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 1. 前缘 “没有你点头,我师父怎么会死?” 仙宫之中,江裕泠当着众仙的面质问天帝。 “是他不听劝阻,执意投入忘川,才落了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天帝坐在宝座上,面不改色道。 众仙对他师父的死不以为意,正是因为通灵师这一仙职已有了替补。 数百年前,通灵师江珩在人间收了一个弃儿为徒,取名江裕泠,并将他送上仙宫,留下秘法让他独自修习,只因他身上流着通灵师的血。 通灵师,道行不高却不可或缺的仙职,在仙界的辈分很高,这一职位的任务就是掌管凡间盛衰之事,不断轮回,直到下一任通灵师降世。但因通灵师先辈皆出身寒微,只有历劫归来才会受人尊敬。 江珩在人间历劫时爱上了刚幻化人形的花灵,因而不愿跳脱轮回。 六道皆知,忘川河下有幻境,若有人能脱身而出,阎君便必须满足这人一个要求。 在花灵殒命后,江珩为能与她长相厮守,纵身跃入忘川。 很显然,江珩失败了,他在忘川幻境中灰飞烟灭。但他没有后顾之忧,也不会再受到天帝的惩罚。 因为他死后,江裕泠必须承袭他的仙职,到人间不断轮回,届时六道仍正常运转,于谁都没有损失。 就这样,江裕泠被遣到了地府。 引他入轮回的,是他的旧相识——阎君。 看着曾经推心置腹交谈的旧友,阎君薄唇几度开合,却始终没有出声。 “我师父一定是在幻境中看见了师娘与他决裂。”江裕泠早已知道阎君所想,便苦笑着同他说话,“师父曾告诉我,世间万物一旦有了情,便会变得贪心,通灵师亦是。” “那你呢?你动过情吗?” “我年幼时在李树下小憩,抬眼时无意瞥见那枝头有朵花生了灵气,我便日日来看她,她落了,我将她捧在掌心细细端详,她是这样好看啊。一来二去,岁岁年年,我对她生了情分,竟开始想,若她能早日修得圆满,我便能日日看着她了。”江裕泠笑着,柔声说,“她修成人形一定香甜。” “你是如何那花能修成人形的?” “我日日以仙露浇灌她,临走前又将魂引留给了她。” 魂引是江珩留给江裕泠唯一的东西,它是花灵的第八魄,也是千载难逢,能助人修行的灵物。 那朵花染了江裕泠身上的仙气,又浸在树下的仙露中,越发娇娜可爱,久而久之,竟真的通了灵性,修成人形。 “沈祎澜,万事皆有因果,你蒙天恩得以幻化人形,必遭情劫,以尝因果。”天帝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宝座下的小仙娥,冷脸道。 从此,她坠落人间,念着那明眸善睐的少年,带着旁人不曾有过的热烈与笑意,等待着他,找寻着他。 第一世,他们相遇在浩瀚无垠的诺尔盖草原。 江裕泠化名纳兰央,在商国做了十六年质子,才得以返回北羌故土。 而沈祎澜则是北羌的长公主——姜月漓。 马背上眨眼间的相逢,格桑花海中刹那间的倾心,两人心中留给彼此的一席之地在那一刻有了归属。 可好景不长,北羌战事连连,草原上的物资无法让牧民们挨过寒冬,商王便提出要接长公主入商和亲。 2. 身居其位明大义 乙亥年冬月初七,姜月漓已由北羌辗转至殷城。 银杏叶铺满街道,城门外一片金黄,这根本不是姜月漓想象中大商国的样子,她不明白,大肆攻打北羌的大商国内为何如此美好,美好的得甚至有些可怕。 难道这就是双方和亲而带来的安宁吗?这种安宁是永久的吗? 可能是姜月漓太害怕战争了,眼前美好的景色令她想起商人在北羌草原上无情的杀戮。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连她此刻呼吸的空气,耳畔拂过的凉风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送亲队伍安顿下来后,姜月漓独自一人站到城楼上,远望着北羌的方向,心里想着,自己的下半生或许再也回不去了,她向草原的所有一一告别。 脑海里潺潺的流水、低下头吃草的牛羊、奔驰的骏马、乳白色的毡房、纯洁的雪山、湛蓝如洗的天空、日落时的霞光、夜空中的星月、忙碌的牧民和阿爹阿妈,还有,心心念念的纳兰央。 想得入神时,有人为她披上了披风。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公主,城楼上风大,当心身子。” 她朝繁霜笑了笑,可微笑掩饰不了嘴角的悲伤,繁霜抱住姜月漓大哭起来,姜月漓从未见小丫头哭得这样惨。 姜月漓擦去繁霜脸上的泪水,安慰道:“哭起来可就不美了。” “可是公主……”繁霜话还没说完便被姜月漓打断。 “霜儿,你不必担心我,国家有难,我这个做公主的也要担起责任,能够救子民于水火之中,也是我的荣幸。” 繁霜擦了擦眼睛,问道:“公主不会难过吗?不会后悔吗?” 姜月漓笑了笑说:“傻霜儿,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一切才刚刚开始,我怎有机会后悔?” 繁霜将手伸进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切玛盒递给姜月漓,姜月漓接过盒子笑道:“这切玛盒中盛的可是与从前一样的炒麦粒、糌粑、青稞穗、红穗花和酥油花?” 繁霜解释道:“这个切玛盒并非霜儿准备给公主的,所以霜儿也不知里面盛的是什么。” “既然不是你准备的,那会是谁?是阿妈?” “是纳兰公子……”繁霜显得有些犹豫,但看见姜月漓一脸期待的样子,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这切玛盒是临行前,纳兰公子交给霜儿的,他还嘱咐霜儿一定要等公主到了殷城再亲手交给公主。” 姜月漓缓缓将盒子打开,“为何不亲自送给我?他难道已经讨厌到连面都不愿意见了吗……” 繁霜见状连忙安慰她:“或许公子只是临时有急事,无法脱身,才会请霜儿转交给公主呢!” 姜月漓笑道:“罢了罢了,再过几日我便成了大商的太子妃,与他就再无相干,他若当面送给我,定会让我更加不舍,这也算是个好结尾。” 她闭上眼睛感受殷城的冬风,一片银杏叶滑过她浓密纤长的睫毛,落到她的脸颊上,她仿佛已经感受到了这片叶子的温度,嘴角不禁上扬。她此时所看到的、想到的,究竟是诺尔盖草原上的景色还是她的父母,亦或是她的心上人,没有人能够猜到。 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十八岁的纳兰央刚回到北羌,“公主认为草原上哪一种花最美?”他躺在草原上,望着天空问道。 姜月漓坐在纳兰央的身边,轻轻说:“跟我来。” 二人一路小跑到牧场,姜月漓从牧场里牵出两匹马,她跨上马,挺直身子,一手挥动着鞭子,一手紧紧拉着缰绳。 纳兰央见状,也不示弱,两匹马一前一后,在草原上飞奔。 姜月漓回过头对纳兰央喊道:“公子可要跟紧喽!” 纳兰央与草原上的其他男子不同,他自小生活在商国王宫,温润如玉,骑马也不紧不慢。 可听见姜月漓的话,他忽然上了速度,很快,两匹马并排齐驱。 她们停在了一片花海中,姜月漓立即下马,牵着马在花海里漫步,纳兰央问道:“这是什么花?” 她把鼻子凑到花前,轻声说:“这是格桑梅朵,我最喜欢的花。”姜月漓不经意的这个动作却映在了纳兰央的心中,“在下想知道公主为何如此喜欢这花,仅仅是因为喜欢它的样子吗?” 姜月漓笑道:“当然不是,格桑梅朵代表幸福吉祥,我阿爹出征前,阿妈总会送上一株。” “恕在下冒昧”,纳兰央轻轻摘下一朵花,别在她的发间,伏在她耳边道:“久闻公主舞姿妙曼,如此良辰,不知在下可有荣幸一睹?” 她有意学着中原女子那样作揖,笑道:“那小女子就献丑了。”姜月漓在花间起舞,衣袖蹁跹。 微风吹乱了她额前的头发,素肌白衣,宛若天宫的仙子,纳兰央看得如痴如醉。 舞罢,纳兰央仍一脸痴醉看着她,那双眸子里的柔情使人沦陷。 望向他的那一刻,姜月漓好似被困在了诺尔盖的河水里,既不忍抽离,又近乎窒息。 纳兰央眯起眼睛看着姜月漓,嘴里缓缓吐出一句话:“看样子,公主也要随在下走一趟了。” “去哪儿?” 纳兰央笑道:“公主去了便知。” 他们将马骑回牧场,纳兰央坐在牧场外的一块泥地旁,捡起树枝在地上画着。 姜月漓蹲在旁边看着,连连赞叹纳兰央的画技。 纳兰央是前任北羌王送到商国的质子,因容貌俊美受到商王武丁的喜爱。 年岁渐长,他又因画技超群,成为商王的御用画师,一片银杏叶,自然不在话下。 不一会儿,纳兰央指着自己画的那片扇形叶子说道:“公主你看,这就是银杏叶,它是扇形的,每逢冬月前后,满树黄色的银杏叶被风卷落,铺满街道,我再没见过比那更美的场景了!”那叶子极细致,就连叶上的纹理画得清清楚楚。 姜月漓从未离开过草原,听了纳兰央口中描绘的美景,对中原更加向往。 她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城楼下铺满银杏叶的道路,眼中满是深情。 明明此时身在美景中,为何却无半点欣赏之意呢? 天色渐晚,夜幕悄然而至,如一潭死水般,毫无声响。 祖庚的房内仍亮着灯,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军师的手指在那张羊皮地图上比来比去。 从殷城到商军在北羌的营地,最后停在了诺尔盖草原的边境。 “殿下,微臣不明白,大王既然已经同北羌王协议和亲,北羌王也答应每年的进献的贡品由大王指定,您为何还是不肯放过北羌呢?” 祖庚的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拍着军师的肩膀说道:“北羌势力猖獗,极易对大商造成威胁,如若不赶尽杀绝,必定后患无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 无人能平国与情 这漫无边际的黑夜终将逝去,太阳总会在清晨升起,并带给人无限光明。 冬月初九,太子府上下皆布满红绸锦缎,喜婆手中端着盛有谷豆、红枣及花生的簸箕,从姜月漓的房间一直撒到门前的花轿中,吹鼓手、轿夫都在门口守着,等候吉时。 姜月漓一袭红衣坐在铜镜前,万缕青丝越过香肩直至腰间,白玉素梳贴着她的头发一梳到底。 繁霜一边给姜月漓梳头,一边对她说:“昨日几个侍女告诉我,她们汉人出嫁时要梳三次头,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白发与齐眉。门外排场那么大,看来太子对公主还是很上心的。” 姜月漓捏起梳妆台上的胭脂纸,对着繁霜说道:“我在太子眼中,不过是他大商国的战利品,就如这胭脂纸一般,若嘴唇乌青,则需用它来装点一番,若唇色红润,它便没什么用处了。”说罢,姜月漓回头看着繁霜, 繁霜低下了头,不敢让她看见自己红肿的眼睛。 姜月漓用手抬起繁霜的脸,温柔地问她:“为何不愿看我?” 看见繁霜红肿的眼睛,姜月漓问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繁霜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良久,她问姜月漓:“公主真的只在嫁衣里穿一件白色衣裳?” “对,只穿这一件。”姜月漓答道,可她始终放心不下繁霜,看着繁霜的眼睛说道:“霜儿,若是有人让你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我!” 繁霜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将自己昨夜从侍女们口中听到的传言告诉了姜月漓:“公主,霜儿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实在是怕公主接受不了!公主莫要怪罪霜儿!” “怎么了?” 繁霜边哭边说:“昨夜我为公主取嫁衣时,听侍女们议论公主,于是便旁听了一会儿,哪知......” “她们说了些什么?” “太子打算今日攻取诺尔盖草原,已在城门口整军待发。”话说到这里,繁霜开始不停地哽咽。 姜月漓听后呆坐在铜镜前,不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她跑到正殿门前,守门的士兵将她拦下,说太子此时不便与她相见。 没有办法,她只得跪在正殿门口,对殿内的祖庚喊道:“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饶过诺尔盖草原!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饶过诺尔盖草原!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饶过诺尔盖草原......” 一旁的士兵劝她:“公主还是请起吧,殿下是不会出来见你的。” “不!我一定要见到他!他一刻不出门与我相见,我就在这跪一刻!” 此时殿门被打开,祖庚身着大红婚服,头戴银冠,腰间扎着朱色金丝蟒纹腰带,站在姜月漓的面前。 他俯下身来说道:“再过几个时辰你便是我的太子妃了,真的打算在这儿一跪不起吗?” 姜月漓仍跪在地上,重复着那一句话,祖庚显得有些不耐烦,将她拽起来说道:“你怎样说都已经没用了,城门口的那些将士只是援军,真正的大军在北羌边境的营地。不出意外的话,大军现在已经攻入诺尔盖草原了!” 姜月漓挣开祖庚,跑向门外的送亲队伍。她拽住挂着大红锦缎的马,跨上马背,直奔城门而去。 祖庚连忙骑上另一匹马紧追不舍,他不知道姜月漓要去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应该追上去,并将她带回太子府。 北羌人多半居住在草原一带,加上这些年战乱频繁,牧民四处漂泊,半生都在马背上度过,姜月漓是北羌公主,自然不会落后于别人。 她马术精湛,祖庚一路奔驰也没能追上她。 到了城门口,姜月漓一跃下马,跑上了城楼。 她站在城墙边,一把扯下身上的大红外裳,扔下城楼。 后赶上来的祖庚没有接近她,二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姜月漓一直站在城墙上,不让任何人靠近,她好似在等什么人。 繁霜恰在此时赶到,她怀抱着纳兰央送给姜月漓的切玛盒和木偶,一点一点走向姜月漓。 “知我者莫若繁霜。好霜儿,我等你很久了。来,把东西都给我。”姜月漓向繁霜伸出手。 繁霜在把东西给她的那瞬间,死死抱住姜月漓的腰,“公主!你可不能就这样离开霜儿啊!” 姜月漓擦掉繁霜脸上的泪珠,轻声说:“霜儿,你可知国家危难当头时,王公贵族该如何?” “誓死守护国家,公主教过霜儿。” “那国家存亡之际,王公贵族又当如何?” “与国家共存亡......”繁霜慢慢放开姜月漓,眼里满是不舍。 “我心意已决,霜儿应该明白吧,不要难过,要为我开心。” 祖庚站在远处,两道浓浓的剑眉已经在眉心挤出了一个“川”字。 姜月漓望着远处的祖庚,大喊道:“我身为北羌公主,绝非你们大商的弱女子可比,既然居其高位,必与其共存亡!” 说罢,她抱着纳兰央送她的切玛盒和木偶,爬到城墙边,平静地闭上双眼,身子往后一仰,便跌下城楼。 耳边的风飕飕而过,她的心里没有一丝悔意,只是觉得自己亏欠纳兰央良多。 姜月漓一闭眼,这一生的回忆都在她的脑海中重新闪过一遍,落地后的那一秒,她恍惚间看见了银杏叶飘在空中,纳兰央正缓缓向自己走来。 她伸出手想去触碰,纳兰央明明就在她的眼前,她的手却怎么也碰不到他。 她笑了,鲜血慢慢染红她的白衣,“这身红衣,也能算是我的嫁衣了……”她的嘴唇翕动着“纳兰央,我终于可以......嫁给你了......”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姜月漓举起的右手才在瞬间落下,她的左臂,还紧紧挽着那个摔裂的切玛盒。 盒中掉出一支干燥处理过的格桑梅朵,花的底下,还有一小卷羊皮,上面用藏文歪歪斜斜地写上了“扎西德勒”。 仅仅两年时间,纳兰央还没来得及学习写藏文,商国便提出与北羌和亲。 那日,北羌王后携长公主及前北羌王室四十余人跪于殿前听旨。 “商王敬问北羌王无恙,使亲信遗孤马二匹、牛羊各十余匹,已至,敬受。孤本袭先帝制,未使百姓食不果腹,而使百姓安居乐业,除暴虐,扬孝悌,父子毋相离,君臣且相安。今奸险小人,离两君之欢,弃黎民于不顾,以致狼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牧民颠簸于马背之上数年。然,孤与羌王顺天恤民,因商与北羌邻敌之国,北羌寒气早降,恐不利征战,孤愿寝兵休卒养马,以平战乱。为表孤之心诚,欲请北羌与商和亲结欢,以黜前恶,亦图两国之民安定长久。早闻羌王长公主温婉贤淑,品貌端庄,窃以为公主乃人间之尤物,商有太子,虽不如傅粉何郎,却也昂藏七尺,若能与公主相配,乃犬子三世之禧。亦闻公主为羌王独女,如若羌王怜惜,即可另觅他人,逾时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月漓,此事由你定夺吧。”王后握住姜月漓的手说。 “联姻商王实属吾之大幸,既月漓蒙商王厚爱,使两主欢悦”,姜月漓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八个字说出口,“儿臣,愿往……跪谢商王!” 待人散尽,姜月漓瘫坐在地上,耳边传来了纳兰央的声音。 “好一个布告中外,咸使闻之啊!长公主,你快乐吗?”他的语气中并没有愤怒,更没有责怪,但听起来却能使人心里发怵。 “我若不远嫁商国,怕是整个诺尔盖草原都无法挨过这个寒冬了,这个时候还谈什么快不快乐呢?民之乐,即为君之乐,民之苦,即为君之苦。” “纳兰央懂公主的无奈,只是公主此后还是不要与在下来往了,免得招致闲言碎语,对公主不利。”纳兰央对她永远都是理解与包容,使得她悲伤又害怕。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阿妈总说最深爱的人只适合远远地望着了。” 纳兰央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之后的日子,姜月漓再也没有见过纳兰央,他像是从草原上消失了,也没再听人提起过他。 十月下旬,和亲队伍准备从诺尔盖草原出发,姜月漓为所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 红白之事牵青丝 太子府上下皆是红缎,布置房间的侍女们本聚在一起议论,见祖庚怀抱浑身是血的姜月漓踏进偏殿,没等他开口便作鸟兽散。 祖庚轻轻地将姜月漓放到床上,起身问繁霜:“你家公主叫什么名字?” 繁霜含着泪答道:“公主名为姜月漓。” “性子如何?”祖庚又问。 “公主虽是草原女子,却与我们这些女子不同,别的女子喜欢骑马射箭,欢歌起舞,而公主喜欢牧羊读书,研究中原文化,但并未因此耽误马术和舞技。”繁霜说着说着,又掩面痛哭起来。 祖庚大抵是问心有愧,北羌已灭,公主已死,繁霜日后也无家可归了,于是便对繁霜说道:“你是她的贴身婢女,如若留在太子府,本王可保你衣食无忧,一世安稳。如若你不愿留在太子府,本王也不强求。” “繁霜愿永远留在太子府陪伴公主。” “好,就留你在偏殿住下,和她单独呆一会吧。”说罢,便向正殿走去。 管事在正殿内踱来踱去,见祖庚来了,立马跪地道:“太子殿下!您私自讨伐北羌的事情很快便会传到宫中,老奴担心......” “无妨,父王那边由本王去说。”祖庚大步向前,坐下道。 “那太子匆忙召老奴前来,所谓何事呀?”管事本以为祖庚想派自己入宫禀报,听祖庚这样一说,便疑惑起来。 “匆忙?你哪只眼睛见到本王匆忙召你了?” 堵了管事一句,祖庚又理理衣服道:“今日太子妃坠楼一事,管事已经听说了吧。” “回殿下,方才老奴一路上也听见了不少。” “哦?听见了不少?” 听到祖庚的语气,管事跪在地上颤栗,手足无措。 祖庚冷笑一声道:“太子妃酒后失足坠楼,大家都看在眼里。” “是是是......老奴明白......”管事附和道。 “依王储妃之礼,厚葬了吧。”祖庚的这句话,也不知是对姜月漓的情,还是对她的愧,更不知是不是为了撑起王室的面子。 他的心思,从没人能猜透。 管事连忙应道:“老奴这就去办。” 祖庚回到偏殿,见繁霜在给姜月漓梳洗打扮,便问:“你家公主平日里最中意什么?” 繁霜轻轻地梳着头发,听了祖庚的话,笑着说:“那个切玛盒,木偶,还有这一头青丝。方才去找过,切玛盒和木偶都已经不见了,只剩这一头青丝,一定要打理好了再穿寿衣......” 她这种伤心到笑中带泪的模样,祖庚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他无法和繁霜共情,更不会在一个女人身上耗费过多的感情。 祖庚取下姜月漓一绺带血的青丝,又拽了一撮自己的,还吩咐繁霜拿来姜月漓的马头琴,他将那两绺青丝缠在一起,绕在马头琴上,埋到了偏殿的李树下。 接着,祖庚回到了自己的寝殿,软榻上垂下几米长的红纱,桌子右侧井然有序地摆着红枣、花生、桂圆和瓜子,左侧是一根裹着红纸的秤杆和红烛。 祖庚拿起秤杆在床头贴的喜字上划了几下,又忽然发起疯来扯掉榻上的红纱,推倒桌上的吉物,坐在地上大笑起来。 他这时才真正从梦中醒来,那个在李树下弹琴的白衣女子已经离世了。 殿外的侍女虽已闻声,却一直不敢进去。 待祖庚发完疯,走出来,侍女才进去收拾残局。 偏殿自然也是如此,成亲用的一切吉物全被收下。 没过多久,太子府就由一片红变为一片白,王宫内奉命传旨的人也到了。 祖庚换上蟒袍便赶到了武丁身边,不出所料,武丁果然气愤至极,脸涨得通红,“为何!为何要灭了北羌!” 这不是在发问,而是在责怪。 武丁声如沉雷道:“孤早已跟羌王立下契约,你忽然违约,日后如何在百姓面前立颜!” 祖庚早已做好准备,不慌不忙答:“父王,北羌易守难攻,又不甘归顺大商,日后必定会成大商的威胁,儿臣便提早替您除掉了。” “孤从未想到自己的太子竟如此贸然!”大抵是祖庚所言确实有理,武丁语气稍稍缓和,却仍不愿给他好脸色看。 祖庚受训不语,只听武丁语气又稍缓和一些,发问道:“孤听闻太子妃坠楼了,可有此事?” 祖庚故作哀状答:“月漓与我多饮了几杯酒,在城上赏景时不慎坠下。” “她生在草原,怎会几杯就醉?”武丁想了想又开始自言自语:“她钟情于歌舞,又研究中原文化,酒量不如其他女子也是理所当然,只可惜了这女子啊......” 祖庚仍跪在地上不作声,武丁朝他挥了挥袖,道:“你心里也不好受,且去思过吧......” 北羌长公主、大商王储妃姜月漓于冬月初十午时风光大葬。 古玉为棺,金丝楠木为椁,以花梨、紫檀、乌木、樟木为题凑。 太子府上下五百人身披白衣麻布,哀乐齐鸣,黄纸漫天,满城嗟叹,却不闻哭声。 直至亥时,方听有一女于偏殿痛哭,侍人皆闻。 祖庚心知是繁霜,午时出殡顾及太子颜面未能失态,只能趁着夜深人静哭诉一番,加上睹物思人,哭声更为凄惨,他自然没有出门制止。 然暴雨自初十起接连七日未停,洗尽了殷城城楼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 自古情字愁煞人 期月已过,祖嘉立,是为帝甲,锣鼓震天,礼乐齐鸣。新帝设宴,唯相国以抱恙为由未出席。 冬月初,银杏叶落满庭院,纳兰央牵着纳兰月的手,一同看着满院的银杏,一片银杏叶飘到纳兰月的掌心,她转脸问纳兰央:“爹爹最喜欢什么花?” 纳兰央蹲下身子,看着纳兰月的眼睛,笑道:“爹爹从前最喜欢银杏,而今最喜欢的是格桑梅朵。” “为何喜欢?是因为它的样子好看吗?” 纳兰央怔住几秒后,抚着纳兰月的头发,说道:“当然不是,格桑梅朵在藏文中代表着幸福吉祥。”他眸中的温柔与当年相比,丝毫未减,只是他望着的人,不会再是姜月漓。“月儿呢?月儿最喜欢什么花?” “格桑梅朵。” “月儿见过格桑梅朵?” “前几日在书房无意看到一朵干枯的花,觉得好漂亮,便问了娘亲,娘亲说那是格桑梅朵,还说殷城是没有这种花的。” 纳兰央笑道:“等月儿长大了,爹爹带月儿去看,可好?” “好啊好啊!” 温如烟此时正在画堂前绣花,她时不时抬起头望望院子里谈笑的父女俩,脸上满是笑意,这种生活正是她想要的,即便纳兰央不是商朝尹相,也没有这家财万贯,她仍会很满足。 想着想着,她手中的绣花针刺破了手指,“啊”,她轻轻叫了一声,纳兰央闻声而来,见她指头渗出一滴血,连忙扯下衣角,细细为她包扎,他慢慢打好了结,语气轻柔:“这么不小心的话,日后为夫可要学女红了。” 温如烟打趣道:“堂堂商朝尹相,不与商王论国事,反倒要在府中学女红。” 纳兰央搂过温如烟,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轻声道:“府中有娇妻,令我心牵挂。” 温如烟倚在纳兰央的怀中笑着,眼睛却呆呆地望着远方,萧瑟的秋风送去了大雁,吹落了院中的银杏叶,吹得温如烟心中一片迷茫。 光阴如箭,岁月如流,纳兰月转眼间已至髫年,年仅七岁舞艺超群,知书达理,年至金钗时,便出落得大方动人,眉眼间竟有些姜月漓的模样。 壬寅年冬,天大寒,温如烟寒疾发作,纳兰央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温如烟面容苍白,浑身无力,疼痛难忍,但每每倚在纳兰央的怀里,总会觉得无比安心。 纳兰央知道,寒疾之症药石无医,他将熬好的药喂到温如烟嘴里,希望能为她减轻痛苦。 “夫君可否为如烟讲讲格桑梅朵的故事?如烟想听......” “好,为夫讲给你听。”纳兰央抚着温如烟的头发,声音低沉温柔,“诺尔盖草原的格桑花海中,有位美丽的姑娘,她总爱在花海中尽情歌舞,有个中原归来的男子,在花海中与她邂逅相遇,他们本以为能够一直在一起,奈何天不随人愿,那姑娘终究不属于他,他托人送了切玛盒给那姑娘,盒子里装着一支格桑梅朵,希望她此后可以幸福......” “后来呢?他们可是就此别过,各生欢喜了?” “如烟可听过红颜薄命?”纳兰央将温如烟搂进怀中,“后来啊,那姑娘在出嫁当日抱着切玛盒从城楼一跃而下,男子赶到时,姑娘已经被她的新郎抱走了,城楼下只剩摔坏的切玛盒。” “之后那男子过得如何?” 纳兰央轻笑道:“那个男子拾走了切玛盒,回到中原,娶妻生子,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他快乐吗?他还爱她吗?” 温如烟的问,得到的只是纳兰央的沉默。 “爱不爱只有男子自己知道吧......”温如烟的头埋在纳兰央的胸口,却感受不到他的温热,“只是可惜,这些年,你给的温柔,从不属于我......” 语罢,她竟觉纳兰央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三九后,温如烟气绝,纳兰央死死抱住她,低沉的呜咽声不断,口中喃喃着:“为夫于你有愧......” 纳兰月第一次见父亲落泪,自己也哭成了泪人。 遗憾情愁未解成,须臾白发此间生。温如烟的离世再次打击了纳兰央,一夜之间,青丝成雪,华发满头。 拓拔央不清楚,自己这些年来究竟是真心对温如烟好,还是将温如烟错当成姜月漓,此刻他的心是痛的,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爱,眼眶中的泪水倒映着二十二年前许下的承诺。 彼时赏花节还未结束,草原上篝火冉冉,这样美丽的夜晚正适合青年男女谈情说爱,纳兰央与姜月漓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对。 不知是被篝火映着显得脸红还是姜月漓自己红了脸,身旁的少年细细看着,眸中仍是那透不过的深情。 “如果我们最后不能在一起,你会忘记我吗?”所有沉溺在爱里的女子都会问这个问题,姜月漓自然也不会例外。 “你那么好,我为何要忘记呢?” 姜月漓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说:“那我们学中原人拉勾,若是你把我忘了,我便把你送到寺里去做喇嘛。” 纳兰央也伸出自己的小拇指,两只手勾在一起,他笑着对姜月漓说:“我不会忘记你,这是承诺。我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 “那好,咱们一言为定,既然是我先伸的手,我也不会忘记你的!” 纳兰央笑着点点头,将她搂在怀里,他抬头望着天空,那双满含柔情的眸中似乎藏着无尽的秘密,让人捉摸不透。 何止是姜月漓捉摸不透呢?就连纳兰央自己也猜不透自己的心思,只能任时间无情地流逝,来治愈心头的伤口。 “他还爱她吗?他会记得她吗?当然……”纳兰央独自对着庭前的梧桐叶自语。 他也幻想过,与姜月漓在诺尔盖草原有一个家,闲时赏花对酒,乐时起舞欢歌。可谁会想到,命运如此无情,要让相爱的人两两相忘,就此殊途。 白马在光阴的缝隙里一闪而过,纳兰月已至及笄之年,手如柔夷,肤若凝脂,发施芳泽,绝色天成,身上竟有姜月漓的影子,纳兰央一见女儿,便想起早已离世的姜月漓,悲从心中来,行思卿,坐思卿,这正是纳兰月名字的由来。 纳兰央知道,女儿正值待嫁之龄,上门提亲的公子定不会在少数,果不其然,将军夫人自请人说媒,到来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到请期仅用了三日,竹春八月二十二,将军公子尹珩迎娶相府千金纳兰月,锣鼓喧天,喜气盈门。 纳兰央亲自为女儿梳头,嫁衣加身,纳兰央仿佛回到了姜月漓当年嫁给祖庚的时候,那般心痛,至今还记忆犹新。 他为女儿盖上了红盖头,送她进花轿,纳兰月将盖头扯下,梨花带雨的样子惹人心疼,她下了轿子,站在纳兰央面前作揖道:“上花轿前,月儿给爹爹跳支舞吧......” 纳兰央点头,她一袭红衣,在相府门前起舞,引人围观,众人纷纷称赞,纳兰央却湿了眼眶,她跳的正是二十六年前,姜月漓在格桑花海跳的那支舞。 “这舞是娘亲教我的,她知道爹爹喜欢,却未有机会跳给爹爹看,我学了许久,可只想跳这一次......爹爹可还满意?” 此时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柔肠百转因情困 由殷城至奄城,快马仅用一日。 逢秋寂寥,露泠寒雨生,十里湖光满秋色,子无嗣音子不来。 今,已过数十载,商国迁都殷城,奄城人烟已不似往日,纳兰月与尹珩来到天子庙,两人立于庙庭前,请见尹相纳兰央。 良久,一白发道人向二人走来,步履蹒跚,面容枯瘦,似久病未愈,时日无多。 他一见二人便作揖道:“贫道号修远,二位施主所寻之人已入贫道门下苦修,今晨出城作法未归,既无缘相见,二位施主且回吧。” 纳兰月抬头看着那道人的眼睛,笑道:“可否劳烦道长为我带几句话?” “施主请讲。” “舞是当年娘亲偷学的,那时娘亲便中意爹爹,姜月漓的一切她都学,以为这样爹爹就喜欢她了。”纳兰月叹了口气,“爹爹娶娘亲,不过是将她当成了姜月漓。” 说罢,修远与二人道别,纳兰月望着修远离去的背影,似乎比来时更加蹒跚。 此间有孤雁悲鸿,寒雨沾衣。 尹珩跨上马,一边用手抓缰绳,一边将纳兰月拉上马,问道:“方才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那道长能全记下吗?” 纳兰月笑了笑说:“若是言者有意,听者有心,怎会记不住?” 其实她那番话,就是说给修远听的,纳兰月只是看看修远的眼睛便知他是纳兰央了,那双眸子,她看了十六年,怎会认不出来?纵然一夜苍老,容颜已逝,但那万般柔情仍在眸中,尤其是看向他在乎的人时,独有的坚定和温柔自始至终不会变。 “我们回家。”纳兰月往尹珩的怀里缩了缩,尹珩没有说话,她却感受到了尹珩的心跳。 山远天高,骏马奔驰,万般相思付秋潮。 纳兰月不明白纳兰央为何不愿面对自己,方才对他说那些话,是想告诉他,温如烟离世后,自己在那一夜之间便成长了许多,也是想告诉他温如烟对他的爱。 隆冬之时,尹珩与纳兰月再次去了天子庙,只是此次并未见到纳兰央。 “敢问这位道长,为何不见修远道长?”纳兰月踏进天子庙只见到了正扫雪的广成道人,白发童颜,齿皓唇红。 “施主一路风尘,为何不先落脚再寻人?”广成道人没有停下,依旧低头清扫地上的积雪。 “道长,我们见他一面便走。” 广成道人放下手中扫帚,拿起腰间胜雪拂尘,低头道:“施主来迟一步,修远已于子月十一羽化。” “道长可否告知原因?” “为情所困,命数已尽,呕血而亡。” 纳兰月低头不语,广成道人走入庙观,取出一小箱,交到她手中,道:“此物,是修远临去前托贫道交予施主的。” 纳兰月打开小箱子,只见一破旧的切玛盒,看似年代已久,表面全是裂痕,一看便知是人粘起来的。她知道,这切玛盒正是当年纳兰央送给姜月漓的那个,里面是那支格桑梅朵和写了藏文的羊皮。切玛盒旁,有一个满是裂纹的木偶,倒过来一看,果然刻着“相思难褪,之子于归”,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滴下来,眼前仍是一片模糊。 木偶下是一大片刻瞒字的龟甲,一符一字的缝隙间还有未擦净的血迹。 吾爱,见字如面,卿阅手书时,吾已西去。吾甚愚昧,如烟本该无忧无愁,幸福度过此生,吾不该扰她清静,数十年如一日,她心中,定是度秒如数载,吾心有愧,只得抄录经书,以求如烟来世幸福安康。 吾有过,惹如烟日夜烦忧。诺尔盖草原不告而别,月漓动身前往殷城之日,吾藏于毡房之后,窃窃而视,未敢出面。致使此生柔情错付,伤及如烟,且未能伴月漓霜华满鬓,青丝染雪,吾心有郁结难解。 央,高堂早逝,流落中原十八载,他乡为故乡,幸得商王赏识,于宫中习书作画,而后凭此技搏月漓欢悦,两心相知,难舍难分。纵有钟鼓馔玉,不敌月漓莞尔一笑,央只求与月漓朝朝暮暮,白头相守,银杏叶落满街,未能与月漓同赏。 吾心知有付于月漓,指天为誓已废,踏地为盟已背。吾罪不可恕,吾以生生世世为契,予月漓万种柔情,相思难褪,之子于归,此心,生生不悔。 纳兰央绝笔。 读至末尾落款,纳兰月的手指轻轻抚过每个字符,耳畔广成道人的声音也越发模糊。 “世事无常,因果已定,二位施主请回吧。” 纳兰月想,纳兰央将这些物件留给自己,让她见了有情未能成眷属,是希望她能珍惜眼前人,此后纳兰月与尹珩耳鬓厮磨,和如琴瑟。 自古情关难走,即便是纳兰央这样思想开明的人,也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 “请道长收下晚辈。” “施主尘缘未了,与修道无缘。” “那晚辈可否向道长求解? 广成道人含笑道:“天地人间,祸福难料。万物皆有生与死,生老病死与爱恨情仇,施主因何而困?” “为情爱所困。” “施主既已来此,何困?”广成道人嘴角的笑意仍未褪去。 “晚辈心系一姜姓女子,终不得相守,山盟海誓皆在眼前,化作旧尘散去,她与晚辈,千回百转,却阴阳两隔。” 广成道人抬眼望向远方,缓缓道:“当日轩辕氏问至道于广成子,得其言为,至道之精,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风月不解死生事 雪,落满眼前路,纳兰月细细看着府中的梅树,轻叹道:“此情此景仍在,却不见故人树下含笑……” 尹珩独爱朱砂梅,将军府却只有一株,是纳兰月亲手种下的,尹珩说府中有这一株便已足够。那时雪压梅枝渐低,她在梅树下含羞低头,他轻轻折下一枝梅花,交到她手中,道:“夫人低头和羞,美人胜红梅。” “美人胜红梅……”纳兰月含泪笑着,“夫君未见此时岁月流逝,美人不再。” 说罢,她骑马赶回王府,天色已晚,只见王府上下灯火通明,府门大开,庚丁手执酒盏,于中庭闲坐。 “回来了?饮酒否?”庚丁一边斟酒,一边朝身旁的家丁使了使眼色。 家丁见状会意,牵走了纳兰月的马,庚丁端起酒杯,只是抿了一口,便满脸醉意。 “子嚣,我放不下尹珩......”见庚丁不说话,纳兰月问道:“你明知我去了何地,为何还在这等我?” “我知你会回来,向我道别。”庚丁面容十分平静,仿佛早已料到一切。 纳兰月见他双颊通红,便坐下与他一同饮酒,两个面颊通红的人在雪中沉默相对,谁也不愿直视谁的眼睛。 “等一个不一定会回来的人,值得吗?”庚丁忽然打破了沉默。 “我等的人是尹珩,值得的。” “那便早些休息吧,明日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必劳烦,我今夜便带子蓁回去。” 庚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我送送你吧。” “看你两颊通红,也有些醉了,还是回房休息为好。” 其实,王府的酒并非烈酒,只是饮酒的人愿醉,沉醉其中不复醒来,对透骨酸心的人来说,也不失为一种好结果。 廪辛初期,西方方国部落与西戎屡屡侵犯商王朝领地,商戍军损失惨重。廪辛在位六年间,曾多次发兵平定西戎,未果。 公元前1148年,廪辛病逝,谥号共王,其弟庚丁继位。 庚丁总结西戎劣势,全面谋划布置,抗击西戎之战取得胜利,但羌方不断崛起,成为商朝隐患,庚丁备战,欲征伐三秦、凉州一带羌人部落。 “巫师,此次秦凉之战是凶是吉?” “回大王,依天盘、地盘相叠,舍阴取阳,天盘所示,此战有所阻。” “何阻?” “天干为葵,呈异象。” “可否具体?” “殷有羌女,必以议和阻此战。” “不可!”庚丁忿然作色:“羌方屡次侵我边戍,致戍军损失惨重,若议和,岂不损我大商之威严!” “巫师可有妙计解此凶相?” “若羌女愿将心脉之血溅于地盘之上,便可改天盘凶相。” “羌女何在?” “叛国之将,误国之妻。” “若能为国之安宁,民之安乐而死,也算女中豪杰,此事全权交予巫师,孤静候佳音。” “定不负大王所托。” 次日,巫师领几十精兵包围将军府,放言道:“少将尹珩叛国而逃,今捕其九族,处劓殄之刑,以示众人!府内有不愿束手受戮者,格杀不论,恕不留情!” 纳兰月立于府门前,大笑道:“堂堂一国之君,想打胜仗不好好练兵,却要依靠一个巫师来卜占吉凶?荒唐至极!” “哼!叛贼之妻竟有如此狂妄的口气!” “我夫君一心为国,如今生死未知,你们却说他叛国而逃,真是可笑又可悲!” 士兵上前将她按住,巫师死死拽住她的头发,面目狰狞道:“臭婆娘!当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呸!狗贼!这才是你真正的面目吧!” 巫师脸色阴沉,抽出袖中的短刀,刺向纳兰月心头,鲜红的血顺着刀晕染开,纳兰月眉头一皱,将胸口的短刀拔出,血液喷薄而出,溅到巫师的的衣服上,巫师将纳兰月的血洒在天地排盘中央,嘴角狞起一丝笑:“羌人血果真更能养护天地排盘。” 巫师挥袖而去,大笑道:“人带走,将军府嘛……烧了!” 两个士兵将口吐血沫的纳兰月一路拖到了王宫门前,巫师大步迈向殿前,作揖道:“天盘异象已改,此刻出兵定大败羌方,全胜而归!” “那宫门外是何人?” “为国为民牺牲之人。” “何人?” “前少将夫人纳兰月。” “混账!你可知她是何人!”庚丁脸色骤然大变,低吼道:“为何擅自动手?” 巫师面不改色,抬眼道:“大王昨日下令将此事全权交予属下,今日便不记得了?大王还是尽快派兵出征吧,机不可失,别误了时辰。” “将她带上殿来。” “属下怕她脏了大王的……” 未等巫师说完,庚丁便大吼道:“孤就是要看看她!有何不妥!” 两个小兵将纳兰月托到殿内跪下,巫师笑道:“属下先行告退,大军随即出征。” 庚丁闷声不语,他心中明了,巫教势力大增,已经危及王权,可他此刻已不愿再与巫师多言。 庚丁走到纳兰月面前,轻声说:“抬起头来,让孤好好看看你。” 见纳兰月毫不理睬,庚丁用手抵住她的下颚,纳兰月瞪圆了眼“把你的脏手拿开!” 庚丁笑道:“既然如此厌恶孤,为何还让子蓁来找孤?” “只有你能救她……”一说到尹子蓁,纳兰月的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我早已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子蓁……” “暂且不说这个,孤与子蓁也有些父女情分,你先看看这是谁。” 纳兰月面无血色,转眼看,只见侍卫押着一麻衣跛子上殿,他头发散乱,额前依稀可见几道疤痕。 “阿珩!”纳兰月心中一惊,浑身颤抖,隐忍已久的泪水也流了出来。 “你不用叫他,他听不见。”庚丁看了看尹珩,又看了看纳兰月,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尹珩一见纳兰月,便挣开了侍卫,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到她面前,紧紧抱住她,泪如泉涌。 “月儿……月儿……” “好一对苦命鸳鸯啊,少将军,今晨之事,考虑的怎样?”庚丁嘴里说着,还不忘让身边的侍从用手比划给尹珩看。 “羌方乃蛮人,兵强力壮,善马术,仅以兵力相抗衡显然不敌羌方,需以防御为主,精锐军队缓攻为辅,草民能对大王说的只有这些,请大王放过月儿。”尹珩将纳兰月牢牢抱在怀中,与庚丁说话的语气却像在求饶。 “少将军仍不愿为大商效力?” 尹珩看着侍从比划的手势,面色越发难看,“恕难从命!” 说罢,尹珩抱起纳兰月走出王宫,雪飞浊云起,灰色的天空仿佛要压到他们身上。 “阿珩。”纳兰月伸手摸他的脸颊,轻轻唤他的名字,他低下头,蚕丛之战十四载,不惑之年已过,那双眼早被风霜蒙上了一层沙,眸中的深情却比当年更加温柔坚定。 “铲除蚕丛余寇后,我这副模样,也无颜回到你身边,听闻你已嫁给庚丁,想着有人照顾你,我便安心了。” 纳兰月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开口说话。 “未曾想到,庚丁竟会对你下此毒手……” 她牵强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包容与理解。 雪还在下,宫门外只剩尹珩抱着纳兰月离去的背影,一如那年殷城城楼下,祖庚一身喜袍,抱着满身是血的姜月漓,在雨中黯然离去,眼中的天地早已褪去了颜色。 庚丁站在宫楼上,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出宫门,挥袖道:“放箭!” 埋伏在宫墙两侧的暗卫取出青铜镞,瞄准城下二人。 “嗖”地数声后,尹珩双膝跪地,嘴角溢出鲜血,笑道:“我早知道……他不会放过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千回百转为爱生 我死于乙亥年冬月初九。 过了土地庙,核了《亡灵册》,便随阴兵踏上了去往鬼门关的路。 走了不出三十步,便瘴气滋生,前方一座城,城门旁有块碑上提着三个金字——鬼门关,城里白雾弥漫,偶有楚乌悲鸣。阴风阵阵袭来,吹得衣衫飘动,进了鬼门关,一路上任蚊虫鼠蚁叮咬,身上却没有任何感觉,我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成了鬼魂,手脚上的铁链由阴兵牵着,不时地相互碰撞,发出“哗哗”地响声。 鬼门关一过,就到了黄泉路,路上开满了血红的曼殊沙华,远远望去,好似血铺成的地毯,鬼魂们由阴兵引着,走过了黄泉路。黄泉路上颠簸崎岖的怪石,是专门惩罚鬼魂的,他们有的忍受不住痛苦哭嚎不止,有的迷迷糊糊不知痛楚。 黄泉路边也有很多鬼魂,他们大多是孤魂野鬼,皆是死后未得人祭奠的,我心中庆幸他未将我抛尸荒野,倒是厚葬了,不然我也免不了成无法投胎转世的孤魂野鬼。 许是心中恨意太浓,走在崎岖的黄泉路上,我竟麻木地没有任何感觉,我知道,这只是前往酆都城的开头,接下来,我要面对的远远不止这些。 还未走到黄泉路的尽头,便有腥风扑面而来,看样子,不远处就是忘川河了。走过了黄泉路,抬眼便看到了望乡台,望乡台旁就是熬制孟婆汤的孟婆。 站上望乡台,放眼望去,已是多年后的诺尔盖草原了,我无法想象祖庚的大军屠杀牧民时是怎样的场景,更不敢想象亲人们在面对死亡时的表情,而此刻我眼中所见的诺尔盖草原,一片牧草如茵,只是草原上的牧民,再也不是我亲近的北羌亲人了。我也曾想做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待到出嫁的年纪,便嫁与心爱之人,琴瑟和鸣,白首相依,可是造化弄人,我终究只是个无用的亡国公主。 天命难捉摸,忘川河边过。 一饮孟婆水,不识长情人。 看着前面满脸痛楚的魂魄饮下孟婆汤,忽而变得淡然了,孟婆将汤碗递到我手中,望着碗中茶色的孟婆汤,我记起赏花节那夜与纳兰央的承诺,便低声问:“孟婆婆,我可不可以不喝这汤?” “姑娘不愿忘记生前种种?” 我向孟婆点了点头,孟婆放下手中的大勺说道:“老身看一眼姑娘的魂魄,便知姑娘生前一切,那样苦痛的回忆,姑娘为何要如此执着呢?” “只因对一位......友人的承诺。”事到如今,我竟只能用友人来称呼纳兰央。 “当真是友人?” “并非当真而又不得不当真。” 孟婆笑了,我抬头看了看孟婆,她一脸慈相,年少时必定也是如花似玉的美人。 “姑娘可知我这孟婆汤是由何物熬制?” “小女子不知,还请婆婆指点。” “姑娘一生的泪水都在这汤碗中,汤有五层,五味杂陈,是一生的味道,因此姑娘来到这儿就已经无法流泪了。”说到这里,她看着我的脸,“从前有鬼魂不愿喝下孟婆汤,脚下就会有钩刀伸出绊住双脚,额下长出利刃刺穿喉咙,无人幸免。姑娘,你可不是第一位不愿喝的人。” 我端着汤碗的手开始颤抖,汤快要送至嘴边时,汤碗砸了下来,我的手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孟婆重新拿起木勺,搅拌起锅子里的孟婆汤,低头问道:“方才走过黄泉路,见了曼珠沙华没有?” “见了,自黄泉路一直开到忘川河边,很美。”那花生在地府,早已有了灵气,妖冶的美勾人心魄,但花香却能使人记起一生的经历。 “世人皆知,曼珠沙华花开不见叶,出叶不见花,花叶两相错,可世人不知,掌管生灵轮回的天齐仁圣大帝在三途河中留下了一粒种子,花种依着炼狱的恨而生,大帝将那花带到了黄泉路上。从此,黄泉路上便有了一株花叶相生的曼珠沙华。” 孟婆虽与我说着话,却也未停下手中的动作,我身后的鬼魂一个一个接过汤碗一饮而尽,什么也没有说,便继续向前走,孟婆看看我,示意我站到她身边,我站到她身边,孟婆道:“花叶为何相生?相生又有何用?那花中缺了花灵,既不能引路,也无法招魂。姑娘是个聪明人,知道老身为何与你说这些吧。” “婆婆的意思是要我做花灵?” “姑娘可以自行选择,到了酆都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长梦初醒 醒来时,阳光正好照在身上,不知我是不是在地府呆的久了,觉得这阳光格外温暖奢侈。自到了殷城,未有一夜安枕,如今倒是沉沉睡了一觉。 环顾四周,屋内一切陈设皆不是原先熟悉的那样,我不顾床边守着的人,到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的模样,幸而与生前并无相差,若是遇着,他必定也能认出我来。 “你感觉如何?身子可还有不适?” 我回头看向问我话的女子,她装扮得与屋内丫头不同,却也素雅。乌黑的头发由玉簪绾着,一袭藕色衣裙更显端庄,我一时看入了迷。 “秋思,你在做什么?” 看她的样子,像是在叫我。 “秋思?是在叫我吗?”我见自己头上有包扎的伤口,便扶着头,佯装作失忆。 “好不容易盼着你醒了,怎的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呢?”她一脸愁容,似乎是担心的很。 她是苏柳青,这几日一直照料着我。来来回回问了她几句,才知道自己原来成了季元帝最中意的宫妓,受了重创又昏迷不醒,便移出内宫,到弃疾馆静养。 纵是再中意的宫妓,不过也是王侯将相闲时打发时间的玩物。所幸听宫人们说,成王宫中的宫妓只管在得召时唱唱歌,玩玩乐器,跳跳舞什么的,侍奉陛下、哄陛下开心自然是宫中那些夫人们的事情。 既不是公主了,也无需端着架子,装作对琐事毫无兴趣的样子,以往在草原上虽足够自由,但总有些事,是公主做不得的。我对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便趁着养病期间翻阅典籍,寻些商朝的痕迹,此外便是日日听宫人们议论各宫各事,我也饶有兴趣。 我虽不精通汉文,却也能懂个大概,看了许多书,也渐渐明白了朝代变更的必然性,可我时常还会想,亡国之恨真的会随时间被冲淡吗?如今商朝已然覆灭,季元帝当政,百姓亦得以安居乐业,灭我满族的人早已不在,我来到这世上寻仇也无门,不过,我是定要找到他的,无论用多久。 在王宫里不愁吃穿用度,可要寻一个人却太难,若他身在宫廷,早晚能见面,倒也容易寻着,若他不能涉足宫院,我又困在宫中走不出去,见面岂非比登天要难。 前世,纳兰央是送到商王宫的质子,他是贵人命,这一世,想必不会太落魄。我与阎君做了这交易,他也不会叫我白白等上这一世,我暂且没有找他的法子,只得这样安慰自己。 苏柳青说我是冬日里受的伤,如今醒来已是阳春三月,御花园中草长莺飞,我住的弃疾馆却是草木不生。 “尹姑娘,你养伤许久,还不曾到御花园中逛逛,那儿桃花开得正旺,今日咱们便出去走走吧。”说话的是一直服侍我的丫头若枫,尹秋思之前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大多是她告诉我的。 我对王宫还不太熟悉,身体的确也好的差不多了,便道:“也好,在这儿闷久了,我正想着出去透透气。” 宫中春色不过春花开,乳莺啼,怎及诺尔盖春意那样浓。 “姑娘冬日里让人砸伤了头,在水中冻了那样久,回去后高热不止,药里又让人下了毒,一直昏迷不醒,可把我担心坏了。”