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娇妻的隐婚日常》 1. 第一章(开新啦~) 咖啡店里,电视上又在宣楼盘,市内最著名的豪宅区就是雍拓家的。 雍拓这个名字,也是苏少卿今天被人请喝咖啡的理由。 苏少卿很穷的,两年前,他在教授的手中被延毕了,被困在就业问题里的他得了焦虑症。 但就是这么一个惨淡的人生输家,昨天被人打了一个电话,自称雍家秘书的人说,“您是h大法学院的苏少卿吗?对,您还记得自己在网上海投过简历?我这里目前想给您一份改变人生的工作。” 苏少卿以为是诈骗。 对方拿出了证据。 一个完全合法的公司邮箱和一位接驳他招聘工作的总秘书名片。 周牧。雍氏理事会成员兼海外某酒店法人顾问。 苏少卿记得这个名字也是很厉害的,他曾在有本杂志里看过雍家还开海外旅游集团,有享誉全世界的连锁五星级酒店,这位秘书能代表雍家的权威。 抱着试试的想法,苏少卿来了,他没想到,他的命运自此闯入了一个新名字。 这人就是开头说的雍拓。 在苏少卿手中的一个透明文件袋里,有一张裁剪下来的杂志照片。 那个雍拓带单边耳钉,留性感寸头,有完美身材,还是个断眉男。 诚然他的眼型唇形,头颅标准到堪比建模人物,他真的很气派英俊。 苏少卿却莫名怕这一类型的人。 他对着一沓厚厚的‘相亲’资料踌躇起来,恍惚了几下,他再逼出好奇心翻过去看下一页。 结果彻底颠覆一个保守人士想象的限制级别画面来了。 露,好露…… 脸上写满富贵闲趣的邪气男人带着一根金色项链,他的造型比拍内裤广告的男模更出格。 看前面的介绍,他肯定有绝佳的衣品,但他在杂志上竟敢穿这么少。 这基本上说明,这位眼神恐怖的野性男士活的很嚣张,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连那种泡在水里紧贴布料的地方都是张牙舞爪的,规模大的吓人。 苏少卿当场被型男写真的高清度给严重劝退,苏少卿觉得,这个人真的和他认识起来不会投缘的。 初中被父母抛弃后,他的性子变得孤僻冷漠,友情和爱情的小船离一座自闭孤岛总是很远。 眼下,他带疤痕的手借助茶杯缓解压力的情态是恐惧的,他想起今日无数次怀疑听觉的故事前提。 雍家秘书:“苏先生,半小时到了。您考虑好我给你的‘工作’了?” “嗯。” 读硕成绩不错的男子不至于不分情况哭鼻子。 他乌黑的发丝挡住眼,当直角肩倾斜下去时,轮廓极好的脸颊对话题透出微红,他压低清浅柔滑的含蓄美声线: “我,非常想再确认一次,您不是来找我签就业合同的,是找我和雍拓隐婚?” 雍三少爷的家族成员在各个圈子很出名,他天天能上新闻,现实里没人敢信他会用这个办法找男人结婚。 对面的中年男子和蔼点头:“我们考察过你很久,如果能接受终生不公开婚姻事实的条款,下周飞新西兰,你们会度上蜜月,雍拓和你能在那里培养上感情。” 下周?要让两个陌生男人开着火箭在一起吗? 但秘书刚才把所有的对等交换条件早开在那里,他是否倾向妥协,明眼人分得清。 苏少卿终于忍不住了,消瘦成薄纸一张的他双手按脸,倒回座位上吸了一下酸的鼻子:“我是想找工作,我是需要一个人生存的钱,但雍老先生怎么会选我这么一个……” 苏少卿被一桩天大的好事弄得神思不属,准确来说,他是被生活的变故和那位传统家庭走出的狂野范儿少爷吓到了。 雍家理事会的秘书先生不得不出手帮忙调停一下,他得让一个站在路口前的年轻人知道幸运的机会只有一次,不可缺失。 “苏先生,老爷子很欣赏你,他说一个人的品相如何,一眼就能看出来,您是缺少打磨的籽料,别看雍拓个性傲慢冷漠,却一定能学会欣赏您的好,你们还是校友,可惜他读的是双硕,毕业也早,你没机会和他认识。” 苏少卿摇摇头,“他不会喜欢我的,资料上说,他喜欢赛车,冲浪,所有刺激新鲜感官的事……我这种无趣沉闷的人有自知之明。再者,豪门都是要找门当户对,互相扶持的,我一个孤儿一无所成。” “那是一般的豪门。” 秘书又是投来帮他的眼神, “声音已经大到一定程度的家族,他们不挑那个,能选择你,扶持你,才显得他们的家族历代温良恭谦。” 2. 加老公微信(上) 说话老道的中年秘书看到对面的手背指骨被不一般三个字弄得抖起来。 杯里亮晶晶的水映出苏少卿眼底不由自主升起的满雾,秘书看了心想,真是过刚易折的人,活的固执,矛盾,看着真累。 可苏少卿会被这种豪门看中是有理由的,现在的社会,很少有他如此怀珠韫玉的气质,老爷子曾说过,要不是这个小苏不小心得罪了人,他两年前已经靠自身优异的成绩进某家很不错的法考机构了。 一个能以优异成绩过法考的寒门子弟,随一腔热血考了最好学校的法学硕士,结果他竟栽在了法律专业本身最看重本科学历和圈子关系的问题上,最后还被一个厚颜无耻的老学阀连同校友们弄成现在这样。 正因为苏少卿很不甘心,他对欺负过自己的那种人怀着抗争精神,还想往上挣扎的他才会说自己不可能嫁给雍拓。 不过他会隐隐佩服对面现在的态度,这可能就是说话的艺术吧。 一般的有钱人真的会明确指着市里的哪条路,哪个机场,哪个写字楼,告诉他这是有名有姓的,你不给雍拓当男老婆是失心疯。 但更高明的办法是让你明白人家对你特别善意,他们比你这两年碰到的落井下石之人都能成为你的一道救赎。 秘书:“我们家对孩子很好的,少卿,找男孩子结婚也是一样,雍拓爷爷说,登记证书,婚礼戒指,出国蜜月,这些一个不会少。” 秘书和蔼可亲让他学习冷静:“要不,今天先聊到这里,少卿,我们不是甲乙双方,哦,我徒弟也来接我了,我还得回去见家里的其他客户。” 门口传来嘟嘟两声,有辆刚到的林肯,秘书是真的忙。 苏少卿拿开手,盖上雍拓那些不可一世的资料,他受伤太多次的心还没放松警惕, “谢谢,我懂了,秘书先生,关于雍拓……和我的事,请您多给我,三,不,一天时间。” “好的,微信已经给你了,我们赶紧加上吧,我是雍拓爷爷的人,你这几天有任何想不通的问题随时联系我,千万别一个人忍着,这会加重你的心理压力,我得替一个人提前照顾你这个宝贝儿。” 四十来岁的周牧暧昧着说。 胖胖的他做了一个网上小情侣流行的比心手势。 耳根子变色的苏少卿很想给面子,但他被弄得起鸡皮疙瘩了。 对方哪里会当一个不喜欢的类型是宝贝儿,他不想让自己听明白,还是先装糊涂算了。 但稍作打算的苏少卿得加一句, “周牧老师。” “嗯?” 苏少卿一字一句,唇峰全在发抖: “这里有雍拓……雍拓师兄,他稍微不那么狂野,好好穿着裤子的……照片吗?我有点晕他穿内裤的样子了。” 周牧一愣,替他俩哈哈大笑,“我替你找,你师兄的微信和海外ins账号也一起给你,你可以尽管了解他的日常。” …… 又是一个人冒雨回家的。 苏少卿拿到了美团优选昨晚抢的1块9西芹和一包半成品薄皮包子上楼,又从楼顶的公共晒台拿到已经湿透了的衣服。 刚刚的路上,他差点摔坏手机。 到了门口,邻居把装汤菜的垃圾袋甩在了门上。 闻着那股馊水味,他心里蹭蹭冒火,想想真是负能量爆棚的一天。 好在今天的家门口没堵着一个叫李哲的麻烦。 李哲是苏少卿的谁呢? 并非亲人,也不是对象。 这人是他师弟,本科时期认识的,追他屁股后头好几年了,都被他用不想恋爱的理由给拒绝。 最近因为一些矛盾,苏少卿提出彻底在微信删了李哲,这个五官阳光型的大男生居然天天来砸大门,抱头哭,几乎影响他的作息时间。 说的话还特别慎人。 李哲:“师哥,我错了,我不该买那些假东西给你!因为那几天,我生活费用完了,我不氪金不买鞋了,我只要你,你是我的男神,我就想留在你的身边保护好你这个人,你别删了我!我当初加你微信花了一个月,你一次次拒绝我,现在你又离开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李哲:“你前两年帮我很多,你一分钱不收把我的学习拉到了这样,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也发誓,我没和别人吹牛过睡到你。可你难道对我没有一点喜欢吗?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帮我?” 李哲:“我们互相坦白吧!师哥,你同意和我恋爱,我现在就回家出柜求我妈!” 根本不喜欢他,苏少卿只会因为小狼狗的消失而松口气。 他把钥匙打开门。 在他屋里除了1米5的铁丝床,还有个床上用的小桌板,一个护眼灯和一个做煲仔饭的砂锅。 连着窗户的小露台堆着他买的众和法考资料,写过的几十万字原创讲义,他用塑料袋包几层装着,像命一样对待。等定定神,一合上门板,他突然脚一软滑坐在地上。 【“该做饭了,以耶鲁大学法学博士为目标的苏少卿~不可荒废光阴,做完可以奖励自己一包小浣熊干脆面。”】 手机里的日历软件提醒他保持生活自律。 但心烦气躁的苏少卿现在眼冒金星,他在一个人特别用力地咬手指,他想到了咖啡店的事情。 他想试试看能不能加一个人,又觉得自己很不要脸。 他为了钱,真的要接受这种匪夷所思的‘工作’? 十几分钟后,苏少卿扶额叹气,双手全部是咬出来的血迹,他妥协了。 他真的很想要钱。 父母十年前丢下他跑掉了,他从来没过上好日子,本以为读书能改变命运,又被打脸,现在只要每每想到被延毕两年,他总是失眠,绝望,伴随毁天灭地般的病理性手抖,不幸福的脑子整日发虚想吐。 苏少卿:“不过,我这样怎么能……隐婚?那个人的家里为什么会找我?我真的想不明白,是因为我以前成绩好吗,但又有什么用。” 他现在毕不了业,就是个废人。 快第三年了。 没人关心他是死是活。 没人脉,没经费,永远陷在烂泥一样的琐事里,要是再走错一步,他可能真的不想活了。 这时,被延迟十五分钟后提醒他的第二个日历闹钟正好又响了。 【回家记得加那位雍师兄的微信,人家都给了,不加上又得罪人……】 他也拼了,把手一伸,拿起了脏兮兮的手机。 3. 加老公微信(下) 几十秒后,苏少卿狠狠心,他像第一次开支付宝花呗般贷了一点勇气加雍拓的微信号。 他还给备注里写【师哥你好,添加方式是周牧秘书给我的】,不想说出名字代表他是高度社恐,很怕被人不屑反问一句‘苏少卿是谁’弄得丢脸。 他们是同校,不同系。 第一声对雍公子叫好听点,总没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不对,对方让他好一阵苦等,苏少卿搓搓包扎好的手指头翻起墙,想找雍拓在海外的社交账号。 不翻不知道,那些数小时前还在更新的内容让苏少卿突然后悔加微信,他感觉到今天会被拒绝得很惨。 你看那些健身房,高级酒店的阳台照,大牌时装秀场图,什么雍拓一周内必须按照他爷爷的要求和苏少卿领证。 人家根本还在国外玩,他绝对不想结什么婚。 此时手机随机播放了一个音乐软件的每日歌单,第一首歌是老男孩的《父亲》。苏少卿的记忆随深情款款的歌声变得深刻起来,很久以前,父亲喝多了酒曾用一板凳砸得他头破血流,仰面朝天。 他妈也不管。 夫妻俩对他这种只会哭的儿子没一点耐心,他们不爱对方。 因为小时候永远在无爱的婚姻里被迫挨打受气,他至今太激动额头都会起红印子。 把书一合,苏少卿撇开为了生存和男人结婚的烦恼想用一口砂锅做晚饭吃,他把芹菜择好,还要煎两个包子。 对他而言,这一口锅的功能足矣,他没有朋友,但手艺还可以。 怕炒菜粘,他给锅里滴了两汪掐准不浪费的油,接着一边看卷宗就对着饭菜想明天。 —李哲,肯定得删。 —最后一次申请毕业,那学校去不去呢?去了又得碰到那个教授。 —雍拓会不会骂他一顿啊? 他很头疼,感觉自己不好找周牧帮忙,没确定和雍家牵扯不清前,他说不出口。 独居者心底的沉闷寂寞更大了一点,他总是吃不了几口已经很饱,瘦子的通病就是眼睛容易馋,嘴小胃小,但他没冰箱可以冷藏,这一顿被他浪费了一半,他真的肉疼。 更虐的是微信上的人果真不理他,又等了一小时,难受的苏少卿对周牧说了加不到人的事。 苏少卿:“我加了三次,后面的两次带上名字了,他没答复,他已经回国了是吗?” 周牧:“是,落地了,我把你的照片资料早发给他了,你主动多加几次,万一他错漏了呢?” 他还要主动?想想当初李哲求着加他微信,一次次换小号,换头像卖萌一个月才加到。 现在雍拓对他的申请也无视,风水轮流转,他也变成了被动方。 苏少卿把头弄得低低的。 周牧鼓励他说:“我让他明天约你吃个饭……” “不,”苏少卿更怕见到雍拓,他摇头,“师哥忙,我……明天要去学校,我会加上他的。” 心理阴影就是延毕的事。 现在又来了一个闹得他不敢睡的雍拓。 借着这个机会,他试探一下:“师哥被安排认识我时,他有正在交往的对象吗?我是不是应该……” 周牧:“他没谈男朋友,你不要以为雍拓很花心,他虽说爱好广泛,却保守得很。” 周牧又说:“少卿,他还说过你长得好看,诶,会不会是雍拓知道你是谁,他害羞了?” “……” 苏少卿沉默。 他长啥样都改变不了雍拓不好这口,他轻轻敷衍一下,“那您替我谢谢师哥。” 但恕他一点看不出来。 周牧现在对苏少卿更不好意思起来,今天的谎是撒的有点不高明,其实原版对话是这样的。 “阿拓,对结婚对象的照片有什么印象?长得特别标志体面吧?是不是画里那种修眉凤目,纤细聪明的温润美男子啊,你爷爷可说过很喜欢他的长相。” 雍拓:“没看。” 说着的他好像去看了一眼资料,随着嗓子拉弓般粗哑按压下去,周牧感觉耳边有火星刺啦。 雍拓的情绪意外很引人揣摩:“法学院……苏少卿?”照片再看看,雍拓怀疑问:“他延毕?这怎么可能?” 难以分辨他的口气好坏,周牧问:“他得罪人了,拿不到证书考不了公,还被市里的律师圈排挤,你见过他?” 雍拓单手一摁跑步机上的数字,还真的想了几秒:“不,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隔几秒后,他评价起那张肤质和眸色呈现高饱和度的漂亮入学照片。 “你确定,苏先生不会当场被我吓哭鼻子?他被风吹都会碎掉,他是属兔的么,他像个兔子。” “我算算……苏先生不属兔,你管他碎不碎的?” 周牧捏捏鼻子反驳他的废话。 他和苏少卿要秘密结婚是他爷爷的策略,真容不得雍拓成天胡来。 雍拓:“那他就是一只逼不得已嫁人的可怜金丝雀了,问题是两个人结了婚,真夫妻能不上床吗?他真爱男人?是需要钱,不是喜欢委身一个有钱的男人吧?” 周牧:“嘘!你差不多得了,人家看到你的照片很礼貌。” 雍拓:“礼貌?我猜猜,“小鸟”肯定说,他害怕我这样只穿内裤的人,这种脸一看就是会说一堆废话,一本正经到毫无趣味性……” 周牧:“……” 雍拓的反应无法转告给苏少卿。 眼看婚事在谈。 夫夫的婚前关系却注定不协调。 老前辈知道这次必须来点现实世界的大道理输送:“我知道你丢出那些照片是想吓唬他,但要是你不找人结婚,就分不到双份的合法家产,你永远也不算进入接班人的阵营。” “说了几百次,我说过知道了,我会在结婚证上签字,”雍拓说,“如果你和爷爷都说好,那也不用安排单独见面了,下周去新西兰直接度蜜月。” 周牧:“你也别这么草率,第一次结婚是大事,2年呢,如果是讨厌的人怎么共处……” 雍拓:“你把条件和他说了吗?” 周牧:“嗯?你觉得他可以?” 雍拓:“看他接下来的反应吧,他不是想改变命运,那总得付出一切。” 看来谁都懂这是一场现实利益交换,大家把隐婚的规则记得很牢固。 不揭穿谎言的苏少卿也懂周牧在暗示他要拼一把。 但苏少卿没说刚刚关注雍拓的账号后,他明确被劝退了第二次。 因为雍拓实在是一个名人,在他的社交账号下方有特别多的颜值粉丝,有叫老公的,有问候他早安和晚安的,还有数不清国内的模特,演员和歌手都关注着他,雍拓从不搭理。 和雍拓玩一场隐婚,苏少卿感觉自己会犯众怒。 尤其看到雍拓的朋友圈子和那些娱乐的方式,全是一般人不敢想象和自己有关的远距离,他加重了想法。 可说巧也不巧,苏少卿是法学生,雍拓昨晚更新的内容里提到他自己的圈子里有一个考过了‘巴尔’,出来喝酒庆祝的兄弟。 巴尔(bar),即美国的职业律师执照,美国的各州法律不同,理论上一个人可以考很多次,素质很牛的律师最喜欢挑战这个。 国内本科生如果能拿到一张大都市的执照,回国入顶级律师圈将会轻而易举。 苏少卿还挺意气风发时的理想之一也是走上这样大爽文男主的设定,吊打他那个读了一年老流氓专业的无良导师。 雍拓的账号给心情很坏的他带来了动力。 苏少卿从小可以不吃好的,不用好的,却很容易被学习方面的奋斗目标吸引住。 经过一分钟的考虑后,他在ins上关注了雍拓,他对那个头像say了个你好。 当然人家一定还是不会回答。 但刚送出这句话,他又刷到雍师哥不容世人理解的狂野图了,那是一个雍拓自己很喜欢,所以拍超级多张的纹身,在饱满粗狂的肌肉上不仅纹了一后背,胳膊上也有。 这人配了一句话:FUCK小鸟。 苏少卿愣住了,小鸟是谁? 他前任? “我收回原话,”苏先生赧然,他没选择,他不能取关,但残存的理智使虚弱的灵魂放弃继续看下去,“比起他的型男内裤和大金链子,我更晕他的流氓纹身。” 苏少卿更确信的问题是周牧说雍拓没交往过男友,内心非常保守,这是哄小孩的,他现在就是看不懂脏话的小朋友,他要好好从精神上远离那个大男人。 把牙一刷,他睡了,又睡不踏实,冷,疼,害怕,没安全感,他情绪波动无边际的脑子居然开始设想一个很童话故事的问题。 如果结婚了,是不是心情很差想不开的时候,至今能有个人每晚回家抱抱他。 在他租屋的隔壁,有同居男女顺着整栋楼打通的露台丢来了一些勾引和剧情。 “老公……”是女邻居。 “老公快给我发红包……我不许你和微信里的老婆聊……” “老公!你好棒!我快死了!” 苏少卿被一声声老公叫的差点晕“老公”了,好在有这句“我快死了”挽回。 他特没劲坐起来。 缓缓伤神的状态,苏少卿的脸色苍白无力,像摔碎心气骄傲的次品白釉,但他再混的差,也从小区团购群里发出一段炝火话。 “@四楼的老公和那位小姐,我是三楼的一位法学生。” “我听到了你们刚刚的呼救。我想给两句法律援助。如果在此类事情中发生意外,最好先确认三点,一,双方有无疾病史,会不会构成意外伤害,这可能会被追究民事赔偿,二,金钱交易会涉及非法买卖,三,过于高难度的身体动作造成的意外身亡也会带来刑法责任。” 群里会怎么笑,单纯找个发泄口的他不理,倒头睡,但梦把苏少卿又给弄难受起来。 以前谵妄,他常做稀奇古怪的噩梦,今天却看到了两个单纯找快乐的人,他们如动物,在散发春天来了的讯号。上面的那个人耳朵后有痣,有纹身。底下的人,把他吓到了。 这涉及他得知的隐私资料,雍拓才有耳后痣,苏少卿还清楚,自己的后臀根左侧有一个不能做激光去除的红色胎记。 苏少卿吓得慌里慌张,他真的在床上来了一个小鸟扑腾,红着眼圈的他害怕脸说:“这,这肯定不是我……” 因为那个长红胎记的人估计知道自己不用露出脸,他在浪到飞起,他还抱着雍拓的大花臂不停哭,嘴里叫着老公,你快加我微信,我快死了。 “救命啊!我……我绝对不能嫁给他!这是什么鬼啊?” 4. 和老公吃饭饭 契约婚姻的对象造访荒诞的梦境,给苏少卿制造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了,他对学业成绩外的事从无感觉,他直接找周牧说情况,他希望算了,但噩梦往往是连贯的,他在夜半三更的意识不清醒下写了一大段婉拒发走,但他摔过的手机花了屏,触屏的功能竟然不好用了。 “我的手机怎么回事……怎么会把这段话复制到……添加微信好友里……我发给了雍拓?” 刚刚说了雍拓的坏话,又被人得知? 苏少卿被自己做的事绝望到了。 现在这该怎么办,雍拓睡醒看到会不会引发误会?回答一个滚吧你? 他不敢想,屏幕上一滴滴狼狈的泪下来了。 这时,李哲又来了,苏少卿想划走他又写了一大堆表白的对话框,血迹斑斑的指头却手滑拍到了小狼狗的头像。 李哲激动死了,“师哥,你在线了,你原谅我了吗……” 苏少卿一愣,鼻音很重给追求者发语音,“什么原谅?我手机坏了——” 字发不出去。 李哲用连珠炮问:“少卿师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又拍拍我的头像了?你害羞了?那我明天早上当面来说!” 还是杀了他……算了吧。 同时跟李哲和雍拓纠缠不清的事,把苏少卿意志一向坚定的脸色变得白起来。 他再也不敢睡了,怕雍拓又被无心意淫到,还有这婚到底结不结,他也没答复周牧,诚然,他在一般人里是长相很好看,再落魄也不影响气质像极了古人说的公子世无双。 不过这两年的遭遇说明做人的方式方法比外在重要,低情商的人,没人肯拉一把,找你也是图别的东西。 第二天,他怀着这种想法迈出楼道,捋在耳后的半长发丝湿的凌乱不堪,也来不及擦擦,久未修缮的楼里面和外边的天都在下雨,这让很怕冷的白皙男子扶着额头,前几年时常户外跑步的双腿是麻的,等他眼看外边无人,苏少卿才敢把折叠伞撑起来,他想挡住脸快点跑掉,尽可能别被小狼狗抓到,不引发那些房东不喜欢发生的关系纠纷,却听前方有人叫了一声, “师哥,你也看到我了!我们好有默契!” 李哲大步跑来,双眼发光,他在学校里也是外形蛮帅的类型,有很多男生女生追,但这小子不喜欢别人,直直抱着那捧很贵的永生花来找男神。 以前的苏少卿觉得他挺暖,像弟弟,态度很尊敬自己的样子不像假的,可今天的苏少卿见阳光大男孩从那辆被偷开出门的宝马里跑下来了,直接露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李哲还当苏少卿是感动到了,他肯定不知道,苏少卿最近见过他妈妈的车。 开宝马的男大学生妈妈指着苏少卿的鼻子,损他狐狸尾巴漏出来,活得不知羞耻,活该被她儿子白睡,相应的,李哲买假货给他的事才以复印件的形式间接摧毁这段挺久远的友情。 对李哲乱花钱确实负有一定责任,苏少卿决定绕着没脱离父母的小狼狗走,却没成功,李哲追他过来,逼他进车里不费力,苏少卿这么瘦,抬腿用力也踹不走这小子,他无奈开始晓之以情,“玫瑰花又是用的花呗?我不是让你删了我?你还要怎么样?”越说越没耐心,苏少卿的心头上火,他顶住车标的双腿只想快跑,“要不你改天再来,你让我去学校办完事?” 李哲眼泪汪汪,身子贴过来,又想动手动脚:“我想给你惊喜,这次是真的,不是假的,我们再试试好不好……” 一看就知道头疼的事又来了,苏少卿快速拿包举起来,李哲被师哥冷着脸往后推了一把:“我说了!我从来没答应过和你交往,你的包,戒指,钢笔,不是已经原封不动给你了?我早就说过,我不想要,我想一个人静静……” 李哲突然声音大的巴不得邻居们全听见:“你别逞强,师哥!你没爸没妈!又被关忠教授的校友圈封杀了!你这样除了我还有谁关心你,保护你啊!还是你认为我没把钱花到你身上?要不是你吊着我,不给我,我早就——” 苏少卿:“……” 他本来还好,现在真气到忍不住挥包砸这个人,“谁吊着你!你是不是从来不懂什么叫相互尊重!” 李哲的脑袋邦邦硬,手打疼了,两个人还在这边拉扯得暧昧不清,千钧一发要被带进车里之际,兜里的碎屏手机响了,苏少卿大喊是学校的让我接,他滑十几下才能接起来,一个陌生人的口气贼冲说:“踢他裆。” 苏少卿吓一跳:“老师你哪位?” 那人呛回来:“客气什么,叫老公就行。”又威胁他会撂挑子,“给你五秒,毁灭他和核桃一样脑残的下|体,我在菜鸟这里见证奇迹男孩的惨叫,别让我过去抽他抓你过来。” 神经病吧!万一踢坏被民事索赔怎么办!200他都出不起! 苏少卿快气晕了!他被债主做派的人激发出一股骂教授的狂劲,又对李哲的裤子缝合线送了一脚蹬: “啊啊啊师哥!你别跑!别摔了!” 逃脱的苏少卿到了约定地点,在那辆拉开一半窗户,外形嚣张跋扈的保时捷918前,一双搁窗口的黑色皮手套慢腾腾挑了一下手指,面色潮红惊愕的苏少卿看到了豪车玻璃后的眼睛,十来秒的等和忍之后,圆寸,身高一米八|九的富豪车主粗暴开门,苏少卿这次不敢叫,他被拉上车,抱起来,抗拒亲密的他彻底腿软,他随后被严丝合缝放在男人的大腿上。 雍拓:“苏少卿,玩挺花。” 雍拓:“你手怎么了,抖什么。” 初次在生活中见到,苏少卿怎么样也没想到雍拓会杀上门来。 他还……摸自己。 “说说,你昨晚到底怎么改变主意了?”雍拓今天不狂野,一身黑色系运动服的男人走特别正常的穿衣风格。 苏少卿好多年没被人抱过,他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从恍惚里回神,“什么?” “你半夜反悔,”雍拓的声音抵牙,他的帽檐压得贼低,“我婚检都做了,被叫来找你,你让我过愚人节了。” 苏少卿不答应那些优越的隐婚条款,只可能是条件没够,雍拓说吃个饭,苏少卿同意,但他清楚自己这是被当成临时抬价的人了。 可能是看到李哲和他的破事,雍拓之后的表情不屑多聊,也不想惹他的苏少卿回到两个人没机会认识的那所学校。 明知这次毕业的希望不大,苏少卿交申请的动作也很快,上车后,他的态度谨小慎微:“我想去后面买个文具,可不可以。” 车被弄来校门边,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二人走进一家书店,好多不认识苏少卿这张脸的新生们也在,他们被人议论好配哦,是风流帅哥和高冷美男,白衬衣的学长能用美貌杀人。 随后他们拎着装满b6纸的塑料袋,又坐上了车,两个人来到一家高档餐厅,在包厢还碰到对方的人脉。 “真是你,老雍?”大高个的男性是来递烟的,见雍拓的手袒护放在苏少卿的椅背上,雍拓怀里挨着张好引人垂涎的清高俊脸:“哟,这美男子是……”手还伸过来,想掏手机加微信。 “表弟。”雍拓不可能放着苏少卿白让人勾搭,他的胳膊绕一圈搭住这清瘦怕生的肩膀,把帽子盖在惹事的脸上,“我表弟只依赖我。” 朋友懂了:“真好看哟,咱表弟,对了,你二哥二嫂在呢。” 雍拓:“我和我家里人除了过年从不联系。” 朋友:“真拽,现在只能看你什么时候结婚,带你老婆分家住出来了。” 雍拓:“看怎么能抓到一个傻子陪我跳火坑。” 苏少卿更不敢吭声。 此后还有隔壁包间的友人找雍拓敬酒,拉关系,他们是东方台的综艺新节目组,两个主持人,一个年轻女演员,到八点总算是吃到今天的一口饭。 雍拓也烦,把转台上的菜全对着苏少卿,说回他们今天的事:“申请交了,用不用我帮你联络关忠教授,正好出来组个局,师徒俩喝了一杯谢师酒。” “不用。” “为什么?” “重要的不是那个证书,是我根本没错。”苏少卿把头努力压低,不让眼底的不逊泄露出去,“他压着我的证书,我早就想……” “你觉得丢了这张,你也能再考一次硕?”雍拓放下筷子,也不吃几口菜,他盘手问问题的姿态是一般师兄弟的社会应酬和交流,“我听出来了,你并不想对谁低头。” 苏少卿:“是,今年不行,我先往北大考,裸考应该没问题,就是钱不够。” “钱。”雍拓拉长声音重复这个字,余光落在苏少卿把钱念的特别重的嘴唇,那唇色很勾人,柔软,无瑕,让人想残忍地咬上一口吃进嘴里,里面甜津津的触感应该和他点的酒酿汤圆一样绵甜,也不怪早上还有人为他发梦。 雍拓干脆把说一不二的手指砸砸桌面,说着心怀傲骨的人顿觉压力,雍拓掀起一眼,直勾勾的眼睛琢磨这位法学院学霸师弟的困境,这双对世俗人间全是欲望的双眼是苏少卿的仇人,反面和恐惧。 “师哥你……”苏少卿的语言系统不知如何应答起来,雍拓讨厌自己的眼神快把他的脸凿出洞了,他们两个话不投机,苏少卿的心态恰如入冬,他忍着泪,默默问请他吃饭的恩人,“你有何指教。” 雍拓:“想上进,兼顾理想主义,无论摔多次,还对才华怀有自傲的一面,苏师弟,你的优劣之处很明显,你的问题不是钱。” 好吃也不好吃的饭在不暧昧的气氛里吃完,苏少卿到最后话特少,对雍拓的经历倒是有了深一层的了解。 雍拓的本科在他的学校,但后来在港大和纽约大学读了双硕士。 还有雍拓的雷区,他说平常最不喜欢的人际交往类型,啰嗦。他还说自己不喜欢猫,不喜欢狗,不喜欢啮齿类,不喜欢爬行类,不喜欢昆虫,不喜欢会说人话的大人,不喜欢不会说人话的小孩子。 “他是不是在暗示,我比这些生物都烦,吃完赶紧滚出他的世界。”苏少卿坐回雍拓的车里,他在想这事,雍拓的表情冷死人。 说实话他清楚雍拓能帮他上岸,但理论上的他是勾不起公子哥的爱欲,征服和怜惜的,他只是个丢进任何环境只会埋头苦干的木讷笔头,一把随蜡烛附送的钝塑料刀。 这隐婚,绝对不成。 到门口,雍拓推推副驾驶睡着的人:“到你家了,苏少卿。” 苏少卿:“嗯?谢谢。”