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fia游戏人生》 1. 少年泽田之烦恼 当泽田纲吉如同往常一样被留下做值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轻车熟路了。 “抱歉啦，我要去和女朋友约会，泽田君会帮我的吧——？” 嘴上说着抱歉的田中同学话语里没有丝毫抱歉的意思，就像他的疑问句找不到一点疑问一样。 “我也想回家看漫画，自己的事就要自己做！”——很遗憾，这样的话是不会被泽田纲吉说出口的，哪怕已经溢在他的喉头，吐出来的也只会是一句轻飘飘的：“……好的。”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面前的值日生们已经勾肩搭背的走光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教室，手上还拿着一把刚被塞进手里的扫帚。 “自己做啊！”这个时候他才敢小声地抱怨一句，踢一脚田中的桌子，意识到人走光后终于大声起来，“自己去做啊！我又不是你们的奴隶！” 这么发泄完之后，他就老老实实地摆好桌子，开始勤恳值日了。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他曾经会这么问，但是现在心里已经有所答案了，因为自己就是什么都办不好，活该被嘲讽被欺负的“废柴纲”。 沉默着一个人做好一切，倒完垃圾的路上不出意外的被石头绊了一脚，好倒霉啊，还好不是在垃圾桶载满的时候……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推开了教室的大门。 ……刚刚有关门吗？ 他很快就没空思考这些了。 属于泽田纲吉的书桌上正坐着一个人。 她半长的发披着昏黄日光，一条腿微微翘起，露出些许肌肤，纤长的手指捧着一本他叫不出名字的外文书籍，即使听到了开门声也没有抬起头，依然翻阅着书本。 这样独属于galgame的场景也会出现在现实中吗？ 泽田纲吉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呼吸声实在太重了，以至于想要捂住口鼻，在这么做之后他才想起来——那是自己的桌子。 “那个……这是……”我的位置。 说不出口。 比起对霸凌的反抗还要说不出口。 ‘……一直盯着人的样子好像STK！’这样想着，泽田纲吉轻手轻脚地把垃圾桶归回原位，接着就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把门掩上出去了。 “是幻觉吧？”那种青春期少年特有的对美丽的年长女性的幻觉，就像那个《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一样。 “是幻觉吧！”他这么说着，越想越确定，感慨着自己的堕落，也轻微品尝着那一点点关于美好邂逅的幻想甘甜。 也许运气还挺不错的。 他的面颊带着一抹绯红，快步回到了家中，吃过晚饭，在床上抱着《少ＯJUMP》缓缓睡去了。 这就是泽田纲吉与雪莉的初遇，来自如同燃烧的黄昏中。 而那位影响他一生的家庭教师，正从意大利赶来的路上，明天就会往信箱里塞上一张传单。 ——那么，对于雪莉呢？ ……………… 泽田纲吉：38 “怎么面都没见过好感这么高？！” 你按着鼠标，照例每周存档，清算一次好感度，却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名字，不禁大感奇怪：“不……不如说，面都没有见过怎么会有好感度这种东西？” 《心跳绿洲4》，在这款B厂出品，主打真实性与随机性的恋爱冒险游戏里，没有相见的角色并不会在好感度列表里出现。而即使是在你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见过一面，你的印象中，【泽田纲吉】也并不是这种容易高好感的角色。 过去的几周目，你要么辗转于意大利地图做一个自由杀手，要么在横滨这么屁大点地陪npc玩三刻构想，要么在米花町感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犯罪速度（连黑手党老窝都比不上），要么致力于和诅咒之王与咒术师们的拉扯…… 总之，当角色的养成期结束之后，所遇见的【泽田纲吉】是一位无可挑剔的教父，不怒自威的彭格列。 你的游戏角色曾经和“彭格列的狮子”泽田家光共事过，所以在后来看到泽田纲吉的时候，不禁在屏幕前感叹过“虎父无犬子”。 或许该说“狮父无犬子”？ 而现在由你在资料（主要是一堆0点试卷）中了解到的泽田纲吉，只会让你忍不住感叹：“国中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年纪啊。” 这周目你当然也准备继续融入里世界，玩了这么多遍，你最爱的依旧是mafia线，有时候，你觉得《心跳绿洲4》不如更名为《mafia人生模拟器》。 开玩笑的，当然其它线也很精彩啦…… 算了，白送的好感谁不喜欢呢！ 这么想着，你继续投入游戏中去了。 ………………… 星期一的第一通电话随着太阳一起降临了，雪莉依然捧着手中的书本，只有视线看向了手机荧幕。 来电显示为【老师】。 ……不得不接呢。 于是她只有认命的选择合上书本，接上了这通打乱阅读的电话：“怎么了，老师？” 电话那边的嗓音带着婴孩的稚嫩，语调却平淡：“见到你师弟了吗？” 雪莉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 “哦？”她的老师——reborn的话语好像也并不是很惊讶，“总会见到的。” “毕竟他也是老师的学生嘛，老师觉得怎么样？” reborn嗤笑一声：“呵，有你一个就够累了。” “老师果然最喜欢我吧。”她的语气是笃定的，即使这样平淡的话语，在熟知她的reborn面前也像是撒娇。 “你是我的学生。”他没有正面给出这个问题的回答，只是轻笑一声，“你还在日本吗？” “在呢。” “我还以为你会回意大利。” “嗯，毕竟是要陪男朋友，看望师弟才是顺带的。” “上次那个？” “上次和老师见面的时候，我的男朋友是谁呢……？” “不记得就算了，玩得开心。” “嗯……话是这么说，还是在意大利和老师在一起比较开心。” “好了，别总撒娇。”他的话语并不带多少斥责，“现在我就在并盛，回去之前记得来见我。” “当然啦，老师再见。” “再见，我的雪莉。” 挂断了电话，雪莉看着身边的书本，再一次从第一页开始翻看起来。 作为reborn的学生，她无疑是受到偏爱的。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好感还那么高。 《心跳绿洲4》作为恋爱冒险类游戏，能让npc态度产生绝对变化的当然是好感度。只要数值上去之后，他们就会对她予取予求，无论是想让愚忠者背叛还是兄弟反目都并非空谈。 当然，真要到那种程度的话，想必不是满值也就只差个1、2点了，作为多周目玩家的雪莉最有体会：好感越到后面越难刷。 所以回报才高嘛！ 第一周目的时候，纯粹身为自由杀手的雪莉可没有现在那么好的待遇，reborn通常把她视为空气或者工具，好感难刷的要死，气得她在后期玩了很多次师徒全家桶，又SL杀了他好几次才罢休。 被无修改器的ARPG毒打了一年多的雪莉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战斗废物了！ 这周目的雪莉也正是以多周目累计的战斗基础才得到了reborn的青眼，成为了他唯一自主收下（重音）的学生，和迪诺、泽田纲吉那种人情往来上层命令不一样，好感度好刷得不得了（当然只是和之前周目的他比起来），让她最开始都有点心惊胆颤。 总之结果是好的！ 她继续翻阅着书籍，速度不快不慢，品味着其中的乐趣。 但是，今早好像有些不宜阅读。 雪莉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一双手臂牢牢环住，熟悉的声音吹拂在她的耳畔：“……醒得这么早？” 2. 太宰与摩托车维修艺术 将雪莉环抱在身前，与她耳鬓厮磨的男人毫无疑问诶是一位美男子。 漆黑柔软的头发与略显阴郁的面庞可以说完美的符合了本国年轻女性近些年来的审美，但是被抱住的雪莉却只觉得麻烦： ——看书可是很花时间的。 还好才刚刚重新开始，不然她非要大发脾气不可，远在并盛的reborn她打不到，身边的人当然是想怎么切磋怎么切磋了。 因为尚在可接受的范围内，所以她才可以用平静的话语回答：“我一直醒得比你早。” “唉——生气了吗？” “姑且没有。” “真是冷淡啊，明明跑到横滨问我要不要来一发的是小雪莉，现在这么冷淡的也是小雪莉……是男朋友来电话了吗？” “是你自己在街上把我拦住的。”面对他的信口雌黄，雪莉一向没什么反应。 “哈哈哈……”低笑着的男人——太宰治也没有什么被反驳的恼怒，“因为我觉得你来到横滨就是因为我，不是吗？” “我有工作。” “好吧……那电话是和男朋友吗？” “你明明一开始就听到了吧？是我的老师。” “只有小雪莉亲口和我说我才安心嘛，既然男朋友也没怎么交流感情，不如把他换下来，换成我吧？” “我没兴趣找一个满口谎言的男朋友。”这个理由是真的。 在里世界充满了尔虞我诈，如果连调剂心情的恋人都满口谎言的话，那么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的心好痛啊——” “那么请安静的心痛吧。”雪莉见他的手臂推开，捧起了书本，“我需要阅读了。” 深知雪莉习惯的太宰治也不再说话了。 …………………… 结束了这个突发事件，你继续点击身边的书籍阅读，选择“重新开始”，漫长的进度条开始缓缓移动，如果是急性子当然有“一键跳过阅读”这样的mod，游戏也贴心的内置了“从上次阅读处继续开始”这样的按钮，不过你还是选择了“重头开始”这样的阅读方法。 这是对于书本的尊重。 ——更何况，以现实的时间来看的话，游戏中读完一本书的时间真是少得可怜。 …………………… 当雪莉阅读完成的时候，太宰治仍然在床上托腮望着她，属于亚洲人的双眼呈现出一种偏棕、浓郁的琥珀色，闪着一点自窗外投射而来的日光。 人们通常将美丽的眼珠比作宝石，但是如果把这双眼睛当作宝石售卖，一定是最低价、劣质的产品。 在以清澈决定价格、而又以价格决定价值的宝石中，它太过于浑浊了。 当你怀揣着期望将它捧在手心去看的时候，就会看见其中扭曲不堪的内里，它（他）的核心（灵魂）简直就是混沌的代名词。 所以最开始就不要怀有期望是最好的，期待又被辜负的话，就只能杀个几十遍解恨了。 开玩笑的，本周目没那么多闲工夫。 等到雪莉将书本收回床头柜，太宰治才懒洋洋地问：“看完了吗？” “看完了。” “怎么样？” “我认真品味了。” “读后感呢？” “每个人的阅读感受无法等同。” “我很好奇嘛，告诉我吧小雪莉——” “这本书可以借给你。” 最后，太宰治在爱人的床上获得了一本《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并许下了会带来读后感的誓言。 雪莉并不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能够做到，但她并不反驳。 绝对称得上言简意赅，她总是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看着。 不批判也不赞同，不在乎也不伪装，是个与他完全相反的纯粹之人。 太宰治看着手中的书本突然问道：“小雪莉，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还挺恐怖的？” 接着，还未等到雪莉发出任何一个音节他就迅速接上了另一句话：“开玩笑的，怎么样，觉得我更迷人了吗？” “你希望我这样吗？” “唉呀……”太宰治发出一声叹息，他依然紧紧盯着那半新的书本，用黏稠的、难以辨别真假的话语将雪莉完全包围，“你完全将我迷得神魂颠倒了。” “谢谢你的赞美。”她依然不为所动。 ……………… 说话是很累人的。 语音输入和键盘输入都是。 一开始或许还有心情大段大段的RP或者顺着对方的心意慢慢讲些好话，不过到多周目的现在，雪莉只想让说得话越短越好。 能表现出自己的意思就可以了，多余的劳动能省则省。 那么，对于恋人呢？ 雪莉现在的恋人是个毫无疑问的里世界狂徒，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如果罪行败露，无论按照哪国的法律来说他都一定会被判处最高限度的刑期。 没有废死的话，他就注定会是死刑，区别只是注射、枪决或者其它杂七杂八的死法而已。 雪莉愿意对他多说几句话。 原因简单到有些过分，只是因为“他不喜欢说话”。 对于这样少言少语的酷哥角色，她还是愿意多抛一点点话题、亦或者把他们捉弄到狼狈不堪为止的。 太宰治？ 他话太多了。 真话假话混在在一起，就像女巫锅子里原材料不明的魔药，即使能够判别也没有必要，只要把每一句话都在外表当成真话的给予应对，然后再在心中当成假话给予遗忘就可以了。 这就是属于雪莉&太宰治的无限可能中最舒服的相处模式，绝对的懒人福音。 如果追求尽善尽美的话，这家伙超难搞的。 本作骨灰级玩家雪莉绝对有资格做出这种发言。 ………………… 在把太宰治赶去上班后就可以开始今天的日程安排了。 这周目他还挺乖巧的。 发现自己的用词后，雪莉在纸张上乱画的笔都有所停顿，乖巧的太宰治？有点好笑。 而属于男朋友的电话很好的缓解了这份停顿。 “我工作完成了。” “这是在撒娇吗？” “……” 电话的那一头，伏特加看着后视镜内自家大哥紧紧攥起的眉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猛踩油门专心开车，做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而他的大哥没注意到他的胆怯。 他的心思只专注于小小的电话上。 “你说要来见我，所以我才会打给你。” “欸，我以为你的工作还要很久呢。” “你在哪？” “横滨。” 好歹还记得他这次的工作地点，人已经在日本境内了，琴酒呼出一口气：“我来找你。” “不要，你乖乖等我就好了，再见。” “……”他感觉怒气在缓缓上涨，但是还是如她所愿地说，“再见。” 电话被挂断了。 伏特加开着车往安全屋飙去，踩油门比在屋子里踩蟑螂还卖力。 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他当然清楚，这个女人——雪莉，她在西西里很有名。 如果消息传开，整个里世界都会瞠目结舌：为什么黑衣组织的狗会和西西里的“送葬人”玩恋爱游戏？ 伏特加也在心里问‘为什么？’。 大概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知道琴酒的想法。 他对于雪莉的了解当然比伏特加、比那些里世界的泛泛之辈多太多。 很多时候，琴酒觉得雪莉完全看穿了自己的想法、认知、谎言甚至包括灵魂，但她并不在意这些。 作为自由杀手，她不在意他干的那些脏活，也不关心他的组织，好像真的只想谈一场纯粹的恋爱。 令整个黑衣组织闻风丧胆的琴酒觉得比起自己，自己的“恋人”要可怕多了。 ‘组织里那些觉得我恐怖、害怕我的家伙不会明白，真正的恐怖在我眼前。’ 她所做的一切都完全按照自己的本心出发，绝对不会有半分的迟疑，这还不够吗？ 简直就是真实的怪诞。 当察觉到这一点后，每一次的相见都像在滑入危险的深渊，死亡如雾如影，徘徊在他身边的每一寸空气里。 ……但是。 他边靠在窗口吸烟边想：‘所谓的恐怖不就是美的代名词吗？’ 心绪起伏的原因有很多，恐惧、激动、挑战欲、征服欲……随便自己的主人选择相信哪一种。 无论是因为什么都无所谓。 那么，也许是因为——爱情？ 里世界没人相信这个。 3. 理智与琴酒 夜已经深了。 琴酒听到一把钥匙严丝合缝的被插/入门锁的韵律，听到机械轻轻演奏咔哒一声，听到属于女性的脚步由远及近。 他就像什么都没有听见地翻阅着报纸，大概是伏特加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它的时效性已经过期了很久，功能性却在今天第一次得到了体现。 “Gin，来接我了吗？” 她的手中怀着一捧馥郁芬芳的鲜花，浓郁的香气自玄关被晚风拂进大厅，而她只是站着，小腿轻轻踢着木质的地板，只是“哒哒”几声，恋人的面庞就自花枝中浮现了。 “怎么没来接我呢？” “没注意到。” 琴酒看到雪莉的双眼在夜幕下仍带着明亮的笑意，花朵被移交于他的手中，他闻到花香过于馥郁、感到枝叶过于轻盈。 这不是个好兆头。 等到雪莉在玄关脱下靴子步入客厅，花束已经被摆放在纯白色的花瓶中，颇有些相得益彰。 她瞥了一眼桌上的报纸，却并不谈论有关的话题：“你猜到我会带花来？” 琴酒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你觉得我猜不到吗。” “我觉得嘛……”雪莉轻快地在客厅里踱步，她感觉自己确实选了一束好花，将他身上蛮横的烟味都盖过去了，“你的笑声还蛮好听的。” 琴酒一句话也不说了。 ……………………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何况雪莉离死还远着呢。 她只是想要看到恋人恼羞成怒的样子，所以就将自己最忠实的想法完全不读空气地说出口罢了。 游戏是为玩家服务的。 玩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回事游戏界的金科玉律，绝对不可以违背的真言，而雪莉一直是它们的忠实践行者。 她看着名为黑泽阵的男人努力保持属于“琴酒”的镇定，但是那敲击着桌面的手指早已暴露了他的内心。 他们坐在一起看一份报纸，直到那薄薄的几页翻无可翻，琴酒才再次开口：“认真点。” 雪莉的手指缠绕在他的手指上，并不如文艺作品描绘中的温柔可爱。她的手指冰冷，又带着一层他无比熟悉的茧，毫无疑问，这是一双杀人的手。 他们都有一双杀人的手。 “我一直很认真。”她眨了眨眼，流露出一种妩媚的波光，“我觉得，你才完全没有认真。” 对于这份报纸究竟报道了什么，琴酒确实一样都答不上来。 雪莉可以。 这上面的文字她早就已经阅读完成了，甚至可以答得分毫不差哦。 所以，今晚将由琴酒准备晚餐。 雪莉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杀人用的双手染上油烟的，如果要她去灶台前，那简直就是灾难级别的明珠蒙尘。 她的战斗技巧是被上个玩了两年的ARPG毒打出来的，但是在她成为一个战斗大师之前，在她还是个纯粹的乙游玩家的时候，就已经不碰锅碗瓢盆了。 她不想征服别人的胃，她的胃等着一位厨神来征服，为她洗手作羹汤。 琴酒：“那你觉得我会吗？” 雪莉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推测：“不会。” 但是就算是两个坐吃山空的人也没关系，毕竟有万能的伏特加，还有伏特加留在冰箱里的面包和啤酒。 冰箱旁还堆着一堆方便面之类的速食品，雪莉思索良久后选择了奶油面包，不会出错的经典口味。 伏特加那家伙虽然不够聪明，但是对他的忠心真是没得说啊…… 自持有驭下手段的话当然是聪明有能力的下属更好，但是如果忠诚度不够，在可能的机会到来时就会被疯狂反扑。 还不是雪莉的时候，在那个ARPG里，她所选择的NPC可是被下属分食了。 由此可见，还是忠诚最重要。 多亏了这份忠诚，他们终于可以在深夜里吃上今天的晚餐了。 这个奶油对于他的味蕾而言甜腻过头了，以至于让琴酒觉得今天自己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显得那么无可救药。 他想要点一根烟，却不是点烟的时候。 罪魁祸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就让他和尼古丁彻底绝缘了。 “阵，你要请我喝酒吗？”雪莉看着银色的啤酒罐笑了起来，她的头倚靠在黑泽阵的肩膀上，心里却想：‘他长发的光泽绝对比啤酒罐闪亮。’ 黑泽阵不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什么，他只是如往常一般侧着头，没什么表情的倾听她的话语，感受她的意图，然后以理智判断该做出如何应对。 