若枫挽着我边走边说,嘴一刻都没停下来。“宫里的丫头都看不起我,不愿同我说话,好在姑娘如今醒来了,也有人听我说话了。” 从前繁霜也喜欢挽着我的胳膊同我说话,她这个样子像极了繁霜。 我笑道:“你这样有趣,她们不同你说话可是她们的损失。” “姑娘竟会取笑我了。” 不过是与她打趣,她脸上便晕出了一片红。 “你呀你,笑你几句便羞涩了,日后岂不是轻易就被别的男子拐跑了?” 若枫一下子严肃起来,握住我的手说:“父亲偷盗宫中宝物获罪,我自小便是戴罪之身,比不上别的丫头,若不是姑娘向陛下提议,我恐怕还在那些夫人宫里受人□□,哪里敢奢求离宫出嫁呢。” “我若是有了能力,定不会亏待你的,只是如今我不过是个宫妓,你来伺候我想必也会为人耻笑。”那些人说的难听,我养病这些日子也有所耳闻,尽说什么盗贼与娼妓为伍不知要闹出多少乱子。 “和姑娘在一起开心的很,我哪里有空去管那些人。父亲心术不正做了坏事,与我又有何干,我自己两袖清风,问心无愧,只管做好自己手头的事情。” “你倒看得清楚。”她不过十七岁,却能将自身与闲言碎语分的这样清楚,我自愧不如。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桃夭亭初见 桃夭亭外桃花灼灼,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桃花,因为中原的植物大多无法生长在草原上。 我初到中原时已是冬月,百花杀尽,连银杏叶都落了满城,自是没有眼福看这春日百花待放。 “姑娘,起风了,虽说春日里较冬日暖和了些,却也容易着凉,你先在此等着,我回去给你取件披风来。”若枫总担心我大病未愈再着了风寒,匆匆回去了。 春日里确实暖了许多,但起风时还是有些凉意,我坐在桃夭亭中痴痴望着亭外的桃花。良久,远处有一个男子朝着桃夭亭走来,我正想该不该避开,他却停下了脚步。 他驻足于花树下,微风抚落了几片花瓣,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肩头,他并未拂去。不知是不是我太过思念纳兰央,总觉得那身形像极了纳兰央,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了,见到他哪里有这样容易。 树下的男子正要转头望向桃夭亭,若枫恰在此时回来了,她为我系上披风,我不禁想起初至殷城那日,繁霜也在城楼上为我披上披风,只是如今时过境迁,故人都已不在,徒徒留下这些回忆了。 “我有些累,先回去吧。” 过去的事都成了陈年旧事,可想起来还是伤心难过,此时美景倒徒增伤感了。 “方才我回来时碰见陛下了,他问姑娘安好呢。” 若枫笑嘻嘻对我说着话,我听后却吓了一跳:“可是远处树下的男子?” “是呀!这宫里哪里有比陛下更英俊的男子呢?姑娘不喜欢陛下吗?陛下待姑娘可好了呢!”若枫总是这样,说起映像不错的人滔滔不绝。“他眸似星辰,身高莫约有七尺九,待人谦和有礼,温润如玉,从不轻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 “他若是真心待我好,便不会至今不去探望我,我们绕过他回去吧。” “好了好了,知道啦”若枫一脸无奈,嘴里还喃喃着“这王宫里竟还有不想见陛下的女子,我本还想带着姑娘见见陛下的......” 我笑道:“若是有缘,何愁见不了面呢?” 若枫挽着我回弃疾馆,途径余音水榭,不断有歌声从中传来,期待着有一日能传到陛下耳中,从此平步青云。 未走多远,便听见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妹妹今日好气色,出来散心怎么没叫上我?” 我心知是苏柳青,刚想答她,若枫却先开口:“有劳苏姑娘记挂,我们姑娘今日出来散心只是一时兴起,不想有人跟着。” 见若枫语气不好,我假意咳嗽了几声,道:“一时起的兴,也不知道苏姑娘得不得空,便自己出来了,若有机会,定要邀苏姑娘同游。只是我身子还未好全,在外边待不得太久,就先回去了。”说罢,我又咳了几声。 苏柳青与两个丫头站在余音水榭门前,不似初见时那般端庄素雅。她环着双臂,一副唯我独大的样子,醒来那日对她的好感此刻全然不见。 听我咳嗽好几声,以为我身子还未好,她便轻笑道:“妹妹身子没大好,还是早些回去吧,别再伤着风。” “多谢苏姑娘关心,那我与若枫先行一步。” “姑娘,你还要像从前那般忍让她吗?”若枫一直不喜欢苏柳青,也不愿意我一直退让。“看她方才盛气凌人的样子,那才是最真实的她。你初见她时,她是有意学于夫人那样装扮的!” “我说她今日怎么不如那日端庄素雅,原来是照猫画虎。” “哼!她骨子里那狐媚儿气,纵是用了世上最名贵的脂粉也遮不住!于夫人那端庄气质岂是她能学得来的!”若枫说这些话时气的直咬牙。 她的话引我发笑,“你似乎很不喜欢她。” “岂止是不喜欢,简直是厌恶至极!” 若枫将苏柳青从前羞辱她、欺负我的事情一一道来,没想到这个尹秋思以往过得这般不如意。 “我竟不知苏柳青如此这般。” “姑娘高热不醒的日子里她从未去过弃疾馆,倒是那日赶巧她来了,你醒了。罢了,你不记得了也是好事,免得提起往事又要伤心了。” 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弃疾馆已是巳时,刚到院中便见一位太医在门口站着,我上前问道:“可是魏太医?” 他作揖道:“正是魏某,尹姑娘气色见好啊!” “魏太医多礼了,小小宫妓如何受得起呢。”我连忙扶住魏太医的小臂,请他不必作揖。 魏太医笑道:“既是陛下交代了照顾姑娘,魏某可不敢轻视姑娘啊!总有一日要向姑娘行大礼的。” “太医取笑我了......太医今日为何忽然到访?”醒来到现在只是听若枫说我的伤是魏太医治好的,但从未见他来诊过脉,今日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八王爷季言 魏太医近日常来诊脉,说我的身子一次比一次好,很快就能搬出弃疾馆了。 “住了这么久,一下子要搬出去,倒有些舍不得。”我站在院子里,环顾着这没有一分绿意的弃疾馆。 “姑娘,莫要舍不得,陛下的内宫可比这儿好看多了!”若枫见我似有些伤怀,便宽慰我道,“那里比这儿要大好多倍!” 她毕竟年纪轻,只管吃好住好玩儿好,还不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单单是我回到内宫,就不知有多少人要起了妒心。 “若枫,病中的人更多看看绿植会好的快些吧。”这里虽不能与万顷草原相提并论,但当年的商王宫也随处可见花草树木,我不明白为何这弃疾馆草木不生,一点儿也不像是养病的好处所,活脱脱像个冷宫。 “多看看植物心中便舒畅了,病自然好得快些。” “可弃疾馆中没有一丝绿意,也不知为何。” “其实......弃疾馆原是宫中一位夫人养病的住所,那夫人福薄,到这儿几日便疯了,之后没过多久就去了。”若枫支支吾吾,半天才吐出几句话,“那时院中是有棵枇杷树的,后来宫中流言纷纷,先王便让人伐了。” “是何流言?” “那夫人与一位将军勾结,先王赐了将军鸩酒,还在枇杷树下埋了许多鸩羽,以致院子里寸草不生,那棵树枯了之后便让人伐了。” “怨不得弃疾馆连只老鼠也没有。”我日日与若枫待在一起,能听到不少宫中的流言与趣事,她自小在宫中长大,连先王的风流韵事都知道不少。“你可知那枇杷树原先长在何处?” “那些事都是儿时听老宫人们说的,树具体种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我本想将树下的鸩羽挖出来,好在弃疾馆养些花花草草,“唉,这么些年都过去了,那些鸩羽早该腐烂了,为何还是长不出花草呢?” 若枫笑道:“我的姑娘呀,你当真是病傻了,不知那鸩的毒性有多强?即便是腐烂成泥,也足够让这弃疾馆寸草不生。” 北羌从未用过鸩毒害人,我只在书中读到过些许鸩毒杀人的例子,未曾想它竟这般厉害。 “真的没办法了吗?”想到本就简陋的弃疾馆长不出花草,我失落极了。 “姑娘莫愁,我去替你打听打听。”说罢,若枫便笑嘻嘻地跑出去了。 良久,她带回一个少年。那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有八尺高,乌发上绾着白玉簪,一身松花色袍子,腰间雪青丝绦中间垂下一块美玉,一看便知是宫中的贵人。 我将若枫拉到身边,想问此人是哪位王爷家的公子,她笑道:“姑娘,这是八王爷,他对毒物研究颇深,或许可以帮到你。” 那少年一直笑着,一双浅色眸子在桃花眼里泛起秋水。 “许久未见了,尹姑娘。” 我见他先向我招呼,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微微笑着。 若枫果真极善察言观色,早早看出我的难处,笑道:“王爷还不知道吧,我们姑娘虽然身子大好,但却失忆了,您面前的尹姑娘与从前大不相同喽!” 闻言,那少年看着若枫,嘴角又浮起一抹笑,“那本王便与尹姑娘重新认识一回。” “在下季言,表字承欢,年十六,家中排行第八,喜香物与毒物......” 季言笑着向我介绍自己,若枫似是不太愿意往下听了,打趣道:“前些日子还听魏太医说八王爷病重,今儿个看来,八王爷已无大碍了啊!” 季言一听,笑道:“你这么关心本王,是不是对本王有意思?” 若枫瞥了季言一眼,道:“王爷多虑了,奴婢只是见王爷对我们姑娘这般热情,忘了来的目的。” 季言托腮笑道:“哟,本王对尹姑娘热情,你还吃起醋了?” “你!休要胡说!”若枫已经上前堵住了季言的嘴。 我见状,稍稍斥责若枫无礼,又向季言表明了自己想在弃疾馆种上花草的意愿。 “鸩毒无解,不过要想种东西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若枫与我异口同声。 “十几年过去了,即便鸩毒已融入土壤,毒性也会稍有减弱。万物相生相克,毒物自然也能以毒攻毒。”季言笑道:“姑娘若是不介意,可以在弃疾馆中种下情花。” “情花?”中原花种甚多,许多我都还未听说过。 “情花有毒,却也极美,果实成熟后还可入药。” 若枫一听情花有毒,连忙开口道:“宫中严禁私自□□,若是种情花,陛下定不会应允。” 季言撩了撩额前的头发,笑道:“这个交给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犹恐相逢是梦中 见于雪归如此境地,我心中更是郁郁难安。本想原路返回,转身却遇见了一群醉酒的巡夜侍卫,为首的向我呵道:“站住!什么人?” 我刚要答他,他便捏住我的下巴道:“哟,姿色不错嘛。” “把手拿开!”我有些恼火,斥道。 他喝得烂醉,听了我的话反而更加放肆,将我压在墙边道:“你是哪里的丫头,脾气这么横?看来小爷今日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巡夜侍卫们纷纷起哄。 他伸手想解我的裙带,我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他俯视着我,嘴角微斜,用一只手压着我的双臂,另一只手扯我的裙带,身子紧紧贴住我。我不停用脚踢他,他毫不理睬。 “何人在飞雪楼喧哗!” 闻声而望,那群侍卫立即跪了下来。 “李公公,您饶了小的......饶了小的......” 李公公拿着拂尘另一端砸了为首那人的头,训斥道:“你们就是这样当差的!知道你们惹了谁吗!” 那人磕头道:“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李公公指着那群侍卫道:“看看你们一身酒气!干的是些什么事!”他叹了口气,又道:“你们走吧,回去听候陛下发落。” 一群人落荒而逃。 “咱家奉陛下的旨意到飞雪楼取抄好的经书,竟遇着姑娘在此受人轻薄。”李公公笑道,“让姑娘受惊了。” “公公来的及时,奴家还要多谢公公。” “举手之劳,姑娘言重了。这么晚了,姑娘为何会在这儿呢?” “难以入眠便出来走走,寻着歌声走到了这儿。” “于夫人歌唱得确实好听,咱家也喜欢,只是可惜......”李公公顿了顿,又道:“时间也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与李公公道别之后,我蹲在荷花池边,想着刚才的事情,此前旁人于我皆是以礼相待,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想着想着,我便想喝酒了,可是宫中藏酒的地方有人看守,不是随意进出的。 今日晚膳是桃花酥配酒,因我还在病中,不宜饮酒,便将我那份酒换成了补汤。 我想着御膳房或许还有些桃花酒,便偷偷溜进了御膳房。 “好酒......”御膳房中还剩几壶桃花酒,虽是桃花酿出的酒,却比青稞酒要浓烈,我喝了两壶便有些醉了。隐约又听见纳兰央那句:“在下路经此地,口渴难耐,特来向姑娘讨碗青稞酒喝。” 我笑着拿起一壶酒向口中倒,接着起身准备回弃疾馆,出了御膳房便蹲下哭了起来,抽泣着道:“纳兰央.....你到底在哪里......” 哭完起身回去,摇摇晃晃中仿佛见到了纳兰央,他就站在我面前,好似梦一般。 我快步走上前,踮起脚抱住他的脖子,憨笑道:“终于找到你了......” 他推开我,皱眉道:“你喝酒了?” 我撇嘴道:“你别推开我,也不要再离开我,我跳支舞给你看......” 那年在格桑花海的舞,我又为他跳了一遍,跳完我便倒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近日总梦见纳兰央,这一梦太久,醒来已是正午时分,若枫的声音越来越近。 “姑娘!陛下身边的李公公来了!”若枫一路小跑到屋子里叫我。 我还未清醒,又起身迎了李公公。 李公公笑道:“尹姑娘可好?” 我扶着头,轻笑道:“都好。” “陛下吩咐咱家来请姑娘到明政殿一趟。” “什么?陛下叫我去做什么?” “昨夜陛下偶遇姑娘,想着有些日子没见了,特让咱家过来。” 见我一脸疑惑,若枫凑到我的耳边,小声道:“昨夜是八王爷扶你回来的。” 昨夜发生的事情我一点儿也记不清了,我分明是在梦中见了纳兰央,为他跳了一段舞。陛下为何会偶遇?八王爷又为何会扶我回弃疾馆? “姑娘可快些哟!陛下近日政务繁忙,难得放松一下,连个称心的宫妓都找不到,咱家只好来请您了。” 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若枫替我先应了过去:“公公容我们姑娘先更衣,一会儿就到明政殿。” “那咱家先到门口候着。” 我平日里甚少装扮,忽然要面见元帝,一时不知如何装扮。 “若枫,从前我在陛下宫里如何妆点?” 若枫拿起一支素色簪子,道:“姑娘天生丽质,无需浓妆艳抹,略施粉黛,稍稍描一下眉便好了。” 松松的云髻由碧钗挽着,脸上敷了淡淡的脂粉,丁香色罗裙覆上淡青色外衫,既不会浓重也不会太过随意。 见我推门出来,李公公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美人长情君不知 白皙的皮肤,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俊美非常。剑眉顺势而上,没有半点杂乱卷曲,目若朗星,炯炯有神,却带着冷冰冰的寒气,使他看上去不怒自威。高挺的鼻下是红润的薄唇,我望着这万分熟悉的脸,百感交集,回忆一段段在我脑中出现,我好想上前抱住他,告诉他我好想他。 可是我不能,他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季元帝,我只是他千百宫妓中的一个。 “酒醒了?” 我沉浸在回忆中,没有反应过来,若枫悄悄用手指抵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 “回陛下,醒了。” “你的病好了?” “好了。” “既然好了,过几日便搬回内宫。” “是。” 他看我的眼神,不似从前那般温柔,语气也与从前大不相同,脸还是那张脸,却让我觉得陌生了许多。 “孤今日想听你唱曲。” “奴婢不记得了。”我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可它还是在颤抖。 “听承欢提过你失忆一事,既已忘了,孤也不为难你。” 听他这样说,我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为孤跳支舞吧。” “是。” 一舞已罢,看元帝的表情似乎不是很满意。 “错了,不是这支。” “陛下想看哪支舞?” “你昨夜跳的那支。” 我心中一惊,莫非昨夜的梦是真的! 还未来得及细细回想,便听见元帝低沉的声音:“怎么?清醒的时候不愿跳给孤看?” “奴婢不敢。” “那便跳。” 方才跳了一舞,头上的碧钗早已挽不住松松的云髻,摔到了地上,云髻也散成了及腰的黑发,我稍稍瞥里一眼元帝,不敢停下舞步,跳完了整支舞。 抬眼望了望元帝,他面色有些缓和,不再板着。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好一个天生丽质的美人!”循声回望,一个陌生男子鼓着掌径直走来,身旁的季言笑着跟上。 向元帝行了礼后,那男子转眼看向我,道:“王兄得了此等美人,真是羡煞臣弟。” “五弟好美人,若是看上旁的宫妓,为兄赏予你便是,只是这尹氏久居内宫,孤赏了你,岂不叫人非议五弟?” “窈窕淑女,何人不求?臣弟只是感叹王兄能够得一佳人,并无他意。” 季言一直笑着看二人,不发一语。 元帝不再与那人言语,转而问我:“此舞可有名?” “回陛下,无名。” “那孤今日便将‘绕花间’赐予此舞为名。” “谢陛下赐名。” 随后元帝便遣了我回去,若枫扶着我出了殿门,便问:“姑娘,你没事吧?” “方才殿中那鼓掌的男子是何人?” “姑娘真的忘记了?那是清乐王啊。” 我正要问下去,季言追了上来,与我们同行。 “姑娘可记得五哥?” “不曾记得。” 季言转脸看我,又笑道:“姑娘连五哥也不记得了,当真是病的严重。” “清乐王与我发生过些什么吗?”去明政殿的路上听若枫提起过清乐王,应该交情不浅。 “此地不宜多言,本王同姑娘回弃疾馆说道说道,顺便瞧瞧我那可爱的情花。” “是太久找到人听你说话了吧”若枫朝他翻了个白眼。 “那你愿不愿听我讲?” “嘁,谁愿意!” 若枫与季言一路吵闹着回到了弃疾馆,季言一进门便坐在院中,他告诉我,清乐王总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城中的莳欢楼是他最常去的青楼,而我曾是莳欢楼中的头牌,只卖艺,不卖身。清乐王很是欣赏我,我对他也是倾心已久。 有段时日清乐王流连在其他青楼,没有到莳欢楼为我捧场,那日我当选花魁,恰巧碰上元帝出宫游玩,路过莳欢楼见我舞姿出众,便下重金为我赎了身,带回王宫,自此清乐王与我便断了联系。 季言还说,昨夜欺凌我的那些侍卫被贬为杂役,还罚去一年的俸禄,为首的当晚便处死了。 “姑娘可是不知,王兄当时有多气愤,他竟敢对王兄内宫的姑娘下手,真是嫌自己命长呐!” 从前听若枫说元帝待人谦和有礼,温润如玉,如今所见所听倒觉得差别甚大。 “他与你们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若枫皱眉道:“他做瑞王时确实与现在不同,也不知为何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一向爱说笑的季言在此时倒变得严肃起来:“他是钟离国的开国君主,身上背负了太多,性情大变也情有可原。” 我刚要开口,季言转而笑道:“他只是在你们面前端着架子啦!你看院中的情花,本王只是开口提了一下,他便允了。” 若枫从小厨房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石榴树下石榴裙 自那日见了元帝,我心中无时不刻都在疑惑,他当真是不记得我了?还是尊卑有别不得已才装作不认识?又或者,他违背诺言,喝下了孟婆汤? “姑娘?你怎么又出神了?” 若枫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何事?” “八王爷来了。” “去迎。” 弃疾馆的门槛快要被季言踏破了。 “思思姑娘,近来可好啊?” “一日不见,王爷还是这句话。” “哎呀,本王这不看你快搬离弃疾馆,日后难见面,这才日日来嘛。” 若枫道:“我看你是怕姑娘搬回内宫没人听你说话吧!” “本王更怕枫儿姐姐想我想的夜不能寐。” 没说几句,季言又与若枫拌起了嘴。 “王爷今日来又有何事相告啊?”我笑着问季言。 “姑娘想听什么本王就能说什么。” “嗯......我想知道陛下年少时有没什么异于常人的举动或者癖好?” “癖好嘛......从前听魏太医说王兄儿时喜欢画在花海中跳舞的女子,画的惟妙惟肖,宛若真人起舞。” “那后来呢?” “后来王兄大病一场,就再没画过。姑娘问这些做什么?是想知道王兄的爱好吗?”季言嘻嘻笑了两声,道:“姑娘若是想知道,本王都告诉你。” “不必不必,只是怕搬回内宫有些事做不好会惹怒陛下。” “莫要担心,王兄那人很是讲理的。” 我与元帝接触不多,却也听宫中的人提过,他不顾手足之情杀了太子与四王爷才得以成钟离国君主,宫内人人都惧怕他,足以见其心狠手辣。 “八王爷,自古以来,没有一个帝王不是踩着旁人的血肉登上的王位,我只知帝王无情。” “思思姑娘,王兄同别人不一样,若你的失忆好了,定会对王兄改观。”季言语气十分肯定。 若枫在一旁认真听我们说话,时不时也会冒出一句:“姑娘,有些人,陛下不杀他们,他们就想杀陛下,他或许是有苦衷的啊。” 季言听了若枫的话,点头道:“姑娘可知,王兄为何总赏东西给你?又为何将你安置在弃疾馆养病?” “这我倒不知。” 季言端正了坐姿,有模有样地学着元帝的口气道:“她此番受伤,也是因我的恩赐太多,使她太过晃眼,才招致歹人陷害,将来若她伤势好转,定要好好补偿她。”说罢又揉了揉额头,道:“余音水榭太吵闹,不适宜养病,弃疾馆虽简陋了些,却也静僻,不会夺人眼球。” 若枫看着季言,早已止不住笑。 季言见若枫笑了,自己也憋不住,边笑边说:“你与她一向交好,记得多去看看她。” 若枫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陛下。” 季言与若枫口中的季元帝就像是当年的纳兰央,可如今的季元帝只有相貌同他一样,性子与他是天差地别。 毕竟旁人说的话只能听一半,还得自己去了解,我便说:“许是做了君王,时时刻刻要端着架子了。” 季言笑道:“方才路过御花园,见园中千红争艳,不知姑娘可赏个面子,与本王同游一番?” “我与若枫是奴婢,不便与王爷同游。”我心中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只是怕季言落人口舌。 “姑娘真的在意这些吗?我们是朋友,没有地位分别。” 说罢,季言转身就走,若枫拉着我,笑道:“姑娘还不快跟上,你说不过季言的。” 转眼已是五月了,御花园中多了许多我不认识的花,若枫一一给我讲,海棠、石榴、琼花、芍药...... 这些花朵养在宫院中,就像是宫中失去自由的女子一般,终究缺失了那种肆意开放的自由之美,一生的命运早已写好,付诸于深宫之中。 “若枫,跟我过来。” 只见季言拉起若枫的手,跑向芍药丛中,其间尽是欢笑嬉闹之声。我见状便离开,本要随处逛逛,哪成想竟看见了元帝与清乐王。 当然,同游的还有苏柳青。 我绕到石榴树下,见满树红花,驻足观望了许久。 “石榴花下石榴裙。” 我闻声,连忙转身行了礼,清乐王手摇折扇,摇头道:“此景,美也!” “免礼吧,为何一人在此?若枫呢?” “奴婢想独自游园,没叫若枫跟着。” 我抬眼,元帝面无表情,他的喜怒从不形于色。倒是苏柳青,看向我时,仍是那轻蔑的眼神,让我好奇她究竟与我有何深仇大恨,以至于如此厌恶我。 “王兄!” 季言笑着跑了过来,身后的若枫也跟了一路。 “王兄、五哥今日好雅兴!”季言气还没喘匀便要急着说话。 “如此美景美人,何不一舞助兴呢?”清乐王笑道,眼神撇向我,分明是要我跳。 “奴婢愿效劳。”苏柳青作揖道。 “那好,就到前面千芳亭。”元帝与清乐王并行,苏柳青与我在两旁伴驾,季言非要与若枫、李公公同行。 “承欢啊,你为何不与兄长们同行?”清乐王手中的扇子一路都没有停下过,我一直在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留宿凌筱宫 “臣弟又要输了!”季言一只手拿着棋子,一只手反复搓着腰间的碧玉,笑道:“自小便不如王兄。” 元帝垂着眼睛,浓密的长睫毛遮住了眼睛。他一只手托腮道:“你再看看,此局还有救。” 若枫刚要俯身在季言耳边说什么,元帝假意咳了两声,她便不敢说了。 季言捏着下巴想了想,落下了一子,元帝似笑非笑,想了一会儿,有些迟疑地落了一子。 “王兄又给我下套。”季言一看自己要输了,撅起嘴道。 元帝见状,笑道:“今日就下到这,用晚膳吧。” 对,我没有看错,冰块般的季元帝笑了,瑞凤眼笑得弯起来,同纳兰央一模一样。 “思思姑娘,若枫,你们也坐下一起吃。” 季言一边拽着我的袖角,一边拉着若枫的手,硬是把我俩拉到桌旁,我与若枫都不敢看元帝的脸色。 “从前你也同孤一桌用膳。” 元帝点了头,我与若枫才敢入坐。 同他一桌吃饭拘束的很,难怪我这副身子如此消瘦!想来是顿顿吃不饱! “这是御膳房月初新酿的海棠花酒,今日沾了王兄的光,早早儿地尝到,若枫,你快尝尝。” 若枫本不打算喝酒,看季言满眼期待,于是饮了一杯,我只是浅尝几口,怕失态,不敢多喝。 李公公俯身听元帝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回来时带了好几壶酒。季言笑着将两壶酒递到我的面前,又递了一壶给元帝。 “平日里用酒杯喝酒,一杯接一杯,太难尽兴了!今日我们都用酒壶喝!谁也不许说出去!”说罢,季言举起酒壶倒入口中,潇洒自如。 我见元帝用袖子遮着,仰头饮酒,也放心地喝了。 “真是好酒。”这海棠花酿竟比那日的桃花酒烈得多,两壶下肚我便迷迷糊糊,分不清谁是谁了。 “来,我们比一比谁能喝!”我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拽着元帝的袖子,与他比酒量。 元帝也有些醉了,将我按在位子上,一只手指着我道:“来就来,谁怕谁啊!” 若枫喝得停不下来了,季言似乎还没有醉,一直在劝她少喝些。 我已经醉的开始说胡话,又将元帝当成纳兰央,把头埋在他胸口,捶了他几拳问:“你为何认不出我?为何!” 元帝的下巴磕在我的头顶,嘴里喃喃着:“孤为何在画中画你......姜月漓到底是谁!” 我抬起头,眯着眼,捏了捏元帝的脸,又摸了摸他的眉毛,最后点着他的鼻子,笑道:“公子不记得了吗?月漓此刻就在你面前,你可知我寻你寻的好辛苦,我们不要分离了好不好......” 元帝与我不知喝了多少,只听见季言说若枫喝倒了,要先带她回去。 当然,我喝完了倒头就睡,这些全是清醒后问李公公的,他说实在拦不住我,也不敢去拦元帝,索性出去候着了。 我睡得正香,总觉得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腿,半睁开眼,见床上重重帘幕,便觉得不对劲,瞥了一眼床边,元帝半躺在床下,他的头还枕在我的一只腿上。 我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没有看错,我睡在了元帝的床上,而元帝,半只身子睡在了地上,手中还拿着酒壶,寝殿内一片狼藉。他若是知道我见了他这副模样,会不会即刻斩了我?我吓得赶紧闭眼装睡,打算等他醒后再睁眼。 元帝翻了个身,终于不再压着我的腿,“石榴树下石榴裙......”他说梦话的声音很小,却足够我听见了。 总正躺着睡得不舒服,不知是心里害怕还是元帝寝殿中有些凉,我的身子一直在发抖,于是翻了个身,面朝墙睡。 良久,我感到床边有动静,似是元帝醒了。李公公听见更夫叫五更天,便推门为他更衣。 李公公声音很轻:“哎呦,殿里怎么成这样啦?” “一会叫人收拾干净,记得动作轻些。”这话从元帝口中一字一字蹦出来,倒缺了些温情,“吩咐人拿床锦衾来,孤看她冷得很。” 本想趁元帝上早朝时回弃疾馆,看这形势估摸着要耽搁不少时间,元帝替我盖上锦衾后便上朝去了。 我听他脚步声渐远,又等了好一会儿,确认他已经离开,才敢溜走。由寝殿走到前殿,竟一个宫女都不曾见到,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回弃疾馆时,天还未大亮,穿过御花园,园中已有鸟啼。 此时回去,若枫定还在梦中,我每个动作都轻悄悄地,免得扰了她的美梦。推开正房门,见若枫睡在我的床上,我便去了厢房,刚要推门,季言将门打开了。 他一见我,笑道:“思思姑娘早啊!” “王爷为何没回霁水斋?” “本王不放心若枫一个人,便将她抱到正房睡,自己睡她的厢房。她的床可真香啊......” 我瞪着眼问他:“昨夜不是在前殿喝的酒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与子绕花间 许久未到桃夭亭,桃花不似从前那般艳丽,相较御花园,桃夭亭已有些许凋零之感。 元帝走在前面,双手背在身后,“孤赏你的玛瑙金钗为何不见你戴?” “金钗太贵重,奴婢身份低微,不敢戴。” “不要总将自己看的太低微,你能受起孤的赏赐,换做是旁的姑娘,孤也会一视同仁,再说,若是赏差的,孤也拿不出手。” 听了元帝的话,我心中一阵寒凉,好个一视同仁,在他眼中,我与旁的宫妓并无区别,到底不能将自己看得太过重要。 我停在初见元帝那日,他站的花树下,问道:“曾听一位故人说过,桃之灼灼其华,最是宜室宜家,我心里一直思量着,桃花五月便要谢了,花期这样短,为何只言桃花而不言其他呢?” 元帝停下脚步,对我说:“无关花期长短,灼灼其华极言桃花繁且盛,与石榴多子便寓意多子多福是一个道理。” 花间淡淡清香扑面而来,使我想起了草原的格桑花海,想起了那时的纳兰央。 “到中原后,我见了很多美丽的花,种种美过格桑梅朵,可我唯独喜爱那一种。” 元帝蹲下捡起一朵桃花,轻声道:“孤还是瑞王时,到过吐蕃牧民的诺尔盖草原,只为看一眼格桑花。” 我如何也想不到,元帝竟到过诺尔盖。 “陛下去过诺尔盖?那曾是我的家乡!” “年少时爱丹青,有一幅花海图总画不出,恰逢吐蕃进贡,听闻那儿的格桑花海是人间一绝,便随他们走了一程。” “我本以为格桑花海在那场战乱中毁于一旦了。” 幸而祖庚的大军将那花海留下了。 “从前吐蕃多战乱,牧民常常在马背上奔波,居无定所,也可惜了许多美景。”元帝背着手向桃夭亭中走去,“不过以后不会了,钟离国会护着诺尔盖的。” “奴婢替草原牧民谢过陛下!” 听了我的话,元帝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道:“你若真想谢孤.....便陪孤做个游戏。” “有何不可?” “那你别动。”元帝稍稍靠近我,解下我的发带,蒙在自己的眼上道:“你先躲起来,孤去找你。” 我的发带被解开,头发散在腰间,心中本有些不悦,听他说要戏捉迷藏,我又暗暗笑元帝,已过加冠之年还喜欢这种孩童的游戏。 “藏好了吗?孤要开始找了。” 我并未走远,只是不停在花间绕路。 元帝蒙住了眼,双手直直地向前伸,慢慢在花间摸索。他好几次险些被地上的石头绊倒,我慢慢走到他身后,轻轻点一下他的后背,又立马跑开了。 “想跑?没机会了!” 说罢,元帝也跑了起来,我边跑边回望,他紧追不舍。我跑累了,便悄悄坐绕过花树,到了桃夭亭中的石凳上。 他也停在了石桌边,手顺着桌边摸,我将手从桌上拿开,屏住呼吸,他围着圆桌走,眼看着他一点一点接近了,我正准备起身向后退,站起来刚退后一步,头就撞上了他的胸膛。 这一瞬,我多么希望他就是纳兰央,与他绕花间,与他戏捉迷藏,希望他还似从前那般,满目柔情。 “你太容易找了,没趣。”元帝摘下发带,丢到我手中。 我不服气,问道:“为何好找?” 元帝坐下,整了整滑落肩头的外衫,淡淡说道:“你的头发散开后,有种香味。” “有香味?”我拽了几撮头发放在鼻子下闻,“没有啊。” “你质疑孤?” “奴婢不敢。” 还未察觉,便过去了三个时辰,日已当头,元帝仍未回凌筱宫,而是向相反的方向走。 “陛下这是要去哪儿?” 元帝没有回答,一直向前走,我越走越觉得是到弃疾馆的路。 “弃疾馆太简陋,陛下真的要去?” 元帝似乎根本不想听我说话,我识相地闭上了嘴。 弃疾馆离桃夭亭不远,元帝走得很快,我一路小跑着跟上,很快便到了。 “那群废物,整修弃疾馆竟修成这个样子!” 我见他有些怒意,轻声问:“陛下到这儿做什么?” “你不是要收拾东西吗?快去。” “那陛下先在院中小坐片刻,奴婢这就去......” 我进屋找若枫帮忙收拾衣物,却见季言举着若枫的木梳,笑道:“你若碰得到,本王便还你。” 季言身高八尺有余,让七尺出头的若枫如何碰的到?他们日日都闹,我早习以为常,没猜错的话,过不了多久季言就要被揍了。 我坐在床边收拾衣物,听得正厅有响动,走过去一看,若枫摔在了地上。季言一只手垫在她的脑后,另一只手压在了她的胸前。 元帝也听见响动,推门而入,见状立马抬手遮住了眼,斥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我连忙上前拉起若枫,季言摸摸后脑勺,说道:“王兄,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啊你!真是不让人省心!随孤回凌筱宫!” 季言平日里顽皮的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失而复得 “哎?姑娘怎么来了?”季言放下手中的笔,硬要拉我到案前坐下。 “凌筱宫没人陪我,简直太无趣了,所以我来看看你们抄的如何。” 若枫笑道:“方才来人通报,没想到姑娘走得这么快。” “陛下走路总急匆匆的,这几日跟在他身边伺候,我的步子也快了不少。” 听了我的话,季言与若枫有都笑了起来。 “思思姑娘,王兄他甚少同女子接触,不懂得关照女子,还要请你多指教指教。” 指教元帝自有三宫六院的那些夫人,哪里轮的到我,“要我指教?那不是夫人们的事情吗?” 季言闻言,笑道:“王兄整日待在明政殿,哪有空选夫人呢!” 若枫也点头附和着:“王宫中至今只有一位于夫人。” 季言摆摆手道:“于夫人也只是空有名分,他们没有夫妻之实的。” “既然如此,陛下又为何要封他做夫人呢?”我一脸疑惑。 “当年南凉武王觊觎钟离国土,以王兄谋杀先王为由,蓄意挑起两国战事。武王连得了两城后,忽然要议和。若宫中有女子十步成舞,便退还城池,再不挑衅。”季言坐到我身边,叹了口气继续道:“若无人能舞,虽也退兵,却要六姐嫁与他做良娣。” “后来呢?”我与若枫异口同声道。 “六姐心中已有良人,而那武王年逾半百,不知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怎能叫六姐受那委屈!”季言语气中带着愤怒,拍着自己大腿又道:“王兄正愁眉不展时,有位女子愿意一试,但要王兄给她一个位份,王兄便同意了。” “那女子就是于雪归?”我连忙问。 若枫坐在我右侧,轻声道:“才不是呢,这宫中能十步成舞的只有姑娘你。” 话说到这里,我才明白为什么若枫初次提起于夫人时,说她是阴差阳错的成了夫人。那时我一心只有清乐王,而她早已倾心元帝,我不忍看六公主嫁给年过半百的南凉王,便用于雪归的名字去跳了一支舞。 元帝封的是于雪归,不是尹秋思。 “她想陪在陛下身侧,姑娘成全了她。当日下手害你,估摸着也是怕姑娘你夺了她的位份。” 我本想向元帝求情,改日到飞雪楼看望她,听若枫这么说,看样子还要再过些时日,等我劝元帝解了她的禁足再去探望也不迟。 王宫中的女子大多与季言交好,于夫人也不例外。 季言转头告诉我:“于夫人不是那样的人。思思姑娘那时遇害,证据越足,疑点就越多。因此王兄没有将她打入冷宫,迟早要复了她位份的。” 我虽不记得,但也觉得于夫人不是坏人,拿着有毒的药方给我,实在是最蠢笨的法子。 “若枫心思单纯,很多事只看见了表面,你这样日后是要吃亏的。”我语重心长道。 季言拍拍胸脯道:“有本王在,没人敢欺负她。” 若枫将我从案前的坐上拉起来,又把笔放到季言手中,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季言低头翻了翻自己抄的书,笑道:“这《千字文》有何难?本王打小便抄,早已烂熟于心。”紧接着又皱眉道:“就是这《问心记》里记的可是历代季氏先祖拟好的五千句宗规家训,要本王抄到何年何月啊!” “五千字?我来看看都记了些什么。” 我拿起那本《问心记》,大致翻了几下,里面记的是季氏一族的丰功伟绩与处事格言,五千句算不上多。 “这一册只记到了父王,咱们季家集大成者是王兄,下册还不知要在他身上用多少笔墨。” “恐怕也要在八王爷身上用不少笔墨,毕竟八王爷制香人人夸赞呐。”我放下册子,笑道。 若枫拿起戒尺,在案上敲了一下,对我说:“姑娘别理他了,他就是想让你帮他抄一点,方才还想让我通融,见你来又开始使苦肉计了。” 看季言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心里已经想替他抄了。还没等我开口,季言主动提出待他抄完要为我制香。 替他抄了好几个时辰,见天色渐渐暗下来,我便匆匆赶回凌筱宫。 刚踏入前殿的大门,李公公就将我拉到一旁,说元帝已经在前殿坐了六个时辰了,让我进去小心点。我点点头,轻悄悄地走进去,本想偷偷绕到内宫的,竟让他看见了。 “回来了?” 他低沉的声音透过重重帘幕,传到我的耳中,“去哪儿了?” 我连忙小跑到元帝面前,跪地答:“霁水斋。” “作甚?” “凌筱宫清冷,奴婢去找若枫谈天了。” “起身说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情难自控 搬到凌筱宫第三日了,睡到日上三竿,过得实在太平淡。 元帝大抵是怕我太无趣,四处给他添乱,昨日留话说凌筱宫容我任意走动。我到他的书房看书,翻了几卷书,每一页都有元帝的笔记,唯有《诗经?邶风?击鼓》一篇暂无标记,我借注释细细读完,感慨中原人才华横溢,将出征写得这样如泣如诉。 正要读下一篇时,翻页却看见了元帝的笔记。 “读‘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极言战士们同生共死之决心,如此深情,得吾心之悦,如若用于有情人,则更甚之。” 是啊,两心相悦,不惧死生事,执手共白头,是天下万千有情人的心愿。我此番重回人间,不正是为此吗? 只求,得一心人,与之共白头。 我将书捧在手中,本想坐在书案前慢慢读,哪想忽听得帐后传来一男声:“啧啧啧啧啧,王兄的画技越发出神入化了。” 闻声而望,帐后的榻旁映着一个男子的身影。我大步走上前,掀起纱帐,只见一男子站在堆满画的榻边,手中拿着一幅画,眼睛瞅着其他画,连连摇头。 “王爷如何进来的?” 我从未见过这个男子,但方才听他口中念叨着王兄,便猜他是位王爷。他双颊通红,浑身酒气,站在榻旁盯着我。 “凌筱宫连个侍卫都没有,本王找谁通报?只得自己进来了。” “王爷不知陛下的书房禁止私自出入吗?” “本王同王兄说一声便是了,倒是姑娘你......”男子语气一转,又道:“奥,本王竟忘了,你是本王在凌筱宫中见到的第一个女人,想必也是有些来头的。”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他说话阴阳怪气,心里有些生气。 “本王什么意思,姑娘心中还不知晓?”他步步紧逼,我连连后退,后背已靠上了墙。 那人手掌抵住墙,狐狸眼渐渐露出怒意,道:“本王与你相识多年,在莳欢楼中可曾动你分毫?” 他口中所言,我全然不知。见我一脸惊诧,他嘴角上扬,笑得很是邪魅:“姑娘不是只卖艺吗?怎的到了王宫竟沦落成这般?看看这满榻的画,想必王兄与姑娘已是夜夜缠绵不休了吧!” 说罢,他紧紧抱住我,一只手抓在我脑后,想要亲吻我,我想开口解释,却被他勒得难以喘息,不停转脸躲开他的唇。 王爷抱的越来越紧,身子紧紧贴在一起,他已有了反应,我两只手死死掐他的腰,脚用力踩住他的脚。 他松开我的头发,转而用力捏住我的下巴,吼道:“既然能成全他季钊,为何不能成全我!” “放肆!” 挣扎地快要筋疲力尽时,元帝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那人才将我松开。 “季鸿!强占女子这种不耻之事你竟做得出!还是在孤的宫中!”元帝气得颈上爆出青筋,呵斥道:“别把青楼里的恶习带到宫中!还不滚回四王府!” 那男子敷衍地行了礼,笑道:“今日是臣弟鲁莽,也怪王兄的宫妓太迷人,任谁见了都想拥入怀中,也难怪五弟从前那般称赞莳欢楼的姑娘......” 未等他说完,元帝便狠狠吐出了一个字:“滚!” 四王爷走前,回头看我,嘴角歪了起来,道:“那画中的事,本王看得懂,咱们后会有期。”随后便离去了。 元帝瞥了眼满脸通红的我,背着手在我面前走了好几个来回,才缓缓道:“他同你都说了些什么?” “只是些当年奴婢在莳欢楼中卖艺......诸如此类的话。” “他当真只说了那些?” “当真。”我低头答。 元帝挥手甩落榻上几幅画,腾出一处坐了下去,拍腿道:“他分明说了更难听的话!你为何要维护他?难不成你同他也有私情?你心中不是只有承卓吗!” “不是的!”我闻言,抬头看着元帝的眼睛,解释道:“奴婢只是不想那污秽之词入陛下的耳。若是奴婢对王爷有意,方才也不会躲避。” “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我见元帝面色稍有缓和,又道:“奴婢对清乐王早已没有非分之想,只愿安分守己,做好宫妓该做的事。” 此时,方才殿上见到的赤衣男子从梁上翻下,向元帝点点头,元帝一挥手,他便离开了凌筱宫。 元帝拿起榻上的画,细细看了许久,闷声道:“这些画大多是儿时画下的,孤无数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欺凌 我心中难受的很,便去了霁水斋。 “思思姑娘!你来的正好!”季言一见我便跑到我身边。 “王爷抄完了?”我猜季言这样开心是因为自己的禁足解了。 “不止这个。”季言笑着,“姑娘难得来霁水斋,本王带你们好好游玩一番!”说罢,季言就拉着我往外走。 若枫轻轻推开季言,把我拉到身边,小声问:“姑娘为何满面愁容?” “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季言都看出来了,他本是要去明政殿交书册的。” “方才来的路上遇着苏柳青,她对丫头们说我爬了龙床。”我只对若枫说了苏柳青,没有告诉她元帝的事。 “这个苏柳青也太嚣张了!”若枫一生气,不自觉放大了音量。 “谁让人家是余音水榭的管事,她有嚣张的资格。”我无奈道。 走在前面领路的季言忽然转头,道:“若是有人欺负你们,尽管报上本王的名号,本王替你们撑腰!” “你要带我们去哪儿?”若枫问道。 季言走回来,拉着若枫与我,边走边说:“霁水斋建于水上,这些桥亭曲廊之后是霏江,泛舟而行能揽尽王宫美景。” 走过最后一间凉亭便是霏江岸边,岸旁立了一块石头,上面提着“霁水渡口”四个字。我们上了一只月牙木船,游于霏江之上。 我坐在船头,远远望去,看见元帝身边的赤衣侍卫与一女子紧紧相拥,便指给若枫看。 季言却向那女子挥手道:“六姐!” “姑娘,前面是忘忧阁,六公主就住在那里。”若枫道:“儿时季言常划船带我到那儿。” 船靠了岸,那赤衣侍卫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请公主殿下自持。” 六公主追在他身后大喊着:“如如!你别走啊!” 季言笑着将六公主拉回来,指了指我,道:“六姐,你看这是谁?” “思思妹妹!”六公主一见我便笑着抱住我:“忘忧阁里有好多糕点,你们快随我进去。” 我本以为六公主会穷追不舍,便问:“公主不追上吗?” 哪想她脸上笑出浅浅的靥,“不必追了,他向来如此。” 我们与六公主一同进正厅,元帝正坐在桌前吃点心,见我进去,理了理衣袖起身要走,却被六公主拦了下来。 “王兄平日里可是最喜欢我这儿的点心了,今日为何走得这样急?” “孤到明政殿议事,先走了。” 元帝走后,六公主翻了一下白眼,对季言道:“你瞧瞧,又跟我摆起谱儿了,明明心里还想吃。” 季言早已吃起了点心,口齿不清应道:“王兄早晚吃了自己这性子的苦头。” 一旁的宫人立马递上茶水,耐心道:“小王爷,口中有食物可不能说话。” 六公主见状,笑着招呼我与若枫坐下吃点心,忙不迭夹点心给我俩。 “快尝尝这枣泥酥饼。” “快尝尝这松子百合酥。” “快尝尝这蜜汁蜂巢糕。” “......” 用完点心,告别了六公主,泛舟江上,不知何往。 季言躺在船中,随意地划着桨,任船漂流。船漂至了莲花丛中,株株含苞待放。 “莲花快开了。”若枫满脸笑意,伸手抚着每一株花苞。 “今日是六月初几?”季言闭着眼,轻声问。 “六月初二。” 我应了季言,他闻言惊坐起,忙道:“今日是世子与四哥的忌日!”转而又躺下,“罢了,王兄不准祭拜。” “王爷口中的四哥是指四王爷季鸿吗?” 方才明明在凌筱宫见了四王爷,为何说今日是他的忌日呢? “是,思思姑娘为何问起这个?” “方才在凌筱宫见过四王爷。” 季言与若枫都为之一震。 “陛下当初不是处置了四王爷吗?” “大抵是当初逼宫之时,四哥并未在场,王兄想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季言笑道。 宫人皆知,当年元帝平战乱,开钟离国之时,本愿先王做国君。 哪知先王上位是夜暴毙,世子与四王爷欲趁机篡位,元帝下旨处死二人,秘不发丧,且禁止宫人祭祀。 “定要问问王兄。”季言笑着拿起桨,划过了莲花丛。 不久,船便划到了明政殿。 系好船,行至明政殿门前,季言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我们不要发出声响。 李公公守在正殿门前,正要去通报,便被季言捂住了嘴巴,季言悄悄说:“公公莫要出声,本王就在此处听。” 我们三人趴在门前听殿内的动静。 听元帝的声音似在审问:“当日于夫人是找你开的药方?” 殿中人的声音很小,我们跟本听不清他回答的声音,紧接着又听见元帝质问的声音:“你连自己开的药方都记不清了吗?” 听了许久,我才听出元帝是在审问当日给于夫人开药方的宫外游医,元帝竟一直在追查此事,不过我早已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只听殿内经元帝一番训斥之后,没了声响,季言推门而入,元帝虽在气头上,季闯进去也只是假意训斥:“你越发大胆了,竟敢擅闯明政殿!” 未几,殿内不再传出元帝的斥责声。 我不想回内宫,便同若枫去了弃疾馆。 一连几日,我未迈出弃疾馆半步。 “姑娘,苏柳青带人来了!”若枫跑到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余音水榭 “只有一个月要我如何绣出金龙啊......” 我正发愁,听得季言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个丫头将他带到我的房中,他点头向那丫头道谢,这个小王爷人前最讲礼数,人后却是最顽皮。 季言四下打量,道:“苏柳青怎么能让姑娘住这样的地方!一方小桌,一张木床就敷衍过去了!” “不说这个了,若枫怎么样?苏柳青可有为难她?” “苏柳青哪能为难她呀!若枫虽是丫头,却也是同我和王兄一块儿长大的。”季言笑道:“王兄这些年来,明里暗里帮了我们许多,定是护着若枫的。” “她跟了哪位主子?不知会不会受气......”我心中早已将若枫视作妹妹,没有她在身边,我一个人太难熬了。 季言听了我的话便不笑了,长叹一声道:“姑娘不必忧心,她是要受不少气,但不会吃苦头的。” “别卖关子了,快说!” “苏柳青到明政殿时,本王正与王兄下棋呢!”他坐到我身边,把玩桌上的杯子,笑得合不拢嘴:“此等好事,本王自然要揽在自己身上。” 我心中万分欣喜,刚要夸赞季言,他又开口道:“若枫的事已了,姑娘的事还没着落呢。” “是啊,姑姑让我绣金龙,哪有着落啊。” “金线绣龙可不容易,不然若枫能帮得上忙。不过,本王知道谁能帮姑娘。” 听到季言说这话,我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真的?那可真是太谢谢王爷了。” “不必言谢,这忙本王帮。”接着季言摇摇头,道:“方才说姑娘的事没有着落,可不是说这个。” “我知道,只是有了着落又能怎样呢。” 元帝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又有什么能耐让他倾心于我呢? 即便得到他的心,也不是我本要寻的那颗心,不是那眉目温柔的纳兰央。 季言告诉我,昨夜元帝不见了,李公公带人寻了很久,最后在御花园的石榴树下寻到了。 他躺在石榴树下,醉得不成样子,口中一直念着那句石榴树下石榴裙。 “姑娘可是王兄除去亲族,唯一护着的女子。” “王爷不知其中细情,换作旁人,陛下会一视同仁。” “王兄只提了几句,本王已感受到他的难过,他从未这样过。” “可他也说了带我入内宫,只因为我与画中人相像。” 