “不早了,快十点了。”夏亚说。 阿莉西亚忽的清醒了许多,她有些慌张的挣扎着从床上起身,但即使如此,还抓着被子不让自己走光。 忽的,她看向夏亚,面色微红的说,“你你转过去!” 夏亚有些无奈的转过脸,接着耳边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这个时代的衣服相比于未来要麻烦的多,阿莉西亚穿的还不是那种需要好几个侍女才能穿上的礼服。 但即使如此,他昨天晚上解的时候也是解的满头大汗。 夏亚是从来没想过,一件衣服上竟然会有那么多需要别针的地方,还有各种系带简直就是噩梦,不熟悉绑法的话,一不小心反而会适得其反让它绑的更紧。 相比之下,各种松紧带和鞋子撕拉扣以及拉链真的是时代福音。 不知过了多久,阿莉西亚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好了。” 夏亚转过身,她依旧穿着昨天穿的衣服,但脸颊上有一抹散不去的红晕。 “我昨天晚上有些奇怪。”阿莉西亚红着脸说,“我过去,不会那样。” 夏亚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他体内的这个梦魔血脉,跟魅魔其实没什么两样。 在原始传说中,梅林就是一个非常花心的家伙,他之所以会被湖中女妖囚禁,就是因为他不停的纠缠人家。 在其余的二创中似乎也延续了这一设定,应该也是源自梦魔血脉带来的影响。 当然,夏亚不是梅林,命运的赋予不会大幅度改变人的性格,但他也变的更加随心所欲了起来。 有得必有失,梦魔血脉给了他强大的制造幻象以及入梦的能力,相比之下,损失一些自制力还是没问题的。 “伊莎贝尔肯定在外面沙发上睡觉。”阿莉西亚喃喃道,“你要是从我的房间出去,她肯定要笑话我了。” “问题不大。”夏亚说。 说着,他直接移形换位到了自己房间里,还顺便换了身衣服,接着从二楼走了下来。 “早上好。”夏亚对着沙发上的伊莎贝尔道。 伊莎贝尔有些慵懒的睁开双眼,她看了看楼梯上的夏亚,又看了看阿莉西亚的房间。 她调侃道,“我还以为伱今天早上会从她的房间里出来呢。” “我有自己的房间。”夏亚面色如常的说。 大概过了几分钟,整理好心绪的阿莉西亚从房间中小步走了出来,她有些不敢与伊莎贝尔的眼神对视,也不敢看向夏亚。 只是默默的走到了卡西法身侧像往常一样随手给它添了一根柴。 燃烧的火焰中冒出了一双眼睛,热情的对着阿莉西亚打了个招呼。 “早中午好,阿莉西亚。” “中午好,卡西法。”阿莉西亚回道。 “看起来你昨天晚上睡的很好。”卡西法说,“五六点睡到现在,夏亚也是。” “嗯,新地方的温度很适合睡觉。”阿莉西亚说。 这时,亚瑟似乎也被客厅的动静吵醒了,从楼上跑了下来,他昨天晚上应该很晚睡,所以一直睡到现在,但即使如此,他看上去也依旧很精神。 “老师!” 看见站在楼梯口的夏亚,亚瑟兴奋的说。 “拿破仑真是个厉害的人!” 夏亚的眼睑微收,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是吗.” “拿破仑是谁?”伊莎贝尔有些好奇的问道。 “是夏亚给我的那本书里的人物,一位法国的皇帝。”亚瑟的面色红润,看上去很激动。 “是架空的故事吗?”阿莉西亚说,在她的印象中,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没有这个叫拿破仑的人。 “是另一个时空的,真实存在过的故事。”夏亚平静的说。 “另一个时空。”伊莎贝尔好奇的说,“是未来发生的故事吗?” “这就得看你们自己的理解了。”夏亚笑道。 闻言,伊莎贝尔看向亚瑟,“能跟我们讲讲吗,这个拿破仑。” “完全没问题!” 亚瑟兴奋的说,他从楼梯上小跑了下来,坐在沙发上,借着火光给几人讲起了拿破仑的故事。 亚瑟的记忆力很好,脑子转的很快,而且很会讲故事,三言两语下就将他们引到了那个时代,引到了这位传奇皇帝的一生中。 饶是卡西法也探着脑袋静静的听着。 夏亚一言不发,笑而不语的看着亚瑟表露着自己的看法。 “瓦格拉姆战役绝对是我最印象深刻的地方!”亚瑟兴奋的说。 “一方面是拿破仑率领的法国军队,一方面是奥地利与俄国的联军,两军在多瑙河边相遇,狭路相逢,进行着三个国家赌上命运的战争! 拿破仑以一敌二,自然处于劣势,尤其是俄国著名的哥萨克骑兵,一次又一次的攻到了拿破仑大本营附近。 数百名骑兵结成一阵,像海啸一般踏破法军前线,拥上前来。 拿破仑的军队殊死搏斗,总算击退敌人,以为胜利就在眼前的时候,却发现又一拨的哥萨克骑兵视死如归地踏的同伴的尸体奔袭而来。 号称天下无敌的拿破仑近卫军陷入绝境。” 亚瑟深呼吸了一口气,面色红润的说。 “但也在这时,拿破仑身处俯瞰战场的小丘,关注战事的发展。 哥萨克的骑兵自然是以他为目标进行冲锋的,所以拿破仑身边的幕僚忐忑不安,就劝导拿破仑,想让他离开那里 他们不知道劝了拿破仑多少次,但拿破仑就是不打算离开。 无论被劝多少次,他都不想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阿莉西亚十分配合的说。 “因为他看哥萨克军队看入迷了!” 亚瑟的眼中跃动着光辉,脸颊泛起潮红。 “如果仅仅只是指挥军队,他可以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但他并没有。 他站在前线,立于那危机四伏的战场上,看着如同潮水般向着自己袭来的骑兵,毫无恐惧的欣赏着敌人的英姿,沉迷着敌人的勇敢。 甚至还在之后给予了敌人极大的赞赏。 他说,“如果我的部队里有哥萨克骑兵,我会用他们席卷整个世界”。” “这是何等的魄力!”亚瑟激动的说,“他绝对是一个英雄!” “仅仅只是置生命于不顾,就是英雄了吗?” 站在楼梯口的夏亚揶揄道。 “莽夫跟神经错乱的亡命之徒也可以置生命于不顾,他们也是英雄吗?” 亚瑟一愣,他陷入了沉思,他有些犹豫的说。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就是不一样。” 不过,令亚瑟感到意外的是,夏亚则点了点头,认可的说。 “确实不一样。” 顿了顿,他反问道。 “小小的,不值一提的跳蚤,却敢向比它巨大了无数倍的动物发起挑战,你觉得,跳蚤的是勇敢的吗?” 亚瑟更加迷茫了,四周听着的阿莉西亚跟伊莎贝尔也同样有些疑惑。 夏亚也没有打哑谜的意思,继续道。 “区区一只跳蚤,当然说不上什么有勇气,因为它根本没有多少智慧,它们不知道动物的强大。 换句话来说,它们根本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亚瑟似乎是抓住了什么,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 “莽夫跟神经错乱的亡命之徒也是这样。”亚瑟低声轻喃,“没有恐惧。” 夏亚满意的点了点头,“人类是很脆弱的生命,即使已经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这个世界上也依旧有很多足以杀死人类的东西。 所以,人类也难免的会存在恐惧,也会有精神脆弱的时候,但也正是这脆弱,才是人类的魅力所在。 因为,相比于其他动物,一些人类会去了解恐惧,并且把恐惧化为自己的囊中之物,甚至是主动跃入痛苦与艰难,为克服他们而感到欣喜。 也因此,人类是所有生命中,唯一一个会对无法击败的敌人不断发起挑战的生命。 这种于脆弱中诞生的精神,就是勇气,也是英雄精神。 拿破仑不是莽夫,也不是神经错乱的亡命之徒。 相反,他很理智,他知道敌人的强大,也知道自己身处危险中。 但即使如此,他也依旧堂堂正正的直面着自己的敌人。 并且期待着,击败他们。”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拿破仑 亚瑟的心潮在澎湃着,他激动的说,“对,拿破仑就是这样的人,他的一生都在贯彻这种精神!” 夏亚笑了笑,没有对此做过多的评价,只是提着水壶走到了一旁的水池里接了一些水,接着放置在了卡西法的身上。 “拿破仑的一生确实无与伦比,即使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中,能达到这一程度的也在少数。 不过” 夏亚坐在椅子上,看向亚瑟。 “我希望你以后做到一点,那就是,如果遇到打动你的东西,要认真的进行多方位的思考。 我们现在就可以进行这样的思考。” 顿了顿,夏亚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我们就先来回顾一下拿破仑的一生。 他的父母是科西嘉岛的落魄贵族,从小就生活在贫穷中。 在比你大不了多少的时候,他就远离了自己的父母,进入了法国本土的士官学校。 他的同学多为有钱的贵族子弟,长期被人瞧不起,总是孤身一人。 离开学校后,他进入军队,先后当上了少尉、中尉,却依然贫困。 于是他远离奢华的人群,锲而不舍的学习,变成了一个脸色苍白,一看上去就非常阴郁的青年军官。 然而,在他二十四岁那年,那个时空的法国发生了一场大革命。 这个阴郁的青年军官一跃成为了少校,在革命军收复土伦要塞的战役中,他以出色的指挥立下了功劳。 然后的事情伱也知道了,在武器匮乏、训练不足的情况下,拿破仑率领军队突然翻越阿尔卑斯山,像海啸一样进入意大利平原。 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击败了奥地利的大军,之后接二连三的攻占了意大利的城市,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拿破仑带着荣耀与财富回到巴黎的时候,他受到了巴黎人民的热烈欢迎,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凯旋将军。 那时,法国刚经历了大革命,政治斗争非常激烈,国内局势也动荡不安。 法国人民发自内心的祈求和平与秩序。 拿破仑借此机会用武力改组了政府,将权力集中到了自己的手中,最初他是三名执政之一,后来终生执政,最终终止了共和制,登上了皇位。 而那时,拿破仑才三十五岁。 仅仅用了十年,他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阴郁青年、贫穷军官登上了皇位。 成为皇帝后,拿破仑依旧势不可挡,欧洲诸国以英国为中心组成同盟,数次试图打倒他,却都以失败告终。 在一次次的战争中,军人出生的拿破仑尽情的展现着他的天赋,无论是在奥斯特利茨,还是在耶拿或者瓦格拉姆,拿破仑都持续上演了足以名垂青史的出色胜利。 荷兰早早的拜服在他的脚下,意大利半岛任由他支配,德意志屈从于他的权力,西班牙也进入了他的势力范围,除了俄国,欧洲大陆就这样一时间几乎被他所统一。 拿破仑在埃尔富特召开全欧会议时,德意志的四个国王和三十四个诸侯齐聚向他致意。 拿破仑在他们的簇拥下,观看了特意从法国带去的著名演员塔尔玛的表演,这时的拿破仑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奥古都斯”。 此刻的他,仅仅凭借自己一个人的意志,就足以决定那片大陆上数千万人的命运,他站在了许多人究其一生都无法登上的顶峰。 但也就在那之后的几年,他就从这个顶峰坠落,直入深渊。” 亚瑟点了点头,“因为远征失败。” “在当时,基本上所有的欧洲国家都臣服在了拿破仑的脚下,但有一个国家却因为占据着地利,导致拿破仑难以征服,并且一直都不屈从于拿破仑。” “不列颠岛。”伊莎贝尔轻喃,这不难猜测,以英吉利海峡的地利,没有什么军队能跨越的过来。 夏亚点了点头,“为了让英国陷入困境,拿破仑禁止欧洲各国与英国通商,但是俄国却没有听从他的命令。 这让他怒火中烧,于是计划大规模远征俄国。 正如你们所知晓的那样,最终以惨败告终,拿破仑的军队曾取得大胜,甚至一度占领了他们的首都。 但即使是这位皇帝,也依旧无法抵抗那里的凛冬,最终不得不撤退。 在冰雪中撤退的士兵饥饿难耐,几十万人被活活冻死,没冻死的也在哥萨克骑兵的追击中被杀。 最初攻入俄国时超过六十万大军,在离开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不到一万人,可谓是悲惨至极。 拿破仑溃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欧洲,一直以来都在寻求摆脱拿破仑压迫的普鲁士率先奋起反抗,其他各国随后再次结成同盟,攻向法国。 元气大伤的他再也无法战胜联军,战败后被流放到了厄尔巴岛,他曾一度逃离,再次集结兵力,接着,便有了后来的滑铁卢战役。 但可惜,他过去的战无不胜依旧未能延续到这场战役上。 他失败了。 最终被囚禁在了非洲西侧名为圣赫勒拿的小岛上。 拿破仑在这座气候恶劣的小岛上度过了五年半毫无自由可言的生活,最终孤独的死在了那里。 这位曾经辉煌一时的皇帝的命运,令人唏嘘。 那个时空所处的时代,一轮又一轮的动荡接踵而至,如开水般沸腾,各种阶级问题层出不穷。 在其他时期可能要五十年甚至是一百年才能展现完的事件,在他这崛起又落寞的二十年间先后出现,而这些事情,无一不与他的名字有关。 他必须为大动荡之后的法国建立新的秩序,不断击退外国的侵犯。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他也根本没时间休息,还必须立于欧洲各国的政治中心,处理各种复杂繁琐的外交关系。 他很出色的处理好了这一切,甚至不光亲自裁决国内的问题,还指挥了三四场大规模战争,每次的指挥都足以称之为战术典范。 在战争外,他也充满决断性,没有丝毫犹豫,仿佛不知疲倦,无论身处怎样的困境,都展现初了不屈的斗志跟王者的自信。 他确实是一位英雄,在逆境中崛起,绚烂迅疾,充满活力,宛如太阳般壮丽,没落的过程亦是一场悲歌,也确实值得人们崇拜。 但我们在感慨他的人生的同时,我们也同样需要做出一个思考。 他.是完美的吗? 或者说,他运用自己的非凡之力成就了什么? 这个问题,你可以用来审视任何一位伟人与英雄。” 夏亚没有再继续说话,他给予了亚瑟思考的时间。 他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罐茶叶以及一套茶具。 他从茶罐中拿出了一些茶叶放进茶壶中,接着他走到了卡西法身边,拿起了沸腾的水倒进了茶壶。 茶香很快就弥漫着这间客厅。 而夏亚的话也在继续。 “拿破仑刚刚崭露头角的时候,法国人民正处于一个特殊的时期,他们推翻了腐朽的封建制度,渴望建立一个全新的社会。 但当时的欧洲各国仍旧坚守这种制度,掌权者们害怕法国的浪潮会波及到他们。 于是联合出兵,试图熄灭他们燃起的火焰。 内忧外患同时出现,整个国家陷入巨大的苦难中。 但是法国人民并没有向困难屈服,所有的男人几乎都服了兵役,勇敢的迎击着四面八方的来敌。 要知道,在当时,欧洲绝大多数的国家实行的都是雇佣兵制度。 而法国的军队,则都是新政府成立后,刚刚获得自由的人民。 他们热爱这个新兴的政府,热爱的自己的国家,甚至不惜献出生命。 在那新兴的信仰的旗帜下,刚刚创造出新时代的法国人民的精神,是当时的雇佣兵们所无法想象的。 也正因如此,在缺乏武器弹药,甚至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情况下,法国人也依旧击败了敌人,保卫了祖国。 而率领这支军队逐一打败欧洲各国的人,正是拿破仑。 因此,至少在拿破仑成为皇帝之前,为了保卫自己的祖国,让那个还处于萌芽中的社会制度健壮成长,他确实做出的贡献。 后来,法国人厌倦了长期的内乱,渴求国内秩序与和平,拿破仑借机收拢了权力,建立了新的秩序,稳定了局势。 虽然是出于个人的野心,但也正因他,法国才有了新的秩序,他召集学者,用法律将新的秩序确定,这才有了《拿破仑法典》。 你知道吗,亚瑟。 这个法典在那个时空中非常著名,许多国家初步立法的时候都以它为典范,影响到了许多国家。 他在封建时代之后的新时代确实做出了许多的贡献,并且顺应了社会的发展,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取得了成功。 但随着他成为了皇帝,一切就开始有了变化。 他开始为了权力而使用权力,为了让权力扩展,他成为了许多人恐惧以及厌恶的对象。 他最大的失败就是为了让英国屈服而施加的制裁,禁止欧洲大陆与其通商。 他相信凭借权势足以做到,也相信为了权势也必须做到。 但是,当时的不列颠岛独霸海上贸易,比起不列颠,欧洲大陆的数千万人民才是这场斗争的受害者。 后来欧洲人每天使用的砂糖甚至都出现了短缺,无论他们种植多少甜菜,都无法满足民众的需要。 拿破仑的权势再强,也无法抹杀数千万人的需求。 虽然拿破仑制定了严苛的惩罚措施,但命令却无法执行,最终不但以失败告终,还招来了数千万人的怨恨。 也在这时,拿破仑远征失败,六十多万人几乎都凄惨的死在了冰雪之中。 这些士兵大多是从欧洲各地招募,不是为了信仰,也不是为了自己的祖国,更加不是为了自己需要保护的东西而战。 只是迫于拿破仑的权势去了俄国,成为了野心的牺牲品,就那么虚无的走向了死亡。 这六十多万人有家人、朋友、爱人,这背后是数以百万人的痛苦以及泪水。” 亚瑟的面容有些沉重。 夏亚静静的注视着他,“听到我说这么多,你有什么感悟吗?” “有一些,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亚瑟说。 “不要着急,慢慢想。”夏亚笑道。 片刻后,夏亚缓缓开口道。 “布里塔尼亚的国土要比整个欧洲加起来都要大,但这样庞大的国家,建国至今也不过才两百多年,算上不列颠的历史,回溯到亚瑟王时期,也才一千多年。 这个世界上比不列颠要历史悠久的文明太多了,六千多年的埃及文明,五千多年的神州文明。 这还只是有记载的,在那之前,还有许多没有记载的历史,起码数万年左右,而人类的历史恐怕还会存在数万年,甚至是几十万年。 整个人类史,就像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数十亿甚至是未来的数百亿人共同推动着这条河流往前流淌着。 即使是布里塔尼亚,相比于整个人类史来说,都是一片微不足道的浪花。 那些我们所认为的英雄以及伟人亦是如此。 而一旦脱离了这条河流,甚至是阻碍这条河流流淌的人,最终只会被涛涛的河水吞没。 我们站在河流的源头,看着整个拿破仑的一生你就会发现。 在他用权力致使那么多人陷入痛苦、离别以及悲伤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阻碍了社会的进步,没落已经是不可避免,只是时间问题。 而相反,他所作的所有顺应河流的事情,都是他辉煌的原因。 所以,你应该明白了。” 夏亚看着亚瑟,“在所有那些被称之伟人或着英雄的人中,脱离了那条河流甚至是阻碍它的事情,毫无学习的价值。只有推动这条河流前行的事情,才真正有意义。 站在这个角度,你可以重新学习拿破伦身上值得学习的东西。 他的勇气,他的决断力,以及他那钢铁般的意志以及如江河般奔流不息的精力。 这都是一位领导者应有的气魄。 而同时,你也要铭记他没落的原因,并且永远引以为戒。”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撒西里的军队 亚瑟回过神来,接着便对着夏亚点了点头。 他或许还无法理解这其中的意思,但夏亚今天的这些话,会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中,在未来,他终会在践行中明白。 “好了,换身衣服,然后吃完午饭,下午我们就出去练剑。”夏亚开口道。 亚瑟眼睛一亮,接着激动的说。 “是!” 说着,就跑上了楼准备换掉身上的睡衣。 夏亚默默的抬起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接着又给阿莉西亚跟伊莎贝尔分别倒上了一盏茶水。 伊莎贝尔回过神来看着夏亚,笑道,“你倒是意外的适合教孩子,你以前很有经验吗?” “算是吧。”夏亚说。 “不过你之前不是在教那孩子魔法吗,现在怎么开始改教剑术了?”伊莎贝尔疑惑的说。 “我的剑术可比我的魔法强。”夏亚抬眉道。 伊莎贝尔有些忍俊不禁,显然是不太相信夏亚的说法。 夏亚可是一个巫师,剑术比魔法强? 没什么比这更好笑的事情了。 阿莉西亚则一直沉默着,在知道亚瑟的身份之后,她就知道夏亚为什么要教他剑术了,为了让他能使用那把神异的石中剑。 她从沙发上起身,想着先去把午饭做了,不过有些起猛了,微微蹙起了眉头,吸了口凉气。 “怎么了?” 坐在她身侧的伊莎贝尔显然是察觉到了阿莉西亚的异样,关切的问道。 “没事,可能是有些水土不服。”阿莉西亚缓缓的坐回沙发上,“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来做饭吧。”夏亚起身,拿起了一侧挂在楼梯口的围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伊莎贝尔眼睛一亮,接着道。 “我要吃伱昨天做的那个土豆炖牛肉!” “没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夏亚就一直在教授亚瑟剑法。 在被赋予了亚瑟王的命运之后,他的剑法天赋要比魔法天赋强的多,没几天就学会了如何用魔力来使用剑术。 这几天城堡也没有去哪里,而是停靠在了斯凯岛的深处,那里有一处天然的瀑布。 来自雪山的融水汇聚成溪流在某一处高低差大的地方落下,冲刷出了一个圆形的池子。 池水清澈见底,瀑布宽大且冲击力非常高,溅起的水花形成的云雾也别有一番意境。 四周被低矮的山脉环绕,隐约间可间云雾缭绕,在这样的环境下练剑,人也会更加集中一些。 他们有很长的时间,暂时也不用为了生计去奔波,所以也不用像打卡一样着急的去环游世界,慵懒的享受时间的流逝也是一种乐趣。 不过也因为练剑,亚瑟的饭量变的越来越大,没几天就将家里的肉量储备消耗一空了。 所以夏亚就只好跟阿莉西亚一起出门去撒西里买牛肉。 夏亚在不久前为了制造鸡尾酒用的冰块,所以在别墅地下挖了一个冰窖,用魔法来保持温度,由卡西法提供魔力。 当然,冰窖不需要时刻维持,因为在地下本身就有一定的保温性,所以阿莉西亚也就物尽其用,将那地方当作了冰箱用。 这样的话,一次性买大批的肉蔬也好过天天出门买菜。 说实话,夏亚原本以为那冰窖里的肉会是被那狮子吃完的,没想到是被亚瑟干没的。 阿莉西亚之前卖那胸针的钱早就花完了,毕竟买下了皇都的一整家店面,又买了一堆昂贵的家具,所以花钱花的很快。 但那酒馆虽然只开了不到一个月,实际上赚的还是非常多的,毕竟酒神酿造的酒基本上属于垄断产业了。 一些贵族有时候会大批量的向酒馆定一些葡萄酒之类的非混合酒。 夏亚本着不赚白不赚的心思卖了很多批,就光是这些实际上这家酒馆的投资就回收了。 除此之外,夏亚调酒的时候还有很多死了丈夫的贵族寡妇会送他很多珠宝,还有一些值钱的艺术品。 偶尔的时候实在推脱不了夏亚也会收一些,光是那一颗红宝石卖的钱,就够一家三口吃上好几年的了。 也是在那时候,夏亚对于这个国家的贫富差距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认知。 足够让一家三口富裕的吃上好几年的宝石,人家当小费随手赠送。 阿莉西亚这一次出门打算一次性买两头杀好的整牛,她一个人带不回来,所以就带上了夏亚。 打开通往撒西里的门,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那红的、白的、蓝绿的,五彩缤纷的花朵也随后印入眼帘,每次打开撒西里的门,看见这这一幕,无论你怀着怎样的心情打开它,都将转变为愉快。 现在春天才刚过去一半,这里的花还会开很长时间。 阿莉西亚这些天空闲的时候一直都在打理花园,所以花开的都很漂亮。 这里的花实在是太多了,即使阿莉西亚每天都来这里剪一些花来插花,也依旧看不出什么变化。 夏亚觉得有这个院子的主人过去应该是花店的,不然也不会养这么多稀有还好看的观赏性花朵。 走出花园,踏上青石铺就的小路,相比于皇都那日渐浓重的煤烟味,乡间的空气更加清新,空气中有着一种淡淡的草木清苦的气味。 阿莉西亚将双手背在身后,一个石阶一个石阶的踩着往前走,她的心情很愉悦,或者说,这是她第一次跟夏亚一起两个人出来逛街,城堡里有那么多人,这是非常难得的独处时光。 房子距离小镇不远,大概走了十多分钟就走到了街区,与夏亚当初来的时候不同。 街道上十分冷清,只依稀有一些本地人在走动。 战争开始之后,来往这里的贸易基本上就停止了,外来人少了,自然也就冷清了。 但是,令夏亚跟阿莉西亚感到意外的是。 他们竟然还在街道上看见了西法兰的军人,他们荷枪实弹,背后背着沉重的行军背包,排成队列在街道上巡逻。 见到这些人,阿莉西亚原本愉快的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靠近了夏亚,抱上了他的手臂,拉了拉帽子,让自己尽量不看那些军人。 他们就这样跟这些军人擦肩而过。 他们这些天没有去在意布里塔尼亚的消息,也有一段时间没来撒西里了,但这里被西法兰帝国占领虽然令人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这里距离地中海近,也就意味着距离西法兰近。 布里塔尼亚其实并不擅长海战,他们不是大海权国家。 凯尔特人是游牧民族,他们更加擅长马战,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打下这么庞大土地的原因。 北美的平原很大,足够他们尽情的发挥。 但是撒西里就不同了,这里四面环山,骑兵进不来,唯一的入口就是那处峡湾,一旦被敌人攻下,就很难打回来了。 布里塔尼亚的国土太大了,防守起来也要难的多。 城镇被敌国的军队占领,街道上的店铺显然也没有开店的心思,所有的店门全部都是紧锁的。 零星的几个开店的也是一些酒馆,里面都是西法兰的军人,夏亚觉得,那应该是被强迫打开的。 “战争的残酷,我现在已经感觉到了。”夏亚调侃道。 阿莉西亚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夏亚继续往前走,他们来到了峡湾边。 最为引人瞩目的,还是现在停靠在港口边,挂着西法兰帝国旗帜的几艘军舰了,要比当初停靠在鹰角镇的那艘要小的多,但几艘军舰排排停靠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他们在峡湾边的一栋商住两用的木房前停下。 那是一栋两层的小屋,外表刷上了好看的红色油漆,似乎开着一家早餐店,一侧靠近峡湾的院子里摆放了许多的白色桌椅,可以一边欣赏峡湾的绝美景色,一边享用早餐。 夏亚站在了入户门的门口,抬起手敲了敲门,但没有回应。 他抬起头看向二楼的窗户,对着窗户喊道。 “是我,哈特!” 大约过了几分钟,面前的大门缓缓打开,哈特就站在门后,不过此刻相比于上一次的分别,他要更加憔悴,看上去休息的不是很好。 但看见夏亚,他也依旧很高兴。 “夏先生。” 他向后退了一步,热情的说。 “快进来坐坐。” 夏亚就带着阿莉西亚走进了这房子。 装修很朴素,跟夏亚最早的那栋房子的布置差不多,有一个壁炉,放置着一张吃饭用的桌子,但是干净很多。 不过这是因为一楼有很大一部分被早餐店占据的原因,二楼的居住面积应该会更大一些。 楼梯口站着一位红色头发的妇人,看上去三十多岁左右,脸上有雀斑,身侧还站着一位看上去跟亚瑟差不多大的男孩。 她们都在好奇的打量着夏亚跟阿莉西亚。 “她们是我的妻子跟儿子。” 说着,哈特抬起头对着楼梯那位红发的妇女说道。 “哒纱,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夏先生,快去煮两杯咖啡来。” 哈特似乎有给她老婆提起过夏亚,听见这话,哒纱连忙走下楼梯烧火准备热水了。 “不用那么麻烦。”夏亚摆手道,“我只是来问一些情况。” “要的要的。”哈特笑道,“您要问什么?” “撒西里,怎么被西法兰占领了?”阿莉西亚在一侧在意的问道。 进入撒西里的入口只有一个峡湾,峡湾不大,无法同时进入大量的船只,四面环山,易守难攻。 就算布里塔尼亚人不擅长海战,但只要想守,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沦陷。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民风淳朴撒西里 哈特看向阿莉西亚,此刻的她穿上了夏亚给她做的魔法斗篷,样貌笼罩在帽子下,只能看见下半张脸,似乎是有意隐藏样貌。 不过哈特倒是并不好奇,仅仅只是夏先生在他看来就无比神秘了,他身边的人神秘些也很正常。 不过既然是夏亚带进来的人,哈特也不敢怠慢。 他的笑容微微收敛,接着叹了口气,有些气愤的说,“都是那镇长班吉拉干的混账事! 这个卖国贼估计是收了西法兰人的钱,在镇里给他们做内应。 我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们第二天早上起来,西法兰人的军队就已经在巡视撒西里了。” 夏亚点了点头,这他倒是并不意外,毕竟就连皇都都能出现贪腐的现象,撒西里这种边缘的小镇就不用多说了。 “诶。”哈特叹了口气道,“我原本以为逃离了皇都会更加安全一些,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撒西里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了。” “危机同时也会是机遇,坏事也说不定会是好事。”夏亚低声轻喃。 哈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想买两头杀好的整牛。”夏亚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哈特苦笑了两声道,“您可能很难买到了,军队进来的第二天,他们宰了一部分适龄的牛用来狂欢。 而另一部分都被他们圈养在了北边牧场,派军队看守。 听一些人说他们打算等货运船来的时候将那些牛都运回西法兰。” “真是一群强盗!”阿莉西亚咬着牙说,“你们这里大部分人的生活来源都来自于那些牛,把牛都带走了,你们怎么办?” 哈特脸上挂着抹不去的忧愁,“应该有一些人藏了一些种牛跟母牛,撒西里的牛之所以特殊,是因为环境特殊,草场肥沃,而且我们还有一些独特的喂食方法。 这些东西他们是带不走的。 如果这场战争能早点结束,倒还有一些希望.” “这场战争不会那么快结束的。”阿莉西亚说。 哈特沉默了下来。 “咚咚咚!咚咚咚!” 也在这时,一侧的大门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拍门的人很用力,整栋楼似乎都在颤抖着。 “咚咚咚!咚咚咚!” “开门,哈特! 是我,艾萨克!”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很慌张。 哈特皱起眉头,心中生出了些许不详的预感,快步上前打开了门。 门后是一个红色短发中年人,略微发福,脸上长着雀斑,他似乎是大跑来的,所以略微喘着粗气。 他看着哈特,严肃的说。 “芙蕾娜出事了。” 哈特的面色一白,他没有询问是出什么事,只是转过头看向哒纱。 “哒纱,家里就拜托你了,我出去看看,好好照顾好客人。” “我们跟伱一起去吧。”夏亚起身说,“或许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上忙的。” 哈特送了他一块那么好的地方,还坚持不要夏亚的钱,也算是欠人家一个人情。 哈特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您要能来帮忙最好了。” 他回过头看向哒纱,“照顾好孩子,把门窗都锁好,谁敲门都不要开,等我们回来。” 哒纱虽然脸上满是担忧,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走出了这间房,在那个叫艾萨克的中年人的带领下,他们快步的向着城镇边缘的农场赶了过去。 路上,他们遇到了一群西法兰的军人。 他们喝的醉醺醺的,嗓门也特别大,说的是法语,不过撒西里人经常跟欧洲进行贸易,所以他们也能听的懂一些。 “诶诶,约翰尼,跟我们说说呗,那个凯尔特女人的感觉怎么样?” “也就还行吧。”被围起来的那个西法兰军人撇了撇嘴道,“白倒是挺白的,就是不配合,你看她给我抓的。” 说着他还伸出手让他们看看自己手上的抓痕。 军人身侧的另一个也开口道,“而且她还有个男人,瘦的跟个竹竿似的,竟然还想抢我的枪。” 他不屑一笑,“被我一下就刺死了。” “得了吧!”那叫约翰尼的军人嘲讽道,“差点就给他得逞了,要不是我在,你现在尸体都凉了,尽吹牛。” 四周的人听见这话,也忍俊不禁的大笑了起来。 夏亚静静的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缓缓离去,没有言语。 自古以来兵匪一家,在古代,攻城难度较大,士兵们精神压抑,为了激发士兵的战斗力,以及缓解压力。 将领通常都会应许破城之后奸淫掳掠等行为。 军人之所以积极攻城略地也是因为能够在胜利之时到处洗劫民宅而发财。 夏亚以前看近代史方面的电视剧,看到那些果军洗劫民众的时候还总是嘀咕说,难怪他们会输。 后来等他看的历史以及新闻多了才发觉,我军才是异类。 领头的艾萨克死死的握紧了拳头,哈特站在那里,他的视线集中在那些大笑的人的身上,放大的瞳孔中,倒影着他们的背影跟笑容,深深的将他们的样子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他没有言语,而是声音沙哑的说。 “带路。” 艾萨克回过神来,继续带着他们深入。 大概赶了十几分钟的路,他们远离了城镇,进入了一片农场。 在夏亚泡温泉的时候是可以看见这个地方的,那时候这里还能看见许多的牛在这农场上低头吃草,但是现在一头都没有了。 他们来到了一处用于储存草料的仓房前。 此刻门口已经站了一些人了,大概四五人左右,似乎都是附近的撒西里人,他们面色阴沉如水,双目因为怒火而赤红,一位妇女靠在丈夫的怀中低头抽泣。 哈特没有跟他们打招呼,而是阴沉着脸推开仓房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仓房内只有一个人,那是一位红发的妙龄少女,皮肤白的发光,脸上有一些雀斑,夏亚不喜欢偏向白人样貌的女人,不过他也知道,在白人的审美中,这应该是漂亮的。 但此刻,她靠草垛旁,衣衫不整,头发也乱糟糟的,精神似乎也有些恍惚,见到人进来,她慌张的踢了踢腿,惊恐的喊道。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芙蕾娜,我是你叔叔。”哈特声音颤抖的说。 艾萨克的在一侧声音低沉的说道。 “芙蕾娜打算跟尼克在这间仓房打算举办一场临时婚礼,但是那些西法兰军队的军人以为这里面藏了撒西里牛,就闯了进来。 然后,他们看上了芙蕾娜。 尼克拼死保护芙蕾娜,被杀害了,尸体已经被我们带出去了。” 哈特没有回应。 艾萨克有些疑惑的转过头。 就见他的双目通红,皮肤也有些发红。 他握紧着拳头,血管都在绷紧,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 但片刻后,他颤抖着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艾萨克,去把你认识的所有撒西里的男人都叫到这里来,注意别让那些西法兰的军人发现了。” 艾萨克点了点头,转过身小跑了出去。 阿莉西亚默默的解开了自己的斗篷,将斗篷披到了那个少女身上,为她遮蔽着裸露的皮肤。 她轻轻将少女的头发抚顺,有些心疼的安慰道。 “没事了,没事了” 美丽的人不止对男人有吸引力,对女人也有同样的效果,人的三观都是跟着五官走的。 芙蕾娜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阿莉西亚的脸,她心中的戒心逐渐的解除,泪水不停的从脸颊滑落,扑在她的怀中痛哭了起来。 撒西里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小镇,在海运开通之前,这里落后、贫穷,部族跟宗族观念很重。 海运的开通使这里变成了一个干净、文明且富饶的小镇,但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一百多年。 过去的宗族观仍旧留存在这里的本地人中,对于血脉亲情很看重,喜事不请不来,丧事不请自来,要是哪家过的不太好,附近的邻里也都会帮衬一些。 正是这种以血脉为纽带的联系,让艾萨克叫来了很多人,大概在一个多小时后,整个仓库内就聚集了几十个人。 他们的年龄在二十多岁到五十多岁不等,也有一些女人。 这里人主要食物是牛肉,他们从小就有充足的肉蛋奶补充,所以大多身形壮硕,有一些人甚至酷似一些丑国综艺节目中的大力士。 哈特那还算正常的身形在这些人的面前就有些格格不入。 夏亚觉得他说的那个“撒西里的男人”应该是特指某些群体。 一些妇女在哈特的示意下将芙蕾娜搀扶着离开了这里。 待仓库的大门紧闭,哈特冷冷的扫视了一遍在场的众人,声音沙哑的说道。 “下午在这个地方发生的事情,你们应该都听艾萨克说过了吧?” 四周的人沉默了下来,面色阴沉。 “芙蕾娜是我的侄女,也是撒西里最美丽的一颗明珠。” 哈特声音低沉的继续道。 “她有一个很爱她的人。 尼克是一个很棒的小伙子,能干,有活力,有责任心,还经常给附近的老人免费送牛奶,他很善良。 他们很相爱,如果不是那群该死的家伙,他们几天前就该结婚了,我们会在她们的婚宴上相遇,而不是这里。 战争无法阻碍他们的爱情,他们两个打算在这里举办一场只属于她们的,简陋的婚礼。 他们的未来本应更加美好,有很长的人生。 但这一切都被毁了。 甚至,施加这一切暴行的凶手,还在大街上向他的同伴炫耀!” 哈特抬起头,双目有些充血的看着这些人。 “我在去皇都之前,镇里的老人说过,一个男人的一生要保护四样东西。 脚下的土地、家里的父母、怀中的女人、身边的兄弟。 但现在,我们脚下的土地被外人无情的践踏,我们的女人被侵害,甚至就连我们的兄弟,也惨死在了你们脚下站着的地方! 告诉我! 撒西里的男人们啊! 我们应该做什么!?” “杀了他们。” 其中一个人率先开口,从牙缝中发出声音,接着,其余人也随之应和。 “杀了他们!” “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些人的双眸有些充血,握紧着拳头,青筋也在跳动着。 这时,一个头发有些发白,但壮硕的像是一头牛的男人从草垛上站了起来。 他扫视了一遍在场的众人,缓缓开口道。 “我们撒西里自从开通海运以来,通过百年的努力与勤劳,摆脱了过去的贫穷。 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到我们这个小镇,我们尽量展现的友好、善良,从来不会坑害外来者。” 他的声音很具磁性,像是一头正在低吟的狮子。 但显然,我们的友好,让这群该死的日耳曼人以及盎萨强盗忘记了我们过去将他们先祖的头颅割下挂在门上当装饰的景象了。 告诉我,哈特。” 他看向哈特,双目散发着凶戾的气息。 “他们叫什么名字?” “我们会割下他们的头,送给芙蕾娜当作她的新婚礼物!”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现在,时机到了吗? 相比于他们的群情激愤,哈特则相对冷静。 “仅仅只是杀一个两个人,对现在的局势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那老人的眼神锐利,“什么意思,哈特?” “你去了皇都几年后,沾染了那些有钱贵族的懦弱跟贪生怕死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莱昂叔叔。” 哈特看着在场的众人。 “西法兰的军队在撒西里的行动还算克制,他们并没有四处放火,也没有入户抢劫。 你们觉得这是为什么,是因为他们的仁慈吗?” 哈特摇了摇头,鄙夷的笑道。 “这当然不可能,他们在害怕我们,害怕我们撒西里人! 我们这座城镇,因为连年的贸易,有很多的外来人口与本土人口进行通婚,人口也一直在急速增长。 相比于那个被轰炸成废墟的鹰角镇,我们撒西里有足足三四万人! 而来这里的西法兰军队呢? 四艘四级军舰,最多一千多人。 只算青壮年,我们的人数是他们的十倍! 如果我们暴动,就算没有武器,仅仅只是拿着草叉锄头,也足以将他们赶出这片土地!” 这个时代的枪械威力不强,又没有半自动步枪,他们的军舰的大炮的数量跟射程也都有限。 如果有足够多的人且都不怕死的话,拿着草叉还真有可能将这些军人车翻了。 同时代的路易十六就是被群情激愤的人民送上的断头台,这才有了之后的拿破仑的崛起。 “撒西里的战略位置说重要,其实不算特别重要,四面环山,他们没办法通过这个港口进攻布里塔尼亚的腹地。 但也不能说不重要,我们这里如果能成为他们的船运中转,也可以很大的减轻后勤压力。 这里今后只会来越来越多的人,等到了我们的人数对于他们来说毫无威胁的时候。 遭受这种苦难的就不只是芙蕾娜了。” 哈特看着在场的众人。 “会是我的,你们所有人的妻女,伱们的土地、你们的房子、你们的财富,都会被他们洗劫一空! 我们必须在他们更多的人到来之前,将他们彻底驱逐出撒西里! 一旦我们重新拥有这座城镇的控制权,占据峡湾天险,我们就足以守住这里。 西法兰帝国也会因为顾虑损失而不会费力气啃我们这个硬骨头。 既然布里塔尼亚不来人,我们就靠自己守护我们的土地!” 老者冷静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这几十人中的一个中年人道。 “你打算怎么做?哈特。” “我们需要创立一个组织。” 哈特的眼中跃动着光辉。 “唤醒撒西里人,将撒西里人团结起来的组织,以血脉为联系,凝聚起所有的力量,将入侵者驱逐出去! 组织创立的第一步,就是要让尽可能多的,以及信得过的人加入这个组织。 接着,我们需要获得反抗的武器。” “找人的事情可以交给我。”名为莱昂的老者道,他在当地颇具威望。 他思考了一下,“至于武器.我家里有十几把火铳跟六把燧发枪还有两把猎枪。” “我家里也有三把火铳。”刚刚开口的中年人说。 其余人也先后开口,此起彼伏。 “我家里也有两把弩。” “我有两把猎枪。” “我有三把剑跟四把好用大弓。” 夏亚面色古怪的看着这些人报着自己家的武器。 这一群人要是在现代,平均得七年以上。 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站了出来道。 “我前不久去了一趟皇都,定了一批军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应该就会到了。 我让他们走萨米尔小路进镇,那里只有撒西里本地人知道。” 闻言,四周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那也是一个标准的凯尔特人,红色的短发,皮肤白皙,一米八八以上,很高大,不过气质很斯文,似乎肚子里有一些墨水。 哈特的眼睛也微微一亮,“有多少?” “三十把燧发枪,四十把手铳,还有五十把滑膛枪,还有一些弓弩跟刀剑,军队淘汰下来的装备,但都是好的。” 听见这个数量,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买那么多军火做什么,斯维特?”莱昂皱眉问道。 “西牙帝国跟我们开战后我就猜到有一天战火会波及到撒西里了。”斯维特说,“而且就算没有,借着战争的风头倒卖一下军火也能赚一些。” 顿了顿,他看了看在场的众人道,“不过我愿意全部免费供应出来。” 说话的时候,他有些下意识的用眼角的余光撇了撇站在夏亚身侧的阿莉西亚。 阿莉西亚似乎是察觉到了这目光,她对着斯维特礼貌性的点头示意。 其实不只是他,四周的这些男人的目光都有些有意无意的往这边撇一撇。 阿莉西亚的斗篷借给了那个女孩,现在既没戴面具,又没做任何伪装,吸引目光是很正常的。 每个人都向往着美丽的事物。 即使此刻仓库内只有一些火光予以照明,她也站在夏亚身后,刻意的隐藏自己。 但她依旧是这里面最为闪耀的存在。 哈特显然更加在意其它的东西,他的眼中跃动着光辉,带着些许兴奋。 “有了这些枪,我们就初步的有跟他们对抗的资本了。” 忽的,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转过头,看向了站在了他身侧一直在静静注视着这一切的夏亚。 “夏先生。” 哈特认真的看着夏亚问道。 “您当初说,我回撒西里一定会闯下一番天地。 现在,时机到了吗?” 四周这些男人将视线集中在了夏亚的身上,他们并不认识夏亚,但见哈特对他这么恭敬,也难免有些好奇。 特别是他身后还站着一位这样美丽的少女,在这样一个动荡的时代,能带着这样的女人出来走动,就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那只是一个祝福罢了。”夏亚笑道,“你的未来,要看你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是吗?” “我明白了。” 哈特点了点头,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看向了四周的这些人,眼中也多了一些自信与肯定。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我见过祂,在皇都 接下来,他们讨论了很多东西。 比如这个组织的结构,职位,以及规矩。 他们确立了一个口号,将这个组织起名为“Mafia”,就是这个口号的首字母缩写,在阿拉伯语中,是“避难地”的意思,音意为玛菲亚。 这是一个家族式管理模式的组织,进入组织的将都是彼此的兄弟,以亲缘关系加强对组织的忠诚。 虽然之后也会招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但最开始招收的肯定会是同宗族的兄弟。 这种方式在这种宗族气氛浓郁的小镇中会相当快速的壮大,而且忠诚度也会有一定的保证。 等夏亚从仓库中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夜幕笼罩苍穹,星月被云朵遮挡,农场安静的有些吓人。 阿莉西亚站在门口静静的等待着他,此刻她已经披上了自己的斗篷。 “等累了吧?”夏亚低走上前低声道,伸出手摸了摸隔着帽子摸了摸她的头。 “我还好。”阿莉西亚说。 “那个女孩怎么样了?”他又问道。 阿莉西亚沉默了一下道,面色沉重的说,“情绪缓和了一些,受了一些伤,不算致命,但是身体的伤痛可以恢复,心灵的伤痛,或许永远也无法恢复了。” 夏亚沉默了片刻道,“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跟着夏亚一起沿着农场的边缘往他们的房子所在的地方走。 “你应该有很多话想跟我说吧。”夏亚开口道,“但是,有些顾忌,对吗?” 阿莉西亚的目光直视着前方,平静的说,“我确实想了很多,比如.你其实完全有能力拯救这个小镇。 但想想,如果你想要拯救这个小镇,不需要我说就会出手。 如果伱不想,我也不想因为我,让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 夏亚的眼睑微收,露出一抹笑意,“你不用在意这么多,想要我做什么,你都可以直说。” 阿莉西亚转过头注视着他,眼中跃动着光辉,“我的请求,你都会回应吗?” “刚到斯凯岛的那天晚上,我不是就回应了你的请求吗?”夏亚调侃道。 阿莉西亚显然没有想到夏亚会提起这件事,她慌乱的收回了视线,微低着头,抿了抿嘴唇,身体有些酥麻。 “会有人来救这座小镇的。”夏亚开口道。 阿莉西亚抬起头看着他。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夏亚低声轻喃,“谁都无法反抗。” “你是指那些人吗?”阿莉西亚说,“这群临时组织起来的人,真的能对付那群训练有素的军队吗?” “他们是为守护自己的土地,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爱人跟朋友而战。”夏亚平静的说。 “而那群西法兰帝国的军队呢? 他们没有任何战斗的理由,只不过因为掌权者的野心踏上了这片土地,即使战死异国他乡,战争的红利也依旧不会落在他们的头上。 这是关键。” 阿莉西亚沉默了下来。 仓库的门口,斯维特静静注视着夏亚跟阿莉西亚的背影渐行渐远,四周一些从仓库中出来的男人也在看着他们。 莱昂拍了拍斯维特的肩膀,对着四周的人调侃道,“别看了,再看人家也不会是你们的,这样的女人,在这个时代反而是个麻烦。” “我见过她。” 这时,斯维特的话,吸引了所有的人注意力,原本打算回去的哈特也停下了脚步,疑惑的看向他。 而斯维特则认真的点了点头。 “没错,就在皇都。 或者说不是她. 是祂。” 仓库外有些安静,他们微微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莱昂疑惑的问。 哈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看向阿莉西亚的背影。 斯维特的话语还在继续。 “这几天,你们应该听说过那个传言了吧? 最近皇都发生的事情。” 莱昂思考了一下,“你说的是那个石中剑,那不是流言吗?” “不。”斯维特直接否决了莱昂。 他起头,看了一眼四周的人,“那是真的,那天我刚好就在皇都,也在现场。 我亲眼看见了。” 他的话语顿了顿,似是在回忆着当时自己的所见所闻,眼中仍带着些许难以置信。 “我看见了无数白色的羽毛在天空摇曳缓落,听见了神圣的钟声在世界回响。 白云被撕裂,圣洁的天使手持圣剑从天国落下,插至石台上,降下神启。” 四周的人的脸上都有些凝重,在他们的印象里,斯维特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他的脑袋很聪明,不然的话也不会提前就去皇都准备武器了。 “而当时那个天使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 斯维特的话语还在继续,他的视线集中在渐行渐远的夏亚跟阿莉西亚身上。 “虽然气质有些不太相似。 但跟那个女人,几乎一模一样。” 莱昂的瞳孔缩了缩,四周的这些男人的视线也忍不住看向夏亚的方向,但昏暗的夜幕下,只能隐约看见一些轮廓。 “你是不是认错了?”莱昂说。 “不会的!”斯维特肯定的说,“那个天使的样子,我就算是几十年后也不可能会忘。” “我相信斯维特。” 这时,哈特开口道。 人们将视线集中在他身上。 他看了看这些人道。 “我很难跟你们解释,因为我也不太清楚那个人的身份。 但在我从皇都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些很神奇的事情,甚至几乎已经被宣判了死亡。 但就是那个女人旁边的男人救了我。 他不是普通人,拥有非人的力量。” 莱昂思考了一下,“你跟他们,是在哪里认识的?” “皇都。”哈特说,“不过最近搬到了半山玛丽亚婆婆的那栋房子里,我送给他们的。” 对上了,人们心想。 石中剑事件也发生在皇都,这么多巧合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说实话。” 这时,人群中的一个人开口道。 “就那位女士的样子跟气质,如果她是天使的话,我丝毫不意外。 只有神,才能创造出那样美丽的艺术品。” 四周的点头附和道。 “我们刚刚就在好奇了。”莱昂说,“为什么你会对那个外地人那么敬重。” 其中一个人道:“所以,那个男人之所以拥有非人的力量,是因为他是天使的仆从吗?” “我也不知道。”哈特有些不太确定的说,“但我觉得.” “一定是这样的!” “他的身上或许被天使赋予了某种使命。” “也或许被天使选为了代言人。” “真是个幸运的人啊。” 人们再次看向夏亚的方向,他们已经走的很远了,不过这时,遮蔽了星月的云朵被微风吹走了,些许月光挥洒在大地上,为他们提供了些许光亮。 一男一女渐行渐远,但忽的,女人停下了脚步,看向男人,踮起脚尖在男人的脸上轻啄了一下,接着挽着男人的手臂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人们陷入了沉默中。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侵略者,给我滚出撒西里! “接下来的几天,你就别去小镇上了,我接下来会设一个幻境,将这花园跟上面的温泉都隐藏起来。”夏亚说。 阿莉西亚叹了口气,“我很喜欢这个地方,希望,鹰角镇上发生的事情,不会发生在这里吧。” “应该不会。”夏亚说,“说起来,你了解这个城镇的历史吗?” 阿莉西亚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我也是这几年才听说的,还是因为他们的牛肉。 不过,皇都内应该会有关于这座城镇的资料,皇家图书馆应该可以查到。” 夏亚点了点头,“去了解了解吧,我总觉得,撒西里人,似乎跟我们见到的很多的布里塔尼亚人不一样。”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确实,这里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更加亲密,跟皇都那种只为自己的环境很不一样。” “这里四面环山,只有一个峡湾通往外界,在海运繁荣之前,这里应该是一个非常贫穷的镇落。”夏亚说,“人们需要协作耕种来提高生产力,需要互相帮助,所以集体观一般都会很浓厚。” 阿莉西亚抬眸看向他,“你好像懂的很多,伱都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 “学校里学的啊。”夏亚理所当然的说。 不过阿莉西亚显然有些意外,“你还有老师吗?” “当然。”夏亚好笑的说,“谁都不是生而知之的,很多历史中的伟人跟智者,都曾有过求学时期,不是吗?” “能跟我说说吗?” “没什么好说的,那个学校很难考,而且不止我一个人在考,有人进去,就得有人进不去,所以一群人整天都在埋头学习,几乎没什么有趣的东西。 本来以为进了那学校之后会轻松一点,谁知道更累,又是整天学习,特别是又遇到了特别严厉的老师。”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有着千年历史的古老城堡内部,身披魔法袍,头戴魔法尖帽的老者对着年轻的夏亚厉声呵斥。 “那你的这些老师跟同学都还在吗?” “他们都不在这个世界。”夏亚说。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那或许是非常久远的故事,久远到岁月抹去了他们的存在。 “我可以学这些东西吗?”她说,“还有你教给亚瑟的剑术,我也可以学吗?” 夏亚绕有兴致的说,“为什么会想学这些?” “这个时代并不平静,我也不想一直待在谁的保护下,你也不会时常在我身边,不是吗?” “但那会很累。” “我想,我应该能学会。” 夏亚静静的注视着阿莉西亚,看着随着她刚刚那句话落下之后,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特殊魔力。 他无奈的笑了笑,“好吧,如果你想来学的话。” 第二天一早,夏亚就带着亚瑟跟阿莉西亚一起在瀑布下练剑。 亚瑟经过几天的教导,已经基本上学会了一些基本套路,他需要学一些其余的东西。 瀑布从数十米的高度落下,带着千钧的势气,水花溅起了数米的高度,水汽弥漫。 亚瑟就站在瀑布下的一块大石头上,扎着马步,赤裸上身,任凭瀑布冲刷,他的面色有些涨红,身形也有些不太稳当,几次都差点摔倒。 事实上,如果是一般人的话现在已经被水冲到水下了,被赋予了亚瑟王的命运之后,亚瑟的身体天赋得到了惊人的提升。 夏亚所需要做的,就是将他的潜能压榨出来。 水流经过数十米高空的加速拍打在他的身上,就如同一颗又颗的石子拍击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但同时,这样的冲击可以锻炼人的抗击打能力,在瀑布的冲击下扎马步对于下盘的锻炼也同样是事半功倍。 “老师!我需要待多久?”亚瑟有些受不了的大喊道。 “等你重新学会呼吸。”夏亚道。 人在第一次接受淋浴的时候通常会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带来一种窒息感,那是身体本能带来的结果,瀑布的冲击力更大,这种窒息感也就更加浓重。 亚瑟之所以满脸涨红,那都是憋出来的。 “我坚持不了了,老师!”亚瑟喊道。 “等你学会了呼吸,你就能在这下面坚持更久的时间。”夏亚说,“仅仅只是学会用剑的套路,你算不上是真正的会用剑。 你需要克服内心的恐惧,让自己安静下来,学会呼吸,学会摒除杂念,你才能心神和一,将剑用的如同手臂一样。” “可是,有水,我根本呼吸不了!”亚瑟继续喊道。 “你可以呼吸。”夏亚说。 “我已经在你的身上施加了咒术,你之所以不会呼吸,是你心中的恐惧导致的结果。 在你今后的战斗中,你会遇到比这飞流直下的瀑布更加可怕的东西。 到那时候,你若是因为害怕而无法呼吸,你将挥不出剑。 那么,你失去的就将会是生命了。” 亚瑟的面色憋的更加涨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站在一旁的阿莉西亚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 “要不然,就让他下来休息一会儿吧,他也需要时间去适应。” 夏亚没有回应,而是看向亚瑟喊道。 “你之前跟我说过,你想要改变这个不合理的世界,并且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再幸苦都不怕。 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空话的话,你可以下来休息,我不会再去逼迫你做什么。” 阿莉西亚有些担忧的看向亚瑟,夏亚的话语显然冲击到了他的心灵,他微张着眼睛,满脸涨红,接着猛的深呼吸了几口气。 脸色的涨红虽然消退了不少,但变的有些苍白。 “用我之前教你的办法呼吸。”夏亚说,“将心气下沉。” 适应了瀑布的冲击后,亚瑟很快就找到了节奏,呼气时,他的肚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下去,横隔膜也随着收缩动作而上提。 吸气时,与呼气刚好相反,感觉肚子慢慢被吹胀,横隔膜下降,随着新鲜的氧气灌注进全身,他的面色红润了许多,马步也扎的更稳定了一些。 他确实天赋异禀。 在确认亚瑟这边没问题后,夏亚又将目光看向阿莉西亚,她正拿着一把木剑,在一侧等待着。 “你把我刚刚教的套路再练一遍。”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接着就开始学者夏亚之前教他的剑术开始练了起来,不过练了一会儿,夏亚就抓上了她握剑的手。 阿莉西亚有些疑惑的看着夏亚,他的眼神很清澈,只是低声道。 “跟着我来。” 接着,夏亚就引导着阿莉西亚开始练着套路。 过了一会,伊莎贝尔踩着城堡的楼梯轻灵的跳在了草地上,接着就看到了这一幕。 亚瑟赤裸着上身站在瀑布下,肩膀被瀑布冲的通红,身体在微微颤抖着,精神跟肉体都在经历着最为极端的考验。 夏亚则抓着阿莉西亚的手臂贴着她演练剑式。 与其说是练剑,倒不如说更像是在跳某种双人舞,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阿莉西亚要跟亚瑟一起练剑伊莎贝尔还是知道的。 伊莎贝尔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 这两个人,练的是一种东西? 卡西法就漂浮在她身侧,那是一团像是泪滴一样的橙色火焰。 在解除了契约之后,卡西法就可以随时随地的离开炉膛了,而且也不会如过去那般脆弱,没有木头烧就会熄灭,只是偶尔的时候会在炉膛里睡觉。 似乎是发觉了伊莎贝尔跟卡西法的到来,阿莉西亚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怎么停下了?”伊莎贝尔调侃道,“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呢。” “有什么事吗?”夏亚说。 “夏亚!”卡西法激动的说,“撒西里出大事了!” 伊莎贝尔在前段时间一直都没怎么出门,或许也是不太想让人看见自己这样子,这几天应该是想清楚了,经常会跟卡西法一起出去逛逛。 卡西法的身形很小,隐藏的好的话不会有人在意,而且他现在本身也有很强的战斗力,就跟之前那个火魔一样,在脱离了契约之后,他就可以自己使用魔力了。 夏亚跟阿莉西亚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一些猜测。 撒西里的城镇中心。 此刻这里已经围上了不少撒西里人,他们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群穿着军装的西法兰军人正逐渐的推开人群往中心走,为首的是一个高大的日耳曼人,金发碧眼,轮廓清晰,但是右脸有一道很狰狞的疤痕,从下巴一直到后耳。 像法德这种老欧洲国家,特别喜欢用击剑进行决斗,击剑的剑头并不算锋利,但就是容易留下这样的疤痕。 他就是驻扎在撒西里的这一支军队的团长,名字叫保罗,中校。 待他推开人群,眼前的景象,令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入目是一片流淌的鲜血,昨天那群在哈特他们面前炫耀自己暴行的几个军人,此刻都被一根铁桩从下往上的刺穿钉在了地上。 他们早已没了生息,但看他们狰狞的面容,可以想象他们生前到底经受了怎样的痛苦。 张开的双手跟铁桩形成了一个十字架的形状,鲜血从铁桩上流遍了广场。 不过他们的身上,挂着几块白布,其中两个人的脸上挂着他们的罪名。 下面的那块布用鲜血写着几个血淋淋的大字。 【如果正义无法得到伸张,那么我们就将拿起屠刀。 侵略者,给我滚出撒西里! 否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在地上,他们用颜料画出了一个黑色的手臂,像是一个标志。 保罗的脸,也在此刻阴沉了下来。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这座小镇已经没有平民了 “我限你下午四点之前给我把凶手找出来,不然的话,你知道后果!” 镇长府内,那个西法兰军的中校保罗对着镇长班吉拉怒吼着。 那是一个身形矮小,略微发福,留着小胡子,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也就是哈特口中的那个卖国贼。 打开了撒西里峡湾的防线,将西法兰军队放进来的人。 班吉拉的脸上也有些难看,“我跟你们说过,要么伱们就派更多的人来,要么就不要乱来,撒西里人很团结。” 保罗转过头,眼中迸射出噬人的光辉,“你在威胁我?” 他的表情很狰狞,搭配上他那狰狞的刀疤很是具有威慑力。 班吉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轻轻咽了口唾沫。 保罗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他声音沙哑的问道,“你们撒西里人很团结,对吧?” 班吉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接着,他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没做什么,让你们撒西里人,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保罗平静的说。 “不,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班吉拉激动的说。 “现在就敢杀我们的人,之后就敢杀我!”保罗怒吼道。 说完,他直接摔门而出,门口此刻已经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军人,排成军列等待着他的命令。 他冷眼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 “是时候,让撒西里人清楚,现在这片土地,是属于谁的了!” “康纳!” 其中一个人重重的跺了一下脚,大喊道,“长官!” “给我去街上抓八个人到广场,通知这个城镇的所有人到场!” “是!”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所有人随即就开始动员了起来,整齐划一的跑出了镇长府的庭院。 他们开始执行着保罗的命令。 很快,当天下午四点,他们就从撒西里人中随机抓了八个人带到了广场上。 他们将人的手脚都绑了起来,让他们跪在地上,而他们的身后,几个军人正拿枪对着他们的脑袋,看上去像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刑。 四周围着一群人,这些军人挨家挨户的通知他们到广场集合,虽然不至于全镇的人来,也来了好几千人,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很有压迫感。 西法兰的军人们围成了一个圈,将刑场围了起来。 保罗站在这八个人的面前,扫视了一遍在场的众人,缓缓开口。 “很遗憾,以这种方式跟你们见面。 我们西法兰人是带着善意来此的。 原本,我们打算和平的将你们从布里塔尼亚那腐败的政府中解救出来,将你们纳入西法兰的文明统治下。 我们西法兰也有很多高卢凯尔特人,你们完全可以融入我们。 但是显然,你们当中的个别,并未给我们应有的善意。 昨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我很震惊,也很痛心。 你们将我们的善意错当做了懦弱!” 保罗的眼中燃烧着怒火,继续大声道。 “我知道,凶手一定在你们当中。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只要你们能站出来,承认自己做的事情。 我可以将这八个人放走。 而如果你们不站出来.” 保罗的面色逐渐狰狞。 “那这八个人都得死! 现在,我数十个数,数完之后,你们知道后果!” “十! 九! 八! 七! 六!” 没数到五,人群中三个五十多岁的壮硕老人就走了出来,昂首挺胸的看着保罗。 “很好。”保罗点了点头,“我欣赏你们的勇气。” 他向着一侧的士兵挥了挥手。 这些士兵们将那八个人松绑放走,接着又将那三个壮硕的老人绑了起来,尝试让他们跪在地上,但他们并不愿意跪下,一直到他们用枪把重重的砸在了他们的膝盖上。 保罗走上前,扫视了一遍这三个人,遗憾的说。 “你们原本不用死,但你们的愚蠢害死了你们。 也辜负了我们的善良。” “我呸!” 其中一个老者吐了口唾沫,用凶狠的眼神看着他。 “你们所谓的善良,就是抢走我们赖以生存的牛,强占我们的土地,侵犯我们的女人,杀死我们的兄弟!? 你们所谓的善良,不过是畏惧我们撒西里人! 害怕我们团结起来暴动。 等你们后续的人到来,你们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他看向四周的人,怒吼道。 “撒西里人啊! 挺起你们的脊梁! 永远不要相信强盗的仁慈!” “彭!” “彭!” “彭!” 随着三声枪响,三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之前死的那几个军人留下的血还没干透,又留下了新的血迹。 看着那三具尸体,保罗轻吐出一口浊气,他面色狰狞的对着四周的人大声的喊道。 “今后,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完,他用高傲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 但是,他预想中的恐惧的眼神并未在这些人的眼中展露。 整个场地中一片寂静。 他们不发一语,上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下,但眼神却始终集中在保罗身上。 宁静、平和。 没有忿怒,也没有恐惧。 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哈特怎么会这么鲁莽?” 人群中,披着斗篷的阿莉西亚看着地上的几具身体,皱着眉头对着身侧的夏亚问道。 “可能,时间并不在他们这里。”夏亚低声轻喃,“西法兰的下一批军队马上要来了。” “那他这样用人命换人命也根本没办法解决问题。” “不。”他看了看四周,眼中闪烁着微光,“或许是有用的。” 阿莉西亚也看了看四周,感受着人群中压抑的怒火以及那名为保罗的军官逐渐感到畏惧的眼神。 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夏亚。 “他们在以鲜血与牺牲唤醒他们的同胞。”夏亚说,“故意挑衅西法兰的军人,让撒西里人看见他们的真面目,抛弃幻想。” 保罗回过神来,恼怒的对着身侧的军人喊道。 “给我将这三个人的尸体挂在这个广场上,谁都不准替他们来收尸! 我要让所有人看见,招惹我们西法兰帝国军人的下场!” “是!” 阿莉西亚能明显的感觉到四周的气氛随着这一句话落下,变的更加沉重,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 凯尔特人也同样讲究入土为安,保罗的行为,无疑触及了他们的底线。 “他们还在招惹撒西里人。”夏亚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 “今天的事情倒是可以给亚瑟上一课。” 阿莉西亚疑惑的看向他。 “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最为首要的,就是要了解当地的文化。”夏亚平静的说,“欧洲大大小小的战争连年不断,土地今年被一个贵族占据,明年就能换另一个势力统治。 宗教地位也要更高,奴性深重。 而且欧洲人之间血脉都是相连的,不存在什么种族矛盾。 西法兰人将对付这些欧洲人的方式来对付撒西里人,觉得使用武力就能镇压住撒西里,显然无比愚蠢。” 夏亚转过头,“看着吧,阿莉西亚,接下来,撒西里会变的很有趣的。” 看着逐渐离开人群的夏亚,阿莉西亚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转过头看了一眼那被挂起来的三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为守护自己的亲人、朋友以及土地而牺牲的人,即使是下了冥府也依旧是英雄。”夏亚的声音在一侧传来。 “死亡并不是终点,他们会过上比过往更加幸福的生活,他们的名字,也将永远留在这片土地。” 在知晓了冥府的存在后,他的生死观也不同了。 阿莉西亚没有回答,而是转过了头跟在了夏亚的后面。 保罗显然是被这些人的眼神盯的发毛了,他恼怒的对着四周的人怒吼道。 “解散! 还聚集在这里做什么? 想要暴动吗!?” 说着,他拿过一侧军人的燧发枪对着天空开了几枪。 人们这才缓缓的向着四周散去 但保罗不知道的是,一切,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这几天,也正如夏亚所想的那样。 这位中校的所作所为,不但没有熄灭叛逆的火焰,而是彻底点燃了撒西里人的怒火。 西法兰军人开始以各种方式惨死在这座小镇里。 前往酒馆喝酒被集体毒死。 上厕所被淹死在了茅坑中。 落单的,第二天早上就能看见他们的尸体。 特别是那些有过暴行的军人,死的就更快了。 他们的手段很干净,并且很隐蔽,通过正常手段根本无法搜查的到。 因为整个撒西里的人都在互相包庇,互相隐藏。 保罗开始尝试了之前的方式,用杀人的方式逼迫凶手出现,但最后他的人只会死的更多。 他开始害怕了,不再用这种方式继续惹怒撒西里。 他开启了宵禁,派遣部队进行巡逻,想要强行镇压这些反抗。 但到了后面,即使西法兰人不再落单,也都能遇到更多组成部队的撒西里人突然在黑夜中出现跟他们火拼。 而在大部队赶来之前,这些撒西里人又会立马分散开来,凭借着比他们更加熟悉这座小镇的地形迅速逃离,隐藏在平民中。 或者说这座小镇已经没有平民了。 整个小镇都在与他们为敌。 而每次作案之后,他们都会在案发现场留下一只黑手或者交叉的骷髅头的印记。 所以,这些人,也被西法兰军人跟撒西里人称之为. 黑手党。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一触即发 “这几天好像无论是西法兰军队还是撒西里人都安静下来了。” 这天傍晚,夏亚他们如往常一样坐在餐桌旁吃着晚餐,晚饭依旧是夏亚做的。 因为这几天他们的牛肉基本上都是从皇都买的,皇都的牛肉跟撒西里的牛肉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 像过去那种烹饪方式显然就不太适合了,要用中式的烹饪方式,即使是质量不那么好的牛肉,也依旧能做的好吃。 不过说实话,夏亚有些想吃猪肉了。 布里塔尼亚的猪肉基本上都是做成其余的东西卖出去的,比如做成火腿跟香肠以及培根。 像那种直接卖生猪肉的店铺非常少,就算有膻味也都很重。 他们这些天也都没怎么出撒西里。 撒西里的民族情绪日渐浓郁,几乎发展到了攻击一切他们见到的外地人。 像他们这样,出去也保不齐被攻击。 “镇里的西法兰军队在等待。”夏亚说。 阿莉西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们在等大部队?” “差不多吧。”夏亚点头道,“等大部队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他们没有必要跟撒西里人耗。” 伊莎贝尔拿着餐布擦了擦自己的爪子跟脸,开口道,“如果真的让西法兰的大部队到来,那么撒西里就基本上没有任何机会了。” “所以撒西里人也在准备一场决战。”夏亚的眼中跃动着光辉,“这是将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可能今天晚上就会有结果了。” “又是战火。”炉膛中的卡西法摇曳了一下,“真让人讨厌,和平一些不好吗?” 夏亚耸了耸肩,“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以后还会遇到的。” “老师。” 餐桌上的亚瑟忽的开口道。 “我可以去帮忙吗?” 夏亚抬了抬眉毛,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耐心的说,“我知道你迫切的想要参与进这场浪潮中,改变些什么,但现在的你还不行。” “我觉得我现在很强了!”亚瑟不太服气的说。 夏亚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这一点,我倒是不否认。但是,肉体的强大,不代表你内心的强大。” 他凝视着亚瑟,“刚刚搬家的那几天晚上,伱一直都睡不好,你说,你一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鹰角镇发生的一切。 靠着我的魔法药水才让你安心睡着。 那么,如果现在让你再一次的出现在鹰角镇被轰炸的那一天晚上,再一次的让你见到那一幕,你还能安然入睡吗?” 亚瑟没有说话,但夏亚的话语还在继续。 “还记得那炮火声吗? 还记得那骨骼碎裂的声音吗? 还记得当初闻过的肉体被烧焦的味道吗? 又或者亲眼见到那些善良的人,在倒塌的房屋里活埋,肉片涂满墙壁的景象?” 亚瑟的脸色随着夏亚的话语逐渐苍白,他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颤抖着闭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摇头喊道。 “不要说了!” 坐在火炉边烤火的桑尼似乎是感觉到了亚瑟的情绪,对着夏亚微微呲了呲牙,做出了一个警告的动作。 夏亚并不在意这一点,他靠在了靠椅上轻声道。 “睡眠药水在我工具桌的第二个抽屉里,你可以随时去拿。” 亚瑟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头也不回的跑上了楼,急促的脚步声在楼梯上走出咚咚咚声响。 “他才十多岁。”阿莉西亚无奈的说,“你不用这么着急。” “我没着急。”夏亚静静的说,“是他着急了。” 顿了顿,他道,“不过,战争可从来不会等人来适应它。” 夏亚缓缓的从座位上起身,“我要去泡个澡。” 他看向阿莉西亚,“要一起吗?” “咳咳!” 阿莉西亚有些猝不及防的咳嗽了两声,她下意识的看向伊莎贝尔,如凝脂般雪白的脸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通红。 她看向夏亚,嗔怒道。 “你在说什么啊!” 夏亚一脸无辜的说,“我只是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温泉池,那里隔出了两个池子不是吗?” 伊莎贝尔看了看夏亚,又看了看阿莉西亚,她没去过温泉池,因为对于她来说,那里的水池太深了。 但这不妨碍她调侃阿莉西亚。 “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我想也是。” 阿莉西亚正色道,她从位置上起身,让自己尽量自然一些,“刚好我也想去泡一泡,等我一下。” 她走向了通往浴室的大门,接着,抱着一个小木盆走了出来。 “走吧。” 他们打开了通往撒西里的门,伴着花香走过花园,踩着地上的花瓣走过桃林,走上了温泉池,并且如之前那般分别进入了温泉池。 相比于第一次一起泡这个池子,阿莉西亚现在的情绪要缓和了不少,没有了之前那种不适应,但脑海中有时候也难免会闪过那天晚上的一些画面。 当时的房间很昏暗,阿莉西亚其实没看到什么,更多的是一种感觉。 不是源自身体,而是源自灵魂,那是与所爱在灵与肉的交融中,于生命中绽放的极致喜悦,好像这一路走来,就是为了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那也是阿莉西亚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美好的东西。 但自那之后,他们就再没有过了。 她其实是庆幸的,毕竟当时算是无知之下的冲动之举,她也不太习惯跟人坦诚相见,但又有些恼怒,自己就真的这么没有魅力吗? 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星空就像是一块纱,星罗密布的镶嵌着钻石,又洒上了钻石的粉末,铺在了空中。 月亮挂在树梢,宁静的月光挥洒在大地上,从这里,能看见远方城镇的轮廓。 阿莉西亚转过头看着隔着自己视线的木板,似乎是想要透过这木板看见背后的人。 不过也在这时,夏亚的声音传来。 “阿莉西亚,你前几天不是去图书馆查过撒西里的资料吗,有查到什么吗?” 阿莉西亚思考了一下,接着道:“比较详细的资料,估计就只有撒西里有了。” 顿了顿,她说,“不过我还是从帝国的海洋方面的记录中找到了一些东西。 这座小镇最早是被不列颠公发现的,那时候这里已经有凯特特人在这里居住了,以农耕跟放牧为生,互相协作,但由于耕作面积有限,所以需要由族长统一分配资源。 当时这里的人民风很淳朴,不列颠公受到了很热烈的款待,后来这里就成为了不列颠公殖民新大陆的一个临时的据点。 后来,不列颠公死后,历代的先皇都没有在意这个不起眼的小镇。 但他们还是依靠着自己的力量跟欧洲进行了商业贸易。 不过当时地中海的海盗非常多,商船时常被抢劫,甚至有一段时间,这座小镇直接被海盗占领,被当作了海盗据点。 这里的人民被压迫进行着苦力劳动,过着毫无尊严的生活。 但后来,这里的人一起联合了起来,将那些海盗重新赶了出去。” 夏亚笑道,“原来是有先例的啊,从那时候开始,这里的人就开始对抗那些强盗了,这种反抗精神也从那时候为起始。 或者说,他们觉醒了他们先祖那悍不畏死的尚武精神。” “都是为了活下去。”阿莉西亚说。 夏亚点了点头,他望着远方的城镇,目光闪动,“你觉得,这一次,他们能再一次将强盗赶出去吗?” 阿莉西亚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努力的睁着眼睛看着远方的小镇。 如果是白天的话或许可以清楚一些,这个时代的光污染没那么严重,除了能依稀看见一些火光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他们开始行动了吗?” 耳边,传来了水声,水波流转之下,阿莉西亚感觉到了一个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阿莉西亚有些慌张的转过头,就看见夏亚站在那里,温泉没过了他的肚脐,但那倒三角形的上身依旧在冲击着阿莉西亚的视线。 不知是不是因为温泉的蒸汽,她的面色有些通红。 “你怎么过来了?” “别紧张。”夏亚抓上了阿莉西亚的手,将她带到温泉边,眺望远方的小镇。 “现在你应该看的见了。” 阿莉西亚很快就缓和了情绪,因为她发觉自己的视线不同了,或者说,夏亚将他眼中的视线共享给了自己。 远方的城镇变的更加清晰,那是一个无比奇特的视角,可以将整个城镇都收入眼帘,但是却能看清楚每一个角落发生的事情。 黑暗中,一个又一个的撒西里人借着月光从各自的家中走出并且汇合,男女都有,他们全都拿着武器,或是枪械,或是弓弩,实在没有的,则带上了草叉。 他们兵分两路,一部分前往镇长府,而另一部分则前往了峡湾两边。 而在镇长府的方向,西法兰的军人们严正以待,他们将镇长府进行了改造,变成了一座临时的堡垒,似乎早就猜到了撒西里人会在今天晚上暴动。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本章完) 第一百章:希望未来,你依旧能保持初心吧…… “回来了?” 看着进门的阿莉西亚跟夏亚,伊莎贝尔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夏亚的面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眉眼舒展,看上去很放松,但是阿莉西亚就不一样了,容光焕发,气色红润,似乎漂亮了不少。 “那温泉效果这么好吗?”伊莎贝尔新奇的说,“你好像漂亮了不少。” 阿莉西亚抿了抿嘴唇,没有言语。 而夏亚则开口道,“那温泉的上一任主人就很长寿,活了有八十多岁了。” “那么久?”伊莎贝尔惊奇的说,要是早几年,活这么久的老人可是要被人认成女巫的。 她点了点头,“有时间我也去泡泡。” 夏亚笑了笑,“睡觉吧,不早了。” 说着,夏亚就往一侧的楼梯走去。 “诶,阿莉西亚!”伊莎贝尔在后面喊住了阿莉西亚。 阿莉西亚回过神来,有些疑惑的看向伊莎贝尔。 “你要跟他一起睡吗?”她调侃道。 阿莉西亚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跟着夏亚一起走上了楼梯。 原本就绯红的脸更加通红了,她低着头快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并且关上了门 几天后. “咚咚咚!” 大门传来敲击声,亚瑟从楼上小跑了下来,他看向卡西法。 “撒西里的门。”卡西法劈里啪啦的说,“不是坏人。” 阿莉西亚一大早就带着伊莎贝尔出皇都的门逛街了,夏亚也不在,所以城堡内只有他一个人。 亚瑟走到了门口,小心翼翼的打开门,露出一个门缝,接着探出头去。 门口站着几个穿着得体西服的男人,身后的马匹拉着一辆板车,上面放置着几大扇牛肉。 “请问,夏亚先生在吗?”为首的一个男人十分带着笑容道。 “他不在,有什么事吗?”亚瑟问道。 “这两头牛,是哈特先生委托我们送来的。”那男人指了指身后的板车。 亚瑟点了点头,“放门口就行了,他应该很快就回来。” “谢谢。” 男人脱下帽子,对着亚瑟点头示意,接着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 几个男人随即就转身离开。 “诶,你的马车!”亚瑟喊道。 “这也是送给夏亚先生的。”那男人头也不回的说。 目送着那群人消失在视线中,亚瑟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不过还是缓步走上前看了看他们留下的那匹马。 马很漂亮,胸腔宽大,四肢线条流畅,肌肉明显,毛发也很油亮,几乎是属于那种不懂马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匹好马的级别。 亚瑟伸出手摸了摸这匹马,它很安静,一点也不怕生。 “等下我带伱去一片很大的草场。”亚瑟对着它道,“那里你可以尽情的跑,还会有两个朋友。” 说着,他看向了一侧的牛肉,眼睛亮了亮,几乎是一眼他就认出了那就是撒西里的牛肉,雪花花纹非常漂亮。 他走上前,抓住了一扇牛的牛蹄,直接将他拿起扛在了肩膀上。 如果那几个西装男人看见这一幕,估计会被吓的瞠目结舌。 把牛从里脊处一分为二,而分完之后的牛看上去很像扇形,所以分开的一半又被称为一扇牛,半扇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再分一半。 一头牛的重量在一吨左右,一扇那就是五百千克,也就是半吨。 但亚瑟这个十岁的小孩却是举重若轻,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一样轻松的将牛肉扛了进去。 他将牛肉扛到了楼梯下,并且打开了楼梯下的冰窖间,将牛肉丢了进去。 “Boss,我们已经把东西送到了。” 原镇长府内,从夏亚家回来的那个男人正向哈特报告着。 哈特则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下去忙你的吧。” “是。” 这里是镇长府的办公室,椭圆形,地上铺上了短毛地毯,还放置有小沙发跟名贵办公桌,就连窗帘看着都价值不菲。 不过此刻,这里已经成为了哈特的办公室。 哈特转过头,就见办公室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夏亚正坐在沙发上。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道,“新环境不错啊。” “临时办公室而已。”哈特笑道。 他似乎并不意外夏亚的到来,而是坐到了夏亚的对面,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给夏亚倒了一盏茶。 “这些东西,都是班吉拉贪来的,整个镇长府比皇宫还奢华。” 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毕竟哈特也没去过皇宫。 “我派了人给您送了两头牛。”哈特说,“看起来您并没有遇上他们。” 夏亚拿起面前茶水轻泯了一口道。 “我不是从那房子过来的,出去办了些事,半路刚好来看看你。” 他抬起头,看着哈特,好奇的说。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当镇长吗?” 而哈特则摇了摇头,“我不是从政的料,接下来,镇里会选择一个有能力,而且德高望重的老人来当临时镇长。 玛菲亚还会存在,至少在战争结束之前,我们都需要这股力量来保护这座城镇。 我们打算再详细的设计玛菲亚的组织结构,制定一些规矩,这是一个暴力组织,若是没有相应的规矩,很容易失控。” “但是维持这样的组织,要很多钱吧。”夏亚说。 哈特点了点头。 “城镇里的人都很支持我们,每个开店的个体户每个月都会交一笔保护费用于组织的运行,而我们则保证他们店面的安全,不受流氓的欺负,同时保护这座城镇。 城镇向外贸易了这么多年,人口比过去自给自足的时期多了很多,要是封闭港口,城镇会饿死很多人。 所以我们打算开启海上贸易,不过由玛菲亚进行运送,而我们会抽取一定比例的利润,做为组织的运行经费。 为了保证航行安全,我们需要将组织的力量向外扩大,最好是能在几个比较重要的港口有一定的话语权。 这些暂时就是我们未来的计划了。” “刚刚听那个人叫你BOSS。”夏亚说。 哈特点了点头,“暂时将这个定为了组织首领的称呼,首领由组织成员投票选出,他们选了我。” “毕竟这个组织是你提起并且创造的,也是你指挥他们打赢了这场战争。”夏亚笑道。 哈特沉默了一下,郑重的对着夏亚道。 “谢谢。” 夏亚抬起了眉毛,好笑的说,“谢我做什么?我又没参与。” “我知道我过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哈特认真的说。 “除了烤肠之外,实际上什么都不会。 不会有勇气去反抗什么,更加不会想到如何去面对一支军队。 但自从您给了我那个祝福之后,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变了,脑袋变的更加清楚,直觉更加敏锐,想东西也更快了。 您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没做什么。”夏亚缓缓的从沙发上起身道,“你自己的命运,终要靠你自己来走。 这个组织,是你为了守护这个城镇而建立起来的。 希望未来,你依旧能保持初心吧” 说完,在哈特微微张大的眼睛下,他化作了无数的光点消失在了原地。 虽然哈特一早就知道夏亚的不简单,但他还是第一次直观的看见夏亚的神异。 他回想起夏亚刚刚留下的话,陷入了沉思.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夏亚的话语中,似乎存在着某些暗示。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野餐 “老师,刚刚来了一群人,送了我们两头牛跟一匹马!” 见夏亚回来,站在门口跟那匹马交流的亚瑟立即对他报告道。 阿莉西亚跟伊莎贝尔都在那马的旁边仔细的打量着。 “这马真漂亮。”伊莎贝尔评价道,“应该是西法兰军的军马,撒西里没有这样的马。” “老师,她叫卢娜怎么样?”亚瑟问道。 “月亮吗”夏亚思考了一下,“桑尼是太阳,这样倒是对上了。” 他看向亚瑟,“那这匹马以后就交给你来照顾了,就是,你会骑马吗?” “我可以学。”亚瑟说,“我一直都很想学骑马!” 夏亚点了点头,“你也确实要学学骑马,以后总会用到的,但我不会骑。” “也有伱不会的东西吗?”伊莎贝尔调侃道。 夏亚耸了耸肩,“这个世界上没有万能的人,不是吗?” “那怎么办?”亚瑟失落的说。 “咳咳。” 伊莎贝尔咳嗽了两声,“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 夏亚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你们皇室应该都会骑马对吧?” “这是最基本的。”伊莎贝尔扬着头说,“不只是我,阿莉西亚也会呢。” “真不愧是皇室。”夏亚看向阿莉西亚,揶揄道,“什么都是最好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夏亚的目光,不知为何,阿莉西亚的脸颊一红,但没有言语。 “今天中午我们去野餐吧。”夏亚说,“就在半岛上的大湖边,怎么样?” 听见这话,亚瑟的眼睛一亮,激动的说,“好啊!”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橱柜里还有一些冷食,快过期了,也刚好带过去吃掉。” 于是,他们就回到了城堡内部开始准备着中午的野餐。 夏亚顺便将那头名为卢娜的军马放在了半岛的草原上,她似乎很喜欢草原,一放开缰绳就在那半岛的草原上肆意的奔跑了起来。 他们来到了半岛中心的那片大湖旁,铺上了餐布,摆上了面包之类的冷食,还带上了几瓶果酱。 阿莉西亚从那几扇牛上割了几块肉串在了几个铁签子上也一起带了出来。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晴空万里,还有大片的云朵挂于天穹,所以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 这里不是风带,所以海浪很缓和,海风也很微弱,偶尔的时候轻拂而过,带来丝丝凉意。 这一次全城堡的人基本上都出来,就连卡西法也跑了出来,夏亚也物尽其用了一下,在湖边挖了一个坑,放了一些木柴让他进去烧。 而那几串牛肉就被夏亚插在这火堆旁烤,没一会肉汁就滋滋的往外冒。 好几天没吃撒西里的牛肉了,光是闻着就有些口舌生津。 等牛肉串烤好的时间,夏亚放了一张椅子在湖边,支起了一根鱼竿,那是他在皇都买的高档货,不过一直都没什么时间来试试。 夏亚也邀请了塞默勒跟塞巴斯这两个自己在这个时空中为数不多的朋友。 不过可想而知,只有塞默勒来了。 现在是战争时期,赛巴斯可完全没时间来。 他们一人撑着一根鱼竿一起在这大湖旁钓鱼。 在他们的中间放置着一个木箱,箱子里放了些冰块,那是从冰窖里带出来的。 冰块上放了几瓶酒,等着烤肉烤好,这几瓶酒估计也冰镇好了。 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烤肉,吹着海风,看着那湖水荡漾着波纹,无论心中有多少忧愁,都会在此刻烟消云散。 夏亚盯着那平静的浮漂,觉得这么干等着有些无趣,就看向塞默勒,“我们来比比谁最先钓上鱼,怎么样?” “当然。”塞默勒揶揄道,“不过你确定要比吗?” 他抬眉道,“我可是神。” “游戏规则就是谁都不准用魔力或者神力。”夏亚说,“那样的话就失去钓鱼的乐趣了。” “没问题!” “阿莉西亚。” 夏亚撸起了袖子,对着身侧坐在餐布上看着烤肉的阿莉西亚自信的说。 “看我给你们钓一条大白鱼,等下吃烤鱼!” “这么自信?”塞默勒咧嘴笑道。 他盯着湖面上的浮漂,目光闪动。 “神可是不会输给人的。” 一个小时后 夏亚依旧坐在那张小椅子上,跟不知道何时搬到对面去的塞默勒大眼瞪小眼,望眼欲穿的看着那平静无波的湖面。 而两人身侧放置鱼的木桶里则空空如也 “这湖里不会根本就没鱼吧?”夏亚郁闷的嘀咕道。 伊莎贝尔跟亚瑟已经结束了马术的课程,放开了缰绳让卢娜在这半岛上自由的奔跑。 整个半岛只有一条路能出去,而那条路已经被夏亚的魔法封锁了,所以也不怕卢娜跑丢。 他们坐在放置在夏亚身侧的餐布上,吃着面包以及刚刚烤好的牛肉。 撒西里的牛肉滑嫩多汁,一口咬下去肥而不腻,只需要洒上一些简单的调味就能非常美味了。 听见夏亚这声嘀咕,伊莎贝尔有些忍俊不禁,“不行的话就算了,亚瑟前几天还钓上来一头呢。” “一定是位置不行。”夏亚嘀咕道。 他提着鱼竿跟水桶就打算往湖边的另一头去,但忽的,鱼竿上传来的阻力吸引了夏亚的注意力。 他随即将水桶放下,开始操纵起了鱼竿,感受着鱼竿上传达来的阻力,夏亚兴奋的喊了起来。 “塞默勒,我好像上钩了!” 塞默勒张了张眼睛,看向了夏亚那逐渐弯起的鱼竿。 夏亚开始有节奏的使用力气,消耗这头鱼的体力,不过这头鱼的力气显然不小,鱼竿被压成了一个惊人的弧度。 这个时代显然没有那些人造纤维材料的鱼竿,大多用的都是一些具有韧性的竹子,但质量终究比不上现代的鱼竿。 不过还好,夏亚买的这鱼竿用料还不错,他能明显的感觉到那头“鱼”已经逐渐失去了力气,在顺着他控制的方向移动。 他得意的向着塞默勒炫耀道。 “这一定是条大鱼。” 接着,他开始用上力气,平静的水面上开始出现了些许波纹,在阿莉西亚等人的注视下,那上钩的“大鱼”终于浮出了水面,被鱼竿钓在了半空中。 虽然覆盖了许多的水草,但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 那应该是一个.箱子? 夏亚脸上的笑容也同时转移到了塞默勒的脸上。 “哈哈哈哈哈!!!” 塞默勒忍俊不禁的大笑了起来,接着调侃道。 “你这条鱼确实大!” 刚说完,他的鱼竿也开始有了动静。 他更加兴奋了,连忙旋动着卷线器,摆弄着鱼竿,开始跟这头“鱼”角力。 很快,他感觉这头“鱼”的力气越来越小,他咧开了嘴角,得意的说。 “看起来,是我赢了!” 突然,他抓准时机,猛的一用力,咬钩的东西也迅速的浮出了水面。 塞默勒的笑容瞬间凝滞在了脸上。 那是一根缠绕着水草的树枝,应该是被大风吹进湖里的。 “噗哈哈哈哈哈!!!” 夏亚也捂着肚子笑了起来,笑的比塞默勒还大声。 “你也没比我好多少啊!” 塞默勒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接着,他跟夏亚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同大笑了起来,很是愉悦。 他们放弃了钓鱼。 他们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证明了一件事,在没有魔力跟神力的加持下,他们的钓鱼技术,比十岁小孩厉害不了多少。 他们一起围坐在了餐布旁,喝着酒,聊着天,吃着烤肉,就这样无所顾忌的享受着时间的流逝。 大概过了一会儿,似乎是太舒服了,夏亚感觉到了些许困意袭来。 见阿莉西亚是跪坐在餐布上的,他就十分自然的躺了下去,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阿莉西亚倒也没有什么不适应,她的嘴角噙着笑意,轻轻将夏亚的发丝撩到耳后。 她能感觉到夏亚今天的心情很不错。 而夏亚的心情不错,她的心情也会一起不错。 “今天晚上还吃鱼吗?”阿莉西亚摸着夏亚的头发柔声道。 夏亚轻吐出一口浊气,他的双眸紧闭假寐,开口道,“吃,反正也好久没吃了,直接去买一条。” 阿莉西亚笑了笑,她看着夏亚的耳廓,突发奇想的说,“我帮你掏掏耳朵,怎么样?” 夏亚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就见阿莉西亚扬了扬手中的木制耳勺。 “很舒服的,我母亲以前经常帮我父亲掏耳朵,也会让人更放松一些。” “那试试吧。” 夏亚应道,接着转了一个方向,将自己一边耳朵朝上。 她先用发丝在他的脸上轻抚,他感觉到眉头慢慢放松下来,在观察好他的耳朵构造以后,阿莉西亚就用耳勺开始帮夏亚清理耳朵。 耳朵内部的神经很敏感,所以稍微有一些触动都会觉得很痒,阿莉西亚的动作很轻,有些怕弄疼自己,清新的空气中混杂着阿莉西亚身上那淡淡的香气,夏亚感觉整个人都是酥酥麻麻的。 像是毫无负担的游荡在云层之中,这种放松感令他产生了些许困意,他的眼皮有些支撑不住,缓缓闭合. 塞默勒看着这一幕,无奈的笑着轻叹了口气。 他坐在了湖边拿起鱼竿,又在鱼钩上挂上了一点鱼饵,重新将鱼钩抛到了湖中,顺便提起了一侧已经冰镇好的葡萄酒吨吨吨的大口喝了起来。 亚瑟拿起一侧的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嘴,接着好奇的走向了被夏亚钓起来的盒子,蹲下去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别碰那东西,亚瑟,太脏了。”伊莎贝尔从一侧走了过来。 但很快,她就被那箱子吸引了,箱子的上布满了水草,但是整体看上去却非常完好。 看上面的水草的数量,应该泡了有几年了,泡这么久,一般的木头已经烂了。 但这木头甚至能看见原本的花纹,使用的应该是一些比较名贵的木头制造。 而装东西的盒子都用这么名贵的木头,里面的又会是什么东西? 伊莎贝尔的心中生起了一丝好奇,对着亚瑟道。 “打开看看。” 卡西法也被吸引了过来,从地上的火坑中飞了起来,飞到了伊莎贝尔的身侧。 “夏亚钓上来的这个木箱子是好东西吗?” “箱子是好东西。”伊莎贝尔说,“看上去是老的,而且年份很久,光是材料就价值不菲了,但我更好奇的是里面的东西。” 闻言,亚瑟也生起了些许好奇,他伸出手忍着恶心清理着上面的水草,箱子是上锁的,不过对于现在的亚瑟来说这锁跟没有没什么区别。 轻易的撬开锁具,缓缓的打开木箱。 令人惊奇的是,虽然被泡了这么久,但木箱内部竟然完全没进什么水,密封程度好的惊人。 里面放置着几张古朴的羊皮纸,上面画着一些图案。 亚瑟微微皱起眉头,伊莎贝尔也灵活的跳到了亚瑟的肩膀上仔细的看着那些图案。 她低声轻喃。 “这好像是.一张地图?” 没有存稿真的太难受了,也没人审稿 之前也存稿的时候偶尔看看,一章可能可以改个三四遍甚至五六遍,每次看都能有新感觉,现在没存稿,写东西总觉得差点意思,回看了一遍,有些地方的节奏也有些问题 比如昨天的历史洪流,现在看最后的无欲无求啥的没必要加,按原版发就好了。 最初的版本那章其实是没那段话的,因为前面的一些评论临时加了主角的心境描写。 加了那段话之后总感觉拖沓了好多,而且也略尬。 但是这发出来再改跟没发出来的时候改那真是区别很大了。 不过我已经在努力攒稿子了,这章日常发完就开个副本,明天可能多更一些。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不列颠公的宝藏 不知过了多久。 纷乱的吵杂声吵醒了夏亚,他缓缓的睁开双眼,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有些遮挡视线的大格局。 似乎是察觉到了夏亚的苏醒,阿莉西亚低下头,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道,“还早呢,你不多睡一会儿吗?” 夏亚坐了起来看向了亚瑟那边,伊莎贝尔、卡西法也在那里,他们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一张古朴的羊皮纸上。 而他刚刚钓上来的箱子则被打开着,随意的放置在了一侧。 “他们好像在那箱子里发现了什么。”阿莉西亚说。 夏亚没有言语,眼中跃动着光辉,思绪流转,接着站了起来走向了亚瑟等人。 “这应该是皇室的东西。”伊莎贝尔仔细的研究着那张地图,低声轻喃着,“你看,这头狮子符号是布里塔尼亚家族的族徽。” “你的意思是,皇室的人来过这里,而且还在这里丢了这个东西?”亚瑟低声轻喃。 忽的,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那这地图中标的,该不会是什么宝藏吧?” 漂浮在半空中的卡西法也伸出了自己的火焰小手交叉于胸前,认可的点了点头道,“毕竟是皇室的东西,还真有可能。” 伊莎贝尔皱起了眉头,“这图.” 她歪了歪头,仔细的观察起了这张地图,“这图画的好像不是布里塔尼亚。” “不是布里塔尼亚?”亚瑟有些疑惑,“那能是哪?” “不列颠岛。”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伊莎贝尔眼睛亮了亮。 “对,更像是在不列颠岛!” 他们循声转过头,就见夏亚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伊莎贝尔忽的想起,这座岛就是夏亚的,所以对于这个东西或许有所了解。 “伱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夏亚摇了摇头,“我也刚接手这座岛屿没多久。” 伊莎贝尔微微皱起了眉头,但接着,她还是转过头继续观察起了地图,喃喃道。 “如果真的是不列颠岛,那么这图,就有可能是不列颠公留下的东西了,就算不是他,也可能是他的家臣留下的地图。” “不列颠公,那么久!?”亚瑟的眼睛越发闪亮,他转过头看向夏亚,“夏亚,我们去寻宝吧,反正城堡也刚好在不列颠岛不是吗?” 伊莎贝尔也看向夏亚,说实话,身为皇族的一员,这种关于皇室先祖的东西她还是非常好奇的。 “你们要去问问卡西法。”夏亚说,“毕竟,城堡是由他来控制的,想要去哪,也要征求他的意见,不是吗?” 亚瑟看向卡西法。 “大西洋我都飞过来了,这么点距离当然没问题。”卡西法自信的说,“就是你们要先确定一下位置。”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等回去我去翻翻不列颠岛的地图,应该很快就能确定具体位置。” “那还等什么!”亚瑟兴奋的说,“现在就去找啊!” 他抱起了伊莎贝尔,小跑向了城堡,卡西法似乎对这种寻宝游戏很感兴趣,也跟着一起跑了过去。 “那应该是我父亲丢进去的吧?” 目送着亚瑟离去的背影,阿莉西亚走到夏亚近前问道。 夏亚颔首,“只有这个可能性。” “如果真是不列颠公时期的东西。”阿莉西亚低声轻喃,“传承了这么多代,为什么到这一代,父亲要把它丢进湖里? 正常情况下,如果没有人刻意下水去找,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发现的了这东西,他甚至就连自己的儿女都没告诉。 这说明,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张地图的下落。 可有什么宝藏,能比的上不列颠公留下的布里塔尼亚呢?” “或许不是宝藏。” 坐在湖边钓鱼的塞默勒显然听到了阿莉西亚的话,他开口道。 “也或许是某些不能被别人知道的秘密,亦或者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忌类的东西。” “也就是说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了?”阿莉西亚微微皱起眉头,接着走向城堡想要劝他们放弃找寻这个宝藏的想法。 不过被夏亚拉住了。 阿莉西亚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随他们去吧。”夏亚说,“不让他们去找,估计以后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东西。 有好奇心是一件好事,在这个年纪好奇心越大,学东西也就越快。” 夏亚看向城堡,低声轻喃,“而因好奇心而受挫,并且获得教训,也同样是一件好事。” 这时,塞默勒的浮漂有了动静,他轻轻向上一抬,一头大白鱼就从湖面冲了出来,掉在草地上扑棱,目测应该有二十多斤。 塞默勒终于露出了笑容,他将渔具收了起来站起身笑道。 “今天倒也不是空手而归,这鱼就送你们了,今天我玩的很开心。” “下次再来。”夏亚笑道。 塞默勒对着夏亚欠身示意,接着化作了光点消失在了原地。 阿莉西亚看向远方,桑尼正在追逐新来的卢娜,追的它四处乱窜,不过桑尼已经吃饱了,所以它应该只是想跟卢娜玩一玩。 它现在的体型已经有一点狮子的样子了,身形跟爪子都有些粗壮,有时候它还会跟亚瑟一起训练,所以身体素质也要比这个年纪的狮子好一些。 “好了,桑尼!”阿莉西亚喊道,“别吓她了,快回去!” 听见阿莉西亚的声音,桑尼十分听话的停下了脚步,它看了看逐渐远去的卢娜,又看了看阿莉西亚,稍微犹豫了一下,接着就往阿莉西亚这边跑。 自桑尼来城堡之后,都是阿莉西亚在喂桑尼,也一直是阿莉西亚在纠正桑尼在城堡中的一些坏习惯,所以阿莉西亚跟它的关系可能比跟亚瑟跟它的关系还好。 它来到了阿莉西亚脚边,在她身边转圈,用身体轻蹭着她的小腿以表示喜爱。 夏亚静静的注视着这头狮子,“你没有觉得桑尼要长的比一般的狮子快一些。” “我没见过多少狮子。”阿莉西亚说,“不过我也有些奇怪,它是在大潘帕斯草原上发现的,相比于狮子,那里灰狼更多。” “当时我们发现它的时候附近是没有狮群的。”夏亚道,“那时候我还以为是被卡西法操纵的城堡吓跑了。 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了另一个猜测。” 阿莉西亚抬眸看着他。 夏亚沉吟了片刻道,“在罗马时代,有一种起源于非洲的狮子因为体型巨大,战斗力强悍,所以被罗马人大量的抓到罗马斗兽场,也因此数量稀少。 如果说,有被抓捕的这种狮子通过罗马逃往了大潘帕斯草原,是完全有这个可能性的。 这种狮子跟别的狮子还不一样,跟老虎一样喜欢独居。 这种狮子叫做” “巴巴里狮。”阿莉西亚念出了这个名字。 夏亚点了点头,“也以那位擎天的泰坦为名,叫做阿特拉斯狮。” 一般的狮子平均体长在两米左右,巴巴里狮在两米五,最大的近三米,加上尾巴可以到三米多,毛发又长又多,长而蓬松的毛发可以防御大型的猛兽撕咬,就是面对狼群都不畏惧。 “如果真是这种狮子,以后可难养了。”夏亚笑道。 “先养着吧。”阿莉西亚说,“反正我们地方够大,也不缺钱,养得起。” 夏亚点了点头,他看向一侧的餐布以及餐盒,大手一挥,所有东西都被收了起来,连带着塞默勒刚刚吊起来的鱼。 “走吧,我们回去。” 阿莉西亚搂着夏亚的手臂,没有用什么魔法,就这么在这草原上漫步,桑尼就跟在旁边,往别墅所在的方向前行,吹着海风,听着海浪拍打海岸,别有一番意境。 “等下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吧。”阿莉西亚忽的开口道。 夏亚有些意外的看向阿莉西亚,她的表情很平静,眼神也很清澈,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他的眼睑微收,脸颊微抬,笑道,“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阿莉西亚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他。 “人只有在喝下第一口水的时候,才知道口渴。”夏亚低声轻喃。 阿莉西亚似乎是听懂这句话,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嗔怪道。 “你想到哪儿去了?” 她低着头道,“我只是想跟你看着撒西里的风景聊聊天。” 夏亚笑了笑,也没有再言语。 半岛算是比较大的了,但好在大湖距离别墅不远,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他们打开门,伊莎贝尔跟亚瑟、卡西法几个正在低头研究那张藏宝图。 而阿莉西亚显然对此没有兴趣,直接走向了自己的浴室。 她的步伐轻快,似乎心情很愉悦,很快就从里面拿出了那小木盆,就准备跟夏亚一起去撒西里的温泉池。 不过显然,伊莎贝尔发现了阿莉西亚的动作,看着那木盆,眼睛一亮道。 “你们要去泡温泉吗?” 阿莉西亚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点了点头。 “带我一个吧!”伊莎贝尔探头道,“我也想去试试。” 阿莉西亚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碍于伊莎贝尔是自己的姐姐没有说出来,但接着,她还是道。 “这又不是你的身体。” “但享受的是自己的不是吗?”伊莎贝尔一脸期待的说,“我还没去过那温泉池呢,带我一起去吧,听亚瑟说那里的风景很好。” 这时,夏亚也开口道,“那就一起吧,反正温泉也够大。” 阿莉西亚看着夏亚,红唇微启,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泯了泯嘴唇,没有说出来,她轻吐出一口气。 “那就一起去吧。” 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失落。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宿命般的必然 夜幕如往常一般如约而至,万籁俱寂,世界陷入了沉寂,但城堡却依旧在山林中移动,高大的烟囱喷涌着浓烟,巨大机械足踩在大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路上所有挡路的树木都被轻易的扫平,卡西法卯足了力气往地图所在的位置赶去。 似乎是因为这座岛屿的特殊性,四周浓雾缭绕,比皇都还要浓郁,伸手不见五指,即使是春天已经过了大半,也依旧有一些树上没有半片叶子,光秃秃的一片,有一种难言的压抑感。 一楼的客厅内,夏亚坐在椅子上烤着火,客厅内一个人都没有,一直在沙发上的伊莎贝尔也不在。 大概在前几天,阿莉西亚觉得伊莎贝尔一直睡沙发也不太好,就叫亚瑟给她做了一个猫窝,放在了二楼朝南的窗户边。 那是一个小房子的样式,里面铺上了蚕丝做为填充的被子,甚至一面还有窗户,可以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风景,还挂上了小窗帘,睡觉的时候可以拉上。 过去伊莎贝尔是不太喜欢的住那里的,但最近天气开始逐渐变热,待在卡西法身边就有些不太舒服了,所以就上去睡了。 “这个藏宝图出现的是不是有些巧了。”卡西法开口道。 “不巧。”夏亚默默的给卡西法加了一根柴火,火光在他的脸上闪烁,“所有看似巧合的偶然,都是宿命般的必然。” 卡西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是谁的命运?” “我们的命运,已经走完了,不是吗?”夏亚说。 “所以,是亚瑟吗”卡西法低声轻喃。 夏亚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当初我在看不列颠公传记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人生有些过于厉害了。 帮助基铎王统一了不列颠岛,接着又在新大陆统一了那里的凯尔特人,甚至占据了大半的美洲大陆,建立起了一个比欧洲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庞大的帝国。 凯尔特人不是什么好说话的民族,看撒西里就知道了,身为游牧民族的后裔,他们尚武且悍不畏死,几百年前的凯尔特人只会更加野蛮。 除了武力,没什么可以征服他们。 亚瑟跟阿莉西亚都具有一些特殊能力,所以我想,不列颠公应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而他所留下的东西,或许对于亚瑟今后的命运,会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卡西法劈里啪啦的思考着,点了点头道,“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到了,好像是一个叫沉睡谷的地方。” “有人吗?”夏亚道。 “根据伊莎贝尔的说法,布里塔尼亚的资料几乎是一百多年前的了,至少在一百年前,这里是有人居住的。”卡西法说。 “那现在这里应该也有人。”夏亚轻喃,“记隐藏起来,别吓到这里的人了。” “没问题。” “那就这样吧,晚安,卡西法。” 夏亚缓缓的起身,他看了一眼阿莉西亚的房间,但还是转过头走上了楼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第二天早上夏亚是被阿莉西亚叫醒的。 塞巴斯通过皇都的门前来拜访。 夏亚在之前就给了他出入那酒吧的权限,以方便联系。 在他洗漱好走下楼梯的时候,他就已经坐在沙发上喝着阿莉西亚泡的红茶了。 “夏先生。” 塞巴斯起身对着夏亚欠身行礼道。 他有些好奇的稍微打量了一下此刻的夏亚。 夏亚当初给自己梅林命运的时候,塞巴斯跟巴鲁都已经离开了,之后夏亚就将自己的酒馆关闭了。 所以夏亚现在的样子,塞巴斯是没有见过的。 现在的夏亚跟过去的样子差别还是挺大的,不说样貌了,就是那气质都是质的变化。 如果说过去的夏亚看上去像是一个漠然些的普通人类。 那么现在的夏亚看上去就像是一位真正的隐世的圣贤。 果然是巴鲁前辈说的那样,塞巴斯心想。 夏亚先生是因为过于强大所以分离了自己的心脏,以削弱自己。 而现在,他的心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也恢复了过去的样子。 他在没有心脏的时候就能一眼秒杀那个星之子,现在这个状态的他又该有多强? 塞巴斯有些不敢想象。 接着,他又忍不住将视线转移到了阿莉西亚的身上。 那天那位天使插下石中剑的时候,他其实是在场的,并且全程目睹。 所以,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阿莉西亚的样子。 毕竟当初她所展露的言出法随的能力实在是令人过于印象深刻了。 当时他就觉得这种能力,有些像是希伯来神话中上帝创造世界的时候使用的大预言术。 在传说中,祂用这种神术七天创造了世界。 所以,在她展露真身的时候,虽然他同样震惊,但还不至于感觉到不可思议。 这位天使到底是谁呢. 加百列? 拉斐尔? 还是说那传说中的神之右手,大天使米迦勒? 情报太少了,塞巴斯也根本不敢问。 说起来. 这位天使似乎跟夏亚先生的关系并不一般。 还不是好朋友那么简单。 夏亚重新获得心脏的那天,她的焦急,她的欣喜,塞巴斯是亲眼目睹的。 天使也会爱上谁吗? 塞巴斯有些难以想象。 “你这个大忙人,怎么突然有心思来我这了?”夏亚调侃道。 塞巴斯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昨天您来找我,我没时间来,有些过意不去,就来给您送些礼物。” 他指了指放置在餐桌上的纸袋。 “里面是来自北辰的茶叶,听塞默勒先生说,您除了喝酒之外,还喜欢喝茶。” 阿莉西亚提起放置在餐桌上的茶壶,倒在了茶杯中,将它推向夏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清新宜人。 塞巴斯这家伙,实力不咋地,人情事故这方面倒是拉满了。 坐在靠椅上,夏亚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拿着茶托,轻轻吹走了茶水上的热气,轻泯了一口道。 “最近怎么样?” “嗨,别提了。”塞巴斯叹了口气,“冥府最近真是忙上天了,到处都在死人,根本没休息时间。” “皇都应该还没受到战争的影响吧?”夏亚说。 “所以啊,像我们这些还算“清闲”的死神,全都被借调到前线去了。”塞巴斯郁闷的说,“明明是人类在打仗,搞的好像是冥府在打仗一样。” “做为在现世中数量最为庞大也最为强大的种族,收取灵魂的冥府也早就跟他们的命运捆绑在一起了。”夏亚轻喃。 塞巴斯认可的点了点头。 “你接下来要去工作吗?”夏亚继续问道。 “我要去欧洲出个差。” 塞巴斯说,“西法兰跟不列颠岛打起来了,北辰跟欧洲也开战了,那里现在很缺人,不止是要收割灵魂,还要跟东边的人打交道,讨论一下灵魂归属的问题,麻烦的很。” “东边不归你们管吗?”夏亚说。 塞巴斯点了点头,“有另一套系统,但大差不差。” “那皇都呢?”阿莉西亚在意的问道,“皇都怎么办?” “最近新来了个实习生,交给它来管了。”塞巴斯说,“为了应对这场战争,冥府开了一些快捷通道,将一些有资质的灵魂加速收到死神体系来。” “那伱倒是凑巧了。”夏亚笑道,“我们现在就在欧洲。” 塞巴斯有些意外的张了张眼睛,他站起身走到了窗户边向外望去。 昨天晚上卡西法就将城堡开到了沉睡谷,两侧是高大的山脉连绵,茂密的森林布满山野,由于山谷效应,浓雾被聚拢在了山谷中,久久难以散去,一切都笼罩在一层迷雾中。 “这里是不列颠岛的一处叫沉睡谷的山谷中。”夏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塞巴斯回过神来感慨道,“这种眨眼间轻易跨越数万公里的魔法,在人世,或许只有您能做到了。” “你原本是打算怎么来欧洲?”阿莉西亚好奇的问道。 “一般是坐船。”塞巴斯说。 “坐船?”阿莉西亚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那不得一个多月。” 塞巴斯笑了笑,“您说笑了,我说的是坐冥河渡神卡隆的船,在西方,所有的河流都通往冥河。” 顿了顿,他抱怨道,“卡隆那家伙收费贵的很,好歹跟大死神是兄弟,一点优惠都不给我们。 不过现在倒是省了不少钱。”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 塞巴斯好奇的看向夏亚,“您来这里做什么?” “找一个宝藏。”夏亚的眼中闪过刹那的微光。 “哦?”塞巴斯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好奇,“还有您感兴趣的宝藏吗?” “昨天钓鱼的时候找到的藏宝图。”夏亚说。“家里的孩子很感兴趣,是不列颠公的宝藏。” 家里的孩子. 塞巴斯很快就想到了亚瑟,那天他是跟夏亚一起去接的摩瑞亚,所以他自然也是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跟真实身份的。 想到那位天使插下的石中剑,联想到夏亚给这孩子起的名字,很容易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关联。 虽然不太清楚夏亚究竟要做什么,但是塞巴斯还是能隐约感觉到,这位夏亚先生似乎在下一盘大棋。 “我接下来要出去问一些东西。”夏亚说,“你接下来应该也马上要去工作了吧?” 塞巴斯摇了摇头,“这倒没有,上头给了我一段时间的来欧洲,既然通过您的门提前到达了,那么这段时间就都算是我的假期了。” 他看向夏亚无奈的笑道,“夏先生,我好像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举手之劳而已,算不上什么人情。”夏亚说。 “您要查什么,我跟您一起去吧。”塞巴斯从沙发上起身道,“我的搜魂秘术还算可以,而且我以前还在冥府刑场干过,对于行刑拷问很擅长,多硬的嘴我都能撬开。” 欠了这么多人情,如果能有机会还的话塞巴斯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我觉得,应该用不到这些”夏亚面色古怪的说。 他出去只是问问这里的乡民,问清楚宝藏的具体位置,顺便评估一下可能的危险。 “不过你要是想一起来的话,我也不介意。” 他看向阿莉西亚,“让亚瑟他们先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 “卡西法,看好家。” 最后叮嘱了一下卡西法,夏亚就跟塞巴斯走出了门。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报酬(三更求订阅!) 这里比斯凯岛还要潮湿,还带着丝丝的寒意,夏亚的样子虽然比不上阿莉西亚那么引人注目,但为了避免麻烦,他还是披上了斗篷,遮蔽了大半的样貌。 他们穿过森林,路上遇到了一个已经废弃的小村落,村落里的房子都是些两米左右的砖瓦土矮房,青石铺就的小路上浸润着水汽。 不远处,一道细长的瀑布飞流直下,冲刷出了一面小湖。 村落看起来很久没住人了,很多破碎的瓦片掉落一地,长满了青苔,起码得是中世纪时期的建筑。 穿过废弃村落,他们就没再找到这样的聚集村落了。 除了一些水资源匮乏的地方,许多农村的房子是很分散的,没有像小镇那样整齐的、连排的房屋,大多建在自家的农田或者牧场旁。 但目测四周的房子,这座山谷的人口应该在五百到一千左右,街道也都是土路,下过雨后泥泞不堪。 忽的,夏亚似乎是发觉了什么,微微抬起头看向某一栋房子的屋顶。 在屋脊上,一个穿着特殊衣服,头戴兜帽的青年正在偷偷观察着他们,当夏亚将视线转移过去的时候,他就连忙隐藏在了房屋后。 “那边好像有一个人在监视我们。”塞巴斯盯着不远处的屋脊道,“需要我过去处理吗?” 夏亚平静的摇了摇头,“没事。” “是认识的人吗?”塞巴斯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认识,但应该跟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有关。”夏亚说。 穿着刺客服,头戴兜帽,这个世界上过去只有一个人有这种装扮,那就是黑朗。 但显然,这个穿刺客服的应该不是黑朗,不然话也不会认不出夏亚。 黑朗当初来欧洲想要建立的那个兄弟会应该有了一定的成果。 这个刺客的动作虽然仍旧有一些生疏,但对于普通人来说,那绝对算是一个高手了。 黑朗建立这个组织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他的妹妹,找寻那个让奥斯侯爵被梦魇寄生的神秘组织的存在。 而这个神秘组织似乎也在找寻某种特殊的宝藏。 所以,这或许也是这些兄弟会的人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塞巴斯点了点头,既然是认识的人,他也没有再言语。 他们径直的走到了几乎每个地方都会有的情报中心—酒馆。 这里的酒馆就很符合很多酒馆的刻板印象了。 四处都是一些毛发旺盛的糙汉子喝的烂醉,嗓门特别大,十分吵闹,还有一些人甚至还在扣脚,浓郁的恶臭混杂着酒气。 不过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这里的服务员都是一些十几岁的小孩,最小的看上去还没亚瑟大。 这里似乎很久没有来生人了,所以夏亚跟塞巴斯进来的时候,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们两个的身上。 不远处的角落里还坐着几个穿着刺客服头戴兜帽的人,也在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这里。 夏亚没有理会这些目光,而是直接走到了吧台旁。 吧台后的老板是一位凯尔特女性,一头红发被随意的绑在脑后。 她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如所有的凯尔特人一样皮肤白皙,五官也很立体,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下巴到眼角上有一道十分狰狞的刀疤,像是虫子一样,十分影响美观。 “欢迎光临。” 老板娘打量了一下夏亚跟塞巴斯,她打趣道,“最近真是不知道刮的什么风,以前沉睡谷好几年都不见一个生人,最近一下子就来这么多。” 夏亚笑了笑,随意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接过话道,“而且可能,问的都是一个事情。” 老板娘凝视着夏亚,眼神逐渐锐利。 “你们对无头骑士,就这么感兴趣?” “无头骑士?”夏亚的眼中露出了些许饶有兴致,“你们这有无头骑士吗?” 老板娘反应了过来,懊恼的说,“你在套我的话?” 夏亚耸了耸肩,“只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他从身上拿出了一张地图,交给了这老板娘。 “我想问一问这个地方的事情。” 梅林的命运给予他的千里眼只能看到“现在”这个时间线上的一切事物,看不到过去跟未来。 但在这个作品中的梅林可以根据自己的千里眼做到类似于拉普拉斯妖一样,通过已知的一切来推算出未来的景象,做出一定的预言。 所以夏亚也可以一定程度的做到,身为命运的编织者,他也应该做到。 但相比于直接去问,肯定要费心费力一些。 说着,夏亚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币放在了桌子上,虽然货币并不相通,但金子却是实打实的。 老板娘的眼睛一亮,她拿起那金币打量了一下,咬了一口试了试真假,接着啧啧惊奇道,“伱出手可比那群人阔绰多了。” 她将钱币收下,接着便仔细的看起了那张地图,微微皱起眉头。 “这是.禁林?” 她看向夏亚,怀疑的说。 “你真不是来找无头骑士的?” 夏亚的眼中闪过微光。 这份宝藏,想来应该是跟这骑士脱不开关系了。 “能跟我说说吗?关于这个无头骑士的传说。”夏亚问道。 凯瑟琳回过神来,耸了耸肩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整个沉睡谷的人都知道。 传说,他生前是不列颠公手下的一名勇猛的骑士,由于在战场上不幸阵亡,首级被敌人割去。 于是不列颠公将他葬在了沉睡谷。 每逢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便会骑着一匹同为亡灵的马出没,四处寻找自己遗失的首级; 而每当看见与自己生前长相相似者便会斩其头颅带回。 说起来,四月底五月初也是传说中无头骑士最常出没的时期。” “你们这里有人真的见过无头骑士吗?”夏亚饶有兴致的问道。 凯瑟琳摇了摇头,“可能老人有见过吧,每到这个时期,我们在晚上的时候就会拉下窗帘闭门不出并佩带金饰。 因为无头骑士畏惧金子发出的光芒,这也是他唯一的弱点。 金子虽不能对无头骑士造成伤害却可以保全沉睡谷居民的灵魂不被带走。 这是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习俗。” “那应该也有人不遵守习俗的吧?”夏亚问。 凯瑟琳点了点头,“确实有,也确实有人有在这段时间死在了郊外,但大多是死于意外,也不是被砍头。” 夏亚点了点头,他看向那老板娘,笑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凯瑟琳。”老板娘说,“这里的老板。” 顿了顿,凯瑟琳道,“要喝点酒吗,我可以免费提供。” “不了。”夏亚笑了笑,“其实,我过去也是开酒馆的。” “那你是打算在这里也开一家吗?”凯瑟琳半开玩笑的说。 “这倒是没有。”夏亚说,“我要开也会在市区里开。” “确实。”凯瑟琳点了点头,“你这种随手能拿出一块金币的大老板,看不上我们这种小地方。” “我有些好奇。”夏亚看了看四周,“为什么你这里都是一些十多岁的小孩,都是你的孩子吗?” “算是吧。”凯瑟琳点头道,“都是群没爹没妈没处去的孩子,我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也叫我一声母亲。” 她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同时,酒馆的一角产生了些许骚乱。 两个男人大打出手,将沿途的桌椅全都掀翻,酒瓶掉落一地,轰隆隆的响声伴随着四周那些醉汉的欢呼声跟加油声。 “马琳是我的,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我配不上她,你就配的上吗?你这个痴心妄想的下水道老鼠!” 凯瑟琳恼怒的喊道,“给我住手!要闹给我滚出去闹!” 但他们没有反应。 她直接喊道,“哈隆,给我把他们丢出去!” 很快,吧台一侧的门帘被人掀开,走出了一个一米九左右的壮汉,以一种绝对的力量将他们两个拉开,一手抓着一个人的衣领分别将他们丢出了酒馆。 “算一下损失,等下将账单送到他们家去!”凯瑟琳叉着腰气愤的说。 在这个时代,能开的了酒馆的,一般都是当地的地头蛇,毕竟还需要对付那些非常不安分的醉鬼跟流氓。 “我还是更喜欢您开的那个酒馆。”塞巴斯对着夏亚低声道。 夏亚眼睑微收,但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凯瑟琳,“你这里经常有人打架吗?” “也就那两个蠢货了。”凯瑟琳不屑的说,“伍尔夫跟贝克,被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是叫马琳吗?”夏亚问道,刚刚那两个男人吵架的时候有喊到过这个名字。 “一个来自外乡的婊子罢了。”凯瑟琳鄙夷的说,“听说就是在外面骗了别人的家产才逃到的沉睡谷,就是喜欢装柔弱勾引男人。” 听上去像是个绿茶。 “马琳跟伍尔夫下午就要结婚了。”凯瑟琳继续道,“但贝克有些不太甘心。” 她叹了口气,讥讽道,“谁让他没伍尔夫有钱呢。” “现实总是如此。” 夏亚笑了笑,没有再继续听这个乡村八卦,而是道。 “非常感谢您提供的情报,凯瑟琳女士。 希望我的报酬,能让您满意。” “满意满意。”凯瑟琳点头笑道,“你这一块金币顶我好几个月的营业额了。” 夏亚的眼睑微收,缓缓从座位上起身,对着凯瑟琳赞赏道。 “您很善良,也很漂亮。” 凯瑟琳微微皱起眉头,有她脸上的那个狰狞疤痕在,怎么都说不上是漂亮。 如果是别人跟她说这种话,她一定会认为这是一种嘲讽。 不过,眼前这个人的话语中却没有任何戏弄以及刻意恭维的意思,反而,非常真诚,让人生不起什么厌恶感。 