他不准备说再见了,两个人这辈子估计永远见不到。 雍拓:“等等,你没说想早上几点出门做婚检。” 雍拓:“还有我会找我助理接你去新房子,你别加我,加他微信。” 苏少卿吓得抓住他:“你别走,师哥,你什么意思?咱俩真要领证结婚?” 5. 和老婆车内亲亲 苏少卿抓手的动作一气呵成,雍拓不喜欢别人碰自己,但窗外的美男子白白惨惨好不柔弱,雍拓定定心,惯着他,“不结婚,我找你出去吃饭做什么?” 苏少卿怕此人,更怕选错,雍拓还没走的样子看起来能聊,苏少卿矮下身子与那双金钱欲望眼对视,想把这种一辈子的事对他有多神圣用力表述明白点,“师哥,我以为你是来拒绝我的,你不喜欢我,我们算了吧,一个家庭起码要有爱情存在……” “喜欢?爱情?”雍拓把他抓紧,嗤一下,“你几岁,你要考律师,资源互换的道理不懂吗,谈买卖需要什么感情基础。” 苏少卿高冷推拒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他和各路小狼狗欲拒还迎演多了,雍拓觉得他挺会钓,周牧说他很纯,但他是老玩家应该没跑,律师这一行首先是长袖善舞的。 雍拓不是八辈子没见过好看的人,也不是整日强取豪夺,但苏少卿这个啰嗦鬼长得属实祸害人,当白衬衣的清高男子扭头抓紧主驾驶的胳膊小声求饶,这手的触感白腻冰凉,比雍拓软好多的手心让他眼前一亮。 他师弟很会冲着男人一次次临时提价的职业喘气声也好会,耳朵通红的柔弱样子像是不依赖着雍拓会晕倒,读书聪明的人心眼儿就是多。 加上他美而不女相的红色唇珠,禁欲系的雪肤,似哭非哭眼,红梅落在雪上的额头红印记。 真是一张翩翩佳公子的美男胚子脸。 眉心能点个痣绝对更胜过世间万种寻常风情。 “你上来,”雍拓放开握麻的手,开车门安抚师弟,“别又哭了,搞得你邻居报警抓我。” “……嗯。” 站在绵绵无期小雨里的失意学霸假单纯地答应了。 雍拓利索点丢开鸭舌帽,难得配合一下给苏少卿搭着肩膀搂进来坐,还帮忙披了件衣服,嘴上却呛人,“车外下雨,车里也下雨,苏少卿你是林黛玉转世。” 苏少卿叹气,瘦弱的他抬高颈部,也觉得自己很挫败,李哲妈妈的轻蔑警告和毕业的事让他害怕又难过,窗模糊,夜很煎熬,他的泪水又轻轻地来:“我想继续深造,我不能再选错了,因为再这样下去,我会彻底陷在……这种没勇气选择的糟糕人生里,这不是我想走的赛道。” 雍拓捏捏他耳朵:“那我帮你选,小鸟,找个依靠,小鸟依人一次。” 不。 可他不是什么小鸟依人的类型,他更希望展翅翱翔一辈子。 苏少卿想当庭辩驳,从前赢过所有人的眉扬起来,胸膛一挺。 哪知暗无天日的毕业困局里,有人早伺机而动,苏少卿身前探过来一个嚣张不羁的脸,当下巴被捏高,苏少卿的心灰意冷遇到了对手,敏感的口鼻舌尖随之而来的是灼热和掠夺,车里只听十几下肢体冲突的挣扎响动,强势的人硬是按住弱势群体,抓紧安全带的苏少卿手抵雍拓结实的肩膀怎么也喊不出来,他被这位雍师哥结结实实夺走了一个人生中第一次的东西…… 他被雍拓这个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的人吻了…… 还是一个霸道,冷血,不容违逆的吻。 成年人真是厉害,不爱也可以来,这也符合雍拓风流薄情的长相,明明是个顶配大帅哥,却看上去就很会出轨的样子。 雍拓还以轻浮的语气对没多在乎的他说,“苏师弟是酒酿圆子味的,过于甜了点。” 苏少卿懂这顿人均大几千的饭得抵账。 他还感觉到被雍拓决定解开大半的衬衣扣子要完蛋了。 这一刻,脑子里无端冒出周牧给的隐婚协议模板。 【一,隐婚只有性,没有爱。】 不,不行。无法理解他们这种关系发展速度,苏少卿明知道再得罪人的后果,他用力磕碰牙齿,往旁边爬起来,他喘的厉害,他求雍拓停下,雍拓说:“怎么了,你和早上那个小子不也这么玩的。”又问,“和他约过几次,让他和只泰迪一样,你这条件找什么样的不闭着眼睛挑,和个屁孩子玩恋爱游戏。” 误会被加深的苏少卿知道他惹的人怎么想的了。 自己纹大花膀子,看谁果然都不正经。 他没好气想,对,我喜欢约,这也不是我的初吻,我的经验丰富,不止那个小狼狗,我还养鱼,我可能有病。怕了吧?咱别玩了,我受不了和不喜欢的男人接吻。 雍拓却说:“那正好,明天更应该快点做婚检了,我没经验,你教教我,老司机,结婚这破事不就是一个带飞另一个。” 雍拓吓唬他:“要不我现在下车买计生用品去,让艺高人胆大的苏师弟有个货物之间的基本比较。” 过了好久,苏少卿说:“不用比,但为什么非得是我,我没什么特别的,您这么计划清晰也不像好色之徒。”他不管结果了,他内心深处就想有一个被人肯定基本价值的方向。 “你乐意,我才不乐意。你不乐意,我突然不爽起来了,非得你签了它。” 雍拓回答了真心话。 在苏少卿一瞬间提着的心脏看来,雍拓的心是铁打的,仅仅是这种理由,他的决定更改起来好草率,他肯定不觉得没信任度存在的婚姻会伤害到自己,两人在暖烘烘的车里碰撞起不同的观点, “和我结婚,我养着你,你两年安静待在家里完成协议,十指不沾阳春水,衣食住行有人伺候,在豪宅里躺平享受到进棺材都行。” “正常人怎么可能两年不出门……一个房子再大也会把人关疯,人都要有社交……” “你是说你大学里的那些社交圈?那你还不如抽真空重新开始认识行业的人,直接奔着耶鲁和伯克利这种最高级别的法学院去,反正你想要人生灿烂辉煌,我需要的就是一个不被媒体曝光,又能挡掉事的合法配偶,周牧的合同上不说了,两年一到,马上离婚,今天办,明天你就自由了,想去哪儿都行。” “现在婚姻法不是这么回事……” “什么?” “有离婚冷静期……还得拟协议,分家……” “未来的苏大律师,”雍拓的眸底全是交易和谋算,“我们的婚姻到时候肯定不需要冷静,因为我们从来没热烈过,隐婚条例第一条,只有性,没有爱,其他条件都随你,对我的婚姻而言,找一个各方面履历干净的法律高材生是首选,你想吃什么买什么跟我说,我做你老公。” 苏大律师这个称谓听着是蛮爽文的,想想这竟然是两年来首个肯定他价值的人。 虽然是说他适合做另一个男人的……老婆。 两个人陷入冷寂和怅然,雨还在下个没完,十来分钟后,额发盖帘后的苏少卿极其微弱地点点头,从表情上肯定了这次的建议,雍拓显然是大男子主义的人,二人既然没加微信,他给了一个支付宝账号。 雍拓:“支付宝到账了,你看一下,行不行,不行再说。” 行什么? 苏少卿一看,雍拓向他的支付宝转了一笔巨款,落款是,‘雍太太嫁我前的第一笔置装费。’ 他手麻了。 这不是他的本意,都谈到这份上,他俩到底加不加微信,怎么还有人喜欢用支付宝实现人和人的社交? 第一次拿人钱财,他该说点什么。 说谢谢就见外了。 苏少卿:“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偷你的蚂蚁森林能量?” 雍拓:“……” 苏少卿:“还有你的小鸡?” 雍拓很想问问苏少卿,你就靠这招征服那条小狼狗的么,方式不高明却很新奇,让我猜不出你的下一步动作。 他看着钓系美男弱势到引发人怜惜的手部伤口,拿出一个手机盒和药膏,“伸手涂药,也把你旧手机给我,我帮你换卡,直传原来的数据。” 苏少卿是手疼,他拿出花屏的国产机,雍拓拿出了自己兜里的那部手机,苏少卿玩上了他的。雍拓的手机里没有撩骚软件,全是办公类和游戏而已,剔出旧卡,两个人慢慢等两边的数据传完。接着药擦好,苏少卿看尽世态炎凉,透出挫伤的手还在雍拓的手里悠闲自在地攥着。 二人纯粹解闷般随口谈心。 苏少卿:“你以前见过我?周牧说你不认识我。” 雍拓:“见过,你不记得罢了。” 苏少卿:“我是真的不记得有这件事,我们和那次的变化是很大么。” “我手机没电了,和你出来见面都没带充电器。”雍拓居然绕过话题。 苏少卿觉得他很怪,只能化解尴尬说:“我楼上有直充,以前我用过苹果,后来……换了千元机,你和我一起上楼吧。” 6. 保护怕黑的老婆 说着,苏少卿开始想那个旧充电器在家里的位置,应该在他的哲学书袋子里,但其实他很想今晚深度询问他师哥对结婚的想法,一周后,他们会去度蜜月,雍拓把婚检做了,肯定不想重复见他。 已知,雍拓是因为想从保守大家庭独立出去才需要找他做假夫妻的。 雍拓究竟想要什么省心不费劲的婚姻呢,这笔钱救了苏少卿一次,拿到了一份优渥的工作酬劳的他会为诉讼人做好文书。 哪知道,一个好心好意的话,雍拓的颜色大脑又误解苏律师的为人。 “这么熟练请我,我是第几个借你充电器的了,小狼狗去没去过你家。” 苏少卿莫名其妙的,雍拓瞎挑刺,乱指控,他们本该一起遵循沉默是金的原则,装出第一次做买卖里的和气。 苏少卿却受不了被乱诋毁,他调转头露出不敢信的样子,受苦两年的脸慢慢红透,看看雍拓送的手机,苏少卿得接受这个他到此为止不能反悔的选择, “如果是合适的交往,肯定都能借,协议上没说过婚前借充电器不行吧?” 雍拓还是老样子没变,感觉到自己的试探碰猫尾巴了,但他不可能退让一步,他只爱他自己,非要探明白苏少卿有没有给到底,“一夜借几次。” “三次。”说大话,苏少卿的想象力都发威了,路边的免费手机充电器不是三种接口么。 “你养的小狼狗们不怎么行。”雍拓对这个仗脸行凶的心机师弟更不讲客气了,“自己说的这个数字要记好,别以后用少于三次的理由敷衍我。” 苏少卿讲不出话。 好一会儿,“好。”他先同意了,雍拓也当真。 气场不和成这样,不谈钱真的做不得夫妻,只能一起上楼想着忍忍就过去了,不计较还能多一些讨论空间。 走去暗影交错的楼道里,有过一个开放舌吻的两个男性依旧各玩各的手机,苏少卿抱住胳膊说:“万一有邻居下楼,需不需要给你拿墨镜口罩。” 雍拓双手插兜,看向复古的电梯开关:“我又不是明星,我不矫情,走。” 两个成年人挤进去,小电梯里的精神压抑感马上来了,苏少卿晕起来,他被挫折失败击垮过的理智很害怕黑,楼层的虚影在晃荡来,晃荡去,从前自信无比的高材生说:“你很红,有很多的粉丝,还认识女明星和综艺节目组,人家拿照片勒索怎么办,要小心名誉权维护的方面。” 苏少卿还有一个自知之明。 他们悄悄背着人结婚是重度损伤雍师哥的名誉,好在还能离,他们也不喜欢对方,以后不伤心。 进屋,关门,他们能坐的地方只有那张小铁床。怪的是,雍拓说屋内的电闸怎么也跳不出来,有谁的手机这时响了,苏少卿看向新手机的屏幕,四楼深夜“打野”的邻居男女在美团群发了张图,男主人让大家去认一个没领的包裹,此举颇为挑衅,苏少卿瞥见是写他名字的快递被人弄坏丢在天台,他买的两支派克笔断在盒子里,盒子上被乱写“穷比一个”。 他私聊4楼:【你是不是把我的电闸也怎么了?】 对方发回来一个骂人煞笔的表情包。 苏少卿说,“师哥,我把充电器给你,你回家吧。” 雍拓:“你屋子的电呢?不找房东?” 苏少卿把经过说了一句。 万没有想到,雍拓又替他撑腰助威。 他们同上楼梯,苏少卿还在师哥的后头摸黑,雍拓已经走在前头,雍拓伸手砸门,别人不开,他立刻上脚踢,门从中间变形了。 “什么素质!干嘛呢!”那对租客被三楼法学生的帮手吓死了。 “利索点,赔他两支笔的钱,五倍,我当过兵。”雍拓绕着门恐吓,放大五倍音量,“不来看看都不知道,我表弟是未来大律师,你还敢损害他的财物?监控摄像头都拍着,苏律师给我弄他,明天咱们就搬,这煞笔楼里的其他人都是聋子瞎子?有人帮你们出声制止不文明现象,连个帮腔的都没有,我表弟住这里真是金子误进烂鱼窝,麻绳被挑细处断。” 再回家后,苏少卿的微信上收到红包,他不收白不收,拿了还能请师哥吃油条豆浆,两个人好起来,雍拓把老婆的小臂抓过来,“有灯了,还抖不抖了,怕黑不会说,谢谢师哥又不会说了?是不是要给你拉个淘宝任务群,和我说一句话,每天给你发一单八块结算。” 苏少卿反应了好几秒,才听出雍拓在说俏皮话,长这么凶,雍拓还挺有幽默细胞的,苏少卿代入一下他们每天必须在群里互相发任务,他突然想笑。 “不,不要拉群,好奇怪,你骂人好痛快,谢谢你帮我……” 锯嘴葫芦上楼还在别扭,现在笑的又撩到人了。 雍拓有点口干,翻身看床底下:“有没有水。” 他随手一抓,是苏少卿的唐老鸭洗脸头箍。 再扯出一个袋子,不得了,哗啦啦,9块9的散称饼干,种死了的多肉盆栽,爬杭州财神庙买的符咒挂件……苏少卿不愧是小鸟,这个窝搭得比电线杆子上的雀儿更精致穷。 “对不起,我来拿,我这里的出版物太多了,”他师弟提裤子蹲下来,一条腿剐蹭了雍拓的腿,动来动去的屁股冲床上。 雍拓:“……” 要说他们晚上一起回来是收拾东西的,站在雍拓的角度,这一屋子的东西加起来抵不上一个东西值钱…… “找到没有?”屋里空气很通畅,嗓子哑了的雍拓说不清楚这算怎么回事,苏少卿点头,递给他一瓶无糖的,因为只有这瓶水,雍拓先喝,苏少卿后来没碰瓶口也来了一口,雍拓看苏少卿闭眼喝水的样子,他的唇湿漉漉的,伸出的舌尖粉粉的,这个禁欲柔弱的人想必今晚陪他吃饭真的很累,他细细白白的颈脖子疲惫到侧着,和一折会断似的。 越想越觉得热,雍拓把人看的仔细。 苏少卿的上身穿规矩禁欲的白色衬衣,下摆斯斯文文扎在黑色西裤里,他身段好,腰细和颈腕无不清瘦,雅致。 他正经脸问,“师哥……你还喝不喝?还有饼干……” 下一秒,师弟让流氓师哥拽着反方向一起倒下来,苏少卿又坐到强壮男性的大腿上,雍拓的直接真的很让他收到冲击,又觉得雍拓可能就是能力很强,不喜欢磨叽,他们的爱虽没有一分,却不交流困难症了。 雍拓:“不喝了,几点了。” 而看天色已晚,苏少卿别过脸,“师哥,真的不早了,我们走吧,我送你下楼……”铁丝床在暧昧不清地吱嘎,他伸手找拼多多买的零食,雍拓看苏少卿这么瘦,衣服裤子随动作拔出一丝雪白色,弯腰露出的皮肉身段倒是合格,哪里都软软的。 被百来斤砸到心坎的雍拓手搂白衬衣美男的细腰又临时改决定。 “苏少卿,雨天开回去的路太远,我胆子也小,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家反正也有招待客人的床。” 经历了婚前一起吃饭,解决找事的邻居,雍拓为了保护他。 竟真的第一次见面后留下过夜。 虽说内心没打算依赖雍拓这种不讲道理的脾气,他们体型和力量的悬殊却太大,柔弱不能自理的苏小鸟又依他师哥的了。 但陌生人突然睡一张床培养感情实在不舒服,雍拓和苏少卿睁着眼憋屈地躺了一会儿,雍拓刺挠到坐起来:“明早做完婚检的第一件事,让助理带去挑床,越大越好。” 大?苏少卿感觉办完登记之前不必买这个东西,“你急什么。” 雍拓:“因为你的床很离谱,给我留下心理阴影了。” 苏少卿:“大早上让你助理给你挑床更奇怪吧……你不是说只能让别人知道我是你的表弟?” 雍拓:“这是面子问题,都做表哥表弟了,“结拜”后一起用的床肯定要更大。” 7. 找老婆的美胎记 雍拓的逻辑是从他自己考虑的。 苏少卿从结婚这件事上体会到了坐电梯看层层叠叠上升空间的恐惧。 那种细绳子吊死人的感觉正在劝退苏少卿第三次,他的嘴巴和牙齿得想办法相互动动,忍住不说他不想结了。 一番寻思,苏少卿拆了一袋五黑饼,没敢招呼雍拓吃,他现在怕触发床这个话题,初吻以后再丢一全套…… 雍拓光顾了一眼配料表,这风干小零食的添加剂足有十行,全是科技,雍拓心想,多吃两年,苏少卿不得吃成x战警里的变异人? 可苏少卿不想说,他最狼狈的时候,吃干料包拌饭也没亏空身体,这有什么。 “要不……”他要拒绝了。 “诶……”雍拓突然拿走他的食物,苏少卿险些挑眉急了。 他师哥掌纹清晰的手从眉心抚下来,苏少卿的额头痒到想叫出来,他拿手捂,脸颊肉被捏捏,红红的嘴巴随之被拨弄开,雍拓不许他乱吃瞎折磨自己。 “吐出来。” “我爱吃这个……痒,师哥……啊!” “你再叫,四楼以为你也想开嗓。” “我没有,不是……你……我……我要申请法律援助了!” “告我吧,被法学生丢进班房不亏,我就爱武力打击高智商的人。” 二十五六的师弟咳呛被擦嘴,唇险些被亲,躲过去看到楼窗对面——一家进口超市前挂了一个不二家棒棒糖的小女孩,一对可爱的红脸蛋和他被碰的白净脸色一模一样,雍拓拿他的脸当小宝宝亲上瘾了呢。 苏少卿的喉结不明显,喘的却销魂,动听,值回票价,见苏少卿被撩开衬衣的身段弯成一条美人蛇,雍拓把这对乱蹬的长腿拘在胳膊里想到一件事,周牧给的初步健康资料说,苏少卿身上有个不能激光的红色胎记,雍拓记得小胎记很美,很勾,位置长在…… 苏少卿对雍拓晃晃头,他不想事事只求饶,他像软绵绵的一团发酵面食,“我不行了……别寻我开心,师哥,你是大好人一个……别露你的大花臂。” 强壮男人俯身侧侧头,唇向外一抿。 雍拓的睫毛特密特长,心全在浓睫后藏着,他粗手粗脚一拧苏少卿的鼻尖,“提床不行,只能来点刺激的,不然我留下来和你老头乐?你家连扑克牌都没有。” 苏少卿没办法,拉雍拓的膀子跪坐起来。 他自己找一张抽纸把嘴里的碎渣包出来:“咳咳,那,那一早挑一个床吧,我都行。别玩我,你玩手机。” “你比手机有意思,更解闷,吓吓会下雨。”雍拓放过他,继续把合成油黏着的包装袋拿走。 苏少卿和他昨天是两个户口本,过零点算利益关系里的一体,掰扯别的,他们不如讨论第一次婚检。 二人半生不熟对着坐,把颜色不一,型号相同的苹果手机丢一边,真想不管手机,玩小两口结婚了。 苏少卿记得目前同性婚姻要查的地方挺多,对医生是不能撒谎的,他看来必须在检查中坦白雍拓会是他的第一个婚姻生活对象。 雍拓注意他很久,“你怎么了,又抵触婚检了?它让你脱离单身贵族,你心里难过不舍?” “不是。”苏少卿的耳珠鲜红,埋头谈流程。 他用手翻过床边的两双尺码不对的拖鞋。 挪开,再挪开,挪的很远。 拖鞋们终于不亲密接触。 抬眸,他眨眼睛都不那么涩干。 “……你第一次结婚,对你来说我的社会关系是挺多,也挺来路不明的。”苏少卿用少麻烦雍拓的心态说。 他给雍拓的印象不好,当面挽回也没必要。 眼下房子经过这一遭不能住了,他不想事到如今改变两个人的计划,话总得往周全的地方兜。 以后的苏少卿名义上会是雍家的一件隐藏附属品,他在结婚证上签字,他的劳动付出要对得起周牧拟出来的那些国外教育资源。 雍拓不置可否,问题能基本讲通,他松口,下床来翻出手机。 他找爷爷的秘书,也不催苏少卿步入婚前亲密关系,他要的还是那本结婚证书能快点拿到。 “婚检我不陪你,除了周牧,他徒弟曾乘风明天一起来。”雍拓还在脑内想了一遍苏少卿的生活方式,什么淘菜菜,拼多多,看番茄听书广告听完了郭德纲的相声有新人。 他俩度蜜月前住的地方不能离市区太远,还是得让苏少卿有个适应过程。 苏少卿在看他的一号人际圈:“嗯。我加他了,要怎么称呼曾秘书?他几岁?” 和律师行业挺像,曾秘书用的是一个西装,抱手的标准造型。他就是雍拓的最大心腹。 “他叫我哥,和我差一岁,叫名字就可以。” —苏少卿发:“你好,乘风哥。” —生活助理曾乘风:“苏先生,您好。” 苏少卿又转告对方明天给雍拓带身衣服,雍拓要黑色的,配皮带和哪双鞋。那边不多问,素质很专业。 因为婚姻事实不能公布,他们不止会以表兄弟称呼,连助理们所知道的消息也是苏少卿是他的远方亲戚,他们要瞒着外面住一起。 无爱的婚姻走到这一步仿佛全在家里人的预料之中。那个开头的问题也被解答。 “师哥,你想要什么样的婚姻?” “相敬如宾。各不相干。” “好,一言为定。” 就是别加微信,不常回家的意思呗。 他们都挺默契和识趣,雍拓抓住苏少卿的下巴抬起来,苏少卿这次比车里反抗的幅度小,雍拓对这唇有印象了。 …… 后来在阴雨好大的屋内躺了小半宿,梦里有个火炉推两把干柴翻来覆去,舌尖叩动齿床的魅惑火苗儿唱歌,人欲横流化为烧干的余烬。 雨水在好事来临前停了。 清晨的单身者们腿上抵住的是二人作为男性的年轻证明。 雍拓那东西在照片里粗略见过,苏少卿心知肚明,没有很尴尬,他只会纳闷全国男性朋友得感谢雍拓拉各位兄弟们一把人口平均值,但庞然大物真的压住腿怪沉的,有些人哪儿都得罪不起,雍拓不会是混血吧。 雍拓看他盯着哪儿,也不想管,又寻思薄脸皮的人挺闷骚男,苏少卿玩得很野,床还能叫的和第一次被人调戏一样,以后得看着点,别又出门瞎看别人可完了,他俩不公开,他也要脸。 …… 在数十小时里,雍拓和苏少卿的身体三观这就算初步认识了,心哪怕不亲密,各自的理智还格外清醒,苏少卿却从此有了一个做事情依靠一把的“亲人”,有雍拓在,四楼和房东完全不敢半夜在微信上兴师问罪,这比金钱刺激更大。 早上把行李弄好,他们得分开走,保守秘密。 屋子退租,婚检和送表弟去房子的事有曾乘风在楼下。 苏少卿的洗手间借给雍拓刷牙洗脸。 磨砂玻璃内,大高个的流氓师哥过了一夜开始守规矩起来,进去洗漱还关门。 男人在里头用万元的博朗剃须刀,自律性很强的他收拾妥当,抬手脱了大几万的名牌当一次性的丢掉,换上廓形宽松的黑衬衣和西裤去公司了。 苏少卿不准备丢,帮叠起那套运动服。 雍拓下次对他出现起码得两天,甚至是四五天不等,上流社会的圈子太大了,一回国,应酬多到数不清。 T恤后腰镂空一大块的苏少卿送保时捷走,把百叶片窗拉上,踩着泡沫拖鞋回来对床底下的《历史深处的忧虑》,康德哲学和博尔赫斯诗集说:我以后会把曾经的自我和本我找回来的。 曾丢弃他的父母,李哲妈妈,那个教授,那些人觉得他这辈子活不好。 雍拓给了他一条未曾设想,也不一样的活法,结吧,一个没人知道的婚而已。 苏少卿有个习惯,他爱做手机上的闹钟提醒,把人生拆分,他将合同到期的两年从这一秒开始起算,设置了一个新目标:【预计苏少卿和雍拓拿离婚证还有……】 730天,不,736天,从结婚到分手。 “加油,……加油让我走。” 8. 婚前第一次检查 雍拓万一知道了,铁定要被苏师弟这操作狠狠骚到。 他正要拎帆布袋走时,李哲姗姗来迟的道歉来了,李哲这次转战Q|Q。 “师兄……我保证以后不乱碰你,不瞎买东西,你昨天去哪儿了?” 以及一句试探,“你手机Q|Q的在线状态怎么换成用苹果了?” 苏少卿捏了捏眉心,嘴发不出音量,刺痛隐忍的唇角有雍拓昨晚强吻他两次的淡红色破皮,“我删你了。” “师哥你开玩笑?” 苏少卿此刻想着另一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何在他床上无法无天的,说了一句陌生古怪的话。 “不,永远别联系了。” 在学校肝早课的李哲变得满脸不知所措,身边坐着一个撩到的小男生。 李哲本来正嘚瑟给新炮友看他的克罗心戒指,他急了。 小男生偷瞄:“好苏的嗓子,诶我耳朵都……”眼神惊喜莫名,“苏少卿?和关忠教授敢叫板的辩论队老队长,法学院第一美男子?他还没毕业吧,李哲,你这么好命追到他了?我也把他当过偶像……” 李哲:“闭嘴吧你,少卿师哥拒绝过那么多男男女女,凡人哪个可以染指他。” 他想起昨天看到的苏少卿。 惨的像患了大病,结合他是谁,又好招人凌虐。 无亲朋好友,大学弄成这样,恍惚间,苏少卿像被人从公交车挤下来的那个人,和另一个世界的他们看来看去,他肯定想被救上来,李哲没那么血性男儿。 李哲还迁怒,“上个礼拜在酒店接我妈电话的人是你,是你害得苏师哥丢了自习室的兼职!我昨天才知道我妈骂错了人!” 小男生:“你妈自己查聊天记录跑去的,瞧你哈喇子淌下来的德行,你想追他,怎么不想想好多人也想得到他,看他不理你,他准是被什么人追到手了……” 李哲觉得这个外貌高冷型的寒门师哥不会这么干的,苏少卿是个不沾感情的自负脾性,再说谈不成,他们3年来也是朋友,他还能和男神把不花钱的校园小暧昧玩下去。 苏少卿想你不信拉倒,“不是,我们以后没机会见了,我会搬走回老家找工作,放弃法学。” “什么!” 李哲没收住,把教授和全班同学吸引住了。 教授:“李哲!排练雷雨呢?你旁边的陌生同学是谁!你这门的平时分没了!” …… 苏少卿做到了解决问题。 胸膛无情绪波动的一口气没用完。 他又给他以前带队三年的大学辩论队群发一句你好,我放弃了,以后回家了。 【生命如歌】群里的全员在十分钟前还说话了,现在没了,大家看到风口浪尖的瘟神全是躲开。 这个势利眼的群之所以还有他,在于苏少卿是群主,也是盛名一时过的老队长。 另一个已经灰头像的副队长是他本科关系很好的挚友,两年前,那个人全家移民,他们从那时没再联络。 如今很多机遇不再。 但苏少卿和副队长曾一手创立了当初学校最强的学生社团,他带所有人打比赛,拿奖金,拉活动赞助,相册里至今还有这群年轻人们旅行滑雪,吃韩餐的图,当时,苏少卿是所有人的光,他身边是赞美和追捧,更不会考虑嫁给另一个男人。 眼看群里没人搭理他这个元老。小他几届还在读的小师妹回了一个震惊想哭的黄豆颜表情,行,这帮当初一个个叫他队长大人的队友们就留小师妹。 但号上还有社会关系和公众号,苏少卿估摸着等分类,清理,留存一下有价值的人,还是换手机号码更好。 他的支付宝,微信,淘宝,各种app都需要换一波绑定,婚内不能泄露ip和他已婚甚至留在这个城市的近况细节,这是雍拓的要求,社交圈重塑,抽真空结婚。 经过昨晚没睡好的事,和雍拓未来处关系生活,对苏少卿来说就是开庭,他写好材料,原告和被告以后万事在一块协商,目前是走私下和解。 所以……无非是脱离社会“回家乡”一段日子再出山,苏少卿抬起不够松阔的肩,手上有劲,甩手站直,拉杆箱轱辘起来。“碰!”锁头震得墙上唰唰落灰,床上被退了无数次的申请们都被丢掉。 …… 下了楼,苏少卿和曾乘风正式见面,当然,曾秘书不知道他是雍拓的…… 苏少卿更不可能说,对所有人演兄弟情吧。 “乘风哥,劳您久等。” 苏少卿来了。 雨过天晴的太阳已经很好,比起某保时捷,这辆林肯在车内挂了五个粉红色水晶,生活助理是一个有趣的灵魂。 曾乘风初见到这张脸出现在车内,他手里的自恋小镜子掉了。 低头放包的苏少卿没管那么多视线。 半长发的他往后撩开长刘海,手整整过耳朵的发尾,他往薄肩扣入安全带,帆布鞋上的白鞋带充斥强迫症的自律。 见多识广的大秘书像死前被拔氧气罐,他手扯扯西装的下摆,脑子一晃点想站起来,无意外,他被撞得嗷嗷。 目不斜视的苏少卿不得不看着他砸瘪了的头,“没关系吧?” 没太久功夫收拾外表,他白的像一个鬼吧,吓人了? 曾乘风像条泥鳅般退到一边:居然不是美颜相机的滤镜?生活里这等有腔调的美男子……他来之前问起师傅周牧,对方说…… 雍老三是帮忙管一下苏少卿,他这个表弟读书碰到难关不得已来找投靠,这两年会留在雍拓的手上做法务实习,一边考美国的律师执照。 曾乘风:“师傅,第一次托福拿118?雍拓他怎么不直接帮人?肯定能回本。” 周牧:“这是雍拓和他的事,别管。” 他俩去医院,曾乘风的口才没把任何一个话题聊坏,两人还说了很多的雍拓。 苏少卿拿着雍拓交代助理给他买的热压吐司和无因咖啡。他不能吃东西,手在拨弄外卖袋上的订书针,他初次演雍家表弟的演技还算到位。 “我家停电,他才会留下帮我。” 曾乘风:“你三哥是帅的,老老小小全知道他的魅力大,希望他和那位不喜欢的老婆也这样和气,推那么多个,把他二哥二嫂得罪了,可算答应一个。” 曾乘风还说:“对了,少卿,以后找你咨询托福,我的英文名是乔克!当你走进乔克叔叔的副驾,从此以后我们三个人是一伙的了,只等你三哥的老婆了哈哈哈哈哈哈……” 苏少卿记得他昨晚的措辞挺公式化,不由得把这双转为善意的眸当朋友。 后来再说雍拓的隐婚对象,苏少卿基本打岔过去。 他来医院,敲门,走进预约的科室。 一个主任级别的老师在,握手的二人关好门,苏少卿把需要解开衣服的检查做了,老大夫扶他,“给,喝点热水,一部分结果你和我谈谈,你得庆幸,以前这种检查都是保密的,现在让你们提前知道了,为的是相互关爱,理解。” 老大夫觉得苏少卿长这么大挺不简单,伤疤体质,小时候被父母……不爱为什么要生一个孩子呢。 老大夫:“你俩为什么急着发喜糖,说说?” 苏少卿回神,要撒谎,反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收起来了:“他和我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觉得很有共同语言,现在想结婚了……” 大夫得知苏少卿没有与人性|生|活过,他对男性,女性一窍不通,埋在学业成绩里的他至今根本没喜欢过人。 他的脸越说越像一根棉签,这颗软棉球毫无血色,他捂着生疼发冷的腰腹,说他能撑,心却像往外渗出凄惨的人血,好让人生怜。 老医生听懂了,指指报告说这个检查也有小问题。 “你们俩是因爱结合就好,心态不主动,还都保守……你看看他的。” 苏少卿是第二次听人这么说雍拓,他来回扫过,攥着报告说没看出雍拓的毛病。 