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 第1章诱他 褚歌二十岁生日这天,连朔如往年一样没来参加。 谁让她生得不是时候,跟他女朋友同一天生日呢。 虽然她是连朔从褚家带来连家的,但因为她的母亲当年在连家危难之际出手相帮过,加上连家两辈都没添女儿了,所以包括连朔在内的所有连家人都很宠她。 她的生日宴办的很盛大,各个圈子里的上层人物都来了,宴会结束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褚小姐,九爷不会来了,不如我们来看看今年九爷为你准备的礼物。”连家的女佣见褚歌穿着一身礼服独坐在偌大的宴会厅里,上前打开褚歌手边的一个丝绒盒子。 一枚蓝钻戒指让原本意兴阑珊的褚歌侧了一下头。 女佣夸张地喊道:“哇,这不是九爷上次带褚小姐去C国的拍卖会,小姐一眼就看中的奥本海默之蓝吗?它重达14.9克拉,九爷最终以3.9亿的成交价拿下了,还找了全世界最好的设计师和匠人,设计打造成了戒指,褚小姐快戴上试试!” 褚歌捏起戒指往无名指上戴,结果戒指大了整整一圈。 “啊,这……”男人送女人戒指却不是让对方戴无名指上,女佣都觉得尴尬。 “这戒指怕不是我九婶不喜欢,九叔打发给我了吧?”一向清冷乖顺的褚歌脸色陡然沉下来,冷笑着捏住戒指用力砸向落地玻璃,猝然起身时,带得椅子都翻倒在地。 “褚小姐是去找九爷吗?我这就让司机送你过去!”女佣赶紧跟上往外走的褚歌,心里诧异今晚的褚歌怎么突然变了样。 平常她最是懂事乖巧,年年过生日虽然连朔不会来,但只要礼物送到就能哄得她很开心,绝不会跟九爷的女朋友争风吃醋。 女佣一边叫司机一边打电话给连朔,结果没人接,想也能想到九爷这个时间应该正在和女朋友浓情蜜意着。 女佣只能连续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一个小时后,褚歌站在了连朔常住的中式宅院的主卧室门前,敲了很久的门没人应,她抬起一脚就要踹上去。 门忽然从里面打开。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浴袍,刚洗过的头发还是湿的,一滴水滑落到凸起的喉结处,垂眼看着收腿的褚歌,跟平常的淡漠肃然比起来,整个人很慵懒,那沙哑的嗓音更增添了性感,“小歌有什么事吗?” “九叔这是中途被我打断了,还是事后?”褚歌往连朔腿间瞥了瞥,抬手压住门用力推,一双带着嘲讽笑意的眸子往里窥探。 连朔神色从容地压着生理欲望,反手关上门,修长的眉宇拧起来,语气不太好,“在宴会上偷喝酒了?” 平常褚歌乖巧安静又听话,把他当长辈那样敬重,绝不会如此刻这样像个来捉奸对丈夫兴师问罪的正室。 “嗯。”褚歌含糊其辞,忽然靠近,伸手挽住连朔的胳膊。 “九叔,我亲自做了蛋糕,你跟我到餐厅里尝尝。” 连朔的身躯不可察觉地僵了一下,眸色沉沉地看着笑容明艳的女孩。 明明没有喝酒,为什么突然间性情大变? 过去在贵圈里有高冷女神之称的褚歌,可是连他都不会亲近的。 连朔向来宠褚歌,由着褚歌把他按在餐椅上,叉起一块蛋糕送到他嘴边。 连朔很敏锐地闻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但对上女孩满含着期待笑盈盈的眸子,他张嘴吃下了一块蛋糕。 “九叔,好吃吗?”女孩眼中的笑意更盛了。 连朔直觉不对,转过头才发现褚歌今晚一改往日素雅的穿衣风格,换上了一件火红色的礼服,原本清冷的五官却在这一刻显得艳丽张扬,极具攻击力。 那乌黑的长发松散散地绑在背后,红色的发带被吹来的夜风扬起来,整个人像是暗夜里的一朵罂粟花,妖冶又热烈动人心魄。 “你是谁?”连朔确定蛋糕有问题时已经晚了,身体里像是燃烧起了烈焰,极力克制之下额头出了一层汗,双手紧紧攥住了餐椅扶手。 褚歌拽掉连朔的睡袍带子,三下五除二绑住了连朔的双手。 她跨坐在连朔的双腿上,感觉到他肌肉紧绷之下的蓬勃力量。 褚歌满意地抬起双手圈住连朔的脖子,嫣红的唇瓣贴上他的薄唇,“我是小歌啊,你千娇百宠养了十一年的小歌。” “九叔不认识我了吗?那我给九叔好好看看。”女孩撩拨着,慢慢褪下了礼服。 红色的发带和雪白的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一层灯光的笼罩中散发着圣洁的光,美得惊人,带着少女独有的鲜嫩和芳香。 女孩大胆恣意。 “你不是小歌!”连朔眸色猩红,“刺啦”拽断了浴袍带子,狠狠掐住了褚歌柔腻的腰身。 他一手养大的女孩,他怎么不了解? 白月光一样皎洁又清冷的小歌,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恶劣的事来,尤其对象还是他! “是不是九叔试试不就知道了,啧,”褚歌感觉到连朔手掌上加重的力道,疼得蹙眉,却浅笑晏晏,“九叔现在用力我可不喜欢。” “等会儿我让九叔用力的时候,九叔再用力也不迟。” 火焰在身体里燃烧,连朔眸中仅存的理智溃散,抓着褚歌的腰把人转了过去,另一只大手按住她的脖颈,压在了餐桌上,“这是你自找的!” 淋漓的一场欢爱下来,连朔的目光清明了几分,欲念却更强。 他扫了一眼卧室紧闭的门,忽然两手托住褚歌的臀,在褚歌的惊呼中把人面对面抱起来,“去车库。” “哦?九叔这是怕被九婶发现吗?”褚歌的调笑破碎,仍然不甘示弱,“嗯,一门之隔,不知道九婶睡没睡着。” “九叔真坏,竟然因为我说这种话更欺负人了……” “闭嘴!”车门被打开又用力关上,连朔把人扔进去,欺身而上堵住她的烈焰红唇。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闪烁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一缕阳光洒进来。 连朔抬手挡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看到穿在身上的黑色浴袍。 女孩不见了,他恍然间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直到一个多月后连管家亲自找到研究所,“九爷,褚小姐出车祸了!” 第2章给她做流产手术 连朔正记录着这次实验的数据。 初春季节他穿着灰色薄毛衫,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修长的手指敲击在键盘上时,露出左手腕上的一串佛珠,气场被压下些许,有种波澜不惊无欲无求感。 “不过她只受了些皮外伤,开车的司机死了。” 连朔从容冷漠如常,点着鼠标转账,并从衣服珠宝首饰到豪车各种买了不少安抚褚歌,显然人并不打算过去。 然而连管家紧接着道:“医生检查出来褚小姐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你说什么?”连朔猝然抬头,冷硬如刀刻的脸出现了一丝裂缝。 连氏财团旗下的医院病房里,褚歌刚睡了一觉醒来,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手背细小的淡蓝色血管里扎着针。 看到连朔,她支撑着起来,与平常无异,“九叔,你怎么来了?” 外面下着大雨,连朔走路都带风,黑色大衣掀起凌厉的弧度间,就来到病床前。 “嗯。”男人的墨发沾着水汽,取下眼镜的眸子垂着,深邃地看着褚歌。 褚歌即使在病中,气质也是矜贵的,如悬挂高空的皎皎明月,柔和中散发着清冷,无论对谁都有种距离感,“医生说我没什么大碍,九叔忙,还有不能让九婶等你那么晚,你回去吧,不用陪着我了。” 褚歌记得上次见到他还是半年前。 一开始他被她从褚家带回来时,刚九岁,想着寄人篱下总要做些什么。 她学着给他准备一日三餐、整理衣物文件、打扫房间等,包揽了他所有的内务。 然而连朔三点一线:学校、研究所或财团,半年都不回来老宅一次。 后来有一年他在她的生日宴上带了女朋友来,她和他的女朋友一起过得生日。 从那年后,他回的都是他和女朋友的宅院,她就不再主动找他、为他做什么了。 他比她大了整整十岁,对她只有长辈对晚辈的宠和关心,还是那种人不陪着她,总是给予无尽物质的放养。 以至于十一年过去了,褚歌和他之间都没熟悉到让她去撒娇肆意亲近的地步。 连朔倒了一杯温开水给褚歌,目光凛冽如刀锁着褚歌,忽然低沉地问:“小歌和男人上过床吗?” 褚歌捧着水杯,闻言差点被噎到,仓促地吞下水。 她毫不心虚地迎上连朔的视线,平静摇头,“九叔,我没有交男朋友,更没有跟哪个男人牵过手接过吻,何况是发生男女关系?” “你不用担心,除了这次车祸,我并没有被褚家那三房设计陷害,我要是失了身,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她唯一的异常就是一个多月前某天早上醒来后,那里撕裂般火辣辣的疼,甚至出了血。 她以为是自己熬夜造成了上火,也不好意思跟九叔说,就瞒着人自己买了药,抹几天就好了。 褚歌肯定的语气几乎让连朔以为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但她现在怀孕就证明那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其实从那天过后他就发现了,褚歌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竟然忘记了那晚发生的一切,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那晚的褚歌和平常截然相反? 为什么过后全都不记得了? 他试探多次,确定褚歌真不是装的。 “我明天早上再走。”连朔盯着褚歌看了很长时间,压下心思道。 “车祸交给我处理,你需要休息,睡吧。” 褚歌刚醒并不想睡,但不知为何眼皮很沉,一阵困意袭来,她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连朔倒掉杯子里加入了安眠药的水,虽然褚歌只喝了一口,但足够了。 他拿出手机,让下属安排妇产科的专家团队过来后,冷淡吩咐,“给褚小姐注射麻醉针,推她到手术室做流产手术。” 专家团队诧异,“这,不让褚小姐本人知道吗?” “她不需要知道。”连朔沉眸。 虽然他还不确定褚歌到底是怎么了,但这个孩子他不能留。 既然如今的褚歌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要悄无声息地处理掉这个孩子,越早越好。 医院是连氏的,掌权人都这么吩咐了,打工人专家团队只能应下,“是,九爷。” 夜里外科手术室门前静悄悄的,连朔高大的身躯站在走廊里,却很快就听到了手术室传来的动静。 他皱眉走过去,迎上从里面猛地打开手术室门的护士长。 护士长被吓得不轻,“九爷,我们刚要打麻醉,褚小姐就醒了,她在里面挟持了人,你快进去看看吧。” 连朔一手大力推开门,绕过护士长大步进去,就看到一个医护人员被那女孩抬起的脚踩着背。 女孩蹲下身,手里明闪闪的手术刀在医生脸上来回移动试探着,勾起嘴角,笑容在白色灯光下更显邪气,“你说我要是将你的脸皮剥下来,移植给有需要的烧伤患者,是不是也算做了件好事?” “褚、褚小姐……别开玩笑……”那医生胆战心惊,生怕一动脸就被割了,看到连朔进来,立刻眼神求救。 “褚歌,你在干什么?”连朔快步上前,却没想到褚歌真的敢用刀尖戳医生的脸。 他只得停下来,目光里的寒意射向褚歌。 此刻的褚歌一身病服,依旧是绝美与平常一样的脸,可神态气质与原本相反,具有强大的杀伤力,很嚣张反叛的样子,跟过去的褚歌简直是两个不同的极端。 这人不是褚歌! 确切地说……连朔垂下来的手指一根根捏起来,凸起的青筋表明心里的惊涛骇浪。 他是各类药品研发师,精通多种病症。 同样的外貌却截然相反的性格,记忆残缺……这种种都验证了他的猜想:不知在何时,褚歌竟然患上了双重人格症。 一个多月前的生日宴会上,褚歌的副人格拿到了身体的使用权,给他下药诱他云雨。 主人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双重人格,跟副人格之间是不相通的,所以主人格不知道那晚的一切,以及自己怀孕了。 “九叔怎么用那种杀人的眼神看着我?”副人格抬头对上连朔的目光。 【作者:或许从始至终都不存在双重人格,只不过是同一个人为达目的,自导自演分饰两角呢?你们说呢? 第3章靠山 她不仅不惧,还好笑地挑了挑眉,言语大胆暧昧,“真是无情,明明那晚掐着我的腰,让我配合,我还感叹原来九爷的无欲无求是装的,谁能想到一到床上完全变了一个人呢,真是叫我到现在还回味无穷。” 那晚的连朔是真的让她很意外,再看此刻禁欲冷肃的模样,哪还有当时性张力爆满似乎有瘾的疯劲。 副人格目前只在晚上出现,有自己的名字,夜歌。 夜歌玩笔一样轻松地转着手术刀,踩着医生的背站起身,“这医生要杀了我和你的孩子,那可是一条生命,他们动我们的孩子,我当然要教训他们。” 她说得深情又难过愤怒,好像她和连朔是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好不容易才有了爱情的结晶。 简直是戏精本精。 在演这点上,这是连朔从小到大第一次遇到对手。 “这个孩子怎么来得你比谁都清楚。”连朔有种荒诞感。 但目前重要的不是探究褚歌患病的根源,而是处理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连朔高大的身躯忽然上前,阴影覆盖而下,抬手掐住了夜歌的脖子,字字冷情,“我不管你想利用自己怀孕做什么,我都不允许你留下孩子。” 夜歌根本不躲,随着“咣当”一声,她丢掉手术刀,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却更加嚣张,“向来波澜不惊的九爷,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激怒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很在意另一个我?” “这手上都没用力,是舍不得吧?” 话音落下连朔用上力道,腕上常年戴的黑色佛珠一颗颗绷紧,手背上的淡蓝色筋脉凸起,莫名性感。 “另一个我可是你千娇百宠着倾其所有养大的,我和另一个我共用同一个身体,你伤我便是伤她。”夜歌感觉到纤细的脖子被束缚得越来越紧,疼痛中呼吸也困难了。 她无力地抬起一手抓住连朔的手腕,精神意识越来越薄弱。 人在危险之际都有自我保护意识,连朔在赶走她,不过她并不慌,一身反骨,“九爷可以一针麻醉下去,在我的身体失去知觉时让医生做流产手术。” “但我提醒你,等我再出现时,我会用伤害这具身体比如自残自杀的方式,让你付出代价。”夜歌似乎在等着什么,一直看着门口,眼中忽然涌出泪来。 连朔以为主人格要回来了,皱着眉松手,胳膊伸出去本想揽住跌下去的女孩。 