季言眉头紧皱,不停摆弄桌上的茶具,良久,他拿着针线,起身道:“姑娘失了记忆,本王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走到门口,回头留下一句话:“姑娘记着,王兄与五哥之间,本王更希望姑娘选的是王兄。” 元帝与清乐王,他们一个是君主,一个是王爷,我小小宫妓可有的选?可有资格选? 从前做公主时,我认为身份只是标识,与丫头侍从没有不同,如今做了宫妓才知,原来身份之别真的影响着许多事情。 “礼仪姑姑刚走,方才又见八王爷出去,你这小屋子可真是热闹,唉,只是不知陛下会不会来。” 自苏柳青从清乐王府回宫后,便又增了气焰,待我也越发刻薄。 “明日起,余音水榭的衣裳可都交予你了,妹妹今日可要好生休息。” “苏姑娘这是何意?” “妹妹还不知吧,负责余音水榭的浣衣宫妓昨日让人毒死了,妹妹刚来,不用日日练习,只好叫妹妹先替一替喽。” 她摇着扇子,笑得很美,留下一句“有什么不懂的,请教礼仪姑姑便是”,就转身离开了。 余音水榭的衣裳很多,一洗便是几个时辰,日日在浣衣河边洗到申时,浣衣局的人也在,有年轻的姑娘,也有年长的姑姑。 我常望向她们,羡慕她们在一起谈笑风生,偶尔也能同她们对上眼,便相视而笑。不知是不是我望得有些勤了,一位姑姑向我走来,轻声问:“姑娘可是余音水榭的新人?” 我点了点头,“也算是。” “唉,姑娘可要当心了,余音水榭稍有些姿色的新人都成了浣衣女,剩下的个个都薄命。” 那姑姑蹲在我身边,看我搓洗衣裳,缓缓道:“我这双眼看过太多,之前的那些浣衣女,都是让人害死的,人心险恶,姑娘是新人,要留个心眼。” “嗯,多谢姑姑提醒。” 她微笑着回去了,我看着她慢慢走远,步步生莲,想来年少时也是位美人。 日头快落了,一抹夕阳浮在天边,在薄薄的云层下殷红着,照得浣衣河的水面闪出粼粼波光。 我本想坐在河边多看一会儿,哪想苏柳青身边的丫头阿素匆匆而来,说是要我快些回去,我搬起装衣裳的大盆随她往回走。 阿素走得很快,似是有急事,我搬着这么重的衣裳,快不起来,只得小心走在她身后。 歌声绕着余音水榭,却没有一个声音比得上飞雪楼的于夫人。 刚踏进余音水榭的门,便见了李公公与赤衣侍卫。再走远些,抬头望楼上看台,清乐王摇着折扇望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初至飞雪楼 浑浑噩噩中,好像有人将我抱起,那怀抱无比温暖,紧抱着我的双手炙热,给我一种久违的安全感,在这份舒适温暖中,我安心睡去了。 睁眼时发现自己竟又躺在了元帝的床上,小腹的酸痛感缓和了不少,方才定是太劳累,又恰巧碰上来了月事才会昏倒。 顾不及太多,我掀开云锦被准备回余音水榭,却发现床单染上了一片血,完了!元帝这人爱干净,衣裳脏了一点都是犯上他的忌讳,更何况是这满床的金丝云锦! 很不凑巧,元帝走了进来,我连忙将被子盖紧,元帝一点点靠近床边,我便一点点抓着被子向里挪。 他眉头微皱,似是要来查看自己的床单有没有脏,站在床边凝视了我许久,总算憋出两个字来:“醒了?” 我点点头,他俯身拽拽被我抓成一团的被子,叹了口气道:“孤好意让你睡在此处,不是要你扯孤的云锦被。” 由于我不停向床里头挪,床单与被褥早已皱成一团,怪不得他方才那样看我,他的声音不大,我却听出了些许怒意。 “奴婢为何会在陛下的寝殿?”我一点点向床边移,试探地问。 “你方才昏倒,孤顺手将你带回来。” “那奴婢不该是躺在内宫的吗?” “你问题还挺多。” 元帝坐到床边,瞥了一眼我,我便不敢再问,寝殿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不知元帝此刻在想些什么。 “方才孤进来,为何躲着?孤会吃人?”元帝凝神许久,忽的问起来。 我低下头,此时我的处境很难堪,我总不能告诉他,我的血漏在了他床上吧,下裙也脏了,叫我如何离开这床啊! “怎么不说话?” 正要应元帝的问,忽的小腹又是一阵痛,我不禁皱了皱眉头,手捂着小腹,无力道:“奴婢的裙子脏了。” 元帝起身去屏风后,拿了一条中裤扔到床上,“送你了。” “可是......” “还有何事?” “奴婢弄脏了陛下的床单......” 我不敢看他的脸,低下头偷偷瞥见他的手似要握拳,还未握紧又松开了。 “罢了,你也是无意,孤换掉便是。” 话音刚落,若枫端着碗走了进来。 “陛下,药熬好了。” 元帝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走时留话说:“孤的衣物在屏风后,你若暂无衣物换洗,便拿去穿罢。” 若枫端着药,笑道:“这是魏老头开的暖宫汤,姑娘喝了会舒服些。” 半月未见若枫,一见面,鼻子有些酸酸的,泪水止不住地向外涌,“这些日子你还好吧。” “我在霁水斋好的很,倒是姑娘清瘦了许多。” “还好,不算太难。” 若枫接过空碗,笑道:“好在陛下爱惜姑娘。” 我一头雾水,听若枫说了很久,才知是元帝将我抱回凌筱宫,又惯性地走进了自己的寝殿。 松手时他的衣袖上也染了血,此等不祥之物染上君王身,那可是死罪。 元帝非但没有怪罪我,听魏太医说我是劳累过度,身体虚弱加上体寒才会昏倒,还罚了苏柳青半年的俸禄。 “陛下可真是疼爱姑娘呢。” 见若枫一脸笑意,我拉住她的手道:“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季言说你昏倒时,本是清乐王上前扶住你,陛下见那场景,脸色大变,亲自上前将你抱起来了。”若枫边笑边说:“方才还特意叫我去给你熬药呢。” “凭这些你便想出这么多,八王爷对你岂不是更明显?” “姑娘,我知道。” 见她面露难色,我便问道:“那你一直回避,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姑娘别忘了,若枫是罪臣之女,怎敢高攀皇室呢。” 若枫这么一说,倒也很是为难,明明两情相悦,却有罪臣之女这个身份拦在中间。 “况且,我还年长他一岁。” 中原人的亲事总关乎家世、年纪,这样的思想代代相传,条条框框不知锢住了多少好姻缘。 草原人不同,我们爱恨分明,一旦心许一人,便勇敢去追;若是两情相悦,便白头共老,至死不渝。 可如今我在这王宫中做宫妓,心中所想之人却在那万人之上,又何尝不要考虑这些呢? 赏花节那夜的约定,他不记得了,将我忘得干干净净,那个花海中起舞的女子,终究只是留在了他的梦里、只存在他的画中。 而我,只是被当做那女子的替代品。 “姑娘,有人来了。” 若枫见门前有人,提醒道。 来人是位宫女,一身素色,若枫告诉我,她是于夫人的丫头清溪。 “我替八王爷送东西过来。”清溪将刺绣递到我手中,小声道:“我家夫人问姑娘安好。” 我见她恭恭敬敬,很是小心,便笑道:“我很好,劳夫人记挂了,替我问夫人安好。” 闻言,清溪抬起头,眼里似有光,“姑娘不怪夫人?” “夫人若是要害我,又何必问我安好?” 她欣喜的很,“烦请姑娘得空,到飞雪楼与夫人叙叙旧。”说完便急匆匆跑了回去。 目送着清溪离去,若枫笑道:“走得这样急,是回去报喜了吧。” “何喜之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位份 那年纳兰央回诺尔盖时,温如烟甘愿做个丫鬟一路陪他,就是为了能与父亲相认。 草原牧民及他国子民皆知,北羌只有我一位公主,父亲亏待如烟许多年,为了不让她和亲,便一直未给她位份,但她的吃穿用度都同我一样。 旁人都认为父亲偏爱如烟,可我心里明白,父亲是想借此补偿如烟逝世的母亲,因此我没有半分记恨如烟,也未曾怪过父亲。 于夫人领着我们上了楼,靠窗坐下。 “方才清溪斟了茶,正巧同妹妹共饮。”于夫人替我倒了杯茶,转脸望着窗外洁白如雪的茉莉,“我平日里啊,最爱坐在这儿饮茶看风景。” “尹姑娘,这是夫人冬日里为你裁的衣裳,早该亲自送到姑娘手中,只是禁足耽搁了。”清溪端了木托盘递到我面前。 “从前见你总爱红色衣裙,想着为你做件来御寒,快看看合不合心意。” 于夫人满眼期待地看着我拿起托盘中的衣裳。 那是件石榴红的披风,边缘都缝上了白色绒毛,领口的两根系带上满是精致绣花。 “真是漂亮,夫人的女红是宫中无人能及的。”我赞道。 于夫人低眉轻笑,朱唇皓齿,雍容尔雅,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任谁也看不出她是莳欢楼里走出来的姑娘。 唯一叫我不自在的,是她的目光总时不时瞥向我身上的衣裳。我饮了口茶,想着是不是衣裳穿的有些问题,她便开了口。 “妹妹穿这身衣裳正合身。”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很快又笑了起来,“当年他到莳欢楼,与你我初见,便穿着这身衣裳,如荼之白色,瑞凤眼笑得弯弯,翩翩君子。” 元帝穿这衣裳还不及膝,我难以想象他那时翩翩君子的模样。相比之下,想像他笑得眉眼弯弯似乎更难。 我自到了飞雪楼便知于夫人心悦元帝,只是未曾想到她痴心如此,“夫人竟还记得陛下那日所穿的衣裳,真是用心。” 是啊,院中石桌上的诗词写满钟情不移,所歌尽是朝思暮想,念念不忘。 平日里爱坐在窗前饮茶,想看到的不是风景,而是意中人。 陷在情爱中的女子大抵皆是如此吧。 “他的一字一句、举手投足,我都记的真真切切。”她莞尔一笑,眼中是情意绵绵。 宫中的传言太多,有说元帝不喜女子,与夫人不睦,也有说元帝与夫人和如琴瑟,听得我不知真假,正想悄悄探一下口风时,门外传来了李公公的通报声。 “陛下驾到!” 自那日知道他正是我要找的人,我便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他,起初醒来时那只愿寻人的坚定也从那时起变得模糊。 他分明就在身边,我却有些犹豫要不要靠近,到底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 刚要起身同于夫人道别,元帝已到了楼上。于夫人起身行了礼,我自然也免不了。 元帝瞥了一眼我,坐到我原先坐的位置。看他们夫妻在一起,我在旁边也不合适,便道:“陛下来探望夫人,奴婢便先退下了。” 经过他身边时,他竟伸手拉住我的衣袖,道:“不必,孤同于夫人说的事,与你也有关,你先坐下。” 小小圆桌,于夫人坐在元帝左边,我本该同李公公、清溪、若枫一样侍奉在侧,没想到元帝拽着我坐到他右侧了。 于夫人笑着为元帝倒茶,我在一旁局促不安。 “前些日子姬如影抓了那游医,孤审了他,才弄清真相,这半年委屈你了。” “陛下早知不是臣妾所为,臣妾不觉得委屈。”于夫人脸颊微红,低眉道。 “将你禁足,罚你抄经书,孤到底还是怪过你。” “陛下当真是怪我?”她轻笑一声,“若真要怪我,我此刻该在冷宫了。当日所有证据都指向我,人证物证齐全,陛下若不罚我,如何稳住众人呢。” 元帝点点头,赞于夫人识大体,我坐在一旁像个局外人。 “阿素已领罚,此事也有个结果了。幸而没有伤到夫人与尹姑娘的姐妹情谊。”说罢,元帝将我的手与夫人的手叠在一起。 饮了一会儿茶,天色已渐晚,我下意识地觉得元帝要留在飞雪楼过夜,便要先走,“时候不早了,奴婢就先告退了。” “孤与你一同回去。” 我才站起身,元帝也起身要走。 “孤改日再来看你。” 留下一句话,元帝便转身离开,告别后,于夫人和清溪将我们送到飞雪楼外,我回眸看,她笑着目送我们。 回余音水榭的路与凌筱宫相反,元帝走在我前面,我打算悄悄转身回余音水榭,哪想方才一言不发的若枫,此时竟问道:“姑娘不同陛下回凌筱宫吗?” 她声音很大,丝毫未收敛,我怀疑她是不是和元帝成一伙儿了。 “你就这么喜欢余音水榭?”元帝停住脚步,转头问我。 “宫妓不应住在内宫,余音水榭只是奴婢该回的地方。” “这话,你从前也对孤说过。”元帝眼神向下,瞥着我,“不过那时你听孤的话,如今学会反驳了。” “奴婢......” “姑娘还是回凌筱宫吧,苏姑娘那边咱家指人去说。”李公公走到我面前,道:“不然陛下就要命人将姑娘绑回去了。” 若枫也在旁附和着,将我推向元帝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宫外景 我本愿以公主之身,待红妆十里,凤冠霞帔,嫁与一心人执手白头。如今倒是宫妓高攀皇家,怎敢奢求如此。 元帝压低了声音,“这么说,你是要抗旨不成?” “奴婢不敢。” “无事,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位份罢了。” “奴婢遵旨。”我只得下跪谢恩。 “一切事宜,孤会让苏管事安排妥当。” 说罢,元帝便传了李公公,让他安排人拟旨。 “这身衣裳挺合你身。” 一提到衣裳,我便想起今日在飞雪楼的衣裳忘了带回来。正想着找个时间去取清溪却送了过来。 李公公本已经出了书房,不久后又回来通报:“陛下,清溪姑娘在外头候着呢,说是送东西过来给尹夫人。” 我听见李公公叫尹夫人,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改口真是容易。 “陛下,奴婢这就去取。” 正巧接着这个机会出去。 清溪将披风递到我手中,满面喜色,还行了礼,看样子应该也知道我封了夫人。她简单同我寒暄了几句后,匆匆回了飞雪楼。 我站在正殿门前,呆呆地看着夜空中的圆月。 “送来的是何物?” 不知何时,元帝出现在我身后。 “是于夫人早先为奴婢做的披风。” 元帝伸出手摸摸我手中的披风,道:“精美细致,一看便知是于夫人的绣功,只是这颜色选的似乎不是你喜欢的。” “陛下误会了,奴婢很喜欢。” “哦?是吗?孤怎么记得你最喜爱素色?” “不论素色还是红色,终归是于夫人的一片心意。” 素色确实很得我心意,只是于夫人将这件披风做的很是精美,加之她对我的情分,我怎么能不喜欢呢。 “方才御膳房送了晚膳,随孤同用吧。” 今日的晚膳似乎比平日多了一些,李公公还命人布置了些鲜花在殿中。 “魏太医开的方子,说是调理身子用的。”元帝将一碗红枣姜茶递到我面前,如是说。 李公公站在一旁,笑嘻嘻地说道:“这可是陛下特地令御膳房熬的,夫人快尝尝味道如何。” 我看一眼李公公,笑着尝了一口,姜茶很甜,姜的辣味减轻了许多,李公公还说是元帝特地向魏太医讨的配方,加了暖宫的红糖进去。 “李忠卿,你再多嘴便出去待着!”元帝轻咳了好几声,怪李公公多嘴。 “扰了陛下与夫人雅兴,奴才这就出去!”李公公轻轻打自己一巴掌,转身出去,关门时又道:“花房送的鲜花早已置好,替陛下与夫人讨个花好愿圆的好彩头!” 元帝瞥向他,目光尖锐,吓得我也不敢出声,直往嘴里塞东西。 “今日是十六,月正圆着,晚膳后同孤去赏月。” 我正用心吃着东西,元帝说什么,我点头应着就是了。 元帝站在院中抬头望着圆月,我与他并肩而立,没有说一句话。 趁他望月,我偷偷看他的侧脸,此时记忆中那个冷漠的君王,添了几分柔情。怕他察觉,我又抬头看月亮。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我没控制住,打了个哈欠。 “困了就先回去休息。” “陛下不用奴婢陪了吗?”我怯怯问。 “不用。” 听了这话我便放心走了,哪想他又将我叫住,“等等。”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日后别再自称奴婢。” “是。” 我回到内宫倒头就睡,不知元帝在院中站到何时。 第二日他依旧同往常一样,五更上早朝,下了朝后便在明政殿批奏折,一批就是一整天,直至晚膳时才回凌筱宫。 凌筱宫中没有丫头,我也不能同侍卫、公公们谈天,着实无聊的很。 又过了几日,季言到了凌筱宫。我正在院中呆呆数着枝头的花,忽得听见了季言的声音。 “思思姑娘近来可好呀?”听声音便知他带着满脸笑意。 “不好不好,凌筱宫着实无趣的很,王爷还将我的若枫掳了去,叫我如何过得好。” 季言闻言又是一阵笑,“若枫如今可是王兄钦赐本王的贴身侍女,何谈掳呢?” 他走到我身旁坐下,端起石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道:“日后嫂嫂身边不缺侍女,虽不及若枫,却也能陪着嫂嫂,倒是本王可怜,非若枫不可。” “王爷方才叫我什么?” “嫂嫂啊,不对吗?” 我瞥了季言一眼,“看你稚气未脱,便不同你计较。” 季言慢慢靠近我耳边,轻声道:“嫂嫂说的是称呼,还是若枫呀。” “我可做不了主,都得依着王爷。” “嫂嫂想不想来点刺激的?”季言冲我眨了眨眼。 “怎么个刺激法?” “嫂嫂若有胆,就同本王走。” “怕甚?走就走。” 随他到霁水斋,若枫正蹲在池边喂鱼。 “哎?姑娘来啦!” 见我来了,若枫向我跑来,将手中的鱼食扔到季言手中,抱住我,“几日不见,若枫都想姑娘了。” “我也想你。” 随后,季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官银 茶馆林立,酒肆相对,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跑商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不断在长街穿行,肉铺的老板大声叫卖着,姑娘们站在胭脂铺边试胭脂,陪着她们的小伙儿则弯腰在对面卖书画的摊子边看画,还有许多卖小玩意儿的摊前也挤满了人,很是热闹。 “你说的刺激就是指这个?”出宫上街玩,的确新鲜,却不是刺激的事。 “当然不是,本公子只是先带你看看宫外的样子。”季言甩了一下头发,“我们先下馆子,吃饱喝足好做事。” 一顿饱餐后,季言领着我们去换了身男装,又到茶楼里坐了几个时辰。 “方才见到一个肥头大耳的老头儿走过去了吗?”季言坐在我对面,埋头小声道。 我与若枫纷纷点头,那老头满身财气,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 “他是礼部的金大人,王兄命人查他贪赃枉法的事情,他今日在朝堂之上还进言,指责王兄后宫清冷无所出。”季言拿手挡住半边脸,伸着头说:“今日本公子定要捉弄他一番。” 金大人走后,我们三人也跟了出去。天色渐晚,金大人乘马车回了府。季言也雇马车跟到金府,也不知他从哪儿弄来了两副梯子,让若枫在底下放风,我俩不怕高的趴在房檐上观察里面的动静。 “隔壁府上的破梯子也不是毫无用处。”季言小声道。 府中的家丁搬了好几个大箱子,似是重物,一个个小心翼翼地,又不敢发出声音,想来也不是光彩的事。 “没猜错的话,那几个箱子里装的应该都是他贪赃的官银,正准备运去销赃呢。” “王爷年纪不大,想得倒是精细嘛。” 夸季言一句,他就不得了,洋洋得意。 “不好,快下去躲起来,他们要出门了!”我拍了一下季言的肩膀,季言迅速爬了下去。 时间紧迫,梯子无处可藏,我们将梯子放回原处,又立马上马车,让车夫慢行,等着金府的马车快起来再跟上。 金府出了一大一小两辆马车,一辆运官银,另一辆稍小些里坐的是金大人。 “金大人不亲自运送官银吗?”若枫偷偷掀开帘子瞅了一眼前面的马车。 “他一定还有别的事要做,咱们先跟着他,官银那边一会儿有人跟着。”季言一手低着自己的下巴,目光坚定地盯着马车前帘。 果然,金府的两辆马车在长街的岔路口分道扬镳了,我们一路跟着金大人的马车,最终停在了一间青楼门前。 “莳欢楼!”季言笑道:“这金大人挺会选地方的嘛。” “这就是都城中最有名的莳欢楼吗?好漂亮!”若枫对莳欢楼很是感兴趣,迫不及待地要进去看看。 季言拍着我俩的肩膀,道:“从此刻起,你是尹公子,你是若公子,我是季公子,记住了吗?” “是是是!”若枫跃跃欲试。 我正要进去,季言将我拉住,将我额前的头发拉下两缕稍稍挡脸,道:“嫂嫂一回儿尽量站在我身后,楼里的秦妈妈和姑娘们可都认识你。” 新鲜好奇涌上心头,我一激动竟不记得自己曾是莳欢楼的花魁了。 秦妈妈在招揽客人,见到季言进去,立马凑上来,“呦,这不是季家小公子嘛,您可有些日子没来啦~” 我跟在季言身后偷笑,秦妈妈却总想仔细看我的脸,“小季公子今儿个带来的两位公子真是眉清目秀,得叫几位姑娘好好陪着。” “看样子小季公子是这儿的常客啊!”若枫面有不悦,话中醋意很浓。 “咱们这是让各位公子爷儿消遣的地儿,进了这莳欢楼可别丧着脸呀!”秦妈妈扭了几下脖子,“秦妈妈我定为你叫上几个好姑娘!” 季言悄悄扯了一下若枫的衣角,又向秦妈妈道:“叫花魁出来陪陪咱们。” “哎呦,可真不巧,方才花魁刚让人点了,三位若是早来些就好了。” “谁敢和我小季公子抢姑娘?” 秦妈妈捏着手绢道:“还不是那位最捧花魁场儿的金大人。” 我们要了金大人隔壁的房间,正要上二楼,秦妈妈叫唤道:“小季公子!您的兄长也在,不如安排在他们隔壁?” “不必了,就那间。”季言头也没回,熟练地上楼找到房间。 “瞧你如此熟练,不用想也知是常客。” “若公子说这话,可是吃醋了?”季言一脸坏笑。 若枫不再理他。 金大人隔壁这间房不大,难怪秦妈妈要给我们换一间。我坐下喝了口酒,看着季言和若枫趴在墙上偷听。 “吵起来了!姑娘快过来听!” 趴在墙上听得不太真切,但也能听出个所以然。大抵内容是金大人花重金将那女子捧上了花魁的位置,曾答应等她名满都城时便为她赎身娶回家做妾,如今却要她嫁与旁人。 “呸!这狗男人肥头大耳满面油腻,怎会有姑娘看上!”若枫气得重重在墙上捶了一拳。 幸而对面二人还在争执不休,没有听见声响。 季言喝一大口酒,又吐出来,喷了我一身,道:“嫂嫂装醉走错房间,看看那边什么情况,记住,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惠太后回宫 我们到金府时,金大人还在院中同他的几个妾侍玩闹。 他蒙着眼睛撞上了赤衣男子的胸口,拿下蒙眼布看见满脸不屑的男子,吓得连忙行礼,道:“不知姬大人到访,下官有失远迎!” 丫头妾侍们见此情景,便作鸟兽散,全都躲回屋子里。 季言说不能轻易暴露身份,便没有进院子,而是趴在墙上偷看。 今日我才知道,那赤衣男子,名叫姬如影,是元帝的暗影卫统领,亦是六公主的心上人。 姬如影当金大人的面,打开那几个大箱子,我本以为顶多是几箱银子,哪想打开后惊呆了众人。 起初金大人还不愿承认,直至姬如影将商贩与菁菁叫出来,他才不得不认罪。 清点完毕,总共是三千两黄金,一整箱金条,这个金大人胆子可真大,贪了这么多,能不被元帝调察吗! “我等奉旨查封金府,削去金满堂一切职务,收押大牢,隔日问审!”姬如影掏出一块金色腰牌,大声道。 众人皆下跪,我虽然不认识那腰牌,也随他们一同跪下,若枫拽着菁菁跪下。几个赤衣男子从房檐上翻下,擒住金满堂,将他带走。 此时季言也从房檐上跳下来,险些崴了脚,“怎是姬大人亲自办案了?” “属下奉命行事,正巧碰上衙门截这批银子,便搭了把手。”说着,姬如影瞥了我一眼。 “本公子自会护尹姑娘平安,劳烦姬大人先将这位菁菁姑娘送回莳欢楼。” “属下遵命。” 姬如影走后,季言打趣道:“天色已晚,应已过戌时了,嫂嫂还回去吗?” “一整日都随你在宫外,再不回去我怕是要领罚了!” “本王好久没回八王府喽,看样子今夜又要回霁水斋睡。” 若枫拉着季言向前走,“赶紧驾车送姑娘回去,不然陛下该怪罪了。” 我上车后,将季言买的那把糖葫芦抱在怀里,“若枫,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陛下要封我做夫人?” “是啊,你昏倒那日陛下亲口同季言说的,我就在一旁。” “好啊,你个若枫,净瞒着我!” “同姑娘说,姑娘定要叽叽咕咕了,还不如先斩后奏呢。” 同若枫说着说着便到了宫门口,宫门大敞。一下马车便见到元帝带着李公公和几个侍卫在宫门前站的笔直。 “去哪儿了?”元帝脸色很是难看。 季言摸摸后脑勺,笑道:“臣弟带嫂嫂出宫玩了一天。” 元帝“嗯”了一声,走到我面前,冷冷道:“你还知道回来?”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皱起眉头,“满身酒气!你在外头喝酒了?” “嗯。”我抱着一大把糖葫芦,点了点头。 “别在这儿丢人现眼,赶紧随孤回去!”元帝拉住我的手腕走到守门侍卫面前,道:“都给孤看清楚,这是尹夫人,日后没有孤的旨意,不许放她出宫!” “是!” “那,王兄,臣弟带若枫回霁水斋了?” “嗯,早些休息。” 回凌筱宫的路上,我拿了一串糖葫芦试图让他消气,毕竟未得元帝允许私自出宫是我的错,可是元帝根本不看糖葫芦一眼。 “奴婢错了,奴婢有罪。”我停下脚步低头认错。 “错在哪儿了?” “奴婢不该私自出宫。” “还有呢?” “奴婢不该在宫外喝酒。” “看在糖葫芦的面子上,又谅你是初犯,孤这次原谅你。若再有下次,孤便将你送进冷宫!” 李公公在一旁笑得甚欢,“陛下在凌筱宫不见夫人,差点将王宫翻过来。” “我出宫也办了正事啊,捉那个金满堂还有我的功劳呢!” “夫人干的漂亮!” 李公公在一直夸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元帝瞥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再说话了。 我抱着糖葫芦跟在元帝身后,李公公凑到我的耳边道:“虽然陛下明面儿上不说什么,可他是真为夫人着急。” “近日宫中不太平,夫人还是莫要乱跑的好。”我点头应着,李公公又苦口婆心道。 他话音刚落,我拔下一串糖葫芦递到他眼前,“李公公,吃糖葫芦。” “谢夫人赏,只是老奴牙口已经不好了,不能吃甜食。” 元帝走在前面,一言不发,我怕他还在生气,便放轻脚步,悄悄走近,看见他只吃了上面的几个,就问他:“味道不好吗?” “还好。” “那陛下为何只吃了上面几个?” “没有筷子。” “要筷子作甚?” “用筷子向上拨一拨才能吃到,你傻吗?”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比他更难以置信,与他理论是无用的,于是将自己吃完的竹签竖在他眼前,道:“陛下请看。” 说完,我又拔下一串糖葫芦,为他演示吃糖葫芦的正确方法。 “吃相太丑,孤不会学你。” “夫人,您嘴边还沾着糖渣子。”李公公一直在我身后偷笑。 难怪元帝要笑我吃相丑,“李公公,你快帮我看看还有没有。”我拿下来好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后宫清冷无所出 我跟在元帝身后,到了王宫朱门前等候,若枫则站在季言的斜后侧。 “照理说,尹姑娘这身份,是要站在苏管事身后的。”阿素忽然走到我身边,“姑娘是不是站错地儿了?” 苏柳青站在几位王爷的身后,仍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我正要同阿素过去,元帝却拉住了我的手,声音低沉:“去告诉苏管事,她没有站错。” 站在元帝左侧的于夫人晗额轻笑,阿素应声而回。 “呦!这尹姑娘究竟是什么身份,竟能站在王兄身后。” 四王爷一开口,便要人难堪。 “再过几日,她便是你的嫂嫂,你说她是何身份?”元帝面色从容,口气却不饶半分,“有这功夫,承朗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哄惠太后开心吧!” 马蹄声越来越近,稳而不失节奏,很快,几匹御马拉车出现在众人面前。马车并不像我想象中那般华丽,而是朴素的,看上去甚至有些年头了。听说那马车是先王赐予惠太后的,即便惠太后颇爱艳丽之色,多年来也未曾改动。 车顶一排流苏摇晃着,天青色纱帘在马车带起的风中飘动,若不是拉车的王室御马,怕是要被错认成是哪位大人家小姐的马车。 马车停稳后,车夫拿出踏脚凳,掀开门帘,一位俊秀的女子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元帝走向前,躬身抬手扶她下地。 那女子长发高束,一袭玄青圆领贴身袍,英气逼人,我猜那便是二公主了。 紧接着马车中伸出一只手,元帝又靠近些,托住那只手,惠太后才从马车中探出头来,脚蹬踏脚凳时,姿态优雅,一身银红色交领裙在日光下闪着光,倾髻斜梳,左侧插着两根金钗,贵气十足。 二公主昂首阔步,走到六公主面前捏捏她的脸,满脸笑意,“承德,你这脸蛋儿还是和从前一样香软滑嫩!” 元帝见状微微晗额,嘴角似有笑意。 他扶着惠太后,“舟车劳顿,还请太后,姐姐回宫休息。” 惠太后身姿娇媚,步步生风,路过于夫人时瞥了一眼,问道:“早听说封了位夫人,就是这位?” “正是。” “端庄素雅,不错。”惠太后点点头,握住于夫人的手,“出身不好没关系,只要够聪明,照样儿有好日子过。” 初次见面就说这样的话,一定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于夫人闻言并未动怒,只是轻笑着点头。 “许久未见母后,儿臣很是想念,不知母后近年来可康健,心中可舒畅?” 难得见四王爷这般温和语气同人说话。 “哼,你王兄二十岁便封了夫人,你如今连个良娣的人选还未定,叫哀家如何舒畅!”对凑上来的四王爷,惠太后看都不看一眼。 好不容易回心转意看他一眼,又担忧起来:“哀家怎的生了你这一事无成的儿子。” “太后也乏了,还是先回寝宫休息吧。” 元帝叫了几个侍女将惠太后扶走后,二公主又跑到季言面前,抬头伸手扯着他脸道:“小承欢!你如今长得比承天要高了!我走的时候你才同我一样高......”她拿手在自己面前比划了几下,又拉住若枫的手,“若枫还是从前那样,没什么变化,哎?你与承欢穿的衣裳......” 季言捂住二公主的嘴,道:“二姐先回寝宫休息吧,明日本王再去拜访。” “我不,我要到六妹妹那儿去!” 六公主笑着挽住二公主的手臂,道:“好,带姐姐到我宫中吃点心。” 我看着二位公主远去,一个步态潇洒,一个稚气未脱,她们各有千秋。 “还看什么?司衣局为你制的嫁衣已经送到内宫了,还不回去试试?” 我本以为册封大典只是穿着册封的衣裳,未曾想元帝还准备了嫁衣。我拉起若枫正要走,季言道:“嫂嫂为何要带走若枫?她如今可是我八王府的人!” “凌筱宫没有丫头,难道要让陛下为我更衣?” “有何不可?”季言将若枫拉回自己身边道。 元帝顿了顿,低声道:“也不是不可。” 听他这样说,我很是意外,“陛下忘记册封前的规矩了吗?” “不曾。” “那只得叫八王爷忍痛割爱,将若枫交予我喽!” “既要带走若枫,那本王也要同去。” 于是我们又一同回了凌筱宫。 “陛下为姑娘制的嫁衣可真是华丽!你看这披风领口都镶了珍珠!”若枫手里摸着大红嫁衣,眼睛还盯着一旁的发冠,“姑娘瞧瞧这双凤衔珠冠,镶满了东珠!” 而后又拿起嫁衣替我穿上,“于夫人当年册封时,可没有这样的待遇,看样子陛下还是喜欢姑娘多些。” “若枫!不可多言。” “知道了,况且我说的也是实话。” “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在旁人面前可不能这样说。” “知道了,姑娘。”若枫捂了一下嘴,笑道:“不对,日后该叫夫人了。” “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位份,不必在意如何称呼。” 若枫笑了笑,“今日只试试嫁衣合不合身,就不给你梳发髻了。” “好。” 嫁衣很合身,只是我一见红衣便记起当年太子府上下红缎之景,心中难免伤感。 季言与若枫留在凌筱宫用过午膳便走了,说是要为元帝与我准备贺礼。元帝今晨迎了惠太后之后,一直在书房练字,我站在一旁研了好几个时辰墨。正倦怠着,眼皮都快要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册封大典 今日王宫有喜事,元帝未上早朝。 凌筱宫早早地挂上红缎,日头未落,余音殿前便候满了大臣。而我则在元帝赐的忘云居中等待吉时。 若枫为我穿上了重重嫁衣,梳起发髻,戴上双凤衔珠冠,最后像民间女子出嫁一样,盖上红盖头。 我将盖头掀起,问道:“你看这天色,里黄昏莫约一个时辰,这么早盖上盖头作甚?” “姑娘说的是。”若枫笑了,她手中拿着一个小盒,跪坐在我面前,道:“姑娘今日如此惊艳,我特意磨了朱红的凤仙花,姑娘染在指甲上一定好看。” “你瞧瞧你,自昨日起嘴角就没垂下来过!” 她一边替我染指甲,一边笑道:“姑娘马上就是夫人了,若枫替姑娘高兴呢。” “哪日到你自个儿出嫁,还不知要笑成什么样子呢!” “姑娘越发爱打趣了。”若枫低下头,我却见她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 不久,殿外传来喜乐,我盖好盖头,若枫扶着我走出忘云居,我本想走得快些,可盖头上缀了一圈银铃,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稍走快些便哗哗响,吵得耳朵不安宁。 “姑娘,照礼节来要走的再慢些,惠太后怕你当众失仪,特意命人在这盖头上缀了一圈银铃。”若枫伏耳道。 “惠太后考虑的可真周全。”这句话,我真真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即便走得再慢,那银铃也会碰到一起,我疑心是她有意为难我。 听闻于夫人册封时未曾有这样大的阵仗,只是将册封的礼仪过了一遍。今日诸多事宜,皆是由清乐王与季言策划,不像是王室册封,倒像是民间男子娶亲,可这大典越是办得热闹,越是让我心慌。 “哎呦!夫人可算是出来了,喜轿恭候多时啦!” “姑娘,这位是喜婆。”若枫小声道。 “劳烦姑姑了。”我微微点头道。 “起轿!” 我在轿中坐着,总觉得走了许久,便问:“若枫,我们到哪儿了?” “夫人莫急,就快到啦!”回答我的不是若枫,而是喜婆。 “若枫呢?” “若枫姑娘方才如厕去了,叫姑娘莫急,她去去就来。” 我正想着若枫怎会在这个时候如厕,轿子忽然重重砸在了地上,颠得我摔了出去。 还未等我拽下盖头,便有人一脚将我踹入了水中。 “不好了!夫人落水了!” 此刻,我能听见岸上有女子呼救,本想向上游,却觉得双脚似系了块重石,身子不断向下坠。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约听见元帝训斥宫人的声音。紧接着是呼吸越来越困难,一些零碎的记忆慢慢浮现在脑海中。我忽然记起了许多事情,猛地向上游。 游着游着,一只胳膊将我揽住,携我向前游,很快便上了岸。 “幸而只是呛了几口水,没有性命之忧。”我听得出,这是魏太医在说话。 睁眼一看四周,原来我又让人推进了荷花池。 “陛下,你的衣裳......方才是你......” “孤是不想今日红事变白事,才出手相救的。” 元帝与我此时浑身湿透,册封大典估计要另择吉日了。 “陛下,大人们都还在余音殿前候着呢,要请他们回府吗?”李公公问道。 “传令下去,册封大典延迟一个时辰。” “可是陛下......”我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元帝生生堵了回去。 “你这身嫁衣,司衣局做了两件,抓紧回去换上。” 见我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元帝又道:“怎么?还要孤抱你回去?” “不是,陛下为何不另择吉日呢?” “错过今日,下一个吉日要等三年。”元帝俯身将我拉起来,在我耳边轻声道。 回到忘云居时,若枫已在门前等着。 “姑娘你没事吧!方才我让人打昏了。” 若枫将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又连忙为我梳妆,换上新的嫁衣。 我跪坐着,任若枫拨弄头发,透过轩窗,抬眼看,一大片橘红的夕阳已挂上天边。 若枫将我扶上新的轿撵,没过多久便到了余音殿,我在鞭炮与喜乐声中与元帝拜完了天地。 “送入洞房!” 这一声喊后,四下越发热闹,我甚至听见四王爷大喊:“还是闹洞房有趣,你们说是不是?” 无人应答他,想来是元帝的眼神已带了杀气,王宫内这般嘈杂已是少有,若再让他们进寝殿闹洞房,岂不是有损王室风范?这些王爷公主自小受礼仪熏陶,怎会像民间男子般不知礼数,大闹洞房。 余音殿许久未有这般热闹的宫宴了,我顶着红盖头被搀到了凌筱宫。 “你先出去吧,我来伺候夫人。” “若枫,这儿还有别人吗?”我小声问。 “是陛下为姑娘指的丫头。”若枫凑近我,“姑娘饿了吗?” “我太饿了!他们宴饮正乐,哪管得了我的死活!” 我一把扯下了红盖头,只见若枫端着一盘糕点冲我笑。 “我早知姑娘会饿,让季言到六公主那儿讨了盘仙豆糕来,姑娘先吃些垫垫肚子。” 六公主向来爱吃点心,忘忧阁的点心比御膳房可口百倍,只是元帝总将“只有小孩子才爱吃甜食”挂在嘴边,因而我在凌筱宫甚少尝到。 “忘云居与忘忧阁离得那样近,姑娘日后嘴一馋便能过去了。”若枫笑道。 仙豆糕真是顶饿,我吃了几块便有饱感,若枫递上手帕,我擦擦嘴道:“如今你是八王府的丫头,若季言回了王府,定是要将你带走。” “我会时常来看姑娘的。” 季言从前日日登门,就是为了看若枫,“自那日元帝将你指去八王府后,季言到凌筱宫的次数越来越少,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对着元帝那块冰山脸。” “姑娘多和陛下说说话,便知他是外冷内热的人了。” “心里头热不热我不知道,傲娇倒是挺傲娇的。” “再过些时日你便知了。”若枫轻笑。 “若枫,方才我落水时记起了从前的一些事。” “姑娘记起来了?” “模模糊糊记起一点,那晚的确是阿素将我推下水的,但宫中知道我不会凫水的寥寥无几。” “陛下、于夫人、清溪还有我。” “不,还有苏柳青!当年我初至王宫,所有的信息都是由她经手的。” “那定是她指使的阿素!给你下药的想必也是她!” “不错,可今日我是被人踹下水的,苏柳青再厉害,也没能力买通喜娘啊!” “这事儿是四王爷与季言负责的,明日我问问季言。”若枫拿起红盖头为我盖上,“时候不早了,陛下也快来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姑娘可要抓住机会哦!” 说罢,她便离开了,我坐在床上呆呆地等元帝回来,脑中过滤了今日之事,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吱呀—— 门响了,定是元帝。 我立马端正了坐姿。 盖头被挑开,我抬起头看,元帝紧紧盯着我的脸。许久,他才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旧忆乍还 “夫人,是时候起身了,奴婢来为您梳洗。” 我勉强睁开一条缝,问道:“你是?” “奴婢如春,是新来伺候的丫头。” “知道了,我再睡会儿。” “夫人不可,陛下还在殿中等您用完早膳去给惠太后请安呢!” 一听要去给惠太后请安,我猛地一下清醒了,“什么?要去请安怎的这个时辰才叫我?” “陛下知道您不早起......” 完了,这个时辰去请安不是给惠太后机会责怪我吗? 我连忙穿上如春准备的衣裳,一边坐在铜镜前描眉染唇,一边叫如春为我梳发髻。 如春手脚还算利索,很快便替我收拾好了。 我疾步到前殿,元帝单手撑着下颚,眼神涣散,若有所思。 见我走来,他抬起头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新来的丫头可还满意?” “嗯,如春很好。” “她自然比不上若枫了解你,时日久了便好了,总不能指望若枫跟在身边一辈子。” “陛下说的是。” 元帝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粥,口口细嚼慢咽,一点儿也不像急着去请安的样子。 “臣妾起得迟,耽搁了请安的时辰,还连累了陛下。” “不必着急。”元帝夹了一块酸黄瓜到我碗中,“尝尝味道如何。” 我轻轻咬了一口,是莳欢楼厨娘腌的酸黄瓜。 “这味道!是厨娘做的吗?” “嗯”,元帝先是点点头,缓缓舀了一勺粥,又放回碗中,转头问我:“你可是记起些什么了?” “昨日落水后,脑中忽然就有了些零零碎碎的记忆。” “这么说,昨日要害你的人倒帮了忙。”他简单喝了几口粥,接过如春递上的帕子,擦擦嘴道:“既然如此,孤便不找她麻烦了。” 见元帝擦嘴,我怕他等得着急,端起碗喝了几大口粥,连忙擦好嘴。 元帝一直盯着我,似乎一脸嫌弃。 “日后在旁的场合,要做出点夫人的样子来。” “嘿嘿,这不是怕陛下等急了嘛。”我憨笑。 先王嫔妃的住所离凌筱宫不远,王爷公主们在宫中的住所也大多聚集在一起,以便他们闲谈玩乐;夫人们的住所在御花园附近,以便赏花游玩。 唯有季言的霁水斋建在霁水之上,他说要揽王宫美景入怀,因而住的偏一些。 惠太后刚回宫不久,前去请安、祝好的贵族王室不在少数。 我未曾想到的是,苏柳青竟伏在惠太后膝边伺候。 “这日光有些刺眼了,”还未等元帝与我跪地行礼,惠太后举起手中团扇,遮住半边脸,道:“柳儿,快去将帘子拉上。” “给惠太后请安。”元帝开口后,我跟着元帝下跪行大礼,惠太后淡淡地应了声“嗯”,便叫元帝入座。 她未提到我,我不敢起身。 “你瞧瞧这一屋子人,就属你来得最迟。这刚封了夫人便这般无礼,哀家真怕你日后会恃宠而骄!” “臣妾......”我还未想好该如何应答,总不能告诉她,我不知今日要来请安吧。 元帝替我解了围:“思思原是早起特来向太后请安的,只是昨日七事八事,孤实在疲惫不堪,下了早朝后又叫她陪孤小憩了一会儿。” 我低头偷笑,心想元帝瞎编乱造的本领倒是厉害,余光稍稍瞄到了坐在一旁的季言,满脸笑意,心里怕是已经乐开了花。 “她身子一向不好,大病初愈,昨日又落了水,不宜这么跪着。”说着,未等惠太后发话,元帝便将我扶到了座上。 太后眯起狭长的眼睛道:“昨日册封大典与先前大不相同,皇帝有些太过宠爱尹夫人了。” 季言闻言,笑着起身道:“昨日的册封大典是儿臣的主意,儿臣是想搞些新鲜花样。” “原来如此,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封后了呢!你呀,日后少研究这些花样,莫要学你四哥,过了弱冠之年还一事无成!” “季言知道了,听从太后教诲。” 借着众人都在,惠太后提起了二公主的婚事。 听若枫说,先王三年前便已为二公主指婚,偏偏世事难料,先王忽然暴毙,承柔公主随母亲出宫度灵,婚配也耽搁了下来。 听闻二公主生性洒脱,不受王宫的约束,活得自由自在。 回宫那日见她身着玄青圆领贴身袍,那般潇洒自如,与六公主同行时又有几分温柔可爱,不知怎样的少年郎才能将她娶回家。 问完安后王爷公主们相继离开了,季言若枫与我们一同离开。 刚出如惠宫,若枫便跟在我身后,小声问:“夫人近来可好?” 我笑道:“你如今倒想起我来了!” “随孤一同到凌筱宫坐坐吧。” “臣弟与若枫正有此意。” 一道回了凌筱宫,我与若枫在一旁听他们兄弟谈天,又看他们下棋,赏画。 后来我着实是太无聊,便拉着若枫到御花园走走。 “夫人,惠太后一直是有话直说的,她有什么不满,或是讨厌谁喜欢谁,都会表现出来。”若枫压低了声音,“她对你误会这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茅塞顿开 在飞雪楼休息好几个时辰,同于夫人讲了许久的话。 我想元帝也该派人来寻我了,等了半天只等到了前来寻若枫的季言。季言与若枫陪我回到忘云居,如春一早便站在门前迎我了,这傻姑娘站在门前等了我整整一个下午。 我竟还希望元帝会来看我,真是该死!对什么存有希望不好,偏偏要对君王之爱存有一丝念头? 可偏偏,他就是那个我千回百转,付出一切要回来找的纳兰央,是我宁愿在奈河下受尽啃噬之苦也要回来找的人。 “若枫,你说如果季言不记得你了,变得不再像从前的他,你会怎样?” “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是说如果。” 季言倚在柜边,双臂环抱,笑道:“没有如果,我们打小便在一块儿,怎是说忘就忘的?” “是啊,怎是说忘就忘的......他怎能就这样忘了......”我小声嘀咕着。 “不过,若是我的心上人忽然忘了我,我便一定会要他记起我,记起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若枫笑道,“只要两个人心意相通,总有一日会记起来的。” 季言看向若枫,轻声道:“本王始终相信两个相爱的人,不论多少次抹去他们的记忆,再见时仍会心动。” “真的还会心动吗......” 季言领着若枫回霁水斋后,我辗转反侧,终于想通。 一个人有千百种样子,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成各种样子,唯一不变的是两心相系,情真不移。我爱的是他,而不是什么样的他、什么身份的他。大商画师也好,钟离国君也好,他始终是他。 如季言所说,相爱的人,即便是抹去他们的记忆,再见时仍会心动。第一次相遇时,彼此之间什么记忆也没有,不也照样倾心了吗? 正当我迷迷糊糊要闭眼歇息时,如春蹑手蹑脚走到床边,伏在我耳边道:“夫人,陛下来了。” 我猛地坐起来,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这么晚了,陛下还来忘云居做什么?” “这宫中哪有孤不能到的地方?孤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奈孤何?” 看着元帝这冷冰冰的脸,令人气愤的语气,我真的难以将他与草原上那个偏偏公子联系在一起。 “只是臣妾已经歇下了,不如陛下......移驾飞雪楼?” “孤来都来了,怎有回去之理?你就不怕旁人笑话你?”元帝毫不客气地走到我的床边,正襟危坐,双手放在两膝上,一本正经道:“当初于夫人册封后,孤在飞雪楼住了一个月。” 我不敢再说话,只得嗯一声,翻了个身准备睡觉,元帝咳了一声,道:“替孤宽衣。” 好不容易元帝合上眼了,我却毫无困意。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心疼他,二十岁便平了战乱,开钟离国,得要多大的胆识与智慧啊!带着丧父之痛登上王位,又要承受多少?如今的四王、清乐王同龄时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总能见他满脸疲惫,日日都在明政殿批折子、处理政务,玩乐休息的时间都很少。自小又被先王后严加管教,剥夺了他像寻常孩童玩的权利,想想便觉得他甚是可怜。我的手不自觉伸到他脸上,轻抚了几下,担心弄醒他,又悄悄缩了回去。 他本是正躺着的,睡着睡着忽然翻身转向我。 靠的太近,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我开始紧张起来,心噗通噗通地跳,脸也变得滚烫。但一想到今日我昏倒在桃夭亭,他一直未到飞雪楼看望,我又自卑起来,小小宫妓怎敢觊觎君王之爱呢? “月漓......我有愧......月漓......” 我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看到他眼角流出了泪水,心头一皱,抱住了他。他在我怀中抽泣,嘴里一直念着“月漓”,我不停地轻拍他的背,给他唱着童谣:“吾本是,荷花女,衷肠未诉泪如雨。君若看到荷花泪,可知荷花几多苦?吾本是,荷花女,只是与君心相许......” 从前他常用这首殷城童谣哄我入睡,唱着唱着,我的眼角也湿润了,不知过了多久,元帝不再抽泣,身高近八尺的元帝,像个孩子般缩在我怀中,我的手还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拍。 泪流着流着,我也入眠了。 五更天一到,元帝又雷打不动地起身去上早朝。想来他也不错,知道我爱睡懒觉,从未在早上叫我替他更衣。 待他下了早朝,我也梳洗完毕,只等与他用完早膳到明政殿批折子。我在宫中闲着也是闲着,思量着待他走后约上若枫找个地方玩儿。 “感觉好些了吗?” “陛下为何忽然问这个?” “昨日听承欢说你在桃夭亭晕倒了,”他声音稍小了些,底气明显不足,“当时孤在......处理些事情。” “陛下日理万机,不必在意这些小事的。” 虽然明面上这样说,我心底还是希望见到他的。 “你如今是夫人,若出了事孤却不管不顾,会叫人欺负。”元帝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道:“日后孤尽量抽空多来看你。” 多来看我是好事,只是你何时才能记起我呢? “陛下尝过爱而不得的滋味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元帝。 “没有。孤想要的,都会得到。” “那......若是陛下的意中人将你忘记了,陛下会怎样?会尝试让她想起来吗?” “过去的记忆有时并非一定要记得。”元帝看着我的眼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思君如明烛 若枫左手拿着纸鸢,右手牵着我直奔御花园,我笑着跟若枫奔跑,与她相视而笑,上一次这样开心,还是多年前与纳兰央在草原上赛马的时候。 御花园后有一片极空旷的草地,是宫中人最常放纸鸢的地方。若枫拿着纸鸢线轮在草坪上肆意奔跑,我坐在草坪上,看着她笑,记起当年我向元帝请求让她留在我身边那日,她脸上的笑容。 这么多年过来了,她仍是从前那个若枫,只是相较从前更加成熟懂事。 而我早已不是从前的尹秋思,或者说,我早已不是当年的姜月漓。 “夫人!”若枫叫道,“你快来试试牵纸鸢线!” “嗯!” 我接过线轮,在草原上奔跑,纸鸢越飞越高,我们笑得越来越欢,我拉着线,扭头看追着纸鸢的若枫,许久未这么无拘无束地玩了,自在地仿佛回到了草原上。 