在最后这件事上，他今天做得很糟糕，越来越糟。 “要请我品味的话，起码也得是‘琴酒’吧？” 他没办法拒绝。 而她也确实品味到了。 …………………… 在之前得到“黑泽阵”这个名字之后，雪莉就开始了将它与“琴酒”无休止的混用。 她当然知道黑衣组织的上层成员都有一瓶酒作为自己的代号，这是一种殊荣，这些名酒们就是属于黑衣组织的物品，不属于过去，只属于它们的“酒厂”。 雪莉也是一种烈酒。 “酒厂”中一定也会有一瓶“雪莉”，她无比清楚这一点。在过去，雪莉曾经确确实实的拯救过“雪莉”、背弃过“雪莉”、杀死过“雪莉”、信赖过“雪莉”……她们曾经有过许多不同的关系，也曾无数次如同现在这样素不相识。 现在的好感度列表里都翻不到她的名字，只是个纯粹的未登场、未接触、未解锁型NPC。 现在为止排在好感度第一的是reborn，再往下是她的师兄，加百罗涅的迪诺。 琴酒的排名也在一个很高的位置，雪莉看着他的名字一步步由列表的最底部往上攀升，又在某一天描上了金色边框，成为了自己的恋人。 啊……该说是收集癖被满足了好呢还是爱情被满足了好呢？总之，她是非常热衷于这个过程的。 最初相遇的时候，作为任务外聘人员没有加入黑衣组织的雪莉得到的好感可是只有3点啊。 如果不是相处愉快的话估计会是负数吧。 不需要除了目标人员之外的情报，对于雇主的想法也毫无探求之心，只要接下了任务就一定会完成，少言寡语的自由杀手，可以说是世界顶级。 意大利（或者说世界）的第一杀手是reborn没错，但是他不够“自由”。 世上最强的彩虹之子reborn是彭格列的门外顾问首领、鹰犬、座上宾，彭格列是里世界之王，彭格列的主人是当之无愧的教父。 而这样的无上的荣光也恰巧是他的缺点，数量庞大的委托人们不敢完全确定自己的目标与教父毫无关联，他们需要一个更加“自由”的第一。 ——“送葬人”雪莉。 她不要任何的资料，不问一句废话，她只需要一个名字和一张相片，接着这个名字就会在世界上消失。 世上只有不超过一只手的人数知道她师承reborn。 而reborn从不干预她的任务。 无论是师长对于弟子的厚爱，还是局内人对自由者的宽宏，他从来都做到完美无缺。 所以，雪莉是绝对不会让他那一骑绝尘的名字镶上金色边框的。 即使“恋人”这个称号在她的好感度列表里好似击鼓传花，也绝对不会传到第一名的手上。 ‘不可以让老师来当这个消耗品。’ ——她只是很普通的这么认为，然后将之付诸行动罢了。 而包括reborn在内的“其他人”的想法，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畴内。 4. 麦田里的reborn 在并不那么尽职尽责的完成了几天‘陪男朋友’这个任务之后，就得继续考虑“接下来做什么”这个永恒的议题了。 几天的空闲转瞬即逝，恋人又奔赴了里世界的战场中，雪莉倒是没什么依依不舍，对她而言，也许恋人离去的烦恼仅仅只剩下“得继续考虑日程了”这样的牢骚。 如果叫她和琴酒——或者任何一个NPC一直在一起，她一定会立刻厌倦吧。 就像现在这样，过几个月见几天的相处模式，才能最好的延缓分手到来。 雪莉的手指在地图上划来划去，从横滨到东京，从京都到神奈川最后缩在了一个本国人或许不一定听说过，但是如果在里世界大人物面前说起绝对如雷贯耳的小地方。 养育了年轻的狮子与未来教父的地方。 并盛町。 专门接取任务的电话却在此刻响了起来，雪莉扫了一眼，看在大主顾的面子上，她还是愿意接个电话的。 “度假开心吗，雪莉？” “什么事。” “好歹和我寒暄一下嘛，搞得我的心稍微有点痛了。” “需要提醒你我的年龄吗？”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要是让我早个十年遇见你——” 电话那头作秀式的撕心裂肺传到雪莉耳边已经有些失真，她笑了一下：“那时候你雇不起我。” “稍微让我心怀点幻想吧，小雪莉——”他把尾调拖得很长。 “这个称呼无论听谁讲都稍微有点恶心啊……”没什么意义的感慨了一句后，雪莉敲了敲话筒，满意地看着电话那头终于安静了下来，“我最近稍微有点事，如果不是很有趣的任务不要找我。” “那就太遗憾了，下次见，雪莉。” 没有拖泥带水，也没有说再见，雪莉轻松地挂断了电话。 没错，在接听电话前，她就已经决定要拒绝任务了。 雪莉目前最大的乐趣就是畅玩多周目，以不同的身份面对那些早已知根知底的npc，看看他们不同的反应。 在“继续刷等级”和“去陪老师”之间，现在该选哪个想都不要想。 她早已经摸清了这个游戏60%的里世界任务和任务背后的爱恨情仇，如果被一直被经验条和任务挟裹，那就是游戏玩她，而不是她玩游戏了！ 除非是闻所未闻的目标和难以想象的任务理由才能撬动她的好奇心，把她从并盛拉回来。 如今，最让她想要一探究竟的是那位年轻的教父。 他会是什么样子？ 对于现在的泽田纲吉、还有那38点的奇妙好感，她实在是在意的不得了。 “就去并盛町吧。” 在做下决定的这一瞬间，雪莉已经推开门准备出发了。 ‘不过……该给老师带什么礼物好呢？’ …………………… 泽田纲吉看到reborn的帽檐边别着一朵花。 西装革履的小婴儿端坐在像是保险柜的秘密基地里，手上端着一杯咖啡，鬓边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甚至可以看见花瓣上的水珠。 过于滑稽的画面让他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噗哈哈哈哈哈，什么啊reborn，你在装时髦吗？” 在把锤子砸到他头上的时候，reborn的脸上依然带着舒缓的笑容。 他还什么都没有说，但泽田纲吉已经可以熟练地从他毫无变化的表情里读出“蠢货”两个字。 ‘我为什么要嘲笑reborn啊？！我真是个笨蛋！！！’ 在经历过几天的毒打过后，虽然依旧无比抵触着这个小婴儿口中的那些黑手党彭格列，但是对于他的心狠手辣，泽田纲吉可以绝对无理由的相信。 不过这次只是（？）挨了一锤，头上肿起大包而已，reborn很仁慈的放过了他：“回去上课，蠢纲。” “不要这么叫我……！”稍显底气不足的回了一句之后，泽田纲吉迅速溜之大吉。 平地摔后爬起身跑得更快了。 “……” “……居然是这样的废柴啊。” 在泽田纲吉跑走后，雪莉轻巧地从树上跃至开启的窗台间，再踏进走廊，除了随风而至的树叶，连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她接下reborn递过来的牛奶，靠着墙感慨道：“辛苦你了，老师。” 真是让人想不通，reborn是有什么除了自己之外的“百分百收下废柴弟子”体质吗？ 迪诺是这样，泽田纲吉也是这样。 好歹迪诺在一周目的黑手党学院见过，了解他的本性，所以并不会太震惊，但是关于泽田纲吉，只见过他未来游刃有余的样子，真的很难想象在“过去”的现在，他会是这副模样。 雪莉在那瞬间就感觉自己来对了。 “你也锻炼一下那个不成器的家伙吧，就像迪诺那时候一样。”reborn抿了一口咖啡，“最近有工作吗？” “最近没什么有趣的工作，所以就全都推掉了，想要陪着老师放会假。” “这样啊。” 课间时分的校园内，教师的话语隔着门板传出，沉闷而乏味，只有靠在窗边才能听到蝉声寂寂。 雪莉看着reborn品味咖啡的样子笑了：“老师，你心情很好呢。” “有吗？” “绝对心情很好。” reborn沉吟片刻，看着见底的茶杯开口：“确实不错。” “这朵玫瑰也很衬老师呢，我挑礼物的眼光果然很好。” “嗯。” “我想要做全世界最了解老师的人。” “嗯。”reborn的话语一直不带多少波澜，“你已经是了。” “那真是太好了。” ‘毕竟，你是在这世界（周目）上最爱我的老师。’ ………………… 这个小巧的校园又让你有了新的收获。 reborn在下方宣布一场对决的开始，你依然坐在树枝上看戏，顺便观察着泽田纲吉的对手。 有着一头银发、表情冷酷的少年黑手党。 也是未来“彭格列的忠犬”——狱寺隼人，守护者、教父无可替代的左右手、无休止的怒涛之岚。 现在的他还被称为“飓风炸弹隼人”，只是个初出茅庐的青少年，被人以暧昧语气谈起的私生子“小少爷”。 即使他的父亲那样声称他为正室夫人的小儿子，但是女人的肚子才是最好的指向标，在“怀孕”的那段时间里，这位夫人参加过哪些宴会，又和哪些朋友联络过感情？ 就算足不出户，佣人们的眼睛也紧紧盯着主人。 他们被主人视作家具的一部分顺理成章的忽视，却悉知主人们的那些小秘密。 所以这些小秘密们总是广为流传。 总之，在这时候，他的姐姐“毒蝎子”碧洋琪远比他威名远扬。 她也曾在那长长的好感度列表里有过不一样的标记与颜色，彰显着独一无二，只是那已经是过去了。 雪莉的双眼注视着曾经爱人的弟弟——也可以算是那个人痛苦的根源之一。 记忆中的狱寺隼人是绝对不会对泽田纲吉露出这样冷酷凶悍的表情的。 甚至任何蔑视教父的行为都会被他视为有罪加以处刑。 此刻的他却就像那些曾经被他处刑的犯人一样，对未来的十代目发起了毫不留情的进攻。 ‘很值得纪念啊，还好我在看到平地摔泽田纲吉的时候就把录制功能开启了。’ reborn的鬓边仍然别着那枚玫瑰，面上带着不变的微笑，用刻薄的话语激励着手忙脚乱的弟子……或许那很难说是激励。 看着他那与小巧的身躯毫不匹配的冷酷，雪莉叹了口气：“老师……好可爱。” 他的动作凝滞了一瞬，帽檐上的列恩爬到后方，对着雪莉吐了吐舌头， 雪莉的手指轻轻点在嘴唇上：“我什么也没说哦。” “呵。” 这微妙的冷笑声怎么说呢……还真是让人冷汗直冒。 每到这个时候，雪莉就微妙的希望老师不要是“reborn”、不要是彩虹之子了。 ‘还是认真记录狱寺先生的黑历史吧！’ 她凝视着下方滑稽的闹剧，不带什么感情的想：‘既定的胜负也差不多该上演了。’ 5. 狱寺与偏见 雪莉见证了狱寺隼人对泽田纲吉从不屑一顾到按头纳拜的全过程，乐得想笑。 在认定一个人就完全死心塌地这方面，他和他姐姐真的很像，血缘真的那么奇妙吗？ 等录像结束，屏幕上跳出了一个剧情成就【大空之路·岚】。 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系列的，雪莉盯着屏幕，想着有空的时候可以收集一下，听着还挺有意思。 嗯……现在录像也录了，成就也拿了，去逛逛看还有什么剧情吧。 她自树干上一跃而下，隐入树影之间，reborn回头望去，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要是所有弟子都像这么省心就好了。 想着迪诺和泽田纲吉这些事，reborn越想越烦，对着废物弟子的后脑勺就是一脚。 废物弟子：“reborn！好痛啊！” ………………… 属于泽田纲吉的这一天过得可以说是鸡飞狗跳，虽然自从reborn来了之后他就没有安静过，但是一上课就被不良少年踹翻桌子，再被叫出去进行生死决斗，好不容易活下来之后对方按头就拜……这样的刺激确实还是头一回。 现在这位新晋“左右手”就一脸孺慕？崇敬？的跟在泽田纲吉身旁“保护十代目的安全！”。 ……泽田纲吉觉得自己一个人比较安全，他疲惫地走到家门前，按响了门铃，试图等待母亲迎接自己，回到小房间内结束疲惫的一天。 “泽田君，欢迎回来。” “啊？是谁……” 可是，门后出现的却并非母亲的身影，属于女性低沉的嗓音终于传至泽田纲吉的耳中，他呆呆地抬头望向门内，接着瞪大了眼睛，叫出了属于幻想中的名字：“玛莲娜……？” “很遗憾，我并不是那位女主角。”雪莉轻盈地从门内走出，来到他的身旁，弯下腰、脸颊贴在他的面前，“我是雪莉，很高兴认识你，泽田君，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将悄悄在心中赋予眼前女性的外号叫出了口——或者是别的原因——泽田纲吉的脸迅速涨红了，几乎是凭着本能气若游丝的回答着她的问话：“那个……我之前在学、学校的教室里，看到了正在阅读的您……雪莉小姐……” “哎呀，看起来是太专注了才会错过的，真是让人叹息。” “啊、嗯、这个、那个——”泽田纲吉的大脑已经快爆炸了，他从来没和母亲以外的女性这么近的接触过，即使是算上给京子告白时也一样。属于成熟女性的气息扑在他的面颊上，又被他吸入鼻腔，游窜在大脑内部，几乎永无停歇。 他现在只盼着有个人来救他，把他从这样无法理解的漩涡中拉出去，reborn、母亲甚至是奇奇怪怪的狱寺隼人……是谁都好，快来救救他吧！ 终于，好似听到他内心呼唤的狱寺隼人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狗一样跳了出来，张牙舞爪的隔开了他们，怒吼着：“你、你这女人离十代目远一点！” ‘谢谢你狱寺君！果然你送我回家还是有用的，虽然我觉得下次不要了……’泽田纲吉在心中留下了两条如宽面条一般的眼泪，‘很抱歉之前觉得你奇怪，但是彭格列十代目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这么想着，为了不让脑袋再次发烧，泽田纲吉慌乱转移了视线，却看到狱寺隼人的眉头紧紧皱起，目光可以说是锐利的盯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奇妙女性。 “……送葬人。”狱寺隼人的话语就像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戒备非常，“你来这里做什么。” 与身边几乎被迷住的十代目不同，狱寺隼人显然更清楚她这层温和的皮下充斥着怎样可怖的核心，“送葬人”这个称号又代表了什么。 她是天授的神人，她的传说在里世界不断流传，到了最后，她成了酒后晦涩或是明晰的俚语。 狱寺隼人还记得那句流传最广的：“送葬人总会准时为你送葬，不论白天黑夜。” 黑手党可不会管什么法定饮酒年龄，狱寺隼人坐在吧台旁，醉酒的打手们在酒馆里胡言乱语，吵嚷的他耳朵疼，又突然戛然而止。 他回过头，霜息伴随着长靴清脆的踢踏声而来，终止一切话语的人浑身不见血迹，穿着整洁，如同世界上最纯真的少女，声音轻快的找酒保要一杯雪莉酒。 他还记得她的语调，她的神情，她的右手从钱夹里抽出几张纸币放在吧台上，她指甲间点滴的轻红——像是幽魂在人间最后的痕迹与呐喊。 手帕轻轻一擦，那最后的痕迹也消失无踪了。 狱寺隼人说不清自己脑海中的恐惧与震动。 他只知道，那时的他同现在一样，心跳快如擂鼓。 “啊，是隼人啊，你还是这么漂亮，真像你的姐姐。” 雪莉好像并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只是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后，就又将目光转移到泽田纲吉的身上：“好了，都耽误这么久了，快点进来吧泽田君……还有隼人，你要来吗？” “好，好的！”泽田纲吉赶紧进入了家门，小声说了一句“失礼了……” 等等，这不是他家吗？ 他又看着狱寺隼人啧了一声：“不要这么亲密地叫我。”，但是最终还是跟着他一起进入了家中，顺带礼貌地关好了门。 “我要保证十代目的安全。”他这样宣告。 对于他的话语，雪莉毫无反应，狱寺隼人态度也没有丝毫软化的意思，时刻注视着面前毫无攻击性的雪莉。 ‘如果手里还有炸弹的话，狱寺同学他一定会炸在雪莉小姐的身上的……！’泽田纲吉感觉自己快要神经衰弱了，急忙想着打圆场的方法。 但是想象中血流成河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狱寺隼人最终也只是皱着眉牢牢盯着雪莉，雪莉也就像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一样，只是熟练地为他们带路。 ‘不，等等，为什么她表现得好像是这里的主人一样啊？’ 泽田纲吉稀里糊涂的看着她颇为温和的将自己和狱寺隼人一起带到房间内，引导他们在桌前坐下，接着，她丝毫不见外的陷进了柔软的床铺里，示意他们自便。 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只能无比庆幸母亲今天有将床单被套通通清洗换了一遍，不然自己大概会羞愤欲死。 即使是这样，他的双耳也已经红透，为了不让脑袋再次发烧，只好慌乱转移了视线，身旁狱寺隼人依然凶狠地盯着雪莉，整个人看上去戒备非常。 那雪莉呢？ 雪莉只是又缓缓从床铺上坐了起来，纤长的手掌接住了小婴儿：“reborn前辈——好久不见了！” 等等，reborn什么时候跳过去的？！ 到此刻泽田纲吉才发现自己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位鬼畜婴儿的身影，他站在雪莉手心的时候看上去绅士极了，完全没有那种一言不合就拔枪砸锤的样子。 reborn如同真正的意大利绅士，他脱下帽子行了一礼：“ciao～雪莉，你还是这么美丽。” “嗯……reborn先生鬓边的玫瑰也很有品味呢。” “你认真的吗？”泽田纲吉把这句吐槽说出口的时候才意识到实在不该，瑟缩着身体、捂住嘴朝着reborn看去，却意料之外的没见到他掏出自己的铁锤。 明明reborn的笑容还是那个笑容，对赞美答谢的语调和平常也没什么不一样——但是泽田纲吉就是感觉到——reborn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泽田君觉得不般配吗？看来我们的眼光不太一样呢，真是遗憾。”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将reborn放在泽田纲吉的肩膀上，“我觉得，这朵玫瑰和他真的非常般配。” 眼前的雪莉面庞上带着真挚的神情，双眼也含着笑望泽田纲吉，让他有点呼吸不畅了。 也让他突然觉得：‘西装婴儿和玫瑰花也不是那么不搭调嘛。’ 泽田纲吉慌忙低下头，又悄悄地瞥了一眼雪莉：‘原来那天不是幻觉啊。’ 擅自将那次的相遇归纳为幻想的自己也太逊了。 这样怀揣着小小的幸福，不自觉想要笑出来时，泽田纲吉却感受到了一丝的不协调。接着，他终于迟钝的想起，狱寺隼人叫她——送葬人。 什么样的存在会被黑手党叫做“送葬人”？ 最令他感到吃惊的是，这种叫普通人头皮发麻的外号安在她的头上一点也不显得违和，反倒是显得恰如其分，甚至会让他觉得……雪莉更加完整了。 当然，泽田纲吉并不是说她看起来有多么的凶恶，与之相反，她确实依然是那个让他错以为幻觉出现的“玛莲娜”，优雅而美丽，只是…… ‘——只是她也完全可以是“送葬人”！’他的直觉这样告诉自己，发出了刺耳的警告。 “好了，雪莉，你别逗他们玩了，认真做个自我介绍吧。”看到废物弟子被吓到魂飞天外的神情，reborn喝着不知道从何处拿到的咖啡，缓缓开口。 “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 泽田纲吉自恐惧中回过神来，有些目瞪口呆地惊叫出声：“老师？！” “是的，泽田君、或者说师弟，我正是reborn老师的入室弟子，与你师出同门，也请你让身旁的忠犬放下戒备吧。”她轻轻笑了起来，像是有些无奈的感慨到，“他和他的姐姐真像。” “你——”狱寺隼人就如要暴起一般，却最终还是死死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眼神向泽田纲吉请示着。 “大家都不要这样了啦！雪莉小姐是不会伤害我的，狱寺君你也冷静一点……不会伤害我、的吧？” 雪莉又笑起来：“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前次相遇，也正是受老师所托前来看望你。当然关于这方面的情报，也请你们保密，毕竟要找我的人还挺多的，万一牵扯上老师就麻烦了，嗯……牵扯上你们也挺麻烦的。” 泽田纲吉被吓到几乎是瞬间大喊：“我们一定会保密的！” “那就麻烦你了，泽田君。”她故意停了一下，有些坏心眼的样子，“还有隼人。” 狱寺隼人像是又要炸毛，好半天才忍住，他的抗拒是如此显而易见，让泽田纲吉甚至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血海深仇：“我不想和你多说什么。” 有吗？没有吗？ 他实在拿不准雪莉的态度，reborn仍然在喝着咖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想找个时候问问狱寺，又怕触即到他的伤心事，可以说进退两难。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6. 碧洋琪回忆录 雪莉很喜欢看泽田纲吉倒霉。 