谁知女孩不着痕迹地推了他一下,人栽在地上后,抚着脖子剧烈地咳着,疼得泪如雨下,“九叔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背着长辈们交男朋友,但我也是年少不懂事瞎了眼,被渣男骗了。” “孩子是无辜的,ta是一条生命,请求九叔不要让医生给我做流产手术……” 拐杖重重砸在地上的响动传来,连朔回头看到带着一群保镖站在那里的老爷子,连政清。 他哪还不明白夜歌这是在演哪出,冷冷扫了褚歌一眼,抿起了薄唇。 “我已经知道了。”连政清肃穆着一张脸走过来,示意女佣扶起夜歌,转身训斥起连朔。 “虽然小歌的孩子来得突然,但正如她所说,她自己想留下孩子,我们做长辈的怎么能当刽子手?这不是造孽吗?” 连朔的下颌线收得很紧,更勾勒出了流畅完美的线条,完全是长辈的口吻提醒连政清,“她刚过了二十岁生日,还在读大三,前途一片光明,现在未婚先孕,爷爷还支持她生下孩子,这等同于毁了她的一生。” “谁说生孩子就是作践自己?”连政清的思想古板,抬起拐杖不悦地敲了敲连朔的腿。 “我们连家的孙女就算是带着孩子,也有无数的优质男性上赶着求娶,当然,我不希望小歌嫁人,我们连家养她一辈子,我正愁连家多年不添人了,小歌的孩子生下来,入我们连家的族谱。” 连朔扫过去一眼,恰好看到夜歌对他扬起唇。 他的指骨捏得“咯吱”作响,“我才是她的监护人,我说这个孩子不能留,就不能留。” “九叔,你太霸道了……”夜歌脸上的泪痕未干,看起来有些害怕地顶撞连朔。 “我已经长大了,在法律上,即便你是监护人,也不能替我做决定。” “太爷爷,”夜歌避开连朔冷厉的目光,向连政清求助,“这个孩子我找大师算过,大师告诉我若是没了,那么我此生就会无儿无女孤独终老,要不然我也不会执意留下孩子。” 大家族的人都是有些迷信在身上的,连政清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变,雷厉风行地吩咐管家,“明天一早就给小歌办休学手续,通知连家上下从今天起照顾好小歌,若是出了任何闪失,” 连政清重点指了指连朔:“我们不必做爷孙了。” 真是昏了头,连朔没表态。 老爷子不在乎他的想法,反正他会护好小歌,对着夜歌换上慈爱的神情,“负了小歌的那个渣男是谁,太爷爷替你做主。” “他跑去国外了。”夜歌一副往事如烟不想提渣男的洒脱随性样子,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失恋”而伤心,“太爷爷不用管,我自己会处理,等我抓住了他,我一定阉了他!” 她不着痕迹地瞥了瞥连朔的双腿间。 连朔捏了捏腕上的佛珠,转身出去了。 “爷爷,这医院的环境不好,我想今夜就回老宅养胎。”夜歌提出来。 老爷子同意后,她说了句她跟九叔谈谈,便跑着跟上了连朔。 连朔的长腿笔直有力量,皮鞋被雨水洗刷,撑着黑伞走向车子,忽然一道身影撞过来。 他伸手扶了一下。 “今夜的雨下得真大。”夜歌身上的病服都没换,站在伞下注意到连朔把伞往她这边倾。 不是对她,是对这具身体。 不过夜歌不在意,贴着连朔的胳膊说了一句,“就像十一年前的那天晚上,九叔撑着伞把被打得伤痕累累的我从褚家带出来,那一刻九叔在我心里就是天神一样的存在。” 连朔走得不快,闻言上唇生得唇珠往下压了压,凉薄冷情,“现在看来,应该让你那时候就死在褚家。” 第4章 送上门的太廉价,他不要 夜歌故作伤心,“幸亏九叔这话是对我说的,若是换成九叔的那个小歌,听了后怕是会脱离九叔,自力更生了,九叔不希望吧?” “我知道你诱我上床,设计怀上我的孩子的目的是想报复褚家。”连朔在车旁站定,高大的身躯后是被大雨淹没的灰色高楼。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伞面上,他抬手挑起夜歌的下巴,压下来的一张俊脸线条锋锐,带着冰凉的水汽,说出的话也冷入骨髓,“但是不要妄想我做你手中的刀。” 连朔的气场让人又敬又畏惧,夜歌却笑着抓住他的领带,把人扯过来。 伞下,她踮起脚凑过去,四片唇瓣几乎相贴,对连朔的话不置可否,“我这人最是离经叛道。” “过去有那么多男人追求我,但是送上门的多没意思,我就是喜欢从九婶手中将九叔你抢过来。”女孩的眉眼无邪又带着媚,以至于让她那狂妄的语气都挠着人心里泛痒。 “我恰好相反,送上门的太廉价卑贱。”连朔拽出自己的领带,站直后越发居高临下,薄唇掀起缓缓吐出三个字,“我不要。” “不要也要过了哎,我肚子里连你的孩子都有了。”女孩柔嫩的手在男人手背上摩挲,抚上一颗颗圆润被水打湿的佛珠,如她那晚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作祟,又欲又邪。 连朔不为所动,满脸郁色地抽回手,“你是小歌的一抹精神意识,不仅取代不了她,我还会给她治好双重人格症,让你消失,拿掉孩子。” “哦。”夜歌绕着头发,幽幽地反问连朔:“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褚歌为什么会分裂出我这个人格来?” 连朔皱眉,正要说些什么。 老爷子亲自打来电话,让他送夜歌回老宅,还要他最近一段时间都住在老宅。 显然,连政清想把他和夜歌放在眼皮子底下,以防止他这个“监护人”,强行给夜歌做流产手术。 连朔坐入车子后座,扫了一眼身侧的夜歌,要是让老爷子知道夜歌口中的那个渣男是他,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老爷子恐怕会被气死。 车子驶入连家老宅,女佣早就撑着伞在等,见状连忙跑着过去拉开车门。 夜歌的一条腿放下去,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被雨水润得雪白又鲜嫩,发着光,诱惑至极。 连朔冷眼看过去,不喜她用着褚歌的身体这么摇曳。 夜歌忽然反身,抬起的脚踝碾过连朔被西裤包裹肌肉紧实的腿,凑到连朔耳畔吹了一口热气,惊叹,“啧,是九婶平常做得不够吗?不然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撩拨,九叔就这样了呢?” 那脚踝纤细,凉凉的,又滑又柔腻,连朔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拽住女孩的脚踝。 却不等他推开,夜歌的脚踝就从他宽厚的掌心里抽离,轻笑了一声,故意曲解他的动作,“太爷爷和其他人都在,不能给九叔哦。” “九叔若是实在想弄的话,晚上我自动送上门,九叔可千万把持住了,时刻谨记廉价卑贱的不要。” 连朔没把夜歌的话放在心上。 毕竟是在老宅,她是不想活了,才敢在连政清眼皮子底下爬他的床。 连氏财阀最主要的产业是医药,连朔在药剂的研发领域年少时就成名了,一面继续着自己的各项研发,另一面在五年前仅仅二十五岁时,他就接管了财团,成为最年轻有为、在全球医药领域都占着举足轻重位置的大佬级别人物。 他很忙,研究所和财团的各种事务加一起,让他多年来没有一天是十二点之前睡觉的。 这天晚上他刚推开卧室的门,就敏锐地感觉到了动静。 只是对方太快了,不等他躲开,夜歌就如一只翩飞的蝴蝶扑入他的怀抱,嗓音软甜又欢快,“九叔,你回来了!” 像极了深夜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 夜歌两手抱着连朔的脖子,双腿夹着他劲瘦的腰身,整个人以吊着的姿势缠着他,让连朔的呼吸有些困难。 那薄薄的一层睡衣蹭着男人健硕的身躯,脸埋在男人的脖子里,用温热柔软的唇亲他。 连朔的身子紧绷冷硬如铁,俊美坚毅如刀刻的脸在漆黑里更阴沉。 他压着把人甩到地上的念头,只能抬起一条手臂托住夜歌的臀,转身时一手掐住夜歌的后领,提起来准备扔人到外面的走廊。 谁知只听“刺啦”一声。 连朔只觉得手里一轻,却还抓着什么,打开灯一看是一件黑色的男士衬衫。 那是他的衬衫。 而再次抱住他的夜歌,身上不着寸缕,视线里她被蒙上一层光,明明该很淫荡,却有种让人屏住呼吸的圣洁感。 这是少女的身体,如初初绽放的野玫瑰,没到最火红热烈的时候,却另有一种令人流连的美妙和张扬,那么纯欲禁忌,最能勾起男人隐藏的卑劣和阴暗一面。 连朔眼里风雨欲来,停滞数秒又恢复寂静,把人抱到沙发上,从衣柜里取了一件自己的西装外套扔给夜歌,“你可以回去了。” 他说完这句就进了浴室。 过了一会儿,夜歌披着那件黑色西装打开浴室的门。 男人高大的身躯映在满是水珠的玻璃上,朦胧中目测得有188cm,身形健硕肩背宽厚,肌肉分明的腰身和双腿看着就很有力。 经过那晚后,夜歌知道他的体格有多棒。 连朔正洗着短发,眸子微阖,泡沫全都冲走后,他睁开眼,看到不知何时夜歌竟然站在了面前。 她一双眸子笑意盈盈的,全身上下打量着他,眼里冒着灼人的光,舔了舔唇。 第5章 跟九婶分手,我给你生孩子啊 连朔没想到她敢进来,仍然淡漠,抬手拿过浴袍穿在身上,冷冰冰地问:“看够了?” “暂时看够了,但是没用够。” 夜歌话音刚落下,连朔攥住她纤嫩的肩膀往外推。 夜歌的脸色忽然一白,眉头皱起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痛苦呻吟,“连朔,我的肚子突然好疼……” 这人也是他养了宠了十一年的褚歌,即便此刻的副人格行为恶劣,该给点教训,见状连朔还是松了手。 夜歌眸中闪过狡黠,抓住连朔的手腕,上前,身子贴上他的,同时把他的双手扣在了墙上。 继而,她踮起脚,仰着头凑过去重重地亲上了连朔的唇,如吃到兔子的狐狸,又娇又嚣张,“亲到了!” 酥麻感蔓延开后,席卷了男人整个身体,她极有技巧地勾着他,让人想卷住她并吞没。 还有那娇软得不可思议的身体,芳香鲜嫩,足以让他这个处在精力最旺盛时期的男人痴狂。 连朔用力闭了闭眼,压着里头的一抹赤色,任夜歌胡搅蛮缠,身上又硬又烫,偏偏目光极清醒寒峭地看着夜歌,仿佛身和心分割开。 “没意思。”夜歌一时兴致全无,瞥向那有着巨大反应的罪恶之源,对着竖起了大拇指,“都这样了,老男人真能忍。” 老宅的窗户是木质的,夜歌出了浴室后,翻窗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 连朔短发半湿,周身的气息如冬日雪松,清冽冰凉也蛊人,挺着罪恶之源冷静得可怕,从床头柜锁着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瓶子,倒了四五粒药干咽下去。 他靠着床坐在地上,脑海里是女孩披着他的黑色西装,没扣扣子被水淋湿的画面。 连朔一张陷在阴影里的脸英魅逼人,也痛苦压抑,额头上的墨发被冷汗浸湿,可他的神色里全是冷情。 这是一种能让男人清心寡欲xing冷淡的药。 第二天早上一开始出现的是褚歌的主人格,去餐厅时,连政清耳提面命就连朔要“安排褚歌做流产手术”一事,训斥了连朔许久。 连朔穿得黑色衬衣显得人很典雅,从容如常,坐姿笔挺彰显顶级豪门出身的尊贵和气度,衾冷的薄唇抿着,上唇的唇珠性感泛着如玉光泽,瞥到褚歌的身影,他应了一声,“我知道了爷爷。” “谁要做流产手术?”褚歌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 其他人各有自己的住所或出差忙工作,还有睡懒觉叫不起来的,所以人口众多的连家老宅里,吃早饭的只有他们三人。 褚歌问了一句,“是九婶怀孕了吗?” “若诗要是怀孕了,我也不至于天天催着你九叔了!”连政清一提这个就来气,板着脸对连朔道:“你跟若诗在一起也十年了,我催婚你说你们都不急,我催生你找借口你们工作忙,暂时不打算要孩子。” “现在都奔四的人了,不结婚不要孩子,难道等以后生不了了,到福利院领养一个吗?” 这个“奔四”用得让连朔脸色不太好看,尤其褚歌还在一旁赞同地点着头。 他俊逸的眉峰拢起,好听的声音有种禁欲的冷冽,“若诗的身体不好,一直在调养,她已经流产过一次了,若是再怀孕,医生说大人和孩子都没命。” “那你就换一个能生的!”连政清一直不太满意柳若诗。 柳若诗无父无母,只是褚歌的大伯母褚家夫人收的义女,风头很盛,性子特别傲。 十年来她就露过一次面,逢年过节没有礼物,更没来看过他这个老人。 连朔这个女朋友形同虚设般,却又霸占着女朋友的位置,真是让他如鲠在喉,想给连朔安排婚事都不能。 “爷爷。”连朔放下筷子的声音微重。 褚歌眼看着爷孙俩要吵起来,连忙劝,“太爷爷,两人在一起不是为了要孩子……” 说起来也讽刺,主人格褚歌和柳若诗这个九婶的关系很好,副人格夜歌却一心要抢走九婶的男朋友。 “但是他得传宗接代!”连政清的火气并没有消,打断褚歌,“他是嫡长孙,我们连家得有下一任继承人!” “说得对!”上一秒还维护九婶的褚歌,语气忽然一转,拍了一下掌,“那就照太爷爷说的,给九叔换一个能生的!” 连朔脸色僵硬,提醒连政清,“爷爷,你再不去机场,就赶不上飞机了。” 老夫人前年患上了老年痴呆症,被连政清安置到了国外。 两人恩爱多年,每隔一段时间连政清就会去国外陪着老夫人。 “你要是敢做什么,我饶不了你!”连政清临走前又警告了连朔一句,暗中安排了人护着褚歌。 连朔和褚歌一起送了连政清离开后,连朔转身接过佣人递来的大衣穿在身上,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本就肩宽腿长的身躯被衬得越发禁欲修韧,嗓音淡静地对身侧的褚歌道:“你下午有课,我顺路送你去学校。” 那语气不容置疑,支走了连政清,他不允许夜歌一意孤行地放弃学业养胎生孩子。 “好的九叔。”褚歌顺从地应着,弯身坐进了连朔车子的副驾驶。 连朔清冽的目光扫过褚歌的举止神态,褚歌从来不坐他的副驾驶,觉得那个位置是留给他的伴侣的。 连朔没让司机开车,自己坐上驾驶位置,打发走了其他人。 他倾身过去,伸手拉了安全带,扣上褚歌的腰身。 下一秒,女孩的手按住他的手掌,让他带着热度的掌心贴在她柔软的腰肢上,带笑的话语从上方传来,“连朔,九婶不能给你生孩子,我肚子里这不是现成的吗?” “你跟九婶分手,我这孩子就能名正言顺地叫你爸爸了。”(双洁双洁双洁!女主不是第三者!) 第6章 玩命,极限拉扯 连朔抬头对上夜歌明艳飞扬的眉眼,没有意外。 刚刚在餐厅里说那句话时,就已经是夜歌了。 “你出现的时间规律是什么?”连朔从对晚辈关怀的长辈转变成冷漠,跟夜歌的人格转换一样,也只用了一秒。 他坐回去发动车子,按照褚歌每天的安排,驶去基地。 那颈部到肩背的线条直挺完美,目不斜视面无起伏,整个人透着冷硬静默的蛊意。 “我这个人格存在两年了,以前都是晚上出现,但最近,”夜歌双腿并拢,两手放在膝盖上端端正正地坐着,显然正在扮演着褚歌,也就只有在连朔面前才露出恶劣的真面目。 “我不告诉你,因为我喜欢看九叔你前一秒对晚辈怜爱,下一秒突然变成厌恶的无缝切换,这样才好玩,九叔难道不觉得刺激吗?” “我想多看几次九叔要除掉我,却无可奈何只能任我撒野的样子。” 连朔攥紧方向盘,手背上青筋凸起,又慢慢消散,很好地压住了杀意,冷沉道:“那你就扮演好小歌。” “若是用着她的身份胡作非为,败坏了她的名誉……” 双重人格症是一种很神奇玄妙、超出人认知范围、无法合理地用科学解释,让人匪夷所思的精神类疾病。 其患者的每种人格状态有不同的个人经历、自我形象身份以及独立的名字。 正如褚歌和夜歌,她们有着完全相反的性格和喜好,社交圈子也不互通。 