仿佛在我身后笑着追纸鸢的人是繁霜,仿佛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日子还是像从前那般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就在不经意间,我手中的线轮断了。 越是想紧紧握在手中的美好,就越容易失去。 我与若枫追着纸鸢飞的方向而去,小跑到御花园寻了一圈,也未见它踪影。 “唉,怎的就不见了......” “夫人,芍药丛和石榴树那边,我们好像还没有找。”若枫拉着我像那边跑。 “夫人是在找这个吗?”四王爷站在石榴树下,手中拿着纸鸢道,“方才赏花时,见它挂在了石榴树上,我便差人取了下来。” 若枫拉我行了礼,拿着纸鸢就要走,四王爷却跟了上来,要同我们一起。 “真是可惜,这纸鸢线已断,扰了王爷兴致。”若枫这般语气,明显是不想和四王爷一起。 “无事,宫中纸鸢多得是,本王可以差侍从去取。” “王爷瞧这也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八王爷还嘱咐我早些将若枫送回霁水斋呢。”我想尽快脱身,总觉得同四王爷在一起很是不自在。 “正巧本王也有些日子没见小八了,同夫人一起吧。” 四王爷实在难缠,却又不能明着说,左一句婉拒右一句婉拒都没有用,想必他早已听出来,只是在故意纠缠。 此时,李公公领着几个端着花盆的侍从走了过来,向我们行了礼,我向他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李公公会了意,忙说道:“陛下方才在忘云居不见夫人,特叫奴才来寻。”转而又叫那些侍从各做各的,将花移到指定的地方。 话音未落,元帝也来了,我与李公公都朝他挤眉弄眼,希望他也能会意。 元帝瞥了一眼四王爷,又撇撇李公公,眉头微皱,将手放到我的眉头上,轻轻向上一提,靠近吹了一口气,道:“夫人眼睛不舒服么?” 我趁机扑进他怀中,小声道:“陛下救命。”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着元帝的心跳加速了。元帝听了我的话,将我搂在怀中,用食指轻轻刮了刮我的鼻子,轻声道:“孤特意叫厨娘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糖蒸栗粉糕。” “那奴婢就先回霁水斋了。”若枫见状,轻笑道。 “你同我们一起吧,孤已经派人去霁水斋请承欢了。” “是!” 当然,元帝也问了四王爷要不要一起,四王爷本要开口,见元帝当着他的面牵起我的手,又生生将话咽了下去,只说出一句:“臣弟还有事要回王府,不打扰王兄了。” 四王爷走后,我们一同回凌筱宫。 “方才可多谢陛下替臣妾圆谎。” “孤说的是事实。”元帝一直牵着我的手,不知他是不是忘记松开了,我也没有提醒他,因为我喜欢这种感觉。 “凌筱宫备了午膳,方才陛下亲自到忘云居找夫人,只是夫人不在。”李公公跟在我们身后乐呵呵的。 厨娘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清甜爽口,香浓细腻,御膳房的大厨都比不上。 入宫后我总馋厨娘的手艺,但只同若枫说过,一问才知,是若枫与季言闲谈时说了出来,季言又告诉了元帝。 不过我没想到,元帝会将厨娘请到宫中。 “厨娘的手艺可还合陛下胃口?” “御膳房的点心孤早已吃腻,该叫他们跟厨娘好好学学。” 于姐姐大概也馋得很,我留了一些,准备下午送去给她。 我与如春到飞雪楼时,于夫人正端坐在小池边喂鱼,见我来了,连忙笑着起身招呼:“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我给姐姐带了好东西。” 在楼上小窗前的桌边坐下,清溪与如春在一边点茶,我打开糕点盒,央于夫人尝尝有何不同。 “这是......厨娘的手艺?” “是。”看她惊喜的眼神,我托腮笑道。 “陛下待你真好。”于夫人一阵惊喜之后,又是落寞。 “姐姐莫要多想,在陛下心中我们都是一样的。” “他嘴上说的一样,对你我的好,到底是不同的。当年我一心想成为他的妻子,只愿能堂堂正正见他,就满足了。”于夫人苦笑道,“人呐,一旦得到了甜头,就想要更多。” “日后我多来陪陪姐姐,咱们姐妹互相帮衬。” “我了解陛下,他不喜欢我,再怎样都没用。我不想再日日等他等到烛芯剪完,不想再为他朝思暮想肝肠寸断。我累了,何必要等一个永远不会爱自己的人呢......”她说话带着哭腔,我也不知如何安慰她。 “都怪我当初把你送到他身边。” “不怪你,你也是为了叫我得偿所愿。怪我自己太不容易满足,怪我自己想不通。君王之爱,本就如此。” 听于夫人说了一通后,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比起她来,我确实要幸运不少。 “瞧我说些什么呢,让妹妹见笑了。”她拿起帕子,擦擦眼泪道。 “无事无事,我在听姐姐说。”找个人说出来,比自己憋在心里好太多了。 在飞雪楼一直待到辰时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赛马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宫中常有微风送来荷花香,却仍是暑气浓浓。 七月二十六,大暑。 天气闷得很,我早早地带着如春跑到季言的霁水斋避暑。 “你这儿依水而建,比忘云居要凉快多了!” “嫂嫂若是乐意,搬过来长住也没关系。只是嫂嫂为何不到清凉殿陪王兄避暑呢?” 这话问的当真好,自那日起,我就再未见过元帝。 本要到飞雪楼找于夫人喝茶吃点心的,哪想刚入夏时,于夫人便被召去了清凉殿侍君。 “陛下国事繁忙,又有美人在侧,哪会得空记起我呢。” “倒是夫人你不必侍君,才有机会同我们玩乐。”若枫端着几碗冰块拌藕丝,笑着招呼我们去吃。 我们围坐在桌前,各自端着小碗,吃起冰块拌藕丝,笑嘻嘻地说些趣事,早已忘却了周边的蝉叫与烈阳。 “一会儿咱们划船过霏江,到莲花丛去摘莲蓬。今晚就吃莲子羹!”季言似乎早已规划好了这几日的吃食。 这是我第二次与季言、若枫泛舟霏江之上,如春与几个霁水斋的侍从在另一只小舟上,他们紧紧跟着,时刻紧张着我们有没有落水。 很快便到了莲花丛,朵朵莲花盛开,季言采了一朵稍大些的莲花,抱在怀中,躺在小舟里对着若枫笑。 驶入莲花丛深处时,季言脱去了长袍,只穿了一件到小腿的短绔,忽的跳入水中,吓坏了后头船上的侍从们。 不一会儿,季言从水中探出头来,扔了两节莲藕到船上。 “夫人是没见过,八王爷自入夏来,整日都是这样。”若枫不理会他,继续摘莲蓬。 我笑着看他,一身意气,浑身洋溢着少年感。 很快,船便驶出了莲花丛。远远望去,见岸边有几人在戏水,再驶近些看的清楚了,蹲在岸边戏水的是二公主与六公主,还有两个男子在她们身后站着,一个是那个赤衣侍卫姬如影,另一个是左丞相家的大公子,准驸马爷。 我们远远伸手打了招呼,便调头离开了。 回到霁水斋,我与若枫剥了很久的莲蓬,如春回忘云居请来了厨娘。 将厨娘留在忘云居的小厨房,是元帝做的最让我满意的事。 未到晚膳点,厨娘已做好了一桌子点心,荔枝膏、果泥冰酪、冰米酒、冰镇水果、绿豆粥......尽是消暑开胃的良品。 “若枫,你的冰酪是什么口味的?”季言吃了几口自己碗里的樱桃冰酪,看向若枫。 “蜜桃糖水冰酪。” 季言向若枫身边凑了凑,笑道:“我想尝尝桃子味的冰酪。” 若枫将碗推到他面前,道:“你吃吧。” “我要你喂我。” “王爷没断奶吗?” “没有。” 若枫道行还不够深,磨不过季言,几句话就败下阵来。 用完点心后,季言拉着几个侍从与我们戏藏钩、投壶,玩累了便躺在竹席上,或坐在竹编的摇椅上,扇着扇子赏月,我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出口成趣,各各眉欢眼笑。 “嫂嫂,听闻你在草原上长大,可有此事?” “嗯,我虽生在中原,却是在草原上长大的。” 此前我的确是羌人,如今这个身体,只是与我长相相同。 我不说自己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如何能将我所精通的草原舞蹈与习俗瞒得过去? “难怪夫人舞跳得这样好看。”如春一说话,大家都纷纷点头。 “那明儿个本王去同王兄说一声,咱们去马场上比马术,如何?” “好啊!好啊!”许久未骑过马的我比谁都要激动,日日在宫中举手投足都得注意仪态,简直太禁锢我了。 “明日我可要同嫂嫂好好较量一番!”季言笑道。 “对付你这小毛孩根本不在话下!”我信心满满,季言不过十六岁,我自小便学骑马,他哪里是我的对手。 “走着瞧,本王聪慧过人,怎能与同龄孩童相提并论!” 第二日一早,元帝下了早朝回到凌筱宫,季言便去请令。 我怕与元帝见面会略有些尴尬,于是便同若枫、如春在外头听着。 “你都约了谁家的公子赛马?” 元帝对季言从来都是轻言细语,季言却难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怎的支支吾吾的?是孤不喜欢那几家的公子哥?” “臣弟......约的是尹夫人。” “尹夫人会骑马?” “她还要同臣弟一较高下呢!”说到这里,季言的语气一下子明朗起来,不用看便知他抬起了头,眉飞色舞地说了起来,“她还扬言对付我这小毛孩不在话下!” “哦?那便允你带人过去吧。” 看季言笑着从殿中走出来,朝我们挑挑眉,叫我们跟着他走。 “王兄还差人送了些瓜果点心到那边,我们用完午膳,歇息一会儿便过去。” 离午膳点还有好几个时辰,我与如春先行,到御花园去荡秋千,还未到秋千旁,便听见有人在争执。 听声音,像是六公主与苏柳青。 我们慢慢走近,只见六公主气得荔枝眼瞪得老大,娃娃脸气鼓鼓的,虽是生气,模样却可爱至极。 “你平日里在宫中欺负人本公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哪成想今儿个欺负到本公主的人了!”她双手掐腰,怒道:“今儿个须得给你些颜色瞧瞧!” “公主殿下何必为了一个不起眼的侍卫动怒呢?”苏柳青坐在秋千上,趾高气昂,笑道:“我不过是训了那侍卫两句,公主不至于为了一个侍卫得罪惠太后吧。” 苏柳青起身,我们也走近了些,她非常勉为其难地行了礼。 我拉住准备上前教训她的六公主,了解了事情始末:本是六公主叫姬如影到忘忧阁帮她捞鱼的,哪想姬如影路过御花园时正巧碰上了苏柳青在荡秋千。 她嫌手底下的丫头没力气,就叫姬如影推。 姬如影本就瞧不起苏柳青整日对人目指气使的样子,自然没有理会她,苏柳青指着他开口大骂。 六公主见姬如影迟迟不来,出门寻找,碰巧撞见了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加之苏柳青鄙视姬如影的身份,彻底惹火了六公主。 “哟,这不是前些日子备受陛下宠爱的尹夫人吗?怎的得空到御花园来了?”苏柳青斜视着我,笑道:“哦,我倒给忘了,陛下在清凉殿只召了于夫人。尹夫人这龙床呀,怕是白爬了!啊哈哈哈哈哈!” 她笑成这样我也想打她一顿,但为了不徒增事端,只得忍气吞声。 本想与她唇枪舌剑一番,哪想她将我推到一旁,径直走向六公主,道一句:“你不过是侍婢之女,能奈我何呢?” 姬如影没有说话,本要上前擒住她,谁知地上忽的多了几颗小石子,苏柳青一脚踩滑,跪在了六公主面前。 “苏管事怎的行此大礼呀!快快请起!”季言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伸手扶起苏柳青,又道,“苏管事还是小心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不留情面 元帝离开马场时,随行的只有李公公与姬如影,我们一行人也回了霁水斋。 第二日一早,若枫拉我到霁水渡口钓鱼。“霏江不过是个稍大点儿的人工湖,只是名字取的好了些,你还真以为能钓上来鲫鱼吃?” 霏江岸旁的石头上刻着霁水渡口四个大字,看似是壮观的大江大河,实则是季言自个儿带工匠挖的人工湖,特意建成了小渡口的样子。的确是别有一番风味,可湖里尽是宫中喂养的锦鲤,哪里钓的出草鱼呢? “夫人,钓鱼呢,不在乎是否钓的到鱼,而是考验你的心态。”若枫将鱼线放长了些,笑着看我,“你现在心里定是杂乱如麻,可不得钓钓鱼养养性子嘛。” “你倒清楚我心里压着事。” “那当然,我还知道昨夜季言到太医院取炼香的药草,正巧碰上刚为陛下诊治完的魏太医,季言药都没拿,急匆匆便去了清凉殿。” “陛下如何?” “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拉伤。”若枫瞥了我一眼,道:“于夫人担心的很,陛下只说是为救季言而伤的,对你只字未提。” “无事便好。” “你同陛下闹了口角?怎的近来都不见他看望你?” “没有口角,只是那日我在忘云居点了季言送的香,觉得浑身燥热,便抱紧了陛下。后来的事,你也知道。” “哎,季言的点子都难成全得了陛下,可真叫人犯愁。” 听若枫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那日浑身燥热是因为香里放了少量的媚药。 难怪季言当做新婚贺礼赠予我,也难怪元帝一直未同我提起。 “夫人!惠太后身边的碧儿来传话,叫您到如惠宫去一趟!”如春边跑边喊。 离得很远便听出她的着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急急忙忙赶到如惠宫,才知是昨日苏柳青崴伤了脚,到惠太后面前参了我一本。 她坐在太后身边,洋洋自得地笑着。 “你已是夫人,怎的成日里没些夫人的样子?”不知苏柳青说了些什么,惹得惠太后这样生气。 “臣妾不知是哪里惹得太后生气了。” “非要哀家往明面儿上说?”惠太后听了我说的话,似乎更加愤怒了,“你同柳儿一样,也是从那地方走出来的姑娘,怎的你如今做了夫人,便瞧不起她们做宫妓的了?” 惠太后气得从榻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训斥,我跪在地上,只觉得百口莫辩。 “哟,是什么人惹得惠太后这样生气啊?”听这少年气满满却又未脱稚气的声音,便知是季言,他大抵是刚忙完课业。 “太傅今日的课业刚结束,儿臣便赶来拜见惠太后了!这是您最喜爱的牡丹香,前些日子特意为您炼的。” “还是你最会哄哀家开心。” 前一秒还满面怒气的惠太后,见了季言却立马笑得合不拢嘴。 真好奇,季言是怎么做到让宫中每个人都喜欢的。 “哎?苏管事的脚可好些了?” 昨日季言也在场,让苏柳青崴脚的那些石子全是他踢过去的!他大抵是猜到苏柳青会告状,有意说的这话。 “怎么?你也知道尹夫人欺负柳儿的事了?” “昨日我见苏管事同六公主说什么侍婢之女,奈何不了之类的话。看于夫人也在一旁,我便去凑个热闹,哪想苏管事踩到了石子,滑了一跤。”季言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笑道,“我连忙上前想扶住她,却还是晚了一步,真是可惜,不知苏管事的脚有没有好些?” 惠太后脸上的怒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惠太后入宫前,是左丞相的庶女,母亲起初也是丞相府的侍婢,因而对“侍婢之女”这四个字深恶痛绝。 苏柳青的辈分小,自然不知此事,宫中也无人敢在她面前提起此事。如今苏柳青用这话侮辱六公主,无疑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别跪着了,起来说话。”惠太后同我说话的语气一向不如对旁人温和,方方面面也能看出她不喜欢我,但她也不是会无端找我茬的人。 “碧儿,你去叫六公主来,哀家要看看昨日到底是谁欺凌谁!” 过不多久,碧儿叫来了六公主,元帝与姬如影也一同过来了。 “这事儿还惊动了皇帝?” “孤刚好在忘忧阁与六妹妹闲谈,想一道过来向惠太后问安。” 六公主一看惠太后认认真真询问她,便拉着我与季言场景再现了一遍,惹得惠太后又气又笑。 “你倒会恶人先告状!” 苏柳青前几月才让元帝罚去了半年的俸禄,如今又叫惠太后罚抄百遍《女则》,也是自作自受。 “不可,再罚去一年的俸禄。”一言未发的元帝忽得说道:“你若是再敢以下犯上,休怪孤不留情面。” 他这番话,丝毫没有顾及惠太后,我心中暗暗替他捏了把汗。 “事情既然了了,你们就都回去吧,哀家去睡个午觉。” 前脚刚踏出如惠宫,六公主便拉住我的胳膊,踮脚在我耳边说道:“听说嫂嫂宫中新来的厨娘做点心很好吃,可不可以让我也尝尝?” “当然可以,公主准备何时去?” “我同你一块儿回去可好?” “好。”我笑着点头。 刚答应她,她便跑上前拉住元帝与季言,极力邀请他们同去。 我与如春走在后头,心中可怜厨娘,又得做满满一桌子点心。 “这荔枝膏做得可真精致!” “这果泥冰酪淋上蜜汁可真爽口!” “这......!”六公主见了这些吃食,尽管已经在克制自己的吃相了,嘴边还是沾了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互诉衷肠 “酥琼叶、环饼、花花糖、蜜麻酥、豆腐羹、骨头羹、橙酿蟹......是不是还少了几样?”如春细细数着桌上的吃食,生怕不够我们吃。 “来了来了!”若枫笑着端上点心,木托盘中乘了好几盘精致的点心。 晚膳后又上了些冰镇杨梅酒,正合我的胃口。 一喝酒我便双颊泛红,看似酒醉的样子,实则只是脸红,若枫常常笑我不能喝却爱喝。 之前听季言说元帝爱吃甜食,今日厨娘做的点心定合他胃口,他虽未夸赞,心里大抵已是乐开了花。 “这蛙鸣听着真叫人心烦!”若枫说着,便拿起捕网要去捉青蛙,季言笑嘻嘻跟上,又叫走了几个丫头。 姬如影在一边陪着六公主扑流萤。 六公主在花丛中来回穿梭,却也没扑着几只流萤,而一旁的季言已装满一罐儿流萤,当着若枫的面放了出来。 元帝方才很是贪杯,躺在后院亭中的软榻上休憩,我坐在一旁,替他扇着团扇。 “草长听蛙鸣,月下扑流萤,承欢真是会讨人欢心。”元帝声音很小,听得出有些醉意。 “卧看星月也是件有情趣的事。”我将团扇放在一旁,抬头看了看天。 未等元帝说话,便听见闷雷作响,流萤飞散,入夏后第一场大雨就这样来了。 “不巧,天公不作美。”元帝起身,晃晃悠悠往回走,“去避避雨吧。” 见他走路不稳,我连忙跟上扶着。 听得帘外雨淋淋,不知何时能停。 过一会儿,雨稍小了些,季言等人纷纷回了住所,只留下元帝与我在忘云居对坐。 珠帘让微风吹得飘动起来,元帝拿起桌上剩下的杨梅酒一饮而尽。 风吹乱了他耳边的发丝,灯火交映下,我恍惚看见纳兰央的影子。 “来人!上些烈酒来!” 侍婢们见元帝已是熏熏然,不敢上酒,先是面面相觑,接着纷纷看向我。 “罢了罢了,让他喝。”我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平日里甚少见他喝烈酒,今日却一杯接一杯,越喝越要烈的。 还是让他喝吧,喝醉了也许会舒心些。 “那日孤的话还未说完......”说着,他拿起一壶酒往嘴里灌,咽下后又道:“起初赎你是好奇,想瞧瞧究竟为何会做那样的梦......” 他两颊的酡红越发浓重,身子慢慢挪动,凑到我身边,眼中泛起一阵波澜,轻声道:“孤待你不薄......可你心中就只有那个成日流连烟花之地的承卓......” 紧接着,元帝又举起了酒壶喝了一大口,“孤很差吗......你为何连平日里穿的衣裳都选他喜欢的红色......” “从前是臣妾不懂事,陛下别再喝了。”我试图将酒壶从他手中拿下来,他却撅起嘴道:“就不给你!”说完便打了个嗝。 “从前是孤太固执,太要强,不愿承认自己心中有你。” “孤承认,封你就是因为喜欢你,想得到你,不是因为宫中的传闻。孤长这么大,还从未对一个女子有这样莫名其妙的爱意,从未有过这般爱而不得的感觉。” “你知道吗?承卓他流连万花中,对任何女子都是一样的,你可别让他骗了......” 他打完了嗝,眼中闪起泪光,扑倒在我怀中,带着哭腔道:“孤这段日子想通了许多,管你中不中意......不言以后,如今孤是真心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别再想着旁人了......嗝!” 自册封以来,真如若枫所言,我见了太多元帝从前没有的样子。 此刻他醉倒在我怀中,带着哭腔叫我不要再想着旁人,实在让我无法联想到他平日里那不怒自威的样子。 “臣妾是陛下的夫人,心中怎会想着旁人呢?”我拍拍元帝的背,笑道。 从前尹秋思真是太傻了,偏偏爱上那万花丛中的清乐王,明知他待谁都那样温文尔雅,明知他心中并没有自己。 元帝虽然表面上冷冰冰的,却一直待她好。元帝明说了自己喜欢素色装扮,她仍固执地日日着红装,理由竟还是:清乐王喜欢。 她能在宫中如此,还是元帝在给她机会。 如今她这身体给了我,断不会再像从前一般,不然我花那样大代价换来的重生,岂不白费了? 既然元帝心中有我,日后不妨大胆些,不再将自己的感情藏着掖着了。 “陛下何时才能记起我呢?”我至今不明白为何元帝会失去从前的记忆,为何能在梦中梦见那些事情,难不成这些都是早已注定好的吗? 我拿起桌上仅剩的一壶烈酒,吨吨吨喝了好几口,也醉得躺在地上。 第二日是在床上醒来的,大抵是如春发现我们躺在地上,便叫李公公帮忙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夫妻之实 “那陛下可来错地儿了。”我使尽力气将他推开,又叫如春去备了冷水顺便拿件浴袍来。 我可记着上回他将我丢进冷水里,害我烧了好几天呢! 这回可让我逮着机会了! 一定要他也尝尝被人丢进冷水中的滋味。 元帝整个人像是粘在我身上一样,我轻轻一拉他的手,他便紧紧贴在我背后跟着我走。 领他到木桶旁,本想趁他不注意时将他推进去,哪想他自个儿乖乖进去了。 “陛下先沐浴,臣妾出去候着。”我正要出去,他忽的站起来,身子前倾一把将我拉进木桶中。 这本是我沐浴的木桶,容下他这八尺男儿已是不易。 他强硬拉我进去,根本挤不下。 “孤方才淋雨来,一点儿用都没有,身上仍是滚烫的。” 他双手紧紧放在我背上,将我拥在怀中,薄唇紧贴在我颈上,发了疯似的亲吻。 他的体温非但没有降下去,反而越来越高。 良久,他轻轻吻上我的嘴唇,我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的心跳。 而我,亦是脸红面热,心头小鹿撞个不停。 如春恰好要来送浴袍,元帝听见脚步声立刻吼了句:“不准进来!” 吓得如春跪在屏风后,声音都在颤抖:“奴婢该死......夫人要的浴袍先挂在屏风上了,奴婢这就告退。” 他缓缓站起身来,我立马抱紧他的脖子,他走到屏风边,一只手抱住我,一只手拿起浴袍披在我身上。 就这样将我抱了进去。 我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他大概也感受到了,伏在我耳边轻声说:“不要怕。” 我脸上烧的火辣,低声道:“我......不会。” “秋娘,孤早已倾心于你,只是不想勉强。你心中可有孤?” “嗯。”面对元帝此时的表白,我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 “叫夫君。” “夫君......” 烛火轻轻摇曳,罗帐微微晃动着。 汗珠浸湿了他额前的发,我也唇焦口燥。 书中总说床笫之欢、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却丝毫不解其中之欢,难受,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折腾了这好些个时辰,实在是累极了,只想赶紧休息。 明明累得浑身无力,却还是翻来覆去彻夜难眠,心中百味交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一连翻了几次身,看着元帝熟睡的脸,忽的吻了下去,用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却让他逮个正着。 “怎么还不睡?”他握住我的手,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睡吧。” 说罢,又将我搂入怀中。 第二日我起得比往日迟了些,元帝自然早已上完早朝,在明政殿批折子了。 这一觉醒来只觉得疲累无比,身上有些隐隐作痛,腿还软着,腰也使不上劲儿。 “如春,什么时辰了?”我懒懒地叫如春,外头艳阳高照,天气似乎好得很。 “夫人醒了?已是未时了。” 如春说,元帝早晨走时交代她不要叫醒我。 “厨娘已备好了午膳,正等着夫人呢。” 说实话,要不是饿极了,我也不想醒。一听见午膳已经备好,我连忙起床梳洗,穿上寝衣,随意披了件罗衫便快步走向外室。 哪想我急匆匆地,离桌子还有一步之遥时,元帝碰巧一脚跨了进来。 视线相对,我想着自己穿的衣衫不整,怕他要说我没个夫人的样子,便慌忙逃开了视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千秋节 “夫人,八王爷来了。” 我睡意正浓,如春忙叫醒我,说季言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他来忘云居做什么啊,我都累死了。” “那,奴婢先去回了王爷?” 本是要回了他的,但想着也有几日没见着若枫了,便即刻起身梳洗。 “早知嫂嫂今日起得迟,我便迟些来了。”季言笑道。 “你可别说场面话了,说吧,来忘云居有何事呀?”我越过季言走到若枫面前,执手坐下。季言倒是不客气,没等我招呼便已坐下了。 “嫂嫂当真不记得了?” 季言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皱皱眉头盯着我看。 “我该记得些什么吗?” 若枫忽地笑道:“从前你不放在心上没事,可如今做了夫人,不能不放心上了。” “到底是何事啊,你们可急死我了!” “后天便是千秋节了!嫂嫂快些准备贺礼吧!” 糟了!这事儿竟让我忘得一干二净!时间不多了,我该怎么准备贺礼啊! “夫人这些日子忙些什么呢,怎的一点也不记得千秋节了?”若枫替我倒了杯茶,笑着问道。 “陛下在忘云居连宿五日了,我日日睡到未时,今晨还来了月事,可累死我了。” 若枫瞪大眼睛,捂嘴笑道:“陛下与夫人......是吗?” 季言与若枫皆满面喜色,比我还要高兴,我点点头,他们笑得更欢,似乎是有了天大的喜事。 “难怪这几日王兄心情大好,原是拥得美人入怀了啊!” “王爷就别打趣我了,快帮我想想送什么贺礼啊!” “这贺礼呀,需得有心意,本王若为嫂嫂出主意,岂不成了本王的心意了?” 在忘云居谈了会天,季言便回了霁水斋,这几日过的太实在无趣,我把若枫留下住些日子。 正好明日叫她同我一起想想送什么贺礼好。 “好些日子不见若枫来忘云居了,你去叫厨娘多做些菜式。”元帝今日早早地到忘云居,见若枫也在,便差如春去告知厨娘多做些吃食。 说罢,元帝又从袖中掏出一个手掌大的皮壶,递到我手中,皮壶小巧精致,上面还刻着云纹,漂亮的很。 未等我开口问,他便道:“今晨听魏太医说你差人拿了暖身的药,孤担心你会腹痛的厉害,便寻来了这个。” “已经添上了热水,快放到肚子上捂着。” 头一次见元帝这样说话,他眼神还有些慌乱,像个孩子一样,真是可爱极了!我笑着将皮壶放在小腹上,还真的挺舒服。 “陛下近来可有缺的或是想要的物件?”我心想趁着元帝开心,问一问他有没有想要的,转念一想,他定是什么也不缺。我又低头道:“唉,陛下哪会缺什么东西呢......” “说来也有。” 我心中一喜,道:“陛下缺什么?臣妾能做到的定会满足陛下!” 元帝轻笑道:“孤还没有子嗣。” “怎么今日连陛下也要打趣我。” “孤就当夫人同意了,日后可要好好努力。” 话真不该说那么早,总觉着我被下套了!若枫在一旁笑得停不下来,我怀疑她早知元帝要说这话。 八月初七千秋节,季元帝二十三岁生辰,锣鼓喧天,冠盖如云。 王公贵胄皆盛装而来,惠太后尤甚。季言要在宴席开始前献上他准备的贺礼,我们便跟着元帝与惠太后站在余音台的最高处,等着季言的贺礼。 不久,季言一身藤黄金狮戏球暗纹长袍,手执一支烟花棒自余音水榭二楼顺着大红锦缎滑下来。当着众人的面点着手中的烟花棒,大声道:“太后,王兄,你们可瞧仔细了!” 他手中的烟花棒好似信号弹一般,刚在空中炸开花,四方便有烟火冲天,如千树花开、落星如雨。细看夜空,四围火树银花中绽出“钟离昌顺,国泰民安;大治之世,万物长安。”四句祝福语后,又变幻出几只祥瑞之兽,“臣弟在宫外布了些人,这烟火一出,怕是外头早已万人空巷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承欢哄人的鬼点子真是一年比一年多,你觉得如何啊,皇帝?”惠太后也跟着季言一同笑。 “孤很满意。” 我偷偷看元帝的嘴角,确实是露出了些喜色的,陪在他身边这么久,我已经可以分辨出他是否真的开心了。 “众爱卿随孤入席吧。” 在这些场合上,元帝总摆出这副不怒自威的样子,幸而这样大的场面在宫中并不多见。 佳节宴饮,丝竹歌舞不绝,元帝借此提及二公主与准驸马的婚事,正式赐婚二人,席间亦是觥筹交错,道贺声连连。 当然,有的是真心贺喜的,有人是来逢迎的,我看不惯这样的场面,不一会儿便称醉离席了,如春自然也跟了出来。【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与君心相许 一不留神,已然要入秋了。我心中还惦记着银杏,记起那年银杏叶铺满街道,那些破碎的过往也自然而然地一起涌了上来。 “若枫,宫中可有银杏树?” “听人说从前是有个银杏苑,不过无人打理,荒废已久了。” “我想去看看。” “已经很晚了,夫人还是明日再去吧。”如春劝道。 她向来不爱晚上出门,只因儿时贪玩,深夜见到有宫女投井,便再也不敢夜里出门了。我交代如春留在忘云居,便随若枫去了银杏苑。 银杏苑挺大的,虽荒废已久,但看起来还不算凄凉,苑中有个凉亭,牌匾上题了“子归亭”三个字,想来也是元帝儿时的杰作,只是我至今还未明白,元帝究竟为何忽然不记得那时的事了。 “风有些凉了,你身子弱,当心着凉。” 不知何时,元帝出现在我身后,将自己的披风披到我身上。若枫见元帝来,就先回了忘云居。 “怎得忽然到这儿来了?” “记起一些事,想看看银杏叶了。” 元帝将我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同我讲他儿时的事情。 他能记得的,只有十岁之后的事情。十岁前的事情也多少听人提起过,比如成日画在花海中起舞的女子、刻木雕,就连这银杏苑也是他向先王赢来的。 “听魏太医说,这银杏苑是孤同父王比丹青赢来的。那时孤只有十岁,这儿还只是藩王府。” 府中上了年纪的姑子们,都说这孩子天资聪颖,日后必成大器。那些东西他确实是天生就会的,前世在商王宫那样努力地学,此世又不停地学,比旁人多学了好几十年,一般人怎会比得上呢。 “你喜欢银杏?” “是陛下喜欢,臣妾只是爱屋及乌。” 元帝轻笑,“你怎知孤喜欢?孤可从未同旁人提起过。” “陛下自个儿猜。”丢下这一句话,我便笑着跑开了,元帝在身后追我。 我边跑边回头望元帝,哪想一头撞上了惠太后,她被我撞倒在地,摔了个屁股墩儿。我上前扶她,她却不起,只叫随行的丫头碧儿扶。 见她满脸怒意,我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连忙下跪,低头认错。 “都是同样的出身,你看看于夫人多端庄,瞧瞧苏柳青做事多稳妥,就你成天闯祸!没个夫人的样子!” “臣妾知错,请惠太后责罚。” “你成日里这样冒失,险些撞得哀家这个老太婆不省人事!你是何居心!” “是尹夫人的错。不过,若不是孤在身后追她,她也不会冲撞惠太后。”元帝见我下跪,赶了上来,也跪了下来,道,“若是要罚,便连孤一同罚了吧。” “好啊,从不向哀家下跪的皇帝竟为了一个尹夫人向哀家下跪!” “孤明白,是尹夫人犯了大错。” “哀家可不敢罚皇帝。”惠太后将元帝拉起来,转脸道,“碧儿,将尹夫人带到浣衣局,不满两个月不准回来!” “这两个月,希望皇帝好好反思,不要到浣衣局,免得坏了规矩。” 就这样,我又回到了在余音水榭浣衣一般的日子。不同的是,浣衣局的管事正是那日在河边与我谈天的姑姑,没有故意刁难我,于夫人常来与我谈天,季言与若枫得空便来看我,李公公也时不时送些吃的用的过来。 在元帝身边待久了,忽地一个人睡是有些不习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一闭眼全是元帝的样子。我想这一世,自己又非他不可了。 “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风雪侵人心 不知是不是要入冬了,总觉着觉不够睡,身子越来越懒,胃口也越发地差。 “哎!吃饭了!”守在门口的小厮吼道。 我接过食盒,照旧丢在树下的石桌上。 “夫人......”送来食物的侍女轻轻叫了一声,我猛地抬头,才发现是若枫。 “好不容易等到今日送饭的宫女病了,我才有机会来见你一面。”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陛下气得很,不许任何人私下来看你。” 我没忍住眼泪,抱着她大哭起来。 “季言去查了,那间屋子的锁被撬过,屋里的香炉里还有迷魂香的香灰,你放心,等事情水落石出,我就来接你。” 连我自己都对这些事半信半疑,若枫却这样信我。 “好了,不哭了,陛下看得严,下次不知何时才能来看你。”若枫替我擦去眼泪,拉着我的手说:“让我看看我们夫人有没有好好吃饭。” 说着,她将我拉起来,让我转了一圈,笑了出来,一脸满意道:“嗯,胖了我就放心了。可是怎得脸色这样差......” “到时间了啊!赶紧出来!”小厮见她待的时间久了,频频催着。 “快些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若枫走后,我吃了几口饭,又到屋子里照了照镜子,若不是她说,我还真的没有留意自己胖了些。只是我近来寝食难安,又怎会发胖呢,难道......我下意识地捏了捏小腿,果然是浮肿! 自去浣衣局起便没有来过月事,算下来有四个月,加上近来食欲不振,频频作呕,这样一看,我并不是胖了,而是......有身孕了。 这个时候才发现有身孕,没有人相信孩子是元帝的吧......那日那番场景,若换做是我,也会怀疑床上的两个人有私情,如今若是让人知道我有了身孕,不知又要传出什么样的流言。 一场秋雨后,天又凉了些。眼看着要入冬,内务府送了些炭来,虽然不多,却也足够用。 “尹夫人近来可好?” 四王爷忽地闯进了我的屋子,我怒火中烧,强压着怒气道:“王爷是如何进来的?这样乱闯冷宫不好吧!” “本王早说过,这王宫每个地方,本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狡黠笑道:“门口那小厮,给点银子便让本王进来了。就算本王不给,他也不敢拦着本王!” “说到底,是陛下顾及兄弟情谊。” 若不是元帝顾及兄弟情谊,加之四王爷的生母是惠太后,恐怕四王爷早已获罪。我坐在床上,拉紧被子,怕他看出什么端倪。 “怎样?看清王兄的为人没有?他这些日子可曾来看过你?” “我已没了贞洁之身,哪敢奢求他再对我好。”其实我根本不知那晚发生了什么,只是故意说这种话来膈应他。 “呵!”他冷笑一声。接着慢慢走近,坐在床边,将手放在自己嘴边小声道:“那夜本王什么也没做,只是不想看你们琴瑟和鸣,不想看你过得好罢了。” “干你何事!你......”我霎时火冒三丈,正要开口骂他,胸中却涌起一阵恶心,吐了他一身。 四王爷见状起身,侧目而视,怒道:“哼!季钊最恨遭人背叛,尹秋思,你完了!” 说罢,他踢翻了火盆,一个甩袖,愤愤离去。 元帝与我琴瑟和鸣干他何事?我过得好又与他何干?我不记得自己招惹过他,还是我漏掉了哪些记忆? 罢了,想不通的事情不想了,越想越伤神。 “出来拿冬衣!” 听小厮说是内务府发了冬衣,细看送来的都是我自己的冬衣,里头还有于夫人亲手做的石榴红披风。轻轻抖抖披风,落出了一张字条,字迹娟秀清雅,一看便知是于夫人的笔法。 “好妹妹,转眼就入冬了,我与若枫会尽力替你查清真相的。姐姐很是记挂你,望你珍重。” 院里的桂花树叶也落尽了,转眼已是寒冬腊月。 不知是不是营养不足的缘故,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面色枯黄,身体虚弱,常常腹痛难忍。 正月二十六,风雪侵人。 我起身想去关窗户,还未走到窗前,便觉得腹如刀绞,我扶着墙慢慢蹲下,血渗透衣裳流了一地。 从未有过这样孤立无援的感受,我一个人在这冷宫里,叫得再痛苦,又有谁会理睬呢,即便是死在这个小屋子里,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思思妹妹!” “夫人!” 不知是不是梦,我迷迷糊糊看到于夫人和若枫叫喊着扑向我。 季言的呼喊声在我耳边回荡:“快!快传太医!快!” “救......孩子......” 屋子里的脚步声很乱,人声嘈杂的很,还有人在哭喊。 这不是梦!我清楚地感受到了,季言抱起我,不断地在我耳边说话:“嫂嫂......嫂嫂你撑住啊......不要睡......” “快了,就快到太医院了......” 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卿须怜我我怜卿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想哭就哭吧,这样憋着不好。”于夫人坐在床边,将我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她怕我一个人在做傻事,一直留在忘云居照看我。 人真的很奇怪,可以一言不发熬过许许多多的委屈,到头来还是会被一句关心的话击溃。 我扶在她肩头,泪如泉涌。 “她还没来得及看我一眼,没来得及睁眼看看这世间......”我哽咽着。 是啊,我根本不敢想象冷宫到太医院那一路上的血,不敢想季言风雪中满身是血抱着我奔走的样子,更不敢想象孩子最后的样子...... 时间耽搁太久了,太医们也定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能救下她。 “姐姐,我好难过......我的心好痛......”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于夫人不停安慰我,手在我身后轻拍,“八王爷说那边忙完了就过来看你,估摸着也快来了。” 话音刚落,季言便走了进来,若枫追在他后头叫着:“快取下斗篷烤烤火!别让你那满身的寒气冻着夫人!” “是是是,乖乖听你的话。”说着,季言取下黑色斗篷,交到若枫手里。 若枫打理好斗篷,又到厨房熬药,这几日忘云居上上下下都由她打点,就连我的汤药、吃食,她也在厨房盯着,真是辛苦她了。 “这几日实在抽不开身来看嫂嫂,今日忙完了,特意制了些安神香给嫂嫂。”季言一身白衣,未着任何配饰,只有腰间一根黑色腰带。“嫂嫂身子可好些了?” 我微微点头,问他:“你今日怎的这般打扮?” 他轻笑道:“今日是正月三十,我母亲的忌日。刚从陵墓那边赶回来,这身行头还没来得及换。嫂嫂若是介意,我这就回霁水斋换掉。” “不必麻烦了。外头很冷吧,先坐下喝口热茶暖暖身。” “嫂嫂可真会体贴人。” “那日,还得谢谢你。” 季言刚要开口,守在外头的清溪忽然敲门,说是魏太医来了。 “我正要说,方才来之前差人去请了魏太医,这么快就到了。”季言道:“快请进来。”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元帝必然早已下令追查,所有吃食、用过的器物都由魏太医亲自检查。他身后的学徒端上一碗汤,问我可曾喝过,喝了多久。 “自腊月前,御膳房差人送来的吃食便有这道汤,算下来已经两月有余。” “夫人是从何时开始出现腹痛、乏力这些症状的?” “也是腊月......这汤,有什么问题吗?” “这汤里,混入了少量的牛膝汤。”魏太医叹了口气,道:“牛膝汤又称落子汤,夫人喝了两月有余,难怪会胎死腹中!” “岂有此理!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谋害王室血脉!”季言气得握拳捶案。 “此人手段毒辣,居心叵测,微臣回去定要如实禀报陛下!” 原以为是我一人在冷宫忧思重重,寝食难安又营养不足才会失去孩子,哪成想是让人下了药。 进了冷宫后见过我的人只有门口的侍卫、日日送饭进来的宫女,和四王爷,这些人中,是谁不声不响地发现我有了身孕又走漏风声给要害我的人呢? “我们定会查清此事,给你个交代的,你且安心养好身子。”于夫人宽慰道。 “他们为何要害我......” 我自问在宫中未曾主动招惹过谁,也为曾想过伤害旁人,为什么还有人要害我? “如春呢?许久未见她了。” 这几日围在我身边的人太多了,我都没有注意到如春。 “她......” 看她们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样子,我便猜到是如春出事了。 “那姑娘可怜,小时候亲眼见自己母亲被人扔到井里,如今自己也这样去了。”魏太医在宫中太久,知道的事情远多于我们。 那天夜里,如春的母亲因为撞破某位夫人与官员苟且之事,让人投到井中,佯装自尽,躲在草丛中的如春只有十岁。 我进冷宫的前一夜,如春替元帝传信,说第二日一早元帝要亲自接我回忘云居,不知看见了什么,便被人打昏扔进了井中。 季言说,元帝那日震怒,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怀疑如春是撞破我与四王爷苟且,而被我所害。 元帝说我变了,变得不像从前他认识的那个尹秋思了。 若我还是从前那个尹秋思,不知要死上多少回。 时至今日我才终于明白,不是隐忍退让就能求全,不是装聋作哑就能保住性命。【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无情不似多情苦 于夫人与我坐在院中,积雪无人扫,倒也是一番风景。 她深深凝眸,我不知她此刻心中所想。 我尽想着元帝,想着他这般无情,不仅不信任我,这几个月我受苦时他也不曾过问。我暗暗问自己此番重回人间是否值得,问自己有没有后悔。 与其这样受他无情的苦,不如早些了断,去受那铜蛇铁蚁啃噬之苦,不再求与他厮守。 想到这里,我胸口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外头太凉,你身子还没好,还是进去吧。” 刚起身,我脚一软,呕出一口鲜血。 于夫人扶住我,大叫道:“清溪!快去叫太医!” “姐姐,你看,天上又下雪了......” “快别说话了,等太医来了好好瞧瞧你......” “姐姐你别哭啊,多不好看......” 晨风暮雪,天地由这风雪连成一片,像是要吞噬这世界,连同我的心也一起绞碎。 飞雪乱舞,太医们接踵而至,他们身上的寒气使我不停发颤。 “清溪,再添些炭来。”于夫人忙前忙后,心急的很,“棉被都盖上了,怎得还在发颤。” 我躺在床上,余光瞥见太医们跪在床边低头不语,大抵他们也束手无策了吧。 闭上眼隐约还能听见外头的欢庆之声,忘云居却乱成了一锅粥。 “魏太医呢?快去请魏太医!”于夫人大喊道。 话音未落,魏太医抱着药箱跑进来,直奔床前要给我把脉。 我看他面容忧愁,便问:“连魏太医都没有办法吗?” 他摇摇头,嘴唇微启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合上了。 “陛下,宫门口有个白面道士非要见夫人,奴才想拦都拦不住!” 元帝不知何时也来了,他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若不是有小厮进来禀报,我还没有注意到。 “让他进......”元帝话说一半,那白面道士已然出现在他面前,他盯着道士的脸,惊得说不出话来。 等他缓过神来,旁人早已被那道士撵了出去。 “七爷这就来收人吗?”元帝嘴唇颤动着。 来者乃地府鬼差谢必安,世人尊称七爷。他脚下未沾半点雪渍,一进门我便认出来了。 “晚辈是来救人的。”谢必安微微一笑走向我,道:“夫人阳寿未尽,倒也不必这般愁肠千结,万事皆有定数,到时夫人自会明了。” 他掐紧我手腕上的筋脉,我感到一股力量源源不断地涌进身体,融入血脉。 “陛下心中一定疑惑,为何前几日忽然就记起那些事情了。”谢必安松开我的手,走向元帝,缓缓道:“你缺失的一缕精魂回到了你的身上,因此那日你才会在明政殿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谢必安说,当年我死后,纳兰央将温如烟当成我的替身,与她成了婚,育有一女,取名纳兰月,容貌与我不甚相同。其实那女孩只是纳兰央的一缕精魂所化,他心中想着姜月漓,自然幻化的样子也如出一辙。 元帝此前不记得我,正是因为儿时大病一场,失了那缕精魂。而我腹中此前的女婴,便是那精魂所化。 “那孩子终有一死,唯有如此,陛下才能记起往事,夫人此行才有价值。” 不愧是地府鬼差,能将生死说得这样轻松。 “可是这样,也太过残忍了,如果让孤选,孤宁愿永不记起那些事。”元帝转头看我,道:“不记得那些事,我们不也过得很好么?” “生死有命。事已至此,无需多言。”说罢,谢必安便化作白烟消散了。 元帝走到床边,轻声唤了一句:“月稍......” “陛下还是唤臣妾秋娘吧,听的惯了。”我从未对他有过这样冷淡的态度,即便谢必安说明了一切,我也不愿意这么轻易就原谅他。 “孤知道你是为孩子难受,可没了就是没了,我们都无可奈何。” 听了元帝的话,我气得坐起身,抓住他的领口,哭喊道:“她是你的骨血,是我身上的肉!哪是说句安慰的话,就能好的......” “我竟不知中原的君王这般无情。”我松开他的领口,呆呆地倚在床头,含泪道:“我不过是宫妓出身,又怎敢奢求君王之爱呢......” 他将我搂在怀中,语气温和:“孤给你时间疗伤。” 那之后,元帝再未到过忘云居。听六公主说,他好几次走到忘云居门前,站了许久,最后却进了忘忧阁。 如春死后,元帝挑了好些丫头送过来,却没有一个能贴身跟着我。季言希望我快些走出来,忍痛割爱,将若枫送到忘云居陪我一阵子。此外,元帝还不断差人送来补品、衣裳、各种稀罕的玩意儿。 我身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宫院深深郎不归 几场雨后,御花园的梨花、杏花好似一夜之间开了满树。 俯仰之间,阳春三月已过去大半。 这半个月,我与若枫日日到御花园中的千芳亭赏花,一坐便坐到日头落时,看落日烟霞,春水暖鸭,莺飞草长。 “夫人,你还不打算原谅陛下吗?” “我难过的不止是孩子,还有陛下对我的态度,他非但不信我,还疑心是我害死了如春。” 这些事情交杂在一起,换做是谁,都不会轻易原谅。 “嫂嫂!”季言一路跑到千芳亭,气喘吁吁:“王兄......王兄他要御驾亲征了!” “且让他去。” “嫂嫂不打算在王兄走之前去看看他吗 ?” “待他平安回来我再去看。” “夫人你可真犟。” 近来边境多战事,总听季言提起战况,未曾想到元帝要御驾亲征。 “陛下手底下明明有可用的将军,为何非要亲自去呢?” “傻枫儿,当然是此次战事不同往常啊!王兄亲自去一来能杀杀周边小国的锐气,二来还能鼓舞士气,一举两得呀!”季言点了点若枫的脑袋。 “可是边境凶险,陛下若是受......” 没等若枫说完,我便用手堵住她的嘴,“呸呸呸,不准说。” 若枫与季言相视一笑,我在一边,总有一种中套的感觉。 元帝带兵出城那日,宫中只有我与若枫没有去送行。他在宫中的时候,我从没想过有一日他会不告而别,尽管我心中清楚,他总会领兵出征的。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都在思念与悔恨中度过。 桃夭亭外的长廊边不知何时植了两排柳树,春来后柳色依依,远望去,暖风中纷飞的柳絮恰如冬日白雪。走在长廊上,时而扶起遮着视线的柳枝,也别有一番韵味。 “咱们入春后还是头一次来桃夭亭,这都四月了,也不知桃花落了多少。” 若枫一边说话,一边替我扶起障目的柳枝。 “无碍,能见些落花也是好的。” 我在桃夭亭坐着,本是要坐在高处赏花,眼神却总不自觉瞥向远处那颗早已落败的桃树。初见元帝时,他就站在那颗树下,任凭花瓣飘落在他的肩头。 当初我还是个满心欢悦到人间寻人的小姑娘,如今一次次事情的变故让我明白,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感情会变,人也会变,不变的只是那颗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心。 也正是这颗心,叫无数痴男怨女沦陷在爱里。 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年,我忽然记起弃疾馆的情花,便想去看看。一进院子,看见满院青翠,魏太医与药童正给它们浇水。 “待这情花夏日里开花,就能入药了。”魏太医告诉小药童,莫要看情花有巨毒,它的药用价值极高。 原来季言将弃疾馆的情花交给了魏太医,难怪当时我搬出弃疾馆,他能信誓旦旦保证照顾好这些花儿。 “八王爷说,待情花开花,叶子需得摘下阴干、浸酒,以备不时之需。” 若不是魏太医说起这个,我都快忘记季言除了擅制香,还是个炼毒的好手。