大夫老神在在帮助二人打通登记证书前的婚姻小秘密。 “你们没经验,你这身子,和他过上那种生活要有心理准备,相爱的人最开始的每一次会疼一疼是肯定的,新婚之夜不要蒙头转向,过程中多沟通,多提意见,双方激素涌动的荷尔蒙会缓解疼痛,对,瓶口没开前千万不要急吼吼,他打不开,你要放松。” “大夫。” 老大夫听出他不放松:“怎么?” “不用管我,我想让我师哥对新婚之夜留下好印象,他第一次结婚……有没有……激素少一点,不容易依赖的药,”苏少卿扶着额头,“您还是给我开点药吧,我不忌讳求医。” 老大夫特别真诚:“不用,一个人对你掏心掏肺的爱,才是帮你的止痛药,幸福是人类唯一没有副作用的解药,就是挺容易依赖,你要开多少?” 9. 老公第一次给惊喜 闻言,这个鬓发乌黑,下颌线诱人的男子穿过晨曦里的眼神像难碎的冰晶石,没融的白糖块,更多的还是一种苦艾酒的清愁难解,大概过了十几秒,他收回老大夫一眼望去的不开心,点点头说,“开两年,希望对双方都好。” “不,不给他开这个。”老大夫举起茶缸倒了一口。 苏少卿:“他得吃什么?” 老大夫凑前,鼻子一挤,“他该吃老公学乖药,我看他挺风流,那大花膀子吓死我,不许让他结完婚,还在外边学坏。” 苏少卿一下差点没忍住,他终于找到同胞,他也好怕雍拓的花臂。 受惊的一老一少放声大笑。玩笑归到一边,老大夫叠起两份报告,慈祥颔首,“嗯,我等帅哥美男的喜帖和糖。” “对了,他还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你弄点调理的……婚前么,你多补补,红糖,鸡蛋,牛奶,吃的有多精细度看你的胃口,累的时候多睡觉,手脚保暖,吃饭喝水可以不用赶趟,无目的散步,纯放松心情,闲着也是人生,要像刚刚那样多笑一笑,人才能富贵清闲。” 温柔的老大夫尽可能给了一些鼓励,快赶上他几辈子也没见过的亲爷爷了,做最后两项时还给他又倒了糖水。 苏少卿做完婚检,扎了一针的血管留下淤青,下腹部冷嗖嗖,身体格外容易累,晕。 他没立刻回家,见到曾乘风,在豪宅不出门的约定便要执行,他在空旷的走廊穿行来到一个展示厅,这里是婚育中心,苏少卿关注到墙壁有传统的婴儿孕育科普,他呆了一会儿,还是惯性看一下新手机,没人找他玩。 旁边有个【失物招领】处,苏少卿想,谁把我捡走吧。对不起,我迷路了。 该找谁,曾乘风好像在帮他联系两个住家阿姨和房产管理处,也没接。 但人想活的好,就要学会开口。憋在心里,其实没人知道你要不要,苦不苦。说出来,不管是什么结果,你对得起自己就行,但只有一条,以后再不受那份委屈。 “我总是特别害怕。”心里那个孩子气的人说。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底的水再浅一点都会掉雍拓说他像小鸟的东西,蜷着不动的白软耳朵很想听听人从外耳道给回答。 “我以前什么都没做错,也被丢下,我原来可以幸福吗?”接着记忆里的父母又在……撕破脸皮,两口子捶胸顿足,披头散发过来打他耳光,母亲跺脚哭闹着,为什么我出嫁那天,一分钱都没要,我后悔当初生他!让我跑不掉! 苏少卿眼皮狠跳,后背像被他妈又用电线,衣架抽打,他怕活不起来,脸从袖管叠住的手臂上半露出来,凭感觉找依靠,他把腿半侧对那笔置装费下手了。 以前想看剧,又开不起会员。 现在不止能开满,还能给音乐app续费。 从来不多关注发售价的新款平板和耳机,可以试试。 还能点一杯没喝过的冰博克。 被测评说成智商税的新款手帐纸买了8打。 还有好多种颜色的墨水笔,靛蓝,藏青,孔雀绿,早就想买了,有时候会想着下个月就买,一放是四五个月。 那些收藏过的所有物质欲望,他一时冲动剁手了,又全部觉得没意思退了,好像买完没多高兴,以前自己怎么会盼着它们能救赎自己的低谷期。 对这种不认识的自己是漠然置之的,苏少卿总觉得他想要的太多,人心不够本分,总结一句,他的人生不过是碎银几两,全在方寸之地,苏少卿用拇指指纹摸涂新手机屏保上的法律天平,定定神设置了一个别人猜不到的二重密保。 新的,永远不用担心误触和损坏,重新开机注册,就是人生的第一次开头,雍拓的金钱支持就像钢化膜,这部新手机和支付宝里面的置装费给了他安全感。 又一会儿,快九点半,苏少卿在车里没找到人,开车锁的声音响了,苏少卿看到曾乘风从露天伞下提溜一堆扫货成果赶回来,他等无聊去喝了半杯拿铁。 后座椅多了十来个名牌的专柜袋子,除了LV,苏少卿认不出来其他的。 他肯定想问这干嘛用的,谈判给合作伙伴做人情么,双11促销,他都不带这么买笔芯的。 曾乘风:“给你的,对面是商圈,我喝个提神救命的东西,给你挑了见面礼,有发带,衣服,帽子,口罩,手套,围巾,还有一套男生用护肤品,晚用洗脸仪和电动牙刷。” 曾乘风:“其实我不用管那么多的。你跟着雍拓,买衣服留一个身材尺寸,各种品牌会按季度新款,秀场,定制三种方式送过去,一切由另外两个生活助理来负责。但我们也是兄弟,我也得疼疼你。” 苏少卿对收礼物这种事最怕,他提眉,握手指,急得五六不分,“不,这我不能收……” 曾乘风不听,开了一首轻音乐,用他开车做搪塞:“别来场面话,我也有我的目的,你有收入再还回来,这是带你感受一下你这个能力和年纪应该有的消费水准,现在有加油努力的动力了吧,不是给你洗脑,就是现实,你是万里挑一的好苗子。” 曾乘风才是真的长袖善舞。 雍拓说过,他是周牧的学生,以后会进理事会当大秘书,能给他上课。 这堂课,苏少卿不知道怎么说,谢谢哥,才够。 配合后座的行李和衣帽,这看起来像大一新生搬宿舍,苏少卿这辈子没被家长管过这种事,他连过生日,考试签字都是自己解决的。 路上,他稍微有点晕车,把婚检对曾乘风藏着掖着的身子也更痛苦起来。 因为抽检的冰冷仪器蘸着消毒水弄进去,把他搞得奇怪,很膈应。 大夫还叹气说他的薄身子骨太脆,那金属东西用点力都能弄坏他,苏少卿的抵触很厉害,僵了很久,出来张腿走了几步路,此刻还有合不拢的幻觉。 原来……那种事,这么怪,换成不是棉签的该什么样。 雍拓还好不和他立刻同房。 疼。 他现在好想躺下。 到了住宅区。 转醒的他听见用八卦口吻叙述一条老板工作消息的乘风哥说:“少卿,你说怪不怪,雍拓说,他会来这里吃午饭,大概十一点半左右。” 苏少卿从直角来了一个大转弯,沉默须刻真想说他自己是听错,“不可能吧?” 曾乘风给他拿一件牛仔外套,叮嘱嘴唇淡白的他注意穿好,又摸一下方向盘:“我也不知道,他不是要去他爷爷家?哦,推明天了,他问你想吃什么,必须想出四菜一汤一甜品,还不许你说,‘不舒服不吃,以及听他的。’” 苏少卿手捏紧了。雍拓回家绝对是婚检后马上要看结果,他要确认自己有没有滥|交,问吃什么是顺带一提。 乘风哥又在等。 苏少卿没胃口,嘴直发苦,现在不想吃午饭也拼了,他想的是学校食堂档口的红色菜单墙,有一道菜他最喜欢了,“川卤手撕鸡……能不能不要太辣,多给我点脆脆的黄瓜丝。” “来了,没想到这位南方同学爱吃川菜,第一个妥了。”曾乘风这个食堂兼职大叔怂了一下肩膀,“雍拓找的住家阿姨给海外领事馆做过饭,家里的东西应有尽有,你就让你三哥喂胖你,他这么练块,让你瘦着是一种多大的不礼貌。” 苏少卿真没吃过名贵的,他刚做体内检查,得知有口福也没吃满汉全席的食欲,他只能拿出偷看雍拓ins软件的记忆,说点雍拓爱吃的。 雍拓是一个肉食动物,没记错的话,他喜欢本帮菜,粤式早茶和法餐融合菜,苏少卿统统报给家里的精英律师版住家阿姨,“那就,鲍鱼虾仁炒荷兰豆,油封鸭子,老上海罗宋汤,素菜可以随意一道,甜品……双皮奶?加肉桂的点心绝对不要。” 旁观者想,苏少卿咬手指惦记的人不就是雍拓,八卦的乘风哥想,要不是亲戚关系,这俩挺那个,雍拓狂傲不知道怎么爱人,少卿细腻很擅长暖人,别,别逼我磕你们的cp。 曾乘风说,“我本来还纳闷雍拓和你怎么从小到大不在一块,可你好了解他,表兄弟果然是关系好。” 然后他们到了屋子外面,这是他未来两年的“家”,苏少卿下车时有一种坐着观光车进来参观独栋景观豪宅的游客情节,这里的所有房子都有球场和花园,铺着高尔夫草坪,周围大致有八户人家,苏少卿看到的一家人的保姆在溜赛级猫咪和一只非常像卡通手办的白色仙女狗狗。 曾乘风说雍拓认识户主,下次带你去玩猫猫和狗狗,可随后得知它们的身价,苏少卿还真太不敢冒失俩大宝贝,他怕玩坏雍拓卖了自己。到了家,曾乘风让他验证指纹,解锁第一道大门,两个阿姨之一的慧姨脆生生说话了,“是卿卿,和小曾啊?” 被叫小名,苏少卿说,“慧姨是……” “是我们,陈阿姨呢,”曾乘风把手一抱,单掌推弟弟的肩膀进屋:“她和你是老乡,会说你的家乡话,雍拓很重视你呢,卿卿,惊喜吧。” 10. 第一次被阿姨宠爱 苏少卿像悬梁者自尽般抬起脖子拽了背包带,被人叫卿卿,他的胃部汹涌,他想起自己早已忘记这个读法像撒娇的小名,过去童年记忆里会叫他卿卿的,只有父母。 “真的是卿卿吗?快进来看你的新家装修,看合不合心意……” 门口的双向监视器里,初次见面的慧姨端着两只手,她用精致的簪子挽住头发,穿了一条过小腿的中式改良旗袍,而且阿姨的面部生得好婉约大方,她笑着用戴一对白玉镯子的手腕招了招。 “卿卿一看就是状元郎。” 苏少卿被这种隆重的着装礼节折服了一把。 他觉得穿破T恤见人是不太有礼貌。哪怕阿姨强调,房主是他,他都不敢进去。 “怎么了?太感动啦?”曾乘风停住问他。欧风花园房从门外到主屋子有一个小花廊。 苏少卿在这头,向老天爷批发一次的人生魄力又有点没了。 在曾乘风他们看来,雍拓只是想的周全,这对表兄弟挺够意思,他们不会想到两个人的关系是即将隐婚的同性伴侣,在大家的注视下,他太不注意距离和分寸会让协议露馅。 “嗯,很感动,三哥……他从小对我好。”苏少卿继续拿稳他来“借住”一段日子会走的身份。 苏少卿提箱子走了过来。 他对秘书有问必答,永远一脸温吞水,走路时尽量不多踩一块碎冰纹的玄关台阶,曾乘风没不耐烦,苏少卿是江南水乡长大的,和雍拓住,慢性子挺好。 慧姨先去开前面的门了。 她领着他们进了有两排栏杆的过道,屋内系统启开水晶色的推拉门,满屋的绿植花卉沐浴在阳光棚里,一个可供主人喝茶看书的阳台小几铺了摩洛哥风的茶巾,桌上有摩卡壶,一壶冻鸳鸯,一盘甜品,苏少卿感觉到了他沾上雍拓光的生命是多锦绣,有光彩。 继续进家门,在方形地暖塌下去一块的大厅,家里的扫地机器人用开机声欢迎他来这里。 水晶灯把氛围变得如十八世纪的外文电影剧情,房有整整三层,苏少卿把抚摸云端的手放到楼梯扶手一下,听到中央空调在滴答启动。 “……这也太大了,逛公园呢……”曾乘风和苏少卿拎着电脑,外头挺热,一吹吹风是蛮凉快。 两个人带了好多衣服,肯定要找房间放,但他们对新家有点摸不着北。 慧姨拐了出来,她提走书包,她知道苏少卿去过人来人往的医院,还拿消毒水喷了一下两个人的手心,接着放下踏脚垫和拖鞋。 苏少卿顾不得腹部连绵不断的疼痛,他直起腰赶快认识了阿姨。 慧姨给他倒水,苏少卿坐在沙发上,他加了住家阿姨之一的微信。 大家在新家敞开聊了两句。 慧姨倒了三杯马蹄水,苏少卿合手接过一只梅子青色的瓷杯,只有他用这个款式。 崔乘风赞许雍拓的审美有时候挺童趣,因为苏少卿拿起来的杯底画了一个小长尾雀,手晃动饮料,小鸟会随光影展开翅,合翅膀。 慧姨说:“雍先生是个好哥哥,这个喝水杯是他说买给卿卿用的,他大清早还让王雄秘书送了一张床过来,说是给卿卿的,我签收好先放二楼了。” 苏少卿没忘掉挑床的事。 他记得雍拓说,以后和两个阿姨怎么处理人际圈,交流工作意见,提每一阶段的奖金,苏少卿要学。 【隐婚协议第二条,雍拓是一家之主,他的工作是做贤内助。】 但他没干过这种事,他还喜欢拉着脸,僵硬冷漠到不会笑一下。 可他知道必须谨慎些,这种被捧上一个高度的对待不是他目前应得的,他和雍拓没感情。再说他真的不算有见识。虽说有文化知识,苏少卿还是感觉自己可能会糟蹋了钱,做的马虎,雍拓不可能惯着一个认识一天拿人那么多钱的虚荣心患者。 一个因为那些人生高光和知识内涵让很多人追求,也确实心脏无暇通透的病弱美男子,他散落肩头的长发齐齐落在脖子衣领里,却是阴暗自卑的角落生物模样。 慧姨的眼睛清澈明朗,发现苏少卿心事重重,她用手背贴这个冷冰冰的小臂,细腻的女性很会琢磨其他人的心理状态:“你晕车了吗?早上做一个常规检查,手臂的血管还怎么在流血?棉球都红了?你的腿还在抖……” 苏少卿慌张抬头,无意之中往靠垫支起来的腰肢更牵动腿根,他的隐藏不适又来了,痛…… 曾乘风变了脸,他往上撸苏少卿的袖子,见苏少卿的手指抵着那枚血淋淋的棉球,他才发现一根细细嫩嫩的胳膊早已发白转紫:“真的?这怎么了,少卿,怪我路上忘记开窗通风……” 苏少卿的嘴角抽了抽,按一把腰窝,很想顺顺牙缝里隐忍不发的真实感受,可惜他没站立的力气,腰酸的病弱男子说想在沙发上躺个觉。 曾乘风说那他出门借一个邻居们的家庭医生。 苏少卿受不了被一群人围着呵护,他本来就有心理创伤障碍,一个劲摇头叹气, “我小时候就……这样,我容易破皮,出血,只要休息就会好。” 苏少卿瑟缩的肩膀被慧姨安放在沙发上。 曾乘风眼看表弟在住家阿姨的腿上缩成一团,他略显无奈:“算了,我看你还是在这里别动。” “好,他那边,我来说……咳。” 乘风哥作为小鸟一号粉狠狠上头,他蹲下按白t里的后背,“少卿,你这身子骨到底以前怎么了……哎,我终于知道你大清早做体检的原因了……” 慧姨更急,她被请来负责三餐,算是雍拓钦定的看护负责人。 “好,阿姨来给你剥完整的柚肉出来吃,卿卿,我把鲍鱼洗好,我怕留下脏污,我一颗一颗用小刷子洗的……” 把毯子摊开的他们留下一个小空间,大家在新家敞开聊了两句,苏少卿知道慧姨的年纪后,他平复一下,“太巧了,您……和我妈妈也是同岁,这是缘分。” 慧姨的手指头摁着漂亮青年的额心,她与曾乘风的感觉一致,少卿和雍拓挺反差的,他们是互补的。 苏少卿又问起别的,慧姨谈及进门前的话题,“陈阿姨吗?她和我的工作内容不同,她不用做饭,她还会讲马来语的,上午去和住宅管家喝茶了,卿卿,你入住新房子不是要加物业群吗?雍先生说不要让你管这些邻里关系间的事,等一下我会送一些牛角包给业主群,说是你提的建议,让人家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比较友善,做了朋友,你上学,工作,人家都会帮衬你。” 苏少卿听出弦外之音,慧姨在指点他,在高档小区的入门生活指南中,社交是一门学问。 人家也是有业主群的,邻里普遍是名流,他们的社交圈神秘,他得追求邻居质量。此外物业会包全服务,机器人还能送货到家,苏少卿不能经常出门,不意味着不接触社会。 曾乘风:“那敢情好,苏律师,多和人搭搭线哟。” 慧姨问,“你想不想先吃饭。” 曾乘风:“吃手撕鸡?给你一个人偷吃一口,不和你三哥说。” 苏少卿怀抱枕头说不敢。 “这也是你的家呀,怕什么。”慧姨不解。 曾乘风拍了一个“小鸟怕哥”的监护视频,雍拓秒回:“什么东西,在忙。” “表弟说肚子痛,要你喂他吃饭,你的卿卿宝贝儿在想你啦,三哥……” 苏少卿根本不知道如何正确面对雍拓,他的神色几乎凝滞,唇更不见血色。 雍拓说:“让他躺着。”还发第二条追加语音:“苏少卿,别让我说重的话。” 雍拓还是这样,但今日的雍拓和他的“礼物”对自己太温柔了……他们太像苏少卿离不开的第二世家人,被践踏和抛弃的苏少卿被动接受了。 等慧姨端出两个餐盘,青花瓷圆盘子是他想吃的手撕鸡,一盘是清口的血橙,泰国金柚肉和燕窝果。 苏少卿不用细尝,他知道这绝对是这辈子吃过最用心的手撕鸡,鸡肉的调料配比都是电子秤弄得,还要用专业工具撇油,底下的素菜切丝被刀功很好的阿姨弄到薄如蝉翼,她把底层弄成了一个凉菜,蓑衣黄瓜,还说自己明天做盘龙黄鳝给苏少卿补气血。 一边,慧姨给小鸟杯续了甜津津的马蹄水,“你三哥马上来陪你了,从此你们天天都是这样的,你看屋子采光多好,不闷的。” 苏少卿紧跟着看向了窗外,正是阳光明媚,这里没有吵闹声,花,树和鸟儿歌唱的画面好治愈,他发现原来自己最怕的人或许是不够完美的他自己。 无人明白他以前被遗落的心情。 一旦雍拓发现了残破美玉的裂痕,还搭一个金尊玉贵的妆匣送苏少卿,他会百分百报答。 赶快让他把婚检报告给雍拓看了吧。 下一步,是二人走登记,对吧。 11. 第一次对老公踩奶(?) 苏少卿准备看到雍拓,再把他对结婚已经想的够清楚的想法表达出来。 苏少卿这个关注2天的老粉用手机在雍拓的社交软件底下留言: —手撕鸡很好吃,雍先生,谢谢(小鸟比心) 但他还真怕被说重话,苏少卿咸鱼躺平装作老实玩手机。 曾乘风排解他, “别怕,雍拓提前一点回来也是关心你,给我看看,你玩微博?小红书?抖音?”以前追苏少卿的人得排着队,朋友圈会有不少的关系共友吧? 苏少卿在内心摇摇头,他以前的朋友圈是不少,现在不用了。 并拢腿,坐姿笔直,他冲地上缓缓放下那双起球的灰色老头袜: “闲暇时光,我最喜欢玩这个app。” 曾乘风一看他的手机想晕倒,“旅行青蛙中国版?” 苏少卿的长指划开界面: “这是一个不需要和人类沟通,养大青蛙儿子的陪伴游戏,我会在小屋里给蛙蛙定点喂饭,喝水,拔四叶草,再送他出门旅行。” 苏少卿:“我很喜欢旅游,它完成了我做不到的下海登高,我的上一只蛙儿子,叫‘苏少青’,我和它度过了相依为命的两年,但三哥把我手机换了,游戏没存档,‘苏少青’应该彻底走丢了。” 曾乘风想逗表兄弟俩:“那你再养一只蛙,我给你个建议。” 苏少卿刚把旧游戏复原,他还没起新的id,耳边传来曾乘风的鬼主意:“你给这只青蛙儿子起名,‘雍拓’,让他做你的旅行青蛙!” …… 十一点,花园道有喇叭声。玻璃门蓦地有影子,有辆黑色库里南在入库泊车。 家里今天有三辆车,但有五个车位,曾乘风开来的车是客人专用位,慧姨和陈阿姨各有一辆买菜车,是雍拓选的保时捷917和一辆白色莲花。 慧姨让他休息,她拿回一些行李,在门口摆出一双室内走动的板鞋。 苏少卿此时才确定是雍拓的车,雍拓去他家挤铁床时说过讨厌穿人字拖。 苏少卿赶快守住本分,他不动声色收住身子,他对雍拓的脾气见识过一次。 曾乘风拍了一下他躺着的大靠垫,“你躺好。” 接着大门一开。 雍拓早上去过公司,转来新家前却换了棕色麝皮的夹克,脸上带棕色系的透光墨镜片。 雍拓的长腿没迈向主屋子,先叫了一声助理。 屋里剩下苏少卿。 苏少卿继续忐忑歇着。 他的视角正对屋顶,他此时注意到改造的二楼和三楼。 一层除了基础承重墙,有很多面全透明的玻璃,楼上则私密起来,顶楼有个空中影院,还有一台双筒望远镜,晚上能坐在平台板上看星星,沉浸式看电影。 怪的是,二楼有两个大主卧,他们会伪装成两兄弟,肯定一人一间,但一个却被锁着。 雍拓让锁的? 进门没坐热的他突然想,雍拓浑身上下怎么有一股‘蓝胡子’味了。 苏少卿把目光落到茶几上,觉得送他这个小鸟杯的雍拓不会这么残忍。 …… 曾乘风跑出去接到一个袋子,他双手扒拉塑料袋,“kitkat巧克力?薄荷冰淇淋?你怎么还亲自跑超市了?” 二人的左手有七八个ole进口超市的大袋子,右手提着一个始祖鸟的包,两件东西不知道给谁买的。 “我昨天去他家,后来想想对他嗓门大了点,我还收走他的东西,刚刚正给他买零食哄。” 雍拓踱着步,指指屋里的人。 实事求是,在苏少卿见过的人里,雍拓是最会穿衣服的。四代累积的财富赋予他这等高光。论学历,容貌和决策力,他是拔尖儿的,他想要和谁结姻缘是不必抬手说的。 但他真是收到苏少卿的回复赶回来的,他也挺烦躁,觉得想忽略培养感情的过程,快速结好婚是有好有坏。 曾乘风说,“表弟只是晕车,他挺需要家里人的。” 雍拓想了想还是专程过来确认,他用不冷不热的单臂撞开门,他捋袖子,像要拷打谁。 苏少铁定会坐起来,雍拓把他的小腹按了回去。 雍拓翻出苏少卿青青紫紫的胳膊。 雍拓被他的次次不说弄得嘴发功,“你猫咪踩奶呢,摸我干什么,现在踩也没用。” 只有雍拓能讲出这么幽默的骂人话。 正常人不会喜欢一个成年人动不动行为退化,软弱无力的。 雍拓也不知道为什么忍了下去,压下来火话道,“我和你的报告,拿来看看。” 苏少卿不好拿出来。 他的脸颊垂着过长的发,他十分欲言又止。 苏少卿的雪白耳朵出现了一抹艳丽不知从何起的秀色可餐。 苏少卿商量,“我能不能等一下再说……”话音未落,雍拓接住了头晕眼花的他。 雍拓还没被苏少卿小意温柔过。 苏少卿张开臂膀抱了一下他,他硬邦邦的胸膛意外像被塞入一根鸟毛,或是挠挠他玩的软枕头。 更刺激暧昧期往下惹祸的是,苏少卿的头发挂在了他的外套拉链上。 苏少卿真没想装,叹气趴到雍拓的肩膀上,“三哥……我真的没力气,你等我一会。” 雍拓的下颌线收紧。 他能解开苏少卿粘住拉链头的发丝,却好像不想解开。 铁浇筑的心被苏少卿柔情似水的长软发弄痒起来。 好像真的勾到他的点了。 雍拓的指头捞起苏少卿的下巴看看他有没有剐蹭到脸。 苏少卿的眼神轻松一点,好听他话地仰着下巴,“你早上走了,你吃没吃饭?你怎么不忙你的事?” 气氛有点拉丝。 雍拓也挺吃清高的人服软这套。 “我能让你操心么,你自己躺回去,嘴边的皮都皲了。” 雍拓折起高个子的肩背放下苏少卿,他单膝着地,现在他们的内心有一种分裂感,雍拓还是容易摆脸,他不让着,“你以后有事直接说,他们不会听出来什么的,如果不说,我次次抱你上去,就当认认地。” 雍拓看看苏少卿的红胎记位置。 他估计医生的话把苏少卿又劝退了,可他现在能怎么办,苏少卿是这种脾气。 接着住家阿姨挤入,曾乘风也打断兄弟交流友好感情的样子。 雍拓装出无所谓:“嗯,我让他躺下来,多喝点热水,那个放床的房间锁着门吧?” “你买什么床了?”苏少卿喝起他的小鸟杯。 雍拓:“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惊讶什么。” 是,所以这床到底有多大? 茶水里照到的人不敢想。 苏少卿还是这么会钓的眼神落入雍拓的眼中,他不怎么烦苏少卿的小把戏,苏少卿的身体健康还是慢慢养吧,他们住一块没必要急,雍拓不继续问问他检查的事。 三个人走到茶几前,助理给老板递了一瓶水。二人有公事要讲几句。 苏少卿把身子掉过来坐。 他想等正式的饭,手里搂着一个抱枕慢慢爬起来。雍拓却靠着扶手,腿拦住苏少卿不让他过去。 苏少卿眨眼:还有什么事?不是悄悄说? 雍拓口型警告:放什么电,我答应你了吗。 他对鸟还想唠唠,比如问问他喜不喜欢慧姨,又不能把助理随便晾着不管,雍拓喝了口水,他想起昨晚的事,自然而然想示好。 苏少卿做了婚检,两个人不能改变隐婚的合同,他在人前人后都算是雍拓的身边人,只不过,称呼的区别是一个叫弟弟,一个是太太,从现在开始,他们两个人得白天做兄弟一场。 雍拓轻抬的手指点了几下瓶子口,脚不收敛地碰了苏少卿的脚。 苏少卿依旧不明白雍拓为什么从说正事的桌底下弄他。 雍拓先随便看看苏少卿的反应,他坐开腿,说逛进口超市的事,他买了好多口味新奇,包装漂亮的零食。 白桃味的东西? 白巧克力包着草莓? 这什么饮料?为什么这么贵?哦,是百分百原榨。 苏少卿的消费档口被改变,他根本想不到什么时候会走进超市买一包60块的薯片。 雍拓的脚收回去,他找大沙发坐。 苏少卿想了想,跟他坐到一个位置,把零食用来孝敬买零食的人。 雍拓的气居然还顺了。 他俩就好了。 曾乘风忙着取出平板里的项目查看,没注意他们两个人有点五迷三道的相处模式。 十分钟过去了,曾乘风说,“好了,没白等你半天,这个项目无误,你去新西兰后的事会有人接管,我走了。” 雍拓抱手,脸喜怒不形于色:“你真不留下吃饭?” “没您那么有口福,”曾乘风想起他俩的午饭,他羡慕人家有一个关心你生活的好弟弟,“少卿,和你三哥吃好第一顿饭,下次再来找你和你的‘小青蛙’。” …… 雍拓送走了秘书,他和严肃两个字一拍两散,他站起来拉苏少卿,嘴里的措辞很自由发挥,“又什么冤大头,小青蛙?加个小字装什么可爱,你微信到底有多少小字开头的。” “没人了,全删了,”苏少卿跟着,手被他抓紧,“现在拉我做什么去?” “陪我上楼换衣服,这几天的我开始休婚假。”雍拓把兜一拔|出|来,拿起地上的包要放进房间,他丢了一个最轻最小的文件袋给老婆,自己抱起苏少卿的零食们转移。 雍拓的计划是,把红酒柜腾出来,酒给零食挪位置。 苏少卿什么也不用做,他跟在后头看文件问,“这是灵活就业社保?” 雍拓:“你一直被扣毕业证,没交过五险一金,我今天去公司给你弄得,今年社保正好可以交了15年。” “谢谢……”苏少卿走在楼梯上真的难以置信他会这么考虑,收起来才敢说,“师哥,我会做好的。” 雍拓看过来一眼,“那我正好有事。” 雍拓:“你现在也算给我上班,你等会儿和我来个体力活,我想邀请我表弟试个床,看两个人一起躺够不够,你务必使出工地搬砖的劲。” 阿姨们不在,雍拓的说话方式又特别污起来,苏少卿想,这不就是婚前试爱,白日宣……那个的明示。 他还真猜对了。 把饭吃好,把门一锁,雍拓边吻他边问: “你那个胎记在哪儿。” “给我看看,也认认地。” 12. 第一次看到蝴蝶胎记 雍拓对苏少卿的耳垂,喉结轻咬,拉扯。 他的要求让苏少卿的后臀根胎记再也藏不住秘密。 苏少卿把兜里的东西放好,外套丢一边,轻轻闭眼答:“三哥,你决定吧。” 他自己说的。 雍拓利索决定了。 当即卸下一天外出的奔波,雍拓弯腰托起矮七八公分的身躯,他有力的手臂将软玉温香的白皙玉人抱满怀。 苏少卿二十五六岁却没被这么举高过,滋生出一丝孩子气的他趴在他三哥的身上,路都不用走。 “也别不说话,婚检到底怎么了?让你吓成那样?”雍拓问。 “没怎么。”苏少卿的胳膊搭他脖子里,特地小一点声,“大夫让我们结婚当晚注意‘那个’一点……” 雍拓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回神后,他罕见停了停。 “哦,这样。” 可他没停下往床那边走的意思。 其实,苏少卿的身子骨在外头转了一圈很累。 又是扎针。 做内检被弄疼。 奈何雍拓让他活的舒服,不累,那对方要的,他被养着的时候都会给。 苏少卿觉得能从这个好开头回报这个依靠才是正当的事。 他俩来了十来分钟当催化剂的贴鼻吻,苏少卿的水洗布蓝色牛仔裤被搁放在床柱头上。 还有他的T恤,雍拓是抱老婆过来躺入床单,才把那白布料卷起来脱掉丢在了枕头上。 苏少卿的人挺天生难养的,爱哭又怕冷,莹白色的锁骨发抖,像被抽掉了筋骨只能软软呼吸,雍拓爱穿宽松版型的衣服,苏少卿却穿修身显瘦的,这幅撑不起大码的骨架子平时看已经够清冷单薄,没想到此刻更清艳禁欲,可能穿专柜那些女装都行……他被拎起脚踝骨。 苏少卿昂起头部,双手撑后,把身体抬起来,他比正常男性白很多的脚趾被雍拓的手握着,把玩。 难忍的丈夫看到了惹来满室清辉的漂亮男子的出身证明。 苏少卿白璧无瑕的皮肤上有一个局部色素不均匀的红蝴蝶,胎记很多都丑,黑,他不是的,他的疤痕体质酿就了一个多年难愈的红色皮肤血管沉淀,那块单片“蝴蝶”翅膀的周围一圈是深粉,蔓延到周围是珍珠粉的淡色系,加上他的腿上什么毛发都几乎没有,这是一块美丽又残缺不全的小胎记。 雍拓没错目,顺着蝶的每一寸绒毛,触角,口器和磷粉看。 雍拓被红色胎记狠狠迷晕了一把。 摔碎还没粘起来的琳琅白玉以前怎么样,他不管。 欲横流过眼眸。 他要让苏少卿现在就做他在婚姻世界里初次封疆踏平的一张领土地图。 随之一股男性的力量过来,额头抵在雍拓怀里的俊美男子被金钱和情感征服,他脸泛起朦胧美的柔弱,和皮肤形成黑白冲撞的长发垂落,脸红心跳像被化妆棉扑了一层粉,又唤了一声,“三哥。” “嗯。” 如水的眸子合住,被答应他的雍拓吻了下眼睑。 …… 一会儿,雍拓的手指摸摸他的嘴角,唇动动。 “是不是紧张。” 捻捻人下巴肉的手好热,也好有安全感。 苏少卿把脸递出去被他抚摸,按他手背:“因为我今天检查……是会有点……” “你交给我。” 雍拓知道老婆怕疼,眼底的情绪有时候特别浅,抬掌拍拍圆润的肩膀,把他搂紧紧的。雍拓更不着急,但他常年冷漠的唇峰被苏少卿叫到软化。他排行老三,叫他三哥的人是很多,唯独对太太声音内的破碎和依赖感是受用无穷的。 他发现苏少卿叫他三哥,感情色彩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还有家,有工作,有梦想。 他一无所有。 若要好好活着,握住那脖子里勒出血痕的一线,以后只有他的三哥。 