凯瑟琳的眉头舒展,回道。 “谢谢。” 对着凯瑟琳点头示意之后,夏亚跟塞巴斯一同推门离开了这里。 凯瑟琳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喃喃道,“这可比上一批人懂礼貌多了。” “是来干嘛的?”那个叫哈隆的壮汉走了过来问道。 “不知道。”凯瑟琳摇了摇头,“好像也是来找无头骑士的。” 哈隆皱起眉头,“那不是都多少年前的传说了,真的有这东西?” “听说附近的村庄有人见到了无头骑士,还有人被砍了头。”凯瑟琳摆动着手中的金币说。 哈隆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最近倒是越来越不太平了,听说西法兰人最近发疯一样,不但跟布里塔尼亚人打,还打到了不列颠岛。 也不知道会不会蔓延到我们这边。 现在这里又来了这么多的外地人。” 凯瑟琳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 “想那么多做什么,我们这离西法兰远着呢。” 说着,她就准备将那金币锁到一侧的柜子里。 但是下一刻,在凯瑟琳的注视下。 那金币上的金色竟然在缓缓的消退,片刻后,原本金灿灿的金币竟然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 “怎么回事?”哈隆显然也见到了这一幕。 “不知道。”凯瑟琳也有些慌张,“我明明” 顿了顿,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面色肉眼可见的涨红,咬牙切齿的说。 “一定是那个人用了什么障眼法把我给骗了,这群该死的异乡人!” 凯瑟琳看向哈隆,厉声道,“哈隆,给我追,他们肯定跑不远!” 但是哈隆却无动于衷,他张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凯瑟琳的脸,像是见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一样。 “凯瑟琳你.你的脸。” 凯瑟琳微微皱起眉头,哈隆的表情显然刺痛了她。 她的嘴角下垂,不悦的说,“我的脸怎么了? 都这样了,再丑又能丑到哪里去? 你说了不嫌弃我的!” “不是.”哈隆的舌头有些打转,他惊骇的说,“你脸上的疤不见了!” “什什么?”凯瑟琳似乎一时间没有听清。 “我说,你脸上的疤不见了!”哈隆又一次的喊道。 他的声音似乎是吸引了身侧的几个人。 他们也将目光转移到了凯瑟琳身上,接着眼睛一亮,啧啧惊奇的说。 “还真的是,老板娘,你的疤没了。” “老板娘,你用了什么药? 这几十年的疤都能治好。” “说起来,老板娘原来这么漂亮啊。” 听着四周人的交谈,凯瑟琳也逐渐相信了哈隆的话。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凸起的,狰狞的像是虫子一样的疤痕已经再也摸不到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光滑的皮肤。 她看向哈隆,双眼含泪的说,“镜子呢?” “不是都给你砸了吗?”哈隆无奈的说。 因为脸上的那道疤,凯瑟琳最讨厌的就是镜子。 他有时候刮胡子都不好刮。 凯瑟琳连忙从柜台下拿起一个水盆,将里面装满了水,随着水波逐渐趋于稳定。 很快,她就看见了水盆中,那美艳的脸庞,皮肤光滑,没有任何瑕疵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有些激动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忽的,她的脑海中忽的闪过了刚刚那个外乡人说的话。 “希望我的报酬,能让您满意。” 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推开了吧台的门,快步向酒馆外跑去,跑到了村路上四处张望。 不过此刻夏亚跟塞巴斯已经走远了,完全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寻宝游戏 “你听说过无头骑士吗?” 沿着通往城堡的原路返回,夏亚开口问道。 “好像听说过。”塞巴斯皱眉回忆道。 “如果真的存在的话可能是某种由传说形成的精怪,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虽然是一个体系的,但欧洲的死神跟布里塔尼亚的死神是两个部门的,我也不常见到,欧洲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夏亚点了点头,那群刺客可能不是来找宝藏的,黑朗目前可能还在找寻那个组织下落的阶段,四处探查与神秘有关的事件。 他们缓步走在乡间的无人小道间,很快就远离了村庄。 不过很快,前面的路就被那几个刺客挡住了,他们的面色被隐藏在兜帽下,让人看不清楚表情。 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法令纹略显很明显。 “你们是谁?”那中年人道,“来这里做什么?” 夏亚的眼睑微收,脸上露出一抹浅笑,“看起来,黑朗没告诉过你们,在没彻底摸清楚目标底细之前,绝对不要暴露自己的存在。 伱们这个刺客当的,可一点都不合格。” 那中年人跟同伴互相对视了一眼。 接着,他继续道,“你认识我们的导师?” “还行吧,认识的不久。”夏亚说,他看着三人,“你们来这里,是为了调查无头骑士,对吗?” 中年人沉默了片刻后,他道,“我叫胡佛,他们叫哈古跟多伊尔,不知道你的名字是” “去问问你们的导师吧。”夏亚似乎不想说起自己的名字,“他自然会告诉你们的。” 胡佛的面色微滞,接着,他试探性的问道,“你也是来调查这件事的吗?” “不,我是来这玩的。”夏亚说,“顺便陪孩子玩个寻宝游戏。” “寻宝.游戏?”胡佛有些难以理解夏亚这句话的意思。 而三人中唯一的一个女性开口道,“如果你是带着孩子来这游玩的,那建议你带着孩子赶快离开,这里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这里很危险。” 她的身形骨架相比于欧洲女性来说要小一些,似乎是某些混血,脸上有一些雀斑。 她叫多伊尔。 “哦?”夏亚好奇的问道,“那个无头骑士,真的存在吗?” “附近有人就被无头骑士砍了头。”多伊尔道,“我们也是因此前来调查事情的真相,就算不是真的无头骑士,那么这里也一定有一个残忍的连环杀手。” 夏亚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忠告,我们会注意的。 那么,有缘再见。” 他对着几人点头示意,接着向着他们身后的小路走去,塞巴斯也跟在他的身后。 几人就那么静静的目送着夏亚离去的背影。 “怎么样?哈古。”胡佛对着身侧的另一个男人问道。 “看不出来底细。”哈古说。 胡佛叹了口气,“要是我们觉醒了鹰眼就好了。” 哈古问道,“会是梦魇教团的人吗?” 胡佛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太像,而且梦魇教团的人不知道导师的真实名字。” “要不要直接动手试一试?”哈古道,“反正我们有三个人,他们只有两个,而且那两个看上去都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胡佛摇了摇头,“如果他是导师的朋友就不好办了。” “导师一定认识他。”多伊尔认真的说。 胡佛点了点头,“先观望一下吧,看看他们的真实目的。” 其余两人也点了点头。 “你这些朋友的朋友对你好像不太友好。”塞巴斯说。 夏亚耸了耸肩,“他们有一些宿命的敌人,所以警惕一些也很正常。” 在聊天的时候,他们也一路回到了城堡门口。 卡西法停靠的地方很灵性,在上一次改造的时候城堡原本就多了不少灌木了,现在停靠在森林中,跟树木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如果不深入的话,还真看不到。 见到夏亚回来,亚瑟就从城堡内跑了出来,在意的问道。 “老师,你找到什么了吗?” “差不多吧。”他一本正经的说,“宝藏要在月黑风高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看向亚瑟,眼中带着一种不知意味的光辉,“所以我们要等晚上去。” “我可以去吗?”亚瑟期待的说。 “当然。”夏亚笑道,“来找这个宝藏是你提起的,不是吗?” “太好了!”亚瑟摆动着手臂,激动的说。 “就是,你可能要把剑带去。”夏亚说。 亚瑟一愣,接着就听见夏亚解释道。 “我们要进森林,需要剑来砍树枝。” 虽然不太能百分百确定今晚就能找到无头骑士或者关于他的线索,但如果他们真是因为命运来此。 那么他们遇到那东西的概率会是相当高的。 亚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于是,他们进入了城堡,开始等待着黑夜的降临。 大概在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夏亚就跟亚瑟一起出了城堡,塞巴斯也还没回去,跟着一起来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伊莎贝尔对此也很好奇,所以夏亚也带上了伊莎贝尔,不过阿莉西亚就不想出门了,她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知道接下来应该会有一些麻烦,所以也就不想去添麻烦。 而为了保护阿莉西亚,原本想去的卡西法也留了下来。 他们径直的走向了地图所标示的,那个酒馆老板娘口中的“禁林”。 距离村落不远,在山谷的尽头。 那里有一座教堂,看上去很老旧了,墙壁上都是斑驳的印记,以及一些爬墙类的植物。 教堂门口是大片的草坪,似乎是经常有人打理,草坪被修剪的很整齐。 而在草坪尽头的森林,大概就是所谓的禁林了。 跟城堡在进入这个山谷的时候看见的树一样,虽然是春天,但是树木上没有一点叶子,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光秃秃的树枝组成了森林,像是一只只扭曲的人手,在黑夜与浓雾的映衬下让人心底发毛。 夏亚在这教堂门口还看见了之前在酒吧打架的其中一个男人,他正对着一个女人哀求着什么。 那是一个日耳曼女人,金色碧眼,皮肤白皙,很美丽,嘴角向下,略带着一丝不耐。 夏亚稍微施加了一个魔法,将他们的气息隐藏了起来。 待他们走近的时候,他们的争吵声也随之传来。 “马琳,我知道你嫁给他一定是为了气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马琳轻叹了口气,她的双手交叉于胸前,眼中带上了些许哀伤。 “可是我已经结婚了啊,贝克。” 她手上的钻戒在星光的照耀下散发淡淡的光辉。 “我已经跟伍尔夫在教堂下宣誓,在神的见证下成为了合法夫妻。” “不不。”贝克似乎有些不太接受,他激动着摆动着手臂,双目通红,“你是我的!” “我们不能违背誓言。”马琳面色痛苦的说。 “不不。”贝克似乎有些恍惚,眼中闪过些许凶戾,“还有一种办法.” 看着贝克的表情,夏亚注意到了马琳的眼中闪过了明显的狡黠。 今天晚上不知道无头骑士会不会出现,但等待的时候能吃到瓜也是很愉悦的事情。 至少夏亚、伊莎贝尔还有塞巴斯这几个看的都津津有味。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这孩子的精力很旺盛 “那女的,不是在暗示那叫贝克的杀自己的丈夫吧?” 被夏亚抱着的伊莎贝尔似乎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夏亚没有言语。 “贝克!”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压抑的怒吼,另一个男主角也在此刻登场。 伍尔夫快步上前,直接拎住了贝克的衣领将他推离了马琳,他的双目有些赤红。 “我警告过你了,再靠近马琳,我就杀了你!” 两人直接在那草原上扭打了起来,拳拳到肉。 这时,一阵微风袭来,裹挟着丝丝的凉意,也将禁林中的浓雾吹到了这边,让这片草坪变的更加朦胧了。 一朵白云从远方缓缓漂来,遮蔽了圆月,黑暗笼罩了这片地界,伸手不见五指,阴风阵阵。 耳边,传来了马蹄声。 夏亚跟塞巴斯都将视线转移到了禁林的深处。 在雾气朦胧中,一位骑士撕开云雾奔驰而来。 他穿着一身中世纪的黑色铠甲,披着黑色的披风,骑着黑马,手持骑士剑。 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骑士竟然没有头! 伍尔夫似乎是听到了这马蹄声,他缓缓的抬起头,但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东西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了。 骑士剑没有丝毫犹豫的划下,随着扑哧一声,他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倒在了地上。 恍惚间,他看见了一个无头的身体,脖子在不停的喷涌着鲜血,但是却穿着自己的衣服。 那是我?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他的头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双眸瞪的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过接着就被那无头骑士的剑串了起来。 血压将鲜血泵至数米高,挥洒在了贝克那错愕的脸上,这片打理的一丝不苟的草坪也被鲜血染红。 贝克反应了过来,惊恐尖叫着向着远方跑离,不过那无头骑士却并未去追他。 在短暂的寂静后,马琳那惊恐到极致的刺耳尖叫声响彻山谷。 “啊啊啊啊!!!!!” 无头骑士显然是特地为了伍尔夫来的,在杀了他以后,控制着着转身准备重新进入禁林。 那几个兄弟会成员早在夏亚来之前就在教堂上蹲守了,似乎是在监视马琳。 所以于此同时,他们直接从教堂的的顶端跳了下来,径直的冲向了那无头骑士,想要阻止他进入禁林。 那胡佛的身体很灵活,或许也有着跟黑朗类似的血脉,他抓住了那匹马的缰绳借力甩腿扫向马上的骑士,想要将他扫下战马。 但是在他的腿跟那无头骑士接触的那一刻,他的面色就产生了变化。 他感觉自己踢上的不是一具肉体,而是一块钢铁。 不过过于此同时,哈克也跳上了马匹,手中的袖剑突刺而出,径直的插入了无头骑士的胸口。 多伊尔的袖剑也从后心插了进去。 就在他们以为这无头骑士已经被他们杀了的时候,一股巨力从这骑士的身上传来,三人的面色一同产生了变化,齐齐被这股巨力甩下了马。 多伊尔被甩飞到了夏亚等人的脚下。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侧有人,多伊尔猛的抬起头,就见白天见到的那两个人就站在那里。 不过相比于白天,他的手上还抱着一只黑猫,而身侧则站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 带着孩子,带着宠物,一群人像是来郊游的一样。 “又见面了,女士。”夏亚笑道,“看起来,我们缘分不浅啊。” 看着那个孩子,多伊尔一时有些气急。 “你怎么真的把孩子带来了,我不是跟伱说过了吗? 这里很危险!快离开!” 三人的攻击显然将那无头骑士惹怒了,伴随着战马的嘶吼声以及马蹄声,无头骑士直接冲向了距离他最近的多伊尔。 多伊尔忍着痛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她对着亚瑟喊道。 “快走!” 她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但是在意识到跑不掉后,她直接转过头,抬起手,用想要用袖剑抵挡。 但是战马奔跑加持来的冲击力又怎么会是人能抵挡的。 “铛!” 剑刃与袖剑交击,黑暗中,火星迸射。 多伊尔感觉自己被一头冲刺的野牛撞上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撞飞了数米,手上的袖剑也断了,手臂似乎也骨折了,她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痛着,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但于此同时,无头骑士的剑刃也从上至下的削向她的脖子。 哈克与胡佛从地上爬起来,见到这一幕,目呲欲裂。 “多伊尔!” “锵!” 火星再一次的迸射,在四周那几个刺客包括多伊尔在内错愕的目光下。 那个在夏亚身边的十多岁的孩童,此刻竟然挡在了多伊尔的身前。 他手持长剑,与无头骑士的长剑相击,双方的力量在僵持着,竟然一时间不分上下。 忽的,亚瑟咬着牙猛的向前踏出一步,右手向上一抬,将那剑弹开。 并且于此同时,反手砍向了这匹黑马的马腿。 无头骑士的反应也很快,伸剑抵挡,但亚瑟的目的并不是马腿,在他伸剑的那一刻,剑招再一次的变化,从下至上横扫过去,直接将那无头骑士打下了马。 无头骑士似乎有些恼了,持剑冲向亚瑟! 双方在地上交战,剑刃交击间,火星四溅。 几个刺客错愕的看着这一幕,他们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在跟那个诡异的无头骑士对战的应该不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而是一位年轻的剑圣。 但事实,却无比清晰的摆在他们的面前。 从生死边缘中走回来的多伊尔回过神来,她惊奇的发现,她的视角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整个世界以另一种方式展现在她的眼中。 四周的一切,包括倒在地上的尸体,变成一种无关紧要的灰色,那个叫马琳的女人是一种暗红色。 哈克跟胡佛是一种代表同伴的绿色,而亚瑟则是淡淡的金色。 无头骑士是一种诡异的深黑色。 黑朗挑选的这几个人应该跟他一样有着勃艮第的血统。 似乎是因为在生死边缘走了一摊,她也同样觉醒了鹰眼。 忽的,多伊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将视线转向夏亚,下一刻,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耀眼的金光将她的视线占据,宛如天上的太阳,刺眼,且不可直视,但在那金光中,一道人影若隐若现。 她的眼中带上了些许失神。 似乎是注意到了多伊尔的视线,夏亚缓缓看向她,笑道。 “这孩子的精力很旺盛,对吗?”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眼见,不一定为实 多伊尔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语气跟姿态回答夏亚的话。 而夏亚显然也没有跟她多聊的意思,而是对着塞巴斯问道。 “你觉得这是什么东西?” 塞巴斯面色略显凝重的凝视着那无头骑士。 亚瑟的剑术很精湛,力气也跟那无头骑士不相上下,而且无头骑士显然更加擅长马战,这一点就落了下风。 但是,即使亚瑟砍中了无头骑士很多剑,长剑的锋锐也破开了铠甲的防御,那无头骑士也依旧毫无所觉。 像是拥有不死之身般。 或者说,这无头骑士根本就没有刻意的进行防御,全部都是大开大合同归于尽的杀招,开始的时候亚瑟还能凭借技巧压制。 但随着体力的消耗,亚瑟就有些渐渐的落下了下风。 四周的刺客见状也一同拥了上去帮忙。 “这好像不是普通的怨灵。”塞巴斯轻喃,“或许,是因为地方的传说带来的信仰令它变成了某种特殊的存在。” “除此之外,还有呢?”夏亚说。 “还有?”塞巴斯一愣,他微皱着眉头注视着那无头骑士。 夏亚也没有继续打哑谜的意思,而是继续道,“我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死亡的气息。” “死亡。”塞巴斯的瞳孔微微收缩,“你的意思是,它也是死神?” 顿了顿,塞巴斯若有所思,“这种东西被冥府收编也是有一种可能性的,毕竟冥府确实缺人。 但是如果它是死神的话,为什么要违反冥府的规则,随意的收割灵魂? 而且死神收割灵魂的过程是不能凡人看见的。” “可能,它被控制了?”夏亚怀中的伊莎贝尔开口道。 夏亚低头看着她。 “无头骑士的传说在布里塔尼亚也有。”伊莎贝尔说,“他的头在传说中占据了很重要的比例。” 塞巴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像这种怨灵,缺失的部分会影响灵魂的完整性。 对于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如果有人获得了他的头,确实有可能通过这个来控制他。” 他思考了一下,“会不会是那个叫贝克的家伙,我觉得他很可疑,有动机,而且最关键的是,无头骑士杀了他的情敌,但是却唯独没有杀他。” 夏亚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跟无头骑士交战的亚瑟。 他的剑术套路已经记的差不多,但还缺少真正的实战,这无头骑士的战斗力不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力量,成为他的对手倒是非常适合。 塞巴斯似乎也明白夏亚的意思,他也没有参与其中,而是转过头看向了那个叫马琳的妇女。 她此刻正跪倒在那具无头尸体前痛哭着。 不过夏亚注意到她正在用眼角的余光撇向这边,显然是演给他们看的。 塞巴斯不知道有没有看见,但他径直的走向了马琳,还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她。 马琳一愣,但还是接过纸,娇滴滴的说了一声谢谢,接着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塞巴斯。 越是打量,她的眼睛就越发明亮。 不知道冥府收死神的时候是不是对死神的样貌有一定的要求。 但至少夏亚见到的死神长的都不算差,塞巴斯也是如此,而且应该很符合欧洲人的审美,至少要比地上死的这人好看的多。 而或许要招揽顾客,他的衣着一般都很精致。 斗篷下是只有上层阶级才会穿的西装,马琳显然也注意了这一点,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对于眼前这个外乡人下了一个定义。 长得帅,有钱,社会地位高。 她的眼睛亮了亮,下一刻,泪水再一次的从她的眼眶中汹涌而出,她抱着尸体抽泣着。 “伍尔夫,你怎么就死了? 明明明明我们才刚结婚。 伱死了我该怎么办?” 泪水从她的脸颊上滑落,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这种柔弱、无助的眼泪最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马琳就是用这招吸引了很多男人,屡试不爽。 “节哀。” 塞巴斯面色沉重的说,“人生在世,总要经历一次死亡。 至少,在他那短暂的人生中,他曾经拥有过你这样美丽的女士,他的人生也算圆满了。” “可是.可是。”马琳的眼眶通红,语气中有些哽咽。 “命运就是如此。”塞巴斯说,“但他的死亡,只是肉体的死亡,你们与他相处的所有记忆都是不会消失的。 只要你还记得他,他就永远活在你的心中。” 她看向塞巴斯,眼神中在带着哀伤的同时也带上了些许异彩。 “谢谢,你真是一个善良的绅士。” 塞巴斯柔和一笑,“没关系,能帮到您就好了。” 马琳看向一侧的尸体,泪眼朦胧的双眸中露出了些许迷茫与无措,“可是.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以后的事,你可以交给我。”塞巴斯在一侧低声道。 马琳的嘴角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那是一种猎物上钩的表情。 这家伙还真是好钓啊,比过去那几个都要简单,马琳心想。 接下来,就是提杆了. 她转过头,眼神迷蒙的看向塞巴斯。 但接着,一张名片遮挡了她的视线。 ??? 马琳则一脸疑惑的接过了那张名片看了起来,不列颠岛跟布里塔尼亚用的都是一种语言,所以不存在什么看不看的懂。 上面写的是: 【塔洛斯葬仪服务店】 【经营范围:棺材、骨灰盒、停尸整容、葬礼定制.】 【地址:科尔街122c】 【塞巴斯·提亚提特】 丧.丧葬服务? 马琳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您可以将他的身后事都委托我来处理。” 塞巴斯带着诚恳的笑容说,“我对于不列颠的丧葬文化也有一定的了解,绝对会给您办理妥当,让他们这最后一程走的有尊严,走的有意义。 我过去的业务范围主要在布里塔尼亚的皇都,那里很多上流社会的人都是我的顾客,给了我很多好评。 最近我想要将业务扩张到欧洲,您将会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塞巴斯腼腆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今后,您要是还有其余的情人要办葬礼的话。 第二套我可以给您半价。” 夏亚也走了过来,笑着给马琳递上了自己做的名片。 “葬礼上要用的酒水或者花也可以考虑来找我。” 现在酒馆不开了,也不能坐吃山空,总是要找些副业。 塞巴斯看向夏亚,他无奈的笑道,“夏亚先生,你可以直接来找我的,我其实也在找酒水跟花的供应商。” 夏亚的眼睛亮了亮,“这我们倒是可以合作一下。” “当然,这方面我可以不要利润。”塞巴斯笑道。 看着完全将自己无视的两个男人。 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的马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感,她紧抿着嘴唇,心中的怒火在燃烧着。 这时,一侧的无头骑士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挣脱了亚瑟的剑,径直的向着夏亚走了过来,从上至下的向着夏亚挥出了剑刃。 “铛!” 在马琳微微张大的眼神下,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无头骑士的剑刃像是撞上了由一堵空气做的墙壁一般,停滞在了半空,根本动弹不得。 但即使如此,无头骑士也依旧不放弃,不停的挥砍着那墙壁。 见状,胡佛的眼中闪过刹那的微光,捂着自己的胸口,踉跄着从一侧走了过来,看向了马琳直言道。 “将他的头交出来吧,马琳·法西。” 马琳回过神来,一脸迷茫的看着胡佛,“什什么意思?” “是你藏了这无头骑士的头,然后控制着他杀人,对吧?”胡佛说。 “我们这几天一直都在调查你,而且盯了你很多天了。 你是外乡人,在外面通过骗婚的方式获得了一笔不菲的遗产。 前不久在外面那个被无头骑士砍头的人应该就是你的前夫。 你虽然名字变了,但是样貌是不会变的。 你以美色引诱那些有钱人跟你结婚,然后就派遣无头骑士将你的丈夫们杀死。 通过继承遗产的方式,合法的获得那些富人的家产,对吗? 你跟贝克刚好在禁林附近幽会,而你刚刚结婚的丈夫也刚好出现在这里。 无头骑士也在此刻刚好出现将你的丈夫杀了。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这么多的巧合。 你觉得,这里的人都是傻子吗?” 胡佛看向塞巴斯,“您应该也猜到了吧,所以特意过来试探她。” “试试探?” 回过神来的塞巴斯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对确.确实是为了试探。” 他看向马琳,眼神锐利。 “还不说实话吗?” “凭借你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拿得到无头骑士的头。”胡佛盯着马琳,“将你背后存在的情况告诉我,我可以考虑将你放走。” 马琳似乎有些着急,“真的不是我!” 塞巴斯皱起眉头,“你还不说?” “或许.不是她。” 夏亚看着仍在用剑刃攻击着四周屏障的无头骑士低声轻喃。 氤氲雾气在四周环绕,让这里更加朦胧了。 胡佛皱起眉头,“都这么明显了,有什么好怀疑的?” “塞巴斯。”夏亚静静的说,“你查过死者之书了吗,那个伍尔夫,是不是今天死?” 塞巴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起手,死者之书就出现在他手上,并且迅速的开始查询起了伍尔夫的名字。 很快,死者之书上就有了结果,上面写着。 【伍尔夫,于今日死于贝克·哈马斯之手,死因:窒息。】 塞巴斯的瞳孔微微收缩,看向了这无头骑士。 “所以,他确实是在今天死的,对吗?”夏亚的眼中跃动着光辉,“假设他是“死神”的话,他也确实该出现在这里,收割灵魂。” “可是。”塞巴斯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这不符合规矩,就算这个人类是在今天死,这骑士也不该直接出手在大庭广众下将他杀了。” “或许,我们都看错了。”夏亚低声轻喃。 “什么意思?”塞巴斯皱起眉头。 四周的人都有些疑惑。 “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性,不是无头骑士来杀死了伍尔夫,而是伍尔夫的死,吸引来了无头骑士。” 胡佛似乎是听明白了什么,忍不住道,“可是我们都看见了!” 夏亚的嘴角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地狱入口 “在这个山谷中,流传着这样的传说,无头骑士会在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出来活跃。 在这个时间,人们会拉下窗帘闭门不出并佩带金饰,因为无头骑士畏惧金子发出的光芒。” 夏亚的话语还在继续。 “现在我们已经可以证明,这个山谷中确实存在无头骑士,那么这个传说就是有一定历史依据的。 假设,这个无头骑士就是死神,那么他肯定不会就只在这段时间活动,因为人不会只在这个时间段死。 但是为什么关于无头骑士的传说中会有这样一段时间呢?” “因为,这个时间段会发生一些季节性的特殊现象,会让人们看到平常无法看见的东西,让死亡与生者的世界产生重合。”塞巴斯失神轻喃。 夏亚的话语还在继续,“而且,无头骑士只有在月黑风高的时候才会出现。 为什么只在这时候出现?” 他的眼中闪着微光,“谜底,或许已经在谜面上了。” 塞巴斯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看向了四周的浓雾,他抬起手,一股狂风自他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 待浓雾逐渐的被吹开,四周的一切再一次的产生了变化。 那些有些不明所以的刺客也都张大了眼睛。 无头骑士仍在原地,但是此刻,伍尔夫的尸体却产生了变化。 原本被砍头的尸体,此刻却完好无损的躺在地上。 脖子上有两个已经淤青的手掌印。 他的眼睛像是要调出来一样瞪的老大,脸部充血,看上去像是窒息而死。 “这个浓雾让死者与生者的世界重合了。”塞巴斯轻喃,“我们看见的,是无头骑士收割灵魂的过程,而不是杀人的过程。 但是” 塞巴斯抬起头看向那无头骑士。 “他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无头骑士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往后退了几步,那匹黑马也随着他的召唤跑到了他的身侧。 随着迷雾的散去,他们也注意到黑马的马背上放置着一个小袋子。 无头骑士将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骷髅头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很快,无数的肌肉缓慢的从身体爬上那颗头颅,逐渐填充着头骨上的空缺。 渐渐的,空洞的眼眶中长出了眼珠,最后长出了皮肤跟头发,一个黑发的骑士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 他的长相实在说不上是好看,甚至略显狰狞。 最为关键的是,他的双眸无神,皮肤死一样的苍白,虽然有头了,但看上去还是像一个死人,一具会动的尸体,若是看久了,让人心底直发毛。 塞巴斯看着那个疑似自己同事的无头骑士,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无神的眼眸似乎是在看着什么。 塞巴斯有些疑惑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夏亚,或者说,看向了他怀中的黑猫。 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微变,他连忙道。 “等等,她不是死人!” 但是已经晚了。 只见那无头骑士张开了嘴巴,从喉咙中挤出了一个声音。 “伊莎.贝尔。” 知晓灵魂的名字是死神最基本的能力。 在那瞬间,伊莎贝尔猛的张大了眼睛,她感觉自己的灵魂迅速的脱离了这具身体。 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就坐上了一辆正在疾驰的露天马车向着禁林深处疾驰,马车由六匹黑色的骏马拉着,速度很快,车轴辘辘,颠簸不已。 而那无头骑士就坐在她身侧,手持一根人类脊骨做成的鞭子拍打着马躯,操纵着马车。 她很快就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死死的抓住了一侧的扶手,面色有些苍白。 不过她的情绪还算平稳,因为她相信,有个人一定会过来救自己。 夏亚仍站在原地,缓缓的低着头看着怀中正在逐渐失去温度,毫无生息的黑猫。 那应该是这无头骑士的能力,喊出人的名字就能将人的灵魂带走,有头的他,才是真正的完全体。 四周的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看见一辆黑色的马车突然从虚空中出现,马车上坐着一位样貌精致,气质华贵,衣着华丽的女士。 而无头骑士则灵活的跳上马车带着那位女士直接进入了禁林,一眨眼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塞巴斯的反应速度很快,没有任何犹豫的追进了禁林。 接着是亚瑟,他会魔法的他也同样具有一定的灵视,所以他看的更清楚,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于他来说,伊莎贝尔也是他重要的亲人之一,他绝对不会允许谁伤害自己任何一个亲人。 胡佛犹豫了一下,他跟哈克对视了一眼,一起选择跟着塞巴斯追了过去。 黑朗交给他们的任务除了调查清楚无头骑士案之外,还交代他们调查与神秘有关的所有事情。 他相信,只要一直调查这些事情,那么一定会再一次的遇到那群幕后之人。 一时间,这里就只剩下了夏亚跟看着马琳的多伊尔。 多伊尔忍不住看向夏亚,“你不去追吗,那被带走的,是你们的人对吧?” 她拥有了鹰眼,所以看见的东西要比其余两个同伴多,她亲眼看见了那美丽的灵魂是从那头黑猫的身体中飞出去的。 夏亚的表情很宁静,他看向她,眼睑微收,脸颊上抬,露出了一抹浅笑。 “我这不是在等他吗?” 多伊尔一愣,但下一刻,她的瞳孔瞬间放大。 四周的景象,随着夏亚话语落下的那一瞬间产生了变化。 他们站在一颗巨大的古树下。 古树看上去有几百岁,但是也同样光秃秃,没有一片叶子。 古树下有着大一片的空地,距离其余的树木有一段距离。 空气中游荡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里也要比外面更加寒冷。 这里是禁林深处。 多伊尔甚至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但在这森林弥漫的浓雾中裹挟的寒意,以及空气中散发的血腥味都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 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们就跨越了数千米,进入到了禁林深处。 瞬间移动? 多伊尔不知道这是不是。 但她在教堂门口的草坪上离夏亚有多远,现在就有多远,甚至连姿势都没怎么变化。 就好像……刚刚他们身处教堂草坪的景象才是幻觉…… 不知过了多久。 耳边,传来了战马奔腾的马蹄声。 她转过头看向马蹄声的来源,一辆被六匹战马拉着的马车正向着这边疾驰而来,车轴辘辘声迅速靠近,很快就来到了这颗树下。 马车在这大树下停下,看见夏亚已经在这里等着了,无头骑士那如僵尸一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错愕。 “对不起,但她,你可不能带走。”夏亚静静的说。 “不然的话,我家里就会有一个人不高兴了。” 无头骑士的面色略显凝重,但是他显然没有跟夏亚耗的意思。 一侧的百年古树下盘桓的树根自动向着两侧打开,露出了一扇不知通往何处的血色通道。 鲜血从树根下缓缓的流淌而出,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尸体的恶臭在黑夜中肆意蔓延。 四周的雾气越发朦胧,那股寒意也越发浓重了,多伊尔下意识的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无头骑士直接拦腰抱起了伊莎贝尔的灵魂,想要直接跑入那血门中。 不过显然,夏亚不会看着他离去。 他抬起手,一道光炮划破黑夜,径直的轰中了无头骑士,将他瞬间击飞了数米。 而伊莎贝尔也摔在了地上,不过她是灵魂体,所以没受什么伤害。 她快速反应了过来,从地上爬了起来,小跑向了夏亚。 夏亚抬起手,伊莎贝尔的灵魂就被他重新放入了黑猫的身体中。 不过,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暂时还在昏迷中,没有苏醒的意思。 塞巴斯等人也在先后赶到了这里。 在看见了那扇血色的大门后,塞巴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脸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变的惊恐无比,声嘶力竭的喊道。 “夏亚先生,他不是死神。 他是守门人,地狱入口的守门人! 快,让他将门关上!”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你以为,你在觊觎的是谁的东西? 正如之前塞巴斯说的那样,西方所有的河流都通往冥河,冥界与人世实际上联系非常紧密。 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些地方,是会有冥府跟人世重合的节点,生者可以通过这些节点进入冥府。 这也是为什么在希腊神话中,有那么多活人进入冥府的例子。 比如进入冥府击败地狱三头犬的赫拉克勒斯,又比如为了挽回丘比特的普绪喀,还有找特瑞西阿斯占卜的奥德修斯。 这些人都曾以活人的姿态进入过冥府。 眼前的这个,就是一个通往冥府的入口。 那股能让人混淆生者与死者界限的迷雾,就是从这个入口中散发的。 而显然,既然人可以进入,冥府里面的东西自然也可以出来。 在过去,地表上本来就有许多的魔兽、恶鬼之类的东西,这些从冥府中跑出来的东西没什么会去管。 而且即使有入口,想要出入冥府也非常困难,不然的话进入冥府的人类也不会就只有那几个英雄了。 但是现在就不同了,生与死的界限更加严苛,规则也更加复杂,所以这些入口就多了一些看守者。 有一些是死神,也有一些是因为这些入口散发的死气诞生的怪物。 无头骑士过去应该不是死神,但是因为被埋葬在了这里,被冥府的气息影响成为了一种特殊的亡魂,又被冥府收编成了守门人。 塞巴斯之所以会这么惊恐,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所有除了正规通道之外出入冥府的出入口基本上都被堵住了。 但是,想要逃出冥府的各种厉鬼、怪物、甚至是恶魔都没有少,甚至还在逐年增加。 他们常年在冥府与人世的交界处游荡。 而当这么一个出口忽然出现在它们面前的时候,就会发生这样一件事 所有的东西,全都往这个入口涌来。 到那时候,不列颠岛就是百鬼夜行,人间鬼蜮了。 即使对于冥府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大的麻烦。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死神去清理这些怪物。 夏亚虽然对此不太了解,但是看塞巴斯那着急的模样也是能猜到会有什么东西跑出来。 他看向那无头骑士,但没有言语。 塞巴斯的话,他显然也听见了,而夏亚也觉得他不会听不懂。 他虽然不会说话,但其实智商并不低。 他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静静注视着夏亚,眼神依旧无神,但却有一种挑衅的意味。 显然,他并不打算将门关上。 他没有说话,应该是只能在特定情况下才能说话,比如呼唤伊莎贝尔名字的时候。 塞巴斯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对着无头骑士怒吼道。 “你们欧洲部的人懂不懂规矩!? 你自己翻翻你的死者之书,看看伱带走的灵魂到底是不是个死人!” 这无头骑士依旧沉默着,无神的眼眸甚至没有转向塞巴斯,但眼底深处却有着一丝不屑。 塞巴斯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的面色却变的有些难看。 “你想独吞这个灵魂?” 伊莎贝尔现在的状态很奇怪,无头骑士似乎也看出来了。 离开了人体,但死者之书上却并未显示死亡,说明有人一直在维持她身体的机能。 在冥府之中,这就是妥妥的黑户。 无头骑士是没办法离开这扇门户太久的,对于任何人来说,这跟坐牢其实没什么区别。 而显然,伊莎贝尔的美丽让他起了歪心思。 “你现在的意思是,不把这个灵魂给你,你就不打算关上这扇门了?”塞巴斯面色阴沉的说。 无头骑士没有说话,但这种无言的沉默反而是默认了些什么。 塞巴斯的眼角抽了抽,怒火在他的心中燃烧着,青筋也在跳动着。 “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你招惹的是谁? 你以为你在觊觎的是谁的东西!?” 无头骑士凝视着塞巴斯,但没有言语。 地狱之门内涌出的雾气越来越多,几乎遮蔽了他们的视线。 那股莫名的寒意也越发刺骨,即使是胡佛跟哈克这几个在人类当中算是身体素质非常好的人此刻都被冻的瑟瑟发抖。 亚瑟倒是还好,他身上的衣物都是自己制造的魔法道具,冬暖夏凉。 他手持剑刃站在夏亚身侧,警惕的看着那扇血门。 “桀桀桀桀桀。” “呼呼呼。” 耳边,传来了许多狞笑声以及一些大型生物的吼叫,数量庞大。 在胡佛等人惊骇的目光下,那血色的大门越张越大,吞噬了古树,几乎占据了大半片空地。 塞巴斯咬着牙转过头,对着那无头骑士怒吼道。 “你难道真的想把这片土地变成鬼蜮吗!!? 你这家伙,就该下审判所!” 他抬起手,镰刀出现在他的手上,直接攻向了这无头骑士,而无头骑士则抬剑抵挡,跟他战斗了起来。 无头骑士有头的状态跟没头的状态显然不是一个档次,他的战斗力更加强悍,剑术也更加精湛,跟塞巴斯打的有来有回。 身侧那扇大门的血色逐渐的淡去,让这里的人能清楚的看见门后的景象。 他们看见了一条向下的,漆黑深邃的岩石隧道,上方是天然形成的石钟乳,隧道两侧是空缺的,下方是流淌的岩浆。 也正是这些岩浆提供了一些光亮,但即使如此,能见度也依旧很低。 在隧道尽头的黑暗中,他们却看见了一双双猩红且狰狞的眼眸,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有蛇一样的竖瞳,也有人一样的眼眸,令人头皮发麻。 并且如海啸一般向着这边疯狂的席卷而来,他们的耳边甚至听见了这些怪物移动时产生的隆隆声。 即使胡佛等人听不懂,也能从那些狞笑声中听出它们的兴奋与喜悦。 虽然不知道鬼蜮是什么意思,但他们也大致能够想象到这里面的东西全部跑到不列颠岛到底会产生怎样的结果。 那或许比西法兰的军队打进来还要可怕。 那是一个个在他们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的怪物。 仅仅只是它们散发的气息,就让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完全动弹不得,像是灵魂被冻结了一样。 恐惧逐渐的将他们吞噬,他们瞪大了眼睛,呼吸略显急促,身体也在颤抖着。 塞巴斯咬了咬牙,挣脱了无头骑士,冲向那扇地狱之门,镰刀在空中旋了一圈后,双手持着镰柄砸向地面。 黑色的雾气从他的身体中冒出,逐渐将这扇空间门覆盖。 那些怪物也在此刻撞上了那道雾气,显然受到了些许阻碍。 但是显然,怪物太多了,这道屏障根本无法抵挡它们多久。 一些怪物缓缓的突破云雾,探出头来。 夏亚见到了十多米高的巨人骷髅,它那比货车轮胎都要大的骷髅头率先钻了出来,脸上扬着渗人的笑容,空洞的眼眶中闪烁着红光。 在他的底下,有的是半腐烂的尸鬼,也有一些面色苍白的尸体,夏亚还看见了独眼巨人、鹰身女妖、狮头羊身龙尾的奇美拉,这些都是曾在这个世界游荡的怪物,不过此刻都成为了冥府的幽魂。 它们不能进入冥府的轮回体系,也无法与人类生活在一起,所以只能游荡在冥府的外围。 那混淆生死界限的氤氲雾气在此刻到达了一种顶峰。 也在这时。 夏亚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某个东西在冥界气息的引动下开始被动的散发着气息。 那是,当初那个大死神给他的召唤符。 根据大死神的说法,这东西可以让他在冥府中畅通无阻,还可以召唤出他。 夏亚最初在拿到那把钥匙的时候实力还不太够,所以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但此刻,在他获得了梅林的力量后,他在这把钥匙上感觉到了一股力量。 死亡的力量。 那是一部分的死亡神权。 在哈迪斯陷入永眠后,塔纳托斯就是冥府的主宰。 在冥府,没有任何一个存在敢不遵从大死神的命令。 夏亚虽然无法动用这股力量。 但这足以让此刻的夏亚,等同于大死神。 这一刻。 所有尝试钻出塞巴斯的屏障来到现世的厉鬼、怪物以及恶魔,都在此刻停下了动作。 因为他们感觉到了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 包括无头骑士那死气沉沉的眼神中此刻也产生了些许变化。 它们齐齐的看向气息的来源地,看向了夏亚。 此刻,在它们的眼中,夏亚身上散发着无比浓郁的死气。 死气在他的背后形成了一个身披黑色斗篷手持镰刀,脸上戴着骨制面具的虚影。 这个虚影在它们眼中的身形无限高大,那镰刀散发的寒芒,好似抵在了它们每一个人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动,就可以轻易将它们神形俱灭。 它们全都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塞巴斯也感受到了那股庞大的气息,但他在维持屏障,所以也根本无法回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在他这个视角中,他看见了每一个自冥府而来的怪物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胡佛跟多伊尔等人也看到了这一幕。 在他们的注视下。 只见夏亚静静的望向它们,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字。 “滚。”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做的还不够隐蔽 随着这个字的吐出,那些僵立在原地的怪物好似如释重负一般,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转头就跑! 速度要比之前上来的速度都要快,几乎是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地狱之门,缓缓的变回了之前的尺寸,重新被鲜血覆盖,接着又缓缓关闭,树根重新缠绕了上去。 那四周朦胧的雾气,也随着地狱之门的关闭而逐渐散去。 被那彻骨的寒意冻的僵立在原地的几个刺客也在此刻获得解脱,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接着,他们看夏亚,不过他们的身体略显紧绷,有些紧张。 虽然他们刚刚动不了,但刚刚那一幕,他们却是完全的看在眼里的。 虽然不太清楚夏亚的具体身份,但他们也知道,那跟他们绝对不是一个世界的存在。 塞巴斯也脱力的半跪在地上,阻挡这么多厉鬼出来对于他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不过,他一直相信夏亚先生会出手。 休息了一会儿后,他转过头,就发现无头骑士此刻已经向着夏亚半跪着,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静静等待着夏亚的处置。 在那股气息展露的那一刻,无头骑士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结局了。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塞巴斯缓步走了过来,站到夏亚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无头骑士。 “你在觊觎着不该觊觎的东西。” “我可不是东西。”伊莎贝尔有些不悦的说。 “不对,我是东西” “诶,等等.” 夏亚笑了笑。 接着,他看向无头骑士,缓缓上前抓住这无头骑士的头发,将他的头摘了下来,接着道。 “这是对你的惩罚。” 无头骑士依旧没有言语,他明白了夏亚的意思,缓缓的站了起来,对着夏亚欠身行了一礼,最后召来了自己的战马,翻身上马。 他转过身对着夏亚手中的头颅,似乎是有些留恋。 但片刻后,他的双腿一夹,随着战马长嘶,他就骑着马跳入了那地狱之门中,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灵魂残缺的痛苦可不好受。”塞巴斯笑道。 “他会受到冥府的惩罚吗?”夏亚问道。 “不好说。”塞巴斯说,“这种东西虽然有冥府给的编制,但更像是编外人员,只要没闹出什么大祸,冥府一般不会管。 毕竟除了这种东西,没什么死神会自愿来守这破地方。” 夏亚随手将那头丢向了亚瑟,“这东西以后就交给伱保管了。” 控制了无头骑士的头,也就控制了无头骑士。 用这个头,亚瑟可以随时随地的召唤出无头骑士。 他的剑术缺少一个陪练,无头骑士是不死之身,剑术又不错,特别是马术以及马上的剑术都是顶级的,当陪练再适合不过了。 就算是未来,他也能成为亚瑟的一大帮手。 当然,夏亚虽然也可以成为这个陪练,但有一个人能替代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亚瑟显然对于一个断头有些畏惧,他下意识的接过那断头,但是在看见那无神的眼眸后,他的身体轻轻一抖,差点将头掉在地上,有些手忙脚乱。 胡佛等几个刺客踉跄的走了上来。 “谢谢,您救了我们。”胡佛说,“兄弟会会永远记得这份恩情。” “我没做什么。”夏亚说。 几个刺客沉默了下来,某种意义上,夏亚说的还真是没错。 他全程都在抱着猫看戏,基本上没做什么事情,最多就是在那些怪物出现的时候喊了一个“滚”字。 但你又无法否认他确实救了他们所有人。 如果让那些怪物出来,胡佛相信不只是他们,这座村庄,甚至是这座小道,或许就都没有多少活人了。 “那个马琳,我觉得你们还是要调查一下的。”夏亚提醒道。 哈克一愣,“可您不是说,她是无辜的吗?” “我只是说,无头骑士不是她控制的,又没有说她是无辜的?”夏亚好笑的说。 “她的前夫是被砍头的,这是你们调查的,应该没错吧? 贝克也是被她驱使着杀死的伍尔夫。 或者说,她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禁林附近本就值得怀疑。 如果说,她是故意出现在那里的等待无头骑士的呢? 当时在场的,其实还有几个目击者,只不过隐藏在了教堂中不敢出来。 他们全程目睹了无头骑士的出现到离去。 如果他们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传达出去,那么会发生什么?” “所有人都会相信无头骑士的存在。”胡佛轻喃。 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那这样的话,她以后假借无头骑士的名头行事也就方便许多了。” “如果之前的假设是真实的,那么,她这样一个普通人,又是怎么知道无头骑士的事情的?”夏亚饶有兴致的说。 胡佛的脑海中闪过了刹那的微光,他对着夏亚点头道。 “谢谢您的指点。” 说着,他看向了其余两个同伴,两个人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向着教堂的方向离去。 “需要我去帮忙吗?”塞巴斯说,“我说过的,我的审讯技术很优秀。” “不关我们的事情,提醒到了就行。”夏亚说。 他看向了中间这颗百年老树,低声道。 “接下来,就是打开这个宝藏的时候了。” 亚瑟显然听到了这句话,他微微一愣道,“那地图上表示的不是地狱之门?” 在看见这扇门的那一刻,亚瑟就觉得那个所谓的宝藏已经几乎不可能存在了。 “是地狱之门。”夏亚的眼中闪烁着微光,“但是,这颗树上,可不止一个空间节点。” “这里还有一扇门。 这也是,那个不列颠公将这个无头骑士埋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塞巴斯也将视线转移到了那古树上,不过显然,他看不出什么。 “设立这个空间节点的人,想用地狱之门来掩盖这个入口,做的很隐蔽,可惜” 夏亚眼中闪烁着微光,他抬起手,魔力自他的手中向外扩散。 古树的根系再一次的打开,不过此刻,不再是那扇血色的大门,而是一扇通往一处茂密森林的空间门。 “可惜,做的还不够隐蔽。”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妖精之乡 夏亚缓步走向了那扇门,没有任何犹豫的跨步走了进去。 而亚瑟跟塞巴斯也连忙跟在他的身后。 几乎是眨眼间,他们就进入到了一处茂密的森林中,入目皆是一片浓郁的绿色。 四周几乎都是高大的粗壮的,生长了数十年以上的树木,茂密的树丛,遍野的花朵,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清新宜人。 天空被高大的树木枝条割成了一绺一绺的蓝绸缎,斑斑驳驳的光点散射下来,随着树叶的曳动而眨着眼睛。 梅花鹿在溪边优雅地散着步,猴子在树间悠来荡去,蝴蝶在花丛间游荡,鸟儿在树上高歌,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跟外面那种死气沉沉的森林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不只如此,夏亚还见到了有趣的东西,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女性,背后长着薄翼,样貌很精致,像是缩小版的精灵一样。 她似乎很怕生人,躲在花丛中不敢出现,只敢偷偷打量着他们,不过这显然躲不过夏亚的眼睛。 塞巴斯也在夏亚的提醒下发现了这个小家伙,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失神轻喃。 “这里,难道是传说中的妖精之乡?” 西方的妖精自然跟东方的妖精不一样,这个单词有时也能作为对精灵、矮人、地精和哥布林等各种外形接近人或具有超自然力量的生物之总称。 也能指向这种体型娇小,外型状似少女,但长有翅膀的生物的,被称之为小仙子,亦或者小妖精。 是许多童话中会出现的东西,夏亚觉得应该是自然界中的东西灵性化后的精怪,比如花仙子、水仙子亦或者是传说中的牙仙,应该都是一种东西。 夏亚快步走到溪边,除了梅花鹿之外,还有一些精怪在溪边喝水,比如他就看见了一头大角鹿,角上散发着蓝光。 “你对这地方的了解有多少?”夏亚说。 塞巴斯点了点头,“传说中的妖精一族的女王泰塔尼亚创造的亚空间,所有的妖精都生活在这个世界中。 已经与世隔绝数百年了,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地方。” 夏亚没有言语,因为不远处,一群薄翼的小精灵正向着这边飞来,她们来到了夏亚的面前,对着他们道。 “女王想见你们。” 这个世界是那个妖精女王创造的,所以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刻,他们的行踪自然也就被那个女王发现了。 塞巴斯看了一眼夏亚,只见他点头笑道。 “当然,乐意之至。”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绿色裙子的小妖精,穿着用叶子编织成的裙子,样貌也很好看。 “请你们放松下来。”她说,“我带伱们去女王的城池。” 这些妖精环绕在他们的身边,很快,他们就感觉到了一股力量带着他们缓缓的飞了起来,在这片森林的上空飞行。 茂密的森林迅速的往后退去,他们一路上看见了许多现世没有的灵兽。 夏亚还看见了一些村落,用茅草盖的,一栋又一栋的房屋坐落在溪流边,不过那些房屋很小很小,高度甚至不到一米。 夏亚觉得即使是矮人应该也没这么矮。 不过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些村落的主人,那是一群穿着一身绿,戴着爱尔兰特有的绿色帽子,顶着红色头发,身高大概只比夏亚的膝盖高一点。 夏亚还真认识这东西,这种东西也被称之为小妖精,又或者可以被称之为鞋匠,顾名思义,喜欢做鞋子。 如果人们有幸找到一个小妖精并抓住他(或者,在一些故事中,偷走他的魔戒,硬币或护身符)可以用他的自由换取他的财富。 算是爱尔兰比较代表性的精怪了,有许多宅子的院里都会放置这些小妖精的雕像。 除此之外,夏亚还看见了矮人的村落,要比那些小妖精村落的房子更高一些,许多人在手持着锤子在铁砧上敲打着什么,倒是十分符合这一族群的刻板印象。 很快,他们掠过了这片森林,进入到了一片山脉中,山脉两侧的崖壁上有许多人为开凿出来的山洞。 似乎是察觉到了夏亚等人的到来,他们从这些山洞中走了出来,他们的个子不高,有尖尖的鼻子跟尖长的耳朵,长着一颗与身体比例失调的大脑袋,还有一双骨头突出的结实脚板,像是传说中的地精的样子。 穿过这片山脉,他们进入到了一片平原上,河流像是一条条银丝带一样,在这草原上蜿蜒着。 在平原的尽头,一个背靠山脉建立的纯白要塞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是一座梯级城市。 城中分成七层,每一层都有独立的城墙和入口,但这些入口并非是一直线的: 主城墙的正门位在整座城半圆的东方,下一座门则是建造在城的东南方,第三座则是在城的东北方,所有的入口都是依这样的规律兴建的。 因此,进入要塞的道路蜿蜒曲折地绕着山丘铺设。每当这条道路经过垂直正门的位置时,它都会穿过拱形的隧道,有一座极为庞大的巨岩正好将整座城池分割成两半,只有第一层例外。 这特殊的景观一部分是天然的山势,一部分是巧匠的鬼斧神工。 这座锋利如同刀刃一般的巨岩就位于正门广场后方,一路延伸到这座圆形城池的最高层。 特别是那巨岩上,一道瀑布飞流直下,直入城低,随着阳光的折射,一道非常漂亮的彩虹横跨那座城市。 这些小仙子带着他们落到了这座要塞的顶端广场,瀑布的源头就在这里,水流尽头,广场中心的池子中,一颗白色的,没有树叶的古树伫立在那里。 虽然跟外面的禁林一样都是没有树叶的树,但是却有一种自然与神圣的气息,应该很特殊。 他们并未在这广场中有所停留,而是继续领着他们进入了这座城市的执政厅中。 这里是一些与人一般高的尖耳朵的精灵守卫,身穿重甲,手持剑戟站在两侧。 而执政厅的尽头,一个金色的王座之上,一位穿着绿色长袍的女人正端庄的坐在上面,静静的俯瞰着夏亚等人。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妖精女王 她很美,面容精致,鼻梁高挺,一头金色的长发被盘了起来,显的端庄且雍容华贵,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微光,有着一种莫名的神圣, 想来,她应该就是塞巴斯口中的妖精女王泰塔尼亚了。 能够创造亚空间,应该是比较强大的神圣。 过去或许主要活动于不列颠岛。 只见她扫视了一遍在场的众人,看向了塞巴斯。 “一位死神。” 又看向了亚瑟,“一位即将为王的人类。” 随后将目光转移到了伊莎贝尔的身上,“以及,灵魂被困于动物中的女皇。” “最后.” 她看向夏亚,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像其余人那样很快的给出评价,而是微微皱起了眉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片刻后,她道。 “一位笼罩在迷雾中的神圣。” 她回过神来,“妖精之乡好久没有来这么多有趣的人了。 告诉我,异乡人,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因为一张地图。”夏亚开口道。“不列颠公留下的地图。” “不列颠公?” 泰塔尼亚微微皱起眉头,接着,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叫做巴力·布里塔尼亚?” 夏亚颔首。 “他幼年时期曾经误入过这里。”泰塔尼亚开口证实了一些夏亚的猜测,“在我们这里学过一段时间的妖精文字。” 像龙啊,妖精啊这种魔法生物,他们的文字就是魔法的咒语,是具有一定的神奇力量的。 “说起来。”泰塔尼亚将视线集中到亚瑟身上,“我在你的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她仔细的端详亚瑟,眼中闪烁着些许光辉。 “真是有趣,未来,你的名字将会响彻整个人世,甚至将推动人类历史的进展。” “孩子,伱愿意留在这里,学习妖精的文字吗?” 亚瑟抬了抬眼眸,有些无措的看向夏亚。 泰塔尼亚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也看向了夏亚。 “看起来,他的命运与你息息相关。” 顿了顿,她继续道,“我看不透你,不过,我想我们并无矛盾。 你可以让这个孩子在我这里学一些东西吗?” “当然。”夏亚抬眉道,“多学一些东西总没坏处,只是.” 夏亚注视着泰塔尼亚,“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白吃的午餐,能够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想把这文字教给亚瑟吗?” “这孩子叫亚瑟吗?”泰塔尼亚看向亚瑟,眼中微光流转,“真是个好名字。” 她沉吟了片刻道,“所有进入妖精之乡的人类,我们都会教授他们妖精的文字。 而代价,自然是保护妖精之乡的入口。 你们口中的不列颠公很好的履行了承诺。” “不,你思考的是更加深远的东西。” 夏亚注视着那妖精女王,目光闪动。 “人类文明做为这个世界的主角,任何一个神圣都无法彻底脱离人类。 无论是神,还是冥府,都与人类的命运息息相关。 你们也是如此。 你们,想在亚瑟的人生中,刻下属于你们的名字,对吗?” 泰塔尼亚沉默了下来。 “我可以让亚瑟在你这里学习。” 夏亚的双眸平静,语气也很沉稳。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或者说,我希望你们在未来,答应我一个要求。” 站在一侧精灵侍卫皱起了眉头,她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不过被泰塔尼亚拦住了。 “什么要求?” “现在我还不能说。”夏亚道,“因为,还未曾到时机。” “不说什么要求就想让我们答应?”那精灵侍卫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泰塔尼亚的眼睑微微收了收。 “我可以答应你。 但是,这个条件必须是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而且,不能影响妖精之乡的原则。” “我想,你们应该也很乐意做这件事。”夏亚笑道。 泰塔尼亚的眼中闪烁过微光,但没有接过话,而是道。 “罗琳,为他们在皇宫内安排一下房间。” 那个叫罗琳的精灵女侍卫站了出来道。 “跟我来吧。” 接着就带着他们走出了这个宫殿. 泰塔尼亚静静的目送着他们逐渐的离开视线,沉默着,站在她身侧的女官开口道。 “那个男人,是什么来历?” 泰塔尼亚收回了视线,接着摇了摇头。 “我看不透。” 那女官有些错愕,“连您都看不透?” 泰塔尼亚没有接话,沉默着,她这一生中见过很多的人类。 有运筹帷幄的智者,也有野心勃勃的枭雄,还有惊才艳艳的艺术家,更有隐于深山,知晓许多隐秘的魔法师。 但像如今这样,她完全看不透一个人的情况,却从未发生过。 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未知的迷雾,像是世界之外的超脱者,不沾染任何的因果。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像这样反客为主。 “这样的因素太不稳定了。”女官道,“您真的要将他们留下吗?” “那个少年的命运很有意思。”泰塔尼亚开口道,“在人类史这条星河中,他会是最璀璨的几颗星星之一。” 顿了顿,她继续道。 “我最开始以为,这些人是因为那少年的璀璨才围在他的身边。 但现在我明白了.” 泰塔尼亚的眼中跃动着光辉,“少年,是因他而璀璨。” 她缓缓的从座位上起身,“妖精之乡已经很久没来过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您去哪?”女官问道。 “我要好好想想,该教那少年什么. 或许,妖精之乡的希望,就在他的手中…….” 那名为罗琳的精灵侍卫带着夏亚等人在这座宫殿走廊上前行。 精灵之乡应该跟人世很久没有交流过了,内部的装修更加偏向于中世纪。 不过有一种文艺复兴的感觉,大理石的地板,随处可见的浮雕、雕像,还有顶端的壁画,四周都充斥着一种浓郁的艺术气息,四周还摆放了许多的绿植,每一个转角几乎都能看见绿色。 “白城是妖精之乡的核心。”罗琳一边在前头领着他们前行,一边介绍道。 “这座城市中生活着很多不同种类的妖精,有矮人有地精,有树人,也有一些精灵。 你们可以自由的出入皇宫跟这些妖精打交道。 这些种族的生活习性以及忌讳的东西都不同。 虽然在妖精律法的威慑下,他们不会做太多出格的事情。 但你们若是想要跟他们打交道,最好去宫殿内的图书馆了解一下他们。” “你们这里,有图书馆?”夏亚的眼睛亮了亮。 罗琳点了点头,“里面有很多方面的藏书,种族、历史,秘辛,一些进入过妖精之乡的人类也会用自己的知识来换取妖精的文字,都在图书馆中。 你们要是想去看,可以随时去。” 夏亚点了点头,对方自然不可能真的就随意将所有的知识共享给他们这些异乡人,既然是妖精的藏书,里面也必然会是妖精的文字。 所以,他们可以开放,但能不能看的懂,就是夏亚等人自己的问题了。 不过,夏亚其实还真的懂妖精的文字。 梅林是一个非常博学的人,他懂得许多族群的文字,而夏亚继承了他的命运之后,自然也就继承了这一博学。 “这里就是宫殿里的会客厅了。”罗琳带着他们进入到了一个椭圆形的会客厅中,地上铺着蓝色的花纹短毛地毯,放置着一些沙发跟茶几,还有一个用于取暖的壁炉。 顶端的水晶吊灯为这里提供着光亮,四周一圈则有很多扇门。 “这些门后都是你们的房间。”罗琳介绍道,“你们可以随意挑选一扇门居住,吃饭可以找侍女带你们去餐厅,里面随时都会供应食物。 不过皇宫内的食物大多都是素食。 如果你们吃不习惯宫殿里的食物的话,也可以去白城吃,马厩中的灵马你们可以随意骑。 妖精之乡只认可黄金跟白银,外来的货币在这里并不适用。” “那么,在这里开店可以吗?”夏亚说,“比如.开一家酒馆。” 罗琳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提出这样奇怪的问题。 因为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来学习的,而且也不会在这里待多久,从来不会将时间浪费在其余的地方上。 “你想在妖精之乡一直待下去吗?”她问道。 “你们这里不让一直待下去吗?”夏亚反问道。 罗琳摇了摇头,“倒是没有这个说法,不过,在这里学习过妖精文字的人,一旦出了妖精之乡,就不被允许回来了。” “但是我又没学妖精文字。”夏亚说。 罗琳再一次的沉默了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随你,妖精之乡中,也并非没有人类,不过,人类可不适合在妖精之乡中生活。 而且这里有很多酒馆,这里的人也不一定对你们人世的酒感兴趣。” 说完,她继续道,“你们可以随意的行动,具体的安排,之后会有人来通知你们的。” 说完,她对着几人点头示意,接着就退出了这个会客室。 塞巴斯看了看四周,感慨道,“妖精女王泰塔尼亚,没想到我这辈子竟然有机会看到这样的人物。” “很有名吗?”夏亚问道。 “还好,虽然比不上那几个主要的神话,但在不列颠岛也有一些关于她的传说,大多源自一些民间的童话,至少是神代时期活下来的神圣。”塞巴斯面色红润的说,“我小时候父母经常会讲关于她的故事。” 神代顾名思义就是神明存在的时代。 “你接下来,要去欧洲办事,对吧?” 塞巴斯点了点头。 “跟我来吧,我送你出去。”夏亚说。 他们随便挑选了一扇门打开走了进去。 夏亚转过身将门关上,接着在门上画了一个法阵,随着法阵融入这扇门中,他再一次的打开,门后就是城堡的景象了。 阿莉西亚正坐在火炉前跟卡西法聊天,听见门被打开,她转过头,就看见了夏亚等人。 炉膛内的卡西法摇曳着火光,兴奋的问道,“你们找到宝藏了吗?” “我们现在就在宝藏中。”夏亚笑道。 阿莉西亚张了张眼睛,起身走下了楼梯,卡西法也从炉膛里飞了出来,跟在了阿莉西亚的身后,他们看了看四周。 这是一间很有岁月感的卧室,不过布置的很温馨,木质的地板,就连墙壁都是木制的,带床帘的四方大床,有一种温和感。 “这里好像是一处异空间。”卡西法评价道,“不列颠公的宝藏是一个异世界吗?” 塞巴斯走上了楼梯,接着对着夏亚欠身行了一礼道,“那么,我就告辞了,夏亚先生。没帮上什么忙,真的很抱歉。” 夏亚笑了笑,“既然是朋友,那就不用在意这些。” 塞巴斯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夏亚郑重的点了点头,接着缓缓的关上了门。 “这里是哪里?”阿莉西亚好奇的问道。 “妖精之乡。”夏亚说,“妖精们居住的地方。” “这里有个女王要教我妖精的文字呢。”亚瑟期待的说,“好像以前不列颠公也学过。 而且她说我未来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在布里塔尼亚,也是有很多关于不同的妖精的传说的,所以她完全能理解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就是,不列颠公的宝藏?” 她看向了夏亚怀中的伊莎贝尔,她正双目紧闭,呼吸沉稳的小憩着。 “她怎么了?”阿莉西亚问道。 “她的灵魂刚刚脱离了身体一段时间,会有一些嗜睡。”夏亚说。 阿莉西亚从夏亚的怀中接过了伊莎贝尔,抱着她跟亚瑟好奇的在这房间内四处查看。 她们来到了这卧室的窗户旁,这里的窗户是向内拉的,这样可以更好的擦到窗户也可以看见更加辽阔的风景。 她拉开窗户,向外看去,眼前的景象令她微微张大了眼睛。 他们在这座阶梯式的城市堡垒的顶层,从这里往下望去起码有数百米的高低差,要比那温泉池的落差还要高,有一种目眩感。 不过她们天空都住过了,这点高度自然也很快就适应了,从这里,能清楚的看见这阶梯式的白城中来往的居民。 有尖耳朵的精灵,有矮个子的矮人,也有长着翅膀只有巴掌大的小仙子,像是一座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童话城市一样。 远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曲折蜿蜒的水流过青青草原,犹如“银丝带”勾画在碧绿的画卷上,为它增添了勃勃生机,草原上有许多人世中没有的动物。 这里的空气似乎也要更加清新。 “我觉得,你也可以在这里学一学妖精的文字。”夏亚说,“那妖精女王说了,所有有缘进入这个地方的人,都可以学习这个文字。 你的言灵或许跟这种妖精魔法有关系,应该比较适合学习这种魔法。” 阿莉西亚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在这里住上几年了。” 夏亚看了看四周,低声轻喃着。 接下来就打算加速时间了,写了两个小副本,但没有主线支撑有些缺乏期待感,反响不是很好。 那就直接进入亚瑟剧情,然后开个长的副线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三年过去了.... 这妖精之乡中充满着魔力,在这种环境下,对于亚瑟的成长来说还是有益处的。 而且这位妖精女王对于她们的待遇还算不错,虽然夏亚没有在这里学习妖精文字,但也因为亚瑟,依旧管吃管住。 无论是死神,还是睡神,归根究底,他们的大部分力量实际上都间接或者直接的源自人类。 这或许不能单单以信仰之力来概括,更多的是源自人类或者说文明衍生的某些概念。 这个世界上应该有一种可以被称之为“神秘”的抽象概念,它没有一个固定的定义,可以指为各种神秘事件、超自然现象等事物。 人们对这些现象持有的敬畏,亦或者相信,就是这些事物或者神秘事件的对象的力量来源。 而反之,如果人们对此不再敬畏,不再相信,亦或者逐渐解析了这些事件或者事物的本质,那么这些对象就会逐渐衰弱。 这或许就是随着人类文明的进展,神秘衰弱,末法时代到来的原因,诸神也因此陷入沉睡。 妖精之乡或许也需要依靠这种力量。 所以,妖精女王将妖精的文字教给那些进入妖精之乡的人类,让他们的传奇中有自己的影子,这对于她们来说就足够了。 夏亚觉得,这更加像是被某个绝对的存在强行插入的规则,目的就是为了削弱这些超自然力量。 他所认识的存在中,最有可能做到这一点的,估计也就只有老者了。 妖精女王似乎具有一定看穿命运的能力,所以对命运有一定的敬畏,不想沾染因果。 所以在教完这些人后,就不再允许他们进入妖精之乡了。 不过夏亚倒是有在这里加一个入口的意思。 这里是夏亚找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神秘世界。 这里的矮人跟传说中的一样,豪放不羁、踏实勤恳、忠诚固执,而且以打铁为生, 而精灵也同样的,十分优雅、高贵。 就是不像其余的作品那样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不过精灵确实看不太起矮人就是了。 这里能买的到夏亚在人世完全买不到的魔法材料。 夏亚在跟阿莉西亚逛街的时候甚至还在一个矮人铁匠那里买到了传说中轻如羽毛,坚如龙鳞的秘银,就是贵了些,同重量的秘银价格是黄金的十倍。 不过也还好,夏亚在白城中重新把酒馆开起来了。 对于他来说,只需要一个能够链接酒馆的门就足够了,店内依旧是皇都的那家酒馆。 不过对于新环境的酒馆定位倒是让夏亚纠结了一段时间。 在白城中,最会喝酒的就是矮人了。 在北欧神话中,众神欺负矮人最常用的手段就是灌醉,属于是因果律武器了。 在酒馆试营业的第一天,矮人来的是最多的。 他们几乎什么酒都喝,而且不管什么度数的酒都像是啤酒一样往嘴里猛灌。 也确实如同罗琳说的那样,他们对于这些酒的评价是“寡淡如水”。 当然,这是优雅一些的说法,当时那些矮人的直接评价就是马尿。 这些矮人对于高度数酒有着一种执念般的喜爱。 夏亚有一天在调酒的时候用了一瓶斯皮亚图斯,他们直接拿过去就往嘴里猛灌。 那可真的能说得上是“生命之水”,经历过七十多次蒸馏。 一般的医用酒精的酒精浓度在75%,那玩意的度数是96%,一般只用于鸡尾酒调酒。 属于是舌头沾上一点就能上天,但他们却喝的津津有味,甚至于酒馆里在矮人中最受欢迎的就是这酒。 直到有一天夏亚尝试了矮人酿造的麦酒,就喝了一杯,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第三天了,阿莉西亚担心的三天都没怎么吃饭。 听宫殿内的一些精灵说,以前矮人跟别人打仗的时候,曾经把自己喝的酒当毒酒用断人家的水源。 但他们倒也不是不会醉,或者说,大多数时候在酒馆都是喝的烂醉,但喝的烂醉的时候就是喜欢大嗓门的说胡话。 本来塞默勒还挺喜欢这种热闹的环境的,直到有一天,有个矮人喝了他做的葡萄酒,直接当着他的面说那酒是马尿。 要不是夏亚拦着,那矮人估计现在已经是狄俄倪索斯葡萄园里的肥料了。 所以到后来,夏亚也就没怎么去做那些矮人的生意了。 不过,卡西法倒是跟那些矮人的关系不错,跟他们处成了朋友。 卡西法忠诚且实在,很单纯,对人也不设戒心,很容易跟人交朋友。 最关键的是,卡西法这种火魔在矮人圈里可太火爆了。 随时随地的控制火温,可以融化一般的炉子没办法融化的金属,简直是他们这些打铁的最佳帮手。 而对于卡西法来说,这些矮人的那种一百一十度的超级烈酒对他也非常具有吸引力,这种酒倒他头上,一杯就能让他爽上天。 这一来二去,他们也就成了朋友,说实话,夏亚也是靠着卡西法的关系在他们那买到了不少好东西。 酒馆不做矮人生意以后,在精灵当中倒是火了起来。 他们对于鸡尾酒,特别是塞默勒酿造的葡萄酒非常感兴趣,他们很喜欢这种带些甜味的,优雅浪漫的酒水,时不时的会来这里喝。 虽然喝的比矮人少,但相比于矮人,这些精灵就安静多了。 有趣的是,酒馆里其实也有卖一些矮人酒,她们毫无掩饰的评价其为“粪酒”。 这两个,一个说对方喜欢喝的酒是马尿,另一个说对方喜欢喝的酒是粪酒,还真是天生的八字不合。 亚瑟跟阿莉西亚这段时间过的就很充裕了。 虽然对于阿莉西亚的突然出现,泰塔尼亚女王有些意外,但也同样接受了阿莉西亚一同学习妖精文字的要求。 伊莎贝尔也去旁听了,她是一个很自强的人,她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也不会安心等那三到六年。 有机会接触到神秘力量,就意味着有靠自己唤醒自己身体的可能性,她自然不会放弃。 说起来,每次伊莎贝尔去的时候,泰塔尼亚也都会多教一会儿。 这位泰塔尼亚女王似乎很喜欢撸猫。 而舍弃了尊严的伊莎贝尔也学会了一种可以让自己的灵魂实质化的在人世活动的魔法,只要能保证在一段时间内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她就不会被人世的浊气污染。 不过他们学习时间并不长,一天只有三四个小时在学习妖精文字。 而剩下的时间则由夏亚来教导亚瑟剑术以及其余的一些东西。 当然,夏亚其实也没教多少,更多的时间他是待在皇宫的图书馆内的,正如他所说,里面的书本文字基本上都是精灵文字。 但也正如那个罗琳所说的那样,这里面的有用的书本真的非常多。 除了关于妖精之乡各个种族的资料,甚至于矮人的锻造手法、一些妖精魔法,以及许多古代魔法师、巫师的学术结晶。 不过夏亚去图书馆其实并不是在看书,而是用记忆魔法复制书,最后用书写魔法复现出来。 能翻译的就翻译,一些不懂的就直接复现。 他不知道能在皇宫内待多久,但夏亚知道的是,在几年之内肯定是没有办法读完这座图书馆中的所有书的。 为此,他还在半岛的地下挖了一个很大的图书馆,专门用来储藏这些复制来的书籍,以及他部分的一些知识。 不列颠公的这个“宝藏”虽然没有实质上的财富,但无论是对于夏亚还是其余人来说其实都得到了好处。 当然,他们也没一直在学习跟忙碌。 偶尔的时候,他们也会选择什么都不做,酒馆不开,课不上,图书馆也不去,就那么坐着卡西法控制的城堡在庭院中喝着茶,看着云海,飞向诗与远方。 他们去了西法兰,去了普罗旺斯, 由于充足灿烂的阳光最适宜薰衣草的成长,再加上当地居民对薰衣草香气以及疗效的钟爱。 因此,在普罗旺斯,你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象,曲折的山脉绵延伸入天边,山下的平原上长满了淡紫色的薰衣草,花海翻腾。 普罗旺斯的八月,是薰衣草绚烂的季节。 夏亚就那么跟阿莉西亚一起在普罗旺斯的微风中漫步,共同享受着施米雅娜阳光的柔和。 薰衣草的清香随着湿润的空气弥漫在普罗旺斯的每一个角落,浪漫萦绕在那花草盛开的田野, 接着又去那古老的城镇中,听一曲流传已久的赛尔轻音乐,唱一首中世纪的骑士抒情歌,烛光下醇艾酒在高脚杯中泛起浮波,惬意舒适。 接着,他们又去看了圣米歇尔山,这个宗教中除了耶路撒冷和梵蒂冈之外的第三大圣地。 圣米歇尔山在白天的时候就是陆地,可是到了太阳落山了之后它便开始涨潮,潮水淹没路口,它就变成了一座孤岛,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潮汐退去后,它又和周围的公路、滩涂连接在一起变成了陆地。 待傍晚的时候前去,潮水起伏,雾气弥漫,夕阳落日余晖挥洒在那座充满着历史气息的神圣教堂之上,看着它慢慢遗世独立,总有一种海市蜃楼的梦幻感。 夏亚也在西法兰设立了一个酒馆的门,不过没设立在人流旺盛的大街上,而是无人的小巷中,挂上了门牌,也不在意客流,只接待有缘的顾客。 他们暂时将不断蔓延的战争放在了身后。 这段时间,夏亚真的有一种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意境。 舒适的生活总是让人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间,三年就这样过去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剑鞘 三年前的亚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那时候他才十岁,但孩童的承诺总是来的轻易,也过于虚浮。 而且当时的他,虽然说的很认真,但却并不知道自己的方向。 不过此刻,夏亚相信亚瑟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夏亚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继续道。 “等你将我最后这个课题学会,我就不会再约束你了。 你可以去做伱一切想要做的事情。” 顿了顿,夏亚问道。 “晚饭吃了吗?” “我没什么胃口。”亚瑟说。 “那你回房间休息一下吧,晚上如果肚子饿了,可以下来去橱柜子里拿吃的,阿莉西亚最近补充了一些冷食。”夏亚说,“明天早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亚瑟点了点头,接着一言不发的走上了楼。 阿莉西亚静静目视着亚瑟离去,接着开口道。 “你们今天去贫民窟看见了什么?” “看到了深渊。”夏亚低声轻喃。 阿莉西亚蹙起了眉头。 “虽然是历史进展的必然,但这三年的战争也加速了这一进程。”夏亚道,“大量的农民因为战争失去了土地,来到皇都寻找机会,人远比工作多。 大量的军工厂占据了皇都的土地,许多穷人被赶往了东边集中了起来,健壮的年轻人被选入了军队,剩下的人们在那里持续的堕落着。 而且似乎为了战争,最近这些年,税收也在上涨,生活压力自然也一天比一天高。” 阿莉西亚的表情有些凝重,“维克托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仗打了三年都没什么结果。” “西牙帝国那边有高人啊。”夏亚低声轻喃,“如果不是北辰在牵制欧洲,估计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但布里塔尼亚现在的情况,可不只是战争。” 他转过头,目光深邃的看向远方,他的视线跨越的山河,跨越了千里,看见了远在前线的景象。 森林被大火烧的一片焦黑,硝烟在战场上弥漫,到处都是无人收敛的尸体。 然而在距离战场不远处的村庄处,夏亚看见了许多村民躺在床上,发着高烧,打着寒蝉。 那不是普通的发烧,而是更加麻烦的东西。 夏亚看向阿莉西亚,“我三年前送你的那个红绳,你还戴着吧?”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 “记得出门的时候戴上。”夏亚说。 阿莉西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难看,“南方,出现瘟疫了吗?” “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了,战争出现的尸体会产生大量细菌,这些细菌感染水源之后就会带来瘟疫。”夏亚低声道。 “随着瘟疫的到来,再加上战争的影响,大量的农田被搁置、荒废,饥荒也会随之到来。” 阿莉西亚轻吐出了一口气,她已经可以想象那时候的布里塔尼亚,会是怎样的炼狱了。 她坐在了一侧的沙发上,接着,看向夏亚。 “你打算让他什么时候拔出那把剑?” “拔出那把剑,就意味着命运的齿轮正式开始了转动。”夏亚静静的说,“到那时候,我们再想干涉,就比较麻烦了。” 阿莉西亚低垂着头,陷入了沉默中。 夏亚走向大门,缓缓的旋动门把手。 “我去见一见泰塔尼亚,你去跟那孩子聊聊吧。”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 夏亚打开门,门后则是他在妖精宫殿中的房间,反手将门关上,夏亚再一次的开门,走到了会客厅,最后穿过了几条走廊,期间遇到了几个精灵守卫巡逻。 不过他们已经跟夏亚很熟悉了,在空余时间,她们会经常去夏亚的酒馆中享用葡萄酒。 她们对着夏亚友善的点头示意,夏亚也回以基本的礼节。 大概走了几分钟,他就来到了他们最初见到泰塔尼亚的那个会客大厅里。 不过此刻这里已经没有那么多守卫了,但泰塔尼亚女王则依旧坐在那王位上。 她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待许久了。 “坐吧。” 泰塔尼亚示意夏亚坐在她身侧放置的椅子上。 夏亚也丝毫没有在意的坐了上去。 “如果是在过去的话,所有在我这里学完应学知识后的人类,我一般都会将他们请离妖精之乡,然后,我会重新封锁这里。” 泰塔尼亚看向夏亚,“但你们,却成了例外。” 夏亚眼中闪烁着微光,“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能继续出入这里,我很喜欢这个地方,也很喜欢这里认识的朋友。” “你知道我将你叫来这里的目的。”泰塔尼亚开门见山的说,“你说的那个要求,到底是什么?” “我希望,妖精之乡帮我铸造一把剑的剑鞘。”夏亚倒也没有继续卖关子。 泰塔尼亚微微皱起眉头,“剑鞘?” 在亚瑟王的传说中,比较麻烦的反而不是那把湖中剑,而是那个可以避开死亡的剑鞘,单纯的破坏力对于夏亚的来说反而是最简单的,守护的力量反而是最难的。 “这把剑鞘,可以让人拥有绝对的防御,可以让持有者永不流血,不老不死。” 泰塔尼亚凝视着夏亚,“这把剑鞘要是真的铸造成功,某种意义上,都能算的上是神器了。 你真就这么确定,我们可以造的了这种东西?” “你们可以的。”夏亚的眼中闪烁着微光,“因为,命运不会指引一个毫无用处的地方。” 而那剑鞘,是在另一个名为阿瓦隆的妖精之乡中建造的,使用的妖精文字,而这里也是妖精之乡,同样使用妖精的文字,这个世界上可没这么多巧合。 泰塔尼亚的目光流转。 “妖精之乡,已经快崩溃了吧?”夏亚轻喃。 泰塔尼亚沉默了下来。 “这也是你无论如何都要教授亚瑟的原因,随着人类文明的进展,神秘在逐渐的衰退,妖精之乡也在逐渐的失去存在的依据。” 夏亚看着妖精女王。 “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们成功铸造了这把剑鞘,这把剑鞘存在的一天,妖精之乡也就存在一天。” 泰塔尼亚凝视着夏亚,而夏亚则没有继续言语,良久后,她叹了口气。 “你在精灵之乡待了三年,我也一直观察了你三年,但每当我以为我对你已经足够了解的时候,你的身上总是会笼罩着新的迷雾。” 她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了窗边,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整个白城,注视着那些来往的白城居民。 “自从神代衰弱,诸神陷入沉睡,我们这些妖精,就逐渐的失去了在现世生活的土壤。 为了保证族群的延续,我创造了这里,为妖精们提供了生存的保障。 这里,是他们唯一的净土了。 我可以消失,但妖精之乡,必然要存在着。 这把剑鞘的铸造,是一场豪赌。 这意味着,妖精之乡将深入的走到人世的命运中。” 她转过头,看向夏亚,眼中目光闪动。 “不过,这场豪赌,我参加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你甚至不愿意称呼我一声.... 从妖精之乡回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虽然剑还没有,但剑鞘的铸造倒是可以提上日程。 他们需要确认剑鞘所需的妖精文字以及使用到的技术,在夏亚找到合适的湖中剑之前,就可以依据剑来铸造形体了。 其实那把湖中剑也可以委托他们来铸造,不过夏亚还不着急,先把剑鞘的事情解决了。 卡西法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不过他似乎玩的有些累了,躲藏在木柴中小憩着,浓郁的檀香在空气中弥漫,令人心神宁静。 看起来他还在木柴中加了一些檀木进去烧。 阿莉西亚在沙发上睡着了,摇曳着火光映照在她的睡颜上,看起来应该是为了等他回来等到睡着了。 夏亚过去一直是孤身一人,他从来没有过有人在家里等着自己的感觉。 因为他去哪,哪里就是家,回家也没有任何的期待感。 但现在,不一样了。 夏亚没有吵醒阿莉西亚,他轻声轻步的走向了通往图书馆的门. 清晨,夏亚带着亚瑟推开了通往撒西里的门。 他们已经很久没出过除了花园之外的地方了,毕竟他们在撒西里也没有认识多少朋友。 三年过去,这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街道上的人流也要比三年前西法兰人来的时候多了不少。 不过肯定是比不上夏亚第一次来的时候,毕竟战争是客观存在的,商道的贸易不可能不受战争的影响。 不过似乎是因为撒西里的特殊性,来了不少外地人选择在这里安家,求一个安全。 外地人多了,街道上自然也就多了很多的不安定因素。 有许多的黑色西服,戴着墨镜的男人在这里走动,虽然他们看上去不好惹的样子,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座城镇的安保是由他们来负责的。 他们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了这座城镇的秩序。 事实上,不只是撒西里,夏亚在欧洲旅行的这些年,看到了很多关于他们的身影。 他们掌控了很多的港口,甚至还有几艘军舰,用来维护航道的安全。 或许是因为战争的原因,许多国家专注于面对外部的敌人,导致了内部治安的混乱,而黑手党找到了机会,借此迅速壮大。 许多商家店铺都愿意交付一定的保护费用于避免流氓的袭击以及各种零元购。 短短三年,这个组织像病毒一样迅速扩张,甚至还分出了不同的家族。 “老师,你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走在街道上,亚瑟好奇的问道。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夏亚抬起手,看向手中的请柬。 那是不久前,哈特托人带给他的。 是他的侄女,芙蕾娜的婚礼。 看起来,三年的时间也将她心中的伤痛平复了些许,她也重新找到了一个新的良人。 原镇长府,现瓦伦丁家族的宅邸内。 此刻这里已经宾客满堂,许多来自欧洲,来自布里塔尼亚的大人物不远千里的坐船来此参加这场婚礼。 空地上摆放了许多的桌子,铺上了精美的桌布,上面摆放了许多的美食。 宾客们提着酒杯互相交流着。 莱纳德在站宅邸内的走廊上,面对着一扇紧闭的大门,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略有些秃顶,身上穿着黑色的西装。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敲了敲门。 大门被人缓缓打开,他缓步走了进去。 这里是一处办公室,环境很昏暗,因为四周的窗户都被百叶窗遮挡了,只有一些光线透过百叶窗挥洒了进来。 两侧的小沙发上坐着几个穿着西装的壮汉,他们正静静的打量着莱纳德。 随着啪嗒一声,大门关上,这里的环境就更加昏暗了。 一道人影坐在那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背对着他。 椅背很高,完全遮挡住了这个人,他能认定那椅子上坐着的人完全是因为椅子扶手上那只手。 一张空椅子摆在那椅子的对面,与那张靠椅相对应。 “我听莱昂说,你想见我?” 随着低沉的声音,椅背缓缓的转过来,哈特坐在那靠椅上,手上抱着一只猫。 他身上穿着一件很合身的笔挺西装,他将手指搭在眼角,靠在一侧,静静的等待着眼前之人的诉说。 “瓦伦丁先生。” 莱纳德对着他欠身行了一礼,接着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不过有些拘谨。 他沉默了片刻,接着,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声音低沉的开口道。 “我曾经十分相信欧洲,欧洲让我赚了大钱。 我觉得欧洲就是世界的文明中心,我也以欧洲人的方式教我的女儿,让她宽容、沉稳,不要与人冲突。 她也很懂事,从不与人吵闹,做什么都很优雅。 我将她们送到了欧洲的贵族学校,希望她们能在那里得到最好的教育。” 莱纳德的喉咙动了动,接着道。 “一个月前,我的女儿在学校里被人堵在厕所里欺辱。 没有理由,或许最大的理由就是,她是布里塔尼亚人。 她被人按在马桶里,被人肆意践踏着尊严。 她不敢反抗,我的教育让她变的懦弱,甚至,不敢告诉我们。” 莱纳德的双目有些通红。 “但这也让那群日耳曼人更加得寸进尺,她们殴打了我的女儿,像对待沙袋一样。 等我到医院的时候,她的耳朵已经没办法再听见声音了。” 莱纳德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哽咽。 “她很爱唱歌,声音像百灵鸟一样,她一直告诉我说,她想成为一个伟大的歌唱家。 我视她为我最宝贵的珠宝。 但现在,她再也明亮不起来了。” 莱纳德抬起手,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对不起。” 哈特抬了抬手示意,一侧的侍者就递给了他一杯水。 莱纳德接过杯子将那里面的水饮尽,接着,他缓缓道。 “我去找了执法者,但是,她们甚至都没受到审判。 因为那里是贵族学校,不是高官就是贵族,没有人敢进去里面抓人。 我忿怒的想要找她们理论,但却被她们的保镖打在地上。” 莱纳德双目通红的指了指自己的脸,“她们的靴子就那么踩在我的脸上,他们甚至还在嘲笑我。 嘲笑我的布里塔尼亚的身份。 于是我对我的太太说,为求公道,我必须要去找瓦伦丁阁下。” 哈特将手放在了扶手上,黑暗中,一双眼眸很沉稳的说。 “伱去找执法者前,为什么不先来找我?” 莱纳德沉默了片刻道。 “您想要我做什么? 您尽管吩咐,但求您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帮你什么?” 莱纳德从座位上起身,来到他身侧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哈特扬着头靠在靠背上,摆了摆手说。 “那我做不到。” 莱纳德的双手搭在桌子上,“您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您,我有很多船,可以帮你们运货。” 哈特低下头,摸了摸手中的猫,接着,声音低沉的说。 “我们相识了这么多年,这是你第一次来找我帮忙。” 哈特抬起头,看着莱纳德。 “我不记得你上一次是何时,来找我叙旧了,何况,我的太太还是你女儿的教母。” 他摆弄着那猫的毛发。 “我坦白说,你从来就不想要我的友谊,而且,你害怕欠我的人情。” “我只是不想惹上麻烦。”莱纳德说。 “我明白。”哈特抬起头,“你在欧洲赚了钱,生活过的很好,执法者们会保护你,你根本就不需要我这种来自你家乡的朋友。 但是现在,你来找我说: 瓦伦丁阁下,请帮我为你找回公道。 但你对我一点尊重都没有,你并不把我当朋友。” 他静静注视着莱纳德,眼神宁静而深幽。 “你甚至,不愿意喊我一声教父。” 哈特打开了桌子上放置的雪茄盒,一侧的侍从走了过来,为哈特点上了雪茄,浓烟缭绕,映照着他的脸更加朦胧了。 “你甚至在我侄女结婚当天用钱收买我为你杀人。 你知道,我侄女见不得血。” “我只是想求一个公道。”莱纳德缩着头说。 “那不是公道。”哈特说,“你的女儿没有死。” “那么让他们像她一样受到折磨。”莱纳德红着眼,低沉的说,“我该付你多少钱?” 哈特的嘴角微微向下,他将那猫放在了地上,接着缓缓起身,走了几步,他站在纱窗后,但阴影将他全身都笼罩着。 “莱纳德啊,莱纳德。” 哈特看向莱纳德,平静的眼神中,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的不尊重我?” 他缓步走到莱纳德的面前。 “如果你以朋友的身份来找我。 那么伤害你女儿的那些杂碎,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也是撒西里人。 你这样诚实善良的人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 莱纳德看着哈特,他微微咽了口唾沫,试探性的问道。 “当您的朋友?” 哈特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云雾在他的四周缭绕着,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莱纳德抿了抿嘴唇,缓缓的向他低下了头颅。 “Godfather.”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婚礼 哈特伸出了右手。而莱纳德则连忙在他右手的戒指上轻吻了一下,这代表着效忠。 哈特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带到了门口。 侍者也同时将门打开。 “或许有一天我也会需要你帮忙,那一天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请收下这份公道。” “谢谢,教父。”莱纳德感激的说。 “不客气。” 莱纳德转身打算出去,不过不知何时,门外的走廊上站上了两个人。 一位是个看上去十五六岁左右的青年,而另一个白发的青年虽然看上去也很年轻,但气质却像是一颗活了上百年的古树,充满了岁月感,让人看不清年纪。 “夏亚先生!” 见来人,哈特的眼睛一亮。 是认识的人吗,莱纳德心想。 他看着哈特,看着这位撒西里的传奇。 在他的印象中,这位教父一直都是喜怒不行于色,而且不苟言笑的。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种表情。 不只是他,办公室内那两个负责保护哈特安全的黑手党成员也有些新奇。 “您怎么来了?”哈特高兴的说。 夏亚摇了摇手中的请柬,“不是你邀请我来的吗?” “来来,快进来。” 哈特领着夏亚走进了这间办公室,没有去坐那张办公椅,而是对着那两个坐在沙发上的黑手党眼神示意了一下。 两个人连忙起来。 哈特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而夏亚则坐隔着一个茶几的另一个沙发上。 莱纳德回过神来,见状他也知道自己也不该继续待下去了,他对着哈特欠身道。 “那么,教父,婚礼上见。” 说着,他就退离了这里。 一侧的黑衣侍者拿着茶壶走了过来,就要给哈特跟夏亚倒茶,不过接着,哈特就从他的手中接过了茶壶,亲自给夏亚倒了一盏茶,接着才给自己倒。 身侧的两个年轻的黑手党微微抬了抬眉毛,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但依旧没有言语。 夏亚拿起桌子一侧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有些好奇的说,“刚刚那个人,为什么叫你教父?” 哈特的脸颊微抬,露出一抹浅笑,“撒西里有一句古话:世界太危险了,孩子必需有两个父亲才行。 因此孩子到达一定年龄后孩子父亲就会请求当地有威望有权威的人来充当孩子的教父。 许多人都会选择我。 教父是受洗者的保护人跟第二监护人。 组织给予这里的平民保护,成为他们的保护人,所以即使是一些成年人,也依旧称呼我为教父。” 夏亚的眼中闪过刹那的微光。 “我这几年派了很多人往您那送一些小礼物。”哈特说,“但是,都没能找到您花园的位置。 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委托人去送这个请柬,没想到您真的来了。 芙蕾娜真是幸运。 您能来,她的婚礼变的更有意义了。” “我比较喜欢清净。”夏亚说。 他指了指身侧的亚瑟,“他是我的学生。” “他叫.亚瑟。” 听到这个名字,哈特的眼睑收了收,将视线转移到了亚瑟的身上。 在芙蕾娜出事的那天晚上,夏亚先生带来的那个女人,哈特至今都印象深刻,不只是样貌,更加是她可能的身份。 在那之后,哈特详细的了解了关于亚瑟王的传说,甚至还亲自去过皇都试了试那石中剑。 不过显然,他并未拔出。 现在,夏亚先生的身边刚好有一个叫亚瑟的人,而且还是他的学生,这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哈特的眼中跃动着光辉,他看向了一侧的黑手党,眼神示意他走过来。 那黑手党缓步上前,低下头了头,哈特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接着那黑手党就走了出去,片刻后,他拿着一把火铳走了进来。 火铳的做工很精致,上面有很多黄金跟宝石做为点缀。 “这把火铳,是我在欧洲的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我很喜欢。” 他看向亚瑟,眼神柔和的说。 “过来,孩子。” 亚瑟走了过去,而哈特将那火铳交给了他。 “现在,它属于伱了,将这把火铳给任何一个玛菲亚的人看,告诉他们你的需求,他们一定会满足你。” 亚瑟看了一眼夏亚,见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后,他接过了那把火铳,接着有些高兴的拿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而也在这时,夏亚缓缓开口道,“其实,除了来参加这场婚礼,我还有一件事。” “您说。”哈特道。 “这孩子,能不能放你这里一段时间?” 哈特微微张了张眼睛。 而夏亚则带着浅笑道,“该教的,我都已经教了,但他还差最后一课还没上,也就是人心。” “人心.”哈特若有所思。 “我希望你能教会他这一点。”夏亚说,“而且我也觉得,你再适合不过了。 布里塔尼亚人的未来,终究要靠布里塔尼亚人来决定,不是吗?” 哈特显然听懂了夏亚最后那句话中的双关,他也在此刻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他再一次的打量着夏亚,目光闪动。 “既然是夏亚先生您的要求,那么我自然不会推辞。” 哈特的看向夏亚,犹豫了一下道。 “就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您能否答应?” 夏亚扬起眉毛,接着笑道,“什么?” “您既然到这了,那能否请您当芙蕾娜证婚人?”哈特笑道,“做为在场身份最尊贵的您,您来当这个证婚人再合适不过了。” 夏亚思考了一下说,“我是没有问题,就是这种事不都是神父来做的吗?” “我想他应该会同意的。”哈特说。 夏亚将手中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什么时候开始?” 这显然是代表同意了,哈特很高兴,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他连忙道。 “中午,我先带您见一见新娘跟新郎。” 说着就站起身,伸出手对着门外示意了一下。 夏亚站起身,跟着他走了出去,亚瑟也跟在了夏亚后面。 那两个黑手党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有很多话想要说,但还是立即跟了出去。 他们来到了这宅邸的一楼,穿着婚纱的芙蕾娜正在跟她的丈夫站在庭院中迎接那些前来的宾客。 芙蕾娜依旧如初见那般美丽,她跟那些宾客有说有笑,眼底虽然仍带着一抹消磨不去的哀伤,但是情绪也缓和了许多。 男方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也是一个凯尔特人,不过,右手袖子里空空荡荡,看上去像是个残疾人。 “格雷跟尼克是一起追求的芙蕾娜。”哈特缓缓道,“不过,芙蕾娜更喜欢尼克,于是格雷就自愿退出。 后来,芙蕾娜出事后,杀死那几个杂种的人当中就有他一个。 那中校发疯绑人的那天,我们将他锁在了房子里,没让他出去。 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三个人死去,他很自责,消沉了一段时间。 我让他跟芙蕾娜待在一起,他们两个受伤的灵魂在对方身上获得了救赎,互相治愈着。 后来,撒西里对西法兰的军队发起总攻的那一天,他冲在了最前面,中了一发霰弹,差点丢了命。 芙蕾娜一直在病床边守着他。 也似乎是因为芙蕾娜,他成功从地狱的边境走了回来,虽然右手没了,但好在人还活着。” 夏亚点了点头,“很正直,也很有勇气。” “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放心将芙蕾娜嫁给他。”哈特目光深邃的看着芙蕾娜,“她父亲死后,我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她的灵魂已经有了很多缺口了,我不会再允许有人伤害她。” 夏亚笑了笑,“你是一位好教父。” 哈特轻吐出一口浊气。 “最近这个时代,是越来越动荡了,我也不知道,我还能维持这样的稳定多久”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得由那个孩子来给你解答了。”夏亚说, 哈特将视线转向了不远处正在吃着蛋糕的亚瑟. 这对新人的婚礼并未去教堂举行,而是在宅子外的院子里举办。 之前的教堂在三年前的轰炸中被轰塌,之后也一直都没时间重建。 夏亚换上了一件很干净的白色魔法袍,站在了上首,男方就站在他的身侧静静的等待着。 下方摆放着整齐的座椅上坐满了宾客,他们都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夏亚。 因为他们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这场婚礼原先的证婚人是谁。 那是教父亲自从罗马请过来的神父。 而此刻,这位神父就坐在第一排,教父座位旁,一脸幽怨的看着高台上的夏亚。 定了证婚人之后又中途更换证婚人,这在许多婚礼中可是非常少见的事情。 事实上,那对新人也很疑惑,不过他们也尊重了哈特的选择。 很快,随着一侧的唱诗团的歌声响起,婚礼也正式开始。 先是伴郎跟伴娘结伴入场,在夏亚的两侧先后站成两排。 接着,所有人都从位置上起身,一同面向了走道。 伴随着音乐,哈特笑容满面的挽着芙蕾娜的手缓步入场,雪白的头纱,纯洁的长裙在草地上拖行,优雅而圣洁。 很快,新娘就来到了这高台上,跟哈特拥抱了一下后,芙蕾娜牵着格雷的手,在夏亚的面前站定。 夏亚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各位来宾,我们今天欢聚在这里,一起来参加格雷·哈鲁先生和芙蕾娜·瓦伦丁小姐的婚礼。 婚姻是爱情和相互信任的升华。它不仅需要双方一生一世的相爱,更需要一生一世的相互信赖。 今天哈鲁先生和瓦伦丁小姐将在这里向大家庄严宣告他们向对方的爱情和信任的承诺。 夏亚看向格雷:“哈鲁先生,你是否愿意娶瓦伦丁小姐,作为你的妻子? 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吗? 格雷眼神柔和的看着她:“我愿意。” “那么,瓦伦丁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哈鲁先生,让他作为你的丈夫? 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吗? 芙蕾娜笑了笑,“我愿意。” 亚瑟拿着两个戒指走了过来,站在了这对新人的中间。 “这里现在有两枚戒指,它们是婚姻的象征,它们完美的圆环代表着生命与爱,象征永恒的爱情。 请两位互相为对方戴上戒指。” 格雷跟芙蕾娜一起将戒指各自给对方戴了上去,好在结婚戒指是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不然的话就有些尴尬了。 夏亚笑了笑,“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就是合法夫妻了。” 其实夏亚过去是当过证婚人的,毕竟当你的专业不太好找工作的时候,总是要多会一些技能。 婚礼结束后,就是午宴了,不过显然,夏亚并没有参加的意思。 原本严肃、神圣的歌声随着婚礼结束转变为了悠扬欢快的音乐,人们在草坪上欢快的跳着舞,唱着歌。 伴随着欢呼声,夏亚将亚瑟带到了一旁做着一些交代。 “接下来,我会将所有入口封锁,你无法再找到进入城堡的入口。” 亚瑟一愣,但接着,反应过来的他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慌张,“老师!” “因为我的存在,让你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什么紧迫感。 因为你始终相信,我一定会在最后为你兜底。 过度依赖我,不是一件好事,亚瑟。 你要学会独立,学会自强。” “可是.可是”亚瑟的眼眶通红,声音有些哽咽,“那是我的家啊。” 虽然他现在看上去很成熟,但也不过是个十三十四岁的孩子罢了。 “那是你的家。”夏亚声音柔和的说。 “我也没说你再也回不去了,至少我们之间的命运,还未曾走到尽头。” “孩子。”夏亚声音低沉,“人的一生总是要经历许多的离别,也总是要经历成长。 但有些时候,短暂的离别,则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想想你在那贫民窟见到的一切,想想那对父子,你若是想要改变这一切,就必须要学会独立。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自己可以承受这一命运了,你想要见到我们了。 你就前往皇都,前往巴力大教堂。 那里,你会得到一切的答案。” “我不明白。”亚瑟迷茫的说。 “等你到了那,你就明白了。” 夏亚轻喃着,没等亚瑟回过神来,他就缓缓的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我有手了! “教父。” 在哈特带着芙蕾娜跟格雷一起跟其余人一起聊天的时候。 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黑手党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长七八十厘米,宽二十多厘米的礼物盒,盒子外还用礼物纸包了起来。 他来到了哈特的身侧,对着他道。 “刚刚那位夏亚先生,让我将这交给您,说是送给两位新人的新婚礼物。” 哈特回过神来,看向夏亚刚刚待着的地方,但他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了站在原地的亚瑟。 他皱起眉头,“人呢?” “对不起,教父。”那人低着头说,“我们一直在看着他,但是他几乎是在一眨眼就消失了,就像是瞬间移动一样。” 哈特沉默着,没有言语,其实他刚刚应该跟着夏亚的,做为东道主,他自然要热情一些接待贵宾。 不过他要跟那个孩子交代一些事情,所以他也就没有过多的叨扰。 本来他还打算再招待一下,但是人家显然也不习惯这种场合,所以提前离开了。 他的眉头微微舒展,那个存在的性格就是这样,这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他重新将视线转移到了那礼物盒上,“这是什么?” “不知道,那位先生没有说。”他道。 一侧的芙蕾娜也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那礼物盒,“打开看看吧。” 哈特也点了点头。 他看向那黑衣人,“小心一点将它打开,不要破坏了里面的东西。” “是。” 黑衣人将礼物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接着,他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小刀,十分小心的沿着线条切割着,很快,外面的包装纸被他拆了下来,最后划开了盒子。 待盒子打开的时候,里面的东西让芙蕾娜跟格雷的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 盒子里的是一只手,或者说,金属制作的右手,做工十分精美,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工业手段能做的出来的,肌肉线条十分流畅,如果喷上一些肉色的仿真漆的话,根本不会有人察觉这是一只假手。 对于这个时代的工业技术来说,这绝对是一种艺术品。 不过,在芙蕾娜看来,这显然是另一种意思,她的嘴角向下,略显不悦。 “叔叔,这是什么意思?” 送一个断臂的人一条金属手臂形工艺品,就像是送给一个瘫痪的人一双跑鞋一样,带着一种嘲讽的意味。 “别乱想。”哈特沉稳的说,“你不知道送这个东西的人是谁,他不会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哈特皱眉思考着,但接着,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了还留在这里的亚瑟。 “丹,把那孩子请过来。” “是。” 那被称之为丹的黑衣人欠身行了一礼,接着走向了亚瑟,将他叫了过来。 “孩子。”哈特低声问道,“夏亚先生送的这手臂,是什么意思?” 亚瑟似乎还有些没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还有些恍惚,不过很快,他反应了过来,看了看手中盒子里的手臂。 “这是义肢。”亚瑟说。 妖精之乡中矮人的技术。 “义肢?”哈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看四周,“走,我们进去说。” 说着,他就示意丹带着那盒子,带着格雷跟芙蕾娜走进了宅邸中的一间会客室内,也将亚瑟叫了进去。 他看向格雷,“孩子,将衣服脱下来,露出你的肩膀。” 虽然有些疑惑,格雷还是遵从了哈特的意思,将自己上身的西装脱了下来,露出了自己的上半身。 精装的身体上有许多弹痕以及疤痕,右臂过去则是空荡荡的,可以想象他过去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凶险。 哈特看了看那手臂,接着又问亚瑟,“这义肢,该怎么安上去呢?” 亚瑟伸出手,将那金属右臂拿起,走到了格雷的身侧,将右臂的搭上他的肩膀。 在四周人们张大的眼睛下,那金属右臂与肩膀的链接处竟然伸出了许多细小的丝线,这些丝线单个肉眼难见,但是由于数量巨大,所以人们可以看见一些。 这些丝线钻入了格雷的肩膀中,鲜血从那肩膀下流下,格雷只觉一股难言的剧痛从肩膀上穿来。 “嗯哼。” 格雷咬着牙,发出闷哼,但即使如此,他也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他半跪在地上,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肩膀,脖颈青筋暴起,双目赤红,即使是旁边的人都能看的出来他非常的痛苦。 “格雷!”芙蕾娜心疼的走上前,“你怎么样了?” “没事。” 似乎是疼痛逐渐的消退,格雷声音低沉的回到,不过此刻已经是满头的大汗。 他缓缓的站起身,似乎是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感觉,他错愕的看向了自己的右臂。 此刻,那金属手臂已经跟自己的肩膀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完全看不出任何的间隙。 在四周人们惊骇的注视下,金属手臂竟然开始展露出了真的手臂那样的动作,曲臂、握拳,异常灵活。 格雷抬起那金属手臂,借着灯光仔细端详着,仔细的控制着它,那是他以为永远失去的感觉。 “我感觉,我的手臂好像从未消失过。”格雷失神轻喃。 这个会客室内一片寂静,人们略显失神的看着那条手臂。 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纪,这种几乎跟真人手臂一样的义肢都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东西,更何况是在这个时代? 在这个时代,肢体的残缺就意味着永远的废人了,又怎么可能有重新获得手臂的机会? 所以此刻,所有人的心中的震撼几乎是难以言语的。 他们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格雷的更是如此,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有一种难言的不真实感。 他花了三年时间才接受自己成为了一个残疾人的事实,但现在,却又有人来告诉他,伱的手臂又有了? 直到流下眼泪的芙蕾娜扑进他的怀中痛哭,格雷才反应了过来,眼眶一下就红了,不过身为男人的尊严令他强忍住了泪水。 “我有手了,我又有手了.” 芙蕾娜从格雷的怀中起身看向哈特,“叔叔,送这礼物的人是谁?” 哈特的脸上挂着笑意,“他刚刚不是还帮你证了婚吗?” 芙蕾娜微张了张眼睛,似乎也想起了那个人。 她在三年前其实也见过他,不过当时只是一面之缘,而且她也不太愿意回想那天发生的一切。 但她对于当时跟他一起来的女伴印象非常深刻。 “我说过了。” 哈特目光闪动着,低声轻喃。 “那是.全场最尊贵的人。”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拉链 手臂是夏亚来之前就准备的,他在来之前就知道新郎的情况了,本着不能空手去的想法,他也准备了礼物。 妖精之乡中的矮人义肢技术还是很先进的,他们喜欢喝酒,而且还特别喜欢在打铁的时候喝酒,缺胳膊少腿是家常便饭了。 这义肢是夏亚练手做的,材料用的不算很好,他也用不上,也刚好去做个人情。 夏亚回到了撒西里的花园,然后打开了门。 阿莉西亚正在炉膛前炖着一锅鱼汤,浓郁的鱼香味在弥漫着,锅中的鱼汤已经熬的白如牛奶。 她拿着一把勺子,从锅中舀出了一点鱼汤尝了尝,接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似乎是察觉到了一侧的动静,她转过头,有些高兴的说。 “回来了,刚好鱼汤也煮好了,我们没煮其他的,但你们也应该在婚礼上吃了一点了吧?” 顿了顿,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夏亚的身后。 “亚瑟呢?” “我将他交给了哈特。”夏亚说,“让他来教授亚瑟最后一课。” “这样啊” 阿莉西亚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在炉膛上沸腾的鱼汤,有些失落的说。 “可惜了,亚瑟最喜欢喝鱼汤了。” “没关系,我也喜欢喝。”夏亚笑道。 他缓步坐在了餐桌旁,“今天,倒也难得只有我们两个。” 卡西法跟伊莎贝尔在妖精之乡。 伊莎贝尔还在妖精女王那里学习妖精魔法。 而卡西法就不用多说了,如果夏亚没有让它控制城堡,它大多数时间都不会在城堡中。 他在被具现化之后,在他的记忆中,他已经在那炉膛中被困很久了,所以自然会向往外面的世界。 而他的形态在人类的世界又过于特殊了,又不能经常出去。 但是在妖精之乡就不一样了,他的样子虽然特殊,但也并不算是不能接受。 当然,再怎么说,卡西法都是一个恶魔。 在这个世界的世界观中,恶魔都是邪恶的。 那里的精灵们对于卡西法很警惕,也很排斥。 不过矮人们则很喜欢他。 在那个世界中,他可以有自己的社交,有自己的朋友,无论是阿莉西亚还是夏亚都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而且,他们两个不在家,阿莉西亚跟夏亚也就有了更多的时间过过二人世界了。 阿莉西亚将锅拿了起来,放在了桌子上,接着又从一侧的橱柜中拿出了两块碗跟勺子,接着给自己跟夏亚分别倒了一碗。 即使是现在不在皇宫内了,她也依旧留着在皇宫内的习惯,坐的笔直,拿着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鱼汤,非常优雅。 “那孩子,大概什么时候回来?”阿莉西亚问道。 “我封锁了所有的入口。” 相比之下,夏亚喝鱼汤的动作就略显粗鲁了,甚至都没用勺子。 “只要我们不想出现,他就找不到我们。” 阿莉西亚拿起勺子的动作微微一滞,她蹙眉看向夏亚。 “他太相信我了。”夏亚沉稳的说,“在他的潜意识中,无论自己闯出怎样的祸,我都会站在他的身后。 如果他仅仅只是亚瑟,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但如果,他是布里塔尼亚的皇帝,这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我对于治理一个国家,没有任何的兴趣。 也不想成为一个幕后之人,引导这个国家的命运。 布里塔尼亚的未来究竟该走向何处,还是要靠布里塔尼亚人自己来选择。 这个国家的人民,需要一个有主见的皇帝来引导他们走出如今的困境。” 阿莉西亚的眼眸低垂,她咬了咬嘴唇,“他已经,被人抛弃过一次了。” “我们没有抛弃他。”夏亚说。 “只是让他学会他应该学会的东西。 虽然命运在引导着他,但这条路,终究是他自己选的。 如果没有立于山巅,承受冷冽寒风的勇气,又怎么成为布里塔尼亚的皇帝? 高位者永远是孤独的,他总要明白这一点。” 阿莉西亚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 夏亚静静的注视着她,接着柔和一笑道。 “虽然他无法来找我们,但也不代表,我们不能去找他,不是吗?” 阿莉西亚的眉头舒展开来,接着点了点头。 夏亚吃完碗里的鱼,也顺便将鱼汤一饮而尽,接着道。 “要一起去图书室吗?” 图书室是阿莉西亚跟夏亚经常去的地方,因为那里最安静,而且那几个电灯泡也不经常去。 关键是,夏亚跟阿莉西亚其实都喜欢阅读的感觉。 他们喜欢从书中接触到的不同的思想,不同的知识,还有那有趣的故事带来的沉浸感,那会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让人心平气和,每读完一本书从那沉浸中走出来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愉悦感。 阿莉西亚想了想,她看向了一侧放置在地上的摆钟,接着对着夏亚轻轻颔首。 他们一起挽着手走下了楼梯,进入了那间图书馆。 不过阿莉西亚没去挑书,而是径直的去往了图书馆的浴室。 夏亚有时候会在图书馆呆很久的时间,所以加一个带浴室的洗手间是必要的。 夏亚也在浴室中放置了一个很大的落地窗,那里看见的风景跟在办公桌后看见的风景实际上是一样的。 这样的海底世界对于阿莉西亚来说算是非常新鲜的,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她洗澡的时候都会来这里洗。 夏亚则在其中一个书架上找到了一本名为《古龙图鉴》的书,躺到了办公桌后面的地毯上,靠着靠枕静静的看了起来。 书中是以一个对龙无比痴迷的魔法师的视角讲述的西方龙的资料,看上去很像是某些传记类的。 剧情方面很流水账,没有什么意思的,不过里面关于龙的资料倒是让夏亚很感兴趣,后面的龙娘鉴赏指南也让夏亚大开眼界。 不知过了多久,阿莉西亚从浴室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修身的大红色的长裙,艳红的长裙很衬她那雪白的皮肤,在图书馆的灯光照耀下泛着白光。 那裙子是夏亚做的,用了一些现代的设计,材料用的丝绸,很舒适,而且收腰,相对显身材,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绝对是相当具有冲击力的。 阿莉西亚自然是不太愿意穿的,所以夏亚也有些意外她为什么穿上这件。 “没带衣服进更衣间,图书馆的更衣室只有这件了。” 阿莉西亚似乎是看出了夏亚的想法,解释道。 她跪坐在了夏亚身侧,将自己的后背面向夏亚, “帮我拉一下拉链。” 这件连衣裙也跟很多的衣服一样是背链形式的,目的是为了隐藏拉链,能好看一些。 不过显然,这对于穿衣者就很不友好了。 阿莉西亚裸露的玉背线条好看均称,肤白细腻,玲珑有柔骨感,让人忍不住想用指尖去轻抚。 但最为要命的是,这件衣服很修身,此刻阿莉西亚又是跪坐在地上的,很显腰臀。 她的肩膀与脖颈的比例很完美,背部曲线很曼妙,衣裙的勾勒出了盈盈一握的纤腰,再往下看去则是陡然间向着两侧扩张的臀部。 还有被她压住的玉足,优美圆润,足趾纤巧秀气,玲珑精致,宛如世间最顶级的玉器,让人忍不住想要握在手中细细把玩。 夏亚还是第一次在灯光下看她的后背,这几年他们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而且大多数时候,身边也还有亚瑟跟伊莎贝尔这两个超级大灯泡。 夏亚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她的衣链拉了上去。 阿莉西亚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她转过身向着夏亚这边靠了过来。 “你在看什么?” 她的发丝轻轻的抚过夏亚的脖颈,似乎是因为刚刚洗过澡,她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清香。 她在看书,而夏亚则在看她。 她的眼睛圆而媚,映照火光,像浅浅的湖泊浸入璀璨的宝石,晶莹而动人。 睫毛轻轻颤动,带着一股扑朔迷离的美感。 她的嘴唇饱满红润,嘴角精致如刻,像是诱人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但她美则美矣,气质风姿却更甚一筹,像是画卷中的美女。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侧那人的视线,阿莉西亚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这本书叫古龙图鉴。”夏亚低声回答道,“里面应该是一些龙的资料。” 阿莉西亚颔首,她好奇的问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吗?” “过去可能有吧,但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但至少,在妖精之乡是没有的。 或许,这个世界上也存在着像妖精之乡那样,只活着龙的亚空间吧。” “这个世界还真是神奇。”阿莉西亚的眼中泛着微光,“传说,不列颠公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击杀过一头巨龙,沐浴过龙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也说不定,亚瑟的身体潜力很优秀,有一部分的龙血也很正常。” 夏亚缓缓的起身,走到了办公桌旁拿起一侧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些水,缓解一下现在的口干舌燥。 阿莉西亚也站了起来,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评价道,“虽然有些紧,但材质真不错,穿起来还真挺舒服的,要是能做的更宽松一点就好了,倒是可以当睡衣穿。” “我可以再给你做一件宽松的。”夏亚说。 阿莉西亚嫣然一笑,“等我上去找件睡衣换上,然后再跟伱一起看。” 说着,她走上了楼梯,但她再一次下来的时候依旧是那一袭红裙,只不过手上则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 她来到了夏亚面前,继续背对着夏亚,示意他帮自己把拉链拉下。 夏亚的呼吸略显停滞,但还是伸出手,抓住她的拉链缓缓的拉了下去,随着她玉背曲线逐渐的展露在夏亚的面前。 拉上拉链对于夏亚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但帮忙拉下拉链就有些难顶了,他的呼吸有些不太稳定。 就在阿莉夏亚想要去换衣间更换衣服的时候,夏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另一手遮住她了的眼睛。 在阿莉西亚迷茫的表情下,夏亚低下头,轻吻在了她的腰眼上。 在那瞬间,阿莉西亚感觉自己像是被电击击中了一样,身体瞬间紧绷,耳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通红。 夏亚顺着她的脊骨的曲线,一路往上,最后在她的脖颈处停留。 接着,他靠在阿莉西亚的耳边,缓缓咧开嘴角低声道。 “你想做什么? 拉链就这么难拉吗? 