“他要那酒有何用?” “情花之叶可煎汤内服,亦可浸酒入药。少量服用可镇咳止痛,过量服用便成了蒙汗药。”魏太医笑道:“八王爷说,酒放在那儿不会坏,总有一天能派得上用场。” “说来也是。” 眼看着四月过去,春日的花儿已经落尽,只剩下满树葱郁的树叶。元帝出征已有月余,却迟迟未见捷报,这宫院深深,自是有人一心一意地等着他凯旋归来,有人巴不得他魂葬沙场。 “边境大捷!陛下已经回宫了!” 我正与于夫人在小池旁投鱼食,若枫喜笑颜开,向我们小跑而来。于夫人听后面带喜色,正要开口说话,若枫又道:“不过听季言说陛下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呢。” “我们快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于夫人脸上已经带了淡淡忧伤。 “嗯。” 刚到凌筱宫门前,便见苏柳青被李公公拦在门外,她气得直跺脚,非说是李公公不待见她,要找惠太后告状。我与于夫人见状,正要转身回去,李公公却叫住了我:“尹夫人,八王爷在里头,说有要事同您商讨。”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愿君从此记 在元帝身边守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趁他熟睡,想出去看看若枫还在不在了,哪想刚走出几步,便听见元帝的声音:“你去哪儿?” “臣妾出去看看若枫还在不在。” “不必看了,她将你骗到凌筱宫便回霁水斋了。” 这个若枫,竟然同元帝合起伙来骗我!哎,得亏是还没出嫁,若是哪日同季言成了婚,岂不是更不向着我! “那臣妾回忘云居叫厨娘做些糕点来。” “让李公公差人去便可。” 元帝一动不动倚在床头,闭目养神,我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就开始拨弄他的头发。 我正细细看着元帝的头发,感慨他的发质真好,他忽地睁眼,反手在我肩上一推,将我推到床上,随即压了上来,闷声道:“尹秋思,你是成心撩拨孤不是?” “陛下不准臣妾出去,又不同臣妾说话,臣妾在寝殿里无事可做,只得拨弄陛下了。” “你胆子越发大了。”元帝眉头轻皱,声音却温柔了不少。 “陛下,该喝药了。哎呦!老奴该死......” 碰巧李公公端药进来,看见元帝压在我身上,连忙低头将药放在桌上,接着抬手用袖子遮住眼睛,嘴里念叨着:“老奴什么也没看见......”快步走出去了。 一直让元帝压着也不是办法,我便催促他喝药,他迟迟不肯喝药,我使出了激将法:“陛下不喝药,是不是怕苦呀~” “孤怎会怕苦?” “臣妾不信。” 元帝为了证明自己不怕苦,果然一口饮尽了药。 尽管元帝努力在装出一副不怕苦的样子,他嘴角微微的抖动也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笑着从袖口中拿出今晨于夫人给我的奶糖,递到元帝跟前,他迅速剥开糖衣,塞进嘴里。 “你还是同从前一样怕苦。”我在他身边坐下,笑道。 他听了我的话,突然严肃起来,“可又有许多事与从前不一样了。” 是啊,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他的性子变了许多,我也变了许多。 “不过,这样也好,孤不再是从前那个懦弱的画师,你也不是那个为国牺牲的公主。”元帝转脸看我,嘴角带笑,满目柔情,一如当年。 我笑着将头靠在他肩上,他的手也顺势搭在了我的肩上,下巴还在我的头顶蹭来蹭去。 “以后有孤护着你,不会再叫你吃苦了。” “但愿一切如愿。” 窗外轻风剪剪,杏花飘坠如雨。 元帝与我促膝而谈,那年他偷偷跟着我的送亲队伍回到殷城,又眼看着我抱着切玛盒坠楼,心如刀绞,恨自己无能,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出嫁、坠楼,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等人都走了之后出来捡走摔坏的切玛盒,只能独自惆怅,独自伤。 “孤那时定是疯了,才会将温如烟认作你。可惜,孤今世还是负了她。” “陛下已经做得很好了。” 温如烟知道他只是将自己当成我的替代品,可她愿意这样装傻,愿意傻一辈子。今生的于雪归亦是如此,明知元帝心中没有她,还拼尽力气想和元帝在一起,哪怕是远远看着,便也满足了。 “秋娘,你同承朗有过什么吗?”元帝忽地发问,叫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我的记忆中根本没有他。” “孤总觉得他一直针对你,就连......”元帝只说了一半便没再说下去,但这恰恰勾起了我的兴趣。 “就连什么?” “你真的要听吗?”元帝试探性地问我。 我点了点头。 “此前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那晚,是承朗买通浣衣局的侍女,在你房中点了迷魂香,又脱下你的衣裳,伪造你与他有私情......” “这个我知道,那日在冷宫,他亲口告诉我的。” “就是那日他买通小厮,进了冷宫,才发现你有了身孕,气急败坏之下,又买通送饭的侍女,每日在你的汤中加少量的牛膝汤。”元帝声音越来越小:“日复一日的累积下来,好让你觉得是自己的原因。”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人生若只如初见 五月初五端阳节,群臣到明政殿向元帝行叩节礼,元帝照例赏了大臣们些符袋、香囊,意在驱邪避恶。公主、夫人们则受赏了些翡翠玉石、绫罗绸缎。 我一早便领着若枫到飞雪楼看望于夫人,进门见她坐在茉莉树下,似乎是在编什么东西。 “姐姐哪里来的这些彩线?” 于夫人掩口一笑,道:“前些日托八王爷在宫外买的,就备着端阳节系上呢。” “姐姐编的长命缕可真好看,我只会将这些线揉成一股系在手上。” “你过来坐下,我教你。”于夫人将我拉到身边坐下,又叫清溪备茶。 我看着于夫人一点一点编,她编好一条,又在周边缀了一圈小铃铛,笑道:“手伸出来,我给你系上。” “真好看。”我开心极了,举起手晃给若枫听。 接着于夫人手把手教我编,不一会儿我也编好了一条,兴高采烈地替若枫戴上。 “我们夫人呐,说是日日无事可做,硬是给飞雪楼上下都编了一条!” 清溪端来茶和糕点,还不忘念叨于夫人几句。 “我不像苏夫人要管余音水榭,也不像思思妹妹要照顾陛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给你们都编了。” 若枫在一旁也编好一条,偷偷塞进袖口,却被我发现了。我打趣道:“若枫这是给谁编呀?” 她脸刷得一下红了,扭扭捏捏,小声道:“夫人明知故问,最会取笑我。” “噗!”于夫人与清溪同时笑出声,互相对视一眼,又笑起来。 恰在此时,季言拎着食盒进来了。 “你瞧,这说曹操曹操便来了。”于夫人笑道。 “怎么?本王来的正是时候?” 季言不明所以,看见一旁羞红脸的若枫,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 “方才到忘云居,厨娘说嫂嫂忘了拿粽子,我便送了过来。” “对啊!我竟忘得一干二净,空着手就来了。”我敲了敲脑袋,记性是越来越差了。 季言将食盒放到桌上,又掏出几个香囊,道:“这是艾草香囊,人人有份。” 说罢,他抓起若枫的手,笑道:“若枫,本王就带走了。” “今日若枫就交给你了。”我笑着打趣:“王爷可要好好待咱们若枫。” 季言走后不久,李公公带着小厮送了几壶菖蒲酒过来。 “二位夫人安好,老奴来传陛下口谕,请二位夫人今晚到余音殿宴饮庆贺。” “劳烦公公了。”于夫人应允后,又叫清溪往前送送李公公。 端阳宫宴,丝竹不绝于耳。清乐王觉着丝竹之声需得配上歌舞才能尽兴,要与夫人即兴赋诗一首,要我即兴随丝竹声起舞。 “好!于夫人文采斐然,意境悠远,尹夫人皓腕如凝霜,舞步聘婷,此乃人间之极致啊!”清乐王连连赞叹。 虽然已至五月,晚风还是有些凉的,苏柳青一袭紫色纱衫献上一舞,千娇百媚,万种风情,连我都看得如痴如醉。 果不其然,众人皆赞不绝口。 “辛苦苏夫人。夜来晚风凉,阿素,还不回去替苏夫人取件衣裳来。” 苏柳青这身装扮,任谁都能想到她意在何处,元帝却毫不理睬,竟还叫阿素回去取衣裳。苏柳青咬牙切齿回到自己的位置,还不忘了瞪我和于夫人一眼。 宫宴结束后,元帝送惠太后回宫,众人随后纷纷回了住所。只有于夫人还坐在位子上,喝得双颊通红,烂醉如泥。 我同清溪一起扶她回飞雪楼,她一路上都在说:“好妹妹,我早已看出陛下心里有你,可我就是不愿死心。” “姐姐说什么糊话,谁叫你死心了?” “我了解陛下,他一旦欣喜一人,便不会再招惹其他女子。” 说着,她竟哭了起来。 “我知你心中也有陛下,唯愿你们琴瑟和鸣,执手白头,恩爱两不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甘做娘子裙下臣 他发了疯似的亲吻,在我身上留下一片片吻痕。 随后又将头埋下来,低声道:“秋娘,你的心跳好快。” 闻声,我用力咽了咽口水,他忽地抬头,将我压在枕上,我专注着看他的喉结上下滑动,无暇顾及其他。 我被他死死压在枕上,动弹不得。 他的鼻息越发急促,又拿了一只枕头垫在我脑后,我只得任由元帝摆布。 “抱我。”元帝喘吁吁道。 我双手绕上他如玉似的颈,此番温柔缱绻,不停被亲吻、爱抚,整个人便瘫软在他身旁。 相比从前,他与我在此事上都熟练了不少。 弄云覆雨、颠鸾倒凤; 鱼水之欢,床笫之乐; 欢从何来,乐在何处。 “醒了?” “陛下怎的没去上早朝?”我一睁眼,便见元帝侧身枕着手臂,在枕边笑嘻嘻地看着我。 “孤今日做个昏君,陪你一日。” “臣妾可不想落得个妖妃的名号,陛下还是快些去上早朝吧。” 说着,元帝趴在我身上,将头埋在我胸口,长舒了口气,懒懒道:“夫人当真不记得了?今日是你的生辰啊......” 生辰?是啊,这是我一直不愿提起的生辰。多年前的五月初六,北羌长公主姜月漓降世,是夜月离于毕,太白食昴,乃大不祥之兆。父亲执意留下我,最后竟真的落了个灭族亡国的下场。 “臣妾的生辰是五月初八。初六,是北羌长公主的生辰。” “孤今日就是想陪在你身边。”元帝抬起头,用胡渣蹭蹭我的下巴,道:“身上可还疼了?” “好多了,只是腰还有些酸软无力。”我嫌他胡渣太硬,推开他的下巴道。 “翻过身来,孤替你揉一揉。” “陛下是天子,是君主,怎能替臣妾揉腰呢?” 元帝轻笑,瑞风眼弯出了好看的弧度:“甘做娘子裙下臣。” 见我还没有动静,元帝便伸手挠我的腰,痒得我频频发笑,连连求饶。 “还舒服吗?” “嗯。” 不得不说,元帝按摩的手法确实很好,我趴在床上,倦意全无。 他忽然停手了。我刚回头,他便堵上我的唇。 我想说话却说不清楚:“陛......唔......脖......” 他听我唔唔唔的,停下来摸了摸我的脸问:“夫人想说什么?” 我趁他停下,连忙扭过头,又左右摇摇头,道:“方才差点伤了脖子。” “呵—”元帝笑了一声,从前只见他嘴角倾斜,微微的笑,这还是我头一次听见他的笑声。 他未绾未束的黑发垂在脸的两侧,遮住过于分明的脸部轮廓,清澈的眸中泛起秋水,眼角弯弯,樱桃色的薄唇咧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我看的双颊发热,便连忙躲开了他的眼神。 “夫人日日看孤,竟还如此羞怯。”元帝一手轻轻握拳,放在鼻下,轻笑道:“今日叫夫人看个够。” 接着,又双手托着我的脸,让我盯着他的脸看,彼此深情对视了好一会,元帝忽地抱紧我,在我耳边柔声道:“孤不想再错过你了,我们不再离分。” “嗯,再无离分。” 洗漱完毕后,我坐在铜镜前描眉,元帝夺过我手中的螺子黛,笑道:“今日就让为夫来替娘子画眉。” “有劳夫君了。” “什么?娘子方才叫什么?再叫一声!”元帝满面喜色。 “夫君。” “真好听,为夫喜欢。” “夫君喜欢便好。” 不知什么原因,元帝今日格外高兴,赏了我许多珠宝首饰,又是揉腰又是画眉的,还说用完早膳后要带我去放纸鸢、捉迷藏、游园赏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昭妃母女 “哎,那母女俩有买家了吗?” “昨日那老爷听说她们从前是城东山上破庙里代发修行的姑子,还在犹豫呢!” “嘿!你就同那老爷说,破庙起火就活下来她们母女俩,命硬!买回去怎么糟蹋都没事!” 后桌有三个粗犷的糙汉,围着方桌高谈阔论,元帝侧耳听了个七八,趁小二上菜时又询问了几句:“店家可知后桌那四位是何人?” 小二手挡在嘴边道:“那三个是城中的恶霸,上个月不知在哪儿得了两位女子,这会儿估摸这正商量着买家呢!” “他们做这伤天害理的事,一直无人过问吗?”我小声问。 “咱们店掌柜的是个热心人,非要管这事儿,结果让他们生生废了双腿!此后便无人敢管啦!”小二又道。 “原来如此。”我一进店便看见掌柜的坐在椅子上,原是双腿已废。 “小的看二位也是明眼人,奉劝二位别趟这趟浑水。” “可不巧,今日这浑水本公子趟定了!”元帝似乎对这事儿很有兴趣,拉着小二问了半天。 眼看着那三个恶霸吃了霸王餐扬长而去,元帝将他们的饭钱一并结了,带上我在后面跟着。 “知道为夫为何一定要管此事吗?” “夫君义薄云天,身为君主,更见不得有人欺压百姓。” “答对一半,他们口中的女子,极有可能是当年寺院大火中幸存的昭妃娘娘。” “昭妃娘娘?” “先跟上,事后再同你解释。” 他们时不时回头看我们,似乎对我们起了疑心。元帝与我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家客栈,订了他们隔壁的房间,为了不被他们怀疑,我俩开始演起戏来。 元帝早知他们在后面盯着我们,于是打开门的瞬间将我抗至肩头,大喊道:“娘子!为夫等不及了!” 他将我放在床上,悄声道:“一会儿演得逼真些,门外有人偷听。” 说罢,元帝喊道:“娘子,不要害羞嘛,让为夫好好亲热亲热!” 看着元帝这般说话,我笑得不能自已,边笑还不忘叫唤。元帝也是顽皮,站在床边拉住床围的木框,大力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我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假装喘粗气:“夫君轻些......奴家招架不住了......” 良久,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哄笑,随后又低声讨论起来:“一听便是新婚小夫妻,办事儿都这样着急!” “大哥言之有理,咱们还是回去看着那对母女吧!” “你就不能小声点!非要旁人听见才肯?” 他们走后,元帝趴在墙边仔细听着隔壁的声响,我见状,想起那次同季言出宫,不愧是亲兄弟,连偷听的动作都如出一辙。 “娘子快过来,你在这边叫着,隔壁听见声音才会放心大声说话。” 我听元帝的话,趴在墙上叫喊,那边闻声,讲话果然大声了些。 “听见隔壁的声音没?你们若是不好好听话,大爷我可不愿意留你女儿那处子之身了!” “只要您不伤害我女儿,要我做什么都好。” “既然如此,等晚上那位老爷来,给他伺候舒坦了,他买下你们,你们也能早日脱离苦海。” “哼!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当今君主的亲妹妹!堂堂七公主,怎能听你这混球的话!” 听到这儿,我大吃一惊。向右边瞟了一眼,元帝的脸色也变了。 “你若真是公主,那季元帝能放你在外流浪?你根本就是个连饭都吃不起的穷叫花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听声音,他们似乎要出门,元帝将我拉回床边,提高声音问:“娘子,舒服吗?” 我假意央求道:“夫君这次就饶了奴家吧。” 门外闻声,又嘀咕起来:“还没结束?这小子挺行啊!” “年轻真是好。” 元帝与我对视一眼,安静下来,仔细留意周边的声音,确认他们的脚步声渐远后,才走出房门。 隔壁的门被上了锁,元帝叫来掌柜的询问。 “请问掌柜的,隔壁这门上为何挂着把大锁啊?” “客官还不知吧,那三兄弟是商人,一个月前带着两个女子入住,一个是大哥的妻子,一个是女儿,双双患上了失心疯,怕她们闹事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思君恨君君不知 十八年前的一次庆功宴,大雨倾盆。彼时先王只是小小的封地藩王,大醉后独自到后花园中醒酒,碰上了侍卫统领李轻昀的未婚妻。 她稍稍淋了些雨,薄衫有些湿,微微露出粉红的亵衣轮廓,裙子将她的身材曲线展露无遗。 她有些微醺,慵懒的靠在凉亭边,月色下,那勾魂摄魄的美,令先王不能自已。 当然,她比先王更加主动,在凉亭中与他花前月下,翻云覆雨。 亦是那一夜,李轻昀强占了先王的昭夫人。 此后没多久,李轻昀从了家中长辈的意愿,与未婚妻完婚。 夫妻二人并无半分情谊,皆是听从父母之命,李轻昀仍然钟情于自己的青梅竹马昭夫人,李夫人想着先王,二人对此心照不宣。 婚后不满一年,李夫人生下一女后昏迷。 同日,昭夫人也产下一女。 两个女婴的身世,李轻昀心知肚明,便托人买通了藩王府的丫头,将自己的女儿换了回来,并告诉李夫人,因为难产,以致孩子夭折。 他怕夫人难过,连夜从穷人家买了一个女婴收养,取名李子婼。 李轻昀送进宫的女婴,正是先王的亲生女儿。 十五年后,先王势力逐渐庞大,随便找了个偷盗军中机密的由头,将李轻昀处死,李夫人如愿成了先王的欲夫人。 作为养女的李子婼幸免遇难,被当作李轻昀的余孽,在藩王府做苦工,干最脏最累的活。 没过多久,欲夫人将昭夫人此前与李轻昀的暧昧书信交予先王,并告发二人私通。 先王震怒,将昭夫人与其女赶到城东山上的清云寺带发修行。 再后来战乱四起,藩王府内开始内斗,大公子欲意毒害先王,以夺取其地位与权力,三公子四处征战以平战乱,清云寺也在战火中化作一片灰烬。 两年后,三公子季钊自立门户,开钟离国,欲使先王做君主,是夜,先王留下血书后暴毙而亡。自此,三公子季钊成了受人爱戴的季元帝,处死毒害先王又欲意谋反的大公子,囚禁了参与谋反的四公子。 清云寺被烧那日,昭妃与季文良下山挑水,躲过一死。 之后便被山贼所虏,辗转几次被卖到那三个恶霸手中,而恶霸口中要买下母女二人的老爷,正是先王的伴读书童。 当年先王过世,他被遣回故里,后来儿子经商赚了大钱,便被接回城中居住,偶然打听到清云寺中有对母女幸存,疑心是昭妃,便一直寻找。 “陛下一进门,我便认出来了。”昭妃眼里全是泪,握着元帝的手道:“其实我对你父亲没有二心......” “孤知道。”元帝顿了顿,又道:“昭娘娘若是见到承欢,亦会欢喜。” “小承欢呐,我走那年,他才十四岁,就那样会讨人欢心。”提起季言,昭妃的嘴角微微上扬。 “昭娘娘同孤回宫吧。” 只见昭妃摇摇头,将一旁的季文良拉到身边说:“我是不会回去了,只是承善这孩子不能再跟着我受苦。” “那孤派人重建清云寺,在此期间,还请昭娘娘委身于此。” “多谢陛下。” 昭妃下跪,元帝连忙将她扶起,道:“昭娘娘不必行礼。” “子婼......她还好吗?”昭夫人问起自己的亲生女儿,语气有些不足。 “她很好,孤于季言这些年来都在帮着她。” “那我便放心了。” “陛下哥哥,那我呢?”季文良忽地抱住元帝的胳膊,笑道。 元帝的脸色霎时暗了下来,一只手将季文良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移开,道:“姬如影,你先将七公主带回宫安置好。” “属下遵命。” 姬如影倒是令人省心,吩咐什么便直接去做了。 “这位是?”昭妃已经暗中看了我手上的长命缕好几眼,终于问出口。 “忘了同昭娘娘说,这是孤的妻子,尹秋思。” “看来陛下很喜欢尹夫人。”昭妃看着我的眼睛,笑道:“是位可人儿。” “多谢昭妃娘娘。” 我与元帝从客栈出来时,天色已晚,城中的商铺酒肆早已闭门。 “今日本是要带你出来玩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承善公主 我一口点心差点噎住自己,他笑着递上汤,道:“慢点。” 好不容易将点心咽了下去,才开口回答他:“宫中大小事宜都得王后操劳,臣妾不知该如何去管。思来想去,还是于姐姐更适合些。” 于夫人端庄识大体,又讨惠太后欢心,定能管好后宫。 “近来许多折子都要孤早日立后,孤想你做王后。”元帝眉头微皱,又顿了许久才说出话来:“朝中苏夫人的呼声最高。” 苏柳青的呼声高是必然的,一来她是惠太后的远房表亲,说她不好,就是不给惠太后面子。二来,苏柳青是余音水榭的管事,处理宫中大小事宜更有经验些。 于夫人不论教养还是才艺都不输苏柳青。她原本是富家小姐,只是时运不济,十岁那年家道中落,迁家途中与家人走散,后被卖到了莳欢楼。 这些,是恢复记忆之后才记起来的。 惠太后更加喜欢于夫人些,只是碍于苏柳青是自家人,若做了王后,许多事情会好打点些。 “臣妾若是做王后,宫中大大小小事情都要臣妾管,便没空见陛下了。” “那还是换旁人罢,孤可要日日见你。” 见元帝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我又道:“陛下在犹豫什么?” “惠太后还在她们俩之间权衡利弊,若是有什么能让惠太后一下子认定于夫人就好了。” “陛下觉得若是于夫人有了子嗣,惠太后会下定决心吗?” 元帝表情严肃起来,瞪着我,沉声道:“你这是在将孤往别的女子怀里推?” “这要看陛下怎么想了,臣妾也没说是真有子嗣。”我撇嘴道:“陛下若是默许,大可以到飞雪楼宿几日,然后找太医开些胀腹作呕的药,事成之后,再找个机会摔一跤便好了。” “虽说不是个好办法,却也可行。”不一会儿,元帝嘴角轻斜,望着我道:“夫人就不怕孤按捺不住?” “陛下若是按捺不住,臣妾人微言轻,自是无可奈何。” “傻瓜,孤怎么会呢?”元帝笑着揉揉我的头发。 元帝伤势大好,我便搬回了忘云居。此后足足十日,元帝都在明政殿、飞雪楼与忘云居之间来回奔波。 “孤不该让你在忘云居住,真是太不方便了。” “臣妾若是长住凌筱宫,岂不是不方便陛下临幸其他女子了?”我有意打趣道。 元帝闻言,一把揽过我的腰,刚要吻上我的脸颊时,苏公公进来通报:“陛......” “何事?”元帝眉头微皱,语气稍有些不悦。 “苏夫人说她身子不舒服,想请陛下到惜花阁去看看。” “身子不舒服叫她的人到太医院请太医。”元帝一听是苏柳青派人来,立马不耐烦起来。 李公公前脚刚走,元帝便急不可耐地吻上了我的唇,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姬如影又神不知鬼不觉二地进了明政殿。 “陛下,清云寺已经安排好修葺,那三个恶霸也交代了恶行,昨日已领罚。”姬如影抬头见元帝揽着我的腰,愣是一口气把话说完了,我羞怯万分,立刻将元帝推开。 “七公主安排在望雨楼后的文清阁,方才将殿中的物件都摔了,吵着要见您。” 元帝拉着我往外走:“同孤去看看。” 文清阁原是昭妃娘娘的住所,也是藩王府保留下来的宫殿之一。我们一进文清阁,便看见满地摔碎的瓷器,两个丫头都跪在地上,七公主一见元帝进门,便从床上跑到他身边,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伈伈道:“有东西......这宫里有东西......” “公主看见什么了?”姬如影将她从元帝旁边拽过来,问道。 “一滩血......那个女人,长头发,浑身在滴水......” 姬如影闻言,与元帝交换眼神,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事实证明我猜对了,当年如春的母亲正是因为撞见李轻昀强占昭夫人,从而被李轻昀手下的人所害。 “公主到文清阁后,都去过哪些地方?”元帝走到七公主床边坐下,质问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你们没有跟着吗?” “公主前些日子从忘忧阁回来还好好的,昨夜奴婢陪公主到院中赏花,公主叫奴婢去取纸笔来,奴婢回来后,公主便成这样了。”其中一个丫头经不住元帝吓,含泪道。 另一个丫头刚抬起头,七公主猛地拽住姬如影的袖子,躲到他身后,大喊道:“是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若枫身世 “李子婼?什么李子婼?”季言提着一个精致的鸟笼走进了书房,听他的语气,似乎对李子婼很感兴趣。 “原来还有八王爷打听不到的消息啊!”我许久未见他,一见他这副游手好闲的样子便想同他打趣。 “嫂嫂就别打趣我了,好嫂嫂快告诉我吧。”季言将鸟笼交给李公公,撅着嘴上前来拽我的衣袖。 “咳咳......”元帝轻咳了一声,伸手将季言拉过去,道:“入座。” 季言听姬如影将事情一一道来,怫然不悦地骂了一句:“本王就说,昭娘娘那样好的人怎得生出季文良那样的疯子!” “原是欲夫人的女儿,真是随母亲啊!”季言不由得感叹一句,随即又问起了李子婼:“那子婼呢?怎么会说到子婼?” “承善说下一个要报复的就是李子婼。”元帝道。 “她真得了疯病?要不要请太医过去看看?这样下去岂不是得将她母亲从土里挖出来问她当初为什么要颠倒黑白?” 难得见季言这般说话,他忿然作色,一副要去找七公主算账的气势。季言说话做事一向慎重,很少像今日这般拿不住气。我不知他为何这般生气,不知李子婼对他而言为何如此重要。 “王兄,你将她带回宫作甚!”季言已经气得七窍生烟,拳头握得太紧都开始发紫了。 “王爷消消气。” “嫂嫂不气吗?” “我还未见过李子婼......” 季言一惊,看了一眼元帝,道:“王兄没有告诉嫂嫂吗?若枫就是李子婼啊!” “孤给忘记了。” 初识若枫时,她便说自己的父亲因偷盗宫中宝物,我竟忘了这一茬!这么一想确实很令人生气。 重建清云寺只用了短短一个月,建成那日,元帝带上季言、我与若枫到城中的客栈接昭夫人一同前去,她一见若枫,便泣不成声,抱着若枫哭了好一会儿。 昭夫人的头靠在若枫的胸前,不断擦眼泪,若枫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似乎是在强忍着泪水。 良久,若枫咬牙切齿问道:“整整十八年了,你可曾后悔过当初的决定?” 昭夫人低着头,沉默许久,才轻轻开口:“早知如此,将你留在身边吃苦,也好过让你在宫中受罪。” “自小便觉得昭夫人亲切,待我也好,常常护着我......”说到这里,若枫还是没能忍住,大哭了起来。 若枫的童年是不幸的,幸而她的身边还有季言陪她治愈儿时留下的创伤。季言三番五次的示爱,她总以季言小她一岁为由,叫他不要开玩笑。 可哪个姑娘不想被人疼爱,被人保护呢?她知道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身世配不上季言。 面若冠玉、文武双全的八王爷不缺追求者,再不济,也是娶个朝中大人家的千金,哪轮到自己呢? 若枫所想不无道理,即便季言一心一意只要若枫,惠太后也不会那么容易同意他娶若枫做王妃,到时也只是佳偶难成,令人惋惜罢了。 元帝与我们到楼下点了壶茶,留下她们母女二人在房中推心置腹地交谈。 “承欢,再过两年你便要行冠礼了,可有中意的姑娘?”元帝轻笑着问季言。 季言喜欢若枫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元帝只是故意拿他打趣。 “臣弟知道她做八王妃很难,也做好娶她做良娣的准备,总之,八王府只能有她一个女主人。” 季言平日灵动的桃花眼,此时如同笼上薄雾般,深远而又忧伤,叫我觉得他不是小我三岁的八王爷,更像是未做君主前的元帝,那样深谋远略,身上却还保留着少年气息。 “孤要封她做公主,你意下如何?” 原本低头伤神的季言闻言猛地抬头,眼中的哀伤顿时一扫而光,转而又微微皱起眉头,问道:“她做了公主后,臣弟还能娶她吗?” “若枫与你并非血亲,有何不可?” “真的!”季言笑得眉眼弯弯,道:“多谢王兄成全!” “时候不早了,是时候动身去清云寺了。” 进了清云寺,昭夫人以太后的身份留在寺中带发修行。元帝直言,此后每年他都会到寺中为国、为我、为太后,为百姓祈福。 回宫后,元帝象征性地到如惠宫同惠太后说了昭太后的事,惠太后虽有所不满 ,却也左右不了元帝。 “皇帝封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乞巧节 七月七日乞巧节,按照约定,元帝与我解下手上的长命缕,将它扔上了房顶。 “今夜宫外,定是花灯如昼吧。”我坐在元帝身边,呆呆望着远处。 “你还未见过宫外的乞巧节吧?”元帝抓起我的手向城门跑,边跑边道:“孤带你出宫!” 我们熟练地翻过上次那矮墙,乘马车到了集市。 在街上四处闲逛,我直觉脚下一片轻盈,不一会儿竟将元帝甩了好远。 “夫君!快跟上啊!”我笑着回头,看元帝穿过人群奔向我。 却没想不留神,将一位拿着算命幡的算命先生撞倒在地,我扶起他,连连道歉:“冒犯了,先生。” “我家娘子无意冒犯,还望先生见谅。”元帝将我挡在身后,又向算命先生表达歉意。 算命先生抬头一看,大笑道:“公子天庭饱满,眉宇生辉,不久必有喜事啊!” 元帝一下来了兴致,问道:“敢问先生,是何喜事啊?” “公子请听那喜鹊枝头轻语。”算命先生摇摇头,再问便只说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公子自个儿悟去罢!” 元帝拿着银子在街上站了好一会儿,等他回过神来,那算命先生早已喊着:“若遇有缘人,不谈钱财。”走远了。 “前面有个成衣店,咱们进去看看吧!”我抱住元帝的胳膊,将他拉进店里。 店中挂着一件月白圆领袍,我想着元帝穿上一一定好看,刚要叫他去试试,他先拿了件霜色圆领袍叫我先换上。 待我换好衣裳出来,见他也心有灵犀般穿上那月白长袍,腰间扎了白玉腰带,系着季言送的安神香囊,脚上白色皂靴相衬,宛若谪仙。 嵌着翡翠的银冠将黑发束得整整齐齐,添了几分少年意气,一眼望去,还以为是哪位大人家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的大公子。 我看得愣住了,他在我眼前挥挥手,轻声唤了句:“娘子?” 见我回过神来,他又俯在我耳边道:“娘子可真好看。” “夫君也是。” 接着元帝便丢下两锭金子,带我下馆子去了。 天色很快暗下来,满街眷侣成双,各各眉欢眼笑。 也有独身上街,祈愿寻得个好姻缘的男女,这七巧佳节,值得所有美好的愿望。 路过一个卖面具的摊子,元帝拿起判官面具要吓我,我戴上小僮面具瞪着眼睛看他,他将两个面具买下,牵着我的手在人群中徜徉。 不远处便是灯市了,人群渐渐密集,我伸手指着前面的花灯道:“看!那边有好多花灯!” 话音刚落,人群攒动,将我俩冲散。我回头,在人群中找他,脚下却不知被谁绊住,跌入一个男子的怀中。 猛地抬头一看,那人竟是季言,他一身枣红色长袍,笑道:“嫂嫂慢些,兄长就在后头。” 我向他身后瞥了一眼,只见若枫一袭海棠色长衫站在他身后朝我笑。 我心里暗暗发笑,他们一定也是翻过矮墙出来的。 同他们道别之后,元帝也找了过来。 华灯初上,岸边管弦声声。 “花灯十里,此番良辰美景,幸与夫人同赏。” 元帝牵着我的手,在花灯间漫步,灯火璀璨,人声中,他低声道:“秋娘,我爱你。” 他在孔明灯上写下:愿生生世世如此,执手共白头。 看灯满载着希望与美好飞上天,他看着我,眼神温柔清湛,仿佛今生已经圆满。 “这是你我第一个乞巧节。”我忽然记起来,这是我们相识后在一起过的第一个乞巧节。 “以后还会有更多。”他声音轻柔,紧紧握着我的手,生怕人群再将我们冲散。 “这个银铃多少银子?” “这个五十文。”小贩瞥了元帝一眼,似乎是在想是谁家的公子这样阔绰,开口便问多少银子。 元帝买下银铃后,蹲下身将银铃戴在我的脚腕上,这铃铛原来是个脚镯。 “这样就不怕与你失散了。”元帝起身整整衣衫,笑道。 我正要问元帝今日还回不回王宫了,季言突然在街巷的转角处出现,笑嘻嘻道:“夜色已晚,兄长与嫂嫂今日还是到我府上休息吧。” “带路。” 元帝太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春宵一刻值千金 “怎么?还要为夫帮你?” 元帝轻轻解开我的腰带,将我的长袍、中衣一层层脱落,正要低下头解开自己绔子上的系带,忽地抬头看我,嘴角噙笑,道:“娘子替我解。” 我坐起身,懵懵懂懂替他解开系带,他忽地将我压在枕上,刚要吻下来时,我突发奇想,想看看自己主动一点他会怎样,便使劲推开他,主动抱住他,轻轻吻上他的下唇。 他先是怔住,乱了气息,又用一只手按住我的后颈,深深吻上我的唇,另一只手圈着我的腰,将我抱坐在他腿上。 “夫人别急。”他拿出一串不知在哪儿买的脚链,低头系在我的脚上。 接着柔声道:“夫人别紧张。” 我脚上的银铃哗哗作响,有规律地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见我没有反抗,他便为所欲为,在我颈上留下一片片吻痕。 再吻上唇时,我顽皮地张嘴咬他的唇,却遭到他无声的反抗。 我低声唤了句:“三哥哥......这次就饶了奴家吧......” “你方才唤我什么?” “三哥哥......” 元帝虽然没有回答我,我们却在云雾缭绕中酣畅淋漓。 “今日就先饶了你,下次若是再挑逗孤,孤可饶不了你。” 他让我枕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腰间,脸贴在我耳边,口中满是甜言蜜语。 从前季言说元帝不懂得关照女子,甜言蜜语也会的很少,今日在我耳畔这些话,不知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清晨醒来时,颈上的吻痕还没有消,我对着铜镜叹了口气,道:“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了?” 我昂起脖子给他看暗红的吻痕,他掀开被子下床,轻轻从背后抱紧我,反问道:“你我是夫妻,有这个不是很正常?” “陛下太狠了,臣妾腰还酸着呢。” “那你下次还敢挑逗孤吗?” “臣妾不敢了......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又低头在我的颈上落下,在衣领遮不住的地方,留下一个小小的吻痕。 “乖。”元帝的声音里还带着睡意,这声乖和平日里声音大不相同,柔声中带着几分稚气,像是幼童还在睡梦中便被母亲叫醒,又像是清泠的山泉中混入一股暖流,总之,听起来让人很舒服。 “咚咚咚——” 门外响起叩门声,随后又传来清脆稚嫩的声音:“陛下、夫人,王爷请你们用早膳啦。” 我很好奇王府中怎会有这样稚嫩的声音,便打开门,那孩子只到我的膝盖,娃娃脸生的可爱,我不禁捏了捏他的脸颊,道:“知道啦!” “是冬寻么?进来让孤看看。”元帝已经换好衣裳,唤小童子进去。 那小童子听见元帝叫他,哒哒哒跑进房中,钻到元帝怀里,嘟嘴道:“许久不见陛下,还以为陛下忘记冬寻了呢。” “孤这不是来了吗?小冬寻长高了不少。”说着,元帝也捏起他的脸。 元帝称帝那年冬日,季言领了封赏的八王府,刚到府门前,便听见婴孩啼哭,寻了很久,才在王府对面的河堤下找到。寒风刺骨,河面结了厚厚的冰,树枝上的积雪时不时砸在路过的人身上,那男婴脸冻得通红,在襁褓中缩作一团,一双小手放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喜事盈门 早膳后,季言吩咐李管家将元帝与我送走,自己带着若枫和冬寻上街逛了。 李管家本要亲自驾马车送我们回去,元帝却说还有事没做完,不必相送。 元帝口中所说的事是什么呢? 买糖葫芦和点心带回宫! 他说宫中做的口味不一样,我看他就是馋宫外的点心。他在街边买了许多民间点心,红豆蜜糕、千层糕、蜜糖酥皮饼、玫瑰元宵饼、糖人......点心加上成衣、首饰、摆件,装了整整一马车,本以为一路畅通无阻,哪想我们雇的马车在宫门前被两个守门侍卫拦下。 “马车里是何人?” 元帝掀开窗上的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守门的侍卫不仅没有认出他,还要我们下车搜查。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们是何人。”元帝语气很不好,似乎下一秒就要砍了他们的头。 我瞧着守门的面生,像是新来的侍卫,便拉了拉元帝的袖口,叫他不要生气。 “哦,新来的守门侍卫?”元帝摸摸腰间,眉头紧皱道:“孤的玉牌呢?” “你可知冒充陛下是死罪!”两个守门的拔剑向前,喝道。 元帝咬牙切齿道:“去叫如影过来!” “你们擅闯宫门还要我们王爷出手?”说着,一个侍卫上前压住我。 元帝见状,恶狠狠道:“别逼孤动手!” 那侍卫将我双手压在身后,蛮力轴得我胳膊嘎吱响。元帝一脚将他踢过去,拽着我,喝道:“反了你们?” 我一个抬头,正巧见宫门内有个眼熟的侍卫,便朝里边大喊一句:“哎!” 那侍卫果真应声而望,见元帝与我在宫门前站着,连忙跑了过来谢罪。 那两个新的侍卫见状吓得身子直抖,双双跪地大喊:“陛下饶命!” “你们两个!没事逞什么能?”那侍卫教训道。 “叫人将马车里的东西送到凌筱宫。”元帝丢下一句话,牵着我的手头也不回向宫中走去。 八月十五中秋家宴,元帝特意坐到于夫人身边,照此前说好的,元帝装模作样夹菜给于夫人。 于夫人夹起菜,刚放入口中,就装作害喜,用手捂住嘴,元帝一见她如此,便将手放在她背上轻轻抚摸。 “皇帝,上回哀家同你说的立后......” 惠太后话还未说完,于夫人捂住嘴,佯装害喜,元帝立马搂住她的肩,问道:“还难受吗?” 季言也伸头看看,故意大声问了一句:“于夫人近来总这样,请太医看了没有?” “于夫人身子若是不舒坦便先回去歇着罢,莫要扰了......”惠太后忽然反应过来,面露喜色,问道:“等等,于夫人这是?” 于夫人眉头微皱,刚要起身答话便晕了过去,元帝连忙抱住她,叫道:“快传太医!” 元帝将于夫人抱回飞雪楼,惠太后、季言、若枫、我,苏柳青连同丫头们都跟着,飞雪楼从未这样热闹过。惠太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走动着,元帝坐在一边,一点也不着急,还喝起了茶。 “惠太后坐下歇着吧。” “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着急?” “孤着急也无用,等魏太医出来再看。” 不一会儿,魏太医笑着走出来报喜:“恭喜陛下,恭喜太后娘娘,于夫人是喜脉!已经四个月了!胎像很稳,是大喜之像啊!” 惠太后脸上喜色难掩,快步走向床边,于夫人正要起身行礼,惠太后连忙将她按住,笑道:“免礼免礼。” “臣妾近来总梦见青衣童子绕床,倒没注意这身子,还以为是疲累多梦呢。” 于夫人开始熟练地把准备好的话背出来。 “难怪哀家瞧着你有些圆润了。”惠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四个月,已经快显怀了还这么不小心,日后可不能这样了。” “嗯。” “我在书上看到,说梦见青衣童子绕床是大吉之象,于夫人腹中怕是个机灵的小世子。”季言笑道。 听季言这么一说,惠太后嘴角上扬,同于夫人说了许多话,我从未见惠太后这样开心过。 不知是不是胀腹的药让于夫人难受,她笑得有些勉强。 元帝站在一旁,亦是眉欢眼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立后 “你怎像姑娘家一样心灵手巧?”我有意打趣季言。 “还不是为了王兄和嫂嫂们?本王总不能看着那苏柳青做王后吧!” “八王爷怎知道若不是我有喜,苏柳青就是王后了呢?” “前些日子王兄说,朝中好些大人都偏向苏柳青,我便到如惠宫探了探丫头们的口风。”季言苦着脸道:“苏柳青日日到如惠宫献殷勤,若不是嫂嫂们想了这一出,恐怕这时候懿旨都拟好了。” “毕竟宫中自己家的人多一点,有些事做起来也方便些。”若枫总是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幸而惠太后喜欢于夫人的性子,不然王后的位子便宜那苏柳青了。” 其实于夫人并不在乎能不能做王后,她早已明白元帝的心意,不再自欺欺人了。她说,放下情爱后才发现,世间不止情这一个字。 若有机会出宫,独身一人的话,便做个云游四海的正一道士,若能遇着有缘人,便随他一起赏花对诗,练字听曲儿。 只不过,她知道我无心做王后,亦不能叫那苏柳青做王后欺负人,才同意陪我们演这出戏。 那两个圆枕重的很,惠太后派来的丫头又看得紧,于夫人怕一个不留意便被丫头看出端倪,便一直将枕头揣在衣裳里。 九月二十,封后大典。 惠太后看于夫人身子不便,免去了许多仪式与礼节。 “姐姐可真好看。”我亲手替她戴上凤冠,又看着清溪替她穿上凤袍。 她耳上挂着锦鲤金耳环,正红凤袍下叠了一层又一层,黻领中单、翟衣。 腰上束着玉带,前身系的蔽膝刚好挡住她隆起的腹部,最后又在正红凤袍外穿上金龙戏珠藏蓝霞帔。 凤冠上有三龙二凤,龙口衔珠串,凤口衔玉石,左右六扇博鬓垂在耳后,有翠云、翠叶、珠花相饰,色泽饱满,艳丽非凡。 群臣跪拜,她由清溪搀着,一步步踏过红毯。博鬓在她耳后微微颤动,皓齿娥眉,鹄峙鸾停。 我站在台下,听见苏柳青同几个余音水榭的宫妓打牙撂嘴。 “陛下向来最宠爱尹夫人,如今倒让于夫人捷足先登了。” “苏夫人气色这样好,想必也是夜夜承宠吧。” “这尹夫人也怪可怜的,好端端的孩子就那样没了。”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啊,是让人给害了。” “不过是个公主,即便是生下来也无用。” “尹夫人是不是已经失宠了?” ...... 她们这样口无遮拦,不知是哪来的胆子,难道是苏柳青有意让人说给我听的? 王爷们站在夫人们的右侧,按年纪站,季言碰巧站在我右边。 他早已听见有人说三道四,低头咳了一声,同身旁的六公主说起话来:“六姐,听闻昨日吐蕃进贡了一件极其珍贵的月白色兽皮轻裘,王兄可是留着自己穿了?” “王兄一见那兽皮轻裘,便记起尹夫人喜欢素色衣裳,早早赐给她了。”六公主低下头,用手挡在小嘴前,道:“封后大典还未结束,噤声。” 他们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后面的丫头小厮们听见。 果然,季言话音刚落,身后一片寂静,清乐王站在一边笑而不语,似乎已经看穿了一切。 昨日元帝的确送了我一件兽皮轻裘,只说是轻易得来的,若我不喜欢大可以闲置在衣柜中。 吐蕃进贡的珍品竟让元帝说的那样随意。 “夫人于氏,姱容修态,蕙心纨质。既有霞姿月韵,亦不失贤淑之德。今念其育王嗣不易,特禀明惠太后,得群臣之愿,册立于氏为王后,协惠太后理后宫之事......” 虽说封后大典省去了不少仪式礼节,但时间并没有实质性地缩短,于夫人那身行头加上凤冠与假肚子,站那么久一定累得不行,一会儿得叫厨娘做些清热解渴的吃食送去给她。 “可算是结束了!”季言伸了个懒腰,随众人一同上前庆贺。 “王后身怀六甲,不宜久站,各位王爷公主先请回吧。”清溪这会儿忙着向庆贺的人道谢,元帝担心露出端倪,便将于夫人送回飞雪楼了。 季言与若枫同我去小厨房取了些吃食,一道送去飞雪楼。 “姐姐,你这身行头在外头站了那样久,我替你取了些清热解渴的吃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连连闯祸 在宫中无所事事,日子过得也还算快,一眨眼已是秋分。 元帝近来忙得很,既要顾前朝,又要顾后宫,季文良与苏柳青不是这个病了要见元帝,就是那个受了惊吓要见元帝。 季文良那边还要去看看,苏柳青比起她就稍惨些,自封了夫人至今,元帝没去过她的惜花阁。她这夫人的位分,完全是惠太后嫌元帝后宫清冷才得来的,她不受宠,还要有意在丫头们面前装出受宠的样子,我看着都累。元帝就是怕她来事,才让她继续管着余音水榭。 “果真是女子一多,恼人的事情便会多。”元帝叹了口气,瘫坐在宝椅上。 “又是哪位惹陛下心烦了?” “今日在明政殿与几位将军商讨边境驻守的事,青果来传话说承善又惹事了。” 季文良在御花园中闲逛,碰巧遇见了刚在余音水榭发完火的苏柳青,二人互相诋毁了一番,便扭作一团。青果与阿素试图将她们拉开,却都被训斥了,回到文清阁后,季文良还将青果打了一顿。 苏柳青平白无故让季文良打折了胳膊,哪能咽的下这口气?先是跑到如惠宫告状,又是叫太医去通知元帝自己受伤了,这一折腾,弄得宫中人尽皆知。 凌筱宫与明政殿都没有丫头伺候,或许正是元帝担心女子一多,会徒增事端。 “噗—”我听元帝说完,实在憋不住笑了出来,“苏夫人胳膊都折了?” “嗯。承善自幼在外头野惯了,下手没轻没重的。” “惠太后怎么说?” “怜她身世凄惨,又刚回宫不久,便没怎么着她。”元帝说话有气无力地,很是疲惫,我觉得他下一秒就要瘫在宝椅上睡着。 我见他实在很累,便蹲在他腿旁,替他揉了揉腿,他原本在闭目养神,感觉到我在揉他的腿,便立马睁眼,一脸吃惊。 “怎么?臣妾替陛下揉腿,很让陛下吃惊吗?”我笑道。 “夫人今日这般温柔贤淑,着实让孤吃惊。” 元帝刚闭上眼享受我替他揉腿,李公公急匆匆进来通报:“陛下,文清阁传话说,七公主当众羞辱六公主,让尧安郡王给打了!” “哎呦,打得好。”元帝忽然起身,理了理衣襟,道:“走,陪孤去看看承德。” “陛下,受伤的是七公主......”李公公以为元帝听错了,跟在我们身后特意又说了一遍。 “孤知道。” 我们到忘忧阁时,六公主坐在院中的石案前,侧着身子紧紧抱住站在一旁的姬如影。 姬如影一手扶额,一手垂在身侧,不知该做什么好。 “咳咳。”李公公清了清嗓子,姬如影转头见了我们,立即抽身行礼。 六公主见状,哭得更大声了。 “是谁叫我们六妹妹这样梨花带雨呀?” 六公主一听见我说话,起身抱住我,哭喊道:“嫂嫂!呜呜呜呜......” 石案上摆满了六公主爱吃的点心,她一边大口吃点心,一边哭着将事情说了一遍。 季文良先是羞辱她母亲是侍婢出身,又对身边的丫头说六公主曾与侍卫私通,早已不是贞洁之身,因而至今未嫁。六公主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姬如影一个拳头打在季文良脸上,打掉了她一颗牙。她哭着跑回文清阁,紧接着就是让青果传话,说她让尧安郡王欺凌了。 “属下原先......不打女子的。” “孤知道。”元帝坐在石案前,一手扶额,皱眉道:“孤带她回来就是个错误。” “王兄,呜呜呜呜......”六公主揣了一嘴点心,说话口齿不清,干脆就一直呜了。 “不如,孤叫姬如影再去打她一顿?” 我真的没想到人前一向沉稳的元帝会说出这样俏皮的话,接着元帝忽然起身,拽着我的手,对六公主道:“罢了,孤替你去打她。”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石案前的凳子还未捂热,连忙又走了。 文清阁里也是一片狼藉,我们到的时候,季文良在拿青果出气,她正要拿着竹条打青果,元帝小跑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夺过竹条,喝道:“够了!” “陛下哥哥,方才我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打了她,我不想这样的......” 元帝一听,面色柔和了许多,安慰道:“没事没事,孤是来看你的。” 李公公瞟了一眼我,又微微笑一下,好似在告诉我什么,我便跟着李公公出去了。 “夫人想问什么便问吧。” “陛下为何忽然这般?不是说要为六公主出气吗?” “夫人可知捧杀?自古以来,君王最擅长的策略便是捧杀,先是将人捧到最高处,等那人恃宠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醋意浓 季文良丝毫不知悔改,惠太后亲自下旨,将她赶出王宫,送回了清云寺。又同王后讲了而许多,大多是当时说给我听的话,王后只得倚在床头,装作愁容满面,惠太后说一句,她应一句。 或许是惠太后觉得王后失了孩子也有自己的原因,对她越来越好,王后的位子比从前稳固了不少。 苏柳青见了那么多血水,被吓得不轻,回到惜花阁便真病了一场。 冬月初七,凛冬已至。寒风呼啸,我坐在前厅门前看着风袭玉树,卷下一片片绿叶,脑中记起了许多从前的事情。 不知不觉,我已经入宫五年,两年宫妓,三年夫人,其间改变了太多事情,最令我无法预料的,是我的性子与前世完全不同了。 原先是温婉明事理的公主,同元帝在一起后,变得越发顽皮孩子性。 我这才明白,原来爱,不会让一个人越来越成熟懂事,而是让一个人越来越像孩童那般,无忧无虑,无所顾忌。 元帝给了我许多明目张胆的偏爱,让我逐渐陷进他的温柔乡,慢慢离不开他。 如今我已然意识到,我对他的感情,不止是多年前对纳兰央的那般了,纳兰央是纳兰央,元帝是元帝,他们是一个人,却又不一样。 正如我是姜月漓,却又与姜月漓不同了,彼此的身世、经历的事情,遇见的人都不一样,又怎能保持原来那样的心境呢? “冬至无雪刮大风,来年六月雨水多。”青果笑道:“夫人,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好。” 季文良走后,文清阁空了下来,元帝便将青果拨到忘云居来伺候我。