两个人也是在用亲人一样的心情看待这种事。 他们不情意绵绵,不撒娇示弱,走的是互相帮助和真心相待。 是冰霜满身的寄生鲜花和饲养者的关系。 苏少卿被世俗拉扯不清,在道德底线里挣扎过,但他到底活明白了,这种配合又清醒的态度让雍拓改观不少。 二者知道他们结婚没有那种了解和激化的爱,他们的关系就是求个双方互惠互利的平稳和安全,而且,伪兄弟“背德”可能真的比较特别吧,雍拓决定今天先浅浅爱一下领土线周围,他用用脑子也知道苏少卿还在怕自己,他不做那个成天管顾自己的瞎溜号…… 之后,有什么轻轻的木材震动和软饮料瓶挤压声。应该是有消息的手机吧,外人一定这么想。 苏少卿不这么想。 他分明看到天花板都在摇晃。 畸形的身体之密变得好生动,更像翩翩蝴蝶了。 又是好一会儿。 在上锁的卧室,他们关起门已经“看”足了两个小时。 手机被放下,关机,苏少卿的自律闹钟都被抛开了。 像雍拓说的,这只是入住新居的第一次试床。 两个人一起完成了试验床的质量。 “明天出门和我登记了,你还有以前想留着的朋友么?”雍拓把手带着苏少卿在胸膛上趴好随口问,他们在毯子里亲密无间抱着,像互帮的亲人一样温馨,新认识的朋友一样聊天。 “有,但……和登记有什么关系……”苏少卿抽出毯子里的手刚想问,他面颊左侧的小痣被亲了亲,雍拓也有耳后痣,却更喜欢他的,还吻着他说,“要我准备点喜糖手信么,你和我第一次结婚,仪式感不能少。中国人喜欢喜庆,悄悄发个糖也没事,不公开你和谁在一块就行。” “喜糖吗……太隆重了吧?”苏少卿趴回雍拓的腹肌上:“不了,你先不能被别人知道你的事,你爷爷那边是为你的名誉和事业考虑……” 雍拓觉得抱他挺惬意,凉快:“那天天演戏,不公开婚姻事实,委屈么。” 苏少卿没那个意思,干干净净没有汗的清冷身子酸到没劲,垂眸盯着他们放一起的手机,他很真诚叹气:“不,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你不想,我也没意见,我那些事……没必要了,我听你的安排。” 雍拓知道他们在隐婚中,家里不许公开,但他品出苏少卿柔顺不争的脾气是挺符合他的需求定位。 想起他对这段短暂婚姻还是从排斥到试试的心态,雍拓现在感觉他治不好的狂傲开始被什么人拉着康复,邪乎的脾气一次性下去七八分。 可雍拓爱苏少卿这个人,对他能发誓不生厌,无怨无悔么。 不,雍拓从不想爱谁,无非是在他能力范围丢个瓶子看看。 就看苏少卿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接得住两年。 雍拓摆正心态,继续聊婚姻里的开端细节:“喜糖没有,婚房是有的,这间就是我们一起睡的,阿姨们不知道,有人上门会锁好。” 苏少卿听上去怪不好意思,他真的就要秘密结婚了吗,雍拓还提示新郎之一:“买床其实是爷爷交代的,他说屋里要布置一下,不然不吉利,不像喜事。” 苏少卿懂他该做的事,“那等一下好了,我们一起贴点喜庆的东西,再好好转告给你爷爷……” “行,懂事了,再陪我一会儿。” 房的隔音很好。 苏少卿说是和雍拓一块午睡,雍拓让表弟间歇性叫苦的声音还是传出去了几句。 伴随苏少卿接受嫁入豪门的利好诱惑,苏少卿也感觉自己从初次婚检出来后的虚浮疲惫变得很口干舌燥。 可人生美妙又不真实的是。 他身底下的大床好软。 两对酒红色的鹅毛枕也是手心一摸就懂的高奢与舒适。 这张颇具意义的床,代表雍拓给他的物质承诺,更是他两年不需要再做一丝噩梦的开始。 他的心和身体已经彻底答应了。 好在是大白天,他这次被好心留住一丝底线。 不过,等新婚之夜,雍拓或许不会对这么好吃的苏少卿再客气一点点,他的婚姻不用门当户对,却必须让双方尽职尽责。 雍拓披了衬衣,敞着胸肌,赤脚下床把二楼的窗户开了一条缝,让老婆吹着空调在初夏体会被窝包饺子。 一顿安逸的午饭,一场三分甜的午休。 新居的小日子开始了。 到晚饭开饭前,他们的初体验都被包庇了,因为在厨房的慧姨用天猫精灵碰巧放着音乐。 诗人说。 不存在的爱与假设的被爱共存。 这就是童话里的婚姻。 那完美又虚伪的祝福音乐声是德彪西的《月光》。 13. 富太太的职场开局 他们再醒,傍晚那团好晕黄的夕阳色彩铺满了二楼阳台。 苏少卿做了一个梦。 是关于他被父母反锁在家,三天才被房东发现的事。 时间长了,他类似幽闭恐惧症的视角下早没有爹妈让孩子不许开口的脸,他却分明目睹一扇怎么弄也打不开的生锈防盗门。 他能活命是靠闻邻居家的饭菜油烟。 和他想告亲生父母。 这个梦是他上大学的理由。 但命运从那时把他彻底关在了门外,他一路走来的日子真的好倒霉,谁又能猜到献出婚姻这个筹码的苏少卿不用再管那么多事了呢。 嗡嗡。手机在震动。 这不是赶法学早课的闹钟。 更不可能是催论文。 在大被窝里的苏少卿不习惯又软软地动了动。 他知道把那个破毕业证一丢,他现在自由了,以后有无尽的时间能躺平睡觉。 但他习惯性挣扎一下的害羞模样明显是被屁股上的手闹不好意思了,相应的他的噩梦也被他丈夫摸得跑光了。 雍拓目前还没离开过他们的婚床范围,他在等新来乍到的老婆不迷糊,然后下楼陪他吃晚饭。 他下午和苏少卿躺一会,尝到了婚内的愉悦,身很爽快,心也松不少。 以前的雍拓只想事业,没空和人来点花前月下的床笫之乐。 苏少卿解了他的戒心,雍拓在想,不能让苏少卿再怕他了,他得养养熟,让苏太在豪门少妇这条路上成长起来。 楼下的慧姨也来过微信,说她给苏少卿炖了一盅腌笃鲜,这是道和苏少卿气质相似的江南名菜,主打笋子,腊肉和猪一字排三种食材一起炖的鲜美白汤,得放砂锅里慢煮。 苏少卿这个慢性子是爱喝这口慢火细炖的汤的,如果是以前,他绝对能配着腌笃鲜吃碗糯糯软软的白米饭。 但苏少卿中午实在吃顶着了。 积食乏力的他窝在雍拓的怀里躺平,他软趴趴翻不过身,他这个被欺负惨的状态明摆着又不太想吃饭了,他只想在舒服的大床里对全世界藏起来,闭眼睛做快乐的大头梦。 雍拓也不缺那个金钱和时间,用腿碰碰他,“那继续躺下多睡一会儿,我也不饿。”说罢他又让苏少卿把床边的手机递给他一下。 所有东西是他买的,苏少卿很老实,他用手指划开了个人的密保锁,苏少卿心里猜测雍拓可能准备查交友。 谁料雍拓却没刺探看新婚妻子的隐私,他在微信上虚晃一枪,轻松把苏少卿的谷歌输入法快捷语设置成了:老公晚安。老公我吃了。老公我睡了。老公我很乖很听话。 苏少卿一激灵就醒了:“嗯?” 雍拓乐了一下,嘴角上扬,痛快地还回手机:“记住这四个回复了?以后我会查岗的,非不正常情况请做到这四点。” 苏少卿脸红坏了,嗓子发炎般哑了,他欲起身:“嗯。要不下楼坐坐吧,不是吃就是睡也不好。” “你不想抱着三哥睡觉?”雍拓作怪着挠挠他招人心疼的骨架子。 苏少卿好痒,他们重新滚在一起,有过一次仓促交心,初次隐婚里的二人世界还是温暖如春的,雍拓搬出医嘱,“大夫说让你劝我学好,不把你一日三餐养的白白胖胖,从此收心,退出花花世界,我怎么算弃恶从‘善’?嗯,对了,一“日”三餐?总得先完成第一项了再说……” 苏少卿奄奄一息躲这个身材超碾压他的大恶人,他求饶半天不行了,没用。 一番闹腾。 手机差点掉地上。 面红耳赤的苏少卿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雍拓开始催他换新婚之夜那天要穿的新睡衣。 试穿中的苏少卿平摊开身子,他抖得厉害。 雍拓订的婚床,送给他的睡觉衣服除了特别贵,还都是酒红色的。 苏少卿本来就白皙。 当说话轻声细语的病弱美男子穿着一身葡萄酒熟醉后的美艳丝绸睡袍,他特别美,是一种必须有人袒护的弱柳扶风,这美让他的丈夫愿意花重金捧这个家境贫寒的师弟做掌上明珠,包揽他的欲望,伤疤和自尊。 等雍拓帮他穿好腰上的带子,苏少卿继续靠着丈夫胳膊上的野性纹身,雍拓见状手拆礼物般撩开了一半丝绸睡袍的前襟。 苏少卿被逼问出嫁进雍拓家大门的基本态度。 “吻我。” “嗯。” “主动点。” “嗯。”还是慢吞吞。 “少卿,主动点。”雍拓尝试着第一次叫他名字。 “嗯嗯。” 苏少卿的反应更主动了。 在啧啧的水声里,雍拓拱拱他的额头。 “这次是我逼你的吗。” “ ……不是。” “被其他人摸过这里吗。” 苏少卿沉默,雍拓也没较真,“那我要你说,以后不看别人了,你都是雍拓的。” 苏少卿完全顺着雍拓。 “我是你的。” 雍拓惯性回答:“嗯,我也是你的。” 不过一般男人第一次对你说这话还是听听算了,他们现在纯粹是激素上头,互相哄哄。 他老公还看到了那张贴衣服藏起来的婚检结果。 雍拓这会儿挺骚气侧漏,他拿起报告,装模作样说,“我看看你的具体情况和报告说的有什么不同,第一行是什么。” 苏少卿:“我的……三围。” 他还带点哭腔,手捂腿说,“我有些地方真的不好看的,别看了。” 雍拓被迷惑到了。 特定情况的眼泪果然是杀人利器。 光是再联想看胎记的细节,雍拓已经又有点口干舌燥,他捏捏肩,抱着苏少卿往下看。 但他还是没发现苏少卿没经验,这一项不会在报告里挑明说。 雍拓光是注意那些说不完的养鸟好处,“你腰围这么瘦,臀围倒挺翘的,这是不是天赋异禀。” 苏少卿不吱声,他发现了,这大花膀子的流氓成天用他会害臊的弱点调戏他。 因为被雍拓带进金屋里照到一缕阳光,苏少卿的伤痕累累前所未有地恢复了很小的一点。 他开始学习愿意被养进金窝银窝里疼的状态,第一件事就是不还嘴。 雍拓曾说他养不动猫狗,嫌脏吵。 苏少卿不掉毛,吃的不多,他如果懂一点夫妻之间应该彼此关照的事,雍拓或许也会搂搂好一只裤腿被小雨点打湿的长尾雀儿,他本来也说过好好养苏少卿两年的。 雍拓在床上梳理一下新关系,突发奇想道:“不想在家吃也没关系,想睡到几点?我晚上开车带你出去玩。” 苏少卿把耳朵支起来听,心里有两个人在搏斗:“我们两个人出去吃外食吗?慧姨给我炖的汤怎么办?” 很明显,他想赞同自己,又顾着他人。 雍拓挺爱琢磨这只要面子的苏小鸟,他沉住气说:“你不想吃,她会做好后续处理的,我支付酬劳给她,她在任何地方尽心照顾好你是一种工作方式。我带你去我一个明星朋友开的打边炉,那家海鲜和牛肉丸不错。” 明星店? 他参与进去会和雍拓的生活日常靠的更拢吗? 苏少卿好像还是感觉过意不去。 不过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反驳雍拓的。 苏少卿点头, “我们六点出去吧。” “那你去衣帽间自己找衣服,曾乘风送你的礼物,自己挑一件合适的,喜欢表去我的柜子里选,有一支黑水鬼是我买了送你的。” 雍拓做完此举把衬衣拿来扣好,他拎着皮带扣,突然发现苏少卿的眼神不对,他回头拍拍苏少卿柔顺单纯的脸颊痣。 苏少卿马上盘着腿坐。 他恐怕生怕态度引发误会,或者自责的表情漏出来。 雍拓的眼神斜视过来,用皮带顶他的额头说:“你别答应了我,最后一路上不高兴,然后和我吃烛光晚餐也这样。” “我没那个意思……”苏少卿用所有的力气对雍拓摇头发誓,他不会这么不尊重丈夫。 他的理智目前和雍拓的世界是靠拢的,但他要把刚刚那一刻的思索全部说出来是丢脸,苏少卿悲哀的心脏不过是在想,他从小好像都是这种自我绑架的高道德性格。 他当辩论队队长,做李哲的师哥,也总爱照顾别人的感受。 不管他呆的是一个怎么不齐心的团体。 那个在大环境里干最多活的大好人总是他。 大家看上去好喜欢他,天天叫他,少卿大神,少卿队长。 他当时总想每个人好,不图什么。 可后来,居然真的一个人也没回报他,还坑了他,苏少卿到现在都想不通。 他不敢和雍拓说,他还没能摆正心态,要是长此以往,他恐怕雍拓会有意见。 “三哥,对不起。”苏少卿很想表达歉意,他越说越反感自己的毛病,一个成天委屈自己的人真的是这样,他挺活该。 雍拓没有不管他眼泪又要掉下来的伤感情绪,先坐下来教他坚强点。 被胎记取悦,雍拓今天出奇地顾家,他觉得老婆没进入富太太的心态: “没什么过意不去,人不是为了照顾别人的想法而活的,你可以对任何人友好,我也不是让你养出使唤人的脾气,但你们是主顾关系,头一个月,本来就是住家阿姨们了解你为人的时刻,她们拿那份工资收入的。” “我知道了,”苏少卿懂了这层道理。 雍拓:“还有,你未来和人交心,先不能一厢情愿,要知根知底。你处久了,发现别人真的不错,以后多的是真心。” “嗯,你说得对,”他老婆好会卖他面子,但苏少卿还不放心,他得保住太太的铁饭碗,“我删掉那些人的微信就是怕他们以后找来借钱……我爸妈离婚就是被亲戚朋友拖累了……要不,你看一下?” 他拿出做人妻子的态度,这两年的夫妻生活就是另一种职场,他和慧姨陈阿姨也许更像是同事关系。区别在于雍拓给他的职位更高,待遇优厚。 雍拓自己都没加苏少卿的微信,他也不想盯老婆的手机,他托起战战兢兢的小鸟头:“我不看,你听懂就行,一次性删那么多人,你累不累。” 苏少卿能摆脱过去那个烂泥塘般的环境,他真的不累,就是心境悲凉,但他直率地告诉他老板, “我让你教我太多次了,其实这次是他们主动删除我的,我不想应付那些虚伪人情,所以群发了一个消息,说我欠了网贷二百万,刚说要借钱周转,他们吓得全把我删了。” 14. 太太出现在老公账号 苏少卿说出了雍拓想听的话。 他现在应该是想好了自己和从前那些人的差距。 本来嘛,和一个平凡家境的人快速隐婚,豪门要的就是这个人能沉下心去藏得住这些富贵。 好比那些中彩票的,一夜之间拥有财富最易惹来一身骚。 雍拓很看不上苏少卿的社会关系。 独独青睐他。 他太太的交友观会决定二人的婚姻关系,雍拓有能耐也不想被人蹭,他觉得被没数的人挨过来最没意思。 苏少卿这个软性子是有数的,他知道错误是该当断则断,他必须稳固自己的生活。 曾经的同学朋友连个两百万都不借,雍拓第一次就给了他,他只认一个老公一点不算过分。 雍拓脸上是良好的反应:“那以后再交新朋友,把微信填满,但我这个‘网贷’可以给的更多。” “不,别。” 苏少卿乌浓浓的发垂搭着,一秒破功的眼眸闭着才敢拒绝,“置装费都有了,三哥你别对我那么好,真的,我……” 天性温和的他受不了无条件被呵护。 那会有一种他活在天上的晃荡。 他会晕。 一晕又怠慢这段感情,说错话。 让他缓缓好不好? 苏少卿目前还在腰酸背疼,雍拓帮忙挑起太太的衣服,鞋子,但雍拓准备记住这件事,早日帮苏少卿彻底改过来。 肤白貌美大长腿的人还傻呵呵的。 雍拓提出来了一套卡其色的名牌运动装,还拿了帽子口罩和运动袜。 雍拓端详他说,“你是不是近视?” “嗯,”苏少卿老是红眼圈的问题被提起来,颔首低眉,“我,我戴眼镜不太好看,又怕眼睛长时间会变形,平时不看书不戴。” 雍拓:“以后天天戴着吧,别摔了,家里都是楼梯。” 这可能就是一家之主做派,以后他什么永远是雍拓决定好了。 雍拓还拿出他们过几天飞新西兰的旅行包,里头有雍拓要过去弄的新酒店合同,他把一包婚礼的用品拆出来,这是一串红色拉花。 苏少卿连忙挺起身子,两个人说好齐心协力面对结婚的事。 雍拓又尽责到拉开衣柜,他抽出了一条卷成筒状的内裤,他发现苏少卿带来新家的是那种贴身的白色。 但不是棉的,有点透,沟沟坎坎,全是诱惑力。 苏少卿的心颤抖了一下,他买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接过了半透的布料,他飞快抬屁股,好仓促地把边沿拉上去。 雍拓掀开被子,他帮苏少卿调整一下勒后腿根的裤腰边沿。 苏少卿躲不掉他健壮高大的身材,雍拓喷发的热气撒在苏少卿的耳边,他从被窝里拉扯弹性布料的动静很清晰。 撕拉,啵。苏少卿羞耻心爆表。 “你还没好,这几天穿松点,会舒服,好了,帮我个忙,站起来看看,走走。” 看他肩背绷直到脚尖,雍拓让那条内裤包着他。 两个人转头跪在床上贴囍,这个正红色的囍字一点也不俗,俗的是……他们自己。 “我贴好了,我……把自己收拾一下。” 雍拓有反应,苏少卿也已经从头羞到脚,他把细白的长腿收起来,捂着身后跑。 到隔壁藏好自己的头,苏少卿才有第一次结束的实感。 苏少卿快速洗澡。 他看热水下来的水龙头,淅淅沥沥的水撒满了脸。 他把雪白薄肩抵住墙壁,头发被拨开,眼底的云雾缭绕在审视自己。 两天,他决定要结婚,还要瞒着全世界了,真的好……不真实。 …… 此后,他们出门。 雍拓在楼下,待听到苏少卿关门,雍拓随手举起手机,半臂抬起,开了前置摄像头。 雍拓拍了一张原相机的照片,是苏少卿整理包带。 一般人和他吃饭,谄媚和奉承多,哪怕要换衣服也是卡住时长。 苏少卿走下来。 他拉上卡其色运动服拉链的姿态是文雅,优美的,他完美符合豪门要求的教养。 长发,漂亮,安静,戴眼镜。 苏少卿看到他也是乖乖地走,绝不摔下来。 二人有约定,他合手悄悄拜托雍拓再等一下。 雍拓点头了,苏少卿走到开放式厨房里,“慧姨,我和我哥出去吃火锅,腌笃鲜给我留着好不好,明天热一热。嗯嗯,我坐副驾,开着窗,会当心不晕车,对,我哥朋友的火锅店,我也没去过……” 苏少卿的嘴已经习惯对丈夫一口一个哥哥地叫,慧姨说:“卿卿,你三哥是给我面子了,阿姨把汤炖咸了,不好喝。” 苏少卿取了调羹,先喝了一口汤:“鲜的,捻一小搓白糖吊吊味就好了。” 慧姨懂他好说话,厨台边的她手把手让他来加糖:“真的好喝了,呀,那留给哥哥和你。” 苏少卿:“嗯嗯。” 慧姨对他吹了一下的头发捂嘴笑,“这一身比中午还像大明星,兄弟俩走到哪里都那么帅。” 苏少卿露出一个腼腆的笑,他来到出家门的必经之处,他还挽住了雍拓的手臂。瘦瘦白白的人低着头对帅老公温柔体贴一笑。 他戴眼镜不丑。 五官端正,鼻梁骨纤细的人现在是一种清辉填入色彩的温润如玉。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 越淡越好,美而无暇。 “慧姨,我和我弟弟走了。”雍拓没大反应,手揣兜里。 他决定明天给阿姨们带两个LV老花包,以苏少卿的面子送,帮他太太充面子,更快赢得他人的信任。 一来到外边,苏少卿的表弟人设立的更稳了。 怕露出马脚,苏少卿恢复不爱讲话的内向,他带着口罩,皮肤敏感的半脸被蹭红,雍拓扫了一个餐桌的码,他就看看,嘴不参与意见。 服务员过来送本店特色帝王蟹,顶级和牛和澳龙,雍拓给苏少卿选。 苏少卿第一次开腔:“我听你的。” 服务员惊艳了,是美人音,但又没见过这种兄弟俩,他们不坐对面吃,非要并排。 高富帅还被求办事, “三少,这家分店的客流量锐减,店长让您和苏先生一块发个ins带飞一下呢。” 雍拓:“不发,我哪来的功夫帮他打广告,网红店开不下去回老家卖鱼。” 随着外人关上门,雍拓不把情绪留给苏少卿,他往苏少卿的碗里烫菜,专投喂。 有细鱼刺的,他挑出肉。牛肉丸太烫都会用筷头戳开吹放凉,要剥壳去线的,他除了亲力亲为,还不想弄坏太太的新衣服,雍拓要了小口水兜给苏少卿。 苏少卿吃了两口,他又受用不起了。 心总活在酸胀里。 下午那个梦永远是他的心结,苏少卿含蓄点收住泪水,食指抓着颤抖的筷子,他用多吃点美食冲淡一切。 雍拓在说:“别想着快点吃完赶快回家,你不用上班上课,吃饭对你来说不是赶趟,把日常放松一点,你没有压力。” “嗯……” 苏少卿被他治疗得妥妥的。 他们把饭吃下来,标准的小鸟胃吃了一只虾,三片刺身,一口海参汤,但苏少卿对打边炉的精致汤底和食材新鲜度有好评。 服务员还二度进来,她送来了一个秘密彩蛋甜品,一个法芙娜巧克力做的鸟巢蛋。 苏少卿以为蛋是实心的,雍拓拿出一把小锤说,“它是空心的,我们走之前再敲开,你来。” 苏少卿:“这也是赠品?里面是冰淇淋?我吃不了太冰的,三哥。” 雍拓不给他吃冰,勾勾傲慢冷酷的下巴,“不是吃,玩,你拿来解闷。” 苏少卿不多问。 雍拓不揭穿答案,苏少卿看看他,雍拓能用手完整拆出帝王蟹,认识每种和牛的纹理评级,苏少卿相信吃是一门奢侈的常识,这个蛋一定很高级。 看他不急躁,托脸平淡如水地等,雍拓凑来撩他:“下次来的话会点哪个?” 苏少卿挠挠脸,他不怠慢问题,指了一下东星斑刺身。 这个鱼让他找出词汇形容美味。 “这个……特别甜,咀嚼能生津,我不喜欢生的,它这个片肉过液氮的方法让我觉得在吃海鲜味道的荔枝肉。” 苏少卿的背书和作文都是强项,他很能切中亮点。 雍拓拍出了一张钓出馋虫的双人探店图,他亲自修好片给苏少卿看了一眼,他们的心得留在了ins号上。 豪门三公子的评论区刷出来各种留言: “哇!雍拓老公!你第一次发火锅店,咦,照片倒影里有只没出镜的手!是老公今晚的生意伙伴吗!手好美!斯哈斯哈!做我老婆!” “天!这什么天仙手!骨节泛粉,指尖洁白的小哥哥你好诱啊啊啊!用什么护肤品啊呜呜呜……” “不会是真·老婆吧?(挤眼睛)” “坏中带帅的风流圆寸酷哥和他的高冷美人老婆?(开玩笑的)” “没人注意到桌上有个藏戒指的巧克力蛋吗?好韩剧的桥段,这是网红店的新型cp植入?” 苏少卿:“……” 最怕空气突然粉色系宠溺。 苏少卿的豪门太太求职心理这下到了嗓子眼,他懵住不敢观察旁边,但他看见了什么?这个蛋里不会真的是他结婚用的那枚戒指……吧? 15. 领完证的太太有钱啦 苏少卿不得不问雍拓,如果是戒指,他会不舍得使锤子敲碎,雍拓的眸色渐深下去,“你觉得是不是?” “是什么,戒……”苏少卿还在说蛋。 雍拓低低说:“是不是真老婆?” 苏少卿:“……” 两条放桌底下的腿变得有点挤。 雍拓整理起苏少卿的运动衫和他的腰。 苏少卿可能给老公下蛊了,雍拓不摸就想他的手在作祟:“我先告诉你,这巧克力里是一枚戒指,很大的,只送给你一个人。” 苏少卿简直快喘不上来气。 那不是被发现了? 看出问题的评论们怎么办? 他会不会被他爷爷指责? 漫长安静。 苏少卿哑声:“求你,快删了。” 苏少卿对他从不含糊:“老公,第一次见面我就是你的了。” 雍拓的表情要笑不笑,苏少卿挪过来两杯橙子汁消消他们身体的热气,他老公也把那张图片秒删,打码美手再发了一次。 其他的事,二人不再关心。那个巧克力蛋会被打包,在夜色降临前的凉意里,他们握着滚烫许多的手继续共度起私密空间。 包厢外有好多小情侣。 店里放了一首歌《Something just like this》,当唱到有一句歌词,Somebody I can kiss,环境里像炸开了粉红色的雾状爱心烟花,无人不能在此刻为爱情而心神荡漾。 雍拓和苏少卿保持着一种打发时间的兄弟坐姿,雍拓指对面给他看:“那个塔像不像明珠,挺漂亮。” 苏少卿很赞同,对着玻璃外侧的塔看了不下十分钟。 雍拓看眼睛:“像不像你?你也是我生命里的掌上明珠。” 餐桌前,他已经被满怀诚意地送上了戒指,苏少卿觉得雍拓的眼神有那么一点深情。 苏少卿在心底摇摇头,他不是明珠,顶多是贪恋世俗金钱的鱼眼睛罢了,他又有点感动,雍拓能说一句玩笑话哄他,他都会感激的。 天窗外的银色塔顶波光粼粼的,印在他们的眼底非常有氛围,但他的回应变得更少了。 他们的婚姻还在藏着掖着,遇到这一点小趣事,也只能说给自己听,不能明目张胆。 等他们吃完了,苏少卿在他买单前说:“三哥,我……我们赶快走吧,免得被人撞见。我们用的都是我带来的纸巾,你可以退火锅店的收费包装。” 顺从的软嗓说着不过两块钱的事,在雍拓听来不招他烦。 这是苏少卿鼓足勇气的表现,雍拓欣赏他对待生活小细节的状态。 苏少卿的努力也让雍拓明白,一个人和你真诚过下去是什么样子。 看来找住家阿姨,选房子,找老婆,是一个道理。 两个人能过得投缘,为他付多少钱都划算。 雍拓与隐婚妻子的更多日常,让他追求效率的心态转变起来。 雍拓收起已经存了照片的手机。 这归了他的人。 真的很像小鸟。 在阳光和露水里,鸟才能嘹亮歌唱。 他想惯下去看看,他觉得一定会哪里都可爱,能给他带来好心情。 回去的路上。 雍拓提议:“你也开一个社交账号吧,以后发点日常,类似刚刚那种打广告的人情,也不用我来发。” 吃火锅很热,苏少卿还在消化这顿饭,手拉住拉链,他的锁骨是浅浅一湾:“好。” 他觉得雍拓肯定不能和他的号互相关注,得保密下去。 苏少卿先三两下在车内搞定一个无头像的ins,简介空着。 他们手头也没美食风景可取景拍个照片,苏少卿让雍拓拉下旁边的窗户给他拍一张夜景,雍拓道:“拍个戒指。” 苏少卿又被惊坏了:“什么?” 雍拓:“我太太和我秀恩爱的专用号,如何?你也不用露脸。” 苏少卿和他聊天起来完全像个石磨盘里泡涨起来的豆子。 明知自己面皮薄,有人非把他挤成豆浆。 苏少卿走上了开小号之路:“嗯……我发,我会多打码……不过估计没人想关注我……”谁会想看别人虐狗? 自我否定的人秀出了一颗大钻石。 他配文: “谢谢老公…很喜欢布灵布灵…(哭)” 苏少卿发出去想捂脸哭,什么呀,他的底线呢,为什么能干得出这么丢脸丢到外太空的事,他羞到把手机一关,一眼都不敢看了。 雍拓印在前视镜的嘴角却死活下不来。 没登记的小两口装不认识的节奏这下找准了,雍拓把库里南开回了家里车库。 雍拓对太太性格摸很清,他洗了澡后,没找来同房。 一个人关上门,苏少卿的神态模糊。 戒指被放进床头防氧化的首饰盒。 他挪至窗边看朗月。 看着,想着,他躺下。 床上丢着卡包,奢侈品牌衣服,月亮和墙上的囍字重合,他索性躺平,不想别的了。 直到他觉得口干,还很想找水,他醒了。 他有点怕打扰雍拓,他更不敢独自下楼,在心里酝酿好,他可算是溜出来。 结果,这么小的动静,隔壁的耳朵居然也能听到。 雍拓开了门。 二人碰到,他说他也渴了。 其实雍拓是怀疑苏少卿会像只瞎猫,第一天来个楼梯打滚。 “三哥,这是不是你第二次保护我怕黑的事了……”苏少卿红着耳朵尖尖。 “你还知道?那去不去洗手间?” 雍拓并不计较他这毛病。 “嗯,去一下好了……”苏少卿低头跟着雍拓,他看着丈夫穿睡衣的身板,后知后觉地想这样的背肌才是成年人。 夜幕沉沉。男人攥苏少卿的掌,他开着一个手机灯。苏少卿唯一记住的光,却是雍拓耳钉的冷意光芒。 一会儿,苏少卿出来了,雍拓没撇下他,他回去把另一个房间的加湿器拿了进来,雍拓掀被子,躺下去,抱,再抱紧一点。 囍字映衬的被窝鼓起包。 “晚安。” “嗯……晚安。” 翌日。 他在慧姨打咖啡豆的声音里迎来清晨。 苏少卿一个人在床上放空精神状态看看手机,他被同学们删光的微信上多了一条朋友圈。 【曾乘风:“通勤的上班狗想喝咖啡5555。”】 苏少卿点了赞,穿拖鞋,他还不太会弄穿搭,他干脆穿着酒红色的睡衣在阳台上喝了一杯中细粉的拿铁,站在这个云端往下看连绵辽阔的豪宅区,有风拂过他晨露里的俊美面颊,他的心态来到秘密结婚流程的第四步。 前面的过程是相亲,婚检,看房,这一次叫签字盖章。 雍拓今天果真不在家里,他去见爷爷和二哥二嫂了,他还找来周牧递出夫妻俩的文书。 大洋房外是碧绿的松柏,昨天进家门太仓促,苏少卿今天看到了主屋旁边的全景,西南角有个小秋千,家里除了车库,还有泳池和独立的健身房。 慧姨送来了苏少卿一个人享用的早点。 他的胃口不好,阿姨专门研究了一下,给他端上装在玻璃雪山碗里的紫苏腌桃子片,一小块黄油火腿酥。 大秘书看苏少卿用手接着碎屑,小口吃,又用纸包完回收,心道少卿这性子是挺好的。二人在小花园对话几句: “度蜜月会坐家里的私人飞机,你和雍拓分开走,前半年是你们的新婚期,无论如何,千万抓住这个人生的转折点,明年,再拿起法律书本。” 周牧的音量很低。 “你的为人,爷爷很喜欢,雍拓的妻子没那么难当的,充当的其实就是生活助理,家政,司机师傅,穿搭师等等员工们的上司。” 他为什么这么说。 是因为雍拓特地把一份方便老婆入职的电子文档写好了。 苏少卿没有平板,先拿手机导出下来,他用备考的目光梳理了一下这些新同事们的职称待遇。 — ①曾乘风(生活助理),男,28岁,未婚,周秘书长的徒弟,年薪300万。 ②王雄(实习助理),男,37岁,已婚,年薪170万。 ③张衡(实习助理),男,35岁,已婚,年薪100万。 保姆住家:慧姨,陈阿姨,均在60岁以上,年薪100万。 司机:若干,不详细介绍。 住宅管家:刘俊毅,42岁,已婚,年薪200万的豪宅管理维护专家。 — 换而言之,嫁豪门就是一份工作,苏少卿没理解错,大家靠实力强打拼出来的高收入更今他羡慕到了,他读书读到现在,没进过任何一家公司,他入职还能当牛人们的上司,不好好干真的不像话。 周牧还说,雍拓和所有亲戚朋友都关系处的一般。如果结完婚,苏少卿还有一个功能就是代表雍拓联络他的家族成员,维系他在外的名声。 他们这种婚姻,为的是挑一个临时的战友,一个反应快,很能忍的人,才能让雍拓接下来的两年不单打独斗。 