还在衣服上加了个魅惑类的妖精魔法。 你都在泰塔尼亚那儿学了什么? 还用上了言灵吧?” “什什么意思?” 阿莉西亚呼吸略显急促,她的眼睛被夏亚遮着,所以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阿莉西亚的性格很别扭,她似乎总是沉浸于过去皇女的身份,做什么都很端着,无论是吃饭还是谈吐,都是一副恬静、高贵、优雅、知性的皇女模样。 但她是人,一个身心健康的人类,而且还是吃过肉的人类,偶尔的时候也不会一直满足于柏拉图式的爱情,总是会想要一些来自灵魂深处的愉悦。 但她碍于自尊,从来都不会主动,而夏亚做为一个喝酒从来都不会喝醉的理性者,自然也不会主动,这就陷入了一种比谁能忍的尴尬境地了。 夏亚眼睑微收,没有言语,随着他的动作,她的衣襟顺着香肩滑落,白嫩如凝滞的皮肤仿佛没有摩擦力。 他跟阿莉西亚一起躺在了那地毯上,他那双充斥着火焰的眼眸注视着阿莉西亚,低声道。 “我可以免疫很多人的魅惑魔法。 但确实.免疫不了你的。” 他轻吻上了她的脖颈,接着顺着本初子午线一路向下. 柏拉图式的爱情只追求灵魂的交往,排斥肉欲,许多人认为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但又有多少人知道,这种观念本其实是起源于同性的呢。 爱情是扶级而上的进展,先是相识,再是相知,接着渴望亲密的接触,从牵手到拥吻,最后一直到达灵魂。 肉体是灵魂的载体,想要进入灵魂,就必然需要经过肉体。 在爱情的进展中,这本就是自然而然的,若是排斥,也必然到不了真正的灵魂深处。 这就好像盖一座高楼,想要盖起高楼自然就需要建立地基,否则也只是空中楼阁。 所以这其实没有尊卑贵贱的区别,这是很纯洁,且神圣的事情。 “好香的鱼汤啊。” 几个小时后,伊莎贝尔推开门,跟卡西法一起走了进来,灵活的猫躯借着椅子跳上了餐桌,接着打开了那鱼汤的盖子,陶醉的深呼吸了一口。 接着,她对着卡西法说。 “这一定是阿莉西亚做的。” 她使用魔法控制着放置在桌子一侧的碗勺飞了起来,在那锅中给自己舀了一碗鱼汤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阿莉西亚跟夏亚呢?”卡西法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亚瑟也不在了。” “他们一般是在图书馆吧。”阿莉西亚将鱼汤一口喝尽,用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说,“一有空余时间他们就泡在那里面。” “枝桠~” 在他们谈话间,那通往图书馆的门也缓缓打开,夏亚跟阿莉西亚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阿莉西亚的眉头舒展,气色红润,眉眼中仍带着些许欢愉过后的余韵,慵懒中带着一抹迷离,更显美艳。 伊莎贝尔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她从餐桌上跳下来,好奇的打量着阿莉西亚。 “怎.怎么了?”阿莉西亚有些略显不自然的说,“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还真有。” 一道灵魂从那黑猫的身体中钻了出来,变成了伊莎贝尔的模样,接着逐渐实质化,她穿着一件素黄色的长裙,头发依旧是最初来酒馆时的模样。 她靠近阿莉西亚,在她的脖颈上看了看。 “你脖子上怎么有这么多的淤青?” 阿莉西亚提了提自己的衣领,“我自己掐的。” 伊莎贝尔看向夏亚,有些新奇的说,“你脖子上怎么也有?” “也是我掐的。”阿莉西亚说。 伊莎贝尔看向阿莉西亚,调侃道,“你最近,是有了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阿莉西亚被伊莎贝尔的眼神看的有些恼了,她看向夏亚。 “她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回皇宫!?” 夏亚的眼睑微收。 “这就得看,那孩子想要什么时候接受自己的命运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掌控人心 “教父,谢谢,如果没有您,我真的不知道这份公道该由谁来给我。” 依旧是那个办公室内,莱纳德热泪盈眶的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 哈特坐在靠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静静的聆听着。 而亚瑟则穿着一身西装站在他的身侧,他的身形比例很好,穿上西装很精神,甚至有一种电影明星的感觉。 他成为了哈特的保镖兼助手,这段时间哈特无论去哪都会带上他。 “他们的家族有不少敌人。”哈特声音低沉的说,“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只要想明白这一点,事情其实就非常好办了。” “是是。”莱纳德点头应和道,他面色红润的说,“撒西里有您,真是我们撒西里人的幸运。” 顿了顿,他继续道,“接下来,我打算带孩子去东方看一看,我听人说那里的医生技术更好,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治好孩子吧。 等我从东方回来,我一定带我的家人来感谢您。”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亚瑟则开口打断道。 “先生,您接下来还要去见市长呢。” 莱纳德反应了过来,他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站起来道,“抱歉,说的有些多了,浪费您的时间了。 如果您接下来有事的话,我也就不过多打扰了。” “没关系。”哈特柔和的说,“祝你的女儿早日康复。” 莱纳德将帽子放置在胸前,对着哈特郑重的行了一礼,接着转身离开。 哈特默默的拿起一侧的水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水,接着他静静的说。 “这是你今天上的第一课,孩子。” 闻言,亚瑟有些疑惑的抬眉看向他。 “要学会倾听,永远不要轻易打断别人的话语。” “可是,他说的那些话都没什么用。”亚瑟说。 哈特摇了摇头,“如果你想要让别人乐意听伱说的话,那么就首先需要能够安静的听别人讲话。 假如你希望人们都躲着你,一看见你就走的远远的,在背地里嘲笑你,讽刺你。 最好的办法,就是永远都只谈论自己的事情,永远都不要认真听别人讲话,当你对别人正在谈论的事情有自己的观点的时候,立刻打断别人,不等别人把话说完。 在你的心目中,你要比他聪明的多,你才不会愿意浪费时间去听他那些愚蠢的话。 你见过这样的人吗?” 亚瑟摇了摇头。 “我见过。”哈特说。 他叹了口气,“但让人惊讶的是,这种人中有一部分竟然还是社交界的知名人士。 他们是因为他让人厌恶才有了名气,他们的自私和以自我为中心让他自己飘飘然,所以很多人都讨厌他们。 就如同一个名人曾经说过,“你得先对别人感兴趣,别人才能对你感兴趣。”,和别人谈论他们感兴趣的话题,多让他们谈谈自己的经历以及取得过的成绩。 你需要记住,对于同你讲话的人来说,他的需求或者他遇到的问题,比你或你遇到的问题要重要一百倍。 对于他来说,就算是发生了几百万人的灾难,也没有他患的牙痛重要。 相信我,知晓倾听的艺术,你会让很多人喜欢上你,愿意倾听你的言论。” 这时,一个黑衣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对着哈特道。 “教父,马车准备好了。” 哈特缓缓的从椅子上起身,“走吧,亚瑟,你跟我一起来。” 于是,他跟亚瑟一起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宅都的门口停靠了一辆马车,一匹壮硕的黑色骏马套着缰绳,马车也是纯黑的。 拉马车的是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中年人,是凯尔特人,不过头发不是红色的,穿着一身西装,黑眼圈较重,胡子剃的也不是很干净,看上去略显颓废。 哈特看了一眼那中年人,开口道,“我记得你是叫波利·诺尔,对吧?” 波利一愣,但反应过来的他面色逐渐潮红,他略显激动的说,“您知道我?” 哈特笑着点了点头,“你的叔叔是瓦伦丁家族的一员干将,三年前他也同样是冲在最前头的勇士。 玛菲亚的创立离不开他,希望,你能不辱没你的家风。” “是!教父。”波利激动的说。 哈特勾了勾唇角,接着跟亚瑟一起进入了那辆马车中。 身后还跟着几辆马车,那是跟着哈特的保镖,世道并不安全,所以安全保障是很重要的。 见亚瑟跟哈特上了一辆马车。 那辆马车后见到这一幕的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丹,那家伙到底是谁,怎么教父去哪里都要带上他?” 马车内,其中一个黑衣人嘀咕道。 坐在他对面的丹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但根据教父的说法,应该是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送来的。” “你说说,教父该不会是将这孩子当作接班人培养的吧?” “别胡说,罗吉尔。”丹皱着眉头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罗吉尔耸了耸肩,“不过说实话,如果教父真的有意把他当作接班人,我第一个不同意,那孩子一看上去就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公子哥。 虽然看上去像是凯尔特人,但没有一点凯尔特人应有的气势。” “我也这么觉得。”另一个黑衣人说,“我觉得接班人应该是格雷先生,亦或者是教父的儿子。” “好了,别多嘴了,教父的安排肯定是最好的。”丹无奈的说。 在哈特坐着的那辆马车上,亚瑟正好奇的对着哈特问道。 “你知道所有人的名字吗?” 他几天一路上遇到的人,几乎就没有哈特叫不出名字的,这让他感到新奇。 “还行吧。”哈特柔和的说,“我的脑海中,大概记住了一万多个名字。” “怎么做到?”亚瑟惊奇的说,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绝对不会魔法的,但能记住这么多的名字,简直不可思议。 “刚开始有些难。”哈特说,“但后来,我在与人交谈的时候,会把这个人名字在心里反复说上几遍,同时试着把它跟这个人的体貌特征用一些谐音联系在一起。 如果是重要的人物,我会更进一步,将他的名字写在一张纸上,仔细的看,直到自己记住才将那张纸撕掉。 一个人的良好生活习惯,都是由一个个琐碎的细节组成的。” “可是,记这么多的名字有什么用呢?”亚瑟疑惑的说。 哈特认真的说,“有用,而且非常有用。” 他沉吟了片刻,接着道。 “你要明白一件事,孩子,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任何人去做任何事。 当然,你也可以通过威胁的方式,让他为你做事。 但是这粗劣的行为每使用一次,都会引发对你不利的极端反应。” “那方法是什么?”亚瑟好奇的追问道。 “曾有人说过,我们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源自于两种动机,一种是对性的冲动,而另一种,则是渴望成为伟人的欲望。 也有人说,成为重要人物的欲望是人类天性中最为深切的冲动。 基于此,我们可以向自己提出一个问题。” 哈特看向亚瑟,目光闪动 “人们需要的东西是什么?” 顿了顿,他继续道,“人们需要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但为了这些不多的东西,人们总是坚持不懈的追求着。 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所能想到的东西,无非也就几点。 健康和生命安全、食物、睡眠、金钱以及金钱能够买到的东西、生命无后顾之忧、完美的性生活、儿女们的健康,以及最后的自尊感。 这些欲望绝大多数人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几乎都能满足,可却有一种最为深切的欲望却是难以满足的。 也就是.“成为重要人物的欲望”。 每个人都喜欢被人尊敬的感觉,人类也天生就深切渴求被人重视。 这不是“欲望”也不是“希望”,而是“渴求” 人类和动物之间一个重要的区别就是对于自尊感的渴望。 这种自尊感让富人们积累起了财富,让他们在城市中建立大别墅,让皇帝建立了宏伟的皇宫,也让艺术家们创造出了许多为世人所感叹的艺术品。 只要能知道一个人的自尊感是怎么来的,就能知道一个人是怎样的人。 比如一个善良的富豪,帮助了贫穷的人,这些人可能跟他一次面都没见过,但他从中获得了自尊感。 又或者一个劫匪,他们杀人、抢劫,对于他们来说,成为一号公敌是件很自豪的事情。 记住别人的名字,包括学会聆听,都是为了满足对方的自尊感。 而记住名字,是一种最快让对方感受到被重视的方法。 如果能在这种基础上,再发自肺腑的赞赏他,那么就会获得他极大的好感。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赞赏必须得是发自肺腑的。 像那种故意的阿谀奉承,是最低劣的赞赏,不但毫无营养,而且反而会起到反作用,也并不适合你。 只要了解了人的自尊感,了解的人的需求,你就能据此做出反应,让人认可你,让人喜欢你,让人认可你的观点,甚至对你保持忠诚与尊敬。” “这就是人心吗?”亚瑟失神轻喃。 “不。”哈特否定道,“我要教你的是.” 他看着亚瑟,深邃目光中闪动着未知的光芒。 “掌控人心。”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刺杀 亚瑟的眼中带着些许失神。 夏亚在这几年教授他的知识除了剑术之外,还有一些指挥军队的方法,以及国家该如何治理,和一些社会学的知识。 而眼前的这个中年人,教授他的则是跟夏亚完全不同的东西。 而此刻,亚瑟也终于明白了,夏亚究竟为什么要将他放在这里了。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也在此刻,马车停了下来。 片刻后,那位叫波利的马夫来到窗边道。 “教父,前面的路被人截断了,马车过不去。” 哈特沉默不语,而亚瑟则微微皱起眉头。 “截断了?”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的那一刻。 “彭!” 一颗子弹破窗射了进来,从亚瑟跟哈特的中间穿了过去,许多碎玻璃洒落在车厢内,将哈特的脸刮伤了。 亚瑟的眼神瞬间变的凌厉,几乎是没有犹豫,他直接按住哈特的头让他跟自己一同低下。 “砰砰砰!!” 无数从右侧射来的子弹冲击着车厢,车厢的大门被打的千疮百孔,木屑冲击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过他们身后的黑手党似乎是反应了过来,也开始对袭击者进行了反击,所以这枪林弹雨并未维持多久。 亚瑟直接打开了左侧的车门,拉着哈特就躲在了马车下。 那名为波利的马夫正躲在车轮旁瑟瑟发抖。 身后的那辆马车旁,丹跟罗吉尔等人正借着马车做为掩体向着山上的袭击者开火。 枪林弹雨间,他们看见了从马车出来来的亚瑟跟哈特,看见哈特安然无恙,他们松了口气。 接着,借着其余保镖的火力掩护低着头小跑了过来。 “教父,你有受伤吗?”丹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哈特声音低沉的说。 “跟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丹触上了哈特的肩膀,准备带着他脱离交火圈。 也在这时,一侧准备跟着他们离开的波利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他微微张大了眼睛,惊恐的喊道。 “教父,小心!” 说着,他直接向着哈特扑了过来。 “彭!” 随着一声枪响,血花在波利的后背绽放,他为哈特挡下了这几乎必中的一枪。 但他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倒在了血泊中。 这时,丹等人也终于发现,不远处的森林中,一群黑衣武装正借着树丛的掩护向着这边摸来。 他们被包围了。 “该死!”丹痛骂了一声。 “先生。” 这时,从地上那具尸体中的回过神来的亚瑟开口道。 他注视着不远处逐渐靠近的人群,眼神冷冽的说,“你们沿原路返回,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不行!”哈特转过头压低了声音道,“我答应了夏亚先生要照顾好你,而且无论如何,伱不能死。” 丹想要拉走哈特,但发现哈特留在了原地,他看着亚瑟,好像是亚瑟不走他就不走一样。 “教父!”丹忍不住道,“玛菲亚跟撒西里的命运全在您的一个人手中,您不能出事!” “他手中掌控着更多人的命运!”哈特也有些愠怒。 “教父,”罗吉尔忍不住说,“他想要送死您就由着他,您才是最重要的!” 哈特转过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但接着,森林中的那群人也终于找好了角度,对着哈特连续开了数枪。 丹的反应速度很快,他抱住了哈特,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来为他抵挡这些枪火。 一些子弹明显是射偏的,但其中一颗子弹就在罗吉尔的注视下瞬间划破空气,眼看就要射中丹。 但是下一刻。 “铛!” 随着金属交击的声音,一柄锋锐的利剑不知何时横在了丹的身后。 子弹撞上那剑,伴随着金属交击的声响,直接被一分为二,向着两侧溅射。 顺着那长剑看去,握剑的正是亚瑟! 哈特也看见了这一幕,眼睛微微张了张。 下一刻,亚瑟也有了动作。 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矢一般向着那群杀手窜了过去。 那群杀手自然不会有所顾虑,他们迅速反应了过来向着亚瑟开枪。 但接着,在那群玛菲亚跟那群杀手微缩的瞳孔下。 “锵!锵!锵!” 在四溅的火星中,亚瑟挥剑将所有即将射中他的子弹全部斩断,没有一发能突破他的剑势。 几乎是瞬间,他就来到了那群杀手身侧,剑光闪过,鲜血迸射,一个离他最近的杀手的胸口瞬间就被砍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当你一直在跟一个永远也不会死的人形生物交战,你也会失去对生命的敬畏。 亚瑟这些年几乎一直都在跟无头骑士进行剑技的训练,无论怎么砍他都不会有事,所以对于杀人,或者说砍人,他没有丝毫的不适。 他的剑很稳,没有任何的犹豫,一个又一个的杀手伴随着哀嚎声倒下,鲜血与剑光在那森林中共同谱写了一曲交响乐。 很快,那群杀手直接被亚瑟这个十三岁的少年一人一剑全部解决。 身上甚至没有沾染一滴鲜血。 丹跟罗吉尔等人都失神的看着这一切,他们用一种难以言语的复杂眼神看着逐渐向着他们走来的亚瑟。 看着他那单薄的手臂跟还未发育完全的身体。 如果不是那一地的尸体,他们不敢想象这样一个看上去娇生惯养的少年,会有这样可怕的战斗力。 于此同时,山坡上的那些枪手也被其余的玛菲亚解决,这次刺杀看上去就那么停歇了下来。 不过哈特知道,这一切,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这些都是谁派来的杀手?”亚瑟看着那些尸体问道。 “谁知道呢。” 哈特注视着地上,那个刚刚为自己挡子弹的,名为波利的马夫。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息。 哈特眼中闪烁着寒芒。 “这个世界上想要我死的人可太多了。 西法兰帝国,还有,这个国家的原本的上层阶级。” “为什么?”亚瑟有些不解,“你们只是守护这座小镇,保护别人免受欺负的组织,为什么会有人要杀你?” 哈特深呼吸了一口气道。 “在这个世界上,资源跟权力是有限的。 所以,当上层者们分配好资源与权力后,就自然而然的会堵死下层人前往上层的路。 他们不会允许这样一个组织站在跟他们同等的位置上。 他们害怕我们会分走他们的资源,他们的权力。” 亚瑟咬了咬牙,“帝国都成这样了,那群人还在想着为自己的权力内斗,这群该死的蛀虫!” “每个国家都有这样的人,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人越少的国家也就越强盛。”哈特看着亚瑟,目光流转着。 他看着地上波利的尸体,沉默片刻后,对着身侧的丹问道。 “波利有妻儿吗?” 回过神来的丹压低了声音说。 “没有,但有一个老母亲。” 哈特叹了口气,“拨一笔抚恤金给他的母亲,让人多关注老人家。” 丹低下头应道,“是。” 哈特叹了口气,“真是越来越不安分的世道啊……” “看见了吧。” 城堡地下的图书馆内,夏亚抓着阿莉西亚的手,跟她共享了千里眼的视角。 亚瑟所经历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注视之下。 “哈特能成为一个很好的老师,他可以教授他一切上位者所需的智慧,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阿莉西亚静静的注视着哈特,“三年前,我甚至从未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但三年后,他就直接从一个早餐店的老板变成了一个跨国暴力组织的首领。 真是不可思议。” 她转过头,看向夏亚,“是因为你吗?” “是因为命运。”夏亚说。 阿莉西亚沉默了下来。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现在,你不老不死了 亚瑟交给哈特,夏亚是算放心的。 夏亚虽然生活在人世,但城堡的环境更加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象牙塔,这样的环境培养不出一位王来,只会培养出一个过于天真的理想主义者。 他今后若是想要背负数千万人命运,那么就必然需要迅速成熟,而玛菲亚的环境就很适合。 而没有了教导亚瑟的工作,夏亚这些天也算是真正的闲了下来,开始享受起了生活。 城堡现在正顺着阿尔卑斯山脉前往瑞士,不过这并不是夏亚的真正目的地,他打算通过这条路线前往莱茵河,去见见在那里的老朋友。 当然,他们也可以飞过去,不过他们本来就是在旅游,空中的云海一直看看腻了,也该看看一些不一样的风景。 城堡的样子容易引起轰动,所以在这种人迹罕及的地方旅游是最合适的,而且风景其实也要更好。 阿尔卑斯山是欧洲最大的山脉,途径法德等六个国家,欧洲许多大河均源出阿尔卑斯山脉,如多瑙河、莱茵河、波河、罗讷河等。 城堡上的烟囱喷涌着浓烟,城堡那巨大的铁足在雪地上交替前行,大地隐隐的震颤着。 透过窗户往外看去,是白茫茫的一片,不过,在白雪的尽头,几个突出的山峰裸露着岩石结构,顶上的白雪,像是新娘的头纱。 澹澹几朵白云,一半镶在天空中,一半粘在山峰上。 不过外面虽然天寒地冻,白雪皑皑,但因为卡西法的原因,城堡内部却依旧是温暖如初。 卡西法燃烧着木柴,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给人带来一种岁月静好的放松感。 阿莉西亚透过自己房间的窗户眺望着远方的雪景,一边给自己穿戴上围裙。 接着走出房间,打开了通往酒馆的门。 精灵们坐在窗户边的位置上,看着外面皇都的街景,手上拿着酒馆中放置的精灵语的书籍,小口小口的喝着鸡尾酒。 除了精灵之外,还有一些小妖精跟矮人在这里,现在在值班的是夏亚,他穿着一身制服戴着黑色的围裙站在吧台后。 而在那吧台前则坐着一个人类,正在跟坐在一侧的塞默勒热聊。 如夏亚一样,塞默勒下班后偶尔也会在酒馆里待一会儿,自己也喝点酒。 看那人类的衣着,应该不是妖精之乡的人,应该是人世中其余地方的入口进来的。 夏亚在酒馆内部设置了一个混淆咒,所有与神秘无关的人类在进来的时候,在酒馆内的所有类人或者非人生物在他看来,都会是同类。 阿莉西亚的样貌也会被这种混淆咒掩盖。 “兄弟你是做什么的?”那人类好奇的向塞默勒问道。 “我在这里工作。”塞默勒说。 听见着这话,那人咧着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也是躲这逃兵役的吧?” “我没当过兵,不过我过去打了很多仗。”塞默勒说,“现在也不想再打了。” 那人有些忍俊不禁,在他看来,在西法兰,这时候躲在这里的,一般都是在躲兵役的,所以他这样子显然是在嘴硬。 夏亚的脸上挂着浅笑,给塞默勒跟这人分别上了一杯玛格丽特。 接着,他看着那人。 “先生,您叫什么名字?” “加兰特·哈德斯。” 加兰特说,那是一个金发色半长发的中年人,胡子拉碴,头发似乎也很久没洗过了,有些邋遢。 他拿起了面前的玛格丽特轻泯了一口,接着眼睛一亮,赞赏道。 “老板,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开在这种没人的地方这里都能有这么多人了。 伱们这的酒确实有些门道的。” 他看向夏亚,“老板,你把店开在这也是躲兵役的吗?” “我过去服过兵役。”夏亚笑道,“不过不是西法兰的。” “说起来,你看上去也确实不是西法兰人。”加兰特嘀咕道,“那你怎么特意来这个国家,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开这么好的一家店?”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说实话,我去过不少酒馆,还没见过比你这里装修好的呢。 就是首都都不一定见到这种装修,一定是大师设计的。” “爱好罢了。”夏亚笑道,“我也不指望这个赚钱,开这里也更安全,不是吗?” 加兰特点了点头,“也对,最近那些军队的人在大街上到处抓人当兵,一些外国人可能还会被怀疑成间谍,莫名其妙的被抓去审问。” 他看了看四周,接着压低了声音说。 “您也要小心些,千万别接待军人, 一个月前我就听说,有个军官为了夺取一个外国人手下的产业,直接污蔑他是间谍,屈打成招。 你这酒馆装修的这么好看,万一被人家盯上了就不好过了。” 他叹了口气,“新皇真是不知道发的什么疯,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攻打布里塔尼亚。” 他好奇的对着四周的人说,“诶,你们说,这位三皇女得多漂亮啊。” 正在吧台后给整理酒杯的阿莉西亚唇角略微向下,略显不悦,不过她显然也不想解释了,继续整理着。 夏亚看了看一侧的阿莉西亚,接着点头道。 “确实漂亮。” 加兰特显然没有注意到夏亚话语中的意思,而是继续道,“不过说实话,好好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位公主,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而且还在皇宫里。” 他看向夏亚,八卦的说,“你们说,会不会这公主是不想履行婚约,跟别的男人私奔了?” “什什么叫做私奔!?” 阿莉西亚有些炸毛的站了起来。 “我布里塔尼亚的皇室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夏亚含笑解释道,“她是布里塔尼亚人,对皇室很尊敬。” 加兰特恍然点了点头,他带着歉意道,“对不起,我也只是随口说说,我这人,喝完酒就喜欢说一些有的没的。” 阿莉西亚的眉头稍稍舒展。 他再一次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就是找到这位三皇女也没用了,也不知道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既然你期望战争的结束,为什么不参加战争呢?”塞默勒说。 “我可想多活几年。”加兰特坦然的说,“你说这要是卫国战争还好,这是打别人,我为什么要替那些战争疯子去送命?” 塞默勒拿起面前的鸡尾酒轻泯了一口道,“活那么久做什么,活得越久,就越无趣。 不如将人生活的精彩些,就如转瞬即逝的流星,短暂却璀璨。 当兵立下战功,可是能最快进入上层社会的途径。” 加兰特撇了撇嘴,“你这就是纯粹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了,立战功哪里有那么简单,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塞默勒笑着摇了摇头,“等你活到我这个年龄就知道了。” “我可不会活到四十多岁就觉得人生无趣了。”加兰特说,“这世界多大啊,活的越久就能看的越多。 这要是往前个几十年,谁能想到能看见不用人力、畜力就能自己动的蒸汽机。 我觉得以后一定会出现不用马就能自己走的马车,还有不用帆跟人力就能自己划的船。 到时候我们去其他国家就可以变的更容易,要是那时候我还活着,我就坐着那些东西去全世界旅游。” 夏亚饶有兴致的注视着加兰特,眼中闪烁着微光。 “你的直觉很准。” 忽的,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塞默勒。” 塞默勒一愣,但接着他道,“什么赌?” “赌他,要是可以一直活着,会不会对活着失去兴趣。”夏亚说。 “你定个时间,没到时间之前他要是觉得活着没意思了,就是你赢了。 反之,就是我赢了。 赌注就把你那圣杯借我玩几年吧。” 夏亚其实对圣杯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午后消遣。 而赌约,自然得要一个赌注不是吗? 塞默勒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饶有兴致。 “我倒是没问题。” 他思考了一下,“人类的话.我觉得最多活个三四百年就很无聊了。” 加兰特有些疑惑的看着塞默勒。 啥意思,你不是人类呗? 他的脑子还没转过来。 夏亚看向加兰特。 而加兰特也察觉到了夏亚的视线,下意识的与他的双目对视,他只觉得眼前这人的双眸。 好似不见星月的夜空,广袤、深邃,看不清界限。 但接着,笼罩着星月的乌云散去,星月璀璨。 夏亚缓缓开口道。 “现在,你不老不死了。” 加兰特回过神来,他的表情开始逐渐有了变化,如果是别人这么跟他说这种话的话,他一定会觉得这人在开玩笑。 但不知为何,眼前之人给他带来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位拥有绝对权威的法官。 仅仅只是一句话,就足以裁定着他的命运。 在他话语落下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产生了一种未知的变化。 忽的,他似乎是发觉了什么,猛的转过头看向了四周。 在桌子旁一边坐着喝酒一边看书的男女的耳朵变成了尖而长,而且样貌更加精致了许多,跟传说中的精灵一模一样。 坐在他后边的那群嗓门特别大的矮个子小孩,变成大胡子的矮人。 还有一些戴着绿色帽子,不到他膝盖的小精灵。 甚至他还看见了一些只有巴掌大的小妖精拿着跟自己的身体一同比例的酒杯在轻抿着酒水。 他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在确认了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之后,他开始意识到了自己似乎遇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夏亚。 “每五十年,你来这里一次。” 夏亚眼睑微收,脸颊微抬,露出一抹不知意味的浅笑。 “你来告诉我们这五十年你所经历的人生,亦或者你如果不想活了,我会终结你的命运.” 加兰特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怎么回答。 他的脑子现在很混乱,惊疑、恐惧、激动,各种情绪在他的心中搅成了浆糊。 忽的,他从椅子上起来,几乎是小跑着推开门跑了出去。 “他怎么了跑了?”塞默勒疑惑的说。 “可能是冲击到了他的世界观,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所以下意识的想要远离。”夏亚耸了耸肩说。 “不过,随他去吧,他有五十年的时间可以冷静。 他会再来的.”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围炉煮茶 阿莉西亚回过神来,看向夏亚,“你真的让他长生了?” “不然呢?”夏亚说,“他不活的久一点,这个赌约又怎么进行?” 夏亚说的很理所当然,就好像他给的不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皇帝耗尽了无数人力物力,付出了无数生命,甚至付出了江山社稷都要夺取的东西。 而是一块吃剩下的奶酪。 “你的圣杯除了制造酒之外,还有其余的能力吗?”夏亚对着塞默勒问道。 “你就这么自信会赢了这次赌约吗?”塞默勒调侃道。 “那就等我赢了伱再告诉我吧。”夏亚说。 塞默勒抬了抬眉毛,默默的将手中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按照酒馆在世俗中开的位置,能进来的人类本身就是幸运的,夏亚偶尔也会看心情给一些有眼缘的人编织一些消耗不大的命运。 不过夏亚倒也不会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会赋予命运,还要看他自己的心情。 如当初回收黑朗身上的命运之力一样。 他身上的命运之力被夏亚回收之后,他也会获得这份不老不死。 不过,在夏亚成为梅林之后,拥有了梦魇血脉的他本来就是长生种,所以除了能获得更多的命运之力之外,这份命运之力带来的能力对于夏亚来说是鸡肋的。 但是这份命运倒是可以给阿莉西亚,她需要一份不老不死。 虽然可以直接给她,但夏亚并不想让她承当什么因果,所以这份因果,给别人来承当就好了。 当然,阿莉西亚现在还年轻,不到需要不老不死的地步,夏亚更多的其实还是为了这一次的赌约。 酒馆的工作做完后,剩下的就都是他自己的时间,偶尔的时候,他会跟阿莉西亚一起去外面踏青。 阿尔卑斯山倒也不是全部都是白雪皑皑,在海拔不那么高的地方,还是有一些常绿针叶树林的,偶尔夹杂着一些阔叶树。 卡西法就找到了一处这样的地方,青翠的原野被大片天然纯净的针叶林覆盖,丘棱之间树林茂密。 一棵棵树尖像立起来的苍翠箭头,被风吹塑向同一个方向,个体形态划一且分布极端均匀,像是被无限拷贝的绿色纹样。 树下是青翠的绿草,但应该不是普通的草,而是一些耐寒的诸如雪绒草之类的高山植物。 阿尔卑斯山的冰川地貌与这片针叶树林接壤,白与绿色接触,好似春天与冬天同时存在。 一条源自雪山融水的小溪向下涓涓流淌着,城堡就停在了这小溪旁边。 他们选择在这片森林中野炊,卡西法点燃的火堆为他们在这寒冬中提供了温暖。 四周是一些行走的野山羊群,它们好奇的看着这边燃烧的火堆,又有些害怕,不敢靠近。 不过这里的土拨鼠就相对胆子较大了,围绕在阿莉西亚的身边吃着她丢下的奶酪。 这里在秋夏季节应该是做为高山牧场使用,不过现在应该还没到季节,不然的话牛羊会更多,也会看见一些人流。 夏亚将不久前自己做的土陶罐放在火坑里,又在炉子中放置了一些烧好的木炭,最后盖上了一个铁丝网,变成了一个烤盘。 将土陶的茶壶放置在了铁丝网上,土陶罐里冒着蒸腾的热气,加热着茶壶。 夏亚又用勺子在一侧的溪流中舀起一些水倒入茶炉,最后加上塞巴斯之前送的茶叶。 接着,他又在烤盘上,加了些橘子、红薯、花生、玉米之类的小食。 在寒冷的森林中,古拙的茶壶热气氤氲,茶香弥漫,沁人心脾,他们围炉而坐,靠着火,听着一侧流淌的水流声,静静的看着夕阳西下,白天与夜晚交界,天空呈现了一种异常好看的幽蓝色。 宛如梵高的那副名为《罗纳河上的星夜》的画作,透显着夜的深沉神秘。 她们围着炉火,惬意的闲聊着,一切都是那么的舒适。 很快,茶壶中的水沸腾了,夏亚拿起茶壶,给自己、阿莉西亚跟伊莎贝尔都倒了一盏茶。 伊莎贝尔现在是灵魂实质化的存在,不过她现在的实质化已经可以到像肉体一样对世界进行感知,同样能尝到味道。 茶杯是中式茶盏,欧洲的茶杯太大了,并不适合细细的品味茶香,而且茶盏也更加容易散去刚刚煮沸的茶水的热量。 夏亚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一股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慰。 他低头轻泯一口。 清洌醇厚,沁人心神,舒缓着他们的心情。 “半岛的苏打水不适合泡茶。”夏亚开口评价道,“还是这种干净的雪山融水适合。” 阿莉西亚也点了点头,“确实要比一般的水好喝,不过这个茶叶也不错。” “武夷山母树的大红袍。”夏亚说,“在北辰一般是做为皇室真是不知道他哪来的路子。” “那个可以吃了吗?” 伊莎贝尔有些好奇的看着烤盘上的橘子,说实话,她还从来没有尝过烤的橘子是什么味道的。 夏亚点了点头,“拿去吧,随时都可以吃了。” 她拿起橘子,底下的橘子皮被烤的有些焦黑,橘子清香中带着一种烟熏味。 伊莎贝尔掰开橘子,将橘子皮顺手丢入卡西法的嘴里,她撕下一片橘子放入嘴中,点了点头。 “好像要比没烤的时候更甜了一点,而且带着一种烟熏味。” 伊莎贝尔舒适的靠在身后的大石头上,惬意的看着远方被月光照亮的雪山。 “真舒服,要是这种生活能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 阿莉西亚看了看四周,“我一直听说过这个山脉,但还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够亲自来这里。” “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甚至是国王与皇帝,实际上都没多少机会走出自己的城市,自己的国家。”伊莎贝尔说。 “父亲自从成为了皇帝后,甚至就连皇宫都没出过几次。 所以现在的我们,其实比皇帝过的都要自由。” 她拿起了烤盘上的花生一边吃着一边道。 “说实话,如果没有布里塔尼亚,我或许会更加乐意过现在的生活。” 顿了顿,她低声轻喃。 “但责任这种东西是永远逃避不了的。 皇族背负着数千万人的命运,这些东西都不是轻易就能放下的。” 夏亚将烤盘上烤好的红薯拿了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将红薯掰成了两瓣,一瓣给自己留着,一半递给了阿莉西亚。 虽然被夏亚吹了吹,但还是有些烫,阿莉西亚将红薯在左右手来回交换着,同时轻轻吹着,很快就适应了上面的温度。 接着,她用那修长的手指剥去焦黄的外皮,露出红瓤瓤的薯肉,一口咬下,那是一种甜糯,绵软软、甜丝丝、热腾腾的香,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 她的眼睛一亮,“这东西烤着真好吃。” 欧洲跟布里塔尼亚人的主食是土豆,因为土豆相比于红薯更加耐寒。 同时,农民们对于主粮的种植也相对保守,因为试错代价很高,尝试一次其余的作物就得耗费好几个月,要是没种出来,那小半年可能都得饿着。 所以,红薯在布里塔尼亚是很少能看见的,更别说知道做法了。 “好吃吧。”夏亚笑道,“在这种气温下吃这种热腾腾的东西最舒服了。” 见状,伊莎贝尔调侃道,“那我呢?” “你再烤一个咯。”夏亚指了指一侧的袋子,“那里面不是有吗?” 伊莎贝尔笑着叹了口气,揶揄道,“有男人就是好啊。” “夏亚,也给我一些吃的。” 在炉子下的卡西法开口道。 夏亚随手从烤炉上丢给了他一点花生,他直接一口吞下接着咀嚼了起来,发出满意的声音。 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些许火星,裹挟着丝丝的寒意,在雪山下野营的好处之一就是,即使是在溪边,也不用担心蚊虫。 火焰燃烧着木柴,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迅速为他们驱散着寒意,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惬意。 不过,就在他们享受岁月静好的时候。 针叶林的深处传来了一声动物的咆哮。 “吼!!!” 山林震动,四周所有的野生动物都惊慌的向着四周逃窜。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动物能发出的咆哮声,那是熊叫。 大地,在隐隐震颤着,在针叶林的深处,她们能清楚的感觉到一个庞然大物在向着这边狂奔。 听它的步频以及那吼叫声,这头熊看上去非常的暴怒。 很快,树丛中,一个披着厚实的兽皮大衣的猎人惊恐的跑了出来,他的头发发白,看上去年龄很大了。 他似乎也看见了坐在溪边的夏亚等人,焦急的对着他们不停的挥着手,接着用本地的语言吼道。 “快跑!”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那头熊也随后而至,那是一头棕熊,猩红的双目在黑夜中格外显眼,借着卡西法的火光,能清楚的看见那咧开的嘴角中露出的獠牙,可以轻易的撕开任何生物的胸膛。 这猎人一脚踩在溪流上,一时踩空,直接摔在了地上,而棕熊也眨眼而至。 但似乎是因为阿莉西亚距离更近,它向着阿莉西亚咆哮着直立起了身子。 自做为陆地上食肉目体形最大的哺乳动物之一,这头棕熊的体型真是大的惊人。 一般楼房的层高大概在两米八左右,而这棕熊站起来的高度已经完全足以到达这个高度。 那扬起的爪子长而粗钝,配合上那可怕的力量几乎是足以摧毁一切。 但就当那猎人以为那她就要被那棕熊一巴掌拍碎脑袋的时候。 一声更加可怖的咆哮声随之传来。 “吼!!!!” 这吼声惊天动地,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这片森林中的树木都因此而摇曳着。 一道更加可怖的身影从阿莉西亚的上空飞了过去,直接扑向了那头棕熊,瞬间将它扑离了数米远!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我可能....遇见阿尔卑斯之神了 两头巨兽就那么在一侧的草地上扭打了起来。 而这猎人也这才看见那突然出现的巨兽是什么东西。 那是头长的像老虎,但是带着浓密鬃毛的猛兽。 他虽然没见过这种动物,但是他在过去听一些人讲起过。 常被人跟老虎相提并论,陆地上最强大的食肉动物之一。 这应该是一头狮子. 但是,阿尔卑斯山什么时候会有狮子了? 而且这头狮子 在他的印象中,狮子是跟老虎差不多体型的东西,甚至要比老虎小。 是绝对不可能比棕熊还要大的。 但这狮子却能在体型上稳压那头棕熊一头。 特别是当它站起来的时候,像小山一样。 此刻,两头巨兽一同站立了起来,互相呲牙咧嘴从喉咙中发出令人胆颤心惊的吼叫声,森林都在因此而颤抖。 桑尼凭借着自己更大的体型以及吨位将那头棕熊压倒在地上撕咬。 但棕熊却依旧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挣脱了撕咬甚至反客为主,不过桑尼的鬃毛很长,那头棕熊根本无法破开桑尼的防御。 桑尼的作战经验不多,也是第一次跟这种体型相近,力量相近的大型食肉动物交战,所以略显生疏。 不过在它逐渐找到感觉后,它开始使用起了自己的技巧。 它迅速的拿住了这头棕熊的后背,这样它的爪子跟牙齿就无法咬到它。 在这头棕熊挣扎的时候,它一口咬住了棕熊的耳朵,在它的嘶吼声中,后腿发力向一侧跳跃,接着腰首一同用力,竟然给它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 大地因它而颤抖着。 “吼!!!” 在那棕熊被摔的七荤八素的时候,桑尼怒吼着高高扬起自己的利爪,重重的拍在了那棕熊的脑袋上。 猎人能清楚的听见那骨骼碎裂的脆响,棕熊在地上不停的扑棱着,但接着,力气越来越少,最后彻底停止了生息。 桑尼低着头绕着那头棕熊转了两圈,嘴唇上翻,露出利齿,发出低吟的呜鸣声。 不过在确认了那东西已经死了以后,又走向了夏亚等人。 那猎人见那狮子靠近,身体瞬间紧绷,呼吸也几乎停滞了,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不敢跑,身为猎人的经验告诉他,面对这种猛兽,跑的话,只会死的更快。 “不要害怕。” 这时,夏亚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桑尼不会咬人,它已经吃饱了。 当然,前提是你不去招惹它。” 猎人的视线转过去,接着就看见那头狮子来到了他身侧,坐在地上。 它的眼睛微眯,张着嘴巴,伸着舌头在像狗一样大口大口的哈着白气,像是在笑着。 狮子跟狗一样,也是用舌头散热的。 在见识了这头巨兽一巴掌拍碎棕熊脑袋的身影后,猎人很难将其与这头蠢萌的大猫联系在一起。 而夏亚也伸出手摸了摸它。 接着,那狮子就伸出了快要比夏亚脑袋还要大的舌头开始舔着夏亚的手掌。 “好了好了,别舔。”夏亚嫌弃的收起了手,“一手都是你的口水。” 那猎人反应了过来,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是您养的?” “差不多吧。”夏亚说,“最近不是很想养了,太能吃了。” 桑尼似乎是听懂了这话,有些不太乐意的发出低沉的呜咽声,来到了阿莉西亚身侧寻求安慰。 阿莉夏亚抬手摸了摸它的头,“没事,他只是开个玩笑。” 见这狮子这么通人性,这猎人也稍稍缓和了一下心情,开始仔细的打量起了眼前几人,特别是夏亚。 一头半长的白发,身披白袍,身上一尘不染。 穷人是不会穿白色的衣服的,应该不耐脏,像这样的,要么是贵族,要么是神职人员。 而且他身侧的那两位女性更是不得了,他是有一些夜盲症的,虽然有摇曳的火光为他提供了些许光亮,但他依旧看不太清楚。 但即使如此,他也觉得这两个女人美的惊人。 一个男人在晚上带着两个这么美丽的女人来到这个几乎荒无人烟的荒郊野外,确实像是西法兰的贵族会想到的玩法。 “坐这里烤一烤火吧。”夏亚说,“你叫什么名字?” “科南·莱安。”那猎人说。 阿莉西亚从夏亚对面站了起来,跟夏亚坐在了一块,给他让了一个位置。 见状,科南也盛情难却的坐了下来,这里距离冰川很近,温度依旧在零下,即使他穿的很厚实,但冰冷刺骨的寒意也依旧将他的脸冻的通红。 特别是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后,他一身都是冷汗,面前的火焰驱散了他身体上的寒意。 “谢谢。”科南道,“如果没有伱们,我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 “你们这的人,都是这么晚来这打猎吗?”夏亚拿起一侧的茶壶,在茶盏中倒上了一点茶水递给了他,“而且还一个人来。” 科南小心翼翼的接过茶盏,他听说过这种饮品,不过欧洲大多数的茶都是从东方过来的,他们这些穷人根本喝不起。 他将那茶水一饮而尽,感受着茶香在口中的回甘,接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 “我儿子不久前被征兵的抓去,再回来的时候就断了条腿,我想着在我死之前给他留点钱,所以就想着冒个险,来这里猎头棕熊。 我已经在这里蹲着这头畜生很久了。” 他叹了口气,“没想到一枪没射中要害,差点死在这里,真是老了啊.” “没有抚恤金吗?”阿莉西亚问道。 “抚恤金是死人才发的。”科南说,“我儿子还没死呢。” 顿了顿,他道,“不过我也希望没有这抚恤金,毕竟,不管怎么样,人活着就是好事。” 夏亚将烤盘上烤着的玉米递给了他。 “吃吧,你应该饿了吧?” 闻着那玉米散发的诱人香气,科南也没有犹豫,连忙接过了那玉米低头吃了起来,为了守这头棕熊,他在山上待了一整天,几乎没怎么吃饭。 夏亚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接着道,“等你下山,就把那头熊带下去吧。” 科南一愣,他看了看一侧躺着的棕熊,不可思议的看向夏亚,“真真的吗,先生。 这头棕熊的熊皮很完整,可以卖出一个很高的价格。” 似乎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可能没有概念,他又补充道,“对于我们来说,这几乎可以是天价了。” “好事。”夏亚说,“有了这个熊皮,你也不用再来冒风险来打猎了,你儿子断了腿,不用再去参军。 有了这钱,你们以后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 “不,您已经救了我一命了,我不能再拿您的东西了。”科南道。 “这头熊对于我们来说毫无用处,能帮到人,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夏亚笑了笑,缓缓的从石头上起身。 “你的亲友们来找你了,他们应该可以帮你处理这头棕熊。、。” 闻言,科南的视线向着四周搜寻,但是却完全没看到任何有人的迹象。 但在他疑惑之际。 “咚!咚!” 大地发出了震颤声,科南转过头,眼前的一幕,令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成了一点。 一头巨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头相当怪异的巨兽,好似由钢铁、木头跟树丛强行拼凑的,有些像是房屋,但下面却长着腿,可以进行移动,面前的那巨大狰狞的笑脸更加让人难以辨别这到底是活物还是死物。 虽然这个世界正在进行着工业革命,但是对于这种郊区外的人来说,这种巨物带给他的震撼,甚至要比刚刚出现的桑尼还要大。 他眼睛张的老大,呼吸甚至几近停滞。 但接着,他就看见那个男人跟那两个女眷站上了巨兽后方入口的台阶上,台阶往上则是一扇门。 夏亚站在台阶上,转过头看向科南。 “你是一位好父亲。 希望你们的未来,不再经历苦难。”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巨兽再一次的移动,伴随着大地的震颤,往雪山深处走去 待巨兽彻底消失在夜晚的氤氲雾气中时,科南才回过神来,他转过头看向身后的炉子。 炉子已经消失不见,那头巨大无比的雄狮也不见了,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但地上还在燃烧着柴火的火坑以及那头雄狮踩出的巨大的脚印却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科南叔叔!” “老科南!” 这时,山下的森林中传来了呼喊声,茂密的针叶林中,隐约可见火光闪动。 很快,这群人就顺着火坑散发的火光找了上来,发现了呆愣在原地的科南。 大概有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里都是科南的亲戚跟朋友。 他们几乎是一瞬间就看见了倒在一侧,头骨瘪下去,嘴角还溢着鲜血的棕熊。 看着那头棕熊那可怖的体型,他们咽了口唾沫,接着看向了安然无恙,但神情似乎有些恍惚的科南。 “科南叔叔。” 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你没事吧?” 但科南没有反应,她有些疑惑的再问了一遍。 “科南叔叔?” “玛莎。” 科南回过神来,看着她,看着四周的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混杂着一种激动。 “我可能遇见阿尔卑斯之神了!” 四周的微微皱起眉头,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再一次的看向一侧的棕熊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神不会惩罚世人 阿莉西亚显然还是记得这个约定的,她迅速的从衣柜中拿出了各种衣服,接着给自己穿了上去。 虽然只是最朴素的长裙,但依旧十分繁琐。 大概十多分钟后,穿戴整齐的阿莉西亚看向夏亚,“走吧。” 夏亚抬起手,抓住了她的手,在那瞬间,天地轮转移形换位的魔法令她们几乎是在眨眼间就跨越了数万公里的距离,来到了布里塔尼亚的最南边。 她们落在了一处南方小镇上,小镇并不算繁华,两侧的房屋都是中世纪的时候留下的石房,不过要比夏亚在沉睡谷的时候见到的那些废弃的矮房要好一些,有两层。 大多都是土路,似乎是因为刚刚下过雨,泥泞不堪,前段的一部分路水坑上被人铺上了几块木板,上面无数的蚊虫在飞舞着。 两侧杂草丛生,一辆木板车被随意的停靠在这条小路边,木板车上有着一些不知道什么生物的血迹,苍蝇在那血迹上缭绕。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整个城镇安静的可怕,跟撒西里还有皇都的繁华截然相反,有一种异常诡异的气息。 “这里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阿莉西亚疑惑的问道。 “有。”夏亚眼中目光闪烁,“但都在暗中观察着我们。” 阿莉西亚微微皱起眉头,她看向了一侧房屋的二楼窗户,一双并不友善的眼眸正静静注视着她。 在与她的视线交汇的时候,那人就瞬间消失在了窗户边。 “这里离前线很近。”夏亚说,“所以他们自然会对外乡人有所警惕。”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继续跟夏亚深入,来到了小镇的中心广场中。 眼前所见的一切,令阿莉西亚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广场并不大,只是一片小空地。 不过此刻,空地上却不知何时架上了一个高台,高台上是一个被烧的焦黑的柱子,而柱子上则用铁链锁着一个焦黑的尸体,血腥味中混杂着焦臭。 她的皮肤已经基本上全都碳化,嘴巴张的老大,肢体也是扭曲的,所以生前她应该是被活活烧死的,很难想象她生前究竟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夏亚的眼眸中跃动着光辉,但没有言语。 “这是.怎么回事?”阿莉西亚皱眉道,“是因为瘟疫吗?” “是一部分原因,但不全是。”夏亚道。 如果是因为瘟疫,那么就不会将人挂在柱子上焚烧了,这是一种刑法。 而火刑早在过去就被布里塔尼亚废除了,现在更多的是一种绞刑,像这种行为,一般都与宗教有关系。 “阿莉西亚。”夏亚缓缓的开口道,“你听说过,猎巫行动吗?” 阿莉西亚皱眉看向他,“那是什么?” “那看起来,这个世界还没发生过了。”夏亚抬起头,看着那被烧的焦黑的柱子,“而现在,被推迟了” 阿莉西亚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接着,广场的四周的巷道中开始涌出了许多的村民,个个手拿着草叉跟锄头,面色不善的将他们两个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妇女指向了夏亚跟阿莉西亚等人。 “就是他们!我根本没看见他们从外面进来,像是突然出现在镇里的一样!”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神父服的男人,他看着夏亚跟阿莉西亚,面色不善的挥手道。 “这群外来者必然也是巫师,这些邪恶的灵魂引出了邪灵。 这些邪灵攻击了我们的孩子,害他们长出了黑色的东西。” 他警惕的看着夏亚等人,警告道。 “这会是你们感染的最后一个小镇了。 抓住他们,送入裁决所!” 人群一片哗然,看向夏亚等人的眼神中的警惕以及憎恨就更多了。 人们叫喊着涌上来,有一种现在就要将他们送上火刑架的趋势。 不过也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人们保持着高举草叉的姿势,那位神父也保持着嘴巴微张,面色狰狞,手指指向广场中心的姿势,像是时间暂停了一样。 不过,看着那四周随着微风流动的落叶就能知道,时间并未暂停。 夏亚没有理会这些村民,而是带着阿莉西亚缓步穿过人群,站在那神父身侧。 “他是谁?”阿莉西亚皱眉道。 “神父。”夏亚说。 “神父?”阿莉西亚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布里塔尼亚怎么会有神父?” 清教徒高度重视圣经,将圣经看做神的唯一真正的律法,他们认为每个人、每个团契都直接对神负责,而非通过诸如神父、主教这类的中介。 这也是皇室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教会做为官方唯一合法教会的原因。 “这个国家,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是清教徒。”夏亚说,“在这个交通不便的时代,国家的律法无法波及到每一个角落。 也自然会有其余的教会存在的可能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莉西亚看向了那些眼中都是憎恨的民众,“这些人为什么对外乡人有这么大的敌意?” 夏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带着阿莉西亚离开了这里,他们继续在小镇内部穿行。 他们看见了许多房屋的大门被人画上了巨大的白叉,甚至还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阿莉西亚想要靠近仔细查看一下,不过被夏亚拉住了。 “那代表了感染了瘟疫的人。”夏亚说。 阿莉西亚凝视着那扇门,感染了瘟疫,又被人锁在屋子里,要是没有人送物资或者照顾,那几乎就是必死的。 夏亚没有继续在这里停留,而是带着阿莉西亚走出了小镇。 阿莉西亚的嗅觉很灵敏,她能清楚的闻到空气中弥漫中一种淡淡的血腥味以及尸体腐烂的气味。 顺着这股气味,阿莉西亚跟夏亚一起来到了城镇附近的一处深山中,一个被人为挖出来的巨坑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巨坑里都是尸体,起码有数百具,小孩居多,身上长着一些肉瘤,面色枯槁、瘦的皮包骨,看上去应该都是病死的。 这些尸体就这么被堆积在这个大坑里,掩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土,下令处理这些尸体的执政者应该是想要将这些尸体掩埋。 但是显然,执行者因为恐惧并未完全掩埋,这些尸体与空气接触,开始逐渐腐烂,原本就存在的病菌会在这样的环境中变的更加可怕。 如果哪天下了一场雨,这里的尸体通过雨水感染水源,那座小镇,甚至是附近小镇的人几乎是死定了。 阿莉西亚抬起头,魔力自她的手中涌出,一团幽兰色的火焰在这些尸体上燃烧了起来,并且四处蔓延,刺鼻的尸体腐烂的气味混合着焦臭味令人作呕。 阿莉西亚捂着自己的鼻子,面色有些苍白。 显然,她也是清楚这些尸体堆积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阿莉西亚注意到了这大坑的旁边有着几道很深的车轴印,顺着那车轴印,他们看见了远方山头上伫立的一座教堂。 教堂用石头建造,并不算豪华,但造型很标准。 她没有犹豫的向着那座教堂走去,而夏亚也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 像这样的边缘小镇,几乎是不可能会有官方设立的世俗医院的,一般都是像中世纪流传下来的那样,这里的教堂同时也会是医院。 教会的成员将医学视为行善,一般都或多或少会一些医术,事实上,近现代的医学基本上都起源于教会医院,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医院的标志是一个十字架的原因。 不过,在他们到达教会之后,预想中的教会大堂摆放着病床,教会成员治疗病人的景象并未出现。 而是一群人赤裸着上身,跪在耶稣受难像前,用充满荆棘的鞭子拍打自己的后背。 他们的后背被鞭打的鲜血淋漓,但即使如此也依旧没有停手,而且同时还在喃喃忏悔着。 “我有罪,我有罪” 他们手中的鞭子被鲜血染红,空气中的血腥味混杂着一种难言的恶臭。 那是,愚昧的恶臭。 阿莉西亚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眼中几乎是毫无掩饰的涌现着厌恶。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行为了。 对于无法治疗的病症,教会通常都会停留在“天谴论”的认识之下,即无法治愈的疾病是神惩罚人类不端行为的一种手段。 而解决的办法就是向神忏悔自己的罪孽。 而像这样的瘟疫,天谴论更是具有广袤的土壤。 皇室对于教会的势力一直都很忌惮,但同时,他们也需要教会来稳定人民。 所以对于教廷,身为阿莉西亚的皇室那是相当了解的,这也是阿莉西亚当初在被荒野女巫诅咒后会选择离开的原因。 他们驱逐诅咒的方式,只会比这更加可怕。 瘟疫最为忌讳的就是聚集,教会中又是放置病人跟尸体的地方,鞭子将后背拍打的鲜血淋漓,伤口直接接触充满病菌的环境,就更加容易感染了。 这些聚集起来的人回去后又将病毒传染给自己的家人,这样的情况下,瘟疫能够制止就怪了。 阿莉西亚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她能想象南方的情况会很混乱,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混乱到这种程度。 “神不会惩罚世人。”夏亚静静注视着这一切,“但人的愚昧会。”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医生 “去城市看看。”阿莉西亚说,“城市里的情况应该会好一些,如果城市都是这样的话” 她沉默片刻,眼中寒芒闪烁,“那南边就是真的烂到骨子里了。” “确实要好一些。”夏亚低声轻喃着,拥有千里眼的他,实际上早已经将整个南方地区的情况印入了眼帘。 他已经观察了有一段时间了,对这里有了一个比较详细的了解。 不过他依旧还是带着阿莉西亚来了,没有直接告诉她,毕竟亲眼所见总比口述要直接一些。 他抬起手,轻打了一个响指,魔力向着四周扩散,四周的空间瞬间变化。 眨眼间,他们就来到了南方最大的城市“蒸汽都”的城墙外。 这座城市是十七世纪的时候建立的,所以也有一些用于防御的城墙结构。 一群从四面八方过来逃过来躲避战乱、瘟疫的农民被城墙挡在了门口,这座都市不让他们进去,或者说也不可能让他们进去。 让这些感染员进入城市,几乎都等于弃那蒸汽都数十万人的生命于不顾。 他们也无处可去,只能在这里扎营。 不过蒸汽都内部的人似乎有定期通过索道向外面的灾民输送食物,所以这些灾民虽然面黄肌瘦、眼神恍惚,但不至于饿死在这里。 但是,随着门口聚集的灾民越来越多,蒸汽都内部也终究会负担不起,而到那时,这里或许就将是一片你难以想象的炼狱了。 事实上,夏亚已经在这附近看见了很多死神了,就是那样一个小镇,死神都有两个。 这座蒸汽都的死神就更多了。 他们在附近游荡着,等待着将死去的灵魂送入冥府。 进入城市内部,街道的人烟很稀少,只有一些巡逻的卫兵以及一些官员能够进行走动。 蒸汽都也是南方最大的工业城市,附近有许多的军工厂,因为需要为南方的战争提供军火。 空气比皇都好不了多少,云朵很低沉,黑压压的一片,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而且除了煤烟味之外,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尸体腐烂的味道。 还好夏亚跟阿莉西亚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全都隐秘了身形。 “这里的执政官还算聪明。”夏亚评价道,“知道隔离瘟疫的方式,就是将人隔离起来,不过,还不够严格。 而且” 夏亚看向另一侧扛着担架从他们身侧走过去的两个衣着怪异的人。 他们从头到脚都包裹着漆黑的浸油皮革,戴着黑色的皮手套,脸上戴着镶有护目镜的鸟嘴面具,极具蒸汽朋克风,身上散发着一种极其浓重的香料味。 因为他们的口鼻部位塞着棉花、樟脑、薄荷、姜,以净化吸入的空气。 一个人的头上还戴着一个宽边的皮帽,因为个人带着面照,病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这算是一个职业的徽章,手上拿着拐杖。 “这些是什么人?”阿莉西亚问道。 “戴着帽子的是医生,不戴帽子的是被金钱诱惑来的穷人,他们大多数的工作是负责搬运病人、埋葬死人、清除污物以及做许多其它的下贱工作。 除了你跟我之外,这个世界的人还没有发现病菌跟病毒的存在,所以他们面具不是为了抵御细菌,而是为了“抵御瘴气” 他们将这称之为一种难闻的空气,所以需要香料来净化。 你看,他们手上的拐杖是给病人脱衣服、指路用的,而不用接触他们,甚至不用靠得太近。” 他点头评价道,“这种程度的防护,也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阻隔病毒和细菌的。” “看起来挺可怕的。”阿莉西亚说,“但能救人就好。” “在伱眼里看起来可怕,在那些病人眼里可就更可怕了。”夏亚的目光闪动。 “因为,一旦这些人出现在社区里,就意味着这里已经有了感染者。 理论上,这些人存在的目的是为了减轻病人的痛苦,甚至拯救生命,但他们和自己的病人并没有抱太多幻想。 因为瘟疫几乎都是致命的。 当这些人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就代表着你已经在劫难逃了,这几乎是一种死亡征兆。 实际上,大多数人能做的最有用的事情就是记录他们社区的感染和死亡人数。 有时他们还在病人起草遗嘱时充当证人。 他们偶尔进行尸体解剖,试图了解这个疾病。 而他们的治疗办法” 夏亚叹了口气。 “依旧是最常见的放血疗法。 亦或者用洋葱和黄油制作膏药,根据病人的疾病程度,他们经常加入干青蛙或砒霜。 病人离死亡越近,治疗就变得越绝望和怪异。 其他的治疗方法包括在病人身上涂上水银,然后在烤箱里加热一段时间。” “这真不是在给尸体防腐吗?”阿莉西亚忍不住道。 “你在图书馆中看了很多书,里面有一些是我写的,有一些是一些早已经遗失的古人知识,所以你开阔了眼界,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加清晰的了解。 但是,这不代表,这个世界的人们就如你一样看的清楚了。 这是整个医疗体系的错,而不是这些医生的错。” 夏亚静静的看着那些带着乌鸦面具的人,低声道。 “高涨的需求让医生的收入在短短几年之内暴涨 5倍。很多没有上过医学院的江湖郎中,在高薪诱惑之下混入这些医生的队伍。 有些冒牌货利用靠近病人的机会,在病人死了之后篡改遗嘱,谋取别人的家产。 当然,之所以这些医生的队伍里能随便混个冒牌货,也是因为治疗手段太容易上手了。 不过,虽然如此,但他们的存在,其实也有着一定的积极意义。 他们既不是天使也不是死神。 他们仅仅是勇敢的个体,他们医治的也不是病人。 而是社会。” 阿莉西亚沉默了下来。 但接着,不远处的骚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女巫!” 一群卫兵,正将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强行将从她的房子中压了出来。 她的头发很乱,面色也很惊恐,但那群男人显然不会怜香惜玉,他们的面色很冷漠,甚至看向那女人的眼神中带上了一种警惕与厌恶。 “每一个女巫都说自己不是女巫。”那为首的士兵道,“你终究会被裁决所的人撕开你那拙劣的伪装。” 他对着四周的士兵冷声道,“带走!” 十二点后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你对这个世界.....应该很失望吧? 阿莉西亚皱起了眉头,因为她想起了之前在那个小镇中看到的被绑在木柱上的女人尸体。 她在妖精之乡中生活了三年,也学了一些魔法,也算上是半个魔法师。 所以,她可以感觉的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的身上,完全没有任何魔力的气息。 那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他们在做什么?”阿莉西亚皱起眉头,“他们有证据吗?就直接认定她是女巫。 而且,他们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逮捕女巫?” 夏亚默默的从身上掏出了一本书递给了阿莉西亚。 阿莉西亚下意识的接过了这本书,书名是《女巫之锤》。 “这是什么?”阿莉西亚问道。 “讨伐缴文。”夏亚调侃道。 “里面指导着人们如何侦查女巫的罪行,同时提供镇压巫术的理由。 开头就是奥斯侯爵被魔鬼附身的事情,还有你的失踪,也被他们甩在了女巫的头上。” 他点了点头,“某种意义上,他们还真的说对了。” 接着,他继续道,“还有之前那个天使降临所说的话,也被他们以某种方式进行曲解。 里面表示女巫分为两类,一类只为人卜卦、解难,罪责比较轻; 另一类则背弃天主,侍奉魔鬼,不但危害人类,还建立了魔鬼的事业,犯了严重的宗教罪。 这和信仰不纯者,糊里糊涂犯了罪不同,对这些女巫不需宽待,可判处火刑, 若其有忏悔之意,则法庭可较为宽厚处理,先绞死或吊死女巫,再施以火刑。 这一年间,这本书在南方疯狂的刊印,并且几乎人手一本。” 阿莉西亚沉默了下来,她此刻已经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了。 片刻后,她道,“无论审判的是不是女巫,也必定要经过法庭,法理是这个国家的根基之一。” “当然。”夏亚略带深意的笑道,“程序还是要走的,不过,对于女巫,法庭并不是“控告诉讼”,而是“调查诉讼”。” 阿莉西亚微微皱起眉头。 控告诉讼就是所谓的弹劾主义,源自欧洲。 若要落人于罪,必须要有人提出告发、弹劾,裁判机关才可开始诉讼程序。 法庭只是倾听原被告双方之辩论,判断控诉人提出之控诉是否有根据。 如果控诉人不能让法庭成员接受他的观点,就会被判诬告,法庭会根据诬告的严重性和造成的危害程度,惩罚控诉人。 在控告诉讼之下,往往采取公开审判与言词辩论主义。 但是调查诉讼就不一样了。 夏亚的话语还在继续,“在匿名检举后,由法官判断是否要受理调查。 控告人的身份会受到完全的保密,之后所有的费用都由受审者负担。 而要密告一个人为女巫根本不需任何实质证据。 你知道,她是怎么被抓走的吗?” 夏亚注视着远方逐渐远去的卫兵。 阿莉西亚没有言语,而夏亚则继续开口。 “举报者的理由是“他小孩曾向她丢过石头,不久之后,孩子便病发夭折”。 过去一个月前的几例甚至没有有控诉人,而是源自乡里的例如:“某人一谈到巫术便坐立难安”或“某人念珠无故断落”的传言。 法院即基于职权开启诉讼程序,裁判者兼任控诉人角色。 这种诉讼,采用秘密审讯,受审人完全与外界隔离,不知道法庭握有什么不利自己的证据,也不知道审查的内容。 而且,与外界隔离,你也应该能想象会发生什么了。” 阿莉西亚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 “所谓的审判,已经不再遵循无罪推定,而是遵循有罪推定的原则。 在严苛的审讯过程中,只想得到被指为女巫之人全部的供词。 纵使法庭同意指派律师替其辩护,律师害怕自己被指为女巫的同路人,也会一同施压要受审人认罪。 要定女巫之罪,首要且必须的证据是女巫的认罪书。 因此在这些裁判中,为了得到这些女巫的认罪书,他们一般会使用严酷的刑罚,使她们招认罪行。 而在严厉且残忍的刑罚下,我很少看见有人能不被屈打成招。 伱翻到书的第四十六页,那里还有一套标准的女巫判断准则。 只要符合其中的条件,便拥有认定她们是女巫的一样证据。 再加上女巫的自白,则一桩巫案便告成立。” 阿莉西亚便开始翻阅着这本书,很快就找到了第四十六页。 准则之一,是寻找“魔鬼标记” 魔鬼会在巫师身上留下记号,这种魔鬼标记因为被魔鬼触摸过,所以刺之不痛,亦不会出血。 因此必须剔除嫌犯全身毛发,脱衣检查身体有没有此种魔鬼标记—如凸出物、斑点、老茧、疤痕或胎记,如果找到,则以别针或小刀戳刺,观察嫌犯是否会痛。 其次就是观察巫师体重,巫师能够在空中飞行,和魔鬼进行心灵交流,因此其体重会比看起来轻。 “这个看起来体重较轻的标准是什么?”阿莉西亚问道。 夏亚耸了耸肩。 阿莉西亚的面色更加沉重了。 没有标准,就意味着,这一标准,可供法官恣意判断。 接着就是观察有无“小鬼”接近。 嫌犯会被交叉捆绑脖子与腿,独自监禁地牢两昼夜,并在囚室门上故意留一小洞,刺探有无“小鬼”从此洞进出。 而所谓的“小鬼”不过就是甲虫或老鼠之类常出现在肮脏黑暗地方的动物。 这些东西几乎每一个监牢中都会有。 最后是观察其会否流泪--巫师的另一个特征是不会流泪,不论是遭到肉体或精神折磨皆不会流出泪水。 依据魔鬼学家的说法,巫师不会流泪是因为魔鬼传授给巫师抑制法,使他们在受刑时处于出神的状态而不会疼痛。 “就在前几天。”夏亚缓缓开口道,“附近一座城镇中审判了一个女巫,当那个法官问她为什么不会哭。 她的回答是,她在之前已经遭受了太多的毒打,泪已经流干了。 但是显然,法官并未相信她。” 阿莉西亚没有再看下去,而是颤抖着闭上了双眼,“这个国家,到底怎么了?” 夏亚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三年的战乱与瘟疫让南方笼罩在恐惧中。 兵灾的不断发生、欠收与瘟疫及动物流行病层出不穷,南方的经济状况每况愈下。 生活严重受到冲击,饥饿、迷茫、不安.社会缺乏安全感,社会情绪缺乏宣泄出口。 所有天灾、人祸、瘟疫等各种乱象,充斥这片大地,社会体制崩塌,矛盾激化。 最关键的是,教会也在这些年开始衰落,神学权威动摇,并受到皇权的挑战,宗教斗争激烈。 女巫在强大的两派宗教之外,和异教徒都被划为牛鬼蛇神一类。教会认为神创世界,女巫施法乱人间,用邪恶力量控制异教徒。 人们需要一个宣泄出口,统治阶级需要一个借口,宗教更想借机灭口,强化神权。 魔鬼代言人巫师,自然就是最完美的邪恶羔羊。” “维克托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阿莉西亚咬着牙说,“竟然让教会的人这么肆无忌惮!” “如果,他也是幕后黑手之一呢?”夏亚的目光闪动。 阿莉西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夏亚。 “有石中剑在,国内正统,他或许已经无法获取了,但是,“神权”就不一定了。” 夏亚的语气很宁静。 “比异教徒更可恶的是异端。 一位天使降临在被他们所认为的异端的教堂里,这对于那些自诩正统的教徒们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冲击。 而这,也成为了维克托利用他们的资本。 他在南方扶持起了这一教派,并且驱逐了清教徒,帮助他们扩大他们的影响力。 而如果有一天,天命出现了。 维克托也可以利用这些教会驳斥天命,进一步试探神意,控制南方的舆论。 如果,神明对此并未理睬,而他也无法通过这些方法获得正统时,那么他就会进行下一步. 让这一教派,扶持他为天命。 以南方的实控区为边界,再建一国。 这是一场利益的交换,对于这一教派来说,他们会在这片大陆上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根基。 重新恢复过往的荣光与影响力。” “可这样,这些教派就不怕天谴吗?”阿莉西亚忍不住说。 “这其实很好忽悠。”夏亚轻喃,“人们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这些源自欧洲的教派,又怎么知道发生在皇都的事情,不是皇都内的某些人自导自演的呢? 人们也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你说,他们是愿意相信自己所认为的异端受到神启,还是愿意相信这是假的?” 阿莉西亚沉默了良久,片刻后,她颤抖着呼吸了一口道,“塞默勒说的很对。” 她的眼中燃烧着火焰,“他们不是神之使徒,也更加对神没有半点的敬仰。 这些自诩神之使者的教徒,剖开他们那神圣的外表,扯开那面神圣的大旗,所见的只会是比地沟里的老鼠还要肮脏的本质。” 夏亚伸出手,四周的场景瞬间变化,他们瞬间移动到了一处幽暗阴冷的地方。 这里是这座城市的地牢,几个通气孔都在下水道附近,所以空气中带着一种水沟里的恶臭,不仅如此,这里还阴冷潮湿,没有多少光线。 任何在这里久住的人就算精神上不出问题,身体上也一定会出问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夏亚跟阿莉西亚一路向前,路上路过几个牢房,不过牢房里的罪犯都没有看见他们。 最终,他们进入到了这处地牢深处的一处行刑间中。 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被绑了手脚挂在了这里,任谁看见这一幕都不会心生任何的邪念,因为,她实在是过于凄惨了。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被污蔑为女巫的女人之一。 为了验证她是否是女巫,那些拷问者将她身上的毛发全都剃光了,她原本应该有一头很漂亮的秀发,此刻却只能见到鲜血淋漓的头皮。 她身上全身各处都是血点,无数的血点汇聚成了血流顺着她的双足滴落而下,像是有有人用针一点一点的扎出来的一样,有一些地方被扎了很多次,甚至都已经溃烂了。 阿莉西亚有些不忍的转过头,但还是看了看她,“这是做什么,用刑法逼她认罪吗?” “还记得我给你看的那本书中,判断女巫的其中一个准则吗?”夏亚低声轻喃,“检查身体有没有如凸出物、斑点、老茧、疤痕或胎记之类被称之为魔鬼印记的东西。 接着用针刺看看是否会疼痛,不疼的就是魔鬼。” 他看着眼前这人,“显然,她身上并没有这些特殊的印记。但是,那些修士显然也不会甘心。 我说过了,这是一场有罪推定式的审判。 因为教会是不会错的,如果有,那只可能是这些邪恶女巫的诡计。 他们正言辞地声称那些印记是隐形的,而且有隐形印记的肌肤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即使被刺破也不会流血。 于是为了寻找所谓的隐形印记,这些修士和施刑人就用铁针反复的戳刺疑似女巫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等到她某一处的肌肤已经彻底神经坏死,再次被戳刺的时候,没感觉到疼痛。 于是这些修士就会胜利的宣布他们找到了隐形的恶魔印记,然后判处对方为女巫并处以死刑。” 阿莉西亚握紧了拳头,深呼吸了一口气,“亚瑟必须尽快拔出那把剑,布里塔尼亚,不能再让这群虫豸掌控权力了! 多拖一天,就会多一个人因此而死。” 夏亚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注视着眼前之人,声音低沉的说出了她的名字。 “玛莎莉·劳伦斯。” 昏迷中的玛莎莉只觉得耳边不知有谁再呼唤着自己,声音很好听,就像是在耳边低语。 不知为何,身上的疼痛在逐渐的消退。 她原本混沌恍惚的意识逐渐清晰,缓缓的睁开了略显沉重的眼皮。 眼前,不再是那有着丑恶嘴脸的行刑者以及修士。 而是一男一女,都是银白色的长发,身披长袍,面色俊朗的不似人间之人,像是神的使者。 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肉眼难见的圣光。 只见那个男人对着她缓缓的开口道。 “你对这个世界.应该很失望吧?”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我可以,给你另一个人生 玛莎莉不知道眼前的两个人是谁。 但听见这个问题,她沉默了良久,缓缓开口道。 “我失望的,不是这个世界。” 虽然没有了痛感,但是玛莎莉的声音已经因为那非人的折磨变的沙哑而虚弱。 “我可以给你一个复仇的机会。”夏亚静静的说,“让你死后,可以以灵魂状态,向那些人复仇。” 冗长的沉默后,她叹了口气道。 “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就更加证实了这一切都是女巫在作怪了。 他们会更加疯狂,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死。” 夏亚有些意外的看着玛莎莉,顿了顿,他饶有兴致的说,“所以,你打算放弃这个复仇的机会?” 玛莎莉的眼神暗淡了些许,片刻后,她自嘲道。 “向谁复仇呢?” 夏亚抬起眉毛。 “向那些忠诚的履行了命令的士兵,还是那些被憎恨与恐惧裹挟,愚昧的被引导了意志的人民。 我如今之所以会在此,跟这座城市中的每一个人都有关系。 但也跟他们都没关系。 而那些真正的罪魁祸首,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在哪,又是谁” 玛莎莉低垂着眼眸,声音低沉的说。 “我是一位医生。 我教义只教我要救人,而未曾教我杀人。 虽然不知道您是谁,但我能感觉到您的善意,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将放在我牢房枕头底下一份遗书,转交给一个孩子。 那是别人委托于我的东西。 她同样被审判为了女巫,昨日应该被行刑了。” 夏亚回过神来,饶有兴致的说,“那伱呢,你有什么遗言吗?” “我在这人世,已无眷顾了。” 玛莎莉声音低沉的说。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帮我,了结痛苦。” 夏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 片刻后,他开口道。 “事实上,这也原是我来此的目的,予以你解脱。” 顿了顿,他的眼睑微微收,唇角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玛莎莉缓缓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你的心中,有着属于自己的信仰以及坚守。 这在这个时代是非常难得的。”夏亚说。 “你这样的人,若是早早的进入冥府,这世界就太无趣了。 在不久的将来,一位年轻的少年,将拔出王选之剑,成为这个国家的新皇,带来希望。 你所见的一切乱象,都将由他终结。 这场荒唐的混乱背后的推手,也终将为他所造下的罪孽受到应有的惩罚。 但是,即使是天命的王,也无法孤独的面对所有的恶意与黑暗。 也是有一些东西,是他无法面对的。 比如,肉眼无法看见,但却能夺走无数人生命的敌人。 这场瘟疫,以及那些,战场之外,夺走那些战士生命的东西。” 夏亚与她的双眸对视着,玛莎莉只觉得与自己对视的,并不是一双眼眸,而是一条广袤的银河。 “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进入冥府,脱离这个污浊的世界。 以你的功绩,足以让你进入极乐之境,享受永世的快乐。 而另一种,就是继续留在人世,拯救更多人的性命。 我可以.给你另一个人生。” 玛莎莉低下头,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她不知道眼前这两个人究竟是谁。 但她觉得,他不是在说假话。 似乎是因为玛莎莉沉默的时间过于久了,夏亚饶有兴致的说。 “对这个国家彻底失望了吗?” “那个传言,是真的吗?”玛莎莉失神轻喃。 这时,阿莉西亚也认真的说道。 “我亲眼所见,那把剑现在就插在皇都的大教堂中。” 玛莎莉的视线看向说话的阿莉西亚,看着她那不像是人间能存在的面容。 她沉默了下来,无数的心绪在她的眼中流转。 恐惧、不甘、不安,她的脸上显然出现了些许挣扎。 她显然不想就这么死去,没有人想这么早死。 但她也同样恐惧于再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情。 这种痛苦,任谁都不想再遇到了。 但接着,她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事情,最终下定了决心,眼神逐渐变的清晰。 她声音沙哑的出声道。 “如果.如果我可以的话。” 夏亚的眼睑微收,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他伸出手指点在她的额头上。 “记住,无论你过去是谁。 现在,你的名字是 弗洛伦斯·南丁格尔。” 这是在玛莎莉失去意识之前,她最后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弗洛伦斯! 我的女儿,你绝对不能前往前线! 你去学习那些无用的医术我已经很反对了。 现在你又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弗洛伦斯缓缓的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不再是那阴冷潮湿的地牢,而是一处装修颇为奢华的卧室。 名贵的长毛地毯,实木的家具,甚至就连墙壁上都贴上了墙纸,虽然说不上是富丽堂皇,但也能说是非常精致。 她的家庭虽然也能说的上是富裕,但也没办法住得起这样的地方。 在她的面前,是一个衣着精致的绅士,看上去四十多岁左右,留着一个很精致的八字胡,头上也戴着金色的假发,标准的布里塔尼亚上流社会的装扮。 她的脑海中,多了很多的记忆,那是另一个,名为“弗洛伦斯·南丁格尔”的记忆。 出生在皇都的一个上流家庭。 不久前,南丁格尔同父亲一道,到南方去探望生病的祖母。 因为祖母病情加重,卧床不起,而且缺少照料,她便留在身边护理。 很快,祖母的身体大有起色。 接着老保姆盖尔太太又病倒了。弗洛伦斯又赶回家里,精心护理病入膏肓的盖尔太太。 直到老人临终,弗洛伦斯一直守候在床边,没有离开半步。 从那时候开始,弗洛伦斯就明白,想要让一个病人好的更快,护理的工作是必不可少的,还有医疗的环境也非常重要。 但在这个时代,没有一个有身份的人做护士。 做护士的,往往都是一些无知、粗鲁、酗酒、没有受过训练的女人。 医疗环境也非常恶劣,病人所在地方的卫生根本没有人去处理,脏乱且有异味,死亡率居高不下。 所以弗洛伦斯一直期望能改变这一切。 她又利用到北辰的机会,了解了那里的医疗护理工作。 在布里塔尼亚,绝大多数的医生都认为伤口感染是源自一种名为“瘴气”的原因。 但在北辰,她知晓了这世间存在着一种肉眼难见的细小生物,就是这些细小生物导致的伤口感染。 而不良的卫生环境以及各种灰尘,就是导致这些细小生物滋生的根本原因。 在那里,她学会了使用酒精以及沸水消灭这些细小生物的办法,更加坚定了医疗环境对于病人健康的影响。 甚至还在东方知晓了一种名为“麻沸散”的东西,可以用于麻醉病人,方便进行外科手术。 她在那里学习了几个月,立志要将这些知识带往布里塔尼亚。 接下来,她打算去前线,成为一个战地护士。 她的脑海中的知识跟她过去所学的一些知识开始互相印证,让她更加确定了一些东西。 随着记忆的整理,南丁格尔有些震撼的回过神来。 此刻,她也真正的意识到。 自己似乎真的拥有了一个全新的人生。 她有了爱自己的家人,有了一个十分清晰的理想与目标。 她看向自己这个人生的父亲,随着记忆的融合,她的对于眼前之人也越发的熟悉。 她深呼吸了一口,接着,眼神坚定的说。 “父亲,我已经决定了,谁都无法改变。 这个国家需要我,那些为布里塔尼亚献出生命,抛头颅洒热血的军人也需要我。” 这位老父亲听见这话,面色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气的瑟瑟发抖。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霍格沃茨 “你将她送去哪里了?” 牢房中,看着彻底消散在自己眼前的玛莎莉,阿莉西亚忍不住问道。 “只是,让她去了可以让她的知识大展身手的地方。”夏亚低声轻喃着。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因为被诬告为了女巫。”阿莉西亚说。 “没那么简单。” 夏亚沉吟了片刻,继续道。 “几十年前,有一个叫做列文虎克的人用自己制造的显微镜发现了微生物的存在,并在之后纪录观察了肌纤维、细菌、精虫、微血管中的血流。 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观察到这些人。 他的发现,虽然在欧洲掀起了不小波澜,但并未有人将这些知识应用在医疗中。 不过,在东方就不一样了。 很久之前,东方人实际上就已经知道在外科手术中,使用沸水以及火烤手术刀,可以增加病人的存活率。 不过当时,人们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将其解释为了一些阴阳五行学说。 东方人将那些显微镜观测到的东西跟自己的医术进行了验证,衍生出了最早的,系统的消毒、灭菌的方法。 不过这些技术未曾流传到欧洲跟布里塔尼亚。 这位名为玛莎莉的医生,与来自东方的医生交流过,并且认定,这场瘟疫就是源自人肉眼看不见的细菌。 并且建议当地的市政府官员严格的进行细菌的消毒以及隔离,并且严格的处理尸体。 但是显然,在这个愚昧的地方,这种细小的,肉眼无法见到的微生物的说法。 显然被那些修士认成了某种邪恶的巫术。” 这也是为什么夏亚要给南丁格尔具现出她的家世的原因。 在这个时代,没有一个像样的家世做为底蕴,是很难将新的东西推广出去的。 “这群该死的虫豸!”阿莉西亚咬着牙说,“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这会导致多少人死去!” 夏亚没有接话,而是转身道。 “走吧。” “现在去哪?” “找找她说的那份遗书。”夏亚说,“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不是吗?”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 接着,他们很快在地牢中找到了玛莎莉住过的那个牢房。 这里的环境很差,只铺着一些基础的稻草用以保温。 不过,夏亚还在是在那些稻草中,找到了一张被折叠起来的,染着鲜血的草纸。 夏亚抬起手,一只蔚蓝色的魔力蝴蝶趴在了那张草纸上,趴在那鲜血上嗅了一会儿,接着,就顺着这牢房的通风口飞了出去。 夏亚跟阿莉西亚对视了一眼,也顺着那只蓝色的蝴蝶跟了过去。 蝴蝶摇曳着翅膀摇曳着在街头巷道中飞行,寻找着与信件主人有关系的信息。 路上,夏亚看见了很多大门被画上白叉,也看见了一些直接死在街头的人,正在被瘟疫医生用担架搬往统一的地方进行处理。 一切他们所见的死亡就如同潮水般向着他们涌来。 生与死的界限变的模糊,究竟哪里是地狱,哪里又是人世。 或许就连死神,此刻也分不清了吧。 蝴蝶飞出了城市,穿过山林,穿过河流,进入到了一处农场内的仓库内,落在了一个少年的肩膀上。 这少年看上去比亚瑟小不了多少,应该也是十二十三岁左右,正靠在草垛上休息。 他的黑眼圈有些浓重,似乎是因为哭太久了,眼睛有些红肿。 他的手上拿着一片枫叶,怔怔的看着。 “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做盖沃德?”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令神经原本就很紧绷的盖沃德瞬间窜起身,面色警惕的看向声音的来源。 接着,就看见了夏亚跟阿莉西亚。 “伱们是谁?”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夏亚说,“重要的是,我们带来了什么。” 他将手中那张带血的纸,递给了盖沃德。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言。” 听见他们提起自己的母亲,盖沃德慌忙从夏亚的手中接过了信件。 信件的字迹很好看,但应该不是他母亲手写的,而是口述给别人写的。 他母亲并不识字,而且信件的语句有一些口语化。 我最爱的儿子: 孩子,妈妈好想你,但我想,妈妈应该是出不去了。 这里的人告诉我,明天,我就要被行刑了。 对不起,妈妈太怕疼了,他们告诉我,只要我签了认罪书,我就可以少受一些罪。 等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 孩子,妈妈都不敢想,这里好冷,好疼,我好害怕。 到底有没有另外的世界呢,我能见到你的外公外婆吗? 我听老人说,要走一段很长的路,怎么办,我最怕黑了。 我真的好想见到你啊,我的孩子。 妈妈这些年存了一些钱,就在那棵枫树下,有两份,一份是给你娶妻子用的,记得留着。 天要冷了,记得多穿衣服,也不要熬夜,要吃饱肚子。 以后自己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 好想跟你一起再去枫叶林啊,坐在草地上,听听你们说话,我就很开心了 还有如果,你可以埋葬我,就把我埋的离外公外婆近一些,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读到这里的时候,盖沃德拿着信纸的手就有些颤抖了。 草纸上也逐渐沾染了一些水渍。 他的声音沙哑,哽咽着说。 “她就像一个小公主,平时说话都是低声细语,只有在我病的时候,她才会勇敢的像一个英雄。 她很怕孤单,也没有什么安全感,而且也特别怕疼” 盖沃德半跪在地上,抓住了自己绞痛的心口,泪水止不住的汹涌,下巴颤抖着。 “她该有多疼啊!” 夏亚没有说话。 而阿莉西亚也同样有些红了眼,或许,她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盖沃德抬起头,泪水汹涌的眼眶中,除了痛苦之外,还有浓重的恨意。 “您说,我母亲,真的是女巫吗?”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女巫。”夏亚静静的说。 “如果说,这片土地上有什么东西是邪恶的话。 那就是.那些掌权者们那肮脏的野心。” 夏亚静静注视着跪地痛哭的盖沃德,忽的开口道。 “你,想复仇吗?” 盖沃德缓缓的抬起头,满是泪水的眼中带着一种饿狼般的渴望。 而夏亚也抬起手,一张烫金的卡片出现在手上,他将这张卡片递给了盖沃德。 卡片上什么都没有写,一片空白。 “等时机到了,卡片上会浮现出一些字。”夏亚说。 “这是一张邀请函,它会指引着你,前往一个魔法学校。 在那里,你可以学到你所无法想象的知识。 你可以拥有.足以复仇的力量。” 听见这话,盖沃德连忙接过了卡片,像是珍宝一般将其死死的握在了手中。 “你就不怕,这是什么魔鬼的陷阱吗?”夏亚调侃道。 “只要能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盖沃德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带着略显狰狞的表情,咬牙切齿的说。 “就是跟魔鬼做交易又有什么?” 看着他的表情,夏亚的眼睑微收,但没有再说什么。 “这张卡片什么时候才会显现出字?”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很快。” “那你们,也是那座学校学生吗?”盖沃德说。 “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夏亚低声轻喃。 见自己实在是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盖沃德有些泄气,接着,他又问道。 “那这座学校叫什么?” “这我倒是可以回答你。”夏亚浅笑道。 “他叫. 霍格沃茨。”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转动的齿轮 “你想做什么?” 回到城堡,阿莉西亚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不是很明显吗?”夏亚说。 “亚瑟拔剑后,首先要做的就是打赢战争,他会选择更加容易面对的西法兰的军队先入手。 最后再解决南方的事情,他无法抽出那么多的精力,他的权力也无法影响到南方。 但是时间并不等人。 而且,他们的仇,也要由他们亲自来报。 既然,这群人想让巫师成为这一切的宣泄口。 那就让他们看看,惹到真正的巫师,究竟会是怎样的后果。” 阿莉西亚走到了一侧的沙发上坐下,“那个孩子的眼神很可怕。 他跟那个玛莎莉完全是两个极端,你确定,要引荐他去那个魔法学院吗? 你可以用另一种方式给他一个复仇的机会。” “可怕吗?”夏亚扬起嘴角,“我倒是觉得,那是一个很不错的眼神。” 其实除了解决这一次猎巫事件之外,夏亚还有一个没有说的目的。 如果未来真的会出现世界末日。 那么他就需要从现在开始挑选合适的救世主了。 科技的力量需要同步发展的同时,夏亚想在这个世界中重新复苏神秘,重新将魔法的力量带入人类的世界中,以面对未来可能会出现的未知的灾难。 所以,一所教授魔法的魔法学校,是必须的。 这些魔法学校内出去的学生,将成为他的“救世主”备选。 不只是他们,亚瑟其实也是一个备选。 这个计划,实际上在一年前夏亚就已经有了。 不过一直到见到南方发生的景象的时候,才正式做出了这个决定。 而想要让魔法快速的进步,那么就必然需要依靠竞争。 白与黑的争斗夏亚觉得是必要存在的。 既然他决定以哈利波特的世界观做为让魔法重新来到这个世界的切入点。 那个孩子未来的命运,夏亚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模板。 那是在那个世界观中最强大的黑巫师之一。 那个名字叫做 盖勒特·格林德沃。 恶人得需恶人磨。 这些毫无底线的神职者,以及那些肮脏的野心家,自然要由一位残忍的黑魔王进行惩戒。 不过,他还差一个白巫师的人选。 “总觉得,伱有一些我不知道的计划。”阿莉西亚说。 经过这些年的相处,阿莉西亚对于夏亚性格已经非常了解了。 “这个学校就是你过去上过的学校吗?”阿莉西亚说。 “不。”夏亚说,“它现在还并不存在。” 阿莉西亚一愣,接着,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夏亚。 “你打算自己建这个学校?” “接下来,可能会比较忙碌了。”夏亚轻喃,“建立学校,寻找老师以及其余的闲杂人等,还有,资金的筹措。” 命运之力虽然可以让人省一些精力,但最近消耗的命运之力有点多,而且都没怎么收回,所以需要谨慎一些用。 接下来,他们之所以去莱茵河畔,夏亚也是有着收回一部分命运之力的目的。 黑朗的命运还没走完,夏亚之前在他身上收回的只是一部分利润。 他还需要对付那群神秘的教会,以及,寻找那未知的宝藏。 如果可以的话,夏亚或许还可以在背后稍微助推一把。 “以后,你就是副校长了。”夏亚对着阿莉西亚调侃道。 阿莉西亚思考了一下道,“半岛的面积很大,建一所学校是够了,妖精之乡中的那些精灵跟矮人都很适合成为老师,他们拥有很丰富的知识。 可以教授妖精文字跟矮人的锻打技术。 妖精图书馆的管理员哈图先生也可以教授神秘世界的历史以及一些杂识。 但是照顾这些孩子的人,还有这些老师的工资,学校的运行也需要经费。 你打算怎么解决?” 夏亚耸了耸肩,“问题不大。” 金钱对于他来说从来都不算是一个问题,只需要够用就行。 这个酒馆也只是因为兴趣开起来的,随时都能关。 他只需要赋予一个人某些“寻宝”类的命运,找到一些大型的宝藏,就能拥有很庞大的资金了。 在哈利波特中的魔法世界有着庞大的魔法师基础,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套经济循环。 霍格沃茨虽然不收学费,但也身处于这样的经济系统中,有着其余的经济来源。 但这个魔法世界还在起步阶段,显然是无法形成这样的经济循环的,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在他的计划中,魔法世界与科学世界是必须要分离的。 自然科学的进展虽然缓慢,但潜力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不能让魔法影响到自然科学,那才是人类的未来。 不过,其实要考虑的东西不只是这些。 比如,亚瑟跟阿莉西亚都有着特殊的命运,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魔法天赋是最顶级的那一批。 而那些孩子显然也没有像她们这样的魔法天赋,所以,就需要其余的东西进行引导,比如魔杖之类的魔法道具。 夏亚倒是可以制作类似的东西,但若是想要形成一个魔法生态,一个可以制作魔杖的人还是很有必要的。 而那些矮人显然对此并不擅长。 或者说,他们只会铸造那种重上百斤,长一米八左右,双手可持的“魔杖”。 “顺其自然就好。” 夏亚走到了卡西法身侧,给卡西法添了一根柴道。 阿莉西亚没有说话,她的视线在这四周找寻,接着,她问道。 “伊莎贝尔呢?” “这呢。” 伊莎贝尔的猫躯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调侃道。 “您们一天都不在,是去幽会了吗?” “我们去南方看了看。”阿莉西亚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便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起来。 随着她的讲述,伊莎贝尔从容的面色开始逐渐变的难看了许多,最后变的无比阴沉。 片刻后,她长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父亲为什么不把权力给他的原因。 维克托这个家伙,心里只有野心,以及那近乎偏执的权力欲,根本没有半点的国家。” 她抬起头,看向夏亚,“我打算去找亚瑟。” 夏亚有些意外的抬起眉毛,“你知道了?” “她很早就发现了。”阿莉西亚说,“你在教授亚瑟的时候,她也在旁听不是吗? 你教授给亚瑟的,几乎都是如何治理国家的知识。 前几天晚上,她跟我聊了一会儿,我将亚瑟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她。” 伊莎贝尔的灵魂离体实质化的坐在了夏亚经常坐的那张椅子上。 她的眼眸深邃,心绪流转。 “母亲死后,父亲就变的有些不对劲了,什么人都不肯相信,甚至对我们都有所戒备。 或许也是因此,他才没有将亚瑟的身份告诉我们。 布里塔尼亚拖不下去了,即使可以拖下去,人民也等不下去。 这个国家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真正能够主持大局的统治者。 而不是一个只想着权力的野心家。 亚瑟必须要去拔剑了,我可以帮助他。” “诶。”在炉膛中的卡西法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亚瑟走了,你也走了,不久之后桑尼也要走了,城堡一下子冷清下来了。” “我只是帮他熟悉一下政务。”伊莎贝尔说,“我的身体还在这儿呢,我的诅咒还没解除,不是吗?” 她看了看四周,“说实话,相比于皇宫,我会更加喜欢这里。” “就是,当皇帝有什么好的。”卡西法说。 伊莎贝尔抬起头,看向夏亚。 她清楚,亚瑟什么时候能拔出那把剑,需要看这个人点头。 卡西法燃烧着木柴,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摇曳的火光将夏亚的脸映照着忽明忽暗。 夏亚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在炉膛上加了一根木柴,片刻后,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道。 “去吧,命运的齿轮既然已经开始转动。 那么再去延后,也无意义了。 他就在撒西里的哈特家。 你现在去找他,应该还可以吃到晚饭。”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重新回到了猫躯中。 阿莉西亚站起身帮她打开了通往撒西里的门,她走到门口,转过头看向夏亚。 “我们可以通过这扇门前往皇都吗?” 夏亚思考了一下道,“让他自己前往皇都吧,既然已经决定让他独立,那么就要学会不走捷径。” “我知道了。” 伊莎贝尔转过身走出了花园。 随着啪嗒一声,大门关上,四色转盘转动,重新回到了城堡所处的空间。 窗外的雪山冰川景色随着卡西法的移动而向后掠过,浓重的黑烟喷涌着。 夏亚靠在沙发上,没有言语。 “怎么了?”阿莉西亚敏锐的察觉到了夏亚的情绪,她坐在了夏亚身侧,柔声问道。 “没什么。”夏亚轻吐出一口浊气,“只是觉得,我对命运的残酷,还是缺乏了解。” “你觉得,亚瑟不该这时候拔剑,对吗?”阿莉西亚说。 “他什么时候拔剑都可以。”夏亚轻喃,“只是,最后的结局,会有一些差别,而且,他现在不去拔剑的话。 皇都,或许要发生一些糟糕的事情了。” “什么事情?”阿莉西亚皱眉问道,“是维克托要政变了吗?” “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扬帆起航 “孩子,无论你从我这里学到多少东西,我也希望你始终记住一点。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遵循着等价交换的原则。 当你获得某些东西的时候,也要做好失去一些东西的准备。 包括人心,也是如此。 想要获得一个人的真心,也同样需要付出同等的真心。 人心,可以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也可以是这个世界上的最无价的东西。 这世上总有一些庸人。 他们费尽心力给人自己觉得珍贵的东西,舍弃了尊严,舍弃了脊梁,觉得自己已经献出了所有的真心,但却换不来任何东西。 因为,在他们舍弃了尊严,舍弃了脊梁的时候,他们的真心,也就变的廉价了。 而廉价真心,自然也只能等价交换到同样廉价的东西。 而我所教伱的这一切,则是让你的心,变的无价。” 在哈特那栋靠近峡湾的院子里。 哈特坐在靠椅上,看着那平静无波的峡湾,以及停靠在峡湾上的船只,感受着微风轻拂,沉稳的对着面前的亚瑟告诫道。 亚瑟默默的将他说的话记在了脑海中,接着,他道。 “老师说过,人心是很复杂的东西。” 哈特的眼睑微收,笑道。 “你也是人,你也有人心。 那么,你觉得你的心,是很复杂的东西吗?” 亚瑟沉默了下来,他思考了一下。 “我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应该不复杂。” “当你用复杂的眼神去看待人心的时候,人心也就复杂了。 反之,当你用简单的眼神看人心,人心也就简单了。” 哈特目光深邃的眺望远方,接着道。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言不由衷,无可奈何的事情了。 人们为了应对这些无可奈何,只能不得已的在人心之外设立围墙,在自己的脸上,戴上一张隐形的面具。 对自己厌恶,却权势强大的人阿谀奉承。 对自己喜爱,却不能为人所知的东西表达厌恶。 所以,你或许会看到一些外表友善的人,内心却如水沟般肮脏。 而一些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人,内心却无比纯洁。 但是” 哈特看向亚瑟,“这是因为人心的复杂吗?” 亚瑟沉默了下来,他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却没有系统的解释。 “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复杂啊,孩子。” 亚瑟微微张了张眼睛,哈特的话,像是一道闪电在他的脑海中划过,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接着,哈特继续道。 “但世界其实也是简单的。” 亚瑟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哈特转过头,看向一侧的峡湾。 “你看这峡湾,它连通着一片汪洋的大海,一望无际,波涛汹涌。 但你知道,大海是怎么形成的吗? 无数的水滴汇聚成溪流,溪流汇聚成江河,而江河,则汇聚成海。 人类的社会也是如此,是由无数人组成的汪洋大海。 人类是其中的融合、却又独立的个体。 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种人心,这些不同的人心,就是世界变的复杂的原因。 而做为这个社会的个体,在与其余个体相处的过程中,人们也需要通过改变自己,以及那逐渐复杂的想法,来应对那些不同个体的心。 所以,你也应该明白了。” 哈特沉吟了片刻,继续道,“人心是因世界而复杂,而世界,是因人心而复杂的。 你需要回归于本质来看。 人们为何需要应对其余人的人心? 又为何要在这样复杂的社会中生活?” “因为欲求。” 此刻,亚瑟也不再回答不出,而是根据哈特的思路回答了出来。 “是啊,就是欲求。”哈特的目光深邃,“食物、睡眠、权力、女人、金钱. 以及自尊感。 人类所拥有的一切欲望,正是人类行动根源,也是人心的根源。 所谓的欲求,便是心灵之渴。” 他看向亚瑟,目光闪烁,“而解他人心灵之渴,便能轻易掌控他人的心。” 亚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夏亚说亚瑟在你这里,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现在看来,他确实没有看错。” 这时,一侧传来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哈特转过头,接着,他就看见了一头黑猫迈着优雅的猫步向着他们走来。 就在哈特觉得自己听见的声音应该是错觉的时候,就听见这黑猫开口道。 “你就是哈特·瓦伦丁吧?” 哈特微微张大了眼睛。 “伊莎贝尔!”亚瑟从座位上起身惊喜的说,“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伊莎贝尔的猫躯体逐渐变成了一道人影,一头黑色的卷发被随意的放置在肩膀上,一席朴素的黑色长袍,但即使如此,也都无法掩饰她身上的贵气。 她没有理会亚瑟,而是看向了哈特,下巴微扬。 “我的名字叫做,伊莎贝尔·zu·布里塔尼亚。” 听到这个与国名一模一样的姓氏,哈特的瞳孔微微收缩成了一点。 那是三年前的他,做梦都没想过会遇见的人。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跟三年前的他不一样了。 他很快就缓和了心绪,从位置上起身,对着伊莎贝尔欠身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 “见过女皇陛下。” 伊莎贝尔缓缓的抬起右手。 哈特连忙接过右手,如蜻蜓点水一般吻在她的手背上,接着将手放下,又向后退了一步。 亲吻君主的手背,是表示尊敬与效忠的行为。 伊莎贝尔收回手,接着坐在了亚瑟原来的位置上,全程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不知为何,亚瑟在伊莎贝尔的身上看见了跟国王不一样的东西。 傲气? 不,更像是某种特殊的威严。 他在哈特的身上见过类似的气势,不怒自威。 仅仅只是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就让人感到了压迫感。 她看向哈特,“帮我们准备一艘船,我要带着亚瑟前往皇都。” “可是.” “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伊莎贝尔说,“现在,亚瑟将由我来教导。” 哈特也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刚刚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 虽然当初夏亚先生身侧的天使要比眼前这位女皇更好看一些,但眼前的这位女皇,简直跟那位天使异常相似。 难道说. 夏亚先生跟那位天使,是布里塔尼亚皇族的先祖! 哈特的心中泛起些许惊涛骇浪,觉得自己好像知晓了某些不得了的秘密。 他的眼中微光流转,很快就想到了现在还插在皇都的石中剑,也猜到了伊莎贝尔要将亚瑟带到皇都的原因。 这几年,来自全国各地的人纷涌而至前往高台拔出石中剑,但始终都没有人成功。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石中剑的热度也在这段时间稍有些停歇。 不过,随着战争的进一步扩大,南方瘟疫的逐渐蔓延,人们对于那位传说中的圣王的出现也越发渴望。 这个国家,太需要一位强而有力的领导者出现了。 “我明白了。”哈特说,“我现在就给您安排,让你们能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皇都。” 说着,他向院子外喊道。 “丹,进来一下。” 片刻后,一位黑衣人走了进来,将耳朵伏在他的嘴边,哈特低声轻语了几句。 丹就退出了这个地方。 片刻后,停靠在港口上的一艘船就开了过来,在这院子附近停靠。 丹再一次走了进来低声报告道,“船已经安排好,您要今天就走吗?” “今天就走。”伊莎贝尔说,“时间并不等人。” 哈特点了点头,他看向亚瑟,眼眸深邃而宁静。 “去吧,孩子,如果你找到了你想要找到的答案,那么就可以派人来找我,我可以为你提供一切帮助。 这场愚蠢的战争,是时候该终结了。” 他看向丹,“你也跟着他去一趟皇都,路上,听从这位女士的一切命令。” “是。”丹点头道。 亚瑟点了点头,郑重的跟哈特告别之后,他就跟着伊莎贝尔一起离开了这个院子,在丹的指引下走上了船。 虽然亚瑟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伊莎贝尔来通知他,那么自然是夏亚的意思。 他一直都很信任夏亚。 随着他们的上船,一直都在船上等待命令的船夫也在丹的命令下也扬起了船帆,控制着船只向着远方航去。 这艘船原本是去地中海进行贸易的,所以里面的物资很充足,足以进行数个月的航行。 船只缓缓的驶离了峡湾,进入到了汪洋大海上,沿着海岸线向着皇都的方向前行。 “将所有的帆都升起来。”伊莎贝尔对着身侧的丹道。 虽然有些疑惑,不过在来之前教父已经交代过,听从她的一切命令。 所以,他还是对着一侧的水手道。 “将船帆全部升起来。” 那水手一些疑惑的看向丹,“先生,现在不是顺风,风向有些偏斜,用纵帆就好了,横帆反而会影响航速。” 丹也看向了伊莎贝尔。 “升起来。”伊莎贝尔说。 见状,丹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的看向水手,“升起来吧。” 水手也有些郁闷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他活了这么久,倒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外行指导内行的人,觉得只要将船帆全部升起来,速度就会更快。 不过,像他这种小人物,也没办法改变这些大人物的想法,也只能遵循了。 最多也是等下事实证明了他的说法,他再收一次船帆就是了。 想着,他开始招呼起了其余的水手开始收起了船帆,横帆缓缓的升起,微风吹拂着那横帆,影响着船只的方向。 水手控制纵帆努力的调整着,很快将船只的方向调整了回来,接着,他有些无奈的看向伊莎贝尔。 好似再说,你看,是我说的那样吧? 不过伊莎贝尔的表情则没有任何的变化,只见她缓缓的开口,吐出了一个未知的音节,像是一种来自远古的语言,一种肉眼难以察觉的绿色光辉从她的身上扩散。 在那四周的水手跟丹的错愕目光下。 风向,在这一刻竟然开始变化了。 原本的斜向微风变成了顺风,而且风力十分强劲,径直的推动者船只向着皇都的方向疾驰! 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就听见伊莎贝尔道。 “接下来的一路,都会是顺风。” 然后,她就带着亚瑟一起进入了船舱中。 留下了一脸懵逼与骇然的水手们。 在他们这么多年的航行中,还从来没遇到过这这么奇怪的事情。 一句话,就令风向产生了改变。 他们将视线转移向丹,但是显然,丹也在震惊中,根本没办法给出回答。 不过接着,他又想起了亚瑟的神异。 这个与亚瑟有关的女人有一些神异,似乎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们会在皇都见到老师吗? 船舱内的房间中,亚瑟对着伊莎贝尔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出现。”伊莎贝尔目光幽邃的说,“但我想,他肯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出现在你的面前。” “哈特先生说,我去了皇都,就能终结这场战争。”亚瑟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 “等到了那,你就知道了。” “夏亚也说过。”亚瑟低声轻喃,“我会在皇都,找到一切想要的答案。” 亚瑟望向窗外波涛汹涌的海浪,船只随着海浪的汹涌起伏,和煦的微风夹杂着海水的咸幸,海鸥在那海浪上翱翔起舞。 不知为何,亚瑟的心,也随着那汹涌的海浪起伏翻腾着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为王的气魄 伊莎贝尔其实并没有改变风向,仅仅只是使用妖精魔法召唤出了风之精灵,推动着那船帆前行。 将风之精灵召唤出来之后就不用再消耗魔力了,消耗其实也不大,不能做为攻击魔法使用,就是用来进行航行的魔法。 有了风力的加持,她们几乎是没多久就到达了皇都附近的港口。 接着,她们又坐上了玛菲亚在这个港口的马车,坐了几乎快一整天,才到达皇都。 脚踩在皇都那青石铺就的街道上的那一刻,此刻的亚瑟跟在撒西里的时候相比精神萎靡了不少,满脸的疲惫。 皇都似乎在不久前刚刚下过一场雨,地上的石砖都浸润着雨水,氤氲的雾气缭绕中裹挟着淡淡的寒意,天空的云层因为排放的煤烟常年阴郁,不过空气中那种煤烟味却淡了些。 他看向怀中的伊莎贝尔,苦笑道。 “伊莎别尔,我现在已经开始想城堡了。 要是有城堡在,我们一步就可以到皇都了。 可惜之前出来的时候太着急,不然的话我肯定要把千里飞靴带上。” “你应该自己做几个备着。”伊莎贝尔说。 这时,丹也从一侧的巷道中走了出来。 “顾问,我们已经联系上了当地的玛菲亚,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住处。” 顾问说的是亚瑟,这是他在瓦伦丁家族中的职位。 不过准确的说,全名为“门外顾问”,意思是既然是瓦伦丁家族的一员,又不是瓦伦丁家族的人。 平时的时候是无关的人,但当家族遇到非常时期时就能行使出仅次于首领的权限。 伊莎贝尔抬起眉毛看向丹,“你们在皇都,也有势力吗?” “是的。”丹点头道,“皇都是我们最重要的贸易出口点,所以也要有一些人在,但更多的是负责商业贸易方向的业务,我们在皇都一直都很低调。” “你们的首领倒还挺聪明。”伊莎贝尔轻喃。 顿了顿,她道,“伱去找个地方住就好了,接下来,如果你们不想惹上麻烦的话,就先离开吧。 我们在皇都.有房产。” 丹沉默了一下道,“教父让我听从你们的命令,不过,你们要是有麻烦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们就在科尔街123b,那里我们还是有一些自保力量的。” 伊莎贝尔的眼睑微收,“你们的自保力量,还是留着自保吧,你们可没办法参合这种事情。” “你们,要去做什么?”丹忍不住问道。 伊莎贝尔的视线目视远方,低声轻喃着,“去收回一些家产。” 丹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见伊莎贝尔不愿说,他也没有再去追问,而是对着丹跟亚瑟欠身后就转身离开。 至少,他知道的是,无论是亚瑟还是伊莎贝尔,都是拥有特殊能力的。 如果就连他们两个都无法解决的事情,对于在皇都中留存的玛菲亚来说,确实是无法面对的。 亚瑟跟伊莎贝尔没有在这里过多的停留,而是前往了过去酒吧存在的贝瑞街。 他们想要找到酒吧所在的入口,但是显然,夏亚用魔法封锁了那里,但过去的亚瑟跟伊莎贝尔都是可以直接突破封锁从柱子里钻进去的,但是现在估计撞破了墙都进不去。 虽然早有准备,但亚瑟还是稍稍低落了些许。 “他这人心硬的很。”伊莎贝尔说。 “我知道,老师是为了我好。”亚瑟低声轻喃,“接下来,我们去巴力大教堂吗?” “直接去。”伊莎贝尔说,“不要浪费时间。” 亚瑟点了点头,不过,就在他准备前往教堂的时候,远方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了十分吵杂的声音。 街道的拐角处零星跑来了一些人,不过接着,越来越多。 人们惊恐的在街道上奔跑,尖叫声跟哭喊声此起彼伏,一些人甚至大包小包的背着行李,向着城外的方向跑去。 街道上,许多人牵来了自己的马车,往上面丢着自己的行李。 亚瑟皱起眉头,他伸出手抓住了一个正在逃跑的人的手臂。 “怎么了?” “进来了,西西法兰的军队打进来了!” “什么?”伊莎贝尔猛的张大了眼睛,“罗米镇怎么可能会失守!” 那人显然并不想回答,而是接着直接挣脱了亚瑟的手,向着城外跑去。 这时,丹也不知从哪一个小巷跑了出来,他的视线焦急的在这汹涌的人群中找寻,很快就发现了亚瑟跟伊莎贝尔。 他快步上前,面无血色的说,“顾问,我们的人得到消息,西法兰的军队突破了防线,进入了罗米尔镇。” “先冷静一下。”亚瑟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丹声音低沉的说,“听说是前线的人传来的情报,骑着马连夜狂奔到的皇都,说完情报人就死了。” “可是,罗米尔镇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失守呢?”亚瑟有些难以置信。 罗米尔镇就是当初阿莉西亚在变成老人之后前往雪原的时候经过的小镇。 那里有两条山脉,是布里塔尼亚防御来自欧洲敌人的重要屏障,山脉之间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去,十分狭窄,几乎是撒西里的峡湾一样的天险。 只要有足够的兵力跟资源支撑,只要将领稍微有一点脑子,就不可能会失守。 当然,一旦失守,军队只要再奔袭一百多公里的平原,就能直接攻入皇都。 这些年,皇都迅速扩张,城墙要么被拆除,要么就是大多数的居住区都建在了城墙外,或者说,那两个山脉就是皇都城墙。 而现在,城墙被攻破了。 “皇家凯尔特骑兵呢?”伊莎贝尔皱眉问道,“驻守在皇都的凯尔特骑兵呢?”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是”丹的话语顿了顿,“仅仅只是依靠皇家凯尔特骑兵,我觉得应该守不住,失去了玛丽亚大山脉的阻隔,皇都又没有城墙,那么军队大概是要进行巷战了,到时候.” 丹沉默了下来。 “那里怎么可能会失守呢” 伊莎贝尔皱起眉头,但忽的,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这个该死的,杂碎!” 亚瑟有些疑惑的看向伊莎贝尔,“怎么了?”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以皇都为诱饵的陷阱。”伊莎贝尔阴沉着脸说。 亚瑟思考了一下,低声轻喃。 “等西法兰的军队都进来,他们再切断山脉入口,切断他们的后援退路,或许可以吃下这一支主力军队。 但是西法兰的军队真的会上钩吗?” “皇都这么大的诱饵,谁都会失去理智。”伊莎贝尔低声轻喃,“况且,谁又能想到有人会拿皇都做为诱饵呢?” “对啊。”亚瑟疑惑的说,“为什么指挥者要这么做?” “拿皇都当诱饵,万一皇都出了什么事,那对于布里塔尼亚来说,绝对是一次元气大伤的重大打击。 他就真的这么自信的觉得这个计划一定可以成功吗? 就算他们成功重新截断了入口,已经进入平原的西法兰军队跟外界的军队联合起来夹击他们怎们办? 罗米尔镇的防守难度会呈现几何倍数的提升,就算有支援也是如此。 用皇都为诱饵,沉没成本太大了。” “或许,在他的眼里,皇都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伊莎贝尔低声轻喃着,他想起了夏亚跟阿莉西亚在南方的见闻。 如果说,维克托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在南方建一个新国,那么,皇都对于他来说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但对于敌人来说却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诱饵。 如果能借此缓解来自西法兰帝国的压力,那么他就能抽出兵力全力应对西牙帝国,彻底终结这场在在布里塔尼亚国土上的战争。 而如果让他终结了这场战争,他的功绩就足以抹平皇都守卫上的不利,甚至威望更甚。 当然,如果那位天命的皇帝在他终结这场战争之前出现,并且成功终结了这场战争,那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战争是最快,也是最容易获得功绩的方式,没有了战争,那位天命的皇帝就无法快速的获取威望。 维克托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选择了以皇都为诱饵这种冒险又激进的方式,加快战争的进程。 现在这场战争已经逐渐的陷入焦灼,无论是对方还是布里塔尼亚都迫切的需要寻求改变。 维克托的这一手,其实也正是布里塔尼亚以及西法兰的共同期望。 不过,最终究竟是谁获得了利益,那还要看战斗的结果了。 “皇都可是有一百多万人!”亚瑟难以置信的说,“这么多人,就这么舍弃了?” “为了权力,没什么不是他不可以舍弃了。”伊莎贝尔的眼中也满是寒意。 “布里塔尼亚绝大多数的贵族可都在皇都!”亚瑟说,“他就不怕招惹到这些贵族吗?” “大概在一周前”丹的声音在一侧传来,“摄政王维克托在距离皇都一百公里外的伯明克堡举行他女儿的十八岁成人礼。 邀请了很多贵族参加,绝大多数维克托一系的贵族都离开了皇都。 而一部分他的反对者,则觉得战争时期不该如此铺张浪费,所以留在了皇都。 所以.” “留在这里的都是维克托的反对者。”伊莎贝尔面色阴沉的说。 丹在一侧道,“顾问,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亚瑟没有说话,他望向逐渐汹涌,甚至逐渐将街道堵塞的人流。 皇都后方是广袤的平原,躲藏在皇都中至少还有掩体,而如果通过平原逃离,西法兰的骑兵可以轻易追上。 但是,如果待在皇都,那基本上也是等死。 像这种侵略战争,侵略者一旦攻入皇都,那么也必定会烧杀抢掠一波。 “伊莎贝尔。”亚瑟背对着她道,“既然那个人的目的,是为了引诱敌人深入,在之后切断玛丽亚大山脉的入口,全歼进入平原的敌人。 他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毁灭皇都。 那么,我们只要守住皇都,拖一些时间就可以了,对吧?” “理论上,是这样的。”伊莎贝尔点头道,“但是,皇都的守卫应该非常有限。 三年前,我了解过这些东西。 我们最主要的敌人是西牙帝国,所有的兵力部署都是以防御西牙帝国为目的的。 大部分的主力都在南方。 而北方的皇都,则以防守为主,因为有玛丽亚大山脉的存在,军队的部署其实不多。 为了保证能切断玛丽亚大山脉的入口,维克托应该把大部分可以带的主力都隐藏在了那附近。 皇家凯尔特骑士团虽然是精锐,但是数量太少了,再加上附近的驻军也是不够的。 但是,这些有限的军队要面对西法兰军队的主力。 我保守估计,西法兰军的数量,起码是皇都驻军的十倍以上! 皇都没有大城墙,大概率要进行巷战,而布里塔尼亚的骑兵在巷战中战力会被极大的削弱。 想要守住皇都,简直难度登天。” 她看着亚瑟,凝重的说,“或许.我们要选择更理智一些的方法。” 亚瑟沉默了下来,他站在原地,看着四周的人。 人们惊慌的呼喊声以及哭泣声如同大海上波涛汹涌的海浪,一波又一波的呼啸着,冲击着他灵魂深处的堤坝。 他抿了抿嘴唇,声音低沉的说。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这些声音了,伊莎贝尔。 就在几年前,在鹰角镇。 那是一片极其可怖炼狱。 从那天开始,我对夏亚说过了。 我要改变这一切,我要让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个角落。 三年前,我没有力量,什么都无法改变。 但现在,我不一样了,我更加强大,也更加清楚我要做什么。” 伊莎贝尔沉默了片刻道,“但是,你所要面对的敌人,可能数以万计。” “那我就以一敌万。” 伊莎贝尔抬眸注视着亚瑟,看着这个她在不久之前才知道是自己亲弟弟的少年,目光流转。 在她的眼里,亚瑟其实依旧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跟着亚瑟一起回皇都的原因。 她并不放心把布里塔尼亚交给他。 但是现在,伊莎贝尔觉得,她在亚瑟的身上,见到了一个皇帝应有的东西。 伊莎贝尔忽然想起了几年前,夏亚对于拿破仑在瓦格拉姆战役上的表现的评价。 如拿破仑一样,此刻的亚瑟不是莽夫,也不是神经错乱的亡命之徒。 相反,他很理智。 他知道敌人的强大,也知道自己身处危险中。 但即使如此,他也依旧未曾后退。 为了保护自己应该保护的东西。 贯彻自己应该贯彻的信念。 堂堂正正的直面着自己的敌人。 并且期待着,击败他们。 这是,为王的气魄。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于此刻诞生! 伊莎贝尔忽然释然的一笑,她没有再去劝阻,而是继续道。 “你有什么计划吗?” 亚瑟皱眉沉思,“既然皇都最精锐的部队是皇家凯尔特骑兵,那我们就得尽量避免巷战,在皇都外的平原上阻击西法兰的部队。 我觉得那些骑兵应该也会这么想,所以,我打算去支援他们。” 伊莎贝尔颔首,“去吧,孩子,后续支援的事情,我会给你想办法。” 亚瑟点了点头,接着就准备从背后抽出自己的剑,但忽的,他的面色凝滞住了。 他有些慌张的抓了抓身后并不存在的剑柄。 “怎么了?”伊莎贝尔说。 “我的剑没带过来。”亚瑟面色难看的说。 伊莎贝尔根本没有给亚瑟准备的时间,在哈特的院子里的时候就直接坐船来皇都了,来不及带行李。 身为一位剑士,剑就是自己的双手,这是非常致命的。 “这样吗。”伊莎贝尔的目光闪动,“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地方,有一把适合你用的剑。” “哪里?”亚瑟问道。 “巴力大教堂。”伊莎贝尔说,“那里的高台上,插了一把剑。” 亚瑟没有去询问那里为什么会插着一把剑,他对于伊莎贝尔是非常信任的。 他也没有浪费时间,在向伊莎贝尔告别之后,径直的往巴力大教堂赶去。 “巴力大教堂中插下的剑.”