每当他露出那种可怜巴巴、想哭又不敢哭的表情的时候，她就会感受到愉悦，这当然不是说她讨厌泽田纲吉，只能算一种对于NPC另类的喜欢，就像她喜欢看狱寺隼人憋气憋出内伤一样的喜欢。 看少年教父破功和看少年岚守受罪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渐渐消失，不可多得。 reborn盖棺定论：“恶趣味。” 雪莉：“老师，由你说出这句话还真是……” reborn充满杀气的眼风扫过她，像是威慑，却反被她牢牢抱住。 “老师、最可爱、老师、最喜欢～”她哼着不成调的歌曲，在reborn的脸颊旁蹭来蹭去，“我最喜欢老师了！” “……成器的弟子还真是一个都没有啊。” 就在reborn这样感叹着的时候，门口已经传来了泽田纲吉惊恐的叫声：“救救我啊！reborn！要死了啊噫——！” “哎呀，更不成器的弟子来了呢，老师。”雪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将reborn放到肩膀上，“去解救一下年轻的师弟也是师姐应尽的义务呢。” “呵。”reborn嗤笑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泽田纲吉一被接进门就开始痛哭流涕，讲述今天一直处于死亡边缘的可怜经历：“先是把地板腐蚀掉了的可乐……然后是散发着黑气的饭团……之后狱寺同学想要帮我去报仇，却在看到凶手脸的那一瞬间捂着肚子倒下了！之后就被凶手带走，狱寺同学……他还活着吗……” 不，也没必要这样咒你的岚守吧！ 雪莉压抑住心里的吐槽欲望，看泽田纲吉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也差不多猜到了这位“凶手”究竟是谁。 “是碧洋琪吧，她还是那么可爱。” “可、可爱？！” ………………… 无论是□□还是白道，除了雪莉之外，大概不会有人给这位“毒蝎子”如此评价。 但是这话由她来说，是绝对不会显得奇怪的。 “毒蝎子”碧洋琪曾经是“送葬人”雪莉的同性情人。 人们总在酒后语焉不详而暧昧的谈起她们，称呼她们为“那对诗人”，意指那位古老的，赋予了“lesbian”同□□情意味的诗人。 这实在是个太隐晦的称呼，但是里世界的人们也不想在睡梦中因为一点桃色幻想而被“送葬人”砍掉头。 而要男人管住嘴又实在是太难了。 抛开这些不谈，比起情人，雪莉与碧洋琪其实更像是搭档，碧洋琪是个对于爱情有着太多期望和依赖的小女孩。 她对于家庭与父亲的幻想破碎的太早，急需一个寄托，所以在最开始，她是想要和reborn在一起的。 “我要成为reborn先生的第四位情人！” 这样没有安全感的少女总是会去寻求一个权威庇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她带着拙劣的心机而来，端上一盘盘有毒料理，话语中也像是藏着毒。 ——但是。 “碧洋琪，你其实不讨厌我吧？” “一直缠着reborn大人的你在说什么啊，快点走吧！”她那面红耳赤的样子就像是最顶级的恼羞成怒，那以往白皙的双颊比她的长发还要粉嫩。 “碧洋琪，你其实很喜欢我吧？” 在拥有作弊器（好感列表）的玩家面前，所有的狡辩都是无用功。 碧洋琪：32 根本就是很嫉妒、很羡慕、很在意、很喜欢——憧憬到不得了嘛！ 理想中的女性，被宠爱且独当一面的mafia。 “你选中老师是因为他很有名吧？那选我好了。”雪莉拿着叉子叉起一块散发着紫色雾气的苹果，送入口中轻咬，“我绝对会比他更有名的，比起做他的第四，不如做我的第一哦。” 她缓缓地、缓缓地将苹果吞咽下去，依然带着爽朗的笑意：“做新一代no.1的no.1。” 过于空旷的别墅里，碧洋琪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吞咽声。 …………………… 那时候可真是好险。 雪莉还记得自己紧张地看着屏幕，随时准备读档的样子。 碧洋琪：32->58 【名称：雪莉】 【 hp：12/8700】 【状态：中毒·特大（持续扣除hp）、金苹果·伪（缓和毒药、持续回复hp）】 不管怎么说，这个毒料理也实在是太强了吧，一瞬间就在金苹果的保护之下把hp扣到了12点…… 再多扣几点可连耍帅的机会都没有，直接game over了。 那一小块毒苹果终究败在了【金苹果·伪】这个前期最强辅助药剂手下，并没有能够扣除那剩下12点hp。 师父的情人归她了。 ——虽然是过去式。 …………………… 碧洋琪就这样轻易地被雪莉的花言巧语俘获了。 那不能说是纯粹的大话和谎言，在过去的周目里，她已经无数次的超越了reborn，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第一。 在第一个周目她就已经做到了。 只此一人就屠杀了近半数黑手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同死神化身的自由杀手——“敲钟人”雪莉。 她的身影即代表着灭亡的钟声敲响。 就像那位传说中的山中老人。 已然超越了那位传说中的山中老人。 即使只有一枚金币也可以驱使这位杀手之王去杀掉你的眼中钉，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一声声电话铃响起，一个个名字消逝于大地之上，人们互相攻歼，以不同的理由找到“敲钟人”，得到她的应允就像是得到了琼浆玉露。 所有人都忘乎所以，仇恨层层叠叠永无尽头，只有钟声亘古回响，当有人回过神来，死亡名单已经远远超过了任何一场黑手党战役了。 最后的最后，里世界的大人物们齐聚于谈判桌上，用一个个隐晦的暗号许下了誓言： “我们绝不再敲响送亡之钟。” 哪怕要在一场场斗争中失去成百上千人，他们也绝不会再选择“捷径”了。 接着，再也刷不到任务的雪莉寂寞如雪，光速打出HE开启二周目了。 ……正因如此，哪怕本周目半摆的雪莉小姐在分手后迟迟未能做到成为no.1（第一自由杀手总归还不算超越了reborn），之前的话语也绝不是欺骗！ 其实，雪莉对于这段关系最喜欢的地方，其实来源于游戏制作组的巧思。 与恋人的金色标记不同，属于情人的标记是更加偏向于大众幻想中罗曼蒂克的粉色。 就像是碧洋琪的发色一样。 当然，现在这属于罗曼蒂克的颜色在雪莉的好感度列表里已不复存在了，“前情人”这个头衔很显然并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颜色，就像“前恋人”一样，什么特殊都没有。 ——不被玩家选择的npc是没有特权的。 一段感情结束了，但并不影响你依然觉得碧洋琪可爱，她现在的面容带着危险的成熟，她的内心却依然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 “你难道不觉得这样执着的女孩子很可爱吗？” 泽田纲吉感觉有什么声音随着雪莉的称赞一起响起了，“滋啦”的一下，就像是硫酸腐蚀的声音，让他整个人一下跳了起来。 他听到雪莉无奈的笑声：“好了，碧洋琪，虽然我也觉得戏弄师弟很好玩，但是请你也不要做得太过火了。” 一个人影突然从泽田纲吉家的天花板上跳了下来。 ‘等等，这是怎么上去的啊？！’泽田纲吉的内心充满了呐喊。 “亲爱的……”她有着一头粉色的长发，碧绿的双眼含情脉脉，眉目深邃，如同欧洲文艺电影里痴恋无果的主人公，“你早就注意到我了吗？” 雪莉看上去比她理性很多，她先把reborn放到泽田纲吉的肩上，对他微笑：“抱歉，碧洋琪是和你开了个玩笑而已，她不会真正伤害你的。” “这、这样啊……”泽田纲吉还有些懵，就看见雪莉已经一手揽着碧洋琪的肩膀，带着她出去了。 他呆呆地看着二人消失在街道上，突然又被鬼畜老师踹了一脚。 泽田纲吉：……T T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啊！ 7. 玩偶之家 温和的雪莉在进入房间之后就变了。 碧洋琪坐在她身前的沙发上，低着头，就像犯错的小孩子一样，偶尔偷偷瞄一眼她，看到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又快速低下头去。 “碧洋琪。” “嗯，亲爱的！”她立刻应答了一声，抬起头望向雪莉。 雪莉蹙起眉，有些无奈的样子：“你还真是的，泽田纲吉克斯彭格列十代目，虽然我已经帮你圆过去了，但是你就没想过后果吗？” “嗯呜……” “彭格列要是动怒了，你还想活着回去吗？还是说，你想要我保护你，让你不至于尸骨无存？”雪莉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到她的身体都在颤抖，“你想让我对抗老师吗，碧洋琪？” “呜……” 碧洋琪突然大哭起来，泪水自面颊上滚落，那并非是一种美丽的哭法，她顾及不到那些了，急着说：“对不起嘛！我就是想让亲爱的能够一直陪着我！只要解决掉那个小鬼，结束reborn的任务，你就能回意大利了——！不要生我气，不要不理我嘛！” 她哭起来就像小孩子一样，囫囵着说对不起，想撒娇却又不敢，只能继续在沙发上坐着，流着泪，眼巴巴地看向雪莉。 这可真是…… …………………… 这可真是太萌了吧！ 你看着屏幕上的CG感觉自己被萌得一脸血（这是什么古早的形容），浑身都带着风情的意大利御姐在你面前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虽然你就是为了玩弄她才说那些话，但是这个反应已经是出乎你意料的萌了。 本来还以为她顶多就别别扭扭地倒个歉，没想到这么重量级。 果然是太久没有去看她，所以她心里越来越不安，一被指责就崩溃了吗，能不能也这么试着对一下琴酒…… 不，等等！你按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想法。碧洋琪和琴酒是完全不同的类型，碧洋琪只有外表成熟，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精神脆弱到不行，琴酒的内心就是铜墙铁壁了，要攻克的话，得另选方法。 心里盘算着这些，你再度投入了游戏中。 …………………… 雪莉看见碧洋琪哭得脸都皱起来了，用濡湿的面颊轻轻蹭她的手指，抽噎着、却还想着要咽下嗝声、要哭得漂亮些，薰开的妆容昭示这努力是如此无用，更显得可怜。 她的泪水如断线连珠，直到雪莉的手指也湿润了，她的面颊仍粘连在雪莉的手指上，等待一个爱抚或是一个吻。 “唉……”雪莉叹息一声，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神情，摸了摸碧洋琪的头，“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碧洋琪，不要让我失望。” “嗯……！” 解决完了碧洋琪，雪莉也大概清楚，现在对于年轻的泽田纲吉来说，属于“故事刚开始”的地方，他的守护者和朋友们将纷沓而来。 这么说的话，另一个不成器的师弟大概也……嗯，如果把他的手下支开，对于泽田家的房子来说，那大概会是噩梦般的景象吧。 彭格列年轻的狮子回家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呢？稍微有点期待了。 她没能第一时间观察到这令人振奋的景象。 当雪莉再一次出现在泽田家，已经是几天后了。泽田纲吉一如既往焦头烂额地回到家，就看到给自己开门的人又变成了雪莉。 她依然微笑着，话语亲昵：“你回来啦，泽田君——还有隼人，哎呀，你还是那么可爱。” 看着身边狱寺隼人臭到不行的脸，泽田纲吉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她就是在故意激将。 “你这家伙——” ‘啊，就是这样，每次雪莉小姐一表现出亲昵的姿态，狱寺同学就会烦躁的不行……’泽田纲吉的内心闪过一长串吐槽，‘她是在逗什么小动物吗？！在这点上和reborn也太像了吧！’ 就这样被迎进了家门，泽田纲吉又晕乎乎地跟着雪莉回到了房间，不出意外的被霸占了床。 “刚晒过太阳的被子真舒服啊——”她这样倒在被子里，神情放松，“泽田君，你好幸运啊。” …………………… 幸运是指什么呢？泽田纲吉其实不太懂她的意思，他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他不懂她为什么对所有人都很亲昵却又那么疏远。他不了解关于她的一切：其实他不应该去了解的，他也不应该想要去了解。 他只想缩在壳里度过安全日常的每一天，黑手党什么的通通都不要，他完全不觉得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黑手党的BOSS”有什么意思，也不喜欢“非日常”的一切。 但是，泽田纲吉没办法拒绝好意，也没办法拒绝给予好意的人，于是为了他们的期望被推着走。 在过去的人生里，除了母亲和京子之外泽田纲吉没有得到过任何的善意：所有人都在嘲笑他、否定他，但是没有人回答他“为什么”，为什么人要如此的践踏另一个人，为什么从来没有人阻止这一切，为什么非是他不可呢？ 因为是废柴吗？他只能得出这个答案，只能自己也厌恶自己才行，如果没有一个答案，他会被逼疯的。 对他而言，雪莉是一抹奇幻色彩。 ‘但是……如果没有彭格列的关系，雪莉小姐根本不会想认识我吧。’ ‘她其实很讨厌我、觉得我很逊吧，最开始觉得彭格列什么的肯定有可取之处，和我相处之后才发现我是个废柴，所以才会突然消失了吧……’ 深入骨髓的自我厌恶与自我否定突然夹杂着气恼冒出来，让他又忍不住开始讨厌眼前的人了。 ‘随便她消失好了，就这样做一个表面朋友吧，反正我已经看透她了。’ 只要封闭起来，不给予期望，就不会得到失望。泽田纲吉的大脑已经做出了这种决定。 但是—— “雪莉小姐……之前几天都没有来，是为什么？”他用平淡的声音问出了口。 ‘啊，结果还是问出来了，真是太逊了，明明可以不破坏气氛的……’ ………………… “这个……为什么呢？”雪莉思考着要不要回答这个看问题，纠结地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最后她选择实话实说：“因为你师兄学狗叫求我。” “欸？！” “嗯，开玩笑的，总之就是他在求我，说要维护形象什么的。” 这当然不是玩笑。 那个男人为了自己在师弟心目中的形象，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求她，雪莉不懂，但雪莉大为震撼！这就是男人至死是少年吗？ 他甚至还愿意玩叼飞盘游戏！（虽然叼的不是飞盘） 但是看泽田纲吉的表情，那家伙想要当一个超可靠帅气师兄的幻想还是破灭了啊。可怜的小马，下次安慰他的时候她一定不会笑得太大声。 不过，泽田纲吉的好感度波动也太白给了吧！ 泽田纲吉：38->45->18->56 打卡的日子每天都升，稍微不来几天狂掉，再见面的时候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直接掉到18了，还没想好用什么攻势呢，突然又升到56。 这个数值已经触碰到暧昧的好感边缘了，但雪莉以数个周目为经验得出的《教父攻略计划》才刚进行到第一步呢！ 难道说，这家伙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抖S年上大姐姐？ 雪莉心想：‘真是人不可相貌，海水不可斗量，看来这对师兄弟都玩挺大哈。’ 8. 教父 泽田纲吉果然又开始过起了每天回家都能看到雪莉的日子。 她好像能精确到秒的知道他回家的时间，不快也不慢地打开家门，认真倾听他在学校里发生的一切倒霉事（虽然是一脸早知如此的微妙表情），帮reborn对他进行一些特别的训练——主要是关于战斗与如何规避暗杀，这些对于泽田纲吉来说都有点太过激了，最后她会在入夜前告辞。 妈妈似乎也对雪莉的出现毫不奇怪，她们之间的相处无比自然，比之泽田纲吉尤甚，他甚至看到过二人之间互相送花。 “明天我可能会晚点来。” “嗯，其实雪莉小姐不用和我特意说啦，又不是上班什么的……” “是吗？”雪莉轻笑了一下，拍拍他的头，“我不说的话你又会想很多吧。” “才不会啦！”稍显气弱的反驳过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问为什么。 ‘是要工作吗？’ ‘这么说来，雪莉小姐好像一直都很闲的样子呢，她职业是什么来着……？’ ‘是职业杀手……那还是一直闲着好了！’ 泽田纲吉在心里求神拜佛，雪莉斜靠在门前看着他，她的皮肤昏黄的灯光下依然白皙到像在发光，像是猜到了他那些复杂的心理活动：“不是工作。” “啊…？” “为了你我可是把工作全部推掉了，得好好报答我啊，彭格列的十代目。” 她这次没有摸他的头，只是笑着对他告别：“下次见。” 泽田纲吉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快要消失在小巷里才反应过来，冲出门大喊：“下次见！雪莉小姐！” ……………………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雪莉第一次为了泽田纲吉推掉任务。 虽然与现在这个“参与养成”的理由不太一样就是了。 泽田纲吉实在是一个太过于温柔的人，哪怕在未来他成为了一个无比威严且强大的教父，他的内心也依然是那么柔软。 一个不爱杀人的黑手党。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个秘密守好，却还是被雪莉看出了端倪。而只要一次的明悟，那些藏在面具下的微妙情绪就这样袒露在了她的眼前。 最开始是一次相当平常的任务交付。 那时里世界的主宰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就像那部《教父》里的马龙·白兰度，只是衣着并不那么端庄。灯光晦暗，他状似无意地问她：“之后要去工作了吗？” “嗯。” “一路顺风。” “回见，你找我可以打十二折。” “哈哈……”他轻笑了一声，“其实我希望没有可以交付给雪莉的工作呢。” “希望我失业吗？真是个恶毒的男人，真要是那样，我就来取你的头好了。” “嗯，那我的头就为你留着。” 就是在那一瞬间，雪莉透过屏幕与玩笑的话语窥见了泽田纲吉的内心。 温和、博爱、包容一切的大空，在此之前仍有着让雪莉难以看透的谜题与矛盾感，使人心痒难耐。 终于，在这周目，残缺的拼图被补完了。 ——他是真心那么希望的，如果能到达“谁都不会想要别人性命”的世界的话，他很乐意向雪莉献上自己的头颅。 “教父（godfather），你真的是一位godfather啊。” “嗯？” 【放弃任务】 【放弃任务】 【放弃任务】 “工作取消了。” “欸？！” “明明是为了委托才认识我的，居然不喜欢我的工作，这种事早说嘛。”终于解开了谜题的雪莉心情大好，“你可得好好报答我啊，彭格列的十代目。” 那时候泽田纲吉就像傻掉了一样，想过来给她一个拥抱或是吻，却扑通一声连着座椅一起倒下了，怎么也挣扎不起身。 “啊！雪莉你等我一下！不要走，我马上就过来！” “才不要。”已然满足的雪莉什么也没多说、什么也没多听，就那样理所当然的离开了。 ‘嗯，他说的那些话还是SL掉比较好，毕竟那周目还不想那么早结束呢！’ 这么回忆着往昔，心情好起来的雪莉慢慢开了口：“快点出来吧，我的耐心是很有限的。” “……” “你的气息明显到就像是寂静世界里嗡嗡乱叫的苍蝇，真是的，快点滚出来吧，不然——” 在拳头击中暗处之人的腹部的时候，她如同蜜糖般的话语才完整的传到他的耳中：“我就来找你了哦。” “咕———！” 只是瞬间，那人影就如雾影一般缠绕在她的指尖散去又重聚，化作一位戴着墨镜、看上去有些慵懒的男子。 他的语调平和而温柔：“好久不见了，雪莉。” 雪莉静静凝望着他，良久才吐出一句：“是啊，好久不见。” 她静静倾听着他口中的爱语，不置一词，只是手指轻轻抚摸在他的面庞上，凝望着他的双眼，就像在凝望着永恒的过去。 “亲爱的。”最后，她缓缓说，“你们幻术师都不做背景调查的吗？” “？！” 烟雾炸开后，被雪莉按在身下的已经变成了一个有着深靛发色、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他的双手被金色的锁链牢牢绑住，脸上却仍然带着轻佻的笑容。 雪莉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异色的双瞳：“你就是那个从监狱里逃跑的实验品吧？