别人不知道褚歌的病,夜歌这个副人格出现时用得都是褚歌的一切。 “你不允许我顶着褚歌的身份胡作非为,但是你要怎么样我?不行哎……”夜歌遗憾地打断连朔,伸手过去覆上连朔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背,一根根勾缠住他的手指,十指相扣。 “我是夜歌,同时也是褚歌,你惩罚我等于惩罚褚歌,要是逼急了我,我就自杀哦。”女孩歪头看着连朔,笑着说,有恃无恐带着病态感。 连朔没接话,用了一些力抽出自己的手,夜歌却靠过来用两手抱住了他的手腕。 连朔身上的霜雪寒气溢出,再抽出来,手也不放回方向盘上了,而是腾出来扭住夜歌的双手,紧紧按住。 夜歌一身反骨,偏要挣脱了连朔,还要反过来束缚连朔。 “吱”,连朔猛地一个紧急刹车,不等停稳,他冷着脸扯掉脖子上的领带,转过去把夜歌的双臂反扭到背后,三两下就给人绑了起来。 “哼哼。”车子行驶中,夜歌靠坐在那里,仿佛有不贴着连朔就死的饥渴症,伸出能活动的腿搭到连朔的双膝上,磨他的同时挣脱着领带。 “褚歌是什么性格?视你为长辈至亲,尊你敬你感激你又畏你?那我偏要反其道而行,让连朔你跟我背德苟合。”夜歌的动静太大了,连朔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猛地一晃,车子失控冲了出去。 褚歌的那个收留流浪猫狗的基地建在一座岛中,途经一段盘山公路,此刻黑色的商务车就在最蜿蜒、平常出事最多的那段路上。 “砰”一声,随着车子撞向护栏,连朔猛地踩下刹车,车身摇晃,而车头俨然有十几公分悬空了。 连朔没有熄火,侧头看向停止了所有动作的夜歌,“继续闹,但凡我脚下的油门有一秒的犹豫,就算我输。” “九叔的车技真不错,又多了一个让我心悦的点。”夜歌已经挣脱掉了领带,身子撞到前面又反弹回座椅,僵硬几秒后忽然觉得特别刺激地笑起来,凑过去贴着连朔的耳朵,那唇湿热、柔嫩又香软,声音都在卷着人往里陷,“那就试试,生亦何欢死又何惧?我生是九叔的人、死也是怀着九叔亲生骨肉的魂。” 这真的是一个狂悖无道、又疯又坏,却偏偏致命撩人的反叛人格。 连朔也没妥协。 就这样,车子悬在悬崖上,山上刮着寒风,令人心惊胆战倒吸冷气。 车内的两个人却毫不在意,正进行着一场极限拉扯,静的可怕。(夜歌:我,夜歌,一百斤的体重,99斤的反骨。) 第7章 男朋友好黏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手机铃声切断了这场博弈。 连朔面上缓和一些,接听着研究所那边打来的电话。 “九叔?”褚歌的人格突然转换回来,觉察到自己的处境后,脸色一白,惊讶地喊着连朔。 “一点小意外。”连朔一秒收起所有的威压,松开紧握方向盘的手,伸过去抚了抚褚歌的头发。 而后他冷静地操作倒车,驶出了危险区域。 褚歌放松下来,“我刚刚失态了,应该相信九叔的车技。” 连朔拿出准备好的药,“在医院医生给你做全身检查时,发现你的阑尾有个小病变,不过不算严重,先服药。” “好。”褚歌没有多问,接了白色的塑料小瓶子过来。 瓶子上没有贴任何标识,应该是连朔自己给她配得药。 九叔精通各类病症和药物的使用,他说怎么吃,她就怎么吃。 她坚信这个世上任何人都会害她,唯独她奉若神明般敬畏的九叔不会。 连朔没时间每天都关注着褚歌的状况,去国外出了一趟差,顺便看望老夫人,再回来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 他对褚歌的时间表了如指掌,知道她下午没课,于是发了消息给褚歌,他在她就读的大学附近等着。 “九叔。”褚歌很快来了。 在连朔发动车子后,她两腿蜷缩到副驾驶座上,拿过连朔的外套蒙住头,纤弱的一团身子埋到膝盖里睡觉。 “晚上去干什么了?”连朔的脸色冷下来。 褚歌在他面前乖顺端庄,断然不会在他的车上睡觉。 所以此刻的人格又是夜歌。 自从那晚后,他几乎碰不上褚歌了。 “晚上睡不着,想九叔你想的。”夜歌两手撑起外套。 人在外套下,凑过来“吧唧”在连朔脸上亲了一口,像是偷到了禁果吃,漆黑中一双眼亮若星子,“不然晚上九叔抱着我睡?我一定不会失眠了。” 她的唇上什么都没涂,却很润泽带着湿热,能让被亲过的位置灼烧起来。 尤其她还藏在外套下,真的勾得人想犯禁忌。 连朔的面容弧线冷锐,腾出一只手用力按住夜歌的头,把人推了回去。 夜歌在他的掌心里挣扎,却被死死摁住。 她困得不行,娇哼两声,抱住连朔的手腕才安静。 连朔手上的力道由重转轻,直到感觉外套下的夜歌睡着了。 他收手,面色仍然冷淡地开车。 褚歌从两年前就开始做收留救助流浪猫狗的公益项目,买了这座荒废的岛再建。 连朔把车子停在基地外时,夜歌也醒了,拿掉外套伸了个懒腰,柔韧的身体线条一览无余。 “我这半小时睡得很好,因为这外套上全是九叔的味道,九叔你好好闻啊。”夜歌不仅说得暧昧,还捧着外套埋脸到里面,痴恋地深深吸了好几口后,把连朔的西装套在裙子外。 连朔只是扫了夜歌一眼,顶着一张寡欲的脸,迈开长腿下车。 “老大,你来了!”夜歌一进去基地,不仅那些散养的各类品种的猫围了上来,且基地里的工作人员,也拿着厚厚的单子汇报。 褚歌学的是兽医,双重人格的诡异点就在于夜歌这个副人格也会。 她拒绝了助手递来的白大褂,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西装,“今天我男朋友价值千万的高定西装随便我造。” “啊?”几人被西装袖扣上镶嵌的蓝钻闪了眼,注意力转向连朔。 一群颜控的惊呼声四起,“天啊,老大你的男朋友也太帅了吧?还有那身材和气质,绝了!” “不过他看起来年纪不小的样子,能当你叔叔了吧?老大你找了跟自己差这么多岁的,你们没有代沟吗?” 基地的人大多数都是大学生,热血又朝气蓬勃,跟褚歌一样有着为天下流浪猫狗找家的心愿,不知道褚歌出身富贵,自然也不认识连朔。 “嘘。”夜歌抬起纤白如玉的手指压了压唇,瞥到走在前面的连朔脚步停顿了一下,低声说:“不要让我男朋友听到了,否则你们三天都见不到我。” “他最介意旁人说他老,虽然他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但他总是自我欺骗,私底下让我叫他弟弟。” 连朔当然不是显老。 只是他伟岸从容的身躯立在那,一张脸冷媚袭人,强大的气场散发出来,尊贵寡言的模样更是让普通人望而却步,一看就跟他们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 “三十岁正是男人最旺盛的时候,经验还丰富,比毛头小子更会取悦女人。” “老大快说说,他是不是闷骚类型的,表面正经灭人欲,但一到床上……” 夜歌想到那晚男人的腰线野性有力,腹肌布满汗水,只觉得身子发热,“那倒是,特带感。” 得亏褚歌从小就学习舞蹈,身体柔韧性强,能轻易驾驭各种高难度的。 褚歌在基地里很忙,夜歌扮演着她,自然要做她日常做得事。 进去后夜歌给十多个人开会,制定了今天生病猫狗的治疗护理方案,让他们各忙各的。 外面的草坪上,春光明媚,夜歌在塑料大盆里加上热水和中药,抱来一只患有皮肤病的猫到里面泡。 猫又脏又臭,整盆水都变黑了,里面的虫子密密麻麻的,挣扎着到处爬。 夜歌岿然不动。 只是连朔的西装太大了,当情趣穿着很好,干活时真不方便。 不远处的连朔看到女孩脱下西装,折叠好,收入干净的袋子中……那动作珍视得好像对待的是一件贵重的宝贝。 连朔几乎以为是转换回了褚歌的人格。 直到听见夜歌身侧的助手羡慕地说:“老大,你的男朋友好黏人啊,他在这里都不觉得无聊吗?” 第8章 罚了她 “他也有他的事要做,不过能陪在我身边,他就在我身边做。”夜歌转头看过去。 连朔正坐在供猫咪乘凉的亭子下,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他带来的笔记本电脑。 夜歌拿出手机,正好连朔察觉到她的视线,淡淡掀起眼看过来。 “咔嚓”,夜歌拍了一张照,发给连朔。 连朔以为是工作信息,打开。 男人的双腿上趴着一只素来有仙女之称的布偶猫,他没有驱赶走,保持着那个姿势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以至于让那只猫更加肆意,一人一猫在午后都显得十分慵懒。 “我男朋友真好看,只因为在这样阳光明媚的午后看了一眼,我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连朔的脸被渡上一层浅薄的光晕,冷峻迷人,修长泛着如玉光泽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但是很快又删除。 他抬起手机对着电脑屏幕,拍了一张照片回过去。 夜歌打开看到那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全都是有关双重人格症的,表明他留下来是在通过观察她,记录数据。 她浓情蜜意,他专注于怎么“杀”了她。 “好伤心,弟弟要是不哄哄我,我就闹了!”夜歌发了一个很符合她形象的哭泣表情包,让助手煮了一杯咖啡端给连朔。 连朔端起抿了一口,一股浓烈的中药味上了头。 他神色僵了一秒,挺立的喉骨滚动下很性感撩人,缓慢地咽了咖啡,只当夜歌是搞恶作剧的幼稚孩子,放到一旁不予理会。 “老大,”一个男兽医匆忙找过来,接替了夜歌的活,焦急地说:“前几天带回来的那只猫不行了,我们都没办法了,你快去看看能不能再抢救一下。” 夜歌起身,一路跑着去了治疗室。 等连朔跟进去时,夜歌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传来,“不行了就放弃吧,送它走。” “可是我觉得可以先给它打一针强心针,然后再换药试试。”其中一个女孩红着眼,建议夜歌,“那种进口的高价药或许能救它。” “不值得。”一向神采生动的夜歌此刻面无表情,转身打开一个锁着的冷柜,取了一瓶透明的玻璃注射液,熟练利落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掰断后,插入针头吸了药液。 她俯身掐住猫的脖子,把药液注射给猫。 其他人都以为夜歌在救猫,连朔也是这么以为的。 谁知仅仅只是几秒钟,那只猫的肚子不再起伏,彻底没了气息。 “老大!”那个女孩惊讶极了,伤心之余有点怨夜歌。 换做平时不管用多贵的药,老大都会尽力一试,虽然代价很高,但因此救了不少生命垂危的猫狗。 可今天,她刚来就不似平常的清冷寡言,此刻不仅不用药,反而满脸麻木地给猫注射了过量的药剂,加速了猫的死亡。 她怎么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 “处理掉。”夜歌扔了注射器,没有情绪波动地吩咐了一句。 爱宠物的人都把宠物当成自己的孩子,几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抱着猫走出去时,连朔听到了她们的愤怒和指责。 连朔一手插在西裤口袋伫立在门边,腕上露出的黑色佛珠垂到白皙的手背,又欲又冷冽,“你若是不好好遵守小歌的性格和处事,那就将身体的使用权交给她。” “没看出来九叔是这么仁慈的一个圣父,竟然为一只畜生打抱不平。”夜歌似乎原形毕露,勾起的嘴角残忍又冷血,“药也是毒,用错了药就能取人和畜生的性命。” “你看,这一柜子的药都是我自己配的,市面上所没有的。”夜歌打开刚刚取药的柜子,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成就,“这不多的剂量,却足以让岛上近五千只的猫狗一夜之间命丧黄泉。” 连朔高大的身躯在治疗室显得压迫感更强,一双狭长的眼幽黑沉冷,审视着夜歌,“你喜欢这样?” “是啊,虐待动物,看它们挣扎哀嚎着一点点失去生机,多好玩啊。”夜歌走到连朔面前,一张漂亮雪白的脸被连朔的身躯笼罩在阴影里,又坏又无邪,声音里全是引诱,“男朋友天天这么黏着我,就能完全了解我了。” 连朔攥住夜歌的手腕,用力到那骨头都在“咯吱”响了。 夜歌疼得额头冒冷汗,却依然笑得惑人。 “我警告你,仅此一次,否则我让你见不到每天的天光。”连朔脸色极冷,甩开夜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他的下属就来了,戴着手套提走了那个小冷柜。 连朔还安排了其他几个兽医来,表明他才是这个基地真正做主的老大,毕竟当初基地是他转钱给褚歌建起来的。 他丝毫不给夜歌面子,让他们监管着夜歌,不允许夜歌再对猫狗做任何治疗和护理,他们接下了全部的工作。 “正好,这是褚歌爱做的,这又脏又累还赚不到钱的活,我早就受够了!”夜歌反叛如常,脱下身上的白大褂重重地扔到桌子上,绕过连朔,离开了基地。 连朔皱了皱眉,没去管她。 “九爷,出事了!”这天黄昏,连朔正准备离开研究所,下属拿着手机匆忙进来,给连朔看某平台的直播。 直播的场景是在一栋大楼的走廊里,背对着镜头的女孩从肩到腰绑着橙色的防护带,而后翻过护栏和墙,从推开的窗户进去,站在了连接两套房的平台上。 那平台只有一米长,三十多公分宽,仅仅只够人站着不说,而且前面根本没有护栏。 直播间观众指出那个女孩在二十六层,换做一般人往下看一眼都会头晕目眩心惊胆战。 女孩则胆子大到转身接过助手递来的铁笼子,用竹竿勾着笼子,慢慢伸到了二十三层的空调外机上。 镜头转过去时,只见那外机角落里蜷缩着一只猫,正瑟瑟发抖不断叫唤。 “九爷,这是褚小姐吧?”下属看到直播里的女孩身子往外,只靠背后的墙稳住,把笼子慢慢放到猫的面前时,心都要跳出来了。 第9章 抱 连朔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褚歌自从建立基地以来,收养救助了不下五千只毛孩子。 它们一天都要吃掉上万块钱的猫粮,因此基地总是入不敷出。 在这个全民都在直播带货的时代,褚歌尝试带货。 不过人没在镜头里露过面,平常都是其他人直播毛孩子们。 连朔在背后砸了一笔又一笔的钱为褚歌的“报之以歌”团队营销,以至于短短一个月就让原本没人观看的直播,达到了五百万粉丝量。 “报之以歌”团队在宠物圈里很火,平常他们风里来雨里去克服各种危险困难救助毛孩子们,感动了不少人,加上养宠的家庭越来越多,所以到现在每场直播的观众人数都达到了百万。 连朔平常没时间看褚歌的直播,但注册的有账号,交给下属管理,每次直播的打赏榜榜一大佬都是他。 直播间的观众们都在惊呼,下属也特别担心,“我了解过了,因为碰巧二十三到二十五层楼的住户这几天都没在家,所以只能到二十六层。” “不过按理说基地里那么多男的,上次九爷你还聘用过去不少,应该轮不到褚小姐一个女孩子亲自做这种事啊。” 连朔下颌的弧线绷紧,俊脸越发冷然,已经从直播间粉丝口中得知了褚歌的位置。 他起身,连外套都来不及穿便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带起的一阵风让研究所的人都不敢打招呼。 连朔十分钟就赶到了,大楼里有不少闻讯赶来的粉丝,导致很长时间都等不到电梯。 