一侧的丹忍不住道,“那不是选择天命的石中剑吗?” “伱以为,他这个名字,是因何而起的?” 目送着亚瑟的离去,伊莎贝尔低声轻喃着。 “做好.迎接新皇的准备吧。” 因为西法兰军队的到来,皇都内部变的异常的混乱,人们惊慌的四处逃窜,一百多万人涌动起来的景象是非常震撼的。 皇都内部的一些贵族马车拉着惊人的财富,将主干道堵塞的水泄不通。 叫骂声以及各种争吵声不断,而在商业区,甚至还有一些流氓借此机会在各种商店里打砸抢,虽然有秘密警察在努力的维持秩序,不过还是有些无济于事。 混乱与恐惧充斥着这座城市,但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这里不同于鹰角镇,那里满打满算不到万人。 这里的人口是数以百万计。 但这里的人不同于撒西里人的团结,像他们那样联合起来暴动也是基本不可能的。 等到西法兰人打进这座城市,这些人就是一个又一个等待屠戮的猪仔,鲜血与死亡将遍布这个地方。 虽然亚瑟对于那些贵族深痛欲绝,但这座城市绝大多数的人民是无辜的。 他们舍弃了田地来到了这座城市,只为给自己的家人寻求活下去的机会。 他们已经活的够痛苦了,不能再遭受这样的苦难。 亚瑟在那城市间跳跃,很快就来到了巴力大教堂。 因为石中剑的存在,巴力大教堂的人流要比三年前要增加了整整十倍。 虽然现在处于战争,但皇都的旅游经济却因此被盘活了。 或许,所有布里塔尼亚人都无比渴望这一位拥有能力的新皇出现,打破他们此刻的现状。 不过,因为西法兰帝国的军队,这里的人已经基本上跑光了,但是依旧有一些神职人员在这里惊慌的走动。 巴力大教堂内有不少布里塔尼亚帝国的文化遗产,这些神职人员正在紧急的将这些遗产转移到地下室中。 亚瑟没有理会这些人,直接进入到了教堂内,很快就看见了插在教堂高台上的那把石中剑。 剑身没入了一半,看那还在外面的那部分剑身散发的寒芒,就足以证明这是一把好剑了。 上面的黄金跟宝石的装饰也点缀的恰到好处,没有一点庸俗感。 亚瑟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他缓步走到了剑台前。 不过也在这时,一侧的传来了一道声音。 “你是谁,怎么还在这里?” 亚瑟转过头,一位穿着白色长袍,手上抱着画质的神职人员正皱眉看着他。 看上去三十多岁,国字脸,胡子拉碴,眼眸深邃。 当初维克托在任免仪式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是普尼的下位,长老会的长老之一,海登。 “我来这里借个东西。”亚瑟说。 海登微微皱起眉头,“这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怎么了,长老?” 一群神职者也从一侧的长廊走了过来,手上各自都拿着一些资料。 “这里有个孩子说要来借些东西。”海登说。 “估计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流氓,来找值钱东西的。”其中一个神职者说。 另一个神职者看向亚瑟对着他喊道,“喂!快离开这里,不然的话我就去叫秘密警察了!” “抱歉,不过我不是小偷。” 亚瑟带着歉意说。 “我真的是来借东西的,用完我就还回来。” 海登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亚瑟则有些等不太及了,他转过身,直接伸出手握上了那剑柄。 见到他的目标,四周的神职者都一时间都有些无奈。 心想着这是哪来的愣头青,连这剑的来历都不知道? 来教堂尝试拔剑的人没有百万也有数十万了,没有一个能挪动那把剑分毫的。 他们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就准备快点将手上的东西进行转移。 海登的眉头逐渐舒展,他也有些无奈。 “那东西你是拔不出来的,孩子,那可是” 话到此处,他的声音瞬间停滞住了。 四周准备离开的神职者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看着海登。 只见他张着眼睛,嘴巴微张,满脸的骇然。 那些神职者们疑也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教堂内部的高台,瞳孔,微微收缩。 虽然有一些阻力,但那把近百万人都未曾拔出的圣剑,此刻,竟然开始缓缓的向外移动,逐渐露出了当初那位神使带来时的全貌. 他们的呼吸,略显停滞。 不过在亚瑟准备将那把剑彻底拔出的时候,却无法再拔出了。 身后那些看着这一切的神职者保持着那嘴巴张大,瞪着双目的状态。。 时间,在此刻似乎停滞了下来。 而也在此刻,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真的准备好,接受这份命运了吗?” 在亚瑟的面前,夏亚的身影缓缓出现,依旧是那一身白色的,一尘不染的魔法袍,以及那一头白色的中长发,眼眸宁静而深邃。 在他的身侧,一头硕大的雄师的身影也缓缓出现。 “老师!桑尼!”亚瑟惊喜的说。 但忽的,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了手上握着的石中剑。 此刻,他也终于注意到了上面所书写的文字。 “拔出此剑者,将是不列颠尼亚全境的皇帝。” 亚瑟想起了夏亚上一次跟他道别的时候说的话。 他说,只要自己来到巴力大教堂,就会知道一切的答案。 伊莎贝尔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想起了夏亚这几年对自己的教导以及引导。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脑海中逐渐的连成了线。 他有些无措的看向夏亚。 “你若是想要改变这个国家,拔出这把剑,就能让你拥有改变这个国家的资本。” 夏亚注视着亚瑟。 “你的名字,叫做亚瑟·布里塔尼亚。 而你的父亲,是先皇摩瑞亚·布里塔尼亚。 你的姐姐,是现任皇帝,伊莎贝尔·布里塔尼亚。 你拥有着全布里塔尼亚最正统的继承权。 而这把剑,也可以给你神权的承认。” “伊莎贝尔跟阿莉西亚,是我的姐姐。”亚瑟失神轻喃,“您在接我离开孤儿院的时候跟我说过,我有三个姐姐还活着。” 夏亚的话还在继续。 “你拥有一切成为这个国家最高统治者的法理。 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做到万人之上。 但是” 他的话语顿了顿。 “命运.向来是残酷的。 也正如哈特教你的那样。 当你获得了某些东西时,实际上也失去了某些东西。 在未来,你结局或许并不美好。” 夏亚凝视着亚瑟,漆黑的双眸中带着不知意味的深邃。 “你现在还有一个机会。 是否真的决定接受这一份命运。” 亚瑟看着手中的剑柄,他并未松手,而是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他问道。 “未来,我成功改变这个国家了吗?” 夏亚笑了笑,他点了点头,“是的。” 顿了顿,他继续问道。 “贫民窟消失了吗? 那些底层的人民,获得了自己应有的尊严了吗?” “这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不过.” 夏亚的话语顿了顿,目光闪动。 “你会为这一切打下结实的基础。” “既然如此,那就够了。” 这位有着火焰般的火红短发,天空一般透彻、温柔的绿色眼眸的青年,对着自己的导师,露出了一个坚定的笑容。 这笑容是那样的真挚,温和。 他的回答也是如此的简单、认真。 既然人民在未来会因他获得应有的尊严。 那么并不美好的结局或许也只是对他一人而言的。 那既然如此. 这就足够了。 夏亚的眼中目光流转,而时间,也在这一刻开始流动。 身后的那些神职者的眼神逐渐的恢复清明,在他们惊骇的眼神下。 少年没有任何犹豫的拔出了那把圣剑! 布里塔尼亚的统治者,于此刻诞生!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凯尔特骑士团 于此同时的另一边。 皇都与玛丽亚大山脉的平原边缘。 一群骑兵正在那严正以待。 他们个个身姿挺拔,眼神坚毅,身下的战马也都是高大精壮。 红色的特殊军服穿在他们身上则更添了一丝英武。 他们的数量很庞大,大概有数千人左右,在这平原上站成了线阵。 他们一言不发,就连身下的战马都无比安静,一动不动,寂静无声。 如果不是他们面前被风吹起又落下的落叶,甚至会有一种时间被暂停的错觉。 一位手上扛着旗枪的男人骑着战马在这些骑兵的面前来回走动,他有着一头火红的中长发,五官轮廓清晰,眼眸深邃且坚毅。 旗枪上的红色旗帜随着微风而飞扬,上面则是用金色的线条勾勒出的一个狰狞的狼头。 那是皇家凯尔特骑士团的标志。 布里塔尼亚最精锐的骑兵,也是皇都最后的屏障。 只听命于皇帝,就连维克托都无权命令。 而那位扛着旗帜的男人,则是皇家凯尔特骑士团的团长—沃尔夫。 含义是“狼”。 “诸位!” 这位骑士的声音浑厚而磁性,穿透力也强,甚至能够传达到了数千米外。 “你们应该清楚,我们与敌人的数量差距。 我也不清楚,支援何时会来。 或许,我等已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可以说,此战,乃必败之战! 但是,是战,是退,我想你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将手中的旗帜一甩,杆尖指向了他们的后方,旗帜迎风飞扬。 “我们的身后,即是皇都! 我等已无路可退! 此战,无关胜负,只关乎信仰与尊严! 我们需要告诉这些西法兰人一个道理。 无论是谁! 敢侵犯我们的土地。 我们就敢跟他们, 血战到底!” 沃尔夫的嘶吼声在这片地界回荡着,他的双目赤红,血液翻腾。 而在他面前的骑士们,则依旧昂首挺胸,他们眼中没有畏惧,没有惊慌,更无人后退。 很快,在平原的尽头,一群排列整齐,荷枪实弹的军队正匀速向着他们这边赶来。 他们没有动作,只是等待着最佳的冲锋时机。 而沃尔夫的话还在继续。 “知道,为什么皇家凯尔特骑士团的旗帜,是一只红狼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火红色的狼,那是鲜血的颜色。 红狼,就是浴血的狼! 这亦是骑士团的信条! 在狼的世界里, 没有捕捉不到的猎物, 只有不肯追赶的决心! 没有争夺不到的食物, 只有不敢挑战的勇气! 在大潘帕斯的平原上,只要团结,狼群奔袭之下,就是狮熊都得退让三分!” 看着逐渐靠近的西法兰的军队,沃尔夫缓缓的咧开了嘴角,露出了自己那狰狞锋锐的牙齿。 “布里塔尼亚的儿郎啊! 沸腾起你们的血液! 此刻,平原已至,正是狼群奔袭之时!!” 随着话语落下的那一刻,这些骑士几乎像是被克隆一样,同步的举起了手中的骑枪,将其夹在腋下,对准了远方的军队。 沃尔夫将旗帜的杆尖对准了远方的军队,怒吼道。 “冲锋!!!!” 随着话语落下的那一刻,万马崩腾,大地震颤。 骑士们排成横排向着远方的军队,毫无犹豫的发起了冲锋,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那些西法兰的军队显然也察觉到了不远处向着他们奔袭而来的骑兵。 为首的将军看向了一侧的副官,副官随即吹响了手中的号角。 军队后方的战鼓也开始敲响,这些军人们排成纵队,像是连体婴儿一般随着鼓点往前走着,虽然看上去略显僵硬。 但这是这个时代最实用的军阵。 因为燧发枪的命中率非常低,最终的落点跟瞄点是具有非常大的差距的,开枪的时候燧发枪也会散发非常大的浓烟遮挡视线,所以就必须要排成队列增加射击面积,以达到最大的杀伤效果。 而且也因为不影响后面部队进行第二轮射击,军队必须令行禁止。 他们以方阵站在原地,第一排手中举着枪对准了远方向着他们冲击来的骑兵。 他们没有立即开枪,燧发枪的射程有限,射的早了伤害有限,而射的晚了则会被骑兵冲击阵势。 这些士兵们屏气凝神,感受着大地的颤动,他们的内心也在颤动着。 随着士官的一声令下。 “砰砰砰彭!” 数十杆燧发枪一同发射,散发的浓烟遮蔽了他们的视线,浓重的火药味涌入他们的鼻腔,他们已经习惯这种味道了。 无数的弹丸形成弹幕射中了前端的一些骑兵。 骑兵们随着倒下的战马一同摔在了地上,但于此同时,身后的骑兵踏过同伴的尸体紧随而上。 在那些步兵准备第二轮齐射的时候,骑兵来到了他们的跟前。 “轰!!!” 第一个撞入阵列的骑枪瞬间洞穿了两人的胸膛,脚下的战马裹挟着强大的冲击力狠狠的撞在了一些人的身上,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的声响传来。 无数的骑兵如同海啸一般冲击着步兵前线,裹挟着摧枯拉朽的气势碾过他们的身体,他们的骄傲,他们的灵魂。 在火枪完全普及之前,线列骑兵其实消亡过一段时间。 当时步兵为了对付线列骑兵,装备了大量长度6米左右的长矛,遇到线列骑兵冲击,就把长矛斜插在地上,由蹲着的长矛手扶持,列出和刺猬身上长刺一样密集的几层长矛阵。 而后面站着的都是劲弩手,等到骑兵接近到10几米内才发射,就是板甲重骑也对这种长矛阵无可奈何,硬冲长矛阵的话,那会双方伤亡差不多。 而1个重甲骑兵的价格显然远超过1个长矛手,在这种长矛劲弩大阵流行开来以后,欧洲的线列骑兵实际已经消亡了。 然而,在火枪取代长矛和劲弩后,欧洲的线列骑兵反而是浴火重生了。 因为火枪的刺刀长度不够,对付不了线列骑兵的长矛,所以这时的线列骑兵盔甲也不要了,排成三排百多骑横队冲过去扎就足以摧枯拉朽。 火枪兵的刺刀阵遇到线列骑兵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所以在开阔地带野战,一群火枪步兵要是没有拒马工事,没有己方线列骑兵配合,那遇到对方线列骑兵冲锋几乎无法抵挡。 而做为布里塔尼亚最为精锐的骑兵,他们的军事素质自然也毋庸置疑。 这一波的冲锋,完全可以用排山倒海来形容。 在冲入敌阵之后,他们直接丢弃了手中骑枪,拔出了挂在腰间的马刀,从枪骑兵变成了骠骑兵。 经过刚刚那一次冲击,这些步兵们的心气被瓦解。 骠骑兵们就如同狼入羊群一般疯狂的杀戮着。 而那些摔下马的人呢,则拿起了大口径的短枪,迅速占领关键阵地,组成阵列变成了龙骑兵进行步战。 这就是皇家凯尔特骑兵,可以适应任何骑兵的打法。 强势的狼群奔袭之下,这些步兵的方阵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溃败。 骑士团并非是毫无目的的奔袭,他们距离同伴不会太远,看似在杀戮,但却在迅速的组成军阵,将这些步兵的军阵进行切割,径直的往方阵核心,那些指挥官可能的所在地冲击。 而另一部分骑士则迅速的脱离方阵,拉开距离,准备进行下一波的奔袭冲击,随时冲散这些军人对于内部负责斩首任务的骑兵包围。 这一支部队上过的战场或许不多,但每一次,都能给敌人以重创。 站在远方山坡之上,这支西法兰军队的主要统帅,少将桑切斯正略显震撼的看着那踏着同伴的尸体向着他冲击而来的凯尔特骑兵。 那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青年,不过他实际上已经三十多岁了,但对于他这个职位来说,能以这个年纪成为少将,几乎是非常少见的。 “真是一群令人惊叹的部队啊。”桑切斯感慨道。 “出征布里塔尼亚之前,我就听说人说过了凯尔特骑兵的锋锐。 今天能亲眼所见,真是不虚此行。 难怪,能在这片土地上拥有如此广袤的国土。” 一侧的副官道,“要撤退吗?” “元帅的命令是让我们在罗米尔镇休整一下,等待后续的大部队驻扎罗米尔镇,彻底占住玛丽亚大峡谷后,再对皇都发起总攻。 虽然我们夺取罗米尔镇看上去很合理,但也无法保证这不是敌人的陷阱。” 他们突破那道防线,夺取罗米尔镇的方法并不算复杂。 他们找到了一个来自罗米尔镇的当地人,并且通过金钱收买了他,让他引领着他们找到了一条只有罗米尔镇的当地人知道的路。 从雪原上绕路迂回至罗米尔镇守卫的身后,并且让那人乘着夜色在布里塔尼亚军人的晚饭中下药。 在凌晨三点敌人最为疲惫的时候发起总攻,两面夹击之下,击碎了那号称抵天之墙的玛丽亚山脉防线。 这一方案则正是桑切斯想的。 玛丽亚山脉防线有数百年没被人攻破了,所以,达成这个成就的桑切斯此刻的自然是意气风发。 “以皇都为诱饵的陷阱?”桑切斯鄙夷的反问道,“是我们疯了还是那位维克托摄政王疯了? 他难道觉得,皇都之所以是皇都,只是因为那里的贵族吗? 没了皇都,整个布里塔尼亚的经济都会得到毁灭性的打击。” 桑切斯显然不相信这个可能性。 “布里塔尼亚皇都的油水可不得了,那里的女人有不少都是混血,一个个长的比我们西法兰人的女人好看多了,特别是布里塔尼亚皇族的皇女,迷的恩斯特陛下甚至愿意开启这场动用全国之力的战争。。 等到攻入皇都,我可以让伱们在皇都随意的大抢三天三夜! 那里面的黄金、古董还有女人,都是你们的!” 听见桑切斯的讲述,身侧的几个军人的眼中也都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他看着远方的军队,眼中跃动着光辉。 “西法兰的军队,从来没有后退的道理! 既然是骑兵,那么自然也得用我西法兰的骑兵来对付! 传令下去,从将左右两翼的骑兵调过来,组成线列骑兵跟步兵配合与那些枪骑兵对冲。 内部步兵组成圆阵,刺刀对敌,对付在内部厮杀的骠骑!” “是!” 桑切斯站在山坡上,俯瞰着穿插于军阵中的凯尔特骑兵。 “他们既然是精锐,那么我就出动五倍,甚至是十倍的兵力! 他们能以一敌十,能以一敌百吗!?”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去见证.....新皇的诞生。 皇宫内部此刻也有些纷乱,一些女仆跟内部的侍从们慌乱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甚至还在抢夺着皇宫内的财物。 军队一旦打入皇都,皇宫也必然是首先要来的地方。 “莎拉!这是我的。” “这是我的,我一早就看上这个了!” 几个侍女在互相抢夺着皇宫内部摆放的东方瓷器,甚至为此争吵着,大打出手。 “那是皇族的。” 一侧传来的声音令她们停下了动作。 她们猛的转过头,见到来人,她们不可思议的张大了眼睛。 伊莎贝尔就站在她们的面前,冷冷的看着她们。 她们慌忙的将瓷器放回原位,连忙半跪在地上,低下头。 “陛陛下,您您回来了!?” “怎么,我回来,你们不高兴吗?”伊莎贝尔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们。 “没没有!” 那女仆慌张的抬起头,“是是大总管让我们拿的,他说,等西法兰人的军队打进来,这些东西不是被他们抢了,就是被砸了。 与其这样,那还不如给布里塔尼亚人,这是.他的原话。” 伊莎贝尔的眉头稍稍舒展,她没有再去为难这两个女仆,而是道。 “法斯特在皇宫吗?” “在皇宫外维持秩序。”那侍女道。 “去把还在皇都的,所有能说的上话的,都叫到议事厅来。”伊莎贝尔目视着前方,一边走一边道。 “就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愿意来了的就来,不愿意来的,就永远不要来了。” “是!” 那几个女仆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带着些许欣喜。 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抵挡西法兰帝国的军队。 但伊莎贝尔回来了,她们也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她们连忙起身,快步的向外小跑着,将这一切的信息传达给外界的人。 丹此刻还跟着伊莎贝尔,哈特命令他保护好这位女士,所以他不得不遵守。 他的视线从她们的身上回过神来,又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他第一次进入皇宫。 说实话,瓦伦丁家族的宅邸已经是他见过最豪华的地方了,所以在瓦伦丁家族中,他们将那个宅邸称之为足以比拟皇宫的地方。 不过现在,丹是再也不会这么说了。 其实在伊莎贝尔说出自己要去皇宫的时候,丹就已经对于她的身份有所猜测,毕竟能有这样的容貌跟气质的人,找遍全布里塔尼亚都不一定能找到。 他跟着伊莎贝尔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推开一扇有两个他那么高的大门,进入到了一个金色的大厅内部。 富丽堂皇的大理石地板,教堂一般的大彩窗,甚至顶上还有一些艺术家精心设计的浮雕,可见大教堂式的气派。 而在这个金色大厅的前方高台之上,一个金色的皇座就那么伫立于中间。 伊莎贝尔径直的上前,坐在那皇位上,眼眸注视着不远处半开着的大门,右手手肘靠在扶手上,手背拖着右脸,静静的等待着。 丹则站在一侧,并未言语。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法斯特率先走了进来,在看见伊莎贝尔后,他的眼睛直接就亮了,高兴的说。 “伊莎贝尔,你终于回来了! 你这几年,到底去哪了?” 他快步上前,打算来到伊莎贝尔的面前,不过接着,下一刻,她就听见伊莎贝尔冷声道。 “跪下。” 法斯特的脚步一滞,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她依旧是那个动作,手背拖着右脸,慵懒的靠在一侧,没有忿怒,也没有喜悦。 但那双毫无波动的眼眸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法斯特的面色变了变,但还是半跪在了原地,低下了头。 片刻后,伊莎贝尔那低沉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禁军呢?” 法斯特抬起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久前,摄政王.也就是维克托亲王借走了禁军去支援罗米尔小镇了。” 顿了顿,他道,“西法兰帝国的军队马上就要进攻皇都了,我手底下还有一支千人的军队,他们就在外面等待。 接下来,就由他们来护送您前往伯明克堡吧。” 伊莎贝尔轻吐出了一口浊气,语气也加重了些许。 “我说.禁军呢?” 法斯特的嘴唇无意识的微张,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却无法说出来,他与伊莎贝尔的眼眸对视。 她的眼神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冷漠,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但那无形的压力也令法斯特的额头隐隐的冒出了些许冷汗,他下意识的躲开她的视线,低下了头,略显结巴的说。 “应应该在雪原。” 皇位上伊莎贝尔下巴微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方的法斯特,片刻后,她开口道。 “法斯特,伱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你当作我的丈夫吗?” 法斯特有些迷茫的抬起头。 “因为你背后的势力很简单,除了一个高贵的出身之外,你的家族没落到甚至连南方一些最穷的贵族都不如。 而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但是显然,我对你的纵容,让你的脑海中多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你要明白一件事,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我可以给你,也可以随时收回去。 我只想要一条听话的狗。 而不是一条.对谁都能摇尾巴的狗。” 法斯特的呼吸有些粗重,这种毫无疑问的羞辱令他的面色迅速涨红,他抬起头看着伊莎贝尔,缓缓的站了起来,眼神凶狠的说。 “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伊莎贝尔吗? 你现在还可以号令多少人? 掌控多少军队?” 他的血管在充血,握紧了拳头径直的走向了高台上的伊莎贝尔。 “你以为,你现在这个位置,还能坐多久? 就算不被维克托夺取皇位,就是未来会出现的那个天命,也足以让你这个位置尴尬无比!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里高高在上!” 他来到伊莎贝尔的跟前,眼中闪过刹那的狠戾,抬起手就准备给她一巴掌。 一侧的丹见状不妙立即就准备走上前去拦下他。 不过下一刻。 “轰!!!” 一道汹涌的狂风自伊莎贝尔的身上汹涌了出来,冲击在了法斯特的身上,瞬间将他冲飞了十几米远,重重的撞在了地上,接着在那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滑行了数米远。 法斯特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因为这一撞击而移位了,他重重的咳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他那身颇为华贵的礼服。 接着,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惊疑不定的看向高坐在皇位上的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也在看着他,只不过眼眸中带上了浓重的厌恶。 “真是个养不熟的东西。” 不知为何,伊莎贝尔在此刻忽然产生了一种疲惫感。 这种疲惫感,源自她母亲去世的那天,在她父亲去世后,这种疲惫感就越发浓重了。 那一切的勾心斗角,权力算计,还有各种提心吊胆的情绪都在加重着这种疲惫感。 她忽然想起了前不久在阿尔卑斯山的针叶林中,围着火炉,煮着茶,一起闲聊着的日子。 那是她这辈子最放松的时刻。 这种疲惫感越浓重,跟在城堡的那些日子的对比也就更加强烈。 说起来,她已经出来很久了 不过,他要先为亚瑟做完她该做的事情。 她看向法斯特,冷冷的说。 “给你二十分钟,用飞鸽通知禁军,切断玛丽亚大山脉。 不然的话,我可以随时以叛国罪,将你处死!” 伊莎贝尔的眼眸中充斥着杀意,令法斯特感到如坠冰窟。 不过,也在此刻,大门外走进了很多人,一些还留在皇都中的贵族,皇都秘察厅的厅长哈古斯,还有那位皇族的宗族长老。 还有她的妹妹,尤金尼亚·布里塔尼亚。 “伊莎贝尔!” 看见伊莎贝尔真的回来了,尤金尼亚高兴的走上前来。 “你这几年到底去哪了?” 这倒是发自肺腑的,她虽然也有一定的野心,但她的能力跟她的野心并不匹配。 她无法面对维克托,相比于让这么一个自己完全看不爽的外人夺取了皇位,她自然乐意看到伊莎贝尔回来。 不过很快,她就注意到了地上躺着,嘴角还挂着鲜血的法斯特。 她的眼中微光流转,很快就想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她对着法斯特讥讽道。 “看起来,你这条对谁都能摇尾巴的蠢狗失宠了。” 伊莎贝尔没有理会尤金尼亚,而是看向哈古斯。 “皇都内部大概还有多少秘察?” “一千多人,都在维持秩序。”哈古斯道。 “让他们告诉皇都的人民。” 伊莎贝尔缓缓出声。 “天命已经出现,石中剑,也有了自己的主人。 让他们不用惊慌。 皇都,不会有的。” 伊莎贝尔的这句话显然要比她回来还要令人震惊,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微微张大了眼睛,那比较沉稳的宗老也皱起了眉头。 “什么?”哈古斯有些错愕,“石中剑被.被拔出来了,什么时候?” “应该不久之后就会来消息了。” 伊莎贝尔目光深邃的看着议事厅的门口,大概在几分钟后,刚刚亲眼见证了亚瑟拔出石中剑的长老会成员海登急促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道。 “诸位大人们,石石中剑被人拔出来了!” “是谁?”宗老问道。 “一位十几岁的少年。”海登激动的说,“拔出剑后,骑着一头巨大的狮子直接往北边跑了,应该失去前线战场了。” “你认识吗?”宗老问道,“是皇族,还是贵族?” 海登回忆了一下,“不认识,至少在皇都,我从未见过他。” 宗老跟其余的几个老贵族都皱起了眉头。 不过接着,他们就听见伊莎贝尔道。 “那个孩子的名字,叫做亚尔·zu·布里塔尼亚。” 听见这姓氏,在场的几个皇都全都微微收缩了瞳孔,错愕的看向她。 “是摩瑞亚·布里塔尼亚与皇后安雅的幼子,亦是我的亲弟弟。 做为嫡子,他,是布里塔尼亚最为正统的继承人。 亦是神选的天命!” “这不可能!”尤金尼亚忍不住道,“母亲什么时候.” 话到此处,尤金尼亚忽的愣在了原地,因为她也想起了自己母亲死之前,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 “那个孩子.竟然活着。”尤金尼亚失神轻喃。 宗老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皱起了的眉头微微舒展。 于他来说,谁坐上皇位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布里塔尼亚属于皇族就可以了。 “现在,他前往了前线,并且决定誓死守卫皇都。” 伊莎贝尔的话语还在继续。 “哈古斯。” “在。”哈古斯低头道。 “派人传达我的命令,调动附近城镇中所有能调动的兵力,包括民兵团、秘察,全部前往罗米尔平原.” 伊莎贝尔的眼中闪着光辉。 “去见证新皇的诞生。”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我听说过你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在罗米尔平原的战场一处较高的小丘上,夏亚跟阿莉西亚一人躺着一张老头乐,静静的看着远方的战场。 在他们的中间,则摆放着一张桌子,桌面摆放着一套茶具,茶壶内的茶水正在冒着蒸腾的热气,溢散的茶香沁人心肺。 就是远方骑兵奔腾溅起的烟尘,以及那随着微风飘来的血腥味有些影响感观。 “这一支骑兵团可真是惊人。”夏亚目光灼灼的感叹道,“应该可以比的上那哥萨克骑兵了。 在这片平原上,他们足以一挡十。 但可惜.” 夏亚的话语顿了顿,“敌人远是他们的十倍不止。” 阿莉西亚略带担忧的看着那远方的战场,随着凯尔特骑兵发起的第三波的冲击,他们的脚下已经有很多尸体了。 有敌人的,也有他们自己的,但是,那一望无际的西法兰的军队,就犹如一场倾盆的大雨,无数的雨滴密密麻麻散落大地。 这些雨水一点一点的浇灭着那如火焰一般赤红的骑兵们。 但却未能冷却那些骑兵们心中的热血。 “维克托的军队,打算什么动手?”阿莉西亚问道。 “或许.是打算等待这一支骑兵的落幕吧。”夏亚低声轻喃。 “一支,不听命于他的精锐,对于他未来的计划来说,反而是一个阻碍。” 阿莉西亚咬着牙说,“外来的侵略者还没赶出去,他就开始盘算着怎么打内战了。 为了一己之私,去坑害这些保家卫国的英雄。 就这器量与格局,根本没有资格成为皇帝!” “伊莎贝尔已经在尽力的调动军队了。”夏亚拿起一侧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接着拿起轻泯了一口。 “但是,军队的调动是需要时间的,短时间内.” 他看向远方那扛着旗帜在敌人的军阵中厮杀的沃尔夫,低声轻喃着。 “就只能等待希望了.” 沃尔夫的身体此刻已经被鲜血染的红了,他的双目赤红,也不知道是因为沸腾的热血,还是别人的血液飞入了眼中。 他在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呼吸都有些粗重,不过即使如此,他也依旧在举着那杆旗帜。 他看向四周,自己过去的手足同伴在一个又一个倒下,他们的攻势也一次比一次的虚弱。 随着他们逐渐弱下的军势,敌人的军队,也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沃尔夫在成为骑士团的团长这几年来,大大小小的战争也经历了不少了,但还从未有过如此的无力感。 但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 此战,是必败之战。 他转过头,看向了远方的山头,他们已经试探了很多次了,那个地方,绝对就是这一支军队领导者的所在地。 想要击溃这支军队,守住皇都。 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控制着战马迅速的与军队拉开距离,剩余的骑兵团也一同跟他汇合。 不过仍旧有一些龙骑兵在与那些军队纠缠。 看着远方的军队,沃尔夫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战场上的硝烟吹着他手中的旗枪上的旗帜飞扬。 他身后的其余战友也或多或少受了伤,有的甚至被砍了手臂,简单的止血后仍在坚持着。 他们的精神以及体力都到达了极限。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冲锋了。 沃尔夫拍了拍身下那匹跟了自己许多年的战马。 “老伙计,最后拜托你一次了。”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调节着身体的机能,缓解着自己心中激荡的情绪。 接着,他提起一口气,大声吼道。 “骑士团!” 他的眼神瞬间锐利,抬起手中的旗枪,对准了远方的山头,面色狰狞的怒吼着。 “冲锋!!!!” “吁!!!” 战马再一次的发出嘶吼,这群骑兵鼓足了最后的精神,向着敌人的发起了最后一次冲锋。 这一次的冲锋依旧具有着十足的气势。 但西法兰后续的部队已经赶到,他们甚至用火炮对着骑兵的阵列进行轰炸,虽然战马的速度足以躲避炮火,但依旧有一些被命中,直接连带着战马轰炸成了肉末。 不过很快,骑兵再一次的冲入方阵。 但可惜,他们手中的骑枪已经丢弃了,冲击力有限,而且他们结成圆形的刺刀阵后,非常克制他们的骠骑的打法。 他们已经无法像前几次冲锋一样一下击溃敌军阵形了。 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也依旧拼尽全力,踏着自己同伴的尸体向着远方的山头奔袭着! 但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此刻的骑兵团,想要突破层层的防线突袭到敌人的指挥营地。 除非是他们发生了重大失误,否则的话绝对不可能。 但也正如沃尔夫之前所说的那样。 他们表达的是一个态度,一个信念。 他们的冲锋的目的也早已不是胜利,而是他们的尊严,他们的荣耀。 平原上的狼,终将逝于平原。 马背上的骑士,也终将逝于马背上。 忽的,敌人的流弹击中了沃尔夫的战马,他整个人随着倒下的战马一同摔在了地上。 沃尔夫在地上翻滚了数圈,四周的西法兰的军队随即拥了上来。 他附近的一些凯尔特骑兵见状目次欲裂的怒吼道。 “团长!” “不要管我!”沃尔夫怒吼着回应,“不要停下,冲锋!这是最后的机会!” 他一手旗枪,一手马刀,嘶吼着直接迎着那些军人冲了上去,他凭借着身体素质以及旗枪的长度杀了几个涌上来的西法兰的军人。 但接着,他就因为体力不支被一个西法兰军人的刺刀刺中了肩膀,踉跄的倒在了地上。 鲜血染将他的红衣染的更加鲜艳了,他的精神有些涣散与恍惚。 看着四周涌上来的敌人。 沃尔夫知道,此刻,他大限已至。 不过,从他选择成为军人的那一刻开始,在战场上战死,就已经是他毕生的愿望了。 所以,他此刻的心情倒是十分宁静。 他放松着身体,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锵!” 伴随着一声剑刃交击的声音。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他有些疑惑的睁开双眼。 一把剑横在了他的身前,将所有的刺刀挡了下来。 剑刃散发着锋锐寒芒,剑身上刻画着一段字。 “拔出此剑者,即为不列颠尼亚全境的皇帝。” 沃尔夫的瞳孔,在那瞬间张大。 做为负责守卫皇都的骑士,他自然也知道关于石中剑的传说。 他甚至还在不久前尝试去拔过。 虽然并未成功,但那把石中剑的样子却深深的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的视线顺着剑刃往上,那熟悉无比的黄金与宝石的装饰,逐渐印入眼帘。 接着,他就看见了那持剑的俊朗少年。 火红的短发,如天空一般透彻的眼眸。 只见他轻轻将剑一抬,那几西法兰的军人瞬间被一股巨力弹开,而后,一道剑芒闪过。 那几人的脖颈上瞬间多出了一道血口,鲜血喷涌之下,直接倒在了地上。 接着,解决完这些敌人后,亚瑟看向沃尔夫。 “你的名字,是叫做沃尔夫,对吧? 我听说过你,帝国的锋刃,红狼沃尔夫。 战死沙场虽然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 但我想,帝国,还需要伱的存在。” 少年对着他伸出了手,露出了一个爽朗、真挚的笑容,如撕开阴云的太阳,驱散着他心中的迷雾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见证吧! 沃尔夫回过神来,借着他的手缓缓起身。 忽的,他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张大了眼睛喊道。 “小心!” “吼!” 随着一头巨兽的低吼。 沃尔夫看见了一头体型大到不可思议的狮子不知从何处冲了过来,直接将亚瑟旁边一个尝试开冷枪的人类撞飞了数十米远。 那头狮子跑了几步,来到了亚瑟的身侧,嘴唇外翻,对着那四周尝试涌上来的敌人第一次用了全力发出了一声咆哮。 “吼!!!!” 狮吼的穿透力极强,震耳欲聋,整个方圆十公里以内的存在都听的清清楚楚。 好似天崩地裂,地动山摇,战场的军人们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锤子重重的砸了一下,嗡嗡的响,更加从心底产生了一种没由来的恐惧。 那是食物链的上位者对于下位者天然的压制。 那些马匹不安的走动着,那些骑兵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其控制住。 人们看向守在亚瑟身旁的那头硕大的狮子,眼中带上了些许恐惧,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上前。 “他叫桑尼,是我最重要的伙伴。”亚瑟对着他解释道。 顿了顿,他的视线在四周找寻,“敌人的指挥官在哪,你知道吗?” 沃尔夫回过神来,指向了北方的一处山坡,“我们已经试探了很多次了,应该就在那里。 所有的阵列的变换都是以那里为中心的。” 亚瑟点了点头,他看向沃尔夫,抬起手,妖精的文字在他的手中出现,打入了沃尔夫的身体中。 沃尔夫只觉得自己的疲惫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缓解,自己肩膀上还有其余几个地方的伤势也在迅速恢复。 他回过神来,自己那匹跟了自己多年的战马也被治疗好了伤势,来到了沃尔夫的身侧。 “我的名字,叫做亚瑟·zu·布里塔尼亚。”亚瑟转过头,看向远方,“摩瑞亚的第五子,女皇伊莎贝尔,是我的姐姐。” 沃尔夫微微张大了眼眸,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如果再加上他手中的石中剑。 那么他. “帝国的锋刃,红狼沃尔夫。” 亚瑟叫出了他的名号,他看向他。 “你愿意,成为我手中锋刃,陪我再冲锋一次吗? 为了帝国与你背后的一切。” 沃尔夫注视着他的双眸,眼睛是心灵之窗,一个人的眼神往往会印照着一个人的内心。 与他所见的那些口口声声将这个国家挂在嘴上,但所作所为,却都是为一己私欲的贵族。 他的眼神很清澈,真挚。 为布里塔尼亚带来希望的,天命之王吗. 沃尔夫那黯淡猩红眼眸中再一次的跃动起了些许光辉。 对他着亚瑟低下了自己的头,同时,将右手放在自己的心上。 “当然,乐意之至,吾皇。” 亚瑟显然没有去纠正他最后那个称呼的意思,而是翻身跳到了桑尼的身上。 而沃尔夫也于此同时捡起了地上的旗枪跟马刀,跳上了自己的战马,对着远方被围攻的骑士们怒吼道。 “全体都有! 刺刀阵形!” 他的旗枪在划过,指向远方山头。 “随我,冲锋!!!” “吼!!” 桑尼兴奋的怒吼了一声,带着亚瑟径直的向着远方的山头冲了过去,沃尔夫没有任何犹豫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而其余的骑士也好似被某种士气所鼓舞,一同跟在了沃尔夫的后面。 剩下的不到千位的骑士护卫着亚瑟的两翼,形成了一个三角阵形,突入了人流涌动的步兵阵营中。 无数的枪弹射向亚瑟,但都被他精湛的剑术抵挡,他的周身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隐形的屏障,阻隔了一部分来自前方的伤害。 而那些组成圆阵,无比克制骠骑兵的刺刀阵,也在桑尼跟亚瑟的冲击下溃散。 只要阵形溃散,那么这些手持马刀的凯尔特骑兵们,就能对他们进行降维式的打击。 此刻的他们,就宛如一辆叠上了装甲的坦克,对这群步兵予以碾压式的冲击。 而他们的目标,山坡之上的西法兰帝国的少将桑切斯则面色阴沉的看着这一切。 看着那原本被他们的军势蚕食殆尽,此刻却重新焕发活力的凯尔特骑士团。 “那个骑狮少年是谁?” “不知道,我们的情报中没有任何的关于他的信息。”那副官道,“要撤退吗?” “我说了,西法兰的军队没有撤退的道理!”桑切斯厉声道。 顿了顿,他道,“将所有的炮口都转移到这边!” 副官的面色变了变,“可是,我们的人。” “伱是指挥者,还是我是指挥者?”桑切斯毫不留情的反问道。 副官挣扎了一会儿,接着低头道,“是。” 接着,他拿起了手中的小号,开始对炮兵下达了命令。 炮兵们调转了跑口,直接对准了正在奔袭的骑兵们,在进行了简单的校准之后。 “彭!彭!彭!……” 数百门的炮火形成了密集的弹雨,向着骑兵阵型轰来。 一些落在了他们自己人的阵地中,一些打空,但还有一些射中了骑兵团。 不过还好,仅仅只是一些马匹受伤了。 但接着,那些炮兵们在矫正了炮口后,又进行了一轮射击! 数百发炮弹在空中划过了一个优美的弧度,这一次炮火无比精准,眼看就要命中亚瑟! 只见亚瑟曲着膝盖站在桑尼的背上,一手抓着它的鬃毛,一手持着石中剑,随着它背部的起伏适应着它的奔跑。 忽的,在四周人们那惊骇的眼神下,亚瑟借着狮背高高的跃起了十几米! 剑刃从下至上的挥砍而去,炮弹还未曾落地,就在空中被剑刃的锋锐一分为二。 之后,亚瑟又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这非人的一幕,令整片战场都有些寂静。 不过,只有亚瑟知道,虽然他的力量跟速度要比一般人强,而且也拥有着一些魔法。 但他的魔力跟体力都是有限的,这里的人太多了,就算他能在心理上过的了那关,身体上也过不了。 虽然刚刚因为亚瑟,重新组织起了凯尔特骑士团的冲锋。 但无论是战马还是人的体力,实际上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如果继续跟着他冲锋,伤亡或许会非常可怕。 想要获胜,要么就从精神上震慑千军,要么就是直接斩杀掉敌人的指挥官。 亚瑟思考了一下,估算了一下自己跟那敌人指挥官所处的距离。 没有任何犹豫,他双手握住剑把,剑刃指天。 虽然会瞬间榨干自己的魔力,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但这是他拔出这剑之后,所必须要做的。 他身上所背负的,已经不是他一人的意志。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周遭的魔力开始沸腾,翻滚起来,耀眼光焰开始在剑身上荡漾,那是石中剑上的魔力增幅跟他的魔力与空气震荡产生的奇妙景色。 不过即使如此,亚瑟仍旧在使用妖精文字,他低声轻喃着文字。 “锋锐。” “增幅。” “巨大化。” 皇都内。 拥挤的街道已经很久没有流动过了,人们的惊慌与叫骂声越来越大,心中的绝望也越发浓重。 一位被母亲拥抱在怀里的孩童抬头问道。 “妈妈,我们会死吗?” 那位母亲没有说话,只是咬着嘴唇,死死的抱着她。 身侧的几个中年人双眼含泪,用双手抱着头,在低声哽咽着。 布里塔尼亚这些年也不是没发生过战争。 他们清楚西法兰的军队一旦攻入皇都,到底会发生什么。 他们的土地、财富、女人甚至他们孩童的生命,都将面临威胁。 孩童的眼神黯了黯,雾蒙蒙的天空像是一块巨大的裹尸布,让城市的街道越发昏暗了。 不过,也在这时,孩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他抬起头,指向远方。 “那里是什么?” 母亲以及四周的人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微微张大了眼睛。 随着亚瑟每念出一句,石中剑的光辉就耀眼一分。 他吸引着四面八方的魔力,将其凝聚成无数的光点在空中漂浮着,像是无数只闪耀着白金色光辉的萤火虫,将这片区域笼罩在光的海洋中。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圣剑上越来越闪耀的光辉,被那梦幻般的色彩所吸引。 凝视着那光柱,就连那桑切斯的眼中都带上了些许失神,忘记了危险将至。 从皇城中赶来支援的第一波的军队也在此刻到达,所有的军民以及将领,此刻有都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的呼吸几近停止,让人为之炫目的星之光,从大地向天边的界限开始延生,仿佛要夺走着半边天空一样。 山丘之上,正在观战的夏亚缓缓的咧开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无比愉悦的笑容。 阿莉西亚皱起眉头,“这么大的魔力波动,他的魔力会被一下榨干吧?” “但这也是唯一的选择,他要击溃的,从来都不是这支军队,而是,军心.” 夏亚从那老头乐上下来,看着远方闪耀的光辉,眼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愉悦。 “阿莉西亚,记住这一天,这是传奇的开幕! 他的意志,将于今日为起始,贯彻至终!” 夏亚张开双手,声音逐渐激昂,似是对着阿莉西亚,又似是对着这个帝国、这个世界,如同一场歌舞剧开始前的报幕。 “见证吧,永恒之王的史诗,将于今日高歌!” 随着他话语落下的那一刻,剑士对着远方的山头挥出了长剑! 凝视着将视网膜充满,仿佛将天地都要贯穿的光柱。 无论是普通的民众还是军人,甚至是身处皇都,正在逃亡的人民,都仿佛见到了这一光柱。 所有人的气息,在此刻凝固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今后所要背负的东西. 光,持续而闪热的贯穿了地平线的天空,那仿佛能将森罗万象全部毁灭的灼热闪光前,途经的一切遮挡物全都被吞噬。 耀眼的光辉倒映在桑切斯的眼眸中。 在那短短的几十秒内,他的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一般闪过了无数的回忆。 他忽的想起了在不久之前,从布里塔尼亚中流传出来的传说。 那传说中的石中剑出现在了布里塔尼亚的土地上。 未来,将会有一位天命的皇帝出现,来统治这个国家,带来希望。 不过当时,所有的西法兰高层都认为,这是布里塔尼亚想要震慑其余国家,安抚内部人民的蠢招。 但是现在看来,天真的,是他们啊。 桑切斯闭上了双眼,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亚瑟现在的魔力有限,这个时代的空气中所存在的魔力也有限,所以并未持续多久。 待光茫散去,一道长达数百米,宽数米的深沟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而桑切斯所在的山头,也被轰出了一个大口。 整片战场一片的寂静。 只有硝烟在战场上弥漫着。 这时,不知从何处来的号角声响彻了这片战场。 那些西法兰帝国的士兵好像是得到了什么宣泄口,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就跑,一些人甚至害怕跑的太慢,还将身上的武器给丢了。 那些炮、枪械甚至是军刀都被丢在了原地。 亚瑟的这一发光炮,彻底击碎了他们的战斗意志。 在身后的森林中,赶来的那些军人、民兵们也略显失神的看着这一幕,哈古斯率领着秘察也在其中。 他注视着远方那被光炮轰出来的深沟,看着那非人之力造成的破坏。 注视着那位英姿勃发的少年。 “那就是,天命之王吗。”马克失神轻喃。 “马克。”哈古斯低声轻喃,“你还记得,不列颠的传说中,亚瑟王的墓碑上写的是什么吗?” “过去与未来之王,亚瑟王长眠于此。”马克开口道,他在石中剑插下去的时候就去仔细的研究了亚瑟王传奇。 “人们始终相信,亚瑟王并未死去。”哈古斯声音低沉的说,“在人民需要他的时候,他会再一次出现。” 马克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看向亚瑟,“您的意思是。” “亚瑟王,复活了。”哈古斯失神轻喃,“他降生到了布里塔尼亚,成为了皇室的血脉。” 马克心中在激荡着,他看向了远方的亚瑟,虽然听上去很奇幻,但在看到刚刚耀眼的光辉之后,没有谁会怀疑这种说法。 不过,就在他们心情激荡的时候,亚瑟腿脚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沃尔夫的面色变了变,快马加鞭的跑了过去来到了他的跟前,不过在确定他只是脱力昏了过去之后,微微松了口气。 他转过头看向四周残留的骑兵团成员,来之前,他们大概有五千多人,现在已经不剩一千人了。 如果不是亚瑟的话,他们现在已经全部阵亡了。 而这 沃尔夫微微握紧了拳头,玛丽亚山脉突然失守,后方无援,这种事情也过于巧合了 亚瑟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他只感觉自己浑身酸痛,像是全身上下被人暴打了一遍一样。 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简单但却温馨的房间,木质的地板,墙壁也是木质的,窗帘简单且朴素,与布里塔尼亚的主流装修很不同。 不过,令他感到惊喜的是,夏亚就在他的身侧坐着,一手拿着大茶杯,一手拿着茶托,在轻泯着红茶。 桑尼也在房间里,四肢张开趴在地上睡觉。 “这里是皇宫,你母亲过去住的地方。” “我的母亲。”亚瑟的眼神暗淡了些许,他看了看四周,“老师,我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没见过你的母亲。”夏亚说,“不过,伱可以去问问伊莎贝尔,她应该对此很有话语权。” 亚瑟沉默了下来。 “这个时代的魔力很稀薄。”夏亚抬起手中的茶杯轻泯了一口,“所以,石中剑也没办法从四周的空气中汲取多少魔力。 这也是你会脱力的原因。 那种光炮的使用需要谨慎一些。” “我明白了。”亚瑟说。 “还有就是,伊莎贝尔说,下午会为你举行加冕仪式,跟维克托当初任命摄政王的时候一样的流程。 现在是特殊的时期,一切的流程都得从简,在皇都的人民面前宣告你的存在,就足够了。 你现在还有时间起来洗漱一下。” “这么快?”亚瑟有些慌张的从床上起来,“我还没准备好呢。” “时局并不等你,昨天晚上,在你昏迷之后,埋伏在玛丽亚大山脉的禁军出手了。 他们成功抢回了罗米尔镇,但是 在维克托原本的计划中。 他在伯明克堡还准备了一支军队,在西法兰的军队进攻皇都的时候,他会恰到好处的率领着“天兵”出现在皇都,拯救皇都的人民。 但你出现了,这支军队就“不存在了”。 维克托亲王连夜赶回了南边,给出的理由是需要亲自去前线督战。 失去了支援的罗米尔镇被两面夹击,虽然伊莎贝尔组织起来的部队起到了作用,但依旧是损失惨重。 现在虽然罗米尔镇依旧守住了,但仍旧岌岌可危。 伊莎贝尔从西边调了一支军队过来,大概十万人,主要用来防御北辰跟北俄帝国,不过现在他们在打欧洲,就都调过来了。 加上零星的一些部队,你们手里,大概有二十万人左右。 但是联军有四十万人。” “联军?” “东边的敌人可不只是一个西法兰。”夏亚低声轻喃,“起码有两个以上的国家的军队组成了联军,他们都想瓜分布里塔尼亚。 虽然表面上看是一比二,但是你们这边真正意义上有战斗力的,实际上只有十二万人左右。 伊莎贝尔想让你去参加这场战争。 军功可以让你快速的在国内获得威望。 如果东边的事情能解决,你们也就能全力应对南边的事情了。” “我明白了。” 亚瑟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虽然现在他很疲惫,但现实却并没有给他时间。 他从床上跳了下来,直接走出了这个房间。 刚走出门,亚瑟就被那些一早就在门口等待的女仆拉走了,她们给亚瑟穿上了一件军装。 有些类似于德系的军服,很修身,让人看上去挺拔精神,特别是她们将亚瑟的头发往后梳成了背头,看上去就更加精神了。 深蓝色的,酷似棉被王的斗篷披在了他的身上。 斗篷使用高级的深蓝色天鹅绒,镶着白色绸缎,金色的链章于前端,巴掌大的勋章也挂在斗篷上,那是骑士勋章,代表着他也同样是凯尔特骑士团的一员。 皇家凯尔特骑士团,全部都得听从这个勋章的拥有者。 不只是斗篷,军服上也有很多勋章,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特殊的意义。 一切都无需他考虑,所有的事情皇室都已经安排好了。 所以,一直到穿上军服,亚瑟都有些懵。 如果是在几天前,他是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成为一个这么庞大的超级帝国的统治者。 不过既然命运已经将他推到了这里,他也只能接受。 而且,也正如导师说的那样,若是想要改变这个国家,手中的权力,是必不可少的。 “本来应该为您亲自定做一套的,但现在太急了,只能用摩瑞亚陛下登基的时候用的军服了,他年轻的时候跟您的身形很相似。”女仆长一边整理着亚瑟的衣角一边说。 “请跟我来,我们直接去场地,殿下。” 女仆长指引着亚瑟走出了皇宫,门口已经停靠了一辆很豪华的露天马车。 比维克托当初任免的时候坐的差不多,甚至更加豪华一些,上面有一些金箔,在阳光下散发着灼灼的微光。 而且不同的是,前端有很多皇家凯尔特骑兵穿着铠甲,骑着战马,沃尔夫就在前端,在静静注视着他。 伊莎贝尔已经在教堂等着了,她将亲自为亚瑟戴上皇冠。 亚瑟坐上马车,走过一条被树荫遮蔽的长道,随着马车驶离皇宫。 哗然的声浪从不远处传来。 无数的人流遍布了亚瑟的视线,人们努力的往前挤着,纷纷想要看看这位拔出了石中剑的天命的真容。 亚瑟那俊朗的外表在精心装扮下被无限的扩大着。 上到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下到七八岁的小女孩,在见到亚瑟的那一刻就被击中了内心,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即使是男性此刻也不得不惊叹几句。 禁军们努力的维持着秩序,以免发生踩踏事件。 海啸般的声浪此起彼伏,大多都是在赞美着亚瑟以及欢呼着万岁。 这比起维克托当初继任的时候声势可浩大的多。 毕竟他在拔出剑的那一天就拯救了整个皇都的人,有这种人气是必然的。 女仆长之前就交代过了,所以亚瑟回以微笑与挥手。 看着四周的人海,听着人群的呼啸,他的眼神出现了些许恍惚。 有的人,在这样的一幕中,他会看见权力,看见至高无上的地位,欲望与野心会无休止的扩张。 他们肆无忌惮,将一切当作理所当然,甚至害怕这载舟之水将其倾覆,用尽方式压迫人民,许多皇帝便是如此,他们的结局显而易见。 而亚瑟则不一样,他看见的是一张张期盼的脸,看见他们兴奋与激动的表情下,那对于幸福的期待与向往。 他的脑海中还浮现出了其余的画面,那是不被允许出现在这条街道上迎接他的人群。 那是一张张绝望而麻木的脸,他们的眼中甚至毫无期待,只有为了活着而活着的麻木与空洞。 那也是这个国家的空洞,而这个空洞在未来会越来越大。 那是,他今后所要背负的东西 下一章可能还是要等明天早上发了,码完睡觉然后起来改改再发会保证些质量,不然太困了,根本改不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人心 登基仪式一切从简之后,实际上举办的也非常快,前往教堂,在人们的注视下被伊莎贝尔放上皇冠。 之后,他就是这个幅员辽阔,人口数千万的庞大帝国的统治者了。 不过在加冕之后,伊莎贝尔还是留在了皇宫。 虽然亚瑟在夏亚这里学习了很多的知识,纸面上的知识跟实践还是不同的。 而且,亚瑟需要带兵打仗,内部的巨量政务他不能兼顾,所以也需要伊莎贝尔来监国。 在亚瑟的注意力在西法兰帝国的时候,南方的正在发生的事情也不能不管。 虽然无法直接影响到南方,但伊莎贝尔可以以各种方式进行施压,警告那群人不要做的过于肆无忌惮。 在亚瑟王的传说中,亚瑟王治理国家的时候,负责成为顾问以及辅助亚瑟治理国家的是梅林。 所以某种意义上,这份工作是夏亚做的。 这倒是让夏亚清闲了不少,能让他有更多的时间跟阿莉西亚一起享受生活。 某种意义上,除了尤金尼亚,亚瑟的这几个姐姐,都很能干。 不过没过几天,伊莎贝尔从东方调来的军队就到达了罗米尔镇进行修正。 而亚瑟也在这天,与这支军队的将领们在罗米尔镇正式进行了会面。 由于被西法兰帝国占领过一次,他们的军队在这里烧杀抢掠,许多房屋都被焚烧了,许多人无家可归,所以这里能看见许多的帐篷。 帝国索性接管了这里,在皇都附近为罗米尔镇的人置换了农田,将他们安置在了皇都周围的农村中。 而这里的农田跟房屋则全部都被军队接管。 在罗米尔镇的军队驻地内。 亚瑟拉开帐篷的帘子走了进去,他此刻依旧穿着登基的时候穿着的军服。 那是代表着全军统帅的军服,布里塔尼亚的皇帝在登基的那一天起,就同时继任了全军统帅的职位。 见到亚瑟的军服,坐在这里面的几个老将军显然也明白了亚瑟的身份。 他们齐齐起身,对着亚瑟行了一个基本礼仪。 “陛下。” 这支军队驻守的地方是在北洲,所以亚洲血统的人比较多,也有一部分是混血的,大概在三十到五十岁左右,还有几个头发半白的老者。 “既然我穿着这件衣服,那就叫我统帅就好了。”亚瑟笑道。 他缓步上前,坐在了放置在帐篷中间的一张椅子上。 “想必,诸位应该都已经清楚我来此的目的了。” 几个老者跟其余的将军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老者开口道。 “您放心,我们都知道。 战事全都交给我们就行。 您无需多想,所有的战功,都是您的。” 这话说的很委婉,但是意思却表露无疑。 要是说的直白一点,那就是:“我知道您是来镀金的,但我们不相信您的能力,所以我们给您想要的,您也别来瞎指导。” 有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因为亚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这个世界上,霍去病终究还是在少数,更多的是明堡宗。 没有人会安心将数十万人的命运,交到这样的一个人手里,即使他是天命。 亚瑟笑了笑,并不在意。 而是看向了说话的老者。 “我记得,您的名字应该是摩菲·邓,对吧?” 摩菲抬眉点了点头。 “我一早就听说过您了。”亚瑟笑道,“您在三十年前的卡塔亚叛乱的时候,带兵昼夜奔袭数百里,打的叛军措手不及,一举平叛,听的我是热血沸腾。” 摩菲的眉头舒展了些许,卡塔亚战役是他这一生中的得意之作。 “那是以前了,现在也没那体力了。” “但您经验绝对是在的。”亚瑟说。 接着,他又看向了另一个半百的老者,“还有您,是叫霍德,对吧? 十六年前,您是南方的将军,曾打退了西牙帝国十六次的入侵。 曾有米利亚之壁的称呼。” 霍华德笑了笑,“好多年没有人这么叫我了。” 接着,亚瑟又叫出了其余几个将军的名字,又说了说他们各自的战绩,并且说了一些评语。 虽然几位将军都不是那种被拍几下马屁就飘飘然的人。 但他们能听的出,亚瑟的夸赞很诚恳,说的也都是事实,没有什么刻意恭维的意思。 他们都是老将了,过往的战绩大多都尘封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这位天命的皇帝能记得他们的名字,甚至还记得他们过去的事情,这让他们有种被尊重的感觉。 这股帐篷内的气氛也逐渐的缓和了下来。 “看起来,陛下对我们很了解。”摩菲说。 “当然。”亚瑟理所当然的说,“既然今后要与诸位共事,我肯定要对诸位有所了解。” 他扫视了一遍在场的众人。 “我知道诸位的顾虑,你们觉得,我过于年轻,经验也不足,所以并不觉得我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指挥者,对吗?” “这” 摩菲跟其余人对视了一眼。 亚瑟笑了笑,“不用忌讳,我还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 摩菲点了点头,“是有一些。” “事实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亚瑟说。 “但我想,我与诸位的目的都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布里塔尼亚,为了将这些该死的入侵者,驱逐出我们的土地,对吗?” “是。”其余人也点头道。 虽然亚瑟跟哈特一起只待了几个月,但哈特仍以最快的速度将他的智慧教授给亚瑟。 而亚瑟也很聪明,他将其中领悟到的知识迅速应用在了这里。 比如,刚刚之前在哈特那学到的“记住别人的名字”,满足他们“成为重要人物”的欲望”。 又比如他现在在做的,在和别人交谈的时候,别从一开始就讨论彼此意见不同的事情,先说一些彼此基本上谈得来的事情。 也就是,防止对方在谈话的时候说“不”。 当人们说出“不”的时候,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就不得不坚持下去。争论过后他也许会察觉到那是不对的,但他在那种场合也必须维持自己的尊严。 那么矛盾自然就产生了,从心理学上来说,当一个人说出“不”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潜藏下了拒绝和反抗意识。 这时候无论你怎么绞尽脑汁,都很难改变他们的反抗和抵抗情绪。 所以,要学会让人说“是”。 在获得尽量多的肯定反应的同时,学会倾听,并且在其中进行引导,就会将听者的心理引导向正确的方向…… 亚瑟的话语还在继续,“我来此地,也并非是如你们所想的那样,为了镀金,如果是为了镀金的话,我有很多办法。 我是皇帝,我在位时期的所有功绩,其实都可以与我有关,不是吗?” 摩菲沉默了下来。 “我是为了我们身后的人民,以及我们脚下的土地来到的此地,是为了我心中的信念。”亚瑟诚恳的说。 “我想在座的诸位在明知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依旧率兵来到此地,也应该是这样。” 人们做每件事都有两个理由,一个是看上去不错的,一个是真实的。 人们会经常去考虑那个真实的理由,而我们面对自己内心的时候都是理想家,会更喜欢那个听上去不错的理由。 所以,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意志,就需要将他的高尚动机激发出来。 即便是一些让人为难的人,如果他能感觉到,在伱的眼里,他是多么诚实正直,大多时候,他也会以同样的反应来对待你。 只要缓和好关系,亚瑟就有自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征服他们。 “你们都是帝国的英雄,在帝国的危难之际,你们毫不犹豫的挡在了人民的面前,我对此非常倾佩。” 亚瑟认真的说。 “我也不想站在你等的背后,成为被保护者。 我是布里塔尼亚的皇帝,理应保护我的人民。 当然,我也明白我的能力还过于稚嫩。 所以,我并非是来教导你们如何打战的。 我也始终坚信,一场大型战争的胜利,凭借一个人的智慧是绝对不可能获胜的。 要依靠的,是群体,是在场所有人的智慧。 而我,只是来加入这个智慧中,仅此而已。” 几个将军的眉头逐渐的舒展,随着亚瑟的讲述,他们对于这个年轻的新皇的戒备逐渐的消除。 甚至于,对于这个真诚谦逊的孩子,生出了些许好感。 这么年轻就成为一个帝国的主宰,甚至还有神明背书,这放在任何一个少年身上都会使他飘飘然,但他却不同。 依旧如此谦逊、高尚、真诚。 或者说…… 也正因如此,他才是天命啊。 这些将领如此感慨道。 城堡内部。 夏亚正抓着阿莉西亚的手,将他所见到的视角分享给了阿莉西亚。 看着那短短几句话就与这群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将军们处好关系的亚瑟。 阿莉西亚微微陷入了沉默,“他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为人处世似乎圆滑了不少。 要是过去的话,他应该会跟这些将军一个接着一个的单挑立威。” 而夏亚则十分愉悦,“看起来,这个孩子要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至少学东西既快,又有灵性。” 阿莉西亚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但这只是开始……”她低声轻喃。 “是啊……”夏亚也接话道。 他的视线俯瞰整个帝国的每一个角落,双眸闪烁着神异的光辉。 “他今后要接触的人心,可要比这些纯粹的军人要复杂的多……”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二人世界 夏亚收回了自己的力量,断开了千里眼的视线。 在他所会的所有魔法中,千里眼绝对是最好用的一个。 说实话,这种可以将整个世界现在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中的魔法,即使是对于几百年后,进入二十一世纪的人类来说,也同样是不可思议的东西。 即使是最为先进的卫星或许也无法达到这种效果。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夏亚这种人,已经可以被称之为神了。 这是一种有别于人类文明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中,它应该被定义为一种更高级别的文明智慧。 人类并不是它的创造者。 所以,夏亚可以对魔法的原理进行一定的解释,并且根据这些解释创造出新的魔法。 但若是更加深层次以及系统性的解释,他就没办法了。 或者说,无法用言语或者文字来具象化,那更加像是某种很玄奥的“感觉”。 他没办法以语言来解释魔力这种东西,究竟是以何种原理,创造出违反规则的“奇迹”的。 不过,夏亚相信,人们终究会以科学解释魔法。 许多人觉得科学与魔法是对立的东西,但实际上并不是。 科学是一个建立在可检验的解释和对客观事物的形式、组织等进行预测的有序的知识系统,是已系统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识。 通俗点来讲,就是认识真理的实践方法。 只要魔法是客观存在的事物,那么就能以科学进行解释与认识。 无法解释只是这个文明的科学进展程度还不够。 这也恰恰是夏亚为什么打算将魔法隔离于人类世界的原因。 因为这个世界的自然科学才刚刚诞生萌芽,还未曾有人对其进行定义。 在夏亚过去所处的那个平行时空中,人们在这个时代探索自然科学的目的,是为了以科学的方式证明神的存在。 而如果魔法在这时候出现了,也必然会对自然科学产生冲击,让神学再度兴起,将这好不容易诞生的萌芽遏制。 自然科学的思想以及框架的组建是很重要的。 就以芯片为例子,某国拥有更加先进的芯片技术,另一国则没有。 某国不断将大量廉价的、先进的芯片卖至这一国内。 另一国内的人自然也就不会费心费力再去研发芯片。 或者说,即使是有一些人研发出来了,也会被那国倾销的芯片导致毫无市场。 这一看似乎短时间内并无坏处,但失去了独立自主,一旦这个国家不卖他们芯片了,那么就非常难受了。 而失去了芯片的生态,他们也无法对那些芯片进行技术上的提升,只能等待对方卖给他们升级版。 魔法对于这个文明的自然科学的冲击也是如此。 他们若是现在学会了魔法,也只是魔法的“使用者”。 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对这种魔法进行质疑、挑战和更新。 或许有一些天才可以,但也只是个例。 文明的程度也只能局限于所学到的魔法知识。 这个文明需要有自己的体系知识。 这就好像盖一座高楼,想要起高楼,也必须要筑起结实的地基,否则也只是空中楼阁,摇摇欲坠。 他们真正大面积接触魔法的时候,也必然是他们内部已经有系统的,稳固的科学体系的时候。 这就好比牛顿在苹果树下睡觉,他被一颗掉落下的苹果砸中了脑袋,在经过苦思冥想后,他终于想明白了,觉得这个星球上应该有一种被称之为“万有引力”的东西让人能在地上行走而不掉下去。 但是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个女巫骑着扫帚在天上飙车,万有引力胎死腹中。 虽然说上去很滑稽,但这确实是会发生的事情。 这是一个更高级别的文明对于另一个新生文明的冲击。 这需要谨慎处理。 …… 夏亚今天的心情非常好,一些事情暂时告了一段落,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他还久违的亲自做了次中餐。 布里塔尼亚买不到什么好猪肉,但他在欧洲倒是买到了,叫伊比利亚黑猪,用来做火腿很有名。 它的特点就是脂肪可以储存在肌肉纤维里,这使得黑猪肉有着如同和牛一样的雪花纹。 说实话,夏亚在见到这猪的五花肉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有猪会有这么漂亮的五花,肥肉完美相间,简直梦中情肉。 夏亚用这猪的五花肉做了红烧肉,炒了个菜,还用木桶蒸了一点米饭。 最后,身为一个南方人,夏亚还炖了一锅南方人午饭、晚饭必不可少的汤,找回了一点家乡的感觉。 那诱人的香气,即使是吃过很多好东西的阿莉西亚都不由得口舌生津。 夏亚装了一碟子红烧肉放在了阿莉西亚的面前,不是切块的,而是四四方方的一块大肉。 “来,试一试。”夏亚期待的说。 面前逸散的红烧肉的香味,让她轻轻咽了口口水,烧烤一样的肉香中又带着一股糖香。 阿莉西亚从未吃过这种东西,即使她母亲是东方人,也不会做所有的食物。 仅仅只是那复杂的香味,她就知道这一定是一道颇具匠心的美食。 面前的红烧肉,红扑扑,亮晶晶,颤巍巍,就色香味三点的色上,绝对是做到了极致。 她轻轻咽了口唾沫,拿起叉子,插在红烧肉上,几乎没有用力就深深的没入其中,看起来已经炖的软烂。 她撕下一点肉放入自己嘴中。 第一口抿到肉皮,用牙齿轻轻往下纵切,下面一层是肥肉,肥而不腻,再下面一层是瘦肉,入口即化,下面又是一层肥肉,紧跟着又是一层瘦肉,层次分明,又不见锋棱。 她微微张大了眼睛,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没有之一了。 “皇宫里的御厨跟你比起来,简直就像是街边的小贩。” 阿莉西亚给予了一个相当高的评价,她也是吃过这个世界顶级厨师做的食物的人,所以,她非常有资格做出这个评价。 “你怎么不早做这东西?” “做起来麻烦,而且没有好的猪肉。” 夏亚笑了笑,“配上米饭,会更好吃。” 阿莉西亚十分听从拿起碗从一侧的木桶中装了一碗饭,木桶蒸出的饭带有一种很好闻的木香,食欲大动。 她先舀了一口饭,那特殊的香气以及粒粒分明的口感令她微微张了张眼睛。 “这米饭” “好吃吧?”夏亚笑道,“我以前只有过节的时候才能吃到,一般的米饭蒸出来的是黏在一起的,但这种不一样,粒粒分明跟炒饭一样。” 阿莉西亚点了顶头,接着又在饭中拌入红烧肉,拿起勺子舀了一点放入口中,随后,她露出了些许满足的表情。 夏亚的脸上带着些许浅笑,他喜欢这样看着吃饭的阿莉西亚。 她所受到的皇室教育好像是无论什么时候,吃东西都得优雅,无论东西有多好吃,表情都不许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夏亚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种满足幸福的表情。 嗯,至少饭桌上是第一次。 吃完饭,夏亚跟阿莉西亚就如往常一样泡在图书馆里。 在办公桌后的长毛地毯上,阿莉西亚则靠在枕头上,坐在夏亚右侧,看着一本。 夏亚在复现出这些妖精之乡的图书馆中的书的时候,为了填充这个图书馆,他还顺便具现出了一些他看过的。 至少阿莉西亚看的是津津有味,说明他们的口味也很相似。 她赤着双足,将那双小脚放在了夏亚的小腹上,这是她最近看书的时候习惯的姿势。 夏亚倒也并不介意,她的脚也不臭,他一边看着书,一边用左手把玩着那纤巧玲珑的玉足。 一侧的落地窗户后的深海中,一只硕大的蓝鲸在其中游动,发出低沉且空灵的鸣叫声,它似乎对这图书馆非常感兴趣,所以时常会来这里游动,看一看这里。 不过一会儿就游荡向了远方,悠扬且空灵的鸣叫渐行渐远令人心情舒缓,心情宁静。 当然,他们倒也不是天天都在这里看书,夏亚还做了一套防火的纸牌。 空余的时候,他们就会跟卡西法一起围在火炉前打打斗地主。 夏亚原本还想做一套麻将的,不过伊莎贝尔走了,三缺一,这个计划也就被暂时终止了。 亦或者就走出门,去卡西法来到的新地方看着风景野餐,围炉煮茶。 当夜色渐浓,困意来袭,有时候夏亚会跟阿莉西亚一起直接在这地毯上睡觉,有时候就回他的房间一起睡。 伊莎贝尔这个大灯泡走了以后,阿莉西亚就有些肆无忌惮了。 当然,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抱着一起睡觉,一起相拥着入眠。 第二天早上醒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房间里。 缓缓张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所爱的脸。 当他们微笑着互相说着“早上好”的时候,没什么比那一刻更加惬意且幸福的事情了。 虽然亚瑟跟伊莎贝尔的暂时离开,让城堡冷清了许多。 但却让他们也过上了难得的二人世界,世界变的很宁静。 他们就那么肆无忌惮的享受着时间的流逝。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随缘招生 当然,除了惬意的享受生活之外,夏亚也同步的在做着开启学校前的准备。。 看书学习是一部分,在旅途中遇到的一些有天赋的人或者有眼缘的孩子,夏亚也不介意发一发邀请函。 城堡最近也在卡西法的控制下且走且停,顺着阿尔卑斯山脉离开了西法兰,来到了瑞士的苏费尔斯,这里是阿尔卑斯山脉的脚下。 在另一个世界中一个比较著名的电影《海蒂与爷爷》就是在这里取景。 城堡巨大的身影在苏费尔斯的乡间小路全力前行,巨大的烟囱喷涌着漆黑的烟雾,四周的树木、小草都因这可怖巨物的前行而颤抖着。 这是一条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穿过碧绿的原野,一直延伸到山脚下。 旁边矗立着巍峨险峻的高山,它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谷底的景致。 不过城堡并不是下山,而是上山,沿着小路攀缘而上,地势逐渐开阔,四周芳草萋萋,山花烂漫,沁人心脾的芳香弥漫着整个山野,这是一条直通山顶的路。 这里有一片很大的高山牧场,大风把云朵吹的一片不留,天空湛蓝湛蓝的,太阳明晃晃的照射着牧场绿油油的山坡。 花儿绽放着蓝色、绿色的花苞,一朵朵都朝着太阳露出笑脸。 许多羊群在这里低头吃草,脖子上的铃铛随着他们的移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里是附近许多牧民们的牧场,路上可以看见一些牧民留下的木屋,比如这高山牧场的山顶就有一座,坐落山顶突出的一块,那里虽然风大,但阳光跟风景应该不错,可以俯瞰整个山谷。 一些牧民似乎也看见了在那牧场上游荡的城堡。 人们惊骇的看着那可怖的巨物,动都不敢动一下,甚至呼吸都停滞了。 虽然现在已经是第一次工业革命。 但工业革命的风还没吹到这些边缘的小镇。 所以,这移动城堡对于这些牧民来说简直就是巫师的房屋。 虽然也确实如此就是了。 夏亚并没有刻意隐藏身形的意思,一是比较麻烦,而且也没办法完全隐秘动静,他们也不会在这里逗留多久。 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他们的途经,或许也只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多出来的一些谈资。 这种成为别人故事中的一员的感觉,夏亚其实觉得还挺烂漫的。 城堡在这牧场的尽头停下,这里有一处田园风的山间湖泊,也是美的惊人。 夏亚在打开门走下台阶的时候,他才知道,阿尔卑斯山的云,不止在天空中,也在湖里。 站在这里阿尔卑斯山的湖光山色也都尽收眼底。 小镇,草丛,湖泊,花香,树林,木屋,常年积雪的阿尔卑斯山,一切的一切组成了一副绝美的水墨画。 阿莉西亚也从城堡上走了下来,她的怀里抱着一块餐布,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地方。 她刚瞧见一侧站着一簇美丽的红色樱草花,马上又发现那边可爱的龙胆草开着蓝色的小花,在上面还有一大片的花瓣娇柔的金色岩蔷薇,他们在阳光下微笑的点着头。 这片随风摇曳、色彩斑斓的花田直接把她完全迷住了。 在这里野餐也一定会很舒服。 阿莉西亚将餐布铺在湖边,一阵微风吹过,随着微草窸窸窣窣的声音,花香沁人心肺。 “如果亚瑟在这里就好了。”阿莉西亚低声道,“他一定喜欢这里,现在只有我们几个,真是冷清了不少。” 她指了指不远处湖边的草地,“如果亚瑟跟桑尼在,他会在那里跟桑尼一起玩摔跤,弄的灰头土脸。” “等他们回来,你又该嫌弃他们吵闹了。”夏亚笑道。 “人就是这样的,不是吗?”阿莉西亚说。 夏亚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 “叮铃铃~” 耳边,传来了清脆的铃声,不远处,有一群羊向着他们走了过来,在湖边低着头吃草。 一些头羊的脖子上挂着铃铛,这样的话牧羊人就可以通过声音来辨别他们究竟在何处。 “你们,是巫师吗?” 一位小女孩不知从何处跑了过来,在他们身侧站定,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她的衣着很朴素,但是脸蛋很干净,有着一张很讨人喜爱的娃娃脸,一双十分明亮的,圆圆的大眼睛,看着非常机灵,讨人欢喜。 “海伦!快过来。” 城堡后传来了一道焦急的喊叫声。 那是一个比这女孩大上一些的小男孩,他就更加邋遢一些了,衣服是粗麻布做的,有许多破口,头上带着毡帽,灰头土脸,手上也拿着一个鞭子,看上去应该是这里的小牧羊人。 他躲在城堡后,有些胆怯,不敢探头。 在一个家庭中,人们通常都会派老人或者小孩来牧羊,因为这是轻巧且不费力的差事。 而家庭中的大人则可以用节省出来的时间外出工作补贴家用。 “你觉得呢,孩子?”夏亚笑道。 “只有巫师才有这样的城堡。”海伦说。 顿了顿,她道,“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他耐心的问道。 “我的爷爷病了。”海伦说,“病好几天了,也不去看医生,您能帮我治好他吗?” 说着,她就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一下,接着将自己口袋中的所有东西都放到了餐布上。 “这些都给伱。” 那是一些很简单的小物件,一些小的,不太规则的玻璃球,像是制作某些工艺品时留下的边角料,还有一些羊身上的小铃铛。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但看这女孩将这些东西拿出来时候的不舍。 这对于她来说,应该是她所有的财富了。 阿莉西亚缓缓起身,走回了城堡内。 “我不是医生。”夏亚说。 顿了顿,他问道,“午饭吃过了吗?坐下来一起吃吧。” 海伦看向仍躲在城堡角落的那个牧羊人少年。 “特里,快过来!” 牧羊人少年似乎仍有些犹豫,但还是怯生生的走了过来。 海伦倒是十分自来熟,她坐在了餐布上,示意特里坐在他的身侧。 “我们的午餐呢?”海伦问道。 特里从一侧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袋子,袋子里是几块奶酪,跟几块黑面包,一块小的只有半个巴掌大,而另一块大的则有一个半巴掌大。 他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夏亚,将大的那块给了海伦,又将黑面包都给了她,而他则只有那块小的奶酪跟一点黑面包。 这当然不是他慷慨,他们不是一家人,这些本来就是海伦的,只是她爷爷委托他保管而已。 这也是他第一天带着海伦出来牧羊。 但看着海伦手中的奶酪,他的眼中满是羡慕。 接着,特里又拿出小碗,从一侧的山羊里挤出新鲜的羊奶。 海伦撕下一块面包,可是剩下的面包还是比特里的大。 于是,她把这块面包跟那一整块奶酪都递给了自己的伙伴。 “这些都给你,我已经够了。” 特里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看着海伦,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话,更没人送东西给他。 他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接过,但海伦还是把东西使劲塞给了他,由于特里没有接,她干脆把东西放在膝盖上。 特里这才相信海伦是真的要把食物分享给他,带着感激之情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阿莉西亚也从城堡中踩着楼梯走了下来,手上提着一个木质的箱子,她将箱子放在餐布上,打开了盖子,从里面将一些糕点摆放在了地上。 一些是从皇都买的,而一些是她自己做的,甚至还有一些夏亚之前在皇宫里吃过的拿破仑糕点。 海伦跟特里这两个从小就在这阿尔卑斯山中生活的孩子,自然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种类,这么好看的糕点。 眼睛都有些看直了,这时候他们手里的奶酪跟黑面包就不太香了。 “一起吃吧。”夏亚笑道,“我们也吃不完。” “真的吗?” 海伦眼睛有些发亮,圆溜溜的大黑眼睛像是宝石一样闪耀,带点婴儿肥的娃娃脸上带着喜悦、清澈的笑容,让人看着心就酥了。 阿莉西亚也很喜欢这个孩子,她拿起了一侧的拿破仑递给了她。 “来,尝尝这个。” 海伦接过拿破仑,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香酥松化的酥皮被咬开,接着,她就尝到了里面鲜奶油跟吉士酱的嫩滑,奶香在其中绽放,多种层次的味道在他的味蕾上先后展现。 她的眉毛舒展开来,浓郁的甜味令她发出了满足的呜呜声,满脸的陶醉。 特里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拿了一个糕点放入口中,也露出了一样的表情,他看了看那些糕点,又看了看自己手中又干又硬的奶酪,苦笑道。 “我以后估计吃不下这些东西了。” “你的父母呢?”阿莉西亚对着海伦问道。 听见这个问题,海伦脸上笑容略显停滞,眼神黯了黯。 一侧的特里开口道。 “她爸爸在她一岁左右的时候做木工被房梁砸死了,母亲也因为悲伤过度不久之后离开了。 过去一直跟大姨生活在一起,现在跟爷爷在一起。” 想要获得一个小孩信任的最好办法就是甜食,显然,在特里的心里,夏亚跟阿莉西亚已经是个好人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阿莉西亚同情的说。 海伦很快就恢复了情绪,依旧挂着那真诚的笑容,“没事,不用担心我,我还有爷爷跟小雪花。” 海伦指了指一侧的小羊,“那个就是小雪花,它也没有爸爸跟妈妈,不过它还有我,我们每天都在一起,这样我们就都不会孤单了。” 之后,他们也再没有去谈论海伦父母的事情,只是静静的聊着一些生活、聊风景,以及一些发生在这个小镇中的琐碎趣事。 海伦很开朗,她的想法也很天马行空,虽然有些话听上去很幼稚,但却让人找回了一些童年的乐趣。 快乐的时间过的总是短暂,待太阳移动了一段距离后,海伦就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屁股道。 “我要回去了,不然的话我爷爷该担心了,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也是。” 夏亚伸出手,一个金色的请柬出现在他的手上,他将那请柬递给她。 “这个你拿着,以后,会有人来找你。 这会让你的人生,多一个更好的选择。 你爷爷的病,已经好了。” 海伦并不在意那个请柬,她在意的是夏亚后面的话。 “谢谢。” 她拿着请柬站起身,向夏亚跟阿莉西亚告别之后,就直接往牧场另一头小跑着,一双小短腿在田野中飞快奔跑。 她想要快点回去见到自己的爷爷。 “诶诶!海伦,等我一下!”特里有些着急的喊道,但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在附近吃草的羊群,还是没跟上去。 海伦沿着那条乡间小路一路小跑,大概跑了十几分钟,她终于跑到了自己家附近,有些喘息。 这里是高山牧场的山顶,山顶凸出的一端上,有着一个小木屋。 这里虽然风很大,但阳光十分充足,从这里还能饱览底下山谷的景致。 小木屋后面是三棵老枞树,从未修剪过的枝叶显的枝繁叶茂。 在枞树的一边又是一条向远处延申的山路,较低的地方是繁茂的花草,那上面是灌木丛生的山石斜坡,并一直延申到光秃秃的岩石峭壁顶部。 木屋内,一位穿着简单的麻布衣,头发花白,满脸白胡子的老人从房子里跑了出来,视线焦急的在四周找寻,一眼就看见了海伦。 “海伦!” “爷爷!” 海伦兴奋的小跑上前,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 两个相依为命的孤独灵魂拥抱了一会儿后,海伦高兴的说。 “你的病好了?” “好了。”老人点头道,“我感觉我差点就要离开你了,不过还好是挺过来了。” “是巫师治好了你。”海伦兴奋的说。 “巫师?”老人微微皱起眉头,“你遇到谁了?” “一个很帅气的哥哥跟很漂亮很漂亮的姐姐。”海伦亮着眼睛说,“他们有一个很大很大的” 她的话语顿了顿,似乎是她的语言系统无法形容自己的所见。 但也在此刻,一阵汹涌的狂风不知从何处呼啸而来,老枞树被吹弯了腰,无数的沙尘吹的他们睁不开眼睛。 老人挡在了海伦的身前,为她抵挡着这狂风。 待他们能睁开双眼的时候,一道硕大的身影从山谷下方突然撞入了他们的视线中! 巨大的帆翼遮蔽了太阳,机械的鸟足随意的挂在下面。 那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巨兽。 不是鸟,也不像龙,如果仔细看的话,更加像是一栋可以飞起来的房子。 老人张大了眼睛,呼吸有些停滞,一直到那头巨兽逐渐消失在他的眼前,他才恢复了呼吸。 而海伦则在一侧兴奋的说,“就是刚刚那个,那是那个哥哥跟姐姐的房子!” 老人回过神来,此刻,他也终于相信了海伦的话,一位魔法师拯救了他的命。 “他们跟你说了什么吗?” 海伦思考了一下,接着,她从身上拿出了夏亚之前给他的那张请柬,“这是那哥哥给我的,他说” 她努力的回忆了一下,“他说以后会有人来找我,可以给我的人生,多一个更好的选择。” 老人静静注视着海伦手中的请柬,沉思着,片刻后她道。 “孩子,记住,将这请柬藏好,不要丢了。 也不要把这东西的来历跟存在,告诉任何人。” 海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图书馆应该是读书的地方 夏亚跟阿莉西亚坐在庭院中摆放的靠椅上,此刻天色已晚,远方的夕阳逐渐落下云端。 夕阳的光辉挥洒在云海之上,像是涂上了胭脂的少女,艳丽、迷人。 在许多人看来,夕阳有一种哀伤美,因为它临近黄昏,夜幕将至,就如同走向尽头的人生。 夏亚过去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在拥有了更长的人生之后,他看待夕阳的方式就不同了。 黄昏之后,就是静谧的长夜,所有的喧嚣、纷乱都在此刻停歇,所有灵魂,也都在这长夜中获得了短暂的宁静。 而在长夜过后,黎明的曙光也终会如约而至。 两人中间的小圆桌上,则摆放着两杯红茶,散发着宜人的茶香。 “她很善良,很聪明。”阿莉西亚评价着刚刚他们遇到的那个女孩。 拿起一侧的红茶轻抿了一口,看着远方云海低声轻喃道。 “要是,我们以后的孩子也这么可爱就好了。” “你想要孩子吗?”夏亚问道。 “我没有这方面的执念,只是,在看见那孩子后,我的脑海中也闪过了些许画面。” 阿莉西亚眼神迷离的说,“如果,我们真的有一个孩子的话,那或许是很美好的事情。” “很美好吗?” “你不觉得吗?”阿莉西亚低声轻喃,“我们是两个完全独立的灵魂跟个体。 但是,因为爱意,却能创造出一个拥有我们两个各自一部分的独立灵魂。 在我看来,这就是生命的奇迹。” 阿莉西亚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我没有太在意这方面的事情。 但我记得,你基本上都是留在里面的,为什么我的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伱的问题吗?” 夏亚抬起眉毛,又无奈又好笑的说,“阿莉西亚,你不觉得,这句话很具侮辱性吗? 我有没有问题,你不清楚吗?”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用了一些魔法?”阿莉西亚说。 “我施展这种魔法做什么?”夏亚说。 阿莉西亚眼眸低垂,“那难道是.我的问题?” “不用想那么多。”夏亚说,“长生种的生育率本身就低,你在书中应该看过,这是世界为了保持平衡而设定的规则,顺其自然就好。” 阿莉西亚沉默了片刻,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接着道。 “你给那孩子的请柬,也是魔法学校的请柬吧?” “那孩子很机灵,而且魔法天赋也不错。”夏亚说,“既然是学校,只有一个学生可不行。” “但是你的学校都还没影子呢。”阿莉西亚说。 夏亚靠在椅背上慵懒的说,“不着急。” “你是不着急,但南方等不及了。” 夏亚继续道。 “布里塔尼亚的主要经济系统以及工业系统都在北方,而南方因为黑土地的存在,则是以农业系统为主。 现在,南方的农耕因为受到战争的影响并不乐观,只要他们还想要击退西牙帝国,就必须得从北方获得经济跟工业军火的支撑。 那么他们就会受到皇都的震慑而相对收敛。 当然,维克托也必然会想着在南方建立新的工业系统。 但在这段时间内,我们也可以相对不用着急。” 阿莉西亚沉默着点了点头。 “莱茵河谷,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她好奇的问道,这是他们接下来要前往的目的地。 “那里有一位我来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朋友。”夏亚说,“我打算在那里设一个酒馆的门。顺便,挑选一个合适的人,来为我们的学校筹措资金。” 阿莉西亚没有接话,夏亚总是喜欢以这种谜语人的语句说话,这时候就不要接话了。 要是接话,他只会蹦出更多的迷惑的回答。 但是到最后,实际上都能明白他想做什么。 她从位置上起身,“我去洗个澡。” 说着,就走进了客厅中。 夏亚没有立即回去,而是继续在靠椅上看着夜幕的降临,待夜间的寒意席卷而来,他才默默的走回了客厅。 卡西法仍在炉膛内,而阿莉西亚的房门则紧闭,看起来应该是睡下了。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游乐设施,所以人们睡的一般都很早,像阿莉西亚,如果没有其余的事情的话一般七八点就睡下了。 当然,第二天早上她四五点就起来了。 他走上楼梯,却发现自己的房门是打开的。 他有些疑惑的打开门走了进去,发现自己房间的浴室里的灯是亮着的,里面显然有人在洗浴。 大概过了几分钟,浴室的大门打开,阿莉西亚赤足走了出来,湿润的长发在妖精文字的作用下被迅速弄的干爽,随意的披散在肩头。 淡淡的花香滑过他的鼻腔,裹挟着荷尔蒙的气息。 她穿着夏亚给她制作的睡裙,丝绸材料,略显修身。 大格局的曲线一览无余,睡裙贴着她的迷人腰臀线逐渐向下,只到膝盖往上一点,一双浑圆修长的长腿就暴露在了夏亚的视线中。 夏亚当初在制作这条睡裙的时候其实是做到膝盖下的。 但她的身形比例真是惊人,夏亚要比阿莉西亚高上不少,但是她的腿却要比夏亚的腿还要长十公分左右。 在这个时代是没有内衣的,或者说,那种一直到脚下的宽大衬裙就是内衣。 所以…… 夏亚舔了舔略显干涩的嘴唇,调侃道,“伊莎贝尔不在之后,你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夏亚那毫不掩饰的侵略性的眼神令阿莉西亚的面色有些绯红,更添些许美艳,少女的红霞,胜过世间最昂贵的胭脂。 不过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产生变化,维持着清冷的姿态,说出了自己一早就想好的理由。 “你这里的浴池更大一点,所以我来你这里泡个澡。” “这样吗……” 夏亚缓步来到她的跟前,双手搂住她的芊芊细腰,大格局被挤压的有些变形。 他的视线未曾再离开过阿莉西亚。 他贴着阿莉西亚的耳垂,呼吸颤抖,带着压抑感低声道。 “把你眼睛蒙上,可以吗?” 阿莉西亚这时候的脑袋也有些混乱,停止了思考,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夏亚高兴的松开了阿莉西亚,从一侧的抽屉处拿出了一块长条状的黑布,将阿莉西亚的眼睛蒙了起来,之后略显兴奋的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了床上。 阿莉西亚的视界陷入了熟悉的黑暗,这种黑暗已经随着她度过了二十多年,所以她很熟悉。 她一直觉得蒙上眼睛的感觉最多也就跟关上灯差不多。 不过,当夏亚压上来触上她的脖颈的时候,阿莉西亚就知道,是她天真了。 蒙眼的黑暗要更加深邃,让人心生恐惧的同时,她的五感变的更加灵敏,身体变的更加敏感了。 女士兴奋的方式主要是通过接触、亲吻、拥抱这种亲密接触来实现的,主要偏重于感觉,而蒙上双眼失去视角之后,也能更加沉浸。 跟女士的兴奋不同,视觉也同样是导致男士的兴奋的因素之一,蒙眼代表被控制,是某种特殊的暗示,可以激起男士的征服欲。 张爱玲曾经说过,通往女人内心的道路只有一条。 不过,夏亚觉得,这条路或许也通往男人的内心。 第二天的清晨如约而至,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挥洒而进,照在夏亚跟阿莉西亚的脸上。 不过他们此刻并不在夏亚的房间,而是在一楼阿莉西亚的房间。 懒洋洋的阳光并不热烈,但也仍旧唤醒了阿莉西亚。 她的睫毛轻颤,缓缓的睁开双眼,美眸中仍旧残存着些许余韵。 她看着身侧抱着自己的夏亚,他也已经醒了,此刻也在看着她。 “早安。”他说。 “早安。” 阿莉西亚露出了一个慵懒的笑容道。 她有些喜欢上这种早上起来第一眼看见所爱后互道早安的感觉了。 一整天的心情似乎都会因此变的美好。 阿莉西亚往上移动了一点,用鼻子轻轻的蹭了蹭夏亚的耳垂,面色红润的笑着轻喃。 “你昨天晚上跟其余时候都不一样,这么喜欢我蒙着眼睛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愉悦,像是发现了什么夏亚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样。 在她的印象中,夏亚一直都是理性且冷淡的,总是从容不迫,充满智慧,还从来没有过像昨天晚上那样。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这让她有一种特别的成就感。 “你以后要是少在些图书馆、温泉这样的地方,而是多在床上,就会发现,这才是常态。”夏亚调侃道。 阿莉西亚一愣,反应过来的她面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绯红,她嗔怒道。 “那还不是因为伊莎贝尔跟亚瑟在!” “是吗……”夏亚低声道,“但我倒是觉得你乐在其中。” 他有些面色古怪的说,“我其实一直想说了。 我觉得,图书馆应该是看书的地方。 虽然现在是私人的,但也保不齐对以后的学生开放……” “别说了!” 阿莉西亚起身捂住自己的红的发紫的耳朵,面色涨红的说。 “忘了这些事情,永远不要跟人提起来!” 夏亚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他缓缓的从床上起身,“去洗个澡,然后记得把楼上的床单洗了。 城堡到莱茵河谷了,我要去找个门。” 。。。。。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前线战况 莱茵,在很早以前居住在这里的克尔特人的语言中,意思是清澈明亮。 莱茵河清澈的河水,壮观秀丽的景色,名胜古迹的众多,使人流连忘返。 古往今来,美丽的莱茵河使多少作家、诗人、音乐家和艺术家为之倾倒。 夏季来这里时,第一个迎接他的便是那带有浓郁花香的槐树,正值槐花盛开的季节,这种花香给人一种故乡的亲切。 夏亚跟阿莉西亚来到的是莱茵河谷的芦荻哈姆,在宾根对岸,是一座古色古香的的历史名城。 尤以一条中古时代的德洛塞尔小巷而名闻世界。 德洛塞尔在德语中是咽喉之意,巷宽不到五公尺,两旁是一座座黑色木架小楼,楼上鲜花点辎,铺面精巧高雅,楼层向街心突出,惊险而又富有建筑艺术的美感。 小巷由石子铺成的路面,历经了数百年的踩踏,圆润而光滑。 这里的人流很少,而且似乎是因为靠近北辰,气氛有些紧张,而夏亚则依旧如同在西法兰那样,在一个人烟比较稀少的角落中盘下了一个简单店面,并且连接了酒馆。 依旧是没怎么宣传,顺其自然,他打算将第一个进来的人类给予一个寻宝类的命运。 这段时间,夏亚则一直用千里眼关注着西法兰战场上的态势。 这段时间,亚瑟已经成功在军队中获得了一定的话语权,并且将夏亚教给他的知识应用在了军队中。 首先是战术上,他将夏亚教给他的战术穿插应用的很精髓。 战术穿插在每一个时代都有一定的作用,是利用敌人部署的间隙或薄弱部位插入其纵深或后方的战斗行动。 是进攻作战的一种重要手段。目的是夺占敌纵深内的要点,分割和打乱敌人部署,为各个歼敌创造有利条件。 但是战术穿插的要求很高,比如部队的组织性,以及联络性。 在二战时期,就是因为有各种无线电的存在,让军队与军队之间能得以联系,互相共享情报,才能将这一战术应用到甚至影响战略的地步。 穿插战术要周密计划准备,情报更加是重中之重,要详细查明敌人防御间隙、薄弱部位和纵深内的兵力部署、地形、道路等情况。 而如果没有这些,穿插部队就有可能变成腹背受敌,导致战术无法实施。 而亚瑟则用魔法暂时解决了这一切。 同时,他率领的这支军队来自西方原北州国的土地,人民组织性要更好,也更容易实施战术穿插。 他们还搭配上了骑兵,一人双马,利用强大的机动性穿插着进行游击战,本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真言。 在凯尔特骑兵的强大优势之下,这一游击战术起到了惊人的效果。 他从拿破仑率领法国的军队战胜欧洲联军的例子中,清楚的知晓了精神导向对于一个军队士气的影响。 以及军队的士气对于军队战斗力的影响。 他在军队内部的每千人级别的单位都安排了一个宣传委员,这些委员不负责打战,唯一的工作就是给这些军人上课。 让他们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了谁而战,不是为了金钱,也不是为了那些贵族,而是为了他们的家人、朋友,自己所爱的一切而战。 虽然听上去有些老生常谈,但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特别是神州那数千年的历史中,“师出有名”这四个字都是重中之重。 这不只与士气有关,更加与民心有关。 在他们的心中确定下自己是正义之师后,亚瑟又在军中立下了一个规矩,那就是到达新的村庄、城镇之后,不允许任何奸淫掳掠,也就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这可不是什么圣母决定,而同样是为了延续自己是“正义之师”的信念。 还是那句话,人们做每件事都有两个理由,一个是看上去不错的,一个是真实的。 人们会经常去考虑那个真实的理由,而我们面对自己内心的时候都是理想家,会更喜欢那个听上去不错的理由。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着“成为重要人物”的渴望,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成为高尚的人。 这种规矩的制定,则是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是重要的人物。 这样,这些信念终究会转化成他们的战斗意志。 即使是生活压抑,甚至是粮食短缺的情况下,也依旧能保持相当可怕的战斗力。 奸淫掳掠虽然可以很好的缓解军人内心的压力,但人性是难以掌控的,放纵人心,也意味着给军中增加了不稳定的因素。 而用道德去约束人心,指挥起来反而会更加便易。 在人心这一点上,亚瑟控制的很好。 同时,经过夏亚这几天的旅游见闻可以得知,西法兰内部的人民对于这场战争也同样是怨声载道的。 上层者以剥削民众的方式为这场战争提供资金,将穷人们的孩童送上战争牺牲。 亚瑟在率领的部队中,甚至还专门创建了一个宣传部队。 而在打入西法兰帝国领土之后,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将这一真相宣传给当地的民众。 甚至不需要过多的丑化,只需要如实陈述就可以了。 接着,宣传他们是正义之师,只是来拯救西法兰的穷苦大众,而非是来掠夺这片土地的。 起初,这些西法兰的民众自然不相信。 但在亚瑟的约束下,军队也做到了“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甚至每到当地,就将当地的贵族的财富、土地分发给下面的民众。 这让这些西法兰人明白,这些来自布里塔尼亚的军队,跟他们以往见到的军队,是完全不同的。 他们并非是邪恶的,而是来拯救他们的。 当然,主要原因是西法兰帝国内部其实是有不少凯尔特人的,有民族的基础在。 起初,那些布里塔尼亚帝国的凯尔特将领们对于亚瑟这种禁止奸淫掳掠的规则腹诽非常大。 凯尔特人是游牧民族,他们的血脉中就印刻着掠夺,在他们看来,外出战争就是为了掠夺资源的。 像这种战争打的有什么意思? 而且不抢民众就不抢民众吧,把抢夺来的贵族财务分给民众是怎么回事? 不过很快,他们就尝到了这一方针的甜头。 西法兰帝国的民众将布里塔尼亚军队的所作所为传播了出去,所有西法兰人都无比的期待着布里塔尼亚军队的到来。 甚至做到了“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地步。 他们路途中甚至还遭遇到了攻城不下,内部自己被人民推翻的事情。 来自另一个时代的思想如同海啸一般席卷大地. 这些布里塔尼亚的将领们显然从未打过这种仗。 所到之处,民众无不是竭诚欢迎,真可谓占尽天时,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也因此,他们的高尚精神也被激发了出来,甚至开始自我约束自己的军人。 说实话,夏亚其实并没有想到他会将这一反击战打成革命战争。 西法兰帝国是外国,亚瑟可以毫无顾忌的使用布里塔尼亚的力量为西法兰帝国的社会体质进行变革,这或许也正是他内心想要做的事情。 这是他心中计划的一个预演。 但是 也正如另一个世界中,最早进行了变革,斩首了自己国王的法国人民一样。 他们的精神,他们的思想遭受到了欧洲其余国家中的权贵势力的恐惧,从而遭受了欧洲联军的进攻。 布里塔尼亚国内的贵族也正在观察这位新皇。 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会为国内的贵族传达一些并不太好的信息。 亚瑟的位置,在给了他改变这个国家最为便捷的途径的同时,也同样给他增加了一个无形的枷锁。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所在的阶级给予他的,一旦他背叛了他所在的阶级,那么他或许就将一无所有。 亚瑟究竟会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说实话,夏亚现在非常期待。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再见黑朗 南方的情况似乎也正如夏亚猜测的那样稳定了一些。 伊莎贝尔虽然无法影响南方的事情,但是给南方施加一些压力还是可以的。 维克托虽然在这几年收拢了一些贵族,但是,这个国家中最大的贵族,他是没办法收拢的,就是“皇族”。 虽然他也是皇族,但他并不“正统”。 皇室的正统是皇室统治这个国家的依据,也是皇室能够稳定的源头。 所以,皇室也必然要维护正统,有亚瑟的存在,他们不可能支持维克托。 而其实绝大多数的贵族都是墙头草,在拔出圣剑之后,亚瑟天然就拥有了一批追随者。 不过,等维克托稳定了南方的局势,情况就不太一定了。 “怎么样,哈图,考虑清楚了吗? 有时间,来我的学校教一些学生。 这也正是妖精女王正在做的事情。 你也可以为妖精之乡,做出一些贡献。” 酒吧内,夏亚穿着制服,对着面前坐在吧台前的老者邀请道。 那是一个精灵老者,头发、胡子跟眉毛都已经花白了,山羊胡,眉毛长的垂落在了眼角边,眼皮耷拉着,像是眯着眼一样,是强者的眼睛。 身形佝偻,瘦削。 如果不是他没有地精那种大脚板,或许人们第一眼见到这个老人会以为他是一位地精。 他就是哈图,妖精之乡的图书馆的管理员。 夏亚在妖精之乡的这三年中一直都混在图书馆里,说实话,这三年里,夏亚跟阿莉西亚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跟哈图在一起的时间多,算是老朋友了。 他的面前放置着一杯黄油啤酒,是他最喜欢的饮料。 哈图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您就饶了我吧,我还是更喜欢清净一些,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选择这个工作。 教学生这种事情,我真是弄不来。” 见状,夏亚也没有继续强求,只是继续开始调起了鸡尾酒。 “叮铃~” 随着门铃轻响,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高高瘦瘦,长相并不英俊,眼神看着很忧郁,看起来经历了一些事情。 他打量了一下这个酒馆的环境,眼睛一亮,显然也被这别致的装修吸引到了。 他坐在了吧台前的座位上,接着打量了一下夏亚,好奇的问道。 “你是这酒馆的老板吗?” “我叫夏亚。”夏亚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说。 “叫我凯奇就好了。”凯奇说。 他看了看四周,“你这的装修应该花了不少钱吧,怎么开在这么个没人的地方? 要不是我偶然路过,还真发现不了这里。” “在东方有一句古话,酒香不怕巷子深,不是吗?”夏亚说。 凯奇看了看四周的上座率,不可置否的点头道,“也是,伱这里的人还真不少。” “给我上杯威士忌吧,让我看看你这里的酒到底多好喝。” 夏亚转过头走向了酒柜,从上面拿下了一瓶威士忌给他倒了一杯。 凯奇没有任何犹豫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接着愉悦的喊道。 “舒服!” 他看了看手中的酒杯。 “我在德意志这么多年,还没喝过口感这么舒服的威士忌呢。” 他将酒杯放在吧台上,“再给我来一杯!” 夏亚耐心的给他倒了一杯,接着直接将那瓶威士忌放在了桌面上。 几杯威士忌下肚,凯奇的面色也有些红润。 接着,他看了看一侧的价格表,眼神飘闪了一下。 忽的,他语气神秘的对着夏亚说。 “老板,你相信吗? 我其实……会魔法。” “哦?”夏亚抬起眉毛,露出了些许饶有兴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凯奇似乎不太喜欢别人质疑自己会魔法。 他随即就从自己身上拿出了一块硬币放在了右手的手掌中,接着给夏亚示意了一下硬币确实在手掌中。 随后,他将手掌合上,再一次的打开,硬币就不见了。 他将左手的手掌打开,刚刚消失的硬币则出现在他的左手中。 似乎是觉得夏亚展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变的更加起劲了。 又将硬币放回了右手手掌,又是合上又打开,不过这一次是两只手掌都打开了,两个手掌里都没有硬币。 夏亚抬起眉毛点了点头,“很精彩的魔法。” 凯奇的脸上露出笑容。 “不过,酒钱还是要付的。”夏亚说。 他的笑容微微凝滞,接着,他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的笑道。 “当然,当然。” 他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喝了一口道。 “其实刚刚那只是一些障眼法,不过我其实一直在寻找魔法的存在。” “魔法,实际上也不过是一种更高级的障眼法。”夏亚说。 凯奇抬了抬眉毛,他有些意外的看着夏亚,“老板,你也对这感兴趣?” “算是吧。”夏亚坐在吧台后放置的椅子上,饶有兴致的说,“你相信有魔法的存在吗?” “当然!”凯奇自信的说,“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魔法!我研究它很多年了,过去一定存在过这种力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力量逐渐消失了。” 顿了顿,他道,“不过我跟您认为的不一样,我觉得,魔法应该是一种“奇迹”,可以实现人力所不能实现的奇迹。” 他从身上摸索一下,拿出了一个笔记。 “您要是对这个感兴趣,我这个笔记本可以卖给你,里面写了我这些年调查魔法的所有资料。 里面整理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神话跟魔法传说。” “我不感兴趣。”夏亚说。 “是是吗。” 凯奇讪讪的收回了书。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下,将一些钱币放在桌子上,怯生生的说。 “那……这这些够吗?” “当然是不够的。”夏亚说。 “这个……这个……”凯奇语气一些结巴,他尴尬的笑道,“我能把这笔记压在这吗?” 夏亚眼睑微收,脸上露出一抹不知意味的浅笑。 “你要是没钱付酒钱的话…… 帮我一个忙,如何?” “什么忙?”凯奇连忙问道。 “帮我找一样东西。” “没问题!”凯奇自信的说。 他拍拍胸膛,“你去问问这芦荻哈姆人,要说找东西,我凯奇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你要找什么?” 夏亚的眼睑微收,目光跃动着未知的光辉,“不久之后,你自然会知晓的。” 凯奇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但还是试探性的问道,“您的意思是我可以走了?” 夏亚抬起手,向着门口示意了一下。 “谢谢。”凯奇感激的说。 显然,这是这酒馆老板有意放走他,只是照顾到了他的尊严,以这种理由放他走,这令凯奇感动不已。 他连忙从座位上起身郑重的说,“等我手头富裕了,一定把剩下的钱补上。” 接着,就转过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那位精灵之乡图书馆管理员哈图看向了一侧的价格表,耷拉着的眼皮微微抬起。 “你这价格,怎么比过去贵了一倍多?” 夏亚抬起手,价格表上的价格就变了回去。 “活动大促销。” 哈图错愕的说,“提价大促销?” “你觉得我这的酒不值吗?”夏亚笑道。 “这倒是。” 哈图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询问。 “呼~” 成功走出门的凯奇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遇上的是个好说话的,在这年头,能开酒馆的都是些有能力的。 像他这种没钱还来喝酒的人,少说得挨一顿揍。 说实话,他在看到这家装修的时候其实就应该猜到这家的酒价格不便宜了。 不过那酒确实太过好喝了,让他完全停不下来。 不得不说,虽然这家店的酒要比其余的酒馆里的酒贵。 但也确实是贵有贵的道理。 他抬起头,夜幕已经笼罩了这座宁静小镇的上空,不见星月,莱茵河上雾气氤氲,弥漫在这城市巷道,裹挟着丝丝寒意。 凯奇微微打了个激灵,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他加快了脚步,打算抄近道回家。 不过就在他拐入第一个小巷后,一道人影忽的从天上掉在了自己的面前,吓了他一跳。 不过在发现那是个人后,连忙走了上去。 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件十分古怪的带兜帽的衣服。 不过环境实在是太黑暗了,看不清长什么样子,空气中裹挟着一种浓重的血腥味,这人应该是受了某种重伤。 “喂!”凯奇喊道,“你没事吧?” 但是那人显然已经昏迷了,完全没有回应的意思。 他伸出手试探了一下这人的鼻息,在确认他还活着之后,连忙将他背了起来。 他的身体素质并不算好,不过还好人长的高大,也算是有一些力气。 这个时候搬到教堂去找医生估计是不太可能了,所以他也只能将他往自己家的方向去搬。 酒吧里的夏亚一边调酒,一边用千里眼看着凯奇背的那人,他的脸上跟手上都是刀痕跟鲜血,气息也很微弱。 在被衣物遮蔽,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是大大小小十多道伤口。 不过,夏亚还是认出了那人。 正是夏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次尝试编织的命运的对象——黑朗。 他的目光闪动,露出了一抹饶有兴致的表情。 夏亚刚刚给了凯奇一个命运。 是个寻宝类的命运,剧情逻辑很简单,破解谜题,找到宝藏。 看起来,这份命运与黑朗的命运产生了一部分的交集。 说起来. 黑朗所面对的敌人,似乎也在寻找某种宝藏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尼伯龙根的宝藏 “嗯~” 浑身的疼痛令黑朗不由得发出了痛呼。 他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土房的屋顶。 他有些慌张的起身,发现自己的身体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处理好了,缠绕上了白色的绷带。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间不大,甚至可以说很穷酸,基本上都是土石结构,土地也是凹凸不平的。 “你醒了?” 凯奇坐在这房间一角的炉子上炖煮着什么东西,随口道。 “还好你的伤虽然多,但其实都不重,不然的话我还真救不了你。 伱昨天晚上突然从房顶掉在我的面前,浑身是血的,真的吓我一跳。” “是你救了我?”黑朗说。 “这里好像没别人。”凯奇好笑的说。 他将那陶锅抬了起来,倒在了放置在一侧桌子上的土陶杯子里,接着将锅在桌子上,拿起杯子走向了黑朗,将杯子递给了他。 “这是桑叶茶,可以帮你恢复伤口。” 黑朗接过茶水,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轻泯了一口,那古怪的味道令他的表情变的十分扭曲。 凯奇笑出了声,“刚开始确实会不太习惯,这可是我从东方知道的。” 顿了顿,他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受了这么多的伤,是被强盗抢劫了吗?” “我确实是被抢了。”黑朗目光闪动,“不过,被抢的不是财物,而是,一把钥匙。” “钥匙?”凯奇微微皱起眉头。 “一把,可以开启一个神秘宝藏的钥匙。”黑朗说。 凯奇一愣,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的说,“你是不是认识一个酒吧的老板?” 黑朗微微皱起眉头,也有些疑惑,“什么?” “昨天晚上我去过一个酒吧。”凯奇说,“但是没带够酒钱,老板说让我帮他找一个东西,但是他也没说要找什么。 只跟我说等我以后就知道了。 谁知道我一出酒馆大门就遇见你了。 你还刚好没了个东西。” 黑朗的眼睛张了张,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他长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凯奇回忆了一下,“长的非常帅,说实话,我从来不会说一个男人帅,但他真的不一样,估计在女人眼里就更不得了了。 他还有着一头很柔顺的半长的白发,看着不像染的,应该是原本的颜色,很特殊。 哦对啦,他说他叫夏亚。” 夏亚从来没跟黑朗说过自己的名字,他现在的样子也跟第一次见黑朗的时候不一样。 但是,在无头骑士事件的时候,他以现在的样子见过黑朗的几个徒弟。 那几个人在回去之后,自然会将他们的所见所闻转述给黑朗。 虽然黑朗从未见过白发的夏亚,但他也根据他们的转述,第一时间猜到了那人就是夏亚。 黑朗打量了一下凯奇,目光闪动,“你听说过,尼伯龙根的宝藏吗?” 听见这话,一直注视着这一切的夏亚也终于在脑海中回想起了那所谓的勃艮第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他们在过去还有另一个称呼“尼伯龙根人”。 而尼伯龙根的宝藏,则源自一个古老的诗歌,尼伯龙根之歌。 一个比较著名的史诗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就是根据这个诗歌改编的。 宝藏源自一个叫做安德瓦利的侏儒,也可以被称之为矮人。 相传,在莱茵河流过的尼伯龙根,在莱茵河底,住着三位莱茵的仙女,她们日夜守卫着河底的一块岩石。 因为在那岩石之上镶嵌着一块具有魔力的金子。 尼伯龙根族的侏儒安德瓦利在石丛后面向莱茵女儿们游来,他很想得到她们其中之一的人的爱情。 但是,安德瓦利的丑陋遭到了她们的嘲笑和鄙薄。 他十分恼怒,不过这时,看到了在那块在巨岩上方闪闪发光的具有魔力黄金。 三位莱茵的仙女们向他透露了:“谁要是能够把这些黄金制成了指环,谁就能统治世界,但他必须放弃爱情”的秘密。 于是,安德瓦利诅咒了爱情并且抢走了黄金,跟弟弟米梅一起将黄金合力打造成了拥有无上权力的指环跟可以隐形的头盔。 但是后来,洛基杀害了赫瑞德玛的儿子,愤怒的赫瑞德玛要求洛基支付赔偿金。 洛基为凑出足够的金额而强夺走了安德瓦利的宝藏。 在安德瓦利庞大的财宝中,以莱茵的黄金铸造的指环“安德华拉诺特”的价值最高。 而被夺走宝藏的安德瓦利因此诅咒持有戒指者,都将会招来无限的灾祸。 安德华拉诺特就这样连同其他财宝都被当作赎金交付给了赫瑞德玛,之后赫瑞德玛被觊觎宝藏的儿子法夫纳杀害。 之后一连串的情节都因为这戒指及戒指所附带的宝藏,而让众英雄纷纷丧命。是北欧神话受诅咒的物品中是颇具代表性的一项。 根据传言,魔戒中的至尊魔戒,就是根据这一戒指为原型进行的描写。 矮人法夫纳利用戒指的力量变成了一条巨龙守护着宝藏。 因此,人们对此都是望而却步。 齐格弗里德——也可以叫做齐格飞,尼德兰的王子,以力大无穷、勇猛果敢著称。 年轻的时候,齐格弗里德喜欢四处游历探险,因此,他得到了许多的财富,其中,就包括了尼伯龙根的宝藏。 他斩杀了法夫纳,用龙血沐身,但是,在沐浴的时候,一片菩提叶飘至背部,所以,这一未沾及龙血的地方成了他唯一的致命之处。 沐浴了龙血的齐格弗里德也获得了与鸟儿交流的能力。 从鸟儿的啾啾声中他得知勃艮第公主克琳希尔德美貌动人,于是,他便想求娶这位公主。 这个时候,勃艮第正处在被入侵的时期,于是,勃艮第国王贡特想让齐格弗里德帮助其击退入侵者。 此外,还要帮贡特得到布琳希尔德。然后,齐格弗里德就利用戒指跟头盔的力量变成了贡特,征服了好胜的冰岛女王布琳希尔德。 后来,贡特与女王布琳希尔德成婚,齐格弗里德也与公主克琳希尔德完婚。 但是,新婚之夜,布琳希尔德拒绝圆房,以至于,齐格弗里德再一次变成了贡特制服了布琳希尔德,并且,还拿走了她的腰带和戒指。 多年以后,由于两位王后起了争执,布琳希尔德得知真相,恼羞成怒,派遣仆从哈根去报仇雪恨。 于是,哈根骗得齐格弗里德的要害之处,并在其衣衫上做了记号,趁着齐格弗里德在泉边饮水之际,哈根一枪刺死了齐格弗里德,夺走了尼伯龙根的宝藏,并且,将其扔入莱茵河。 齐格弗里德的妻子克琳希尔德悲痛欲绝,发誓要为其夫报仇。 几年之后,匈奴使者为国王向克琳希尔德求亲,克琳希尔德为报仇应允远嫁。 几年以后,在克琳希尔德的教唆下,匈奴与勃艮第的战争一触即发,终至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最终,战争以勃艮第失败告终。 这首诗是英雄史诗,所以,传说的成分比较多,但是,其中也包含了史实。 勃艮第人,也就是尼伯龙根人,是在欧洲的西北半岛上生活的族群。 随时间变迁,大约在公元前200年,他们渐渐迁徙至今天美茵茨以南的莱茵地区。 435年——437年的时候,勃艮第人与匈奴人交战,最后,勃艮第人惨败,几乎无一生还。 但是,这场战争中还留有少量幸存的勃艮第人,他们逃到了现在的日内瓦地区和法国东南部山区,并在此定居生活,繁衍生息。 另外,在453年的时候,匈奴国王阿提拉同一位名叫希尔狄克的日耳曼女人结婚,并且,他在结婚的当晚便死了。 所以,大多数史学家都觉得:希尔狄克之所以嫁给匈奴王就是为了复仇。并且,这与克琳希尔德嫁给匈奴国王有多处类似。 说实话,这要是网文,这种送女、老婆改嫁的剧情真是剧毒中的剧毒。 德国根据这个诗歌的故事改编了许多版本,虽然细节上不同,但也大相径庭。 比如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中,布仑希尔德变成了一位女武神,因为违抗奥丁的旨意受到了奥丁的惩罚。 奥丁将沉睡之树的一根荆棘刺入她的身体,使她陷入沉睡,直到凡间最英勇的男子前来取下沉睡树枝,将她唤醒。而她,也必定按照奥丁的神谕嫁给将她唤醒之人。 来唤醒她的自然就是齐格飞了,不过他在这个故事中叫另一个名字,希格尔德。 但他最终还是死在了布伦希德尔手中,依旧是个狗血的虐恋剧情。 而如果说,那群梦魇教团想要找到这个尼伯龙根的宝藏的话,那么他们大概率应该是觊觎那个拥有无上权力的戒指了。 虽然威力或许没吹的那么厉害,但可以轻易变成巨龙的能力在这个时代来说那绝对是降维打击了。 这个世界确实是没有金苹果之类的东西,夏亚也没有具现出来。 但是显然,命运让这个世界原本就拥有的东西与黑朗的命运产生了联系.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罗莱莱 “尼伯龙根的宝藏?”凯奇皱起眉头,“那不是传说吗?” “不是传说。”黑朗挣扎着起身,目光灼灼,“它是真实存在的,有一群人,已经寻找了这个宝藏近百年了。 我被夺走的那个东西,就是那个宝藏的钥匙之一。” “之一?”凯奇有些好奇,“还有其余的钥匙吗?” “还有一个。”黑朗声音低沉的说,“既然是尼伯龙根人的宝藏,那么,自然得需要尼伯龙根人来开启。” “也就是勃艮第人了?”凯奇说,“那这里不是有很多吗?” 黑朗摇了摇头,“虽然莱茵河附近有很多自称是勃艮第人的人,但他们常年根外族通婚,实际上血液早就不是那么纯粹了。” “那按照这要求岂不是大海捞针?”凯奇吐槽道,“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但是.他们还是找到了。”黑朗轻喃,“他们抓走了我的妹妹。” 凯奇沉默片刻道,“也是那群人?” 黑朗点了点头,“我比较习惯称呼他们为,梦魇教团,他们盘踞在欧洲百年,在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的势力。 我们不知道他们的教义,也不知道他们信仰什么,只知道,他们正在找寻着这个宝藏。 三年前,他们杀了我的全家,掳走了我的妹妹,只有我因为在外地而活了下来。 在那之后,我就一直在调查这个组织,并且破坏他们的计划。 大概在一年多前,他们甚至还在威尼斯发起了一场政变,想要扶持一个傀儡执政官上台,不过被我们给阻止了。 不过,这只是他们转移注意力的手段,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将一把钥匙从鹿特丹港运回莱茵河谷。” “你们把那钥匙抢回来了?”凯奇好奇的问道,他似乎对黑朗口中这个神秘组织并不惧怕,相反,非常感兴趣。 黑朗点了点头,“但可惜,又被抢回去了。” “所以,你妹妹还在他们的手上?”凯奇问道。 黑朗的眼眸暗淡了些许,接着他坚定的说,“我会将她夺回来的,无论花费多久。” “那你能得抓紧了。”凯奇说,“他们既然已经获得了开启宝藏的先决条件,那么只要开启了宝藏,伱的妹妹就无用处了,她就有可能存在生命危险。” 黑朗沉默了片刻道,“他们很会隐匿踪迹,我们调查了很久才获得了这些线索。 现在钥匙被他们夺取,他们的目的即将达到,只会隐藏的更加隐蔽。” “那就,直接在目的地等他们。”凯奇说。 “你的意思是,直接找到宝藏的所在地?”黑朗显然也听懂了凯奇的意思,“但是,梦魇教团已经找了近百年了,我们现在才开始找,是不是太慢了?” “那是你们没有我。”凯奇自信的说。 “你?”黑朗注视着他,脑海中回想起他刚刚说的那些话。 如果他遇到的真的是那个先生的话,那么他们此刻的相遇,就并不是巧合。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跟这个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说这么多的原因。 现在来看,似乎确实如此。 “你别不相信。”凯奇言之凿凿的说,“我是一位冒险家,最擅长的就是找寻跟调查,特别是寻找宝藏。” “寻找宝藏?”黑朗面色古怪的看了看四周。 “我对于财富并不在意。”凯奇说。 他从一侧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笔记,递给了黑朗。 “我只是想证明一个东西。” 黑朗接过笔记,翻开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很杂,有神话也有一些地方传说的资料,不过基本上都是关于神秘的事情。 “你相信吗,这个世界上,魔法,其实是真实存在的。”凯奇认真的说。 黑朗点了点头,“我相信。” 凯奇有些意外的看了看他道 “你是为数不多相信我的人之一,上一个是我昨天遇见的那个酒馆老板。” 黑朗眼中闪烁着微光,但没有言语。 “我的祖先其实是一位魔法师。”凯奇说,“他是国王的顾问,帮助国王解决了很多问题。 我们的家族其实也是一个魔法家族,不过因为一些未知的原因,魔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我们家族失去了神秘的力量。 我的父亲始终坚信魔法是存在的,为此学了很多所谓的“魔法”,并且借此赚取金钱。 但后来,随着新时代的到来,人们越发否定于神秘的存在。 他的那些“魔法”被人用其余的知识拆穿,我们的家族也彻底被打上了骗子的标签,甚至于过去的荣耀也被人否定。 我的父亲也因此郁郁寡欢,在我十二岁的那年就逝去了。 他确实是个骗子。” 凯奇看着黑朗道,“但我的先祖不是,他们的耻辱,需要靠我来洗刷,这也是我一直在找寻关于魔法踪迹的原因。 尼伯龙根的宝藏,是一个具有魔幻背景的传说,我不会错过。” “那看起来,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黑朗目光闪动,他抬起手,“合作愉快。” 凯奇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就这么容易相信我了?” “我相信的不是你。”黑朗幽暗的双眸中带着不知意味的深意,“我相信的,是你背后的那个人。” 凯奇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不过显然,黑朗显然没有在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的意思,而是道。 “我们来交换一下情报吧。” 顿了顿,他道,“跟我的了解,梦魇教团对于宝藏的具体位置有一个比较笼统的猜测,但具体还未曾确定。” 凯奇思考了一下,“在最后的传说中,哈根将宝藏丢入了莱茵河中。” 黑朗无奈的说,“莱茵河有一千多公里,光是流经德国的部分都有八百多公里。”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情报吗,或者说,你在那钥匙上有发现什么东西吗?” 黑朗沉思了片刻,“说起来,钥匙上似乎确实刻画了一些字母.” 凯奇的眼眸亮了亮,“什么?” 黑朗回忆了一下,“好像是用英语写的“Whisper softly”。” “轻声细语?” 黑朗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呢” “英语的首字母是大写还是小写?”凯奇问道。 “大写。” “如果是大写的话,那么就可能代表地名或者人名。”凯奇若有所思的低声轻喃,“莱茵河在德国,如果把英语翻译成德语呢?” “Sprich leise?”黑朗皱起眉头说,“可这代表什么?” “不要忘记了。”凯奇的眼中闪动着些许光辉,“那个时代距离我们可能有数百年甚至近前年,那个时候,他们用的还是古德语。” 黑朗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轻声细语的古德语怎么拼?” “lorlen。”凯奇说出了这个单词,甚至还拼了出来。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过还需要一些其余的拼图,“除了这些,钥匙上还有其余的信息吗? 比如说图案之类的。” 黑朗皱眉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一些图案,像是一块石头?” “礁石?”凯奇说。 黑朗点了点头,“对,就是礁石。” 凯奇目光闪动,“在古凯尔特语中,礁石的拼写是“Ley”,这两个单词实际上可以拼写成一个名字,“Loreley”。” “罗蕾莱?” 凯奇点了点头。 “德国西南部莱茵河畔的一座峭崖,高 132米,据当地人的传说,罗雷莱岩山中曾有一个水流湍急的小瀑布,瀑布的水流形成了重重回声,听起来就像从岩山里发出窃窃私语的说话声, 所以当地人给它起名为,“轻声细语的礁石”也就是“罗蕾莱”,如果你翻一翻我的笔记,我实际上也调查过这里。 水流至此转为湍急,易发生沉船事故。 传说一个叫做罗蕾莱的美丽姑娘因失恋从崖顶投河自尽。死后化为女妖,坐在崖顶唱着迷人的歌。此处的回声便是她的歌声。 水手们行船至此,为罗蕾莱迷人的歌声所引诱,总要仰望崖顶,任激流将船冲向礁石,结果船破人亡。” “会不会有一些牵强?”黑朗说。 “不,仔细想想的话,这里或许是莱茵河段中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了。”凯奇低声轻喃,“你有没有想过,虽然莱茵河有一千多公里,但实际上水深很浅,平均只有2.5米左右。 根本没办法藏下这么庞大的宝藏。 但是罗蕾莱就不同了,水深达25米,有113米宽,因为河水窄而深,至今那一段仍旧是这整个莱茵河中上游河谷中最危险的一段。” 黑朗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意识到他们重新拥有了线索的他兴奋的看向了凯奇。 “你帮了我大忙了,凯奇!”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章:似曾相识的雕像 罗蕾莱之礁吗 夏亚抬起手,一个德国的地形图就出现在了他的身侧漂浮着缓缓打开。 他根据地图上的地名,顺着莱茵河,很快就找到了罗蕾莱的所在地。 他的千里眼虽然可以观测整个世界,但也没办法同时观测每一个角落。 或者说,其实可以,但太费脑了,整个世界蕴含的信息量是非常庞大的,夏亚这种惫懒的人显然不会去做。 也正如凯奇所说的那样,这一处河道格外深邃,礁石奇多,河面也不如他们待的这个地方清澈。 夏亚的视线透过河面在河下找寻,不过并未找到像是宝藏存在的地方。 亦或者说是被魔法遮掩了? 他的双眸再一次的充斥着起了魔力,很快,他在那河床下发现了一些东西. 似乎,确实是在这里,但是想要到达,还需要一些东西或者步骤。 宝藏上有诅咒,所以杀了齐格弗里德之后,哈根并未将宝藏占为己有,而是将其抛入了河床中。 但是显然,他对于宝藏仍有贪恋,所以还留了一些入口在,比如那开启宝藏的钥匙。 他应该把钥匙给了自己的后人,而上面的英语显然是后来人写的。 夏亚其实想要去那里实地看看,不过…… 他低下头,看着在自己怀中酣睡丽人,她的睫毛微颤,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们躺在一张吊篮上。 吊篮是夏亚前几天做的,摆放在了庭院的一侧,里面铺上了枕头跟被褥,可以横躺。 躺在这里,目送着四周的湖光山色,随着城堡的行动而逐渐远去,吊篮轻轻摇晃着,伴随着微风轻拂,在这里午睡再舒适不过了。 从科学上来讲,人们在拥抱等亲密接触的时候,人的体内能分泌出一种名为“催产素”的激素,它能起到调节神经、缓解压力,极大地提高人们的幸福感。 而男女在拥抱的时候,女性会比男性分泌出更多的催产素,差不多是三倍左右,以至于拥抱带给女性的快乐比男生多,所以女性更喜欢拥抱的感觉。 正所谓有需求,就有欲望。女性对于拥抱的渴求会比男性更强烈和频繁。 所以阿莉西亚很喜欢抱着夏亚睡觉,刚开始可能会有些矜持,但后来就没什么顾忌了。 产生这样变化的时间点,应该是伊莎贝尔离开后吧。 长姐如母,在这位亲姐姐的面前,阿莉西亚还是有些顾忌的。 总之 夏亚看着怀中熟睡的阿莉西亚。 先等她睡醒吧 。。。。。。 凯奇与黑朗没有过多的犹豫,虽然黑朗身上的伤还没好,但时间并不等他。 简单的是收拾了一下,他们就起身离开了凯奇的屋子。 不过在他们离开屋子没多久,走入巷道中的时候。 四周的屋顶上忽然跳下了十几个人,他们穿着跟黑朗很相似的刺客服,头戴兜帽,样貌隐藏在兜帽内。 凯奇显然没有意识到他们跟黑朗穿的衣服是一样的,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有些紧张的对着黑朗说。 “他们就是你说那个教团的人吗? 现在怎么办,跑吗?” 不过,就在他准备扭头跑的时候。 这十几个刺客便一齐对着黑朗低头道。 “导师。” 这当然不是兄弟会首领的称呼,黑朗做为兄弟会的创始人,兄弟会的刺客精神的传授者,兄弟会的成员都乐意用这个称呼来称呼黑朗。 凯奇看向黑朗。 “他们都是我的人。”黑朗解释道。 为首的刺客将兜帽向后拉,正是当初在无头骑士事件中,夏亚等人遇到的那个叫“胡佛”的刺客。 当初遇到的那三个人中,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的比较年长也比较沉稳,就是胡佛了。 三年过去,他鼻翼两边多了两道明显的法令纹。 “我们的人在这附近找了您许久。”胡佛说,“您没事就好,下次请您不要单独行动了,等我们的人来齐了再说。” “时间并不等人。”黑朗低声感慨道,“不过,虽然钥匙没拿到,我也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指了指身侧的凯奇。 “他的名字叫做尼达拉·凯奇,他的先祖曾是魔法师,我们的信息就是他给予的。” 听见凯奇的先祖是魔法师,胡佛还有他后面的几个刺客看向凯奇的表情就有些不太对劲了。 凯奇也有些奇怪,说实话,在他的记忆中,所有听到他的先祖曾是魔法师的人,绝对是不信居多的,甚至还会有一种警惕,会先入为主的觉得自己是个骗子。 因为在过这种装扮成巫师骗人的例子实际上非常多。 德意志距离北辰很近,这个世界上的自然科学某种意义上是起源于北辰的,所以这里的人的思想自然也受到了北辰的影响。 说实话,这其实也让夏亚感到些许意外。 儒家主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从格物致知开始。 而格物致知的意思是指研究事物原理而获得知识,这其实可以成为科学思想的起源。 然而在夏亚那个世界中,后世并没有把这一主张发展成为科学。 宋代朱熹将格物致知中的“物”解释为“天下之物”。 朱熹的观点是通过究察事理从而获得知识。对于“格物”的含义,朱熹对此做出了两种解释一是“格物”是落实到事物上;二是“格物”是追求事物的深刻道理。 同时代的陆九渊则持与朱熹相反的观点,认为“格物致知”意在言格去物欲而求得天理,反对在心外去穷理求知。 明代王守仁也反对朱熹的“即物穷理”,认为:“先儒解格物为格天下之物,天下之物如何可格得?且谓一草一木亦皆有理,今如何去格?纵格得草木来,如何反来诚得自家意?” 王守仁因此认为“致知”就是致良知,“格物”就是正物,于是将“格物致知”说成“致知格物”,也就是“致吾心之良知于事事物物” 然而无论是朱熹,还是陆、王,他们的“格物致知”的意义在于个人的道德修养,而不在于对自然物理的认识上。 这些学者一直秉持着只有研究经学才是正统的观念,因此只把研究数学和自然科学当作是为生产发展服务的非正统。 他们认为只有通过提高自身的修养并不断进行思考才能够了解这个世界。 而格物致知对他们来讲,只不过是一种工具,不能作为主要的手段。 因此我国古代很少出现把研究科学以探索世界原理作为一生理想的人,只有想要通过科学研究手段为民造福的人。 这样一来,科学本身就已经主观上不存在了。 从哲学上来讲,后来的儒家理学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认识,明显参照了人与人的关系,认为理统治了世间万物。 这样便一定程度上把研究客观世界的问题转化为研究人本身,无法形成科学。 道家用道来统一客观世界,提出了许多具有辨证意味的观点,但他们的终极目的并不是向自然中探寻,而是自我达到逍遥的境界。 这些思想都没为科学提供哲学基础。 这个世界的历史进程虽然仍旧以儒术为尊,但却是以儒家思想的包容性囊括了百家思想,让格物致知得到了延申。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国家的国土会如此庞大的原因。 夏亚觉得,这个世界的北辰,或许在过去应该出现过那么一两个穿越者。 总之,这些人的态度让凯奇感到了些许不同。 他显然不知道,胡佛等人在三年前所经历的事情。 “先回蒙特尼吧。”黑朗说,“我们回去商讨一下后续计划。” “是”胡佛点了点头,“庄园内刚好有一批新训练完的刺客需要您引导他们正式加入兄弟会。” 接着,他们一群人就离开了这里,骑着马离开了这个小镇,他们即将前往的地方距离这里不远,骑马几个小时就到了。 在这三年间,似乎是因为命运的赐福。 兄弟会在黑朗的运作下得到了充足的发展。 在与梦魇教团争斗的同时,他们也同样进行着暗杀任务,暗杀那些剥削人民的贵族跟上层人。 他们将这些人的财富一部分进行了再分配,而另一部分则做为了兄弟会的运行资金。 他们在这其中认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也很乐意为兄弟会提供资助。 所以他们拥有的财富其实不少。 大概在一年前,黑朗替代了一位贵族的身份,获得了一处封地,并不大,是一座庄园式的小村镇。 那里就是兄弟会的总部,刺客服的纺织以及袖剑的锻造其实都来自于这里。 凯奇到达这处庄园附近的时候,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高大的城墙。 城墙按照山势的轮廓而建,大致呈圆形,总长570米。 有14座等距离的塔楼,和2座城门,城内连接这两座城门的主街大致呈一条直线。 在主广场上,有一座立面简单的罗马式教堂,还有文艺复兴风格的贵族和商人住宅。 主广场以外的小街上,让步给面向花园的住宅和小店铺。在战争的时候,这些园子可以在敌人包围时提供生存所必需的食物。 进入庄园内部,踏上青石铺就的小路,两侧的商铺中的人以及街道上的人正热情的向着黑朗跟其余的刺客打着招呼。 这里的平民一部分是这些刺客的家属,而另一部分则是刺客们从贵族手中救下的,无处可去,就安置在了这里。 “爸爸!” 一位少女从一侧跑了出来,高兴的扑在了黑朗的怀中。 “你终于回来了!” 少女大概七八岁左右,长的很水灵,绑着一对精致的麻花辫,带着些许雀斑的娃娃脸上有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笑着的时候露出的小兔牙很是可爱。 黑朗眼神柔和的摸了摸她的头,从身上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东西给了她。 “这是我给你做的。” 那是一个用稻草编出来的蚂蚱,很精致,小巧。 少女似乎非常喜欢,她的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 “谢谢爸爸!” “乖,我跟其他叔叔去密室讨论一些东西,伱自己去玩吧。”黑朗说。 少女也很乖,知道这时候也不该去叨扰黑朗,于是转身离开。 “你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吗?”凯奇惊奇的说。 “她是,我从布里塔尼亚的南方收养的孩子。” 黑朗目光深邃的目视着她离去的背影说。 似乎是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继续带着凯奇往庄园内部的一栋别墅走了过去。 “我们,是一群因为志同道合和聚集在一起的人。 虽然我们现在的敌人是梦魇教团。 但他们不是我们唯一的目标。” 他的话语顿了顿,继续道。 “在我父母被杀之后,我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因为我的敌人不只是那个未知的教团,还是一个手握兵权的贵族。 他看上去我家的工厂,所以帮助了那教团给我家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不过,我也是幸运的,我遇到了一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他教授了我很多知识,更加赋予了我一个毕生都将贯彻至终的信条。 我成功复了仇,杀了那个贵族,但是,在我的袖剑刺入那人的胸膛时,我的脑海中冒出了许多的想法。 那样的贵族不是个例,这个世界上受贵族们剥削、欺辱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这些上层人掌控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权力,还有土地。 他们已经拥有了一切,但也正因如此,名为欲望的恶魔在他们心中无限膨胀。 我在想,我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可以遇见贵人,可其余人遇见这种事情,又该依靠谁呢? 又有谁,可以给他们公平与尊严呢? 律法吗?” 黑朗看向凯奇,目光深邃。 “你相信吗?” 凯奇沉默了下来。 “这也是,我们这个地方存在的意义。” 黑朗看着四周低声轻喃着。 “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我们便是我们出现的时候。 我知道我们或许无法拯救所有人,也无法做到最好,但至少,能在这漆黑的长夜中,点起一盏让迷途之人再次升起前行勇气的灯火。 让善者不再哭泣,让恶者,受到应有的惩罚。 直至黎明的到来。 我们是悬在那些剥削者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我们是兄弟会。 我们是刺客。” 听着这些话,凯奇的内心稍显激荡。 说实话,他最初遇见黑朗的时候,他以为这只是一个被劫匪抢劫了的倒霉蛋。 但是在听说了他的故事,见到了那群突然出现的此刻之后他知道,这是一个并不简单的人。 但无论是哪一次,给他带来的震撼其实都不如他所说的这番话。 他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也并不知道那给自己带来震撼的是什么东西。 如果此刻有一个现代人在这的话,或许可以回答他。 那是理想,是信念。 黑朗径直的带着凯奇进入了别墅,并且打开了一条向下的密道带着他走了下去。 这里是这座别墅原先的主人建立的密室,是一个圆形的大厅,不过其实还有一条密道直接通往庄园外。 此刻这里已经成为了他们这些刺客的议事厅以及宣誓的地方。 进入这个大厅,大厅中间贴着墙壁伫立的一个还未完成的雕像,只是隐隐雕刻出了一个轮廓。 不过不知为何,凯奇总觉得这个雕像,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为了混乱而混乱 “我想出去解个手。” 帐篷内,华莎对着面前看着自己的教团成员道。 那是一个面容较好的少女,看上去十八岁左右,金发碧眼,脸上有些雀斑。 “教皇大人说,你不被允许出这个地方。”那教徒冷冷的说。 “那我憋不住了!”华莎痛苦的说,“不然我就拉床上了!” 教徒没有言语,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她。 华莎的嘴角下拉,不悦的说,“真是个变态,拉屎你都要看。” 她坐回了自己的床上,双手交叉于胸前,怒火中心中燃烧着。 虽然不知道她来到这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但华莎有一种感觉,这或许就是这群人杀了她的全家,并且将她抓来囚禁了三年的真正目的。 而等他们的目的完成,自己失去了作用,或许她的生命也将在今天走向终结。 思及至此,她的眼中也闪过了些许寒芒,多了些决绝。 她眼角的余光注视着那教徒缓缓的转过头。 忽的,她突然暴起冲向了那教徒! 以一种仿佛演练了许多次的动作一般迅速的捂住了他的嘴。 没等他反抗,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块尖锐的瓷器破片,直接将那破片插入那教徒的脖子里。 那教徒猛的张大了眼睛,瓷片划破了他的喉管,鲜血迸射染红了她的发丝,洒落一地。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浑身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鲜血堵住了他的喉咙,不停的从嘴里涌出。 他张大了眼睛,显然不相信自己竟然会死在这里。 华莎轻轻的喘息着,虽然刚刚她的动作很简单,但是她却像是经历了一场剧烈运动一样,浑身都是汗。 虽然这一击干脆利落,但就是这一击,她已经在脑海中预演了三年了。 她必须离开这里,她必须活着,才能为她的家人报仇血恨。 华莎沉重的呼吸了一会儿,稍稍恢复了一下体力后,她在教徒身上摸索了一下,从他的腰间拔出了一把小剑。 接着就向着帐篷外走了出去,不过这时,她忽的感觉到一只手触碰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她的神经瞬间紧绷,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拿着小刀转过身就刺朝着身后那人的脖子刺了过去。 不过被那人一手拦住了。 “是我!华莎!”黑朗压低了声音说。 看着笼罩在兜帽下的黑朗,华莎的眼中显然露出了些许迷茫,因为此刻的黑朗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过去年轻的小伙子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满脸胡渣,饱经风霜的大叔,说实话,就连夏亚都意外于他的变化。 好像他所经历的并不是三年而是十三年一样。 不过还好,做为血脉相浓的兄妹,华莎还是很快就认出了黑朗,她猛的张开了双眼,脸上的警惕也迅速的转为了激动。 “哥” 不过就在她准备喊出来的时候,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声音迅速被压下,不过眼泪却在眼眶中打转。 “你伱没死?” 她的声音略显颤抖,她曾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而此刻,本以为早已经失去的人却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是言语无法形容的。 “我没死,我来找你了。”黑朗低声道,他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进来后他说,“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等我带你出去,我会跟你好好说说这几年的经历。” 华莎点了点头。 接着,黑朗就拉着华莎走向了帐篷后,那里有一个他用刀划出来的口子,从这里出去也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开敌人的视线。 但不同于黑朗刚进来时的从容,带着一个人潜行就比较困难了,他们贴着帐篷,一点一点的移动着。 忽的,一个巡逻的教徒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黑朗拉着华莎赶紧躲在了一栋帐篷后,卡了一个视野盲区。 不过,随着那教徒逐渐靠近,他们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的。 华莎死死的握紧了手中的小刀,额头上满是汗水,甚至呼吸都差点停滞了。 在她的印象中,自己哥哥在去读书之前,甚至连鸡都杀不了,对上这些人,根本不是对手。 随着那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靠近,她的心脏也跳的越来越快。 很快,她就看见了那教徒提着煤油灯的手从帐篷的一侧伸了过来。 不过,就在她准备拉着黑朗跑的时候。 黑朗突然暴起,袖剑同时弹出,锋利的剑刃从下至上的从那出现的教徒的下巴刺入,直接刺穿了他的大脑。 他甚至都没来的及发出声音,就瞬间失去了生息,甚至连鲜血都没流多少。 这干净利落的动作,直接将身后的华莎给震慑住了 黑朗转过头看着华莎,声音低沉的说,“走吧。” 华莎回过神来,她没有出声,虽然她此刻心中有很多疑惑,但她知道,现在他们最重要的,就是逃出这里。 黑朗将尸体拖到了帐篷后藏了起来,接着就拉着华莎尝试逃离这里。 四周的刺客也拥了过来,那是他召来的,钥匙在扎拉身上,他一个人是没办法夺取钥匙的。 附近正在巡逻的教徒全都被他们干净利落的刺杀,并且被拉到了草丛里掩藏了起来,似乎是因为夜色,所以他们还未曾发现。 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 看着这些跟自己哥哥穿着一样衣服的人,华莎显然有些无措,不过更加令她感到错愕的是,哈古走了过来,直接在他身侧道。 “导师,巡逻教徒的都解决了。” 似乎,这些人是以他为首的。 华莎忍不住看向黑朗。 她们的父亲之所以让黑朗去皇都学习,就是因为他觉得黑朗过于懦弱,难以成事,想让他去大城市受一些考验。 但现在,哥黑朗就她觉得自己这个哥哥不只是外貌上有了变化,其余的地方似乎也令她感到有些陌生了。 黑朗回过头看向华莎,“华莎,你等下跟他们其中一个人离开。” 华莎回过神来,她有些感觉不妙的说,“你要去做什么?” “放心。”黑朗压低了声音说,眼中寒芒闪烁,“我只是去做一些早就应该做的事情。” 华莎沉默了下来,在过去,黑朗一直都是一个没主见的人,有时候听她们父母的,有时候也听她的话。 但她知道,此刻的她已经没办法改变黑朗的想法了。 她似乎想说什么,不过,一侧传来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令她的面色瞬间变的苍白了许多。 “杀了我们这么多人就想离开,未免也太天真了。” 四周,许多教徒围了上来,甚至不乏一些穿着厚重的战甲戴着水桶状的头盔的一米九壮汉,这些壮汉身上的开机啊以及头盔基本上都有十字标识。 所以应该是教会的圣殿骑士,但是显然扎拉将这些骑士变为了自己的私军。 这些战士身上的铠甲都是花费了巨资锻造的,就是燧发枪都射不进去。 黑朗显然不会等待他们慢慢合围,几乎是在他们出现的时候,黑朗就冲了上去,膝盖撞在其中一个圣殿骑士的胸膛上。 不过力量显然不足以将他击倒,但黑朗的杀招并不止是如此。 他借着跳跃的瞬间,袖剑同步突刺而出,直接刺入了其中一个战士的头盔上的T字形的开口刺了进去。 随着扑哧一声,鲜血迸射,袖剑通过圣殿骑士的眼睛刺入了他的脑袋,瞬间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干净果决的一幕显然震慑住了尝试围上来的这些教徒。 不过其余的刺客可不会等他们回过神来,直接向着弹出袖剑向着四周的教徒迎了过去。 这些刺客都是他们精神挑选出来的战士,能力或许比不上黑朗,但动作也同样是干净利落,在第一波的冲击中就让这群教徒迅速减员。 但是显然,黑朗的目标并不在这些人,他几乎是一眼就锁定了站在边缘的扎拉。 刚刚说话的也是他,他的手上站着一只猫头鹰。 猫头鹰在黑夜中有着非常优秀的视力。 显然,应该是这只猫头鹰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黑朗的身形一低,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一般越过人群直接冲向了扎拉。 路上想要拦他的教徒全都被他的袖剑一击毙命。 三年的实战令他的动作比三年前更加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扎拉身上,眼中的寒芒在黑夜中如天空高挂的圆月一般寒冷。 他有一笔账,要跟这个人算一算。 扎拉显然被黑朗的战斗力吓住了,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但他的面色却依旧从容。 在黑朗即将来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藏在口袋中的手突然拿了出来对着黑朗摊开。 他的手掌中抓着一把灰色的细沙。 还未等黑朗反应过来,扎拉轻轻一吹,手中的细沙就向着他们四散飘来。 细沙拂过他的脸庞,一股难以控制的睡意迅速将他吞噬,他的眼皮无可自持的耷拉了下来,几乎是毫无反抗的倒在了地上。 而四周的刺客包括围上去的那些教徒也都在细沙的作用下倒在了地上,他们没有死,而是陷入了沉睡中。 一侧,没有受到细沙影响的一位教徒走了上来,关切的问道,“冕下,您没事吧?” “你自己不会看吗?”扎拉看上去心情非常差,他看着地上的这些刺客,面色狰狞的说。 “真是群废物! 要不是你们无用,我又怎么会把这种宝物用了!?” 那教徒低下头,没有言语。 他看向身侧的猫头鹰,摸了摸它的头。 “还是你省心,要不是你,估计就让这群人得逞了。” 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从这只猫头鹰的脚踝上取下了一张纸条,扎拉凝视着那纸条上的文字,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冕下?”那教徒问道。 “布里塔尼亚那边传来的消息。”扎拉低声轻喃,“维克托亲王想要我们多派一些人,甚至是派圣殿骑士帮他们。” 一直在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的夏亚的眼睑微收。 看起来,这伙人,应该就是突然出现在布里塔尼亚南方的教会势力了。 那么他们,就是猎巫事件的发起人之一 夏亚在这之前其实关注了这群人一段时间,进攻布里塔尼亚东方的,包括西法兰在内的联军,实际上也同样是他们在背后唆使推动的。 他们的目的很奇怪,如果说仅仅只是为了权力的话,他们有很多种方式,根本无需以这种方式。 找寻宝藏也无需掀起战争。 他们的行为有些毫无逻辑,有些. 像是为了混乱而掀起混乱一样。 不过,相比于此,夏亚对于这位名为扎拉的教团首脑刚刚使用的那个东西很感兴趣。 他在上面感受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力量 “他还没搞定吗?”那位教徒问道。 “根据他的说法,那位传说中的圣王出现了。”扎拉低声轻喃,“石中剑被拔出,当地的教会全力支持这位天命之皇。 而皇都的大部分骑墙的贵族也在他击退西法兰军队之后导向了他。 失踪的女皇伊莎贝尔出现,并且向他施压,南方的西牙帝国的军队又步步紧逼,让他感到腹背受敌。” 他一只手将那纸张揉成一张废纸随手丢向了那波涛汹涌的莱茵河中。 “真是个无用的废物。”扎拉不屑的说。 他走到了悬崖边,继续眺望着湍急的河流,眼中闪烁微光。 “等我们找到这个宝藏,一切,都能得到解决” “那这群人怎们办,冕下?”那教徒指着黑朗等人问道。 “杀了吧。”扎拉冷冷的说,“跟我们作对了三年,破坏了我们这么多的计划,只有冥府,才是他们唯一的去处。” “是!”那教徒应道。 接着,他就开始招呼着其余的还没睡着的教徒将这些熟睡的刺客全部斩杀。 就不过也在这时,一侧传来了一声焦急的声音。 “等等!” 扎拉微微抬起眉毛,他转过头,在黑暗中,凯奇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他并没有参与过训练,不是战斗人员,所以他也就没参与战斗。 所以刚刚扎拉使用的东西也没有波及到他。 他想要跑到扎拉的跟前,不过显然,那群教徒并未让他如愿,而是直接将他拦住,并且制住了他。 而一侧的教徒的屠刀已经放在了黑朗的脖子上。 见状,凯奇激动的对着扎拉喊道。 “不要杀他们! 你们这样找,找一万年都没办法找到入口,只会平白无故死很多人! 我可以帮你们!” 闻言,扎拉抬起手,饶有兴致的看向凯奇。 “你的意思是,您能找到?” “真的!”凯奇如叫鸡啄米般点头道。 “他们没有钥匙,但是依旧能找到这里,就是依靠了我!” 扎拉的眼睛眯了眯,接着,缓缓的咧开了嘴角.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罗蕾莱的歌声 黑朗有些昏沉的睁开双眼,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远方逐渐冒着鱼肚白的天空。 他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被绑住了手脚,身上的武器被全部取下丢在了一边,其余的刺客也都像他一样被绑住了。 “导师,您醒了?”身侧的哈古挣扎了一下道。 黑朗是距离那些沙子最近的,所以受到的影响也是最严重的,睡的也最久。 “我没死?”黑朗有些迷茫的说。 说实话,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活下来的概率不大了。 “没,凯奇先生救了我们,”哈古说,“他也帮助教团解密的方式,保住了我们的命,不过.” 哈古略显担忧的看着不远处坐在地上摆弄着一个八面魔方的凯奇。 “似乎时间有限。” 凯奇摆弄的东西就是黑朗等人一直抢的宝藏钥匙,那确实就是一个类似于魔方的东西,不过并不一样,难度应该跟低阶魔方差不多。 扎拉显然有些不太耐烦了,他对着凯奇道。 “三分钟内,你要是解不开这个东西,我就杀一个人,每多三分钟我就杀一个。” “等等!” 魔方没有公式解的确实困难,凯奇摆弄的满头大汗。 见状,凯奇脸上的不耐烦就更多了,他看向了一侧的圣殿骑士。 骑士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从其中将为首的黑朗拖了出来,一群刺客挣扎着激动的喊着。 不过那骑士显然不会听从他们的话,直接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砍刀。 “我说了等一下!”凯奇激动的说。 “右顺、上顺、右逆.” 这时,凯奇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道未知而熟悉的声音,似乎在为他讲述着某种公式。 凯奇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动手在那魔方上旋动了起来,他的手速很快,根本不敢浪费时间。 很快,魔方咔嚓一声打开,原本高高举起的砍刀也停滞在了半空中。 魔方内部没有什么东西,但是背部则有一行用古德语书写的文字,上面写着。 “骤雨鸣泣之时,进入女妖的内心,聆听女妖的歌唱。” 扎拉显然也是看到了这一行字,他微微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女妖就是这个山崖。”凯奇道,“女妖罗蕾莱,这是这里的传说,而骤雨鸣泣之时,应该就是指雨天入口才会出现。” “雨天?”扎拉皱起眉头,“现在是旱季,哪来的雨!?” “这我就不知道了。”凯奇说。 扎拉的额头隐隐冒出青筋,“你在耍我!?” 说着就再次指示一侧的教徒举起砍刀。 “不不不,我有办法。”凯奇激动的说,“倒水,倒水是一样的!” 他看向对岸的吊车喊道,“把那吊车搬到这边,潜水钟当作水桶,把水装起来倒在那崖壁上试试!” 扎拉的眉头微微舒展,看向了一侧的教徒,那教徒也随即领会,接着就开始指挥起了那群人拆解着吊车。 河道湍急,所以即使吊车可以拆解,搬运过来也花了不少时间,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潜水钟不需要搬运到山崖上,只需要通过船只运送到底下就可以了。 这么一来一回,一个早上就这么过去了,他们将潜水钟倒转,吊入水中,并且装了大半的水通过吊车的绞盘拉了起来,再通过尾端的绳子控制其倒在崖壁上。 几个来回之后,转动绞盘的教徒累的气喘嘘吁,而河对岸负责观察的教徒也终于挥动了旗帜。 十几分钟后,其中一个教徒走了过来道,“冕下,我们在崖壁上发现了一处明显的颜色比较深的地方。” “那应该就是那里了。”凯奇在一侧说,“进入女妖的内心,应该是要把那墙面打碎,内部一定有东西。” 扎拉的目光闪动,他看向一侧的教徒,“派人吊下去,砸开不,用火药炸开。” “你就不怕破坏了结构吗?”凯奇说。 “管不了那么多了。”扎拉低声轻喃,“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为了探索这个宝藏他们带了很多的东西,火药自然也在其中。 那些教徒很听从的执行着他的命令,用绳子将自己吊到了那被水浇出来的印记旁,敲敲打打凿出口子,插入了火药并且点燃,同时迅速向上攀爬。 那长长的引信滋滋的燃烧着,冒着火星,在那些教徒还未曾到达山顶的时候就轰然炸裂。 巨大的爆炸声令整个山崖都在震颤着,许多的岩石被炸了出来,不过震动却并未随着爆炸声而停止,而是越来越剧烈。 像是有某种东西被引了出来,在他们脚下的土地中涌动。 “噗~” 巨量的水流将岩壁冲破,形成了一道瀑布冲向了河道,呼呼的水流声在山崖的回响下有一种人们在窃窃私语的感觉。 凯奇失神看着这一切,“女妖罗蕾莱的歌声,那个传言竟然是真的,过去这里竟然真的有一个瀑布。” “入口呢?”扎拉转过头问道。 凯奇缓步走向了崖边顺着那瀑布向下望去,不知是不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在瀑布的冲击下,落点处的附近,一个入口赫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扎拉显然也发现了这一切, “叫上几个人,跟着我进去。”扎拉道。 他看向凯奇,“伱也跟我一起进去。” 他看向一侧的圣殿骑士。 那骑士直接从身后的那群刺客中将华莎拉了起来。 “等等!”黑朗挣扎着向前爬了几步对着扎拉道,“我是她的哥哥,她拥有的血脉我也有,带我一个!” 圣殿骑士看了一眼扎拉。 扎拉点了点头,“也带上吧,多一个选择也好,多带几个人探路。” 接着,他们这一群人就被这些教徒压着走向了这个山崖,来到了瀑布的下方,进入到了那打开的入口中。 那是一片完全漆黑向下的路口,由于时代过于久远了,被人为开凿出来的阶梯覆盖上了厚厚的黄土,上面甚至长满了藤蔓,不知里面是否还隐藏着毒蛇之类的生物。 所以他们直接让那些绑住了手的刺客往前走着探路。 事实上还真的有,一大群的昆虫战战兢兢的爬出这条通道,许多仿佛把守着这神秘通道的大蛇,游动着它那淡蓝色涡纹的身体,刹那间就消失不见了。 火把照亮了这片昏暗的地界,这里的温度要比外面低一些,但并不难闻,甚至有些芬芳。 大概向下走了几分钟,他们进入到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平地中。 平地的正对面是一扇巨大的门,门上缠绕了许多藤曼,但是却能依稀的看见一些独特的纹路,那些都是尼伯龙根的花纹。。。。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花海 扎拉的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四周的教徒涌上去,将这扇门前的藤蔓跟根系全部拆了下来。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一个那个魔方状钥匙的地方。 扎拉看向华莎,一个教徒将那魔方递给了她,并且将她往大门处推了推。 华莎拿着那魔方,回过头看了一眼黑朗,跟他眼神交流之后。 她知道现在他们若是想要活着,那么就只能配合,她缓步走向了那扇大门。 她将那魔方放置在了那孔洞中,并且尝试着进行转动。 魔方的上方随即就亮起了淡淡的光辉,这些光辉扫过了华莎,似乎是在确认她的身份。 一侧的大门随即有了动静,开始缓缓的向着两侧打开,发出嗡嗡的移动声。 但似乎是因为时间过于久远,随着大门的打开,四周开始震颤着,掉下许多粉尘。 这让这里的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同时有些担忧这个地下空间会不会因此而垮塌。 大门的自动打开让凯奇感到十分惊奇。 其实他之前听到黑朗讲述说这一宝藏必须要勃艮第人来开启的时候心中就有些腹诽了。 那些数百年甚至是数千年前的人,究竟是如何能知道数百年之后,来打开这个宝藏的到底是谁呢。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他天真了。 这门口似乎有一些用来检测血脉的特殊机关。 大概过了几分钟,大门开出了一个可以供一辆马车行走的道路。 起初,门后是漆黑一片的,根本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只有这些教徒手上的火把提供了些许光亮。 空气中的湿气中混杂着木头腐朽的气味,似乎还有某些东西腐烂的味道。 但是随着他们进入门后,似乎是触动了什么机关。 一缕缕被分解成淡蓝色柔和光线的日光,从头顶照下仿佛点亮了灰尘,在丁达尔效应的作用下,光被勾勒出了形状。 这些光亮驱散了眼前的黑暗。 不过应该不是这里有向外的开口,更加像是通过某种折射机关将外面的阳光折射了进来。 眼前的一切,让在这里的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些许失神。 这里的空间要比他们想象的要大的多,四周都是青色的绿草以及青苔占据了墙壁。 一眼望去,是无数的宝藏,一箱又一箱的金币、银壶、以及各种不知时代的工艺品,还有一些不曾经过打磨的金条,但它的重量跟价值都无比诱人,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宝石跟珍珠。 这里可不只是那个叫安德瓦利的矮人的宝藏,当初洛基之所以会去抢他的宝藏,是因为赔偿金额不够所以就拿他的宝藏来填补。 除此之外,这里还混杂了法夫纳的财产以及齐格弗里德冒险的那些年所获得的财富。 这份宝藏的特殊性就意味着它的每一任主人都不是普通人,而每转手一次,宝藏里的财富都会扩大一次,一直到如今的程度。 “尼伯龙根的宝藏。” 扎拉身侧的一位教徒失神轻喃。 “竟然真的存在,这份宝藏竟然真的存在!” 他似乎很激动,甚至不等扎拉进去就快步跑上前扑在了那财宝上,他一把抓住了混杂着各种宝石、珍珠的珍宝在手中摩挲,珍宝像瀑布似的流光溢彩,一颗颗落下时,发出冰雹敲击玻璃窗的清脆声音。 其余的教徒见扎拉没有生气,也有些失去了理智,涌了上去仔细的看着那些宝藏。 那是他们绝大多数人都难以想象的巨大财富,只有童话世界才能见到,但此刻却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他们这一辈子见到的财富加起来可能都没今天见到的多。 扎拉依旧没有生气,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忽的,其中一个教徒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看向了不远处。 那里有一个人形骷髅,靠在墙边,胸口似乎还插着一把剑,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 他的头上戴着一个头盔,不过最吸引这个教徒的还是他手指上戴着的东西。 那是一个金色的指环,造型很朴素,只是一个简单的环状物,但不知为何,极其吸引他的视线。 他忍不住缓步上前,从那骷髅的手指下将那指环摘了下来,并且在手中仔细的端详,好像是在端详一个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宝物。 一侧的其余几个教徒显然也发现了他手中的戒指,全都被它所吸引。 其中一个教徒缓步上前,眼中露出了明显的贪婪,“给我看看。” 说着就准备伸出手抢夺那戒指。 但是拿戒指的那人显然不愿意给他,直接将戒指一抬,恶狠狠的说。 “这是我的!” 那教徒的手停滞在了半空,看着面眼前这个面露凶相的同伴,同时也看着他手中的指环,眼中的贪婪越发浓重。 “给我!” 他直接扑向了拿着戒指的人,两人直接在地上扭打了起来,手上的动作毫不留情,没一会儿就打的头破血流。 其余在附近的教徒见状想要上去拉架,不过似乎也看上了那戒指,参与进了抢夺中。 这个尼伯龙根的宝库中,七八个人扭打在了一起,几乎都是为了争夺那个戒指。 忽的,一个人不知从何处拔出了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小刀,直接一刀捅进了抢到戒指的教徒心口,并且从他的手中抢过戒指。 他惨叫了一声,鲜血迸射一地,几秒后就彻底失去了生息,倒在了地上,鲜血不停的从他身下渗出。 捅刀的那人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而是将那戒指拿在手中,渴望的端详着。 但也在这时,随着扑哧一声,他猛的张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低下头,看着穿胸而过的带血利刃。 他的嘴角溢出了混杂着内脏的鲜血,随着利刃拔出胸口,他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站在门口的凯奇跟黑朗等人有些失神的看着不远处的教徒们为了那戒指自相残杀,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越发浓郁。 黑朗也这才发觉,这些宝藏的附近有很多的骷髅,这个宝藏过去应该有其余人来过,只不过,都没能带走宝藏,而是死在了这里. “莱茵的黄金,尼伯龙根的指环。”凯奇失神轻喃,“诅咒,竟然是真的。” 黑朗看向扎拉,“你的人在自相残杀,你不去阻止吗?” “为什么要阻止?”扎拉反问道。 他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人们终会因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无法抵抗安德华拉诺特的诱惑,跟着我也毫无用处。” 黑朗沉默了下来,他看向不远处,指环争夺战很快就到达了尾声,七八个人中只剩下了一个还站着,不过腹部也中了一刀,流淌着鲜血。 但他好似没有痛觉一般,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肚子上的伤口,而是用自己那沾满了鲜血的手捡起了那戒指,眼中带着满足的光辉。 “彭!” 随着一发枪响,这教徒的身体一滞,接着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向宝库门口。 扎拉就那么抬着一把手铳,铳口还散发着黑烟。 这教徒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嘴角溢出的鲜血堵住了他的喉咙,接着,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黑朗跟凯奇都微微张大了眼睛,错愕的看向扎拉。 但他显然没有理会这些人的意思,而是径直的走向了那群尸体,路上的黄金、宝石、珍珠还有各种金器,他毫无兴趣。 他感兴趣的,只有那戒指。 这是他们梦魇教团花费了近百年,几乎将整个欧洲翻了遍都要找到的东西。 那用莱茵的黄金锻造的,号称拥有无上权力的尼伯龙根的指环—安德华拉诺特。 踩在血泊之中,扎拉俯下身从血泊中捡起指环,用一侧倒在地上的教徒的衣服擦了擦上面的血液,指环上的黄金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灼灼的光辉。 他将指环戴在了手上,身上没有沾染半点鲜血。 也在这时,在黑朗失神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了袖剑突刺的声音,他转过头。 身后的这些教徒被一群不知何时出现的刺客刺杀。 有一部分是留在上面的刺客,而还有一部分,是黑朗下令留在庄园中的刺客。 其中一个为首的刺客将兜帽撩下,露出了自己的样貌,正是胡佛! 他连忙来到黑朗的身后,为他解开了绑住的绳子,还顺便将他留在上面的袖剑递给了他。 “你怎么来了?”黑朗装上袖剑问道。 “您救了我的命。”胡佛低声道,“我无法坐视不管,况且……” 他抬起头看着黑朗,“万物皆虚,万事皆允,这本就是兄弟会的信条,不是吗?” 黑朗沉默了下来。 “外面的教徒我们已经杀光了。”胡佛说。 他看着不远处站在血泊中的扎拉,“现在,就只剩下这个了。” 黑朗回过神来,也同样看向了在那宝藏深处的扎拉。 扎拉显然并不在意这里发生的事情,而是眼神平静的对着他们道。 “如果我是伱的话,我现在应该会立马就跑,有多远跑多远。” “是吗。”黑朗站了一步,“但你现在只有一个人。” 他径直的向着扎拉走了过去,眼中寒芒闪烁。 “我现在,有很多笔帐,需要跟你算一算。” “只有我一个人?” 扎拉显然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忍俊不禁。 “你们,不就是被我一个人制服的吗?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人数都毫无意义。” 他低下头,轻吻了一下他手指上的指环,接着对着黑朗缓缓的咧开嘴角。 “你们很幸运,可以第一时间看到这尘封了近千年的力量!” 在他话语落下的那一刻,他的身体猛然膨胀了数倍,无数的肌肉在他的身上增殖。 他的面色逐渐狰狞,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 在黑朗以及身后那些刺客那惊恐的眼神下,扎拉的身形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甚至长出了鳞片,长出了翅膀。 一头占据了这处宝小半空间的四足巨龙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头巨龙浑身漆黑,头生双角,厚实的鳞片布满全身,硕大的利爪好似可以撕开任何东西的胸膛。 它的翅膀并未张开,如果张开的话,或许身形会更加可怖。 那些刺客惊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张大了嘴巴,似乎是想要喊叫,但是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眼前的东西,有些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邪龙,法夫纳。” 凯奇失神轻喃,“尼伯龙根宝藏的守护者,原来是指环带来的力量吗. 过去,果然有着人类所难以想象的神秘力量,既然这些都存在. 神话,或许也是真的。” 不够很快,他猛的回过神来,似乎是意识到了他们现在的情况,激动的对着黑朗喊道。 “黑朗,快跑!!!!” 黑朗的反应速度也很快。 在看见这头龙出现的瞬间,他机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扭头就跑! 但是下一瞬,他就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被一匹狂奔的野牛撞到了一般,整个人瞬间被撞飞了数十米远,狠狠的撞在一侧的崖壁上,接着滑落下去。 他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那头巨龙。 “导师!” 那些刺客随即围了上来。 “你怎么样了?”胡佛关切的问道。 “快跑!”黑朗含着血喊道。 “你们跑不掉了!” 扎拉变成的巨龙口吐人言,嘴角咧开露出狰狞的牙齿,拍打着翅膀带着他那庞大的身躯缓缓飞起。 这座宝藏的高度足够让他停滞在半空中,巨大的龙翼遮蔽了光线,黯淡的地洞中,只有那一双竖瞳格外显眼。 一场恐怖的飓风随着巨龙的翅膀扇动席卷而来。 那些珠宝以及沙土被飓风掀起,拍打在他们的脸上打的脸上,让他们根本无法睁开双眼。 凯奇努力的迎着着飓风睁开了一只眼睛,只见那头巨龙张大了龙嘴,汹涌且炙热的火焰喷涌而出。 可怕的热浪冲击着他的脸颊,他感觉到自己的毛发似乎都因此卷曲。 这一口龙息一旦喷到他们,他们这群肉体凡胎,几乎必死无疑。 华莎抱紧了黑朗,而其余的刺客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但凯奇则一直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那倒映在他瞳孔中的幽兰色的龙息。 他浑身的汗毛倒束,死亡的恐惧迅速将他笼罩! 在火焰来到他面前的那一刻,他闭上了眼睛。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 浓郁但却并不刺鼻的花香充斥着他的鼻腔。 他有些疑惑的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是无数粉色的圣诞玫瑰的花朵,这些花朵的花瓣轻拂过他的脸盘,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伤害。 巨龙还在倾泻着龙息,但到他们这边都变成了艳丽的圣诞玫瑰,无数的花瓣撒落大地,在那丁达尔效应的光辉下,如身处神之伊甸,神圣且梦幻。 在凯奇以及四周的刺客们微缩的瞳孔下。 一道身影也在那花瓣之雨中缓缓出现,一席白色的魔法长袍,半长的白发,右手拿着一个一人高的魔杖,衣摆与发丝一如那在风中飞舞的花瓣 看着那倒映在他瞳孔中的身形,凯奇此刻,也终于想起来,那在兄弟会总部地下中那个未完成的雕像究竟像谁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秘技—— 凯奇很快就认出了这个人。 那个十分隐蔽的酒吧的老板。 不. 凯奇失神看着眼前的花海。 他是 魔法师。 只见那人轻轻的抬起手中的魔杖,花海迅速的扩散,将那龙息吞噬,并且用无数的花朵堵住了他的嘴。 巨龙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将花朵吐出自己的口中,接着缓缓的落在地上,警惕的看着那人。 凯奇也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失神看着四周的花海。 “这是.什么?” “将事物无害化的魔法。”夏亚平静的说。 这是梅林所会的魔法,在fgo的剧情中,他甚至用这一魔法无害化了创世母神提亚马特的混沌之潮。 用这种魔法需要用到魔杖引导一下魔力,所以夏亚也带来自己自制的魔杖。 身为一个魔法师,制杖是最基本的。 只不过用的材料不是很好,所以魔力引导性也比较差。 相比于创世母神,无害化这头巨龙的龙息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魔法。”凯奇失神轻喃。 随着夏亚的出现,魔力具现出来的花海也逐渐消退。 黑朗惊奇的发现,自己刚刚被那头巨龙拍的那一掌受的重伤,此刻竟然恢复如初。 这花海也同样具有疗伤的效果。 “看起来,我来还算及时。”夏亚看了看四周笑道。 黑朗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您又救了我,导师。” 听见这个称呼,其余的没明白状况的刺客微微张大了眼睛,错愕的看向夏亚。 导师的导师. 那不就是传下兄弟会信条的那个人吗。 他竟然还活着? 而且还如此年轻。 黑朗虽然跟他们一直提起夏亚的留下的训言。 但他也一直都没跟这些刺客提起关于夏亚的其余事情。 所以这倒也并不怪这些年轻的刺客认为夏亚已经死了。 在绝大多数人的印象里,那些留下传世名言的智者绝大多数都是已经逝去的。 夏亚抬了抬眉毛,笑道,“我没教你什么,不过你要是想这么称呼我,我也并不介意。” 见夏亚等人有些无视自己,甚至开始寒暄了起来,扎拉显然有些恼怒。 他压抑着怒火继续出声道。 “你是谁?” 变成巨龙之后,他的声音很浑厚,在这个空旷的地界甚至还有回音。 夏亚抬起眉毛,有些意外的看向扎拉。 “倒是差点忘记伱了。” 闻言,扎拉的额头冒出青筋。 他终于压抑不住怒火对着夏亚发出了一声咆哮,整个地下空间都因此而剧烈的颤抖着。 那些刺客们的心灵微微颤栗着。 “真的是没想到竟然还真的能在这个时代看见巨龙啊。”夏亚面色依旧。 “尼伯龙根指环的魔力,竟然能维持这么久的时间。” 他的目光闪动着,“看起来,我得拿出一点压箱底的真本事了。” 他抬起了右手的魔杖,与此同时,对面的扎拉顿时严正以待。 在见识了他刚刚的魔法之后,他不会觉得眼前这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家伙会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虽然他的龙鳞对于魔法有很高的防御力,但也依旧得认真。 凯奇的呼吸有些停滞,一位在世魔法师的真本事,这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都无比具有吸引力,更何况对于他这个毕生都在追求魔法的人呢。 他的眼中带着些许难以掩饰的激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错过了一些细节。 好像他通过观察就可以学到一样。 只见夏亚的右脚向后移动了一步,口中仿佛吟诵咒语一般低声道。 “秘技——” 扎拉屏住呼吸,张开了嘴巴,一口龙息蓄势待发。 下一刻。 夏亚的左手忽的出现了一把长剑,在他们肉眼难以观测的速度中,他瞬间突袭到了巨龙跟前。 一道剑芒闪过。 扑哧— 随着刀刃入肉的声音,巨龙腹部的被破开了一个口子,鲜血迸射而出,挥洒在地上。 “拔剑斩!” 扎拉痛苦的嘶吼了一声,振翅一挥,直接退离了数十米。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上还渗着鲜血的伤口。 似乎不相信自己的龙鳞竟然会被人用剑砍开。 凯奇跟那些刺客们也是一脸的错愕。 “不是.”凯奇回过神来忍不住喊道,“压箱底的真本事呢?” “法师用剑还不够压箱底吗?”夏亚抬眉回道。 凯奇面色一滞,某种意义上,这还真没错。 不是。 你这种魔法师为什么会这么强的剑术啊! 凯奇心中吐槽道。 但他也忽然想起来,眼前这个人,是黑朗的导师,是教授黑朗那些战斗技巧的人,某种意义上. 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意识到夏亚在戏耍自己后。 扎拉心中的怒火终于难以自持的爆发了出来,他怒不可遏的吼道。 “你这个杂碎! 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 夏亚注视着不远处的巨龙,宁静的眼眸深处带着些许不知意味的光辉。 “梦魇教团的首脑,扎拉·哈格。 西法兰联军的幕后推动者。 这场波及美洲、亚洲、欧洲的世界大战因你的唆使而扩大。 无数人失去生命,因此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布里塔尼亚南方的猎巫事件的主要发起人之一。 为了满足你的目的。 数以千计、万计的无辜女性因你而死。 因你而受到了无数非人的折磨。 孩童失去了母亲。 丈夫失去了妻子。 而年迈的父母,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儿。 我虽然不是来执行正义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 扎拉·哈格。 你的罪行已经铭刻在了死者之书上。 冥府的行刑场,也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位置。” “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做了这么多事!” 巨龙怒吼着向着夏亚俯冲了过去。 “铮!” 锋锐的龙爪毫不犹豫的与夏亚的剑刃交击,火星伴随着剑鸣声四溅射着。 庞大的身躯每一次的移动都掀起一阵狂风,每一次的碰撞都让这片地界隐隐颤抖着。 这四周的人们从来没见到过这个层次的战斗,有些口干舌燥,包括黑朗也是如此。 不过也在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想复仇吗?” 他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发现夏亚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侧。 他有些错愕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跟那头巨龙交战的夏亚,一时间有些难以区分真假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这个时代 四周人显然也看见了突然出现的夏亚,有些错愕。 “那是我的分身。”夏亚说。 这些刺客们顿时恍然,他们看向了不远处跟那条巨龙的交战的夏亚。 仅仅,只是分身就能跟那条巨龙打的有来有回吗。 他们显然是误会了什么,实际上,他们身侧的这个才是分身。 “您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黑朗忍不住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有兴趣亲手弄死这条龙吗?”夏亚饶有兴致的说。 黑朗转过头看向那头巨龙,感受着那龙翼拍打掀起的飓风,他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 “虽然很想,但我有自知之明,我对于它来说,跟蝼蚁没什么区别。” “不,你其实是可以的。”夏亚低声轻喃,“这个时代,所有的神秘都在衰弱,尼伯龙根指环上的力量自然也不如过去。 这条龙,相比于过去的那条法夫纳其实差了很多。” “您见过真正的法夫纳?”凯奇在一侧问道。 “没见过,但我见过其余的龙。”夏亚说,“真正的龙是没有这么弱的。” 夏亚自然是没见过龙的,但是梅林见过,而继承了他的知识后,他自然也有了这一部分的记忆。 凯奇点了点头,但接着他苦笑道,“就算他现在不如真的巨龙,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夏亚抬起手,指了指宝藏的不远处,那被无数的藤蔓以及植物的根系覆盖的地方。 黑朗跟四周的刺客们顺着他指向的方向看去。 如果能仔细的观察的话,就能发现那里有一个十分精美的剑柄裸露在外。 顺着剑柄,就能透过那些藤蔓根系的缝隙看见剑身的部分,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待在这么潮湿的地方,剑身看上去也非常锋锐。 “那是.” 凯奇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失神轻喃。 “树中剑—古拉姆?” 古拉姆是齐格弗里德的佩剑。 传说中,齐格弗里德的父亲西格蒙德妹妹西格尼婚宴中闯入一个陌生人。 奥丁伪装成乞丐,将一把剑插入活树Barnstokk中并说“从树干上拔出这把剑的人就将得到这份礼物,他会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握过比这更好的剑。” “所有人都失败了,最后由西格蒙德拔出此剑。西格尼的丈夫西格尔对此嫉妒不已,想购买西格蒙德愿意出比此剑重三倍的黄金,但西格蒙德拒绝并羞辱了他。 在经历一系列事件之后西格蒙德因为与妹妹西格尼乱伦致使弗丽嘉不满,指使奥丁击碎宝剑。 奥丁便化身为人在一次战斗中击碎了宝剑间接致使西格蒙德死亡。 祂让女武神带其灵魂进入英灵殿。 而西格蒙德死前则对妻子预言其子齐格弗里德将再次重铸此剑。 而在之后,被矮人抚养长大的齐格弗里德在他养父的帮助下成功重铸了古拉姆,并且用此剑斩杀了邪龙法夫纳。 “齐格弗里德被哈根杀了后,他的宝藏被哈根夺取,自然也包括这把宝剑。 它跟这个宝藏一样,被埋葬于此长眠。” 夏亚的眼中闪烁着不知意味,“它原本就有着破开龙鳞的锋锐,是难得的宝剑。 而在真正杀死过龙后,它就对于龙种的伤害就更大了。 拔出那把剑,你就有了杀死那条龙的资本。 怎么样? 有兴趣成为一位屠龙者吗? 在这样一个末法的时代成为一位屠龙者,伱必将成为这时代的传奇。” 夏亚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莫名的诱惑力。 或者说,在西方,仅仅只是屠龙者这三个字,对于这个时代任何一个有英雄情节的人都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不过,黑朗对此的面色倒是没有变化。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既然我选择隐姓埋名成为一名刺客,我就已经不再在意所谓的名声了。 我所在意的,是其余的东西。” 他的眼中闪烁着微光。 “导师,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关于他的那些罪行。” “我很少说谎。”夏亚说。 “我明白了。” 黑朗看向不远处,眼神逐渐坚定。 他看着那不远处的古拉姆,忽的,肩背下伏,弹射起步,整个人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着古拉姆冲了过去。 那正在跟夏亚战斗的扎拉显然也不会无视这一情况。 他的视线顺着黑朗跑去的方向,很快就发现了古拉姆的存在。 他找了尼伯龙根的宝藏找了这么多年,几乎翻遍了所有版本的尼伯龙根之歌的传说。 又怎么会不知道出现在这个宝藏中的神秘宝剑是什么东西。 他的眼神瞬间出现了浓郁的杀意。 他拍打着龙翼,迅速脱离了战场,如同炮弹一般向着黑朗冲了过去,掀起的飓风在这空间内疯狂的肆虐。 龙躯几乎是眨眼间就来到了黑朗的身后。 那硕大的,足以将黑朗轻易一分为二的龙爪只距离黑朗数米远! 不过在他即将碰到黑朗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好像是被某些东西控制一样忽的一滞。 也在这一刻,黑朗的手触碰到了那剑的剑柄。 在那瞬间,剑柄迸发出光辉,天地变化。 他感觉自己进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界。 那是一片未知的森林深处,四周都是数百年的古树,挺拔粗壮,郁郁葱葱,鸟兽虫鸣。 而在他的面前,一头巨大无比的巨龙格外的引入注目,跟那头扎拉变成的巨龙很像,但是却要大上十多倍。 不过此刻,这头巨龙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息。 他胸口已经破开了一个硕大的刀口,鲜血从那刀口中不停的涌出。 但仅仅只是这样一具尸体,黑朗都觉得比扎拉变的那条龙要可怕。 它的身上散发着的淡淡龙威令他的神经略显紧绷,他的寒毛倒竖着,几乎全身上下的器官都在警告着他危险近在咫尺。 那是一种食物链下位对于上位的本能恐惧。 他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杀死这样的巨龙。 在巨龙的面前,有着一个赤裸着上半身,身上沐浴着巨龙鲜血,右手拿着一柄巨大的长剑的男人。 那把剑的剑柄黑朗见过,正是那宝库中的屠龙之剑——古拉姆。 黑朗似乎是意识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微微张大了眼睛。 “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还会见到故人的后代。” 他背对着黑朗,缓缓出声道。 “告诉我,年轻人,你拔剑的理由,是什么?” “拔剑的理由?”黑朗微微皱起眉头。 “就是,你为之而战的理由。”他说。 “我要杀一个人,或者说,一头龙,他用安德华拉诺特指环的力量变成了一条跟你杀的这条很像的龙。”黑朗没有犹豫的回答道。 但令黑朗感到错愕的是,那人摇了摇头。 “这不是你战斗的理由。” “不是?”黑朗有些疑惑。 “你是想杀他,但是为什么要杀他? 这一点,你是否想过? 没有拔剑的理由,你是拔不出古拉姆的。” 黑朗刚微张着嘴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停住了。 他陷入了冗长的沉默中。 “很难回答吗?”那人道。 “我原本想回答你,是为了复仇。 他是我全家被当地的贵族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的推动者。 但我说不出这话来。” 黑朗低着头,声音低沉的说着。 “我的仇恨,实际上在袖剑刺入那贵族胸膛的时候就已经消失大半了。 虽然他是教唆者,但我知道,有没有他们其实都一样。 奥斯侯爵早就觊觎我家的工厂,对我们动手也是迟早的事。” 顿了顿,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道。 “我有一个女儿,今年七岁多,不过不是亲生的。 她的母亲被诬告为了女巫,被绑在了木架上实施了火刑。 您知道火刑吗? 那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刑法之一了。 人的皮肤是不易燃烧的,所以被火烤着的人不会立即死去,只会慢慢的被高温加热,最后到达某个零界点自然。 在这过程中,人的意识是无比清醒的,只能不停的痛苦的哀嚎着,挣扎着。 直到火焰吞噬她们的痛苦,她们的怨恨,她们那微薄且渺小的生命” 黑朗颤抖着深呼吸了一口气。 “然而,被诬告成女巫的不只她一个。 她们根本没做错什么,甚至还有一些人非常善良,时常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但就是这些人,成为了那些愚昧无知的人民的宣泄口,那些无耻野心家们的借口。 她们莫名的被送上了火刑架,遭受了本不该承受的折磨。 而我要杀的那个人,就是这件事背后的推动者之一。 但是,这也不是我战斗的理由. 或者说,不是最主要的理由。 我知道,一场战争的开始,从来都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意志而开始。 这场猎杀巫女的浪潮,也如此。 人类历史的洪流,就如同波涛汹涌的江河,迸流不息,一个人的意志相比于人类的意志,就如同江河上翻起的浪花,无法改变任何东西。 他是推动者之一,但绝不会是唯一的推动者。 我要杀的人,不只是他。 我要杀的.” 黑朗抬起头,双眸跃动着光辉。 “是这个时代。”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睡神 背对着他的那位英雄缓缓的转过身,那是一个跟他差不多年岁的年轻人,褐色的皮肤,肌肉轮廓明显,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双眼眸。 那是龙一般的竖瞳。 “古拉姆上的力量没剩多少了,记住,你只有一次的机会。” 黑朗有些欣喜的说,“您认可我了?” “是古拉姆认可你了。”那人低声轻喃。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即使是屠龙的圣剑,亦会被岁月消磨力量。 但英雄的精神却会随着人类走向尽头。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黑朗的意识迅速的恢复清明,虽然他刚刚在那个虚幻的世界中待了很久,但现实世界实际上才过去了一瞬。 也是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了自己身后那将他整个人笼罩的寒意。 虽然没有看到身后的情况,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拔出了那被藤曼缠绕的长剑,接着挡向了身后。 “铮~” 虽然已经在这片地界沉睡了近千年,但剑刃却依旧发出了锋锐的铮鸣声。 龙爪与那剑刃交击,火星四溅。 而这一次碰撞,竟然没把黑朗直接击飞,而是双方打成了一个平手,互相僵持着。 远处观战的那群刺客微微张大了眼睛。 黑朗此刻也有些错愕,他感觉自己体内涌出了源源不断的力量,帮助他来抗衡着这头巨龙的力量。 不过他也没有犹豫,他记住了幻境中的那人的告诫,向右侧如瞬身般移动了一段距离,脱离了僵持。 而古拉姆也在他右脚落下的那一刻亮起了魔力的光辉,剑身被蔚蓝色的魔力光辉笼罩,整把剑变成了一把两米长的光之巨剑。 他的左脚同步踏出,瞄准了巨龙的胸膛突刺了过去。 机会只有一次。 他屏住了呼吸,全身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巨龙的胸膛上。 他甚至感觉四周时间的流逝都因此减缓了。 扎拉身上刚刚被夏亚用剑砍出来的伤口已经恢复了。 巨龙的防御力不但强大,恢复力也依旧是很可怕的。 不过,若是被曾经屠过龙的古拉姆刺穿,那么情况就不同了。 扎拉以及他背后的梦魇教团是这场战争的推动者,也是这个时代会是如今这般模样的原因之一。 杀死他,或许不会立即改变这个时代。 但他的死,将会敲响为这时代送葬的第一声丧钟…… 黑朗的眼中没有仇恨,没有杀意,有的,只有毫无犹疑的意志。 也正因如此,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地方。 扎拉显然不会让这一剑刺中自己,他尝试拍打翅膀想要躲开,但是下一刻,他忽的看到了一双眼睛。 一双好似不见星月的夜空,广袤、深邃,看不清界限的眼眸。 在那瞬间,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虽然只有一瞬,但是对于黑朗此刻的速度来说,这几乎是致命的! 扑哧~ 扎拉猛的张大了眼睛,那双硕大的束瞳猛的收缩。 随后这剑刃入肉的声音,无数灼热的鲜血从他的胸膛喷涌而出,直接挥洒在了黑朗的身上,将他染成了血人。 扎拉不可思议的看着刺入自己胸膛的古拉姆,以及那握剑的黑朗。 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在获得这样的力量之后,竟然还会被人类杀死。 但是,他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量在迅速的消退,生命在流逝。 那把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黑朗有鹰眼,所以可以第一时间就锁定他身上的弱点。 “不不。” 扎拉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古拉姆仍留在他的身上,而黑朗则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伱不能杀我,你们不能杀我!!!” 扎拉那颤抖的声音响彻整个宝库,但接着,他整个也无力的倒在了地上,气息越发虚弱。 夏亚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他的竖瞳死死的盯着夏亚,发出了如引擎一般的声音。 “你知道,我背后是什么吗? 你们杀了我,这里的人,谁都跑不掉。” 不过,令他感到错愕的是,夏亚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恐惧,似乎并不意外,而是缓缓的出声道。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知道呢?” 这是,扎拉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最后听到的话语 随着祂失去意识之后,在人们的注视下,那龙躯的身上涌出了一道黑色的烟雾,径直的飞向了黑朗,尝试钻入他的身体。 但无论黑雾如何努力,都无法进入。 片刻后,黑雾逐渐的凝结成了一张人脸的轮廓,不过过于模糊了,根本无法看清楚样貌。 四周观看这一切的刺客显然也看见了这黑影,他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过很快,他们就想起了刚刚那头巨龙临死前说的话。 他的背后,还有一个存在。 他说,他们这里的人,都跑不了 意识到这些之后,他们的呼吸有些凝滞,身体也有些紧绷。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以及处理的范围了。 此刻,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 他们导师的导师的身上了. 黑影的视线在这四周找寻,扎拉的那张人脸也从雾气中钻了出来,他的是视线直接锁定了夏亚。 而黑影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夏亚,祂上下的打量着他,但没有言语。 夏亚则率先开口道。 “很抱歉,我也有一些梦境之力。” 他倒是并不意外于这个黑影的出现。 或者说,在那当初占据了奥斯侯爵身体的梦魇出现的时候,他就猜到这个神秘组织的背后,可能与冥府中的另一个势力有关了。 在伊莎贝尔陷入长眠之后,他也更加确定了这个猜测。 那股力量,源自塔纳托斯的弟弟,睡神—修普诺斯。 梦魇教团首脑的身上会被留一些后手,似乎也并不奇怪。 这也是,夏亚让黑朗击杀扎拉的原因。 这能让他不至于处于被动,处于一个反制的位置。 换句话来说,这场战争、女巫狩猎,实际上都间接与祂有关。 只是,夏亚还未曾想明白祂做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是谁?”祂出声道。 声音很浑厚,像是开了变身器之后的声音。 “一个路过的酒馆老板。”夏亚说。 黑影凝视着夏亚,似乎是想将他的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 “我记住你了,人类。” 夏亚的眼睑微收。 “看起来,你并未收到你哥哥的警告。” 黑影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注视着夏亚。 “你到底是谁?” 夏亚击败火魔的那天,伊莎贝尔的身体也同步受到了诅咒。 当时,塞默勒看出了这一诅咒的来源,并且通知那两个死神去提醒塔纳托斯。 虽然夏亚并不是那种过于自我的人,但以理性的思考而言,以塔纳托斯那种对于自己的忌惮程度,少说会去警告一下自己的弟弟。 看这家伙的反应,应该确实如此 只不过,祂并无收敛的意思. “回去问问你哥哥吧。”夏亚说,“祂会告诉你的。” “只不过” 他指了指浓雾中的扎拉,那是他的灵魂。 “他,你得留下。” 浓雾中的那张脸死死的盯着夏亚,沉默着,一言不发。 扎拉不屑一笑,“你以为,你是谁?想让我留下你就能留下?” 不过,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自己被丢出了那团浓雾中。 他错愕的看向扎拉,“我主?” 黑影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眼前的这个仅仅只是那个存在力量的投影。 祂们这样的存在,都是没办法轻易来到现世。 就连当初那个死神都是分割了权能后来到的现世。 而那份权能,自然就是送给夏亚的那把钥匙。 眼前的力量以梦境之力居多。 但很不巧的是,夏亚有一半的梦魇血统,或许比不上睡神,但对付这一部分的力量还是很轻易的。 祂知道,就算自己不丢下这人,实际上祂也留不住。 但是扎拉显然不清楚,在意识到自己被抛弃后,他看向夏亚的眼神中也多了些许绝望与惊恐。 而夏亚显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而是抬起手直接将他收了起来。 他的命运此刻应该是混乱的,因为他出手进行了干涉,所以死神并未赶过来。 到时候直接将这个灵魂交给塞默勒处理就可以了。 他会给他应有的待遇的。 “轰隆隆~” 随着那团黑色雾气的消散,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剧烈的震动了起来。 大块的石头从上方落下,那些折射阳光的镜片被击碎,整个空间内部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中。 虽然这种近千年的古遗迹因为刚刚的战斗倒塌是很合理的事情,不过这种倒塌出现的也太巧了。 夏亚心中吐槽道。 坍塌不可怕,可怕的是陷入了绝对黑暗中的坍塌,你明知四周都是危险,但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只能在原地绝望的等待死亡。 所以,刺耳的尖叫声以及惊恐的呼喊声被掩盖在了这地库坍塌的轰鸣声中。 他看向了不远处在黑暗中不知所措的凯奇。 显然,这是他的命运的影响。 绝大多数的寻宝电影中,主角都不会真正获得宝藏,因为发现宝藏的地方必定会塌方,并且被掩埋。 一些好一点的结局呢,就是主角在结尾的时候掏出了一些自己在那些遗迹中顺走的部分财宝。 虽然心中腹诽,不过夏亚也不会坐视他们全死在这里。 他化作了一团浓雾,直接带起地上躺着的黑朗,顺便带起了那些刺客跟凯奇一起冲出了这里,将他们放在了罗蕾莱的山崖上。 此刻外界的太阳已经逐渐的落山,落日的余晖挂在白云之上。 这些刺客们都有些惊魂未定,他们的身上都沾满了地洞坍塌时的灰尘,一些人被石头砸中,有些头破血流。 凯奇也回过神来,看向了夏亚,相比于四周人的狼狈,夏亚就显的格格不入了,他的头发跟衣物始终是一尘不染的,即使是经历了刚刚那种战斗也是如此。 黑朗的妹妹华莎反应了过来,激动的跑到了黑朗身侧。 “哥哥!哥哥!” 她看着地上浑身浴血的黑朗,不停的呼唤着他,抹着自己的眼泪。 随着华莎的呼唤,黑朗的眼皮动了动,接着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哭的满脸泪痕的华莎。 “华莎.” 不过,他没从华莎的脸上看见喜悦,而是看见了微微张大了眼睛以及嘴巴。 “哥你.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黑朗有些疑惑的说。 其余的刺客也在此刻围了上来,略显惊奇的说。 “导师,你的眼睛不一样了。 有些跟那条龙的眼睛很像。” 此刻的黑朗的双眸,变成了像龙一样的竖瞳。 黑朗的竖瞳微微缩了缩。 他的脑海中随即就浮现出了那个在幻境中见到的齐格弗里德的眼睛。 一侧的凯奇走了过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黑朗的眼睛,他低声轻喃。 “在传说中,齐格弗里德杀死了邪龙法夫纳之后,沐浴了龙血,之后,就拥有了刀枪不入以及跟鸟兽交流的能力。 你也杀死了巨龙,也沐浴了龙血。 该不会.” 黑朗似乎也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直接弹出了袖剑,尝试着在自己的右手上轻轻划了一下。 但是,不但没有看见血痕,甚至就连白痕都没有留下,他没有任何的疼痛感,像是有人用手指轻拂而过一样。 “导师!”胡佛回过神来喜悦的喊道,“你刀枪不入了。” 黑朗没有说话,他看向了一侧的夏亚。 他并不觉得夏亚没有办法解决那条巨龙,他甚至使用分身都能跟那条龙打的有来有回,用剑术轻易就能破开它的防御。 他只是故意将这个机会让给他而已。 “这个世界上,万事万物都遵循着等价交换的原则。 所有命运的馈赠,也都在暗中标注好了价码。” 夏亚注视着黑朗缓缓的开口道。 “你的后背有一块地方没有覆盖到龙血。 所以,你的后背将成为你的致命伤,你今后要注意。” 黑朗点了点头,将这些话记在了心中。 “你的传奇将于今日为起始。 希望,你能一直走到最后……” 夏亚笑了笑,“那么,有缘再见吧。” 说着,他就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等等!”凯奇忍不住喊道,“我有很多话想要问一问你。” “以后再说吧,反正,我的酒馆一直都在那里,不是吗? 就是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带够酒钱。”夏亚说。 凯奇没有再言语,他点头道,“再见。” 接着,在人们的注视下,夏亚就缓缓的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清点收获 夏亚又一次的回到了宝库中。 他抬起手,右手的魔杖顿时闪耀起了光辉,照亮了这片地界。 许多地方,特别是入口处都已经坍塌了,入口处被彻底的堵住。 虽然地上有很多掉落的石块,但内部的框架倒是完整的。 接下来,就到了他最喜欢的清点收获的时候了。 这一地的黄金、金杯、珍珠、宝石、钻石等财宝虽然被那头巨龙的翅膀扇的到处都是,但大多都不是易碎品,所以影响不大。 就算是现代,这里的财宝也足以让一个人大手大脚的花上好几十辈子了。 在这个消费奢侈品并不怎么多的时代就更难花出去了。 他没有在意这些财宝,而是径直的走到那头巨龙的尸体旁,直接将这龙的手指上的尼伯龙根指环摘了下来。 指环迅速的缩小成了一个正常的大小,不过即使如此,这头龙的尸体也依旧没有变回去。 这指环的变形应该是直接改变生命形态的,不只是可以变身成巨龙。 这倒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不过,因为在这个魔力元素稀薄的时代,上面的魔力正在逐渐的消退,不然的话,扎拉可以变身的巨龙应该会更加庞大一些。 如果能放在魔力环境比较浓郁的地方重新养一段时间的话或许会恢复一些。 不过,变形能力倒是其次,这戒指似乎还有魔力增幅的能力,夏亚打算以后把它装在魔杖上。 自己现在制作的这个魔杖是临时的,非常粗制滥造,加上这个戒指之后魔杖或许会更加好用一些。 虽然夏亚并不太需要魔杖进行魔力的引导。 但任何一个魔法师都喜欢有一个好看又好用的魔杖,就算没啥用处,收藏也是很好的。 至于上面的诅咒。。。。。 夏亚抬起手,从戒指中抽出了一些光点,点点命运之力在其中游荡。 实际上,在看见这戒指的时候夏亚就发现了。 这戒指上的诅咒估计还是那老头手笔。 所以,尼伯龙根之歌中关于齐格弗里德的那悲惨且狗血的命运,可能就是他编织的。 说起来,在尼伯龙根指环这个歌剧中,齐格弗里德的故事也是诸神黄昏的开端。 诸神黄昏,或许也跟那老者有关。 不过,时间过于久远了,具体情况如何,夏亚也无法考究。 但平白获得一份命运之力,夏亚倒也喜闻乐见。 至少,从这指环中提取出的命运之力具现出格林德沃的命运是够了。 说起来,他刚刚也在黑朗的身上提取出了一笔不菲的命运之力。 在他身上的投资不但是回本了,甚至还大赚了一笔。 不过主要原因似乎是因为黑朗屠杀的这条巨龙。 在既定的命运中,他是绝对不可能屠杀的了这条龙的,但在夏亚的干涉下他成功了,甚至还获得了齐格弗里德的刀枪不入。 他既定的命运产生了偏移,而在这过程中所造成的影响,似乎变成了命运之力回馈给了夏亚。 如果他的系统有更加详细的界面显示的话应该就是: 【逆转命运:屠龙者成就,命运之力+******】 总而言之,命运之力是收了大一笔,突然就变的富裕了。 而且黑朗的刀枪不入也随着命运之力的回收到了夏亚身上。 虽然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大用,但也聊胜于无。 接着,夏亚又从巨龙的胸口上拔出了那把古拉姆。 剑身上没有沾染任何的鲜血,依旧散发寒芒,造型跟夏亚铸造的那把石中剑很相似,但要大了一倍多。 这把剑的情况跟指环一样,因为末法时代的存在而导致魔力的迅速减弱。 而在杀死这头龙之后,上面的魔力也就彻底消失了,现在就是一个锋利一些的普通宝剑。 不过,上面的材料却是实打实的圣剑材料。 夏亚现在还缺一把湖中剑。 而这把树中剑其实就是这湖中剑的原型之一。 将这把剑交给那些矮人们重新铸造一下成为湖中剑,简直再适合不过了。 这头巨龙夏亚也转移到了半岛上,打算回去的时候进行分解储存。 巨龙尸体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以后制作魔法道具甚至是魔杖的时候也都可以用到。 做完这一切,夏亚的视线继续在这四周找寻,很快就看见了在那被拔下戒指的骷髅头上戴着的头盔。 他缓步走上前,将头盔摘了下来,仔细的端详,那是一个带着牛角的维京头盔,牛角是用黄金铸造的。 夏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将头盔戴在了自己的头上,下一刻,他竟然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不,他其实还是在原地的,只不过隐身了。 他将头盔重新摘下,眼中闪烁着微光。 在传说中,安德瓦利在获得莱茵的黄金后,跟弟弟米梅一起铸造了两个东西。 他铸造的就是那指环,而米梅铸造的,则是一个可以隐身的头盔。 按照莱茵黄金的规格,这种头盔应该可以欺骗到诸神。 不过,跟宝剑以及指环一样,魔力很虚弱,不过在妖精之乡放上一段时间应该会逐渐恢复。 他转过头,看向了四周的宝藏,微微有些头疼。 这些东西继续放在这里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坍塌,所以他也必然要在半岛地下重新建造一个地方放置。 他微微叹了口气,要是有一个像金闪闪那样的王之宝库就好了,就不用挖各种地方放东西了。 而且王之财宝在设定上可是拥有古往今来人间所有财富的宝藏。 不只是那些神器,里面的钱财是人类文明所拥有的所有财富的总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或许可以具现一个这样的命运,不过.现在还不太合适。 现在这些钱,应该够他们花不少时间了。 无论是雇佣那些地精挖洞,或者雇佣那些矮人为他盖一整个霍格沃茨都是没有问题的。 夏亚在这些宝藏中找寻了一下,从那些宝石堆中挑出了两个成色最好且一模一样的红宝石。 接着,他抬起手,一块银币飞了过来,在魔力的影响下,银币开始自燃,在空中化作银水,在魔力的控制下,这些银水包住了宝石,并且缓缓变形。 一对精致的红宝石耳坠就出现在了夏亚的手中。 他抬起手,一扇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将其连接了城堡,接着打开门走了进去.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阿瓦隆 进入大门后,门上的四色铃就多了一个颜色,这扇门是临时安放在这里的,在他将这些的宝物都转移之后,这个多出来的颜色就会消失。 阿莉西亚正坐在火炉前拿着一个毛线球在编织着什么,他们的空余时间很多,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做的事情,也不需要去为生计去发愁。 虽然也自然要找一些别的事情来做,夏亚就学了一些锻造、裁缝之类的技能,而阿莉西亚也学了一些编织。 虽然编织的东西并不尽人意就是了。 就比如她之前给自己编织的那个小一号的毛线内裤。 他没穿,但他完全能想象穿上那东西会是什么感觉. 听见门铃的声响,阿莉西亚转过头,见到夏亚回来,她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侧的沙发上。 “你回来的刚好,晚饭也好了。” 夏亚来到她的面前,伸出手,将手中的那对红宝石耳坠展示给了她。 “这个送你。” 阿莉夏亚一愣,她显然有些意外夏亚会给自己带礼物,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展露了笑颜。 她从夏亚的手中接过那对耳坠,借着火光仔细的端详,脸上泛着红光。 “喜欢吗?”夏亚说。 “喜欢。”阿莉西亚说,“这红宝石真好看,样式也很精致,你从哪里买的?” “我做的。”夏亚说。 就是样式参考了一下夏亚原世界的设计。 听见这话,阿莉西亚眼中的欣喜就更加浓重了。 她连忙撩起了发丝,将耳朵面向了夏亚。 “帮我戴上看看。” 夏亚从阿莉西亚的手中接过耳坠,小心的将那耳坠戴在了她的耳垂上。 待两个都戴好之后,阿莉西亚期待的看着夏亚。 “好看吗?” 阿莉西亚在皇宫里生活的很多年,即使现在穿着的衣服很朴素,但她的身上也依旧自带着一种贵气,而红宝石很好的突显了这种贵气,也更显她那白皙的皮肤。 银色的镶边也跟她的银白色长发很相称。 她过去双目无法视物,根本就没办法打扮自己,过去她所有的妆容全都是那些女仆任意发挥的,所以阿莉西亚在来到这里之后也从来没有刻意的打扮过自己。 虽然她不打扮就已经很美了,但不得不说,她确实适合珠光宝气。 夏亚其实到现在都没忘记第一次见到阿莉西亚的时候,她一袭黑裙,戴着那如王冠一般华丽的面罩,高贵典雅,雍容华贵的模样。 当时,整个宴会场地中除了夏亚,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 如果当时夏亚有心的话,或许也会如此吧。 夏亚的眼睑微收,浅笑道。 “总是好看的。” 他的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接着道。 “明天,我打算搬个家。” “又要搬家?”阿莉西亚蹙眉道,“这里不好吗?” “准确的说,是搬这座岛。”夏亚说。 炉膛上的卡西法开口道,“搬到妖精之乡吗?” “差不多,但其实是在那之间。” “那我明白了。”卡西法的火焰摇曳着,“那可是个大工程。” “但这也是我们下一个计划必须要做的。” 他看着卡西法,眼睑微收。 “所以啊,卡西法,伱可得帮帮我。 这时候,也只有身为火之恶魔的卡西法大人能帮我了。” 卡西法张了张眼睛,接着他有些得意的扬起火苗道。 “算你识趣,这种魔力也只有我这种火之恶魔能供应的起了!” 阿莉西亚有些无奈的看着夏亚,那眼神好似是在说:你又在忽悠卡西法。 夏亚耸了耸肩。 第二天早上,在远方的天穹泛着鱼肚白的时候,夏亚就起来准备了起了仪式所需的布置。 他唤出了一些分身,各自提着畚斗用石灰粉在这座半岛的各处画着法阵。 将整个半岛笼罩起来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需要在这半岛的几个重要的节点画就好了。 这些法阵以别墅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并且逐渐分布在半岛各处,虽然不需要将整个半岛围了起来,但也花了好几个小时。 最后,夏亚手持着法杖站在别墅内部的法阵中,卡西法也在法阵内部。 阿莉西亚则蜷缩在一侧的沙发上观看。 他的口中念诵着中咒语,四周的魔力被夏亚引动向着法杖处聚集,卡西法也变成了天蓝色,炙热的火焰直冲上了天花板,他的面色随着火焰的拉长而狰狞,他发出了嘶吼声。 整个别墅开始剧烈的震动了起来,许多的瓶瓶罐罐发出碰撞的声响,桌椅也在颤抖,一些没有放好的瓶子则掉落在地上。 阿莉西亚抓着沙发的扶手以稳定自己的身形,经历过上一次搬家之后,这一次她的心情就平静许多了,她自己也会一些魔法知识,知道这只是正常的动静。 而且,这一次的搬家也要比上一次的搬家的动静要小许多。 片刻之后,一切全都停歇,别墅内部没有任何的变化。 阿莉西亚从沙发上起身,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通往半岛的门,接着,微微张大了眼睛。 半岛的三面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那一片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而别墅身后则的那处苏打水的泉眼依旧留在那里。 但在另一面,则链接着一片一望无际的森林,这森林以红杉为主,这种树的树龄很长,而且生长很快,可以长到一百多米高,相当于几十层的高度,最大直径可以到十一米,需要几十人合抱。 可以说,红衫树,就是自然世界中的高楼大厦,这些红衫树就是树木大家族的超级巨人。 一颗又一颗的红杉组成了这片一望无际的巨人之森。 阿莉西亚缓步走向了那片森林,来到了一颗红杉的脚下,无需抬头,仅仅只是站在这棵树的旁边,就会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缩小成了蚂蚁一般的大小,或者是来到了一处巨人的世界。 “其实在布里塔尼亚南方也有这样的地方。”夏亚说,“那里有一颗活了三千多年的树,比这颗还大一些。” 阿莉西亚回过神来道,“我们现在是到妖精之乡了吗?” “到了一半。”夏亚说。 “半岛现在处于现世跟妖精之乡之间,一半与妖精之乡连接,而另一半则仍旧连接现世。 但是半岛则被我设下了一个结界,妖精之乡的魔力会逐渐的充裕这里。 外界的人想要找到这里将非常困难。” 夏亚看了看四周,“说起来,我们还没给这座半岛起名字呢,你给起一个,怎么样?” “我不太会起。”阿莉西亚说。 “那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好名字。” 夏亚的眼中带着淡淡的光辉。 “叫阿瓦隆,怎么样?”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见亚瑟 “阿瓦隆?”阿莉西亚微微皱起眉头,“那个传说中的亚瑟王长眠之地?” “是彼世的极乐之地。”夏亚低声轻喃,“亚瑟终会来到此处。”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看着四周的一切,目光闪动,“那就叫阿瓦隆了。” “走吧。”夏亚对着阿莉西亚伸出了手,“我们去白城,找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夏亚要找谁,但阿莉西亚还是搭上了夏亚的手。 白城他们已经去过了,用移形换影的魔法几乎是一瞬间就能到达。 随着一阵令人晕眩的空间转换。 他们来到了白城的内部的街道上。 夏亚径直带着阿莉西亚往皇宫的方向走过去,在皇宫的下一层,一栋镶嵌在岩石中,与岩石的走势完美相衬的房子前停下。 夏亚径直的推开了房子走了进去,房间内部的装修很简单,天然的岩石成为了墙壁以及天花板。 内部的所有装修基本上都是遵循着这些岩壁的走势而设计的,没有一点改变的这天然岩壁的意思。 穿过走廊,他们来到了一处还算空旷的房间,木质的地板,木质的架子,散落一地的各种图纸。 虽然很纷乱,但也算是乱中有序,上方,有着一个天井一样的天窗将阳光从那几块巨石的夹缝中投射了下来。 在这些设计图纸的中间,一个戴着眼镜的花白老者正伏在案桌前酣睡。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到来,老者缓缓起身,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接着又正了正自己的眼镜,有些疑惑的打量着来人。 “你们是” “我叫夏亚。”夏亚说,“梅林酒馆的老板。” 老者恍然,“哦,是新来白城没多久的那群人,对吧?” 夏亚点了点头,“是的,很高兴认识您,贝加尼亚先生。” 眼前这个老人,就是他们脚下这座白城的总设计师。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贝加尼亚说。 “我希望,您能帮我设计一座学校。” “学校?”贝加尼亚摇了摇头,“我已经很久没有帮人设计过东西了。” “我知道。”夏亚说。 “设计了白城后,你就正式隐退了,伱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上白城的杰作了。 不过,我想,我来找你设计的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 说着,他就从自己身上掏出了一份粗略的设计图纸以及一些文字计划递给了他。 他有些疑惑的接过那设计图,起初,他的表情还是不以为然的,但是随着他往下看去,他的眼睛微微张了张,不可思议的看向夏亚。 “怎么样?”夏亚含笑道,“很有趣吧。” “不错的野心。”贝加尼亚点头道,“但是.这根本不可能实现。” “所有你觉得不可能实现的地方,我都可以帮助实现。”夏亚说。 贝加尼亚沉默了片刻道,“先不说其他的,这东西需要相当庞大的魔力进行维持,你从哪里寻找这样的魔力?” “小问题。”夏亚说。 他抬起手,一个钱袋出现在他的手上,他将钱袋放在了贝加尼亚一侧,在钱袋中的钱币重量的作用下,钱袋口打开,里面的金币在阳光的作用下散发着灼灼的微光,令人不由得侧目。 “这些,是你的报酬。”夏亚说,“你的建设经费无上限,只需要完成我的要求就好了。” 贝加尼亚回过神来,“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这份设计” “这是定金。”夏亚说。 贝加尼亚的话锋一转,“.倒也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 他仔细的打量着那设计图,目光闪动。 “只要再细化一下,不过你确定你能实现里面的技术问题吗?” “我是一位魔法师。”夏亚平静的说,“虽然我不是什么狂妄的人,但至少在现世,应该没有比我强的魔法师。” 贝加尼亚凝视着夏亚,但没有言语。 “需要我帮忙找人吗?”夏亚说。 贝加尼亚摇了摇头,“只要你能付得起钱,有的是人来帮忙,这里的精灵基本上都会魔法,矮人的力气也非常大,地精们掘地挖石头也是一群好手。 要比你们人类效率高多了。” “确实,他们要比现在的人类高效的多。”夏亚低声轻喃。 他抬起手,一颗金币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在金币上设下了一个魔法,接着交给他。 “你可以用这个来通知我,你若是做好了准备,就来找我。” “没问题。”贝加尼亚颔首,他抬了抬眼镜,看了看手上的设计团,“我需要花时间细化一些,既然是学校,那还跟一座城还不一样,需要根据学生的需求进行设计。 不过” 他的眼中闪动着光辉,“如果这个设想真的能成功,或许真的会是足以比拟白城的设计。” “那就拜托你了。”夏亚欠身道,“我们就先离开了。” 跟这位传奇建筑师告别,夏亚拉着阿莉西亚走出了他的房间,漫步在白城的街道中。 “你该不会想让卡西法提供魔力吧?”阿莉西亚说。 “这座学校太庞大了,而且需要二十四小时提供魔力,如果是卡西法来提供的话他得累死。”夏亚说。 “那你去哪里找魔力源,或者说直接设立一个法阵抽取大源的魔力?”阿莉西亚说。 她在学习了一些魔法知识之后说起的魔法术语就比较多了。 大源顾名思义就是大的源头的意思,魔力的源头来自两个地方,一个是小源,指的是身体中蕴含的魔力,而大源,则就是世界中蕴含的魔力了。 绝大多数的魔法师只能动用自己体内的魔力。 一部分中层的魔法师会选择跟某些魔法生物签订契约共享他们那更加强大的魔力。 哈尔就是如此。 而只有一些强大的魔法师,亦或者通过某些特殊的魔法道具才能沟通到大源的魔力。 这些空气中蕴含的魔力对于魔法生物以及魔法物品来说就像是“氧气”一样的东西。 现世的魔力消退也是魔法生物以及魔法现象消失的主要原因。 而夏亚就是一个可以调动一部分大源魔力的魔法师。 不过,这个时代的大源魔力太过于稀薄了,所以实际上跟他使用自己体内的魔力差不了多少。 如果夏亚回到过去,前往那个诸神还存在的神话时代的话,会比现在强大很多。 “那样的话确实可行,但这也就会有一个新的问题。”夏亚缓缓出声,“妖精之乡的魔力虽然要比现世浓郁些,但也只是比现世好,用了这种法阵,学校内部就会成为一个魔力的真空区。 做为一个魔法学校来说,并不适合学生的生活。” “那你.” “放心吧。”夏亚低声轻喃,“我有办法.” 见夏亚如此笃定,阿莉西亚沉默了下来,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还有些时间。”夏亚说,“要去看看亚瑟吗?” 闻言,阿莉西亚抬起头看向他。 “你应该很想知道他现在的近况吧”夏亚笑道。 “可以吗?” “他现在可是风头无两啊。” 夏亚低声轻喃,他拉起了阿莉西亚的手,又一次进行了瞬间移动,来到了西法兰的一处城镇内部。 此刻这里已经被布里塔尼亚的军队打下来了。 大部分的军队们在城镇外驻扎,遵循着不入城镇,不打扰民众的军纪。 而亚瑟则带着一部分的军队走在城镇中的街道上,他骑着桑尼在军队的前端前行。 他穿着一身军装,英姿勃发,样子也要比过去成熟了不少,军伍中的血与火让他的心智迅速成熟了不少。 或许,就算此刻有人来说这位布里塔尼亚的皇帝只有十几岁,也没有人相信吧。 而身侧就站着沃尔夫。 在被亚瑟救下之后,他成为了亚瑟的绝对拥簇者,几乎只听从他一个人的命令。 而在街道的两侧,过去在战乱中四处奔逃,惧怕兵灾的民众却自发的走到了街道上,站在了两侧欢呼着,欢迎着这支军队的到来。 人们在呼喊着亚瑟王的名号,甚至喊出了不列颠传说中的亚瑟王的名号。 骑士王、永恒之王,人们在呼喊着万岁。 他身后的那些骑士们也昂首挺胸,气宇轩昂,甚至让人有一种,这里不是西法兰地界,而是布里塔尼亚的地界一样。 夏亚跟阿莉西亚就站在一侧的小巷中看着这一切。 “这是什么回事?”阿莉西亚有些懵逼的说,“为什么这些西法兰人对于布里塔尼亚的军队这么欢迎?” “这是,亚瑟的屠龙术,也是他,能击败西法兰联军的底气。”夏亚低声轻喃。 接着,他便向阿莉西亚讲述起了亚瑟在这片土地上的所作所为,阿莉西亚则静静的聆听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大概在傍晚的时候,亚瑟安置好了军队,处理好了事物后,就跟着桑尼一起走进了自己的帐篷中。 一进帐篷,他就见到了在帐篷中等候多时的夏亚跟阿莉西亚。 亚瑟的眼睛直接亮起来了,原本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 “老师!阿莉西亚!” 一侧的桑尼也很高兴,来到阿莉西亚身侧绕着她蹦跳着,一边蹦一边还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阿莉西亚伸出手摸着他的鬃毛跟下巴静静的安抚着他,她轻轻的摸着桑尼身上的弹痕跟刀伤。 桑尼的皮很厚,这些刀山跟弹痕实际上都没真正意义上破防。 “看起来,你们经历了不少事情。” 她看向亚瑟,看着此刻虽然外貌没有什么变化,但看上去成熟许多的亚瑟,欣慰的说。 “做的不错。” “阿莉西亚……” 看着自己的姐姐,这个世界上待自己最好的亲人,亚瑟的眼睛有些红了,许久不见的思念他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能看见你们真好。” 夏亚无奈的笑道,“你当然能看见我们,我们又不是死了。” “对,对。”亚瑟乐呵呵的坐在了一侧的床上。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夏亚,“老师,您来的正好,我现在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一问您。” “哦?”夏亚眉毛一抬,没有说话,只是像大多数的老师一样,耐心的等待着自己学生的问题。 亚瑟沉默了片刻,继续道,“最近,军队中多了很多布里塔尼亚的贵族们安插的人。 他们都在或多或少的在试探着我的目的以及我的政治倾向。 他们在看见了我在西法兰的所作所为之后,就开始对我有了些许猜忌。” 夏亚点了点头,“这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是啊,我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但是,随着我在西法兰帝国验证着我的想法。 我就发现布里塔尼亚内部的权力框架就越发棘手。 我可以利用布里塔尼亚的军队肆意的抢夺西法兰帝国境内那些贵族的财富以及土地分给民众,但我却无法控制布里塔尼亚的军队去打击国内的贵族。 而且,随着我在西法兰帝国的行军,我发现了最重要的一点.” 亚瑟抬起头,平静的眼眸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幽深。 “如果我没有彻底推翻这个帝国的皇室。 那么,其实根本就没有改变什么。 贵族依旧会再次出现,民众们好不容易被分到的土地依旧会被掠夺。” “看起来,你已经意识到了。”夏亚低声轻喃。 “我现在有些迷茫。”亚瑟说。 “我就好像是被吊在悬崖上的人,那绳子卡住我的脖子,迟早会有将我勒死的一天。 但如果我将绳子割断,那么我就将彻底坠下悬崖。 老师,你说,我到底该做出什么样选择? 或者说,布里塔尼亚的未来,究竟在哪里?” 阿莉西亚微微蹙起了眉头,她想起了之前跟夏亚一起在温泉池时候的交谈,她看向了夏亚。 “你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你的事情。 这是你的理想,不是吗?” 夏亚静静的说。 “不过,我倒是可以再给你上一课,或许,你会对于你现在的所处的这个时代,有一个更加清晰的认知。” 亚瑟点了点头,接着认真的看着夏亚,等待着他的讲述。 “我们先去伊莎贝尔那里。”夏亚说,“让她一起听一听。” 他抬起手,几个人就被夏亚移形换影带到了布里塔尼亚皇都的皇宫内。 此刻伊莎贝尔正伏在安桌前处理着政务,看见夏亚等人的到来,伊莎贝尔有些意外的张了张眼睛,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 她将手中的笔放回了桌子上。 “怎么了?”伊莎贝尔问道,“突然出现在这里。” 于是,阿莉西亚便开始对她讲述起了亚瑟的问题,以及夏亚的目的。 伊莎贝尔也皱眉点了点头,“当初父亲无时无刻不想对贵族下手,削弱贵族的权利。 但背后涉及的利益网太多了,肘制非常多。 不过他当时手中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信任的军队。 但你不一样,亚瑟,你手中有一支逐渐脱胎换骨的亲军。 足以震慑任何一位贵族。 这是你的底气,你要记住这一点。” 说完,她看向夏亚,经过这些年的相处,在她的眼中,夏亚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智者。 所以她也很期待夏亚特地来讲述的东西。 夏亚笑了笑,缓缓开口道。 “我要给你们上的这一课,很简单,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一条,贯穿历史的线 夏亚沉吟了片刻,接着开始缓缓开口道。 “生产关系,你可以理解为几个方面,一个是生产粮食的全部资料归谁所有。 这个生产资料就是土地、锄头、秧苗、化肥、镰刀等一切种田所需的物品。 第二个是生产粮食与拥有粮食的人互相处于什么地位,以及粮食最终归谁分配。 你这些问题的答案,最终都要从这几点出发来讲述。 而只要明白了这些东西,你就能对人类文明所形成的这条河流最终该流往何处,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认知。” 亚瑟点了点头,而阿莉西亚则侧首开始静静聆听。 “我们可以以罗马帝国为例子,他从奴隶制到封建制度的转变都可以做为例子以及参考。 罗马不是一开始就有奴隶制的。 最早的罗马,原本只是意大利半岛的一个城市。其后的上百年间,罗马人都在为反抗伊特鲁里亚人而艰苦奋战。 而当时他们的经济模式是小农经济,就是以个体家庭为生产和生活单位的经济。 到了公元前510年,伊特鲁里亚国王被驱逐,罗马逐渐进化成为众多城邦组成的贵族制共和国,跟早先的古希腊贵族制共和国没什么区别。 随后的罗马,一边对内进行着平民争夺贵族权力的斗争,另一方面对外开始了持续数百年的扩张。 期间,罗马人彻底征服、同化了伊特鲁里亚人,并击败了源自亚历山大帝国的伊庇鲁斯帝国。 随后自公元前264年起,罗马作为一个地中海地区的新兴强国,开始与空前发达的海上商业帝国迦太基开始了百年之战。 这一系列战役,就是布匿战争。 布匿,源自罗马对迦太基的称呼Punici(布匿库斯)。 按照种族来说,这也是雅利安人后裔与最大的闪米特人国家的决战。 这次大战断断续续开展了上百年。 布匿战争不仅奠定了罗马在地中海的霸权,更深刻的改变了罗马的社会结构、生产方式,古罗马奴隶制的兴盛,正是开始于布匿战争之后。 原本的罗马是个贵族与平民并存、双方矛盾和谐可控的共和国。 所有的城邦的市民都拥有选举权,正是靠着这一套体系,罗马人逐渐占领、同化了意大利半岛。 在此期间,劳动、作战的主体都是罗马的农民,可以称之为“民兵”。 但持续数百年的扩张战争,极大消耗了罗马的人口。 此外,民兵们在外征战期间,自有的土地、农场大量荒芜、亏损。 而几乎与此同时,战争掳掠而来的战俘大量流入罗马境内。 于是,慢慢的,罗马的社会结构发生了变化。 第二次布匿战争之后,罗马社会的两极分化极其严重。 一方面,扩张带来的红利大部分流入了贵族、富人阶层,而这些人大量使用奴隶替自己从事耕作。 奴隶主通过奴隶生产出的农产品,成本要远低于平民的农产品。 这些农产品上市之后,质量更好,而价格更低。 于是那些以土地为生的古罗马平民的农产品也就卖不出去了,纷纷破产,甚至原有的土地都被那些大贵族的庄园和农场兼并。 古罗马的主体经济体制也就发生巨大变革。 那些罗马低层国民则日渐困窘,而贵族却越来越富有。 因此,在那一时期经常发生市民起义。 在生产工具并不发达的时候,生产力的提升就只能依靠人力,奴隶制冲击了小农经济。” 若有所思的亚瑟开口道。 “我好像明白了,小农经济里,农民拥有一定的生产资料,拥有一定的生产自主权,能支配部分劳动产品。 而在被奴隶制冲击后,国家的生产关系就变成了奴隶主拥有生产资料,并完全占领了奴隶,支配所有奴隶创造的产物。 这就是生产力决定了生产关系。” 夏亚满意的颔首继续道。 “虽然初期罗马共和国只有城邦的规模,可以实现所有人的民主。 但随着不断的征战罗马共和国征服了大片的土地,版图不断增大,已经成为一个庞大的帝国。 当时的罗马北起多瑙河、南到非洲、西起比利牛斯半岛、东到两河流域及小亚细亚半岛,甚至连地中海都成了罗马的内湖。 这样史无前例的庞大帝国,也代表着统治难度的上升。 而同时,也因为奴隶制对于国内小农经济的冲击,导致了贫富差距逐渐增大,平民与贵族的矛盾日渐严重。 而且当时的元老院的人数众多,这也导致了元老院内部派系林立,互相争吵只会导致效率的低下。 族阶级的元老们专注于自己的利益,不解决贫困百姓的问题,丧失了民心和权威,国家需要一个更加强而有力,并且具有效率的统治手段。 小农经济的普遍存在是罗马共和国公民兵制的基础。 以自由民为主的罗马公民兵曾在对外扩张中发挥过重要作用。 然而,随着奴隶制的不断发展,大地产的形成和小农破产现象的越发严重,公民兵制无兵可征。 这直接影响到了罗马军队的兵员和战斗力。 也因此,马略进行了军事改革,使得原本公民兵制改变为了募兵制,也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士兵们也由向国家效忠变为了向某位将军效忠,再加上首领突出的个人魅力,军队的统治权掌握在了元首手中,元老院丧失了对军队的控制权。 公元前46年,凯撒获得了养老院任命为10年的独裁官权力。并且在公元前44年获得了为终身独裁官的权利。 凯撒的独裁统治也正式标志“平等”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共和制名存实亡。” “这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阿莉西亚开口道。 夏亚笑了笑,“伱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 顿了顿,夏亚继续道。 “基于此逻辑,我们可以接着往下推。 在奴隶制社会中,奴隶主往往并不把奴隶当人看待,而只是一种“会说话的工具”。 奴隶是仅次于牲畜的大宗“商品”,被围在圈栏里当做商品买卖,可以退换、索赔,主人对自己的奴隶,完全握有生杀大权。 虽然罗马的奴隶制发达,但奴隶主为了极端压榨奴隶,平均每几十公顷的土地才分配十几个奴隶,可以说劳动占据了奴隶,除睡觉以外的全部时间。 奴隶被提供最低限度和最劣质的衣食,住在牢笼里,每天都有奴隶冻饿而死,一旦老病,就被弃如敝履。 因为照料他们的成本,还不如直接再买一个奴隶实惠。 长期遭受非人折磨的奴隶的反抗情绪,早已酝酿,他们就像一个火药桶,只差一个可以领导他们的人,反抗运动就会以星火燎原之势爆发。 奴隶制生产关系虽然在一定时期和一定限度内促进了生产的发展,但它为提高生产力开辟的场所终究是比较狭窄的。 罗马的繁荣无疑建立在对奴隶的压榨之上,但它的衰弱,也同样是因为奴隶制。 到了奴隶社会末期,奴隶制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之间的矛盾逐渐尖锐化,日益成为生产力发展的桎梏。 奴隶主对奴隶极其残酷的经济剥削和政治压迫,造成了大批奴隶的过早死亡,严重摧残了奴隶社会最基本的生产力。 活着的奴隶也对劳动毫无兴趣,并以消极怠工、破坏生产工具等方式反抗奴隶主的剥削和压迫。 奴隶主为了防止奴隶破坏工具,便制造笨重的工具给奴隶使用。 同时,奴隶社会中的自由民阶级,担负着全部兵役和纳税义务。 由于剥削阶级的掠夺和经常的战争破坏,他们多数人陷入贫困破产,甚至沦为奴隶,这就造成奴隶制国家兵源和财源的枯竭。 战俘本是奴隶的主要来源,奴隶制国家既然兵源枯竭,通过战争掠夺奴隶的途径便堵塞了。 大批奴隶得不到正常补充,从根本上瓦解了奴隶制度的基础。 于是罗马世界便陷入了绝境。 奴隶制在经济上已经不可能了,而自由人的劳动却在道德上受鄙视。 前者是已经不能成为社会生产的基本形式。 后者是还不能成为这种形式。只有一次彻底革命才能摆脱这种绝境。” “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之间矛盾的尖锐化,必然大大加剧社会的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 听见这话,亚瑟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面色也逐渐变的凝重,他想到了现在的布里塔尼亚。 此刻的布里塔尼亚,似乎也正在逐步步入这个深渊中。 那些工人们虽然过的比奴隶们好一些,但也只比奴隶好一些…… 夏亚的目光闪动,继续道。 “在奴隶杜会末期,由于奴隶主阶级的剥削更加残酷,奴隶的反抗斗争空前高涨,奴隶暴动的烈火越烧越旺。 公元前73年在罗马爆发的斯巴达克起义,是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奴隶革命战争。 起义军约十二万人,斗争持续三年之久。 波澜壮阔的奴隶起义,沉重打击了奴隶主阶级的反动统治,对摧毁奴隶制度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一方面,公元1至2世纪,在希腊和意大利北部出现了带轮的犁。 这种犁用双牛牵拉,生产效率高,有两副这样的犁和扶犁人,另加6名农工就可以完成200犹格的农庄的全部耕作。 高卢北区出现了割谷器,在打场时使用了打谷橇,这就减少了收割和打场时造成的损失,提高了生产效率。 这一时期,农业上已经实行植物轮作制和休耕制,不少地区可以实现一年两熟。 有些庄园采用种植豆类或绿肥的方法以恢复土壤的肥力。精耕细作成为农业生产的一大特色。 由于农具的改进和耕作技术的提高,早期罗马帝国的农业经济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这表现在各行省农业经济的发展上。各行省耕地面积增加了。 埃及和北非一带,改善了灌溉系统,扩大了耕地面积。 埃及劳动人民筑堰开渠,利用水槽、水车,把一片片半沙漠的土地改造成生长谷物的良田。 突尼斯和阿尔及利亚原来只是一片干燥的大草原,这时也被开垦成富饶的土地,葡萄园果实累累,橄榄树遍布成林,麦类谷物到处丰产。 这些行省的农业生产关系以自由农民和半自由农民租佃占优势,奴隶劳动比重较小。 但与各行省农业经济的繁荣相反,意大利本土的农业则因为依旧处于奴隶制经济,所以处于了衰弱。 这一时期,虽未发生公元前2世纪至公元前1世纪那样大规模的奴隶起义。 但是,奴隶反抗强制劳动、破坏工具、怠工、逃亡,甚至杀死主人、举行小规模起义的事件却层出不穷。 历代皇帝一再颁布命令加强镇压,但是奴隶们对奴隶主的憎恶和仇恨仍然日益强烈。 当时罗马流行一句谚语:“有多少奴隶,就有多少敌人“,充分说明了奴隶反抗对奴隶主的威胁。 此外,外省粮食大量输入、奴隶来源减少,也加速了意大利农业的衰落。 农业、手工业和商业的普遍衰落,奴隶主大庄园经济已经变得无利可图。 在奴隶起义的打击下,一部分奴隶主被迫改变剥削方式,他们把大庄园分成许多小块土地,出租给被释放的奴隶,这些被释放的租种奴隶主土地的奴隶,叫做隶农。” “现在小规模经营又成为唯一有利的耕作形式了。”夏亚说。 “田庄一个接一个地分成了小块土地,这种小块土地主要地是租给隶农,他们每年缴纳一定的款项,依附着土地,并且可以跟那块土地一起出售。 这种隶农虽不是奴隶,但也不被认为是自由人,.他们是中世纪农奴的前辈。”隶农制就是封建生产关系的萌芽。” 亚瑟失神轻喃,“生产力又一次的决定了生产关系。” 他有些震撼,随着夏亚的讲述,他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一条确实存在,但却难以看见的线,从人类历史的源头贯穿至未来……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理想主义者的尽头 夏亚沉吟了片刻,似是在组织语言,接着,他道。 “你们相信吗。 在未来,人们会创造出一种非人的智慧生命,这种生命有着比人类更加强大的能力,可以控制所有的大型机械的生产,完全替代人类进行劳作。 甚至可以创造太阳,拥有近乎无限的能源。” 几人的呼吸略显一滞。 时代的局限让他们根本无法想象那到底是个什么景象。 但仅仅只是夏亚轻描淡写的描述,就足以令她们感受到冲击了。 “制造生命,制造太阳。”伊莎贝尔轻喃,“那不就是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情吗?” “永远不要小看人类的潜力。”夏亚笑道,“文明的进展本就是人类取代诸神的过程。” 文明的进展,是人取代神的过程? 夏亚说这句话的时候相当平静。 但这句话对于身处于神明的权威还未曾彻底消散的这个时代的阿莉西亚跟伊莎贝尔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她们的内心在激荡着,久久不能平息。 取代诸神 这即使是在这个时代都是大逆不道的话语,但在夏亚口中说来却是这么的理所当然。 “可这不是更糟糕了吗?”亚瑟皱眉道,“人们彻底被机械替代,人类本身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失去了工作,失去了生活的来源,甚至还不如奴隶时期。” 夏亚摇了摇头,“你没想到一点。” 他注视着亚瑟的双眸,平静的说。 “资本不能既做生产者,又做消费者。” 亚瑟的脑袋闪过一道灵光,夏亚的这一句话很简单,所以他也能理解其中的关节。 资本的基础模式就是利用大型机械创造出大批廉价的商品往外销售,可若是大家都没了工作,没了生活来源,东西卖不出去,也就没了基础的商业模式。 这种非人的智慧生命在替代了工人的同时,也在逐渐抹除资本的存在。 “而到那时,也必然会有一群懂得抗争的人站出来,改变上层统治,建立一个全新的社会结构。” 夏亚看向亚瑟,缓缓的说。 “那会是所有理想主义者的尽头。 无尽的能源跟人工智能提供了足以供养全人类的强大生产力。 到那时候,人们将不再有尊卑贵贱的区别,劳工农、城乡、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三大差别已经消灭,采用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原则。 每个人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喜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或是什么都不干,又或是做些学问。 没有人可以凭借自己的权势亦或者是财富踩在谁的头上。 老有所依,幼有所养,病有所疗,每个人都拥有平等的资源.” 这办公室一时间有些寂静。 夏亚描述的那个世界实在是太美好。 美好到三个人都觉得那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乌托邦。 但亚瑟知道,依据夏亚所说的那个理论,如果真的出现了那样的非人智慧生命跟创造太阳的能力,那是完全有可能实现的。 “但是,转变成这样的过程也不会太美好吧。” 这时,阿莉西亚开口道。 “是啊。”夏亚目光深邃,“每个时代的转变,都会有一群被时代牺牲的人,资本到这个阶段的转变也是如此。 消费的份额不会立即减少,大量的人群失业的出现,国家的局势会变的混乱。 而一些头脑简单的国家亦或者不想交出自己手中生产资料的资本,就会选择通过战争的方式来争抢市场份额,同时利用战争消耗过剩的生产力以及失业人群。 那将会是一个比任何时代都要残酷的战争。 就如同这个时代一样。 这个时代也同样有一批牺牲者,那是因为资本的市场冲击导致破产,失去了农田的农民。 农民变成工人,但却没有相应成熟的法规规定资本该支付怎样的工资,市场经济趋于内卷,导致这些工人付出比过往还要多的劳动力,却只能获得微薄的,甚至根本无法让自己养活全家的工资。 不但如此,相比于农耕,工厂的烟囱排放的煤烟以及挥洒的有毒物质在污染空气的同时也会污染那些工人以及他们后代的身体,让他们持续堕落。 当然,在这之前,贵族跟资本也必定会经历一场战争。 每个人在自己所处的时代中都有着自己的身份以及存在的意义。” 夏亚看向亚瑟,“听完我说的这些,你可以据此去思考,自己在这个时代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这样,伱对于自己的未来也就不会再有迷惘了。” 亚瑟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中。 阿莉西亚跟伊莎贝尔也沉默了下来。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夏亚提醒道。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后面,还有一句话。 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 这几个你需要以辩证的思维来思考。 千万不要唯生产力论。 历史是宏大的,而人类社会也是复杂的,宗教差异、语言差异,人们个体思想的不同等等,都是影响历史进程的因素。 在历史的变化进程中,生产力是其中的基础。 而基础的意思就是,你不能离开它,但不能只看它。” 亚瑟颔首示意,但他没有回话,他依旧在思考。 这个国家,以及这个国家数千万人的命运,此刻都在他一人的肩膀上。 这是一份很沉重的责任,但他也早已做出了选择…… 片刻后,他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中多了些许深邃与坚定。 “我明白了,老师。 我想,我应该知晓我的未来,也知晓我在这个时代应该做什么了。” 夏亚抬了抬眼皮,不过,他并未询问亚瑟做出的选择。 无论他做出何种选择,夏亚都予以尊重。 “将我送回去吧,老师。”亚瑟看着夏亚,此刻他的眼中已经毫无迷茫,“前线需要我,我要尽快打完西法兰的战事,接着着重应对南方,这场愚蠢的战争,是时候该结束了。” 夏亚笑着颔首,接着轻打了一个响指,亚瑟的身体就化作了无数的花瓣消失在了原地。 他被夏亚传送回了原先的帐篷中。 “他决定了什么?”办公桌后的伊莎贝尔问道。 “如果答案并不如你所愿的那般,你会选择改变他的想法吗?”夏亚说。 伊莎贝尔重新变回了黑猫,借着办公椅踩在办公桌上。 “他才是皇帝,这个国家的命运,在他的手中,我只是一个帮忙处理政务的前任,甚至连摄政王都算不上。 既然,神选择了他,那么自然有一定的道理。 这个国家,也必然会在他的带领下走向昌盛。 只是或许不会符合一部分人的预期罢了。” “比如皇室。”阿莉西亚低垂着眼眸说。 伊莎贝尔沉默了下来,那幽绿色的目光在月光的印照下格外深邃。 她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如果是个人的选择的话,她或许会想办法插手改变这一切。 但是,她明白,她可能要面对的不是个人。 而是那布里塔尼亚的数千万人民,甚至是这个世界数十亿人所组成的历史的洪流。 所有阻碍这一洪流前行的人,终会被汹涌的浪潮吞没. “我有办法解除你的诅咒了。”夏亚说,“要回来吗?” 其实在夏亚获得梅林命运的时候就有能力了,因为梅林拥有一半的梦境之力,所以对于这种梦境类的诅咒有一定的能力。 不过当时,他忌惮于睡神的力量,不想过多的打草惊蛇。 但现在不一样了,在尼伯龙根的宝藏之后,他大概清楚了睡神的状态。 祂显然没有像祂哥哥那样能狠的下心分割自己的神权,所有神权归于自身的结果就是无法进入现世。 那么,他就可以放心的去做一些事情。 伊莎贝尔沉默片刻道,“一个国家不能有两个皇帝,我不能在皇宫里久待。 等亚瑟回来,我就正式将权力进行交接,我给他培养了一批值得信任的心腹。 他们可以帮他处理一定的政务。 处理完这一切,我就会回去。” “之后,你想做什么?”阿莉西亚问道。 伊莎贝尔的眼中闪过了些许迷茫。 “我不知道,我的这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似乎都在做着成为一个好皇帝的准备。 现在突然无需承担这一责任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顿了顿,她耸了耸肩道,“不过,我想应该总比当皇帝好。” “你讨厌当皇帝吗?”夏亚笑道。 “如果当皇帝可以天天享受,我当然喜欢。”伊莎贝尔说。 “但如果你当皇帝是每天天没亮就得起来处理政务,又得费脑子跟那些人精一样的政客、贵族勾心斗角,计算利益得失。 即使是再怎么亲密的人也都无法给予彻底的信任的时候,任谁都会厌烦。” 她看向夏亚揶揄道,“虽然暂时不知道该做什么,但我把妹妹给了你,你也应该收留我一段时间吧?” “我接下来要建一座学校。”夏亚目光闪动,“如果你实在没有事情做,来我这里当一个老师,怎么样?” 伊莎贝尔再怎么说也同样是泰塔尼亚的学生,以她的魔法造诣,教一些魔法小白是绰绰有余了。 “当老师?”伊莎贝尔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幻想具现 离开皇宫,夏亚将阿莉西亚送回了城堡。 接着,他来到了布里塔尼亚贫民窟的一个角落中。 在他的面前,躺着一具尸体,他衣衫褴褛,毫无生气,但似乎是因为刚刚死去,所以还有些许温度。 伊莎贝尔不知晓自己的未来该做什么。 但夏亚则一直有着很清晰的计划。 他虽然没有拯救世界的义务,但他有负责延续命运的义务。 无数生灵的命运交织缠绕成了如今的命运之树,而如果所有的生灵灭绝,命运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所以,他需要在特定的时候编织救世主的命运。 在这同时,夏亚决定推动这个文明的进程,让这个文明拥有更加强大的抗灭绝的能力。 至于未来那个末日是否是因为内部产生的矛盾,夏亚其实并不在意,因为内部产生的矛盾对于他来说反而是更好解决的。 因为无论如何,力量终会在那个框架中,命运的力量在其中可以很方便进行引导。 但夏亚最担心的,还是来自外部的力量。 夏亚还未曾真正的掌控命运之力,所以也不知道他的上限是在哪里。 魔法世界的创造是夏亚的计划之一。 不过,虽然他本着不让魔法世界影响到这个文明的自然科学的发展,让人类自己通过摸索认识这个世界。 但也不意味着他非得要等人类发展起自然科学了再用他们的科技将魔法解析。 那需要的时间太久。 所以,夏亚打算直接弄出一个超级科学家来,进行魔法的研究。 他有一个吸收阳光获得魔力的法阵,用科学的方式来说,这就是将光子转化成魔力的程序。 所以,他打算在这个时代弄一个核聚变出来,为学校提供魔力。 这个科学家需要有超时代的科学知识,并且有着绝对的天才大脑。 但他并不打算让这个科学家进入俗世帮助人类加速科学的发展。 因为这个科学家加入任何一个国家都会导致那个国家的科技超出时代,也必然会导致其余国家被欺压。 或许有人说,可以借此机会培养一个科技强国将世界各国进行统一。 但是,夏亚是学社会学的,他清楚的知晓,人类文明的统一是无法通过单纯的武力进行的。 内部的各种阶级、宗教、文化、民族等诸多问题没有解决,即使通过武力将人类一统,那也只是表面上的一统。 甚至于,这种方式的统一者也必然压迫与剥削被统一者。 当技术平衡之后,分裂也是必然,总体而言,弊大于利。 曾有伟人说过,“先是阶级的消亡,后是国家的消亡,最后是民族的消亡。” 随着阶级的消灭,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失去其作为阶级统治工具的作用,不再具有存在的意义而消亡。 这就是说,社会职能将失去其政治性质,而变为真正维护社会利益的简单的管理职能。 当然,这里说“国家消亡”,特指的是无产阶级专政国家,而不包括剥削阶级专政的国家,后者是要被推翻,只能是被迫退出历史舞台的。 而在国家消亡之后,社会zy民主制度高度发展完善,也就成为了民族关系融洽、民族融合的重要条件。 所以说,如果想要消亡国家的界限,统一人类社会,阶级的消亡是一个很重要的条件。 当然,不排除其余情况。 也或许会有人说了。 不需要加入单个国家,你具现出来的这个科学家既然可以做核聚变了,那就将包括核聚变在内的科技分布给所有国家,让生产力进行一个跃进,直接进入共c不行吗? 会这么认为的人,也就是夏亚之前告诫亚瑟的,唯生产力论,唯经济论的人。 老马在《1859年序言》中提到过自己的计划: 【我考察资产阶级经济制度是按照以下的顺序:资本、土地所有制、雇佣劳动;国家、对外贸易、世界市场。 在前三项下,我研究现代资产阶级社会分成的三大阶级的经济生活条件;其它三项的相互联系是一目了然的。】 按照今天的成果来看,老马似乎只完成了计划的不足三分之一。 其中包括了《资本论》,极少一部分的“雇佣劳动”和“土地所有制”;而国家、世界市场、对外贸易则完全没有涉及。 实际上这也是老马的思想被一部分人解读为“经济决定论”的一个重要原因。 事实上,老马真正的意思是:社会各个制度结成的网状结构相互影响,但是这不意味着各个节点都同等重要,总有一个节点成为了整张网的重心——这就是生产方式。 而不是说其余的节点就不重要,历史唯物主义确实是以经济为主轴进行的,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主轴之外一无所有。 恩格斯在1890年的信中也对这种风气进行了批评: 【对德国的许多青年著作家来说,“唯物主义”这个词大体上只是一个套语,他们把这个套语当作标签贴到各种事物上去,再不作进一步的研究。 就是说,他们一把这个标签贴上去,就以为问题已经解决了。 但是我们的历史观首先是进行研究工作的指南,并不是按照黑格尔学派的方式构造体系的诀窍。 必须重新研究全部历史,必须详细研究各种社会形态存在的条件,然后设法从这些条件中找出相应的政治、司法、美学、哲学、宗教等等的观点 但是,许许多多年轻的德国人却不是这样,他们只是用历史唯物主义的套语来把自己的相当贫乏的历史知识尽速构成体系,于是就自以为非常了不起了。】 每个时代的科技进展,也要同时伴随思想以及社会的进展,否则的话只会起到反效果。 封建社会立即变换成红色也是不切实际的。 前苏之所以会崩溃,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沙俄时代残留的思想。 苏俄是在帝国主义国家沙俄的尸骸上,通过工人运动建立起来的。在革命中,起义官兵成为了重要的角色。 但这些人说白了都是脱胎自旧沙俄体制,而苏俄实际上并无任何思想改造的实践可以做为参考,只能自己探索,所以就理所当然的出现思想革命并不彻底的事情。 