忘云居不大,丫头却陆陆续续来了五六个,个个都专注做事,吩咐什么便是什么,从不肯多说一句话,唯有青果能陪我说说话。 原本我觉得一个人到哪儿都方便,不需要丫头跟着,但元帝说的也对,我毕竟是个夫人,身边若是没个人贴身伺候,岂不让人笑话? 我品着茶,青果拽拽我的袖子,道:“夫人快看,那边有人来了。” 向前望去,有个白衣男子像是拎着什么东西朝正厅走来。 “看身形,不像是陛下。”青果又道。 待他稍走近些,我才看清是清乐王来了。 “尹夫人近来可好?”他笑着,杏眼圆圆,有几分可爱。 “都好。王爷今日怎得有空进宫了?” 清乐王一向浪迹于烟花柳巷,闲下来也只是呆在清乐王府,甚少到宫中来。 “承德说她近日学会了一样点心,特地请我到她那儿尝尝。”清乐王拎起手中的食盒,道:“她本要差人送过来的,正巧我路过,便替夫人带过来了。” “有劳王爷了,外头冷,进来喝杯热茶吧。”正巧青果的茶沏多了,我便请他进来喝一杯再走。 “恭敬不如从命。” 清乐王将食盒放下,又将白色绣花斗篷脱下,交给青果。坐到桌前,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道:“好茶!若是能击出汤花,茶香会更浓。” “哦?王爷是说点茶?” “是,去年在宫外茶坊喝过老师傅点的茶。” “王爷可会?忘云居正巧有套器具。” “那就献丑了。” 我看他将茶叶碾成细末,置于茶盏之中,又用沸水点冲,先后往茶盏中加了几次茶汤,一边注一边击拂,茶筅在他手中快速动着,我坐在一旁看着,生怕他那象牙色的长袍沾上茶沫。 相比元帝,清乐王与纳兰央的性子更像,那般谦恭儒雅,悠然自若。 “夫人可记得,那年你未入宫,你我听雨看雪,载花满船,即兴而游,即兴而诗,即兴而舞。” “大病一场,记得不太清了。” 其实我记得很清楚,只是不想再提起和他的那些过去。 谈笑间,茶也点好了,清乐王双手捧起茶盏,将茶递到我面前,我刚尝了一口,看见元帝披着藏青大氅走过来,便呛得咳了起来,清乐王那一瞬竟伸出手想放在我背上,我连忙推开他,道:“王爷自重!” “看来孤来的不是时候啊!”元帝疾声厉色,瞪了清乐王一眼,转身就要走。 “陛下去哪儿?”我见他这般,想要解释,却只得到他冷冰冰的回答。 “惜花阁。” “既然如此,陛下慢走。”他说要去苏柳青那儿,我便不想再说些什么了,清者自清,此时解释反倒有些多余。 “是我冒犯了。” “王爷若是无事,便先回去罢。” 清乐王走后,我心里堵得慌,叫青果去御膳房讨了些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占有 元帝解开自己身上的宫绦,将我的双手绑起来,一只手按在我肩上,另一只手在我腰间,想要解开我的衣带,我在案上扭动,想要挣脱出来,惹得他更不开心。 “不要......”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撕裂般的痛打断。 泪水夺眶而出,我无法反抗。 这一次他真的生气了,动作粗鲁,根本不顾及我的感受。 我趴在案上抽泣,身上的疼痛已经让我感受到他胸中翻腾的怒火,他一言不发,偌大的前厅,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呜咽声,与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我从未见他这般恼火,平日的温言细语此刻化作乌有。我的额头抵在案上,眉头紧皱,流下的汗水与泪水混在一起,滴在案上。 不知多了多久,他炙热的身体慢慢冷下来。 此时我的醉意已经消散,趴在案上泣不成声,元帝将我拉起来。 我坐在案上,已无力反抗,任由他咬我的嘴唇,再是脖子,最后将下巴抵在我的左肩,紧紧抱着我。 “别哭,孤心疼......” 见我哭个不停,他抱得更紧了些,柔声道。 “滚。”我没有力气冲他叫喊,只是淡淡道。 元帝横抱着我,缓缓走进寝殿,俯身将我轻轻放在床榻上,又在我额上落下一吻,道:“孤想听你再叫一声三哥哥。” “痴心妄想。” 方才不愿听我解释,又弄得我那样疼,现在还想我听他的话,真是做梦。 “那孤回凌筱宫了。” “臣妾身体不适,就不送了。”我赌气道。 我闭着眼,听元帝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坐起身来抹眼泪,偏偏这时候打了个响雷,吓得我一哆嗦,缩进被子里哭起来。 “别哭了,孤怎么舍得走呢?”他从屏风后探出头来,张开双臂,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笑道:“你看,孤穿着寝衣怎么出去?” “陛下不信我,我真的没有......” 看见他笑,我实在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苏柳青在酒里下了合欢散,若不是孤定力强,就同她生米煮成熟饭了。”他走到床边,轻轻拭去我的眼泪,道:“正巧打雷了,孤知道你怕雷,便急匆匆来找你,哪知竟看见承卓那登徒子和你拉拉扯扯!” 元帝舒了一口气,又道:“你若见孤同旁的女子拉拉扯扯,能心平气和吗?” “陛下是君王,雨露均沾,臣妾无权干涉。” “夫人就别说违心的话了。”他坐到我身边,扭头抱住我,道:“方才弄疼你了吗?” “陛下这般不信任臣妾,还管臣妾疼不疼做什么......”我抽泣着,将他抱着我的手挪开。 “孤日后不会这样了。” 我没有再回答他,他望着我的眼睛,道:“怎么?夫人不信孤?” “陛下一言九鼎,臣妾不敢不信。” “好了,夫人别说气话了。”说罢,他缓缓贴近我,在我颈上留下一道吻痕,“孤定力强,只是一见你便情难自控了。” 趁他没有防备,我奋力将他推倒,跨坐在他腰间,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 他的气息在那一瞬有些慌乱,很快又平息下来,主动解开寝衣的系带。 这一夜,尤云殢雨,尤花殢雪,元帝与我在罗帐中拨云撩雨,耳鬓厮磨。 “秋娘,你记好了,你注定是孤的,也只能是孤的人。” “陛下此言当真?” “君无戏言。” 冬雷震震,乃是不祥之兆。 几声响雷后既未起雨,亦未下雪,钦天监也没有看出天象有何不妥。 自此之后,清乐王不得再踏入忘云居,若有要事,也只得在门前等丫头传信。 半月后,已至小寒,雁北乡,鹊始巢,也到了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 “夫人,王后来了。” 青果刚说完,王后已经到了前厅。 “这么冷的天,姐姐还到我这儿来,莫不是想我了?” “你呀!”王后用食指点点我的唇,道:“御花园一角的梅花开了,妹妹可愿同我去看看?” “我这几日身子懒的很,大抵是未出去走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梅园泥下骨 王后禁不住好奇,上前看了一眼,吓得连连后退,对清溪道:“快!去禀告陛下!” 青果将清溪拽住,道:“还是我去吧,我快些。” “阿素,你先把苏夫人带回去。清溪,你去帮她。” 阿素与清溪将苏柳青扶走,我实在好奇,伸头看了一眼她们扒开的土,里头竟然埋了一只手!我感到一阵恶心,便退了回来。 “妹妹,跟在你身边的丫头是什么来头?” “姐姐是说青果吗?她原是文清阁的。” “方才她伸手拦你时,我看见她小臂上纹了一串相思子,会不会是什么标志?” “不会吧......” 很快,元帝和姬如影带着几个侍卫敢来,在树下挖出了分散的四肢,恶臭袭来,我背过身,吐了一地。 “是吓着了吗?” 元帝用手在我背后顺了顺。 “好臭......” “将梅园的土都挖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证实此人身份的物件!”姬如影吩咐侍卫们抓紧干活,又让人去查宫中近日可有人失踪。 元帝将梅园交给姬如影,带着王后,陪我一同回忘云居了。 “怎么样?还难受吗?” 元帝看着我喝了水,又接过杯子,问道:“以防万一,请魏太医来看看吧,王后怕是也吓着了。” 王后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公公便领命,吩咐下去了。 魏太医每每来替我诊脉,都是慌忙地抱着药箱进门,无一例外。他先是替王后把了脉,确认她无事后又到床边替我诊脉,我倚在床头,看他的眼珠在眼眶中来回打转,眉头一会儿皱紧一会儿舒缓,几根手指在我的手腕上轻轻挪动好几下。元帝也盯着他看,着急的很:“魏太医,怎么样?” “陛下莫急,再让微臣确认一下。”接着,魏太医的手指又在我腕上放了几秒,忽然,他眉头一皱,将垫在腕上的绢布抽掉,又将手指搭上来。 我瞥了一眼元帝,他见魏太医这般,很是吃惊,却也没有说什么。 没过多久,魏太医咳了两声,看看元帝又看看我,嘴角有了笑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语气有些激动:“恭喜陛下!恭喜夫人!这是喜脉啊!” “当真?你没诊错?”元帝与王后几乎是异口同声。 “夫人脉象往来流利,圆滑如珠走盘,错不了!” 元帝嘴角上扬,呆坐在床边,魏太医看上去比元帝还要激动。 “微臣替夫人高兴啊!” “陛下?”我拉拉元帝的手,元帝才回过神来。 他没有说话,紧紧抱住我,抱了一会儿又松开。眼中闪着泪光,捧起我的脸,上去就是一吻,王后与魏太医见状,双双回避。 “秋娘,孤好开心。”他又抱紧我,在我耳边轻声唤了好几句:“秋娘......秋娘......” 我知道他开心,又是亲又是抱的,像个孩子一样。 “陛下,钦天监传话来......” “改日再说。” 李公公进来通报,刚说了一半,元帝便叫他明日再来传。 “陛下,还是听听吧。” “好,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钦天监传话来说,今日天降瑞雪,是祥瑞之兆。”李公公缓缓道。 “孤知道了。” “尧安郡王那边也传来消息,那人身份已经确认了,陛下可要去看看?”李公公又道。 “陛下,去看看吧。”我见元帝要拒绝,便叫他先去查清楚。 “那孤晚些再来看你。” “陛下放心,臣妾这儿还有姐姐和魏太医。” “孤早去早回。” 元帝走后,季言与若枫一人拎着两个食盒,进了正厅。二人放下食盒直奔寝室,又是道喜又是嘘寒问暖的,最后才表明来意:“嫂嫂,我们带了暖锅来。” “真的?”我本倚在床头听魏太医说话,一听见季言说他们带了暖锅,立马坐直了身子。 “魏老头,你也一起吧!”说着,若枫已经拉着魏太医到正厅了。 季言叫小厮将暖锅端进正厅,我们五人围着暖锅边吃边谈天,眼开眉展,怡然自乐。 “冬日里最适合吃暖锅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此情绵绵 我躺在木桶中沐浴,忽见窗口有个人影,忙拿起浴巾遮住身体,问:“谁?” 无人应我,我穿好衣裳进了寝室,元帝怀抱几支梅花,笑盈盈走进来,道:“来时折了几支红梅,为夫人点缀梳妆台。” 他笑着将折下的红梅插进我妆台上的花瓶中。 “方才臣妾沐浴时,窗外有个人影,似在偷看。”我羞怯怯将方才的事情说给元帝听,他听后一脸严肃,问道:“你可让他看见了?” “没有没有,臣妾用浴巾挡住了。” “噗—”元帝笑道:“方才其实,是孤,青果说你在沐浴,孤便在门前站了一会。” “好你个登徒子!竟然偷看女子沐浴!快说,你还偷看过何人?” 我有意同他打趣,他含笑望着我,道:“孤发誓,只看过夫人一人,只此一次!” “真的?” “怎么?夫人不信?” “陛下越发滑头,妾身越发不敢信了。” “你方才自称什么?” 元帝这么一问,我羞得不愿再说话。 他将我揽入怀,又伏耳道:“孤只在你面前如此。” “陛下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是你的孩子,孤都喜欢。” “一定要让陛下做出选择呢?” “女孩吧,最好像你。”元帝沉思片刻,答道。 “你呢?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臣妾是母亲,自然都喜欢。” “我们的时间还长,必然会儿女双全。” 熄了灯,我躺在元帝怀中,不知他睡熟了没有,我摸着小腹,小声说了句:“希望你平安出生。” “孤会在你身边,保护你。” 我以为元帝还未熟睡,笑道:“陛下可要说到做到。” 他拥着我入眠,说了不少梦话:“答应孤,有了孩子也不要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对孤置之不理。” 晚膳时,我旁敲侧击向元帝打听了若寒的事,元帝只说事情还未水落石出,暂时不能妄下定论。总之,此事错综复杂,扑朔迷离,除了证实那具尸体是若寒之外,还未找到其他线索。 “听说,若寒的死,与四哥有关。”季言这几日总往忘云居跑,实际是若枫日日到忘云居看我,他一个人呆在霁水斋太无趣了。 自我有孕后,忘云居热闹了不少,元帝总派人送这送那的,惠太后也是不是叫人送些补身子的食材来,补品礼品源源不断地往忘云居送,忘云居的仓库快被堆满了。 季言、若枫、王后,日日来陪我谈天说笑,生怕我一个人呆在忘云居闷着。 “四王爷?他不是被禁足在王府吗?” 王后一脸吃惊,忘云居显然已经变成我们谈论传言的地方,宫中许多传言听着都蛮有意思的。 “具体事宜我也不清楚,就是方才路过明政殿听到这么一两句。” “你怎么这么喜欢听墙角?”若枫坐在季言身侧,斜眼问道。 “本王长这么大,正事儿虽没做几个,听墙角可是一点儿也不含糊。”季言一脸自信地说出这些话,我看他这个样子,都想给他一巴掌,可太欠揍了。 不过季言说自个儿这些年来一事无成,也不能全信,他学的东西可不少,且不说制香制毒,光是他在宫中的人缘,就无人能与他匹敌。 文章做的虽不及清乐王好,却也能吟出几句诗;做糕点比不上六公主,可他会讨人欢心啊;武功虽不如元帝,却也能与姬如影打个平手。 旁人问起时,季言都会说“略懂略懂”,均有涉猎也算是多才多艺了,其实只是他无心研究这些罢了。 要说他不会的,倒是有一样,他的轻功太差了,那日与我在宫外,他从房檐上跳下来,险些崴了脚,我便猜到他不擅长轻功。 还真叫我猜对了,季言的平衡力很差,单脚独立时总站不稳,先王便不指望他能学好轻功。可轻功优势在于逃的快,极适合季言这样爱凑热闹,惹乱子的人,先王索性叫他与元帝一同练武,既然跑不掉,在武艺上略胜一筹也不是不可。 至于季言的平衡力为什么这样差,魏太医给出的解释是小脑受损。季言未得先王宠爱时,常常被四王爷欺凌,四王爷总爱带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满城风絮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我嚷着要元帝带我出宫看花灯,我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不放,撇嘴撒娇。 眼看着元帝快要折服于我,孩子却在我腹中闹了起来,元帝见我松开他的胳膊捂着肚子,立马着急起来,将我扶到软榻上坐好,眉头紧皱,问道:“怎么了?” “肚子疼......” “李忠卿!快去请魏......” 我见元帝又要叫魏太医来,拽住他的袖子,打断了他的话,哭笑不得:“没事,是孩子又踢我了。” 李公公闻声赶进来:“陛下何事?” “无事了,出去吧。” “奴才遵命。” 元帝蹲在我膝前,笑道:“孩子在动吗?” “陛下摸摸看。”我拉住他的手,轻轻放在肚子上,元帝先是一脸惊喜,好似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头,问道:“这样踢你,会不会很疼?” “这算什么?阿娘说,生产时才是最疼的。” “孤舍不得要你生孩子了。” “陛下若是心疼臣妾,就带臣妾出宫看花灯!” 他思虑片刻,接着又看看我隆起的肚子,斩钉截铁道:“不可。” 看他那一脸严肃,语气又这样坚定,我就知道没戏了。 待到黄昏时,王后与我一同到余音殿赴上元家宴,一路千盏彩灯高挂,连荷花池面都漂着花灯。 “这样冷的天,荷花池面竟还未结冰。” 御花园中的小池、飞雪楼中的鲤鱼池面都早已覆上一层薄冰,唯有这荷花池,还能放上花灯任它漂流。 “等下一场雪来时,荷花池便会结冰。”王后低眉一笑,仿佛很确信到时荷花池定会结冰。 进殿入座,惠太后、元帝与王后在上座,我同苏柳青并排而座,对面是王爷公主们。 “今日既是上元家宴,亦是清乐王的饯行宴。”元帝举起酒杯道:“愿此去风吹柳花不回顾,温山软水总应情。” “多谢王兄。” 看完索然无味的歌舞,又是年年相同的烟火表演,我早已看腻,提不起兴趣。 三更钟动,笙歌散尽,月明灯火稀。告别众人后,元帝拉我到银杏苑,我见苑中四处灯烛光亮,便知他花了心思。银杏苑中的银杏叶早已落得只剩枯枝,并没有什么风景可看,元帝命人在枯枝上挂满各色各样的花灯,照得满苑光辉。 他叫我在子归亭中坐着,说是有惊喜。不一会儿,听得空中一声脆响,随即银杏叶飘落满地。 “陛下!银杏叶不是早已落光了吗?” 元帝含笑望着我,柔声道:“你再看。” 接着,一团团烟火在空中绽开,落下一片片格桑花瓣,我心中好奇,元帝是如何将格桑梅朵带到中原,还能保证它不枯萎变色的。 我起身到苑中接过飘落的花瓣,低眼细看,原来是纸做的花。元帝眉眼带笑,站在亭前,道:“夫人可满意?” “嗯。”我双手捧着花瓣,回眸冲他笑。 满天飘着花瓣,他含笑向我走来,将我拥入怀中,道:“孤真是,太喜欢你了。” “孤时常想,若孤不是君王,那该多好。时刻陪在你身边,与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样共度一生,可真美好。”元帝在我耳边私语后,又轻抚我的头发,在我额前落下一吻,我习惯性将手绕上他的脖子,主动吻他的唇。 倏地,我感到腰上的力量加重,他将我的搂得更紧些,只是肚子隔在中间,我们始终无法紧贴在一起。 他一只手搂着我的腰,另一手轻轻放在我的肚子上,额头与我紧紧挨在一起。 不知是烟火还是繁星,照亮了整个夜空。 有孕后,我极爱吃甜食,月份越大吃得越多,如今一次能吃下好几盘糕点。 “都说酸儿辣女,你这成日吃甜食,倒让人难猜。” “孩子随陛下,爱吃甜的。” “胡说,姑娘家才爱吃甜食,孤乃......” 未等元帝说完,我便塞了块梅花糕到他口中。 “陛下,甜吗?” “嗯。” “再来一块吧!”我一只手撑在食案上,一只手伸出去喂他,他皱着眉头向后躲,我索性站起来,想走到他身边,哪想脚底一滑险些摔倒。 “夫人小心!” 元帝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都依你 “今年的乞巧节,与往年大不相同啊!”我刚到集市上,四处张望,一切都与往年不同,新鲜玩意儿多的很。 “小祖宗,你慢些!” “夫君方才叫我什么?”我扭头问元帝。 “你如今这样,可不是为夫的小祖宗嘛!”元帝连忙扶住我,笑道。 “既是小祖宗,那便要听小祖宗的。”我仰头看他,睁大眼睛道:“你的小祖宗想吃糖葫芦了。” “为夫这就去给夫人买。” 元帝扶着我在慢慢在街市上晃,走了好久才遇见卖糖葫芦的小贩,他买了一串给我,我好奇他为何不买一串给自己,他说,因为要时刻扶着我,不可分心。 夜幕将至,街市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元帝越发小心谨慎,不准我离开他半步。 去年的那家成衣店已经换了店面,比从前更大了些,门口挂了几件孩童衣裳,我便被吸引了去。 前脚刚踏入殿中,掌柜的就凑了上来,道:“这位夫人此前可是来过小店?” “嗯。”我微笑着点点头。 掌柜的看了看扶着我的元帝,又道:“哎呀!我认得这位贵人!劳烦二位先在小店中看看,我去取一样物件来。” 我在店中看了好一会儿衣裳,掌柜的手拿一个锦盒,走到元帝面前问:“此物可是贵人遗失在小店的?” 打开锦盒一看,原是他去年遗失的玉牌,普通百姓哪能认识元帝的玉牌,只当是哪位王公贵胄无意遗失,便好生保存等人来取。掌柜的只猜到他位分尊贵,哪里想到自己面前站着的,是当今圣上。 那日在宫门前被侍卫拦下,元帝发现玉牌遗失后,让人又赶制了两块,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玉牌失而复得,他觉得无用了,干脆赠予掌柜的留作纪念。 我在店中看上了好几匹布,纹样与质感都很适合给孩子做衣裳,便向掌柜的定了几件。 “夫人要定制多大的衣裳?” “留给腹中孩儿穿的,掌柜看着做。”我笑着摸了摸肚子,道:“一个月后,我派人来取。” “好!我一定尽心!”掌柜的接过元帝给的金子,笑得一脸褶皱,随即又问:“是做男孩的还是女孩的?” “男孩。” 元帝听我这么说,一脸惊诧看着我。 刚出店门,元帝拉住我的手臂向路旁躲去,一匹黑马飞奔而去,差点撞倒我。 “孤回宫便拟旨,若无急事,不得当街纵马!” “无事无事,莫要扰了兴致。” “夫人方才在店中说男孩......” “就知道夫君会问。”我双手掐腰,腆着肚子,昂起头,小声道:“魏太医昨日诊了脉,说及有可能是个小世子。” 见他脸上有一丝失落,我又问道:“夫君不喜欢男孩吗?” “不是。”元帝低着头,闷声道。 在我不停追问下,元帝才坦白,他一直觉得我腹中是个小公主,悄悄备下了好些漂亮的首饰与衣裙。 夜幕已至,华灯初上,我急匆匆拉着元帝到前头的饭馆吃饭。 “夫君快些!迟了就抢不到看花灯的好位置了!” “夫人慢些!” 酒饱饭足后,刚出饭馆,便遇见了去年那个算命先生。他手中拿着算命幡,似是刚开摊。 “呦!这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啊!”他抬眼见了我们,满脸笑意要再为元帝算上一卦。 “二位面色红润,金光附体,二十日后,必得麒麟子。” “哦?先生没算错?”元帝半信半疑地看了看算命先生的眼睛,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会有错。”那先生胸有成竹,捋捋胡子道。 “夫人还有半月就临盆了,先生这卦不准呐!” “不准不要钱!花灯亮了,公子快些带夫人去看吧!” 我顺着算命先生手指的方向看,花灯果然已经亮了,远远望去,像是自水面升起一般。 “夫君莫要管卦准不准了!快去占个看花灯的好位置!” 可惜我们还是来晚了,花灯前被人围得水泄不通,我站在人群后只能看到一个个脑袋晃来晃去! “兄长!嫂嫂!” 闻声望去,是六公主在河岸旁的酒楼中向我们挥手,她与姬如影倚栏远眺,河岸的花灯一览无余。 元帝到酒楼中订了六公主旁边的位置,带我登楼远眺。 眼下鸾歌凤舞,楼前花枝展,沁香宜人。 抬眼望玉钩,低眉唤君郎。 转眼腹中孩子已经足月了,我早已准备好生产,可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元帝急坏了。 “算来已经过了两日,怎么还不生?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陛下莫急,魏太医说迟个一日两日很正常。”我塞了块桂花糕到口中,道:“这事儿急不来。” 他双手撑在食案上,抬眼看我,咬牙切齿道:“孤当然急,这浑小子让孤忍了这么久......”说着说着,他低下头,眉头轻皱,道:“罢了,日后再与他算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太子殿下 “恭喜陛下!是个小世子!” “嗯。” 元帝表现得极其冷静,目光全落在我身上。 “陛下看臣妾作甚?臣妾这个时候不好看。”此刻我声音嘶哑,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好看,秋娘,你什么时候都好看。”他轻轻拨开我额前被汗浸湿的头发,柔声道。 “下雨了!” “天降甘露!是好兆头啊!” 癸卯年七月二十七,申时,天降甘霖,小世子降世,与那算命先生说的分毫不差。元帝赐名季煜,选了两个奶娘帮我照料他。惠太后乐不可支,对我的态度亦转变了许多,常叫人将季煜带到如惠宫玩。 “你这虽已生产,还是要留心月子的。”王后苦口婆心道:“切记不要吃生冷的东西,不要下凉水,不要......” 我一边喝着补品,一边点头应着她的话。 “煜儿呢?”元帝下了早朝就立马来了忘云居,一进门就问季煜在哪儿。 “姐姐你瞧瞧陛下,如今眼里只有煜儿了。”我将药碗递给青果,叹气道:“唉,我就不该生个孩子来跟自己争宠。” “陛下可别听妹妹胡说,小世子让碧儿抱去如惠宫了。”王后示意我不要乱说话,朝我微微摇摇头。 “等她出了月子,孤再找她算账。” 季煜百日宴,元帝为给他积福德,赦免了狱中罪责轻微的罪犯,其中,包括了禁足在王府的四王爷。四王爷对此,非但没有心怀感激改过自新,反倒变本加厉,越发不将元帝放在眼里。 “臣弟不过在王府禁足了些时日,这小世子都已百日了啊!”四王爷举着酒杯,在殿中大放厥词:“算来,若是小公主还在,也该有两岁了吧,唉真是可惜啊!” “来人!四王爷喝醉了,带他出去醒醒酒!” “放开!谁敢动本王?”四王爷推开丫头们,斥道:“本王没醉!” “承朗!”惠太后终于发话,喝道:“回你的位置坐好!” 果然,在这宫中,四王爷只听惠太后的话,惠太后说一,他不会说二。 惠太后一开口,他立刻回去坐好,不再说话了。 “皇帝啊,这承朗算来已有二十四岁了,可至今还未有婚配,哀家可是急的很呐!” “那孤......” “母后,待儿臣建功立业后再娶妻不迟!” “哀家还能活到你建功立业那日吗?” “恳请母后再给儿臣一点时间。” 惠太后年事已高,如今元帝已经有了孩子,而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还没有婚配,她定是心急如焚。 “算来,承德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承德,你可有心仪的人选?” 元帝明知六公主与姬如影的事,这样问,只是在惠太后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承德心悦尧安郡王已久,只是还不明了他的心意......”六公主偷偷瞥了姬如影一眼,嘴角含笑道。 “姬如影,你对六公主......” “刘公主冰雪聪明,俊俏美丽,微臣不敢高攀。” “你如今已是尧安郡王,还自称什么微臣?” “臣......” “你只说你心中可有六公主,其他话不必多说!” “臣欲与公主相知,共结连理枝。” “你既有此心意,孤今日便成人之美,将六公主赐婚于你!” “多谢王兄成全!” “多谢陛下!” 六公主与姬如影跪谢圣恩,两两相望,满面娇羞。 如水滴滴入海中,四年光阴就此消逝。 岁月悠长平静,周而复始。 “奶娘!渊儿又尿床了!” “太子殿下莫急,奴婢这就来。” 是的,季煜年仅四岁,便被元帝立为太子。他生性聪慧,四岁已能作诗赋,理国事,通达知礼,别具慧眼。 两岁的季渊虽不如他,却也乖巧懂事,平日里不哭不闹的,只是偶尔尿尿床。 今日是季言与若枫成婚的大喜日子,王爷、公主驸马们都盛装前往八王府,元帝将季煜与季渊留在宫中交予奶娘照顾,带着王后乘车出宫。我在留在霁水斋,待若枫装点完毕后,与她一同到八王府。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我拿着龙纹玉梳,替她把头发梳顺,如今,轮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几回魂梦消逝 他覆于我身上,我很快触到了他柔软的薄唇,一个满是情意的吻后,我主动环住他的脖子,贪婪地向他索取爱意。 唇舌相碰,我也开始躁动不安,浑身发热。 耳畔的呼吸声越发粗重,他不断向我索吻,来掩饰自己的喘息声。 自那日我叫了他一声三哥哥,之后他每每与我行云雨之事时,都要折磨我,直到我叫一声三哥哥,他才肯罢休。 次日一早,元帝到街市上买了一把糖葫芦,一些孩童的玩物,还有数不胜数的糖果点心。 之后又雇了辆马车将置办的物件带回宫,我俩则骑马回去。 回宫后奶娘告诉我,季煜与季渊昨夜口干舌燥,喝了异常分量的水,早膳也吃的不多,她感觉不对劲便请了太医来瞧。 “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只是寻常的换季影响食欲,给开了副开胃的药。” “是哪位太医瞧的?”元帝还是不放心,追问道。 “是太医院新来的苏太医。”奶娘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答话,不敢看元帝一眼。 “魏太医呢?” “魏太医这几日在惠太后宫中请脉,奴婢每每到太医院,他都被叫走了。” “父王,儿臣无事,喝了苏太医的药觉得好多了。” “真的好多了吗?要不要再请魏太医来给你看看?”元帝将季煜抱起,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捏捏他的脸道。 “不必劳烦魏太医了,儿臣没事。” 季煜声音有些嘶哑,奶娘说是春日里内火大造成的,元帝与我便没有太在意。 此时,奶娘将季渊抱到我怀中,他笑嘻嘻望着我,咿咿呀呀似是要叫娘亲。 我同元帝打趣道:“煜儿开口第一句叫的是父王,如今渊儿可是要先叫娘亲了。” “秋娘,你看渊儿的指甲怎得黑了?” 我拿起季渊的小手一看,他的食指指甲缝中果然有一条黑色的线。 起初以为是在哪儿玩,沾上的泥渍未洗干净,拿起他的小手闻了闻,竟有一股熟悉的花香味。 元帝命人到太医院请魏太医,哪知魏太医早已让惠太后的丫头叫走,来的又是苏太医。 “你是何人?” “禀陛下,微臣名叫□□,昨日才入的太医院。”□□见了元帝,就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不敢直面元帝与我。 原来这个□□是惠太后举荐入宫的,他是苏柳青的亲哥哥,亲几日投奔苏柳青不成,便到如惠宫认亲,这才如愿在太医院谋了个官职。 □□说季渊指甲缝中的黑线,是昨日与季煜在御花园中的花树下嬉戏,无意沾染的。 可直觉告诉我,这个□□有问题,且不说他异常的行为举止,他是如何知道昨日季煜与季渊在御花园中嬉戏的? “陛下,臣妾觉得那个□□有问题。” “你也觉得他有问题?方才他像是刻意回避什么,眼神也躲躲闪闪的,心中一定有鬼。” 我们都觉得这个□□有点问题,却又找不到什么问题,便决定等魏太医从如惠宫回来,再将他叫来忘云居。 季渊在我怀中轻轻动了几下,便睡过去了。 “秋娘!你看渊儿的脸色,是不是有些不对?”元帝走近我,从我手中接过季渊,我这才发现他脸色有些发白,并不像熟睡,更像是昏迷。 “陛下,你先抱着渊儿,臣妾去叫魏太医!” “孤去!”他将季渊交给我,便匆忙跑开了。 很快,元帝带着气喘吁吁的魏太医回来。 魏太医一见躺在床上的季渊,立刻发觉不妙,几根手指刚放上他的脉搏,便被吓得颤了起来。 “魏太医,如何了?” 他闭上眼,摇摇头道:“太迟了......” “你这是何意?”元帝急忙问道。 魏太医扑通一声,下跪道:“小世子中毒已深,微臣也无力回天啊!” “中毒?□□不是说......”这消息宛如晴天霹雳般砸上我的心。 “李忠卿!派人去将□□押来!” 不一会儿,几个赤衣侍卫将□□五花大绑,扔在元帝面前。 “陛下饶命啊!微臣医术不精,只为在太医院某个轻松的官职啊!” “医术再不精,也不该看不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兵变 “夫人,太子殿下已经咽气了......” 太医院上下翻遍医书古籍,仍未找到解毒的方法,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在我面前痛苦死去。 我紧紧抱着季煜的尸体,不愿接受事实,我拉着青果的衣袖,含泪道:“青果,他还活着是不是......” “夫人节哀。” “煜儿多懂事啊......他昨日还给我擦眼泪,对我说娘亲不哭,煜儿一点也不痛......” “陛下已经开始暗中调查四王爷了,二位殿下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查清了又如何,查清此事,我的煜儿渊儿也回不来了......” 季煜季渊今日出殡,宫中一片死寂。 若枫还未归省,便同季言赶来王宫,不止是我,所有人都很难过,就连一向不与我们交好的苏柳青,也下了流眼泪。 季煜四岁,季渊只有两岁,他们那样讨人喜欢,四王爷究竟是如何下的了手的? 灵堂前跪着白泱泱一片,举国哀恸。 宫乐齐鸣,黄纸漫天,送灵路上,楚乌悲鸣。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将他们撒下的黄纸卷上天,一只白鹤哀鸣着,由棺椁上方飞过,我痴痴地看着它越飞越远,消失在空中。 送灵后,我一直在王宫的灵堂跪着,茶饭不思。 “你脸色很差,吃些东西吧。” “臣妾没有胃口。” 不仅没有胃口,我想到孩子们遭人陷害,尸骨未寒,还阵阵作呕。 “孤陪你一起跪。” 我每日醒来便到灵堂跪着,晚上回忘云居应付几口饭便歇下了。 元帝酉时处理完政务,陪我一同跪着。惠太后、王后、若枫与苏柳青日日为孩子抄佛经,再送到灵堂焚烧。 这样持续两个月,我体力不支倒在了灵堂前。魏太医说,我又有喜了,我难以置信地摸摸小腹,看了看守在床边的元帝与王后,心中百感交集。 后来我才从季言口中得知,我寝食难安的这两个多月,元帝独自承受的更多。他一边要叮嘱丫头们将我照料好,要抽出大把时间来安慰、陪伴我,另一边是前朝政务,奸臣佞党、藏污纳垢,都要他亲自处理,加之丧子之痛压在心头,他迟早挨不住。 可即便这样,他也未同我提起前朝那些令他烦扰的事,总是自己一个人压在心里。 入夜,我替他更衣、梳头,透过铜镜看他的脸,尽是无可奈何的疲惫感。 “陛下的鬓间,都有白发了......” “孤已经二十九岁了。” “陛下......”我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坐在铜镜前,我放下玉梳,从身后抱紧他,长舒了口气,道:“会好的。” 他转过身,将头埋进我怀中,叹气道:“孤好累......好累好累......” 此刻他与我,是两个满含爱意,互相安慰的可怜人,他说,待这一切收拾好后,想好好休息一段时日。 元帝觉得银杏苑离忘云居有些远,便移植了一颗到忘云居的庭院中。 秋至晚风凉,我闲坐庭院,看落叶一片片飘落,笑着,扭头唤了元帝一声三哥哥。 “三哥哥你快来瞧瞧,院中的银杏叶落了。” “又一年秋色浓。” 我们还未从丧子的阴影中走出来,时局便已开始动荡,一点不给我们反应的时间。 周边小国联合一致,屡犯边境,元帝看他们势力薄弱,便未加强兵力驻守,他们明火执仗地攻打边境,轻易得了两城。 随即在城内为非作歹,烧杀抢掠。一时之间,八方风雨,尸横满地。 先前边境屡遭侵犯,却从未有过战败失城的时候,如今竟让几个势力薄弱的小国轻而易举就攻下了,这不得不叫人疑心是有人内外勾结,暗通款曲。 为了揪出内奸,元帝决定御驾亲征,放松王宫戒备,将兵力引到边境,留下小部分主干分散在城中。 季言心知此事关乎钟离国生死存亡,便要与元帝一同出征。 “你与若枫成婚不久,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王兄,朝中哪位将军骑射策略胜过臣弟?”季言在国家存亡与儿女情长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若枫也是支持的。 “听孤的话,回八王府去。” “王兄!我已不是小孩了!若不能为国家做些什么,才让我觉得自己无用无能!” 元帝拗不过季言,只得答应带他同去。 出征前,元帝抽出半日,不去理朝政,陪在我身边。 他担心我总闷在忘云居,时间长了心情会受影响,便拉着我到御花园中闲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杀戮 “死女人!你不是说人齐了吗?” 大胡子勃然大怒,一刀抹了阿素的脖子,血从她的脖子喷薄而出,我吓得连忙紧闭双眼。 不一会儿,几个士兵押着王后进了明政殿,在她身后用力推了一把,又一脚将她踢得跪倒在我身边。 我虽表现得极为平静,却只是表象罢了。 “还有一个呢?”瘦高个抓住阿素身后的丫头,恐吓道:“不说,你的下场就和她一样!” “我说!我说!”那宫女跪在地上,含泪道:“苏夫人前些日子听闻都城内乱,连夜带着首饰钱财逃回了老家。” “那边几个,又是什么人?”大胡子指着我们,问道。 “左边的,是八王妃;中间那个大着肚子的,是尹夫人;右边那个,是王后娘娘。” 瘦高个眯起眼睛,看着王后,道:“王后娘娘......哼哼......”转身便将那答话的丫头杀了。 大胡子看了一眼瘦高个的表情,同两个士兵一起,笑着将王后拖到了龙椅上绑着,狠狠捏住她的脸,道:“这王后娘娘长得可真像天仙一样,白便宜了那个狗皇帝!” 四人对视笑了笑,仿佛找到了什么乐趣,兴致大起,想必又是什么卑鄙龌龊的手段。 而后那群豺狼,撕开王后的衣裳,强占了她! “呦!兄弟们,这娘们儿还是个处子!看来季钊那龟孙这些年来没动过她啊!” 王后在龙椅上惨叫,她不断反抗,夹紧双腿,又伸头咬他们的脖子。 大胡子见状,与另一个士兵一起,将王后的双腿扒开,又用绳子将王后的双腿固定在龙椅上,以便他们行乐。 “臭娘儿们别乱动!让兄弟们好好享受享受,给爷伺候高兴了说不定还能留你一命。” 四个悍匪轮番□□她,她不肯妥协,找到机会便开口咬他们,越是被咬,压在她身上的悍匪就越凶狠,近乎疯狂。 明政殿中充斥着她的惨叫与□□声,悍匪们见她无力反抗,越发疯狂地侵略。殿中的丫头们不敢抬头看,我想她们若不是手脚被绑住,必定也会堵住耳朵,不去听这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禽兽!”我咬牙切齿道:“非人所为!” “嫂嫂莫说了,我怕他们对你不利。”若枫小声对我说。 接着,她怒目而视,双手握拳,冲悍匪大叫道:“你们真是丧心病狂!” “臭娘儿们闭嘴!” 大胡子拎起裤子,不知从哪儿扯了两块又脏又破的臭布,堵在我与若枫口中。 王后裙下渗出了一滩血,从龙椅上顺势向下滴。 “混账!” 四王爷提着剑走进明政殿,他们才慌忙提起裤子,纷纷低头。 “谁准你们在这行此污秽之事!”四王爷踹了瘦高个一脚,喝道:“还脏了本王的龙椅!” 本以为四王爷来了,我们便能获救,哪成想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同四王爷一起来的,还有被五花大绑的冬寻,看来四王爷进宫前,先劫了八王府。 他径直走向阶上的龙椅,大胡子识相地解开王后身上的绳子,王后满面泪痕,仿佛失了魂一般,任由大胡子摆布。 “事后将这明政殿洗净!”四王爷昂起头,四下打量了一番明政殿,满意地点点头。 “报!王爷神机妙算,季钊那厮连连败退!” “哦?” “他们退到都城外,遇到我军埋伏,季钊已被乱箭射死!” 探子的话宛如尖刀,在我心上刺出一道道血痕,我悲不自胜,恸哭不止。 四王爷笑容可掬,缓缓走到我面前,拔掉我口中的布,道:“季钊死了。” 我闭着眼,将头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没有说话。 只听见四王爷不屑地笑了几声,道:“实话告诉你,如春、若寒,还有你那三个孩子,都是本王杀的,呵呵呵呵......” “还有,本王方才血洗了八王府!哈哈哈哈!”他伸着头,瞪着大眼睛,笑着对着若枫说道:“王妃可是没见着,那血流成河的场面啊......啧啧啧。” “我与王爷无冤无仇,王爷为何屡屡伤我......” 此刻我已无力质问他,只是缓缓睁开眼,淡淡问了一句。 四王爷当即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细细端详着我的脸,狞笑着,伏在我耳边小声道:“长公主,你当真以为本王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这一声长公主,将我拉回千百年前那个偌大的商王宫,“你究竟是谁!” “公主殿下不记得了?本王可是你的夫君啊。”四王爷歪着头,狐狸眼向左边瞥了我一眼,嘴角斜着,笑道:“公主殿下与本王可是有婚约在先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我终于确定,他就是祖庚!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棋逢对手 “季鸿!赶快束手就擒!” 姬如影一抬手,暗影卫火速上前将四王爷团团围住。 “呵!你们凭什么抓本王?” “凭什么?” 短短几个月,季言脸上已没了从前的少年气息。 他提着剑,眼神坚定中带着一丝凶狠,斥道:“就凭你撼动军心!草芥人命、谋害王嗣、密谋造反,勾结党羽,这些罪名足够叫你死无全尸!” “哦?八王爷怎知本王做了这些?”暗影卫的刀架在他颈上,他却毫不慌张,仍能放出狠话。 “你府中的谋士和为你传信的几位大人都已认罪。” “好,那本王认罪。”四王爷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又不知从何处取出一颗玉珠当作暗器,弹到一个暗影卫的手腕上。 那人手腕一抖,手中的刀便掉落在地上。 “你们别忘了,宫中的侍卫如今都是本王的人!” 青果一跃翻身,轻松躲过四王爷的暗器,很快将他擒住,道:“王爷可以蛊惑军心,我们也可以说出事实,叫他们看清王爷。” 八王府惨遭血洗,亲近之人血流满地,换做是谁,都无法心平气和地同凶手交谈。 季言语气中带着杀意,似乎并不打算留活口:“你留在八王府的手下,贪嘴偷喝了本王酿的毒酒,宫中依附你的官员方才也被暗影卫压入地牢。” 原来元帝并未将季言带走,而是命他跟着姬如影,将暗影卫分成两拨,分散在都城中秘密训练。 元帝早已发现四王爷居心不轨,虽没有证据,却早已安排好,在暗中与他下了盘大棋,只等四王爷落下第一颗棋子。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意识有些涣散,控制不了自己,身体轻的似乎要飘起来,往昔的记忆一一浮现在眼前,耳边是一片慌乱。 “不好!夫人血崩了!” “嫂嫂!嫂嫂!” “嫂嫂你醒醒!” 我这是要死了吧。就这样吧,这样也好,动作快些的话,还能在黄泉路上见着元帝,也好...... 谢必安来接我,却立在一旁不走。 “七爷在等什么?” 他笑而不语,只是立在一旁等着。我看着自己的身体躺在血泊中,周边的人都跪着,若枫抱着我痛哭。 王后趁乱,含泪撞向四王爷的短刀,谢必安引了她的魂,便带着我们离开了。我回头望了一眼,王后受尽□□,死不瞑目,若枫替她合上眼睛。 “来生莫再做王公贵胄了。”我看了看身旁被谢必安锁着的魂,摇摇头叹气道。 “别看了,她感受不到你的。”谢必安微微回头,笑道:“她此刻五感尽失,只知道跟着我走,即便你同她说话,她也听不见。” “那我为何能听见、看见?” “你与阎君有交易,自然与常人不同。” “敢问七爷,明政殿中那位四王爷,为何也没有喝下孟婆汤?” “你此生在世间的所闻所见,皆是早已注定好的,前世你种下的因,此生都会结果。” 谢必安一向不会明着解决人的疑惑,他同阎君、孟婆一样,只提点你一下,不会多说。 过了鬼门关,谢必安要将王后的魂引入黄泉路,而我,则被交予黑无常范无救。 范无救一向喜欢说话,日日引着五感尽失的鬼魂,很是无趣。我很想知道四王爷为何能记得前生种种,又为何要屡屡害我,便趁机向他打探。 “姑娘您可以同阎君做交易,旁人自然也可以。” 范无救引我向酆都城走,同我说了许多。祖庚是天命之子,一出生就注定是做皇帝的人,这一点,他自己也知道。姜月漓死后,他悔不当初,于是便拿自己的王位同阎君交易,换一次来人间寻姜月漓的机会。 可他没有料到,姜月漓与纳兰央都同阎君做了交易,最后结果如何,还是要靠自己。于是他开始为自己策划,夺回王位,抢回姜月漓,他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哪成想元帝早已看穿了他,他与元帝虽是棋逢对手,却输赢已定。 两个月前,四王爷在军中散布谣言,轻易笼络军心,将朝中大部分将领收入麾下,又在元帝出征后,派军在都城中埋伏,只等元帝退至都城,再将他们一举消灭。 他为何如此确信元帝会退兵至都城呢?又为何坚信元帝会中自己的埋伏呢? 纵使元帝再会打仗,也经不住身边人的背叛。四王爷早已与外勾结,将国内粮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死当长相思 范无救引我到了酆都城,阎君此刻正坐在森罗椅上等着我的到来,远望去,他的背影那样孤恓。 “还记得你我的交易吗?” “记得。” 当初重回人间,一是要向祖庚寻仇,二是要找到纳兰央,再续前缘。如今我心愿已了,做引魂的花灵其实也好,夜夜守在黄泉路边为世人引魂,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兑现前世与阎君的交易条件:沉入奈河河底一千年,受尽铜蛇铁蚁啃食。 唯有挨过此后的一千年,才有机会做花灵,若是挨不过,只能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到人间这些年,你后悔吗?” “不后悔。” 我跪在森罗殿中,只看见阎君背对着我挥了挥手,道:“去吧。” 夜游神会意,我的双腕上便多了几道铁链,夜游神牵着铁链,将我领到上。我站在奈何桥上,身边不断有鬼魂经过,一个熟悉的面容晃过,我一眼便认出了他。 他向我走来,可无论他走得多快,我们之间总是相隔甚远。 “他身边为何没有阴兵看守?” “他是通灵师,只要来到阴间,便可直登森罗殿,无需阴兵看守。” 不知何时,范无救也到了奈何桥上,解释道。 与他结伴而行的,还有谢必安。 “那他为何要在这路上受苦?” “姑娘心中已有答案。”谢必安堵住范无救的嘴,从容道。 “姑娘耽搁已久了。” 夜游神忽然说话,我也知道自己耽搁许久了,便向谢必安点点头。谢必安那细长白皙的手轻轻一挥,我手腕上的铁链便被解开,轻声道:“去吧。” “嗯。”我最后望一眼赶来的元帝,轻轻向后一仰,便沉入了奈河。 河里的铜蛇铁蚁疯狂上前撕咬,瞬间围成了圈。 奈河河水皆是血,坠入其中,腥秽不可言,河中虫蛇满布,肆意啃噬着我的魂魄,在撕扯般的痛楚中不知过了多久,我失去了意识。 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元帝也跟着我向奈何桥下一跃,却在空中被谢必安捞了回去。 他跪在谢必安面前,哀求道:“七爷,让我下去吧......” 此时他不是通灵师,也不是季元帝,他只是一个想和心爱之人相守的鬼魂。 “前辈快起来,晚辈受不起,人间不可一日无通灵师,这是阎君的意思。” 谢必安将他扶起,缓缓道:“快去见阎君吧,莫要耽搁了。” “算尽天地祸福,上知天,下晓地又如何?我还是守不住她......” 他苦笑着向酆都城而去,“为何偏偏是我?我不想做什么通灵师,我只想做她的夫君......” 谢必安望着他离去,喃喃道:“那些事情,前辈算不到也好,忧伤之类,哪怕少算一分都好......” 阎君:“你和你父亲一样是个痴情种,可你们又不一样。都流着通灵师的血,他不能入轮回,只能由你替他入轮回了。” 眼前这个魂魄,一点儿也不像元帝,元帝那般恃才傲物、声撞四野,怎会跪在旁人面前苦苦哀求呢? “你让孤的脸面往哪儿搁?” 他一定会这样说。 想到这儿,我不自觉地笑了,元帝在旁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威严可畏,气势逼人;在熟悉的人面前,成熟稳重,谦和有礼;可到了我面前,却成了温润如玉的少年郎,时不时还会向我撒娇,亦是个称职的好父亲,即便我们的孩子接连夭折...... 我又梦见那年忘云居院中的银杏叶落了,我坐在蒲团上,仰头望着树干,目光又随着落叶慢慢向下。 回望正厅,他在罗帐中笑着,我轻声唤道:“三哥哥。” “银杏叶落了......” 他没有回应,而是振了振袖子,独自走出忘云居。 我在他身后追赶,一遍遍喊他的名字,他却不回头,一直往前走。 慢慢的地,周边荡起薄雾,越往前走雾就越浓。 我跌跌撞撞跟着他走了许久,雾终于散了,抬眼一看,眼前是我初至殷城时,那空旷无人的长街。 他回望我,笑着向我张开怀抱。我一路奔向他,伸出双手,他却骤然消失在眼前。 长街两边林立的酒肆在顷刻间塌陷,我的意识也陷入混乱,头痛欲裂。 “还要继续下去吗?”阎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怎能轻易回头?” 此时,我已经记不起自己的初衷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必须挨过这苦痛,才能离开这腥秽的奈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通灵师与花灵 “阎君,不是说要她留下做花灵吗?您怎么放她入轮回了?” “花灵与鬼差不同,要历劫。” 阎君垂眸,淡淡道。 森罗殿中有两排鬼火做灯,看着要比外头亮些,阎君仰着头,他的皮肤在灯火照映下,如玉般细腻。 那株花叶相生的彼岸花,是掌管生灵轮回的天齐仁圣大帝在三途河中留下的,因而属于神职。 每位神仙位列仙班前,都要经历一劫,而等着她的,正是情劫。 孟婆主要负责在在望乡台旁熬制孟婆汤,抹去路过鬼魂的记忆,除此之外,她还肩负着寻找花灵的职责。 