连朔选择走楼梯。 二十六层的高度,他愣是没停歇跑了上去,灰色衬衣上沾了灰,好几次碰到扶手,磨得布料都有些破损了。 “关掉!”连朔风尘仆仆,到了围满人的走廊后,一手推开他们辟出一条路,几步走向摄像机前,抬起手掌按住镜头,冷声命令。 褚歌的助手认出连朔是褚歌的男朋友,低声解释,“先生放心,我们不会拍到老大的。” “谁谁谁!镜头怎么突然黑了,是团队老大的男朋友吗?” “他虽然只说了两个字,但那声音简直绝了啊,但凡跟我说一句晚安宝贝,我的命都可以给他!” “这嗓音从事的是cv领域吧??” 直播间的话题突变。 而外梁上的女孩收了竹竿,正全神贯注地等着那只猫被食物引诱,进入笼子。 听到连朔强制性让助手关掉直播,她回头喊了一句,“别啊,我正赚钱呢,越是危险越赚钱。” 幸亏直播已经关掉了,否则这话要是被听到了,键盘侠们分分钟让褚歌身败名裂。 “上来。”连朔走过去,把走廊外的窗户再推高一些,站在那里看着墙外的女孩,克制着眸中的暗色。 这人是夜歌。 因为褚歌从小体弱多病,为了不让人操心,她一向很爱惜自己,绝对不会做这种丧命率高的危险之事。 连朔在走廊里俯身,伸出手到外面拽住夜歌身上绑着的防护带。 “不要。”夜歌挣了一下,身子都在摇晃了。 连朔俊脸紧绷,沉声,“你要是想死的话,我送你一程。” “我相信九叔做得到,毕竟是九叔让人取代了我的位置,我这种在基地和九叔心里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只好干这种危险的活了。”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走廊里的感应灯亮起来。 夜歌的脸被连朔拿的手电筒照着,人贴着墙壁,没回头只留给连朔一个侧影。 那背后松松绑着的红色发带在夜风里飞扬着,缠绕到连朔的手腕上。 “九叔厌恶我,也不想留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要是摔下去了,正好了了九叔的心愿。” 连朔下意识地抓住发带,在手腕上圈了两圈,拉紧时他腕上的佛珠滚动作响,青筋凸起。 “九叔害怕了吗?是在担心我吗?”夜歌专注地盯着笼子。 那猫在笼子边缘很警惕地试探着,刚走进去又退回去。 连朔冷着脸没回答,更多的当然是在担心主人格褚歌。 夜歌要是摔死了,褚歌自然也会粉身碎骨。 夜歌提起了那天的“杀猫”事件,“但是我若是上去了,这只已经在这里困了三天三夜的猫,要么饿死,要么摔下去变成一滩肉泥,九叔会怪我没有做好褚歌应该做的事。” 连朔从那语气里听出了委屈和控诉,眼看着夜歌的身姿一个不小心,或是一阵风就能摔下去。 他眸里翻涌着阴郁,拽着夜歌的手丝毫不敢松懈,低声道:“我知道那天你只是让那只猫没有痛苦地离开。” 他让人验了夜歌自己搞出来的那些药剂,竟是价格昂贵可以用到人身上,同时也是市面上没有的用于安乐死的药剂。 夜歌只是用了另外一种方式“救”那只猫。 她的确是个又疯又坏的女孩,但那些坏都用在了他身上。 如此刻,她就在拿命威胁他。 连朔的眉峰微跳,冷淡的语气透着僵硬,“你上来,我将基地老大的位置还给你。” 女孩闻言傲娇地回了一句,“我说了我受够了,不要了。” 恰在这时那猫进了笼子,夜歌的双眼抖亮。 “啪嗒”,随着笼子自动关上,夜歌握着竹竿的手重新挑起笼子,一个用力,把笼子带到空中。 与此同时连朔拽了夜歌往上,人趴过去两条胳膊圈住夜歌的肩膀,紧接着就连人带猫把其带入了走廊。 夜歌手腕酸痛,提不住猫笼子,猫笼子“咣当”掉在地上。 下一瞬夜歌被连朔圈住臂膀,紧紧按入怀里。 夜歌听到他激烈的心跳,隔着一层衬衣的胸膛硬邦邦的,衣料都被冷汗浸湿了。 “吓死我了。”夜歌怔楞连朔的反应,片刻后故作害怕又柔弱地说了一声,实际唇角扬起甜甜的弧度,伸出双臂抱住男人劲瘦肌肉蓬勃的腰身。 她想抬起头看看连朔的表情,却被连朔的大掌按着后颈,头也被连朔的下巴用力抵住。 许久,夜歌才感觉全身紧绷的男人放松下来,人同时被推开。 第10章 半夜找人 但下一秒,宽厚满是黏腻冷汗的掌心锁住她的手腕,拉着她从楼梯离开。 “九叔,我腿软,走不动了。”只走了一层,夜歌就扒着栏杆趴在那里,对连朔眨了眨眼,娇软请求。 “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这么折腾,九叔背我好不好?” 连朔的神色恢复冷漠,目光没有波澜地看了夜歌一眼,“你趴在这里等几个小时,那些人散了,你再出去。” 连朔的背影没有一丝犹豫,比来时走得从容稳健,整个人云淡风轻。 夜歌:“渣男,把我的肚子搞大了,却抛弃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人走了。” 连朔厌恶她,护着的是这个身体的真正主人褚歌。 不过那又如何? 她这个精神意识不会被连朔抹杀了,反而会让褚歌消失,她鸠占鹊巢做正主,叫连朔爱上她,对她如痴如狂。 连朔又是接连五天没回老宅,诧异夜歌竟然没缠上来,深知小恶魔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于是吩咐下属去查查。 结果晚上十一点多他在回老宅的路上,接到了连政清的电话。 “连朔,那些暗中跟着小歌的保镖被甩掉了,现在没有小歌的下落。”连政清语气里满是怀疑。 “你是不是背着我带小歌去做流产手术了?” “我没有和小歌在一起。”连朔声音微沉。 褚歌从来不会晚归,这个时间点她失去了踪迹,显然是夜歌的人格。 “我去找。”连朔敷衍地回了一句,匆忙挂断后打给夜歌。 正如老爷子所说,一直没人接听。 连朔面无表情地打开手机定位系统。 他每年都会给褚歌换一个手机,唯一不变的是褚歌的每部手机里都被安装了追踪器。 这些年他没用过这个功能,此刻很快就确定了夜歌的位置,那是一个富家子弟的山中别墅。 连朔眼里聚起寒霜,叫了保镖跟他一起,浩浩荡荡地赶去。 夜歌玩得很开心。 之前她没对连朔显现出这个人格,所以一直对褚歌放养的连朔,不知道她过去两年以住在学校为由,实际却经常夜不归宿。 Party上都是些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富家子弟和小姐们,夜歌跟他们玩了几轮真心话大冒险后,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玩手游。 她面前是一个很大的露天游泳池,男女都在里面嬉戏。 有的在接吻,有的互喂水果,还有的本就不多的衣服不见了……整个场面不堪入目。 某个富家子弟往夜歌身上泼水,喊着让夜歌下去一起玩。 夜歌戴着耳机没听见,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水滴,抬头狠狠说了一句,“再有一次我让你喝干泳池里的水!” “姐姐好凶!”那个富家子弟笑骂了一句,也知道夜歌是个说到做到的狠角色。 从泳池出来后,他往赤着的上身披了一件黑色西装,嘴里衔着烟坐到夜歌身侧,吊儿郎当地笑着,“给弟弟瞧瞧,什么这么好玩?” 他有一张很妖孽的脸,又痞又雅还欲。 夜歌往他没扣扣子的胸膛瞥了一眼,笑了,“靳弟弟最近缺少锻炼。” “艹!”靳扬叼着烟,邪气十足地看着夜歌手指飞快地点着屏幕,偶尔一副游戏大神的姿态指挥夜歌操作,拒绝了泳池里好几个富家小姐的邀请。 “也不知道靳少看上了她哪点!”其中一个来自小门小户的女人,平常就是靠着拜高踩低讨好富家小姐,才能被带着进入贵圈。 见那个被拒绝的富家小姐脸色很难看,她抬高声音,“还什么高冷女神,白月光,那些人都被她的一张脸骗了,实际上她褚歌晚上就是个水性杨花四处勾搭男人的婊子!” “要是连九爷知道他宠着的侄女背后是这样的,肯定不要她了,可惜啊,她伪装得太好了,这么多年霸占着连九爷,不让连九爷结婚……” 几个富家小姐幸灾乐祸地看向夜歌。 夜歌戴着耳机专心玩游戏,头也不抬,似乎没听见。 倒是她身侧的靳扬取下烟,用修长的手指弹了弹,嘴角挂着的笑一点点消散,那眼里覆着一层冰霜,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女人。 女人却没注意到,还在说着,引来了其他女人的围观。 这些富家小姐们都很忌惮褚歌背后的连朔,但其实心里极度看不起被家族抛弃,缠着连九爷的褚歌。 此刻几个富家小姐自己不敢说,都把不知天高地厚的那个女人当成枪使,谁都没拦。 “你们知道吗?我上次在连氏旗下的医院照顾亲人,半夜竟然看到褚歌被妇产科的专家团队推进了手术室。” “我猜她要么得了脏病,要么是肚子里怀上了哪个男人的孽种!”女人指着夜歌的肚子。 “我暗中观察过,她这段时间都没喝酒,也不玩运动量很大的游戏了……” 女人话说到一半,坐在那里的靳扬忽然对她招了招手,笑得邪气勾人,“你过来,我有样好东西给你。” 女人心里一喜,要知道攀上靳少,哪怕是跟他睡一觉,据说也够一辈子花的了。 “靳少。”女人看着靳扬那张精致到无一处死角的脸,心跳加速,视线不断往他那精壮的腹肌上瞥。 靳扬坐在椅子上,俯身过来,挑起站在泳池里女人的下巴,慢慢凑近。 女人激动地等待着那一吻。 结果却见靳扬缓慢又用力地,把烟头按在了女人裸着的左肩上。 “啊啊!”女人尖叫。 靳扬的脸被彩灯照得又邪又坏,笑得很妖孽,“叫出来就没钱拿了,五十万哦。” 女人瞪大眼,死死忍住,闻到了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原本以为忍一忍钱就到手了,夜歌嘲讽带笑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靳弟弟人傻钱多就烧着玩,怎么样也不能给她。” 话音落下,夜歌推开靳扬,伸手抓住女人的头发,用力一压,把女人的头狠狠按入泳池里。 “夜歌,”连朔带着人进来,看到的就是夜歌快把女人溺死在水里了。 他大步上前拉住夜歌,拧起的眉间一片冷肃,“谁给你的底气让你草菅人命的?” 第11章 关地窖 连朔的气场让全场噤声。 原本群魔乱舞的富家小姐们全都开始整理仪态,换上平常最迷人的笑靠近。 只是连朔刚进来时,就看到全场的淫靡景象了。 他虽然没参加过这种party,但见了不少,知道这种party有多乱。 而夜歌用着褚歌的身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参加了多次。 原来她白天那么困,是因为每天晚上都跟这些人混在一起花天酒地。 夜歌拽了一下自己的手没拽掉,艳丽的五官侵略性很强,衬得红唇勾起的弧度摄人心魂,“当然是仗着九叔你的权势,只不过今天运气不好,被九叔撞见了。” 连朔二话不说忽然弯身扛了夜歌在肩上,衣摆卷起地上的落英,大步走出去。 “九叔,有话好好说!”靳扬一直知道褚歌这两年是背着家长偷跑出来玩的。 现在家长找过来了,他生怕夜歌被罚,给夜歌使眼色让她认错,并上前拦,“你听我解释,姐姐她之所以把……” “滚。”这还玩起了年下姐弟恋,连朔薄唇里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便有数十个保镖上前拦住靳扬。 “九叔你放我下来,我肚子不舒服。”夜歌被倒挂着一路出了别墅,头晕目眩,肚子被挤压得疼。 她的拳头砸在连朔的背上,“孩子……我还怀着身孕呢。” “你现在想起来自己怀孕了,我今天要是没发现,孩子早晚被你自己作死。”连朔放下夜歌,却不等她站稳,他高大的身躯逼近,把人压在车门上,抬手掐住夜歌的下巴。 “夜歌,你就这么缺男人吗?隔三差五来参加这种party?” 夜歌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被卸掉了,疼得眼中控制不住地涌出水雾。 只是她依然不怕,还在连朔的底线上疯狂试探,“怎么,九叔是吃醋了吗?那倒不如以后每晚九叔陪着我?那我就不出来玩了。” 连朔从容漠然,“你还不配。” “那怎么办?我就喜欢跟靳扬弟弟他们一起玩。”夜歌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却还在笑,飞扬的眉眼楚楚动人又艳又媚。 “九叔短时间内无法让我消失,那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连朔打开车门,对身侧的下属吩咐了一句,“刚刚那个女人,处理一下。”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好像只是在吩咐处理一条鱼,下属却惊得浑身一震,“是,九爷!” 这十一年如一日,但凡招惹了褚小姐的人,无一例外都没好下场。 连朔把夜歌甩入车里,安全带都不给系,一路飙车回了连家老宅,冷眉冷眼极为讥讽,“如果你只是夜歌,跟褚歌没有半点关系,你被人玩死在外面,我都不会给你收尸。” 连朔拉着夜歌下车,走去一个隐秘平常无人居住的后院。 夜歌进屋后跟着连朔沿着台阶往地下走,外面的月光透不进来,越走越黑。 夜歌却一点都不怕,玩味的话语在四周都是墙壁密不透风的空间里回响,“九叔果然玩得很变态。” “我好期待,想想就很刺激。”夜歌贴着连朔的身子,无视那冒出来的寒意,在黑暗里摸索过去,用细长的手指勾住了连朔的皮带,绕啊绕,拽向她。 挺括的衬衣起了褶皱,女孩语气里满满的侵占和病态感,“这种场景下最适合捆绑,九叔要是让我绑一次,我的命都可以给你。” 连朔整个人陷在黑暗里,看不到脸上的神色,但他的情绪并没有因为夜歌的致命挑逗而有所起伏,即便他的身体反应与之相反。 随着“啪嗒”一声,灯泡在头顶亮起,昏黄的光照亮了狭窄的地下空间,一道石门出现在夜歌面前。 连朔抬手拧了一下墙壁上的石雕。 石门应声而开,一股潮湿又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是一处地窖,多年前连家用来储备各种粮食的,已经很多年没用了,小辈们都不知道有这处地方。 连朔推了夜歌进去,伟岸的身躯挡住头顶的光,在地上投下大片阴影,让石门里面唯一洒进去的光线也被遮住了。 夜歌踉跄了一下,趴在石壁上回过头看去。 那男人站在光亮处俯视而下,一张脸俊美袭人,整个人尊贵遥不可及,宛若神明。 而她身在令人恐惧的黑暗里,仿佛在地狱仰望神明。 十一年前神明从褚家带走遍体鳞伤的女孩,十一年后曾经的少年五官轮廓被岁月雕刻成锋锐沉敛的模样,整个人带着凌厉的冷意,“那天我就说过了,你要是再用褚歌的身份胡作非为,我就让你见不到每天的天光。” 夜歌忽然笑了,靠着石壁坐到地上,在黑暗里粲然惑人,如蛊,能做杀人的武器,“九叔,要是这个时候褚歌的人格突然转换过来了,知道被你关在了地窖里,你猜她会是什么反应?而你又如何去哄她?” 连朔萧肃冷淡的眸光滞了滞,片刻后低缓开口,“你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她出现。” 夜歌这个副人格的精神意识很强,以至于压过了主人格,出现的时间比主人格还长,比褚歌更能掌控这个身体。 她要是不主动将身体让给褚歌,褚歌无法出现。 而在此刻的这场博弈里她要是跑了,那就等于屈服。 连朔笃定一身反骨的她不会。 “这么快九叔就了解我了,我真开心。”