难怪会对我用幻术……真是的，我居然在某一瞬间愿意相信世界上有死而复生这回事，也太怪了。” “也许我真的是你的爱人死而复生也说不定呢？”彭格列未来的雾守——六道骸，他现在还只是一个从复仇者监狱逃跑的少年而已——依然维持着轻松的语调，但是腹部的疼痛还是让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那我会说……”她的唇贴近他的耳畔，语调依然是那么的甜蜜，“达令，你还是去死吧。” 六道骸的眼前几乎是瞬间黑了下来，被剥夺了视觉的幻术师只能感受到冰冷的锁链在身上游走，锁尖对准了他的咽喉。 他感受到自己的肌肤被划破，温热的血液自脖颈流出，缓缓滴落在地上，送葬人的手抚过他的伤口，带来刺痛的养意。 “是不是不杀人比较好呢？”压力给够了，雪莉终于可以开始自己的采访，“说说看你的理想，让我有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吧。” 人毕竟都是会有好奇心的嘛……同一个角色在十年前和十年后可能会有非常大的差距，虽然六道骸过了十年还是如出一辙的中二，但是听听他青涩的愿景也未尝不可。 ……而且杀了也没有成就啊！同一个人在十年前和十年后杀为什么没有两次成就呢？击杀/打败六道骸的成就【千幻万雾】她早就已经拿到了啊！ 愤恨读档的雪莉感到无比悲伤。 “理想？kufufufufu……”六道骸依然被她压在身下，疼得要死也还在强撑着维持形象，如同调笑般开口，“我要把黑手党全部毁灭。” “真远大！我如果有这个理想一定会比你先一步做到。”雪莉倒是没有什么嘲讽的意思，从她曾经拥有“灭世者”这种称号就可以看出，她已经算是自谦了。 她从六道骸身上起身，收回了天之锁，拍拍他的头：“让我看看你能走到哪步吧！不过，还请把我放在最后一个。” 等他的双眼再度恢复光明，眼前已经没有雪莉的身影了。 腹部、面部、脖颈上的痛感毫不留情地痛击着他，直到幻术重塑了他的□□、抚慰了他的神经。 为什么“送葬人”会在这里？她也是来杀彭格列十代目的吗？还是说被彭格列雇佣了？ 她为什么会放过他？ 这些谜题还未揭晓，死亡与他擦肩而过，他必须得更谨慎、更小心地完成计划，只要掌握了彭格列的十代目，毁灭整个黑手党就不再是空谈。 “还得顺着排行榜一个个找过去……”他回忆着星之风太列下的并盛町战斗力排名，随着雾影消失在了街道上。 9. 罗马分手 不论旁人怎么想，雪莉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十分宽和的人，既然六道骸是reborn给泽田纲吉准备的磨刀石，杀了又没有新成就（重音），那放虎……猫？归山也未尝不可。 反正又不需要自己解决！ 对泽田纲吉的那个“请假”，更多的是为了这两天来开拓新事件与人物，以那个家伙现在过度不自信的性格，大概超过两小时不见踪影他就会开始“雪莉小姐是不是嫌我烦了……”这样无休止的自我否定。 然后给她扣好感。 怎么说呢，尚未长成的大空也别有风情啊，随时会下雨的、乌云聚集的天空……真可爱。 她心情很好，边哼着歌边想着之后的日程安排，对于这个时间线的大事件，她称得上知之甚少——在未来多少听过些什么，可要是说具体细节，那实在不在雪莉的知识储备范围。 但是有一件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不知道的。 并盛町的【竹寿司】属于山本武家中的产业，现在正由他父亲掌刀。 山本武外热内冷，难以接近，平时也不爱谈论关于自己过去的事，但是对于自己的喜欢的人（爱的人？）属于有问必答，而且非常认真的类型。 他不会觉得自己的时间被浪费，也不会觉得这是否是一种刺探军情，他只会说：“雪莉，你想要了解我真是太好了。” 多么可爱的美青年啊，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无论是十五岁还是二十五岁，山本武看上去都是一个非常爽朗的人。 那热情的外壳只是表象，他的心由冰雪组成的高墙严守，就像那句如此著名的话：你只可到此，不可越过。 但如果真的能被他允许越过，那所有冰雪都会化作夏雨。 ‘那感觉就像……’雪莉坐在寿司店的台前轻轻敲着手指，双眼扫过略显老旧的菜单。 ‘就像坐在窗前，夏风夹杂着雨水落在肌肤上，即使不离开屋檐下也能感受到——那爽朗的、温和的、炙热的、连绵不绝的感情。’ “何必进入雨中呢？” 伴随着她撞似无意的感慨，淋着一身雨水的山本武撩开了门帘，带着潮热的湿意，话语明朗：“我回来了——” 雪莉并没有抬头看他，只是认真点好了自己需要的菜品——根据多次SL得到的属性加值最优解，虽然她已经不需要这种小小加成了，但是既然有最优解，为什么不试试呢？ “都是老爹最拿手的呢，小姐你很有眼光啊！” “谢谢，我的眼光一直很不错。”雪莉朝他眨了一下眼，一边观看着美食制作动画，一边打开了好感度列表。 山本武：18-25 上升了。 虽然今天才是第一次正式会面，但是属于【山本武】的好感度在之前就已经打开了，大概是某次在学校里被注意到了吧，1点2点地上升，不知不觉就到了18点，一个微妙的数字。 这家伙的前期好感其实还挺好刷来着，但是要突破40就实在是太难了，多少玩家在30-40点的好感内刷了一天又一天，到最后在论坛怒喷：山本武你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40以上的好感度吧！！！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做“朋友（泛泛之交）”很容易，做“好朋友”很难的人。 等雪莉不紧不慢地吃了几个寿司，山本武已经换好了一身衣服，系着围裙和头巾出来帮忙了。 竹寿司并不是那种顾客吃了一个再上一个类型的寿司店，虽然电视上一直推崇那种做法为“优雅”“工匠精神”，但是作为大将的山本刚觉得那样对于顾客来说就太紧迫了，他更习惯给顾客捏好寿司后就摆上去，让他们以自己的速度吃得开心。 所以在此刻，将寿司捏完的山本刚已经可以放心的把工作交给儿子，自己坐到旁边放松去了。 “这个盘子我收走了哦，雪莉小姐。” “请便。” “啊，果然是雪莉小姐。”山本武笑了起来，虽然他一直在笑着，但是现在无疑更加真心实意了，“我是山本武，阿纲的朋友，也和他一起在玩家族游戏。” 雪莉的双眼看向他，捏起一个寿司吞咽下去，舔了一下手指。 他的话语也随着她的眼神继续了下去：“嗯，他倒是没有说很多，只是时不时的就说一下‘雪莉小姐教过这个！’‘怎么办啊雪莉小姐！’‘啊啊啊雪莉小姐说的东西全忘光了——’之类的话。” “唔，听你说就很有画面感呢……” “reborn和狱寺同学也有谈起你呢。”他眼疾手快地又给雪莉撤掉一个盘子，为空了的酒盏续上一点梅子酒，“因为实在是太好奇，我就问了关于雪莉小姐的事。” 雪莉接过了酒杯，浅浅抿了一口，她的眼神缠绕着山本武，话语好像也带着梅酒的气味：“他们是怎么说得呢？我很好奇，武君可以告诉我吗？” 跳过了“山本”，直接跃向了“武”。 或许是因为太过好奇，或许是体贴于异国来客并不懂得日本对于姓与名之间的重视，又或许是很普通的接受了这个称呼，山本武从善如流地说了起来：“阿纲说雪莉小姐是性格温柔体贴，梦里才会有的‘超级美少女’。” 其实泽田纲吉的赞美完全不受限于这个，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碎碎念了一大堆东西，被山本武精准提炼了关键词。 “reborn的话，说雪莉小姐是罗马女人。” 山本武当时并不清楚这个意思，reborn说：“你看到她就懂了。” ——他现在确实懂了。 “嘛……狱寺同学的话……”山本武的话语一点也不婉转，“他说雪莉小姐是‘操纵人心的恶魔’‘地狱里的女人’‘我一想到她就毛骨悚然’‘你千万别靠近她’‘受不了了！’，大概就是这样的话。” 那时候山本武看着坐立难安的狱寺隼人，露出了一个思索的表情：“狱寺……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你这个棒球笨蛋说什么？！”狱寺隼人一下子跳了起来，“谁会喜欢那种恶魔啊！你再说一句我们就决斗，真的受不了，我去找十代目！” 雪莉对于这些评价不置可否，只是慢慢叹了口气：“罗马女人啊……” 她喝了最后一口酒，抬起酒盏，上身略略前倾，示意山本武再倒一杯，半长的黑发扫过她雪白的肩胛与脖颈，胸前的宝石在寿司店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复古的色调，随着帘外的夏风轻轻摇晃。 山本武垂下眼眸，从善如流地为她倒满酒盏，梅香与水流伴随着她的声音：“这三个评价，武君觉得我更符合哪一个呢？” ……………… 等到雪莉结账离开之后，山本武的心跳依然难以平静。 “我该不会是遇到魔女了吧……”他一边洗着盘子一边喃喃自语，被老爹拍了一下头，“怎么说客人呢！” “抱歉了老爹！”他双手合十，露出一个讨饶的表情，又说了一句，“抱歉了，雪莉小姐！” “那位客人叫做雪莉啊，和阿武之前就认识吗？” “嗯……算是吧。” 对于儿子模棱两可的回答，山本刚不由得感叹了一下青春。 如果是单方面的知晓，算不算认识？ 山本武确实见过雪莉，在黄昏的校园里。 为了棒球而留校的运动少年悠闲地走在校舍后，眼前却飞过一只鸟。 那是杜鹃、黄鹂、雄鹰还是海燕？ ——或者是太阳挟着辉光坠落了？ 她自天台跃下，如缎的发丝顺着空气漂浮，昏黄的日光像是为她戴上了女神的金冠，闪耀着、漂浮着、轻踏着树木的枝桠消失在山本武的视线中。 那一定就是“雪莉”。 是美丽的、可怕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罗马女人”。 10. 浮云 “我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你。” 山本武最后说的是这句话，带着坚定的少年意气，比帘外的雨声更清爽。 比二十四岁的时候更加锋芒毕露的少年，可谓是天生的杀手。 雪莉走到天台的时候，天已经放晴了，她将雨伞靠在墙边，云雀恭弥抚摸着鸟儿，凌厉的双眼也显得温和。 “你迟到了。” “多喝了两杯。”雪莉实话实说，也走到他身边摸了摸这只小鸟，鸟儿的羽毛轻盈饱满，身旁少年的黑发带着轻微的潮意。 他簇起眉，面庞看上去更加冷厉了：“酒鬼。” “唔，我觉得偶尔喝两杯热热身也不错。”她微笑着闪开迎面抽来的浮萍拐，一拳砸在云雀恭弥的腹部，把他砸飞了出去，“你不这么认为吗，男孩？” 他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擦干了唇角流下的血迹：“……再来。” “好吧好吧，今天三局两胜。” “……再来！” “难道要五局三胜吗？我觉得你已经快到极限了，好好休息吧。” 雪莉轻盈地跃到云雀恭弥的背后，属于女性高挑纤细的骨架与躯体中爆发出剧烈的力量，将他牢牢锁死在身下：“嗯，又是我赢了。” 毫无意外的SSS级无伤战斗，录屏下来发到论坛上会得到无数【真的和我玩的同一个游戏吗？】【这真的是云雀恭弥吗？】【雀哥你拐子抽我脸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之类的评价。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大部分玩家无法通过战斗，B厂是坚定的【玩家就是我们的上帝】流派的游戏厂商，为了更多的轻度玩家掏钱，虽然移植了《诡秘梦幻录》这款ARPG的战斗模式，但是狠狠削弱了NPC的血条和攻击范围判定，为玩家提高了无数战斗数值，只要花心思练级，刷到一身神装，什么战斗都可以打过去（虽然是以鼻青脸肿的方式）。 但是在等级和装备凑足前的并盛町地图，大多数按照推荐时间线游玩且还是新人的玩家们涌入后，无论是兴致勃勃点开和云雀恭弥的切磋、接受云雀恭弥的切磋还是违反风纪开始强制战斗……都会被打到自闭。 这家伙……根本就是终战地图BOSS级的存在啊！ 当然，如果不喜欢刷级刷装备，手也很残，又想体会天下无敌的快乐，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风O月影教派欢迎您，《心跳绿洲4》作为买断制单机游戏，B厂并没有在后台检测玩家异常数据的癖好，修改器玩家也是玩家！它只负责乖乖让你掏你的那一份钱，完全不在意你要把这款游戏怎么玩。 而且这毕竟是一款以剧情见长的女性向恋爱模拟游戏，战斗只是锦上添花的毛毛雨罢了，雪莉甚至怀疑这个移植更多是B厂用来炫耀【你们看，我司有这么好的战斗打击系统哦！】用的。 无敌……还真是寂寞如雪啊。 雪莉把无数新手玩家的噩梦牢牢压在地上，想起昨天被自己按在身下的六道骸好像也被叫新人杀手来着，嗯…… 她把头凑到云雀恭弥的耳边：“要不要我让让你？” 他被她气到说不出话，面庞都涨红了——如果说泽田纲吉是惹人怜爱、柔软的兔子，山本武是最受欢迎、开朗健气的A类生，那么云雀恭弥就是每个日本少女都曾看着大河剧幻想的古典美少年。 唔……类比一下，山本武是放浪不羁的武士，那么云雀恭弥就是出身高贵的御曹司吧。 泽田纲吉这款目前好像还没有加入共通喜好套餐。 雪莉不是某一派的拥簇，就算是，身为玩家也当然是全都要派！ 云雀恭弥看上去是真的气狠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不要你让，再来！” “好吧好吧，毕竟我迟到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接下来才是雪莉和云雀恭弥在这些天的战斗里最贴近“陪练”的一次，她只是轻盈地闪躲过他的每一次攻击，直到十五分钟后才再次将他击倒在地。 云雀恭弥显然是从来没有过关于“服输”的念头的，但是雪莉对今天的成果已经很满意了，她现在也过了不停切磋刷经验的阶段，转而更偏向于个人爱好——要是想刷经验，她根本就不会来并盛町。 在刚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她甚至会每天都和自己遇到且有交集的NPC打一场，遇到任务就接，享受无敌的快乐顺便光速满级，现在已经无敌太久了，她反而有了平平淡淡才是真的佛系心理——不管满没满级，她的游戏水平在这个轻度战斗恋爱游戏里已经可以爆杀全场了（本周目她的等级也足够高了）。 ——一不小心失手了也还可以SL，等级什么的玩着玩着就满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雪莉笑了笑，她的笑容通常很浅，带着迷雾般的色彩，每一个里世界的人都会为了她的笑容颤栗。 云雀什么也没说，要他在这时候说出道别之类的话也太为难人了，只是在雪莉已经跃起时吐出了一句话：“我不是男孩。” 他得到的回应是雪莉随风而来的笑声。 ………………… 如果从楼上跳下去就可以到达目的地，谁玩游戏会走楼梯？ 雪莉到泽田家的时候确实已经算晚了，她抽空给泽田奈奈带了一支包裹在玻璃纸里的百合，店家还附赠了几株满天星点缀在里面，无疑是雪莉的魅力发挥了功劳。 泽田奈奈很喜欢这束花，她找出了尘封已久的花瓶擦拭干净，再将花枝插了进去，哪怕留给她的可发挥空间并不多，她也将花瓶装饰得尽可能完美。 这样的技能大概在每一个传统大和女人身上都会有，但是雪莉看得很认真——她看每个CG都很认真。 “很漂亮。”她真诚地夸赞。 泽田奈奈并没有客套着说“哪有”之类的话，她温和的道谢：“谢谢你，雪莉。” 雪莉摆摆手，往泽田纲吉的房间里走去，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泽田纲吉的哀嚎和reborn阳光灿烂的笑声。 ……阿门！ 在心里默默为泽田纲吉祈祷了之后，她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近距离欣赏教父年轻时可怜巴巴的表情。 泽田纲吉果然捂着头上的包满脸悲愤，欲哭无泪，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求助：“雪莉小姐……欸？！真的是雪莉小姐！” “嗯，我来加班了，感动吗？”雪莉熟练的关好门，躺进自己的摇椅里——她从决定打卡开始就买了一个摇椅方便随时躺下——reborn坐在她的肩上，陪她一起摇。 泽田纲吉……泽田纲吉心里确实还是开心的，他本来都做好雪莉最近一段时间都失踪的准备了，他无法想象雪莉面对的世界究竟是怎样，只有尽可能的去祈求她平安——但是她真的只晚了一点，很快就回来了。 好吧，如果他真的是什么彭格列十代目，那他一定会感动到给她很多钱，但是他只是个初中生，显然并不具备这个实力，所以他只能默默感动。 ——未来的教父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个100円的钢镚，这真是太虐了。 11. 理想国 雪莉对于初中宅男少年的囊中羞涩毫不在意，这家伙的战斗掉落物最值钱的应该也就是《少年JUOP》之类的东西吧。 游戏里的金钱对于现在的雪莉来说已经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她的存款就像泡沫经济时代的日本富豪一样，可以买下整个纽约，对于她（玩家）来说，金钱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数字而已。 她心情不错的给泽田纲吉讲如何预防暗杀，什么地方容易埋伏杀手，如何保持自己的呼吸平稳，不会被人发现。 “要我给你举个反面例子吗？” “欸……？欸……嗯……”泽田纲吉的脑袋晕乎乎的，这些东西离他太远了，哪怕是那些恐怖的数学公式在这一刻都是那么的亲切，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雪莉在他的房间里闲庭信步，并不算大的卧室好像都宽阔了些。 雪莉满意的听到心跳声、呼吸声和呜咽声越来越大，她走到衣柜旁边的时候感觉到里面的人已经快要窒息了，在她往外走了两步之后还在小声说“不要怕不要怕！”之类的话，她往屋外走，听到衣柜里传来自以为微小的笑声。 “比如说。”她笑着，步伐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轻飘飘打开了衣柜的柜门，“这位就完全不及格。” 衣柜中的“这位”，穿着奶牛装的小男孩——蓝波，笑脸僵硬在了脸上。 “……维……家族……岁……蓝波……”他的话语断断续续，眼泪卡在眼眶里打转，“向……向您问好，女士。” 他像一个真正的意大利绅士一样朝雪莉行礼，嘴角抽搐着维持面部表情，努力背着看过无数遍的稿子：“遇遇见您……是……嗯……蓬荜……嗯……我的荣幸。” …………………… 如何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听话？ 他顽皮、好动、不听道理也不懂道理，只会说“蓝波大人世界第一！”，想要什么就一定要拿到，他是你家族的少主，还会是未来的上司。 波维诺家族的成员们为此心力交瘁，但是他们最终还是有了一点成果，伴随着送葬人一枪在他们面前嘣掉了某个人的头。 她踏入咖啡馆的时候是那么的随性优雅，就像文艺片中最美的那一位意大利女郎，穿着风衣朝女招侍点头，一只手将墨镜拉下端详着菜单，一只手掏出枪扣动了板机。 送葬人没有回头，只是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女招侍微笑：“我为你点一杯卡布奇诺。” “署名S。”她没忘记留下小费。 从此之后，波维诺家族的人就有了一个绝妙的灵感——“如果你不听话，送葬人就会过来收走你的头。” 他们给他上课都说——你要有礼貌，讨她喜欢，做个好孩子，这样就不会被杀了。 “她只杀坏孩子和坏人吗？”蓝波的哭得声音都在哽咽。 雪莉当然不止杀恶人，但是家族的成员点了头，他们总得给小魔星塑造一个对头——蓝波连世界第一杀手reborn的名字都不怕（毕竟reborn没在他面前把谁的脑袋开花）——反正，等蓝波大了、懂事了、不再需要威慑了，自然也就会明白什么叫做“自由杀手”。 他们也细致考虑了关于童年阴影对少主未来的影响，家族里有心理学专家进行了全面分析，最后得到的结果就是：即使蓝波会害怕雪莉一辈子，也没什么坏处。 波维诺家族作为一个背靠大树（指彭格列）好乘凉的中小型家族，主职是研发特殊弹，实在没什么可能和雪莉对上。 