望乡台是所有鬼魂的必经之路,亦是最容易寻得花灵的地方。 当年天齐仁圣大帝遗下的曼珠沙华生根时,便已在路过的魂魄中选定了花灵,阎君派孟婆去寻,这一寻,便是上千年。 直至那日,姜月漓魂归地府,孟婆才在她身上见到代表花灵的第八魄—魂引。 魂引会依据命魂的指引隐藏,以便所属之人能够与常人一样,在世间生存。 唯有所属之人身受束缚极少,才会显现魂引之资,因而千年来,孟婆只见了那一次。 姜月漓不愿喝下孟婆汤,便无法到人间历劫,阎君只得让她走另一条路:交易。 与阎君交易,可以用自身最宝贵最有价值的东西,也可以按照地府规定,自愿坠入奈河。 姜月漓选择了后者,自愿坠入奈河受一千年的啃噬之苦,若能痴心不改,脱身而出,便可入轮回历情劫,成为花灵。 若是无法顺利历劫,轻则是如凡人般进入六道轮回,重则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再入六道。 到那个时候,算是彻底从三界消失了。 无法成功历劫,便失去了做花灵的资格。 这件事,她本人毫不知情,稀里糊涂便入了轮回,到人间历劫去了。 身为通灵师的纳兰央选择了前者,自古以来,通灵师皆是短命之人。 于通灵师而言,最有价值的便是寿命。 纳兰央拿自己生生世世的二十年寿命同阎君交易,以换来与姜月漓恩爱一世。 “你真的只为了这一世而选择生生世世少活二十年?” 阎君反复确认,纳兰央连连点头。 “你是通灵师,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纳兰央转生为季元帝后,时刻记着自己的任务,只是因为失了那缕精魂,才忘记了一段时日。 与尹秋思相爱相守的那些年,是他在人间千年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他发奋图强将国家治理好,又替季言摆平了朝中乱党,助其登上帝位,这样一来,他此世的任务也出色地完成了。 接下来,他的生死已经不再重要,正巧一直跟在元帝身边的将军忽然叛变,趁他不备,用佩剑刺穿他的左胸,又遇着四王爷的埋伏,将元帝乱箭射死,他便能顺理成章地回到森罗殿,接取下一个任务。 这样生生世世轮回下去,直至下一任通灵师降世,他才能超脱轮回,选择自己想要身份生活。 这个选择的机会,也是对通灵师生生世世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奖励。 下一任通灵师有可能是前任通灵师的后代,也有可能是与前任通灵师毫不相干的人。 待其降世那日,人间异象频生,便是在向三界宣告新任通灵师降世。 每个通灵师死后,都会直登酆都城,阎君会在森罗殿替他抹去此生养成的性格品性,以确保下一世行事不受前世的品性影响。 为防止通灵师冲动行事,阎君会依据情形封存其部分记忆,待时机成熟,自然会交还。 “阎君,下一世,我的任务是什么?” “裕泠,你在人间已有千年,劳苦功高,本君也知道,这些年你只痴心一人。下一世的任务,本君暂且不明说,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追寻心中所爱,到时自会明了。” 江裕泠,才是通灵师原本的名字,他在人间千年,无人叫过这个名字。 阎君这一叫,让他不禁想到自己在人间这上千年来,有没有丢掉自己。 “待新一任通灵师降世,本君自会还你原本的心性。” 同往常一样,阎君先是抹去了他的心性品行,又将他的一部分记忆尘封起来,让夜游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花灵现世 丁寅年秋,落周之北大乱,先锋将军阮绍耗时三年平定战乱,天子拨阮绍赴倗国任大司马,并沿途慰问百姓。 阮绍往仇由国,见路旁有妇怀抱婴孩哭诉,其夫左手携幼子,右手执刀,斥道:“你若执意如此,咱们四个都活不成!” 那妇人抱紧婴儿,边哭边说:“她才五个月,你叫我如何下得了手!” “你留着这小妖精作甚!”其夫松开儿子的手,抢夺妇人怀中的婴儿,二人争执,丝毫未察觉阮绍在不远处目睹了一切。 “二位因何争执?”阮绍不顾下属劝说,下马走上前询问。 男人瞥了他一眼,见他衣着不俗,吼道:“干你何事?” 妇人连忙躲到阮绍身后,她怀中的婴儿啼哭不止。 “杨国饥荒,我们四人一路逃荒至此,干粮盘缠已经用尽,我这狠心的丈夫竟要杀了刚出生的女儿充饥!” 她的丈夫挥着刀,仍要抢过妇人手中的婴儿,阮绍将他擒住,喝道:“你还配为人父么?” “呵!看你衣着华丽,定没有饿过肚子!”他怒目圆睁,斥道:“不是饿极了又怎会吃人肉?” “那也不是你要杀女儿的理由!”阮绍指着地,大吼道:“我从军十年,和士兵们吃过这地上的草和土,啃过树皮,才熬过军饷匮乏的日子。虽有死城人吃人的先例,但我们从未想过吃人!” “爹爹我饿!”幼子扯着男人的袖口喊饿,男人忙道:“再等等就有东西吃了。” “我们的事不要你管!”幼子大喊着靠近阮绍,想要将他推走。 阮绍瞥见他的领口上有干涸的血迹,看他生龙活虎不像受伤的样子,于是让下属取了足够到仇由国的干粮赠予夫妻二人,好让那男人不再对孩子下手。 拜见仇由国君后,随国君乘车抚慰百姓,诸事完结后将近日暮,阮绍与下属骑马出城,刚出城门,便听见不远的草丛中传来啼哭声。 “她若不是妖精,怎能让那枯了的花苞重开?” “你我都是普通人,如何生出妖精啊......” 暮色笼罩之下的仇由国十分静谧,那妇人略带哭腔,慢慢地随日落远去了。 “这声音,像是今晨那对夫妇。”下属侧耳道。 “走,去看看。” “将军,您还是不要管别人的事了吧!今晨那男人都不曾谢您......” “本将军要他谢作甚?” 循着哭声,二人找到了被遗弃在草丛中的女婴。她的父母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她没吃没喝的,为何还有力气一直哭?”下属不解。 周边的花将储蓄的露水滴向她口中,草盖在她的身上,花灵到人间历劫,怎能叫她这么轻易死去? “许是命大罢。”阮绍弯腰抱起女婴,她便不哭了。襁褓上沾着血迹,阮绍揭开一边,才看见女婴胳膊上的伤痕,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映入眼帘,阮绍气得发颤,骂道:“畜生!” “狼心狗肺的东西!依卑职看,那人分明就是嗜血成性!” 下属见阮绍抱着孩子往回走,急匆匆跟上,道:“将军不会要带着她一块儿走吧?” “咱们两个糙汉子如何养她?将军三思啊!” 下属苦口婆心地劝了好一会,阮绍实在听不下去,道:“我若是放任不管,她只有死路一条!” “将军可以给她找户人家啊。” “先进城门,回仇由国找间医馆,明日再赶路。” 下属劝说不成,只得听令。他们初来乍到,在城中找了许久,直至天黑,才找到一家小医馆。 “这......是谁对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有好几处都已经化脓了!” 老医师难以置信,孩子的生父会对女儿下此毒手,上药时总提防着阮绍与下属,疑心是他们所为。 “医师不必如此提防,若是我们害的她,也不会连夜带她来医馆。”阮绍洞察力极强,早已看出老医师心中有所顾忌。 “这孩子的伤要养些日子,需得勤换药。烦请公子过来,老夫教公子换药。” 第二日一早,阮绍与下属带着孩子赶路,每每路过饭馆村庄,都要下马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初遇宁安 “爱卿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可有想过娶亲啊?” “陛下说笑了,臣下一上战场便是一年半载,怎敢耽误别人家的女子呢。” “依孤看,爱卿府上正缺位夫人照顾娇娇,孤的妹妹宁安公主......” “陛下!”阮绍一听公主二字立马下跪道:“臣下担不起!” 阮绍出征,少则一年半载,多则十年八年,他怎敢让国君唯一的妹妹独守空房?公主嫁将军本就是下嫁,况且,阮绍府中还有个女儿。 这位宁安公主自小便养在宫外,如今刚传出公主要回宫的消息,国君便与阮绍明提娶亲的事。他的话又确实有几分道理,阮绍这两年在外征战,府中只剩奶娘和丫头们照顾孩子,有位夫人固然是好的。 “阮绍啊阮绍,你一人独寝就不觉得清冷寂寞么?” “臣下不想委屈了公主。” “宁安公主对你情有......罢了,你先回去考虑考虑。” 其实阮绍哪里是不想娶妻,不过是总在战场上打打杀杀,见了太多因夫君惨死沙场而肝肠寸断的可怜人,不愿辜负哪家的女子罢了。 “娇娇还小,再大些也确实需要个娘亲教导了......”阮绍一门心思想着这事儿,转而又摇了摇头,拳头砸了砸脑袋,道:“你想什么呢阮绍!她可是公主啊!” 他在长廊上边走边咕哝着,未等抬头便撞上了人。 “哎呦!” 阮绍抬头一看,原是撞上了个娇小的女子,他拍拍屁股起身,连忙上前扶起那女子,谁知那女子竟赖在地上不起来。 他犹豫了半晌,缓缓伸出手,道:“姑娘若是不介意,在下扶姑娘起身。” 女子歪头盯着他的眼睛,唇角微微勾起。阮绍的目光不经意与她对上,霎时羞红了脸,正欲将手缩回时,女子拽住他的手,借力起身,笑道:“你脸红什么?” “既然姑娘无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阮绍红着脸向前走,他觉得此刻脸烧的通红,心也开始不安分地乱跳,只想着赶快离开这里。他行军打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乱了方寸。 那女子笑盈盈走进殿中,国君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阮绍回来了。 “王兄,我改主意了,我不要嫁给阮绍,我要嫁给别人。” “真的?这就想清楚了?” 阮绍撞倒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入宫的宁安公主。 “你回宫前不还说对阮绍情有独钟,此生非他不嫁吗?” 国君停下手中的笔,命人给宁安倒了杯茶。 “那是从前,我要嫁给方才从这儿出去的那个男子!”宁安公主指了指窗外,说道。 国君透过窗子向长廊尽头望去,阮绍的身影还未消失。 “你当真不嫁阮绍了?” “当真!”安宁公主噘着嘴道。 “那你还见不见阮绍了?”国君挑眉道。 “不见了,我就要那个人!” “虽说如此,可婚姻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两情相悦 阮绍早早地站在将军府前等着宁安公主。 “将军,你来回走了十几遍,属下眼都要看花了。” “哎,你说一会儿公主到了,咱们怎么说?” 还未等下属回答,便见一辆马车缓缓停下,车前的小厮理理衣裳,跳下车大喊:“公主到——” 阮绍连忙转身,却发现马车中走出的公主便是昨日在宫中撞见的女子,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见......见过公主。” 宁安公主似乎很喜欢眼前这个男子,笑嘻嘻走上前问:“你们将军呢?怎么未见他出来?” 小厮在她身后轻声道:“公主,这位便是阮将军。” 闻声,宁安公主顿时敛了笑意,突然娇羞起来,柔声道:“早听闻将军盛名。” “公主谬赞了,昨日冲撞公主,还请公主见谅。”阮绍心中又惊又喜,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起昨日走得仓促,还未向她道歉,便缓缓开了口。 “无妨,倒是有劳将军带我四处走走了。”她歪着头冲他笑。 “职责所在。” 宁安公主在将军府中转了一圈,觉得甚是无趣,便拽住阮绍的手腕跑起来,甩掉跟在身后的丫头小厮,躲到假山后头。 她正喘吁吁与阮绍对视时,觉得裙角让什么勾住了,低头一看是阮娇娇拉着她的裙角。 原是阮娇娇追着蝴蝶一路跑进了花园。她抱住宁安公主的腿,仰起头唤着:“仙女姐姐,仙女姐姐。” “娇娇,不可失礼。”阮绍边说,边蹲下身将阮娇娇抱进怀中。 “我要仙女姐姐抱!” 宁安公主见她伸手要自己抱,欣喜地不得了,笑着从阮绍怀中接过阮娇娇,道:“小娃娃知道什么失不失礼的呢。” 她抱着阮娇娇向前走,阮绍一路紧跟。 “公主这是要去哪儿?为何不叫丫头们跟着?” 闻言,宁安忽地停住脚步,转身正欲开口,阮绍跟得紧没收住脚,慌忙之中伸出双臂环住了宁安的腰。 那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园中的李花时不时随风飘落。 女子脸上泛起了层层红晕,心跳也乱了节奏。 二人面面相觑,阮娇娇在宁安怀中乐得拍手:“爹爹脸红红!羞羞!”阮绍见状,忙松手,将阮娇娇抱回怀里。 周边似乎静了许久,最后还是宁安先开口说道:“将军府中植被皆开白花,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他轻笑道:“臣下喜欢纯白。” 宁安公主踮起脚,捂住阮娇娇的耳朵,笑问:“那将军喜欢我吗?” 阮绍低下头,沉默了许久。 宁安公主正欲用玩笑话为自己开脱,阮绍却猛地抬头道:“公主冰清玉洁,任谁也不敢玷污。” “你陪我上街逛逛!”宁安抓起阮绍的手,向府门小跑,留下一群丫头小厮在府中冥思苦想。 “公主为何不带几个小厮?万一遇见不测......” “你是战功赫赫的司马大将军,不比那些小厮能打?” “可臣下抱着娇娇,怕难以两全。” “哎呀你一个大男人怕这怕那的。”宁安盯着街边的小摊,漫不经心地同阮绍说话:“再说了,本公主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人走哪儿跟哪儿?” “公主千金之躯,万得小心。” “哎呀,你就放心吧!” 他们径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授受不亲 宁安公主在殿中对着仙家的神像拜了又拜,嘴边的梨涡浅浅,心里求的是与心上人之手白头。阮绍在一旁行三礼九叩,阮娇娇也在跪垫前有模有样地学起来。 他们随人群一道向桃林走去,宁安公主一手拿着纸鸢,一手拽住阮绍的袖口,含笑问:“将军求的是什么?” “国泰民安,亲友康健。” “将军没有为自己求吗?” 阮绍长舒了口气,道:“人人都求神明庇佑,我若求得多,神明哪里忙的来呢。” “那......将军可有为我求?” “公主亦在亲友之中。” 一路上,二人的手背互相摩擦,只是谁都没有主动牵上去。宁安公主总是在试探他对自己的情谊,而阮绍不敢轻易将这份感情表露出来,在他心中,公主要嫁的人是王宫贵胄,而不是下嫁给一位总是不归家的将军。 阮绍搂着阮娇娇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看着宁安公主放风筝,她笑得是那样无忧无虑,仿佛这世间一切悲情苦楚,嗔怒哀思都与她无关。 “娇娇快过来,姐姐教你放纸鸢好不好?” “好!” 眼前的场景,是阮绍从未想过的。他从前一心只想国泰民安,不再有战事,如今见了宁安公主与阮娇娇一起放纸鸢,他开始想象自己的妻子儿女,想象成家后的生活。他想的出神,却没留意宁安公主与阮娇娇已经走远。 “呜呜呜——” 听见阮娇娇的哭声,阮绍连忙赶了过去,远远看见宁安公主坐在草地上摸阮娇娇的头,桃花树下,她是那样清纯美丽。此情此景,不正是方才阮绍脑海中的画面吗?妻子儿女,和和美美其乐融融。 “怎么了?” “方才姐姐摔倒,纸鸢也飞走了。”阮娇娇拉着阮绍的衣角边哭边说,豆大的泪珠颗颗往下滴,甚是惹人心疼。 “是臣下失职,公主可有大碍?” “嘶—好痛。”宁安公主揉揉脚,撅起嘴道:“看来自己走回去是没指望了。” “臣下去雇马车。” 阮绍刚要转身,宁安公主拉住他的手说:“这可是郊外,你雇来了马车天也该黑了。” “那公主认为该如何?” “将军背我回去吧。” “公主乃千金之躯,且男女授受不亲,臣下惶恐。” “将军若是不把本公主背回去,更是失职。” “多有得罪了。”阮绍思考了一会儿,确实是这个理,此刻既不能丢下她们去雇马车,也不能留在这儿不走,于是便俯下身背起了宁安公主。 “娇娇,你跟紧爹爹。” “好。” 宁安公主搂着阮绍的脖子,手指勾着方才买的几包杏花酥。阮绍顾着阮娇娇,走得很慢,直到日头渐落他们才回到将军府。 “哎呦将军!属下找了您一整天了!”还未踏进府门,下属便跑上来抱起阮娇娇道:“小姐这是一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佳偶天成 “你说天上真的有仙子吗?那月宫上的仙子一定是位绝世美人。”宁安双手捧脸,缓缓说道。 “臣下从前不信这些,但认识公主后,倒觉得世上或许真的有仙子存在。”阮绍自顾自说着,转过脸才发现宁安已经靠在自己肩头睡着了,他嘴角上扬,轻声道:“如公主一般冰清玉洁,美丽动人,可望而不可即。” 说罢,他将宁安抱起,走向房内,丝毫未注意到怀中女子的梨涡深深漾在嘴边。 公主的扭伤休养好后,阮绍带着她到集市逛了一圈便将她送回了王宫。 不出几日,宫中传出了消息,宁安公主与大司马阮绍佳偶天成,国君欲为二人赐婚,急召阮绍入宫。 阮绍急急忙忙进殿,刚跪下行礼,国君便笑问:“阮绍啊,前些日子你与宁安相处多日,可生了情意?” “公主乃千金之躯,臣下不敢妄想。” “孤只问你一句,你对宁安有没有情?” 见国君面有不悦,阮绍连忙表明心意:“臣下至今只对公主一人动过心。” “可满意了?”国君扭头看向屏风后,笑道:“还不快出来听旨。” 闻声,宁安公主笑着自屏风后走出,一袭白衣胜似雪,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朱唇微启:“全凭王兄做主。” “孤早已替你们拟好了诏书,宁安公主秉性端淑,持躬淑慎,孤疼爱甚矣。兹特以指婚三军之帅大司马阮绍,愿你二人伉俪情深,不输孤与王后。” 二人跪地谢恩,喜不自胜。 “婚期便定在八月初十吧,如何?” “甚好!”二人异口同声答道,随即又四目相对笑了起来。 丁巳年八月初十,倗国公主嫁与大司马阮绍。一时间,满都城的女子不知该羡慕公主寻得良人,还是该钦佩阮绍得了个好前程。 红衣一袭怜娇软,梨靥双涡惜嫩香。阮绍乐了一天,揭开盖头见着宁安公主更是笑逐颜开。饮下一杯合卺酒,宁安公主便问:“将军那日所言,是应付王兄的说辞,还是肺腑之言?” “臣下对公主是真心实意的,臣下自知出身低微,却也不想与公主分离,不想错过公主。”阮绍说着,又饮了几杯酒。 宁安面红耳赤,道:“你我已是夫妻,还唤公主么?” “宁安。”阮绍双目含情,缓缓道。 “叫本公主宁安的人太多了,我想要一个独有的称呼。” 一切好似梦幻,事情进展得太快,听了宁安方才的话,阮绍这才想起自己与公主未曾了解过彼此,他甚至连宁安叫什么、生辰几何都不清楚,仅凭着一腔热情便成了婚。 “我回宫不足半年,你也不好直呼我的名讳,不怪你不知。”身旁的女子似是看穿他心中所想,轻轻笑了一声,便扑向他怀中,道:“现在开始了解并不迟。” 宁安公主林舒蓉年二十,字宁安,倗国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尘世初遇 阮绍与宁安公主成婚后互敬互爱,如胶似漆,三年得一子,取名阮明成,意在:眼明心静,成功出于众。 阮明成百日宴那日,将军府来了位白发老者讨酒喝,宁安邀他入席,他却摆摆手,拎起一壶酒离开了。 待阮绍与宁安回过神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锦囊,里头是一张纸条,上书:若有难事,空寒山见。 二人将纸条装回锦囊中,收在挂画后的小洞里。 又三年,阮明成大病一场,药石罔效。 人命危浅之际,宁安抱着他到了空寒山下,片片白花飘落肩头,那白发老者在树下轻笑,似乎已在此等候许久。 “先生!”宁安看看怀中的阮明成,含泪道:“明成还有救吗?” “夫人若将小公子交予我,定是有救的,只不过要留他在寒若观养上几年。” 此时宁安才知,眼前的白发老者正是医术名满天下的“柳仙翁”。 三年前云游到此,恰逢阮明成百日去讨了壶酒,远远看一眼便知他将为病所困,因而留下锦囊,欲以相助。 柳仙翁将他留在身边医治,后来又收他为徒,一连几年医术毫无长进,却绘得一手好丹青。 阮绍与宁安常到寒若观上香,每每都会在后山呆上许久。 阮娇娇长大了许多,总是翻墙去寒若观,府中的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在她天黑之前能回府。 这一日,阮娇娇照常翻墙出府,到集市上买了阮明成最爱的杏花酥,直奔寒若观而去。 与她同往的还有一个青衣小公子,比她高出半个头,左不过大她两岁。 “你到寒若观做什么?” “回家。”青衣小公子淡淡道。 “我常去寒若观,怎么从未见过你?” “随师父在后山修习,不常见客。” “你叫什么?” “清沅。”他话音刚落,钱袋就让一小贼抢了去,阮娇娇二话不说便追上去。 清沅回眸,从袖中甩出一枚银针,让他轻松躲过,那小贼躲过银针的下一秒便倒地不起了,阮娇娇大吃一惊。 “这一招叫做惊鸿一瞥。”清沅抱臂道:“先给你个教训,今后你若是再敢胡作非为,小心你这条腿!” 说罢,他捡起钱袋往寒若观去,阮娇娇紧紧跟着他,喋喋不休问了一路。 “阿姐!你怎么来了!”阮明成一见她来,欣喜万分,紧接着看到清沅跟着她走进观中,脸上的表情由欣喜变为惊讶:“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师兄你竟然出观了!” “怎么?我不能出观么?”清沅淡淡说了一句,“去集市给师父买酒。” 阮娇娇将杏花酥交到阮明成手中,拽住清沅的袖子问:“你那个惊鸿一瞥能不能教教我?” “等你吃得了苦再说。” “我能吃苦!” “那你会用银针扎人穴位吗?” “我可以用镖!扎不到穴位我多用点力扎人就行了,小师傅你就教教我吧!” 清沅磨不过她,只得答应:“每日申时,在后山等我。” 一连几日,阮娇娇都在后山练镖,她天赋异禀,镖镖扔中靶心。<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不爱红妆爱长剑 阮娇娇的镖法在阮绍的指导下越发精进,她在府中苦练月余,如今已经能够蒙眼扔双镖了。阮绍知她天赋异禀,也时常教她些兵法。 “爹爹今日随我一同去寒若观么?” “去,看看明成那个臭小子。”阮绍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转脸道:“今日不用翻墙了,跟你娘坐马车去。” “我知道。” 集市的杏花酥还是当年的味道,阮绍与宁安执手,一如当年。卖杏花酥的小贩早已与她们熟识,笑道:“将军与夫人还真是恩爱不减当年啊!” 二人听罢,四目相对,浅浅一笑,握在一起的手更紧了些。 “哎!清沅师傅!你要去哪儿?”阮娇娇拎着刚出炉的杏花酥,远远望见马市的一抹青衣,便连忙追上询问。 “回乡去。”清沅跨上马,淡淡道。 “那你还回来吗?” “或许会。” 未等阮娇娇再开口问,清沅已经策马而去。 “啧,这小子年纪不大,马术还真不错!长得也蛮俊的!”阮绍不知何时来到阮娇娇的身后,向她挤眉弄眼道。 眼看着父女二人要斗起嘴来,宁安拉拉阮绍的袖子,柔声道:“快些上马车吧。” 仲夏槐花开,空寒山下一片雪白,宁安撩起车帘,望着满山的花,笑道:“当年我初到将军府,便拉着你爹爹跑来空寒山,那时你才两岁。”说着,她望向阮娇娇说:“如今一晃眼呀,娇娇都十岁了。” “娇娇身上这股子灵气啊,和你当年还真像!”阮绍面带笑意看着宁安,眼中满是深情。 马车停在空寒山脚下,阮绍搀着宁安上山,阮娇娇则是连走带跳早他们一步上了山。 宁安看她这般,笑着对阮绍说:“你看她多有活力!咱们啊,到底是上了年纪,体力大不如前了。” “我会一直搀着你的。”阮绍声音轻柔,这个戎马一生,在战场上厮杀的男子把毕生的柔情都留给了妻儿。 阮明成在观中扫地,阮娇娇提着杏花酥出现在他面前,他本想扔下手中的扫帚,奈何师父正端坐在檐下看着,他只得先干完手里的活。 “柳师傅!”阮娇娇跑到他身边,伏耳道:“我爹爹给你带了壶好酒!” 柳仙翁面色红润,嘴角带笑道:“哎呀,也只有我这老头子收你的贿赂,说吧,想从我这打听些什么?” “爹爹想向你打听明成的近况。” “明成这臭小子,跟我学了这些年,医术不见长,倒将那寒若道长的丹青学了去!”柳仙翁先是望着阮明成数落了一通,随后又嘀咕着:“我能怎么办?毕竟是自己收的徒弟,大不了教他种种草药......” “那清沅师傅呢?” “家中突发变故,昨日便向我辞行回乡了。”柳仙翁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眯起眼问:“哎?你问这做什么?” 说着,阮绍与宁安也到了观中。阮绍一见明成,便使劲拍了他的后背道:“你这小子,体格还是不行啊!” 阮明成让他拍的直咳嗽,舒了口气道:“再过几年,孩儿定能与爹爹切磋。” “明成,爹爹不用你像我一样成日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你喜欢什么尽管去做就好。”阮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金银不换真心 “听说了吗?云焕先生在医馆前为人画像,前五十个人不收银子!” “真的?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这会儿去还来得及吗?” “怕是来不及,医馆门前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阮娇娇正要去马市买鞍,听见街上行人都在讨论求画像的事,便转脸问身边的林彦之:“哎彦之,你知道他们说的云焕先生是哪个云焕吗?” “还能有哪个云焕?就是你弟弟阮明成啊!”林彦之一脸不屑,嘲笑她:“他的画千金难求,名声都传到宫里头了,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只是我出征前他还在寒若观扫地种药。”阮娇娇瞥了他一眼,又道:“怎的不满一个月就下山了。” “走,去看看。”林彦之拉起她的手腕,一路小跑到医馆。 只见医馆前到处是人,阮娇娇挤也挤不进去,林彦之到对面的茶楼找了个好位置,从二楼向下看,阮明成在医馆旁支了个画摊,他认真画画的样子让阮娇娇十分欣慰:“这小子长大了。” 倗国人人皆知云焕先生的丹青是一绝,平日里千金难求,哪天心里一高兴,送人几副都不在话下。 “这小先生今日有什么喜事,要白白送出去五十幅画像呢?”林彦之翘着腿,喝了口茶,很是不明白。 “大概是终于能下山了,心里高兴。”阮娇娇看着林彦之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又转过脸望着对面的阮明成。 “哦?为何不能是邂逅了心仪的姑娘?”林彦之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笑:“云骁,我们打个赌?” “赌就赌,拿什么赌?”阮娇娇对这个赌十分有信心,未加思索便答应了。 “一纸婚约。”林彦之从容地端起茶盏,慢悠悠品了口茶,看着呆住的阮娇娇,笑道:“逗逗你罢了。怎么?和我倗国世子成婚丢你的人了?” “胡说什么呢?彦之你可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啊!”说罢,阮娇娇重重给了他一拳。 对面阮明成画完收摊,人潮也慢慢散去,阮娇娇在楼上朝他挥手,他一脸笑意跑上茶楼,拉着阮娇娇的手笑了好久。 “柳先生许你离观了?” “嗯!我可以搬回府中和阿姐同住了!”阮明成脸上掩不住的喜色,丝毫看不出他就是方才在楼下认真作画的云焕先生。 “呦!阮小公子,好久不见!”林彦之见二人丝毫没有理自己的意思,轻咳了一声道:“我送二位回府吧,顺道拜访一下阮将军。” 一路上,阮明成口若悬河,一会儿说要阮绍给他留几亩地种草药,一会儿说要阮绍在府中给他建个画室,阮娇娇替阮绍一一应下了。 “对了云焕,你今日为何忽然要画五十幅画?”林彦之一直没有插话的机会,好不容易有机会,一定要多说几句:“是遇见心仪的姑娘了吗?” “是开心终于可以与阿姐同住了。”阮明成似乎不太喜欢他,说话的语气也淡淡的。 林彦之为了不失脸面,笑着看向阮娇娇:“看来你我都猜错了。” “那也是我更接近些。”阮娇娇昂起头,朝他伸手,道:“拿来吧!” 他轻笑着,应了方才的赌约,取下大指上的玉扳指给她。 三人前脚刚踏入将军府,后脚便听见阮绍的声音:“娇娇回来了?” “爹,我把明成带回来了!”阮娇娇一把拉过阮明成挡在身前,道:“爹不先陪他说说话吗?” 阮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人间四月初相识 清明之后,云骁将军从战场上救回一个胡人男子。 听闻那人是鬼方探子,已被押入死牢严刑审问了。 “将军当真要对我严刑拷打?”男子黑发散乱,垂眼问。 “鬼方为何忽然议和?”阮娇娇拿起烙铁抬头看他,冷哼一声道:“再不老实交代,你这俊俏的小白脸蛋儿可就不保了。” 他缓缓抬起头,死牢的昏暗让他本就深邃的五官更加分明,修长的脖颈上血痕还未褪去,被禁锢住的手腕、脚腕亦是伤痕累累。 他不做挣扎,只是自顾自地笑,嘴里喃喃着:“是她,找到了......” 一边的狱卒看不过,斥道:“喂!将军问你话呢!” “议和不好么?”他轻声问:“鬼方提出的条件不够吗?” “鬼方一夜之间退兵三百里实在可疑,你的出现更是可疑。”阮娇娇走向他,上下打量着。 “我要见国君。”那男子轻声道。 “国君是你想见便能见的?” “议和书在我胸口......” 未等他说完,阮娇娇从他胸口掏出议和书,道:“此物,本将军替你呈给陛下。” “整个倗国只有我能看懂鬼方字。”他同阮娇娇讲话的语气轻柔,不知是因伤虚弱所致还是他原本就是个温润如玉之人。 阮娇娇将他绑到国君面前,递上议和书。 “烦请陛下屏退左右。”他跪在地上,看了看站在身侧的阮娇娇。 阮娇娇确认了他无法挣脱,便安心到殿外候着了,国君身边只留下一个贴身伺候的王公公。 未几,王公公匆匆跑来传她入殿。 “云骁啊,此人只是鬼方弃子,区区军医罢了,哪里是什么探子!”国君一见阮娇娇进来,笑道:“是你多虑了。” “鬼方军医为何会深夜倒在我的帐外?此人来历不明,定要细细审问!” “此番议和刀剑无眼,鬼方本是要我做死士来传信,哪知将军心善,将我医治好带回倗国了。”男子抬头看她,双目清澈透亮,十分诚恳。 “云骁,孤记得将军府正缺个医官,如今他也回不了鬼方,不如就到你府上做医官吧!” “陛下!此人身份......”阮娇娇话音未落,王公公便扶起了国君,似要离开。 “暂且如此吧,孤乏了,你们都退下。” 人间四月芳菲落尽。 回将军府的路上,二人一言不发,气氛十分压抑,一场雨猝不及防地将二人的衣衫打湿,那男子虽头发散乱、衣衫褴褛,狼狈却不失美感。 府门前的小厮见阮娇娇回府,连忙将手中伞递上来,阮娇娇挥挥手道:“不必了。” 宁安见阮娇娇带回一个容貌俊美的男子,没有多问便吩咐小厮替他换上了阮明成的新衣,自己则拿着毛毯替阮娇娇擦拭,嘱咐她保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猜疑 “将军,喝些热茶吧。”魏景川将沏好的茶放到案上。 阮娇娇手握着兵书,瞥了那茶一眼,淡淡道:“银针试毒。” 他低头顿了半晌才从针灸包中取出一枚银针,试完毒后,阮娇娇端起茶一饮而尽。 “这茶不错。” “将军若是喜欢,在下愿日日为将军沏茶。” “罢了,你是医官,不是杂役。” 魏景川不再说话,端起茶盘正要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关切的声音:“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就快好了。” 他走出书房,与林彦之擦肩而过。四目相对,彼此都察觉到了些什么。 “我总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他。”林彦之站在案旁,冥思苦想着:“到底是在哪儿呢?”。 “我也觉得。”阮娇娇放下兵书,扶额道:“而且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就在此时,阮明成跑进书房,一脸焦急道:“阿姐!爹让你速速入宫觐见!” “何事?” “不知,爹传令得急,只说让你速速入宫。” “我同你一起!”林彦之抓住阮娇娇的手腕往外走,刚走到府门口,便见魏景川一袭玉色长袍站在门口,没好气地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国君传在下入宫。” “一起吧。”阮娇娇拍了拍魏景川的背,示意他上马车。 宫中大殿上,阮绍正与几个文臣争论着,林彦之轻叹了声:“看来免不了一场唇枪舌战了。” 三人踏入殿中行了礼,还未等国君开口,一个文臣便指着魏景川道:“这便是云骁将军带回来的胡人吧!哼!模样可真是俊俏!” “大人此番话是为何意?”阮娇娇侧过脸,望着那文官道:“本将军怎么觉得你这话听起来这么刺耳呢?” “说是带回来的俘虏,谁知道是不是自己带回府中藏起来了呢!” “此人身份可疑,未必不是鬼方细作!” “哼,云骁将军是生了谋逆的心思!” “......” 众人议论纷纷,这些话如针扎般刺痛魏景川的双耳,他面色凝重,双手握拳,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咬牙道:“在下只是一介医官。” “你说是医官便是医官了?陛下,老臣请求拔下他的衣裳检查是否有鬼方细作的标记。” 那文官丝毫不松口,当众扒下魏景川的长袍,扯开他的中衣。 他白皙的肌肤露出来,身形单薄却并不显得柔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细作 魏景川被辱后不久便主动要求随军出征。行军途中时疫四起,军中不少将士染上疫病,他日日带人到军队驻扎附近的山上寻找治病的草药,终于在战前写出药方止住了疫病。 金带连环束战袍,马头冲雪袭南蛮。原以为此次偷袭会成功,哪知南蛮早有防备,打了阮娇娇一个措手不及,幸而发现的早,没有伤亡惨重。 “此番计划败露,定是军中出了细作!本将定会找出细作,给将士们一个真相!”林彦之在士兵面前立威,胆气十足。 军中出了细作,首先怀疑的便是魏景川这个鬼方人。 即使拿不出证据,为了确保计划顺利进行,阮娇娇还是将魏景川关了起来,派人监视他。 两军正式交战之时,有人欲在林彦之背后放暗箭,被阮娇娇以身挡下,她从袖中甩出两支飞镖将放暗器的小兵杀死才掉落下马。 林彦之凭着一身蛮力生擒了南蛮军师,南蛮军心大乱,士兵们乱了阵法,仓皇逃窜。 “军医呢?军医!”林彦之抱着昏迷的阮娇娇回帐,大呼军医。 几个军医替阮娇娇处理好伤口,发现箭尖上的毒几人从未见过,根本不知如何解。 “她怎么还不醒?”林彦之语气十分不耐烦,似乎下一秒就要杀了在场的军医。 “殿下,将军所中之毒是我等从未见过的,暂未找到解毒之法......”一个军医浑身颤抖着跪下答话。 “哎!你不能进去!” 帐外的士兵没有拦住魏景川,他闯进帐中,看到地上的箭矢和一旁的血水,恶狠狠地瞥了林彦之一眼就立马到榻边查看阮娇娇的伤势。 “属下办事不利!”紧随其后的士兵跪地道:“他一听说将军为救殿下受伤就跑了出来,还用银针刺伤了两位看守的士兵。” 林彦之无暇顾及跪在地上请罪的士兵,拽住魏景川的衣领呵斥他,他眉头紧皱,轻轻擦拭阮娇娇的伤口,闷声道:“箭尖有毒,伤口很深。想要她活命就赶紧滚出去!” 众人虽质疑他,却也不能解阮娇娇的毒,只得纷纷走出去。林彦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才一步一回头地走到帐外等候。 他慢慢剪开阮娇娇前腹伤口处的衣裳,又重新清理了几遍伤口,接着用银针扎住几个重要穴位防止毒性扩散。 魏景川唤了一位军医取来他的药箱,在药箱的最里层拿出一个赤色锦囊,锦囊中是几粒褐色的药丸。 他将药丸碾碎敷在伤处,又拿了一个白色锦囊,取出里头的赭色药粉喂她服下,嘴里念叨着:“得罪了。” 天色渐晚,林彦之在帐外等的不耐烦了,便想进帐看看情况,掀开帐帘看见魏景川守在榻边,案上还剩半碗药。他气不打一处来,将魏景川按在墙边,揪着他的衣领问:“你那药是如何喂的?” “正是殿下想的那样。” 林彦之一拳打在魏景川的脸上,满脸怒气道:“畜生!谁给你的胆子轻薄她!” “若不是你与敌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轻薄 南蛮的雪来得比倗国迟些,也不似那般洋洋洒洒倾泻而下,它温柔、细腻,由天上缓缓落下,为草地薄薄铺上一层白毯。 阮娇娇望着天,看它静静飘落下来,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将军,天寒雪冷,注意保暖。” 身后传来温和的声音,十分关切,令她有些无措。 “将军的毒刚解,要保重身体。” 那声音再响起,她记起自己初入战场受伤,阮绍替她换药。那时做爹爹的左膀右臂,受了伤也不用担心战败,因为有爹爹在就不会输,如今自己做了大将军,肩负的更多,即便伤痕累累,也不能轻易倒下。 “小官斗胆给将军喂药,是情况紧急,不得已而为之。”魏景川见她不说话,连忙解释昨夜的事。 “我知道,人命关天,医者仁心嘛。” 她望着天,满不在乎昨日之事。魏景川走到她身旁坐下,与她一起抬头望着落雪。 半晌,魏景川开口问:“将军为何习武?” “不知道,就是想学。” 魏景川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将一直以来想说的话说出了口:“小官的出现不合时宜,得不到将军的信任很正常。” 他缓缓道:“小官不会伤害将军,请将军信我。” “我们常上战场的,自然不会轻信他人。”阮娇娇扭头见魏景川低眉不语,紧接着又说:“不过在将军府相处的时日,本将军觉得你不是歹人,况且你还治好了军中时疫,算是大功臣。” 瞥见他嘴角有了笑意,阮娇娇问:“你喜欢南疆还是北国?” “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他含笑望着阮娇娇,轻声道:“只要能在将军身边,小官便喜欢。” “天色不早了,回帐休息吧。” “将军也是。”魏景川目送她走回帐中,脸上是满意的笑。 阮娇娇在外征战,阮明成在府中也未闲着。他在后院开了一大块地种草药,前来求画的人一概被他拒之门外。 自阮绍闲在府中,便日日为宁安描眉,精心呵护她养的花花草草。待阮娇娇冬月底战胜归来,他已然学会了下厨。 这日,阮娇娇领军回城,大败南蛮。城中百姓雀跃,欢庆之声不绝于耳,众人皆赞叹云骁将军年少有为,前途无限,感慨原来女子习武也能有所成。 林彦之与阮娇娇并肩骑着马,十分得意,“云骁,你我二人联手,可谓是所向披靡啊!” “彦之,不可自满。” “知道了,我这不是打了胜仗高兴嘛!” 魏景川在二人身后骑马,时刻关注着阮娇娇的小动作,发现她向腹部摸了几次,便知她的伤口又发痒了。 春风得意马蹄疾,二人很快就到了王宫觐见。 结束后,林彦之将阮娇娇送至宫门前,发现魏景川还在宫门外等候,心中的胜负欲又起,非要亲自送阮娇娇回府。阮娇娇劝了好一会儿,他才就此作罢。 “怎的叫了马车?” “将军一路上频繁摸伤口,小官猜是伤口发痒,便叫了马车以便将军及时上药。” 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瓶药膏交到阮娇娇手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元日 元月初一,众人在一片爆竹声中迎来新年。 将军府从过年从未似今日这般齐过,要么是阮绍在外征战,要么是阮娇娇在戍边看守,年年元日总会缺点人。 阮明成在府门前点了爆竹便跑开,阮绍捂住宁安的耳朵,阮娇娇与魏景川二人一左一右,踩着木凳往门上挂桃符,丫头小厮们有的端着吃食进进出出,有的站在几人身后踮着脚看爆竹,无不喜笑颜开。 众人正欲入府设宴,只听见有人高声唱着:“人间岁月去堂堂,天上地下几人惶。神仙不屑长生法,地府阎罗愁断肠。” 魏景川回头看着,原来是个拄着竹杖的疯道士打门前走过,他头发散乱,道袍上四处是泥窟窿,破旧不堪。 “道长。”他叫住那疯道士,试探着问:“您方才唱的是何意?” 疯道士闭着眼摇摇头道:“神仙不沾生死事,阎罗难上九重天。这个中不可言说之事,想必公子心中跟明镜似的。” 话音刚落,宁安已经着人收拾好食盒递来疯道士面前了。原来这疯道士年年打将军府门前过,都要唱这小诗。起初宁安邀他进府入宴,却屡遭拒绝,说修行间不得列席。于是此后每逢元日,宁安都会备好食盒等着他来。 那疯道士接过食盒转身前行,口中又唱道:“人间历劫千万载,一朝飞升功德深。花好月圆常作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人走后,魏景川还站在门前痴痴念叨着他方才所唱的诗句:“天上地下几人惶,天上地下几人惶......” “景川这孩子还愣着做什么?”宁安朝门前望望,看他一脸痴相,问一边的阮明成:“他嘴里嘀咕什么呢?” 阮明成让宁安先坐下,自己大喊一声:“魏景川!吃饭了!” 听见阮明成大喊,魏景川才回过神来,连忙入座吃饭。 饭后阮绍先是给孩子们发了压岁钱,又给丫头小厮们发了赏钱,紧接着就备礼要去拜年。 一家人原是要先到寒若观拜会柳仙翁的,哪知阮绍与娇娇二人忽得宫中传召,先入宫去了。 宁安正要领着阮明成去寒若观,魏景川拎着自己买的好酒,跟上道:“夫人,小官与你同去!” “正巧,我还愁没人拎东西呢!”阮明成笑着将几盒糕点塞到他手中,又接过他的酒仔细瞧了瞧,问:“你怎么知道师父爱喝这酒?” 魏景川笑着,低眉不语。 “娘亲,东西给我,您慢慢爬山,我先上去了。”阮明成不愧是在寒若观长大的,抱着一堆贺礼也能轻松爬上空寒山。 魏景川一只手提贺礼,另一只手护着宁安,慢慢向上爬。 二人进了寒若观,只见贺礼赫然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柳仙翁坐在檐下,腿上放着一支树枝,阮明成头顶着一篮草药跪在大院里。 见此场景,魏景川识相地将自己手中的贺礼放到石桌上,拿起另一篮草药,噗通一声跪在了阮明成身边。 “好你个毛小子,回来这么久也不知道来看看老头子我!”说着,柳仙翁拿树枝轻轻抽了几下两人的屁股。 “徒儿错了!”魏景川挺直腰板道:“请师父责罚!” 阮明成闻言,轻轻转头看了看魏景川,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好像在哪见过你,难怪我一见你就气不打一处来!师兄啊师兄,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灯会 “阿姐!今夜街上有灯会,你不同我去看看吗?”阮明成满脸笑意,邀阮娇娇上街看灯会。 “你找娘亲去。” “娘亲早和爹爹出府游玩了!哪里会管我!” 元日时阮绍与阮娇娇得召入宫,国君说近来国泰民安无战事,允他们父女半年的假,阮绍开心得不得了,日日想着法儿带宁安出府游玩。 “那你叫魏景川去。”阮娇娇埋头看兵书,同阮明成讲话心不在焉的。 “我们两个男子出去逛灯会说不过去啊!”阮明成上前拉着阮娇娇的胳膊,撇嘴道:“阿姐,你就陪我去嘛!” 魏景川端着茶盏走进书房开始沏茶,阮明成便不再央她了。 阮娇娇抬眼看看他,笑道:“怎么?赫赫有名的云焕先生也缺逛灯会的女伴?” “我只是想同阿姐一起。” “好好好,今日就陪你去!”阮娇娇拗不过他,拉上魏景川一块出门了。 哪成想三人刚到街市上,就有几个女子认出了阮明成,大喊一句:“云焕先生也来逛灯会了!” 之后阮明成身边便围满了人,阮娇娇和魏景川头也不回地笑着走开了。 “先生,方才你身边的是云骁将军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云骁将军身边的那个胡人又是谁?” “......” 阮明成无可奈何只能在街市上找了块空地蹲下,众人见状,连忙买了笔墨油彩向他求画。 “好久没来看灯会,这儿似乎和儿时不一样了。”阮娇娇边走边看。 “小官从未逛过灯会。” 阮娇娇闻言,瞪大眼睛道:“什么?你没逛过灯会?” 转念一想,他是鬼方人,没逛过灯会也是常理。 “走,本将军领你四处逛逛!”阮娇娇突然拉起魏景川的手在人潮中跑了起来。 魏景川先是心中一惊,随后又笑起来,紧紧握住她的手。 这一世,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她的手。 长街上熙熙攘攘,花灯如昼。两边小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一片火树银花中,阮娇娇拉着魏景川闲逛。 “你看这个鬼脸面具!” 说着,阮娇娇戴上一个红色鬼脸面具,龇牙咧嘴地朝着魏景川。 魏景川也戴上一个阎王面具,瞪大眼睛道:“小鬼!我可是阎王爷!” 阮娇娇放下钱拔腿就跑,魏景川在她身后边追边喊:“呔!哪里逃!” 二人戴着面具在华灯与人群中穿梭,阮娇娇一回头却找不见他了。 这时,阮娇娇听见街市上有人大喊她的名字。 她转身便见魏景川提着一盏金鱼灯冲她笑。 天上飘起了雪,魏景川提着灯越过川流不息的人群走向她。 这一幕如画卷般深深印在她心中,纵使街边灯火绚烂,此刻亦失去了颜色,她眼中唯有魏景川一人。 “小官送将军的。” “那本将军就收下喽!” 二人慢悠悠走到河边,魏景川买了两个荷花灯,递了一盏给阮娇娇。 “将军不放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情动 一夜之间,雪落院中如梨花满地。 “魏景川!” 他听见阮娇娇的喊声,忙转过身,一个大雪球便砸在了脸上,阮娇娇与阮明成捧腹大笑。他团起一个小雪球轻轻丢到阮娇娇身上,激起了阮娇娇的玩心。 三人在院中用雪球互扔,雪渣子扔的四处都是。 “喂!你怎么软绵绵的?使点劲啊!”阮明成朝着魏景川喊,魏景川即刻团了个大雪球向他砸去。 “莫要怜香惜玉,本将军可与旁的女子不同!”阮娇娇解下披袄,喊道:“来吧!” 虽说如此,魏景川到底没有使尽全力,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子,是要有人疼的。 “小姐,到练剑的时候了。” 阮娇娇玩得正欢,宁安的贴身丫头丁香来提醒她练剑了。 是的,阮绍带宁安离家前嘱咐阮娇娇:“即便是休假,咱家的剑法你也不能丢下!每日酉时将阮家剑法练两百遍,我会让丁香监督你。” 每日舞剑两百遍,阮娇娇从未懈怠。此前是都她一人在院中练剑,如今魏景川会在一旁看着。 直到日头落了,天色昏黄,魏景川会替她沏上一壶茶,她便停下饮茶。 照理说近日大雪,她本该觉得倦怠,今日却意犹未尽。魏景川将茶倒好,柔声唤她几句,她才收起剑坐下喝茶。 阮娇娇一口饮尽杯中茶,觉得甚是清淡,便差丫头将地窖中的寒潭香取来。 “将军且慢,寒潭香性烈,不可多饮。”魏景川思索片刻,转头对丫头道:“还是去取前年酿好的秋露白来吧。” 寒潭香是以高山寒潭水酿成,入喉清凉却后劲十足,眼下仍在正月且冰雪未消,他担心阮娇娇喝坏了身子,便要了性稍温些的秋露白。 “这秋露白虽不如寒潭香性烈,却也香洌,好酒!好酒!”阮娇娇大口饮酒,几杯下肚,只觉得腹中袭来一阵暖意,缓缓漫上双颊,于是她又替魏景川斟了一杯酒。 阮娇娇笑着问魏景川:“你想学剑吗?”魏景川正想着如何回答,她又道:“你是医官,想来也不会什么防身之术,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有一日敌军偷袭咱们营地伤了你可如何是好。” “将军怕小官受伤?” “嗯。”她双颊微微泛红,点点头道:“你若是受了伤,军中岂不是无人救治伤员了。” 魏景川哪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只知道阮娇娇此时在担心他会不会受伤。 他低头憨笑,阮娇娇拽着他的胳膊道:“来!本将军教你剑法!” 他沉浸在欣喜中,耍了几招,看得阮娇娇连连摇头。 “来,贴在我身后感受这一招一式。”阮娇娇拿过剑正欲演示,见魏景川呆在原地半晌,便道:“愣在那儿做什么?快贴上!” 他咽了咽口水,轻轻贴上阮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结香树上连理结 “是谁摘了我的药草!” “快给我滚出来!” 天刚破晓,将军府中便传来阮明成的咆哮声,连守门的侍卫都被吓了一跳。 阮明成怒气冲冲地在府中走来走去,试图找到被摘走的药草。 路过阮娇娇的书房时,他闻见了结香花的味道,推门而入却看见魏景川在给阮娇娇的胳膊敷药,而那捣药罐中正是他丢的结香花。 他咬牙切齿地问魏景川是谁摘了结香花,魏景川淡淡道:“近来雨雪频繁,将军说身上的旧伤有些发痛,正巧后院有结香树,小官便摘了结香花入药。” “那结香树自入冬来只开了一株花,我悉心呵护,竟让你这混蛋摘走了!” 他随手拿起木凳要砸魏景川,魏景川将捣药罐交给阮娇娇之后拨腿就跑。 “站住!” “给本公子站住!” 二人皆自小在山中长大,体力不相上下,只是魏景川天资高跑得更快些,阮明成儿时是个病秧子,论速度根本比不上他。 在观中时便是阮明成追着魏景川满山跑,如今二人绕着将军府跑。 阮明成拿着木凳实在跑不动了,站在原地将木凳放下,喘吁吁坐下道:“你......不要跑!” “本公子总有一日会追上你......” “那药用在了将军身上你可不会在意。”