灯泡在夜歌说完这句后被连朔按灭了,整个空间瞬间陷入黑暗。 这个地窖只能从外面打开,一旦人被关到里面,根本出不来,随之而来的是黑暗、稀薄又潮湿带着霉味的空气,断水断食等。 正常人撑不过三天。 夜歌的双臂撑在背后的石壁上,身子紧紧贴着石壁,靠听力判断连朔的手正拧着石门的开关。 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了,夜歌认真地问了一句,“九叔,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 第12章 谁驯服谁 连朔的气息在黑暗里一如既往的冷肃强硬,彰显出十足的掌控欲,“关到你愿意晚上乖乖睡觉,白天扮演好小歌,不再毁她的身体声誉工作等一切为止。” “九叔,告诉你一个别人不会知道的我的弱点。”夜歌没有试图往外跑,因为她已经站不起来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她的指甲因为过于用力抠着石壁而折断了,流出来的鲜血浸湿了手指。 她在发抖,贝齿打颤,竭力平缓着语调说:“我怕黑、怕幽闭,你把我关在这里,不出一天我就一尸两命,不,是三命,因为在你心里我和褚歌是完全分割开的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所以即便这样,九叔你也不改变主意吗?”女孩寻找过去的眸子里水雾蒙蒙,语调也是软的,像是在求饶撒娇。 连朔的手收回来,打消了关石门的念头,但情绪仍然没有起伏,凉薄冷情,“那正好。” 正好可以借此“杀”了夜歌这个人格,让她在黑暗、幽闭的地窖里恐惧并崩溃,精神死亡,身体还是完好无损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褚歌一种人格了。 到时候他就处理掉褚歌肚子里的孩子。 这种方式比吃药治疗更有效快速。 “看来九叔是真的很讨厌我。”夜歌似笑非笑着,对着连朔的位置一字一字道。 “我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你强我更强,所以,我宁愿消亡,也绝不答应你的条件。” 连朔黑沉的眼眸里漾起一丝波澜,没有回应夜歌,拾阶而上。 他出去后关上了通往地窖的门,留了人在外面守着。 夜歌若是愿意以后都乖乖地听他的话,只需要从地窖里走出来,喊人告诉他一声就可以了。 连朔回到主院碰上了连政清派来保护褚歌的那几个下属,问他把褚歌带去哪里了。 连朔面色冷然地扫过去一眼,自己的随身保镖便上前控制住了连政清的人,没收了他们的通讯设备,绑了后关到另外的地下室。 一天一夜夜歌都没有屈服,第二天晚上连朔回到老宅时,等候已久的下属匆忙上前低声说了一句话。 连朔紧绷着脸大步走向地窖,打开灯后一束光照进去。 女孩靠着石壁瘫坐在地,身上的裙子破损了,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磨伤,都是自残造成的,看着就能想到她在这里经历了怎样的绝望和恐惧折磨。 尤其是一双手,鲜血淋漓的。 “九叔……”褚歌在快要陷入昏迷时,眯着眼看到男人高大的身躯从那束光里走进来,与她一起融入了黑暗,俯身抱起她。 “小歌。”连朔单膝跪地,抬起的手指摩挲着褚歌的脸,嗓音又低又哑,向来冷硬的面容上破天荒地带上温和。 “你有没有事?” “呵呵,”下一秒,女孩的人格忽然转换成夜歌,嘲讽地笑了一声。 她抬手按住连朔的手背,歪着头对上男人沉下来的目光,“分明是九叔把人折磨成这样的,对着人竟然还能万分疼惜关怀,真让知道事实的我觉得好笑至极。” 连朔抽出手,垂下的眼眸弧度完美好看,也冷厉如刃,“你还在?” “不然九叔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杀了我?相反,凡不能毁灭我的,必使我更加强大。”夜歌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虚弱地倒在连朔身上,偏偏如生长在天山冷雪中的雪莲,圣洁傲然。 “我还要感谢九叔对我的驯化,让我克服了对黑暗和幽闭空间的恐惧。”夜歌撑起身子凑到连朔耳边,话语狂妄。 “连朔,你想驯化我,但我不会被你驯化,我反而要驯化你这头高高在上又尊贵的狮子,让你沦为我的奴隶。” 她的唇和舌头都被咬得出了血,吮吸住连朔的耳垂时,留下一片濡湿和鲜血的气息,异常滚烫甜美,勾着心魂,让人打颤。 她笑起来,越发得意又蛊惑开口,“连朔,这次也是我赢了吧?” 连朔抬手掐住夜歌的脸颊,推开人时脖颈被对方用力咬了一下,又疼又麻。 连朔冷嗤一声,显然是在嘲讽夜歌的痴心妄想。 他起身准备离开,夜歌却一头栽下去,昏迷片刻后,转换到了褚歌的人格。 “九叔,我们这是在哪里?”褚歌被连朔及时伸手揽入怀里,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上都是伤,又冷又疼,气若游丝地询问:“我怎么了?” 连朔的手揽着褚歌的腰,停滞片刻,确定夜歌一时半会儿无法再出现了。 他的双臂才拢住褚歌的双腿,打横把人抱起来往外走,平静而淡漠道:“你因为好奇连家的地窖而进了这里,但是门不小心从外面关上了,我带人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你。”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么贪玩了,让九叔费心了。”褚歌虽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但还是对连朔道歉。 “九叔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褚歌的双手放置在自己胸前,也不敢靠到连朔的胸口,整个人僵硬无所适从。 连朔腾出手拉住褚歌的双臂,环上他的脖颈。 却换来褚歌的挣扎和慌乱,“九叔,我……” “褚歌,你怕我?”连朔在台阶上停下,低头看着褚歌,长而密的眼睫被昏黄的光铺上一层朦胧感,显得目光深邃不明。 “或者说你很讨厌我?” 第13章 掌控欲,要乖 “不是。”褚歌连忙停止挣脱的动作,抿了抿唇说。 “我是敬重九叔。” “从九岁那年的下雨夜起,九叔就是我奉若神明的恩人,我感激九叔,不敢冒犯九叔。” 连朔薄唇绷直,注视着褚歌的目光幽黑沉冷,一动不动。 真好笑,副人格使劲浑身解数引诱他,主人格却恪守道德人伦,对他只有长辈的敬重。 褚歌感觉到很强的压迫,才知道连朔的掌控欲如此之强,不喜欢被拒绝。 他给予的她必须全盘接受。 褚歌主动扣紧圈着连朔后颈的双手,依偎到他怀里,闻着冷冽又清香的雪松气息,面上只剩乖顺,“九叔,我们出去吧。” “褚歌,你要一直这么乖。”连朔面容冷凝,抬起修长的手指抹了抹褚歌沾染鲜血的唇瓣,好听的声音低磁如呢喃。 说白了夜歌其实就是褚歌的另一面。 正如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褚歌心里的恶魔越来越强大,正在一天天侵蚀着她。 要是她自己不试着去战胜恶魔夜歌,早晚有一天她会完全被夜歌吞没、取代。 相反,只要她的正面足够强大,夜歌自然而然就消亡了。 连朔希望褚歌也努力,跟他一起抹杀了另一个精神意识夜歌。 男人的话语听起来温情,可摩挲着她的手指却是冰凉的,手背上的筋脉凸起力量感,佛珠都泛着冷光。 褚歌对这样的掌控止不住打颤,强忍着没有躲闪,“好,我会的九叔。” “九爷,靳家的少爷找来了老宅。”连朔刚从院子里出来,下属便上前汇报。 两个女医生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连朔抱着受伤的褚歌,示意她们跟上,浑身裹挟着寒霜回了主院。 “姐姐,你有没有……”靳扬一看到连朔就冲了过来。 连朔的外套把褚歌包得很严,但靳扬还是一眼看到了褚歌受伤流血的手,话说到一半变成愤怒,“连朔,褚歌犯了错你说教几句就可以了,怎么还对她用上了封建刑罚?” 从夜歌被连朔带走后,靳扬就打了好几个视频和电话,每次都被挂断。 到后来夜歌平常用来跟他们这些人联系的独立手机号码,都被注销了。 虽然夜歌以连朔管得严为由,禁止他主动找她,但他这两天实在太担心了,去了褚歌的学校和基地都没找到人后,他来了连家老宅。 没想到看见了连朔刚结束对褚歌的处罚,一向肆意妄为的褚歌安静顺从,可见连朔有多丧心病狂。 “我怎么管教我家的人,跟靳家的小少爷你没关系。”连朔把褚歌交给医生,从外面关上门,唇峰弧度冷锐,带起一抹嘲讽敌意。 “你带坏了我家的人,以后我不会再让小歌跟你有任何来往。” 靳扬硬起来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无法无天的性子,根本不怕权势滔天能让靳家团灭的连九爷,挑着唇角讥笑,又雅又痞,“可惜啊,姐姐跟我们玩两年了,你到现在才发现,再要干预已经晚了。” “除非你软禁她或者打死她,否则你休想断了她的社交圈子,九叔。” 靳扬比褚歌还小了一岁,有着一张很精致的脸,意气风发带着特别强的少年感,是圈子里一度很风靡的奶狗风格。 尤其还加重了语气喊连朔,侮辱性可谓是很强了。 连朔的眸中划过一丝不耐,果然人以群分,靳扬和夜歌一样令人不喜。 连朔示意保镖隔开靳扬,转身进了屋,正好碰上褚歌在医生的帮助下脱了衣服。 连朔面上不起波澜,沙发上的褚歌却跟时刻都在引诱他的夜歌截然不同,蹙着眉拢了衣服往身上遮。 连朔扫过去一眼,沉默地迈步去了露台,拉上窗帘后在藤编红椅上坐下。 他的坐姿永远都是笔挺又尊贵的,处处透着禁欲的迷人。 褚歌养得一只布偶猫从架子上跳下来,趴到他的双腿上。 医生给褚歌做了简单的检查和伤口处理,褚歌看了一眼露台,这才问,“我这个月的月事迟了八九天没来了,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女医生放下褚歌的双腿,照着连朔交代的回答,“看起来没什么,可能是身体激素不平衡造成的,改天我给褚小姐做个全面检查。” 褚歌点头,整理了一下,被医生扶着去衣帽间换衣服。 剩下的一人走到露台,站在背后低声对连朔道:“褚小姐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只是动了胎气,需要吃药并静养几天。” 连朔低垂着弧度狭长冷淡的眼,月光下骨节分明的手来回抚摸着布偶的头,看不出温情,“配一些零散没有标示不常见的保胎药,告诉褚小姐是治疗外伤的。” “是。”医生不明白连朔为什么要瞒着褚歌,但豪门里的秘辛不是她该好奇的,跟之前的医生一样绝不对外透露一句。 外面靳扬在敲门。 褚歌出来后给他开了门,冷淡道:“我不认识你,你回去吧。” 褚歌的脸色苍白,人很虚弱,完全不像平日那个不可一世的女孩。 靳扬愣了一下后,感受到从露台上扫过来的压迫性目光,恍然大悟,“我懂我懂!” 正如圈子里的传言,褚歌的乖顺高冷都是装出来的,因为此刻连朔在,褚歌对他也很疏离。 “你没事吧?我就是想问问你,一个星期后的赛车决赛你还能不能去?”靳扬凑近褚歌小声说。 因为比褚歌高,他低着头,薄唇恰好在褚歌耳畔,像要亲到人。 “你那辆车不行了,我给你新买了一辆,按照你的喜好习惯改装了,都是最高配置,全球唯一的,本来想过几天再给你。”靳扬手指上勾着一个钥匙,看到连朔高大冷峻的身躯走过来,他飞快地安慰了褚歌一句。 “你要勇于反抗你九叔,不反抗永远都会被他禁锢,下次他要是再罚你,你一定要找我,我带人干他!” 第14章 糖 少年的气息太热了,褚歌抬手揉着耳垂喷洒来的潮湿,蹙眉往后退了一步,推开靳扬塞来的钥匙。 钥匙“啪嗒”掉到地上,靳扬来不及去捡,就被连朔的保镖拖了出去。 靳扬一人跟十多个保镖干了一架,被打得鼻青脸肿,支撑着站起来抹掉嘴角的血迹,“嘶”了声,指了指他们,说了一句等着,人就走了。 “九叔,我真的不认识他。”褚歌不想让长辈误会自己谈恋爱,解释了一句。 连朔站起来,一手插在裤兜里,语调冷淡,“我知道,他只是你的众多追求者之一。” “我记得你说过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生子,要一个人孤独终老。” “说起生孩子,”褚歌感觉到最近连朔对她的陪伴和关心都多了起来,她也礼尚往来。 “虽然九婶的身体不好,但现在的医疗技术那么发达,实在不行九叔你和九婶可以尝试试管婴儿,想要几个或者双胞胎龙凤胎都可以实现。” “晚辈不要管长辈的事。” 褚歌的热切被连朔冰冷不悦的一句话打断。 连朔不管神色一下子僵住的褚歌,淡淡地撂下一句早点休息,就走了出去。 褚歌看着男人从容漠然的背影,抿了抿唇,九叔他还是那么让人难以靠近,无法相处。 虽然上次在地窖里夜歌这个人格没被“杀”死,但当时她元气大伤,精神意识很薄弱,连朔料到短时间内她无法现了。 他抽出时间陪着褚歌,虽然只是接送她,晚上一起回老宅吃晚餐、早餐,但对过去十一年两人屈指可数的见面次数来说,已经多得让褚歌难以理解了。 这天晚上连朔又来了褚歌的房间。 褚歌正在茶室倒着白开水,对着连朔展开蜷握的手心,“九叔,我有按照医嘱好好吃药。” 各种西药近二十片,褚歌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全都捂到嘴里,喝了几口开水顺畅地咽下去。 而后她对目光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连朔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九叔不用监督我吃药。” 褚歌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弱,在褚家好几次都因为没人管而差点没挺过来。 连朔接她来了连家的这些年,中西药结合调养她的身体,娇养了多年到现在才好起来。 她从小就不怕吃药,每次都不吵不闹,给多少吃多少,何况是现在呢。 连朔高大的身躯站在褚歌面前,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再抽出来时,带有粉白包装纸的一把糖果递到褚歌面前,神态克制又疏冷,“研究所的助手今天结婚,早上的时候给的喜糖。” “啊?”褚歌有些怀疑,九叔给她糖吃? “谢谢九叔。”褚歌实在想象不出这冷肃的男人在工作时揣着一口袋糖的画面,接过糖收起来。 “明天我带给基地的朋友,让他们也沾沾喜气。”糖果很漂亮,还是女孩子都喜欢的水蜜桃味。 但褚歌不喜欢任何甜食,尤其是糖果。 “九叔,我没有感觉到身体上的不舒服,你不用为我费心,你很忙,与其抽出时间陪我,倒不如用来休息,或者跟九婶约会。”在褚歌眼里连朔就是个一心扑在研究和财团上的工作狂魔、事业脑,连女朋友都无暇顾及。 还得是九婶耐得住寂寞,换成其他女人,怕是早就无法忍受,劈腿了。 连朔太冷僻了,十句话也只得到他淡淡的“嗯”,转身出去时, 女孩突然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手伸到他口袋里摸索,“九叔,药好苦,你还有糖吗?” 