虽然他见不到德高望重的老爷子,但因为表现好和雍拓回家后说的一些好话,还收到了礼物,一套商品房和从海外仓出来的极品血燕窝。 “等回国,我有机会一定亲自过去对爷爷说谢谢。”苏少卿签上秀气隽永的字,他的全职太太计划彻底被定下,周牧很满意地点头,“这就妥了,恭喜你,要活出新人生了。” 16. 新西兰蜜月期好甜呀 两个男性的结婚证被盖好钢印,苏少卿的豪门婚事自此开始。 这天中午,周牧离开。 他吃掉了复热的腌笃鲜,剩菜的滋味还是可以的。慧姨说,她服务过好多名流,苏少卿是第一个能吃剩饭菜的,她过意不去。 苏少卿倒没觉得他的饮食起居要对标雍拓。 他只是悄悄嫁给雍拓,他对外还是丈夫的表弟,他会学低调。 他们领完证后的第四天。 雍拓一夜之间退出了他在网络平台的一切账号。 那个百万粉丝的号被清空了。 小粉丝们哭着喊着,不要啊,老公,请你走之前告诉我们。一个喜欢钱的灰姑娘(灰小子)离嫁豪门还有多远。 雍拓以后就是接班人之一了。 他的一言一行会永久远离公众目光。 同时,三公子和一名二十六岁男性登记结婚的事只会告知给海内外的亲戚朋友。 他俩不会公布一丝配偶信息给外界。 少数人知道的八卦也会以博士在读,常住纽约,夫妻分居等神秘背景来打造。 但有一方拿到了这位太太的信息。 按雍拓爷爷的意思,苏少卿和丈夫曾共同就读过的母校收到一笔慈善捐助。 周牧被派来拿夫妻俩的捐赠书。 校长很好奇这位男性伴侣。 周牧笑了笑:“他是法学院的。他目前读博士深造去了。其他情况,我不好说。他说,自己是一块朽木,活得不成器,幸得法学院百般挽留,他感激不尽。过去的事过去了,日后总要相见。但两年后,他会回国,自己开一家独立律所的,到时候再来当面谢谢教授们。” 校长听懂了暗示。 这话说的分明是有仇不报非君子,哪里是什么感谢恩师? 看眼色的校长收下捐款,专门开了一个会批评法学院和他们的院长关忠。关忠被降了职称。 教授们听说两年后的隔空恐吓还吓坏了。这人到底是谁?他不会是哪个白干活还挨骂的穷学生吧? 人的造化真是意想不到。 士别三日。 过去的失败者一步登天,这辈子都有人撑腰,他们真是吃哑巴亏。 学校方还想找他。 但最后苏少卿的信息被瞒得死死。 知情者们在好奇心爆炸。 他在家忙着查新西兰的天气,地理名胜。 手机的备忘早做好了一些实用性的笔记。 苏少卿这次去的是新西兰南岛。 隐婚的同性夫妻会在国外呆五天。 这几天,雍拓在家抽空还会教苏少卿学理财基础,房产知识。 苏少卿学着,听着。 雍拓对他挺宠的。 却从不加他微信。 这应了他老公的那句话,相敬如宾,各不相干。 一晃眼,蜜月期来了。 苏少卿坐私人飞机出发了。 他说过喜欢旅行,雍拓家的全球酒店迎接了夫妻二人。 和雍拓结婚,他真的能像旅行青蛙一样环游世界。 比如这次新西兰的旅游线,也是雍拓为结婚而新开的,雍拓后续还会赞助电影和综艺来当地拍摄,借此宣传整个酒店文化,未来吸引很多新婚夫妻过来也是其中一环。 在几万英尺上空感受到云端的飘忽不定。 也在短短数日越发习惯另一种人生。 苏少卿察看玻璃外的地面。 眼神与无痕的云相似。 他的头发被几万块的帽子压的低低,一身限量版的白色运动系,叠穿雾霾蓝色衬衣。他穿高定的休闲皮鞋,带精致冷漠的细框眼镜。苏少卿快想不起来这张脸从前是何模样。 只觉得苦难是茧,真正的他已经彻底破茧成蝶。 抵达后。 新西兰豪宅的管家说雍拓还没到。 他老公上飞机前说过想吃蟹粉蛋,管家得另外找中餐厨师。 苏少卿摇摇头,“我来炒,我会,不用告诉他。” 做好了高压锅的蒸生蚝,特地煮了一碗第一次结婚吃的饺子。 雍拓来了。 苏少卿不知道怎么瞎搞浪漫的蜜月旅行增色起来。 寸头帅哥给斯文老婆全程拎包。 雍拓甚至买了吹泡泡的玩具,在旅行大巴的顶端,苏少卿伸手摸风里的泡沫。 雍拓真的很宠他。 飞遍南岛的那些小泡泡中,这场旅行的快乐成就了最浪漫的三行情诗: 苏少卿。 雍拓。 你和你结婚了。 …… 下车逛过街心角,偶尔看到餐馆有业余爱好者的ktv,两个人挨个上去唱歌,他们在轻松生活里对唱。 二人还会出街。 苏少卿做了雍拓的模特。 雍拓负责拍照片,做苏少卿的修图师。 只要一起逛到当地名胜,他俩都是遮阳帽和防晒衣。 擦身而过的外国人和旅客们也不认识他们。 但全人类爱看美男和起哄一对cp是天性,他们会被这对的登对颜值吸引到侧目。 玩腻了,新婚燕尔的二人开始在家消磨时光。 趁对彼此的新鲜感殆尽前,他们呆的最多的地方是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雍拓喜欢坐在沙发看泳池边看书解闷的苏少卿。 看他的背。 再看他洁白衬衫底下的如玉长腿。 苏少卿最近在学习如何保持坐挺的身姿。 这让这一眼变得更纯粹温润,通透优雅,他有柳眼,俊眉,素唇,好东西生在一张白釉瓶一样的脸上,他不可冒犯,又让人想惹哭这双眼睛。 雍拓站起来,单手脱背心。 雍拓过去把人摁着。 闻闻。 想亲。 苏少卿推开他,推不动。 “力气这么小,你没吃饭吗?”雍拓拍了他的腿部。 苏少卿再多吃一百年饭也打不过他。 雍拓下嘴了。 他还是很喜欢苏少卿的红色蝴蝶胎记,对那处张口就咬下去,疼得老婆哀怜尖叫了一声,“三哥。” 不叫哥哥还好,越叫,事越大。 他俯身而来,后颈部头发刺刺的,苏少卿弄来弄去的时候会有点手痒,雍拓被摸得也很心痒。 他们换到楼上,在被窝里脚碰脚,拿出浑身解数的两个人尝试起来。 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无论聊什么,想什么,情绪总是很稳定。 真正情侣之间的嫉妒和计较,那种随时失控的爱恨,他们没有。 雍拓对他的真实感情一时半会儿还差点意思。 雍拓吻了他十分钟。 手还给他的梳毛。 两个人在一个毯子里做鬼,雍拓捞过苏少卿的鼻尖一路往下,苏少卿好多的眼泪掉下来了。 苏少卿散开来的清纯黑发盖住惨白色的嘴角,他疼到没能张开过牙齿缝。过于真实的是,苏少卿还像小孩子一样被强壮男人亲出脸颊边的口水。 雍拓这种性格不会僵持不下。 一声他们均不吭声的清脆唇响。 两个潜藏在夜间发生湿度变化的嘴分开,雍拓的手虚搂着苏少卿的背,他客套客套,“放松一下试试,不行算了。” 苏少卿看看他不诚实的嘴和直率的地方,二者肤色差强烈,雪白柔弱的那具身体抖得厉害。 雍拓很够意思,但这种胳膊粗壮,满背纹身的大熟男真的…… 很难不让他百来斤的病弱伴侣受点苦。 苏少卿在侧躺中,他红好久的眼睛,委屈吸动鼻子,那对交叉的手脚还是冰凉无措。 更难的是,他越放松。 雍拓给的吻和疼还会加剧。 “我有点受不了……”苏少看出情况了,他认命道:“三哥你直接点吧……” 雍拓对气息奄奄的他说:“你当这是砍头呢,我要把你摁住随便了事,这不叫结婚之夜,这叫婚内强推,你知不知道我老婆学法律的,我很懂法。” 苏少卿听愣住了,他红肿的眼睛睁不开,想想破涕为笑。 雍拓:“笑什么?在你的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停下的,我做的司法准备对不对?” 苏少卿颤抖得更厉害。 但好像是从四楼住户那次开始的萌芽吧。 他们不是爱,也不算喜欢,他就是随时随刻能感觉到雍拓给他很深的保护,他再也离不开这种安全感。 苏少卿给出态度。 “嗯,我支持你……我苏少卿……用婚姻法第五条起誓,雍拓先生的行为完全遵循法律法规,享受保护,拥有效力。” 婚姻法的第五条。 是结婚必须双方完全自愿,不许任何一方对他方加以强迫或者第三者加以干涉。 法学生果真是懂法的,没人能把持得住夫妻生活里的一方主动。 雍拓答应了,蜜月一下过去两天,到两天半,他们是真夫妻了。 苏少卿最后是被饿晕,还是活活累过去的,他也不知道。 得逞后,雍拓抱抱他改口了:“宝宝乖,以后就是人.妻了,老公天天回家。” 苏少卿摇摇头,三哥,咱们算了吧,当他是几岁,还会信你这个狂野大花臂会变成顾家好男人。 结婚这事也真是太累了,更累的是他第一次结婚找到雍拓这种型号和个性的,他吃不消,让他含着泪做条独守空房到两年后的豪门咸鱼吧。 17. 一个月的妻子汇报 快结束蜜月时,两人的关系还是改变了很多。 晚上会在一起泡澡。 半透明磨砂玻璃内,玫瑰花浴缸里的夫妻俩每晚也好的很。 不过因为睡一张床,苏少卿以前的闹钟铃声把雍拓惹毛了好几次。 “你是不是蝙蝠侠,要秘密出任务?”雍拓催他关闹钟,“躺平,接着睡。 苏少卿:“我不能睡回笼觉,会头痛,我想起来看会儿书。” 雍拓无奈之下心想,你知不知道小明的爷爷怎么死的。 就是被苏少卿你这个卷王卷死的。 再一回到国内。 雍拓自己也开始工作。 他去了哪儿,苏少卿没问。 一去是一个月。 他们没微信,不能远程视频聊天。 苏少卿不会要求这些的。 一个人也挺容易过得简单。 他基本午饭吃半碗米饭,一盘素菜,三分之一份例的牛奶蒸蛋。晚饭不饿就吃水果。 苏少卿的脸越养越雪白。 但他的审美,饮食.精细程度开始悄然变化,能吃简朴,却吃不了差的东西。同时消费水平被提高,他不再觉得100块算什么。 身为一个男人,有老公家势力庞大的家庭保护,再也不必自食其力。 他的日子竟一夜之间变成了睡觉,养肉和等对方哪天想起来他们结婚的事。 对了,他好像还没打入雍拓给他的社交圈。 这天,二号住家保姆陈阿姨从微信联络他, “卿卿,我在家里,我们面谈一下。” 下了楼,苏少卿感觉大神陈阿姨是来帮他做明星经纪的。 因为第二位阿姨的衣品特别好,她穿窄腰提臀的白色套裙和一双名牌高跟鞋,乍一看,这体态像二十来岁,苏少卿积极配合她的工作,也很想学习学习她的心态。 他只见陈阿姨拿出一个旋转抽拉式的黑色化妆箱。 陈阿姨快人快语:“卿卿,你还好是我的主顾,不然你穿成这样和我约下午茶,阿姨要生气的,我最不喜欢衣着品味差的人了。” 苏少卿不会接话,还犯迷糊。 陈阿姨好像是说他挺土的。 他这种温吞水的反应是道歉,还全然忘记谁是主人,“对,对不起您,那我去换一个外套。” 陈阿姨大笑:“什么呀,你还当真了?你不喜欢开玩笑啊……” 陈阿姨猜对了。 苏少卿从来不和人瞎诌。 他就是传说中的正经人。 只有雍拓和他逗闷子,苏少卿会绞尽脑汁地配合,他这种人妥妥是一个夫管严。 阿姨指点他:“你三哥和你是我的老板,你要硬气点。” 苏少卿点点头,他直觉陈阿姨以前绝对不是保姆,果真,陈阿姨拿出平板,她打量过苏少卿的脸和衣服,她摇摇头。 苏少卿又没底了。 这是什么意思,雍拓虽说没说过他丑,但他不会土的没救了吧? 几分钟后,陈阿姨开始聊她服务的内容。 她说会负责给苏少卿做形象和皮肤管理。 “你卧室的妆台和衣柜需要填一些东西,以后每周三晚上要贴面膜,十分钟到二十分钟,你洗完澡擦个水乳精华再睡,眉刀,洗脸仪,磨砂膏会不会用?” 苏少卿吓得摸摸脸上的汗:“啊?我用那个?” 陈阿姨使小镊子戳一下他的三角区,嗔怪他不讲究:“你一定要用的,男生往往更会忽略外貌经营,我见过好多的小伙子,那个邋遢的哟,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天生有一张好牌?我们为什么不把它打得更好呢。” 不管别的,陈阿姨先咔嚓咔嚓用手机对他一顿拍,把粉扑和化妆笔拿了出来,她动手在美男子的脸上做文章。 苏少卿是标准的丹凤眼,靠近眼角尾端还有很漂亮的浓睫。 这种眼型特有古典风情,其韵味在古代常形容公子的多情眉目,他的鼻子,嘴唇,肤色也都是一等一的顶配。 但他很遗憾是一个近视,只要不戴眼镜,他眼神情绪很空,呆呆的,因为一些心理因素,他又总皱眉头。 陈阿姨:“你想恢复视力吗?” 苏少卿:“我不想做激光,我……对任何手术都不太喜欢。” 陈阿姨说,“你戴过金丝眼镜吗?” 苏少卿真没考虑过,指尖比比鼻子:“戴那种眼镜会不会太老气横秋了?” 陈阿姨:“不会的,好看的人戴框架,它会很带来不同气质的,你可以日常戴银色框架,显得温和型,重要场合选择戴金丝眼镜,把气场撑出来。” 陈阿姨把他的眉型改的很贵气,在上扬的尾部留了一点眉锋。 苏少卿照了一下,他的精神状态大变样起来。 “喜欢带配饰吗?”陈阿姨摆出首饰盒。 苏少卿摸摸指节,他唯一能接受的男性配饰是婚戒,摇摇头,“不用了,我……觉得我还是素净点。” 陈阿姨:“你的确应该走简约风,不过人太寡淡,容易无味,你觉得在社交场合,能有什么办法挽回一下你给人的记忆点?” 苏少卿没有很迟钝:“或许,香水?” “诶,对啦,你很聪明啊,这是一种隐形的魅力展示,”陈阿姨发现他会变通,态度一下激动了,她直言苏少卿的条件和外貌,以后走出去要找保镖跟着的。 陈阿姨还说:“我现在通知专柜送点小样过来,我先帮你做一个全套脸修复好了,大概五个小时,你脸上的红血丝太多了。” 苏少卿露出六神无主状:“我……做脸?那么久啊?” “才五小时……”陈阿姨拉他起来,让整个客厅全是男为悦己者的上进心,“保证让你变白,变帅到你哥哥认不出来……对了,身体乳需不需要阿姨帮忙?你身上擦几度的防晒霜?” 苏少卿总觉得这话很别扭,咳了一下,手挡住胸口:“我还没谈恋爱,身体乳涂完给我哥看什么,我三哥……有我嫂子,人家在纽约读博士。” 他撒谎真的不行。 想想雍拓和他的真实关系哪天被戳破,大家会集体跌眼镜的。 好在,陈阿姨忙着帮苏少卿护肤,还叹为观止道, “卿卿,怪了,你一脸红,阿姨看得心里都怦怦跳,你这样的美男子果然是老天爷追着给饭吃。” 苏少卿:“……一般一般。” 他也就端到雍三哥给的那一碗饭。 但他是条咸鱼。 不知进取,靠男人养。 最近夏天太热就一动不动。 他的好好同事们各个特宠他。 这天,户外有30°。 绿油油的草皮晒得卷起来,家里好在是无风制冷的,他还是没胃口。 慧姨看情况用破壁机做了一碗冰镇的美龄粥。 粥底的山药泥让苏少卿的食欲一下起来了。 慧姨还给他蒸了包点。 因为他在家看短视频,有个女博主说小时候过年会蒸红豆馅儿的包子,特别大的那种。 苏少卿是南方人,没吃过这种面食,他昨晚馋这口了,慧姨的复刻版今天马上出炉。 他的舌头和胃还感觉这顿饭菜的咸淡比例和分量调整过。 他不仅正正好能吃到七八分饱,还可以再有肚子吃点水果,坚果类。 想想慧姨学过营养学的。 除了做饭会均衡苏少卿每日的那张营养表,她也应该算好了每顿饭的克数,苏少卿还留意到她会从恒温冷藏的家庭冰柜里罗列和清点食物。 苏少卿的三餐全是雍拓来买单。 慧姨会把他用的冰箱弄得像豪门少奶奶该享受的规模,家里连处理新一批的蔬果也要用清洗剂,用布擦拭腊化表皮,祛除水珠,一个个放入冷藏。 关键是,慧姨不会让苏少卿像上次一样每顿吃剩菜,雍拓知道的话,他不会高兴。 慧姨看他吃好饭,她把三个渐变色的北欧风陶艺碗收走,换上水晶盘里的一串无籽红提。 苏少卿捻了一颗细细嚼碎,进口红提的果肉泛出一股茉莉香水味,他吃了半串。 过了午后,苏少卿不沾手家务的生活变得更舒服,他戴上防晒帽来花房里。 四点后,苏少卿站了起来。 他惊觉到一个人躺平的时间好快。 想想雍拓明天正式满一个月没回家,苏少卿给曾乘风发了微信,借口是他有一个单词看不懂。 【曾乘风】:“啊?你英语不是很好,什么单词看不懂?还得找雍拓亲自回家教你?” 苏少卿低咳,按按腰的位置,声音像蚊子一样:“就……一个资料上的专业名词,三哥知道的。” 他总不能说,他结完婚摆烂了一个月,差不多该好好开始学习和他老公磨合了。 他还和上次的老大夫确认过。 他想汇报一下。 但愿能考察通过吧。 18. 老公把持不住的肩带 雍拓真的回来教他表弟‘英语’了。 他回国时还在休婚假。 结果出机场,周牧来电话了,说一件好事从天而降。 在他和苏少卿到处玩的同时,他二哥去年没把一家新酒店弄好的破事被网红博主发上了微博,对方曝光这家高级酒店不止很多细节服务都很差,在国内小红书上了多次黑名单,还有外籍员工骂游客。 他家集团的公关团队反应够快,道歉,赔偿,用态度挽回了信誉。 他爷爷更是撤了他二哥的区域职位,准备让雍拓接管了。 要被家族派更多任务,雍拓二话不说痛快地接了。 周牧语重心长说,“我看你这两年要大干一场了。” 雍拓拍了大秘书的肩膀:“您的功劳,您和爷爷说了我太多好话。” 周牧:“分内的,你和你二哥放在一起,我得选个好主顾。” 因此,雍拓才会一个月顾不着家。 他目前有个人重心。 苏少卿没和他计较过。 两个人对助理和住家阿姨还在演兄弟情,雍拓也偶尔惦记起老婆腿上的小蝴蝶。 直到今日,曾乘风一说他来找自己,于公司里窜出劲的雍拓动了恻隐之心。 想起有人那么怕黑,谁知道他的焦虑症还会不会时不时发作。 公司还有一堆大小事。 但雍拓穿上西装,压压衣缝,他把视察牧场,植物园区和温泉酒店管理有限公司的事先放放。 出了集团大门。 他让秘书王雄先送他去某个独立品牌设计师的店。 他要换身衣服回家,不能把那种雷厉风行的无情做派带给老婆这种性格。 到了家,雍拓已经是标准出游的闲散人派头,一开门,他的手还对苏少卿的脚边放下一双新鞋。 鞋盒里装的是Dunk,这是一货难求的经典款。 雍拓宠了从不惹他怨的全职太太一下,他不穿拖鞋,先找板鞋:“慧姨,我弟弟在家这段时间……” 呆家里的苏少卿学会抢答了,他亦步亦趋开柜子,“每周喝一次老火靓汤。那些滋补品,中药和西药都在吃。” 他和住家阿姨说方言说习惯了,和他老公也说不得正常普通话,一口好春风拂面惹人醉的吴侬软语。 雍拓的手心在痒,耳朵很解压:“饭后水果呢?每顿都吃完了吗?” 苏少卿:“嗯嗯。你不是送了麒麟瓜和泰国榴莲回来吗?好好吃,我还冻了几块榴莲肉。” 雍拓纳闷,这吃饭方式听上去挺能长胖的,怎么苏少卿的脸型还没变?他期待过的圆圆肉肉长尾雀呢? 苏少卿卷卷袖子的回答让他沉默。 苏少卿:“我在家门口跑圈。每天早晚跑一个小时左右,能给自己锻炼耐心和毅力,晚上也能睡得香,不容易自己吓自己。” “让你躺着,你还跑……”雍拓的牙收紧,他看出问题了,“你不爱吃碳水还这么消耗脂肪,你运动完不晕?腿上肌肉不酸?” 雍拓还决定住回来,管管他,“你要锻炼耐心和毅力是不是?慧姨,明天给他做一锅鸡爪,别去骨,从早上八点啃到中午十二点,什么活能有啃鸡爪更磨炼意志。” 苏少卿摇摇头:“不要了吧……我从来不吃那个。” 雍拓:“不吃鸡爪还跑?” 慧姨被兄弟俩的神奇对话逗得笑了好久。 苏少卿挨了骂,被命令在家啃鸡爪子。 但苏少卿挺哥宝男的,他回报了雍拓对婚姻的示好。 苏少卿找出新袜子,当场试穿。 他感觉鞋子很舒适,贵有贵的道理。 苏少卿把鞋包起来。 他想留着下次旅行穿,手摆出雍拓不回来都快落灰的鞋子。 弯下腰,他的长发尾盖住耳垂。 根本看不出来欲说还休。 这时,苏少卿站起来的身上浅飘出一股香气。 这是一瓶女用的花卉后调香水。 它是薄荷绿的瓶子,美丽又透明,像汩汩的琉璃幻境,喷头有兰花的银色纹章。 它叫,水妖。 一般的男人用这等浓郁芬芳的女性化香水,会让人觉得脂粉味太浓。 苏少卿一用起来,他身上神秘的女香反而拔高了男子性感的程度。 雍拓看着香水味的他。 除了鼻子,欲.火.难耐的身体也肯定了苏少卿不同于过去的情.色美。 再落到苏少卿的脖子。 不走禁欲系,他穿的是有单边黑色肩带的假两件。 蜜月后再见到阔别多日的老婆,好比拿到驾照一个月终于有机会试开他的第一辆新车。苏少卿的皮肤变好很多,他说自己近期吃了不少燕窝和芝麻。 他的发缝是又黑又密,头发长了,也是美观大方。 那白到发光的左边锁骨被带子勒着。 那根独独擅长撩拨的肩带像冲撞人欲的魅惑锁链。 苏少卿对雍拓还是兄友弟恭的尊重,会特地用香水,挑这件衣服看起来是天气热易出汗的缘故。 穿低腰牛仔裤也是图清凉。 他回国这段日子一直默默在家里穿睡衣短裤,第一次换装,慧姨和陈阿姨都夸他很好看。 雍拓却没说话。 还没开饭。 两个人留着肚子。 慧姨今天用烤箱做蔬果干,让他尝尝。 雍拓在忙工作也会锻炼,他吃正餐就够,不想吃这种高卡路里的零嘴。 结果雍拓被苏少卿开了一盒草莓味的pocky,他低头接过饼干的一头嚼碎吃了。 两个人在客厅一起吃饼干,挺有滋有味,雍拓看到苏少卿的手对袋子里的最后一点碎屑弄啊弄,他进入新领域还不顺手的压力全没了。 “你先洗澡,换个衣服吧。”苏少卿对雍拓敞开的衣领扇扇风。 陈阿姨送给他这瓶香水正样时,介绍过背景文案和使用方法。这款女香挥发后15秒会更符合他的性情特质,有故事的香水也能引发人脑和感情的嗅觉共鸣,让俗世里的人能眉来眼去,交换欲.望。 轻轻的。 水妖在湖里唱歌。 流泪的人唱的是,我的王,遗忘了我,是负心汉,并非情郎。 雍拓的心态不详。 这一个月,他似乎没有特别想自己已经尽到义务的人。 眼见蓝色直筒牛仔裤的腿今天不规矩的很。 那个挪到他裤口袋旁边的屁股近在咫尺。 雍拓离开了他弟弟,他转身摆出架子,“我洗澡去了。” “我帮你拿衣服。”苏少卿提腿站立,放下抱枕。 雍拓:“还有工作,衣服放下就行,你中途别来开门。” 苏少卿信以为真,低着头感受雍拓的态度,突然,雍拓在二楼拐角逗他, “我想起来还有个东西给你,你让慧姨把饭先端上来,你跟我走。” 苏少卿从低落到正常的表情落入他老公的眼底,雍拓归来住几天的想法定下了。 到二人关上门,雍拓回过头来,他在男性群体里一点无参差的完美身材贴着衬衣衬裤。 苏少卿把手背在门板,他将掌心按在心口,等来了他这辈子最心惊胆战的五分钟。 屋里有装饰家居的粉白色的蝴蝶兰。一朵兰花也开在雍拓的掌心。 雍拓盯着他。 雍拓启开双腿,打开坐姿,把衬衣扣解开了,他坐椅子上,勾手指:“过来。” 苏少卿还是摇摇头,心里给自己加起戏,表哥,你这样盯着我,还关上门脱衣服,我害怕,我们是一家人,嫂子还在国外呢。 嗯?他的喜剧天赋变高了?是不是? 雍拓用衣服里的腹肌假意吓唬:“一个人偷笑什么,和我说说?” 苏少卿耸肩带滑落的肩膀:“笑我是三哥的乖弟弟。” 雍拓抱手仰后,腿翘了一下:“是么,哥哥不在,你每天晚上在做什么。 苏少卿抬眼,浅笑装乖:“在我们的被子里,玩手机里的旅行青蛙,想我的蛙蛙。” 雍拓愈发尝到口含冷玉暖被窝的乐趣。 他还来抓人了。 那节性感结实的手臂关节内侧一抬,雍三哥的身子一倾斜拽来一个百来斤的人:“好好说话,别卖萌,蛙什么蛙。” 他给大腿上端坐的苏少卿揉起酸疼的腿肚子,他从顺时针,又来了一个逆时针。 雍拓听到苏少卿吸吸鼻子笑了一下。 这情绪波动很小的淡淡笑声总让他有被治愈的感觉。 雍拓抱孩子似的吻一下苏少卿试试。 他落在苏少卿唇上的热度有些分不开了。 寸头酷哥扣住温柔善良的妻子,对他的身子深深浅浅地吻。 苏少卿的嘴唇仿佛用了豆沙色的唇膏。 夏日里,屋外花香鸟语的气氛很不一样。 水妖不唱了。 勾引的歌戛然而止。 他的王,想起了他的情郎。 19. 【雍拓和苏少卿的一日三餐】 都好多天了,没想到新婚的感觉和蜜月又不一样。 雍拓今天很急。 他有种把苏少卿吃进肚子里的躁性子要发作了。 一番相互关照,契约夫妻抱拥的后背体温像蒸过桑拿,他们很难概括全部滋味儿,看着衣服还算好好的,心又挺乱的。 雍拓对这场好事的感觉好极,他现在想把专柜香水买空,行动放纵一把说:“我今天不太想戴那个,你难不难受?” 苏少卿唇角被弄得濡湿,两个人的配合度明显变好了,他的鼻音松软起来, “其实我们做好准备就没关系,你和我没病,我看别人好像说这样会更没有束缚,你记得帮我擦擦,我自己洗一下就好,但还是不要经常这样……” 苏少卿说话是那种烧不开的温水状态,雍拓却听出他不对劲了。 又是香水,又是衣服的。 雍拓让椅子发出怪动静,苏少卿的坐姿变挤,他丢了情态,捂着嘴,看房门口。 苏少卿断断续续:“怎么了吗……” 雍拓挺起身子。 手按住光下白到发光发亮的文弱美男,侧着亲他的眼尾。 “老实招吧,你最近从哪里学了那么多?你的新花样是现学现卖……” 苏少卿支吾。 没戴眼镜框,他除了雍拓的脸,半点景物看不清,那啧啧被吻的美艳眼尾很湿润:“我和陈阿姨聊了香水,其他没……” 雍拓不放他。 苏少卿被迫诚实,发出高低声:“对,是……看了一次电影,没看完。” 雍拓一时间想象不出他怎么会闭门钻研这门学问。 “难怪,好东西要分享,链接给我,我陪你看。” 苏少卿无奈之下,笑说:“好,那你等晚上……我是关着音量,在被窝里……” 雍拓被他说心动了:“现在也可以,我晚上有工作,我们先看个开头,我和慧姨发微信说。” 苏少卿一想,他老公的事业是更重要,他把电脑一开。 苏少卿也不说多余的话了。 期间他的黑肩带衣服滑到胳膊。 雍拓搂着他,把头放在他的肩部。 今天的尝试让两个人心怀鬼胎,很难正常面对教学素材。 一会儿,雍拓快速拉起进度条,他刚刚的兴趣大减: “这两个男的真够磕碜的,上面那个不知道还以为是未成年人,底下的,真不好看,更不好听。” 苏少卿微弱道:“人家也是为艺术牺牲,还是不能人身攻击他们,拍这个不容易的。” 雍拓:“我赞成苏律师的人道主义精神,我不会说对不起的,是他们先在视觉上攻击我的。” 苏少卿连忙伸手:“那关了。” 雍拓阻止:“不行,你继续看,我来看你是怎么看的。” 苏少卿想躲起来,脸一变色,额头和小蝴蝶也可爱:“为什么要看我?我是学人家的……” 雍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小电影放它的,两个人上气不接下气接吻。 一个月的婚姻生活进行的有声有色。 到他们想做兄弟了。 雍拓开空调,忙通风。 手抽着纸巾,苏少卿把小腿上的白色弹力带拉到腰上:“三哥,要不,你下个月哪天能回来和我说一下……” “我最近会住家里。”雍拓把他肉肉的地方捏的颤颤,“我们成天不在一起,爷爷会说我们。” 苏少卿:“你不是忙?” 雍拓:“别的人结婚也能上班,我为什么不能兼顾?” 苏少卿对着雍拓的脸,手帮他弄衬衣,扣住两节皮带:“嗯。” 雍拓说的话又变了:“宝宝乖,老公天天回家,但肯定不会每次不戴。” 苏少卿想。 宝宝。 你要不要先回过头想想上次说这种话的后续? 没想到第二天。 雍拓没忘记他说的话。 因为在雍拓的腿上运动过量,苏少卿今天的小腿一直抽筋,他告诉慧姨,他跑步拉伤了。 苏少卿觉得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在床上一整天蔫了吧唧。 雍拓一回家,他还在睡觉,上衣裤子没穿,在大枕头上团成一团雪白雪白的小鸟球。 雍拓捞起他。 一个公主抱让苏少卿束手投降,他被雍拓塞了两口晚饭。 雍拓还主动打钱给老婆买买买。 收账的还是他们愈发熟知的那个支付宝。 这次的尾缀是‘购物车的东西我来清理’。 雍拓让老婆放开胆子活:“这不会让你为难了,那些想买的东西不用退掉,我已经帮你重新买了,以后链接发给我也可以。” 苏少卿没听懂。 他一看二十多个快递刚更新出来,红润湿滑的舌头轻轻咬住,他吃痛捂起嘴巴哼哼:“三哥,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医院做婚检的时候退了这些文具和电脑?” 雍拓对他好不需要理由,又喜欢解答他满脑子的结。 问题其实是他上次说在蚂蚁庄园互相偷能量的。雍拓当时看到他消费了,刚想戳几个绿色小泡泡玩玩,好么,被耍了,一秒又退光了,雍拓当时想,苏少卿,你是不是只想偷我的蚂蚁能量,不想付出? 苏少卿心领了。 他觉得那台新款平板电脑的开售价格实在溢价了点。 电子产品很容易贬值的,苏少卿看上了新系统,想多一个看电子书,做漂亮笔记的自带办公软件,但他买回来也未必会经常用。 雍拓就猜这个小鸟得到点幸福都要打个颤。 老婆调理身子的事,光补没有用,心情问题也得解决。 原本他的貌相一等一,入律师一行绝对能跻身业界精英。 雍拓不是因为爱情娶了他。 可有时候小儿女情长里的哄和骗,不是不能说,但要随时兑现,关系才能更好。 苏少卿听完。 他突然不那么难以接受这种透出关爱的礼物了。 雍拓总能戳对时间宠他,苏少卿会感觉他被重视了。 苏少卿连忙不藏起脸:“嗯,三哥,谢谢。” 雍拓没接这句谢谢。 给什么东西都被说谢谢,这没必要,他们是两口子。 吃好饭。 雍拓抱他妻子回房间的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被他铁一样的胳膊箍得疼死,又被雍拓久久审视着放回床的当中,苏少卿在他面前真的弱势。 他开始变得一塌糊涂,雍拓让他明白,小电影没老公那么厉害。 苏少卿以为他做不来,雍拓当然可以好好做,前提是他高兴。 无论是身体,心灵,财产,家庭地位,雍拓才是苏少卿的电影男主角。 雍拓坐在床上给老婆捏腿。 苏少卿浅做回应。 