总之，因为各种原因，雪莉成为了蓝波的心理阴影——虽然在他的心里，她更类似于一个收割恶人的正义化身，但是……没有一个孩子敢于说自己是完全是“好孩子”。 他偷吃糖、私自带了很多十年火箭炮出来、在泽田家趁雪莉不在的时候搞了很多破坏、尿裤子……他甚至没背出他准备好的见到雪莉应该说的欢迎词…… “我……我是好孩子！”他只能期望雪莉相信了。 “真的吗？” …………………… 在雪莉更经常探索的“未来”，蓝波是一个美少年。 他生着一头细密柔软、带着微卷的黑发，皮肤白皙，双眼朦胧，仿佛蕴含着无数感情，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他的追求拙劣又幼稚，耍帅超过三秒就会破功，甚至被宠得嘴巴也不甜，学着讲情话的时候一句话吞吞吐吐，反复嚼着又咽下去了。 他是混世魔星，是哥哥们的弟弟，是为英雄故事痴迷的男孩。 在这里也不得不重申一遍——那时，他还是个美少年。 一个崇拜着雪莉，幻想着成为她的搭档的美少年。 在某个周目，雪莉被称为“凡赛提尔（Forsetry）”，北欧神话中真理与正义之神凡赛堤和战争之神提尔的融合。 她屠杀恶人，奖赏善人，她是现代的神话故事，是所有人幻想中的英豪。 她被拥上神坛，她也是一切的标杆，在她的世界，她是主宰、是法官、也是立法者。 换而言之——也正是所谓的大独//裁//家。 有忧虑者拼死反抗，被押送到她面前字字泣血：“所有人的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间，如果你有任何一个失误，他们就会蒙冤而死！” 凡赛提尔端坐于高堂之上，如同一座圣像，她只是微笑：“我从不出错。” 玩家从不出错。 世界上所有的屏幕都在播放这一场过于短暂的判决，人们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错，他们狂热的追捧着人间之神，信奉她的每一句话。 那时彭格列已经转为了凡赛提尔治下的安全机构，守护者们被称为“尤克特拉希尔的守卫者”，他们也是民众的偶像，拿着凡赛提尔派发的名单去进行清扫，或是维护某地的治安。 蓝波还没有能够掌控一地的才能，他只是跟着哥哥们学习，幻想着能走到凡赛提尔身边的位置，泽田纲吉偶尔会站在那里，那是离神最近之处，代表着无上的荣耀。 他不懂得这一切有多么令人毛骨悚然，也听不明白哥哥们的讨论，他只是收看着电视，为凡赛提尔的笑容神魂颠倒。 …………………… 蓝波：72 雪莉心里那位狂热的美少年与眼前瑟瑟发抖的小男孩重合了。 她看着好感列表里的数字，这让她几乎想要叹气了——你看，他甚至不敢讨厌她。 最后，她如同那周目一样拍拍他的头，笑着说：“好了，蓝波，你确实是一个好孩子。” 男孩呆呆的站在原地，良久，软软地塌了下去。 一旁的泽田纲吉吓到大喊：“蓝波！蓝波你不要死啊蓝波！！！” “唔……也许他是幸福的晕过去了吧。” 12. 爱的教育 如果问蓝波是怎么晕过去的，他估计自己也说不出什么，只有玩家靠个人面板的状态才能判断出答案，但是雪莉并不会无聊到去看这玩意，以至于【蓝波到底怎么了】这个问题将成为泽田纲吉心中的千古谜题，永远无解。 而比起蓝波，显然还有很多更重要的问题等待泽田纲吉去解决。 关于星之风太、无端被袭击的风纪委员们以及更重要的——正讲述者着不得课程的雪莉小姐。 “除了暗杀预防外，泽田君的武器课学到哪里了？”雪莉随意地坐在泽田纲吉的书桌上，正对着她，“基础木仓械还是冷兵器详解？” 泽田纲吉露出了一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在地球吗？”的蠢萌表情，呆呆愣愣的。 雪莉显然读懂了他的表情，扭头看向reborn：“老师……你完全没有给他开理论课嘛！难道要全部交给我吗——” 她把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是很困扰，又显得慵懒，泽田纲吉听得都脸红了，reborn显然比他更加了解自己的亲传弟子，他压低了帽檐，不甚在意的问：“你想要什么？” “我还以为老师会说‘他不需要这些理论，直接上场就好了’之类的话呢。” reborn不置可否，他只是又问了一遍：“你想要什么？” “我最喜欢老师了！”雪莉张开双手，满意地抱住跳进自己怀里的reborn，“嗯……不如借一下列恩给我教学吧？” reborn瞥她一眼，什么也没说，雪莉就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reborn并不反对她借“上课”的理由把玩他武器的做法，她咳嗽一声，开始讲些浅显的东西：“武器其实是没有局限的，比如碧洋琪，她在里世界的‘毒蝎子’之名源自于有毒料理，这一点你应该也清楚。” 泽田纲吉当然清楚啦！因为他差一点就被这位“师姐的桃花”毒死了…… “‘飓风炸弹隼人’这个称呼你应该也有听过，选择炸弹作为武器的利弊……”她很自然的从reborn手中接过列恩变化的炸弹，为泽田纲吉深入浅出的分析这位忠犬的武器选择，“……他显然还不能完美控制自己身上携带的小可爱们。” “然后是你的师兄迪诺。”她将炸弹还给reborn，又从他手中接过鞭子，列恩这种随心变换的变色龙实在是太可爱的搭档了，她一直很喜欢玩，“你应该有看过他实战吧？他有用冷兵器克制热武器的才能，闻名遐迩的‘跳马迪诺’，无论是子弹还是炸药在他的鞭子面前都是可以挥开的玩具，这也代表了在里世界武器的优劣其实取决于使用的人……” “浮萍拐。”她看到泽田纲吉一脸胃疼的表情，装作没看到心里乐开了花，“你们学校云雀恭弥的武器就是这个……” 这堂课雪莉讲了很多，泽田纲吉听没听懂她不知道（好吧，她觉得他大概99%没听懂），她自己反正是玩爽了，最后她恋恋不舍地说道：“最后就是木仓，无论什么暴力电影里都缺不了的要素，也是你的老师，世界第一杀手reborn的武器……这个嘛，还是等你的老师教你吧。” reborn为她的赞美脱帽行了一礼，从她的手中接过列恩放了回去，绿色的变色龙吐了吐舌头，在临别的时候还蹭了蹭她的手指。 泽田纲吉的表情还是那么的茫然，他看着自己的小婴儿师父，到现在还觉得她在开玩笑：“世界第一杀手什么的真有意思，哈哈哈哈……好痛！” “你的笑点真奇怪。”雪莉拍拍他那被名师锤出包的头，对这个充当自己玩乐理由的工具人师弟（AKA未来教父）很有耐心，略带笑意地问他，“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说到问题的话……”泽田纲吉偷偷瞄了雪莉一眼，看着她温和的表情终于鼓足勇气问了，“雪莉小姐的武器……是什么呢……？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不说也没关系！”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只有最后那句话格外清楚，雪莉也被他逗笑了，觉得他确实可爱：“嗯，我一直没有用自己当例子是因为我什么都会嘛。” “……什么都会？” “刚刚举例的武器，包括‘毒料理’的毒在内，我全部都会使用哦。” “欸？！” “这么说来我也算个武器大师呢，一般的话，我是按心情选择自己的武器，赤手空拳也能做好工作，所以反而没有什么代表性的东西啊……” 雪莉有些伤脑筋的歪了歪头：“不过既然你都这么问呢，那还是给你演示一点小技巧吧。” 她的手指轻按上泽田纲吉的脖颈，冰冷的、铁质的触感在他身上游走，他感觉自己的喉咙被锁链缠住，锁尖亦垂在他的喉结上，很松，他却觉得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 他能感受到锋利的威胁和生命可能的停滞，但是此刻他的脑子里想的居然是——她的肌肤像柔软的冰一样。 “这是我心爱的兵器，所有宇宙里独一无二的‘天之锁’。”泽田纲吉几乎听不清她近在咫尺的话语，雪莉抽回了手，锁链亦消失无踪，他仍然说不出任何话。 ……是不是太纯情了啊？ “那么我今天的课程就结束了，再见，泽田君。” 泽田纲吉依然呆呆地看着她，没有回话，雪莉依然目光含笑，温和地问：“不和我告别吗？” 他被reborn跳到头上踢了一脚才回过神，脸都红透了，浑身上下都像在散发热气，上演了一出‘人类早期训话语言实录’后才结结巴巴吐出一句：“……明、明天见，雪莉小姐！” “明天见。” 雪莉在泽田纲吉家并不跳窗，泽田纲吉的目光追随着她走下楼，听到她和妈妈也说了一句“明天见”。门被关上了，他走到窗边，看着雪莉的身影沐浴着如雾的灯光消失在街角。 “……啊！我忘了送她了……”他的理智这个时候才回笼，reborn看着他嗤笑了一声。 “今天的课程你听懂了多少？”他问，泽田纲吉感觉所有轻飘飘的东西一下子就落在了地上，冷汗淋漓。 “这个……大概……差不多……” 泽田纲吉尝试着顾左右而言他，reborn依旧洋溢着阳光灿烂的笑容：“让我们用老办法复习吧。” 他温柔地掏出黑板、教具还有炸弹开关：“第一问，炸弹作为武器的优劣是？” …………………… 雪莉听到泽田家传来了耳熟能详的爆炸声，忍不住又笑了：“……真可爱。” “你说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依然很冷。 “我说你真可爱，我亲爱的GIN。” 自从她知道他的真名之后，暧昧的日语让他总是没办法分清她到底是在称呼他的代号还是亲昵的叫他“阵”。 “……”沙沙的电流声伴随着琴酒短暂的沉默，他生硬地继续了刚才的话题，“现在不要说这些无关的事，我刚刚和你说的任务，你考虑的怎么样？” “你要和我搭档吗？” “不是，是组织里的波本。”雪莉听到他对于波本这个名字烦躁地“啧”了一声，“我会送他和你汇合。” 琴酒曾经说过，波本曾多次向那位组织BOSS表示过琴酒总和外人（有且只有雪莉）一起解决任务不妥当——这份雇佣的“合作”更像是一种监督，确保“送葬人”只专注于完成任务，不会知道些别的，即使送葬人名声在外，BOSS也实在多疑——他的言语有些成果，所以，现在轮到他来“搭档”了。 事实上，这个组织对雪莉而言已经没有秘密了，她看着这些局内人玩弄心计，只觉得好笑。 “哎呀，BOSS居然要我的GIN做接送任务吗？”她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手机。 “……你明知道。” “我明知道你是想看看我，对吧？”她的话语像是涂了毒，琴酒几乎可以想象到她的笑容，她总是那样笑，“限定在明天之内，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让那位波本明早八点到目的地，下午之前，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送葬人’的。” 她听到琴酒笑了：“如你所愿，送葬人小姐。” “晚安，我亲爱的阵。” 13. 亚瑟王之死 咖啡厅里走进来一位女性。 她穿着白衬衫，黑色的风衣懒散的披在身上，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唇角带着温和的笑容。 不夸张的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现在名为安室透，代号波本的男人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重逢。 他被琴酒和伏特加连夜抓起来扣上飞机，终于在早上八点前被塞进了这个咖啡馆等待传说中的“送葬人”——所以，他们是绝对不能在这里相遇的。 降谷零与雪莉，绝对不能在此相遇。 波本感受到了一切计划被破坏的预兆，不由得心如擂鼓，在这转瞬之间，她已经看到了他。 她的步伐平稳有力，皮靴踏在地板上的每一声都像是敲响他心头的地震，在这无比漫长的瞬间过后，她坐在他的对面，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我是不是应该咬一根烟？”她有些慵懒的笑，略弯着腰托腮看他，鸦羽般的黑发也随着她的动作滑到胸前、闪耀着光泽，“不过这上面贴了禁烟标识，所以还是算了。” “……快走。” “嗯？” “这里很危险，我不能保护你也不能认识你，快走。” 面前的女人又笑起来，她坐直了身体，伸出了手：“好吧好吧，初次见面。” “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什么玩笑？” 归来的琴酒站在雪莉的身旁，自然而然地坐下，凑近她问：“怎么了，雪莉？” “波本以为我是来搭讪他的小姑娘呢。”他听到雪莉这么说着，又略带亲昵地眨了眨眼，“初次见面，你好，我是雪莉。” “当然，你们都喜欢叫我‘送葬人’。”她开了一个关于黑衣组织爱叫代号的小小玩笑。 ——波本感觉自己的灵魂坠入了更深的寒冬之中。 …………………… 松田阵平的恋人雪莉，是一位非常优雅、洒脱、能平等对待一切的女性。 降谷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相遇的，他只知道她的名字越来越多的出现在松田阵平的口中，当他牵着她的手，耳廓微红的走进居酒屋的时候，降谷零相信这位美丽的女性已经是松田阵平的……此生挚爱？他觉得这个词有些让人牙齿发酸，但他确实只能如此形容。 松田阵平带她认识了自己的每一位挚友，那时候的雪莉也像现在一样明亮，她靠在松田阵平的身上，两个人的黑发浅浅的缠在一起，对他们每个人都伸出了手：“初次见面，我是雪莉……嗯，小阵的恋人。” 她叫他“小阵”，奇怪又亲昵，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可爱，她不会为降谷零略黑的肤色而感到怪异，她只是看着他，双眸真挚，语调温和——她总是这样说话：“你浅金色的头发真的很美，我喜欢金色。” 无论是谁都会羡慕这样的一对恋人，雪莉像是远古传说中带有魔力的湖中仙女，属于松田阵平的桀骜与懒散在她面前荡然无存，当然，他还是他，只是因爱神的垂青变得更加柔和。 降谷零那时候想，也许几十年后他们都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如同婚姻誓词中的“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离”。 他没能等来几十年后或者他们的婚礼，只等来了那句“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离”。 ——松田阵平在拆弹中殒命，年仅26岁。 在那之后，如同湖中仙女伴随着亚瑟王隐入阿瓦隆，他再也没见过雪莉。 直至今日。 …………………… 他调整好了心态，这是每个卧底都该有的职业素养，笑容亲切：“我是波本，没有想到送葬人会是那么迷人的小姐呢，实在抱歉。” “没关系，今天我们就是搭档了，叫我雪莉就好。”雪莉坦然接受了他的夸赞，琴酒依然略带侵略感的靠在她的身侧，手指在桌下碰了一下她的手，她也将手指缠绕过去，接到了一枝花。 大概是他刚买的，放在口袋里就这样带了过来，雪莉轻轻抚摸花瓣，只感觉自己穿对了衣服，将这支花也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对面的波本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他带着笑容，就好像一切如常：“雪莉小姐应该已经知道任务目标了吧？” “GIN和我说过了大概，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确实有一些……”他扫了一眼琴酒，意有所指，“现在好像不怎么方便呢。” 琴酒站起身，雪莉可以感受到他那令人颤栗的杀意，而波本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依旧笑着。 琴酒略带威胁地俯视着波本，礼物已经送出，他知道自己确实没什么理由留下来了——这毕竟是BOSS的指令，但是如果没有波本的搅局，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指令。 “再见。”他说，波本当然知道他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但是他依然自然地回了一句：“再见，琴酒。” 雪莉短促的笑了一声，驱散了尴尬的气氛，她朝他抛去一个飞吻：“下次见，GIN。” 在琴酒离去之后，只有他们的雅座里反而充满了沉默，雪莉看着波本，波本回了她一个爽朗的笑容，低下头继续喝咖啡。 “没有什么补充，对吧。”雪莉打破沉默的话语不带疑问。 “哎呀，到底有没有呢？我好像忘了……”波本看上去轻松又阳光，“应该是没有，之前我好像是和上个任务搞混了。” 雪莉一直望着他，直到他再一次收敛起笑容低下头，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我不会说的。” “我听不明白雪莉小姐的意思呢。” “我不会说的。”她又重复了一遍，“你放心，我去了。” 波本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皮肤很白，在黑色的风衣下就好像漆夜中的白雪，他们的肌肤碰在一起，看上去对比就更明显了。 这是一只纤细的手腕，在此之前，波本——降谷零从未怀疑过它有什么力量，也从未想过它们所连接的是一双杀人的手。 他甚至怀疑这是琴酒探清他过去后所设下的陷阱，然后又否决了，如果琴酒知道了“降谷零”，等待他的不会是一个陷阱，而会是一颗子弹。 降谷零有很多想要问雪莉的，但是波本与送葬人无话可说。 最后他还是露出了笑容：“我们不是搭档吗？让我也来帮帮雪莉小姐吧。” …………………… 平心而论，波本的笑容确实可以称得上俊秀又爽朗，虽然充满了营业性，但是谁说营业笑容就不能真诚又美妙呢？ 就是和好感度搭配在一起看实在是有些精彩纷呈。 降谷零（安室透/波本）：69—>-53 雪莉不清楚该感慨“一下子就变成负数了真难搞”还是“他之前对我的好感怎么这么高，把我当成什么心中梦幻故事的投影了吗？” 好吧好吧，打破npc内心的美好幻想还真是十分抱歉了！ 雪莉看着眼前看上去十分绅士的波本，墨镜后的双眼微微眯起——早就说过了，她可是很喜欢金色的。 如太阳一般耀眼的、如黄金一般宝贵的、闪亮的、迷人的金色。 浅金色不就是金色的一种吗？ 看着眼前的波本，她也营业性的笑了。 14. 阿瓦隆的迷雾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推辞的理由，还请尽情监督我吧。” 他们一起出了咖啡馆，波本听到有些女子高中生对着他们窃窃私语，显然是将他们当成了一对外国恋人。 他在心中为她们那些罗曼蒂克的幻想笑了一下，接着就感受到更加强烈的愤怒，他愤怒于雪莉的“真实”，更愤怒于自己那转瞬即逝的念头： ——如果阵平还在的话，他和雪莉走在一起一定也是一对能让JK们惊呼的情侣。 “你开了车吗？”雪莉问。 波本略无辜的摇摇头，不动声色的cue了一下琴酒：“很遗憾，我是被强行带来的呢。” “那坐我的车吧。” “在哪？” “在你面前。” 波本放眼望去，看到一辆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实在是太帅了”的改装机车，即使不太懂这方面，他也看得出，这辆车能让那些涩谷的鬼火少年们尖叫。 如果是往常，他显然不建议有一辆这样的座驾，但是现在……他只能略显沉默的挣扎了一下：“……是要我坐在你的身后吗？” 雪莉已经跨上车给他扔了一个头盔，用行动回答了他的疑问。他努力维持着自己营业性的笑容，坐在雪莉身后拉住了她的衣服。 “抓紧了。”雪莉没给他反悔下车的机会，“轰隆”一声，机车如流星一般蹿了出去。波本只感觉魂飞天外（身体也快要飞到天外了），为了未完成的伟大事业不至于中道崩殂，他不得不抱紧了雪莉的腰。 机车轰鸣，他感觉雪莉在笑，又没什么证据，她似乎说了些什么，他也没听清，只闻到她发间有股森冷的香气，让人想起冰川。 他们可以说是风驰电掣的到了目的地——属于组织的观察点，专门用来观察任务目标的动向。 波本下车的时候感觉自己的人还是飘的，雪莉稳稳站着看他，截下了珍贵的影像。 这段“安室透脚步虚浮四肢无力被快车掏空了身体”的视频她是一定会发到论坛上供大家观赏的！每一个被飙车王折磨过的玩家都一定很喜欢。 “目标……目标很有、警惕性，嗯。”