是夜歌。 连朔冷着脸没动。 “没有了。”夜歌没找到糖也不失落,手隔着一层衣料抚摸着连朔的腰线,那精壮又蓬勃有力的肌肉让她啧啧感叹,“九叔的身材真好,也真诱人。” 夜歌从自己口袋里拿了一个糖果拆开包装纸,把糖含在嘴里融化着,她从后面转到前面。 “这么久不见,我想九叔了。”夜歌的手从连朔的皮带上勾过去。 “九叔想我了吗?” 连朔今晚没吃药,脑子中的那根弦在夜歌的撩拨下处于绷断边缘,险些失控之际伸手拽住夜歌的头发,把人拉起来,掐住她张开的红唇,“别犯贱。” 夜歌咬住连朔的手指,一双眸子媚意十足地盯着连朔,“怎么能说是犯贱,九叔是我的神明,我在膜拜服侍我的神明啊。” 那股酥麻从手指一直蔓延到脊椎,她模仿的动作更是引得人想抛开一切,不管不顾一次。 连朔眸色发红,强压着,终于还是甩开夜歌,用力扯掉领带绑了她,扔到床上。 夜歌跪在床上,双臂被束在背后。 老宅的光线不好,更显这一画面诱人禁忌,“咯嘣”几下咬碎糖果,还在挑衅连朔。 连朔额前的青筋隐隐跳动,紧抿着薄唇没搭理夜歌。 夜歌突然从床上站起来,一脚踹翻床头柜。 “没有标识,零散的全是市面上少见自配的药。”夜歌赤脚站在地上,看着散落的数个白色塑料瓶子,上一秒还是笑颜如花,此刻脸上一片冰冷,“九叔给褚歌吃得是流产的药吗?” “我可不会像她那么乖,即便清楚自己没病,你给她吃得是穿肠毒药,她也含笑服下。”夜歌满是嘲讽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字字诛心。 “连朔,这么对待一个信任你视你为救世主的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不怕她知道真相后恨你吗?” 第15章 慌 连朔俊脸上没有波动,“她要是知道了,只会跟我一样处理掉孩子。” 夜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昨天白天她就出现过一次,拿着药去做了检验。 不是致使流产的药,而是保胎的,以及用来治疗褚歌的双重人格症。 从那天车子悬在悬崖上时,连朔就开始让褚歌吃这种药了。 他怕她因为失去孩子而发疯伤害这具身体,所以想先“杀”了她,再处理掉孩子。 但她怎么能如他所愿呢? 倒是乐意陪他玩玩,到时候给他个天大的惊喜。 “九叔,上次是你输了,晚上你要是不陪我睡觉,我还会跑出去闯祸的。”外面下起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雨,夜歌穿着单薄,长发被红色发带松松散散地束着,又纯又如夜里的精怪那样妖艳。 “我记得今晚是靳扬弟弟说得赛车赛的决赛时间,第一名有一千万的奖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份奖励落到万年老二手里。” 连朔也想起来了,一顿后抓着夜歌的手腕把人按回床上,双腿也给她用领带绑住了,被子一拉盖过她头顶,冷冷的话语里暗含警告,“我给你两千万。” “那我用这两千万买九叔陪我睡一晚。”夜歌咬住被子掀开,好笑又兴奋地看着连朔的口袋。 “自从第一次绑我后,九叔养成了随身带好几条领带的习惯,还说自己没有癖好。” “我一个人睡不着,睡不着我就总想着跑出去,只要九叔今晚不走了,九叔想怎么玩,我都奉陪。” 这样的她跟冷心冷情对他只有敬畏的褚歌截然相反,既想要端庄冷傲,又想要骚浪大胆是男人的劣根性,碰上夜歌这样的,哪个男人都抗拒不了。 连朔有片刻的停滞,很快眸中只剩下理智。 他把门窗都锁死,还派了人在几处看守着,确认夜歌跑不出去后,连朔去了书房继续处理公务。 凌晨一点连朔回房间经过夜歌门前,诧异她竟然没闹出动静来,皱着眉进去看了一眼。 结果拢起的被子下放得是几个抱枕,整个房间里哪还有夜歌的影子。 连朔让下属调监控。 夜歌本事不小,十一点时双脚蹦着去了没有监控的洗手间,用藏着的刀割断领带。 她翻窗户避开外面守着的人,跑了。 连朔用力把手机反扣在桌子上,沉着脸起身,带着保镖大步出了老宅,上车疾驰而去。 车外狂风大作,雨越下越大,挡风玻璃上雨刮器反复刷着,整个赛车场地被淹没在厚重的雨帘中。 这并不是一个赛车的好天气,但时间已经定下来了,一群赛车手还年少轻狂,觉得这种恶劣的环境更刺激,有挑战性,于是决赛在暴雨的山路上如期举行。 褚歌平常出行都是司机接送,虽然有驾照,但连朔记得她的车技中规中矩,跟一个业余赛车手的水平都差十万八千里,何况他了解到今晚来得都是职业赛车手。 而这些赛车手中,据说只有夜歌是女的,却仅仅只是玩了两年赛车,就在这个圈子里脱颖而出,拿了几次冠军后,被这一区域的赛车爱好者称为“车神歌爷”。 她是真的敢玩会玩,就这么在他不知道的两年里,毁了他娇养了十一年的乖乖女。 连朔在蜿蜒的山道上飙着车,从另一条路抄到终点,正好看见前年他给褚歌买的那辆白色跑车,把厚重的雨水分割成一道道凌厉的雨线,姿态极为利落帅气地驶过来。 连朔在耳机里听见下属秦景泽汇报夜歌此刻已经把第二名甩在了另外一条山路上,不出意外的话,今晚的冠军依然是夜歌的。 然而偏偏出了意外。 连朔对面夜歌的跑车像是突然失控了,方向盘一转跑车偏离山路,向山道外侧的栏杆上撞去。 而栏杆外就是万丈悬崖。 “九爷!”秦景泽操作的无人机盘旋在上空,看到这一幕后拔高声音喊了连朔一声。 连朔已经看到了,瞳孔骤然紧缩,来不及回应秦景泽,他一踩油门操作着商务车一个炫技的漂移。 随着轮胎在地上发出的刺耳摩擦声和带起的火花,“砰”一声巨响,商务车横在贴近栏杆的山路上,挡住失控的白色跑车。 两辆车相撞,挡风玻璃都碎了。 连朔的身体重重地反弹到座椅上,抬起胳膊挡住飞溅而来的玻璃碎片,却还是被扎到手背,划破了衬衫,鲜血直流。 “九爷!”赶来的秦景泽带着人从外面打开车门,进入车子查看连朔的情况。 连朔的头也被撞到了,只感觉一阵晕眩,却强撑着推开秦景泽,说了句先看褚小姐。 他踉跄着下车,走去白色的跑车前。 车厢里全都是碎裂的玻璃,座椅也倒下来,连朔只看到夜歌还没归还的他的西装,被压在下面,一时无法判断夜歌有没有也被压到里面了。 连朔的脑子里“轰”一声响,有那么片刻的空白,手上的反应快了一步,伸过去扳座椅,扒玻璃碎片。 他的手掌被割得伤痕累累,流出的鲜血浸湿了原本冷白色的一双手,妖艳嗜血,大半身都在车外,被天空砸下的瓢泼大雨浸透。 “褚小姐!”秦景泽带着人在另外一边帮忙,边喊边清理倒下来的座椅。 从来没见过连九爷这样一面,于是他们也不敢不卖力,全都徒手扒玻璃碎片。 “第一次看到连九爷不太聪明的样子。”靳扬嗷呵,幸灾乐祸又嫌弃的声音从连朔背后传来,侧过头对身边的人说。 “姐姐,你看他好狼狈啊。” 对面的秦景泽已经看到靳扬和他伞下的女孩,动作停下来,喊着毫无察觉还在扒玻璃碎片,仿佛魂飞九天的连朔,“九爷……” 连朔没听见。 直到背后的女孩俯身而来,手里撑的伞遮住大雨,柔软的身子贴着他,附在他耳畔轻轻唤他,“九叔,你在找我吗?” 那气息热热的,如平常一样诱人,致使连朔宽厚的肩背蓦地一僵。 他缓慢地转过来,对上伞下一片晴空中女孩欢喜的笑颜。 “没想到九叔这么紧张我,那我怎么能让九叔难过呢?早在跑车失控的时候,我就跳了下去,可能雨下得太大了,九叔没看到。” 第16章喂药 连朔猛然转过身的同时,人已经站起来,高大的身躯掀翻了打低的雨伞。 他双目赤红拽住夜歌的手腕,另一手抬起来。 “九爷!” “连朔!” 秦境泽惊讶地喊了一声,而靳扬一个箭步过去朝着那要落下来的巴掌,迎上去。 然而等了许久,那一耳光并没有落下来。 连朔抬起的脚踹向靳扬胸口。 靳扬身子飞起重重摔在大雨中。 连朔浑身湿透,保持着扬手的动作,攥着夜歌手腕的手背上筋脉环绕,垂着的眼往下滴落雨水,把那张冷硬的俊脸洗刷得苍白没有血色。 他看着夜歌,不知道是不是冷的缘故,他的薄唇僵直,止不住颤抖着,嗓音嘶哑,“闹够了吗?” “九叔不舍得打我。”夜歌反手用力一拽,人往前的同时致使连朔的胳膊拢住了她的肩膀。 她依偎在男人冰冷坚硬的胸膛里,告状,“我刚刚跳车的时候震到了身子,肚子疼,可能动了胎气。” “九叔,我的跑车被人动了手脚,是那个万年老二干的,他赢不了我就用这种阴损手段,要不是我反应够快,你真的要替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收尸了。” “九叔。”夜歌的双臂圈住连朔的腰身,极为害怕寻找依靠般用力收紧,用头顶蹭了蹭男人的下巴,语调娇软又狠厉。 “你要替我报仇。” 连朔闭眼紧抱着夜歌,身体是冰冷僵硬的,心也应该如此,却在这一刻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滋长。 这个女孩,从那天在悬崖上到救猫,以及被关地窖和今晚,算计他、引诱他、挑衅他,数次以命相搏,就是想要他的妥协和偏爱。 这一场场博弈,他竟然从一开始输到了现在。 连朔一语不发,弯身打横抱起夜歌。 不同于那次的扛,夜歌的双臂圈着他的脖子,秦境泽自觉地撑了一把大伞在两人头顶。 那个常年位居第二的赛车手,已经被连朔和靳扬的人一起抓过来,按跪在地上。 夜歌的身体是真的有些受不住,脸色苍白,肚子坠疼,闭着眼蜷缩在连朔怀里,快要昏迷过去了。 连朔一步步沉稳落地有声地走向那个赛车手,皮鞋踩在水洼上带起一片白色的水花,溅到正在挣扎喊叫的赛车手脸上。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伞面上,连朔在伞下的阴影里,只露出半张脸,抬脚踩住赛车手的手背。 他面上一如往常云淡风轻不带狠戾,却只听见赛车手的手指“咯吱”断裂的声响。 “九爷饶命!放了我吧!我错了……”赛车手嗷叫着,挣脱不了,跪在地上对着夜歌磕头,额头上都是鲜红的血,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 连朔似发了慈悲收脚,居高临下地站着,如能决定凡人生死的神明般尊贵淡漠,唯有一向冷淡的眸里,在此刻摄入一抹悍戾嗜血。 下一秒,整个山谷传来那个赛车手的惨绝人寰的叫声。 几个胆子小的在许久后睁开眼睛,只见地上的鲜血快速被雨水冲走,只剩那僵直苍白的五根手指与主人的手分离,弃于地上。 男人换的那辆车扬起高高如利刃的水花,在夜晚下着大雨的山路上如奔着深渊而去,渐渐驶出众人的视线,一向无法无天的靳扬从怔愣中缓过神,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这才是连九爷,上次的挑衅下他还能安然无恙,全靠连九爷懒得搭理他一个晚辈。 在车上秦境泽为连朔处理了伤口,男人皮糙肉厚并不在乎这点擦伤,他一直抱着夜歌。 回老宅后给她冲澡的时候,触摸到她浑身滚烫,吐息灼热,用体温计一量,果不其然烧到了39.3°。 连朔皱着眉给她擦干身子,用浴巾裹着放到床上。 他找了几种平常备的药,手里端着水杯,一条腿放在床上,靠坐着从后面把夜歌搂入怀里,喂她吃药,“张嘴。” “我不吃药,我怕苦。”夜歌别开头,推走连朔的手,转过身抱住连朔的腰,趴到他怀里闭上眼。 “我的抵抗力很强,你抱着我睡一觉,明天早上我肯定生龙活虎,天灵盖都能给你拧掉。” 连朔一点都不觉得幽默。 他抬手掐开夜歌的嘴,把几粒药片掀进去,灌了温水,再合上夜歌的嘴,紧紧按住。 连朔确定她吞咽下去了,才收手。 但连朔刚放下水杯,夜歌的胃里就一阵翻涌,推开连朔的钳制,身子一歪趴到床畔吐起来。 她吐得掏心掏肺的,没什么食物,都是黄水,刚吃下去的药也完好无损一粒不剩地吐了出来。 连朔面无表情地拍着夜歌的背,来回抚着她的头发,叫佣人进屋打扫。 然后他再拿了同样的药,用刚刚的方法又喂了夜歌一次。 “我看你就是想趁这个机会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夜歌的肠胃排斥得厉害,趴在床畔又吐了。 她浑身都没力气了,脸色苍白,生理性泪水流出来,瞪着连朔控诉,“你给我吃这么多药,就算不会导致胎死腹中,孩子生下来也个傻子。” 连朔平常不跟夜歌在言语上争执,此刻也在竭力克制,目光冷淡中带着嘲讽,“我不想留这个孩子没错,但更想害死孩子的是你自己,你要是真的在乎孩子,就不会一次次去玩命,现在这个结果全是你自己作的。” “我自己有分寸,是你一直在小题大做,因为讨厌我的所作所为,要我保持人设扮演好褚歌,所以我夜歌做自己的任何事你都要管。”夜歌挣扎着下床,脱了身上的睡衣扔向连朔。 “可我告诉你,我不是褚歌,我是夜歌,我就是我!”夜歌从柜子里找到衣服穿上,头重脚轻整个人很虚浮,强撑着打开门走出去。 第17章 撞见了 连朔从后面两个箭步追上去,紧抿着薄唇弯身扛了夜歌在宽厚的肩上,返回去时抬起的手照着夜歌的屁股,“啪啪”好几下打。 “连朔你竟然打我屁股,我又不是小孩子!”他下手很重,疼不说,而且侮辱性很强,一向恣意妄为的女孩羞怒得眼里湿红。 连朔不复往日的克制,又是一巴掌重重拍过去,冷嗤,“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小孩子。” 她不过二十岁,让自己怀了孕,压根没把孩子放在心上,三番五次的玩命,根本不懂什么叫责任和为人母。 罚她关她,反而让她更加肆意妄为,一团火在连朔胸口烧着,他早就想这么打她屁股了。 夜歌不服气,“可你那晚的体验感不是很好吗?” 连朔:“……” “你放我下来,我不要你管我,我有那么多朋友,我去找靳扬!”夜歌纤细修长的腿在空中踢着,拖鞋掉到地上,露出白嫩小巧如藕的玉足。 忽然她“嘶”了一声,被放到床上后红着眼按自己的脚。 连朔估计她是跳车的时候震到了脚踝,冷着脸取来冰块,浸湿毛巾,俯身压在她的额头上。 “九叔还挺会照顾人的。”夜歌不动了,配合着连朔脱掉刚穿的衣服,由着连朔用浸了温水的毛巾给她擦身降温。 连续擦了好几遍,连朔才用大掌握住夜歌的脚踝,简单检查后并没有骨折。 他便力道时轻时重地揉捏着。 “让我吃药也可以,你嘴对嘴喂我,那药就是甜的,我肯定不会吐出来了。”夜歌一点都没有褚歌的淡然,人很狂,承受力却一般,过程里不断地喊疼,挣扎着不小心踹了连朔的裤裆好几脚。 连朔紧紧钳制住夜歌的脚,压在双腿上,接了秦境泽刚买回来的不伤害孩子的孕妇专用药,一粒粒碾碎了,用温开水化开,含到自己嘴里,掐着夜歌的下巴重重地吻住她的唇。 夜歌由着连朔把药全都渡进来,喝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凑过去亲连朔,“九叔果然很甜,甜过蜜糖。” 连朔保持着面无表情,薄唇却被勾缠得欲罢不能,情难自禁地吻了诱人的女孩很久。 夜歌好受了一些,玩心就起来了,那修剪圆润粉嫩如贝壳漂亮的指甲勾着连朔的西裤拉链。 连朔由着夜歌闹。 “连朔,你这种状态,是怎么忍得住的啊?”夜歌三番五次的大胆撩拨都失败了,反而越战越勇,仗着连朔不搭理她,她猛地扑过去。 “要不是那天晚上,我以为你患有隐疾。” 连朔倒吸一口冷气,在她抬头满目柔媚引诱地看他时,他抬起的手掌用力把她的头按了下去。 但也只停顿几秒,他压下脑子里疯狂的念头后,掐着夜歌的后颈把人按到床上。 连朔也躺下去,抬起有力的双腿压住夜歌的身子,不给她动弹的空间。 