他刚刚流露投入的表情很羞耻。 嫁人的他默认了,苏少卿问:“你最近真的要天天回家吗?” 雍拓:“怎么,不信?等我打卡。” 这天后。 雍拓常回家。 苏少卿进入了他和雍拓的新婚磨合期。 苏少卿一个人不会追求仪式感,他现在的身份定位不同,他知道经营感情关系的重要性。 他给这只旅行青蛙每天想吃的,用的,还有帮助他们培养感情的办法。 他先给浴室填了两套早晚两用的男性护肤品。 又重新布置了书桌。 苏少卿做了更好的方位和布局,还加了一个方便雍拓在家办公的心巧设计。 这是一个随时升降的桌板,网上说它会对颈椎更好。 他们晚上碰头的偏卧室被放入灯具。 苏少卿在床头买了一盏小鸟形状的夜灯。 雍拓上次送了小鸟杯。 他投其所好买了一个小鸟灯。 雍拓如果被工作搞得睡不好觉,苏少卿不会让他吃褪黑素,他和雍拓开着灯,谈心事,两个人的守护是婚姻里的责任。 苏少卿做完了一场预备工作,他拜托慧姨弄出符合雍拓口味的居家食谱。 他们的故事正式变成两只鸟齐心协力筑巢的温暖开头。 那段日子很热的。 进了家门,雍拓往往先忙区域的工作。 苏少卿看见了,他会端上慧姨的自制解暑凉茶,略微等雍拓露出正常的一面,再找上楼和雍拓吃晚饭。 雍拓拿起这双太太递来的小草莓花纹儿童筷。 新家的菜色丰富多彩起来。 苏少卿每顿饭一定要有青菜,他才会感觉今天吃了健康的饭。 雍拓陪着他吃,没任何异议。 晚饭不会顿顿是苏少卿要的清淡风,每周会有很多种时令特色的新食材和创意料理。 苏少卿跟着雍拓吃东西,渐渐地吃多了几口。 他从小觉得一家人吃家常便饭让他很有安全感。 雍拓发现了他的改变,曾拿着米杯比划刻度线,逗苏少卿玩。 后来,他们吃了一个月的双人晚餐。 苏少卿习惯了餐桌上的热闹。 雍拓也以为慧姨包揽了全部的功劳。 他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几样,来自于一个人。 雍拓喝过那个人存在小陶罐的桃花酒。 吃过他自己在家做的豆腐。 夸过那个人亲手剥了一小时,每个都白白胖胖的完整菱角肉。 还有那些每一个冰格耐心储藏的多种馅料小馄饨。 那双说是被人养的手写下很多张小标签。 冰箱上也更新了一张小草莓便签纸: 【雍拓和苏少卿的一日三餐】 【day43】 20. 守活寡的太太5000粉 又过了一段时间。 二哥捅的篓子逐步被解决。 雍拓的区域职位通过爷爷的考察,跨级别进入集团的另一层核心。 一天,苏少卿在家待着。 雍拓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他出去喝酒,聚会,说是参加几个圈内朋友的周六小活动。 雍拓每次和朋友出去玩,他从来不管的,自己该干嘛干嘛。 苏少卿现在想随便对付一口饭菜,奈何慧姨太疼他,她做了苏少卿和雍拓都挺爱吃的烧鱼子。 苏少卿的独食吃出了并不逊色他老公的享福感。 而且他近期的心理复健比以前真的更好了。 如果不躺平睡觉,他会习字,喝茶,继续定一个运动的小目标,雍拓也知道。 他的文笔优美,字迹工整,法学在读期间还学过画速写,他今天开始找出点事做做。 特地取出一打新纸,苏少卿的闲趣多多,他开始做花房里的秋景图鉴,写秋令菜谱,画他眼中的一个人。 苏少卿在纸的空白处描出了两个鸟的眉眼轮廓。 一个大大的巨型神话鸟雀参考过一位帅哥,它目光似火,有如神明,满身的宝蓝,黄金和大红的锦羽交织出富贵荣华,眉心是威严的棕榈色咒印,那力拔山河的鸟喙还带着一个小跟班,它在啄一只小肥啾的白脑瓜。 因为肥啾吃光了它们的晚饭,一盘红烧鱼子。 苏少卿想,雍拓平时就是这么管教他的,没错吧嗯嗯。 “哈哈哈,大的这个鸟和它的小鸟弟弟,还真像你和你三哥……” 慧姨站在他的身后看到了这幅画,她笑出声音。 苏少卿不好意思了。 阿姨默默帮他的画册完成翻页:“卿卿,你这么才华横溢,在大学里肯定是师长同学的心头宝儿。” 苏少卿一顿,心怅然,他透出淡漠疏离感的眼睛不舒服,“没,我挺不合群的,不太会交朋友,不好随便打扰人家。” 慧姨:“阿姨说错话了,那就不要联系不喜欢的那群人,我们家卿卿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诶,你三哥爷爷家的秘书来了?” 苏少卿嗯一声,推推镜框,抬头一看,周牧真的过来拜访了。 慧姨赶紧招待大秘书。 周牧神色不简单。 随后,苏少卿被告知一个消息。 “半个月后,让我和三哥参加老爷子的私人寿宴?我真的能一起去吗?” 周牧点头,他转述起老爷子夸赞了两个人的经过。 近期有苏少卿在雍拓的旁边。 雍拓就算半夜还得起来开视频会议,他骂人的次数也减少了。 集团的很多人因此知道他家有个表弟,弟弟很斯文,内向,不经吓。 但他的作用堪称灭火器。 听说雍先生有一次吃着饭,怒上心头,他差点开了某高层。 多亏这位好弟弟守在旁边。 雍拓从不收一下的脾气得到痊愈,高层们从此记住了这个天使一样的传说级别人物。 周牧连连称赞:“少卿,你帮雍拓大忙了,这次去的只有六个人,你在场是没事的。但你们要想想送爷爷礼物的事,知道吗?” 苏少卿立刻意识到这种机会很有利于雍拓的职位。 爷爷那边可能把苏少卿做过的事记在心里。 最不听话的孙儿学会成熟是他的功劳,这肯定要大大地奖励一下。 苏少卿答应了周牧会思考礼物。 不过他最后是不是会参加老公爷爷的生日。 苏少卿决定听雍拓的。 …… 那天。 雍拓到了家,他的身上没沾烟酒,还带了一盒高奢线的甜品。 苏少卿帮他收起表,口袋巾和手提包,手拉开粉红色蛋糕盒上的丝绸蝴蝶结。 盒子的底座是爱心,雍拓买了青提慕斯蛋糕,玫瑰芝士千层和法式可露丽。 他们用洛可可元素的配套小瓷盘戳开形状新奇的糕点。 雍拓只要十分之一,苏少卿吃十分之九。 两个人每次都喜欢分着吃东西,还刚好说起他爷爷的生日。 雍拓的嘴里闯入异样:“周牧来了?” “嗯,还让准备生日礼物,”苏少卿倒乌龙茶。 雍拓放下叉子,用茶漱漱口,“你不要管了,我来就行。” 他和家里的关系,三两句,讲不完。 苏少卿也觉得他们还是尽可能处的更像兄弟为好。 他去,真的不好介绍。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互凑近,他们还是信任大家的。 隐婚不能动夫妻真情,不意味着关系冷漠无情。 婚前,他们比较图自己的方便,嘴上爱客气。 二人的观念差距也大。 现在倒是培养出了一些同床共枕的小习惯。 最近的8点过后,雍拓能到家,他们一定会一起走下楼,有时在家游泳,有时学几个健身器材。 雍拓有空会教苏少卿开车。 他们的微信步数一致了。 雍拓慢慢习惯周末和苏少卿泡浴缸,看电影。 就连夫妻晚上玩手机,苏少卿基本也是躺在雍拓的胳膊和大腿上的。 回房后。 雍拓用书角敲他:“你这个视力完蛋了,你昨天又困到趴在我腿上睡着的,我都不敢动。” 苏少卿玩手机,眼神投入:“嗯,那你随便动吧,把我踢走。” 雍拓没踢,他的手很痒,他想打小蝴蝶了。 夫妻俩一觉再醒过来,慧姨和陈阿姨不在家,她们有时会按主顾的要求放几天假。 两个人吃了香草浇汁三文鱼。 午后,雍拓想看家庭电影,他最终选的片子是奥斯卡经典之一,《死亡诗社》。 雍拓让家用程序把玻璃房四周的窗帘拉起来,他们确认环境很隐蔽,苏少卿坐到雍拓的怀里看起了幕布墙上的那出人物故事。 中间的那段拍的挺感人,苏少卿一不小心看哭了一次。 雍拓搂住他接着看,苏少卿洁白的皮肤,乌黑的鬓发让雍拓日益容易发酵的念头起来了。 这是他的家,眼前的人也是他的,雍拓不看电影了,很多时候,他们本来也没共同话题。 他很爱找刺激地对苏少卿用上三枚夫妻生活用品,雍拓让苏少卿在沙发背部趴住别乱动,然后履行了几次夫妻义务。 苏少卿穿了一条白色运动裤。 无瑕疵的雪白后背对雍拓轻轻一摇,滑腻的手感像奶油蛋糕。 雍拓找小蝴蝶算账。 苏少卿短短地叫了一下。 他软软滑下去的腰被雍拓一把提起来,两个人的侧脸贴住,雍拓掰过这张被他金屋藏娇的脸重重吻了一下。 这是上个月约好的。 苏少卿当时说:“双号,可以吗?246比较方便,135也可以休息。” 雍拓:“那我不亏了?礼拜天怎么说?” 苏少卿:“周日晚上你可以见见朋友们,你出门随便怎么样。” 这次周六的份被补了。 平时在家里,有时候最怕手机响起来。 这种背地里很容易被抓包的荒唐举止给这种婚姻注入一丝偷情的乐趣。 雍拓一次到位抱他去洗澡。 被满足后,雍拓的强势和细腻,以及宠体现了出来。 两个人开始不吭声,他们想各自的事。 突然有一只手打破常规。 雍拓撩了一把浴缸水到老婆的脸上,张口咬住他的后脖根。 他纤细雪白的脖子天生该被这样对待。 但不是咬断。 是把他咬进怀里照顾着,当他是掌上明珠,珍视,宠溺,让他变得更好,独立,强大。 苏少卿闭眼脸红,难得一次放空的大脑微微幸福了一下。 雍拓压着念头,耐心吻吻他,轻轻捏他鼻子。 那个不通气的鼻子发出怪声怪气,苏少卿湿淋淋的眼角忍不住抽,他笑的出声。 回了房,雍拓有事业和应酬,他早不当熬夜冠军玩网络了,他在看集团工作邮箱的公文。 苏少卿突然道:“对了,三哥,你还记得上次让我发钻戒的新账号吗?” 雍拓看他充电完成的手机:“你还在玩这个号?你还涨粉了?” 苏少卿把接口拔下来,他凑过来给雍拓决定这个号的去留:“我发了两次五彩包子和旋转寿司,好像有5000粉了,我还没回复过。” 雍拓看了一眼,留言不少。 苏少卿昨天发过一副小漫画。 配文:《鸟类和鸟类的同床异梦1》 网友们: —“太太太太太我的太太,画的好可爱呜呜呜,爆照吗改嫁吗做我老婆吗?” —“太太,您真是小技能点好多…这是哪里来的全职可爱少奶奶呜呜呜?这种半丧夫的守活寡日常请多来一点,太太万岁!ps:这个月您的失踪人口老公诈尸了吗?” —“太太,要多查他手机,多逼他交公粮,忠犬是训练出来的!” “三哥,怎么样?” 苏少卿的头呆在雍拓的肩颈处,雍拓索性搂起苏少卿,两个人对坐。 “是挺多人骂的。” 苏少卿:“真被骂了?我把图赶紧删了……” 雍拓不白被网友损,他索要了精神补偿。 “你不暴露你老公是谁就行,玩它的条件是除了双号,加一天周日,从明天开始吧。” “啊?那我每天发什么?”苏少卿托下巴想。 雍拓:“发点穿搭吧,教教别人怎么玩一百种人.妻的诱惑。” 苏少卿看向雍拓的视线落脚点,他肩头一疼,雍拓咬出一个爱心牙印:“真会,太太。” 苏少卿低着头知道羞耻地想,明明他今晚特地穿上雍拓的大号衬衣时用夹子固定了领口,还是被看破了…… 苏少卿害羞羞地躺着。 配文:“有人看到了号……大家今天88(哭)” 网友们: —哇呜呜呜呜,第一次捕捉太太,您好娇娇~抓住你! 苏少卿回复:“不要熬夜,小朋友们都去睡吧,晚安(亲)” 网友们:啊啊啊!太太好会! 苏少卿猫在床上开心了起来。 旁边有人拍拍枕头,一家之主发话:“发完了吗?” 苏少卿连忙收起内心深处快乐乱蹬的肥啾翅膀,他眉眼弯弯说:“嗯,睡了睡了,老公也晚安,亲。” 21. 第一次凶他老公的苏太 周一早上,偏卧室的手机闹钟上线。 是《Something just like this》。 一只白皙细腻的手想摁掉,却听到慧姨的拖鞋正在路过。 苏少卿昨晚让保姆继续休息半日的,他连忙盖裹住毯子里的景象,一脸惊讶地看房门口。 慧姨是提前上班了。她进家门先开扫地机器人,上楼拾掇起浴室,她还归置起雍拓和苏少卿的同款冲牙器问: “卿卿,我听到你的闹铃响了,你哥哥出门了吗?怎么不在楼上?你想吃什么早点呢?阿姨前天讲错话,今天没急着买菜,先开车来管管你。” 隐婚快五个月。 住家保姆离拆穿主顾兄弟的秘密关系从来没这么近过。 哪知苏少卿和他表哥还在厮混,他猛得坐起来,腰肢被沙发垫摧残的还很酸,脸颊烧起来的他拍拍那个背肌,趴过去咬耳朵:“三哥,出事了,慧姨来了……” 和监控回放一样。 脑子里出现好多画面。 他们昨天……好像在客厅的小垃圾桶丢了一个物品。 雍拓是下午出门的,他本来可以睡得久一点,老婆过来软绵绵蹭他,那片晒日光的强壮胸膛不得不动了动,但他抬起的掌心没抓住苏少卿滑溜溜的后脖子,他烦躁一睁眼,撅屁股的人又这么早,还穿错了他的那条平角内裤。 雍拓叠住手臂想,这是周一的福利吗。 苏少卿从不穿平角的。 他不想雍拓说他很无趣。 但他穿着自己男人的贴身衣服,纤细的腰窝和后方被包着。 老公觉得还挺有情趣,他也不提醒一下。 苏少卿戴好眼镜才看见,晨光熹微里,他的脸从洁白无瑕中透出害羞,他拉住窗帘,终于迟钝地换了起来。 “嗯?我怎么穿错了,我最近越来越马虎,你说,人不读书是不是会反应变差……” 雍拓莫名爱看苏少卿说这种日常小事。 别人这么干,雍拓会想这人蠢出大气层。 放在苏少卿身上,他会觉得有一种清纯不做作的书呆子味。 也只有苏少卿会对雍拓聊这些生活化的事,雍拓的爹妈死得早,豪门里没所谓的兄弟姐妹,他今年才算是人生中首次步入家庭。 可能是无聊想逗逗苏少卿。 雍拓心一动,躺着给慧姨悄悄发微信,他说自己在家,目前在健身房,还好像看到了她的车。 “慧姨,您停的那块地方,我今天要找人换草皮。” 慧姨:“啊?真的,我去挪走……” 雍拓看了一眼闹钟:“您再去三区的亨利先生家帮我借一个遥控款的小型无人机好吗?他和我很熟,少卿没玩过这个,我上午想陪他一块玩一下。” 慧姨:“好,阿姨马上去,破壁机里有莓果汁。” 雍拓:“嗯,我昨天出门,少卿特地让我给你和陈阿姨带了甜品,是你喜欢的青提慕斯蛋糕。” 慧姨:“卿卿这个孩子啊……” …… 慧姨中计了。 她一去,他们有了玩点花样的时间差。 雍拓拉开肌肉流畅的臂膀把苏少卿的头摁在心口。 苏少卿还急着做回表弟,搞定一切的坏表哥非要玩玩手忙脚乱的他。 只见丈夫挺身而出,腾空起来的瘦弱妻子变成树袋熊,被抱挂在一棵大树的身上。 两个人站了起来。 雍拓穿了苏少卿在淘宝买的草莓熊迪士尼乐园拖鞋。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笨吗?科学上说人类生活和谐,丈夫太宠你会幸福傻的……” 雍拓一边开独立衣柜,手还量他三围,苏少卿扭扭腰,“你……你先别起来,慧姨好像走了,我先去楼下,你慢点下去。” “好啊,我不起来,你穿这么快干什么?和我被人发现会坐牢?” 雍拓随便放下他。 “没。”苏少卿待人接物最真诚,温润如玉的眉眼传递关心他的情绪,“我怕你……” 雍拓说话更邪门儿:“我已经结婚了,谁不知道?倒是你还以为自己能出门养小狼狗吧。” 苏少卿低头不还嘴。 他开始自觉地换一整套素色简约款的衣服裤子,心里突然感觉很委屈。 他们在那件事上能放的开。 苏少卿的心脏有时候还是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易碎品,雍拓一看他被说就躲着,猜到苏少卿还是被惯出毛病了。 他现在吃好喝好,和他人的交际能力还能变得更退化严重。 雍拓没继续说下去,帮老婆从新买的白色刺绣款线衫探入头部。 苏少卿柔顺乌黑的头发长到披肩膀,挂住胸口的衣摆被慢慢捋下来,也盖住他们是夫妻的证据。 雍拓突然又改口:“半个月后,我们一起去参加爷爷的寿宴,你有空把头发剪一剪,我让张衡开车送你出个门。” 苏少卿的走神变成奇怪:“怎么又要我去了?” 雍拓昨天说,不让他管爷爷那边的人。 雍拓不想给他解释,自行联系人。 他先派了一辆蓝白双色的兰博基尼给秘书。 他还精心选出苏少卿的照片发给助理认认,嘱咐道,他弟长得比较危险,千万不要把他掉外头了,多看好点。 苏少卿小心问:“张衡是你的第三个生活助理,对吗?” “是,他已经认识你了,再说周牧都找你了,我不带你也不好,”雍拓开始期待新发型后的他:“那是你嫁给我后的家庭,我爷爷不也是你的?在场哪一个人不是你的亲戚朋友?” 不。 不是我的。 苏少卿想。我在你心里从不是那么地位高的存在。 他隔绝外界快半年的视线落到了雍拓难看清心理的脸上。 这时,苏少卿闭口不言的上唇被雍拓的下唇碰一下。 心不怎么触及。 两个人日日夜夜纠缠的下巴蹭来蹭去,他们不知道怎么发热起来的心里暗暗地痒,浑身上下布满一种夏季的挠人和焦灼,雍拓对苏少卿永远最诚实的东西还找过来了。 两个人在一起站着。 身高和体型差让雍拓藏住了苏少卿。 他们对着镜子,苏少卿那种勾人落鼻血的面部表情被照的特清楚。 雍拓忍不住回床拿起手机。 他当场拍照留念,他还把两人在窗边抱着亲的样子做成手机屏保。 别说,那条斑斓野性的花臂和美艳绝伦的蝴蝶胎记碰撞出的艺术气息挺浓。 两个男子在真真假假里的日子里忍不住袒露情诗般的身体秘密,苏少卿的背部美得像窗帘布上那些英伦风情的结香花。 这一点不像一张一时兴起的手机前镜头自拍了。 像国外某部纯爱走向的同性电影。 还是那种会在戛纳电影节得奖类型的片子,浪漫又悲剧气息浓郁。 一瞬间也感觉只顾着拍身体是玷污,拍面孔才是夫妻。 雍拓闭眼对太太红通通的耳朵咬下去。 苏少卿发现曝光声,他摇摇头。 他不知道雍拓的镜头早已经不拍两个人的其他地方,手机拍的全是他太太的脸。 雍拓把他塞满某个独立相册,还没玩够,用手机镜头对准电影主角,“太太,你不是想和粉丝们互动一下,要不你更新一个动态,反正国外网红都这么玩的。” 雍拓说的那种账号明显不是红的,是另一种颜色。 苏少卿抬起头,看到他乱玩账号急坏了:“这种图片传播途径是违法的,我都有5000粉了,你小心我们被网警盯上。” 尤其粉丝很多还是没结婚的小姑娘小伙子,这多辣眼睛,家长们看见更不好,苏律师脑子里全是维权书的起草格式,还有来日他们登上各大视频网站的标题…… 苏少卿在原图相机里的表情对雍拓来说更可爱了。 “怕了?你的粉丝真是没福气……” 雍拓不仅嗤笑他,他还痞气地举高手臂,苏少卿说出了风险,他居然还要吓人:“不好,家里网络有问题,我真的卡死发出去了,是苏少卿穿他老公的内内。” “雍拓!” 两个人一起停住。 雍拓活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喝住,他脾气天下第一好的老婆敢叫他名字,还凶他。 苏少卿吓得毛孔倒立,他顾不得想账号,他一把颤抖地抱住雍拓欲发出图的肩背。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这个靠男人养的人刚刚说了什么? 脑子里陷入一个个家庭冲突维权的法律案例,苏少卿悚然想,雍拓是不是超级生气?他为什么死死抓紧自己的手也不说话了?我怎么会用那种口气跟他闹起来? 苏少卿对这件事的发生感到很职场失责。 他靠着雍拓的大花臂纹身,很不安,更后悔。 两个人在婚前充满了隔阂。 可这真的是他们头一次被小事弄得吵架。 他爷爷还夸他们,现在怎么办?苏少卿绝不能影响雍拓的事业。 雍拓不搭腔,怂的看来只能是苏少卿这个夫管严。 苏少卿能做好一个全职太太,他不是情商无能之辈,一瞬间举起手表示自己降了。 “对不起,老公,我……我下次再也不大声和你说话,求你别拍了,这种图真的不能传……我一定去参加寿宴……这周1234567都行,我全部听你的,我也不休息了,只要我们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22. 原来他是在哄我开心呀 苏少卿道完歉,还是觉得看不清丈夫离经叛道的眉框和唇动迹象。 蓦然间,苏少卿撇到雍拓纹黑色纹身的半边腹肌,和他牛仔裤里的物件。 苏少卿以为看错了,他糊里糊涂想,他老公……那怎么也气得更…那个了。 雍拓捞起裤子往腰上套:“好,我不拍你了,你快下楼,慧姨快从亨利先生家来了,我让她去借无人机。” 苏少卿:“三,三哥?你为什么借邻居的无人机?” 雍拓:“又叫我三哥了?为什么不再吼我一次雍拓?” 苏少卿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真的是为雍拓好。 他们先洗漱,慧姨很快借来了邻居家的小型无人机,她解锁防盗门,楼下的他们一个在收拾垃圾桶,一个打电话送洗一整套床具。 慧姨知道两位主顾会单独找高档洗衣店洗真丝的床单被褥,年轻人在乎生活质量的精细度,她挺理解。 但雍拓和卿卿今天好像很尴尬?尤其是雍拓走着神还瞄一眼苏少卿?哥哥是不是干坏事惹弟弟啦? 雍拓的太太在国外,和爷爷,二哥二嫂的关系不太近,苏少卿是他最重要的人了。 以前慧姨还感觉雍拓想把时间放在工作上,今天的雍拓很明显不是,他的一颗心挂在嘴边,话说不出来。 慧姨摆早点时询问两个人:“昨天周末在家开心吗?” 小两口心里莫名咯噔一声,他们没控制住偷看了对方。 雍拓擦擦嘴角,还没尝早餐的舌头有种餍足:“嗯,陪他看了电影,还在沙发玩了一下午。” 秘密结婚五个月,家里哪个位置都能自带婚内的剧情。 苏少卿很难不想到早上对窗接吻的画面。 两个人不吵起来,周一的心情是挺好的。 他有些不敢吃老公面前那盘菜的勺子移向布拉塔奶酪火腿沙拉,雍拓刚好碰到了他的餐具。 叉子对撞的气氛很不对头。 苏少卿把球状软白色奶酪撕扯开来,他吃一半,叉子分走翠绿色的健康色泽。 雍拓轻敲盘子拦住他,夹出来两片意式火腿:“别天天吃素菜,专心用餐对胃好,不然你的粉丝们知道要网暴我,慧姨你给他多做一个水波蛋。” 慧姨:“好,我把你们要玩的无人机放客厅。” “嗯,谢谢。”雍拓说。 慧姨能帮雍拓开口就好,她放心地走开。 苏少卿咬住勺子,舌头轻轻含住奶酪找出机会:“三哥,我们和解吧。” 雍拓的态度不好不坏,肘部顶给他果汁:“吃你的早饭。” “那我还能不能参加他爷爷的生日会?” 苏少卿心里敢想不敢问。 …… 嫩软的水波蛋端上来后,阿姨摆好那个无人机设备走开的时间更长。 苏少卿戳开鸡蛋,这时他的长袖管被雍拓掀了起来。 他体温偏低,受过打击的手总藏在毛绒绒的线衫里,他立刻像只迷路小鸟缩进雍拓的羽毛里瑟缩打抖。 苏少卿还是连连道歉,他抬手把脸藏着,眼睛很不舒服。 他有两滴惊慌失措的泪牵挂在眶里,他侧头看向白色裤腿,还是让雍拓发现了。 看见他难过,雍拓缓缓过来。 他俩夜夜同床从不沟通。 几个月来,他天天对老婆这样,苏少卿也随他怎么来。雍拓平时感觉不到苏少卿有特别突出的表现,他没想到今早会听到苏少卿生气破音。 今天这事也是自己拍照先惹急苏少卿这种性格的,苏少卿反过来道歉,他不给太太还个人情基本也不算带把的男人。 雍拓不想摆没意思的架子,他拿到纸巾盒,抽十几张纸出来擦那双漂亮眼睛和这根根脆弱的长睫毛。 雍拓想,爱哭鼻子还不招他挤兑的,也就眼前一个了。 苏少卿不知道雍拓的想法,他的身板被晾着不动,用手拨开搭脸的发丝,晕开水痕的眼睛是歉意的。 “三哥,你,你真不用管我的。” 雍拓反问一句:“我不管谁管?” 苏少卿也低头认错:“不,本来昨天你都让我玩那个账号,我还……” 雍拓听听,但不喜欢拧巴,他想苏少卿心情好起来:“可你和我是夫妻关系,你有小脾气当然应该对我使出来,我们两个是整天吃饭过日子的,外头才是一堆乱七八糟弄得你不痛快的人,你嫁的从来不是我爷爷,我的家庭,你嫁的只是我。” 苏少卿被贴心话撞在心坎,从小家庭清苦的白皙面颊蹭蹭冒热气,他仓促点了一下头,脑子里也回过神来了。 “嗯,三哥,我会完成协议,让你的一切没有后顾之忧。” 雍拓这时看到他脚上穿了那双Dunk运动鞋。 雍拓拉过苏少卿的手背,牵起来让他做一摊四季里不沾苦意的悠闲春水:“那就这么说,你和我做给家里看看也要好好秀恩爱,这次参加爷爷的生日会能表现出感情好,我带你去澳门玩。” 苏少卿的心晃晃荡荡:“你有时间带我去澳门吗?” 雍拓不动声色:“有新酒店的事要过去看看,先让你体验一把赌狗的刺激,再在赌场里卖掉你,你应该能当发牌员。” 苏少卿被逗得笑了一下,他老公先玩再哄:“到时候带你去吃蛋挞,你不是喜欢么。澳门有两家很好吃的蛋挞,还是夫妻俩分别开的店。” 苏少卿:“夫妻俩,一人开一家?” 雍拓:“嗯,一家是玛嘉烈,一家叫安德鲁。口味不太一样,你可以试试看喜欢哪一家。” 苏少卿被这个一起吃蛋挞的约定吸引了。 这之后,苏少卿坐在草坪玩上了无人机,雍拓教一个新手如何对低空机翼进行控制和降落。 结婚后,雍拓总能教苏少卿学到新知识。 苏少卿很喜欢感受雍拓给的新事物,无论是各国美食,电子产品,还是他们的私生活,苏少卿果真有了前半辈子体验不到的滋味。 一会儿,苏少卿学会操控无人机。 雍拓让他摊出手心。 两个人拍了拍巴掌。 “好,下课。” 苏少卿露出可爱的神情:“谢谢你~老师~” 雍拓学他:“不用了~有人好为人师,有人好为人.妻~老师我今天只是想哄哄人.妻~” 苏少卿挠挠脸让他说脸红了。 雍拓让小两口的甜甜气氛持续下去,他拉着苏少卿回了家。 中午,他们低调地吃了慧姨用料细致的家常菜,冰桶里冻了水果冰,慧姨把莲雾,杨桃和芒果切好,摆成花朵端上来。 苏少卿最贪嘴那道叫葱油蚕豆糯米饼的点心。 鲜蚕豆不贵,难取的地方在食材不是季节,慧姨常说,别人家活的富贵,养房和车,雍拓是把他弟弟当真金白银供着,一张餐桌花销抵得上一辆车了。 就连雍拓爷爷最近也经常送好多辽参鲍鱼和5j火腿,他吃不来,雍拓让他自己不爱吃就拿去送送人。 苏少卿使筷子吃完两块软糯的小饼,他有了饱感,雍拓让他喝了一碗加筒骨玉竹苹果雪梨的清甜口靓汤。 吃好饭,他们还掉邻居家的无人机,苏少卿想送送雍拓。 天本来在降温。 今天的屋外随着苏少卿这个懒虫的好表现陡然一转,大中午奇迹般拔高了十度,苏少卿的额头被晒得好红。 雍拓让苏少卿披他的衣服,车开到邻居家。 苏少卿挡住怕光的眼睛。 “三哥,我等你晚上到家。” 美好,纯净的花开在天边,白衣裳的苏少卿像破晓色羽毛的雏鸟,指尖夹住风的他还飞不起来,但他努力认真的样子能让你觉得春风拂面,美不胜收。 “哼。” 雍拓破天荒扬了嘴角。 带墨镜的三哥回了一个飞吻。 雍拓还打定主意了,看来一同参加他爷爷的寿宴能促进婚后未来一年半的融洽,他得教教豪门处世之道了。 …… 到家后,两个人的漫画2.0来了。 苏少卿配文: “我以为他在凶我,其实,他在哄我(问号)” 网友们: —“啊啊啊啊我追的漫画更了,这什么粉红色婚后小故事?” —“阔太26岁的人生真是多姿多彩,我赌老公他超爱老婆!” —“太太你好短短,这就是老公再回家的剧情吗?这还是大家认识的老公吗?” 苏少卿思考这个问题:“是有一点点不一样。悄悄告诉你们,他说要带我出去玩了(羞)” 白衣男子微微颔首表达羞涩的脸更俊美毓秀,他像诗里说的淑人君子,其仪一兮。 评论区看不到他的神仙颜值,却被口气可爱疯了:“太太爆个照吧,我们今晚去偷走你!” “不行不行,我有一家之主管着,他会生气气。小朋友们,下周再更新3,我这个礼拜要抓住嫁入豪门后的下一个升职机会了(泪)” 苏少卿说出这些东西,他的心里没有不舒服。 做男性的妻子曾是他无法接受的。 但这段婚姻的酸甜苦辣咸让一顿普通的早饭被吃的甜蜜,笨拙,又好好笑。现实,也让不可能的过去变为他当下的人生。 嫁人前,他曾认为丈夫不会对无血缘的人那么好,因为爸妈没办法管他,全部的人舍弃他于不顾,谁料到雍拓给了他新人生的无数感动。 苏少卿突然再也不想哭给雍拓看了,雍拓没让他受过苦日子,还是对雍拓多笑笑吧。 评论区还在问:“太太,你嫁进门后还要被豪门定期考察?” 苏少卿摸摸脸:“不是,我想帮我老公被长辈和家族更认可,他蛮努力的。” 评论区:“有太太一定ok!” 太太又很可爱地笑了一下:“么么哒。(干一杯小鸟伏特加)” 23. 此时我想我的明珠先生了 隔日。 雍拓的三号助理。 张衡来了。 兰博基尼载着他出了豪宅区,苏少卿今天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做一个参加寿宴的发型。 车在高级发廊的门口停住时,时尚总监们早已忙不迭聚在一起迎接今天的贵宾。 “张衡助理,哎呀哎呀,我是ken,我好荣幸接到这个任务,麻烦请雍三公子的表弟先上楼喝点茶,请问我该怎么称呼这位公子呢……” “叫苏先生吧,他说不喜欢热闹,也不想被一直问到底喜欢哪一种,你们减少点人员,半小时搞定帮他节省时间。” 张衡指着店里的盛况和ken沟通,ken诧异地看苏少卿面无表情的侧脸,他挥手赶紧让排场消失。 张衡恭恭敬敬打开车门。 苏少卿撇到店里的好奇宝宝们真的一股脑地撤掉,他吊着一口气的心理压力感觉好多了。 他今天装出来的架子看着肯定很大。 苏少卿找出一顶联名款棒球帽死死压住眼底的无奈。 他是社恐一万级患者。 