贵族、官僚和等级的思想继续残留在这个新兴的国家中,并未剔除出去,在之后的历史事件中生根发芽。 这个时代,人民素质普遍低下,文盲率很高,仍旧心存对神的敬畏。 这时候出现核聚变这种东西,只会让贵族以及教会更好的压迫剥削人民,形成类似于赛博朋克的世界观,揠苗助长。 大部分的人民没有获得教育,没有技术,但强权却拥有着人民无法反抗的绝对力量,这是很可怕的事情。 夏亚会选择在背后以命运编织的方式慢慢推进,而不会一下子将技术投放进这个社会中。 技术的爆发,需要在一个特定的时间节点进行。 所以这个科学家,需要拥有独自进行研究的能力。 事实上,夏亚还真有一个这样的人选,其余人对于他来说,反而会拖累他的研究。 来自漫威世界中,以人类之躯体,比肩神明的——托尼·斯塔克。 而且,在诸多平行时空中,就有他成为至尊法师的例子。 这说明他有魔法天赋,在那个平行时空中,他也成功的将科技与魔法进行了融合。 不过夏亚并不打算赋予某个人托尼斯塔克的命运。 经过这段时间夏亚对于命运之力的摸索,他对于命运之力下了一个定义。 与其说是命运之力,夏亚觉得将它称之为“万能之力”更加合适。 这似乎是一种最高规格的力量,为了保证命运的运行,这股力量可以实现诸如记忆赋予以及更改、幻想具现、规则更改甚至是在过去的历史中插入一些并不存在的历史片段等等。 这种力量可以直接创造出幻想中存在的人物。 比如夏亚之前在承担“哈尔”的命运之后出现的“荒野女巫”。 他可以肯定,在这个世界的过去是绝对不存在荒野女巫这个人的,但命运之力创造出了她。 就像当初赋予黑朗命运的时候,他其实可以具现出一个黑朗过去并不存在的“叔叔”,来教授他刺客技术。 甚至还会因此延伸出兄弟会,但他并没有那么做,主要是为了节省命运之力。 但现在,在从指环以及黑朗的身上,他回收了不少命运之力。 所以夏亚想要做出一个尝试,能否,通过命运的赋予直接将幻想中的人创造出来。 在拥有了更多的命运之力后,他对于命令之力的操纵显然要更加熟练,有具现出真人的条件。 如果能成功,夏亚对于这个世界未来的命运究竟该如何设计,就有了更多的选择。 虽然他跟托尼·斯塔克并不是一个国家的人,但至少是差不多的时代背景,也相当于一个“老乡”。 在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待久了,有一个熟悉故乡的人似乎也不错。 至少抛出去的梗有人接。 当然,这无疑要比直接赋予命运的消耗要多。 夏亚之所以会选择托尼斯塔克,则是因为他是一个人类,并不是什么特殊的种族,如果不算上他的智慧的话,完全没有什么特殊的力量,所以消耗也要相对少。 夏亚并不打算具现出他的身体,他打算在面前这个乞丐的身上,赋予他的记忆,他的意识,他的灵魂。 用的说法来说,这就是“魂穿”。 而用命运编织的说法,加入这么一个人,就是对于时代命运的更改。 在此基础上,消耗最多的,应该就是他脑海中那些这个时代并不存在的技术了,比如马克1到马克50的技术更迭。 虽然只是技术,但其所蕴含的价值是相当庞大的,消耗也很多。 所以夏亚并不打算也将这些技术具现出来,反正有他的智慧在,研究出这些东西也只是时间问题。 或者说,现在在他的人生中加入了魔法的元素,或许会让他的研究走入一个特殊的方向。 这样的话,命运之力就会得到最大化的节省。 至于他的记忆该具现到哪个时间线. 夏亚思考了一下,抬起了手,命运之力的七彩光辉在他的手中凝聚,接着,缓缓的注入到了眼前这个乞丐的身体里。 命运之力修复着他体内已经断绝的生机,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逐渐占据了他的身体。 “嗯哼~” 那乞丐发出一声通哼,有些迷茫的睁开了双眼,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很肮胀,手上满是老茧,像是干过苦力活的手,指甲里也满是各种恶心的黑泥,衣服破烂不堪,像是流浪汉一样。 “我没死?”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托尼.斯塔克 他抬起头,一位穿着一件纯白色的魔法长袍,有着一头非常干净纯洁的半长白发的俊朗青年站在他的面前。 与他截然相反的是,他身上干净的可怕,一尘不染,像是任何灰尘在靠近他的时候,都会自动避让一样。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他问道。 流浪汉的眼中露出了些许迷茫,但渐渐的,他过往人生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我叫.托尼·斯塔克。” 随着记忆的逐渐浮现,他眼神逐渐清澈,也透着些许智慧,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低声轻喃。 “我记的很清楚,在打下那个响指之后,我应该死了才对.” 夏亚具现出的托尼斯塔克的时间线,是在复仇者联盟终局中,打下响指之后。 夏亚未曾经过他的同意将他带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本就属于神的傲慢了。 至少,得让他在另一个世界中渡过自己完整的人生,再来到这个世界获得新生。 对于他来说,也更加容易接受,因为在他打响指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离开那个世界的准备了。 “你确实死了。”夏亚缓缓开口道。 他抬起手,一面镜子出现在他的手上,他将镜子移动到托尼的面前。 托尼在镜子中看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脸。 胡子拉碴,灰头土脸,头发也许久没洗过了,一根又一根的黑色发丝粘结在了一起。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夏亚眼睑微收,“托尼·斯塔克先生。” “伱对我做了什么?”托尼抬眉他,“你是灭霸的人?” 托尼看了看四周,“亦或者说,这里就是死后世界?” 他笑了笑,自嘲道,“我救了那么多人,上个天堂应该没问题吧,怎么成流浪汉了?” “我叫夏亚。”夏亚说,“想跟我去这座城市逛一逛吗?” 说着,他向着托尼伸出了手。 托尼想要自己爬起来,但是他发觉自己这具身体真的非常虚弱,甚至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肚子里更是空空如也。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借着夏亚的手起来,而是自己贴着墙壁缓缓起身。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煤烟以及其余的一些工业肥料的难闻气味,所以这里附近应该是工业园区。 但是 托尼看了看四周的建筑,大多使用石头跟砖块,但是却没见到用水泥的,而是使用某种粘合剂进行粘合建筑的,看上去应该是十八世纪左右的时候盖的。 这里应该是个老城区,而十八世纪的时候有这样风格的建筑的国家屈指可数。 首先排除只有两百多年历史的米国,可能是英国,亦或者是在法国的什么地方,托尼心想。 “跟着我来吧。”夏亚说。 说着,就自己往这条小巷的出口走去。 托尼思绪流转,但也踉跄着跟夏亚走了出去。 他们走在了大街上,街道人不多,但是穿的衣服却都是十八世纪左右的衣服,马路上走的也大多都是马车。 眼前的一幕幕,就像是一场超大型的时代实景歌舞剧一样。 不过,在刚刚经历了时空穿梭之后,托尼对此的接受度很高。 “我这是回到过去了?” “你听说过多元宇宙吗?”夏亚说。 “平行时空?” “差不多吧。”夏亚说,“你现在就差不多在一个新的平行时空中,不过,这个平行时空距离你的时空很远很远。 你脚下的这个国家,名字叫做布里塔尼亚。” “不列颠尼亚?”托尼看了看四周,“那么这里真的是伦敦了?” “不,是在北美。”夏亚说,“准确的说在你那个世界,这里应该叫做加拿大。 不过无论是加拿大还是美利坚,在这个世界都不存在,布里塔尼亚同时拥有着这两个国家的土地。” 托尼吹了个口哨,“那都能比的上俄国了吧。 不列颠是出了个亚历山大还是叶卡捷琳娜?” “差不多吧。”夏亚说,“那个人叫巴力·布里塔尼亚。” 托尼看了看四周,“看样子,工业革命也是最早的一批,这个世界有这样一个国家的存在,以后的其余国家怕是不好过了。” “如果以后的世界格局是单极的话或许是这样的。”夏亚说,“但在东方,可是有一个比这个国家的国土还要庞大,综合国力也要更强的国家。” 托尼很聪明,他知道夏亚在说的应该不是俄国,他颔首道,“那是个很有韧性的民族。” “我其实,一直在注视着你的人生。”夏亚说。 托尼抬起眉毛。 “从你被恐怖分子绑走开始,一直到你的生命走向终结。” “你们这种存在特别喜欢躲在幕后偷窥吗?”托尼吐槽道,“我认识一个变戏法的耳鼻喉医生,他的穿着跟你很像,特别喜欢拿着一个绿玻璃弹珠偷窥未来。” “史蒂芬·斯特兰奇,对吗?”夏亚说。 托尼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接着,他调侃道,“这算不算是佛教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偷窥者终会被偷窥。” 夏亚笑了笑,但没有言语。 “所以,是你把我带到的这个世界,对吧?”托尼问道。 “我想,应该没有其他的答案。”夏亚说。 “我还能回去吗?”托尼问道。 “你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夏亚说,“而且,你的世界跟这个世界甚至不是一个维度的。” 听到不是一个维度这句话,托尼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目光闪动,“你的意思是,你将我升维了,对吗?” “差不多吧。” “这个世界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多吗?” “只有我。”夏亚平静的说。 托尼抬眸正式打量了一下夏亚。 如果,眼前这个存在说的都是真的。 那么他的规格,或许超乎他的想象。 在他的认知中,提升维度这种事情,或许只有获得了那六颗无限宝石之后才有可能做到的事情。 夏亚领着托尼在一家理发店前停下并且走了进去。 先带着托尼找个托尼,帮他打理一下。 毕竟是开在皇都的理发店,所以内部的装修自然也不差,至少在这个时代来说算是不错的,全部都是木质结构,有镜子,理发工具齐全,而且打扫的很干净。 “欢迎光临。” 见来人,理发师随即起身道。 夏亚指了指身后开门进来的托尼。 “帮我把他打理一下,你这里应该有水吧,顺便让他洗个澡,换身新的衣服,让他看上去稍微得体一些。” 见到此刻如流浪汉般的托尼,这位托尼的脸上显然带着些许为难。 他还从来没有接待过流浪汉呢。 如果不是此刻的夏亚穿的很得体,而且仪态看上去像个贵族,或许他已经将他们赶出去了。 “叮~”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泛着金光的钱币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那理发师有些慌张的接过了那金币。 虽然上面的花纹很陌生,看着不像是布里塔尼亚的钱币,但上面的黄金却是不会骗人的。 他的眼睛直接张大了,连忙咬了咬那金币。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是具有绝对的话语权的。 在夏亚将那话语权拿出来后,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就谄媚了许多。 “快请进。” “请您稍等一下,我叫我的妻子为您热一些热水。”那理发师说。 接着他推开另一侧的门走了进去,片刻后又出来,接着让托尼坐在了那张理发椅上,接着忍着托尼身上散发的恶臭就开始先为他理发。 似乎是因为皇都的空气原因,托尼的头发已经油的粘在一起了,甚至还有一些未知的东西粘合在一起,以及跳蚤之虱子之类寄生物。 所以理发师也只能将托尼的头发全都剪短然后再进行清洗,不过托尼倒也不在意,反正他过去的头发本来就是短发。 之后,他又用剃刀将托尼那又长又黑的胡子还有他脸上的绒毛也都剃掉了。 看着那些惹人厌烦的毛发一点一点的减少,给人一种很解压的快感。 而在这时,他妻子热的水也热好了,夏亚交给了理发师一瓶特殊的药水。 那是移动城堡在具现出来的时候就有的,哈尔用的沐浴药水,只要加一点在热水中,就能将身体洗的很干净。 于是,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 一个全新的托尼·斯塔克推门走了出来。 钢铁侠的扮演者小罗伯特唐尼的身高实际上就只有一米七四,当初在拍钢铁侠的时候估计是垫了不少的内增高。 不过此刻,他这个新身体的身高就有一米八五了,虽然很瘦弱,但剃了胡子之后意外的很年轻,看上去在二十八岁到三十岁左右。 夏亚的药水效果不错,他脸上毛孔中的黑头跟粉刺都被洗出来了,皮肤状况也不错,这就更显年轻了。 这个流浪汉应该也是一个混血儿,所以底子竟然还意外的不错,也似乎是因为夏亚给予的命运,让他的样子与小罗伯特唐尼有些相似。 有一种年轻版的小罗伯特唐尼加基努李维斯的感觉。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绅士服,样式很华贵,对于一家理发店的收入来说应该是他最好的衣服。 金子在这个时代的购买力是非常强的,对于他们来说,一枚这样的金币,足以买相当多件这样的衣服了。 “喜欢你的新样子吗?”夏亚说。 托尼没有回话,但他显然用行动证明了这一点,站在那镜子来回的看着自己干净的下巴跟脸。 这可比刚刚那流浪汉的样子顺眼多了。 “还行吧,有点我年轻时候的样子。”托尼扬眉说。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极光 在理发师那热情的欢送中,他们走出了理发店,继续在这街道上前行。 “金钱总是能获得最多的友善。”一边走着,托尼一边调侃道。 夏亚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托尼说,“将我带到这个世界的目的。” “你相信我了吗?”夏亚说。 托尼不可置否的说,“确实有些怀疑,但至少,我可以确定的是,我在打下响指之后,我确实已经死了。 换句话来说,你确实救了我。” 夏亚的脚步一顿,转过头,抬起手点在了托尼的额头上。 在那瞬间,托尼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了一点。 夏亚传输给了他一大份的记忆,首先是他死后,漫威中后续发生的事情,比如他女儿跟妻子的反应,他的葬礼,还有小蜘蛛跟哈皮的未来 在这些记忆之后,就是夏亚在这个世界的见闻,贫民窟、亚瑟还有那在南方发生的猎巫事件。 最后,就是夏亚在获得心脏的那一刻,见到的,末日的画面,以及他的一部分计划 托尼半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脑袋,即使他的脑袋异于常人,此刻也被那庞大的信息量弄的疼痛不已。 他的呼吸略显粗重,额头上也满是汗水。 “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夏亚静静的低垂着眼眸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托尼。 “这个世界,即将到来一个末日。 我打算推动这个文明的进展,同步推动魔法世界的建立。 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让魔法这种超规格的力量正式融入到人类文明中。 不过,到那时候,两种不同文明的碰撞必然会产生冲突与矛盾 我希望,伱能成为统一部分冲突与矛盾的人。” 托尼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道,自嘲道。 “没想到,我获得了新的人生后,又要拯救世界。” “你无需救世。”夏亚说,“拯救世界的,不会是什么超级英雄,能延续文明的,终会是文明本身。 凭一人之力就能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不会时刻出现。 但平凡英雄却会在每个时代都会出现。” 托尼静静的凝视着夏亚,他的一生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在被恐怖分子绑走的那些天,他认识了一个朋友,是一个叫做伊森的医生。 他用自己的生命,教会了自己什么是责任,以及任何生命都该被尊重。 所以,他关停了公司的军火业务,同时让自己成为了钢铁侠,想要尽可能的拯救更多的人。 但回顾这一生,他其实做到的改变并不多。 公司的军火业务关闭之后,总会有其余的军火公司去接替他的位置贩卖军火。 那些会被人类的科技杀死的人类依旧会被杀死。 真正需要改变的,是那些使用武器的人。 而他一个人所能做出的改变也终究有限,他在很早之前其实就意识到这一点了。 这也是马克系列一代又一代的升级以及马克装甲部队出现的原因。 即使拥有了先进于那个时代数十年的科技,他也依旧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非常渺小,甚至许多次,他都感到了无力。 比如灭霸第一次打下响指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之后第二次与灭霸的大决战,也并不是他一个人面对,如果没有那些魔法师,没有瓦坎达,没有其余的帮手,他根本不可能从灭霸手中抢回宝石,并且打下那个响指。 即使是超级英雄,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拯救世界。 在沉默片刻后,他目光深邃的说。 “你是对的。” 他有些恍然道,“这也是,你为什么要通过这种麻烦的方式改变这个未来的原因吧? 你要让文明自己拥有抵抗灭绝的能力。” 在他的认知中,能够更改维度的人,肯定能独自面对那个末日,推动文明进程这种事情在他看来就是大费周章的。 夏亚笑了笑,“找个地方坐坐吧。” 他抬起手,移形换影将他们二人带到了城堡的庭院中。 此刻城堡已经来到了北欧,在挪威的白雪森林中持续的往北方前行,常绿的针叶林在昏沉的天空下显的深邃。 北欧大多数地方是有极昼跟极夜现象的,此刻应该处于极夜,不过这里还不是挪威的北方,所以依旧有一些光亮,就像是清晨来临前,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空一样。 这里的树木很茂密,空气也很清新,昏沉的天空、茂密的森林、皑皑白雪,一切的一切组成了一幅带着些许哀伤意境的油画。 夏亚一直都是喜欢安静的人,倒是很喜欢这种场景。 城堡的庭院里有恒温装置,主要是为了保护庭院中那些灌木类的景色观植物以及那些花卉,所以即使外面白雪皑皑,庭院内也依旧温暖如春。 托尼显然对这里的景象感到新奇。 虽然对于他来说这种移动的房屋在技术上并不难实现,但这不妨碍他对于这独特的美术风格感到新奇。 他坐在庭院中放置靠椅上,脚踩着打理的很精致的草坪,看着那风景缓缓的掠过,感受着身下的巨物的移动。 不知为何,他的身心逐渐放松了下来。 这里的庭院设计的很温馨,移动的城堡让他想起了过去房车旅行的感觉,带着家去旅行,可以随时随地在风景中入眠。 家的温馨与安全感跟不停变化的风景带来的新鲜感并存,没什么比这更加舒适的了。 “你倒是还挺会享受的。”托尼说。 夏亚笑了笑。 托尼看着这森林,目光逐渐深邃的说,“在那之前,我其实有计划过带着我的家人去一次房车旅行的,可惜.” 他的眼神暗淡了些许,沉默了下来。 阿莉西亚捧着一个盘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盘子上是一套茶具,茶壶的壶嘴正冒着丝丝的热气,沁人心脾的茶香逐渐弥漫在这庭院中。 阿莉西亚将盘子放在桌子上,接着提起茶壶给夏亚跟托尼分别倒了一盏茶。 托尼抬起头看了看阿莉西亚,待他看清楚后,眼睛微微张了张。 说实话,他这一生见过的女人,不说是应有尽有,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但像眼前这个女人这般美丽的,他却从未见过。 她的美丽并不只在皮相上,而是有一种,美国人不可能拥有的独特的异国气质。 他的词汇量不多,但如果硬要比喻的话,就像是一块来自东方的美玉,温润典雅,又像是一位,来自天堂的天使。 “您的美丽真是令人赞叹。”托尼感慨道。 “谢谢夸奖。”阿莉西亚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赞赏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如果是在以前的话,我肯定会不由余力的追求你,但现在我有老婆了,我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儿。” “你一定很爱你的妻子跟女儿。”阿莉西亚说。 “当然。”托尼抬眉道,“我可以为她们付出生命。” 这个时期的托尼,早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花花公子。 许多的经历让他肩扛起了家庭的责任,也更加的成熟。 这也是夏亚为什么要具现出这个时期的托尼的原因之一。 “你还想见到她们吗?” 这时,夏亚在一侧开口道。 托尼猛的看向夏亚。 “虽然,我没办法让你回去,但也不代表,我没办法将他们带到这个世界来。” 夏亚眼睑微收。 “这就当作报酬,如何?” 托尼深吸了一口气,抬首道,“看起来,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我接下来要建一个学校,需要一个庞大的魔力源,但现在这个时代的魔力还太稀薄了,没办法从空气中的魔力源中汲取魔力。 所以就需要内部设立一个。 我有一个可以将阳光进行魔力转化的魔法阵。 但是仅仅只转化阳光,显然是不够了。” “我明白了。”托尼说,“你想让我做出聚变装置?” 夏亚颔首。 “这没问题。”托尼自信的说,“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一个人就能完成。” 顿了顿,他皱起眉头,“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很多技术的记忆都丢失了,马克2到马克五十的技术进展,甚至是我新发现的元素,也都消失了。” “因为,这个世界并不存在这些技术。”夏亚说,“但是,绝大多数的物理规则,跟你那个世界是一样的,这些你都可以重新研究出来。” 托尼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可以在这里住下,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来找我。 这个世界缺少工业体系,许多材料你应该不好搞定,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我这里有一座图书馆,关于魔法世界的问题,你都可以在图书馆中找到答案。”夏亚说。 阿莉西亚最近一直在跟夏亚睡一起,一楼还有几个房间,所以住下他是没问题的。 “确实,如果搞不到钯的话就比较麻烦了。”托尼低声轻喃。 “夏亚!” 这时,阿莉西亚忽的出声道,“你们看,极光!” 闻言,夏亚跟托尼都转过头看向了天空。 一个,他们毕生都难以忘记的绝景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极光绚烂如梦幻般的光芒,划过夜之天幕,繁星点缀其间,宛若天际飘来的精灵,即使是画笔都很难画出这样的美景。 托尼目光深邃的看着那极光,蜿蜒曲折的梦幻光线在黑暗中蔓延,深入天际。 好似通往着,自己那已经回不去的故乡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阿尔瓦克 贝加尼亚的准备时间并不长,大概在几天后,他就开始召集起了工程队进行建立夏亚给予的设计图中的学校。 虽然白城建立有数百年了,但当初建立白城的人却还活着,甚至有许多人依旧年轻力壮。 作为建立起了白城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团体,建一所学校自然轻车熟路,他们聪明的构造了一个流水线式的工程结构。 妖精之乡中也存在地精,根据妖精图书馆中对于这一种族的描述,在过去,它们过去是被古时一些强大的种族当作奴隶使用的,主要是做为矿工使用。 不过在之后,它们被解放,部分因为机缘巧合进入到了泰塔尼亚的妖精之乡中,并且接触到了工程学。 他们应该是泰塔尼亚最早接触工程学一群生命,但他们研发的工程过于不稳定了,所创造出来的东西,只有爆炸和还没爆炸的区别。 所以泰塔尼亚只允许他们在南方的地底做研究,不允许进入白城生活。 不过,他们技术对于建设来说还是有用的,比如一些伐木机还有运输机。 他们负责伐木,运输木料以及挖大块的石块,再由运输机或者矮人的山羊运送到工地堆积起来。 而一部分的矮人则用自己的锤子将石块砸成合适大小的石砖,而精灵则用魔力控制着那些石块像搭积木一样搭建。 他们没有使用水泥,而是使用当初建筑白城时候使用的特殊粘合剂,即使数百年过去也依旧坚固如初。 这些妖精之乡的妖精们还是很朴素的,虽然工钱是按天来算,但也没有像夏亚见过的那些装修团队一样刻意拖工时的意思,干的都很卖力,甚至是加班加点。 不过夏亚倒是并不觉得他们是并不想多赚一些钱,妖精之乡像这样的大型建筑并不多,也没有这种需求。 这些团队也都不是什么专门用来盖房子的,只是贝加尼亚将他们组织了起来而已。 他们的观念是赶紧干完活去做其他的事情。 如果妖精之乡重新进入人世,跟人类接触之后,或许就会感受到来自人类的震撼。 当他们想起今天这件事,估计脑子就会下意识的爆一个粗口,“卧槽,还可以这样?” 学校必然是寄宿制的学校,许多学生绝大多数到成年之前的时间都得待在学校中。 所以,学校就是这些学生的第二个故乡,各种设施也得齐全。 除了需要有不同功能的教学楼之外,还需要有不同学院的宿舍楼。 还要有比别墅地下的那个图书馆还要大的图书馆,食堂、舞厅、礼堂、咖啡厅、酒馆、还有贩卖一些基本生活用品的学校内部商店。 除此之外,各种社团的活动空间也要预留出来,为了学生的身心健康,在魔法教学之外,也要有一些其余的体育活动。 夏亚暂时先设计了足球、划船、草地网球,篮球、乒羽,以及剑道、拳击、马球之类的常规运动项目,很多兴趣爱好在这里都能得到满足。 至于是否需要开展一些诸如魁地奇之类魔法与体育融合的运动项目以及比赛,还在夏亚的考虑范围内,但至少场地是预留出来了。 除此之外,并不喜欢体育运动的学生也要考虑到,夏亚还设计了植物园、花园、人造湖泊等可以安静野餐、游玩、看书的地方。 之所建造的这么舒服,是因为他以后也要在这里生活,既然资金上暂时不用担心,那么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夏亚为整个学院预留了大概数千亩的土地,这个面积已经非常大了,要知道,故宫才一千零八十亩地。 至少在面积上,夏亚是不用担心以后的扩建问题的。 夏亚打算搭建一个魔法的世界,那么仅仅只是一个学校是不切实际的,在学校的基础上,夏亚打算以学校为中向外扩建出一座小城。 魔法师们在这座城中生活、交流,居住,数千亩地虽然无法生活多少人,但万人左右是没问题了,也足以形成一个小型的魔法生态。 至于建筑风格妖精之乡的贝加尼亚更加擅长西式的城堡,哈利波特中的霍格沃茨也是城堡,所以夏亚也按照城堡的样式进行建立。 工程进度的推进很不错,他们有建立白城的经验在,所以也没出什么问题,就是偶尔的时候地精的科技,会出一些小问题,比如原地爆炸升起一些蘑菇云之类的。 但好在贝加庞克似乎很有经验,从来不让地精科技进入工地。 这里面显然有一些不太为人所知的悲伤故事。 大概在两三个月后,学校的主体设计趋于完善,夏亚也跟阿莉西亚,还有不久之前来到这个世界的托尼一起来到了这座城堡中进行初步的验收。 贝加尼亚领着夏亚等人来到了外一处阴暗潮湿的草地上,不远处有着一段向上的石制阶梯。 说是城堡,但其实用城堡群更加合适一些。 城堡有许多的塔楼跟角楼,有一种很符合巫师格调的哥特风格,不过应该参考了一些传统的欧式城堡的风格。 比如比较显眼的塔楼,包括圆锥状的屋顶,以及一些平整的房屋,甚至小部分还参考了用于作战的城堡。 托尼抬头仰望着这座夏亚口中的学校,他调侃道。 “你打算当德古拉吗? 你确定这是学校?” “我打算将这座学校起名为霍格沃茨。”夏亚说。 托尼抬了抬眉毛,在漫威世界中自然也是有哈利波特这部的,所以他对此倒是非常熟悉。 他抬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座城堡,接着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确实很霍格沃茨。” 他看向夏亚,“你打算开个魁地奇吗?” “伱也想当找球手?”夏亚调侃道。 “我当找球手就太降维打击了,等我的马克装甲造出来,可以在空中进行直角转弯。 当个超大号金色飞贼倒是不错。”托尼点头道。 “用脉冲推进器也太作弊了。”夏亚吐槽道。 “我可不想骑扫帚,太丑了。”托尼抗拒的说,“骑上去感觉我就要多个尖鼻子了。” 顿了顿,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我倒是可以设计一些扫帚样式的飞行器,带脉冲推进亦或者是其余魔法、科技的扫帚,玩魁地奇一定很带感。” 贝加尼亚站在一侧提醒道,“先生们,请跟我来吧。” “走吧,邓布利多。”托尼看着夏亚调侃道。 夏亚笑了笑,跟着托尼一起走上了阶梯。 阿莉西亚站在后面,抿了抿嘴,他们两个人的对话自己是一句话都听不懂,她不喜欢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枝丫~ 推开一扇古朴的木质大门,门后露出一段石制的阶梯逐步向上,四周的石墙上,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炬,天花板几乎看不到顶。 走上阶梯,走过门厅,推开大门,他们进入到了学校的礼堂内。 “这里就是礼堂了。”贝加尼亚解释道,“可以用来聚餐,也可以用来向学生宣布一些重要的事情,同时,一些表演宴会也可以在这里举行。 不过学校内部其实还有一些更加适合举办宴会的舞厅。” 内部的装修很像一些中世纪的哥特风的教堂以及修道院,两侧有着兽头雕像,还有很好看的大教堂式的玻璃彩窗。 不过,最引人的还是那天花板,漆黑的夜幕中,点点繁星点像是钻石一样镶嵌其中,还有星河流转,或许在外面都看不到这样美丽的星河。 星空投射下的光芒照亮了这片礼堂。 不过这里不是露天的,只是天花板做了幻术,让其像是夜空一样。 “这里是我的设计。”贝加尼亚得意的说,“用星空为顶,再浪漫不过了。” 托尼点了点头,“确实好看,这礼堂起名字了吗?” 贝加尼亚一愣,接着道,“这我确实没有想过。” “那我起一个吧。”托尼说,“叫劳斯莱斯,怎么样?” 劳斯莱斯? 贝加尼亚皱眉思考了一下道,“这名字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好了,起名字的事情以后再说。”夏亚打断道,“带我们去核心吧。” 贝加尼亚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接着就径直的带着夏亚等人通过礼堂高台一侧的小门走了进去,这里是一个半开放式的走廊,一面是可以看见城堡外的庭院。 庭院中,一颗硕大的苍天巨树格外的引人注目,树干的粗壮程度甚至超过了半岛附近的巨人之森,甚至要数千人手拉手环抱才能将这颗树抱起来。 人们站在这颗树下,就如同一只无比渺小的蚂蚁,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对世界的敬畏。 顺着树木的躯干往上,是遮天蔽日的树冠,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茂密枝叶洒下,一阵微风拂过,带着树冠的叶子沙沙作响,生命在风中澎湃不息。 “你给我的设计中,需要稳固住下方的土地。” 贝加尼亚在他们的震撼中缓缓出声道,“但稳固住这些土地是很麻烦的事情,所以,我就想到了一条捷径。” “用树根?”夏亚很快就想到了这颗树存在的意义,“这颗树就这样送我们了吗?” 贝加尼亚颔首道,他抬起头,看着那颗巨树。 “这棵树的名字叫做阿尔瓦克,意思是晨起者,源自北欧神话中太阳神苏尔的那两匹拉着太阳车的战马之一的名字。 它甚至不依靠土地,只要有太阳就能存活,但它太老了,也太大了。 老到大地上的阳光已经无法供给它生存,跟着你们,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它在大地上的根系要比它裸露在地上的要庞大的多,足以稳固这片土地。”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建筑史上的传奇 贝加尼亚带着三人在这城堡群内穿行,逛着每一个角落,除了外部建筑的构造之外,内部的装修也是他们进行的。 图书馆以及宿舍楼都使用了妖精之乡的木头,使用的都是深棕色的木头,在视觉上深沉而厚重,更加符合魔法师的神秘感。 “说实话,你这可比霍格沃茨舒服。” 逛完学校,托尼直接对着夏亚如此说道。 夏亚建的这个学校要比霍格沃茨大了不少,基础设施也要更多。 “你以后同样会住在这里。”夏亚说,“我给你预留了一个实验室的空间,很隐蔽,进入的门可以出现在学校的任何一个地方。” “类似于有求必应屋?” 夏亚点了点头,“有兴趣来当老师吗?” “我能教什么,科学吗?”托尼反问道,“就这个世界的时代背景,真正意义上的科学启蒙都没有,我还要从乘法表开始教起。” “确实,对伱来说太掉价了。”夏亚说。 “那商店交给我怎么样?”托尼说。 夏亚抬起眉毛,“你真想卖扫帚?” “不行吗?”托尼咧着嘴笑道,“是时候给魔法世界带来点科技震撼了,以后还可以在学校里办一个大型的空中竞速项目,那可比魁地奇紧张刺激多了。” “看起来以后还得在学校立法,不要在学校内部飙扫帚了。”夏亚低声轻喃。 “你还有什么其余的要求吗?”贝加尼亚在一侧问道。 夏亚摇了摇头,“我很满意,谢谢你,贝加尼亚。真不愧是白城的设计师。” “不用谢,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一项成就。”贝加尼亚面色红润的说。 “如果你满意的话,那么,就只剩下了最关键的一步了” 顿了顿,贝加尼亚继续道,“你们给的图纸跟数据,我都让矮人中最优秀的工匠一点一点的做出来了。” 夏亚点了点,“带我们去看看吧。” 接着,贝加尼亚就带着他们通过一条内部设计的密道进入到了城堡的地下,一个八边形的神秘空间中。 由于建在那颗名为阿尔瓦克的巨树底下,所以这空间中能明显的看见几粗壮的根系成为了这地下空间的房梁。 不过最为引人瞩目的,还是空间的中间那在火光的映衬下泛着微光的原型装置。 乍看上去有些像是缩小版的行星发动机,又像是放大版的钢铁侠能源装置。 这个装置中间呈现圆形,直径大概有三四米左右,由数万个零件进行拼接,但是每个装置看上去却又严丝合缝,简直就像是未来的造物。 托尼见状随即就走上前去用身上携带的工具检查上面的一些零件,这个东西就是矮人根据他的设计图制作的,所以显然他要更加具有话语权。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他缓缓起身,脸上带着些许惊叹,“真是不可思议。” “怎么样?”夏亚说。 “如果不是你们提前跟我说,我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东西是用锤子锤出来的。”托尼低声轻喃。 “分毫不差的零件当然无法单单用锤子锤出来。”贝加尼亚将双手背在身后,站在这装置的面前。 “但是,炼金术可以做到,意念的精细是可以做到完美无缺的,只需要让矮人打造一个大致的形状,再使用炼金术精炼,就可以加工出这样的东西。 你的几个要求,耐高温、低温还有耐腐蚀等等,我们在原有的金属中参杂了很多的秘银,应该可以完美的符合你的要求。” 托尼回过神来,他看着那个装置,对着身侧的夏亚低声轻喃道,“你说的对,这确实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文明。 它并不落后,只是,表现不同。” 他看向了夏亚。 而夏亚则抬起手,一堆机械跟材料就放在了托尼的身侧,那是一些简单的外骨骼机械臂之类的东西,都是托尼自己制作的,夏亚帮忙加工了一些精细的材料。 核聚变的概念实际上非常简单。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物基本上都是由原子组成的。 核聚变,就是两个原子的核心产生碰撞聚合,会散发出大量的能量。 但原子核之间有着如同同性相斥的磁体一般的斥力,所以就需要让他们活跃起来,增加碰撞的概率。 而让他们活跃起来就得使用高温跟高压。 越重的元素核聚变起来就越困难,反之,越轻的元素就越简单。 但即使是最轻的元素,想要达到的聚变温度都得上亿度以上, 而实际上,几千度的高温就足以融化人类已知的一切物质了。 但是如果实现,就足以拥有近乎无限的能源。 因为热核聚变所需要的元素氘,在海水里有的是,理论上,按照二十一世纪的人类能源的使用需求,可以供给人类烧九百亿年! 当然,这只是单单就氘元素的储量来计算的。 事实上,热核聚变需要两种元素的反应实现,氘氘聚变很少释放能量,难以持续,难度应该较大。且没有意义。 而相对简单可以实现的,也就是人们所研发的第一代的热核聚变,以氢的同位素之一氚与氘进行聚变。 在自然界中蕴含的天然氚极少,价格高昂,1g氚在2003年市场均价不低于30万美金,实际国际交易价格约为100~200万美金/g,黑市交易价格再添个0。 不过好在氚是可以人工制取的,只要用中子轰击锂就可产生氚,而锂在地球的产量则相当庞大。 而且在氚氘聚变后子就会产生大量的中子,足以产生循环。 而托尼的冷核聚变就是在这种理论的基础上进行的。 冷核聚变,顾名思义就是低温状态下的核聚变。 这种聚变方式要更加安全,而且也更加可控。 核聚变需要高温高压的本质就是让原子核突破斥力结合散发能量。 但如果.使用另一种办法,让两个原子核结合呢? 比如,强行把两个原子核挤进一个容不下两个原子核的小空间,二者是否就有可能聚合? 冷核聚变就是这种概念的技术,而钯的晶格就很适合成为这个小空间。 在夏亚的前世,这种技术已经被证明是一种伪科学。 但夏亚已经用命运之力具现出了这一技术在托尼的脑海中,这也是他具现出的为数不多的科幻技术之一。 不过具体操作夏亚也不太清楚。 托尼身上也有着夏亚命运之力,如果回收的话,或许可以拥有这部分的知识。 冷核聚变最为困难的,是如何将原子核放入钯的晶格,托尼使用的似乎是某种化学方法。 但总而言之,在一堆夏亚看不太懂的操作之后,这个装置的中心开始亮起了耀眼的蓝光。 于此同时,他们脚下的法阵也开始亮起了华光,法阵的纹路被一点一点的描绘了出来。 这代表着眼前的冷核聚变装置已经在开始聚变,原子核结合释放的能量在被法阵转化为了魔力,逸散在这片空间中。 感受着空气中逐渐浓郁的魔力,夏亚点了点头,“看起来用法阵转化魔力确实是可行的。” “太阳就是一个超巨大的核聚变体。”托尼说,“这法阵既然可以转化阳光,没道理不能转化核聚变散发的能量。 不过” 他的眼中闪动着微光,“这法阵的能量转化率是多少,损耗有多少?” “这就要靠你自己去研究了。”夏亚说。 托尼点了点头,“给我点时间,我看看能不能公式化这个过程,这样的话,我们就能根据公式来建造核聚变装置的大小,能量损耗或许可以降到最低。” 顿了顿,他思考一下道,“我们得先弄一个计算机出来,没有计算机,没有人工智能,复杂繁琐的演算工作只靠人脑的话,各种研究的难度会呈几何倍数上升。” “我觉得你可以先跟精灵学一学炼金术。”夏亚说,“这对你的工作很有帮助。 可以让你越过庞大的工业体系自己拥有制作高精细零件的能力。” 夏亚在获得哈尔的命运之后,也获得了一定程度的炼金术的知识。 虽然哈尔的移动城堡是另一个世界的幻想作品,但在具现到这个世界后,自然是要以这个世界原有的框架以及知识为延伸的。 所以他会的炼金术,其实跟那些精灵们会的炼金术很相似。 但究竟是因为他的命运导致这个世界出现了炼金术还是反过来,他就不得而知了。 这是一种拥有体系的知识。 而这些知识又可以以一种法阵类型的魔法进行应用。 通过画法阵,注入魔力的方式,利用自己的知识将物质进行形态甚至是性质上的转变。 炼金术之所以叫做炼金术,其最初的目的就是将贱金属转变为贵金属,尤其是黄金。 如果按照这种描述,在科学的观念中,这种将贱金属转变为黄金的魔法,已经是微观粒子层面上的改变了,需要改变原子核中的质子跟电子。 而在人类的认知中,只有新星爆炸或者中子星碰撞才会产生这种变化。 当然,这对于炼金术来说也依旧是终极目标,在传说中,只有拥有贤者之石,才可以实现这一点。 绝大多数人的炼金术只能对物质的形态进行改变,而无法改变性质。 这还仅仅只是这个世界的魔法系统中的冰山一角。 虽然使用魔法的人大多都住着中世纪的城堡,穿着中世纪的衣服,但使用的东西,可能要比未来数百年后的人类科技都要先进。 但之所以会变成这种怪异的状态,本质上还是在于魔法这种东西并不是人类创造的。 说实话,夏亚觉得这种炼金术跟钢炼里的炼金术很像,也不知道是不是老者加进去的。 托尼点了点头,接着,他看向了贝加尼亚。 “带我们去其余的装置上。” 这么庞大的地界,自然不可能只依靠这么一个冷核聚变供应能量,整个数千亩的土地中,起码平均分布了数十个这样的装置。 这是一个很大的工程,不过好在,主体都已经让炼金术给制造出来了。 也得亏是夏亚获得的宝藏足够丰厚,不然的话光是这么些个装置,妖精之乡中除了泰塔尼亚女王,任何一个个体都无法支付的起代价。 但最后这一步的能源装置的安装也弄了大概一周多的时间。 在全部安装完毕之后夏亚站在了在那名为阿尔瓦克的巨树躯干中间修的一处高台上。 这是一个圆形的平台,平台上则画着许多的法阵纹路。 当然,这里的纹路只是一部分,整个法阵在建造的时候就已经覆盖了这数千亩的地界。 此刻,因为正在运行的冷核聚变,整个学校内部都散发着浓郁的魔力,甚至要比妖精之乡都要浓厚。 他的手上拿着那个不久之前自己制作的魔杖站在法阵的中心,身侧则站在贝加庞克以及托尼、阿莉西亚等人。 “人都撤离了吗?”夏亚问道。 贝加庞克颔首,“都撤到法阵外了。” 夏亚看向远方,在远方的山头上,一群矮人、精灵、地精在眺望着这边,他们都是这座学校的建造者。 “如果,这个计划真的可行的话。”贝加尼亚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说,“这一切,将会成为建筑史上的传奇。” “那就,让这传奇成为现实吧!” 夏亚抬起法杖,将那法杖种种的跺在了地上。 “咚~” 伴随着那如同晨钟初鸣般的声响,一股庞大的魔力以夏亚为中心如同平静的湖面泛起的水波一般向着四周扩散。 从这个角度俯瞰整片大地,一个硕大的法阵也以巨树为中心向外扩散。 “轰隆隆!” 大地开始震动,目光可至的远方,大地开裂出了一条巨大的深沟,并且向着两侧蔓延,逐渐的圈出了一大片以那颗巨树为中心的区域。 这片区域如同一座孤岛一样,逐渐的独立于大地中。 接着,托尼等人明显的感觉了地面在上升,那颗巨树也被这股力量被连根拔了起来。 这片被圈起来的数千亩的土地,竟然缓缓的脱离了大地漂浮了起来,飘香了那广袤的天穹!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天空之城 那远方上头的精灵、矮人们也在失神看着这一幕。 虽然早有准备,但真正的看到那片土地升向天空的时候,还是让他们感到了些许震撼。 他们并不是没有人会飞,但像这样长时间悬浮在空中的天空之岛,即使是泰塔尼亚女王都无法做到。 就连妖精之乡的王城—白城都只能坐落于大地之上。 天空,是神的领域。 人世的魔法根本无法让人久居于天穹。 而此刻,他们却见到了。 这座魔法学校必然是世界上最为安全的地方,没什么地方比天空更为安全了。 大量的黑色的土地被那巨树的根系锁住而被一同带上了天穹。 这座天空之岛不止足够宽广,还有足够的厚度,即使是种植作物也没有问题,土地非常肥沃。 至于水资源. 在这之前,夏亚就跟托尼讨论过了,天空可是一点都不缺水资源的。 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白云全是由水汽形成的,只需要使用一些特殊的魔法就可以轻易的抽取水汽。 足够多的土地也可以锁住足够多的水,甚至于待在云朵中其实就够了。 这座学校的第一期学生也不会太多。 那高台上的人们此刻看到的就是另一种风景了。 斜上方是蔚蓝色的天穹,郁郁葱葱的树冠遮天蔽日,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望无际的云海。 这是难以形容的奇景。 夏亚跟阿莉西亚的面色就从容很多了,毕竟他们的城堡也是会飞的,这种风景他们早就见过了。 托尼的见识也比较广,神盾局的空天飞机他上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贝加尼亚就略显激动了。 “竟然.真的飞起来了。 一座,天空上的城市! 我竟然创造了一座天空之城! 这绝对是能载入史册的奇迹!!” 他的面色略显红润。 夏亚看向托尼,“怎么样?” 托尼的手上正拿着一个很废土风的简易装置,他低下头看着上面显示的数据,点头道。 “能量可以达成平衡,只要以后注意补充燃料,就能一直飞。” 夏亚点了点头,核聚变所需的燃料大海里有的是,根本就不用担心。 “接下来,就是正式开始招聘工作人员了。”夏亚低声轻喃。 除了老师之外,那些学生大多都是未成年的孩子,而他们又是寄宿类的学校,所以也必然需要有一个宿管阿姨之类的人物进行照料。 城堡的卫生虽然可以通过防尘咒防护灰尘,但城堡内这么多学生的食物,还有城堡花园打理等等工作也需要一些人来工作。 他看向贝加尼亚,“你应该认识白城中比较厉害的炼金术士,对吧?” 贝加尼亚点了点头,“对,您要做什么?” “我想邀请他来当这学校的炼金术老师。”夏亚说。 “这”贝加尼亚的表情有些犹豫。 “怎么了?”夏亚问道。 “您也知道。”贝加尼亚低声道,“所有炼金术师终生都在追求贤者之石,他们将其视作是炼金术的终点,而我这位友人也是如此。 炼金术的研究很耗费资源,所以他也会接一些炼金工作用来赚取资金。 但除此之外,他不会去做其余浪费时间的事情。 教授学生,对于他来说就是这种事情。” “那他就从来没教过学生吗?”夏亚问道。 “倒是有。”贝加尼亚说,“一百多年前他有一个学生,不过,他对于学生的要求很高。” “那你能帮我引荐一个人吗?” “谁?” 夏亚指了指一侧的托尼,“他。” 贝加尼亚有些错愕的看向托尼,“他不是炼金术士吗?” 在托尼激活冷核聚变的时候他也在场。 炼金术跟化学很像,所以在他进行那些化学操作的时候他就以为托尼也是一位炼金术士了。 “他不是。”夏亚说。 贝加尼亚点了点头,他思考了一下道,“您给了我这个机会设计出这样的建筑,我算是欠你一个人情。 我可以为伱引荐,不过,我无法保证他一定会收下这位先生。 他的要求很高,性格也很古怪。 而且他也已经一百多年没收过徒弟了。 恕我直言,我对此不抱信心。” “那就不巧了。”托尼微扬着头说,“我对老师的要求也很高。” 贝加尼亚的面色一滞,看向夏亚。 而夏亚则笑了笑,“让他试一试吧。” 接着,夏亚就将这些人带了下了高台。 他在这学校中的校长室中的一扇门上链接了城堡的门。 通过那扇门,他们重新的回到了白城。 而贝加尼亚也直接带着托尼去寻找他那位炼金术师好友。 这位炼金术师的房子位于白城的底层,是一栋很角落的房子,房子也很破败,或许是因为炼金术的研究需要耗费不少材料,所以即使他赚了不少钱,实际上也留不下多少。 不过,他这段时间估计在夏亚那里赚了不少钱。 没有敲门,贝加尼亚直接推开了大门,一股异味随之扑鼻而来,是一些很刺鼻的化学物质的气味。 这里四处散落着一些古朴的羊皮纸,墙壁上、地上,桌面上,有很多被不知名的化学物质染的斑驳。 许多的瓶瓶罐罐被摆放在其中一个桌子上,瓶子里红的、白的、粉的、绿的,各种颜色的液体、粉末。 不过托尼觉得,那应该不是染料。 在这些杂乱的摆放中间,一个披着破旧的黑色长袍半百老者正伏在桌子前研究着什么,他戴着一个由许多镜片组成的缩放眼镜,桌子上则是一块金币,身侧则放置着一块铅。 四周散落着一些其余的金属跟药水。 “还有什么事吗?”那人似乎察觉到了贝加尼亚的进来,头也不回的开口问道。 “我给你找了个学生,庞克。”贝加尼亚说。 “学生?”庞克微微皱起眉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弄过那么麻烦的东西了。” “我欠了人家一个人情。”贝加尼亚说。 “所以你就让我来还?”庞克讥讽道。 贝加尼亚将双手背在身后,沉稳的说,“如果没有我给你这一单,你现在甚至连饭都吃不起。 你也欠我一个人情,庞克。” 庞克沉默了片刻,接着,他将那眼镜向上一抬,转过头打量了一下托尼。 他的眼眸是绿色的,眼神中带着一种考究的意味。 而托尼也在看着他,同样带着考究的意味。 “我这个人的耐心有限,只给你一次机会。” 庞克走到了一侧的桌子旁,将桌子上的那些书本、纸张一把推到了一边,露出了一块区域。 他拿起粉笔在桌面上画了一个法阵,接着又在法阵上放了一杯水。 “你应该会基本的调动魔力吧?” 托尼点了点头,“有学过一点。” “这是炼成阵。”庞克转过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输入魔力,就能对物质进行分解再构造。 但前提是,你能理解物质的本质。 如果你能从水中分解出其余的东西,那么你就合格了。 如果你分解出的只是水,那么就离开吧。” 他原本以为身后那人会知难而退,但谁曾想,他接下来听到一句话。 “就这么简单?” “简单?”庞克抬起眉毛,不悦的看向托尼,“你知道水里面蕴含了多少智慧吗?” 接着,他就见托尼缓步上前来到了那练成阵的身侧,将手按在了法阵上,并且尝试将魔力输入法阵。 淡淡的光辉在法阵的纹路上亮起,接着,杯子里的水就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迅速分解成了一些肉眼难见的气体。 不过也于此同时,托尼从一侧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自制的打火机,随着啪嗒一声。 氢气被迅速点燃,蓝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转瞬即逝。 火焰好似烧却了这空间中的氧气,让这里变的格外寂静。 他看向眼神微凝的庞克。 “水的化学式是H2O,可以分解氢气跟氧气,氢气易燃,氧气助燃,我那不到十岁的小孩都知道这玩意。” 理解、分解、再构造吗…… 托尼此刻对这炼金术的本质有了一些猜测。 那这样的话,他所会的科学,在这里或许也同样适用…… 他看向庞克桌子上的东西,开口道。 “听说,你在研究点石成金的技术?” 庞克回过神来,但没有言语。 “研究到什么进度了?”托尼问道。 “对金子的构造了解了吗? 还是说,只是止步于原子,只是知道金子是由金元素构成的?” 沉默半晌的庞克缓缓开口道,“原子.是什么?” “组成元素的基本微粒。”托尼说,“元素只讲种类不讲个数,原子既讲种类又说个数。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物质,基本上就是由原子构成的,包括生命。” 庞克皱起的眉头略显舒展,这话他还是能理解的,只是将物质分解成最小的单体,这种实验他过去就做过,只不过他将其统称为单体元素。 “如果只是研究到原子的话,你是没办法找到黄金跟其余物质的共性的。” 托尼靠在桌边道,“你需要研究更加微小的世界,也就是原子的构成。” “你知道?”庞克问道。 “在我那,不到二十岁的人都知道这些东西。”托尼扬眉道。 “所有的原子都是由质子、中子和电子组成。 而金元素有79个质子、118个中子和79个电子组成。”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铅,“而铅,由82个质子,82个电子,125个中子组成,大部分的原子的区别就是质子数跟电子数。 换句话来说。” 托尼抬起头,看着庞克。 “只要你有办法改变这些,就能点石成金。 当然,这没那么简单,还有一些基本力的问题你需要解决。” “什么是基本力?”庞克追问道,身为学者,他有身为学者的直觉,他能感觉到托尼不是在说胡话。 托尼的眼睑微收,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我已经很久没有教过学生了。” 他看着庞克。 “而且,我的要求很高.” 贝加尼亚看了看庞克,又看了看托尼。 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向他意料之外的方向进展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人选 炼成阵的基本逻辑是理解、分解、再构造,遵循一部分的等价交换的原理。 但这是炼成阵的基本原理,并不是炼金术的全部。 炼金术是一个比较大的知识体系,有很多只有炼金术才能实现的东西,托尼是并不会的,小到炼金术的战斗运用,大到人造人,甚至是万能药的炼制等等。 但托尼所会那些已经整理成体系的科学知识,对于炼金术的帮助是巨大的。 宇宙是客观存在的事物,无论是什么样的文明,第一步首先要做的就是解析宇宙的事物,所以实际上无论是怎样不同的文明最终其实都是殊途同归。 其实单单只是可以进行物质性质转化的贤者之石的存在,炼金术实际上就已经比现代科学先进了。 但是显然,这些东西对于这个时代的炼金术士来说是传说中的知识,已经失传了。 这就是没有自己文明体系的后果,正常的文明通过研究来提升技术。 而他们,则需要考古。 夏亚会一点炼金术,也知道托尼的能力,所以,他对于结果其实有了一些猜测。 说起来,托尼·斯塔克其实也算是他编织命运下的产物。 虽然此刻他已经走到了命运的尽头,未来会是未知的,但仍旧有命运之力在影响着他。 比如,他在漫威世界中是具有“钞能力”的超级富豪。 在这个世界或许也延续了这种财运。 按照这份运气,真让他研究出了点石成金也不是不可能。 在托尼跟那位名为庞克的炼金术士探讨炼金术的时候。 夏亚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界,幽邃、浓雾缭绕的山谷中,宁静的村落坐落其中。 这里是沉睡谷,三年前夏亚来过这里,并且遇到了无头骑士,开启了进入妖精之乡的道路。 他在一处酒馆的门前站定,最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酒馆就不如他来的时候那般热闹了,只有零星的一些醉鬼,不过大多年龄很大了。 酒馆里的许多年龄很小的孩童则坐在酒馆中散落的椅子上休息,看上去很清闲。 酒馆的老板娘凯瑟琳正伏在柜台下整理酒品。 夏亚缓步上前,坐在了吧台前的高椅上。 “要喝什么?” 伏在吧台下的凯瑟琳头也不抬的说。 “我来询问一些事情。”夏亚说。 夏亚的带着一种东方的口音,声音也略显低沉,很具有磁性,很独特。 所以听到这个声音,凯瑟琳也猛的抬起头,在看见来人后,她猛的张大了眼睛。 “您” “好久不见,凯瑟琳女士。”夏亚笑道,“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凯瑟琳激动的说。 她转过头喊道,“哈隆!” 一侧的帘子被人掀开,她的丈夫哈隆也掀开了帘子走了出来。 “怎么了?” 不过很快,他就看见了坐在吧台前的夏亚,瞳孔微微收缩。 相比于夏亚上一次的一面之缘,他的右臂不知为何断了,只剩下了一条手臂。 “你好。”夏亚对着他友善的点头示意。 哈隆也回过神来,也对着他带点头示意道。 “您好。”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您了。”凯瑟琳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说,“谢谢您治好了我脸上的疤。” “那只是你应得的报酬,不用谢什么。”夏亚随意的说。 “我曾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没有疤痕的脸了。”凯瑟琳失神轻喃。 “但您改变了这一切。” 夏亚没有接话,而是看向哈隆,“我记得,我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伱是两只手。” “因为战争,他不久前被抓去当了兵。”凯瑟琳说,“不过好在,人是回来了,残疾了也就残疾了吧。 沉睡谷有不少人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夏亚恍然,他看了看四周,“这也是这里为什么没人原因吧?” “沉睡谷里.已经没什么男人了。”凯瑟琳声音低沉的说。 “你们这段时间应该过的不太好吧?”夏亚说,“要养这么多孩子,收入还锐减。” 凯瑟琳叹了口气,“能过一天是一天吧,我们自己也有种一些地,也不至于饿死。” “有兴趣,换一份工作吗?”夏亚说。 凯瑟琳一愣,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哈隆,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但没有言语。 “什么工作?”凯瑟琳问道。 “我准备开一所学校。”夏亚说,“住宿制的学校,里面的学生大多是一些未成年的孩子,所以需要舍管来照顾这些孩子。” 夏亚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那些在打扫着酒馆的孩子。 “我觉得你们夫妇就很合适,有经验,也有一定的耐心。 一个管理男宿舍,一个管理女宿舍。 当然,我会支付工资的,包吃包住。” 凯瑟琳犹豫了一下道,“我还要照顾这里的孩子。” 夏亚笑了笑,“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们可以一起去,有天赋的,可以在学校里学习。 而没有天赋的,我也会给他们安排一些工作。 学校刚刚开设,有很多事情需要人去做。” 这里距离妖精之乡很近,而且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冥府的气息溢出,在这里生活的人应该或多或少都具有一些魔法天赋。 夏亚抬眸看着凯瑟琳,目光闪动。 “如何?” “这”哈隆犹豫了一下。 不过接着,凯瑟琳随即就道,“我们答应。” 夏亚笑了笑,“好。” 他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烫金的请柬交给了凯瑟琳。 “在三月一号,你们持着这份请柬,带好行李,去上面写的地方,跟学生一起去学校。” 他缓缓的起身,“欢迎加入霍格沃茨。” 见夏亚要走,凯瑟琳忍不住道。 “我们……” “等你到了那,一切都会有所解答。”夏亚说。 他站在门口,对着凯瑟琳欠身道。 “那么.学校见,凯瑟琳女士,哈隆先生。” 说着,夏亚转过身,推开了酒馆的大门。 目送着夏亚的离去,哈隆看向凯瑟琳。 “就直接答应了吗?” “废话。” 凯瑟琳白了一眼哈隆,“你以为这种人开的学校会是什么普通的学校吗?” 哈隆沉默了下来。 “你要想明白一点,哈隆。”凯瑟琳眼神深邃的轻喃。 “如果他真的特别需要我们,就会坐在这里解释的更加清楚一些。 而不是像这样丢下个请柬就离开了。 不是他来邀请我们,是我们运气好被他邀请了。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缺少会照顾孩子的人吗? 这或许也是他所表达的潜在意思。 机会,已经给我们了。 而能否把握住,就只能看我们自己。” 她看向夏亚刚刚推开的酒馆大门。 “二十年前,我父亲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走出这个山谷去外面打拼,我没答应他,选择跟母亲留在了沉睡谷。 后来,我的脸上多了一道狰狞的疤痕,我而父亲则成为了一位男爵。 人的一生有许多的选择,但绝大多数的时候,选择只有一次,而且一旦选错,就会将你的人生导向完全未知的方向。 哈隆,你想永远待在这个山谷里吗?” 哈隆沉默了下来。 “现在,选择就在我们的面前。”凯瑟琳失神轻喃,“未来是未知的,人只有一生,为什么不试试赌一赌呢。” “我一个直觉,哈隆,我们的人生,或许会在做出这个选择后,导向一个全新的方向” 。。。。。 舍管可不只是需要学会照顾孩子,还需要会管理,夏亚也是从孩子过来的,住宿了很多年。 所以也肯定不会觉得这些学生们一个个的都会是乖孩子,永远不打架,不产生冲突。 凯瑟琳常年在酒馆内应对那些酒鬼,那些可要比打架的孩子们难对付的多了。 以后夏亚会在学校内部设立一些规矩,比如禁止对老师使用魔法,在没有特定的训练的情况下,学生们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所以凯瑟琳跟哈隆应该可以应对。 夏亚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认识的人也不多,自然优先选择认识的。 也正如凯瑟琳说的那样,这是他们的机会。 能与夏亚这样的存在产生哪怕是只言片语的联系,就足以令他们的命运走向另一个方向。 学校内部一些零碎的工作可以交给普通人,但老师就不行了,对于老师的寻找,夏亚还是头疼了一会儿。 托尼学习炼金术的时间应该会很快,他曾在一个晚上学会了热核天体物理学,对于原本就建立在解析真理的炼金术上的学习只会更快。 让他抽出一些时间一周上一两节课应该是没问题的。 还有飞行课,托尼以前可是跟f22猛禽在天空飙过的。 他是懂飞的。 而且他既然想做一些带推进器的扫帚,他来教这些学生怎么用是最适合的。 阿莉西亚跟伊莎贝尔都是泰塔尼亚的学生,都会一些妖精文字,所以倒是可以开一个古代文字课。 在欧洲大陆中,比较有名的,具有魔法效力的文字大概就是卢恩文字了。 不过除了卢恩之外之外,还有一种起源于凯尔特神话的欧甘文字,在昂撒入侵不列颠岛之前,是上面的德鲁伊使用的文字。 妖精文字其实就是欧甘文字,妖精们用这种文字来交流,而人类则用这种文字使用魔法。 它偏向于日常的实用,具有增幅、治疗、与动物交流,还有召唤元素以及变形的能力,许多时候可以用作于作物的生长。 光是妖精文字就可以分出很多学科了。 比如学会与动物交流的动物语言课,比如召唤元素的元素课,以及变形课,还有植物课。 相比于欧甘文字,卢恩文字的使用则需要媒介物,刻在石碑、护符、武器或木材上,需要提前制备。 不过其效力绝对是要比欧甘文字要强大的。 根据《旧爱达经》记载,众神之王奥丁就在长枪的枪尖上用卢恩刻上Gungnir(永恒之枪)之名。 那把枪在投射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命中,是逆转了因果的圣枪。 除此之外,卢恩还具有着预知未来,守护同伴等等的诸多效能。 当然,奥丁所使用的原初的卢恩,跟普通魔法师使用的卢恩是有区别的。 夏亚并不会卢恩魔法,但他了解一定的卢恩魔法的背景。 不过他也确实有想要了解一些卢恩魔法的意思,古代文字课显然不只能是妖精文字。 既然想要重新构建起魔法世界,那么不同方向,不同系统的魔法显然要齐全,卢恩文字,算是魔法系统中比较重要的一部分。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夏亚还打算开一个占星术的科目,也是魔法系统中比较重要的东西。 还有德鲁伊系的药剂学。 不过夏亚现在暂时还找不到合适的老师。 其次,妖精文字的学习有门槛,夏亚的魔法其实也有一些,夏亚需要一些相对简单且通用的魔法。 hp世界的魔法就很合适,当然,这一世界观的魔法也需要有魔力天赋的人,但这只是基础门槛。 夏亚的魔法跟妖精文字都是要在魔法天赋的基础上需要一定的智慧的。 所以,他需要在这个世界中具现出这个魔法体系,也可以更加充裕魔法体系。 这样的话,他就需要找一个承载命运的载体。 不过夏亚其实已经有了一个人选.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艾布思 “艾布思,你打算考大学吗?” 皇都的某个中等教育学校内,一节美术课上,一位少年对着身侧的另一个少年询问道。 这里是一所半贵族的教育学校,里面有一部分是贵族的孩童,而另一部分则是为贵族服务的仆人、管家的儿子。 贵族们用这种方式笼络人心,让自己的手下更加忠诚,同时为自己的孩子培养“心腹”,毕竟从小时候在一起,感情上肯定会不同。 艾布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拿着一个画笔在面前的画作上画着什么。 那少年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在画什么?” 他凑上前来看了看,画中是一个下着雨的街道,夜幕笼罩下,一位黑衣黑伞的男人站在街边。 雨伞微微上扬,露出了那男人的半张脸,并且于此同时,一根食指搭在了那男人的嘴唇上,做出了嘘声的动作,嘴角则上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虽然男人没有露出眼睛,但任何人看了这张画,都觉得那男人在注视着自己。 在深色调的背景衬托下,这种诡异感让人不由得心生寒意。 少年轻轻打了一个寒蝉,“你画了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诡异?” “诡异吗?我倒是觉得还好。”艾布思看着画站了起来对着教室中间的老师说,“老师,我画好了。” 说着,就背起了放在一侧的书包准备离开,这里是最后一节课,所以只要把画好就可以离开了。 那老师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头示意。 艾布思离开了这教室,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三年以前,他在帕纳刻亚公的儿子百日宴席的那天,在庄园外看见的画面,正是他刚刚在画上画的那一幕。 那个男人消失之后,大半个皇都的街道都被封锁了起来,第二天早上,就传出了驻守在北边的奥斯侯爵被刺客刺杀的消息。 不久之前,皇都中流传了一些消息,说奥斯侯爵是被恶魔杀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北方失守,让敌人的军队进入皇都肆虐,不过还好让亚瑟大帝出现击碎了这一恶魔的阴谋。 是的,随着西法兰帝国的捷报不断的传来,亚瑟已经被一些人称之为大帝了。 恶魔吗. 艾布思心想。 如果是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能离多远就多远。 但艾布思显然不是一般人,他的好奇心很浓重,而且对于神秘世界有着浓厚的兴趣。 刚刚那个人的问题,艾布思之所以不回答,是因为他清楚,就算读了大学,实际上对他的命运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在进入这个学校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实际上就已经注定了。 他的母亲是帕纳刻亚家族的女仆,而他今后也必然会进入帕纳刻亚公的府邸中做事,成为那个未来的帕纳刻亚公的心腹亦或者仆人。 今后,他的孩子也会是这样,孩子的孩子也是这样。 他的人生,以及他后代的人生,实际上已经固定了。 这其实相比于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来说,不算是坏事。 但是对于艾布思来说,他并不甘心。 这三年间,他一直在尝试调查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不过,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离开了学校,走在了回家的街道上,此刻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太阳逐渐的西下,天空灰蒙蒙的,像是罩上了一块浸润了煤油的裹尸布。 皇都的人已经基本上习惯了这样的天气了,或者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晴天了。 艾布思如同往常一般往家的方向前行,不过在走过一个拐角之后,迎面就遇上了一群穿着跟他穿着的衣服类似的少年。 艾布思的面色变了变,低下头打算从那几个人的身侧走过去,不过还是被他们发现并且拦下了。 “呦,这不是帕纳刻亚公家的人吗?”为首的一个人看着低头的艾布思讥讽道,“怎么,着急回去给伱的小少爷换尿布吗?” 虽然学校是半贵族制的,有很多平民的孩子。 不过这些贵族是完全看不起的这些平民的,甚至还会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优越感霸凌这些平民的孩子。 如果运气好一点的,他们这些仆人的孩子可以跟自己主家的少爷一起上学,主家的少爷倒还能给自己的仆人撑腰,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但艾布思的运气就不怎么好了,他的小少爷今年才三岁多,属于学校内会被霸凌的对象。 艾布思抬起头,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道,“您好,贝基少爷,我家里有一些急事,能让我过去吗?” 贝基的眼中露出些许玩味,“急事?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艾布思笑容僵硬的说,“我怎么可能会欺骗贝基少爷呢?” 贝基将双腿张开,呈现了一个大字形,“那就证明给我看吧,从我裤裆下面钻过去,我就相信你是真的着急。” 艾布思一愣,他的面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但他也不敢发怒,只得站在原地,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见状,贝基跟他后面两个狗腿子都有些忍俊不禁的大笑了起来。 “看上去你不是那么着急啊。”贝基眼中带着些许危险的光辉,“那这样的话,你就是在骗我了?” 正如之前所说的,每个人都有着“成为重要人物”的欲望。 一部分的学生这种欲望会格外浓烈。 但他们在学校中缺少获得自我满足的手段,那么就会通过欺辱、否定其余人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地位。 他们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成为特殊的人物,以从中获得快感。 这种恶意是毫无来由的。 事实上,艾布思从来没有招惹过他们。 或者说,学校中绝大多数被欺负的平民都不可能主动去招惹这些贵族。 如果是一般的平民学生,他现在该做的,就是忍受屈辱从这个人的胯下钻过去,然后在他们的嘲笑声中迅速离开。 但是,艾布思不想这么做,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在那些人继续讥讽自己的时候。 他直接转身跑进了一侧的小巷中。 贝基跟他身侧的两个狗腿子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但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贝基的面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润。 他感觉自己被艾布思羞辱了。 他对着两侧的狗腿子怒道。 “追上他!” 很多人估计忘了这角色,因为在第八章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如你所愿 正常情况下,一般人是不会选择扭头就跑。 因为他们是一个学校的,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不去上学。 就算他们不想去,他们的父母也会用各种办法逼他们去的。 不过艾布思也快毕业了,倒也不用担心这一点。 他在那复杂的巷道中穿行,这里不被太阳照射,所有的阳光还没触底就被房檐托住了,所以阴暗又潮湿,甚至还有许多地方留有不久前下雨时留下的水坑。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四周的寒意,他感觉自己浑身汗毛倒竖,一种莫名的恐惧在他的心中萦绕。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人在追自己,他只能不停的加快脚步,呼吸逐渐粗重。 不可否认的是,他的体力是不如那些人的。 在学校中,篮球、足球这些运动,是只属于贵族的专属。 虽然没有具体的规定,但他们这些平民是根本没有机会获得使用那些运动场地的机会的。 他们这些平民只有很少的运动机会。 忽的,在这条巷道的前方,一个狗腿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 艾布思的面色变的有些难看,他转过头想往回跑,不过另一条路则被贝基跟他另一个狗腿子堵住了。 艾布思的心,也在此刻缓缓的沉到了底部。 他们三个人将艾布思逼到了角落,贝基直接一脚踢在艾布思的肚子上,将他踢倒在地上。 艾布思痛苦的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看着在地上痛的打滚的艾布思,贝基似乎是觉得刚刚丢掉的脸面被拿回了些许,他的情绪有些缓和,接着道。 “不过是个贱民的儿子,竟然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他用的靴子踩在了艾布思的脸上,他低下头,面色略显狰狞的说。 “你知道吗?只要我家勾勾手指,就能让你们全家住进贫民窟,吃垃圾为生! 以后见到我,给我趴下磕头,明白吗?” 艾布思的脸被狠狠的踩在满是黑色水垢的石砖上,他的呼吸沉重,水垢散发的恶臭涌入鼻腔,他的身体也因为恐惧与那羞辱感而颤抖着。 贝基收回了自己的脚,看着艾布思颤抖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你看他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四周的狗腿子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不过下一秒,贝基的笑声戛然而止,艾布思竟然猛的站起来想要扑向贝基,但是被贝基轻易的闪开了。 艾布思从来没有打过架,又怎么可能比的经常在学校里参加击剑的贝基呢。 这一动作显然也惹怒了贝基,直接又一脚将艾布思踹倒,接着对着身侧的两人喊道。 “给我揍他!” 两个狗腿子也有些愤怒,直接将其按角落里暴打,丝毫不留余地。 大概在十几分钟后,贝基似乎是发觉了些许不对劲,连忙拦住了两人。 “好了好了!再打下去人就死了。” 虽然他们是贵族,但在皇都里把人打死了,回去也少说得受一些家里人的训诫。 “走吧。” 贝基抬起头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幕,对着艾布思吐了口唾沫,不悦的说。 “真是晦气,竟然被个贱民浪费我这么多时间。” 说着,就带着那两个小弟往巷子出口走去。 艾布思的嘴角流着鲜血,左耳不断耳鸣,仿佛尖锐的汽笛声,他努力的挣扎着让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他抬起颤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的撕裂伤口有一股强烈的灼烧感,肚子好像被圆锥形的榔头重重锤了一记。 他像个破损的木偶,上气不接下气,狼狈的靠在墙上。 他的眼皮也肿了起来,但还勉强可以看见东西,瞳孔倒映着那三个有说有笑的背影。 身体上的疼痛倒是其次,他的尊严、他的骄傲,此刻也同样遍体鳞伤。 “真是残酷啊。” 他的耳边,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道声音,带着些许感慨。 “在这个世界里,能够有尊严的活着,就已经是一种奢望了” 艾布思的嘴巴微张,想要询问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但是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想要,找回自己的尊严吗?”那声音继续问道。 “伱是谁?”艾布思虚弱的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回答。” 艾布思沉默了片刻,他继续问道。 “代价.呢?” “你的一切.” “我的家人呢?” “他们是你的东西吗?” 艾布思浮肿沉重的眼眸微张,闪动着未知的光辉,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答应你,无论你要我做什么。” 艾布思虽然没看到任何人影,但是他好似能通过声音看见幕后之人露出的一抹笑意。 “如你……所愿.”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的那一刻,艾布思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忽的被灌输进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知识。 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秘。 也是,他这几年前,一直在尝试寻找的东西。 突破命运界限的力量. 他回过神来,视线转向了远方那渐行渐远的三人,口中吟诵着一段未知的咒语。 一道魔力的光辉从他的身上飞出,并且撞到了贝基的身上。 贝基显然毫无所觉,不过接着,他身侧的两个狗腿子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猛的张大了眼睛,一脸的惊恐。 “贝基少爷,你.你。” “我怎么了?”贝基有些不悦的说,“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你的脸。”那狗腿子不可思议的说。 “我的脸怎么了?” 贝基不以为然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但忽的,他的面色停滞住了,从原本的不以为然逐渐的变成了惊恐。 他在自己的脸上摸到了毛发,摸到了尖而长的嘴巴,摸到了几条长长的胡子。 那是一张,老鼠的脸。 “怎么回事,我的脸怎么回事?”贝基激动的说,他看着两人,眼中闪过些许凶戾,“是不是你们的恶作剧?我警告你们,这种玩笑不好笑!” “不,不,不关我们的事。”那狗腿子慌张的说。 另一个狗腿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少爷,你该不会,中巫术了吧?” 几人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了四周。 夜幕已经降临,常年不被阳光笼罩的狭窄巷子中的阴冷潮湿在此刻格外明显。 他们感觉一股寒意笼罩着他们的身体,寒毛倒竖,他们没有再多话,而是连忙互相搀扶着跑离这里。 “我以为,你应该会用一些更加干脆的魔法。 比如,阿瓦达索命,亦或者是钻心剜骨。” 艾布思的耳边再一次的传来了声音,不过这一次,他看见了来人。 一道身影缓缓的出现在他的身侧,一袭纯白的长袍,白色的半长发。 现在的夏亚虽然跟他在奥斯侯爵事件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但那双在黑夜中也依旧明亮的棕黑色的眼眸却从未变过。 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眸,艾布思的瞳孔也微微收缩……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马甲 艾布思刚刚使用的是一种变形咒。 算是夏亚在觉得在hp世界中比较有意思的一个魔咒了,准确说,这并不单单只是一个咒语,可以说是变形学,可以细分为九个分支。 在hp世界中的,米格变成猫,小天狼星变成狗的阿尼马格斯就是变形咒的一种。 对构成目标物的元素进行干扰,使其暂时以另外的姿态表现的一种咒语。 这与炼金术很相似,不过,跟炼金术的理解、分解、再构造这种带些唯物的魔法不同。 这种魔法只需要依靠想象,更加近似于唯心主义。 当然,精度上就无法保证了。 但相比于炼金术的物质形态转化,这种魔法甚至可以进行性质的转化。 比如将一根木柴变成一根针,将一个人变成一只动物等等,甚至是将石头变成活物。 当然,跟炼金术不同的是,这是有时效的,而且由于精度不行,内部的本质也不会变化。 这就像是在原本物质的外表套上了一件另外形态的衣物。 所以就算变出了黄金,其本质也依旧不是黄金,只是假货而已。 当然,如果对于想变成的事物有着完全的了解,在精度上下足够的功夫,让这种魔法的效力变成永久甚至是真货也不是不行。 这种魔法遵循着一种名为甘普基本变形法则,比如不能变出食物,不能无中生有,以及活物与死物之间不能永久转化,还有不能变出魔法道具跟不能变出未知的事物。 这并不算是什么特别恶毒的魔法,甚至于如果魔力输入不足,对于精度不够了解的话还不是永久的。 这要花费不少的魔力,性价比稍低。 “那不是不可饶恕咒吗?” 艾布思获得的记忆中有关于这些咒语的信息。 他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靠着墙看着不远处,贝基的背影已经彻底离去了,“他这样骄傲的人,变成这种模样,会比杀了他更难受。 而且他要是死在这里,我作为最后跟他接触的人,会有很多麻烦。” 这些理由其实都站不住脚跟,因为夏亚给他具现的是一整个系统的魔法,给予他的命运的模板使用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只要使用混淆咒,这些事情其实都可以解决了。 其实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他的心中没有杀意。 这或许是他的本性,也或许是因为邓布利多的命运的影响。 毕竟,做为未来白巫师的领袖,他确实得相对善良一些。 夏亚选择他倒不是因为他的本性,是因为他在过去就向夏亚展露了他的魔力的天赋。 就是他初见阿莉西亚的那天晚上,在他离开宴会场地的时候,他一眼就看破了夏亚的障眼法。 命运之力虽然可以赋予他魔法天赋,不过他如果本来就有的话,也会节省许多命运之力的消耗。 他看向夏亚,“我们,过去是不是见过?” “或许吧。”夏亚的眼睑微收,“我这一生见过很多人,或许,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也说不定。” “三年前,帕纳刻亚公幼子的百日宴席上,奥斯侯爵失踪的那天晚上。”艾布思说,“我好像见过你.只不过,有些不太一样。” “你看到的,应该是我的半身。”夏亚一本正经的说。 “半身?”艾布思皱起眉头,这对于他来说显然是一个全新的词汇。 “那是我的恶念诞生的个体。”夏亚说,“你现在有一定的魔法知识,应该对于分身有一定的了解。” 身为命运的编织者,那肯定是要站在善与恶之外看待事物。 当然,他只需要在幕后编织命运,然后让命运中的善者或者恶者去做他们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有时候,他也需要为某些目的而现世进行一些表态,这时候就需要马甲的存在了。 艾布思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那天见到的那个人的眼神,确实跟眼前这个人有些不同。 那个人眼神很冷漠,没有丝毫的感情,让人心生寒意。 “那你为什么要创造这一个分身?”他问道。 “因为,不这样的话,我就无法在人世留存。”夏亚说。 这句话是真的,自己既然仍在人世中生活,万一以后自己一个疏忽正在用的身份曝光了,社会性死亡,这时候就得换一个马甲生活了。 艾布思有些不明觉厉,他似乎是还想问些什么,不过夏亚接着道。 “我似乎,没有义务事事为你做解答。” 艾布思沉默了下来,他思考了一下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的道理,艾布思是一直都懂的。 夏亚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金色的请柬递给了他,“在上面的时间前往上面的地点,会有人带你前往一个学校。 我要你成为我的助教,将你所会的知识教给那里的学生。” 艾布思接过请柬仔细的看了看,“我的这些知识,不是你给我的吗?” 他的意思很简单,你可以用这种方式给自己传递知识,就不能给其余的孩子这样传输知识吗。 “你的知识,是一位名为“邓布利多”的魔法师留下的记忆。” 艾布思恍然,他确实感觉到这份多出来的记忆来自某一个人的视角,不过删除了日常生活的记忆,只保留了魔法的部分。 他原本以为这份记忆来自眼前这个人,但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这份记忆的主人,现在在哪?”艾布思问道。 “他不在这个世界。”夏亚说。 “已经逝去了吗。”艾布思低声轻喃。 他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所以,您的意思是,让我将他的知识传承下去?” “差不多吧。”夏亚说,“当然,你在学校内,是有工资的。” 艾布思点了点头,“那我大概明白了,我既然传承了这位伟大魔法师的记忆,那么我就义务将他的知识传承下去。 我会去的,先生。” 顿了顿,他抬起头看向夏亚,“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你可以叫我” 太过沉浸于命运中并不是一件好事,霍格沃茨今后会在这个世界占据一个比较重要的地位,因果很大。 夏亚也只是打算代管这个地方,之后将校长这个职位交给其余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眼前这个艾布思了,如果命运没有走错的话。 但是,做为第一任校长的他也不可避免的会留在霍格沃茨的历史中,这时候,就需要用到自己的另一个马甲了。 “.梅林。” 听见这个名字,艾布思的瞳孔缩了缩。 由于亚瑟的存在,最近布里塔尼亚关于亚瑟王传奇的书卖的很火爆。 许多人都觉得亚瑟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亚瑟王的转世,做为过去与未来之王,他再一次的在不列颠人危难的时候降临。 艾布思也读了很多次亚瑟王传奇,当然会知道梅林这个名字。 不过在他转过头想要询问清楚的时候,夏亚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只剩下了陷入沉思的艾布思以及他手中的请柬.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五章:梨树 西法兰帝国的战争能这么快的结束,也在夏亚的意料之中,一是命运的影响,二是夏亚对于自己学生的能力有一个很深的了解。 西法兰帝国的军力也不算太强,体量摆在那里,不说别的,就是整个欧洲的国家加起来都没布里塔尼亚大。 所以对于西法兰的行为,无论是伊莎贝尔还是阿莉西亚都想不明白逻辑。 真正具有威胁的,也就是目前布里塔尼亚的主力所要面对的南边的西牙帝国。 并且同时,亚瑟也需要面对这个国家真正的黑暗。 之前是伊莎贝尔一直在帮他顶着,现在,需要他自己来面对了。 因为第二天,伊莎贝尔就通过皇都的酒馆门回来了,而当天晚上,夏亚就将她的灵魂放回了她自己的身体中。 好在没有出什么特别的意外,其实夏亚之所以给自己具现出梅林的命运,就是因为他身上的梦魇血脉,有解除诅咒的可能性。 傍晚,依旧是一个美丽的夕阳,金色的光辉挥洒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以及白云之上。 滨海的城堡中,一位美丽的公主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阿莉西亚那略显担忧的脸色。 “怎么样?” 伊莎贝尔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接着又缓缓的从床上起身坐在了床沿,扭了扭自己的脖子。 “好像,跟过去没什么区别。” “塞默勒的葡萄保护了你的身体。”夏亚说,“要是正常人这么躺三年,估计还要花一点时间才能重新学会走路。” “看起来我得感谢感谢他。”伊莎贝尔从床上站了起来,站的很稳,完全不像是沉睡了三年模样。 她来到了窗边,透过窗外看着远方绝美的水天一色,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感觉像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转过头,看着躺在夏亚的怀中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息的黑猫。 “给我吧。”伊莎贝尔说。 她从夏亚的怀中接过了那只黑猫,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发。 “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在寒冷的夜晚,就那么孤独的冻毙于那无人知晓的街头中。 或许,它也在疑惑吧,疑惑着,自己为何会来到这片不属于它们的陌生土地。 疑惑于,带它来这的人,为何要抛弃它。” 北美是没有本土猫种的,所有的猫,基本上都是欧洲带过去的。 “种一棵树,将它埋在下面吧。”伊莎贝尔说。 阿莉西亚转过头看向夏亚。 “想种什么树?”夏亚问道。 伊莎贝尔思考了一下,“梨树。” “你们等我一下。” 说着,夏亚直接就移形换影消失在了原地。 大概过了几分钟,就提着一颗小树来到了别墅外,站在伊莎贝尔的窗户下向着她们打着招呼。 两姐妹一起在别墅旁的一块有着充足阳光的空地上挖了一个洞,将这猫的尸体放了进去,并且种上了夏亚带来的梨树。 伊莎贝尔看着那梨树稚嫩的枝干,低声道。 “等再过几年,它长的枝繁叶茂的时候,到了季节,白色的梨花会挂满枝头。 虽然是白色的,但它并不像雪,因为它不像白雪那般厚重。 它像是无数的月光凝聚成的花儿,轻盈剔透。 母亲很喜欢梨花,她说,梨花象征着纯洁的爱情,但是在东方,它的谐音又有着离别的意思,所以也象征着洁白的悲伤。 父亲为了她,在皇宫的庭院中种了很多的梨花,每到三四月份,初春来临,庭院里就是一片的雪白。 不过我其实并不喜欢梨花的香气,我感觉有一股鱼腥味。” 她注视着那颗幼苗。 “母亲,就葬在一颗梨树下。” 阿莉西亚似乎是感觉到了伊莎贝尔的情绪,双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母亲跟梨花很像,都是那么的纯白无暇,总是为了她人考虑。 我曾以为,我跟她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 但命运,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她的眼眸低垂,“阿莉西亚,你还记得母亲的样子吗?” 阿莉西亚沉默了下来,远方的海浪随着微风轻轻拍打着沙滩,潮起潮落,卷走了沙滩上的沙石,也卷走了她的回忆 “我已经有些模糊了。”伊莎贝尔说。 她目光深邃的看着远方,“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在我脑海中的样貌就越来越模糊。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父亲会留一幅画在房间的原因吧,他也害怕自己会忘了母亲的样子。 时间,真是残酷的东西。 一眨眼,母亲已经走了十多年了,而我的人生,也已经走了一半。” 她自嘲道,“但似乎,没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任何东西。 我的过往,或许也只会是人类史这本书中一个微不足道名字。” “你很遗憾吗?”夏亚问道。 “遗憾?” 伊莎贝尔笑了笑。 “为什么要遗憾,我的人生,还没走到尽头,不是吗?” “这倒是。” “这数十年,我都是为了脚下这个国家,为了母亲与父亲留下的遗志而活。 现在,有一个更加适合的人选,那么我也可以选择为自己而活一下。” 伊莎贝尔微抬着头,看着面前浩瀚广袤的大海。 “我想成为一名画家,将我记忆中的一切,以另一种方式,在这世上留存。” “我还想让你来我的学校当老师呢。”夏亚说。 “人又不是一生只能做一件事。”伊莎贝尔说。 “也对。”夏亚笑了笑,“走吧,我们回庭院,说不定现在还能看见极光。” “极光?”伊莎贝尔的眼睛亮了亮,她虽然有在书上看见过关于这东西的记载但还从来没亲眼见过呢。 在布里塔尼亚的北方偶尔的时候也会出现极光,布里塔尼亚人认为那是神明显露的神迹。 他们回到了庭院,城堡的烟囱冒着滚滚的浓烟,鸡爪一样的机械足正缓缓的带着城堡向前移动,但他们依旧没有离开森林,或者说,挪威虽然是北极圈,但森林覆盖面积倒是意外的好。 在白雪皑皑的雪地中,夏亚他们还看见了一群麋鹿在森林中穿行,好奇的看向这边。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他们在庭院中摆放了之前在阿尔贝山中摆放的炉子,他们就那么围着炉子煮着茶,还有一些零碎的小食。 身后的卡西法燃烧的火光摇曳着,为他们在这冰天雪地中提供着暖意。 脚下是郁郁葱葱的草坪,两侧是修剪整齐的灌木类植物,围栏的边缘则是许多的花卉,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虽然庭院是露天的,但这里好似跟这片森林之间,有着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屏障外是冬天,而屏障内则温暖如春。 夏亚抬起炉子上的茶壶,默默的给阿莉西亚跟伊莎贝尔倒上了一盏茶。 “你来这里,跟尤金尼亚说了吗?”阿莉西亚问道。 那毕竟是她们的亲姐妹,总是要挂念的。 “我跟她说了我要远行,但没跟她说我要去哪。”伊莎贝尔默默的拿起面前的茶盏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轻泯了一口。 “她巴不得我离开呢,这家伙的权力欲,是我们这几个人中最重的,但最关键的是,她本身又没什么手腕。” “与其说是权利欲,其实倒不如说是渴望被关注吧。”阿莉西亚说,“你是储君,所有人都在以你为核心围着你转,而我是最小的一个,父亲也因为对我的愧疚比较关照我,所以也就忽略了她。” 伊莎贝尔沉默了下来。 “你跟她提起过我的去向吗?”阿莉西亚说。 “说了。”伊莎贝尔说,“我跟她说,你跟一个男人私奔了。” 阿莉西亚一愣,原本宁静的心情顿时被一扫而空,她恼怒的喊道,“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愉悦的笑出了声,“开玩笑的,瞧你的样子,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 阿莉西亚深呼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心情,“有时间,叫她一起来吃顿饭吧。 父亲死后,我们就只剩下彼此了。” “以她的性子,要是继续留在皇宫,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伊莎贝尔低声轻喃。 “那怎么办?” 这时,一直在一侧默默喝茶的夏亚道,“倒是,可以给她一个请柬,让她来学校。” 闻言,阿莉西亚看向夏亚,“可以吗,学校不是只收二十岁以下的吗?” “原则上,学习魔法自然是越年轻越好,但是”夏亚看向阿莉西亚跟伊莎贝尔,“你们并没有见过除我之外的其余魔法师,所以你们其实并没有意识到。 你们的祖先给予你们的魔法天赋,在这个时代,可是顶尖的啊。” 伊莎贝尔跟阿莉西亚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她扬起嘴角道,“我现在对于当那个学校的老师开始有浓厚的兴趣了。” 阿莉西亚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了面前的一盏茶轻抿了一口。 茶香扑鼻,茶水沁人心肺。 在她们的交谈间,些许雪花从天空摇曳缓落。 初下雪时,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 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了。又像连绵不断的帏幕,往地上直落,同时返出回光。 飘落的白雪即使没有落到庭院中,她们也依旧能感觉到那丝丝的寒意, 整个天际笼罩在了一片白色的幕布中,好似冻结了时间,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真正的冻结住时间的流逝。 随着那纷飞的白雪,日子也一天一天的过去,不知不知间,请柬上约定的日子也随之到来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骗子 布里塔尼亚的南方,蒸汽都附近的农场中。 那位,被夏亚选定承载格林德沃命运的少年,此刻正死死的看着手中的请柬逐渐的浮现出字迹。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梅林。 亲爱的盖沃德先生: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 带好自己的生活用品,不过也可以什么都不用带,学校内部有商店。 而学校会提供一笔助学贷款,保证每一位学生能完整的学习完学校的课程。 学期定于三月一日开始,请在这一天下午四点之前到达纳克镇332b梅林酒馆,未成年的孩子可由监护人护送。 副校长:托尼·斯塔克谨上。】 伊莎贝尔跟阿莉西亚的名字在这个时代还算敏感。 虽然夏亚并不在意,但她们都不想出这个风头,所以也就让托尼来当这个副校长了。 纳克镇,距离这里大概有二十多公里,骑马车的话很快就能到,但走路也不是不能。 他沉默片刻,默默的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张纸放在了草垛上。 那是一张信,写给他叔叔的信件。 这座农场就是他叔叔的,也是他收留了无家可归的自己。 不过,他叔叔一直觉得给这东西给自己的人是一个骗子,所以并不支持自己前去。 他也并不想再让自己卷入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了。 不过,盖沃德知道,这或许是他能给自己的父母讨回一个公道的唯一机会。 在这个时代,想要获得公道,想要获得尊严,就只能拥有力量。 而能给自己力量的,只有这个地方。 即使那是虚无缥缈的希望,盖沃德也想去看看 “爷爷,这卡片上好像出现字了!” 阿尔卑斯山的山谷中,海伦拿着那张烫金的请柬,从她那堆满了稻草的阁楼卧室中爬了下来,来到了她爷爷的身侧。 老人微微张了张眼睛,连忙拿起了一侧桌子上那已经被修了很多次的眼镜戴到了自己眼睛上。 接着接过了请柬仔细的看了起来。 “爷爷,上面有什么东西啊?”海伦站在老人的身侧,张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是一张入学通知书。”老人道,“一个魔法学校的入学通知书,到一个叫做梅林酒馆的地方集合, 这地方距离我们大概有一百多公里,坐一天马车应该就能到。” “魔法学校!”海伦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亮着星星一般的光芒,“也就是说我可以去学魔法了?” “我想,应该是。”老人低声轻喃。 他看向海伦,“你想去吗?海伦。” 海伦刚想说我想去,不过话语刚到嘴边稍微顿了顿,她问道。 “那爷爷你去吗?” “这张通知书是给你的,不是给我的。”老人笑道。 海伦摇了摇头,“爷爷不去的话,我也不去。” “但这对伱来说,或许是一个更好的选择。”老人说。 “我要跟爷爷在一起。”海伦认真的说。 老人眼神柔和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不过眼底深处则留存着一丝忧虑。 他的年纪大了,陪不了这孩子多少年。 她没有父母,他要是倒了,也不知道这孩子今后的未来如何。 也正如他刚刚说的那样,这或许是这孩子最好的选择之一。 不过,他也要确认一下这个地方,是否值得信任。 他缓缓的从座位上起身,“真是拿你没办法,我陪你去一趟看看吧。” “真的?”海伦有些兴奋的喊道,“我们要去学魔法了!” “快点!将东西都送上车!” 沉睡谷内,酒馆门口,停靠着两辆马车。 凯瑟琳招呼着那几个孩子将一些行李都搬上马车,她们也准备前往梅林酒馆。 夏亚在世界各地重要的城市中都设立了一个梅林酒馆的入口。 这也能保证这些来自世界各地不同国家的孩子们能在同一个地方进行集合。 “呦,老板娘!” 一个扛着锄头的农妇路过了酒馆,看着门口停靠的两辆马车,以及不断往马车上搬东西的那些孩子。 “你打算搬走了吗?” “对。”凯瑟琳点头道,“这里已经没生意了,继续留在这里,也养不起这些孩子。” 那妇女点了点头,“也对。”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道,“但是,你们打算搬到哪里?现在外面多危险啊。 听说布里塔尼亚的军队攻下了西法兰,也不知道会不会打不列颠。” “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凯瑟琳说。 “这样啊。” 那妇女摇了摇头,也没再多话。 但看她的表情,显然是不太认为除了沉睡谷之外,外面还有什么可以说是安全的地方了。 这时候外面到处都是强盗,还大包小包的带这么多东西跟孩子出去,显然是不明智的。 但是她显然也不是多话的人,而是缓步离开了这里。 “凯瑟琳,都搬好了。” 一个孩子的声音让凯瑟琳回过神来。 “那让他们都上车吧,点好人数,不要掉队了。” 在她的招呼下,这些孩子也都分别坐上了马车,哈隆是最后走的,顺便锁上了酒馆,驾驶起了后方的马车。 凯瑟琳转过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经营了十几年的酒馆。 房屋虽然破旧,但也承载了许多记忆。 刚刚那个妇女的表情,她其实是看在眼里的。 说实话,虽然在之前她答应的很干脆,但在此刻真正离开的时候,她的内心其实还是有些忐忑的。 毕竟夏亚当时留下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她对于那个学校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甚至于夏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一点都不曾了解。 仅仅只是凭借这么稀少的信息,就舍弃自己的一切前去,显然是异常冒险的行为。 这也是她这一生中,做出的最大的豪赌,一个完全未知的未来,摆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深呼吸了一口,用缰绳拍打了一下马匹,马匹随即缓缓的顺着这条乡间小路向着未知的远方前行。 她早在之前就做出了选择,所以其实也无需犹豫。 至少,她清楚一点,如果不去,她会永远在那怀疑与后悔中度过后半生。 随着马车的车轮辘辘声,一个全新的未来,也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那位离去的妇女显然也不会想到,她与这位酒馆女老板的分离之后,就将成为两个世界的人了. 命运就是如此奇妙,幸福与意外,你永远也不知道会在哪一刻到来,也永远不知道,有谁与你已经见了最后一面。 有时,你以为没出息的人,或许下一刻就一步登天。 当然,魔法学校既然建的那么大,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这么几个人。 小妖精们,也在努力的寻找合适的魔力适应者。 在挪威的卑尔根中。 十一岁的马丁·威廉伏在学习桌子前阅读着一本历史书。 在他的书桌上,摆满了成摞的书。 不过这倒不是他喜欢读书,望子成龙这种事情在每个时代基本上都会有,无论哪个国家其实都是一样的。 “你是叫,马丁·威廉吗?” 一侧传来的声音吸引了马丁的注意力。 他转过头,就见窗户边,不知何时站上了一个小矮人,穿着一件绿色的衣服,戴着绿色的高帽,长着红色的胡子。 虽然个子只有三四岁的小孩那么高,但看上去却已经四五十岁了。 马丁微微张大了眼睛,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马丁点了点头。 小妖精抬起手,一封信件从一侧飞了过来,直接飞到了马丁的手上。 “恭喜你,被霍格沃茨录取了,请根据上面的时间,跟监护人一起及时前往学校。” 不过很快,马丁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手上的羊皮纸信封上,将信封一翻,只见在信件的背面有着一块封蜡、一个盾牌纹章,大写“H”字母。 他拆开,从中抽出信纸,并摊开仔细阅读,上面的一个字眼瞬间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马丁瞪大了瞳孔,他翻开信件,反复查看了几遍,接着猛的抬起头。 “魔法学校?” 小妖精抬起手,在马丁那惊骇的眼神下,桌子两侧的书籍竟然全都漂浮了起来,接着又缓缓落下。 马丁激动又忐忑的起身,转过身跑向了楼梯。 “妈妈!” …… 夜晚,壁炉中的火焰燃烧着熊熊的烈火,燃烧着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马丁的父亲,罗素·威廉正坐在火炉边的靠椅上烤着火,大腿上盖着一条毛毯,手上拿着一个胡桃木的烟斗,微眯着眼睛。 而他的手上,就抓着马丁收到的那封信件,而马丁则一脸期待的站在他身边看着他。 半晌,罗素将信件放了下来,他长叹了一口气,撇了一眼马丁,咬着烟嘴吞云吐雾的说。 “马丁,我以为你应该不会被这种低级的恶作剧给骗到。” “这不是恶作剧,它是由一个小妖精送过来的!”马丁不服气的说,他伸出手比了比自己的膝盖,“他只有我的膝盖高!” 听见这话,罗素更加无奈了,“孩子,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一些人永远也长不高。 过去有很多人利用这样的身高去欺骗别人。” “我我。”马丁涨红了脸,“而且他还用魔法控制着所有的书都漂浮了起来!” “这种魔术我可以天天带你去看。” 罗素毫不留情的打击着少年那幼小的心灵。 “马丁,我更希望你以后去伊顿公学读中学,然后去兰佩学院读大学,而不是什么霍格沃茨。 这名字听起来就不正经,还有这校长的名字,梅林。 你知道梅林是谁吗? 亚瑟王的导师,古不列颠的贤者。 这家伙连骗人都不起一个靠谱的名字。” “爸爸!!”马丁有些着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的父亲。 见状,罗素轻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你非要去的话,那就带你去一次,反正这酒馆就在卑尔根,也很近。” “真的?”马丁眼睛一亮。 “当然,你知道的,我从不食言。”罗素说。 “你真好,爸爸!”马丁高兴的说。 他快步的跑上楼,看起来是准备收拾自己的行礼去了。 “就这么答应他了吗?”马丁的母亲穿着围裙从一侧走了过来。 “古老的东方有一句俗语:堵不如疏。要是不让这孩子亲眼见到这一切都是假的,以后反而会恨我们。”罗素说。 “万一有危险呢?”她说。 “别忘了,我可是个警察。”罗素指了指放置在一侧的火铳,“要真是悍匪,就直接拦路抢劫了,就不会用这种麻烦的方式骗钱。 选择以欺骗的方式,一般都是些有些小聪明,但是胆子不大的家伙,最好对付了。 既然是入学通知书,那她们骗的肯定不只是我们家。 我们就在大庭广众下。 揭露这群骗子的真面目。”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七章:小巷 这天,塞默勒一如既往的穿着围裙站在吧台后调制着鸡尾酒。 而在吧台前,艾布思正在小口小口的喝着塞默勒给他做的黄油啤酒,黄油啤酒是需要把啤酒烧开的,而烧开之后酒精是会蒸发的。 所以这其实算是饮料而不是酒,小孩子是可以喝的。 除了他之外,吧台一侧还躺着一只黑猫,不要怀疑,那就是伊莎贝尔。 欧甘文字本身就可以让人变化成动物,所以即使恢复了身体,她也依旧可以变成猫。 她正在那观察着艾布思,不过除此之外,店里就没其他人了,因为夏亚在白城中的店面已经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今天就是专门来接待这些人的。 “啪嗒~” 随着外面的大门被人推开,盖沃德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吧台后的塞默勒。 “欢迎光临。”塞默勒笑道。 “你好。”盖沃德走了过来,他将手中的请柬放在了吧台上,“有人叫我来这里。” 塞默勒笑了笑,“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赶这么远的路,应该累坏了吧。” 盖沃都沉默了一下,也正如塞默勒所说,他没坐马车,是一路步行过来的。 见他还站着,塞默勒笑了笑,“坐吧,放松一些。” “知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获得的,你既然选择了等待,那就不妨多等一下吧。” “我没办法等。”盖沃德声音低沉的说。 “你叫什么名字?” 这时,一侧的艾布思开口道。 盖沃德转过头看向他。 “我叫艾布思.邓布利多,皇都人。”艾布思说。 最初在欧洲如古代的英国,人们只有名而没有姓。 从10世纪开始,即相当于唐朝末年,才有一部分贵族以封地为姓。 之后别的贵族和一般老百姓也模仿他们,为自己选择姓氏。 自11世纪到16世纪文艺复兴时期,基督教要求对姓氏进行登记,姓氏才得到普遍使用。 布里塔尼亚也差不多,姓氏的历史到现在最长也不过才两三百年。 他们不是贵族,姓氏对于平民来说并不算太重要。 所以艾布思给自己换了一个姓氏,以代表自己对于给予他这份知识的那位魔法师的感激,也代表了一种传承。 “盖沃德·霍格尼德”盖沃德说。 夏亚在让请柬显露出字迹的时候,就将格林德沃的命运给了盖沃德。 所以这一刻,其实完全可以说是宿命的相遇。 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开始转动。 不过,他并未如同艾布思一样,将hp世界的魔法知识具现到他的脑海中。 一是因为艾布思的脑海中已经有这些知识了,再具现出来除了浪费命运之力之外没什么意义。 二是,他相比于艾布思来说并不稳定,给了他魔法知识,但却不教授他其余的知识,他显然会迫切的进行复仇。 这不是夏亚想要的,格林德沃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也不是一个只会复仇的机械,他是一个有思想,有方向的人。 至少在hp世界中,相比于伏地魔这个反派,格林德沃的格局真是大太多了。 人家格林德沃出狱后一呼百应,战场平推半个欧洲,差点统治全世界。 再看看伏地魔,杀一个婴儿被反杀,复活之后小鱼两三只,花了八年时间跟几个未成年斗智斗勇,最后还被干掉了。 兴许是灵魂切的太细碎了。 “我们以后可能就是同学了。”艾布思笑道,“我请你喝一杯黄油啤酒吧。 你应该没喝过吧,可好喝了。” 他看向塞默勒,“先生,给他来一杯跟我一样的。” “没问题。”塞默勒笑道,接着就开始调配起了黄油啤酒,很快就摆放在了盖沃德的面前,用一个很大的啤酒杯装着,分量很足。 盖沃德的情绪稍微缓和,他坐上了吧台前的椅子,抬起面前的黄油啤酒轻泯了一口,接着他有些意外的看着那杯子里的酒,继续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片刻后,他将酒杯放下,舒畅的哈了一声。 “怎么样,好喝吧?”艾布思笑道。 盖沃德点了点头。 这时,大门又一次的被推开,这一次就进来了不少人了,凯瑟琳跟哈隆还有她收养的那几个孩子,还有海伦跟她的爷爷。 海伦走到了吧台前,对着塞默勒道,“您好,我叫海伦。” 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中带着些许好奇,目光明亮,惹人喜爱。 塞默勒笑了笑,“我听人提起过你。” 他从一侧的炉子里倒出了一个小杯的黄油啤酒递给了那小家伙。 “这是那个人给你点的。 走这么远,应该冻坏了吧,喝点热饮暖暖身。” “谢谢!” 海伦接过了那黄油啤酒,接着轻泯了一口,眼睛又亮了几分。 她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老人,“爷爷,你快过来!这个好好喝!” 老人走了过来,他穿着一件粗麻布衣,头发跟胡子都花白了,脸上有很多褶子。 他有些腼腆,或许是因为他的穿着的跟四周的高档格调有些格格不入。 他走了过来,对着塞默勒脱帽示意道。 “您好,您可以称呼我海德,谢谢您救了我。” 塞默勒抬了抬眉毛,笑道,“您应该是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 海德看向了海伦,海伦也摇了摇头,表示不是他。 “抱歉。”海德说。 “坐那休息一下吧。”塞默勒指了指那一侧的座位笑道,“有什么想喝的,可以来点。” “谢谢。”海德带着海伦坐到了那靠窗的座位上。 凯瑟琳跟哈隆此刻正打量着这四周的装修。 “那位先生三年前来酒馆的时候跟我说他也开了一家酒馆。”凯瑟琳对着哈隆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但说实话,跟这个酒馆比起来,我们的酒馆就是一座废弃烂房子。”哈隆低声道。 凯瑟琳无奈的笑了笑,虽然很听起来很刺耳,但她没办法反驳。 就这酒馆的格调跟装修,完全不是她们的酒馆能相提并论的。 这时,大门再一次的打开,这一次又进来了几个家庭,一时间,这酒馆就略显拥挤了。 这些应该都是那些小妖精找到的魔力适应者跟其监护人,他们都在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其中的一家三口,父母的穿的很漂亮,看上去应该是中上层阶级。 他们在这环视了一周,接着就看见了吧台后的塞默勒,那一家中的父亲面色不善的看着塞默勒。 “你就是那骗子?” 他的话语,显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不由得将视线集中在那一家人身上。 那孩子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这么说,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那些小妖精在送信的时候自然是送到那些学生的手中的。 而为了让他们能相信,阿莉西亚也让他们稍微展露一下自己的魔法魔法。 不过显然,他们的时间有限,不可能一直留着。 这时候就避免不了一些家长不在的情况下学生收到信件。 换位思考来看,你回家之后,自己家的孩子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入学通知书说要去学习魔法,任谁都会觉得这是骗子。 不过,夏亚也不会特地安排人员二次上门,他们的人手也不太够。 这对于夏亚来说,也正是命运的选择 塞默勒倒也并不生气,这反而是重视孩子的表现。 一般的家长遇到这种事,那就是直接把请柬丢垃圾桶然后暴揍孩子一顿,根本不可能会带着孩子来这里。 塞默勒笑了笑,“请问,怎么称呼?” 那男人微扬着头道,“罗素。” “罗素先生,您显然误会了什么。” 塞默勒看了看四周,他将自己的围裙脱下挂在了一侧的钩子上,接着打开了吧台门走了出来,来到了吧台后门处,并将门打开。 他对着在酒馆内的所有人道。 “诸位,带上自己的行李,请跟我来吧。” 说着,就走出了门,艾布思跟盖沃德直接跟了过去,而后是凯瑟琳一家跟海伦爷孙,人有点多,所以只能排着队出去。 马丁拉了拉自己的父亲抱怨道。 “爸爸,我们明明说好的,你在干嘛呀!?” “我只是让你提前认清楚他的真面目。”罗素认真的说,“相信我,孩子,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神神鬼鬼的事情,都是骗人的。” “可是我真的见到了小妖精!”马丁委屈的说。 “那是侏儒。”罗素无奈的说。 孩子母亲开口道,“我觉得他不太像是骗子。” 那是一个有着一头很漂亮的白金色长发的妇女,皮肤白的发亮,很漂亮。 “每个骗子看上去都不像是骗子,你还是太天真了,玛莎。”罗素无奈的说。 “但他很从容。”玛莎说。 “看着吧。” 罗素不屑的看着那扇门道。 “他现在叫我们出去,肯定是表演一些障眼法,让我们相信他。 到时候,我就当场揭穿他的把戏。” 接着,他们一家也跟着这群人走出了门。 但随着他们走出这扇门,眼前的场景让原本从容的罗素露出了一抹错愕。 罗素一家进入酒馆的节点是在挪威卑尔根。 那里地广人稀,没有什么狭窄小巷,那个节点所处的建筑物的后面更是一大片的空地。 但此刻,他们见到的,是一条阴暗狭窄的小巷,高耸的建筑物遮蔽了他们的视线.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列车 皇都的建筑很密集,所以巷道很狭窄,阳光常年照射不到这里,阴暗潮湿。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十点半,阳光正好,但这些阳光还没触底,就被房檐给托住了。 “这里.是哪里?”凯瑟琳失神轻喃。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一侧就传来了其余人疑惑的声音。 “普罗旺斯的巷子什么时候这么窄了?” “普罗旺斯?是西法兰的普罗旺斯?” “对啊,不然呢?” “我们是从芦荻哈姆来的啊。” “芦荻哈姆,那是哪里?” “德国。” “德国!!?” 听着四周的人们七嘴八舌的交谈,这些人惊奇的发现,四周的这些同行,竟然来自于世界各地,而非是一个地方。 而有的,甚至距离自己千里之外。 而且根据他们的说法,他们都是在当地进入的酒馆,而不是从其余的地方赶来的。 这让他们感到非常的惊奇。 “那这里是哪里?”凯瑟琳问道。 “皇都。” 为首的艾布思说。 “这里是布里塔尼亚皇都的巷道。” “布里塔尼亚的皇都。” 玛莎略显失神轻喃,她显然也是听见了艾布思的话。 她不由得看向罗素。 “那这里岂不是离我们的卑尔根有快一万公里了?” 罗素沉默着,没有言语,只是不停的环顾着四周,带着一种自我怀疑的诧异。 人群在这条狭窄的巷道中穿行,很快就来到了一处还算空旷的地界,不过并不是街道,而是一处许多巷道通往的一块并不大的空地,四周一圈都是房屋,依旧有一些封闭感。 石砖铺满了这里,不过中间有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池,长宽大概在两米左右,水池并不深,大概只有几十厘米,水很清澈,可以清楚的看见池底的石块。 池子的中间是一个直径有十厘米左右的深洞,漆黑一片不见尽头,这里其实是一处水井,只不过没有围栏。 是这附近人主要的水源。 “从这里跳下去,你们就能到达下一个地方了。”塞默勒对着身后的那些人说。 凯瑟琳一时间有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道,“跳跳下去?” 塞默勒看向了艾布思,他的脑海中有着邓布利多的魔法知识,所以对于这种空间魔法显然很熟悉。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在四周的人们那惊骇的眼神下,直接的跳进了水池。 不过,预想中的水花四溅的景象没有出现,他就像是一个最顶尖的跳水运动员,直接没入了那水面中,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清澈见底的池水中,也没有一点他的身影,像是被这池子吞噬了一样。 盖沃德也是意识到了什么,也紧随其后跳了进去,又是像刚刚艾布思一样消失在了水面中。 见到这神奇的一幕,这下,所有人也都意识到了这水池表面似乎有着某种魔法,通往某个神奇的地方。 “可以将行李先丢进去。”塞默勒提醒道,“放心,不会湿的。” 凯瑟琳回过神来,接着就示意哈隆一起将所有的行李丢进了水池中,接着她就跟她带来的孩子一起跳了进去,最后是哈隆。 海伦跟她的爷爷也紧随其后,接着就是其余的家庭。 渐渐的,很快就轮到了最后的罗素一家。 塞默勒看向罗素,“那么,你们要进去吗?” 罗素看看塞默勒,又看了看水池,这个两米宽几十厘米深的水池已经进了几十个人,足以将这池子堆满好几遍了,但此刻池子里却空无一物。 这些人,都是罗素亲眼看着他们跳进去的,一次又一次。 如果这些是假的话,那么这个人的造假技术已经可以说是巅峰造极了,根本就不需要骗他们这些普通人,有这种能力随便找一个皇帝就能被奉为座上宾,享受无数的荣华富贵。 罗素还没说话,他的孩子就已经挣脱了他直接跳进了水池中。 “诶!马丁!”玛莎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也跟着跳了进去。 罗素见状也将心一横,跟着玛莎跳了下去。 在脸部即将没入水面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但是预想中被水吞没的感觉并没有传来。 他感觉自己跳入了一个虚无的空洞中,在短暂的黑暗中,他感觉自己踩在了一处实地上。 这种从失重感中陡然落在实地上的转换令他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在了地上。 不过在他回过神来之后,展露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界。 这里是一处列车站台,全部使用了红砖建造,上方的拱顶设计很有大教堂式的气派。 但最为引人瞩目的,还是一辆维多利亚时代造型的深红色蒸汽机车停靠在站台旁。 列车上挂着的标牌上写的是:霍格沃茨,十六点整。 这周围的场景,加上进入的方式,让罗素一家有一种时空穿梭的感觉。 这个时代是没有火车的,所以在人们看来,这是一辆加长版本的超级马车。 他们一脸惊奇的打量着这个车站,脸上表情各异,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东摸摸,西看看。 罗素一家也看见了马丁口中的那些小妖精,只有人的膝盖高,穿着绿色的服装,正在招呼着人们上车,并且帮助他们将行李放到准确的位置。 其中一个小妖精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走了过来。 “先生,请跟我们来。” 罗素反应了过来,“我们也可以上去吗?” 那小妖精点了点头,“监护人允许送孩子到学校,你们可以在学校内享受一顿晚宴甚至是住上一晚后离开。” 原则上,其实是不允许家长进入学校的。 不过考虑到这是第一届,而且几乎都是非魔法家庭,为了让他们安心,让他们也去看看学校是很好的选择,这是阿莉西亚提出的意见。 头几列车厢已经坐满了人,廊道上时有小孩打闹,这整辆列车里基本上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叽叽喳喳非常的吵闹。 罗素一家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马车,人还可以在上面奔跑的。 他们随便找了一个无人的包间坐了进去,座椅跟靠背很舒适,这仅仅只是这一个包间,就是比寻常马车的空间大了。 马车出发的时间是下午四点,还有不少人没到,而现在甚至还没到十一点,所以需要等不少时间。 不过好在列车上有一些小精灵推着推车售卖着食品、饮料、瓜果还提供书籍租赁的服务。 而且所有的货币通用,也幸好罗素跟他的妻子都有携带现金的习惯,列车上卖的东西也都不太贵。 小马丁显然有些不太安分,也参与到了那些孩子的打闹中。 在短暂的寂静中,玛莎默默的开口道,“我觉得,应该不会有骗子为了骗人弄这么大的手笔。” 罗素沉沉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摸了摸他刚刚在列车上租的一本名为《不列颠魔法史》的书籍。 这本书是夏亚从妖精之乡的图书馆中复制的,主要讲述的是一千多年前不列颠的魔法史,一些德鲁伊的传说跟故事。 “魔法吗”他轻喃。 海伦也有一些兴奋,她看向了坐在她们对面的两个年轻人。 “你好,我叫海伦,你们叫什么?” 盖沃德没有说话,不过艾布思的脸上则带着一抹和煦的浅笑。 “艾布思·邓布利多,是你的同学,也是霍格沃茨的助教。” 海伦思考了一下,有些好奇的问道,“助教是什么意思?” “辅助教师进行教学,同时,也可以负责教学。”艾布思说。 闻言,盖沃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了艾布思。 “负责教学。”海伦思考了一下,张了张嘴巴,“也就是说,你会魔法了?” “我的手上现在没有魔杖,不过,用一些简单的魔法还是可以的。”艾布思说。 他看向坐在海伦身侧的海德,对着他眼眶上戴着的那个用胶带跟绷带修了无数次的眼镜抬起了手,口中吟诵出了一个咒语。 盖沃德以及海伦张大的眼睛下,眼镜上的绷带跟胶带竟然自动脱落,那叙利亚战损风的眼镜,在一眨眼间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 这是她们真正意义上见到魔法,这车厢内一时间有些寂静无声。 不过盖沃德的眼中,则迸射出了刹那的星火。 阅读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随着时间的流逝,其余的学生跟家长都一波又一波的走上了火车。 其实第一期的学生并不多,但加上家长的话就比较多了,列车也逐渐的有些吵闹。 似乎是人有些多了,一直疯玩的马丁也回到了自己的包厢中,但即使如此,他对于一切也依旧十分好奇。 他四处查看,甚至将头伸到窗外看那整条火车。 对于他来说,这四周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爸爸,你说这么大的马车,得多少匹马才能拉动啊?”马丁说。 罗素默默的合上了书本,皱起了眉头,竟然开始真的心算了起到底需要多少匹马。 不过下一刻。 嘟!! 汽笛的长鸣将他从思考中拉了出来,列车在蒸汽喷涌下逐渐的滑出车站。 罗素随即起身透过窗户看向车头。 火车头喷涌着浓浓的煤烟,带动着身后所有的车厢在轨道上前行,完全没有任何的马匹带动。 火车很快就驶出了车站,进入到了一处原始森林中。 这里树木高大且茂密,许多鸟兽在四周奔跑,好奇的看着那辆火车。 而列车上的人们也同样在好奇的看着他们。 “爷爷,这马车竟然不用马就可以自己动!” 在另一个包间内,海伦兴奋的喊道,她想要探出窗户外看一看,不过因为太危险了被她爷爷拉了进来。 不过相比于她,她爷爷也好不了多少,十分拘谨,做为一个一辈子都没出过几次阿尔卑斯山的农民,这一切的经历都在冲击着他的世界观。 忽的,海伦似乎是看见了什么,猛的张大了眼睛。 “你们快看,车要撞进海里了!” 闻言,这包厢内的所有人都不由得透过窗户看见了远方。 其余包厢内的人们显然也看见了。 在森林的尽头,轨道的尽头,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 那条轨道竟然直接通到了大海中 但这列火车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减速下来的意思。 气笛长鸣,蒸汽喷涌,在一车的孩子们惊恐以及兴奋的尖叫声中,火车撞向大海。 但在那瞬间,火车竟然猛的抬起了头,以一种倾斜的角度向着天空飞去!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九章: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哐当哐当哐当~” 列车的行驶声在他们的耳边环绕,。 车上的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列车就已经身处半空了。 车厢内的包间似乎带有一些水平装置,也或许是因为上扬的角度也并不算高,所他们坐的很平稳,并没有从座位上滑落。 列车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飞到了云端之上,并且趋于平行。 人们透过窗户遥遥望去,夕阳西下,天空与云面在天际尽头相连,云天一线,夕阳的余晖洒落下构成了一副如同水彩画一般的绝美景象。 列车上的孩子们几乎都来不及惊叹于列车竟然能在空中前行,就被这绝美的景象吸引住了。 对于列车上的所有人来说,这绝对是他们短暂的阅历中所见的最美景色了 人们的呼吸有些停滞,因为眼前的绝景真是美到窒息了。 城堡的门可以一眨眼间通往许多地方,不过应该没有人希望自己家的门成为别人的交通工具。 所以就需要一条前往霍格沃茨的专门线路。 当然,除了车站之外,其余的设施只是临时的,比如那个水池入口。 托尼是一个原著党,他十分强烈的要求复刻一个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不过现在这个时代蒸汽火车还要一些年才能出来,所以也就暂时搁置了。 罗素失神看着这一切,微张的嘴巴却始终没合上。 他可以发誓,他在来之前,从来没有想过那份信有可能是真的。 他也真的是抱着打假的心思前来。 但没想到,他会经历这种这一辈子都可能经历不到的奇幻事情。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了下来,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此刻马丁正跪在火车的窗户前张大了眼睛看着那云海。 在这个没有飞机存在的时代,他们能够以人类的躯体登临这个高度,简直就是奇迹。 “马丁。”罗素缓缓的开口道。 “嗯?”马丁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向罗素。 “你以后,会比我有出息。”罗素认真的说。 在另一个包间内,哈隆抓着凯瑟琳的手,同样失神的看着那云海。 “凯瑟琳,你知道我现在脑海中想着的是什么吗?” 凯瑟琳靠着他的肩膀,眼神迷离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不久前那位先生来酒馆的时候。”