他的双臂紧抱着夜歌,抬起的手重重地抚着她的发,隐忍着哑声命令:“睡,否则还打屁股……” “是我想的那种吗?连朔你脱掉衣服,不然我没法睡。”夜歌绝对不会乖乖听话,即便看到连朔脖子上的青筋在抖动。 “连朔我好冷,你们男人身上的热量比较大,你脱了衣服给我暖暖可以吗?”夜歌蹭掉被连朔强行穿上的睡衣,缩在连朔怀里,冷得止不住打颤。 有的发烧的确伴有浑身发冷的症状,连朔睁开眼看到怀里的女孩牙齿都咬得“咯吱”作响了,蜷缩在他怀里像是寒冬里靠着鸟妈妈汲取温暖的雏鸟。 他冷硬如铁的心裂开一条缝。 连朔无声妥协,反正也妥协多次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和夜歌之间的一切都照着他无法掌控的局势发展。 直到此刻他才惊觉自己在一场又一场的博弈中,竟妥协到了这种地步。 连朔一件衣服也没穿,如夜歌所料,他身上很热,像火炉一样,绝对是取暖的最佳工具。 而且他穿衣服显瘦,脱衣后身体却很健硕,一块块肌肉分明又硬实,胸膛尤其宽厚暖和,依偎到他怀里会让人有种即便房子倒塌了,也能被他挡住护住的安全感。 那雪松的气息很清香,夜歌情难自禁地亲着男人完美精悍的肌理线条,“连朔,我热了……” 连朔顿了一下,拧起的长眉表明了他的不耐烦,但还是抽出自己的胳膊。 谁知夜歌却抓住他的手。 连朔下床洗了手,再回来时夜歌已经睡过去,眉眼都带着餍足,在这点上是很容易哄的。 她的烧慢慢退了,浑身出了汗,加上刚刚那一次,床单已经皱得不能用了。 连朔弯腰,强壮的身形体魄让他一只手就能抱起女孩,托着她的臀时,熟睡的夜歌自发地用两条腿圈住他劲瘦的腰。 连朔眼里卷起风暴,难以维持往常的平静,一手抱着夜歌,弯身用另一手换好床单,再把夜歌放入被子里。 连朔去了浴室,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 外面的雨停了,第二天天灰蒙蒙的,夜歌因为生了一场病,精神意识变得薄弱,睡着后人格就转换到了褚歌。 褚歌睁开眼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 而她平常没有裸睡的习惯,惊得脸色苍白,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把被子往肩上拢。 她到衣柜拿睡衣穿上,听见从浴室传来的动静,水声混合着其他奇怪的声音。 歌僵在原地,全身的冷汗冒出来了。 一大清早的,她什么都没穿躺在床上不说,浴室里好像还闯入了色狼。 褚歌不敢喊,放轻脚步几乎没发出声音,先从储物柜里找出一根电棍,还拿了水果刀藏在身上。 浴室很大,淋浴房那里用磨砂玻璃做了隔断,隐约映出高大健硕的身躯,明显是个男人。 褚歌的呼吸都紧了,攥着电棍慢慢靠近。 第18章 躺平 褚歌听到男人的喘息,对方并没有注意到她。 下一秒,褚歌猛地拉开玻璃门,手中的电棍照着对方的脑袋用力砸下去。 水声在刚刚停了,连朔用得是冷水,因此没什么蒸汽。 在感觉到危险来临时,原本靠着墙浑身肌肉紧绷,闭着眼正要猛然放松的他,突然抬起头,蓦地睁开一双被情欲浸染的黑眸。 “九叔?!”褚歌扬起的电棍生生顿在连朔头顶上方十公分处,摸出的水果刀也只捅到一半。 这太刺激连朔了,于是这一刻。 褚歌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时动也不动,呆呆地,震惊僵硬地看着这一画面。 向来灭人欲没有情绪波动的连朔,此刻俊美的面容上滴着水珠子,显得清雅蛊人,错愕、懊悔、尴尬等表情来回转换,简直是精彩绝伦。 褚歌终于回过神了,如机器人般启动按键,特别机械地转身,一步一步“咔嚓”地走出去。 连朔出来时穿着昨天的衣服,身上带着湿气,黑色的短发还滴着水,如晶莹剔透的珠子没入耳垂、脖颈,一双眸子也不似平常,而是起着一层雾般湿润,泛着绯红,整个人没有以往的冷硬和杀伤力,极为性感蛊惑。 过去那些年连朔在褚歌面前都是尊贵、高不可攀、古板闷沉的,褚歌第一次看到连朔如此欲的一面。 “九叔你?”褚歌想说些什么,却注意到连朔手中提着衣篮。 那里面是女人的衣服,并且好像是她的。 “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就借用了一下你的浴室。”连朔恢复一贯的寡欲从容,见褚歌正盯着他手中的篮子,淡淡道。 “我顺便把你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 “不用了,等会儿会有佣人来收。”即便褚歌跟连朔一样情感淡漠,平常在身体欲望上完全空白,但看到连朔那双戴着佛珠的手拎着她的衣服,她还是羞窘不已,上前伸手过去。 连朔的胳膊却往背后一背,不说话,就那样居高临下用很压迫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褚歌。 褚歌咬了咬唇放弃,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九叔,你刚刚怎么?是九婶……” “我不觉得这是你一个晚辈,应该和长辈谈论的话题。”连朔的俊脸被水冲得冷白,带着训斥说完这句,提着篮子就走了。 到门口才意识到篮子还背到身后,他一僵,竭力自然地拎到前面,用双臂抱住,步步沉稳地离开了。 褚歌眨了眨眼,刚刚九叔双手抱篮子的样子,实在是跟他平常冷厉的行事作风相违和。 连朔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把篮子里昨晚的床单和衣服放到洗衣间的洗衣机里洗。 只是那件他收入西裤口袋的,总不能也一起放进去。 但要是扔了,肯定会被佣人察觉。 于是他只能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找来干净的盆,高大的身躯弯下来。 那脸上的表情沉肃,好像对着的是自己的工作,也只有第一次给女孩子洗衣服的连朔自己知道,他此刻心里的感受。 洗到一半下属在外面敲门。 连朔下意识把衣服揉成一团扔到盆里,用白色泡沫遮盖好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蠢。 他黑沉着一张脸关上洗衣间的门,走向没有他的允许并不会闯进来的下属,“什么事?” 下属感受到连朔浑身上下冒出的寒气,吓得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回答,“靳小少爷亲自把那辆送给褚小姐的跑车开过来了,要九爷一定代替褚小姐收下,算是他赔礼道歉了。” 下属低着头,许久没听到连朔的回应,只感觉到男人那锋锐如刀的目光,于是立刻说:“我这就带人群殴靳小少爷一顿,不打得他躺在床上三个月下不来,我就不是九爷最忠诚的保镖!” “九爷放心,那车我也砸了……” 这时,连朔波澜不惊的语气从头顶传来,“看来你是有几千万买一辆那种车了,所以才视那辆车如粪土。” “啊?”保镖一号抬头时,眼神里带着愚蠢的清澈询问连朔,“九爷的意思是?” “靳家小少爷可以打,那辆车拍卖个好价钱,抽出一部分收买老爷子的那几个人,剩下的分给我手下那些人做奖金。”连朔心情比以往要好,人更容易接近了般,还抬手拍了拍保镖一号的肩膀,强调。 “除了你没有。” 保镖一号:“……” “!!!” 秦境泽那个狗东西,让他来向令人琢磨不透的九爷汇报。 结果好家伙,真就撞到了枪口上。 气死了气死了,那些兄弟简直是躺赢啊,只有他一个人沦为穷逼的世界达成了。 从那天过后,夜歌晚上再睡到连朔的床上时,连朔都没再赶走她,结束工作后也会躺下来把她搂到怀里。 只是他的睡眠质量很差,夜歌又是个特别不安分的,睡前必撩拨他。 他干脆躺平了,面无表情由着她。 夜歌就会放弃,但睡着后她那细长诱人的腿不是勾到这儿了,就是手摸到那儿了。 连朔平躺在床上睁眼看着房梁,痛苦得根本睡不着。 有时候合上眼不过十分钟,就因为夜歌无意识的动作而醒来,青筋显现的额头上全是隐忍的汗。 “九叔,你睡不着啊?”夜歌听到男人腕上佛珠被紧攥摩挲的声音,刚醒来人还是迷糊的,就拉起被子钻到里面。 “啧,你睡得着才怪。”女孩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柔软的身子伏在他腿上,气息热烫。 “我给你治治失眠症。”她像极了吸男人阳气的魅魔,再出来时唇瓣红艳诱惑,含笑的眼里带钩子般勾着连朔。 她容光焕发神采飞扬,而被吸了阳气的连朔酣畅淋漓,黑眸里的沉溺没散去,抬手揽住夜歌的后颈,有些失控地吻上去。 第19章 钞能力的强大 两人的唇齿间都是彼此的味道,交缠间,火烧得更旺。 连朔这辈子没有如此放纵过,舒服的喘息,无法逃脱,放任自己沉沦。 这种方法短暂缓解他常年的失眠、压抑和痛苦,接连几天以前从不超过六点醒的他,现在直到外面的阳光洒入古色古香的大床上,他才抬起手掌遮着眼。 财团和研究所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他瞥了一眼身侧不知何时空的位置,没有理会手机,多年来第一次生出消极怠工的念头。 这样荒唐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褚歌怀孕已经两个月了,连朔给她吃得药里加入了压制妊娠反应的。 因此褚歌几乎没表现出怀孕的症状。 至于月经迟迟不来,连朔安排了中医给她诊脉,告诉她是宫寒血亏,需要喝中药调养。 褚歌不知道她每天喝下去的两大碗药汤都是连朔配的,里面含有连朔自己研发出来治疗双重人格症的特效药。 其药效温和,不会致使她流产。 效果慢慢显现出来,夜歌这个副人格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而每次的时间也在渐渐缩短。 到后来每晚连朔在失眠中调出手机里的监控,一整夜地看睡在自己房间没有异常的褚歌。 早上他眼中熬出了血丝,眉眼恹恹全是倦色。 “九叔,最近这段时间你的状态不是很好。”连朔一言不发地开车送褚歌去学校,褚歌坐在后面,从后视镜里看着有种颓丧感却另有风味的连朔,关怀道。 “是不是压力太大?你这样下去会把自己的身体搞垮的,不如休假几天。” “很快就好了。”连朔淡声应了一句,垂着的眼皮下一片幽深不明。 褚歌早就发现连朔不喜欢她过问他的事,哪怕是关心,他也只是出于修养回一句打发了她。 她跟他没法相处,偏偏不知道连朔出于什么心理,这一个多月来总是陪伴着她,让她特别不自在。 所以每次褚歌都期盼着连朔的车开快一点,或是能找理由拒绝和避开,她都会避免跟连朔单独相处。 夜歌几乎不出现后,褚歌的生活很单调,学业和照顾流浪猫狗们,一天结束后就回老宅,从来不会超过晚上九点。 她不逛街,衣食住行都是连朔十一年不变地安排好,没有夜生活早起早睡,也不和朋友聚会……可以说对于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自闭症患者看了都摇头。 靳扬很容易就在基地找到了她,停下回头率百分百超少女的粉红色跑车,一路进去被不少猫猫们蹭了一通。 基地里都是绿色的草坪,有各种猫的娱乐设施,比树还高的猫爬架和可以睡也能抓的藤编沙发等,五颜六色组合,看起来像是一个远离城市的大型游乐场。 猫猫们或晒太阳或打滚爬树嬉戏,进去后感觉整个人都被治愈了。 很多人慕名而来,比吃喝玩乐都能让人放松。 这也是宠物带给人的好处,有的人宁愿养猫狗,也不谈恋爱生子。 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爱情太廉价了,伴侣会背叛自己,但宠物不会。 靳扬看到这场景,都想扑到软绵绵的草坪上打滚了。 基地的工作人员先出来接待了他,问他是来撸猫的,还是领养猫的。 “我不养猫。”靳扬最近刚染了银灰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光,放荡不羁,一张俊逸的脸可以原地出道,吸引了基地的几个女孩子偷偷拍照。 他看到也不在意,抬手指了指自己豪车后跟上来的一辆大卡车,“这些猫狗物质,够我见你们老大一面吗?” 靳扬这么大的阵仗,惊动了褚歌的助手宋澜,带着其他工作人员齐刷刷地问候,“金主爸爸好!” “哇!”靳扬吓得往后跳,双臂抱着自己惊呼。 “不会你们一起吧?我可还是黄花大奶狗呢。” 宋澜几人:“……” 这一看就是个富家少爷,还是玩咖,点名要见褚歌,显然是想用钞能力玩弄褚歌的感情。 他们的基地很火,褚歌这个幕后老大被传得很神秘。 网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报之以歌”团队的老大性别为女,还在读大学,是校花女神,这就导致很多男粉丝借着领养猫狗的名义找到基地,实际是为了见褚歌。 褚歌能避的都避了,对那些很高调砸钱,还堵她的,连朔总是有各种手段让他们第二天不再出现。 以往宋澜都是拦着这些男的,但这次靳扬给的实在太多了,足够基地的猫狗们半年都吃饱喝足了。 宋澜怕出手这么阔绰的金主飞了,问了靳扬的身份后,发信息给褚歌。 褚歌对谁都是不喜也不讨厌的,回了宋澜,“让他过来吧。” “姐姐,我可算见到你了!”靳扬到了治疗室翻过一个猫爬架,看到褚歌正在给一只波斯猫扎针,他两步冲过去就巴拉巴拉。 “你不知道连朔那个狗男人上次不仅让人揍了我一顿,不允许我再找你玩,而且连氏财团主动找来跟靳氏合作,点名道姓让我负责。” “我这半个月累得够呛,今天好不容易借着见客户的机会,偷跑出来了……” 靳扬见到褚歌是真的很高兴,原本眉间的疲惫都一扫而过,神采飞扬滔滔不绝地独自说了十分钟。 哪怕褚歌专心做自己的事,对他的话只是蹙眉,一个字也没回应。 靳扬一向缺根筋,根本没觉察到眼前的褚歌不是跟他玩得好的那个,嘴角叼着烟,有些好笑地看着很专业的褚歌,“不是,你这么装我看着都累,这里又没被你九叔安摄像头,你不至于吧?” “还是说基地里有你九叔安插的眼线?哎,姐姐你这过得也太憋屈了,就没想过反抗,来个离家出走吗?我们去国外玩一圈吧,我有钱,我负责你的一切。” 第20章 黏人弟弟 不过靳扬觉得她这种清冷没有起伏的嗓音,也很好听。 连朔作为监护人是多丧尽天良,才让褚歌怕得在白天都不敢做自己了。 “之前那个榜一太有钱了,我裤衩子都拍卖出去了,也没比过他,只好用点小手段。”靳扬尴尬地咳了咳,一截烟灰掉落到刚抹了药膏的波斯猫皮肤上。 褚歌看了他一眼,真诚发问,“你的裤衩子这么值钱吗?拍卖了多少?” “那当然,小爷我的魅力你还不知道?过去多少少女天价拿下我的裤衩子,回去对物……咳!这不是重点……”靳扬赶紧掐灭烟。 波斯猫的另一半身子也要抹药膏,只是烧焦的毛发还粘在身上。 褚歌一身白大褂,弯着腰,戴着手套的手抓着猫的后脖颈,另一手用推子给波斯猫剃毛。 “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让我也来当一回托尼老师!”靳扬搓着手跃跃欲试。 褚歌递给他推子后,他看了一眼褚歌编起来的发辫,满是嫌弃,“这风格太清冷了,不适合你,等我在猫身上学会了,就给你换个发型。” 