他希望那个老板ken千万不要打听雍拓的微信号,他和他表哥除了在家,两个人在哪儿都不熟,话万一说多了绝对会被看出问题。 一行人上楼。 苏少卿端着胳膊,走在前面,ken和张衡只差没给他走过的地方塞个脚垫子。 张衡还帮雍拓的男太太拿包。 这个包也是老公送他的,某新顶流前日拿过一个,粉丝团吹了一天的时尚资源,他卧室有三个颜色不一样的。 店里的好多人疯狂讨论: “长好好看,剪个头发要清场?是哪个公司的未出道明星……” “不,雍家!听说过没有?” “雍三公子吗?这是他那个住国外的太太……” “不是!别瞎说,人家是表兄弟……” “不愧是雍家,活得像家里的掌上明珠一样……” ken把他请到休息座,店里送上贡菊和苏式点心,苏少卿一页一页地用手翻发型师图册。 ken也在观察贵人。 ken发现苏少卿随便一件行头是十几万的,他还自带保温杯,里头放了两颗枸杞。 更让他惊呆的是苏少卿脱口罩后的颜值好特别。 雍拓的爷爷挑苏少卿做孙媳妇就是对他原生家庭给的外貌满意。 让ken忍不住眼馋是苏少卿被教养改变过的气质。 他好像一辈子没晒太阳了。 不近人情的肤质好到没毛孔,连青色的脖颈血管都能看见,神秘,话少,简直是男性淡颜系的巅峰。 这种身体保持冷冷清清的状态感觉他对所有人都没性·欲。 高冷美男最能勾引出别人跪舔他的念头。ken和苏少卿尝试攀谈,“苏先生,你要不要尝试一下挑染?或者改个刘海让气质更张扬跋扈?” 苏少卿没轻易点头,他不是需要上镜的明星,他还在想,周牧说过雍拓的爷爷最不接受不守规矩的小辈。 一番思考,苏少卿看着两个丢到中学校园都符合老师要求的短发上。 苏少卿:“剪左边的,露出眉毛。” ken尖叫出声:“什么?这也太简单了!苏先生你要去考公务员?” 苏少卿一顿,淡淡摇头。 ken:“您是雍公子的表弟啊,他那么时髦,你在考验我对不对哈哈哈哈……” 自己老公被夸帅,苏少卿感觉ken人还可以,给足面子说:“我相信简单也是一种美。” 其实原因是雍拓从前在外边的行为总惹得家族不快,如今,他们低调结婚,苏少卿的形象不能跨越老一辈们的审美,土一点都比爱出风头好。 ken抢过画册咳嗽:“不,你再看看嘛!人不能局限于一种美,我和你说哦,我剪五分钟和剪五小时都是一样的账单,你这样让我很过意不去……” “没事的。” ken说好吧,苏少卿安心喝起茶,乌浓浓的发丝长的盖住脖子,美男子真的很冷淡风。 一会儿,设计师痛苦不堪地交完差。 苏少卿挺身子,侧过来,镜子里的偏分发男子苍白,羸弱,和雍拓站在一起不会争夺对方的男性地位,但他养尊处优的姿态有种初涉名利场的高贵,苏少卿取出他的金丝眼镜框,夹到鼻尖上。 苏少卿镜片后的眼型上挑,唇色矜持不苟,他被吹干的发丝释放出魅力。 ken咦了一下,怎么感觉他变了一个人,从清俊的学生干部变成聪明绝顶的高智商冷艳美男。 苏少卿拍拍胳膊:“哪里能买单?” ken:“不用买,我今天本来要给一个男星做发型,雍公子昨天一个电话过来,我肯定选帮你做啦。” 雍拓是不一样,隐婚前的雍拓听说是各类女星男星想攀高枝的目标人物,连带他也更有面子。 两人聊完。 ken没多问雍拓,他加的是苏少卿的新微信,“您常过来吧,苏先生,我绝对不能让你一辈子老干部下去!” 他还被ken送了一堆贵价的头发护理用品。 ken八卦一下:“你……目前有男朋友了吗?” 苏少卿:“没有,从没谈过。” 但他嫁人了,婚姻是秘密,他加了一句:“我们家,爱情不能自己做主,得听长辈的。” ken:“哦哦,懂了。” 传说,雍三公子就看不上被家里包办婚姻的太太,二人几天内迅速闪婚,半年来感情冷漠从不关心对方的死活。 ken想:“看来还是做雍公子的表弟好,好可怜的少奶奶。” ken一定想不到。 雍三公子每天晚上都能抱着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老婆睡觉。 周二还是他们固定的恩爱日子。 可苏少卿把头发剪了。 雍拓今天也没评价。 苏少卿挺在乎这事,他被疼过的唇很艳丽,和白日里的冷美男是反义词,他撑着困意打听正事:“三哥,我忘了问你,我这个新发型去参加寿宴的话还可以吗?” 雍拓搂他的细腰,上下看过:“今天有没有人问你高考考几分?” 雍拓心里的想法是老婆这种长相也不需要瞎折腾,端庄如苏少卿也肯定很适合西装领带,配着他侧身布满的粉色指痕,很惹火。 苏少卿的为人猜不出雍拓的癖好,他肩头一塌,气弱起来,“太严肃吗?我想让爷爷能看得过去,三哥你等我留长一点……” 雍拓被哄到,咬一口老婆腿上的胎记,“我知道了,爷爷一定也会奖励一下我家正经人,你不是把礼物备好了么。” 苏少卿微笑着勾勾手雍拓的指头,凑过来下迷药:“不用奖励,我今天弄一个头发还花那么多钱,还好我加到老板的微信,他最后同意送了我赠品洗发水,我的社交能力是不是还可以……” 雍拓没短过他的零花钱,轻声问: “干嘛想着替我省钱?” 苏少卿的鼻子在秋季不通气,吸两下会头晕,他很自然地闭眼,思考,发笑自己的小心思: “你说过,我们两个人才是一家子吃饭过日子的人,我现在总忍不住……想帮你省钱,也盼着你事事顺心,顺意,省点钱我们自己悄悄吃好的。” 雍拓一听更想宠坏嘴甜的老婆。 或许苏少卿和雍拓婚前个人世界里的爱好比,他是存在感比较低。 但苏少卿的作用更像是雍拓镇定大脑里坏情绪的白噪音。 他是山谷里的溪水,火炉旁的柴薪,用安静形容不出来那种舒服。 这种性格互补的好感催生后,苏少卿不穿衣服是他的香艳老婆,日常是他的贤惠太太,做人铁公鸡都能深得他的心,他没发现自己对苏少卿很上头。 雍拓丢开毯子:“既然如此,我也要好好谢谢你补贴家用的两瓶洗发水了,宝宝要不再……” 哪知迎接他的是白皙美男撩着自己都能累到睡觉的长睫毛。 “苏少卿,你这个二货……”雍拓发骚没人看开始烦躁,他被妻子脸上朦胧的诗撩拨,半晌轻轻捏了被子里的肉嘟嘟一下。 “等着。” “我要你感动地呜呜呜哭。” 周三,苏少卿接着在家闭门思考寿宴的事。 他做好了30页的ppt。全是雍拓爷爷的喜好。 一会儿,陈阿姨又来帮他选当日穿的衣服。 平板电脑多出来了十几套意大利手工西装。 陈阿姨今天还要帮他做心理疏导,她带了一支万宝龙钢笔送给主顾。 苏少卿下意识坐直,他的身材保持一个很好的线条感听第二节课程。 “卿卿,知道为什么我要你那天带着这支笔吗?因为它能帮你不慌乱,让你感觉很有自信。在这个手机电子产品流行的时代,一个什么样的人需要随时掏出一支笔来签字呢?是能签署重要合同的人,你一定可以成为这样的人。这支笔是你未来可期的证明。” 到中午从藤椅上坐起来,苏少卿伸一个懒腰,手拎拎白色的阔腿裤边,他想跑圈,慧姨开门说,“卿卿,你有一个车行的提车电话。” 苏少卿一愣,“提什么车?” 慧姨笑了:“哥哥替你选了一辆劳斯莱斯,你要有第一辆自己的车了。” 他接过来了,车行通知他下周可以亲自过来提车,也能安排送货上门,按照雍拓的意思,他们送来了一束碎冰蓝玫瑰花和一张卡片。 卡上有一句葡萄牙语的情诗。 【赠,我的明珠先生】 【‘万物与我都是荒诞的静寂,此时我想你。’】 不知道又是谁的心在秋日里甜如花蜜。 这时埋脸闻花香扑鼻的苏少卿才知道有人昨晚没开玩笑,雍先生疼一颗明珠的心今天也绝不迟到。 24. 苏太帮老公补身的羊肉 雍拓回来吃饭了,今天的他有大事,他要看见苏少卿收到劳斯莱斯的表情。 但雍拓故意不叫出目标的大名:“慧姨,又在炖汤?” 他闻到了秋季进补汤的味道,这个注重养生的小家此刻有股中药材混着羊肉的香,妙的是味不杂,用好材料煨出精华的羊肉锅很清新,解燥热,让他这个爱上在家用餐的人食指大动。 苏少卿用水洗洗干净手,挽着袖子端好菜出来了。 雍拓想象里的失态没有发生,但苏少卿一直在等人回来吃晚饭。 桌上有骨碟和蘸料。 苏少卿没透露晚餐的内容。 他从冰箱找出一瓶苏打水,手温发凉的掌心递出来。 雍拓牵住了他的指: “花和卡到了吗?” 苏少卿被搂,立马看向车行送的蓝色玫瑰: “花好好看。”他又瞟一下,嘴角上扬,“诗好好听。” 雍拓按了一下手里那个洁白无瑕的手指盖。 “进口车行发给你的样车图还喜欢吗?以后你得维护它,给它掏油钱。” 正常人被送第一辆豪车,都得跪着谢雍拓。 苏少卿进步了,他想对奖励能沉得住气。 “嗯,我和车行一下午聊过这些事,你猜猜咱家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雍拓:“我可猜不到,你还学会吊我胃口了?快说。” 苏少卿让他再猜猜,二人对视一眼,苏少卿眉眼高低间的颜色有点大胆的过分了点。 慧姨听不清对话,她主动透露菜色:“雍拓,这道菜是卿卿的主意,他说要让你补补。” 苏少卿阻止慧姨说出来,手摸向变红的耳垂,他决定提前揭晓菜的实际用处。 “是……羊肉。” 雍拓心一热。 苏少卿是一个不太能大声说话的人,但他轻轻一笑拴着的恰恰是雍拓桀骜的心。 “我做的口味肯定没慧姨那么精致,但我老家在这个季节会吃羊肉,我加了腐竹,鹌鹑蛋和白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刚才……还把车子的图先发了一个朋友圈,除了慧姨,陈阿姨,乘风哥,也没人点赞,我自己瞎高兴高兴,因为这是你送的,我想发出去,我待会儿给你看一下这条朋友圈……” 苏少卿的念叨起来了。 可和他们婚前的想法一样,雍拓不想被人管那么多,豪门没驯服雍三公子,苏少卿以为他能吗。 苏少卿也以为没希望加到雍拓的微信了。 下一秒,雍拓给了。 “好,我也来给你点一个赞。” 苏少卿眼底涌出惊讶:“是真的吗,你加了我……” 雍拓把手机给出去,他想也不想让苏少卿改备注:“客气什么,你把我放在亲人一栏。” “三哥,我不发太多的日常,我也不会打扰你上班时间……” 苏少卿连忙把称谓改成兄和弟,他心里知道他们得多保护隐私:“你多吃点,最近你的工作很忙……” 两人不把话说透,雍拓给完的心里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容易听苏少卿的话了? 肯定是苏少卿拿到车都不激动一下亲他一下。 还有这个曾经他不愿意通过的微信是他妻子了。 …… 夜里,年轻气盛的他们躺到床上想婚姻里的改变。 羊肉的效果渐渐发挥出来,苏少卿侧身睡,还是很想微笑,他转过头,释放眼底的温情脉脉:“三哥,那个,你热不热?” 雍拓听苏少卿这么凑近讲话肯定会热,他又不虚,继续装睡。 苏少卿拱起白白的肩头。 他钻过来伸手摸老公补秋季元气的效果。 “嗯,三哥你好烫……”白皙男子弯腰亲了亲高大男人的喉结,从胸口一路往下亲,他露出眉毛和耳朵的脸部明明很正经,笨拙。 雍拓装不下去,周三准备不弄他的胳膊开始有劲:“我原来娶了一台空调,要开始吹风散热了?” 苏少卿迟疑两秒,但还是想学习取悦,低头呼呼了他老公内裤上方的肌肉。 老干部做派的人用反差很大的行动代替语言,他穿着最普通的白色莫代尔棉内衬和长裤子,人像荷塘深处的一节鲜藕,散发着不像二十六岁的清澈,温柔。 但那件白色的大开领居家服挂在他精美绝伦的锁骨,他与雍拓小腹的黑色纹身唇齿相依,额头微微泛着红晕。 雍拓舒服死了,他的宝贝儿真的懂事,他拉起腮帮子很酸的男老婆钻入被窝。 一会儿,雍拓心思混乱的后背在挺动,他松快多了,下嘴咬苏少卿的细脖子:“以后别给我做这个事,下星期再接着做羊肉。” 苏少卿下意识点头,又摇头,他隐忍不了二人亲密的反应:“你好像不用补,我还是不做了……” 雍拓打断:“那我早晚被你害得体力耗尽,一滴没有……” 苏少卿突然大声:“我……没有……你饶了我,周六有寿宴!” 一转眼,周六的任务真的来了,苏少卿必须让爷爷看见雍拓和自己婚后的改变。 苏少卿坐上库里南的副驾,他抓抓头发,抬手把导航打开,爷爷家的备注居然叫【雍拓的祖坟】。 苏少卿:“我把终点改成祖宅可以吗?” 雍拓拨弄车里的一路平安挂件:“随便你,你和我今天搞不好会挨骂,以前我一出现在这种家族的聚会,我爷爷就让我滚,有一次还扔过来一把红木椅子砸破了我的脑袋。” 苏少卿细长的手指察看他的头部:“砸到哪里了?爷爷为什么会这样对你?” 雍拓指指太阳穴:“我不和家里说打了五个耳钉。” 第一次他们那么快登记就是因为雍拓想快点搬出来。 他们也成功用一纸隐婚协议摆脱了各自的烦恼。 雍拓继续关照他:“今天的寿宴要分别吃中午和晚上的两顿,进去之后,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苏少卿放轻音量:“谁?” 雍拓拐弯抹角地看窗户道:“一个小孩,他可以和你玩。” 苏少卿:“是你哪个亲戚家的弟弟妹妹吗?” 雍拓:“你怎么不猜猜不带你的原因?” 苏少卿的手心发冷,他的目光在意起来。 雍拓的嘴角勾起:“因为我不想带我的猪猪老婆来吃苦受累,他是富太太命,我疼他都来不及。” “啊?” “啊你的头,今天不要理任何人,跟着我,上了山顶就是宅子了。” 祖宅附近的山路不多久在对话里出现。 苏少卿最初听说这顿生日宴席会吃的很累,他还没感觉,直到现在的目光扫过车道,苏少卿目睹被保镖车挡在半山腰的客人。 堵塞的车流是来巴结老爷子的,他们对三公子的车牌投来八卦的目光。 “是雍拓?他怎么可能乖乖回家拜寿?副驾坐着的口罩男人是谁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在纽约读书的太太?” “不可能吧,老三家的这个男孙媳妇是爷爷逼着找的,不是说婚后的关系不好么……” 苏少卿知道他又成了名门在外界的一大话题。 他下车前推了推细框架,心还是紧的。 理好二人情侣色的英伦格纹西装。 雍拓做出带他正式回家的第一步,给出一只绅士手,“能否邀请我的明珠进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坐坐?” 苏少卿对帮他争取爷爷信任的事突然有了自信。 他缓缓走进丈夫的家里。 仆人送来茶水,称呼雍拓和苏少卿为:“三公子,苏先生。” 雍拓不想带苏少卿直接讨他爷爷的骂。 苏少卿思考这个问题该怎么调解,一个不请自来的小男孩出现了。 苏少卿不得不问:“三哥,他是……” 雍拓用腿挤开孩子:“你的保姆呢?” 小朋友翻了他白眼。 孩子看看苏少卿:“欢迎你第一次过来!二叔二婶在送寿礼!太爷爷让你们按顺序上楼!” 苏少卿挽住雍拓的胳膊,手掰开一半橘子喂他:“你是碰碰吧?你的小西服真可爱,肚子饿不饿?” 碰碰一愣。 苏少卿:“你是不是想问你的三叔,叫我什么?” 雍拓:“叫他苏叔叔。” 苏少卿没这么要求碰碰,但原来刚刚来的路上,雍拓说的人是大哥家的儿子。 大哥当年因情去世的早,大嫂传说是娱乐圈一位重量级的影后。 碰碰最后不知道如何接话,他没叫人就溜了。 一对男女又走下来。 这两位就是二房了。 苏少卿想打一个招呼,但雍拓很冷漠。 二嫂:“好像也不怎么样嘛。” 二哥:“什么人惹到你了?” 二嫂:“还能是什么人?你没发现今天外边的天不好?我饭也不想吃了。” 二哥:“吃吧,爷爷那么夸你。” 二嫂:“我做什么事在老爷子的心里不好?我有父母,有娘家呢。” 苏少卿的脸皮不是铁做的。 他只是习惯了寄人篱下,二房离开后,雍拓发作的手被老婆放开。 苏少卿拿起一个橘子,撕开每一道白色的橘络,分成一口口递给雍拓。 掰好橘子,苏少卿又用铁片一个个开出满桌的碧根果。 苏少卿笑着给他投喂:“啊一下,啊一下嘛。” 雍拓刚吃了一口又被他缠住了。 “对了,三哥,我还发现一个秘密。” 苏少卿扯他袖子,雍拓抬头。 “爷爷是怕你离开,他才让碰碰下来说话的,他不想让我们放下礼物就走。” 雍拓没想那么多,他突然也感觉到了。 苏少卿展示一下修炼出内在情商的璀璨眉眼:“觉得开心点了吗?有我在,我陪你聊天。” 等大秘书周牧出现邀请他们,苏少卿也不主动邀功。 他今天是陪雍拓来侍奉爷爷尽孝的。 苏少卿还想帮二嫂做做她扔下的豪门少奶奶工作。 中晚两顿的家宴菜单,苏少卿可以亲笔写。 雍拓先目送苏少卿忙这事了。 他留下对周牧说: “少卿不能上主桌,我也不留下了。” 周牧:“你二哥二嫂说他了?” 雍拓:“他们作大死了,我老婆没父母,还有我呢,当我植物人吗,我都从来不在家给他气受。” 25. 诡计多端的老公在外吹牛 百年名门不愧是最注重文化底蕴的。 苏少卿又一次见识到雍拓爷爷家办事情的精致度。 “苏先生,初次见面,我是寿宴的总负责人,您请和我来。” 苏少卿点点头。 女家庭管家向他介绍了今天祖宅用到的四个私宴厅。 苏少卿走在熏着香炉花果的大厅里,他看到祖宅用的是传统的大圆桌,顶部灯具照下来,形成一种高山流水般风雅的室内光,大红桌的中间布置了苏州园林同款的微缩山水模型,四桌的景观对应四季。 女管家把八位数薪酬的主厨们单独请来。 厨房告诉他备好了前菜,现在向他递来的是六道生日菜。 苏少卿接过宴会单,翻页过目,他发现爷爷真的挺看重孩子们的关系,今天是寿宴,他们本该一切听长辈的安排,雍家不一样,爷爷会照顾小辈的口味给他们点菜,还让下属强调兄弟的顺序。 纸上写: 白开水荷叶粥(老爷子) 菌子双螺酥(二哥) 采菱贡米船(二嫂) 绉纱馄饨(雍拓) 雨花石汤圆(苏少卿) 此外,有一条清蒸做法的东海野生大黄鱼,备注不加鸡粉猪油,二哥夫妻从来不吃调料品重的佳肴。 可二房夫妻走了。 定好的两道菜要撤掉。 女管家很懂眼色,想把握机会听听三房少奶奶的意见。 苏少卿也不要求自己的那份菜色,他对爷爷的生日菜有一点建议。 “这粥的摆盘挺漂亮,可是食物的颜色放在生日上会不会不太应景?老爷子不是很爱吃面吗?要不换一碗苏式盖浇面?再拿碟子摆出鳝丝,爆鱼,笋香菇木耳三丁的盖浇。” 女管家很有宴席经验,她连忙解释:“对不住,苏先生,是我考虑不周,老爷子以前过生日吃的都是苏式盖浇,但我们今年想的是,他如今年纪上去了,吃面会不会腻了?” 苏少卿沉吟,虎口张出来比一下餐具直径:“我们可以不要做成面的样子,今年在传统里来点新意,把面条放在盖碗,盖碗揭开后,给他一个惊喜。” 他清楚记得爷爷很爱喝茶,茶和面的小点子放在一起比荷叶粥的想法好,他的提议收到认可。 苏少卿把爷爷的面成功安排妥当,他又想加一碗奶粥和小点心。 主厨:“苏先生,你还想吃椰奶粥?做几人份?三公子和您一起用吗?” “不是的,这是做给碰碰一个人吃的辅食,也麻烦你们选可爱点的卡通餐具,我来写具体做法吧。” 苏少卿写好了小单子。 他让主厨在大哥家孩子的粥里加鲜银耳,芋苗,豆腐,椰奶粉,这一碗甜甜的奶粥是小孩子绝对会喜欢的口味,另外还有一盘虾皮紫菜馅的鸡肉小丸子,他让厨师用模具做成熊猫头。 厨师长肯定能做出来,苏少卿却打开了包,他自带了一对淘宝订做的食品模具。 “我来洗洗手亲手做小朋友的加餐点心,碰碰最喜欢大熊猫,对吧?” 女管家哇一声:“您怎么连孩子的这些事都知道呀?” 苏少卿眸色有些浅,里头是淡淡的,待人接物相当完美的笑。 “应该的,我已经加入这个家庭了。” 一会儿,他让保姆拿走碰碰的点心。 主厨们感叹苏少卿的审美真好。 今天的家宴,刚刚送上楼给外客的茶水,苏少卿帮了很多忙。 苏少卿帮雍拓攒祖宅的好人缘,可雍拓还没回来。 苏少卿并不知道他这个外人能否见到爷爷,他先在前厅用心记录这些日常不多见的豪门细节。 比如,这位长辈喜欢的放菜顺序,平日里喜欢的传统文化。 他还看到了全家福,苏少卿发现雍拓已经过世的奶奶好美,银发如霜的老太太穿了一件苏绣旗袍裙,奶奶是典型的江南水乡气质。 他问了问女管家,得到的答案是奶奶和他是相同祖籍的。 “苏先生,您和老太太真的有几分像呢,人也是一样的心思细腻。” 女管家跟着看下来很佩服漂亮男子的玲珑心窍,精贵内在,她夸苏少卿的地方也是事实。 苏少卿听到夸赞,没自信的心有了宽慰。 半小时后,雍拓还没动静,正常人都会坐立难安。 苏少卿没露出浮躁,这个冷冷清清的眼镜美男子连拿手机找丈夫的意思都没有。 他怕雍拓嫌自己社交无能。 女管家禁不住加了他的微信。 “苏先生,我帮你到楼上看看三公子的情况吧,客人们如果走了,我悄悄和你说,让你有一个心理准备。” 苏少卿彬彬有礼:“好,我不着急的,您对工作太负责了,我会转告三哥的。” 女管家:“嗯嗯,三公子是老爷子最喜欢的孙子了,你们会常来吃饭的。” 苏少卿内敛低调的唇纹从淡变浓:“那我有空找您问问老爷子的近况吧?我怕自己不太讨人喜欢。” “苏先生,这怎么会呢,您特别得体……” 苏少卿拉近对话距离,他把口气放得亲昵松弛:“不,我还是要多认识您这种有经验的女强人……” 这时,苏少卿专心聊人情的脸被兜里的两下震动打断了,他的手机第一次收到雍拓发来的微信。 —“笨蛋在哪儿?乱跑小心迷路,十一点半应该能上楼,有什么不知道的问题随时找我。” 苏少卿心尖一暖,手点到雍拓的微信头像突然体会到丈夫的保护,雍拓不喜欢他,却愿意被他烦。 他跑到旁边回复: —“笨蛋收到,谢谢三哥,我上去方便吗?” 雍拓告诉他,方便的不得了。 雍拓让大秘书告了傻缺两口子的状,爷爷已经得知二哥二嫂给他老婆的委屈。 爷爷右手边的主座位不仅给了第一次来的苏少卿。 三个人还是单独吃一桌的,在秋厅,爷爷想聊点婚后生活的家常事。 他现在的唯一要求是雍拓先上楼亲自接待那帮地位颇高的外客。 雍拓:“宝宝,你老公今天要提前被一帮老头烦秃头了。” 苏少卿憋笑:“不会的,你是寸头。” 苏少卿还发了一个夫妻之间的表情包: 【老公晚上回家加油】 雍拓:“不好笑,冷死了。” 苏少卿捂嘴:“哦,对不起,我还是没有我老公做人有幽默感。” 雍拓:“一个人怕不怕?” 苏少卿软下态度:“嗯,是有点,我想你了。” 雍拓正对叔伯们装稳重。 他酌饮苦涩茶汤的嘴角玩味一扯,他做低头族的心思全丢到太太的那边了,他说: “我就知道,你肚子饿不饿?饿了要和我说,我不想留下吃第二顿寿宴了,我晚上带你去找好吃的,再看个电影吧……” 兴致勃勃的雍拓还没等来回复,爷爷问完了他的工作,又想让他对外展示精神面貌。 “老三,你出去住大半年了,和长辈们说说,当下怎么看待自己已经结婚的这件事?” 雍拓只能被迫和老婆分开一分钟,他舒展双臂,流里流气说:“一般,两个人凑活过,没什么好说的。” 老爷子和叔伯们对他的态度习以为常。 雍拓会愿意听的喝茶话题不多,爷爷劝他照顾小家。 “你太太小时候吃过苦,他不是你大嫂那种演员歌手,更不是背靠家族的公子哥,他只是一个最适合和你过日子的人,你不要贪新鲜,对他好一点。” 雍拓:“我做的很好了,我本来也不喜欢他这类型,结婚前只知道死读书,嫁给我还是成天不解风情,不拉着脸也像个老头子,我回家和他见一趟得老十岁。” 爷爷不说话,看他的手机。 叔伯们信以为真地劝他:“老三,一个规矩本分的孩子怎么还被说成我们这辈人了?你具体说说看他的不好。” 这个环节代表苏少卿给人的初印象。 雍拓如果明说他老婆的好,真的很假。 他不想提起苏少卿这三个字时,像两口子台面上的敷衍了事,他装出一副看不上,反着挑起苏少卿的可爱小毛病。 “他天天啰嗦的要死,逼我按时睡觉吃饭,不让我出去聚会熬夜,给助理写纸条让我吃多少g的鱼油,山药粉,辅酶q10。我带他吃一次寿宴,天天和我打听碰碰,打听老爷子。他怎么总这么爱管我的闲事,我让他管了吗?再这么下去,早晚得离婚。” 一桌子的长辈们沉默了。 雍拓娶的这个男性真不容易啊。 叔伯们止不住地帮说苏少卿的好话。 “老爷子,这是一位好孙媳,这为人比老大老二家的都要孝顺多了。” 他们还撤了,想帮苏少卿站稳地位:“他还在楼下等你们的家宴开始吧?不争不抢,真有教养,我们先走一步,告辞。” 雍拓:“慢走。”他痛快送别亲友们的动作一气呵成。 他爷爷也点点头,对孙子的诡计多端看破不说破:“雍拓,叫你太太过来。” 雍拓站起来想,现在这帮老头子肯定对嫁给自己的倒霉苏少卿加了分,我这好老公当的牺牲也太大了,笨蛋,你三哥对你好不好。 26. 喝多的老公肉麻想爱妻 这次寿宴的重头戏来了。 雍拓爷爷要见经历婚后生活的苏少卿。 送完叔伯,雍拓找到女管家和苏少卿。 当时,苏少卿正启唇交代话,他把西装挂了起来,窄袖口的高领衬衣规矩地束在皮带里,肤白喜洁的他不多解开一颗扣子。 苏少卿发现雍拓后,他不做停留,脚步匆匆来楼梯口:“三哥,我来了。” 厅里有一盆素白色的大花蕙兰,苏少卿舒展眉目,他那双能传情达意的眼睛随花绽开般一弯,雍拓的思绪一阵飘忽,被太太这声哥哥叫的头脑发热。 雍拓禁不住抱抱老婆。 他的手掌撑放在苏少卿的肩头,拦腰抱的力气很大。 苏少卿站太久的膝盖骨松了一口气,雍拓抱够,放他下来,他多跑两步就会喘,雍拓宠溺强大的声音让环境变得心安。 “别紧张,我知道你怕累,我们要磕头拜寿才能过关。” 苏少卿知道老爷子会考验考验他们。 他保持在外矜持,远离一点雍拓,“嗯嗯好的,你把你的手机给我,我们关机进去,不要让爷爷被扫兴。” 两夫妻聊了两句礼貌用语,上楼后,长辈在等着奉茶。 女管家端上名茶,仆人们给地上放软垫,爷爷今天穿的是威严贵气的玄色唐装,他取出两个满满当当的利是封。 老爷子:“老三,你以前最不老实,但你知道我过生日的规矩,我要你今天教教你太太。” 苏少卿看看雍拓。 “三哥。” 他唤他家三公子的柔情眸光压下眼镜框,自身时常冷清的面容变暖,这种满是信任尊重的微笑让雍拓重蹈覆辙。 他半真半假做起了妻管严。 结婚前,雍拓拜寿的态度很敷衍,他心里烦死家里这种破规矩,今天的他成熟稳重道:“嗯,祝您福如东海,少卿,你也来。” 苏少卿提裤脚,跟随跪下:“我和三哥祝老爷子寿比南山。” 雍拓头铁,他不怕挨打的腰杆子挺得笔直:“老爷子,这是我和少卿第一次拜寿,希望您今后对我的错处既往不咎,老三会让您享清福,看到我比有些人做的更好的地方。” 老爷子眼神不对,不接孙子的茬。 他把红包拿了起来,半天也没放到雍拓和苏少卿的手里。 一秒,两秒,气氛很紧张。 爷爷始终空抬着手,到三个人快数默念到第六个眨眼,红包慢悠悠地落入三房夫妻的掌心。 爷爷:“我把你们二哥二嫂的份也给了,我不管你们委不委屈,大家庭永远讲究长幼有序,爱护亲人,你们两个知道错了吗?” 长辈说话就是厉害。 老爷子看破了雍拓,他在敲打第三个孙子的野心勃勃。 “嗯,谢谢老爷子提醒,谢谢二哥二嫂。” 男孙媳妇双手先接的,他进退有度地没掺和老公家里的事,雍拓还唱着黑脸,他把两个红包全给苏少卿管理。 “就怕有些人给脸不要脸,不过您给钱了,那我也谢谢他们,我是看在少卿的面子上。” 雍拓赌气地拍了拍苏少卿的膝盖,苏少卿对门口的女管家说:“先把老爷子的茶碗端上来吧。” …… 一会儿,三人开始吃寿宴。 茶与面的寿宴创意被端上桌子。 雍拓刚刚根本没期待苏少卿能帮什么大忙。 谁料,那个花纹是金秋图景的茶水盖碗一揭开,在场众人们的视觉美学被冲击,雍拓这时听到女管家他们在桌边唱起了生日歌,爷爷和他的表情完全变了一个人。 雍拓是古怪,古怪的地方在于他认识到苏少卿没有歇着,老婆在帮自己争取爷爷的态度。 老人家也觉得眼前这心意给的简直不像一碗面了,苏少卿把他的口味戳对,也把街头小调变成一首拔高气质的苏州评弹。 喜庆红汤里躺着寓意长寿的面,心里一暖的爷爷主动揭开了茶具里的秘密,配料有素鸡,三丁,爆鱼,他看着很舒服。 爷爷:“谁想到的好点子?” 女管家看苏少卿。 苏少卿摇摇头,他单手提起茶壶,给爷爷和孙子各斟一杯茶:“是三哥。” 雍拓桀骜不驯的耳钉微微闪烁,他被他老婆一把推上天下第一孝孙的席位,他心里很是暗暗抓挠。 苏少卿继续在爷爷的右边,他不急着吃饭,帮雍拓尽孝。 苏少卿亲情满满地问,“爷爷,您要不要加鲜酱油?” 他这么问有目的。 他知道雍拓过世的奶奶和自己是同乡,饮食习惯最能唤醒亲人之间的感情,他还想多讲方言给爷爷听,让他知道雍拓在家里提过爷爷奶奶。 爷爷不冷不热,吃了两口其他菜。 双方又是几分钟的冷战。 老爷子想起什么:“碰碰呢,他中午吃什么东西了?把他抱过来,我给他夹点黄鱼肉。” 女管家:“苏先生给碰碰送去一份午餐了,是他亲手给孩子做的熊猫小点心。” 苏少卿本来不想邀功的。 雍拓撒起脾气说:“看到没有,这才叫长幼有序,爱护亲人。” 爷爷的抬头纹一深,不耐烦道:“卿卿,嫁给这种人真是辛苦你了,有些畜生是到老也听不懂人话。” “没有,我照顾碰碰是分内的,三哥,你今天不是给爷爷带了一瓶茅台吗?你们不如聊聊?” 在苏少卿的提议下,刚发过火的雍拓可算松口陪老爷子喝起酒。 关系僵持的爷孙开掉了那瓶茅台。 