哈隆低声轻喃,“我其实是想拒绝的。” 他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右手,“因为,我不想再折腾了,我只想安静的跟你们渡过这后半生。 现在想想还好你当时答应了。” 凯瑟琳笑了笑但没有言语,只是靠着他的肩膀,静静的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光 盖沃德看向窗外的风景,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低声轻喃, “这车既然在空中航行,那学校,该不会也在空中吧?” 他看向了艾布思。 艾布思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连你也不知道吗?” “我也从来没去过学校。”艾布思说。 盖沃德沉默了下来。 “不过,我觉得应该不会。”艾布思说,“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建筑,不管建筑大小,就单单是长时间漂浮在空中这一点就难以实现了。 每天积累起来耗费的魔力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而没有什么人或者地方能供应的起这么庞大的魔力。” 顿了顿,他补充道,“至少以我的魔法知识来说,是这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已经逐渐笼罩了天空,一轮圆月高挂于天穹,柔和的月光为这云海裹上了一件银白的衣裙,更添了一丝清冷。 哐当哐当哐当~ 车上的人们能明显的感觉到车速有些慢了下来,但却没有任何向下的意思。 盖沃德的眼中闪过些许微光,“艾布思,如果,这个学校真的是漂浮在空中的呢?” “那么建造它的,一定是一位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师。”艾布思认真的说,“没有之一。” 随着这话的落下,艾布思的眼神就被远方的场景吸引住了。 远方高耸的云雾被微风吹的向着四周散去,露出了后方的景象。 在他们失神的眼眸中,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岛屿缓缓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它的周身环绕着泛绿色的氤氲,如同荧光一般美丽且宁静。 那是一种树精灵,只有夜晚才出现,是阿尔瓦克之树的伴生物种。 高大的树木拔地而起,郁郁葱葱。 特别是那座岛屿的中心,有着一颗树木尤为显眼,犹如一位擎天巨人,直入云霄,树冠更是可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看上去尤为震撼。 有一个词尤为适合形容他们见到的这个地方。 那就是.仙境。 在片刻的呆滞后,艾布思与盖沃德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艾布思的眼中没有任何被打脸的不堪,反而,他们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兴奋与期待。 不止是他们,整辆列车上的孩子们都探出了车窗,一脸惊奇的看着远方的岛屿,恨不得从车上跳下来,立马飞到岛屿上。 不过还好都被那些家长拉下来了。 事实上,没到十五分钟,那辆列车就开进了岛上的港口里,随着列车的缓慢前进,汽笛长鸣,浓重的煤烟在喷涌着没入云层中。 最终,列车停下了。 叮铃~ 车厢廊道上响起铃铛的声音,小妖精手持铃铛在火车廊道上重复着话语。 “霍格沃茨站到了,请家长跟学生准备下车,请将剩下的行李留在车上,霍格沃茨会有专员将你们的行李送到宿舍。” 孩子们推推搡搡,纷纷涌向车门,下到了一个又黑又小的站台上。 接着,一盏灯从远处走来,他们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所有的家长跟新生,到这里来。” 他们抬起头寻声望去,一个身侧漂浮着一个小灯盏的男人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皮革制作的马甲为内衬,披着一件披风,穿着皮靴,脸上戴着缩放镜,一侧的右手上则穿着银色的手甲,正是托尼·斯塔克。 在他的带领下,脑袋攒动的人群就跟着他沿着一条陡峭的小路走上坡去,似乎是因为在云海中,湿气很重,地面很滑,还有很多藤蔓挡路。 还好路边有很多的荧光为他们引导路线,不然的话或许就会传来此起彼伏的摔倒声了。 “走快点,接下来还有不少路要走。” 托尼的声音从前端传来。 在一阵嘹亮的惊讶声中,小路豁然开朗,一眼望去是一片广袤的草场。 那座由城堡群构建成的学校就在草场远方的高处。 仅仅只是在这里远远望去,就能看感觉到它的宏伟与壮观。 一旁停靠着一辆又一辆的古典马车,大概三十多辆,整齐划一的排列成队。 在托尼的指挥下,他们分别坐上马车,接着就向着城堡的方向奔驰而去。 啪嗒啪嗒~ 马匹踏着自己那强而有力的四足在草原上狂奔,带着马车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前行,马车似乎被下了什么魔法,即使是这样的速度,也依旧稳如平路。 马车上的人们好奇的拉开了马车的窗帘仔细打量着这片草原,不远处有着一个巨大的湖泊,月光照在湖泊上波光粼粼。 许多动物在低头喝水,不过都是他们未曾见过的动物。 比如拥有着一对巨大的发光对角的魔力大角鹿,还有一些长着独角的马,这些都是妖精之乡中的魔法生物。 由于处于妖精之乡中,得以从末法时代存活。 由于法阵的存在,整个天空之岛中拥有着庞大的魔力,它们很乐意在这里生活。 这些动物的存在,可以很好的培养孩子们的同理心,以后的动物交流课也可以用上。 而且也可以维持这片空岛的一部分的生态环境。 仅仅只是靠人工,可没办法护理一整个岛屿的树木。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这一生中,从未见过,甚至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东西。 所有人,甚至是那些监护人,此刻也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 所以即使一部分人连午饭都还没吃,此刻也完全没有感觉到。 直到落在空岛上许久,看着远方仍旧可以看见,与自己平行的云层,罗素也这才确定,自己确实身处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岛屿上。 这个时代,是牛顿已经死后的许多年。 万有引力已经传播了全世界,牛顿的理论在这个世界也被那些研究自然科学的人奉为了真理,在他死后将他推上了神坛。 不过此刻,牛顿已经在这位罗素先生的心中被拉下了神坛。 他的头皮有些发麻,甚至是有些坐立难安,有些担忧这座空岛能否一直漂浮在空中,其余的家长有很多都是他这样。 习惯了脚踏实地的人类,一时间也难以习惯在天空中生活。 不过随着平稳的马车,他们的心绪逐渐宁静下来。 忽的,罗素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的从身上掏出了那封入学通知书,仔细的看了看入学通知上的内容以及那个霍格沃茨的校长的名字—— 梅林。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话,那么这个校长 罗素的呼吸逐渐有些粗重。 来不及改了,太困了,明天早上发第二章,是个五千字大章,改不过来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章:学院 “新生以及家长,全都下车。” 托尼那刻意加大的声音,传遍了所有的马车。 那些家长们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马车停靠在城堡阴影下一处阴暗潮湿的草地上。 他们抬起头,近距离的打量着这座宏伟的城堡群。 进入霍格沃茨的适格者有最为底层的农民,也有来自中上层的阶级。 选择的门槛只看是否拥有资质。 所以,这些家长中也不乏一些真正见过,甚至是真正住过城堡的人。 但无论是哪一种人,在他们的人生中,都未曾见过这般宏伟的城堡群落。 或许,皇宫也不过如此了吧。 在这些人群中,其实还真有一个住在皇宫的人。 也就是站在人群最后,所有人都未曾发现的伊莎贝尔,以及她身侧站着的,她的妹妹,尤金尼亚。 她也在失神看着这一切,“这就是你失踪的这些年住的地方?” “不是,但也差不多。”伊莎贝尔说。 “难怪你不舍得回来呢。”尤金尼亚嘀咕道,“这看上去可比皇宫舒服多了,还没那些麻烦事。 你那个私生子也是生活在这里的吧?” 伊莎贝尔一愣,“什么?” “亚瑟啊。”尤金尼亚理所当然的说,“你不会以为我真信你说的吧,还父亲的儿子,要真是父亲的儿子他会瞒我们这么久? 时间还想的那么刚好,要不是我脑子灵光,还真被你给骗了,就那孩子的身高跟本事,像十三四岁的孩子吗? 你今年三十多,年龄也够。 说起来,十几年前,母亲去世之前,你好像确实失踪了一整年没消息。 应该就是在生孩子,对吧?” 尤金尼亚每说一句,伊莎贝尔额头上的井字就明显一分,她忍住将尤金尼亚丢下空岛的冲动,挤出了一个笑容道。 “你还.真是聪明啊。” “那是当然。”尤金尼亚扬着头得意的说,似乎并未注意到伊莎贝尔此刻的情绪。 她好奇的问道,“你那个野男人也在这里吗?” 她看向站在石制阶梯上的托尼,“是这个?” 顿了顿,她摇了摇头,“这男人看起来太轻浮了,不像是你会喜欢的,你应该喜欢那种看上去很正经的而且很有智慧的家伙。” 她从身上掏出了那张入学通知书看了看。 “亦或者,是这个叫梅林的家伙?” “那是阿莉西亚的。”伊莎贝尔说。 尤金尼亚有些意外的张着眼睛,“这就是阿莉西亚失踪三年的原因?” “不是主要原因,但这三年她确实都在他这里。”伊莎贝尔说。 “啧啧。”尤金尼亚发出些许感叹声,“真是没想到。我们三个人里面,最听话的就是她了。 说起来,我还以为她对男人不感兴趣呢。 皇都里追求她的男人也不少,那个恩斯特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好歹长的帅,身份也不低。 而且那时候也没看出他脑子不好使。 但她依旧是一幅生人勿近的高冷样。” “闷骚罢了。”伊莎贝尔说。 尤金尼亚抬了抬眉毛,她从没想到过这个词会在自己这个妹妹的身上出现。 “看起来,她似乎有一些有趣的变化。” 在她们交流间,托尼就笔直的伫立在阶梯的上端,静静的注视着在场的这些人。 “首先,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托尼开口道,“我叫托尼·斯塔克,你们应该对这个名字比较熟悉。 因为就写在你们的入学通知书上,我暂时兼任了这座学校的副校长,同时做为你们的炼金术以及飞行课的老师。 开学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享受完晚宴,各位家长如果有急事的,那么就可以乘坐火车离开了。 流程跟你们来这里的路程是一样的,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推开酒馆的门就是什么地方。 当然,你们也可以在城堡里住一晚,考察一下学校的住宿环境,第二天早上离开。 当然,最重要的是。” 托尼的话语顿了顿。 “根据梅林第一协定,魔法世界不准暴露在麻鸡的面前。” 麻鸡(No-Maj)意思是“No Magic”不会魔法的人。 “你们的孩子今后会踏入这个世界,所以身为监护人的你们有资格知晓。 但是,也仅仅止步于此。 这里发生的一切,包括你们孩子的事情,都不被允许告知给其余不会魔法的人。 这是很重要的协定,我们有专门的魔法进行监测,如果违反,你们会受到惩罚。” 下面的这群人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遵守魔法世界的规则,也可以直接离开,我们会删除你们的记忆。”托尼说。 不过显然,在场的这些人应该没有蠢人选择放弃这个机会。 托尼点了点头,接着继续道。 “宴会开始前,需要进行分院仪式,分院是一项很重要的仪式,因为你们在校期间,学院就是你们在霍格沃茨的家。” “你们需要与学院的其他同学在学校里一起上课,一起在学院的宿舍里住宿,并且在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度过课余时间。 学校初定是分成四个学院。 每个学院没有高低之分,不过学习的侧重点不同。 首先是德鲁伊学院,顾名思义,侧重于德鲁伊系的欧甘魔法文字的教学,适合喜欢自然,喜欢动物的学生。 除了基础欧甘文字课之外,还涉及有动物变形课、药剂课、动物交流课、以及植物课等等。” 顿了顿,托尼的眼睑微收,“值得一提的是,德鲁伊学院的院长跟副院长可都是大美人。” 下方的几个学生跟家长都会心一笑。 “接着,就是梅林学院,这里主要学习主流的咒语类魔法,优点是具有很强的通用性,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战斗都可以用到。 并且同时,梅林学院的特色是需要修习魔剑术,在实战中有奇效。 梅林学院的人需要信奉勇敢、活力与骑士精神。 院长由校长梅林兼任。 然后就是由我担任院长的学院了,摩根学院。” 摩根·斯塔克,是托尼女儿的名字。 他看向在场的众人,“我的招生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聪明,我们的学科主要是以炼金术体系为主,需要学习大量的知识。 想学会点石成金,制造人造人吗? 想的话就来我的学院。” “那最后一个学院呢?”盖沃德问道。 “最后一个学院嘛”托尼的话语顿了顿,“叫做布莱克学院,招收的学生具有野心,精明,重视荣誉,审时度势,明哲保身,胜利至上的特点。 同样修炼主流魔法,特色是黑魔法体系下的恶咒、毒咒与诅咒。 这里需要提一嘴,魔法没有邪恶之分,邪恶的是使用它的人。 每一个咒语都有着它所存在的意义,黑魔法也是如此。 相比于白魔法,黑魔法具有更加强大的杀伤力,这在战斗中会更具有优势。” 布莱克的意思就是“black”,黑色的意思,所以将这个学院直接称作黑魔法学院是完全没问题的。 “这个学院只招收利己主义者,但是却专门教他们黑魔法,这不就是在培养反派吗。”其中一个人吐槽道。 托尼转过头看了一眼他,而他则讪讪一笑缩了回去。 “不是教授这样的学生黑魔法,是这样的学生适合学习黑魔法。”托尼说,“在魔法的世界中,不只是人选择魔法来使用,魔法也是会选择人的。” 这群人点了点头。 “当然。”托尼继续道,“虽然每个学院都有着不同的主修学科,但是你们依旧可以通过选修的方式去学习其余学科的知识。 如果你们足够聪明,足够天才,是可以将四个学院的知识全部学会的。” 顿了顿,托尼略显神秘的说,“而布莱克学院的院长,则是一个很神秘的魔法师,也很孤僻,平常的时候不会参与进学校的其余活动,只会在教学的时候出现。 但他是一位丝毫不逊色于梅林的强大魔法师。” 其实也同样是由夏亚兼任,不过是由夏亚之前跟艾布思提起的那另一个“半身”。 以后一些脏活以及黑活的锅就全丢给他了,所以其实也可以将这个马甲称之为“此世之恶”或者“此世之锅”。 夏亚现在正在研究一些分身类型的魔法,让他可以在保证教学质量的同时摸鱼,应该不久就会有效果。 “总而言之,就是野人、无脑莽夫、书呆子跟坏蛋备选吗。”盖沃德低声轻喃,脑海中思绪流转。 艾布思显然也听见了,抽了抽嘴角吐槽道,“好像还真没什么不对。” 托尼的话还在继续。 “你们在就读期间优秀的表现会为你的学院加分,而任何违规的行为都会扣分,年终时获得最高分的学院都可以获得学院杯,这是很高的荣誉。 我希望你们无论分到哪一个学院,都能为各自的学院争光,而不是整天调皮捣蛋。” 托尼最后几个字拉的老长,说完看向了盖沃德。 “说的就是你们,你们家长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们,在长辈训话的时候要保持安静吗?” 两人瞬间闭上了嘴巴,低着躲避着托尼的视线。 一些同样在低声交谈的学生在看见他们被抓了典型之后,也迅速闭上了嘴巴,一时间,寂静无声。 托尼扫视一遍在场的众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推开了大门。 “跟我来吧。” 枝丫~ 随着大门打开,露出一段石制的阶梯直通楼上,四周的石墙上,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炬,天花板几乎看不到顶。 摇曳的火光忽明忽暗,楼梯的尽头一片漆黑,让人有一种进入了一座古老的吸血鬼城堡一样。 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外,整条阶梯寂静无声。 他们走过门厅,经过了一道双开门后,进入到了一个大厅内。 大厅内摆放着四张长方桌,桌子上摆放着闪亮的金盘和高脚酒杯。 大厅上首的台子上则另摆放着另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座位,此刻上面一个人都没有。 最为令人惊奇的,还是上方如同星空一般的屋顶。 虽然托尼一直吐槽这是劳斯莱斯的星空顶,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星河流转的奇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具有极大的视觉冲击。 人们兴奋的互相交流,虽然声音并不大,但这里有上百人,每个人都在说话的话大厅就有些吵闹了。 “安静!”托尼大声训斥道,人们迅速安静了下来。 “请找个位置坐下。”托尼说。 这些家长跟学生们则听从了托尼的话分别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去,不过即使如此,也难掩心中的激动,继续压低了声音交流道。 “你们打算选哪个学院?” “肯定梅林学院啊,校长兼任院长肯定是最厉害的,而且还可以学魔剑术,多帅哦。” “我比较喜欢动物,希望可以去德鲁伊学院。” “说起来,这学校是按照什么来选择学院的,自选还是老师挑选啊?” 低沉的交流声音一直托尼的声音传来才安静了下来。 “请教师们入场!”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大厅内寂静无声,人们下意识的看向了高台一侧的小门。 率先进来的是一个矮人,学校需要上的课程比较多,仅仅凭借几个人显然是不大可能,所以夏亚仍旧雇佣了一些妖精之乡的人。 比如这位矮人,名为吉姆·铜须,一头火红的长发与浓密的胡子连为了一体,胡子还被绑成了维京辫。 他是卡西法的好友,夏亚请他来学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梅林学院的学生锻造利剑,同时也传授锻造技术。 之后便是一位精灵,名字叫做罗琳。 泰塔尼亚女王的侍卫,夏亚当初第一次前往皇宫的时候就是她为他们引的路。 夏亚原本是想请泰塔尼亚女王来的,但是她没答应,不过还是派了她的侍卫来。 随着她的登场,人们都微微张大了眼睛。 金色柔顺的长发,精致美丽的脸庞,还有那尖而长的耳朵,这种标志性的样貌…… 是精灵! 传说中的精灵! 第一次见到与人类相似的非人生物,此刻这些孩子的激动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刚刚第一次见到空岛时的模样,叽叽喳喳十分吵杂。 “咳咳,安静!” 托尼咳嗽了两声,大声呵斥道。 不过真正让大厅安静下来的,还是另一个人的出现。 一位身穿黑色丝绸裙子的女人从一侧的小门从容的向着高台走来,裙子上点缀有蕾丝跟绸缎镶边,穿着一双侧面带松紧的黑色绒面长靴,披着蕾丝披肩。 似乎并未化妆,不过用口红简单的勾勒出了一抹红唇,一头柔顺的银发被盘了起来,插上了一些精巧繁华的发饰,露出了那一对精巧华贵的红宝石吊坠,尽显高贵。 如同一朵雪山之上的盛开的圣诞玫瑰,冷冽,高贵。 玫瑰是无法在雪山上生存的,所以又是那么梦幻,不可思议的存在。 阿莉西亚在宴会那天用面罩遮蔽了半张脸,夏亚当时觉得那反而有一种断臂维纳斯般的残缺美感。 但现在夏亚才知道,那纯粹就是扯淡,因为此刻的阿莉西亚,要比那时更美上几分。 即使前面有精灵珠玉在前,此刻人们也无心去欣赏精灵的美了,视线全都集中在了阿莉西亚的身上,但却又不敢多看,怕移不开视线了。 她的出现,夺走了在场所有人的呼吸。 就算之后伊莎贝尔也接着入场了,人们也毫无所觉。 待人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教师席上就只剩下了两个位置,其中一个,是正中间的位置。 那个位置格外的特殊,就连椅子都是定做的,有着许多的浮雕跟魔法符文,像是王位一般。 托尼是副校长,所以其中一个位置一定有他一个,那么岂不是只剩下了. 罗素脑海中回想起了自己在请柬上看到的那个名字,又回想起了那个名为《亚瑟王传奇》的传说。 亚瑟的大名早在他带兵击溃西法兰联军的时候就传遍了整个欧洲。 绝大多数人都知晓关于他身上的传说,所以欧洲许多人手上都是人手一本亚瑟王传奇。 你要问他们自己国家的国王是谁,他们可能不知道。 但你们要问他们谁是亚瑟,谁是梅林,那么基本上每个人都能说个所以然。 许多人也默默的掏出了请柬看了看上面的名字,眼中思绪流转,显然,他们也是跟罗素一样的想法。 所有都将视线转移到了高台一侧的大门上。 在人们停滞的呼吸中,一条法杖率先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分院仪式 很快,夏亚的身形逐渐显露在了他们的眼前。 夏亚今天晚上也被阿莉西亚稍微打扮了一下,鬓角的两边头发被绑成了维京辫,衣服也换了一身。 白色为主基调的魔法袍,面前是两条蓝色稻穗花纹的绶带,他是梦魇跟人的混血,身上本身带有一种独特的气息,对于异性来说很具有吸引力。 独特的气质配上那纯白的衣装与面容,让人觉得丝毫不逊色于刚刚那位女性。 不过有着阿莉西亚的考验,他们很快就适应了夏亚的样子,甚至有些惊讶于,这位传说中的魔法师竟然会这么年轻。 在他们脑海的想象中,那位名为梅林的魔法师,应该会是一位头发花白胡子很长的睿智老人才对。 夏亚的这个形象,显然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不过仔细想想,对于这些魔法师来说,青春永驻反而是一种表现。 在高台的中间,一团火焰忽的燃烧了起来,伴随着木柴的燃烧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突然,在众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那火焰唱起了歌谣,调子十分古怪,魔音灌耳,中间有许多类似于平底锅的词语。 但在几分钟后,那团火焰唱完歌,就径直不动了。 忽的,火焰陡然间窜了起来,冒出了一双眼睛跟嘴巴,发出了响亮登场的声音。 “铛铛!!!” 卡西法一直都是社牛,甚至可以说是社恐,而且表现欲很强,一被人夸就飘飘然。 只是过去一直待在炉膛中不好发挥他的社牛属性。 突然说话的火焰,显然吓的在场一些比较年幼的孩童以及一些女性妇女一大跳,不过他们很快缓和了过来。 这种奇特的登场令他们感到些许新奇。 众人面面相觑,大厅内一片寂静。 但很快,托尼拿着一卷羊皮纸,点到了艾布思的名字,让他从座位上起身。 艾布思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起来走到了他身边。 “将手伸进去。”托尼说,“放心,不会烧到你的。” 本着对于学校的信任,艾布思将双手都伸进了卡西法的身体里,正如他所说,火焰完全没有灼烧感,反而很柔和。 人们微微张大了眼睛,有些惊奇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卡西法也开始使用起了魔法读取着他的内心。 “嗯,你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孩子,很勇敢,勇于抗争,从不服输,也从不屈服。 很适合梅林学院” 忽的,卡西法大声的喊道。 “梅林学院!” 接着,托尼也开始叫上了下一个学生的名字。 看到这个流程,在场的人们也终于意识到这分院仪式到底是什么了,也终于知道分院到底是依靠着什么来分的了。 艾布思倒是对此并不意外,在所有的学院中,也只有这个学院最适合自己。 他虽然已经学会了传统的咒语类的魔法,但他可以用空余时间去学习其余的东西。 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盖沃德竟然被分到了布莱克学院。 在之前跟这位新朋友相处与交流中,他对盖沃德的印象是,似乎有一些故事,但还算是一个好人,而且富有正义感,为布里塔尼亚的政体以及宗教对于人民的压迫而义愤填膺。 不过想来也正如托尼说的那样,学院没有好坏之分,只是适不适合的问题,学习黑魔法的人,也不一定会是黑魔法师。 实际上他的记忆中会的黑魔法也很多。 很快,分院仪式就结束了,因为虽然场地内坐满了人,但去除掉一部分的家长,剩下的孩子也不多。 而于此同时,夏亚也从座位上起身,缓缓开口道。 “欢迎大家来到霍格沃茨,请容许我做个短暂的自我介绍,我叫梅林。 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也是你们的魔法课老师之一。 我不是主要的任课老师,不过,我会偶尔进行代班。 想必你们也看见了,这里没有老生。 这座学校具有着相当悠久的历史,但在这一时空中,学校才刚刚开启。 你们非常幸运的,是霍格沃茨在这个时空出现后的第一届的学生。” 虽然有些地方听不太懂,但众人皆是带着些许激动的点了点头。 “那么,开吃吧!” 浑厚的声音在大厅内回响,这些学生们瞪大了眼睛,他们面前的桌子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堆美食。 烤牛肉、烤子鸡、猪排、羊羔排、煮马铃薯、烤马铃薯、约克夏布丁 寻常的魔法是无法无中生有的,所以这些东西都是厨房的小妖精事先做好之后放上来的。 大量的美食让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大家互相交谈,十分愉悦,或许是因为舟车劳顿,大家的食欲异常旺盛。 “爷爷,你快吃,这个东西好好吃!” 海伦的嘴里一边叼着一根鸡腿,一边将另一根鸡腿递给了自己爷爷。 海德回过神来,也笑了笑接过了鸡腿。 凯瑟琳跟那些她带来的孩子们也吃的很香,甚至有些狼吞虎咽。 如果说海伦跟她的爷爷是因为经济问题而吃不到这种豪华的大餐。 而他们就是另一种原因了。 做为不列颠人,在那号称美食洼地的不列颠岛,就算是有钱也吃不到什么好吃的。 桌子前的这些食物对于他们来说真是降维打击。 夏亚的话也在上面继续, “在你们享受美食的时候,也顺便听我说一说一些注意事项。” 一部分比较有教养的人则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抬起头看向了夏亚。 “一年级的新生不准离城堡太远,周围不乏有一些危险的生物,一些魔法生物看着很友善,但实际上力量很强。 还有,课后时间不要在走廊里施展魔法,特别是火灾烟雾弹。 以及,不准对任何一位老师使用魔法,同时,在学会了飞行之后,也禁止在学校内部飞行。 具体的信息,你们等回宿舍之后,可以在放置在你们床头的霍格沃茨学习手册上观看。 学校会为你们准备几套换洗的校服。 但是你们所必须的学习用品、诸如坩埚、魔杖之类的,需要在学校内部的商店进行购买。 想必你们在入学通知书上知晓了,对于无法支付起学费的学生,学校会提供一笔助学贷款。 这笔贷款可以为你们每月提供一笔限定的生活费。 在毕业之后偿还学校就可以了。 学校内部有大概数十个社团,报名工作在第二天开始,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去报名,在学习魔法之余去运动运动,这有益你们的身心健康。 最后,我再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学校的老师。” 随后,夏亚就开始给这些学生跟家长们介绍起了霍格沃茨的老师们。 不说其他的,其实就单单是夏亚的存在,这个学校的师资力量就已经超越了那个哈利波特世界中的霍格沃茨了。 hp世界中也有这梅林的传说,那是在霍格沃茨创造之前就存在的传奇。 其余的都只能说是锦上添花,还有托尼斯塔克教授的炼金术所延伸出的东西也很优秀。 只不过炼金术的门槛太高了,这一轮的招生,真正符合要求的,甚至不到六个人。 整个摩根学院也是整个学校中人数最少的一个学院了。 随着夏亚的讲述,一个又一个的老师从位置上起身,最后,他喊出了凯瑟琳跟哈隆的名字。 下方的凯瑟琳跟哈隆都站了起来。 “以后,这对夫妇就是你们在学校住宿期间的宿管。”夏亚在上方开口道。 “你们在住宿期间的需要,以及发生的事情,都可以去找他们解决。” 人们一边认真听着,一边享受着食物,等到每人都敞开肚皮填饱肚子以后,剩下的食物就一股脑的从餐盘里消失了。 餐盘又变的光洁如初。 过了一会儿,布丁上来了。各种口味的冰淇淋应有尽有,苹果饼,糖浆水果馅饼、巧克力松糕、炸果酱甜圈、酒浸果酱布丁、草莓、果冻。 甚至是海伦之前吃过后再也忘不记的拿破仑也在餐桌上。 趁着别人还没发现这种美味,海伦连忙一手一个拿了过来,两个都给了自己的爷爷。 “爷爷,你快尝尝这个,超级好吃。” “不要着急,爷爷有些吃不过来了。”海德有些无奈的说,不过还是接过了自己孙女的善意放入了嘴中。 随着那奶油跟酥皮在口腔中炸开,海德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露出了一抹享受的神色。 他看了看面前摆满了长桌,看都看不过来的食物,目光流转。 或许今后这些孩子吃的不如今天这般豪华,但只要是能有十分之一,就已经远超普通人了。 至少,在吃的上面,肯定要比在他那里啃硬奶酪跟黑面包好。 将海伦托付给这所学校,再适合不过了。 此刻他的想法,也正是在场的许多家长的想法。 罗素从梅林身上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就是那个少数被分配到摩根学院的学生之一。 他非常想要询问高台上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亚瑟王的导师。 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上去询问显然不是很妥当。 不过,根据目前的一些情报,身为警察的他其实就已经可以做出一些推断了。 梅林学院的特色是修习剑术,无论是传说中的亚瑟王,还是现在在布里塔尼亚的那位,剑术都可以说是绝顶。 所以,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二章:无数人的命运 随着大家吃饱喝足,最后,布丁也消失了,夏亚又一次的站了起来。 “好了,现在大家也吃饱喝足了。 先去休息吧,课程不会立即开始。 你们明天有一整天的时间熟悉这座学校,以及进行魔杖的购买工作。” 一侧的大门被推开,走出了几个提着煤气灯的小妖精,他们在那里分别喊着各自学院的学生。 家长不住在学生宿舍中,也被另一个妖精单独的指引着。 梅林学院的一年级新生也跟着那小妖精穿过嘈杂的人群走出礼堂,登上大理石的楼梯。 艾布思感觉自己的腿像是灌了铅似的,不过这倒不是他太累,而是吃的太饱了,所以就困的不行。 走廊的肖像似乎也有一些魔力,在他们经过时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城堡内部也有很多隐秘的机关,在那小妖精带着他们穿过暗藏在滑动挡板和垂挂的帷幔后面的门时,他一点都不吃惊。 他们哈欠连天,拖着沉重的步伐爬了许多楼梯,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处走廊,走廊尽头挂着一幅肖像,肖像是一个戴着帽子的老巫师,这是一幅这个时代的人类所画的梅林肖像画。 “口令。”肖像画里的巫师开口道。 “梅林的胡子。”那小妖精说。 城堡的机关一部分是托尼设计的,所以显然,这是托尼的手笔。 只见这幅画缓缓的朝前移去,露出墙上的一个圆形的洞口,他们都从墙洞里爬了过去。 之后他们就发现自己来到了公共休息室,是一个圆形的房间,摆满了软绵绵的扶手椅,下面还有短毛地毯,而一侧则有壁炉,很温馨。 “左侧是男生宿舍,右侧是女生宿舍,每扇门上都有你们的名字,你们就自己上去寻找对应吧。” 人们走进了那扇门,门后是一部螺旋形的楼梯,显然,他们在一座塔楼里,而通过楼梯,他们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是一个简单的五人房,地板跟墙壁都是深色的木板,五张带四根帷柱的床,垂挂着深红色的天鹅绒帷帐。 很温馨的房间,虽然没有独立的卫浴,但底层有着许多带有隔断的公共卫浴空间。 在夏亚的那个世界,连白左的牢房都是二十平的单间,厕所浴室齐全,水电暖网全通。 但他的宿舍呢? 这些都没有,放二战都特么违反日内瓦条约。 自己淋过雨,也总是要为别人遮把伞,所以夏亚也在住宿环境这方面下了功夫。 他们的行李都被小妖精搬了进来,许多人都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些东西,疲惫的他们几乎是倒头就睡。 特别是海伦,她生活的阿尔卑斯山的某处落后村落中。 那是个很贫穷的地方,她睡的地方也说不上是真正上的床。 而是在阁楼上,一处铺满了稻草的角落,简单的铺上了一张床单。 此刻躺在真正的床上,感受着那细腻柔软的家纺的舒适度,她甚至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像是躺在母亲的怀里一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过也有一些人没有睡着,艾布思坐在窗户前,透过这塔楼的窗户眺望远方的云海以及高高挂于天穹的圆月。 他来这个学校的时候其实并没有通知自己的父母。 所以在大部分的监护人都有来的情况下,他是少有的一个双亲都在但是监护人却没来的人。 他对自己的父母使用了混淆咒,让他们以为自己是在读一个很好的大学,并且这个大学包了自己所有的学费。 一是不想让他们担心,二也是因为自己的父母对于帕纳刻亚公很忠诚,他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该如何说服他们脱离帕纳刻亚家族。 所以也就不想暴露魔法世界的存在,等到他真正有能力的那一天再说吧。 不过,欺骗了自己的父母,总归有些不太舒服。 他回过神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远方的塔楼连接另一侧塔楼的走廊屋顶上,盖沃德正坐在那里看着天空的月亮。 一侧塔楼的其中一个窗户是打开的,距离那屋顶只有一米多,一跳就跳下来了,事实上,他这里也能爬过去。 艾布思思考了一下,也打开了窗户爬了过去,来到了他的身侧。 “你怎么不睡觉?” 盖沃德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但接着又转过头继续望着月亮,没有言语,看上去很深沉。 大概是遭遇了一些悲惨的事情吧。 艾布思心想。 “你似乎有很多故事。”他说,“但我想,人总是要向前看,不是吗?” “你是皇都人?”盖沃德问道。 艾布思点了点头。 “听说过南方的巫女吗?”盖沃德继续说。 “皇都很少有南方传来的消息。” 盖沃德不屑的笑了笑,“这群政客,还真是想尽一切办法来掩盖消息。” “南方怎么了?”艾布思追问道。 “那里,现在只能用一片炼狱来形容了。”盖沃德目光深邃的说,“因为战争,许多农田荒芜,饥荒遍地,瘟疫肆虐,许多人不是饿死就是病死。 政客们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跟那里的教会一起,将所有的错误归咎于了一种邪恶的力量身上,也就是女巫。 而我的母亲,就被污蔑为了女巫,送上了刑场。 据我刚刚的了解,布莱克有不少与我一样经历的人。” 他沉沉的出声,开始对着艾布思讲述起了自己的故事。 随着他的讲述,艾布思的面色也越发的凝重,接着转为了愤怒与不解。 “当你经历过想要挽留一个人,却终究无能为力的时候,你终会窥见死亡的真谛。 无论你多么爱一个人,总有一天,冰冷的,没有余地的死亡终会把你们分开。” 盖沃德的声音略显沙哑,“我无法向前看,那些回忆,无时无刻不在将我往过往拖拽。” “那就变强吧。” 盖沃德抬起头,看向艾布思。 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漂亮话,也没有对此做任何评价,只是静静的说。 “在这个地方,变得难以想象的强大,强大到,永远不会有无能为力发生。 这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盖沃德的眼中跃动着光辉,他转过头看着那月亮,“那看起来,我们虽然经历不同,但目的是一样的。” “我想我们应该很合得来。” 艾布思抬首道,“我也这么觉得.” “先生?” 于此同时的另一边,四个学院的宿舍楼的中间的教职工宿舍楼内,凯瑟琳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梅林。 他此刻正看向窗户外,似乎是在注视着什么,但凯瑟琳跟哈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外面什么都没有。 “您在看什么?” “我在看命运。”他轻喃。 他回过神来,并未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 “对于住宿环境感觉如何?” 凯瑟琳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这里的大致装修跟宿舍楼差不多,都是用深色的木头,有些区别的是这里是单间,没有五张床,有书桌、书架跟衣柜。 事实上,哈隆也有一间自己的房间。 城堡群很大,住宿空间很充裕。 “完美,太完美了。”凯瑟琳激动的说,“我从来没一个人住过这么大的地方。” 凯瑟琳过去那个酒馆说是酒馆但实际上就是民宅改的,还要兼顾商用跟民用,居住空间就少很多了。 他们一家基本上就是大通铺,拥挤不说,还有诸多不便,还从没怎么住过单间。 夏亚笑了笑,“你们明天也可以跟那些学生一样好好熟悉一下学校,每天晚上十点,你们需要提着煤气灯去宿舍巡查一圈。 学校十点之后就宵禁了,禁止学生乱跑,会有危险。 你们还需要处理学生内部发生的一切情况。” 凯瑟琳点了点头,“没问题。” “还有就是。”夏亚看向哈隆,“你们可以预支一些工资,去矮人铜须或者副校长托尼斯塔克那里定制一把义肢,除了是机械的,一切跟真的的手臂是一样的。” 机械义肢同样需要使用到炼金术,毕竟能够连接神经这样的精细技术是矮人的锻造技术无法达到的。 矮人当中其实也有许多同时会炼金术跟锻造技术的人,当初的那些核聚变的装置也不是那位名为庞克的炼金术士一个人完成的。 凯瑟琳一愣,但接着,她激动的说,“真的?” 但接着,她反应了过来眼前这个存在显然没有骗自己的理由,她带着歉意道。 “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夏亚并不介意,而是笑道,“那么,希望你们能习惯这里的生活。” 接着,缓缓的退离了这里。 凯瑟琳回过神来,她失神看着这一切,“我感觉我现在就活在梦里,我们住在一个天空上的岛屿中,住在一座皇宫一样的城堡内。 有一个这样漂亮的房间。”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哈隆提醒道。 “废话,我不知道吗?”凯瑟琳白了他一眼。 哈隆笑了笑,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失神看着四周的一切,他的感觉,其实跟凯瑟琳差不多。 在离开这里后,夏亚径直的回到了校长办公室中,这里仍旧是一个塔楼,层高七八米。 圆形的空间内,摆放了办公桌跟柔软的沙发跟地毯。 他坐在了办公桌后的靠椅上,舒服的靠在了靠椅上。 他的眼中微光流转,整个学校内的一切都展露在了他的眼中,随着夜幕的降临,所有的学生家长也都进入了梦乡。 命运是由无数生灵的定数与变数交织而成的。 它以种巨大的,看不见尽头的树状结构进行呈现。 巨树的生长有一个主要的大方向。 那是由无数命运交织,无意识的推动的。 那也正是夏亚所说的,历史的洪流 他曾经跟伊莎贝尔还有亚瑟等人都不止一次的说过,没有人可以更改这条河流的方向。 但这个“没有人”,并不包括他。 夏亚有这个能力,而现在在做的也正是这一点。 但改变洪流的导向不是编织一个或者两个人的命运所能改变的。 而是,无数人的命运……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三章:晚安 “啪嗒~” 办公室大门缓缓打开,阿莉西亚推开门走了进来。 “伊莎贝尔呢?”夏亚问道。 “在跟尤金尼亚聊天。”阿莉西亚冷着脸说,看上去似乎心情不太好。 夏亚抬了抬眉毛,在那些学生进来礼堂之前,他是一直关注着那些学生的。 所以尤金尼亚跟伊莎贝尔的谈话他也是听在耳朵里的。 阿莉西亚这个二姐姐的话,真是每一句都能踩在聊天者的雷点上。 显然,她也踩中了阿莉西亚的猫尾巴了。 “怎么了?”夏亚轻声道。 “没什么。”阿莉西亚的嘴角向下,看上去很不高兴,显然不太像她所说的那样。 夏亚笑了笑,拿起了一侧的茶壶给自己跟阿莉西亚都倒了一盏茶。 “她现在被分配到了德鲁伊学院,你是她的老师,不是吗?” 阿莉西亚下巴微抬,但没有言语,而是走到了夏亚身侧,随手拿起了桌子前的名单看了起来。 “布莱克学院的竟然会是最多的吗。”阿莉西亚低声轻喃。 “时代如此。”夏亚平静的说,“动乱的时代,人人自危,缺乏安全感,利己者总会很多。”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但梅林学院也有不少人。” “时势造英雄,最勇敢的人,也往往会在最混乱的时代出现。” 阿莉西亚的视线继续在那名单上找寻,忽的,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还有一个皇族吗?” 夏亚没有言语,他的眼中闪烁着微光。 “薇薇安·布里塔尼亚,十八岁。” 阿莉西亚皱起眉头回忆了一下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好像,确实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女孩坐在角落,落落大方,看上去很漂亮。 “她是谁?”她看向夏亚,“你一定知道。” 夏亚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人,应该算是你的妹妹。” “我的.”阿莉西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瞳孔微微收缩,“她父亲,是维克托?” 夏亚继续轻泯了一口茶水。 “你为什么会让她进来?”阿莉西亚问道。 “不是我。” 夏亚目光深邃的低声轻喃。 “是命运” “她父亲知道吗?” “维克托在南方,管不到她,而且,她其实跟他父亲的关系不是很好。”夏亚说,“跟着她一起来的,是她的心腹,显然也不会告密。” 阿莉西亚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她认识我吗?” “你认识她吗?”夏亚问道。 “维克托这个女儿自生下来之后就从来没有去过皇宫。”阿莉西亚思考着说,“那时候维克托就已经在南方了。” “但是,她没道理不知道我们的名字。 一个或许是巧合,但是我跟伊莎贝尔的名字一起出现就不是巧合了。” “放心,她不知道你们。”夏亚平静的说。 “你在她的身上设了混淆咒?”阿莉西亚蹙眉道,“既然这么麻烦,你为什么非要招收她?” “为什么不呢?”夏亚轻泯了一口茶水说,“霍格沃茨,不会干涉任何俗世的事情,在这里面,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这里来自西牙帝国还有西法兰帝国的人也有不少,不是吗? 你所担忧的,无非是她学有所成之后会威胁到亚瑟。 但是,亚瑟本身的魔法造诣其实并不低。 而且,她若是不在我们这里学,那只可能在别的地方学了。 对于亚瑟来说,反而难以面对。 毕竟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 “什么.意思?”阿莉西亚显然有些不太理解这个逻辑。 夏亚的眼睑收了收,从位置上起身来到了阿莉西亚身侧,从身后环抱住了她的柳腰,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 “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你今天真漂亮,是化了妆吗?” “我不会化妆,只是涂了些口红。”阿莉西亚说。 她回过神来,“你还没回答我呢。” 夏亚用脸轻轻蹭了蹭她的耳垂,“回城堡吗?” 阿莉西亚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稍稍冷静了一下,她似乎是还想说些什么。 但接着,夏亚就低头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一抹红晕肉眼可见的从阿莉西亚的耳垂染上整个耳朵,接着蔓延上她的整张脸,她的呼吸略显急促。 她深呼吸了几口道,正色道,“那……那就回城堡再跟我说吧。” 夏亚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已经摸清楚了阿莉西亚的xp,这是转移她注意力的好办法。 当然,仅限于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要是很重要的事情,啥办法都没用。 他拉着阿莉西亚通过这校长办公室的大门打开了通往城堡的门,进入到了大厅中。 卡西法此刻也已经回来了,在火炉上休息,木柴燃烧着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看见夏亚回来,卡西法的火光摇曳着,有些兴奋的说。 “我刚刚的表现怎么样?” “很不错。”夏亚一本正经的说,“唱的歌很好听,天籁之音。” “那是我自己编的。”卡西法得意的说,“其实我还编了一首木柴之歌,等我下次去唱。” “我很期待。”夏亚笑道,“那么,晚安,卡西法。” “晚安,我也有些累了。” 夏亚拉着阿莉西亚走上了楼梯,阿莉西亚的眉眼舒展着,看上去很放松。 但是随着他们迎面遇上了从二楼的浴室中走出来的伊莎贝尔,阿莉西亚就重新蹙起了眉眼。 她显然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润的,正在用毛巾不停的擦着头发,蒸腾的热气从她的身上散发,气色很红润。 见到阿莉西亚跟夏亚,她还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阿莉西亚问道。 城堡群很大,几个学院的距离很远,为了避免麻烦,夏亚也在她的院长室内设立了一个空间节点。 “你走后我就回来了。”伊莎贝尔说,“顺便简单冲了个澡。” 夏亚在二楼的公共浴室中准备了一个淋浴间,这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的,伊莎贝尔尤为喜欢,因为节省时间,而且有一种在大雨下洗澡的感觉。 “尤金尼亚呢?”阿莉西亚说。 “当然是住宿舍了,不然住哪?”伊莎贝尔说,“跟另一个十八岁的女孩睡一个双人间。” 阿莉西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错愕的说,“是不是叫薇薇安·布里塔尼亚?” “我知道她的身份。”伊莎贝尔说,她看向夏亚,“我也跟他谈过了。” 她看向阿莉西亚扬着嘴角道。 “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尤金尼亚跟维克托在我们不在的三年里可没少较劲,她恨死了他了。 你说,她要是跟他的女儿成了朋友,当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 阿莉西亚的眼角抽了抽,“有您这样的姐姐真是她的幸运。” 伊莎贝尔轻哼一声,冷声道,“这就是她口不择言的代价。” “那你今晚睡哪?”阿莉西亚问道。 “当然睡这啊。”伊莎贝尔疑惑的说,“这里有我的房间,不是吗?” “学校也有你的宿舍。”阿莉西亚说。 伊莎贝尔抬起头看了看夏亚,又看了看阿莉西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揶揄道。 “是我打扰你们了吗?” “你想多了。”阿莉西亚面色如常的说,“我也是上来淋浴的。” “这样嘛”伊莎贝尔点了点头,“那快点去吧,等下水凉了。” 阿莉西亚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走进了那浴室中并且关上了门,不过关门的动作似乎带些不易察觉的小情绪。 伊莎贝尔转过头看向夏亚,调侃道,“看起来我确实打扰你们了。” 夏亚耸了耸肩,“我不觉得。” 他看向那浴室,“不过她可能觉得。” “我们三姐妹里,她是最听话的那一个,比较传统。”伊莎贝尔说。 夏亚扬起了眉毛。 “当然,也或许是比较在意别人的目光。”伊莎贝尔说。 这个时代的西方还是相对保守的,欧洲宗教的宗旨是禁止婚前行为的,这是大罪。 而清教就更加不用多说,这一宗教格外信奉禁欲主义。 当然,对于底层的民众来说,这些宗教的约束力并不大,但对于皇族以及贵族来说就不一样了。 除了宗教之外,他们还有其余的东西在约束着她们…… “你可不算是别人。”夏亚说。 伊莎贝尔不可置否的点头道,“母亲不在后,确实是我管她比较多一点。” 夏亚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 “那么,晚安。” “晚安。” 夏亚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过身打开了自己的房间走了进去,换了一身宽松的睡衣躺在了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浴室门打开的声音,接着便是平稳的脚步声,径直的走下了楼,看起来应该是准备下楼睡觉了。 夏亚也缓缓的进入了梦乡,但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他的房间门被人悄悄的打开。 一道人影小心翼翼的摸索着爬上了自己的床,顺便搂上了自己。 夏亚疑惑的睁开双眼,转过头看向了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阿莉西亚,阿莉西亚闭着眼睛,用带着些许困倦的声音道。 “就这样,我困死了,不抱着你睡不着。” 夏亚的眼睑微收,也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城堡此刻进入了山林里,外面的山风吹的很猛烈,大风嚎叫着刮进烟囱里,发出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哀嚎。 大风还刮着四周的树木,它们发出了响亮的呼啸声,甚至挂断了几根树枝。 外面的月亮照亮了天空,不一会儿,一片翻滚的乌云挡住了月光,四周暗淡下去,如此反复。 皎洁的月光正好透过窗户照射在床上。 阿莉西亚搂着夏亚,将头埋进他的发丝中,睡的十分安稳,脸上挂着些许笑意,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好事。 虽然城堡外面狂风呼啸,但城堡里面却始终安逸宁静……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四章:美好的学校生活 第二天早上,学生们睡了一个舒服的自然醒。 天空岛漂浮在空中,所以有着最好的阳光,昨天晚上他们睡的太急,没有把窗户拉上去,刺眼的阳光就透过那窗户投射了进来。 让他们不由得睁开眼睛,不情不愿的从那舒服的大床上下来,换上了学校为他们准备的校服。 是类似于哈利波特的那种魔法袍。 早上首先要做的事情,自然就是去送那些在这里留宿了一晚上的家长了。 不过倒也不是所有的家长都要离开,学校内部其实有很多的职位需要人手。 比如说,学校其实要饲养一批动物来为德鲁伊学院的动物交流课以及其余的课程提供动物。 比如麋鹿、鹰隼之类的,这些小妖精们都是不会饲养的。 海伦的爷爷海德很幸运的被选上了,因为他这些其实都养过。 他在年轻的时候甚至养过几只金雕用来抓兔子,是个很厉害的训练鹰师。 还有比如厨房的工作,宴会上的那些食物其实一部分是买的,而另一部分则是阿莉西亚指导那些小妖精们做的。 那些小妖精们的厨艺真的是一言难尽。 但是显然阿莉西亚不能一直看着他们,所以这时候就需要找专业的厨师了,事实上,在学生家长中,还真的有不少专业厨师。 这对于海伦来说当然是一个好消息,毕竟可以继续跟爷爷生活了。 但对于某些家长被留校的学生来说就有些尴尬了,毕竟自己家人在学校中工作,会很容易受到其余同学的关注,有比较多的话题,一部分比较敏感的人来说会有些不太适应。 这其实也可以套入现实的学校。 送完家长,接着要做的就是在学校内部的商店购买学习所需的用品,魔杖、坩埚、防护手套、望远镜、黄铜天平等等。 霍格沃茨的楼梯总共有数百处之多,它们有的又宽又大,有的又窄又小,而且摇摇晃晃,甚至每到一定的时间就会通往不同的地方。 有些时候走到一半,一个台阶就会忽然消失,而且有许多的密道跟暗门,而有些则不是真正的门,门后是墙壁。 这些学生感觉学校的一切都是活的,一切都在移动。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老师让他们不要乱走动的原因吧,因为稍微一个不注意,就可能彻底迷失在这座城堡中。 学生们苏醒的时间不一,也没有大规模的人流做为指引,不过还好,沿途遇见的小妖精都能为他们指路。 他们最终还是找到了位于生活区的炼金商店。 生活区在四个学院的中间的一处空地上,这里有种植了许多绿植物,摆放了一些公共的椅子,空地的一圈都是店铺,有咖啡馆,酒馆,甚至还有桌游店。 四周是高耸的尖塔跟城堡建筑,遮蔽了视线,从外面看,或许没人会想到里面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一些学生已经到这里了,他们已经买好了所需的物品,现在正坐在咖啡店里喝着咖啡,吃着小食。 学校内部虽然有提供贷款,但也并不排斥这些学生的自行消费。 所有的家长都可以通过酒吧将自己所拥有的货币兑换成魔法世界的货币。 那是托尼制造的伪金币,他将其起名为金马克。 它并不是金币,但是有着跟金币一样的光泽,它的价值并不在于它本身物质的价值,在于它身上的特殊防伪魔法,目前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们可以发行。 艾布思跟盖沃德一同走进了这家炼金术商店中。 这里的空间要比外面看上去要大,像是一个管理严格的图书馆,似乎是因为使用的深色木头的原因,有一种陈旧感。 一侧的墙壁上码着几乎到天花板的几千个狭长的匣子,而另一侧的窗户边则摆放着一些扫帚。 这里的尘埃跟肃静似乎都暗藏着神秘的魔法,让人不由得心底发毛。 这里已经有其余人了,之前在宴会场上见到的那对凯瑟琳跟哈隆夫妇正在跟副校长托尼·斯塔克聊着天。 托尼拿着一只不知道什么材料的纤细义肢拿到了哈隆的右边肩膀附近,义肢上伸出了许多细微的丝线钻入了那肩膀中,一直到义肢与肩膀完全融合。 哈隆控制着那手臂抬了起来,握了握,啧啧惊奇道,“真的跟真手没什么两样。” 这义肢相比于夏亚之前送给那位教父侄女婿的义肢就捡漏多了。 他送的那义肢有着较高的仿真度,而这个就像是没有皮肉的骨手。 “稍微短了些。”托尼说,“这是临时给你用的,半个月后,你可以来我这里换一只,我会给你定做一个,甚至可以给你上一层伪装色,肉眼看上去跟真的手臂没什么两样。” 炼金术中三大终极目标,点石成金、人造人、万能药,也是炼金术的几个主要方向之一,这三样事物,其实都需要贤者之石才能实现。 义肢技术,就是人造人技术的延伸。 在托尼的那个世界中,义肢技术实际上已经很成熟了,比如说巴基的机械臂,甚至于他自己都制造过人造人,比如那个差点将人类毁灭的奥创。 不过,相比于他的人造人技术,炼金术更加像是通过炼金术的纳米级别的加工精度模仿人类的骨骼神经网络进行创造,某种意义上,这才是真正的人造人,而非是人造机械人。 “谢谢。”哈隆回过神来道谢道,“这手臂多少钱。” “不用,等我把你的手臂定制好再说吧。”托尼随意的说。 他看了看四周,“你要像其余学生一样挑选一些魔杖吗?” “我们不会魔法。”哈隆说。 “你既然在这里生活,那也总会接触到一些魔法的。”托尼笑道,“不过你们可以买一些自带魔法的魔杖。” “自带魔法?” 托尼的话语显然吸引了哈隆的注意力。 “什么魔法?” “听说过三大不可饶恕咒吗?”托尼说。 哈隆有些不明觉厉,但还是摇了摇头。 托尼看向了一直站在门口的艾布思,“我们的这位小助教应该比较清楚。” 他们看向了艾布思,而艾布思见状则缓步上前。 “三大不可饶恕咒语,是黑魔法中最邪恶的魔法,分别是钻心咒—被施咒的人会感受到仿佛能撕裂灵魂的痛苦,是一种用来折磨人的残忍咒语。 还有夺魂咒——一种用来控制人的咒语。 以及杀戮咒,顾名思义,这种咒语可以摧毁灵魂。” 艾布思刻意的没有说它们的咒语,所以用另一种代称来称呼。 “但是,每使用一次不可饶恕咒,都会带来非常可怕的副作用。” “我这个魔杖没有副作用。”托尼说。 他从一侧的架子上拿下了一个造型十分怪异的东西,有些长,有些粗,手把处有一个弧度方便抓握。 “高锰钢,钨锰硅芯制成的12mm远程施法魔杖,长1447mm,主打一个无副作用索命,让你在巫师决斗中立于不败之地。” 顿了顿,他提醒道,“就是不能用在还在白巫师以及学校学生身上。” 哈隆面色古怪的打量着那东西,他在不久之前刚从战场上下来,所以对于这东西的样子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先生,这真的不是.火铳吗?” “什么叫火铳?”托尼不悦的说,“我的魔杖怎么可能是那种落后的东西,射程都不一样,怎么样,要买吗?” “还是算了吧。”哈隆摇了摇头,“我并不想再打打杀杀的了,就这样就挺好。” “好吧。”托尼耸了耸肩。 而哈隆跟凯瑟琳在道谢之后也离开了这里。 托尼回过神来看向那两个小家伙,“那么,你们是来买魔杖的吗?” 艾布思跟盖沃德点了点头。 盖沃德指了指托尼手中的自带无副作用索命的魔杖。 “我要这个。” “抱歉,这是不卖给未成年人的。”托尼默默的将那魔杖放回了盒子中,放回了一侧的架子上。 同时,他从一侧的架子上又拿下了两个狭长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两根细长的魔杖,手把处有着一条龙在盘踞在上面。 “阿尔瓦克之树的树枝和火龙的心脏神经做的,九英寸长,柔韧性不错,拿起来试一试?” 艾布思跟盖沃德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开始拿起了那些魔杖开始进行尝试。 魔杖的挑选还是很有趣的,每一个魔杖的特性都是不同的,因为使用的材料都不相同。 一个月内赶制一千多根魔杖确实有些仓促,但好在材料很充足,空岛的阿尔瓦克之树就是最好的魔杖木头,那头巨龙的各处也都很适合成为材料。 妖精之乡内也有很多魔法生物,甚至于,夏亚这个半梦魔的头发丝也可以做为魔杖材料。 只需要符合引导魔力的要求就可以了。 当然,照抄hp世界的魔杖设计不是托尼的风格,他也尝试制作了一些其余魔杖,比如他的无副作用索命魔杖。 还有原创了戒指类型的“魔杖”。 这种魔力发生装置的好处就是方便携带,而且也不用担心被人打落,除非人们将你的手指切断。 但不可否认的是,魔杖形状的施法器具的精度确实要比戒指类型的精度要高。 对于那些魔法初学者来说,使用戒指类型的施法道具会有魔法乱飞的可能性,而对于无杖施法的大佬来说,戒指就是锦上添花了。 除此之外,他还定制了一批刻上了炼金阵的炼金手套,方便随时进行练成。 总而言之,买完这些东西,第二天就准备开学了。 虽然学校给了他们一天时间去熟悉学校,迷路依旧是常态。 不过,相比于迷路,带给这些学生们困扰的,更多的是那些调皮的小妖精们。 时常当你想要打开一扇门的时候,扮作幽灵的小妖精就会从门后跳出来吓你一大跳。 虽然有些小妖精愿意为这些学生指路,可如果你上课快要迟到,偏偏遇到喜欢恶作剧的小妖精,那就是甲沟炎撞桌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那些小妖精会故意指错路,甚至还会故意做一些恶作剧。 当然,你其实也是可以报告给老师的。 但尴尬的是,当老师问起你恶作剧是哪一个小妖精的时候,你脑海中只会是一片空白。 因为,这些小妖精基本上都一个样! 全是绿帽子绿衣服大红胡子,茂密的胡子遮盖大半张脸,自然就分不清了。 艾布思跟盖沃德有次迷路就遇到了两个小妖精,他们说自己一个只会说谎话,一个只会说真话,一人指着一边的路,只能问一个问题,让他们猜哪边路是真的。 而且那时候他们已经快迟到了,盖沃德可不惯着他们。 他直接逮住了其中一个小妖精将他的胡子全剃光了,然后问另一个小妖精他有没胡子,没有就是说真话的,有就是说假话的。 自那之后,这些小妖精看到这两个黑白双煞那是能有多远绕多远。 不过还好,凯瑟琳女士跟哈隆先生会经常在宿舍楼巡查,他们手头上有魔法地图,可以为这些迷路的学生进行指路。 不过艾布思跟盖沃德还是在第五天的时候才找到去礼堂吃早饭的路,中途没有任何的迷失方向。 当他们找到教室,他们就得面对课程本身了。 这些学生们很快就发现,魔法的学习并没有比外面的学校要学的东西简单,除了挥动魔杖,念几句好玩的咒语之外,魔法还有很多高深的学问。 最高深的课程,莫过于斯塔克先生的炼金术课了。 艾布思不需要学习基础课程,在教授学生之外,可以去学习其余的选修课,他就选修了练金术,他以为自己有很多魔法知识,学习其余的魔法应该游刃有余。 但当他跟其余的几个摩根学院的学生一起上他的课时他才明白,他过于天真了,那些物理、化学之类的学科在他看来简直跟天书差不多了。 不过既然选修了,那只能硬着头皮学下去了,不过好在斯塔克老师一直都很欢迎线下提问。 就是有时候会没什么耐心,骂他们蠢蛋,说自己四岁的时候就懂这些东西了。 艾布思显然觉得他在吹牛。 不过总体而言,他还是很喜欢这个老师的,说话幽默风趣,当然,这是抛开他喜欢给人起外号这个缺点在的。 斯塔克就给他起了一个,叫小蜜蜂。 根据他的说法,自己新起的这个姓氏Dumbledore在古代英语中就有“蜜蜂,马蜂”的意思。 而且也因为自己报了很多的课程,像蜜蜂一样精力旺盛,这一点他倒是不否认。 不过他最喜欢的,或者说所有学生最喜欢上的还是阿莉西亚老师的课程。 这位老师真是美的惊人,即使什么都不学,只是在那课堂上看着,都是一种享受了。 最关键的是,她虽然看上去很清冷,生人勿近的样子,但她其实很好说话,而且非常温柔。 所以,几乎每个人都会报她的选修课,在所有老师的选修课中,她是唯一一个需要抢课的老师。 当然,伊莎贝尔老师也同样很美,但几乎每个人都能一眼看出她不好对付,严格、聪明,就像是许多人印象中的教导主任,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教导主任很漂亮。 他们刚坐下来她就给他们来了一个下马威。 “德鲁伊系的变身魔法是一种很危险的魔法。”她说,“任何人要是在我的课堂上调皮捣蛋,我就将她从天空岛上丢下去,放心,我会接住你们的。” 虽然他们不太相信伊莎贝尔真的会这么做,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魔法师真的有在他们落下之前接住他们的能力。 不过上伊莎贝尔的课可以跟小动物互动交流,可以去森林中认识植物、菌类并且了解他们的用途。 这些都是很新奇且有意思的知识,所以也有不少人喜欢。 特别是那可以随意在动物跟人之间转化的魔法真是非常吸引人。 艾布思也会一些类似的魔法,比如阿尼马格斯,但是阿尼马格斯变身的动物是不可控的,这一点就比不上了。 抛开这些,艾布思觉得最有意思的课,莫过于梅林校长上的课了,正如他所说,他只是偶尔来代班教授一些其余的课程。 但有一周大概三节的课是他一定会上的,那就是占星术课。 身为传说中的魔法师,梅林自然会占星术。 也是唯一一个上课时间在晚上的课程。 他们用望远镜观察星空,天空岛的高度足以让他们观察到最漂亮的星星跟星河。 他们学习不同星星的名字,观察行星运行的轨迹,每认识一个星座,梅林都会讲述关于他们的故事。 是一些古老的神话故事,有很多艾布思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这个时代的神话故事特别是希腊神话还没有人做一个统一的整合,所以比较细碎。 一个古老世界的大门向着这些魔法学徒们缓缓打开。 学生们很快就发觉这位梅林校长的知识如瀚海一般渊博,而且他很会说故事,许多神话说起来简直就像是亲身经历的一样。 该不会.真的是亲身经历的吧? 人们心想。 不然的话也不会知道这么多的故事。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五章:鹰隼 阿尔瓦克需要阳光才能生存,所以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它总是会控制着空岛往太阳靠近。 所以天空岛的黎明总是最早到来。 在校长室外的阳台上,夏亚跟阿莉西亚今天都没有课要上,所以夏亚就慵懒的躺在靠椅上,欣赏着黎明的曙光。 “唳!!” 在远方的天穹之上,一头白色的鸟儿正冲向天际。 那是一只隼。 鹰是鹰,隼是隼,二者虽然长的很像,但在狩猎方式上是有区别的。 鹰的主要攻击武器是爪子,因此翅膀需要保证滑翔时的无丝顺滑,而且维持好攻击时的角度和平衡,所以鹰的翅尖是羽毛分散的,飞行很灵活,体型更大力量也更大。 而这只白色的隼就不同了,它飞向天空给,在到达了一个高度之后。 忽的,那鹰隼收起了翅膀,如同导弹一般向着下方俯冲! 如果此刻有人检测时速的,这头鹰隼的俯冲速度已经达到了两百多近三百公里每小时。 它不是魔法生物,事实上,这还不是俯冲速度最快的鹰隼。 游隼在俯冲的时候速度可以到达389公里每小时,已经超越了高铁的速度。 隼的外形更流线型,翅膀也是尖的,减少空气阻力,特点就是通过俯冲攻击,如同奔雷闪电一般从天而降。 那头白色的鹰隼几乎是眨眼间就来到了近处,径直的冲向了那天空岛上的一片大湖。 伴随着水花四溅,大湖划过一片涟漪,那白色鹰隼抓起了一只大鱼,径直的向着这边飞来。 阿莉西亚靠在围栏上伸出了手,她的手上戴着一个厚实的手套。 白色的鹰隼飞到跟前,将那条三四斤的大鱼直接丢在了阳台上,接着飞到了阿莉西亚的手套上。 这隼很漂亮,纯白的毛发上还有一些灰羽点缀其中。 这是一只矛隼,在东方,它还有另一个名字:海东青。 海东青学名鹧应,即肃慎语“雄库鲁”,意为世界上飞得最高和最快的鸟,有“万鹰之神”的含义。传说中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 到了清代,如果一个刑徒捕捉到一只海东青并进献给朝廷,则可免一切死罪,可见其何等珍贵。 如果仔细观察阿莉西亚这只矛隼的爪子,就会发现它的爪子竟然也是纯白的,像是白玉一样,这也是海东青中的上品,玉爪海东青。 十万只海东青里才会出一只这样的。 海东青的战斗力可不止如此,数百公里时速的俯冲速度,让它可以轻易的凭借速度扭断天鹅的脖子,甚至啄瞎狼的眼睛。 天鹅、野鸡、野鸭、野兔、甚至是小狐狸以及小狼都是它们的猎物,当然,后面两个是极少情况下才会攻击。 这是一只猛禽中的猛禽,不过此刻,这只“万鹰之神”在阿莉西亚的手中温顺的像一只小猫。 当然,虽然被称之为“万鹰之神”。 但在天空这个领域,能跟海东青掰手腕的空中霸主还是有的,比如阿莉西亚饲养的另一只猛禽,金雕。 金雕跟海东青不属于同一个地区,所以它们之间应该从未战斗过,相当于关公战秦琼。 但是从数据上来看,金雕的俯冲时速要高于海东青,322公里每小时的俯冲时速仅次于游隼,关键它的体型要比海东青大上一些,力量要更强。 不过海东青肯定要比金雕灵活,当然,从稀有程度来看,阿莉西亚的这只玉爪海东青就稀有的多了。 这是夏亚送给阿莉西亚的生日礼物,他用千里眼在东方找到的,所以倾向上,阿莉西亚也更加喜欢这种海东青。 阿莉西亚之前就说过了,要训练一些鹰隼来送入学通知书。 而且学校的德鲁伊课程鼓励学生饲养宠物,由于身处天空岛,学生们大多会选择饲养鹰、雕、隼、枭这一类的猛禽,因为可以向自己的家人送书信,而且也比较帅气。 所以阿莉西亚也养了一些,自己琢磨一下以后可以教给孩子怎么训鹰。 “这孩子很兴奋。”阿莉西亚摸了摸这海东青的头说,“想抓些更大的东西。” “以后给她养一些天鹅或者鸭子吧。”夏亚笑道。 阿莉西亚没有说话,她看了看在地上扑棱的鱼,“看起来,我们今晚可以加餐了。” 夏亚笑了笑,他指了指刚刚海东青抓到这只鱼的大湖,“我打算将那湖扩大一些,湖底连通半岛周围的海域,让它变成咸水湖。” “为什么?”阿莉西亚疑惑的说。 “这样的话,半岛就不缺水了。”夏亚说,“虽然现在可以靠云朵,但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云,到时候设立一个咸淡转化装置就可以了。 而且,你不觉得,以后可以在这天空之上的湖面中看见海豚甚至是鲸鱼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阿莉西亚想象了一下那场景,认可的点了点头,“确实好看,但是岛上的其余动物怎么办?” “多做一些小的淡水湖就好了。”夏亚说。 “以后我们退休了,这里也可以做为一个隐蔽的连接点不是吗?”夏亚半开玩笑的说,“万一天空岛被人攻陷了,在空路被堵住的情况下,这里也可以成为一个逃跑的方向,可以直接来到半岛附近找到我们。” “你一周上课的时间不超过七节,就已经开始想退休的事情了吗?”阿莉西亚说。 “我还要开酒馆呢。”夏亚说,“上课确实比较麻烦,还要回答那些学生各种麻烦的问题,不过,你似乎乐在其中。” “这些孩子很热情。”阿莉西亚低声轻喃,“在这里,我感觉很放松。” “天天待在家里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夏亚说。 人总是要有追求的,一直盲目的活着,也终会感到无趣,而教授学生,可以给阿莉西亚带来一点自我满足感。 阿莉西亚将海东青放飞,任它继续在这空中翱翔,这鸟已经被她训练的不会离她太远了。 无论她走到哪里,它都会在那附近盘旋。 鹰隼的视力很好,只要她一抬起手,即使它身处数千米的高空也会立即飞到她的手上。 “说起来,亚瑟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阿莉西亚靠在靠椅上说。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六章:南丁格尔 “已经到南方了。”夏亚说,“在着手治理那里的瘟疫。” “怎么治理?”阿莉西亚问道,“你好像没有教他医术。” 夏亚笑了笑,“还记得,我们在蒸汽都见到的那个被折磨的女孩吗?” 阿莉西亚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叫.玛莎莉?” “她现在叫费洛伦斯·南丁格尔。”夏亚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皇都的上层阶级,她现在在布里塔尼亚军人中的威望,可能比伊莎贝尔还大呢。” 阿莉西亚有些意外的看向他,“她做了什么?” “她最初想要前往前线,不过由于父亲反对,只能留在皇都,在她父亲的资助下,她成立了一处看护所,开始施展她的抱负。 她采取了许多超越这个时代的措施,比如严格注意卫生环境,对所有的器具都进行严格的消毒,及时处理医疗废物。 采用病人召唤拉铃,在厨房设置绞盘以运送膳食给病人。 她强调“任何人,不分信仰、贫富,只要生病,就可收容. 并且同时教授那些妇女她所总结出来的护理知识。 起初,人们对那里抱以怀疑,但当许多人都从那看护所里安然无恙的出来之后,人们逐渐的开始信服起了南丁格尔的能力,并且对她言听计从。 不过后来,她还是带着一队护士前往了东线战场。 由于这个时代对医疗与看护的不理解,导致那些战士们从战地医院中活着走出来的概率跟抛硬币差不多。 但随着她的到来,这一切有了改变。 她对如同地狱的战地医疗进行了改革。 贯彻清洁的卫生工作与正确的看护方式,毫不吝惜地用自己个人的财产添置物资。 仅仅四个月就将将近40%的死亡率控制到了5%。 每个夜晚,她都手执风灯巡视,伤病员们都说自己仿佛看到了天使。 皇都各新闻报纸都称颂她为战场上的天使。 在这个女性受到压迫的时代出现一个女性英雄是很令人振奋的事情,她受到了很多人的推崇与崇拜。 她成了亚瑟的挚友,亚瑟也在支持着她的医疗改革。 一个月前,南方的瘟疫出现在了皇都的贫民窟中。 南丁格尔不顾个人安危,志愿参加紧急救护工作。她在医院里照料垂死病人,终日奔忙,不少人在她怀抱中死去。 最终遏制住了瘟疫的蔓延。 而这一次,她也跟随着亚瑟的军队前往了瘟疫以及战乱最为严重的南方……” “如果她真的能终止这场瘟疫,那么她就是整个国家的民族英雄。”阿莉西亚说。 夏亚笑着摇了摇头,“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说过的话吗?”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 “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些话?” 阿莉西亚回忆了一下,低声轻喃。 “我是一位医生。我教义只教我要救人,而未曾教我杀人。” “她的心中,有着比普通人要坚定的多的信仰与坚守。”夏亚目光深邃的说,“即使被人误解,即使受到折磨。即使濒临死亡,这份坚守,也依旧未曾从她的心底消散.” “她从不在意自己是否能成为英雄,她也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天使。只是为了拯救人们。” 阿莉西亚沉默了下来,片刻后,她道,“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虽然很多人认为这种无私的自我奉献很愚蠢,但他们无法否认的是,文明,终是由这些人推动的。”夏亚低声轻喃。 “她能治疗瘟疫吗?”阿莉西亚问道。 夏亚笑了笑。 “这个世界上,能对付瘟疫的可不仅仅是医术啊…… 还有秩序。” 夏亚沉吟了片刻,开始说着他们的办法。 “南丁格尔一到南方,就主持实行了严格的空间隔离。 封闭城市及其郊区,严禁离开城市、违者处死,捕杀一切乱窜的动物。 将城市分成若干区,各区由一名区长负责。 每条街道由一名里长负责,严密监视该街事务,如果他离开该街,将被处死。 在规定的一天,所有的人都必须待在家里,违者处死。” 他看向阿莉西亚,“你觉得刑罚过了吗?” “乱世用重刑,我还是懂的。”阿莉西亚说。 “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威慑。”夏亚说。 “里长本人从外面挨家挨户地锁门。 他带走钥匙,交给区长;区长保管钥匙直到隔离期结束。 每个家庭备好口粮。但是沿街也设立了通向各所房子里的木制小通道。 这样每个人都可以收到分配的面包和酒,同时又不与发放食物者和其他居民发生联系。 肉、鱼和草药将用滑轮和篮子送进各家。如果人们必须离开住所,那就要实行轮流的办法,避免相遇。 只有区长、里长和卫兵可以在街上走动, 监督不停地进行着。在各个出入口、市政厅和各个区进行警戒,以确保民众的服从和长官的绝对权威,“还严防一切混乱、偷盗和勒索”。 在每个城门设了一个观察站,在每个街口设几个哨兵。 每天,区长巡视所负责的地区,了解里长是否履行了职责、居民是否有不满之处。他们应“监视他们(居民)的行动”。 每天,里长也深入所负责的街道,在每所房子前停下,让所有的居民都在窗口露面。 他呼喊每个人的名字,了解每个人的状况——“因有死刑的威胁,居民会被迫说出真实情况”。 如果有人不在窗口露面,里长应该追问原因:“这样,他会很容易发现是否有死人或病人被隐藏起来”。 每一个锁在这种笼子中的人,每一个在各自窗口处的人,都要回答点名和在追问时露面。 这种监视建立在一种不断的登记体制的基础上:里长向区长报告,区长向市长报告。 从“锁门”之时起,每个城市居民的角色就被逐个确定了。 每个人的姓名、年龄、性别都被登记注册。 登记册一份交给区长,一份交给市政厅,另一份供里长每日点名用。 在巡视中所能了解的一切情况——死亡、病情、抱怨、异常现象——都被记录下来,转达给区长和市政长官。 市政长官对医疗处理握有完全的控制权。 他们指定一名医生负责。未获得该医生的便条,任何医生不得治疗病人,任何药剂师不得为病人配药,任何神父不得拜访病人。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背着市政长官隐藏传染病人或与这种病人打交道”。 病情记录应该不断地汇总。每个人的病情和死亡都要经过权力当局,经过他们所做的记录和决定。 在隔离五六天后,开始对每所房子逐一地清理消毒。 每所房子的居民都要离开,四个小时后,住户被允许回家。 并且同时,南方全军也必须严格遵守卫生条令,不喝生水,所有水源必须煮沸,所有战场上的尸体都必须予以回收并且进行焚烧。 同时,建立起庞大的传染病隔离医院,将所有得病的病人通过无接触的方式转移到医院中,所有病人做到应收尽收。” 阿莉西亚虽然不懂医学,但她懂一定的病毒传播的原理。 她能意识到这套规则的厉害之处。 这种封闭的、被割裂的空间,处处受到监视。 在这一空间中,每个人都被镶嵌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任何微小的活动都受到监视,任何情况都被记录下来。 权力根据一种连续的等级体制统一地运作着,每个人都被不断地探找、检查和分类,划入活人、病人或死人的范畴,并且做出相应的处理。 “这种严苛的制度下要是真的能实行,瘟疫将没有任何生存的空间。”阿莉西亚低声轻喃,“这样的话,南方的麻烦应该很快就会解决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夏亚说。 他的目光闪动着。 “如果麻烦只有瘟疫的话.”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七章:骑士精神 布里塔尼亚的南方,蒸汽都亲王府内的一间隐蔽的二楼会议室中。 维克托亲王正面色阴沉的坐在办公桌前,四周窗户的窗帘都被拉上了。 这里的装修很奢华,巴洛克式的风格,地板跟墙壁都是大理石的,天花板甚至还有一幅宙斯坐于神位上的画像。 办公室的四周坐着许多人,都穿着华丽,一看就是布里塔尼亚的上层阶级,这里坐着的是南方的一些贵族、将军等,都是维克托的支持者。 “这个亚瑟,一上来,就让我交出手中的所有兵权,并且由他全权管理南方战线。” 维克托咬着牙说,“真是个狂妄的家伙!打败一群乌合之众,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传奇之王了吗?” 人群中的一个人开口道,“我手下的影子说,新皇已经派遣了自己的心腹开始调查猎巫事件。 一些教会的神父,已经被秘密抓捕并且关押,但具体关在哪里,我们并不知道。” “瘟疫还没解决,西牙帝国的军队还没击退,就想着来找我们的麻烦了?”另一个人说道。 “我们派了很多暗杀者,甚至想办法通过下毒的方式暗杀他,但是这位皇帝真是强的可怕。”最开始说话的那人的眼中带着些许心有余悸,“派出去的人,基本上没有回来的。” “没有任何办法吗?伍德。”维克托问道。 伍德思考了一下,试探性的说,“不然的话,我们把桌子掀了? 我们现在手中有三十万的军队,也不是没有可能成功。” “从皇都那边传来的消息,这位新皇可是能一人成军的。”其中一个人皱眉道,“他曾经用一剑就击溃了进入玛丽亚之大山脉的西法兰军队。 那位大帝本就威名远扬,他要是再施展那一剑,我们的军心必定崩溃。” 维克托也摇头道,“就算我们可以勉强战胜亚瑟,打的两败俱伤,最终获益的还是西牙帝国。 他们完全可以乘着这个机会吞并整个南方,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坏的结果。” 四周的这些贵族跟维克托的幕僚们也交头接耳的开始交谈了起来。 “那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哎吗?” “真是该死,天命之王难道真就这么厉害吗? 怎么会在半年内就解决了东线的战场。 那可不只是西法兰,那是一整个联军! 将我们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我的人跟我说过那边战场的情况,真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仗。 布里塔尼亚的军队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受到当地民众的热烈欢迎。 好像进来的不是什么敌国的军队,而是救星一样。” “西法兰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他们的人民这么憎恨自己的国家?” “你应该问这位永恒之王在那里做了什么,布里塔尼亚的情况比西法兰只会更差。” “还有他带来的军队,我三天前去军营看了一下,真是惊人的面貌,令行禁止,是一支真正的百胜之军。” “我也见了,只能说,不愧是以二十万敌六十万还能战胜敌人的军队。 听说这些军队是来自西边的,据我所知,西边的军队已经很久没有打仗了,绝对没有这样的素质。” “那就是在亚瑟王的底下产生的变化了。” “他对于军队的调教能力绝对是顶尖的,无论是战术还是战略眼光也异常卓越。 听说他才十四岁,过去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在。 他的这些知识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只能说不愧是天命吗。” 见底下的人逐渐的从商讨怎么对付亚瑟到变成感叹亚瑟的能力跟手段。 维克托原本就紧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好了!别忘了我将你们聚集在这里的目的。 你们没看见亚瑟王在西法兰做的事情吗? 他能对那里的贵族下手,就能对你们下手! 我们才是一致的!” 人们回过神来,陷入了凝重的沉思中。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安静了下来。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闻言,人们抬起头看向他。 “他的力量,应该绝大多数都来自于那把石中剑。”伍德说。 “如果.我们将那石中剑盗走,亦或者是毁掉,或许,情况就会好很多了。” “这不可能。”维克托摇头道,“我们过去也这么尝试过。 他的石中剑是不离身的,没有人可以从他的手中夺走那把剑。” “先听我说完。”伍德耐心的说。 他看了看四周的人,“在那古老的不列颠传说中。 亚瑟王的石中剑可并不是无坚不摧的,它被折断了。 是在与伯林诺王的决斗中断裂。 当时伯林诺王多次拒绝以剑相搏,只以长枪拼杀。 前两次长枪比试二人平分秋色,第三次亚瑟王不幸落败。 尽管伯林诺王一再强调他不愿比试剑法,不肯服输的亚瑟王最终还是拔出佩剑,经过一番死斗,石中剑被伯林诺王斩断。 当伯林诺王得知他的对手是亚瑟王时,唯恐战败的亚瑟王事后伺机报复,心生畏惧的他企图当场斩杀亚瑟王以绝后患,幸有魔法师梅林相助亚瑟才逃过一劫。 那是亚瑟王命运的一个转折点。” “可是我们这里又没有柏林诺王?”维克托皱眉道。 “石中剑虽然是被柏林诺王斩断的,但主要原因并不是他。”伍德看了看四周道,“是因为亚瑟王违反了骑士守则,他在之前就与柏林诺王约定过,不能使用剑,但却因为不服输而违背了诺言。” 维克托的眼中迸射出惊芒,“也就是说,如果引诱他违反了骑士的守则,也有将石中剑折断的可能性?” “石中剑是王选剑。”伍德说,“持剑者必须是高洁之人,但故事毕竟只是故事,是否能成功,我无法打保票。” “但是,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维克托的目光闪动。 “但是.又该如何突破呢?”其中一个人低声轻喃。 “骑士守则分别是八大精神: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诚实、公正、理性。 还有九大守则:善待弱者、对抗强暴、抗击一切错误、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不伤害任何妇人、帮助我的兄弟骑士、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对所爱至死不渝。” “听上去很多规则,但实际上都很笼统,而且亚瑟王不蠢,过于刻意的话,也会被他察觉。” “那就.让他失去理智。”维克托的目光闪动着,“人在某种情况下,是难以用理智进行思考的。 比如愤怒。” 他看向另一侧一侧穿着神父服装的中年男人道。 “托马斯神父,你们梦魇教团的内部斗争,我并不在意。 但我想,你们应该也不想失去在布里塔尼亚南方的掌控力,对吧? 亚瑟,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那是一个头发半白,瘦削的中年人,脸色泛黄,往里眍的眼窝陷的很深,金丝边的夹鼻眼镜似乎成了脸庞的一部分。 除了那条绶带,浑身上下是清一色的黑色,唯有纽孔上镶着细细的红绲边,犹如红笔画出的血痕。 托马斯沉默片刻道,“你想说什么?” “我记得你有一些很特殊的能力,对吗?” 昨天有点卡文,今天想明白了,亚瑟的剧情限制了我拉长时间线的幅度,让很多剧情没办法展开,所以我准备尽快将亚瑟线写完。 然后进入下一个阶段的爽点。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八章:让他们如愿 “南方疫区二十多个隔离区已经建立好了,一万两千个病患也已经收拢。 抗疫手册以及防护手册都发了下去。 不过,护士的人手太少了,隔离区的存活率.” 南丁格尔看着面前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报告着她这几个月来的措施。 但提到存活率,南丁格尔的喉咙动了动。 “可能不会太高。” 换句话来说,这种隔离区,跟提前送到太平间没啥区别。 亚瑟闭了闭眼睛,“我知道了,你已经尽力了,这也是为了让尽量少的人因此而死。” 亚瑟缓缓睁开双眼,皱起眉头说,“按照常理,这场瘟疫西牙帝国应该也同样是受害者,为什么他们的军队依旧能保持战力?” “这一点,我也察觉到了。”南丁格尔说,“我去看了那些西牙帝国的俘虏,我发现,即使他们距离疫区很近,卫生条件也不好,也依旧没有感染瘟疫的迹象。 最多就是其余的一些病症。” “为什么?” “这是不合理的。”南丁格尔注视着亚瑟,“而这种不合理,我只在您的身上见过。” 亚瑟的眼中闪动着些许光辉,“这样吗” 他看向南丁格尔,身为战地护士,她此刻也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军装。 为了让她能够指挥一定的人手,亚瑟甚至给予了她一定的军衔,火红的长发被绑成了一条麻花辫放在脑后,腰上则挎着一个小包,里面装的基本上都是急救的用品。 “你接下来,打算去隔离区?”他问道。 “这也是我来这的目的。”南丁格尔认真的说,“没有哪里,比那更加需要我。” 亚瑟继续凝视着她,他跟南丁格尔在战场上相处的时间没有半年也有三四个月。 他清楚的知晓自己这位友人的性格。 看似柔弱的外表下,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强韧与勇敢。 不久前,他们进攻巴黎的时候,敌人的反抗格外的激烈,战场是最为血腥的。 但即使如此,她也依旧前往前线,将那些重伤的将士一个又一个的拉下了战场。 亚瑟注视着南丁格尔,片刻后,他道。“我无法改变你的意志,不过,我希望你能活下来,布里塔尼亚人民还需要你。” 他没有做过多的挽留。 意志坚定之人的高洁,必须予以尊重。 南丁格尔并不意外亚瑟的回答。 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有谁最明白自己,那么就是眼前之人了。 他的身上,有着很多与自己相似的地方。 比如,那不会被轻易更改的意志与信念。 某种意义上,当初那个人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他确实是天命,也只有他,能让这个逐渐腐朽的国度,起死回生。 对着亚瑟欠身行了一礼,接着转身离开,掀开这帐篷的帘子走了出去。 她的步伐很从容,就如往常一般。 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没有人会想到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会是一处怎样的炼狱。 她不会魔法,也没有像亚瑟那样强大到百毒不侵的体质。 她只是一个知晓一些医学的普通人。 但却要面对一种夺走了许多普通人性命的东西…… 亚瑟想起了许多年前,他的老师评价拿破仑时所说的话语。 人是一种很脆弱的生命,这世间有许多事物都能杀死他们。 但人也是一种坚韧的生命,这也正是他们最终击败这些事物站于食物链顶端的原因。 他们会感到恐惧,却会将恐惧化为己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向无法击败的事物不断发起挑战。 在那尽头,奇迹终会出现。 在亚瑟思绪万千的时候,帐篷外突然跑进来了一个军人。 “元帅,我们在东面发现一伙西牙帝国的流军进入了玛琳娜村。” “什么?”亚瑟猛的起身,“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 “去通知其余人,我先赶过去。”亚瑟直接走出了帐篷,拍醒了卧在门口的桑尼,翻身跳到了它身上。 接着就向着那村落赶了过去。 流军就是被打散的军队,这些军队由于不熟悉布里塔尼亚的地形,所以难以找到大部队汇合,就会形成流寇进入到各地去劫掠村落。 在全世界的军队中,像他们这样军纪严明的军队可是在少数的,这些西牙帝国的军人,可不会将仁慈留给敌人。 已经有很多村落遭受了这些流军的烧杀抢掠,场景难以用言语形容。 在西法兰战场的时候,亚瑟就时常独自行动,因为对于他的战斗力来说,身后跟着的人都只会是累赘。 只要不是数量特别庞大的敌人他一个人就可以对付,如果说数量实在庞大,他也有能力逃跑。 每每到了战场上,他也同样是一马当先。 不过,也因此,他的这种行为被包括沃尔夫在内的许多心腹将领诟病。 说哪里有皇帝在最前线与士兵们一同作战的,就是底下的将军都不会这样。 不过当时亚瑟给他们的回答是: “将士们是为了守护布里塔尼亚,守护他们的家人跟朋友踏上的这片异国的土地,不是为了别的什么。 而我也是。” 不可否认的是,也因为他的一马当先,让军队的士气达到了某种前所未有的顶峰。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帝。 在他们的认知中,不说皇帝了,就是那些贵族,都不会将自己的子嗣亦甚至是比较亲密的仆人送上战场。 他们只会躲在最后方,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们的战果。 但此刻,一位皇帝,一个帝国最为尊贵的存在,不是站在他们的身后,而是站在他们的面前,带着他们一同战斗。 这怎能不让人疯狂,怎能不让人向往与膜拜。 桑尼要比过去壮硕了不少,这段时间它在军队中吃的很多,但运动量也很大,身上基本上全是肌肉,奔跑的速度也很快。 很快,它就带着亚瑟来到了那村落附近。 不过他们已经来晚了,火光映照着天空红彤彤的。 大火燃烧着四周的房屋,炽热的气浪混合着其余的味道扑面而来,宛如一股被诅咒的气息。 亚瑟迎着热浪走进了街道,干燥的土路两侧到处都是尸体,这些人有的被开膛破肚,而有的人则失去了肢体。 在热浪中,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两个人从火海中跑了出来,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着了火,他们的眼神中充满烈火焚身的恐惧,躯体因为疼痛和恐惧在地上痉挛。 亚瑟抬起手想要召唤出水为他们灭火,不过也在他施展魔法的时候,他们就倒在了瓦砾中,彻底失去了生息,身体也随着火焰的燃烧也逐渐的扭曲。 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扑面而来。 亚瑟阴沉了下来,放下了抬起的手,死死的握紧了拳头。 东线的战场,他们很快就从防守作战变成了反击战,打入了西法兰的国土。 因为严明的军纪,他们并未对西法兰帝国的土地进行劫掠。 西法兰帝国的军队虽然有劫掠一些村庄的事情,但毕竟是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同胞,也不会屠杀自己的同胞。 直到来到这片战场,亚瑟才算是亲眼见到了人类的底线,以及人性究竟可以恶到何种地步。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一幕了,这也是为什么当他听见有流军进入村庄的时候他会那么急迫的原因。 如果仅仅是劫掠物资,屠杀是根本毫无必要的。 但他们就是这么做了,这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自身的杀戮欲。 亚瑟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下来。 忽的,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快步上前。 一位七八岁的少女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胸口有一个很大的刀口。 他上前揽过女孩的脖子,“醒醒,孩子,别睡。” 他直接伸出手在空中画一个欧甘文字,随着魔力的输入,女孩的伤口也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见亚瑟,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眼底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惊恐。 “女巫.女巫!” 亚瑟的眼神微微凝滞,脑海中回想起了西牙帝国军队的异状。 忽的,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街头,一个被黑袍笼罩,戴着兜帽的女人正向着这边缓缓靠近。 兜帽很大,遮蔽了她大半张脸。 亚瑟将女孩放到地上,缓缓起身,眼眸中倒映着四周燃烧的火光,看向尽头的女人,默默的抬起手,从腰间拔出了石中剑。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那未曾被兜帽遮蔽的嘴角微扬,开口道。 “我不认为这些是人。 这些低贱的东西,死多少,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亚瑟眼中迸射出些许火星,额头隐现青筋,握剑的手也紧了许多。 只见那女人抬起手,四周的巷道中顿时涌出了数十个穿着西牙帝国军服的人,一同抬起手中的枪械对着亚瑟进行射击。 但显然是无用功,燧发枪无法对亚瑟造成任何伤害。 亚瑟抬起剑将所有的子弹都弹开,接着就如同导弹一般直接冲向了那些军人。 在这些军人的眼里,亚瑟几乎快成了残影,几乎是一眨眼间就有一个人倒下,十几个在短短一分钟内被亚瑟精准的一剑封喉。 接着,亚瑟见到了那女人口中正在吟诵着一段古怪的咒语,没有魔力涌动,但这个世界上有很魔法的念咒阶段都是没有魔力波动的。 对付这样的巫师,最佳的办法 亚瑟的眼中闪过刹那的厉光,整个人如同离弦的剑一般冲击了过去。 “扑哧~” 没有遭受任何的反抗,他的剑刃毫无阻碍的刺入了她的胸膛,鲜血迸射,那兜帽也在此刻向后掉落。 兜帽下的脸是一张很普通的脸,眼神无神,但随着兜帽的掉落,她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下一刻,她的瞳孔微微收缩,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亚瑟拔出了石中剑,那女人也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嘴角不停的溢出鲜血。 由于喉咙被鲜血堵住,她话也不能说,眼眸中满是惊恐与空洞。 这时,那个被亚瑟治疗的小姑娘也逐渐醒转,她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女巫”,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呼喊。 “妈妈!” 随着这声哭喊,亚瑟的瞳孔也微微收缩。 女孩踉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了那女人的身侧,不过女人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息。 看着不停哭泣的女孩,亚瑟的表情逐渐变的有些难看。 他的脑海中闪过自己进入这个村庄前后发生的一切,以及女人在死前露出的表情跟眼神。 他觉得,自己似乎被算计了…… 至于目的……… 女孩擦了擦眼泪,很快就看到了亚瑟手中还在滴着血的石中剑。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凄厉的喊道。 “是你杀了我妈妈!?” 亚瑟一时间有些难以面对她的眼神。 但忽的,那女孩的眼神突然变化,向着亚瑟冲了过来,手上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 “扑哧~” 亚瑟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小刀刺入了他的小腹中。 后面赶来的凯尔特皇家骑士团的成员看见了这一幕,沃尔夫有些目呲欲裂。 “吾皇!” 他直接驾着战马奔驰了过来,手中拔出马刀想要将那女孩枭首,不过被亚瑟挡下了。 “吾皇?”沃尔夫有些不太理解。 “我没事。”亚瑟声音低沉的说,他随手将那女孩打晕,接着拔出了插在小腹上的小刀。 强大的肌肉控制能力令他迅速止住了鲜血。 “还记得,我们看过的一些女巫案件卷宗中,有一些妇女在大庭观众下承认自己是女巫的记录吗?” 沃尔夫点了点头。 “当时目击者很多,几乎找不出疑点。”亚瑟声音低沉,“但现在,我们应该有答案了……” “这是催眠术。”他说。 “催眠术?”沃尔夫皱起眉头,这种技艺在民间同样存在传说,但是没有人见过。 “对于你们这些意志坚定的人来说,这是无用的,但是控制女人跟孩童还是简单的。 这种技术没有魔力波动,所以我并未察觉。 这是一伙,我们从未见过的敌人。” 亚瑟声音沙哑的说。 他默默的半跪在了那女孩母亲的尸体前,将她的眼皮拉了下来。 他沉默着,静静注视着那具尸体。 沃尔夫以及身后的那些骑士团成员也沉默着,没有打扰此刻的亚瑟。 不知过了多久。 些许水滴滴落在了亚瑟的脸上,接着水滴越来越多,逐渐的形成雨帘,一场暴雨肆意的倾泻在这片土地上,熄灭着四周的火焰,发出滋滋声。 “这是一位平凡的母亲。” 亚瑟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起身,对着从军营赶来的军人道。 “就如同你们许多人的母亲一样。” 亚瑟的喉咙动了动,“但是,我杀死了她.” “吾皇.”沃尔夫有些欲言又止。 “她死于我的自负。”亚瑟说。 “明明,这一切有许多疑点。 比如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的魔力波动,又比如,这附近的流军实际上已经被我们清理过一遍。 还有,我也本应该将她打晕进行审问…… 但怒火让我失去了理智。” “我曾在拔剑之时立誓!” 亚瑟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我要为每一个布里塔尼亚人带来希望,拯救这个即将腐朽的国家。 但是,我却亲手杀死了一位无辜的妇女。 我……违背了誓言!” 他抬起手,将石中剑横于胸前,大雨拍打在剑身上,溅射着水花。 “此剑,乃王选之圣剑,需得高洁之人才能使用。 而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再使用它的资格了。” “陛下!”沃尔夫忍不住喊道。 但是他的喊话显然无法阻止亚瑟的意志。 他将手中的长剑一甩,石中剑在空中滑过了一个弧度,插在了一侧的山崖崖壁上,深深的没入其中。 四周一片寂静,除了那瓢泼的大雨以及被大雨浇灭的煤炭发出的滋滋声外,没有一个人说话。 所有人都注视着在那大雨中的亚瑟。 注视着这位因为错杀了一位无辜妇女,从而将那神赐圣剑丢弃做为自我惩罚的皇帝。 这些军人的心情在激荡着,难以停歇。 而同时,他们也默默的咬紧了牙关。 主辱臣死,君主受辱,臣子亦感到同等的耻辱。 但他们无法阻止,甚至,无法出言劝诫。 因为,这是高洁的王,做出的高洁行径。 沃尔夫抬起了手中的剑,身后的那些骑士团十分默契的一同抬起了手,他们所有人都用剑在自己的手掌上划出了一条很深的血痕。 守护他们所效忠的君主,亦是他们立下的誓言,但这一誓言,他们也同样未曾做到。 “将这孩子带走,找一个无法生育的好人家收养了。”亚瑟看着怀中晕厥的女孩说。 沃尔夫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了插在崖壁上的石中剑。 “陛下,我们需要派人驻守在这里吗?” “放心。” 亚瑟头也不回的跳上了桑尼的后背,从容的说。 “他们拔不出来。 这是他们的目的。 那么我就……” 他的目光闪动着光辉,低声轻喃。 “让他们如愿……”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九章:内部的麻烦 “计划成功了吗?” “成功了,但是.剑没断。” “这样吗看起来,仅仅只是根据传说来弄,显然不切实际。” 依旧是那间办公室中,维克托跟其余的贵族仍在商讨。 不过接着,那位来报告的军人则低声道。 “但是,亚瑟王依旧失去了石中剑。”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维克托皱起眉头,“到底怎么回事?” 那军人沉吟了片刻,接着就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所见所闻,甚至是亚瑟的话还有那些骑士团成员的反应。 随着他的讲述,整个办公室内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冗长的沉默中,办公室内寂静无声。 “只能说真不愧是石中剑选择出来的天命吗”伍德失神轻喃。 片刻后,维克托开口道,“他很会笼络人心。” “在你眼里,他因违背誓言而丢弃石中剑的行径是笼络人心的行径吗?” 这时,坐在维克托对面的一位年过半百的将军开口,国字脸,胡子连带着头发都是红的。 “难道不是吗?”维克托反问道。 “我一早就反对这个卑劣的计划。 而且还是针对一位高洁之人。” 红胡子将军缓缓的起身,并且拿起了一侧披在沙发上的大衣。 “你要做什么?”维克托皱眉道。 “我曾以为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维克托。 但现在看来,我们有很大的差异。 我退出了。” 红胡子将军推开了门,他站在门口看向维克托。 “维克托,我觉得你要真正的考虑一下了。 或许,那个孩子,真的要比你更适合成为布里塔尼亚的皇帝。” 维克托的眼角微微抽动,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愠怒。 “你明白什么!?” “我一直都很明白。”红胡子将军静静的看着他,“你的野心,已经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无论是能力,还是器量,你都不如那个孩子。 对神有所敬畏吧,维克托。”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 整个办公室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中,四周的这些人看了看暴怒不已的维克托,又看了看打开的大门,没有人敢说话。 随着大门的再次关闭,伍德忍不住开口道。 “殿下,我们” “不用管他!”维克托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眼中寒芒闪烁,“本身,也已经用不到他了。 既然亚瑟自己找死,舍弃了石中剑,那么我们也成全他。 伍德,按照原计划,动用安插在军中的影子。 赶在他后悔重新拿回石中剑之前。 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在短时间内进行第二次袭击。” “是。” “那石中剑那边呢?”伍德说。 “那剑曾经就插在皇都巴力大教堂的高台上,数百万人每一个人都曾试过,但没一个人能拔的出来的。”维克托看向伍德,“你要是有这个自信,你可以去试一试。” “我明白了。” 伍德立即站了起来,跟那个报告的军人一起推门走了出去。 “能成功吗?”一个贵族问道。 “他所有的力量显然都来自于石中剑。”维克托自信的说,“而没有了石中剑,他就是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孩子,我们在军中的影子,已经足够了。” 四周的几人也都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他们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在这里等待着结果。 三四个小时过去了,天空也有些蒙蒙亮,逐渐的泛起鱼肚白。 但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维克托的面色也越发难看。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个探子推门走了进来,他看向四周的维克托一系的高层。 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下,那人面色凝重的说。 “军队中传来消息,亚瑟王又一次的遭遇暗杀,但暗杀者则被全部消灭。” 这下,维克托面色彻底阴沉了下来,四周的人的面色也变的难看了许多。 “是凯尔特骑士团反应过来了吗?”维克托问道。 “不。”那人眼底带着一种难言的恐惧,“是被亚瑟王一个人解决的,赤手空拳。” 这办公室再一次的安静了下来,维克托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是故意将石中剑丢弃的。” “他猜到了我们的计划。”身侧的一个贵族失神轻喃,“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我们,无论石中剑是否在他的手中,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是一个警告。” “也是一个嘲讽。” “甚至还笼络了人心。” 随着他们的讨论,亚瑟在中计之后的所作所为的目的,逐渐的被他们的脑补了出来。 随着亚瑟的目的被他们逐渐的剖析,一种无力感逐渐的将他们笼罩。 “亲王。”办公室中的一个人忍不住看向维克托,“我们是不是应该暂时求和?” 维克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吾皇,尸体都已经处理好了,我们人现在正在调查他们的来历,应该可以追溯到他们是如何进入军队的。 或许可以追根溯源,追查到幕后的黑手。 还有,我觉得您近期还是换个地方居住,不要再跟我们一样住在营帐中了,这里太危险了。” 军队的营帐内,沃尔夫对着亚瑟做着报告,四周还站着其余的人。 军队倒也不是不能住进城市村庄,毕竟这里是布里塔尼亚自己的国土,自然跟在西法兰是不一样的。 他们住在营帐中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隔绝瘟疫。 “不用那么麻烦。”亚瑟闭着双眸养神,“海军训练的情况怎么样了?” 西牙帝国跟西法兰帝国还不同。 西牙帝国是大海权国家,军舰很强大,如果想要从他的手中夺回沿海地区的领土,那么就必须要训练一支海军。 即使亚瑟战力恐怖,也无法一人成军,面对海上的战争,他也有一些无能为力。 布里塔尼亚在大陆之外还有很多的岛屿也都被西牙帝国占领了,这些岛屿也必定要夺回来。 一侧的官员站出来开口道。 “军工厂正在全力建造军舰,技术部门从北辰获得了一些技术,我们将蒸汽机装在了军舰上,并且以此为动力,可以航行更远。 除此之外,一年前的时候,科罗拉洲发现了一处很大的铁矿,在伊莎贝尔殿下的运作下,我们在那里建立起了很多座巨大的矿物加工厂以及钢铁厂。 这两年内,布里塔尼亚的钢铁产量相较于开战前提升了一倍多,技术部门打算利用蒸汽技术建一艘覆盖了大量钢铁的军舰。” “不会沉没吗?”沃尔夫问道。 那官员笑了笑,“先生,钢铁船虽然是钢铁的,但它并不是实心的,内部有很多的空气,您可以试一试将一个铁的空瓶子丢入海里能否沉没。 很快就会浮起来的,这就是阿基米德先生发现的浮力。 何一个物体只要它在水中排开水的重量大于它自己的重量,它就能在水上漂浮。” 沃尔夫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能有一艘钢铁的军舰,那么我们的海上军队将所向披靡。” 战争总是最能最有效的促进科技发展,甚至能决定科技发展的方向。 人类技术大爆发的时间段也差不多是在一二战以后。 战争需要庞大的生产力做为支撑,而为了提高生产力,技术也自然会随之进步。 “大概要多久?”亚瑟问道。 “军舰原型的建造计划在东线战争开始前就在准备了已经基本完工。 正式舰船开工后,大概需要一年到两年的时间。” 亚瑟点了点头,这在他的计划之中,“那现在的话,我们主要的计划在于防守,退到我们比较擅长的内陆以及平原。 南方有很广袤的平原,他们打不进来,不过,也不能坐视他们将我们的沿海城市全部占领。 骑兵们也仍旧要进行骚扰工作。 等待军舰的完工再发起反攻。 在之前,我们可以先解决瘟疫,以及一些内部的麻烦。”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章:种子 在插着那个石中剑的山崖下,夏亚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 他默默的抬起头,看着那没入山崖大半的剑柄,抬起手,一股能量就从那石中剑上飞了出来,在夏亚的手中形成了一颗光球。 那是夏亚在铸造这把石中剑的时候往里面注入的命运之力,不过此刻,这把王选之剑已经完成了它的任务。 夏亚在打造这把剑的时候并没有设立什么骑士守则之类的规则,所以即使亚瑟违反了骑士守则,它也不会断。 不过显然,命运之力也同样影响了亚瑟。 他合上手掌,那份命运之力也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而于此同时,他的身后也传来了一道声音。 “我就知道您会来这里。” 夏亚倒是并不意外,他回过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亚瑟。 他的身侧站着一个穿着军装,红色短发的男人,要比亚瑟高一个头,大概一米八以上,很魁梧,鼻翼两侧有两个很明显的法令纹,但整体很俊朗。 正是亚瑟的心腹,红狼沃尔夫。 他正在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夏亚笑了笑,看着那把剑调侃道。 “我造这把剑的时候可是花了一周多,你就这么随便丢了?” 听见这话,沃尔夫的瞳孔微微收缩,略显错愕的看眼前这个神秘人的背影。 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听错了。 不过接着,亚瑟接下来的话否定了他的怀疑。 “我也猜到这剑跟您有关系。” 亚瑟站到了夏亚身侧,看着那把剑。 “毕竟这把剑跟您用的剑真的是太像了,连风格都没怎么变。 一般实用性的长剑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多华而不实的宝石跟黄金。” 夏亚的嘴角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你跟过去确实不一样了,都学会讽刺了。” 亚瑟耸了耸肩,“皇都的那些官员,你跟他好声说话,反而不会听你的。” 夏亚转过头看向亚瑟,“要跟我去喝个下午茶吗?” 亚瑟扬眉道,“当然,我现在正好有一些时间。” “可能要一些时间。”夏亚说。 亚瑟微微皱起眉头,他思考了一下,接着转过头对着沃尔夫道,“你回去告诉其余人,就说我去处理一些私事。” “吾皇。”沃尔夫回过神,有些欲言又止。 “放心,我不会有危险。”亚瑟说。 沃尔夫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夏亚。 “你可以称呼我为梅林。”夏亚笑道。 梅林 沃尔夫皱起眉头,他好像确实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忽然的,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道灵光。 那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也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猛的抬起头。 不过夏亚跟亚瑟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他们两个人化作了两道黑影向着远方飞去。 他们回到了天空岛,来到了之前夏亚跟阿莉西亚一起晒太阳的校长室外的阳台上。 桌子上的热茶正冒着热气,看起来是不久之前泡好的。 亚瑟逐渐回过神来,他略显失神的看了看四周,看了看那远方反射着阳光的云海以及这座宏伟的城堡。 他们现在正在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岛屿上。 亚瑟现在有些难以形容自己的感觉,不过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神州学生显然会感同身受。 毕竟一毕业学校就装修这种事情每个人都会遇到那么几次。 “你们又换地方住了?”亚瑟说。 “没有。”夏亚坐在了靠椅上,给自己跟亚瑟都倒了一盏茶,“这是另一个地方,我们住的地方没变。 这里是一所学校,专门教授魔法的学校。 阿莉西亚也在这所学校当老师。 叫做霍格沃茨。” 亚瑟看了看四周道,“这学校是很早之前就存在的吗?” “如果你说的是叫做霍格沃茨的学校,那么确实很早就有了,如果你说的是这个学校的话,那么就是不久前建立的。” 亚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拿起了一侧的茶盏轻泯了一口,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带兵打仗,因为时不时的暗杀,像今天这样好好的坐下来放松,还从来没有过。 “你是真的打算不再用那把剑了吗?”夏亚问道。 亚瑟的眼神黯了黯。 “我立下誓言的时候,您也在场。 现在,一位无辜的母亲死于我手。 我已经.无法再握起那把剑了。” 夏亚慵懒的靠在靠椅上,轻声道,“人生苦短,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该以何种方式活着,或是利己,或是奉献,人们都能从中得到自我满足。 但这个世界上,获得某些东西的同时,也会失去某些东西。 你恪守骑士精神,想要成为一个高洁的人,你心中有着很高的底线。 我能理解你从中获得的自我满足感。 但这,也会成为你的弱点。 你的敌人,可不会是什么高洁之人。” “我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的信念。”亚瑟目视着远方的白云道,“即使没有那把剑,我也依旧可以击败我的敌人。” 夏亚勾了勾嘴角,拿起了一侧的茶盏轻泯了一口,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王如果遵循别人的意志,那么王也不会是王了。 “我在西法兰实验了我的想法。”亚瑟缓缓开口道,“我将这个国家改变为了共和制,但是效果.似乎并不尽人意。” 他看向夏亚,“我让人民自己选择自己的统治者,这听上去确实很美好,但是实践起来却有很多问题。 人们的教育水平并不高,绝大多数人都并不了解政治,对于自己可以选择的人都知之甚少,大多只能胡乱的进行投票。 而为了让人民尽快的了解自己,获得更多的选票,那些候选者们想尽了一切办法壮大声势,包装自己,对人民予以各种承诺,有一些甚至完全是虚无缥缈的。 但是很多人却信以为真。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能够制造最大声势的人成为了最佳的候选者,而只有那些掌控报社,能引导舆论风向,拥有资金的人才能支撑的起这样的声势。 最终还是变成了精英政治。 这样大众政治就始终限定在了狭小范围,选民们只能在有限的人选中进行投票。 而这些人真正的能力,却无人知晓,全凭运气。 运气好能选的出来一位真正拥有能力的人。 而运气不好,那就得忍受一位无能的统治者数年。 对于普通选民而言,选举时召之即来,选举后挥之即去,大多数人都只是这场选举游戏的“群众演员”。 “民治”在政治实践中很难有所体现。” 夏亚笑了笑,“你最后是怎么做的?” “候选人实际上都是一同跟随我们进行革命的西法兰人,已经被我们筛选过一遍了,都是有能力,有知识,有抱负的人。”亚瑟说。 “但是,他们的下一届是否还能如同他们一样有能力,那就是未知的了。 我甚至怀疑,在未来,这种制度会将一位喜剧演员送上总统的位置。 老师,你说,共和制真的适合这个时代吗?” “你钻入了一个牛角尖。”夏亚笑道。 “你过于在意“民治”但却忽略了现实。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精英政治其实会保持很长的一段时间。 一直到人类的教育被普及,一直到,绝大多数人都成为“精英”的时候。 所谓精英,就是人类中最优秀的一批人。 你无法否认,只有这些拥有更多知识,拥有更广阔眼界的人,才能带着人类文明前行。 所以,你应该在意的是,这些精英们,是否能真正顾及到人民的利益,是否能真正的为人民做实事。 民治的根本,就是在于人民能否获得自己应有的利益。 同时,你也要明白一点。 这个世界的所有制度,没有先进不先进,只有适合不适合的问题。” “像共和制,实际上在古希腊时期就存在了,但是因为罗马的扩大而不再适合。 那时的通信跟交通手段有限,那么庞大的国土,从北方传递消息到南方,可能需要几个月甚至小半年的时间。 如果在那个时代行使民主制,仅仅只是收集选票就需要数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行使政令的效率将会极其低下。 在生产力底下,一个天灾就能产生一场饥荒的古代来说,这种低效几乎是致命的。 所以,只有中央集权这种高效政体才最为适合那个时代。” “这我知道,这同样是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亚瑟说。 夏亚笑着颔首道。 “但这个时代就不一样了,你的海军正在制造的蒸汽军舰的技术,可以应用在民用的轮船上。 人们从海的一头到另一头的时间被缩短,交通更加便宜。 蒸汽轮船出来之后,蒸汽火车也必然会接着出现。 各个地区,各国之间的交流会更加亲密。 人们的素质整体上升,人们也不会再允许这样一个绝对的存在在自己的头顶。 而这时,就是共和制再次复苏的时机。” 亚瑟点了点头。 “每个国家,都有着不同的国情,一个真正有政治智慧的人,会选择因地制宜的为自己的国家设计一套合适的政体。” “哪里有那么简单。”亚瑟苦笑道。 夏亚笑了笑,“如果你没有方向的话,倒是可以可以借鉴一下议会制。” “议会制?古希腊那种?” “不,还是有区别的,古希腊是直接民主,布里塔尼亚人太多了,不切实际。 而这种议会制度,我更愿意称呼它为代议制。” “直接让民众们进行最高领导者的选举或许不切实际。 但是,若是将国家区分成各个不同的选区。 让选区内的人,选出能够代表自己意志的“代表者”。 而这些“代表者”则组成议会,享有立法、组织跟监督,以及选择最高领导者或者相应的领导班子的权力。 相比于前者,将圈子画小之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让选民们避免在自己从未见过,从不了解的人中进行选择。 一定概率上,会选择出真正有能力的人。 当然,这些议员中或许也有一些声势浩大徒有其表的人,但只要不让这些人占据大部分,那么国家就能很好的运行下去。” 亚瑟陷入了思考中,越是思考,他的眼眸就越发明亮。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范本。”夏亚强调道,“不能直接进行抄袭。 你可以在此基础上,对于这种制度进行更加详细的设计,比如,为了保证最高领导者可以维护人民的利益。 可以立法限定最高领导者必须从过政,必须有过基层的经历,并且必须是从下至上,一步一步根据自己的政绩提升上来的。 这样的话,在他成为一个数千万甚至是数亿人的国家最高统治者之前,他就先治理过数百万人地区,并且取得了成绩。 亦或者.民治的表现也不一定非得着重于票选。 也可以让民众拥有“参政”的权力。” “参政?”亚瑟抬起头看向夏亚。 “不是“执政”,而是“参政”。”夏亚强调道。 “后者与前者的区别是可以避免群氓政治的出现。 依旧是议会制度的改版,不过不同的是,除了选择出的“精英”之外。 还由能够代表各个阶层,各个行业利益的“代表者”组成。 由这些人进行投票,行使立法、组织以及监督和选择最高领导者的权利。 不过,这一套其实并不适合布里塔尼亚。 你还需要考虑到贵族的利益,或许可以建立起两个议院,比如代表贵族利益的上议院,以及代表平民利益的下议院。 你可以在开始赋予上议院更大的权力,让其能拥有否定下议院所通过的所有议题的权力。 这样,贵族们就不会阻止下议院的存在,能让人民在贵族的权力之下,一定程度上争取自己的利益。 最终演变为下议院大过上议院。 而只要种子能够种下,也终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一章:竞速比赛 亚瑟陷入了沉思,越想越兴奋,头皮发麻,他从座位上起身,“我就知道您有答案。” “这不是答案,只是一个参考,还是那句话,无论什么制度只有最合适,没有最先进。”夏亚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而且,战争还没解决不是吗?” 他抬眸看着亚瑟,“你所面对的西牙帝国,可跟西法兰帝国不同。” “我明白,所以我同样在做准备。”亚瑟说,“全国的造船厂正在全力运作。” 夏亚笑着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我说的的是.非凡的力量。” 亚瑟的眼神略显凝滞,他想起了那不会得瘟疫的西牙帝国军人,还有那会催眠的人。 西牙帝国的军人不会得瘟疫夏亚倒是知道一些原因,因为那瘟疫的罪魁祸首实际上就是荒野女巫。 她当初成为了西牙帝国的宫廷魔法师,所以就留下了这些东西。 因为时间差的原因,这件事发生在夏亚获得梅林的命运之前,所以千里眼并未发现这件事。 夏亚也是做了一定程度上的调查才发现。 荒野女巫虽然死了,但她留下的东西可不会因为她的死去而消散。 而且,这场战争的背后,还有一位真正的神明在推动。 布里塔尼与西牙帝国的战争结束,一定不是祂想要见到的情况。 所以,在那最后,祂肯定会做一些事情。 所以,亚瑟所要面对的,可能不只是一个国家。 而是一位真正的神。 “你需要一把剑。”夏亚说,“不过,石中剑已经不再适合你了,你需要.一把更加强大的剑,一把真正的圣剑。” “这就是您带我来这里的目的?”亚瑟问道。 “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夏亚慵懒的靠在靠椅上,“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带你来放松一下。 整天精神紧绷对身心健康可不太好。” 亚瑟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也靠在靠椅的靠背上,眺望着远方的云海以及那片广袤的绿色草场,跟草场中间的大湖。 “呜~” 忽的,一声悠扬的鸣叫从那湖的中间传来,有些像是鲸鱼的长鸣。 在亚瑟那微微张大的眼神下,平静无波的湖面忽的溅起了数米高的水花,一头巨大无比的巨物从水面冲了出来。 “呜!!!” 悠扬的鲸鸣长嘶,犹如源自灵魂深处的空灵。 那是一头蓝鲸,世界上最大的鲸鱼。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原本还算大的水池瞬间就变的狭窄了许多。 不过它仅仅只是浮上水面一段时间,很快就回到了湖中。 亚瑟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四周,确定了自己身处高空之后,他错愕的看向夏亚。 “这里怎么会有一头鲸鱼!?” 夏亚耸了耸肩,“魔法,本就是奇迹,不是吗?” 亚瑟靠在靠背上,看着这一切感慨道,“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会生活啊.” 他抬起头看向夏亚,“阿莉西亚呢,她应该也在这里吧?” “她现在应该在体育场。”夏亚说,“学校在举办一场活动。” 忽的,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指了指天空. “你看,来了” 随着夏亚的话语落下,在他们的上空,一群穿着特殊衣服的学生骑着扫帚飞了过去,速度非常快,划破空气发出一个接着一个的“咻咻”声。 其中一个为首的学生骑着的魔法扫帚尾端竟然缓缓的伸出了一个喷口,喷口亮起了淡蓝色的光辉,接着 “轰!” 随着一声空爆,那学生直接连带着扫帚迅速拉开了人群窜出一段距离,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在白云中留下一条长长的白痕。 亚瑟的耳边似乎还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似乎有许多人也如他一般正在看着这一幕,这一幕显然引爆了气氛。 “你今天倒是赶巧了。”夏亚抬眉道,“现在刚好是霍格沃茨第一届飞行竞赛的决赛。” “听上去挺有意思的。”亚瑟说。 夏亚笑着抬起了手,在那瞬间,四周的场景开始了变化,变成了一处椭圆形的体育场,四坐着很多观众。 这个体育场很大,所以他们也叫上了学生家长,这样的话也有几百人,看上去比较热闹些。 事实也是如此,学生跟家长们的热情也让这里的气氛很火热。 在椭圆形体育场的中间,有着一个很大的魔法投影,上面是那些参赛选手的转播。 一个大屏幕转播着前面几名,而一侧有着几个小屏则是落后的一些选手。 “欢迎大家收看由炼金商店冠名创办的霍格沃茨第一届飞行竞赛。 比赛中所用的所有飞行扫帚,全由炼金商店提供。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梅林学院的艾布思一马当先。 他在一开始就使用了飞行扫帚的脉冲加速,这是一种很冒险的做法,因为一开始就消耗了大量的魔力。 不过,他在入学之前有被其余的魔法师教导过,所以对于飞行术有着更多的了解。 不过,来自布莱克学院的盖沃德紧随其后,死死的咬住了艾布思的尾巴,似乎在等待时机! 他也同样是布莱克学院的天才,两个人虽然处于不同的学院,但却是好友,当然,也是竞争对手。 他们两个是夺冠的最大热门,也不知道谁能为各自的学院夺得这二十分! 接下来我们可以看看其余选手,来自炼金学院的马丁·威廉,他改造了自己的飞行扫帚的气动布局,让他在直线上拥有着更高的加速度。 不过,整段赛程中只有百分之二十是直线,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其余的准备!” 托尼正拿着一个话筒在下方热情的解说着这场比赛。 这场比赛就是由他创办起来的,包括那些学生们使用的飞行扫帚,也都是由他来提供。 卖车的办赛车比赛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样也可以为自己的品牌打响名誉。 不过显然,这只是托尼一时兴趣。 毕竟现在的魔法世界的体量实在是太小了,就算所有学生都来买他的扫帚也赚不了多少钱。 当然,或许以后这个比赛可以给托尼带来很大的收益,但也是很久之后了。 托尼设计的飞行扫帚的速度很快,几乎能比的上一般的民航飞机的速度了,而坐在扫帚上的人显然无法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所以这些学生穿的都是托尼特制的飞行服,头上两个巨大的护目镜很是显眼。 仅仅只是直线的冲刺显然是不具备公平性,那样的就变成了比谁的扫帚性能好的比赛了。 所以他们设立了很多技巧性的东西,诸如空中穿圈之类的任务,还有其余的地形,比如需要穿越山林,穿越山洞等等。 无论是速度还是闪避都会得到考验。 看着那些学生们从那空中漂浮的圆圈中穿行,掠过山林,掠过山脉,无数风景在身后掠过。 紧张与急迫感从屏幕里传而来。 “马丁加油!!!”马丁的母亲玛莎坐在观众席上兴奋的为自己的孩子加油。 其余家长也在火热的为自己的孩子加着油。 欢呼声此起彼伏。 不过,也就在那群竞赛的学生冲入森林中的时候,画面上的艾布思跟盖沃德,忽的消失在了监控摄像中。 台下的托尼微微皱起眉头,而观众席上的观众们也面面相觑有些疑惑。 不过接着,托尼开口道。 “看起来,我们这两位夺冠热门不幸迷失在了森林中,脱离了既定的路线。 不过,这也正是这场比赛的障碍之一。 不要担心,我们的全自动漂浮型监控“金色飞贼”很快会找到他们的位置. 现在,我们先将目光转移到新的夺冠热门身上。 来自摩根学院的。 马丁·威廉!!!!” 托尼的声音略显激昂,马丁的母亲兴奋的尖叫了起来,使劲的拉着身侧的罗素。 “老公,马丁第一了,马丁第一了!!!” “冷静点。”相比于他的老婆,罗素就沉稳许多了,他看着屏幕,认真的说,“后面还有两个人紧随其后呢。” 随着托尼的引导,这些观众们显然暂时将那消失的两人抛在脑后。 而托尼则额头冒汗的开始操纵着那些他一比一复刻的金色飞贼外形的自动监控四处去寻找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是不见了吗?”亚瑟似乎也注意到了托尼的窘迫。 他转过头看向夏亚,他的表情很从容,眼睑微收,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知道他们去哪?”亚瑟问道。 “你在南方,有在调查那件事吗?”夏亚说。 亚瑟知道夏亚说的是什么,他沉吟片刻道,“有专门的人在调查,他们做的很干净,所有的案件卷宗都被焚毁了。 大部分重要的有关人员,要么离奇死在家中,要么就是失踪了,一部分人则被警告不能开口。 所有人都默契的保持着一个沉默,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不过纸终究保不住火。 我们秘密抓了一批人,但是,这背后涉及到的人,真的太多太多了。 我忽然想起您在过去给我看的那本名为《乌合之众》的书,里面的一句话。” 亚瑟目光深邃的低声轻喃。 “个人一旦成为群体的一员,他所作所为就不会再承担责任,这时每个人都会暴露出自己不受到的约束的一面。 群体追求和相信的从来不是什么真相和理性,而是盲从、残忍、偏执和狂热,只知道简单而极端的感情。 这场悲剧,严格意义上算起来,其实跟这片区域的每一个人都有关系。” “你打算把所有人都抓起来吗?”夏亚调侃道。 “那是不可能的。”亚瑟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过,这件事的所有推动者,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等待名单跟证据链完善,我们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夏亚笑着摇了摇头,“等你回去,或许他们就已经被打草惊蛇了.” 亚瑟一愣。 “做好准备吧,亚瑟。”夏亚目光闪动,“接下来,你可能要先准备打一场内战了”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二章:恶人还得恶人磨 “哈德逊先生,我想,你应该也不想让你的妻子知道你在外面有私生子,对吧?” 蒸汽都大教堂内的后厅中,神父托马斯正坐在靠椅上,而在他的身侧,则是一个衣着华丽的上流阶级。 他就是托马斯口中的哈德逊先生。 此刻,他的面色十分难看,有些阴沉。 “你想要什么?” “你十分之一的家产。”托马斯说,“我想,这相对于你的家庭幸福来说,应该微不足道,对吧?” “我怎么知道给你了这些之后,你不会继续得寸进尺?”哈德逊说。 托马斯耸了耸肩,“我似乎无法保证。” 哈德逊的面色更加阴沉了,他思考了一片,吐出一口浊气道。 “我可以答应你,但如果你继续得寸进尺,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他从座位上起身,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看着托马斯。 “你对神毫无敬畏。” “谁会对神说真话呢?”托马斯讥讽道。 哈德逊站起身,直接甩门离开。 托马斯并不在意,而是看向了自己身侧另一个穿着教徒服装的男人道。 “下一个是谁,谢伯?” “下一个是梅琳娜夫人。”那名为谢伯的人开口道。 他的手上有着一个小本子,上面记载着蒸汽都中许多人难以启齿的秘密。 这些秘密都是这些人在告解室中告诉他的,并且被他记录了下来。 这是教徒中的一种仪式,信徒们向合法圣职人告罪,并对所告的罪痛悔并定改,受到神职人赦罪后,便从天主获得领洗后所犯罪过的赦免。 看上去是很神圣美好的事情,但实施这些事情的终究是人,听他们进行告罪的也不是什么神。 所以其实在欧洲中世纪,神职人员借这种告解仪式诈骗以及威胁的事情有很多。 “先生。”谢伯忍不住道,“这么着急,真的不会出事吗?” “就算出事,那也是在亚瑟王清算我们之前。”托马斯闭了闭眼睛。 “教团那边还在重新选择谁是教首,估计没有时间在意我们这边的事情。 维克托亲王不久前对大帝的算计并未成功。 他不会善罢甘休,清算很快就会来了。 我们要快点捞点好处,然后赶快回欧洲,不然的话,就跑不掉了。” 说到这里,托马斯心情有些烦躁的砸了砸桌子。 “真是个废物,这么多年教团在南方的布置,全都成了毫无意义!” “那也是维克托亲王的事情,您也最多也只是算个帮凶,而且,他要是是不说,谁知道那女人是您催眠的。” “不只是这件事。”托马斯声音低沉的说。 “您指的是.女巫?”谢伯道。 托马斯点了点头。 “这还不好办?”谢伯不以为然的说,“这事情里参与的人多的去了,他还能将我们所有人都抓进去不成? 最多也就是把那些诬告的民众以及那些不按照程序审理的法官判刑,我们这边再找一些在这事上比较活跃的几个神职者顶罪就是了。 我们手上握有那么多的贵族跟乡绅的秘密,让他们来为我们说话轻而易举。 西牙帝国的战事还没结束,那位大帝显然不可能让南方乱起来,不是吗? 更何况,退一万步来讲,不过死几个贱民而已,对于这种存在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但他为了一位妇女就丢弃了自己的石中剑。” “您不会真的信他是为了赎罪而丢弃的石中剑吧?” 托马斯沉默片刻道,“但也无法保证他不会,万一错失了逃跑的机会,怎么办?” 谢伯思考了一下道,“过去教团交给我们的任务是支持维克托亲王。 但是现在教团自顾不暇,我们就算回去情况或许比现在也好不了多少。 不如” 他抬起头,“我们将维克托亲王的罪证送给那位大帝,如何?” 托马斯微微张了张眼睛,这显然是他从未想过的道路。 但仔细想想,似乎还是可行的。 “我想,这位大帝对我们的礼物应该是很喜欢的。”谢伯说,“相比于将这位麻烦的亲王解决,我们烧死几个贱民的罪又算的了什么? 更何况这又不全是我们的事情?” 准确的说,其实不是几个,这三年间,被判位巫女烧死的女性,应该可以用千为单位计数了。 这还只是三年,如果亚瑟没来,这团火或许会烧的越来越旺。 在另一个世界欧洲发生的猎巫运动中,起码有数十万的女性死于这场运动中,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 这时,一侧传来了一道声音。 “对于你来说,贱民就可以被你们随意的残忍的迫害、折磨至死吗?” “那不然呢?”谢伯显然没有发觉这声音并不来自于托马斯,他鄙夷的说,“一群死多少就能生多少的东西,存不存在对这个国家没有任何帮助,活着死者有什么区别吗?” 不过,随着他的话语说完,他就意识到了这声音并不熟悉。 他猛的转过头,就看见两个十三、十四岁的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钻心剜骨!” 随着这一声喊怒的爆喝,一道魔法的光辉就从盖沃德的魔杖冲向了谢伯。 在那瞬间,一种灵魂撕裂一般的疼痛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谢伯的面色迅速狰狞、充血,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打滚着。 他感觉自己浑身都骨头都被打碎了一遍,接着又迅速愈合,又再一次重复,不停循环。 那两个少年正是在比赛中失踪的盖沃德跟艾布思。 艾布思跟盖沃德并不是迷路了,而是飞入了一处监控的死角,同时使用移形换影离开了此地,径直的飞往了这里。 城堡内部是不允许使用魔法的,特别是幻影移形,学生在读书期间更加不能乱跑。 他们唯一可以离开学校的时间,大概就是暑假放假的那段时间了。 不过,为了避免魔法世界暴露,学校对于魔法的使用依旧有很多的限制,这种限制到成年之后会被解除。 但是显然,盖沃德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 而且于此同时,他们也知晓了亚瑟王已经前往了布里塔尼亚的南方。 盖沃德不会允许自己的仇人死在别人的手中。 所以,在竞速比赛中离开是最佳的选择。 因为脱离了天空岛,也就可以使用幻影移形。 这个时候魔法检测装置不会开启,而且他们也有最佳的不在场证明。 只要在短时间内瞬移回去,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这个计划不只是他们两个在参与,学校中其余猎巫事件中的受害者以及其余的一部分参赛者同样会帮他们打掩护。 亚瑟性格确实太正经了,遵循公正,所以需要证据链完整。 但那些人迫害那些无辜妇女的时候,可从未讲过什么公正。 所以也正如夏亚之前所说的那样。 恶人,还得恶人磨 比如,这个起手不可饶恕咒的盖沃德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三章:现在,巫师就在你面前 “嗬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嘶吼声在这个大厅内传来,谢伯的脖颈青筋暴起,面色涨红充血,甚至在地上痉挛。 “舒服吗?”盖沃德的脸上带着些许快意,“这就是,你们为我母亲带来的痛苦。” 三大不可饶恕咒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施展的咒语。 它需要极高的魔法境界与魔法能量。 而盖沃德使用的钻心剜骨则可以使人感到生不如死的痛苦,施咒时间稍长就会使人疯掉,持续使用会因为痉挛致死。 比如伏地魔折磨手下最多施咒15秒以内。纳威隆巴顿的父母就是因为中此咒而不得不在圣芒戈医院里度过余生。 这需要施咒者带着极大的引起对方痛苦的欲望并以此为快乐时才能带来效果。一般来说,此种欲望愈强烈,钻心咒发出的伤害就越大。 当初哈利也使用过这种咒语,可以最后的效果只是挠痒痒。 而现在,显然已经过去十五秒了。 “钻心剜骨!”盖沃德又补了一发。 强大的魔力令谢伯漂浮在了半空中,持续的抽搐着,甚至口吐白沫,他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就算不死,后半生也是一个疯子。 或许是格林德沃的命运,盖沃德的天赋高的惊人。 毕竟是能跟邓布利多平分秋色的黑魔王。 这一幕令托马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他面色凝重的看向盖沃德。 “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身为蒸汽都大教堂主教的你,应该不会去刻意的记我们这些贱民的名字吧?” 盖沃德讥讽道。 托马斯回过神来,他凝视着盖沃德。 “看着我的眼睛” 盖沃德静静凝视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但就在托马斯以为自己的能力又一次的奏效的时候。 “钻心剜骨!” 又是一发不可饶恕咒击中了托马斯,他整个被轰飞了一段距离,很快,他就感受到了谢伯感受到的痛苦。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那就是甲沟炎的脚指头撞到桌角再乘个十倍的痛苦。 他在地上抽搐着,而盖沃德的话语依旧在继续。 “催眠术? 一些妇女在大庭广众下承认自己是女巫,就是因为这个对吗? 如果不是伱,这把火还不一定烧的起来。” 盖沃德走上前,那双皮靴踩在了他的脸上,他弯下了腰,缓缓的咧开了嘴角,露出了一个略显狰狞的笑容。 “你不是很喜欢杀巫师吗? 现在,巫师就在你的面前。 来,杀我。 杀我啊!” 托马斯张大了眼睛,面色因疼痛而涨红,在地上微微抽搐着,但还是努力道。 “我知道很多事情,我可以告诉你。” “到现在又害怕了?”盖沃德讥讽道,“你们也就敢欺负那些比你弱小的人了。” “你觉得,你有选择吗?” 盖沃德起身,继续将手中的魔杖对准了他。 “摄神取念!” 随着这托马斯痛苦的嘶吼声,一股庞大的记忆跟情感就浮现在了盖沃德的脑海中。 他的眼中眼中凶光闪烁。 “你做的事情,还真是不少啊. 就让你这么死了,还真是可惜了。” “艾布思,你的变形术很厉害,帮我把他变成一只老鼠。” 托马斯的瞳孔微微收缩,喘息过来的他脸上也终于多了些许惊恐。 “不你们不能” 但此刻他的命运已经不由他来掌控了。 正如被他害死的那些妇女一样。 她们只是底层的人民,弱小,无助,只能任由他们这些人摆布,不明不白的被冤死。 但此刻,在这个两个人面前,他成了这个底层。 随着一道魔法的光辉击中他,他的身形开始变化,开始扭曲,他感觉自己的骨骼跟肌肉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挤压在了一起。 剧烈的痛苦从他的身上传来,整个身体感觉被挤压成了一堆肉酱,然后又被强行塑造。 等他再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两个少年就已经变成了两个巨人了。 他想要发出声,但是最后却只能发出“吱吱”声。 它的眼中露出了些许惊恐想要转身逃跑,不过被盖沃德轻易的抓住了尾巴提了起来。 “我们的缘分,还没结束呢。”盖沃德低声轻喃。 “只剩十二分钟了。”艾布思提醒道,“我们要快点去下一个地方,要是被学校发现,我们可能就要被退学了。” 学校中还有几个同样受到猎巫事件迫害的同学,盖沃德他们这一次出来除了他自己的复仇之外,他还要为这些人复仇。 盖沃德点了点头,他们继续移形幻影来到了一处小镇中的宅子旁,院子很大,甚至还有着一处鱼塘。 鱼塘旁,则还有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在那里钓鱼。 似乎是发现了身后有人,他缓缓的转过头,在看见盖沃德跟艾布思后,他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你们是谁? 这里是私人领土,不允许进入。” “私人领土?”盖沃德讥讽道,“我看不见得吧。这里不是别人的吗?” 他缓步走了几步,“一年前,你摆了个石像在别人的土地里,别人不愿意,你就诬陷他们家有女巫,害的他们家破人亡,又强占了人家土地的事情,忘记了?” 那人的面色变了变,他站起身看着盖沃德,面色不善的说,“你是谁?是那个邪恶女巫的同伴吗?” 盖沃德缓缓的咧开了嘴角,“这一次,你真的猜对了,确实是呢.” 那肥头大耳的中年人脸上露出一抹讥讽,他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就见一道光打中了自己。 接着,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意识虽然仍旧存在,但却动弹不得。 “既然你这么喜欢摆石像。”盖沃德静静注视着他,“那么你就好好的当一个石像吧。” 说着,他就跟艾布思一起移行幻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那逐渐被恐惧笼罩的男人 接下来,艾布思跟盖沃德在极短的时间内又去了好几个地方,完成了他们的几个同学们交代的事情,以及为他自己复仇。 有了托马斯的记忆,他们找起人来也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不过当他们准备前往最后一个地方的时候,艾布思开口道。 “来不及了,再迟些,梅林校长就要出手了,他肯定能找得到我们。” 盖沃德沉默了一下,抬起头看向远方,似乎是想要透过几十公里的距离看见某个豪华的官邸。 他们最后要去的地方,就是维克托的亲王府。 他挣扎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 “算了,最后剩下的这个,就交给那位新皇自己解决吧。 我觉得.相比于我们,他更加有资格向他复仇。” 说着,跟艾布思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四章:选剑鞘,还是剑? “好!消失的夺冠热门盖沃德跟艾布思终于出现了。 显然,他们迷失在了茂密的山林中,而且似乎扫帚也有些损坏了。 很可惜,虽然他们找到了路。 但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夺冠的机会。” 天空岛上的体育场内,托尼拿着话筒继续热情的解说着。 艾布思跟盖沃德从他们消失的森林中飞了出来,骑着扫帚在后面追赶,不过显然,其余的参赛选手已经拉了他们一大截。 见他们出现,托尼微微松了口气,接着开始道。 “现在,赛段已经到达了末尾。 最后一段路直线的冲刺就是最后的关键。 我收回之前的话,马丁·威廉对于自己扫帚的气动布局改造真是神来之笔! 在这个所有人的魔力濒临枯竭的时候,他的扫帚将会是这场比赛获胜的关键!” 这个体育场的上方不知何时升起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空心花圈,那是终点站的标志。 体育场内的人们不再欢呼,而是屏住了呼吸看着面前的屏幕,由于路程很长,所以很多学生都因为魔力耗尽掉了下去,不过很快就被那些安全措施给接住了。 马丁稍稍落后了一些其余的比赛选手,但是随着直线的加速,他扫帚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但即使如此,几人也依旧不相上下的一同冲过了终点线。 “嘭嘭嘭!!” 两侧的彩炮一同发射,无数的彩带在空中飞舞。 托尼那激昂的声音再度传来。 “冠军是马丁·威廉!!!!” “噢噢噢噢!!!”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整个体育场地爆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啊啊啊啊!!! 老公,马丁赢了,马丁赢了!!!” 马丁的母亲兴奋的摇晃着自己老公的肩膀。 罗素的脸上带着些许无奈,不过看着漂浮在体育场中心的马丁,他的脸上也挂着一丝笑意。 不过,在这体育场的一角看着这一幕的夏亚跟亚瑟就跟这体育场内的火热跟躁动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了。 亚瑟看着漂浮在空中的马丁,他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不明白,老师,是因为这场比赛导致了什么情况的发生吗? 不然的话,维克托怎么会无缘无故发起内战?” “等你回去,你就明白了。”夏亚平静的说。 亚瑟沉默片刻,接着他道,“那就请您快点将我送回去,要是真的会发生内战,我需要提前去做准备。” “不着急,还有一些时间。” 夏亚缓缓的从座位上起身,带着亚瑟幻影移行来到对于亚瑟来说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白城的顶端,泰塔尼亚女王的宫殿外的广场。 他带着亚瑟径直的走入了宫殿,宫殿内部的那些精灵侍女对于夏亚已经很熟悉了,路上还会跟他打着招呼。 他们走入了一条亚瑟过去从未进去过的路,随着几乎差不多的壁画长廊,他们进入到了宫殿的后方。 这里有一个镶嵌在崖壁上的巨大平台,而平台的中心则是一个圆形的水池,水池里的水清澈见底,似乎还游荡着浓郁的魔力。 而水池的中心,一把带着剑鞘的宝剑缓缓的漂浮着。 这柄剑既大且重,剑柄与剑锷都镶嵌有黄金。豪华的装饰尽显华贵风范。 那是正是夏亚之前让泰塔尼亚铸造的圣剑跟剑鞘。 “去把那把剑拿过来。”夏亚对着他道。 亚瑟对于夏亚十分信任,他轻轻一跃,抓住了那漂浮在半空中宝剑,落在了水池对面,没有沾上一点水。 接着,他又从水池的对面绕了过来,他在夏亚的面前拔出了那把厚重的长剑。 银色的锋刃上反映着淡绿色的光芒,亚瑟能明显的感觉到这把剑的身上蕴含着神秘的魔力,要比石中剑强大的多的多。 “这非是人造的武器,而是由精灵锻造的圣剑。”夏亚解释道。 “这把剑,是从过去未来消逝在战场上的所有士兵,在临终之际怀抱的虽悲伤但尊贵的梦想。 那样的意志值得夸耀,那样的信义必须贯彻,这正是这奇迹的真名—— 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是过去那位亚瑟王使用的剑?”亚瑟问道,他也曾听说过这把剑的名字。 “它的前主人,确实是一位英雄。”夏亚低声轻喃,“它可以将大量的魔力转化为光,足以毁灭一座城市。” 夏亚抬起手,命运之力注入了这把剑。 在这一刻,这把剑成为了真正的胜利誓约之剑。 “古老国度的骑士王及其麾下的十二位骑士对圣剑定下了严格的法规,并予以实行。 那就是,隐藏着圣剑真正剑身的第二道鞘:十三拘束。 只在能够达成复数的光荣与使命的事态中,圣剑才能被解放。 就算骑士王与十二骑士已经不在地上,拘束也会永远运转下去。当代圣剑使要求解放之时,圆桌决议就会自动开始。” 这把剑的威力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确实有一些超规格,所以也确实需要一些束缚,而十三拘束无疑是最适合的,夏亚用命运之力具现了出来。 “而这把剑的剑鞘。”夏亚看向那剑鞘。 亚瑟也看向了剑鞘,剑鞘的外表是在金黄色的金属中镶上醒目的蓝色珐琅作为装饰。 亚瑟能认出来,正中间刻画的文字是某种就连他都未曾学过的,更加古老的妖精文字,或许只有泰塔尼亚女王知晓这种文字。 “剑鞘的能力是不死性,具有治愈持有者的伤势、停止老化的能力。”夏亚解释道。 “以真名解放会分解成细小的部件展开在空中,从一切干涉当中守护持有者。 当进入了完全防护状态时,要伤害持有者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它是无视一切魔法与物理,甚至能将攻击弹回的“绝对之守护”。” 亚瑟点了点头,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这把剑,他笑道。 “老师,这把剑也太作弊了,我都可以一个人直推西牙帝国了吧。” 夏亚的目光闪动,没有言语。 命运,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他没有解释,而是继续问了另一个问题。 “如果剑与鞘任选一样,你会选择何者?” “当然是剑鞘啊。”亚瑟没有犹豫的回答道。 “这样吗。”夏亚的眼中闪烁着微光,“我以为,伱选择的是剑呢。” 亚瑟点了点头,“剑确实有着斩杀敌人的威力,但能守护自身的鞘才是最为珍贵的。 同样,消灭邪恶固然重要,但一个皇帝如果意识不到守卫安定和平的价值,那结果也只能是灭亡而已” 夏亚脸上挂着一抹不知意味的浅笑,但没有言语. 时间设定错了,本来这章是凌晨后发的……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等待.... 将剑给亚瑟之后,夏亚就将亚瑟送了回去。 虽然夏亚还想留他在城堡里吃个饭,不过他显然所有的心都在布里塔尼亚,所以夏亚也就放他回去了。 虽然承载了亚瑟王的命运,但亚瑟的未来如何,此刻夏亚也有些看不太清楚了。 在原本的亚瑟王的故事中,梅林也同样问了亚瑟这个问题。 不过当时,亚瑟的选择是剑,这也为未来他的死亡埋下了伏笔。 他虽然承载了梅林的命运,但他也不是梅林,他对于亚瑟的教导也与梅林对于亚瑟王的教导不同。 所以,此刻的亚瑟的思想与精神,跟那位传说中的亚瑟王是完全不同的。 夏亚回到了自己在学校的办公室里,坐在了那张舒服的靠椅上,伏在那办公桌上用钢笔写着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 校长室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夏亚说。 “吱呀~” 大门被人缓缓打开,盖沃德跟艾布思从外面走了进来,虽然他们装的很从容,但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他们的忐忑。 “梅林教授,您找我们?”艾布思探头问道。 夏亚默默的抬起了头,将手中的钢笔插在了一侧的固定笔帽上,接着看向他们。 “听说,昨天飞行竞赛的时候,您们两个飞到一半失踪了?” “是的。”艾布思说出了一早就准备的说词,“我们飞到一半的时候撞在一起了,掉进了一处山洞中,昏迷了一段时间。” 之所以解释成昏迷,是因为夏亚清楚艾布思的能力,即使是迷路了也能很快找到路。 “没受伤吧?” “还好,就是有一些擦伤。” 夏亚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 “托尼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过,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看起来,这种活动以后不能办了。” “我觉得这只是一个意外。”艾布思忍不住道,“像这种相撞昏迷,而且又刚好遇到一个坑洞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至少这一次的活动,大家都很开心不是吗? 而且也没出什么大事.” “是吗.”夏亚那黑色的眼眸中跃动着不易察觉的光辉,“那这种事情,要是发生第二次就不好了。” 听见这话,盖沃德跟艾布思都十分同步的咽了口唾沫,他们分不清楚这句话是随口说的,还是在话里有话的暗示他们。 不过艾布思还是顺着他的话道,“下一次斯塔克教授肯定会做更加万全的准备,应该不会再有了。” 夏亚的眼睑微收,露出了一抹笑意,片刻后,他问道。 “你们接下来有课吗?” “等下我们要去上斯塔克教授的课。”艾布思说。 “那你们去上吧,别迟到了。” “好的。” 艾布思应道。 不过,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夏亚忽的喊住了盖沃德。 “盖沃德。” 盖沃德脚步一顿,转过头来。 “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夏亚问道。 盖沃德的眼中跃动着光辉,他思考了片刻认真道。 “前所未有的好。” 夏亚笑了笑,“去吧。” 两人退出了这个房间,顺便带上了门,接着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一直到距离夏亚的校长室有一段距离后,两人才微微松了口气。 “艾布思。”盖沃德说,“我觉得,梅林教授已经发现了。” “不只是伱。”艾布思面色沉重的说,“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一点也不意外。” 盖沃德点了点头,“确实,梅林教授永远知晓一切。” 他抬起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不过梅林教授好像没有追究的意思。” “看起来,你跟我想的一样。”盖沃德说。 他们两个互相对视了一眼,几乎是无比同步的长舒了一口气,两个人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所有的精气神都随着这一口气泻了出去。 “刚刚我快吓死了。”艾布思心有余悸的说,“我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盖沃德又一次的长舒了一口气,他靠在走廊的扶手上,转过头看向走廊外,注视着那宛如擎天之柱般的巨树。 这巨树那可怕的体型,足以让任何一个具有巨物恐惧症的人感到颤栗,身处在巨树的底下,让人有一种身处于神话时代的感觉。 不过,此刻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巨树身侧的云海。 云海并不像大海一样是平坦的,或者说,那只是云海的其中一个形态。 此刻的云朵是层层叠叠的,一层又一层的不规则的云朵叠成了白色的山峦,又像是无数放大的棉花糖堆积在了一起,似马、似象、似牛。 天空蔚蓝澄澈,明媚的没有一点瑕疵,像是只有动漫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在工业化后的城市中,已经很难看的到这般风景了。 阳光挥洒在那洁白澄澈的白云之上,泛着略显刺眼的白光,像是身处仙境,美的不可方物。 白云下,是一片广袤的草场,绿色的草地中,开满了不知名的黄色花朵。 绿色、白色与蓝色,三种颜色虽泾渭分明,但却无比融洽的画出了一幅水墨画般的绝景。 这种景色是这里的日常。 在来到这个地方之前,盖沃德以为“美哭了”这种词语都只是夸张的写法。 但在学生中,是真的有人因为眼前的绝景流过泪。 不过盖沃德其实更加喜欢这里的夜空,像流淌蜿蜒的河水一样,满天洒落的全部都是璀璨的星星,还有好多颜色的星云,就像书里写的:黑天鹅绒般的夜空缀满了碎钻。 他的眼神略显迷离,接着,低声道。 “其实,梅林教授知晓南方发生的一切。 他还帮我转交了我母亲的遗书。 但他并没有选择帮我复仇,而是给了我一个复仇的机会。 他将这所学校的入学通知书交给了我。” 顿了顿,他低声轻喃,“在他到来之前,我感觉自己被绝望彻底吞噬,那些我的仇敌,是我永远无法面对的敌人。 但他出现了,改变了这一切,改变了我的命运。 也让我能为我的母亲,找回她迟来的公道。 梅林教授是我的恩人。 我相信他是支持我们的。” “我也有着与你类似的经历。”艾布思说。 “他是一位真正的在世圣贤。”盖沃德认可的说。 他是一个不轻易承认谁的人,即使是学校内的一些教授,他也觉得自己今后迟早会超过他们。 但只有梅林,他是真正发自肺腑的敬畏。 “学校里有不少人问我,梅林教授是不是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梅林。”艾布思说。 他笑了笑,“如果他不是那位圣贤,又有谁是呢?” 他看向盖沃德,“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能有什么打算。”盖沃德说,“肯定是先将学业完成。” 他转过头,目光深邃的眺望远方,“我们这一次去的很着急,实际上很多事情都没有做,不过,我想那位永恒之王,应该会为她们讨回公道。” “你过去对他的看法可不是这样的。”艾布思调侃道。 “我用摄神取念在托马斯的脑海中知晓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盖沃德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最为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 “别人都说,人在复仇之后,会感到很空虚。”艾布思说。 “我就不一样了。”盖沃德扬眉道,“我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恶者受到应有的惩罚,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愉悦的事情吗?” “那你的心中还有恨意吗?”艾布思说。 “那样的事情,我想任何人都不会那么快释然吧?”盖沃德声音低沉的说。 艾布思点了点头。 “我的心中仍有恨意,不过,这个恨意不是针对某个人。” 艾布思微微皱起眉头,有些疑惑。 “以后再跟你说吧。”盖沃德说,“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去上课了,不然迟到了。” 艾布思也这才反应了过来下一节课的时间要到了,连忙跟盖沃德一起跑向了下一个教室。 校长室内,夏亚收回了视线,默默抬起一侧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不知道是不是塞巴斯给自己送的这大红袍确实好喝,还是年龄到的原因,他最近喝茶的时间多过了喝酒跟喝咖啡。 就是有时跟阿莉西亚独处的时候会喝喝酒助兴。 将胜利誓约之剑交给亚瑟后,这场战争的走向,似乎也已经朝一个明朗的方向走去。 夏亚起初对于这场战争,是抱以一个不以为然的态度的,因为无论这场战争的结果如何,人类文明都不会因此而毁灭。 人类这数万年以来的战争多的去了,即使是号称绞肉机的二战战场,也都未曾导致人类文明覆灭。 他起初还疑惑于为何那位老者会将这场根本没必要刻意去改变的战争做为自己的考试。 但当他知晓了这战争的背后还有其余非人力量之后,他就稍微明白了一些。 那么导致人类文明毁灭的原因,是这些与人类文明息息相关的存在吗? 夏亚此刻无法知晓答案,虽然他现在在这个世界上算是强大的。 但命运之力还未曾被他彻底掌控,他就不算是真正的超脱于世界之外。 不过,等到亚瑟终结了这场战争,那背后的存在应该就会冒出来了,祂的目的,或许也会在那一刻清楚。 接下来,只需要进行等待.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六章:见朋友 伊莎贝尔在那天晚上之后就搬到了学校的宿舍,不可否认的是,身为院长,她在学校的宿舍要比在别墅中的房间大的多。 而且淋浴、浴缸等设施应有尽有,风景就更加不用多说了。 卡西法没办法长时间在空中漂浮,但住在天空岛就不同了。 夏亚有时候也喜欢在天空岛生活,有一种隐居的感觉,不过更多时候他还是喜欢在尘世生活。 百家灯火的生活气,总是令人心安,这或许也正是那句古话说的那样。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这句话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闲逸潇洒的生活不一定要到林泉野径去才能体会得到,更高层次隐逸生活是在都市繁华之中,在心灵净土独善其身,找到一份宁静。 阿莉西亚对此自然非常高兴,甚至还亲自下厨给伊莎贝尔做了一顿乔迁宴。 阿莉西亚最近确实有些黏人,这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魅.梦魔血脉。 当然,情感是真实的。 只是因为这个令她更喜欢与自己做一些比较亲密的事情。 这种血脉的影响其实是双向的,说起来,在fate的外传《阿瓦隆之庭》的设定中。 亚瑟王的石中剑并不是因为决战而断裂的,而是因为梅林在中途跑去勾搭女人中了摩根的计,把王选之剑丢了。 为此他甚至还在后世的传说中将其美化为取得胜利誓约之剑的必要仪式。 不过夏亚倒是对于别的女人不是很感兴趣,夏亚将其归咎为了自身的自制力。 夜幕又一次的降临,夏亚如往常一般打开了房门,洗好澡的阿莉西亚也正好从浴室从走了出来。 她拿着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因为刚刚洗浴过,气色很红润,更显美艳。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衣裙,腰间系着蕾丝的黑色丝带,柔弱无骨,不堪一握的腰肢,被及腰的三千银丝压着,不过最为引人瞩目的,还是那衣裙下的一双美腿。 夏亚并不算是足控,但不得不说,阿莉西亚的脚确实好看,洁白如雪,精致小巧,盈盈一握,宛如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洁白的脚踝,脚背曲线顺滑,纤柔娇嫩,如同极品羊脂玉一般,散发着一层温润、柔和的光泽,似乎还有一阵清幽怡人的香气。 白嫩的足掌上端整齐并列着五个细长的脚趾,白里透红,晶莹剔透,微微蜷曲,似五片淡红色的花瓣。 他默默的反锁了房门,接着走向了阿莉西亚,他收回了自己自制力强的想法,也可能是其余原因。 夏亚以前在另一个世界,还是一个普通人时候,生活压力非常大.其实并不是那时候,就算是现在的夏亚其实也会有一些紧迫感,有些许压力。 当时他有一个朋友在做禁毒方面的工作。 他就开玩笑的问他,有没有那种吸了很开心,但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产品。 他就给夏亚微信打了两个字: nz。 当时夏亚没有做任何评价。 但现在想想. 确实。 而且确实很解压。 第二天的清晨一如既往的到来。 夏亚睁开双眼,虽然昨天晚上是在他自己房间睡的,不过醒却是在原来伊莎贝尔的房间醒来的。 伊莎贝尔搬走之后,这个房间就做为了客房使用。 阿莉西亚也在夏亚醒来之后睁开眼睛,她靠在夏亚的肩膀旁,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早上想吃什么?” “出去吃吧。”夏亚说,“去撒西里,顺便见见老朋友,你今天有课吗?” “有一节。”阿莉西亚说,“但是我教的东西伊莎贝尔都能教,让她代一节课吧。” “好。”夏亚笑道,“去洗个澡我们出门。” 阿莉西亚从床上爬了起来,不过似乎是扯到了什么,她吃痛的微微蹙起眉头。 她的头发跟夏亚的头发缠在了一起。 她伸出手十分熟练的解着头发,低声抱怨道。 “怎么又缠在一起了。” “我们的头发都有些长了。”夏亚说,“你说,我要不要剪个短发?” “不要。”阿莉西亚摇了摇头,“现在多好看,剪短发做什么,你又不是僧侣。” 这个时代的欧洲跟东方一样,都是以长发为美的,甚至还因为欧洲秃头多,假发卖的很好。 “估计是因为昨天晚上出的汗比较多,头发变的黏糊糊的。”阿莉西亚说,“不用管它。” 他们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走出了撒西里的门。 东线的战争趋于稳定,虽然依旧有一些混乱,但在撒西里的玛菲亚的保护下,贸易航线也逐渐的趋于稳定。 这座以外贸以及港口中转为主要经济收入的城镇也逐渐的繁荣了起来,街道上多了许多的外地人,衣着风格各有不同。 峡湾中也停靠了大大小小数量不少的船只。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肉香,街道两侧有很多家烤肉店,但即使如此,每一家店都坐满了人,甚至要比夏亚最初来的时候还要繁荣。 这些年为了给撒西里增加外贸,玛菲亚打通了很多条路线跟渠道,在战争相对稳定之后,这些渠道开始逐渐的显露了其真正的潜能。 可惜峡湾的承载有限,如果再大一些的话,等到蒸汽轮船普及,这里应该可以发展为一个庞大的贸易城市。 不过未来估计还是旅游业为主。 他们没有在这里过多停留,而是径直的来到了峡湾边的一栋早餐店前停下,这里是哈特的房子。 相比于过去,这里被好好的装修了一下,变的更大更宽敞了,由于靠近峡湾,占据了一个很好的位置,里面也坐满了很多的客人。 不过,这些人显然不知道的是。 这个城镇以及他们进行贸易的几个主要的港口真正掌控者,玛菲亚的教父,哈特·瓦伦丁。 此刻就在二楼。 二楼也被重新装修了一遍,内部的格调跟那个原镇长府现瓦伦丁家族的驻地很像。 哈特基本上是长住在这套房子里,而瓦伦丁家族的驻地更像是一个办公场所。 在太过于豪华的地方住久了,总是会迷失自己的本心。 他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后的靠椅上,慵懒的靠着靠背,手指搭在太阳穴上,四周站着许多黑色西装的男人。 而在他的正对面,站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正趴跪在办公桌前的木制地板上,不停的对着哈特哀求着,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哭的鼻涕横流。 “对不起,教父,我下次绝对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他转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比他大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抓着他的裤腿喊道。 “老大,伱一定要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 他老大侧过头,不去看他,一言不发。 那男人的脸上有些绝望,他看向了办公桌后的哈特。 哈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有一种漠然,见他安静下来,于是就静静的说道。 “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了” 他将右手放下双手放在了肚子上,声音低沉的说。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两种东西。 一种是毒品,而另一种,就是贩卖妇女。 人只要来到这个世界,就得遵守遵守这个世界的规矩。 或是道德,或是法律。 而进了玛菲亚,也得遵守玛菲亚的规矩。” 哈特静静的看向他身侧的中年人。 “阿特利,他是你的人,你自己处理吧。” 那男人随即抬起头,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被称之为阿特利的男人。 但阿特利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缓缓开口道,“把他拉下去,沉海。” “别污染了我的峡湾。”哈特说。 “是。”阿特利低头道。 那男人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绝望,他又惧又怒的对着阿特利喊道。 “阿特利! 你这个虚伪的贱人! 这件事,不是你暗示我做的吗!?” “给我闭嘴!”阿特利怒道,“你以为拉下我,你就有救吗?” 他看向一侧的黑衣人。 “还愣着做什么!?” 几个黑衣人直接走过来,将地上的男人拖到了外面去,任凭他如何嘶吼都没用。 阿特利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欠身对着哈特。 “教父,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跟这件事毫无关系。” 办公室内寂静无声,安静到甚至于楼下的细微的交流声都能听到一些。 阿特利低着头,也没办法看清楚办公桌后那人的表情。 这种寂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煎熬的,时间每过一分,他额头上的汗水就浓重一分。 这时,大门被人打开,楼下的一个服务员对着哈特道。 “教父,外面有人说要见您。” 原本就有些憋屈的阿特利听见这话,他带着些许愠怒的转过头怒斥道。 “没看见这里有事吗!?” 那服务员显然有些畏惧阿特利,他慌忙低头道,“是是,那我去回答那两个人。” “两个人?” 这时,坐在办公桌后的教父沉声道。 服务员点头道,“是,一男一女,都是白色头发。” 听见这个描述,哈特的面色变了变,忽的从座位上起身道。 “带我下去!” 语气中带着些许急迫。 这让阿特利略显诧异,在他的印象中,教父永远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 无论是多么大的事情,都不会露出任何别的情绪。 一年前,意大利黑手党分部反叛,杀了不少撒西里人,甚至抢了他们的港口,这在他眼里是天大的事情了。 但当他负责来报告这件事的时候,却只得到了教父轻描淡写的一句: “我知道了。” 这样失态的教父,他还是第一次见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七章:他要亲自做? “人呢?” 哈特走下楼梯,对着那个服务员问道。 “在包厢里。”那服务员说。 “点餐了吗?”哈特说。 服务员点了点头,“A套餐,一份大的一份小的。” 接着,在服务员错愕的眼神下,哈特直接走进了楼梯旁的后厨,里面有几个厨师正在制作着其余人的订单。 他直接撸起了袖子,从门口一侧的衣勾上拿了一条围裙绑在了腰上,推开了一个厨师,用他的炉子开始制作起了a套餐上食物。 随着哈特下楼,阿特利跟其余的几个黑手党也走了下来。 这个楼梯刚好可以看见站在门口的服务员,但是教父却不见踪影。 “教父呢?”阿特利对着那服务员问道。 服务员回过神来,指了指厨房。 阿特利皱眉走下了楼梯,顺着他指向的方向看去,瞳孔在那刹那缩放了一下。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皱着眉头低声道,“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服务员也有些无措,“他刚刚问了那两个人定了什么套餐,然后就直接进厨房了。” 阿特利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猛转过头看向那站在火炉前像一个普通厨师一样烤着肠的哈特。 他是 要亲自给那两个人做? 这也不怪阿特利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玛菲亚这些年在地中海区域,已经发展为了一个可怕的庞然大物,而做为这个庞然大物的首脑,哈特已然成为了这片区域的传奇。 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见到他都得礼让三分。 他只见过有人来巴结这位传奇,还从来没见过这位传奇巴结谁的。 但现在,他见到了…… 他的表情变了变,压低了声音对着那厨师道,“那两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我也不知道。”服务员也有些迷茫,“我从来没见过他们。” 阿特利微微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下,他低声道,“我肚子也饿了,也给我安排一份a套餐。” “是!”服务员低头道。 “这里的环境要比过去好的多,连包厢都有了。”夏亚看了看这包厢的环境。 这是一个四人的包厢,还算宽敞,不过虽然是包厢,但倒也不是密封的。 一侧有着一扇很大的,向外开的窗户,可以看见一部分的峡湾那蔚蓝的海水跟雪山。 但外面的声音却很好的被这包厢隔绝了。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应该是下了心思的。” 在他们谈话间,包厢的大门被人打开,哈特一手拿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放在了夏亚跟阿莉西亚的面前。 跟夏亚最初在皇都的时候吃的那套餐一模一样,有肉肠,也有荷包蛋,还有一些淋上了酱汁的烤蘑菇,不过不同的是摆盘更加精致了一些。 “好久不见了,夏亚先生。”哈特笑道。 他对着阿莉西亚也点头示意,“还有阿莉西亚女士。” “是啊。”夏亚颔首道,“应该有小半年了吧。” 见哈特还站着,他示意阿莉西亚坐到自己身侧,接着指了指阿莉西亚之前的位置。 “坐吧。” “稍等一下。”哈特说,“套餐里还有红茶。” 他转过头看向厨房的方向,而一位服务员也捧着一个餐盘走了过来,哈特从他手中接过餐盘放置在了桌子上。 餐盘里是一套很漂亮的印花餐具,还配有两个杯子。 哈特提着茶壶给两个杯子倒上了红茶。 在茶壶被提起来的时候,还能看见茶壶底的汉字落款,应该是从北辰进口的。 按照现在这个时代的交通,这套茶具的价格应该不菲。 将两杯红茶分别放置在了夏亚跟阿莉西亚的身侧,哈特这才坐在了夏亚的对面。 “您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哈特问道。 “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夏亚调侃道。 “没有的事。”哈特笑道,“我只是随口问一问,毕竟您已经有小半年没出现了。” “这段时间事情有些多。” 夏亚拿起了面前盘子里的刀叉开始切着那香肠。 “最近倒是稍微限了下来,就来看看一些朋友。” 他将切下来的肉肠送入口中,咬破肠衣,那浓郁的肉香就在嘴中绽放,肥而不腻。 “嗯,比过去的还好吃些。”夏亚点头道。 “毕竟这里可是撒西里。”哈特含笑道,“本地的牛肉肯定要比出口的牛肉要好吃些,也更新鲜,而且还是我亲自烤的。” “确实是你的手艺。”夏亚一边咀嚼着一边点头道。 顿了顿,他问道,“说起来,以你现在的身份,应该也不用开店了吧?” 哈特笑了笑,他沉默片刻,目光随着回忆逐渐深邃。 “最近这几年的经历,真是像梦里一样。 您知道现如今的玛菲亚达到何种规模了吗? 甚至就连我,有时候都难以想象。” “乱世总是伴随着许多的机遇。”夏亚说,“你们的存在,刚好填补了人们的需求。” 哈特认可的颔首,顿了顿,他继续道。 “人在短时间内跨越太大,总是会变的虚浮,变的认不清自己。 我不想自己成为那样的人,所以,我开了这家店。” 他看了看四周,“这里,是我最初理想。 很微末的理想,但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 这家店的存在,可以时刻提醒着我的初心,我的过去。 这里,是我心中的锚。” “你很有智慧。”阿莉西亚说,“很多人自诩聪明,但都没你看的清楚。” “您过誉了。”哈特笑道,“我不过是想做我该做的。” 夏亚默默的将盘子中的食物解决,接着又将一侧的红茶一饮而尽,拿着一侧的餐布擦了擦嘴道。 “我的身上没有带现金。” 哈特刚想说不用了,但接着就见夏亚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金币,一面刻着一个H,而另一面则是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 “就用这个来当作报酬吧。” 哈特接过了金币,拿在手中端详了起来,很有分量,但是却要比纯金的金币要轻一些。 “它叫金马克。”夏亚说,“不是纯金的,不要花掉了,传承下去。 如果你的后代当中有一些具有独特天赋的,它会产生变化。 或许,可以让你的家族,走向另一个命运……” 金马克上是一个简单的魔力检测魔法,检测到魔力适格者,金币会变成一张请柬。 夏亚跟托尼讨论过了,就算他们的广域的魔力探测雷达成功,将所有的魔力适格者囊括其中依旧是不大可能的。 毕竟由于夏亚对于命运的干涉,以后的魔力适格者会越来越多,几十亿的人口基数,拥有魔力的人的数量是很庞大的。 但是霍格沃茨的容量是有上限的。 所以以后不仅是招收魔力适格者,同样需要对这些魔力适格者的天赋进行筛选。 而这张请柬,则是一张可以越过天赋筛选的门票。 哈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听见夏亚的描述,还是下意识的握紧了那金币,又一次的端详了一下。 他清楚的知晓一点,眼前这个存在给与的,都不会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过去他只是要了一个祝福,他就避免了一次死亡,甚至成为了一个遍布地中海的超庞大组织的首脑。 他没有推脱,这不是什么人情事故的社交场。 他们的身份并非对等。 对于眼前这个存在来说,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人情。 这样的存在赠予自己的东西自己若是推脱,那反而是一种不尊重。 夏亚整理了一下衣袖,接着起身道。 “谢谢款待,我们还要去见下一个朋友,见到你一如既往,我很高兴。” “我送送你们。”哈特从位置上起身,也跟着夏亚跟阿莉西亚一同走了出去。 坐在大厅一角吃着早饭的阿特利也终于看见了被教父如此对待的那两个人的样貌。 其中一个女人戴着兜帽看不太清楚样子,但是男人就不一样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原本以为会是几十岁的老头子,估摸着是公爵之类的尊贵之人。 但却意外的年轻。 看上去应该有 阿特利皱起眉头,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没办法估算出这个人的年龄。 虽然外貌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但行为举止却像四五十岁的人一样,气质很稳重。 但最为引人注目,还是哈特的姿态。 微微欠着身跟在夏亚身侧,脸上挂着不值钱的笑容,一路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虽然算不上是谄媚,但这种热情他过去从未在教父身上见到过。 目送着两人离去,阿特利也起身走了过去欠身道。 “教父。” 哈特的笑容逐渐收敛,面色变成了过往那般的平静。 他甚至都未曾看向阿特利,而是依旧目送着夏亚,待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后。 他声音低沉的开口道。 “你的事情,我已经调查过了,你确实没怎能参与。” 阿特利慌忙低下头,“什么都逃脱不了您的双眸。” “但即使如此,我最初依旧想要将你撤职。 毕竟……连自己手下都管理不好的人,又有什么能力管理的好一个地区的分家呢?” 阿特利轻轻咽了口唾沫,眼神黯淡了些许,不过当他准备应下的时候,就听见哈特道。 “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阿特利回过神来,面带喜色的点头道,“是!” “你知道的,我的耐心不多。” “绝对不会有下次!”阿特利郑重的说。 哈特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的转过身走上了楼。 见哈特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阿特利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些许。 说实在,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位教父到底是真的心情好,还是故意借此敲打自己一下。 他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如果真的是因为心情好而让自己免于了惩罚. 他抬起头,看向街道尽头那两个人消失的地方。 那应该就是因为这两个人了…… 夏亚并未在意自己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 他们此刻已经来到了皇都的科尔街。 他们那个许久不见朋友死神塞巴斯的殡仪馆就在开在这里, 夏亚昨天在喝他送的红茶的时候想起的他。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城堡串门了,也不知道欧洲出差回来了没有。 除了关注一些自己在意的人,夏亚是不常使用千里眼的。 毕竟一个人宅在家里用千里眼偷窥全世界,总觉得会养成一些不太好的习惯。 他其实最初只是想来见他的,但早餐还没吃,就顺便去见了见哈特。 他们来到了祂的殡仪店门口,大门是打开的,想来是回来了。 但随着他们走进门,一个穿着死神服,但却有些陌生的人正在那货柜前整理着什么。 似乎是发觉了身后有人进来,祂转过头。 “抱歉,这里的老板现在不在。” 但见到来人,祂微微一愣。 看见那人的面容后,阿莉西亚的瞳孔也微微收缩.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八章:南方军反叛 “阿莉.西亚?”那人失神轻喃。 “父亲?”阿莉西亚也有些不太确定。 也难怪她会不确定,因为现在的摩瑞亚跟过去的摩瑞亚真是区别太大了。 不但年轻了几十岁,过去那病怏怏的面容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三十岁的成熟中年人的模样。 但从他的眉眼处,还是能看出跟阿莉西亚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夏亚的眼睑微收,“塞巴斯说,他在皇都的工作是一个实习死神接替的,看起来,应该就是你了吧。” 显然,因为战争,让冥府开启了便捷通道,让摩瑞亚这种刚离世没多久,但是却有天赋的人在短时间内成为了死神。 要是按照塞巴斯之前跟夏亚说的那种效率,即使摩瑞亚有成为死神的天赋,那也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摩瑞亚看向夏亚,他显然没认出现在的夏亚,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忘记了吗?”夏亚调侃道,“是你将那个孩子交给我,不是吗?” 摩瑞亚猛的张大了眼睛,显然是认出了夏亚。 “你是那位大人!?” “找个地方坐坐吧。”夏亚说。 摩瑞亚默默的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一侧的柜子上,沉默片刻道。 “冥府有规矩,我们不能轻易跟现世的人特别是亲人接触,身为死神,更要遵守生与死的界限。” 塞巴斯之所以没有跟夏亚提起摩瑞亚,其实也是因为这一规则,因为当时夏亚的旁边,基本上都是摩瑞亚的子女。 他也相信,只要是夏亚想知道的事情,他一定会知晓的。 某种意义上,塞巴斯虽然很敬畏夏亚,但依旧会守着自己的规矩。 “放心,他们不会找你麻烦的。”夏亚说,“我在冥府还算是认识一些说的上话的朋友。” 摩瑞亚沉默了下来,塞巴斯走的很匆忙,交代的事情不多,但还真就提起过夏亚。 或者说,因为大部分的事情在死神培训的时候他都已经学过了,所以塞巴斯大多的告诫都是关于夏亚的。 他告诫他,要对眼前这个人保持绝对的尊重。 因为即使是冥府的大死神也是如此。 他回过神来,接着就对着夏亚点了点头。 说是找个地方,但实际上他们是直接前往了夏亚的酒馆,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各自点了一杯鸡尾酒坐了下来。 摩瑞亚看了看四周,“我不知道皇都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现在你知道了。”夏亚说,“以后可以常来,塞巴斯也经常来这里,但看起来,他没跟你说。” “他跟我提起过您有开一家酒馆。”摩瑞亚说,“只是我从未来过。” 夏亚颔首。 摩瑞亚看向阿莉西亚,眼神柔和的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关于你的消息,虽然这位大人说你是安全的,但我一直不太放心。 因为甚至就连死神的死者之书都找不到你的名字。”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过去被选为死神的大多都是在地狱中呆了几百年的灵魂。 因为这些灵魂在现世的亲朋都已经死去了,没有任何的羁绊,或者说,他们所在意的东西都在冥府。 这样的话,在人世中行动的死神们也就会心无旁骛,不会去做违反规则的事情。 而如果在人世中还有亲人,就会很难避免一些滥用手中权能的事情。 摩瑞亚看着阿莉西亚,他的喉咙动了动,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因为阿莉西亚母亲的事情,阿莉西亚跟他的关系在那些年变的十分微妙。 而在跟西法兰的联姻事件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彻底降到了冰点。 此刻想要打开话题,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片刻后,他才缓缓吐出了一句话,“你过得好吗?” “很好。”阿莉西亚点头道,“或者说,前所未有的好,我有了一个全新的人生。” 摩瑞亚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似是对自己,也似是对阿莉西亚低声呢喃着。 “那就好那就好.” “你给我的那封信,我看了。”阿莉西亚说。 摩瑞亚抬眸看向她。 “人生很短,要是总活在过去,那就不会有未来了,不是吗?”阿莉西亚静静注视着他,“你已经死过一回了,就让所有的往事,随着你的人生的终结消散吧。” 摩瑞亚沉默了半晌,接着,长舒了一口气道,“你跟你母亲说了同样的话。” “母亲?”阿莉西亚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凝视着他。 “在冥府,我见到她了。”摩瑞亚说,“因她所行的善事,她在极乐境。 那里是彼世的乐土,可以享受到一切的幸福与快乐。 不过死神并不是极乐境的灵魂,所以就连我也见不到她几回,如果我能转正,能再多升几级,或许就可以了。 听说某个级别的死神退休福利就是前往极乐境。” 这对于阿莉西亚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她的脸上挂起一抹浅笑,低声轻喃。 “当初母亲在贫民窟建立救济所的时候,被许多的官员跟贵族诟病。 他们说母亲是一个活在象牙塔中的花瓶,对现实完全不了解,只会浪费税金。” 顿了顿,阿莉西亚继续道。 “但时间终会证明一切,这些压榨人民的贵族跟贪污的官员们,也终会为他们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 无论他们生前如何,在死后,他们都是一样的。” “救济所也并非是完全的施舍,安雅提出的以工代赈方法在那时候可以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可惜.因为各种原因,救济所还是没能开下去。”摩瑞亚声音低沉的说。 “我现在在一所学校当老师。”阿莉西亚说。 顿了顿,她道,“其实不只是我,伊莎贝尔也在。” 摩瑞亚略显意外的扬起了眉毛。 但接着,阿莉西亚就向他讲述起了关于霍格沃茨。 那里的绝美景色跟比皇宫还要舒服的环境。 还有那里的魔幻课程,还有她在那个学校经历的一些趣事,讲着她那些顽皮的学生。 摩瑞亚也讲述着他在进入冥府之后的一些经历。 他们之间的芥蒂跟心结是否已经消除了,夏亚并不知道。 但此刻,他们就像是对于许多普通人家中的普通父女一般,在聊着一些家常的事情。 夏亚没有插嘴,只是静静的在一侧喝着鸡尾酒。 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跟自己已故的亲人坐下来聊天的呢。 生与死是一道界限分明的沟壑,没有谁可以轻易跨越,一旦分离就是永别,除非同样步入死亡。 那些令人恐惧的鬼魂,其实都是许多人想见,但是却再也见不到的人 无论是对于摩瑞亚,还是阿莉西亚来说,这都是十分难得的机会。 片刻,摩瑞亚也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夏亚身上,他开口道。 “这些天,我也一直在关注着那个孩子的事情,东线战场的战报,我每天都会去看。” 他感慨道,“我当初其实是希望能靠这孩能争取到皇族的帮助,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天赋跟能力。 他的变化,应该跟您有关吧。” “夏亚是亚瑟的老师。”阿莉西亚说,“这些年一直都是他在教他。” 摩瑞亚丝毫不意外的颔首,“这也是这孩子的机遇” “想去见见他吗?”夏亚说。 摩瑞亚沉默片刻道,“但他在南方不是吗?” “从这里开门出去就到了。”阿莉西亚说。 “但我不能擅离职守。”摩瑞亚说,“我来见你,已经是违规了。” 夏亚默默的抬起了手中的鸡尾酒一饮而尽,深邃的眼眸中跃动着星辰一般的光辉,好似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眸中。 片刻后,他道。 “塞巴斯回来了,皇都的事情,你可以不用担忧。” 摩瑞亚沉默了下来。 “您还是没放下。”阿莉西亚看着摩瑞亚,“您在害怕,害怕见到亚瑟,对吗?” 摩瑞亚的眼皮低垂,片刻后,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声音低沉的说,“他是一位皇子,本该有着繁华的生活,却因为我,他成了一个孤儿,甚至从未见过他的父母” “至少,让他看看他的父亲,即使以后无法再见。”阿莉西亚说。 摩瑞亚没有回话,片刻后,他长叹了一口气。 “去那边看看吧,即使不见面,远远看一看也好。 而且,一件大事正在那边发生。”夏亚缓缓的起身,走到了门口,看向摩瑞亚跟阿莉西亚。 “跟你们都有关系。” 摩瑞亚皱了皱眉头,他看了一眼阿莉西亚,她也有些疑惑。 他挣扎了片刻,但还是跟着阿莉西亚一同起身,跟夏亚一起推开了这酒馆的大门。 虽然他们进来的地方是皇都,但此刻他们出来之后,就变成了蒸汽都的街头。 按照正常情况,他们走出酒馆之后看到了应该是一条无人的街道。 虽然隔离期已经结束了,但是由于人们对于瘟疫的畏惧,所以依旧没什么人出门。 不过此刻,他们看到的是满地的尸体。 全都穿着布里塔尼亚的军服,鲜血染红了街道,两侧的店面门上到处都是弹孔,街道上甚至还有大炮打出来的深坑。 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消毒水味在空气中肆意蔓延,此起彼伏的呼喊声跟枪炮声从四周传来。 一些死神在他们的上空飘荡着,收割着灵魂,看这些死神的数量,这一次死在蒸汽都的人应该不少。 摩瑞亚皱起眉头,这时,一个死神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用手中的镰刀一个接着一个的将地上的尸体中的灵魂勾了出来,并且变成了一个灵魂小球丢到了一个黑色的口袋中。 他们没有理会夏亚三人,只要他们不愿意,普通人是看不到他们的,学会忽略路人也是他们成为死神后的必学科目之一。 摩瑞亚直接走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西亚帝国打进来了吗?” 那死神在原地驻足,他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摩瑞亚,很快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你应该是下头派过来帮忙的吧?” 摩瑞亚没有说话。 不过那死神则不以为然的继续问道。 “来的时候那边的人没跟你说吗?” 摩瑞亚摇了摇头,“没有。” “那看起来应该是太赶了。”那死神轻喃,“南方军反叛了,维克托亲王带着军队跟蒸汽内部的军队里应外合攻入了蒸汽都。 现在三十万南方军正准备围剿北方军,杀死亚瑟大帝。 以估计这几天伤亡会很大。” “什么!?”摩瑞亚的瞳孔微微收缩。 接着,他不解的说,“怎么会在这时候反叛?” “不知道,了解那么多做什么。”死神不以为然的说,“你在成为死神前,应该是个死了没多久的布里塔尼亚人吧? 等你以后就会明白了,像这种纷争,你以后会看见很多很多。 我在欧洲的时候,许多国家在我的见证下覆灭。 而我过去的国家,也消散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人类就是这样的生命,为了权力与财富,可以毫不犹豫的对自己的同类挥出屠刀。 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他低声轻喃,“这场战争后,南方的军队会异常虚弱,西牙帝国必定会趁着这次机会进攻布里塔尼亚。 所以,不久之后,这里死的人只会更多。 看开点吧,你现在已经不是布里塔尼亚人了,你是一位死神,是冥府人。” 摩瑞亚沉默了下来,他的面色变的异常难看。 一侧的阿莉西亚的表情也变的十分阴沉。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九章:你已经见过了 “吾皇,东边有一批军队正向着我们的营地赶来。” 北方军驻地,亚瑟的营帐中,沃尔夫正对着亚瑟报告着。 亚瑟正在整理着自己的衣装,这一次他穿的不是普通的军服,而是能代表他是皇帝的仪仗军服。 蓝色的天鹅绒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贵气十足。 “吾皇?”沃尔夫再一次提醒道。 “我知道了。” 亚瑟抬起手,床上放置的从夏亚那里获得的圣剑飞到了他的手上。 “还是被他说中了。”亚瑟抬起手,在魔法的作用下,一面镜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静静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声音低沉的说。 “我本不想走到这一步.” “亲王,蒸汽都内的北方军已经被清理了,军队也在调动,准备合围罪皇。” 蒸汽都的亲王府中,军队的官员也对着维克托报告着。 办公室中,维克托双手交叉于胸前,昏暗的灯光映照着他的面容忽明忽暗,不知他此刻的想法。 片刻后,他低沉的说。 “我明白了,下去吧。” “是” 那军官退了出去,一时间,整个办公室也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整个办公室内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的声音。 但最后,一个声音在这办公室内回响。 “是你逼我的.” 夏亚对于维克托的反叛倒是并不意外。 在艾布思跟盖沃德选择出去找那些凶手算账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猜测。 因为,这在维克托看来,就是另一个信号了。 如果说之前亚瑟抓的都还是小鱼小虾,还跟维克托处于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 而艾布思跟盖沃德做的那些事情,显然打破了这个状态。 这给了维克托一个信号,那就是亚瑟对他展开了报复,要对他在南方的势力进行肃清。 而维克托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这也是这场反叛的由来。 又趣的是,双方都认为是对方挑起的。 维克托也知道西牙帝国必定会趁着这个机会进攻。 但在他决定发起叛乱的那一刻,南方实际上就已经被他放弃了。 他在之后的计划是,成功杀死亚瑟之后直接入主北方。 全布里塔尼亚的主力都在南方了,北方基本上没什么战斗力,他是必然能获得皇位的。 之后再在北方与西牙帝国周旋,实在不行就谈判,割地赔款。 西牙帝国打了这么久,国内显然也不太好受,而且他发起这场战争明面上的理由就是“夺回故土”。 如果他要求和谈,西牙帝国国内就会缺少继续北上的理由。 当然,这是乐观的猜测。 不过维克托相信,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照样能击败西牙帝国。 实际上,在他看来,如果不是这场瘟疫,西牙帝国早就是他的手下败将了。 而他如果能击败西牙帝国,那么亚瑟就不会带着军队来到南方,他也可以继续在南方布局,哪里会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发生。 当然,即使南方军的很多将领都是他的心腹,想要说服三十万人去反抗天命还是很困难的。 但他在南方可是掌控着教会。 在这个时代,掌控教会就意味着掌控了话语权。 他在南方流传流言,说亚瑟在南方建立的隔离医院根本就不是为了救治,而是将一群人集中在一个地方放弃,让他们等死。 当然,这还不仅仅让这场叛逆有正当性。 他们同时还在城市内部流传,因为亚瑟的所作所为,神已经放弃了他,石中剑也不再承认他的正当性。 插在山崖上的石中剑就可以证明。 这一下就成王炸了,某种意义上这次叛乱的正当性也是亚瑟给他的。 亚瑟当初之所以将石中剑插在崖壁上,自我惩罚是一部分,另一部分的目的就是将那背后的人引出来,给他们一个警告。 当时,亚瑟跟维克托还处于一种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程度,他们有着一个共同敌人,就是南方的西牙帝国。 他们之间的任何内耗都会导致西牙帝国受益。 所以亚瑟也相信维克托不会这做,毕竟他的目的是布里塔尼亚而非是亡国。 但是显然,那两个孩子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 夏亚同时也将自己知道的东西,转述给了摩瑞亚跟阿莉西亚。 随着他的讲述,摩瑞亚的面色也越发阴沉。 “他知道他这么做,南方会死多少人吗!!?” 摩瑞亚咬着牙说。 “布里塔尼亚的主力内战,自己人杀自己人。 然后让西牙帝国的人占领南方。 他不知道西牙帝国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搞屠杀吗!? 数十万人会为他的野心而死! 这个毫无人性的蠢货!” 摩瑞亚显然被维克托气蒙了,气息也有些急躁,在那破口大骂。 “之前放西法兰的军队进入玛丽亚峡谷,放弃皇都就已经够丧心病狂的了。 现在竟然还想放弃整个南方。 这个疯子!” 但骂完这一切,摩瑞亚又像是一颗泄气的皮球一般沉浸了下来,眼底带着些许哀伤与不甘。 他现在是死神,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去干涉现世的事情了。 所以某种意义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没什么比这更加憋屈的了。 “放心吧,父亲。”阿莉西亚站在摩瑞亚身侧,“亚瑟会胜利的。” “我知道。”摩瑞亚声音低沉的说,“但是,这也必定会有巨大的死伤。 这些保家卫国的军人,满腔热血的为国而战,到最后竟然死在了自己的同胞手中。 有什么比这更加可悲的事情吗?” “倒也不一定非得有死伤才能终结这次叛乱。”夏亚平静的说,“三十万的军队不可能所有人都忠诚于维克托。 没有人会想打内战,而只要击碎他们的反叛的正当性,这支军队也就溃散了。 比如当初用在皇都的那一剑。” “可那孩子的石中剑不是被他丢弃了吗?”摩瑞亚问道。 夏亚的嘴角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谁说,那一剑,非得是石中剑才能使用呢?” 摩瑞亚一愣,他似乎是还想问些什么。 但是下一刻,从远方地平线闪耀起的光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此刻临近黄昏,夕阳西下,黄昏已经至,天空十分暗沉,眼看就要天黑。 但这道光辉却将这片区域照成了白昼。 所有方圆数百公里内的人都能见到这一幕,甚至被那刺眼的光辉恍的睁不开眼睛。 整个天空都被华光照耀,宛如一颗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烈日。 神圣的光辉,仿佛可以驱散一切邪祟与迷惘…… 注视着那道白光,感受着那庞大的魔力以及凝聚的威力。 他的头皮略显发麻,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他喉咙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眼中也带上了些许失神…… 摩瑞亚是在塞巴斯前往欧洲之前的时候就在皇都成为的实习死神。 而那时候维克托还是摄政王,掌控着布里塔尼亚的主要权力。 而且当时他在查询维克托寿命的时候,所查询到的结果是: 维克托·布里塔尼亚将在六十四岁寿终正寝,死在西牙帝国的土地上。 当时他就担忧于维克托会将布里塔尼亚走向灭亡,所以在跟塞巴斯聊天的时候他也提及了这一点。 而那时候,塞巴斯意味深长的对着他说。 “你相信命运吗?” 他当时不知道塞巴斯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答道: “过去是不信的,但在获得了死者之书后,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些东西是注定的。” 而后,塞巴斯继续问他,“那你相信,这个世界的命运,会因一个人的意志而改变吗?” 摩瑞亚自然是不信的,无论是哪一个地方的传说,对于命运的设定都是绝对的力量。 即使是诸神,也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希腊的神王重复着子弑父的诅咒,北欧的世界树,也终将走向崩塌。 不过塞巴斯却摇了摇头,目光深邃的对着他道: “我过去也不相信,但一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相信我,摩瑞亚。 维克托不会成为这个国家的皇帝。 这个国家也不会走向灭亡。 因为,当那把剑插入那高台的那一刻。 这个国家的命运,其实就已经注定了 因为没有人,可以反抗那个意志” 不过当摩瑞亚追问塞巴斯那意志是谁的时候。 塞巴斯却笑了笑。 “那个人,你已经见过了.” 摩瑞亚回过神来,看向了站在他身侧的夏亚. (本章完) 第二百章:杀死你们的皇帝! 相比于石中剑的魔力增幅,胜利誓约之剑是直接将魔力转化为光并且进行增幅。 魔力跟命运之力差不多,也同样是一种万用性大于破坏力的力量,转为光子,会拥有更加纯粹的破坏力。 对于那些恶魔邪祟之类的东西,也更加具有杀伤性,而且同时,这一圣剑所造成的声势可要比石中剑大的多。 耀眼的光辉如同太阳一般直接点亮了半个天穹。 在南方军人那惊骇的眼神下,那柄光剑从上至下的落了下来。 接着,便是那地动山摇的震动,宛如天崩地裂。 耀眼的光辉占据了所有的人的视线,让人们的双眼发涩,感到了刺痛,甚至短暂的失去了视力。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将要被这光辉泯灭,但片刻后,他们的视力逐渐的恢复。 他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甚至他们的战友也没有。 在北方军的军营前。 出现了一条巨大的沟壑,沟壑内是一片的焦黑,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从一头一直蔓延到了一侧的山脉。 而在这沟壑后,身穿军装的亚瑟就站在那里。 他的身后是凯尔特骑士团以及所有的北方军,不过距离亚瑟有一段距离,皇旗在迎风飘扬。 在南方军看来,亚瑟的存在格外的显眼。 因为刚刚那一剑的威慑,他们不敢再往前。 颇有千军万马避白袍的威势。 “此剑,是神赐之圣剑!” 亚瑟那被魔力增幅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南方军,铿锵有力。 “石中剑做为王选之剑,已经走完了它应走的命运。 所以,这把剑就降临至我的身边。 它代表着布里塔尼亚的另一个未来。 这一奇迹的真名,叫做胜利誓约之剑。 胜利与誓约,是从过去未来消逝在战场上的所有士兵,在临终之际怀抱的虽悲伤但尊贵的梦想。 那样的意志值得夸耀,那样的信义必须贯彻。” 亚瑟的声音再一次加大了些许,很浑厚。 “诸君! 你们,是布里塔尼亚的将士! 在应召入伍之前,你们都曾在布里塔尼亚的皇旗下宣誓。 誓死效忠这个国家,效忠你们的皇帝。 告诉我,你们要违逆这个誓言吗!?” 亚瑟手持圣剑,一声不出。他知道,沉默是最好的演讲。 他扫视了着包围而来的军人们,他们躲避着亚瑟视线,不敢跟他直视。 “但如果,这是你们的意愿的话。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亚瑟转过头,脱下了身上的披风将其随手丢在一侧,将胜利誓约之剑插在身侧,接着张开了双手,腰间的剑鞘随着他的动作在摆动着。 “来吧! 杀了我! 杀死,你们的皇帝!” 虽然相比于坐在马背上的高大骑士们,他的身形并不算高大,但此刻,在人们的眼中,他就如同一座张开手臂的宏伟神像。 马匹不安的躁动着,发出低沉的嘶吼声,骑士们努力的控制着战马,但却无法阻止它扭过头。 那些军人们失神的看着那位皇帝。 圣剑的光辉没有落在他们当中,说明他们的皇帝,没有任何伤害他们的意愿。 战士的后背是最薄弱的地方。 将后背展露给他们,就意味着,他将性命交予了他们的手中。 或者说,交予了他们的忠诚,他们的誓言与信念上 他们的心尖在震颤,为眼前这存在的器量而颤抖着,握枪的手也在颤抖着。 没有一个人敢开枪,他们无法对这样一位高洁的皇帝下手,他们的信念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第一个开枪的人,也必然成为万世的罪人。 南方军的军人们开始喧哗,有人低头小声啜泣,这啜泣声就像水面上的油一样迅速蔓延开来,最后变成了雷鸣般的嚎哭。 “皇帝万岁! 天佑布里塔尼亚!!!” 亚瑟转过头,桑尼也在此刻小跑了过来,来到了亚瑟身侧,他跳上桑尼的后背,走入了人群中。 那些军人就这么注视着他,向着两侧退开为他让出了一条路来。 他就那么巡视着山呼海啸的人群,上一秒是来围剿他的军队,在这一刻变成了等候检阅的亲军。 他走到了军队中间,再一次用魔法扩大了声音。 “前往蒸汽都,逮捕叛国者。 维克托·布里塔尼亚!” “亲亲王!” 亲王府的办公室被人推开,伍德走了进来。 维克托正站在窗户前失神的看着远方。 伍德的眼中带着些许惊恐。 “南方军” “我明白。”维克托声音低沉的说,“溃败了,是吗?” “是倒戈。”伍德说,“亚瑟没有杀死南方军一兵一卒,圣剑只是砍出了一道沟壑。 他丢弃了圣剑,将后背展露给了南方军的面前,让他们来做定夺。 最终,南方军倒戈,现在正向蒸汽都行军。”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办公室内寂静一片,针落可闻,片刻后,维克托深呼吸了一口气道。 “我确实不如他。” “亲王。”伍德忍不住上前。 “那些贵族呢?” “一部分准备逃,还有一部分准备向亚瑟表忠心了,他们手上有您不少罪证。” “我明白了。” “薇薇安呢?”维克托问道,“有消息了吗?” “目前的情报来看,应该是去欧洲上了一所大学,但具体是哪所学校就不知道了。”伍德说。 “这样吗”维克托长舒一口气,“也好……” 顿了顿,他低声轻喃,“走吧。” 伍德点了点头,直接走到了那办公桌后按下了一个按钮,随着机关被触动产生的嗡嗡声。 那办公桌缓缓的向着一侧移动,露出了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 伍德从侧提起了一个灯盏带着维克托起从那个密道中走了下去。 密道中很漆黑,随着他们的深入,身后的路也逐渐的被阴影笼罩,除了那灯盏带来的一点光亮之外,完全看不见尽头,也看不见来处。 就如,现在的维克托一样。 也似乎是因为常年晒不到太阳,密道中有一种淡淡的阴冷感,让人感觉身后有什么人跟着他们一样。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他们终于走到了尽头,推开了顶上的盖子,他们来到了一处被树木覆盖的森林中。 这里是蒸汽都附近的一处森林,平常的时候没人会来到此处。 “亲王,从这里直走,那里有一辆马车停在路边,马车里有一些金子,您带着些许金子,直接去明斯克港,那里没有西牙帝国的舰队,航道是安全的。 您直接坐船离开布里塔尼亚去欧洲。” 伍德指着一条路道。 维克托抬起头看向他,“你呢?” 伍德笑了笑,“我的妻儿都在蒸汽都,我走不了。” 维克托沉默了一下,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必要时候,将我的事情全交代给亚瑟吧。 这种能获得赦免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伍德没有言语。 维克托则接着转身离开。 他曾经在底层的部队中待过,即使现在不用上前线了,他也依旧在坚持着锻炼,所以他的身体很灵活。 他轻易的在这山涧穿行。 很快就穿过了这森林,他来到了大陆上,很快看见了停靠在路边的一辆马车。 马车上坐着一位车夫,他的头上带着斗笠,让人看不清他的样貌。 维克托直接跳上了马车,钻入了车厢中,对着那车夫道。 “走吧。” 车夫拿着手上的马鞭轻轻拍打着马匹,随着那两匹马的长嘶,马车快速的向着远方疾驰着,车轮碾过凹凸不平的土路发出辘辘声。 维克托坐在车厢中,打开了在车厢上放置的包裹,里面有很多金币,可以供一个人在欧洲很奢华的活很久了,还有一张船票以及一些地契,是他在欧洲的一些房产,有专人在看护着。 实际上,他在德国有一个男爵的身份,并不是以“维克托亲王”这个身份获得的,只要捐的钱足够多就能获得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的停下了,维克托皱起眉头看向车夫的方向,隔着帘子问道。 “怎么停下了?” 片刻后,帘子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如果你在蒸汽都亲王府中自焚,跟那些因为参与进你的反叛中因你而死的心腹,以及你的伟业共存亡。 我或许还会高看你一分。 但你所想到的,竟然是逃跑? 无论是器量还是胆量,你都不足以成为一位皇帝啊,维克托。”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维克托的瞳孔,也微微收缩成了一点.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一章:我可以决定你的死法 维克托随即拉开了帘子,那马夫也拿下了头上的斗笠转过头看向他。 维克托的瞳孔在那瞬间收缩成了一点。 “你没死!?” 斗笠下的人,正是摩瑞亚! “不,我确实死了。”摩瑞亚说,“我去冥府走了一趟,幸运的被选为了死神的备选。” “死神?” 维克托皱了皱眉头,但接着他讥讽道。 “你觉得是我蠢还是你蠢?” 摩瑞亚耸了耸肩,“随你吧,反正你死后总是会信的。 不过,你身上的血债太多了,估计就算有天赋,也没有成为死神的资格。 你会被审判,最后经历最为残酷的刑罚。” “你觉得我会害怕吗?”维克托反问道。 “你确实不会害怕。”摩瑞亚缓缓的抬起头,目光深邃的看向远方,“从小到大,你基本上什么都要争,食物、玩具、女仆,甚至是住的地方,都要阳光最好的。 你的母亲为你灌输了太多不该有的念想。 这些东西,我其实都可以给你,但是你不该,去觊觎你不该拥有的东西。” “谁不该拥有!?”维克托显然被摩瑞亚这句话惹怒了,瞪着眼睛,面部有些发红,“我也是皇族!” “一个国家的治理,可不是拥有血脉就能成功的,承认吧,维克托,你根本就没资格成为一位皇帝。 你现在的众叛亲离,就是明显的结果。 如果你在南方的威信足够,那些军队又怎么会倒戈?” “那都是因为那把圣剑!”维克托怒道。 摩瑞亚冷笑了一声,“那就抱着你的野心溺死吧,你这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他抬起手,死者之书出现在他的手上,上面显现出了维克托的名字,不过,相比于他在亚瑟拔出石中剑之前看到的结果。 上面的结果有些截然不同。 “你相信吗?”摩瑞亚说,“按照正常的流程,你在经过那边的关隘后会被盘查。 而你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选择了强行闯关,守关的军人则将你当作是西牙帝国的间谍,直接选择了开枪。 一发流弹会射中你的心脏,直接夺走你的性命。” 他静静注视着维克托,讥讽道。 “可悲吗? 曾经南方的主宰,三十万南方军的统帅,一位皇族,现任皇帝的亲叔叔。 在这个国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此刻,却死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被一个无名小卒击杀。 如果我是你,就直接自焚在亲王府,至少还能留下一个宁死不屈的美名。 现在呢? 一位无能的亲王,妄想夺取永恒之王的皇位,最终惨败,被无名小卒杀死。 你在历史中的记载或许连一句话都没有。” “够了!”维克托暴怒的喊道,“你想要说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来跟你算一个账。” 随着摩瑞亚的话语落下,一团黑气从他的身上涌出,形成了一只大手直接将维克托按在了马车后面,掐着他的脖子,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那三岁掉入湖里溺亡的幼子,是你的手笔吧?” 维克托大口的喘息了一下,看着那面露寒光的摩瑞亚,目光闪动,缓缓的咧开嘴角。 “我以为你早就忘了呢。” “那是我的儿子。”摩瑞亚盯着维克托。 “我都没有儿子,你怎么可以有儿子呢”维克托低声轻喃。 “所以你就杀了他!?”摩瑞亚暴怒的说,“他是你的侄子!” “你不是还是我的哥哥吗?”维克托讥讽道,“你不也要杀了我?” 摩瑞亚没有说话,他的眼中闪动着微光,“是你今天必定死在这里,没有谁可以违抗命运。” 顿了顿,他继续道,“杀死安雅的那群刺客,是你安排的,对吧?” “你因为她放弃了皇位,离开皇宫那么多年。”维克托面色有些扭曲,“你又为什么要回来!你要是不回来,就不会有那么多事!” 摩瑞亚深呼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你杀了我的儿子,杀了我的妻子,这些都是为了满足的你的野心。 但是,你又为什么要放西法兰的联军进入皇都,为什么要在南方战争还未曾结束的情况下内战。 还有那猎巫事件,也跟你有关系吧?” “还不都是你那该死的私生子逼的!” “你有没有想过。”摩瑞亚的脸上的怒意终于压制不住,暴怒的喊道,“这就是你无法成为皇帝的原因! 你的心中,根本没有这个国家,没有人民,你跟过去那个什么都想要的顽童没有任何区别! 你这个毫无人性的蠢货!” 他抬起手,随着他的响指轻打,四周的马车开始燃烧起了火焰。 看着四周燃烧的火焰,即使刚刚表现的很是嚣张的维克托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惊恐。 “你要做什么?” “我无法决定你的死期。”摩瑞亚看着维克托,“但这不代表,我无法决定你的死法。 尝试过被火焰烧死的感觉吗? 人的皮肤是不易燃烧的,所以被火烤着的人不会立即死去,只会慢慢的被高温加热,最后到达某个零界点,从内而外的自我燃烧。 在这过程中,人的意识是无比清醒的,只能不停的痛苦的哀嚎着,挣扎着。 数千名妇女被这种刑法害死。 而你,就是其中一个罪魁祸首,维克托!” 维克托咽了口唾沫,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不你不会的,你不会杀我。” 马车上的火焰在燃烧着,火焰眼看就要触及他的身体。 不过也在这时,马车的附近出现了几个死神。 似乎是附近的死神感觉到了死神的力量,也或许,这群死神就是监察死神的专业人员。 见到这一幕,其中一个死神怒斥道。 “摩瑞亚·布里塔尼亚,你要做什么!? 你根本就不是来南方支援的,你是皇都的实习死神。 你擅离职守,私自来到南方,伤害生人。 你是在违反冥府的规则,你难道想要下冥府受刑吗!!?” 见状,维克托眼中闪烁着微光,看上去,自己似乎不用死了…… 他缓缓的咧开了嘴角。 “看起来,我们可能要去一个地方了。” 摩瑞亚没有转过头回应他们,只是平静的说。 “我可不觉得。” 见摩瑞亚还是没收手,四周的那些死神显然感觉到了自己不被尊重,他们抬起了手中的锁链准备拘捕摩瑞亚。 但是接着,一侧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诸位。” 这几个死神转过头,接着就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袍,有着一头半长白发的男人站在了他们的身侧。 他的脸上带着浅笑。 “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 为首的那死神皱起了眉头,“你是生人?” 另一位死神也略显不屑的开口道,“我们冥府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 话还没落下,他的面色就僵住了。 因为夏亚此刻抬起了手,一个镰刀状的小钥匙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在维克托的注视着下,那群死神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瞳孔微微收缩成了一点。 眼中原本的不屑迅速变成了敬畏。 他们慌忙对着夏亚欠身行了一礼。 “抱歉,打扰了……” 接着缓缓的消失在了原地。 这下,维克托终于有些失态了,他惊恐的喊道。 “喂!你们就这么走了? 他不是违反规则了吗!?” “我跟你说过了。”摩瑞亚看着维克托,“没有谁,可以反抗命运的意志” “不……不,没有人可以审判我!” 维克托面色狰狞的挣扎着,但他的视线很快被火焰吞没…… 火焰,迅速的吞噬了马车。 痛苦的嘶吼声从马车内传来,随着火焰逐渐的升温,那马车倒塌,火焰中的人也逐渐的扭曲变形。 摩瑞亚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夏亚也在看着,沉默不语。 片刻后,夏亚转过头看向了这条路的一侧的某棵树,一只黑色的,长着类似乌鸦的鸟儿站在树枝上观察着这一切,但是要比乌鸦大上很多。 那确实是鸦属,但并不是乌鸦,而是渡鸦,是雀形目中体型最大的鸟类,不过它的强大并不在于它的力量,而是智商。 鸦属是世界上最聪明的鸟属,这也是乌鸦喝水的故事由来,而渡鸦则是其中的佼佼者,甚至能比的上儿童的智商。 似乎是因为夏亚的注视,渡鸦振翅飞上了天空向着远方的天穹离去,它穿过云层,穿过黑夜,不知道过了多久。 它来到了天空岛的附近,飞入了学校中,飞入了生活区,落在了盖沃德的肩膀上。 他此刻正跟艾布思坐在一张长椅上,享受着一碗冰淇凌。 艾布思是助教,是少数的在学校中不用花钱甚至还可以挣钱的存在,买这些冰淇凌毫无压力。 就是一些靠助学贷款的学生就不好买了。 盖沃德与那渡鸦对视着,像是可以跟它交流一般低声应道。 “嗯我知道了,飞累了吧,晚上给你加一只老鼠。” 他转过头,看向了身侧的艾布思,“维克托亲王死了。” 艾布思微微张大了眼睛,“真的?” “胖头很聪明,它能记住很多事情。”盖沃德说,“它说,维克托是被火焰烧死的,那个人似乎也跟维克托有仇。 它的话还是有些说不太清楚,我正在研究一种视觉共享的魔法,等我成功,应该就可以借着它观察外面的世界。” “真好。”艾布思羡慕的说。 “你也可以去养一只,去海德爷爷那,它养了很多鸟。”盖沃德说。 艾布思摇了摇头,“我去过了,但都没看上的。” “雪鸮怎么样?”盖沃德推荐到,“又聪明又好看。” “没有养的欲望。”艾布思说,“等缘分吧,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等着我。” “这样吗” 艾布思继续刚刚那个话题道,“维克托亲王死了,那这样的话,你的仇也基本上都报了。” 盖沃德的眼中闪动着微光,他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着,没有言语。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二章:翠玉录 叛乱很快就停歇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毫无意义。 军人重新占回了蒸汽都,并且搜寻了亲王府,同时发现了那个密道,最终,他们在沿途搜寻维克托亲王的时候发现了那辆被烧散架的马车,以及里面那具扭曲的尸体。 这个时代没有dna鉴别技术,所以他们也无法判断那具尸体到底是不是维克托的。 但是显然,亚瑟选择了相信那具尸体就是维克托,并且广而告知。 布里塔尼亚有一部分的北辰文化,即使是在这个时代,弑杀亲叔都是一种不太见的光的事情,与其将其抓回来软禁,他自己自杀反而省了很多麻烦。 而且同时,西牙帝国显然也知道了布里塔尼亚内部的叛乱,直接对内陆发起了进攻。 亚瑟没时间去在意这些,直接就带着军队前去引击敌人了。 在战场不远处的山坡上,夏亚三人站在一颗苹果树下,眺望着远方的战场,亚瑟骑着桑尼带着凯尔特骑士团冲击着西牙帝国的军阵。 不过这一次,他们并不是孤军奋战,身后的步兵紧随其后从两侧向着这边压来。 西牙帝国的海军显然无法进入陆地作战,凯尔特骑士团在平原上的战斗力就更加不用多说。 之前西法兰联军攻入玛丽亚山脉的时候,骑士团损失巨大,不过这一年多的时间,亚瑟在北方军中挑选了不少精锐补充进了骑士团,经过西法兰帝国的战争洗礼,也算是恢复了一部分的元气。 虽然人数以及质量上暂时无法恢复到过去那样,但在亚瑟的带领下战斗力更甚之前。 强大的骑兵冲击着西牙帝国的军阵,之后再被步兵进行收割。 西牙帝国的军势很快被冲散,下达了撤退,估计就连他们也没想到,那位亚瑟大帝,竟然会这么快就平定了国内的战乱,甚至还迅速抽出了力量来对付他们。 在一侧的山坡上,夏亚三人正静静的俯瞰整个战场,而摩瑞亚则静静的注视着骑着那头巨狮在最前头的亚瑟,目光略显深邃。 “真的不去看看吗?”阿莉西亚问道。 摩瑞亚低声轻喃,“我从未出现在他的人生中,除了血脉的联系,我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如果真的见了,他又该以什么样姿态来面对我呢? 是热情?还是冷漠呢?” 他看向阿莉西亚,阿莉西亚也没有言语。 “再怎么样,我现在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虽然因为夏亚先生的关系,我拥有了一些特权,可以与你们见面。 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规则的存在,都有着它的意义。 特权用多了,也会让人失去边界感。 我不能时常与他见面。 这样的话,与其突然闯入他的人生之后又再一次的消失,不如不见面。 我的出现,只会让他产生困扰。” 阿莉西亚没有再说话,她想起了在城堡地下的图书馆中看书时看到的一句话:“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虽然这句话不太贴切,但对于一个父母从未出现在自己人生中的孩子来说,亲生的父亲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确实过于残忍了。 摩瑞亚静静的眺望着远方的亚瑟。 忽的,亚瑟似乎是有所察觉,坐在桑尼身上的他转过头,对上了摩瑞亚的视线。 虽然此刻他们距离有好几公里,但两人都不是普通人,都能看清楚对方的面容。 他显然也发现了站在他身侧的阿莉西亚跟夏亚,不过他并未将视线转移,而是依旧注视着摩瑞亚。 他们没有言语,也没有任何过多的反应,只是这么互相遥望着。 片刻后,亚瑟扭过头,带着骑兵继续追击起了西牙帝国的军队。 摩瑞亚也收回了视线,“走吧.我已经出来很久了,该回皇都了。” “他认出你了吗?”阿莉西亚问道。 亚瑟的样子跟摩瑞亚的样子实际上很相似,所以是有认出来的可能性的。 “或许吧。”不知为何,摩瑞亚的心情似乎有些不错。 夏亚走上前,将摩瑞亚跟阿莉西亚一起瞬间移动到了酒馆中,接着对摩瑞亚示意了一下大门道。 “打开门出去就是皇都了。 现在塞巴斯应该在他的店里等着,将所有的事情如实告诉他,然后晚上的时候跟他一起来酒馆吧。” 夏亚笑了笑,“晚上,我打算办一个室外烧烤趴,会叫上很多朋友,要一起来吗?” 摩瑞亚思考了一下点头道,“我无法保证他一定会来。” “他会的。”夏亚说。 摩瑞亚最后看了一眼阿莉西亚,温和的笑了笑道,“那我走了。” 阿莉西亚颔首,“晚上见。” 摩瑞亚转过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夏亚转过头看向吧台后的酒神塞默勒,“你要来吗?” 塞默勒笑了笑,“虽然我很想来,但我今晚也有一个约会。” “哦?”夏亚有些饶有兴致,“约会?” “你不会以为,我除了你以外,没什么朋友了吧?”塞默勒揶揄道,“我也是有社交的。” 夏亚耸了耸肩,“我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乞丐。” “那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塞默勒感慨道,“那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人,我们就好像是天生的灵魂伴侣一般。” 古希腊是哲学这一词汇的创造者,可以说,他们是哲学的起源。 他们的神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毫无深度的东西。 相比于现如今主流的禁欲主义,他们的性认知是截然相反的。 在他们的眼中,性是人的快乐本能,没有压抑和羞耻,也不是什么邪恶的东西,是源自人类繁衍本能带来的美好事物。 所以神明肆意的享受肉体带来的快乐,反而是神性的表现。 而这其中,酒神精神就是其中的代表者,纵欲、激情、狂乱,接受一切悲剧与痛苦,回归于野性,享受着与世界合二为一的快感。 当然,酒神精神具有自毁欲望,所以他们又创造出了阿波罗,代表着人性的束缚与理智。 这两种精神是对立但却统一的存在,过于理性与约束只会让自己陷入痛苦,过于混乱与狂乱只会让自己陷入灭亡,二者对立却又统一。 所以塞默勒有爱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或者说,祂这一辈开过的银趴估计比夏亚喝过的酒都多。 说起来,许多神话中,神与人有着很大的阶层差距,神都是不会跟人类有什么交集的。 但希腊神则不一样,在所有的神话中,希腊神话的半神是最多的。 夏亚跟阿莉西亚听的有些聚精会神。 他还是第一次听塞默勒说起自己的过去,而且听上去还是最容易吸引人注意力的爱情故事。 “后来,她把我的钱全骗光了。” 夏亚跟阿莉西亚一愣。 夏亚抽了抽嘴角道,“这我没想到的。” “现在的人不像过去了,心眼也多了起来。”塞默勒感慨道。显然他对此并不以为然。 对于他来说,爱情就跟喝酒一样,有的酒淡却源远流长,有的酒烈但却也刻骨铭心,但无论如何,酒都只是酒,只是祂那漫长人生中的一个消遣。 “所以这就是你成乞丐的理由?”夏亚吐槽道,“我还以为你是搁那体验生活呢。” “确实也是想换一个方式散散心。”塞默勒说,“金钱对于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我的炼金术还算可以。” “你会炼金术?”夏亚有些意外的说。 塞默勒笑了笑,“你听说过米达思的故事吗?” 米达斯(Midas),亦译“迈达斯”,希腊神话中的弗里吉亚王。 贪恋财富,求神赐予点物成金的法术,酒神狄俄尼索斯满足其愿望。 但最后连他的爱女和食物也都因被他手指点到而变成金子。他无法生活,又向神祈祷,一切才恢复原状。 又传说,他为阿波罗同牧神潘比赛音乐充当裁判,因偏袒潘,遭阿波罗惩罚,耳朵变成驴耳。他设法把耳朵掩盖起来,但终为人所知。 “米达斯的耳朵”后用来表示无法掩饰的事物。 夏亚的眼中闪烁着微光,“也就是说,你会点石成金了,而且还会炼制贤者之石?” “点石成金我会,贤者之石就不一定了。”塞默勒说,“我转化黄金使用的是神力,不需要贤者之石这种东西。 不过,我倒是知道谁会。” “谁?”夏亚好奇的问道。 “赫尔墨斯·特利斯墨吉斯忒斯。”塞默勒念出了一个名字。 “赫尔墨斯?”夏亚显然认识这个名字,希腊神话中的信使,偷盗之神。 “跟祂有关系,但并不是祂。”塞默勒说。 祂沉吟了片刻,继续开口道,“你们应知道,希腊被罗马帝国吞并了对吧?” 夏亚颔首。 “罗马人认为,既然他们征服了希腊,那就理所当然的继承他们的文化,他们的神。 所以他们用希腊神做为模板创造了自己的罗马神。 比如宙斯变成了朱庇特,赫拉变成了朱诺,又比如阿芙洛狄忒变成了著名的维纳斯。 我也换了一个名字,巴克斯。 甚至是一些半神都被他们换了一个名字,比如赫拉克勒斯被他们称之为海格力斯。 但这些罗马神又与希腊神有些许差别。” 顿了顿,塞默勒道,“那段时间无论是我还是其余还活着的一些希腊神其实都受到了一些影响,产生了一些类似于精神分裂的症状。 但后来,罗马神变成了我们的另一个神体,转化成这种神体之后,我们的力量以及性格会有一些变化。 而在那之前,埃及实际上已经被亚历山大帝的马其顿王国征服过了,导致了埃及的希腊化。 而后,马其顿帝国又被罗马帝国吞并。 这个存在也在这种文化的融合中出现。 他来源于一个融合了古希腊赫尔墨斯神和古埃及托特神特质的混合神祇“赫尔墨斯-托特”。 而其名号之中的所谓“三重伟大”,指的是混合神祇“赫尔墨斯-托特”达成了同时身为希腊神:赫尔墨斯、埃及神托特及罗马神墨丘利,(即罗马赫尔墨斯)三神的“三位一体”的状态。 这个三位一体也代表着赫尔墨斯·特利斯墨吉斯忒斯所掌握的三种主要的神秘学知识占星术、魔法、炼金术、以及他的三种身份哲学家、祭司、国王等等。 至于当时的人们为什么会将这两位神明混为一谈,原因还是因为他们二者有着相同的特质。 托特是司掌文书、文字的神明,赫尔墨斯亦掌管诗与文字; 托特是医药之神,赫尔墨斯是医生的守护神; 托特是智慧之神,通晓魔法的知识,创作了很多咒语,赫尔墨斯是变化多端、圆滑机灵的盗贼之神,也掌握着魔法与巫术的知识; 最后,两位神明还都与冥界有关—— 托特是丧葬仪式的主持者、死者进入阴间的引导人以及死者审判中的书记官。 而赫尔墨斯则是亡灵的接引神,同样会帮助死去的灵魂顺利到达冥界。 鉴于这两位神明之间的高相似度,古埃及人在希腊化时期便直接将希腊神赫尔墨斯与本土神明托特画上了等号,并将其崇拜中心称为赫尔墨波利斯,即“赫尔墨斯之城”。 出于希腊哲学与宗教中的泛神论思想和神人同形同性传统——即神与人之间没有严格的界限。以及基督教的崛起等等原因。 赫尔墨斯神与托特神相互融合的形象持续到希腊晚期后便不再具有明显的神性。 而是转变为一位持有关于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的丰富知识的智者。 这便是赫尔墨斯主义的核心人物,赫尔墨斯·特利斯墨吉斯忒斯的由来。 “那这不是幻想出来的东西吗?”阿莉西亚说。 “那是一个很特殊的时代。”塞默勒低声轻喃,“神代的末期,神明迅速衰弱,更加依靠于人类的信仰。 但信仰在为神明提供了延续基础的同时,也导致了神明会被其影响,比如那时我们的精神分裂。 赫尔墨斯·特利斯墨吉斯忒斯虽然是幻想的,但他其实真的短暂的存在过。 不过是独立于赫尔墨斯跟托特的存在,一个拥有了二者共同知识的存在。 是由两位神为了应对这一命运创造出来的生命。 传说,这为降临在古埃及的赫尔墨斯·特利斯墨吉斯忒斯预见到了后世将要发生的灾难,担心自己的知识不能流传于后世。 于是将炼金术浓缩为13句话,雕刻在一块祖母绿宝石板上,上面就有关于贤者之石,甚至是人造人之类的练金技术知识,甚至还有一部分他的占星术跟魔法。 人们称这段文字为“翠玉录”。”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三章:这要是在我那 “翠玉录吗.” 坐在城堡外庭院中的摇椅上,夏亚正默默的将这一东西记在了心上。 炼金术体系中贤者之石的炼制是必不可少的,拥有了它,或许霍格沃茨的魔法体系都会有一个质的改变。 更多有趣的魔法道具会被这种力量制造出来。 但是夏亚并不会炼制这种东西,他也找不到合适的命运模板,或许有,但他所看的幻想作品也是有限的,命运的编织也比较困难。 翠玉录的存在倒是一个方向。 而且,有一个直接获得贤者之石炼制方法的东西,他也就不用那么麻烦去干涉别人的因果。 夏亚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相比于庭院的郁郁葱葱生机勃发的景象,庭院外就是一片彻头彻尾的冰天雪地了。 这里是北极,世界的最北方,某种意义上,继续再往北一段距离,就是布里塔尼亚的雪原了。 世界是圆的,无论从哪一个方向走,实际上都能走回起点。 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是由冰川和冰河组成的白色世界,偶可见一些北极熊在遥遥望向这边。 北极是没有企鹅的,不过过去倒是有跟企鹅很像的游禽,叫做大海雀。 虽说它们看起来和企鹅相似,但是它们没有任何的亲缘关系,但是在趋同进化的作用下,它们发展出了相似的外表。 但可惜的是大海雀的发现早于南极企鹅,在十七世纪,它被欧洲人大量的捕杀导致了灭绝。 其实现在外面的温度倒还好,差不多在-17°左右,最冷的冬天已经过去了。 但即使如此,围栏之外依旧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样。 即使里面温暖如春,但看着这副雪景,也依旧能感觉到些许寒意。 耳边传来了些许翅膀拍打的声音。 夏亚抬起头看向了一侧,在那卡西法壁炉所在的门廊下挂着一个鹰架,阿莉西亚养的那只牢底坐穿兽就站在架子上。 它住的地方就在门廊一侧,是不久前加装的,高度跟宽度差不多在一米左右,里面铺满上了一些被褥。 虽然不大,但好在没有门,大多数时候海东青都是可以自由翱翔,随时回来的。 在欧甘文字的训练下,它的服从性很高,不会乱跑,飞累了自然会回来。 这头海东青的名字叫做雪花,但是显然,它并不喜欢雪。 而在门廊的另一侧还有一个跟海东青的窝一样的窝,里面同样是头牢底坐穿兽,是一只金雕。 准确的说,这头金雕是托尼的,他并不会训,所以就交给了阿莉西亚照顾。 这时,阿莉西亚也从里面走了出来,捧着一个盘子,上面是一些茶水。 她将盘放在夏亚身侧的桌子上,也躺在了另一侧的躺椅上。 夏亚抬起头看向阿莉西亚,“下一站,我们去埃及怎么样?” 阿莉西亚想了一下,“可以,既然去了最北方看了冰原,去看看沙漠也不错。” 即使找不到翠玉录,做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光是那里的文化就值得一去了。 “晚上要用到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夏亚问道。 “都弄好了。”阿莉西亚说。 系统了学习了魔法之后,阿莉西亚的言灵就越来越厉害了,在她的命令下,那些肉可是会自己把自己串起来的。 “好,建这所学校费了不少心思,又教了这么多天的课,正好找个机会好好放松放松。”夏亚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说。 心情愉悦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很快,夜幕降临。 夏亚将地点选择在了天空岛的那大湖旁。 这个时间段天空岛暂时还没有蚊子。 而且正好是月中,正是月圆的时候,虽然不如八月十五的月亮圆,但人的肉眼也是难以分辨的。 众所周知,天空的氧气是要比地面要稀薄的,而且太阳也要更毒辣一些,为了学校内学生们的身心健康,夏亚在天空岛的外围设立了一层薄薄的结界。 这个结界在为内部提供氧气隔绝部分紫外线的同时,也为隐藏这座天空岛提供了一定的作用。 在地面的人看来,天空岛只是一朵普通的云朵。 为了观星课,夏亚还在这结界上设立了星空视界放大的魔法。 所以漂浮在天空的天空岛绝对是一个绝佳赏月的地方,月亮要比正常在地面上大上很多倍,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月球上的一些陨石坑。 让人有一种伸手就能触及的错觉。 柔和的月光好似将所有的静谧揉碎了挥洒在了慵懒的云朵之上,泛着幽兰色的微光。 夏亚提着一根鱼竿坐在湖边垂钓,身侧一如既往的冰镇着酒水与水果。 跟他在一起钓鱼的还有塞巴斯跟托尼,他们对此都感兴趣。 相比于之前随便在皇都买的鱼竿,这些鱼竿都是托尼制作的,专业海钓杆,材料坚韧有力,夏亚这一次很有自信。 塞巴斯看了看四周,失神感慨道,“冥府中,有一些曾在奥林匹斯山当神仆的灵魂。 我曾听过他们描述过奥林匹斯山。 那也同样是一座漂浮在空中的神山,被云层环绕,金色宫殿依山而建,宏伟壮丽。 岁月变迁,过去的奥林匹斯山早已经倒塌,不再有任何存在可以居于天穹,但您做到了。” 他有些失神的看着四周,“真美啊,美的令人窒息,让人完全不想思考,只想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我真的想象不到住在这种地方,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刚开始看或许会很新奇。”托尼不以为然的说,“但住久了你就知道了,不如脚踏实地舒服。” 塞巴斯笑了笑,显然是觉得斯塔克在凡尔赛。 不过这显然是他误会了,当初泰坦星一战,托尼坐着飞船回地球,燃料、氧气跟食物全都耗尽,被困在太空中很长一段时间,濒临死亡。 虽然不至于产生心理阴影,但对于他来说待在空中是不如脚踏实地舒服的。 当然,这个脚踏实地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是跟家人在一起。 在他们的身后,一位绑着围兜的中年人站在烤炉前烤着阿莉西亚腌制好的那些串。 羊肉串、牛肉串、鸡肉串、羊油串、面筋串还有一些混合串,比如五花肉卷彩椒,培根卷韭黄等等。 以及一些脏器,比如烤鸡心,烤羊腰,还有蔬菜类烤韭菜、烤茄子、烤香菇、烤金针菇、烤豆腐皮等。 甚至还有水产类,烤蚶子、烤生蚝、烤扇贝、烤皮皮虾、烤鲫鱼、烤鳕鱼的等等。 中年人叫做安苏,是原北洲国人,祖上来自北辰,是个很不错的厨师,儿子也是学校内的学生,很擅长中式烤串。 既然有专业的,那自然就不用他们这些业余的人来做了。 阿莉西亚跟伊莎贝尔一起跟摩瑞亚坐在一侧的草地上聊着天,中间摆放着夏亚用来围炉煮茶的炉子。 炉子上的铁网上摆放着花生番薯之类的食物用来填肚子。 炉子上的茶壶冒着丝丝的热气,火炉带来的温暖驱散着这高处的寒意。 经历过一次生离死别,他们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相处,话也多了许多。 伊莎贝尔没有把尤金尼亚叫来,看起来,阿莉西亚的这个二姐姐又惹到伊莎贝尔了。 夏亚从一侧放着冰块的箱子里拿出了一瓶酒,接着控制着它漂浮在半空中,酒瓶塞子自动向外退开,发出了一声十分清脆的“噗”的一声。 几个酒杯从一侧漂了过来,那瓶酒的尾端缓缓扬起,酒水分别倒入了这些酒杯中,接着其中两个飞向了塞巴斯跟托尼。 夏亚抓住了其中一个酒杯,“尝一尝,塞默勒酿造的起泡酒。” 听见是塞默勒酿造的,塞巴斯立即咽了口唾沫,随即轻泯了一口,脸上露出了迷醉的神色。 “塞默勒是谁?”托尼好奇的问道,显然,夏亚还未曾介绍他给托尼认识。 “狄俄倪索斯。”夏亚倒也没卖关子。 “狄俄倪索斯?”托尼有些不太确定的说,“希腊酒神?” 夏亚调侃道,“怎么,我没有资格认识吗?” 托尼回过神来,也抬起了酒杯轻泯了一口,入口能感觉到微微的酸度,接着就是葡萄的甜缓缓流过,回味悠长,初喝并不惊艳,但随着那二氧化碳的气泡在口中炸裂,带起的那清爽果香令他感觉到了些许迷醉。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点头道,“我信了。” “你这些天在欧洲怎么样?”夏亚对着赛巴斯问道。 “还行吧,就是业务太多了。”塞巴斯抱怨道,“累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但还好业绩也多,升职应该也会更快了,算是幸福的烦恼吧。” 一侧听着这话的托尼有些绷不太住,他乐道,“你这是在说地狱笑话吗?” 塞巴斯思考了一下,“我没在说笑话。” “但确实地狱。”托尼接话道。 赛巴斯耸了耸肩,“死神的生死观与你们人类是不同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赛巴斯探头道。 “说起来,您知道吗? 北辰出事了,他们的皇帝驾崩之后,几个皇子争夺皇权,国内乱成了一锅粥。 但听说内阁还是什么势力出手扶持了一个傀儡皇帝,并且准备改制,好像叫什么.君主立宪制。” “这样吗”夏亚低声轻喃。 “但总之也多亏了他们的内乱,我才能回来。”塞巴斯说,他慵懒的靠在靠背上,眺望着远方的云山,“真是好久没这么舒服过了。” 夏亚笑了笑,他看向托尼,“我今天找到了关于贤者之石的消息。” 闻言,托尼立即转过头看向他。 身为一位炼金术师,他跟所有的炼金术前辈一样,对于贤者之石有着特殊的执念。 炼金术必须将就等价交换的规则,但是贤者之石的存在却可以打破这一点,这就好像是你在一场游戏中开着gm号玩游戏。 这对于任何一个炼金术师来说都是巨大的诱惑。 夏亚缓声为他讲述起了他从塞默勒那里获得的消息。 托尼越听眼中的兴奋就越发浓重。 “翠玉录吗.” 塞巴斯也有些新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估计连冥府都没多少人知道。” “既然是源自埃及的传说,我打算去埃及找一找。”夏亚说。 托尼点了点头,但接着他调侃道,“这要是在我那,直接去一趟大英博物馆跟卢浮宫就是了。” 夏亚有些忍俊不禁,“这倒是。” 托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一侧的鱼竿忽的有了动静,他抓住鱼竿兴奋的站了起来。 “来了!” (本章完) 第二百零四章:埃及 安苏的烧烤技术真是要比夏亚好多了。 烤肉烤的外焦里嫩,一口下去滋滋冒油,肥而不腻,肉香四溢,特别是撒上花生碎之后,更是一绝。 跟三两好友坐在湖边垂钓,一边喝着酒,吃着烧烤闲聊,享受着岁月静好,总是让人身心愉悦。 不过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那天晚上除了托尼,他们都没钓到什么大鱼。 这就让托尼有些嘚瑟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托尼如往常一般从自己的宿舍中醒过来,走向了礼堂吃早餐。 但与往常不同的是,他的手上正提着一只鳕鱼,那是昨天他钓起来的。 夏亚跟塞巴斯那天晚上或多或少的也都有一些收获,但都没他这条鱼大。 似乎是因为心情不错,他的脸上甚至挂着一抹难以抹除的笑意。 一些学生也从礼堂中吃完早餐准备赶往了自己的班级,路上遇到了托尼,便跟他打了个招呼。 “斯塔克教授。” 斯塔克也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忽的,他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一样,转过头看向了手里的鱼。 “哦,你们问这个啊。 这是昨天晚上跟梅林一起夜钓钓到的,十五公斤的鳕鱼,算是我钓过的鱼里中等大小的吧。” 那几个学生有些懵逼的点了点头。 托尼笑了笑,接着就越过他们走向了礼堂。 那几个学生有些疑惑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刚刚.有谁问了那鱼吗?” “不知道,没听见。” 似乎是觉得这一幕有些过于诡异了,他们连忙转身离开,快步前往班级。 “教授!” 在托尼进入礼堂后,马丁就从一侧走了过来。 “我有一些关于等价交换的问题要问您。” “什么问题?”托尼回道。 这也是夏亚具现出现在这个阶段的托尼的原因。 至少,他会有一些耐心回答这些孩子的问题。 要是没有蜕变过的托尼,马丁一来他就会不耐烦的直接离开。 “同等质量价值的物质,经过炼金术的改变,也只能生成相同质量和价值的物质。”马丁说,“这是炼金术的原则,对吧?” 托尼颔首。 “可是,那这样的话,炼金术又为什么要叫炼金术呢?”马丁有些不解,“那直接叫物质转化术好了,炼金术不就是将廉价金属转变为贵重的金属的魔法吧?” “这就要涉及炼金术的终极奥义了。”托尼静静的说,“这还不是你这个阶段该学习的。” “为什么我不能学?”马丁继续问道。 我会说我自己也不会吗?托尼心中吐槽道。 “等以后你就知道了。”托尼说。 “好吧。” 顿了顿,马丁继续问道。 “那我们是否是可以用同等质量的……” “质量?” 这句话似乎是触发了托尼身上的某个机关,他抬起了手中的鱼笑道。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 它有三十斤,因为是海鱼,肉质很紧实,我昨天晚上夜钓的时候钓到的。” 马丁:“.” 卡西法要是全速前进的话速度也非常可观,从北极飞到非洲其实花不了多少时间。 夏亚从未去询问过卡西法大概什么时候会到达,只是偶尔关注一下布里塔尼亚战场的态势。 接着就是偶尔钓钓鱼,白天去院子里浇浇花,晚上浇浇阿莉西亚。 时间平淡又宁静的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 直到某天他推开后院的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一眼望去,是一片广袤的荒漠,炙热的烈日让空气都仿佛扭曲了,随着微风轻拂沙尘漫天。 这里的沙子又细又沈,卡西法控制的城堡每踩一脚都会深深的没入其中,不过好在城堡有魔法,走的还算平稳,走过这一小段路后,他们就很快的进入到了稍微稳当的平地上。 在那荒漠的尽头,夏亚看见了一座座高大的金字塔屹立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 18世纪开始的时候,法国拿破仑带着军队远征土耳其,击败了土耳其的附属国家埃及和叙利亚。 当时的法国直接占领了苏伊士运河,希望以此来切断英国通往印度最近的航线,然后将埃及变成了法国的殖民地。 以埃及地方老百姓的财政税收支撑供养了一批地方军队来维持统治,当时的金字塔也是被拿破仑发现并公布到世人眼界之中。 当时也吸引了很多的欧洲人来到埃及盗墓,许多方尖碑跟金字塔尖被他们撸走。 不过这个时代的金字塔的塔尖还留有一些。 听说金字塔的塔尖都是由黄金制作的,但随着卡西法控制着城堡的靠近,夏亚没在塔尖上看见黄金。 估计在过去,金字塔的外面一层有镀上一层金,但随着岁月的风化而逐渐的消失。 塔尖的材料应该使用的是一种特殊的石头,表面很光滑,不过还是能看见岁月留下的痕迹,许多地方已经被风沙腐蚀了。 但随着太阳照射在塔尖上,依旧能泛着微光,在阳光的照耀下,还真有一种黄金般的质感。 许多人其实有一个误区,觉得古埃及的人种实际上已经灭绝。 夏亚最早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一直到他有了一个埃及当地的朋友。 照解剖学分类,古代埃及人与今天的埃及人,以及整个北非、阿拉伯地区的人一样,是以“高加索特征”为主,“尼格罗特征”为副,而且多样性很强的人群。 不同个体、不同地域之间的尼格罗特征强度不同,比如从下埃及往南走,经过上埃及,一直到今天苏丹北部的努比亚,会发现“高加索特征”越来越淡,“尼格罗特征”越来越明显。 通过对获取的三例不同时期木乃伊(公元前2000~公元30年)样本中获得的3组个体的全基因组数据阵列和90个线粒体基因组对比分析,这三人Y染色体单倍群分别为中东常见的J系和北非常见的E系。 古埃及人种和现代的埃及人种在基因序列比对上完全一致,都是E J,几乎没变,所有这三个埃及古代样本组都在超过3000年的时间跨度内保证了基因连续性。 古埃及人与近东人的数量很庞大,后者在一段时间里接受了更多的撒哈拉以南混合,这一分析为古埃及木乃伊的研究奠定了一个基因来源。 以当时的阿拉伯人数量,灭绝当时的埃及人是不可能的,而只要一个种族没有被灭绝,那么延续下来是肯定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 从7世纪到18世纪末,埃及在被伊斯*化后,经历了倭玛亚王朝,阿拔斯王朝,突伦王朝,伊赫姆德王朝,法蒂玛王朝,阿龙布王朝,马木路克王朝,奥斯曼帝国统治时期。 在这伊斯*王朝的1000多年。 也是古埃及文化被逐步埋葬的1000多年。 虽然在现代,很多埃及人走上了文明复兴的路。 但在这个时期,埃及人其实并不认为自己是埃及人,而是认为自己是阿拉伯人。 没人记得起它,也没人对它感兴趣。 它就像是一个被尘封已久的宝藏,一直到拿破仑的到来打开了它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五章:欧洲文明 当然,古埃及的某些习俗其实也仍旧流传了下来,还有埃及其实也并不是说纯粹的阿拉伯语,而是一部分古埃及语词汇与阿拉伯语的结合。 说文明有所断层,或许是可以的,但也不能说古埃及跟现在的埃及毫无关系。 金字塔到底是如何建立的,即使现在众说纷纭,但实际上也都没有一个定论,所以一直都是人类的未解之谜。 也因此,许多伪史言论就在网络上横行,夏亚以前没在网络上了解这些东西之前,还真没觉得会有人信这些东西。 但没想到不但有人信,而且还不少。 其中信的人最多的,也是最离谱的就是金字塔其实是拿破仑当初来埃及的时候建造的。 这些伪史人可能不知道,那个大名鼎鼎,美第奇家族的最有名的那个银行家领主,仅仅是在意大利建了几个“小别野”,请了几位“艺术名流”给自己画画照片做做软装就破产了。 在那个时代,要伪造金字塔,拿破仑可能要先组建一个欧洲央行,还得打赢鸦片战争得到大清的关税主权。 这样的话,拿破仑才能多雇人,多付加急费。如此这般,他才有可能在被扫出法兰西之前,完成在埃及造金字塔的光荣使命。 毕竟,伪史人可能不知道拿破仑没当几年皇帝。第一次称帝没满10年,第二次复辟当了仨月. 而且费钱费力就为了建一堆没用的金字塔,给这个当时名不见经传的埃及文明造势,埃及人估计得给拿破仑磕个头。 他背这黑锅的原因,估计也是因为罗塞塔是拿破仑的部下挖出来的,这货还搬回家了好多方尖碑和金字塔的“小尖帽子”,属于是手办达人了。 而这个时代还没出现拿破仑,埃及还处于奥斯曼帝国的统治。 夏亚在来这之前就已经了解过这个奥斯曼帝国,总而言之,具体的历史进程跟另一个世界差不多。 奥斯曼人对埃及的影响是十分微妙的,他们的人数从来就不多,在埃及的奥斯曼人只有约1万名,占埃及总人口的很小一部分。 但是,奥斯曼人在习惯、衣着和生活方式等方面都对埃及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很多土耳其词汇进入了埃及的口语系统。尽管奥斯曼土耳其人是傲慢的,并享有较高的地位,但是他们没有被视作外来占领势力,而是被视作埃及社会的基本组成部分。 奥斯曼人在埃及缔造了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广大的埃及人被称为菲拉赫(Fellah,即农民),统治者被称为帕夏、贝伊。 欧洲的战争显然也影响到了这里,在奥斯曼帝国被北辰吸引了精力的时候。 上一任王朝统治埃及的马木路克企图东山再起,赶走奥斯曼土耳其总督,重新恢复马木路克王朝,再次登上埃及历史的舞台。 这群人用来比喻的话那就是反清复明的天地会,但不同的是,这个“清”要弱小的多。 所以此刻的埃及可以说是兵荒马乱,民不聊生。 这些武力冲突冲突严重破坏了埃及的经济,政治动荡伴随着尼罗河洪水过度泛滥同时发生,瘟疫也给埃及人口带来破坏性影响。 天灾和人祸使得埃及的局面在这些年里急速恶化。 夏亚并未着急去寻找什么,而是让卡西法在一处金字塔下停下,接着就让他开启了魔法屏障,阻隔外面的炎热的温度。 当然,对于夏亚来说,温度并不算什么,但是这里是沙漠,如果不开启魔法屏障,一晚上草地就能布满黄沙。 夏亚默默的坐在了靠椅上,静静的眺望着远方的沙漠,不过目光却闪动着淡淡的微光,好似蕴含着宇宙星河。 整个世界都在他的千里眼中展露,他就像是一个居于九天之上的天神,整个世界如同一座地球仪一般摆放在他的面前。 他的视线凝聚在了埃及,透过了金字塔外的岩石,看见了内部的景象,一个又一个的找寻了起来。 金字塔内的陪葬品还算多,不过依旧有许多金字塔以及小的墓地已经被盗过了。 虽然近代关于金字塔的研究开始于拿破仑入侵埃及之后进行的资料调查。 但在那之前,欧洲人其实就已经开始对埃及进行大规模的盗墓活动了。 当时他们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挖木乃伊当滋补品。 是的,就是滋补品,磨成粉吃了的那种,甚至还卖脱销了。 埃及制作木乃伊做了两千多年,地下埋着的木乃伊起码有几百万具,给欧洲人买到脱销了属实是没想到的。 中世纪的时候,一个波斯人医学家伊本·西那。他称mumia吃下去包治百病,包括脓肿、皮疹、骨折、脑震荡、瘫痪,而且还能解毒。 而mumia就是沥青的意思。 但是天然沥青产量却非常低,市面上很难有货供应。 公元前七世纪,阿拉伯人来到埃及,对这一具具不会腐烂的木乃伊,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们小心解开紧紧缠绕在尸体上面的绷带,发现里面有一层黑色的膏状物体,以为木乃伊是用沥青制作而成,于是也管木乃伊叫“沥青”。 “mumia”就是现代英语单词“mummy”(木乃伊)的词源 欧洲的商人听说木乃伊就是沥青,感觉发现了商机,赶紧用低价从阿拉伯人手中大量购入,然后回到欧洲,通过各种渠道,大肆宣传木乃伊的神效。 在大量的广告效应下,欧洲人开始趋之若鹜,对这种可以祛除百病的神药进行热捧。 15世纪的德国医学家杰罗姆在自己所著的书中称,木乃伊可以治疗大出血、脱臼以及骨折。 意大利医书也有记载,说木乃伊磨成粉后,只要和石榴花、蜜蜡等熬制成膏,就可以治疗溃疡、脓疮和各种肿瘤。 如果把这种膏体敷在皮肤表面,还能治毒虫咬伤,缓解关节疼痛和骨质增生。 就连著名的物理学家波义耳和说出“知识就是力量”的英国哲学家培根,都对此深信不疑,而且大力推崇。 一时间,木乃伊就成了欧洲各大药铺里高价出售的神药,王公贵族们纷纷抢购,以拥有木乃伊的多少为荣。 他们除了把亲朋好友喊来欣赏外,还把它们磨成粉,混到咖啡和茶里,进行服用,以达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法国国王弗朗西斯甚至还将磨成粉的木乃伊,放在荷包里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埃及人原本想让肉身永远不坏的木乃伊,就这样被欧洲人一具一具地吃掉了。 时间一长,原本就不属于批量生产的木乃伊,开始变得供不应求。 那些想继续从中大捞一笔的商人,开始大肆挖掘中东地区的坟地,将埋在里面的木乃伊悉数刨出,高价出售。 到了后来,实在无法找到货源的商人,就把目光投向了路边一具具无人认领的死尸,请人将他们仿造成一具具木乃伊,然后高价卖给那些有钱又有需求的王公贵族。 这种吃尸体的狂热甚至还向外衍生,那些消费不起木乃伊的底层人就将目标转移到了其余的死人身上。 他们会聚集在绞刑架边,在犯人被行刑后一拥而上,试图分到一杯新鲜的人血,甚至还研究出了不同死法的人药用价值也不同。 许多人认为中医的以形补形很离谱,但实际上欧洲人更迷信这东西。 即使是到20世纪初,木乃伊还在德国的医药目录中。 所以,要是从12世纪开始算到20世纪,欧洲这种吃尸体的狂热已经延续了八百年了。 欧洲人自诩文明的根源,嘲讽别人什么都吃,野蛮血腥。 但要说经典,还得是这老欧洲的传统菜系。 不过话说回来了,埃及人的文物保护意识也是够可以。 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埃及人把修铁路发现的木乃伊用来烧锅炉了,属实是孝感动天了。 夏亚的视线继续在这些目的中找寻。 做为一个拥有数千年历史的古文明,这片土地大大小小的墓地真是多的数不胜数。 如果不是有千里眼的话,那就得真的是得拜托文物追猎犬大不列颠人跟法兰西人了。 但即使如此,夏亚也花费了不少精力。 最终,他将目光锁定在了一处十分巨大的金字塔上,他的视线透过金字塔看见了内部的景象。 其实除了外部的整齐排列的大石头之外,金字塔内部其实还有一些不太规则的石头跟填充了一些沙石,也不知道是因为岁月的风化还是当时建造的一些员工偷懒了。 国王墓室是法老木乃伊最终的安放处,被厚重且坚硬的花岗岩包裹。 花岗岩比石灰石硬得多,这意味着它更难加工也更难被破坏。金字塔的大部分石块都是石灰石,只有在关键区域会用花岗岩。 不过金字塔的墓室内却是空空如也,无论是尸体还是宝物全都没了,应该是已经被盗走了。 这座金字塔应该是这附近的土地上最大的一座,有理由怀疑这应该就是那座传说中的胡夫金字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