他给波斯猫剃得凸凹不平的,直到手背上压来一只手。 靳扬感觉全身都麻了,不是没有跟褚歌勾肩搭背过,但那都是把褚歌当成好哥们,跟这种接触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他有些不自在,一缕光线透过窗户洒进来,少年薄薄的耳尖泛着红。 褚歌却是认真教他使用推子,面容冷漠,没有丝毫其他的暗示,让靳扬悄悄松了一口气。 “靳少,你都忙这么长时间了,喝杯果汁吧。”宋澜的活被靳扬抢了,只好去外面忙其他的。 偶尔进来都看到靳扬被褚歌带着,要么在给猫猫做护理,要么学着喂药抽血。 她玩笑道:“靳少似乎对救助很感兴趣,要不考虑一下来我们基地兼职?” “这个提议不错,不过我不要工资。”一整个上午靳扬都没见褚歌取下高冷不可靠近的面具,想着他来得多了,总会找到机会避开连朔的眼线,跟褚歌像晚上那样恣意快活。 “姐姐,我中午有应酬,明天再来。”靳扬凑近褚歌说了一句,如摇着尾巴黏人的猫猫,低头蹭了蹭褚歌的肩。 褚歌往后退两步。 靳扬伤心又委屈,小声问:“你白天用哪个手机号码?或者让我扫你一下,我妈养了一只猫,但是她不太会,昨天丢给我了,我也不会。” “我加你好友,你发给我喂养方面的注意事项。” 褚歌拿了手机打开码给靳扬扫,示意宋澜带他去选猫粮等物质。 靳扬家里根本没养猫,他妈最讨厌的就是猫。 他怕露馅,弯腰抱起在自己腿边绕着玩的一只布偶猫,“我再领养一只回去吧。” “我家的是公猫,最近发.情了,到处撒尿夜里叫得人睡不着,我带个女朋友回去给它。” 宋澜:“正好你抱得这只猫富贵就是母的,富贵的性格很温顺黏人,还聪明,看起来它很喜欢你,靳少来这边签协议。” 靳扬对这么漂亮的仙女猫却叫富贵,有点无语。 宋澜说是褚歌给起的,因为褚歌养在老宅里的那只布偶叫荣华。 靳扬打消了给富贵改名字的念头,抱着富贵,带着物质准备走时,恰好褚歌要回学校。 他也不问价,直接给褚歌转了五万。 本来想给五十万的,但估计以褚歌白天的这个人设,肯定会退给他差价。 “姐姐你现在要去哪?”靳扬也不把猫装航空箱了,捧着递到褚歌怀里,弯身打开敞篷跑车的车门。 “我顺路送你一程。” 褚歌交朋友都是随缘,因为对情爱不敏感,就没觉察到靳扬的心思,抱着猫坐到后面。 白天的褚歌没什么话,靳扬对着这样的她收敛了不少,多了几分正经和温柔,“朋友送了我一张音乐会的票,晚上我们去听吗?” 其实是晚上他组了局,还是那种群魔乱舞的party,这样说褚歌肯定懂。 到晚上躲开连朔,她就原形毕露了。 “几点?”褚歌撕开猫条的口子,富贵正站起来舔着猫条吃,她没抬头问。 布偶猫有猫中仙女之称,非常漂亮,全身的猫又多又蓬松,摸起来特别舒服,还有着一双纯蓝色又圆又大的眼睛。 靳扬提示,“十二点?” 褚歌摇头,“太晚了,改天。” “好吧。”接下来两人就没话了。 靳扬跟这样的褚歌相处实在是全身都不自在,一路神经紧绷着送了褚歌到学校,离开时叹了一口气。 晚上褚歌果然没来。 靳扬第二天又丢下工作,找去基地,但始终没约到褚歌。 一连数天后,靳扬终于忍不住了,低声对褚歌说:“前几天的赛车比赛你没参加,“今晚我又组了一场赛车比赛,赛车爱好者们光是赌注就下了近两千万,你今晚一定要去。” 靳扬知道褚歌很需要钱。 虽然他一直想不明白褚歌那一笔笔天文数字都花哪去了,基地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她也不像缺钱的样子。 褚歌拿到钱后从中抽了不少给他,他都收了,互利互赢。 这已经不是褚歌第一次听不懂靳扬说什么了,直接拒绝道:“我开车技术一般,玩不了赛车,靳少想玩,还是找其他人吧。” “知道了知道了,我明白。”靳扬找了好几天没在基地里发现隐形摄像头,也没观察出来谁是连朔的眼线。 但褚歌这么小心,他还是配合着褚歌,提了一句就没再说了。 这天下午连朔从追踪系统上查到褚歌正在基地后,他自己开车过去接人。 到的时候晚霞漫天,基地的猫猫们或吃或玩,整片岛被镀上一层橙红的光,颇有些梦幻感。 靳扬和褚歌就是在这种景色中,并肩走出来的。 少年银灰色的短发搭配黑色西装,深红色领带扯松,扣子也解开了,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来。 他侧头和褚歌说着什么,嘴角勾着笑,整个人朝气蓬勃,痞中带着雅。 而褚歌沉默地听着,一张脸一如往常清冷。 但不知道是夕阳的缘故,还是靳扬的本事,车窗被缓缓降下时,连朔就看到褚歌眼中那淡淡的笑意。 第21章 你的报应会来的 她一向无悲无喜的,这一刻少年和女孩站在一起,却让连朔感觉到了褚歌的放松和随意,美好的如同漫画里的情侣。 原来不是没有人能感染她,她和同龄的男生在一起跟对着他是不一样的。 连朔合上电脑,打开车门走过去,站定时一手插入口袋,“难怪最近靳氏那边总是出错,原来靳负责人把时间都用来骚扰我家小歌上了。” 褚歌见到连朔后眸子颤了一下,好像交了不三不四的朋友被家长撞见的那种心虚和紧张。 “九叔,你管得实在是太严了!”靳扬上前一步把褚歌挡在背后。 “姐姐她已经是成年人了,你没必要连她跟谁交朋友都要干涉吧?” “那要看她交的是什么狐朋狗友,我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带坏小歌。”连朔的气场比少年人更强,说完这句,深冷的眼里侵占欲十足。 “小歌,过来。” 他高大的身躯在地上投下一片影子,正好把褚歌笼罩住。 褚歌从来没反抗过连朔,此刻在这片压下来的阴影中觉得连朔有些不讲道理,冷着脸没动。 靳扬抓住她的胳膊,替她挡下连朔目光里的威慑,回了一句,“就不过去,你来打我们啊。” “看来这些年我竟然养出了一个白眼狼,早知如此,当年……”连朔幽深的目光紧锁着褚歌,话说到一半,就看到褚歌的脸色倏地苍白。 他的薄唇绷直,有些话能对夜歌说,却不能对褚歌说。 气氛很冷凝。 许久,褚歌抽出被靳扬拉着的胳膊,向连朔走过去,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惹九叔生气,九叔不让我跟谁交朋友,我便不跟谁交。” “我不是这个意思。”连朔冷冽的气息有所收敛,拿出插在裤子口袋的手,伸出去要抓住褚歌的手腕,却看到褚歌的明显躲闪。 他收回来,背到身后握成拳,用教育的口吻道:“靳扬他不学无术,且身边美女如云左拥右抱,我是担心你被他纯良的外表骗了,被他玩弄了感情。” 褚歌点了点头,没反驳,其实心里不认同连朔对靳扬的评价。 她才是跟靳扬接触的人,这几天的相处中觉得靳扬虽然有些玩世不恭,但赤诚有爱心,从来不觉得干的活又脏又累,并不像连朔说得那么放荡形骸。 他很尊重基地的女孩,不撩骚,全靠温柔和乐于助人获得了女孩的青睐。 “我看你能不能管她一辈子!”靳扬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护起褚歌来丝毫不怂,抬手指了指连朔。 “等到她反抗你的那天,你的报应就来了!” 连朔冷冷瞥了靳扬一眼,带着不以为然。 他可能管不住夜歌,但身为一抹精神意识的夜歌,已经被他用自己研发的特效药“杀”了。 现在褚歌就是褚歌,她会一直听他的话,由他掌控,这辈子都不会脱离他。 连政清从国外回来了,这天晚上连朔和褚歌陪着他吃过晚餐,被叫去了茶室。 “褚家那边送来一份请柬,过段时间举行宴会,褚家夫人希望阿朔你带着小歌参加。”连政清示意身后的管家把请柬递给连朔。 连朔翻了一下请柬后,不轻不重地放到茶几上,眼角余光瞥到褚歌的脸色不好看,他问了一句,“他们举办宴会的目的是什么,想修复跟小歌的关系?” 褚家和连家的交情不错,但当年连朔从褚家带走褚歌后,褚家便迁怒连家,这些年两家的关系一直僵着。 如今不知道褚家那边又在打什么算盘,突然就要跟当初与他们决裂的褚歌和好。 “九叔,太爷爷,我不想去。”褚歌虽然不怨恨当年褚家对自己做得种种,但不代表她会大度到原谅。 只是她的态度并不强硬,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但因为她,连褚两家的关系僵硬,而且九婶还是褚夫人、她的大伯母的义女,她过意不去。 所以如果连朔坚持让她去,她会妥协。 “褚家想认回你这个族人只是此次举办宴会的目的之一,你不想去就不去。”连政清更多的是担心怀孕的褚歌,在热闹的宴会上出了什么意外。 他放下茶杯看着连朔道,“我从暗中得到一个消息,据说柳若诗竟然是小歌的大伯父和伯母当年被绑匪劫走、死里逃生流落在外多年的亲生女儿,这次宴会他们就是要对外宣布柳若诗褚家大小姐的身份。” “阿朔,你知道这件事吗?柳若诗有没有对你提起过?” 连朔正用杯盖撇去浮在水上的茶沫,闻言动作一停,蓦地抬眼看向连政清,跟同样惊讶的褚歌异口同声,“什么?” 连政清:“看来你不知道,你最好是找柳若诗谈谈,因为褚家那边来了人透漏,褚家希望你和柳若诗先订婚再结婚。” “若是我们褚家同意,就定下你们订婚的时间,在宴会那天宣布告知亲朋好友们。” 连政清催婚催生多年,但因为柳若诗似乎不能生,即便此刻连朔要定下来了,他也高兴不起来。 连朔慢慢放下茶盏,俊美的面上一如往常冷硬平静,沉默了许久都没回话。 连政清给褚歌递了一个眼色。 褚歌温声打破寂静,“那我提前恭喜九叔了。” “既然当天是九婶和九叔的主场,那我更没有必要去了。” 这一句让连朔回过神,转头去看褚歌。 她脸上没有愤怒或难过等情绪,一向冰冷的美人此刻在真心祝福替他高兴下,唇畔牵起淡淡的笑意。 连朔深邃不明的目光注视褚歌许久,收回后起身,“我回去问问若诗,是否订婚等我过两天再给爷爷回复。” 连朔和柳若诗有共同的住所,这段时间他都是住在老宅,此刻他回了南苑别墅。 不知道他们两人是怎么决定的,过去好几天连朔都没有给连政清一个明确的答复。 连政清让褚歌找连朔问问。 又是一个夏天的暴雨夜,时隔半个月,夜歌这个人格出现在连朔别墅的车库里。 连朔停下车,却坐在那里没有动,一张脸在车内的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许久他找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了两粒平常离不了能让人性.冷淡的白色药丸,就着冷水咽下去。 第22章 临走前的报复 夜歌的状态很不好,浑身都湿透了,头发和垂下来的手指都往下滴着水,脸色苍白,身姿看上去很轻盈。 连朔打开车门。 她一下子栽倒进来,冰冷又柔软的身体撞入连朔的怀里,紧紧圈住他的脖子,开口就说,“柳若诗竟然是我大伯母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真可笑。” “连朔,明天褚家的宴会也邀请了我,我会跟你一起去。” 褚歌对褚家无情也无恨,但夜歌就不是了。 连朔有力的双臂轻松一托,便把夜歌抱到了腿上,抬起的大手缱绻地抚摸着夜歌的鬓发,下巴摩挲着女孩头顶。 他那胸膛有多滚烫,话语就有多冷漠,“但是你没机会了,你这个副人格快要消失了。” “我要是消失了,你就无法得到这具诱人的身体了。”夜歌侧过头,湿凉的唇贴到连朔描绘着连朔的耳廓,渐渐带起灼热。 连朔没说话,冷着脸抱着夜歌下去,带去他房间的浴室。 “这是你和柳若诗的卧室吗?她今晚不回来吗?”夜歌四处欣赏着房间的一切,由着连朔脱掉她身上湿透的衣服。 她靠在连朔怀里,头顶的花洒洒出来的水温热舒服。 夜歌难得安分,抬起的手抚摸着自己尚还平坦的肚子,“真遗憾,我还没有感受到这个孩子的存在,就要离开了,也要失去ta了。” 她知道她这个人格一消失,连朔就会安排流产手术。 “这样也挺好的,我先走,就不会因为失去ta而难过了。” 连朔挤压着沐浴乳的手僵了一下。 “连朔,”夜歌嗓音嘶哑地喊着,伸手过去抓住连朔的手,带着他宽厚的掌心贴到她的肚子上。 “ta现在已经发育成了人的形状,有心跳、头和躯干的轮廓,要是月份再大些,有胎动了,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ta的存在,你还舍得杀了ta吗?”夜歌眼中的泪无声地往下淌,洗的一张脸雪白如雨中栀子花,被浸湿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连朔,低喃。 “这同时也是你和另一个我,你宠了那么多年的褚歌的孩子,你真的舍得吗?” “连朔,一直以来我都有个疑问,为什么你处处遮掩,瞒着褚歌她这身体怀孕一事?对着她你如一个尽责的监护人,不让她察觉到你和她的身子所有的亲密接触?” “正因为我跟她是监护人和被监护的关系,这个孩子才更不能留。”连朔没有正面回答夜歌的问题,冷漠无情地抽出自己的手,面上甚至没有一点波动。 “更不在乎孩子的人是你,ta不过是你用来报复褚家的工具,倒不如不来到这个世上。” “现在是做流产的最佳时间,越早对身体的伤害越小。” 夜歌笑得病态,意味不明,“那我真是谢谢你了,你的心是真的很硬。” “连朔,我好不甘心,你就要和柳若诗订婚了,到时候你还会记得我吗?”夜歌往前贴上连朔健硕的身躯,抬手触碰他被水打湿的西裤,话语在水汽蒙蒙的浴室里充满了诱惑,也决绝。 “既然我就要走了,那我们再让彼此开心一次吧。” 夜歌不管不顾的,双腿缠上连朔的腿,娇嫩的玉足勾着他的小腿。 连朔眸色里燃起一簇火苗,带着摧毁的势头。 无人知道他在这种事上压根就没有一点自控力,平常就算不接触任何女人,也忍受着无法疏解的痛苦,只能服用致使性冷淡的药。 何况此刻被这般引诱,若不是提前吃了药,他发作起来真的会要了夜歌的命。 药失了大半效果,只能让他不放纵沉迷,顾及夜歌还怀着孕。 “阿朔?”柳若诗进来房间时,在浴室外听到动静,抬手敲了敲门。 “你在里面吗?” 过了一会儿,从里面传来男人压抑的一声回应,“嗯。” “是柳若诗哦。”夜歌丝毫即将被抓到的害怕,反而更兴奋。 下一秒就被连朔的大手掐住腰,低头重重地堵住她的唇。 夜歌眼中全是得意。 “你在里面干什么?”柳若诗察觉到异常,试着拧了一下门把。 结果发现从里面反锁上了,柳若诗的眉蹙得很深。 “你先去休息,明天我再找你谈。”这沉哑的一句欲得让人想入非非。 浴室里面的花洒打开了,水声掩盖一切。 柳若诗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回了房间。 “连朔。”夜歌被吻的缺氧,脸色潮红,双眸柔媚勾魂摄魄。 “你说要是这个时候褚歌的人格突然转换过来了,她面对这种情况会是什么反应?” 过去夜歌也不想让褚歌知道,一直都控制的很好,绝不会在她和连朔做这种事的时候离开。 但此刻,她笑着说了最后一句,“我走了,希望你记得我,以后自己或是和柳若诗在一起的时候,想得全都是我。” 她面上的神色从毁灭变成清冷不解到震惊时,连朔没来得及挽救,对上人格转换过来的褚歌,他用力闭了闭眼,向来教养绝佳的他只有一个字表达,日。 褚歌许久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和连朔此刻的状态,比上次更机械僵硬地低头,看到后,她有片刻的晕眩,身子一软往下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