魏景川回头看他坐下不跑了,便跑回去笑着对他说:“师弟你啊,纯粹是想和我玩闹罢了。” 话音未落,阮明成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趁他还未反应过来便丢下木凳跑开了。 他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拿起木凳走回府。 二人回府时,阮娇娇正在书房看兵书,魏景川拉她到结香树下,面带笑意道:“将军可知这结香花的花语?” “要说就说,别卖关子。” “现下小官还不能告诉将军,劳烦将军用这发带在树上打个结。”魏景川一边说话,一边解开自己的发带,如墨般漆亮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看得阮娇娇挪不开眼。 “将军?” 魏景川将发带递到她跟前,轻轻唤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系这作甚?”阮娇娇边问便将发带系上去,只是被水桶绊住了脚,一个踉跄跌入魏景川怀中。 是时周边静谧无声,只余下心跳声在彼此耳中回响。 “将军下盘似乎不是很稳,这可莫要成了将军在战场上的弱点。” “那是自然。” “阿姐!爹爹叫你到正厅一趟!” 阮娇娇听见阮明成的喊声,连忙从魏景川怀中逃开。 她走后,阮明成瞥见一旁结香树上的发带,向魏景川抛了个白眼道:“结香树上连理结,师兄你的心思倒是深沉。” 魏景川望着树上那系好的结笑而不语。 “若这树上来年不能开满结香花,本公子定要你好看!” 柳仙翁曾对二人说过,结香花的话语是喜结连理。 若两位有缘人在结香树上用发带打结,来年那树上定会繁花似锦,芬芳馥郁。 “师弟这是信不过我?”魏景川淡淡一笑,觉得阮明成仍是孩子心性。 “哼!你离开这些年杳无音讯,如今一回来就要抢走阿姐,本公子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坠马 李公子满脸笑意从正厅走出来,看见宁安与阮明成便恭敬地作揖:“见过将军夫人,阮公子。” 见二人回礼后,他微微瞥了一眼魏景川,轻声问:“这位是?” “这便是阿姐自战场上带回来的那位,如何?和百姓传言中的一样英俊吧!”阮明成将手搭上魏景川的肩,笑道:“咱们府上的人呐,无不为之动容。” “明成,不得无礼。” 直到宁安开口,阮明成这才收敛了几分。 “无碍,早听闻阮将军之子风趣。如今一见,当真如此。” 李公子与魏景川同岁,说话十分客气。他举止萧洒脱俗,一身浩然正气。 大抵是常年在外征战,他的鬓角已染上了微微霜色,看上去要比魏景川年长许多。 阳春三月,春光浪漫。 桁水城外的柳树抽了新芽,李相约阮家人赛马。 本以为那日李公子见阮娇娇放荡不羁,会撂下这门亲事,哪成想阮娇娇这一计正中李公子下怀。 赛马之日,阮娇娇身着男装,在马场上驰骋,场外的观客无一识出她是女子,纷纷议论着。 “那身材娇小的是哪家的公子?” “对啊,瞧着还挺面生。” 一位观客眉头微皱,趁转弯时紧紧盯住阮娇娇的脸,轻声道:“细看倒像是阮大司马家的云骁将军。” 众观客似信非信,纷纷道:“那位竟是女子?我看不像。” “虽说身材是娇小了些,但看那身姿与手法,完全不像是女子啊!” “我附议。” 恰在此时,一只野猪跑进赛马场,惊了李公子的马。 李公子不由得一错愕,手中的缰绳稍松了些,他的马在场中四处乱撞。 一片混乱中,阮娇娇踩着马背纵身一跃到李公子的马上,她试着拽住缰绳让马停下。 野猪还在场中逃窜,阮娇娇虽然控住了马,却与李公子双双跌下马。 阮娇娇还未来得及反应,那野猪便向二人奔来,眼看着躲不掉了,她一脚将李公子踹开,野猪冲她奔去。 那一瞬,几枚银针从阮娇娇眼前飞过,精准扎住了野猪的致命穴位。 “惊鸿一瞥?清沅!”阮娇娇向一边望去,魏景川正朝着她跑来,身后还跟着乌泱泱一群人。 “将军,让小官看看伤势。”他扶起阮娇娇查看伤势,阮娇娇捂着右臂,痛得紧紧咬着牙。 魏景川深深叹了口气,弯腰抱起她,摇着头道:“要接骨了。” “去附近那间医馆,我的。” 阮明成常在医馆前作画,次次都将医馆围得水泄不通,让人没法儿做生意,他心中有些愧疚,索性便卖了幅画将那医馆连带着周边的几块地都买了下来。 李公子只是有些皮外伤,医馆的大夫在为他包扎。 而阮娇娇从马上坠下,又被李公子压断了条胳膊,得休养好一段日子。 “清沅?” “我在,将军。” “原来是你,我说初见时怎觉得那么熟悉。”阮娇娇靠在床头痴笑着,魏景川从未见她这样笑过。 “当初不告而别,是我的错。”魏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前世今生 还未至六月,桁水的雨水便多了起来。 “本将军不信这个邪,下一局定要赢你!”阮娇娇侧身靠坐在桌旁,左手撑头,盯着棋子。 一阵风吹过,几瓣海棠自枝头辗转落下,魏景川望向院中,小池塘里渐渐起了涟漪。 “将军相信前世今生么?”他盯着池塘中的花瓣,缓缓开口问。 “从前不信,如今倒信了。” “怎么说?” “有缘自会相逢,辟如你我。阔别多年,不还是重逢于此了么?” 面对魏景川一次次的试探,阮娇娇语气轻巧,全然不记得从前的事。 “不记得也好。”魏景川轻声说,语罢便端起茶抿了几口。 阵阵风拂过水面,只留一片片涟漪。魏景川低眉思索着,对面的女子还在低头看着棋局。 “如果保留着每一世的记忆,你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阮娇娇两指夹着棋,抬头问魏景川。 “会。” 他的回答坚定而有力,不管轮回多少世,他的心,他的情都不会改变。 可阮娇娇意不在此,她想起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将士,如果带着记忆轮回转世,于他们而言是痛苦的吧。 “爹爹手下曾有位先锋,六年前死在战场上,万箭穿身。”阮娇娇敛容屏气,望着魏景川道:“那时我才十五岁,他为我挡住了箭雨,血喷到我脸上的那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战争的残酷。” 也是那一瞬,阮娇娇立志守卫这个国家,守卫百姓,守卫自己在乎的人。 “万箭穿身的痛,你我都无法体会,我希望他和那些惨死的将士都能抹去所有记忆转世。”她放下手中的棋,与魏景川一同望向水面,缓缓道:“所以忘不掉才是对人的惩罚。” “是啊,一半幸福,一半痛楚。” 魏景川无奈地笑了笑,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他在棋盘中央落下一枚白子。阮娇娇的注意力却不在下棋上了,她看着落花飘在水上,许久没有发出声响。 “将军在想什么?” “你觉得如果有前世,我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唇齿带笑,脱口而出:“古灵精怪的异族小公主。” “无依无据,胡说八道。”阮娇娇不愿承认自己坚强外表下那颗少女心被他说中,扭头问魏景川:“那你呢?” “小官不知。”他思索片刻才给出这么个答案。 魏景川自己也记不清自己前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的前世太多,不同的身份,数不清的性格,他快要迷失自己了。 “我觉得你的前世一定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哥,位高权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请战氐族 梅雨细细,晓风微微,半年眨眼间便过去了,阮绍在休假结束前的最后一日夜里才带着宁安回府。 “娇娇,你的伤可好了?”宁安一见阮娇娇便拉着她问来问去,对一旁的阮明成不闻不问。 “早已大好,娘亲莫要担心。” “还是让你爹去同皇上说说,再让你歇些日子吧。” 宁安看着阮娇娇的胳膊,总是放心不下。 “娘亲,阿姐的胳膊早已好了,方才她还和魏......”阮明成话音未落,就让阮娇娇捂住了嘴。 阮绍见姐弟二人如此,便拉着宁安离开,嘴里还轻声说着:“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们做父母的也该享享儿女福了。” 休完假后第一日上朝,阮绍与阮娇娇便察觉出朝堂局势不对,原来是沉寂了六年的氐族势力再起,不仅要抗供,还欲意联结南蛮、鬼方一同抵抗倗国。 朝堂上一半主张出兵,一半主张议和,一时间让国君也有些为难,只是在一片争执声中退朝。 “此事孤自有决策,诸位若无要事,便先退朝吧。” 下朝后,林彦之将阮家父女请至宫中,与国君共商要事。 “氐族不知拉拢了南蛮与鬼方多少势力,若是贸然攻到边关,我方必定折损不少兵力。”林彦之将朝堂上主张议和的文官奏折糅合总结后讲给众人听。 国君面色凝重,思虑甚多。南蛮与鬼方兵力虽不如倗国,但氐族近年来暗中增添的势力难以捉摸,三方联合起来,倗国未必占优势。 林彦之看了看阮娇娇,大抵猜到她心中所想,不过他不想阮家人再冒险,便举了鬼方议和的例子:“先前鬼方与倗国议和提出的条件十分优渥,若是照文官们的建议,议和也未尝不可。” “二位爱卿有何看法?”国君看向阮家父女,问道。“倗国有议和的条件。” “但议和会使倗国处于劣势,长此以往,不利于国家发展。”阮绍眉头紧锁,目光却坚定:“况且,砚舟的仇还未报。” “云骁将军意下如何?” 尽管林彦之已经看出阮娇娇必会请战,但他还是要循例问一下。 “爹爹说得没错,于国于私,这仗我们阮家都非打不可!” 六年前,阮绍带兵平定氐族动乱,李砚舟为先锋。 氐族多谋,善骑射。 阮绍带兵行至氐族城门时遇袭,箭雨流星,倗国损失了不少兵力。 李砚舟为护阮娇娇,身中数箭,直至箭雨停了才倒下。 那场仗是倗国险胜。 “好!既然阮将军有意出战,那孤便即刻拟旨,七日后出征氐族!” “微臣遵命!” 父女二人异口同声,下跪听旨。 出了殿,林彦之仍在劝说二人。 “阮将军,六年前与氐族一战,倗国本就是险胜,如今氐族联结南蛮与鬼方,倗国更无胜算。” 林彦之走到阮绍面前,作揖道:“还请将军再三考虑。” 阮绍态度强硬,非出征不可。 “世子不必多言,老夫就是搭上这条老命,也要跟那氐族小儿打这场仗!” “彦之,不必再劝了,爹爹与我都铁了心要打这场仗。” 说罢,二人便回府收拾行囊了。 一路上,二人坐在马车中一言不发,阮娇娇不明白,为何氐族会选择在此时来犯。 “爹,倗国与南蛮、鬼方停战不足两年,他们这么快就休养好了吗?” “只怕他们是有计中计,暂且做好准备吧,这必定是场硬仗。” 阮绍正襟危坐,心中思虑万千,一旁的阮娇娇百感交集,她出征前从未这般多思。 国君送走阮家人后,又诏了魏景川入宫,一番交谈后,派人将魏景川扣在了天牢。 没有人知道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鬼方死士 黄口小儿,还妄…… “将军,茶已沏好,别忘了喝。” 魏景川笑着挨下打,还不忘提醒她喝茶,茶具下有他留给阮娇娇的字条。 他知道阮娇娇不过是例行公事,方才那几鞭子刻意避开了致命部位,力度也控制得十分合适。 阮娇娇走后的几日,魏景川不吃不喝,林彦之无奈,只得亲自送些山珍海味到天牢。 “照国君的旨意,给你送山珍海味来了。” 林彦之将食盒递到他跟前,他却不以为意。 “我不吃。” “别得寸进尺啊!若不是父王要我好生照看你,我早把你大卸八块了!” 国君虽将他关在天牢,但也交代了照看好他,不能让他有事,林彦之对此不解又不能多问,只能照做。 “送这你不吃,送那你也不吃,你到底吃什么?” “我要吃将军府的菜,只要云焕先生送。” 于是阮明成就一日往天牢跑三次,给魏景川送饭吃,直至阮娇娇出兵的前一晚,魏景川以死相逼,非要见阮娇娇一面。 “云骁将军......” 还未等魏景川开口,阮娇娇便道:“清者自清,你若真没做,本将军定会还你清白。” “那便祝将军凯旋归来,还小官清白。” 出征那日,天朗气清。 溪云初起,点缀着远山。 军队快马加鞭,一路跋涉,行了两日才到关外安营扎寨。 营帐中,烛火照映着阮绍沧桑的脸颊,阮娇娇与林彦之皆在旁观察,商定作战对策。 大将军阮绍带兵布阵设伏。 左将军林彦之负责带兵打头阵,将敌人引入埋伏。 阮娇娇为骠骑将军,负责带兵围剿。 “不知敌方来了多少人马,暂且这样安排,若有危机,咱们随机应变。”阮绍沉着镇定,一派老将风范。 “时间不早了,我们稍作休整,明日动手。” 林彦之脸上带着倦意,回帐歇息了,留下阮家父女在帐中对坐。 “爹,你觉得魏景川会是鬼方探子吗?” “还不能下定论,上次鬼方突然议和本就可疑......” 阮娇娇正欲回帐时,听见林彦之帐中传来打斗声。 进账一看,只见帐中一片狼藉,林彦之将一鬼方装束的人踩在脚下,口中喊着:“小爷我还怕你?快说!你来此作甚?” 阮娇娇将那人绑在军帐中,让他对着满帐的刑具,若说不出实话,便随机选一样拷打。 “将军饶命!是大王派小的来做死士的,若不能刺杀一位将军,大王会将小的活剥了!” 那人大惊失色,用一口流利的中原话交代了自己的任务。 “来了多少人?” “一小支死士......” 林彦之呵斥道:“报人数!多少人?” 那死士吓得直颤,小声道:“大概......三十人。” “三十人还敢闯我军营!真是找死!” 林彦之怒火中烧,本想一剑杀了他,却被阮娇娇拦下。 “看他畏畏缩缩的样子,中原话说得这么流利,不像死士。交代的未免也太快了,不对劲,让我来套套他的话。” 阮娇娇拿出了一份用鬼方字写的战报让那人读,那人支支吾吾不敢照着读。 “你分明不是鬼方人!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生擒隗世清 “他给你们将…… 魏景川连夜回了鬼方,发现鬼方并未与氐族联结。 此刻他才恍然大悟,氐族原先放出的假消息,只是在试探倗国敢不敢迎战。 那阮娇娇抓住的死士呢?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于是换上鬼方的装束,戴着面具,骑马到了阮娇娇的营帐外。 还未靠近营帐,便听见了林彦之与阮娇娇的对话。 “那人嘴可真硬!云骁,不如我们先杀了他,替阮将军出了这口恶气!” “不可,此人极有可能是氐族与鬼方最关键的中间人。” 对阮娇娇救下魏景川一事,林彦之心中多有不满。 “云骁,自打那魏景川进了将军府,你对鬼方人的看法似乎改变了不少。” “只是对魏景川的看法变了。” “他给你们将军府的人吃了迷药了?将军府上上下下都向着他说话,连父王都......罢了,我再去审审那人!” 见林彦之愤愤走向军帐,魏景川也紧跟其后。 林彦之多番审问,并未问出什么,军帐中不会致死的刑具都用上了,那人还是没有松口。 “好生看着他,明日我与云骁将军再来审!” “是!” 魏景川透过帐子的缝隙,看见了那细作的脸。 他的确是鬼方人,而且是亚父最亲近的部下。 若非亲眼所见,魏景川不会相信,自己最敬爱的亚父,会背叛鬼方,与氐族暗通款曲。 第二日一早,林彦之审人时带了一杯鸩酒。 威逼之下,那人终于开了口。 “隗世清想要联合边外部族,以身犯险,吞并倗国。” “第一步是杀了阮家父女,让倗军失势,第二步便是将倗国国君碎尸万段!” 话音刚落,林彦之让人挑断了他的舌筋,又将鸩酒一点点倒在他的伤口上。 阮绍与阮娇娇进帐时,他已毒发身亡。 林彦之满脸得意地告诉二人:“招了,他便没有价值了。” “彦之你糊涂啊!”阮娇娇怒斥道:“敌方军力尚未可知,你怎能灭口呢!” “事已至此,只能硬碰硬了。” 阮绍让二人平静下来,尽快商量对策。 氐族已经按捺不住了,屡次派人到倗国军帐外挑衅。 阮娇娇带着一小支精锐,将数百名氐族士兵斩于马下。 “云骁,咱们乘胜追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林彦之对那细作的话耿耿于怀,心中实在是咽不下那口气。 “不可大意,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吃素的就行。”阮娇娇征战多年,论兵法要比林彦之出色得多,此刻追击,极容易上套。 “可是......” 未等林彦之说完,阮娇娇便一声令下:“回营!” 是夜,氐族士兵突袭倗国营帐,战鼓四起,炮火连天,两军正式交战。 阮绍手执长剑,大喝一声,策马冲入重围,阮娇娇紧随其后。 顷刻间,血雨纷纷,尸横遍野,夏夜的晚风中夹杂着浓浓的腥味。 氐族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林彦之实在不耐烦,便带着一万精兵追着氐族人,一路打到了氐族营地外。 虽说林彦之的军事才干不如阮娇娇,但他力敌万夫,武艺超群,不在阮绍之下。 趁着夜色,他在氐族营地放了把火,又抓住一个士兵,依其所指,找到了隗世清的营帐。 林彦之轻松绑了帐中人,抱臂道:“哼,听闻鬼方首领隗世清文武双全,才貌过人,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嘛!” 帐外火势渐长,林彦之将隗世清五花大绑带回倗国营地时,敌兵已退。 见林彦之回营,阮绍一脸诧异地问道:“娇娇呢?” 方才战况紧急,阮娇娇担心林彦之空有勇力,抵不过氐族人,便一路追着林彦之而去。哪知在路上中了南蛮精锐的毒箭,昏死过去。 待她醒来,发现自己此刻竟置身于鬼方大营,双手被牢牢锁在床头,动弹不得。 一个带着狸猫面具的男子见她睁开眼,笑道:“小娘子,你醒啦?” 阮娇娇无暇理会他,冷声问:“我为何会在此处?” “当然是我救了你。” “你可知我是谁?”阮娇娇上下打量眼前戴着面具的男子,难以置信地问:“你就是隗世清?” “正是在下。” 他脸上始终带轻浮的笑,面具之下的眼睛也直直地盯着阮娇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鬼方相助 后山一派苍皎洁的…… 在倗国与氐族的交战中,氐族节节败退。 倗军即将攻入大营时,遭到南蛮埋伏,阮绍重伤,林彦之将其护送回都城,阮娇娇接任大将军,退回营帐修整军队。 氐族善战,南蛮善毒,两方联手,倗国根本无法抵挡。 此时若想击退敌人,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修书一封回朝,请国君增派人手,二是与与鬼方联手。 国君收到战况后,又修书加急送到了鬼方。 不到三日,魏景川便带着国君的谕旨来到了阮娇娇面前。 然而他到后的第一件事,不是与她讨论军情,而是替她清余毒。 “你怎知我中了毒?” “我可是柳仙翁最得意的徒弟。” “前几日,我在鬼方大营见到了你哥哥。” “哦?将军到鬼方作甚?” “我追着彦之而去,路遇南蛮埋伏,被隗世清所救。” “他一定对将军说了不少轻浮的话吧。” 见阮娇娇点头,魏景川笑道:“将军莫要在意,他向来如此。”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小官的确骗了将军。” 魏景川停下捣药的手,在阮娇娇对面坐下,笑道:“他与我是孪生兄弟。可双生子被视为不详,母亲将我丢给了亚父。” “亚父不忍杀我,便将我送至寒若观,我被柳仙翁收留,在观中修习。多年前我不告而别,是因父汗病重,弥留之际想见我一面,亚父才将我召回鬼方。” 他嘴边带着无奈的笑,仿佛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只是这故事只讲了一半。 魏景川启程回鬼方时接到亚父传信,兄长无故病死,亚父要他尽快赶回去继承大统。 他这番话虽能解释得通,但阮娇娇对他的身份还是心存疑虑。 细细想来,他身上的谜团还有许多,只是阮娇娇对他莫名的信任,不愿再去慢慢思量了。 往年与南蛮、氐族之战,有阮绍、有李砚舟在身侧,她有勇气亦有底气。 可如今阮娇娇独当一面,肩上担的是整个倗国,加之阮绍重伤,她倍感压力,心中发闷辗转难眠。 “夜深了,将军还没睡吗?”魏景川走进阮娇娇帐里,手中还端着一碗安神汤。 “再过些时日便要到敌军大营外了,我总觉得惴惴不安。” “将军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喝下这碗安神汤,快歇下吧。” 魏景川见她这几日心神不宁,想来也是压力所致,便备了些安神的草药,熬了三个时辰才得这一碗精华。 “魏景川,我们去后山跑马吧。” “若此举能让将军释放压力,小官愿意相伴。” 关外偏僻却广阔,阮娇娇在草原上策马,十分快活尽兴,好似生来便属于这里。 后山一派苍翠,皎洁的月下,魏景川骑着马跟在阮娇娇身后,眸中有望不穿的深情。 他觉得好像回到了与姜月漓初见时,北羌的小公主一袭白衣,在格桑花海中翩翩起舞。 “魏景川!这儿有一株格桑花!” “将军认识这种花?” “本将军征战多年,自然见过不少关外的花。” “那将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等待进入网审 等待进入网审 跪在地上的几名鬼方士兵自知说漏了嘴,都不敢抬头看魏景川。 “走吧,去看看世子殿下。” 魏景川没有解释,而是先拉着阮娇娇去迎林彦之了。 林彦之一手捧着南蛮土司的人头包裹,一手指着自己,远远地朝阮娇娇喊:“云骁!小爷我打赢了!” 阮娇娇笑着应和他。 南蛮首领被斩,军心大乱。 氐族见南蛮大势已去,不少人也乱了阵脚。 因而倗军并未费什么力气便在初雪来临之前结束了这场战争。 不过自那日起,阮娇娇便对魏景川视而不见。 班师回朝后,国君在庆功宴上,挑明了魏景川的身份,阮娇娇面有不悦,闷头饮酒。 “此番倗国得胜还要感谢鬼方鼎力相助,可汗尽情享用,可不要拘谨啊!”国君举起酒杯向魏景川点头,他也用鬼方礼仪回敬。 阮娇娇借旧伤复发之由提前离开了,林彦之紧随其后,将她带回了东宫。 魏景川知她心中有闷气,便在庆功宴结束后到东宫找她。 “可汗怎的到东宫来了?” “来接云骁将军回府。” “云骁将军已在偏殿歇下,可汗还是早些回去吧。” 林彦之垂眼看着眼前的魏景川,一身鬼方装扮,虽贵气十足,却不失从前着汉裳的儒雅。 “将军毕竟是女子,留宿东宫怕是不太稳妥。” “那她和你回去就稳妥了吗?” “自然稳妥。”魏景川站在东宫门口,抬眼望着站在石阶上的林彦之,笑道:“哦,忘了告诉世子。方才在庆功宴上,陛下已允了本汗与将军的婚事。” 闻言,林彦之右拳紧握。 他走下石阶,揪住魏景川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最好没同我玩笑!” 听见门外的动静,阮娇娇也走了出来。她穿着单薄的衣裳,脸上的醉意还未褪去。 魏景川轻笑着拿开攥住衣领的手,将身上的披风脱下,为她系上。 “天寒露重,将军有旧伤,不要冻着了。” 林彦之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出宫后,二人坐在马车中静默无言。 “我不是有意瞒着将军,只是怕将军因我的身份与我有嫌隙。” “鬼方分明有与倗国对战的能力,当初你为何忽然退兵?” “如果我说是为了寻人,将军会信么?” “寻人?寻人与征战有何联系?” “只有用这样的法子才能与将军相见。况且,你我都不愿见百姓因战乱受流离之苦,鬼方退一步,于双方都好。” 鬼方那一战中,一夜之间退兵三百里,提出议和的条件十分优渥,国君未加思索便同意了。 “那样优渥的条件于鬼方而言也是一种损失,你作为鬼方可汗,不应该想不到。” “是有些损失,但那是鬼方臣服于倗国的诚心,也是我为将军下的一半聘礼。”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等待进入网审 等待进入网审 庆功宴过后不久,王宫的赐婚书便送到了将军府。 “我在城郊买了处宅邸,成婚之后,将军若不愿随我回鬼方,也好在桁水城安家。” 战事已平,魏景川要回鬼方处理后事,临行前,他站在阮娇娇的书房外同她道别。 “此去怕是需要些时日,我会给将军来信。届时回了倗国,我定上门迎娶将军。” 房门紧闭,他将用红帕包着的木梳放在书房门前的石桌上,便转身离开了。 经此一别,魏景川已觉鬼方路远,而两人的心,更相隔万重。 阮娇娇心如明镜,如今倗国与南蛮的战事虽已平定,但南蛮野心十足,断不会善罢甘休。 近年来,倗国屡经战事,已无力再与外族兵戈相见,不知待魏景川回来,倗国又会是何景象。 天寒露重,就连今夜的明月也更朦胧,似是畏惧严寒,披上了一层厚厚的衣裳。 东宫上下一片静谧,林彦之打发了侍女小厮们,将自己闷在房中,一连几日茶饭不思。 “父王,你为何要允了那隗世清?” “此次战胜依仗鬼方,可汗想联姻,孤自然要允。” “从前你说云骁不愿囿于宫中,可她与鬼方联姻,不一样是做了王妃么?” “鬼方同咱们不一样。” 经国君开解后,林彦之似乎理清了什么,开始勤于问政,深究兵法谋略,不再涉足将军府。 是年腊月二十,仇由国大疫,百姓病无所依,无粮充饥。 阮娇娇奉命送粮,路遇一老翁与老妪因分粮争执,其子抱臂立于道旁,冷眼看着。 “阿姐,我送袋粮食过去给他们吧。” 此番到仇由国送粮,阮明成也随军出城,一路救治仇由国人。 他不愿见此场景,便拿了一袋粮递给他们,未成想那老翁与其子执刀胁迫阮明成留下钱财与干粮。 阮娇娇见状,策马向前,出手制止。 “倗军奉命送粮救人,自然会给足钱财与粮食。” 那青年冷笑道:“哼!我们凭什么信你?” “仇由国令牌在此,”阮娇娇掏出国君给的令牌,缓缓道:“若有人违抗命令,即可杀之。” “哼!我们是杨国人,这令牌似乎无用啊......” 说罢,那青年趁阮明成不备,一刀划伤他,夺了粮食就跑。 老翁见儿子跑了,大骂儿子不孝,连踹了老妪几脚,愤愤离去。 阮明成简单地给自己包扎完,又将老妪扶起,分了些粮食给她便离开了。 拜见仇由国君时,他问起阮明成手臂的伤,长叹一声道:“这对夫妇本是杨国人,二十多年前逃荒到仇由国,竟要杀了襁褓中的幼女充饥。” 仇由国君一边回忆,一边将往事讲给她们听:“幸好阮将军路过,给了他们补给,只是后来再没见过他们那个幼女,不知是不是病死了。” “他们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吗?”阮明成不解。 “听说那女婴出生时,家中的残花全都重开了,夫妻二人觉得她是个妖精,后来闹了饥荒,他们便起了吃人的心思。” 国君讲完了,阮明成却意犹未尽,忙问道:“那女婴真是个妖精吗?” “阮公子,鬼神之说不可信。” 回倗国的路上,阮明成喋喋不休,好几次问阮娇娇信不信鬼神之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0章 谁复挑灯夜同游 灯火倾泻…… “阿姐,我们去看灯会吧!” “好” 阮明成很是吃惊,他记得去年游灯会,是他软磨硬泡央来的,今日怎答应的如此干脆? “阿姐这就答应了?” “不然呢?再如去年一般听你央求半个时辰?” 姐弟俩相视一笑,各自回房梳洗打扮。 阮绍拜会柳仙翁后便带着宁安出门了,只留下丁香在府中打点。 年年灯会火树银花,今日烟火纷纷,鱼龙灯舞,也如往年一样热闹。 在满街的笑语喧闹中,阮娇娇竟觉得有些落寞。 转过小巷,她瞥见了一盏金鱼灯。 回忆一幕幕展开,那夜瑞雪无声,魏景川提着金鱼灯越过川流不息的人群走向她。顷刻间,熙攘的人群,喧闹的街市仿佛被定格,只有那人提灯带笑,缓缓走向她。 “阿姐!” 随着阮明成一声叫喊,记忆中的景象逐渐散去,映入眼帘的是阮明成明媚的笑容。 “我买了些杏花酥,快尝尝!” 阮娇娇看着他一手提着方才看见的金鱼灯,一手捧着刚出炉的杏花酥,又满眼期待的样子,顿时忍俊不禁。 “放河灯许个愿吧。” 阮娇娇闻声猛地一回头,只看见擦肩而过的一对璧人手挽着手走向河边,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阿姐,下雪了。” 灯火倾泻而下,照见了几片晶莹的雪花。 “明成,今日怎的无人向你求画?” “放心吧,本公子早已打点好了!” 他所谓的打点,就是上元节后替求画的人各画一幅小像。 “你为了出来看灯会,牺牲的还真不少。” “有什么能比陪阿姐逛灯会重要呢?” 姐弟二人在街市中边走边逛,路过街头小巷时,阮明成看见了去年那位撑伞的女子。 “姑娘,可否收下这支簪子?” 阮明成双手递上一支秋海棠样式的簪子,那女子轻笑着问道:“我与公子素不相识,公子何故送我簪子?” “是在下唐突了。去年灯会时,我见姑娘一身缃色衣裙,在灯火阑珊处撑伞而行,便觉得这支簪子有了归宿。”阮明成挠挠头发,用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谢过公子好意,只是这簪子我不便收下,请公子留给有缘人吧。”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阮明成又记起去年此时,她一身缃色衣裙,在残灯照映下迆迆而行的孤寂。 “呆子!”阮娇娇敲了敲阮明成的头,撇嘴道:“你可知送女子簪子是何意?” “不知,只是觉得这支簪子与她很相配。” “让你多读点书你偏不听,簪子常被人当做定情信物的!”阮娇娇摇摇头,无奈道:“你这样贸然上前,谁敢收下?” “阿姐说得在理。”阮明成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1章 别来半岁音书绝 “一别半…… 阮绍自伤好后便陪着宁安四处游玩,阮明成则在医馆为人画小像,阮娇娇在府中打坐、练武、钻研兵法。 总之,阮家人仍像从前一样生活着,魏景川仿佛是他们璀璨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他的离开,看似并未对将军府造成影响。 元宵节后,桁水又下了几场大雪。 将军府院中的李树枝上落满了白雪,一家人围着碳炉闲谈,不知是哪个小厮抱着几件旧衣裳从门前走过,宁安一眼便看见了那件玉色长袍。 “不知景川在鬼方如何了。”宁安转头看向阮娇娇,问道:“娇娇,他可有给你来信?” “只在年前收到了一封。” “这么久看不见那小子,还真有点不习惯。”阮绍搓搓手,哈了口气道:“也不知那边情况如何。” 阮娇娇望着窗外缓缓落下的雪,笑道:“不用担心,他会回来的。” 院中风卷着雪,在半空中缠绵又落下,同一片天空之下的鬼方,风雪却格外猛烈。 魏景川留了亚父一命,将他囚在家中,只留了一个侍卫照顾,其余叛党皆死在剧毒之下。 他不在鬼方的日子,亚父大权在握,冒用他的身份与南蛮达成协议,欲一举歼灭倗国。他知道亚父是为了鬼方的发展着想,但这方法属实不是上策。 南蛮向来是背信弃义之族,不得轻信,亚父此举险些葬送了鬼方。 若不是林彦之阴差阳错将亚父抓回营,倗国与鬼方都将分崩离析。 北风呼啸,大雪纷纷,魏景川独坐院中,望着漫天飞雪,想着那个远在倗国的姑娘。 “一别半载,也不知她可消气了。寄了那么多信件去,也没个回音。” 魏景川先后寄了三十余封信到将军府以述相思之情,却都被林彦之的暗线截下,并未送到将军府。 “本以为能截下什么情报,哪知信中尽是些风情月意,无趣!” 那暗线拿着一沓信件,向林彦之禀报情况。 “哦?递上来给我看看。” 林彦之翻阅信件,心生疑惑。 他一直觉得魏景川靠近阮娇娇是为了窃取倗国机密,定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却未想这半年来一无所获。 “难道魏景川真的是对云骁一见钟情了?” 林彦之皱着眉,几根手指将信件揉得皱皱巴巴。 “殿下,臣看魏景川这信中的用词不像是对将军一见钟情,更像是年深日久,失而复得。” 林彦之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握拳道:“哼!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我看他还能藏多久!” 话音刚落,李娴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她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2章 天子脚下 倗军还未行至落…… 寒冬过后便是烂漫春光,眼看着婚期临近,阮家人早已备好了嫁妆等魏景川登门。 “你说景川这孩子真是,这么久了也不知写封信回来报个平安。” 宁安一边理着自己亲手绣的嫁衣,一边看着阮娇娇,笑道:“一转眼咱们娇娇都快出嫁了。” 她把嫁衣在阮娇娇身上样了样,刚要说话,却被小跑进来的阮明成打断。 “阿姐!爹让你赶紧随他入宫一趟!” 阮娇娇随阮绍入宫后得知,近来常有青蛇飞梁入天子之梦,国师占出天子脚下将有□□,国君命他们做好支援落周城的准备。 五月,各地雨水频发,河水上涨。 雨若不止,洪水必生。 国君领着满朝文武祭祀,以求天下太平安稳。 落周首发洪水,叛党趁机制造动乱,一时间暴徒四起,百姓叫苦不迭。 阮娇娇主动请缨赴落周支援,阮绍留守桁水。 倗军还未行至落周城,便见百姓逃窜,叛军手执长矛滥杀无辜,不少人逃跑时淹死在了滔滔洪水中。 “得落周城者得天下。” 这是叛军的口号,他们是想趁天子重病,幼主孱弱,天下积危时,挟幼主以逼宫,借此登上天子之位。 可一群民兵,何来这样的谋略?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阮娇娇边骑马,边想着应对之策。 行至落周城外时,她看见有两个官兵给民兵赏钱,笃定了叛军在朝中有内应。 他们这样里应外合,定能将作战时日缩到最短。 倗军来时,为了掩人耳目,皆身着常服。阮娇娇带人站在城门外,等官兵走远才进城。 抵达落周后,倗军便暂到营帐歇息,阮娇娇进宫朝见天子时,碰到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她眼神飞速从那人身上扫过,便知那人绝非等闲之辈。 那男子恶狠狠地瞪着阮娇娇,之后又径直走开了。 “哎呦,阮将军您可来了!” 天子身边的公公一见阮娇娇,便连忙上前行礼,忙道:“陛下可是日日念着您呢!” 天子疾病缠身命不久矣,太子年幼无法监国,政务上的事,皆由摄政王代理。 摄政王监国不久,城内便发了洪水,起初还有治水之能人,之后那些人都不幸葬身洪水之中,朝中再无可用之人。 “阮将军,你一路上所见的诸侯国内可还安稳?” “回陛下,目前各诸侯国内皆有暂时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3章 合力制暴 双方再次交战,…… 天子脚下□□一事早已传遍各诸侯国,关外的游牧民族也略有耳闻。阮娇娇写了封信寄到鬼方: 想必你早已听闻天子脚下□□一事,我奉命到落周平叛,与天子朝中的项修将军联手杀敌,最快要等入秋才能回倗国,你安心处理手头的事情,切勿挂怀。 信件寄到鬼方前,毫无意外地被林彦之的人截下,林彦之看了信后,命人将信件改写成了援书。 魏景川接信后立即带兵前往落周城,却在途中遭遇埋伏。 暗箭不断朝他袭来,他虽拦下不少,但右臂还是中了一箭,好在箭上无毒。 阮娇娇与项修这边,在落周顺着线索查到了摄政王头上,但苦于拿不出实质上的证据,只得暗中提防。 项修带人守着太子,阮娇娇带人暗中守着天子行宫,他们和叛军一样,都在等着信号动手。 次日亥时,叛军集聚攻城,阵仗之大令人咋舌。 “将军,这叛军怎么这么多?” “是比前几日多许多。开战了,注意保护陛下。” “是!” 项修将太子带至天子身侧后便守在行宫门口,阮娇娇带兵至城门迎战,叛军比她预计的要多几倍,此战要赢怕是有些困难。 叛军虽不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士兵,但都是暴民起义,有使不尽的蛮力。 加之各诸侯国不满阶级统治的暴民皆来此参战,叛军数量远远超过了倗军。 “将军,这叛军怎么就跟杀不完似的,真烦人!” “将士们!杀光这群黏人虫咱们就能回家了!” 阮娇娇冲着士兵大喊,士兵们闻言皆面带笑意,更加奋勇杀敌。 但寡不敌众,倗军还是退进了城内,摄政王在行宫门前一声令下,行宫的守卫都露出本来面目,欲将行宫包围。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爷,你早就暴露了。” 项修笑着拍拍手,他的士兵就从暗处冲出,将守卫们团团围住。 “嗤,本王若是连这点都想不到,如何做摄政王啊?如何做一统天下的梦啊?” 摄政王斜眼看着阶下打成一片的士兵,又向里头望望太子,笑道:“太子殿感觉如何啊?是不是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呼吸变得困难呀?” 天子病重,太子年幼,他本就可以趁天子病死再掌权。阮娇娇的到来,让他有了危机感,生了杀掉太子的想法。 一边是垂危的太子,一边是叛军的要挟,项修一时难以抉择。 “只有本王知道解药!”摄政王笑得越发猖狂,“项将军若是不束手就擒,本王便毁了解药。” 阮娇娇在城中杀敌,不知行宫中的变故。 行宫中冒出了阵阵青烟,那是项修得手的信号。倗军看见宫中青烟起,杀敌更勇,很快便将闯入城内的暴民杀尽。 “将军,项将军得手了,咱们是不是能回家了?” “城外叛军不计其数,为何行宫这么快就得手了?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正当倗军在城内商量计策时,一支暗箭从城墙上侧射向阮娇娇,她时刻提防,却还是被暗箭擦伤。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4章 落周闻名 “我知道这信被…… 魏景川带兵来了,不仅带着鬼方士兵,还有一支上了年纪的军队。 他们都是早已离开军营的士兵,身经百战,却因为没有权势,没有靠山而被迫回乡谋条生路。 那微薄的军饷根本不能养活家中双亲与妻儿,他们又无法在军中扬名,便离开了军营。 如今落周城烽烟四起,他们知道,若是叛军攻下落周城,他们的日子不会好过。所以他们看见魏景川带兵支援落周时,自发加入了军队,当了民兵。 阮娇娇第一次见魏景川在战场上杀敌,着实感到意外。 她没想到行医之人杀起人来,是这样可怕。 不过想来也是,他医术精湛,对人的身体了如指掌,杀掉一个人并非是难事,甚至比阮娇娇这样久经沙场的将军还要轻松。 那些民兵也曾是战场上的英雄,他们杀敌很猛,和经过特殊训练的倗军、鬼方士兵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三方合力,以摧枯拉朽之势歼敌数万,抵住了这一波突袭。 魏景川正欲抱起阮娇娇,她却示意魏景川附耳过来。 “我在行宫后面开了一扇暗门,先从暗门进去,埋伏在行宫附近,等待时机。” “好。” 阮娇娇拉着魏景川的胳膊站了起来,笑道:“我还能走。” 他们悄悄从暗门进宫,埋伏在天子行宫两侧观察情况。 项修仍未投降,双方已僵持许久。 摄政王有些等不及了,他指着里头的太子道:“项将军,你快瞧瞧小太子是不是嘴唇发紫,面色苍白。哎呦,你若是再不降,小太子可要性命垂危了。” 叛军亥时趁夜色攻城,在城门外打了十个时辰,太子中毒只会比叛军攻城更早。 “你拿着天子给我的兵符从行宫暗门进去看看太子。”阮娇娇嘱咐魏景川看清形势再出手。 魏景川从暗门进到行宫暗角,借桌椅挡住身子走到床边,掏出兵符表明来意。 项修听了摄政王的话,连忙到太子身侧查看情况,他让太子的手垂在床边,魏景川趁机把脉。 把完脉他悬着的心才放下,虽是剧毒,却有可解之法,魏景川朝项修点了点头,项修随即拔剑大喊:“杀!” 号令一出,阶下僵持的士兵打成一片,埋伏在行宫的士兵们也冲出来帮忙。 这场□□,止于叛军被俘,摄政王遭擒。魏景川不仅解了小太子的毒,还治好了天子的病,经此事变,他的名声很快在落周传开。 “不是让你不要来吗?”阮娇娇倚在床头,看着门口正替她煎药的魏景川,问道:“你可看我给你的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5章 冥冥之情 阮绍眉头微皱,叹…… 由于阮娇娇重伤未愈,此次回桁水她和魏景川未与军队同行。 双方士兵各由副将领回军营,待阮娇娇痊愈后再受封赏。 “离开桁水半载,这儿还是有些变化的。” 魏景川坐在阮娇娇身侧,掀起马车窗帘看了看桁水城的街道,酒肆茶坊,商贩小摊都如往常一样,只是个别店面换了掌柜。 “稍等片刻,我去去便回。” 不知他看见了什么,忽然叫停马车,匆匆下车向着一边的果子铺跑去。 阮娇娇掀开帘子,看见他拎着好几包果子,满脸笑意地跑向马车。 魏景川将买来的果子拆了一包递给阮娇娇,弯眸道:“刚出炉的桂花糖蒸栗粉糕,快尝尝!” “板栗与桂花结合,香甜适口,细腻化渣,好吃!”阮娇娇赞不绝口。 “我还买了些杏花酥给明成。” “你倒是有心。” 阮明成自小爱吃杏花酥,若是有人想让他帮忙,只要一包杏花酥他就能答应。魏景川记得将军府每个人的喜好,一路上买了不少礼品。 回府后,阮绍与魏景川促膝长谈,从询问阮娇娇的伤势一直聊到成亲事宜。 “你可知道老夫为何替她取名娇娇?” “不知。” “当初见到她时,就只有这么一点儿,”阮绍拿手比划着,笑道:“那时娇小可人,让人心生怜惜,谁知一转眼竟长成大姑娘了。” 起初阮绍希望她这辈子能在自己的保护下安稳过完一生,希望她娇娇贵贵,不受委屈,便给她取了这个令她不满的名字,十分直白,但寄托了阮绍对她的爱。 “既然将军希望她平安,又为何带她征战沙场呢?” “只要她喜欢,老夫就不拦着,她想做什么就去做,开心快乐就好。” 后来她在阮绍的羽翼下成长,锦衣玉食,有求必应的生活并未让她养成骄纵的性格。 她自小喜欢赛马、射箭、扔飞镖,年岁渐长也愈显将帅之才,阮绍便同意让她随军历练。 “其实这门亲事我是不太赞成的。不是你不好,而是娇娇她未必会开心,”阮绍眉头微皱,叹了口气道:“你是鬼方大汗,娇娇却不会囿于府宅深院。” 与阮绍推心置腹交谈后,魏景川到阮娇娇房中替她换药。 “没想到你这行医之人,杀人会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6章 若问闲情都几许 “云骁将军…… 宫中传来喜讯,世子要立良娣,邀各官员进宫赴宴。 城中百姓皆知世子很是怜惜这位良娣,各项事宜皆照世子妃之礼准备,还破例邀人观拜堂之礼。 自古以来按照礼法,只有册立世子妃时才能邀人观拜堂之礼。 由此可见世子对这位良娣的珍爱。 “如此一来,国君也能少替他操心了。” 林彦之觅得良人,阮娇娇很替他高兴,魏景川却隐隐有些担心。 “你的伤还没好,能去吗?” “无碍。他不仅是世子,更是与我冲锋陷阵,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哪有兄弟成亲不去恭贺的道理?” “好,届时我与你同坐一席。” 已卯年七月初十,倗国世子林彦之立李丞相养女李娴为世子良娣,举城欢庆,国君下旨,所有犯人刑期减半。 百官落座时,魏景川坐到了阮娇娇身侧,以便随时查看她的伤势。 “你坐在我身边不合礼法。”阮娇娇轻声道。 “无事,我能搪塞过去。” 话音刚落,林彦之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按礼可汗该坐上席,怎的与云骁将军同席而坐了?” “云骁将军身子不适,本汗自然要在她身侧照顾,这才有利于两方和气,不负国君所望。” 魏景川言之有理,林彦之不便再说什么,只得离开了。 宴席之间,觥筹交错。 此宴不仅是世子与良娣的喜宴,林彦之还想借此机会犒劳军队,士兵皆得了封赏。 落周之战,云骁将军与鬼方可汗功劳最大,免不了被敬酒。 “云骁将军身上有伤,今日席间的酒本汗替她喝。” 阮娇娇以清茶代酒贺林彦之新婚之喜,原以为喜宴结束后便能回府,却未想到林彦之又邀她到东宫闲谈。 “多谢世子相邀,只是夜色已深,将军要同本汗回府了。” 林彦之没有理会魏景川,笑着问她:“云骁,你意下如何?” “夜深了,你还是早些去陪新娘子吧!”阮娇娇摆摆手,笑道:“莫让良娣等急了!” 月下荷叶田田,莲香阵阵,李娴独坐洞房等着林彦之来挑起她的盖头。 而这位世子却背着手在东宫庭院中沉思了许久才缓缓推门而入。 没有人知道他在院中想了些什么,是欣赏绿荷红菡萏还是赞叹四季之美迥异;是沉浸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7. 情怎思量 “婚期将至,按照…… 阮娇娇伤好时已经入秋,但天始终没有凉下来。 “城郊应该有不少乘凉的好去处,咱们先去跑马,再找个地儿乘凉吧!”阮娇娇坐在书房里,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轻轻敲击桌子,逗魏景川说话。 她的确很久没有跑马了,心里痒得很。 “天气炎热,跑马不好。”魏景川弯眸道:“倒是能去城郊的宅子里乘凉。” “那也行!咱们走!” 城郊的新宅依山傍水,景色别致。 茅檐下是魏景川亲手栽的花木,绿遍山原白满川,想来此处四季之景应各有千秋,是个久居的好地方。 “我常常想天下太平无战事后,就隐居田园,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待局势稳定,四海无战事,阮娇娇便要去过那与朋友把酒话当年的生活,这儿正合了她的心意。 魏景川到底没有拗过阮娇娇,最终还是陪她去跑马了。 她挥动着马鞭,在马背上笑得十分畅快,魏景川仿佛又看见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北羌公主。 两人跑了一身汗,沐浴之后便坐在院中的石桌边乘凉。 “跑马前我在门外的井里沉了个西瓜,现在吃正好。”魏景川抱着一个圆滚滚的大西瓜,招呼阮娇娇来尝尝。 阮娇娇啃完西瓜,摘了两片竹叶,躺在树下吹叶子,魏景川进屋取出琴与她相和。 一曲已罢,阮娇娇看着手中的竹叶,叹气道:“在边关时,将士们常借竹叶吹小曲以抒思乡之情。” 落周一战,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倒在阮娇娇面前,她不禁想,为什么只有倗国军队来此相助? 天子脚下□□,其他诸侯国真的能够高枕无忧吗? 逢战必有折损,于国于民有利的牺牲不值一提。阮娇娇看惯了战场厮杀,无数故友死在面前,难道就真的没有一刻后悔吗? “人生在世,难免有悔。”阮娇娇笑道:“或许有一日,我与父亲都会战死在沙场。只要国家能安稳,百姓能安居乐业,我们的命又算什么呢?” 阮家人纵横沙场多年,曾有过许多生死一线之时,见过临阵脱逃的士兵不计其数。 能留在身边的都是誓死效忠倗国的勇士,他们不惧牺牲,愿舍身报国。 “将军之所愿唯国安定民安居,舍小家为大家,即便有悔,也是惋惜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魏景川宽慰道。 这天宽地阔,多少人碌碌而为,不知自己为何而活。 “不说这个了,我带将军去采莲,今晚吃蜜藕莲子羹。” 江边系着一只小船,魏景川划船带她到不了远处的荷塘。 绿水荡漾,落霞满天,二人兴尽而归,满载一船莲蓬泥藕。 晚饭后,魏景川将阮娇娇送至将军府门前。 “你不进来?” “婚期将至,按照你们中原的规矩,男子不能与女子相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迎亲 八月初八,桁水城的街道铺满红毯。 长街两侧的酒肆茶楼皆挂红绸,就连摆摊的小贩都得了红缎装点摊面,城中一片喜色。 云骁将军出嫁,满城皆知,万人空巷。 新郎骑着白马,身后是八个轿夫抬着的喜轿。 这樟木雕花的喜轿,顶端的帷子由大红彩绸制成,上面绣着龙凤与麒麟送子图。 帷子四周坠着的金色流苏上还垂着一个小铃铛,随着轿夫们的步调轻响。 整个轿身两侧用金箔贴花,各有四盏纯金宫灯做点缀。 轿帘更是用了云锦双面绣,外面绣上百子图,里面绣了吉祥鸟兽。 阳光倾洒而下,宛如一座金碧辉煌的小宫殿。 这一幕,羡煞不少城中女子。 连成一片的晚霞中点缀着几朵嫣红的云团。黄昏下,锣鼓声声,送亲队伍给沿路观看的百姓发了喜果。 “云骁将军嫁的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大的排场?” “听说就是前些年云骁将军带回来的那个胡人。” “他可是鬼方可汗,来头可不小呢!” “……” 魏景川在一片喧闹中来到了将军府门前,等待他的是宁安设下的重重关卡。 他刚下马,便被柳仙翁拦在了府门口。 “乖徒儿,对上为师的对子才能叩门哦!” “师父请讲。” 柳仙翁抱臂站在门说出上联:“芙蓉镜映花含笑。” 他知道自己这徒弟才兼文武,聪慧过人,文字游戏自然难不倒他。 “玳瑁筵开酒合欢。”魏景川脱口而出,必定是做足了准备。 对曰:“云汉鹊桥牛女渡。” 答曰:“春台桐架凤凰飞。” 对曰:“喜结鸳盟永共爱。” 答曰:“壮怀鹏志共双飞。” 柳仙翁满意地点点头,做出请的手势,魏景川识相地抱来一坛美酒赠与他。 叩了三回门,答了话,府门大开。 迎面而来的是阮明成,他身着赤色长袍,袖口处是金线绣的祥云暗纹,腰间的白玉带间挂着一串玉牌。 阮明成朝魏景川扔了一把剑,笑盈盈道:“师兄,把我阿姐教你的剑法舞一遍。” 初入将军府时,阮娇娇看魏景川一介医官,担心战场上刀剑无眼伤了他,便手把手教了他一套剑法。 他没想到今日迎亲竟要再舞一遍,这的确令他有些为难。 不过剑法虽记得不太清楚,好在他常陪阮娇娇练剑,一招一式都能仿出个大概。 阮明成看出他有些生疏但也放了他一马,将将就就地让他进府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