波本带着雪莉进入了观察点，这是一间有着生活气息的房子，他喘着气，强迫自己深呼吸，终于驯服了自己的语言系统，“他不开窗，无法定点狙击，整栋楼都是保镖和红外线探测装置，还有……” “这些我都知道了。”雪莉对于这些杂七杂八的任务难点没有丝毫畏惧，如果不难，黑衣组织早就内部解决了，为什么花大价钱找她？ 可以说，黑衣组织外包给她的每一项暗杀任务都是因为他们搞不定了，或者权衡性价比不如找她，那自然是难上加难。 玩家无所畏惧！ 雪莉取下墨镜别在风衣领口，抬头看向波本：“老规矩，三十分钟，你要他的头吗？” “什么？” “要把他的头带给你吗，还是别的证明？” 波本沉默良久：“手和眼珠，尽量不要破坏，再带一截颈椎。” “好。” 波本看着雪莉绕到了那可以称之为“战术堡垒”的别墅之后，他紧紧盯着她消失的地方，时钟走过的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 “咚”、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对于时间的观念在这一刻已经被扭曲了——终于，他听到有什么被放置到身后的声音，回头看去，一个黑色的行李箱被放在茶几上，雪莉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面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容。他看向观察点的时钟——三十分钟还没到。 “你要的东西。”她把别在胸口的墨镜戴上，站起了身，“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今天感谢雪莉小姐的帮助。”他说着这些社交辞令，就好像这份帮助不是夺走一个人的性命一样，连他自己都觉得讽刺。 雪莉点点头，她走到门前，忽然问：“你听清我之前说的话了吗？” “什么时候？”波本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雪莉小姐说的每一句话，我都铭记在心。” “在车上的时候，我和你说的那句话。” “虽然我确实有努力铭记在心了，但是那时候……”他笑了，有些无奈的样子，又充满了歉意，“我确实不知道雪莉小姐那时候还和我说了话。” “这样啊。”雪莉不在乎是真是假，她的话题跳跃的很快，“你不用找官方通缉我。” “欸？我不太懂雪莉小姐的意思呢。” “我只是不想你浪费时间而已。”雪莉也没什么恼怒的意思，语调依然颇为亲昵，“bey，亲爱的波本。” …………………… 直到确定她离开之后，波本才打开了那个小巧的黑色行李箱。 里面装了几张相片，分别是目标刚死亡的样子、目标每被取下一样任务物品的样子和伤口特写。 这种程度的血腥早就不能令他感到什么精神创伤了，他根据相片认真核对被放在真空保鲜袋里的人体器官，确认任务目标死得透透的。 他望向行李箱的最后，那里静静躺着一支花，紫色的，被压得奄奄一息的勿忘我。 降谷零捻着这支花，他想要把它踩碎、烧干、扔到无人知晓的角落，就好像今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的挚友依然有着无可挑剔的恋情，他的恋人依旧是那道无瑕的月影，静静的、伴随着他的离去消失在夜色间。 最终，他还是收齐了那支勿忘我。 “起码要把这支花带给阵平。”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降谷零打开手机，将属于送葬人的情报汇报给上级，请求进行通缉抓捕——只是可惜，他没能拍下她的照片。 他收拾了很久，将东西带回组织，写好了一份报告，将花也放在了阵平的坟墓前。 【专心任务，关于“送葬人”相关的请求不予通过，责令删除相关资料。】 降谷零只等来这样一句话。 …………………… 雪莉打开了旧手机，翻盖式的款式已经有些过时了，已然废弃的邮箱中有许多简讯，都来自同一个名字。 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11.7日，他发了一堆关于下一个炸弹的信息，还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很没意义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给恋人的话。这个家伙，平时打字很快，最后反而只能把给同事的讯息和给恋人的遗言合在一起，一封邮件转发给两个人。 【S，希望你幸福。】 她合上手机，慢慢往并盛去。 路上传来一封新简讯，源自于她的特殊号码。 【亲爱的S】 【事起公安，已解决。】 属实是言简意赅。 唉，明明都劝过小卧底不要浪费时间了，怎么不信邪呢。 日//本这个国家，可是完全被财阀与权贵掌控的金钱之国啊，无论是乱象四起的横滨还是被彭格列选为考验之地的并盛，都不过是混乱下的冰山一角罢了。 雪莉发送了一个爱心，哼着歌笑了起来。 15. 海底两万里 降谷零（安室透/波本）：69—>-53 —>64 —>-57 —>73 —>-51 —>-57 —>75 —>-35—>36 —>-32 雪莉盯着这宛如心电图的好感度曲线三秒钟，决定放弃研究这位伟大卧底的心路历程。 所谓男人心海底针，反正里世界身份本来就不太好攻略他，这样抽着也好，说不定抽着抽着就满了呢？ 这样自我开解了一番，雪莉愉悦的关掉了好感度界面，敲响了泽田家的门。 “针对并盛中学的袭击？。”雪莉坐在泽田家的沙发上，吃着泽田奈奈精心准备的茶点，真诚夸赞了对方之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泽田君那边我会看着他的。” 泽田奈奈笑了一下，温柔中又带着一点点忧愁：“我是想让雪莉注意安全啦，阿纲他最近有了很多朋友，雪莉也一直在照顾他，我很开心，但是还是会担心你们的安全……” “不用担心。”雪莉喂她吃了小蛋糕上最后一颗草莓，自己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泽田君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一如既往的帮泽田奈奈收拾好了厨具，再次真诚地夸赞她的手艺，轻吻她的面颊：“那么我先告辞了，奈奈。” “下次见，雪莉。” 离开了泽田家，雪莉的步伐迈向黑曜中学，她当然知道一切的罪魁祸首在哪里，但不是为了解决这次危机而去。 这是reborn留给泽田纲吉的试炼，是彭格列的天空收拢雾影的一环，她就是为了见证这些“过去”才会选择来到这里的，自然不会去破坏它。 “我回来的还真及时啊……差点就错过了精彩环节呢，下次一定不接任务了。” 黑曜中学看上去尸横遍野——当然，他们只是混身伤口的晕倒了而已，还是初中生的云雀恭弥，他所说出的“咬杀”当然不会真的杀死一个人，只会让他们躺进医院。 雪莉当然不是来救人或杀人的，她自然的踩过成群结队的“尸体”们，目不斜视地走向黑曜中学的深处。 她是来见证名场面的。 未来的雾守口中总会吐出真真假假的过去，提起云守，他会大笑起来，带着无奈，又更像是讥诮：“我怎么知道他会记仇十多年。” 从各人口中探寻后，雪莉得出了结论：他们长达十年的旧怨始于今天。 这么精彩的场面，她怎么可能不现场观摩？ 轻轻跃入黑暗中的时候，他们的对峙才刚开始，她的时间观念还真不错。 【录像：启动】 虽然这句话说得有点多，但是她一定会一生珍藏这份影像的！ …………………… 坐在沙发上，巧妙的利用了情报与敌人的弱点，只是幻化了华美的樱花就轻松击败了对手的六道骸听到了掌声。 “看来你还是会做情报调查的嘛，幻术师。” 听到这个声音，六道骸就不禁回想起了锁链缠绕那冰冷的、仿佛要将他扼杀的感触，即使伤口已经治愈，他的手指依然抚摸上了喉头——差一点，差一点就会被刺穿了。 “不要害怕，亲爱的幻术师。”传说中的“送葬人”步伐轻盈，她就站在他的身后，弯下腰，嘴唇贴近他的耳畔——直到这时候六道骸才意识到她是如此的接近——她说：“你们出演的这场戏剧，我很喜欢。” “哎呀，那您要帮助我吗？”他露出一个笑容，红蓝异色的眼眸闪着奇妙的光芒，就像真正的意大利男人那样拉着她的手，行了一个略为暧昧的吻手礼。 “早点放弃幻术对我的作用比较好。”雪莉并不感觉到冒犯，她觉得自己的忍耐力还挺强的，甚至为他笑出了声，“你放心，我说过——你的理想很远大，我不会插手，也没什么追杀你们的想法。” “感谢您的仁慈，送葬人小姐。”他的话像是尊敬又像是讽刺，属于少年人的轻佻扑面而来，雪莉想，这并不惹人讨厌。 “继续你的行动吧，幻术师。”雪莉的手掌抚上六道骸的面颊，即使不去看，也能感受到他肌肤的紧绷，还有那过快的心跳。 她的话语和身影都犹如烟雾，轻轻飘散在空气中：“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刚刚那是她的真身吗？还是幻术的投影？她真的离开了吗？还是静静站在房间里看着他？ 又一次被放过了。 六道骸第一次那样清晰的感受到了幻术上的压制，比起恐惧或是屈辱，他的心中更深刻的感情是兴奋——还有对于未知的探寻。 “送葬人”，她的目的是什么？ 从最开始，他就无法摸透她的想法，她好像无所谓里世界那些规矩，做的每一件事都随心所欲。 好吧，六道骸承认，如果真的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他会把送葬人放到最后的。 但在此之前——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云雀恭弥，心里想着后续的计划：先把他关起来吧，彭格列十代目也差不多该找到了…… …………………… 等泽田纲吉下定决心为了伙伴反击的时候，推开房门，坐在他书桌上看书的正是雪莉。 “太好了，雪莉小姐！” “你好，泽田君。”雪莉从他的书桌上跳了下来，“要换衣服出门吗？” “啊，是要换衣服……等等，还有其他事情，雪莉小姐在外面等着我吧！” “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偷看未成年师弟换衣服的。” “偷、偷看什么的我才没有这么说啦！” 雪莉熟练的为脸红到脖子根的小兔子教父关了门，刚转身就被碧洋琪扑了满怀：“亲爱的！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念碧洋琪。”雪莉更加熟练的将碧洋琪温柔的从身上捋下来放到身前，得到了她羞涩甜蜜的笑容。 这段时间每天见面都要被猫猫飞扑，雪莉可以说已经熟能生巧了，她必须承认，碧洋琪确实有种孩子气的可爱。 一旁的山本武也爽朗的打了个招呼：“雪莉小姐，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去哪里？”雪莉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专注的盯着山本武的双眼，“武君有什么事想要邀请我吗？” “嗯……”山本武却突然沉吟了起来，别开了目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抱歉抱歉，因为被雪莉小姐这样看着稍微有点心跳加速，忘了要说什么了。” “你这家伙，对亲爱的说什么呢——” “武君果然很天然啊，我还挺喜欢的。” “喜欢……”碧洋琪双眼中的怒火更甚，雪莉毫不怀疑下一秒她就会把手上的剧毒料理扔到山本武的嘴里。 雪莉忍着笑，凑近碧洋琪的身边，对她悄悄耳语：“我最喜欢的还是碧洋琪了，但是你要顾全大局，做个乖孩子哦。” 碧洋琪的怒火在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蹭蹭雪莉的肩膀，还想要说些什么，门却被打开了。 “哟，阿纲！”山本武率先打了个招呼，提了提手上的袋子，“这是我为校园黑手党游戏大赛准备的寿司！” 他又回过头看向雪莉，笑容闪亮，雪莉在这一刻能完美的明白他为什么是校园里最受欢迎的棒球少年，他笑着说：“想起来了，之前忘记的就是这个，黑手党游戏！雪莉小姐也要一起吗？” 面对这么可爱的爽朗美少年型雨守，还有门内泽田纲吉期待的表情，雪莉承认自己在某一瞬间差点就想要答应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reborn，这位婴儿教师依然用万年不变的无邪笑容看着她，雪莉知道他的意思：‘按你想法来吧。’ 有老师兜底真好啊。 “听上去很有意思呢。” 雪莉歪着头，仿佛在思索，泽田纲吉想要开口，reborn却跳到了他的头上：“要求雪莉帮忙是不行的哦。” “欸？！” “这是九代目的命令，阿纲，一切都要由你扛起。”reborn的话语稚嫩而残酷，“我不能出手，雪莉自然也不行。” 雪莉朝reborn眨了眨眼，又看向碧洋琪：“那还真是十分遗憾呢，碧洋琪，请你替我出一份力吧。” 碧洋琪的手指撩过自己粉色长发，双颊比长发更加娇嫩，目光含情：“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雪莉。” “抱歉了，泽田君，武君。”雪莉在他们每个人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冰冷柔软的手掌拂过，泽田纲吉感觉自己的心居然奇异的安定了下来，他是一定要为自己的朋友而战的，也希望能在她心里留下更加可靠的印象。 “好，我出门了！” 雪莉温和的看着他们离开，转身跃入树中，reborn回头望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我的超级至尊vip观影席位来了！’ 不去是不可能不去的，黑曜的人说话又好听，又有名场面看，但是和他们一起参加考验什么的必不可能，雪莉目前并不想把自己捆绑在彭格列这艘大船上。 这是属于彭格列十代目的初战，自由杀手还是随心所欲的行动吧！ 她回想起未来雾守的话语，默默再次打开了录像。 “那一刻，我看到了光也说不定。”——by六道骸。 那个场景，算算时间也快要发生了吧？雪莉发誓，她真的会一生珍藏。 16. 哈姆雷特 黑曜之战并没有发生什么超过雪莉想象的事情，但是能近距离围观年轻的彭格列受害者们在挨打中促进关系，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件很不错的消遣了。 以雪莉现在的战斗力，如果参战，毫无疑问将破坏reborn为泽田纲吉精心布置的平衡。她隐在枝叶之间，闲散的想着下周目要不要把时间线再调整一下，试试当彭格列的守护者？ 嗯，再说吧。 对现在的她来说，对于探索一个故事的兴趣显然高于加入一个故事，正是因为如此，《心跳绿洲4》这样对一切都不设限的游戏才会令她着迷。 ‘我不会是故事的绿叶，我只会是旁观者、或是破局人。’ 她正是如此傲慢的player。 雪莉因傲慢恐怖，也因恐怖迷人。 故事的齿轮不停旋转，终于，最终的决战也拉开了序幕，六道骸依然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等待着挑战者来访。 他还有闲情逸致做个并不高明的演员，靛蓝色的头发垂着，更显得那只血红的异瞳如此明亮。雪莉看着他那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自满，不由得又想笑了。 在罪恶中诞生的人，自然想要向世界回以更大的罪恶，他那狂妄的理想才刚刚展开第一步，就注定要画上句号。 克服了晕樱症，以不甘心驱使着□□的云雀恭弥献上了自己的复仇。 雪莉看到六道骸举起那支银白色的枪支，为自己的头注入了一颗附身弹，他依然坚信自己能赢。 战争已经进行到最后半场，在他面前的才是这场戏剧的主人公。 他没有掌控天下的霸气，不具备能创造新文字的头脑，没有超人的身体素质，他在学校中并不算优秀，甚至说不上中庸。 “他们是你的同伴啊！” 泽田纲吉怒视着六道骸，对他而言，六道骸要夺取他身体为己用的目的，甚至不及敌人残破却被强行撑起使用的身体使他愤怒。 正是这颗独一无二的心让他成为了彭格列的天空，成为了让雪莉想要探究的教父。 雪莉站在安静的角落中，静静等待同样既定的胜负上演。 …………………… 你在屏幕前看着，脑内的思绪却不由得小小的飘远了一下。 列恩为迪诺吐出的是鞭子和安翠欧，泽田纲吉吐出的是手套和抱怨弹，为你吐出的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两把木仓。 和reborn一样的，一把一点也不花哨的黑色手木仓、一把狙击木仓，就像是由列恩幻化成的一样。 除此之外的，是一颗宝石，你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但它确实漂亮，值得挂在你的胸口。 “我还以为列恩会吐出更奇怪的东西呢。”reborn那时候说。 你记得自己一边对着镜子敞开领口摆弄着宝石，一边对着他撒娇：“因为我最喜欢老师了，所以我想要和老师一样的武器。” reborn又扫了你一眼，什么都没说，他对于你这种随时口花花的性格早已一清二楚，也放弃了纠正的打算（不如说，意大利男人或许只能教你更露骨的调情），继续拿着报纸喝他的黑咖啡，你总是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苦。 在你终于决定好要怎么戴这块宝石之后，他就放下报纸给你继续上课了。 之后某天，你心血来潮的打开好感度列表，在最顶位，属于reborn名字后的那串数字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满值了。 …………………… “做得好，纲吉。” “欸？雪莉小姐！”泽田纲吉往声音的来处看去，他在某一瞬间甚至又以为这是幻觉，但是鉴于六道骸确实已经被打败了，这个可能趋于无限的小。 雪莉正向他走来，黑发在空中划开蓬松又柔顺的弧度，笑容温和，破败的环境和尘灰无法沾染她的身躯，她仿佛纤尘不染，只是颔首：“纲吉，你是一位出色的领袖了。” 这不由得让泽田纲吉想起了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发生的乌龙：他那时候之所以会将她误认为幻觉，正是因为这份美丽如此闪耀——闪耀如虚幻。 她是一切故事与非日常的源头，是冒险故事的序幕，她将宣告一切天翻地覆，她就是幻想故事的女主角。 ‘……不是的。’泽田纲吉的心突然对自己说：‘她只是雪莉。’ 这个认知让他突然安定了下来，一切懦弱和自我否定都消失不见，他想起雪莉给他上得每一节课，从三的二次方到如何躲避敌人的暗杀，她似乎不怎么在意他听没听懂，也总不会觉得他笨。 “谢谢你，雪莉小姐。”他说。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谢谢你和我相处的每一分钟，谢谢你明明不可以出手还悄悄跟在我们的身后，保护我们的安全。’ “好啦，先结束这温馨的氛围。”雪莉摸了摸他的头，他的棕发总是如此的蓬松，手感良好，又蹲下去看六道骸，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讯息，“复仇者要来了。” “复仇者？”泽田纲吉愣愣的问。 “你就当成秘密警察吧。”雪莉的科普非常不走心。 reborn拿起枪在她的眉心弹了一下，又给自己的小弟子解惑：“复仇者从属于复仇者监狱，是专门抓捕这些背离了黑手党规定、对黑手党不利之人的存在。” 大门轰然而开，面庞都被遮盖的复仇者们甩出了铁链，牢牢捆在倒地的三人身上。 雪莉轻轻按住了锁链。 “你想与复仇者监狱为敌吗，送葬人？” “哎呀，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雪莉对他们笑了，我只是还有句话想要说而已。 她看着六道骸，不管他是否还有意识，又是否能听到，轻轻说了一句：“我喜欢你带来的戏剧。” 在她抬手的瞬间，六道骸同柿本千种与岛城犬一起被抽走，雪莉知道，他从此得在复仇者监狱服刑十年了。 复仇者并不是什么无法战胜的存在，即使他们都是曾经的最强——那些死亡的、却怨恨着不甘着的彩虹之子们，但对于玩家来说，也不过是棘手一点的BOSS而已。 雪莉已经挑战过了过很多次，却并不准备在这里做些什么——起码在这周目，她想尽可能多探索一些原汁原味的故事。 嗯，六道骸还能通过附身别人出来，也不算很惨吧。 反正无论是哪一周目，他都没有求过雪莉带他越狱呀。 