老人家饮了一杯,面色缓和的他还想考察三房,他问:“卿卿,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年年吃苏式盖浇面?” 老爷子清楚雍拓不关心自己的过寿习惯。 苏少卿铺垫好前后关系的才智守住了餐桌场面,他用家乡方言问: “您是惦记奶奶吗?我听管家老师说,从前您家住苏杭一带,你们是少年结发夫妻,她常给您做长寿面。” 爷爷听得懂苏少卿说的方言,他想起那一口地道的面:“人人在今天爱奉承我,我也只是一个没老伴儿能陪着的独居老头,除了我的结发妻子,谁还能盼着我回家趁热吃长寿面,问我要不要加那一滴鲜酱油呢,他们统统急着走了,雍拓,你是不是也很想丢下这个家直接走?” 雍拓被问的沉默,手脚发热的他刚喝了亲爷爷亲自倒的白酒,他已经不能开车回家了。 他更不是不理是非的混账,他老婆用心地做好了爷孙关系的铺路石,他给个面子说:“我怕交警抓我上微博热搜,我今天留下住一晚上。” 苏少卿放心了,他又用一个看向雍拓的眼神代表一切。 爷爷的眼里也有光,突然想起来苏少卿那张被豪门相看入眼的学生仔照片。 苏少卿过去是清苦的好学生。 半年了,他把雍拓的妻子工作做得很好,人也变得更俊美儒雅,虽没有继续上学,他还是聪明用功的,爷爷忍不住给出实际赞誉:“卿卿啊,老三有你真的很好,你这么文气兴盛,必定能前途无量。” 雍拓继续倒出半瓶茅台,随口和爷爷拉家常:“我都陪您喝酒了,您怎么就夸我老婆?” 爷爷不理他的粗鲁醉态,剥出一块酥糖给孙媳妇吃,“卿卿,今天的汤圆甜不甜?我听周牧说,你喜欢甜口,这点也像你们俩的奶奶。” 苏少卿用嘴和手接,他以前很少主动对雍拓撒娇,他这次咬碎糖果,分了半口给雍拓。 “嗯,好吃,三哥,我吃不掉,你也吃。” 雍拓发现,老干部今天也挺能演的。 爷爷最关心他们的婚姻情况,雍拓摸摸苏少卿的几缕胎发,他酒气里的声音肉麻兮兮:“吃不掉才找我吗?嗯,卿卿给的怎么这么甜?” “……” 苏少卿闻闻气味,心里知道雍拓不是故意当众叫他小名的,雍拓是真的有点喝高了。 他俊俏的额头被酒鬼第一次的改口给羞到了,但他希望他老公除了喝醉,还是别叫了。 没感情的合同夫妻本来私下能沟通的地方也不多,他们叫小名有点像搭档拍电视剧,多说两句情话更有可能会做一夜噩梦吓醒。 爷爷好在也不强求他们,三房台面上的感情能稳定就行了,他拍了拍他孙子散发明显醉意的胳膊。 “老三,澳门的那家酒店业务,我不让老二两口子管了,我全部给你接手了,你带少卿一起过去玩玩,让他也帮你做做法务部的工作。” 家里老爷子突然丢来的一句准话,砸得雍拓的脑子几乎酒醒过来,他兴奋劲上来的手心出汗,背后也是热腾腾的。 他拼命在外头表现,周牧还帮他吹了半年,他爷爷都没同意给他全部的管理权限,今天居然松口了? 一直以来,他在财富和欲望的索求心是直白的,他最看得起的事业能蒸蒸日上,更催化出雍拓的好情绪。 雍拓对功臣有了非同凡响的好感,他觉得结婚是正确的选择,他上扬的嘴角现在就想狠狠亲亲一个人柔软甜蜜的嘴角。 明显的酒意。 不清晰的情意。 绵绵不绝如缕,他想听苏少卿好好叫一声三哥,他要让人像新婚之夜那样地对自己叫一宿。 雍拓拿起酒杯,剩下的几滴被喝了,他重重摩擦起爱妻之心格外火热的后牙根,“我知道了,澳门的事交给我们俩做,老爷子,我一定一千万声好好……‘谢谢’我老婆。” 27. 你喜欢我是可以说出来的 苏少卿被点名,他观察一眼爷爷和雍拓的侧脸。 他知道雍拓的笑容满面主要是因为澳门那家酒店的到手。 苏少卿不把自己当功臣,他提了提嘴角,突然很替老公感到高兴。 忍着胃酸,乏力,苏少卿此时放松一些姿态,他夹了一筷子黄鱼,慢慢放进盘子里,分成三小口吃完了。 一万多一条的野生鱼肉抿化了好鲜美滑嫩,他对鱼类蛋白质很喜欢,他还觉得犯困想瞌睡的情绪减少了,一道奢侈美味的补偿成了他追求更好生活的动机。 一会儿,三个人吃过话题复杂的午饭。 雍拓和爷爷想再单独抽两根烟。 雍拓拿出一把打火机,撑着头抬下巴说:“你去花园转转,或者找碰碰玩,我等一下找你。” “嗯。”苏少卿站起来,爷爷问:“你怎么让少卿出去了?” 雍拓:“他那个鼻子不通气,最闻不得烟味,我在家也不抽,今天和您破个例吧。” 爷爷:“倒是我害得你们小两口周末过来陪我,还回不了家了。” 雍拓:“您知道就好。” 爷爷:“你小子还怪起我了?” 雍拓:“不怪,我得谢谢您还肯给我发红包,爷爷还是最宠我。” 爷爷哼一声,笑了出来。 爷孙俩趁着醉拿出烟盒,雍拓和老爷子都最爱抽陈皮味的香烟,他们冰冻的关系前所未有地缓和。 爷爷夹住滤嘴对女管家说:“方蓉,你把相机拿来,我和老三夫妻也合个照。” 方蓉:“是,老爷子。” 苏少卿很惊讶爷爷主动提出三人合照的事,他和雍拓是隐婚,一年半后绝对是各奔东西的,名门这明显是抬举他了。 再仔细想想,雍拓爷爷会留下这次的寿宴记忆,他看来真的很满意三房表演出来的美好关系。 二人不掉链子,他们屈膝伏在老爷子旁边,三个人一派祥和幸福。 相机里,一孙一媳生得好登对,正所谓,美人如玉,公子无双,爷爷不在乎他们是否相爱,但他完全相信雍拓和苏少卿能成就对方的人生。 爷爷和苏少卿说:“去吧,卿卿,让方蓉给你介绍一下祖宅里的管理人员,以后多帮帮你三哥。” 他感激不尽地点头,苏少卿回到楼下,他穿回西装,生出了渺小的成就感。 他做了两下原地踏步,松了松坐累的胳膊和大腿。 但他根本没休息太久,爷爷暗示全部交给他办的事来了。 女管家方蓉回来找苏少卿,他用一种彻底融入家族的随意感来到书房。 他坐着。 家里的人一个个进来向这位苏先生低头打招呼。 他挺从容。 摘掉银框眼镜,戴上金丝的,他找了一张纸,拿着自带的万宝龙钢笔写字。 很快,三点半了。 苏少卿彻底熟悉祖宅后,他弄好爷爷的晚餐,自己老公喜欢的沐浴用品品牌,还在卧房放好雍拓的浴袍,内衣裤和拖鞋。 雍拓喝了酒,这样下午可以先舒服地睡个觉。 他另外交代女管家撤了寿宴的餐盘,五点钟送上爷爷晚饭要吃的维生素,枇杷膏和一小袋每日坚果,他叮嘱不要送茶,一个老人家一天的茶叶摄入太多会影响睡眠质量。 “苏先生,你和三公子晚上吃什么?”方蓉问。 “蓉姐,你给三哥准备一份艇仔粥,配一叠卤水牛肉吧,我不吃了。”苏少卿抽出餐巾纸擦手底。 方蓉:“那您想参观一下祖宅吗?我让人给您在露台或是花园备个遮阳棚和座椅?您看看山顶的风景也不错。” 苏少卿婉拒。 “这一点小事不用麻烦你们,我自己呆着就行。”他的经验不够,面子也很少,他目前在祖宅还是想低调做人。 方蓉点点头,她安排了晚餐。 四点钟时,雍拓找到苏少卿。 一进门就说,他爷爷交代的任务,让他带苏少卿逛逛。 两个人去了花园。祖宅四面环山,环境古朴,两个人在漫漫时光里聊聊寿宴忙完的家常,四周的园景变得芳香馥郁,驻足流连。 苏少卿:“三哥,你困不困?你喝了酒,还是上楼休息一会儿吧。” “我和你说了,我的酒早就醒了,你上来,我背你玩。” 雍拓说他没醉的架势摆在那里,苏少卿没法拒绝地趴丈夫的后背上去了。 苏少卿长大以来第一次被人背起来,雍拓给的安全感让他很飘忽。 苏少卿笑着说:“三哥你的肩膀好宽,爷爷难怪器重你,你和他哪里都像。” 雍拓驮老婆朝前走,手按住苏少卿西裤里软软的屁股肉:“你不是天天摸?你别拿爷爷做借口,你喜欢我的人,你可以直接说。” “好的,不过你不也天天摸我?”苏少卿又笑,“你喜欢我吗?可以直接说出来吗?” “我不喜欢你,你哪里看出来我喜欢你的?”雍拓的嘴和手不是一个节奏,他摸不够老婆,继续问:“我身上的酒气难不难闻?” 苏少卿连连摇头:“你快点吃个晚饭,我这么重的人还背起来到处走?你累不累?” 雍拓:“你这几斤几两的,一口鱼肉吃三口的样子看不起谁呢,赶快抱着我。” 苏少卿:“诶!三哥……你慢点……哈哈……好了好了……” 苏少卿连忙埋头捂着老公的衣领,雍拓似乎被他的可爱逗得笑了。 两个人奔跑起来。 四周的紫藤花,桐花,金丝菊掉了下来,他俩一起顶着满头的花跑远了。 到了晚上,雍拓还缠着苏少卿不放。两个人洗澡时,他要玩鸳鸯浴,他们被水淋湿的舌吻都吸溜出声音了。 二人捱着想要的念头爬出浴缸,苏少卿又被雍拓托起屁股从地上抱起来。 苏少卿无奈之下,笑着捶他了一下,“哎呦干嘛。” “别撒娇,我认真问你一句话,有人现在还会怕我吗?” 雍拓喘着气问。 苏少卿摸了一下雍拓的纹身。 雍拓高大强壮的身体散发出隐婚中从未有过的火热。 他问了第二次:“苏少卿,再来一次,你会和我结婚吗?” 苏少卿靠着雍拓隆起的胸肌和虬节的臂膀,他被这种粗线条的质问有点征服了。 身体告诉他,他以前怕过这种性格,但他现在很难抗拒对方。 因为雍拓是这场婚姻的掌控者,丈夫的财力,气质,心理,总是很强悍,这种强悍异常性感,任何软弱者会很容易服从在他的掌心。 “我早就不怕了。” 苏少卿的偏分头型盖住鼻子,脸焐热贴住雍拓的肌肉,他的眼眸有种出水的媚意,温柔呢喃:“人第一眼看不到的地方有很多,我们现在不也很好……我们好好过吧,三哥……” 满后背纹身的雍拓露出一个笑容,一言不发地压住苏少卿。 他像豹,虎,把洁白羊羔生吞活剥了。 苏少卿的身体是清瘦冷淡型的,但他光滑的皮肤很像牙齿咬下去会冰到你的光明奶砖,闻闻气味透出牛奶的香气。 雍拓想,苏少卿到底是奶制品还是冰棍?可能都有,融化了更好吃。 反正抱的时候香香的。 雍拓嘴里说出来的醉话也让人崩溃。 我老婆真的好能榨。 等后半夜,二人把过程收拾好。 年纪轻的身体果真是潜力无限,二人爆发出双倍的激情,他们以前从不这么失去理智。 哪怕他们分不清这是因为利益还是感情。 雍拓抱着苏少卿的肚子,他深深埋头搂过来说:“我会对你好。” 苏少卿脸红耳赤:“你怎么突然……” 雍拓的声音很好听,眼里带着陌生的感情:“你自己说的,我们好好过。” 明晃晃的月光落入两个人未动过的心里。 他们这场醉酒行为真的让人挺满足的,爽到爆的雍拓第一次对苏少卿的态度特别真情实感。 苏少卿也不问他为什么会改变,他们这关系从不能要求太高的。 想到这儿,二人便抱着入睡。 但苏少卿从小认床,他怕黑,还会做噩梦。 雍拓说:“你就是豌豆公主。” “别笑我。”苏少卿有点无奈。 “说不得?”雍拓帮他关好门,“是不是家里好?” 苏少卿同意一下,他把腿抬起来挂到雍拓的身上。 “家只是一个屋子罢了。是三公子好,他好,他最好了。” 雍拓被勾得心痒:“少奶奶,我们以后是经常回来看望爷爷的人了。” 苏少卿闭眼,吐气:“嗯,我加到了方蓉姐的微信,她会和我们多说说爷爷的身体情况,还有碰碰的上学问题。” 雍拓:“真是好老婆,你怎么不提我?你不是加了我的微信吗?” 苏少卿忍俊不禁地把脸别过去:“我为什么查你的微信?我不想影响你的应酬,你可以花天酒地的,我完全不介意,因为,我从来不喜欢你。” 雍拓的反骨发作了,苏少卿今晚被逼着躺在他的胳膊上看完了他迄今为止的聊天隐私。 半年前,雍拓是四代圈的中心,他与朋友们喝酒,飙车,蹦迪的传闻很多。 雍拓如今好像只有他俩的小家了。 他这个婚前狂野的公子哥成为了一个标准的集团四代。 他看起来会是一个好三哥,两个人的心真的靠的拢。 这么看,雍拓对他虽说没有感情。 但在雍拓的角度,苏少卿身上的价值应该远不止开始的那点了。 苏少卿还想到雍拓的爷爷提出让他做澳门的法务,苏少卿底色一深的眼神有点没信心。 他对硕士毕业证最后没拿到的过去多少有自卑感。 不读书,没学历,他会不会很难跟上这个大家族的要求? 苏少卿心里摇摇头,他还是别奢求澳门的事吧。 这半年,他对雍拓从来只有索要,毫无实际付出,他当米虫当的时常小心翼翼。 他现在不想拖雍拓的后腿,人活在现实还是图些利益更好。 今天的寿宴工作就是他的初次尝试。 苏少卿没有那么在乎他爷爷,二哥二嫂和碰碰。 苏少卿所做的事,讲出的话,他心底真正看向的人只有雍拓。 总之,这是一个美好的寿宴,酒很助兴,雍拓也成功拿到了好处。 苏少卿这个只会哭的笨蛋活了二十六年,今天好像才是第一次成为了一个擅长经营,容忍和算计的人。 还有,那条清蒸野生大黄鱼太鲜美了。 他回家要让慧姨马上试着做一碗黄鱼馄饨,馄饨里头包虾仁,蟹籽,他和雍拓下周的早餐食谱也有了着落,他光是想想,口水真是下来了。 28. 又独守空房的苏太卷了起来 翌日。 老爷子送走雍拓和苏少卿。 他把周牧和方蓉叫到跟前儿,开门见山说:“你们很熟悉雍拓,你们觉得他的变化大吗?两个人未来能帮得上我吗?” 周牧:“嗯,雍拓的能力变强了,少卿么,您知道的,他聪明,谦逊,他是知恩图报的人。” 方蓉:“苏先生是一个相处起来很舒服的人,他有您做事情上的温和质朴,我也看得出来三公子很看中他。” 周牧笑了:“雍拓打心眼看上的人可不多啊,当初他们初相识,他还说少卿这里古板,那里沉闷,他现在不是改观了?” 老爷子摇头嘲讽孙子:“我看他不止改观。” 周牧愣住:“你是说,雍拓动真感情了吗?” 老爷子:“不好说,他离看清自己的心还很远呢,但他早上虚情假意过来陪我喝早茶,还要让我给他老婆加生活费……说什么他妻子有貌相,有才情,不招摇,知情趣。这等宜室宜家的人,要我这个做长辈的也送送香车宝马……真是活脱脱一个二皮脸……” 方蓉捂嘴不想笑出声,周牧大为吃惊道: “咳……雍拓的想法总是比较有趣,我看这个隐婚考察的规划很有意义,雍拓和少卿目前不会相信,你不止想促成这段婚姻,连他们两年后……” 老爷子:“这话不用对外说了,我还没定下来,不是说苏少卿的不好,我是不想耽误人家未来的工作深造,他嫁过人,不丢人,但他和雍拓在一起的事曝光出去,外头的风言风语会议论他的感情和事业,他们两个不公开关系,感情淡掉直接离也不伤害弱势方。” 周牧:“人心险恶,隐婚是帮他们着想。” 老爷子摇摇头,他把长辈的心思叹出来:“好心的老人会无条件伸手帮落难者,我何必用物质逼苏少卿做雍拓藏起来的妻子?我还是想雍拓能功成名就,你们接着看一看吧。” “嗯,我们能为您做什么?” 周牧和方蓉问。 老爷子:“有两件事,一,帮少卿多掌握管理知识,我要让他负责今年祖宅过中秋的事,二,提醒雍拓,男人当以事业为重,他再想给苏少卿一个正式身份也不许擅自公开他的太太是谁,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能坚持两年。” 老爷子还加了一句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雍拓现在更爱的人是他自己,苏少卿也清楚这点。” …… 回家没多久,苏少卿提了车。 他的车行一日游和剪头发那次的故事前提差不多。 雍拓又想找助理张衡接送他,苏少卿抓住机会说,他这次想试试单独出门办手续。 他知道隐婚协议不允许他这么做,他还是求了一次雍拓,雍拓竟然奇迹般松了口。 苏少卿那一天晚上的心情真是开心坏了。 他主动找出那个有20000粉的连载漫画账号,他把放风的喜讯分享一下。 他用平板画了一只发福的白色肥啾啾,胖鸟的三围和他纤细瘦白的本体不一样,苏少卿用卖萌的语气飞吻新老粉丝们: “没有自拍,只有变胖的新图,家养小肥啾又来嘚瑟了,明天是星期四,你们猜我明天想吃什么~(羞)” 评论区留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抓住断更太太,说好的3呢!” “呜呜呜,抓住我的胖啾啾太太亲一口,我昨天还怀疑太太是不是豪门少奶奶升职失败了!” “等等,星期四!我察觉要素!太太莫非想出门吃传说中的疯狂星期……” 苏少卿眉眼带笑,惬意生活里泛滥的情愫让他说出了承诺:“等我背着我老公吃到了它,我会更新3的。” “哈哈哈哈哈哈,超级期待太太的偷吃日常!!!万一老公不让你吃怎么办?” 苏少卿当时自信满满对两万见证者们说: “不会,他很尊重我想长肉的选择~” 隔了一天。 他打车出门,跑来车行签好字,他主动和经理乔翔聊了几句。 虽然雍拓让车行严加保密过他所有的个人信息,他对外的身份只会是雍拓的表弟,他还是珍惜当下的社交机会。 车行经理加了他的微信,很惊喜地说:“苏先生,你和乘风也认识?” 苏少卿惊讶常人工作生活里的圈子太小:“你是乘风哥的……” 乔翔:“哈哈,我是曾乘风这家伙的高中同学,我正好看到了你们的朋友圈交流……” “我很久没见过他了……” 一会儿,他走下楼,销售人员们偷偷看神秘的多金美男子,苏少卿刚想打电话对雍拓说一下吃外食的事,突然,玻璃门外有熟悉的声音。 原来,张衡还是被雍拓派来了,他接过苏少卿的包:“苏先生,三公子打电话让我来的,还有,他让你不要在外边吃任何东西,一定回家吃饭。” 苏少卿的嘴唇动动,他盘起手想了半天,没办法只能用那副大墨镜挡好脸和张助理走了。 旁人对他美貌和财富并存的背影投出艳羡之词: “这是什么小说情节,劳斯莱斯幻影全款拿下,还有助理来接……这种穿着卫衣板鞋提豪车的美人是现实里存在的吗?” “他是大明星吧,好高冷,好仙男哦……” “不像讨好观众的,像一生下来过好日子的……又是背爱马仕,又是戴劳力士……” “他刚才是不是不开心了?我好想被有钱大美人瞪,听他冷冷骂我一句……” 苏少卿没有不高兴。 雍拓让他不用坐滴滴。 他坐在舒服的豪车里很快能安静地睡着,他的脸色变化是因为有点遗憾。 他还以为今天能吃一顿kfc。 他只能放弃了第3次的漫画更新。 回家后,慧姨给他做了上次想吃的大黄鱼馄饨,他的具体要求落入住家阿姨的手里,这碗家常的美味再次超越他的预期。 慧姨把鲜美的鱼糜压成馄饨的外皮,用蔬菜汁混入鱼面染成翠绿色,最后配着瑶柱,红菇做成一碗大白菜创意造型的大馄饨。 苏少卿肯定更喜欢吃这种外形可爱的食物,他淡然自若地吃好,他还跑去汇报:“三哥,谢谢你,张衡送我到家了。” 雍拓发了一个微信红包。 “你没把自己在外边走丢就行,太太和我以后肯定每晚出‘入’平安,日日飙车上午夜高速,不带驾照冲上200码。” “哼……” 苏少卿趴在枕头上,他倾着臂膀有点想笑出来。 雍拓说的骚话,苏少卿学不会。 但雍拓最近欲望格外强烈地想和他做。 还不止一次下了小电影,发了各种颜色小说。 反正雍拓只要对他提出这方面的要求,他总能放得开。 两个人从祖宅回来后,搞了七八次没做安全保护措施的花样。 苏少卿傻乎乎地觉得这能帮助到他们的感情就行。 “嗯,我……我知道,求求你饶了我吧。” 他发完,两根如玉洁白的手贴住淡粉色的上额头。 他还翻过身子对天花板和枕头套暗自出神,这个没社会经验的脸对两人情意绵绵过的卧室又莫名地烧了起来。 …… 不久,寿宴的后续效果来了。 雍拓正式接手澳门的事传到了网络,他开始常登上新闻媒体。 雍拓接受各种采访的态度是典型的狮子座,A型血,他能力出众,气质金贵,他这种78kg,189的威严身材,走一个年轻富豪常见的商务风更是充满大集团总裁的派头。 苏少卿偶尔一次看着电视里的脸,他会觉得陌生表情的丈夫像他一辈子不可能认识本人的名人讲堂画像。 那个账号还有好多人催他的更新。 苏少卿觉得雍总活的太遥远,高贵,他真的是一只高不可攀的神明凤凰鸟吧,还是不能乱发搞笑漫画了。 后来,随着雍拓开始忙澳门事务的前期准备,他也不能记挂苏少卿的一日三餐了。 苏少卿还很认真对他保持三餐的问候。 但他们的互动记录不知不觉终止在了五天前。 苏少卿用平常心想,如果雍拓不主动提他们上次的澳门旅行约定,他也装作不记得了,雍拓自己过去应该会更方便。 每天在家练习一下开这辆车的感觉还挺自在。 只不过,他渐渐发现车子不能被人开出去,和他根本从来没有车是一样的。 他又私心不想让纪念品变成一种……他用脑子想很久,苏少卿对性很难以启齿的大脑丢出了形容。 他不想这辆车子最后变成一座和他们性|关系一起枯萎掉的玫瑰花园。 两个人不是没在这座婀娜的婚姻庄园里创造过美好的记忆。 只是再不种植新的种子。 那首真心感动过他一个下午的美丽情诗也要过期无效了。 他在家做好一番思考,开始立出新的小目标后,他的行动力变快了好多。 他每天六点起床,先做有氧运动,听1小时的托福英语。 中午,他找慧姨学咖啡拉花,调酒和法餐发展史。 苏少卿每晚还和陈阿姨专心探讨日常护肤和发质养护。 他让头发留长了一点,他扎出一个半丸子头,披了一点发丝掉在脖颈里。 忙着汲取知识的他在外貌上维持冷淡风。 他黑发如丝绸,面上清冷无爱。 可他会在冰丝长袖白衬衣的外头系着一条等伴侣飞回巢的小鸟围裙。 因为苏少卿还没做到放弃一件事,他不习惯主动出击的眼神想回报着看向一个人。 雍总,知道您没空。 就让有空的他每天悄悄开着那辆车去公司里送照顾你的一日三餐吧。 一周的爱心便当备忘录出炉。 day1,苏少卿做的菜是,雍先生喜欢的苏氏果酱蜂蜜烤牛排。 29. 苏太被偷走的草莓色冰淇淋球 第一次主动送饭的中午,曾乘风秘密地见到了苏少卿和他停在公司楼下的车。 “我的妈,少卿?你怎么白成吸血鬼了?你有什么麻烦了吗?雍拓在开视频会议呢……” 曾乘风抬手关车门,坐到他的副驾说。 苏少卿捂鼻子:“我感冒了,会传染,他会介意的。乘风哥,你和我聊聊吧。” 曾乘风听出不对劲:“你们兄弟俩是不是吵架了?” “嗯……算是吧。” 苏少卿用口罩挡住情绪不晴朗的面孔,取出手写笔戳开手机屏幕。 这个备忘录上有十几页的日常账单。 全是雍拓的。 曾乘风:“你不考法律改考新闻了?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是狗仔队。” 水平业务的苏记者看看窗外,他红着一对白皙的耳朵打听八卦。 “乘风哥,我现在做的事不太合法……但我没办法,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三哥最近住在哪儿?” 曾乘风没多想,他喝了一口苏少卿请的咖啡: “他住公寓酒店。” 苏少卿对这个地点是有数的,他委婉地说:“一个人?” 曾乘风:“肯定是。” “但他有天半夜要了六盒烟……”苏少卿很不安。 曾乘风:“是吗?他熬夜不小心抽大了吧,他已经戒掉了好多的不良爱好,烟是最后的不健康消遣了。哦,对,王雄秘书也会跟着他监督的,老王经常给他做周报表,接各种人情世故的电话,整理书柜资料,还有准备一些食谱,置装,保健,休闲,体检和洗浴,他又不能找你嫂子回来,雍拓结婚前和结婚后还是一样的活法,你没上过班,你不懂。” 前视镜里的眼睛露出恍然大悟的情绪。 苏少卿的穿衣打扮是一股不谙世事的大学生味道,此刻的他穿着奶白色卡通卫衣,他在主驾驶的脸上压了一顶粉红色的鸭舌帽。 他好像知道雍拓不回家的理由了。 粉红帽子动了一下。 一双放在细腿上拢着的白皙手掌不自在地揉了揉。 曾乘风捶着工作党的疲劳脖颈说:“他不想迁怒你是好事,他最近很难相处,骂人很频繁,他昨天中午还说我选的西餐厅丢给猪吃都不哼哼……” 苏少卿从座位底下取出一个LV的便当包。 “我正好带了午饭,我又不能丢给猪吃,你给他拿去哼哼吧。” 曾乘风:“这么巧?” 苏少卿:“如果他吃完这顿午饭不骂人了,我以后每天来送一次,你把他的门卡密码也给我,我可以帮王雄秘书分担一点事,他下周飞澳门了,我们多帮帮他。” 曾乘风同意了。 …… 回到家。 苏少卿在个人账号发布了这道牛排果酱腌肉的秘法。 他用平时的懒人风打扮做了二次示范。 一个没露脸的居家做饭视频被发了出去。 评论区一下子全疯了,很多冒头的网友小号们说:“草!这个博主真的是带把的啊???!!!我们一直以为他是妹子装的!!!” 苏少卿刚出门回家。 他没有漠然置之,擦了擦眼镜框,怀着自省的态度道:“这几位兄弟,我是大男人,爱看不看。” 评论区: “你是男的还给有钱人做全职太太?你,你是怎么想的?” 他今天的心态特别不好,被嘲讽他是男性的问题,他的发言冷飕飕吓人: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目前的身份定位是一名老公不回家的男人|妻,我爱钱如命,随便嫁给了一个不喜欢我的男人,大家尽情审判我这种拜金男吧,也不要学我,好好上学。” 粉丝们的第二反应不是跟着骂他,大家把那几个人直接骂跑。 评论区对他哭哭:“太太,你这么美谁会欺负你呜呜,你唯一的缺点就是已婚!!快和老公离了嫁给我吧呜呜呜呜!” 苏少卿埋着头的眼神很不解,他摸摸懒散的半丸子头:“你们说什么?我没有露脸吧?” 评论区:“绝色美男的身上就是能自带一种氛围啊啊啊啊!您简直是天仙下凡啊啊啊啊太太!!!您住的不是嫁人后的豪宅是白雪王子的城堡吧!!!” 的确,虽然这个视频是苏少卿临时录出来的。 但在他的初次介绍里,六七点钟的欧式花园房治愈得像一个外文绘本插页里的童话镇。 雍拓不在乎苏少卿怎么花他给的钱。 苏少卿没有钱,但他付出了这点点滴滴的小事。 透过玻璃门,外人能看到男太太很会种花草。花房有他的多肉,藤萝和中草药,耐心细致的年轻男主人搭了一个葡萄藤的小架子,他会给每种花做一个小吊牌。 老粉丝们想起苏少卿的过往日常记录。 他曾说: “他一眼也没看过那个花房,他送了我一束碎冰蓝玫瑰,我也想回送他一个别人进不来的玫瑰花园。” 如今,秘密小花园的事总算被粉丝们看到了。 一个更能征服正常人堕入爱河的场景还在后头。 只见,一名穿白衬衣的神秘男子浇完花,双臂抬起,慢慢地摆出一瓶粉白色的蝴蝶兰。 花很香,穿着很邻家感的男子让人感觉生活挺节俭的,他背手扎起小鸟的围裙,手理了理裙边位置。 他的腰细到围裙落在屁股后面的绳子拖得很长,他的腿部线条非常美,整体散发惹人怜爱的温和。 等他让厨房循环水流淌过白净温柔的掌心,他拿起碗和一根筷子搅拌好料汁。 白软的手指唤醒了每个人还没精神吃东西的一天。 苏少卿用带点方言口音的普通话介绍自己做给人尝尝的菜,他说的每句话会有软糯糯的尾音,像蘸着白糖的糯米粽子。 “你们好,烤牛排肉的关键是果酱,我们送烤箱前,要先用榨汁机打碎一袋腌料。” “我一般切半个梨子,一个苹果,一个洋葱,四瓣大蒜和半条大葱,打碎后加两勺生抽酱油,一勺半麦芽糖,一小搓白胡椒粉,一勺红葱头油,半碗纯净水,你们看,搅和好,果酱就做完了,烤制的过程中记得刷两次。” 此视频一出,苏少卿半天就涨了70000多的粉。 他以为自己不被臭骂就是万幸。 结果,很多留言说他很努力。 苏少卿叹气:“我的饭菜真的有吸引力吗?如果是安慰,我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们。” 粉丝们:“不是骗人!!!太太的饭菜看着好掉口水!!!不回家和你吃饭的人才是没口福!!” 苏少卿想到他家雍先生,他感激不尽地回复:“嗯,这一周我做的便当都发给你们看,好不好?” “好!!!啊啊啊!!太太万岁!!!” 自此,一辆神秘的劳斯莱斯说好每天11:30会停在公司的地下车库。 苏少卿吃多了慧姨的菜。 他的脑子对做饭这门生活学问可谓是灵感颇多。 第二天,他炖了红枣枸杞老母鸡,还买了一斤脆柿子带到老公的办公室。 第三日是家庭卤味和清气汤,他专程开了中药材,用了古方里的麻黄,五味子,甘草,杏仁,母姜和淡竹叶。 苏少卿的送饭帮手分别是曾乘风,王雄和张衡,雍拓不会发现苏少卿悄无声息的举动。 苏少卿能听说的细节全部来自他人的转述。 曾乘风:“少卿!他吃了你的午饭真的三天没骂人!” 苏少卿:“嗯嗯,他说什么意见了吗?” 曾乘风:“没,但是他好像真的抽多了烟,他现在咳劈了整个嗓子眼,一开口老是不停地剧烈咳嗽,中午快不能开会说话了。” 苏少卿:“好的,我买喉糖,炖梨子,明天会降温,我明晚送点他的衣服到酒店公寓的房间,他七点半以前是不是有一个应酬?” “对,他八成会喝酒,你放好衣服,快点回家,我让老王照顾这个醉鬼。” 曾乘风的心底感叹雍拓的弟弟比老婆还好。他们两个人咋不见面再说呢? 苏少卿不主动凑到雍先生的面前说关心的话,是因为他知道那只老虎的头颅摸不得。 雍拓会想找他的,他们目前不联系,他没必要露出真面目。 他把那种惦记雍拓的想法变成一个不寄托等待的单调任务。 他继续安静打卡,在家躺平睡觉。 呼呼呼呼。 他的梦里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偷走了他胸口里的一个东西。 红色的。 好像是一个草莓口味的冰淇淋球。 醒来的他开始找好吃的东西。 大半夜不睡觉的他吃了一个没化冻的草莓甜筒冰淇淋,第二天,他说到做到开车帮着送雍拓的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