他似乎永远不会倾诉自己有过的任何痛苦，只会半真半假的讲些玩笑话，雪莉记得自己在某一周目心血来潮对他说：“那我带你走吧，我们远走高飞。” 六道骸看着她，他总是在笑，笑声越来越大，雪莉几乎都以为他要笑出眼泪了，但是最后他只说：“你在关心我吗？多关心自己吧。” 之后他们交换了一个吻，再没提过这句远走高飞。 “彭格列医疗部也要来了，我先替你们处理一下吧。”她很快就将六道骸抛之脑后，轻柔的为碧洋琪上药去了。 彭格列医疗部确实来得很快，快到泽田纲吉连“我身上很痛，麻烦雪莉小姐了。”都还没来得及说。 17. 青之花 【雾之影】 雪莉翻看着这个跳出来的成就，【击败、协助、见证、参与泽田纲吉击败黑曜中学·六道骸获得】，看来B厂确实把获得要求放的很宽，让不擅长战斗、甚至某些可能选了另一边阵营的玩家也不会错过。 隔壁系列的成就【大空之路：岚】【大空之路：雷】【大空之路：雨】【大空之路：晴】已经被点亮了，雪莉掐指一算：将雾和云收入囊中、集齐全套的日子估计不远了。 岚点亮于泽田纲吉救下炸弹失控的狱寺隼人，雷点亮于雪莉第一次见到蓝波（她推测只要蓝波住进泽田家之后，二人与玩家同时会面都能点亮），雨点亮于泽田纲吉救下天台上意图轻生的山本武之后，晴的点亮和雷相差无几，只要在reborn来到之后见到笹川了平和泽田纲吉相处的画面就好。 关于云的收集尚且放在一边，云雀恭弥目前可没有丝毫臣服的迹象，雾嘛…… 等雪莉思索着回到在并盛的栖息地的时候，一位少女正在她的门前等待。 她有着深紫色的长发，面庞秀丽，身材纤细，趁得制服宽大、稍微有点不合身了。正垂着头，焦急地、漫无目的地在雪莉门前踱着步。 ——这就是可怜的、可爱的、未来让人们闻风丧胆的——彭格列之雾的另一半啦！ “找我有什么事吗，凪？”雪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名为凪的少女吓得差点跳起来，她的左手紧紧抓着制服的领口，声音都还在颤抖：“……不、请不要吓我啦，雪莉小姐……” 雪莉笑眯眯的，双手合十弯下腰：“因为小凪太可爱了，所以我就忍不住想快点打个招呼，没想到会吓到小凪呢，抱歉抱歉！” 真正得到了道歉之后，反而是被吓了一跳的少女有些坐立不安起来：“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不想责怪雪莉小姐的……” 名为凪的少女，她的每一句话都又软又绵，声音低低的，句尾拉得稍长，总是显得很没有自信。 “那个、那个……总之这个是给雪莉小姐的！”她递上一个被丝巾包裹着的、木质的食盒，苍白的双颊飞上一抹红晕，双眼闪着光，“一直以来……谢谢雪莉小姐。” ‘今天收到的感谢有点多呢。’雪莉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居然是这样让人啼笑皆非的想法，她区起食指，在凪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得到了一句呆呆的“欸”。 “小凪实在是太可爱了！”雪莉在她呆呆愣愣的时候一把抱住了她，“感觉所有的罪恶都离我远去了，你一定是天使吧，小凪？” “欸欸欸？什么罪恶、天使的……” 名为凪的少女被温柔的抱着，属于女性的、森冷而轻缓的气息被吸入她的肺中，吐出来的时候却是那么温暖。 “雪莉小姐才是我的天使。”她很少那么坚定的说出一句话，她对此坚信不疑。 她是被救了的，毫无疑问的被拯救了。 …………………… 凪生活的每一天都是灰暗而孤单的。 她的母亲是女演员，在屏幕上总是美丽而知性，她的继父是企业家，在这个以金钱为血液的国家过得如鱼得水。 ——但是无论是谁都没有给过她爱。 母亲也好、生父也好继父也好，从来没有人爱过她，从来没有人关注过她，能得到的只有漠视而已，她就这样在所有人的不在意中长大了。 理所当然的，没有在家庭中得到过肯定的少女在学校中也无法得到肯定，就像一个死循环，一个外表可爱的少女，只是“不合群”就已经足够被判死刑了。 对日//本人来说，她所受到的也许并不是多么过分的欺凌，他们不会将她锁在厕所的隔间淋下一桶水，只是无视她，无论是谁都不会和她说话，又像是她不存在一样谈论着她。 “那孩子太阴暗了，靠近她感觉空气都变潮湿了。” “真讨厌啊，我被她碰到了，不会倒霉吧？” 没有朋友，父母也许算不上她的家人，凪总是游荡在那些没有人的地方，借着小动物抚平心中的伤痕。 她就是在那样的境地遇见雪莉的。 在夜幕下如同月之女神的女性，坐在大树的枝叶上抚摸着窜上去的猫。 “这是你的猫吗？”她问，双眼比高悬于天空的明月还要温柔，“可爱的小姑娘？” 不想回到家中的少女如同被蛊惑了，树上的是妖精吗？还是仙女？或许是妖怪吧？那些志怪故事的开头总这样。她也许该跑开的，但是她奇异的、半放弃的说：“妖怪小姐，我把我的身体给你，你带我走吧。” 树上的“妖怪小姐”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她跃到草坪上，将猫咪放进她的怀里：“谢谢你的夸奖，我是雪莉，并不是妖怪。” “啊……”凪花了很长时间消化这句话，她的全身通红，耳朵都像要冒烟，抱着猫说不出一句话，“啊、啊……” “我能知道你的芳名吗？”雪莉问。 她喃喃：“凪……我叫做凪……” “好，可爱的凪。”雪莉的双眼微微眯起，笑容更显得温和，“你没有地方去吗？” “啊……可以算吧。”这是说谎吗？她确实觉得自己无处可去了，那个家似乎并不是她想要回去的地方。 “嗯，该怎么办才好呢？” 雪莉做出一个思考的表情，最后说：“那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欸？请说！” “好吧，其实我确实是妖怪，是被天道派遣下凡的妖怪来着，只有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少女一夜才能够回到我的族群，你愿意当这个少女吗？” 凪知道自己不该答应的，但是也许是雪莉看上去实在是太过于温柔、太过于无害了，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被全心全意的注视，所以她说：“我愿意。” “那就跟我来吧。” 凪把野猫返回地上，跟着雪莉坐上了她的机车，她环抱着雪莉的腰，机车开得很慢，风也温柔的吹着，一点点黑发从她的头盔里飘出来，闪烁着月光，飞舞在凪的眼前。 “其实我不是妖怪，是女孩子们的守护天使来着。”雪莉说，她的声音回荡在凪的心中。 凪的心跳很快，几乎说不出话，但是从那时候起，她就将雪莉当作自己的天使了。 之后，她在学校的生活也逐渐好起来了，那些女孩子们好像忘记了过去的生活和她有多么的泾渭分明，突然热情起来，叽叽喳喳的要带她一起出去玩乐。 “这么看，凪你还是挺可爱的嘛！” 女孩们带她去化生涩的妆容，拍大头贴，在街机厅跳舞，去联谊……那些普通女孩的校园生活，她好像一下子就全部得到了。 凪茫然又受宠若惊的接受了这些好意，高兴的去和雪莉分享，雪莉就像是自己的生活得到了满足一样高兴，对她说：“太好了，我一直觉得只要有一个契机，凪一定会很幸福的。” 她后来才从那些女孩子们口中知道真相，她们的脸上带着红晕，羞涩又期盼的说：“凪你居然有一个那么帅气的姐姐，怎么不和我们说呢……她什么时候会再来？” 凪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是雪莉。 ‘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她们雪莉小姐住在哪里、或者带她们去的话，她们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凪这么想着，却奇异的并没有那么做，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愿意为了一点点认可做任何事的女孩了。 最后她第一次说谎，耳根也红了：“不、不知道，她好像最近不在这边，也许过几天就会来看我吧。” 女孩们没有起疑，她们知道她到底有多害羞，如平常一样和她说了再见，她也和她们道别，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了雪莉在的地方，接着脚步又一点点慢了下来，她想：‘我能给雪莉小姐什么呢？’ 凪沮丧的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帮助雪莉的地方，她看着手上的制服包想起了明天的课程表，有家政课。 ‘不如给雪莉小姐做一盒曲奇吧？’她想，‘在认真的练习之后，一定能做出不错的曲奇的。’ 她不知道这份礼物是对是错，她只希望她喜欢。 18. 漂亮朋友 泽田奈奈在邮箱中收到了一张豪华游轮的船票，来自于杂志抽奖，可供二人登船，在海上航行之后将登上某个南国的度假小岛，全程免费。 她第一个邀请的是雪莉。 “我？”雪莉看上去有些惊讶，但是reborn确信在那惊讶的表皮下全是雀跃，她接过那张票细细端详，“真是不错的旅行啊。” “雪莉要和我一起吗？”泽田奈奈问，她已经安排好了这些，显然对自己的儿子充满了自信，“纲吉可以留下来照顾蓝波他们，我去准备一些速食，他只要放进微波炉里就好了。” reborn适时咳嗽一声，雪莉抱住了他，略带遗憾的说：“虽然我也想和奈奈一起去，但是那天我刚好也要出门，所以不能和你一起去了，十分抱歉。” “啊……”泽田奈奈有些失望，强打起精神，“那我去问问阿纲好了。” 等到泽田奈奈走后，reborn才从她怀里跳出来，稚嫩的嗓音将她模仿的惟妙惟肖：“不是你提议的‘让纲吉去幕后黑手党岛接受特训，顺便大家一起渡个假’吗？我看你刚刚都要答应了。” “没有想到奈奈第一个会邀请我，我实在是很开心嘛老师！”雪莉的得意都快要跃上眉梢，“真好啊，我一直希望她能更多的考虑到自己的感受。” 她的额头被一脸冷酷的reborn踢了一脚，不由得捂住额头，露出一个可爱的、略微有些抱怨的表情：“老师……” “呵，意大利人。”reborn嗤笑一声。 “老师，你也是意大利人哦。”雪莉又扑住了他，把他圈在怀里，蹭了蹭他可爱的鬓角，“是我最可爱的意大利绅士。” reborn压低了帽檐，被她蹭来蹭去，承认自己对于弟子的任性实在无可奈何。 …………………… 泽田纲吉看到票的第一反应和他的母亲相差无几。 ‘想要和雪莉小姐一起去！’ 在南国的小岛上，穿着白裙，带着宽大的遮阳帽，沐浴着日光的雪莉小姐。 在夕阳下，带着温和的笑容，叫他“纲吉”，于海滩上和他一起散步的雪莉小姐。 “妈妈之前想和雪莉一起去的，但是她说那天要出门，就来找阿纲了。” ……幻想破灭。 泽田纲吉看着碧洋琪担下了照顾蓝波和一平的任务，妈妈开心的挽着他的手，笑容灿烂：“我已经好久没有出去旅行了，真好啊，就像约会一样呢！” 看到妈妈开心的样子，他也情不自禁开始期待起来了：没有reborn的魔鬼训练，没有蓝波和一平的吵吵闹闹，没有mafia和那些奇怪的责任，和妈妈一起出去旅行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就是……如果雪莉小姐也能一起来就更好了。 带着这点小小的遗憾，泽田纲吉和母亲收拾好了行李，登上了邮轮，并不知道自己所思念的人就在这艘游轮的地下。 当然，雪莉是有票的，她甚至不需要去购买，就有无数里世界的人将船票奉上——毕竟这艘游轮与它的目的地黑手党岛，就是以彭格列为中心的同盟家族为了能让mafia们尽情放松而出资建立的。 所以，她和身边坐在最远处，仿佛一下子就要炸毛的逃票少年并不一样。 “我是为了随侍在十代目左右！”狱寺隼人发起了异议，“算了，你找我有什么目的？” “嗯……想看看你？” “……你在说什么傻瓜话啊！” 平心而论，狱寺隼人确实有一副好样貌，他的五官深邃而秀丽，眉头微微簇起，银发微垂，碧绿的双眼看向别处。在雪莉的印象中，他总是这样，仿佛在忍耐着什么似的。 属于意大利与东洋的血统在他的面庞上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和——就如同他的母亲，那位让富豪黑手党一见钟情的钢琴家。 雪莉笑着说：“我早就说过了，你很可爱啊，隼人。” 狱寺隼人用余光瞥向她，她还是那样，坐在摊开的报纸上歪着头，说些漫不经心的话。 ……她永远都是那样。 狱寺隼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他感觉到那些难以忍受的东西在心中再次将他压倒在地，他尽力去反抗，却只感觉到更深的无力，无力到可笑。 “你是十代目的师姐，我应该要……尊敬你。”他说，目光垂在地下，语气艰涩，“……雪莉小姐。” 这是雪莉第一次听到狱寺隼人这样正式的称呼自己，他过去总是避免和她说话，别无他法的时候会看上去极为不耐烦的叫她“送葬人”。 “隼人很讨厌我吗？”雪莉问他。 狱寺隼人终于转头看她，双眼眯起，露出一个笑容，他再次拿出了之前的理由，连称呼都变得尊敬：“不，您是十代目的师姐，也是姐姐的……我……我十分尊敬您，我会努力和您——” 他的话语僵在了口中，雪莉的手指点在他的眉间，轻轻一扫——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之前的表情是那么勉强，他已经尽力去显得云淡风轻、尽力去笑了，结果还是那么糟糕。 “让我看见你真实的表情也可以的，隼人。”雪莉对上他的眼睛，几乎可以说在强迫他看着她，她的话语依然温和，“我一直想看到真实的你。” 狱寺隼人也看着眼前的雪莉，他无可奈何的发现她看上去和在酒吧的初见没有不同：略带上挑的眉，挺翘的鼻梁，深邃的眼窝，左唇下带着一点小痣。 还有那银白色的、总是闪耀着粼粼波光的双眼，比他十几年里见过的所有月亮都要动人。他在她眼睛里看到自己模糊的影子，注视着她、快要融入其中的影子。 “我……”狱寺隼人想要说些什么，门外却传来了脚步声，他感觉到某种幻境的破碎，急步退开，走到大门旁，“我、万分抱歉失礼了！请您好好对待大姐！” “哈哈哈哈……”雪莉忍不住笑起来，她感觉自己被愉悦到差点笑出了眼泪，她擦了擦眼角，“隼人，你真的很可爱。” “虽然我觉得自己是有一直好好对待碧洋琪，但是我早就不是她的恋人了，你的话语可能稍微有点歧义。” “如果要说的话……我们可能更接近于家人吧。”奇妙的，类似于父亲与女儿的依存关系。 就像森鸥外与森茉莉，当然，并不是现在在横滨的那一位，而是那二位真实的名作家，父亲与他的小女儿。 一直觉得自己姐姐和雪莉仍然是一对爱侣的真·家人·狱寺隼人：“……家人？！” “嗯，什么家人？”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刚刚逃到门旁的狱寺隼人被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才放下心，语气依然称不上温柔：“是你啊，棒球笨蛋。” 山本武依然带着爽朗的笑容轻快的和他打了个招呼：“哟，狱寺，原来你在这里啊……还有雪莉小姐。” “武君。”雪莉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你在找什么人吗？” “嘛嘛，我们姑且算是悄悄上的船，所以要去阿纲的房间会和，现在正在找碧洋琪和reborn。”山本武将自己的逃票行为和之前的一系列骚动一笔带过，“没想到雪莉小姐和狱寺也在这里呢，吓了我一跳。” “谁吓谁啊！”狱寺隼人没好气地呛了一声，“我当然要为了十代目的安全考虑跟在他的身边。” “嗯，我也是来找人的。”雪莉晃了晃手上的船票，决定从善如流的跟着reborn一起耍学生玩，“逃票被抓到的话，有可能会被船员从船上扔下去呢，我的票可以带一个人，武君暂时可以不用担心了。” “是吗？那真的太好了。” “咳咳！咳咳咳！” 山本依然十分天然：“怎么了狱寺，你病了吗？” “你们一男一女非亲非故怎么睡在一间房里啊！有点自己觉还不好棒球笨蛋！” “啊哈哈哈，完全没有想到这点呢。”山本武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不要到这时候才脸红啊！”狱寺隼人依然气冲冲的，他又瞪着雪莉，“还有你，送……” 他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深呼吸，慢慢的试图微笑：“您，雪莉小姐，您是不是应该更倾向于邀请一位同性而不是异性进入您的房间呢？” 狱寺隼人自觉自己表现良好措辞得体，身旁的山本武惊奇的看着他：“狱寺，你的脸抽筋了吗？” “……闭嘴棒球笨蛋！” 一秒破功后，狱寺隼人发现雪莉在笑，棒球笨蛋也在那里傻乐。 那颗聪明脑袋不由得稍稍回归：‘……这家伙根本就是为了看我的反应耍我玩吧？！’ 他感觉自己看到她的笑容后没那么生气了，但他自己并不承认这一点。 19. 甜蜜的房间 山本武带着他们顺利的遇到了泽田纲吉一行人，人已经找齐了，但是泽田纲吉那害怕被扔下船的恐惧还是肉眼可见，只有见到雪莉的时候才像忘记了恐惧一样惊喜起来：“雪莉小姐！” “嗨，纲吉。”雪莉朝他挥了挥手，“为了给你们一个惊喜，我就悄悄来了。” 属于船员的脚步和追逐应声而来“在那里！”，她看见泽田纲吉脸上的惊喜化为了更深的不安：‘要是雪莉小姐和我一起被扔下去该怎么办！’ 让他不安的幻想并没有发生，船员们对reborn按头就拜：“果然是reborn大人，打晕我们的手法真是神乎其技！” 在戏耍了学生一通后，reborn揭示了这艘船和目的地小岛的真相：由黑手党出资的黑手党岛，船员们自然也是由各大家族派出的人员担任。 自然，reborn也给所有人都准备了票。 “不愧是reborn呢！”雪莉熟练夸赞了跳到自己肩头的老师，得到了对方阳光的笑容。 泽田纲吉感觉自己已经脱力：“真是的，雪莉小姐你也稍微严厉一点吧……” “雪莉小姐？是‘送葬人’大人吗？” “‘送葬人’大人，您果然如同传闻中那样迷人！” “雪莉大人，我带了签名版，您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泽田纲吉的话语带来了更大的骚动，他们原本就在偷偷看着雪莉，在猜测得到了验证之后，不由得爆发出了剧烈的热情，每一个人都拿出了签名版：“之前听说雪莉大人买了今天的船票所以带上了，居然是真的吗？” 雪莉就这样带着温和的笑容给每个船员都签了一个S，泽田纲吉注意到那些船员走掉的时候都双耳绯红，路都走不稳了，一个个互相搀扶发出“嘿嘿嘿”的笑声。 等到他们走后，泽田纲吉腿一软，靠在墙壁上喃喃自语：“黑手党岛……” “嘛嘛，听上去很有意思。”山本武拍拍他的肩膀（差点把他拍到地上去），笑着对雪莉说，“雪莉小姐很有人气呢。” “嗯，和老师一样稍微有点名气吧。”雪莉回答的轻描淡写，reborn也点点头。 “哈哈，我也要变成雪莉小姐的粉丝了。”他觉得送葬人是个很时髦的绰号。 真正感受过这二位威名的狱寺隼人别开眼，深刻感觉到什么叫“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雪莉拍拍手，展开了提议：“好了，既然捉迷藏已经结束了，大家不如各自去休息一下吧，到黑手党岛还要一些时间呢。” reborn瞥了她一眼，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跳到泽田纲吉的肩膀上踢了一脚：“走了，蠢纲。” “很痛诶reborn！”泽田纲吉小小的抱怨了一声，还是任劳任怨的带着他走了，狱寺隼人颇为殷勤地跟在他身后，就像长出了狗狗尾巴。 “嗯，挺有趣的。”雪莉如此评价。 和她一起走在最后的山本武也表示了赞同：“这次捉迷藏确实很有趣，哈哈。” 雪莉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在挂满了画作的走廊上，山本武突然问道：“那个，雪莉小姐，之前邀请我和你一起是开玩笑的吧？” “啊，是认真的哦。” “哈哈哈，雪莉小姐对我的评价还真高呢。” “武君觉得我是在开玩笑才答应的吗？” “欸？没有，我觉得雪莉小姐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山本武摇摇头，“但是现在我——” 雪莉已经牵住了他的手：“那就和我走吧。” “雪莉小姐？”他被她带着跑了起来，骨感的、冰凉的手牵着另一只宽大的、滚烫的手，周围的场景都模糊了，他的大脑却感觉到——“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他看不见雪莉的脸，只听到她的笑声：“这样啊，大概是因为我们在上辈子曾经私奔过吧。” “罗密欧与朱丽叶？” “搞不好是红拂夜奔。”雪莉说了个他不太了解的故事，接着补充，“嗯，双向奔赴版！” 雪莉在船上的房间是一个超大的双层套房，山本武这这一刻才明白了什么叫做“漂在海上的豪华宾馆”，这里有露台、有超豪华水晶吊灯、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热带花圃，没有蚊虫，只有几只鸟儿在枝叶上叽叽喳喳。 山本武点头称赞：“真漂亮啊。” “嗯，还不错吧。”雪莉对于住宿条件其实看得很淡，她会买最昂贵的船票，但是也能在小房子的摇椅里摇上一整天，普通的豪华宅邸已经不能打动她的心了。 她跳到树间的吊床上，山本武也在她身旁的花圃边坐下，问他：“雪莉小姐找我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雪莉在上方俯视着他，细细的端详着这位天生的杀手，自黑曜起，他的稚嫩已经开始慢慢褪去，她知道他离化茧已经不远了。 “嗯，不知道，也许就是想看看你吧。” 山本武的表情看上去略有些无奈和苦恼：“雪莉小姐，好歹我也是个男子汉啊，听到这种话会误会的。” “好吧，我在想未来的你。” “未来的我？我觉得我会成为棒球明星吧，在甲子园刻下闪耀的征程。” 看着山本武说起梦想时自信的双眼，雪莉垂下眼笑了：“是啊，你一定能成为闪耀的明星。” 属于里世界的明星，彭格列十代目的守护者，无情的镇魂之雨。 这些尚且还稚嫩的少年都是为了朋友走上这条路的，和他们的梦想与期许截然不同的道路。 狱寺大概是个例外吧，他将泽田纲吉看待的超越了自己的一切，泽田纲吉就是他的梦想，但是泽田纲吉本人却是为了他们才走上这条路的。 山本武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很快又挂上了爽朗的笑容：“咳咳……那个，之前在地下听到雪莉小姐和狱寺说家人之类的，你们是亲戚吗？” “不是哦，我们在说狱寺的姐姐碧洋琪，碧洋琪她就像个可爱的小女孩一样，我将她当作自己的家人看待，她其实很关注隼人的……这么说来，四舍五入一下隼人也算我的家人了吧。” 山本武露出了一个沉思的表情：“雪莉小姐应该比碧洋琪小吧。” “嗯？” “在带着我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虽然平时表现的很成熟，但是……在那时候，我感觉到——牵着我手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嗯……这个……”雪莉拍了一下他的头，“我的年龄是秘密哦。” …………………… 你确实难得的对npc沉默了。 嗯……你承认，因为地图太大时间线太长，你打了个年龄操纵的mod……话说恋爱游戏的主人公本来就不会变老啊！建模捏脸也不会长皱纹！ 所以你现在的个人资料面板上，年龄是个？号，个人特质上还有一个mod给予的【Horae】，把鼠标移上去可以看到两个数字“17.31”。 就是年龄在十七至三十一岁之间自由变幻，想要怎么表现都可以的意思，这两个数字就是你精心挑选的完美年龄。 这毕竟是外在的表现，那个？号才是玩家的内核，雪莉的年龄是永远的谜题！ 你心满意足的存了个档，扭头试图丢垃圾的时候发现垃圾桶已经空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你的电脑桌旁，显然已经呆了很久。 “怎么突然到我这里来啊。”你挥起了手，“这些东西阿姨会处理的啦，你快去赚钱吧，去去去。” “对哥哥稍微有点尊敬吧。”他有些无奈，“有个消息，我觉得你会感兴趣。” “哦？” “茅场晶彦，你还记得吧。” “那个疯子天才，我差点被关在游戏里，当然记得他。”你当时沉迷于《诡秘梦幻录》这款ARPG，在SAO公测的时候决定晚点再上线，结果就发生了轰动一时的SAO事件：茅场晶彦这个疯子把所有玩家都锁在游戏里，game over就是真正的死亡，只有玩家通关才能离开。 这件事还是眼前的哥哥告诉你的，那时候你兴致勃勃的在ARPG里挨打，大门砰地一声被打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了满怀，哭着说些谢天谢地的话，那场战斗毫无疑问的也输了。 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指了指屏幕：“新的全息游戏？但是我现在比较沉迷这个啊。” 他笑了：“你觉得，《心跳绿洲4》在之前为什么突然跳票了这么久，只是为了搭载战斗系统和新AI交互系统？” 你盯着他，他也看着你，最后显然是他先求饶：“好吧好吧，B厂有做一个后端，《心跳绿洲4》将是他们的第一款全息游戏，不过现在还在研发阶段，我觉得你是有兴趣做这个测试员的。” “什么时候？” “不会太远了。” “……你起码也要在明天就能拿出头盔或者游戏仓的时候告诉我这个消息啊！滚出去！” 20. 红拂夜奔 属于里世界的晚宴很无聊。 或许对于山本武来说，世界上所有觥筹交错的晚宴都很无聊，他看到无数的金钱和欲望堆砌成这个大厅，所有人都想要一张入场券——他却觉得这没有初中的时候和同伴们在自家店里吃寿司让人开心。 他不想在这里，但是当他代表了“彭格列”，他就必须在这里。 这些肤浅而庸碌的人们总是热爱“宴会学”，他们从入场的顺序研究到菜品的摆放，坚信一顿饭一支舞可以代表权利的意志，迫使他不得不消磨自己的时光，出现在这些晚宴上，以示彭格列的垂爱。 宴会上少有新面孔，大家并不过分关注，甚至语含轻蔑，因为他们总是来了又去，只有极少数人在这难以攀爬的阶梯上一路往上，最终留下来——他们留下来后，又热衷的参与到轻蔑新面孔的群体中去了。 山本武当然也有那样的时光，哪怕他背靠彭格列，可他毕竟有张太年轻的面孔——属于东亚人的面孔，“雨守”之名是他的入场券，却不能保证他不去听到那些下流的意大利厘语和关于他肤色的玩笑。 直到镇魂之雨荡平了所有的反叛，那些闲言碎语才戛然而止。 他可以“留下来”了，但他不感到骄傲，也不想加入那个关于轻蔑的循环。 谄媚的人们挤在他的身边，好歹还记得他的威名不敢太过放肆，会给他留些空隙，说几句就走——但是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每个人都有几句话——根本没必要的几句话，好像不凑上来浪费点时间就不算来了宴会一样。 他在空隙里喘了口气，今天的新面孔才刚刚入场，那是一位背影十分年轻的少女。 “她来得太晚了，没有教养。”一个凑在山本武身前的人说，山本武记得他作为新面孔的时候总被人评价没教养。 “她不懂规矩。” “她自视甚高。” 这些人们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就凑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评价起来，语调是拉长的、端庄的，仿佛随意评价别人是多么优雅的一件事一样。 山本武觉得这个地方压抑得他想吐，他甚至说不上沐浴着雨水在战场上拔出剑、和在这里听到小人的窃窃私语哪个更令人恶心。 他别开眼，却发现他们的话语停住了。 就好像老旧的播音电台被按下暂停键，那些将山本武的大脑变得混沌而烦躁的声音全部都消失了，他只听得到人们的心跳，一声比一声快，还有他们的叹息——从他们胸腔发出沉重而轻盈、仿佛在舞蹈般的叹息。 山本武回过头，只看到一位少女向他走来。 一切背景恍若虚幻，犹如摩西分红海，所有人都为她的步伐所到之处避让，他们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她，仿佛要望到永久。 “你喜欢这里吗？”少女——或是远古的圣人抑或是女神停在他身前问。 山本武想自己也许该合群的，但是他不得不遵循自己的心，对她说：“不喜欢。” 少女微笑起来，她不笑的时候像是古老的圣像，带着如冰霜的忧郁，笑起来的时候—— 她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这优雅的、奇异的、非凡的少女圣像陡然鲜活了起来，她说：“那我们私奔吧。” 当山本武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少女牵着手在宴会的大厅奔跑了起来，再当他意识到自己应该反抗的时候，他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了宴会，进入了庭院中的某个不知名角落了。 他关于晚宴最后的印象是在逃——或者说“私奔”出来后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惊叫：“她带走了雨守！” ‘喂喂，好歹叫我的名字吧。’他回想起那个说不清是愤怒还是羡慕更多的声音，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然说出她的名字也可以啊。’ 这对私奔而出的年轻男女还不清楚对方的名字呢。 少女也坐在凉亭石质的栏杆上笑着，她的笑声低低的，汗湿了的鬓角有些乱的贴在面颊上，洁白的双腿随着笑声轻晃，山本武从错乱又光怪陆离的回忆里想起来：她为了带他私奔把高跟鞋脱在大厅里了。 “山本武。”他说。 “我听到他们叫你雨守，我喜欢这个绰号。”她似乎还不太懂里世界相关的知识，神采飞扬，“我是雪莉，以后我会让他们叫我敲钟人。” “山中老人？” “山中老人。”雪莉表示确定，如银月的双眼迸发出较太阳更盛的光芒，“我要让每一个人听到钟声就想起我的名字。” “好吧。”山本武点点头，“现在已经有一个人一听到钟声就会想起你的名字了。” “我相信。” “不觉得这是意大利男人的轻佻吗？” “你有个日本名字。” “嘛嘛。”他的口癖还是偏向日式的，雪莉听到又笑起来，他感觉到他们的胸腔仿佛在共振。 “你不喜欢为什么要来这场晚宴？” “为了代表些什么……？”他的回答反而比她的疑问更不确定。 “如果你不参加晚宴就遇不到我了，你是为了遇到我才出现在这里的。” 山本武按住了自己的心口，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也许。” “我是为了杀人来这里的。” “冒昧问一下，你的目标是我吗？” “不是。” “那真是太好了。”他松了口气。 “我看到你之后，觉得那个任务就是为了让我遇见你出现的。” “这是我的荣幸。” “所以我把任务取消了，带你私奔。” “唔……”他定定的，良久才说，“我已经感到受宠若惊了。” 雪莉又对他笑了，他们一起在这里看星星，今夜的星光不算璀璨，起码在她面前不算。 “下次见了，雨守。”她最后说，“不喜欢宴会的话就不要参加了，我觉得你还是现在最好看。” 山本武的嘴角一直翘着：“好的，下次见，敲钟人，希望那时候我不是你的目标。” “你不会是我的目标。”敲钟人的身影消失在墙后，她的身影跟随者风一起传来：“你永远是我的目标。” 十七岁的雪莉和二十四岁的山本武就相遇在这样老套的宴会里，他第一个叫她敲钟人，后来所有人都叫她敲钟人，他只叫她雪莉。 21. 神经唤术士 当顺利到达黑手党岛的时候，泽田纲吉才发现这是一个和他光听名字幻想的地方完全不一样的小岛，是一个纯正立派的大型游乐园，里面的游乐设施他一天都逛不完。 比迪O尼游乐园还大啊！ 旁边的reborn用稚嫩的语调说着快乐的话：“为了让黑手党们放心游玩，里面可是投入了很多脏钱哦。” “……瞬间不妙起来了啊！”泽田纲吉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吐槽了，但是更让他想要吐槽的画面再一次诞生。 他看到一大片游客挟裹着记者乌泱泱地压来，口中呼唤着：“reborn先生，请问您现在愿意接受采访吗？大家都对您会如何度假十分好奇。” “无可奉告。”reborn别过了头。 于是这些人们很干脆的转移了目标（干脆到泽田纲吉怀疑他们根本就是为了雪莉来的）：“送葬人小姐！我们都是您的粉丝，今天得到了您会来黑手党岛度假的消息就一直在此等候，送葬人小姐您今天有什么日程安排吗？我们可以一起吗？” 泽田纲吉：……听上去比采访reborn也真诚太多了吧！ “送葬人小姐，请问您的今年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泽田纲吉：好正常的问题，但是联想到雪莉小姐的职业就一点也不正常了啊！ “送葬人大人，您现在更倾向于在意大利还是日本活动？听说reborn先生最近一直在日本，您有计划在今年超越他担任意大利第一杀手的称号吗？我们都会支持您的！” 泽田纲吉：说得好，但是你口中的reborn先生就在这里啊啊啊啊！你刚刚还吧话筒对在他的身边你忘了吗？！ “送葬人小姐，请问您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泽田纲吉：虽然我也想知道但是在这里问这个也太奇怪了吧！你脸上的红晕是什么啊？！ 泽田纲吉囧囧有神的看着这一圈人把雪莉围得水泄不通，人群的外围还有几个拿着荧光棒在打call，衬衫和额头的绑带写着“送葬人命”的人，与此同时还不停的有人说着：“送葬人大人在这里？”“啊啊啊啊雪莉小姐我爱你！”“快来看看送葬人小姐！”之类的话赶来。 “让一让让一让！”泽田纲吉又看到一群看上去就很不妙的西服肌肉猛男赶来，表情凶恶，占据了一大块空地。他吓到想要挤进人群中带着雪莉跑走，却见他们一下子撕掉了西装外套，露出里面印着“送葬人命”字样和爱心的T恤，开始打call：“雪莉！雪莉！雪莉！送葬人！送葬人！送葬人！送葬人！雪莉！雪莉！送葬人！” 之前那些在外围的闲散打call人士也加入了他们的集团，舞得虎虎生威，泽田纲吉甚至看到有几个他眼熟的船员混在里面。 “这是什么，黑手党界的中森明菜吗？”他感觉自己真的已经囧到无以复加，reborn站在他的肩头，看上去对这种情况接受良好。 “每次雪莉到黑手党岛都会看到这种情况，她有两年没来了，又看到这个场面我还有点怀念呢。”reborn踢了泽田纲吉一脚，“本来打算让雪莉做领队，但是现在她看样子没空了，蠢纲，你来做我们的领队去大厅登记吧。” 山本武也笑着拍了一下泽田纲吉的肩膀：“阿纲做我们的领队吗？我赞成。” “十代目做我们的领袖是理所当然的！” 看着雪莉已经带领着粉丝团们气势汹汹的朝各大游乐项目而去，泽田纲吉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逃避的方法了：“好吧，那就交给我吧……” 他孤独又萧瑟地走向登记管，只想着快点登记完挤进雪莉身后的队伍里排队等着和她一起玩，完全没有想到之后等待他的是reborn给他安排的特级魔鬼训练。 同为彩虹之子的可乐尼洛已经在幕后黑手党岛磨枪霍霍，就等着reborn的弟子被送来了。 …………………… 雪莉完全不在乎小师弟即将受到的折磨（不如说她就是提议人，和reborn一拍即合），她闲适的在粉丝们的陪伴下享受着各大游乐设施，以超高人气得到了完全不用排队的待遇。 身旁的粉丝们面带红晕的和她一起玩完一个项目之后，就会恋恋不舍的回到粉丝队尾去，等待着能和她再次接触的机会（虽然以这个队伍的长度他们大概率是没有第二次接触的机会了）。 雪莉身侧最近的位置属于碧洋琪，这位“毒蝎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队伍里那些过于热烈的年轻人们，随时准备掏出剧毒料理。即使她是唯一不用重新排队的“秩序管理员”，却也无法挡住所以狂蜂浪蝶对雪莉传来的脉脉波光。 “嘭——” 虽然雪莉的粉丝们都展现出了超越黑手党这个词平均水平的超高素质，并没有发展出任何械斗，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敌袭！敌袭！敌袭！集合！警戒——！” “敌人是卡鲁卡沙家族！” 广播里传来的警戒声和枪炮的袭击声回荡在刚刚还显得一片和平的游乐场内，所有设备都被紧急关闭，工作人员引导着游客去往堡垒避难——更大原因是商量反击。 雪莉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很遗憾的说：“里世界总是这样，一下子就让人无法放松了，大家，今天就到这里吧。” “可恶！我差一点就能和送葬人大人一起玩了！” “卡鲁卡沙家族！我和你们势不两立！” 队伍中一瞬间哀鸿遍野，雪莉身后有一位穿着应援服的壮汉当场晕倒，穿着一样应援服的壮汉们扶着他大喊：“BOSS！不要死啊BOSS！下次还有机会的！送葬人小姐已经看到我们打CALL的身影了啊BOSS——” 感觉这个画面被泽田纲吉看到的话他一定会发出一长串很不得了的吐槽呢…… 雪莉淡定的移开目光，现场的工作人员们一个个满头大汗的对着队伍中生无可恋的粉丝们规劝：“只要在反击战中表现亮眼，也是有被看到的机会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虽然哭泣还是哀哀不绝，但是由还活着的（？）粉丝驾住那些快气死的（？）粉丝前行，队伍总算还是成功到达了集合地点。 此时，以彭格列十代目身份被推选为反击战领导者的泽田纲吉正魂飞天外，不知今夕何夕，当他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死掉了的时候，那浩浩荡荡的队伍让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雪莉小姐——” “啊，纲吉！”雪莉也微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听说你被推举成反击战的领袖了，加油。” 当得到“彭格列十代目将成为反击战领袖”这个消息之后，那些期望“在反击战上以优秀的指挥让送葬人大人刮目相看”的粉丝双腿一软，倒在同伴的身上泣不成声：“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送葬人大人和reborn会来，却没想到reborn那个彭格列十代目的弟子也会来……” 泽田纲吉：来了还真是对不起啊…… “可恶，因为怕那个reborn给送葬人大人穿小鞋，我们采访都是第一个问他的，结果他的弟子还要来抢占送葬人大人的视线吗？！” 泽田纲吉：……reborn真的还在这啊！他就在我肩膀上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泽田纲吉：这个画风不太对吧？！ “啊，好不容易买到黑手党岛的门票，好不容易遇到雪莉小姐，两件快乐的事遇到一起，一切……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泽田纲吉：感觉有雪飘下来了，眼前白茫茫的，究竟怎么回事呢…… 泽田纲吉感觉自己把毕生的吐槽之力全部在今天用完了，他拼命拉着张牙舞爪的狱寺隼人不要去炸那些眼神涣散瘫坐在地上的人群，将最后的希望放在雪莉身上：“雪莉小姐，你有什么办法吗？” “卡鲁卡沙家族居然敢进攻黑手党岛，纲吉你又是反击战领袖，我自然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制止这场战争。” “嗯嗯嗯嗯。”泽田纲吉感觉自己快要进化出狗狗眼和尾巴了。 “我会使出最强的绝招。”雪莉的话语十分真挚，“让我来为你们唱一曲《可曾记得爱》吧。” “哇，《可曾记得爱》，雪莉小姐来唱的话一定非常好听吧……等等雪莉小姐！这里不是《超时空要塞》啊！！！” 绝望了，泽田纲吉对这个无厘头的世界已经彻底绝望了，他如同一个幽魂飘荡在黑手党岛这个无理取闹的地方，却发现那些瘫倒在地的人们眼中泛起了光芒，全部如同打了死气弹一般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 “送葬人大人要唱《可曾记得爱》！” “太好了啊啊啊啊！我活着果然是有意义的！” “什么是《可曾记得爱》？无所谓了，雪莉小姐要为我们唱歌，嘿嘿嘿嘿嘿……” “我好像看到天边飘来一团金色的云彩，天使们在飞舞……是来接我上天国了吗？等等啊天使们，你们也来听听送葬人小姐的歌声吧……” “嘿嘿，雪莉明美，嘿嘿，明美雪莉，嘿嘿……” 这个世界……真的还有救吗…… 泽田纲吉就这样看着雪莉如同皇帝一般被簇拥进了基地，随着伴奏缓缓响起，警报声变为了柔和的歌声，仿佛要乘着风登上云霄。 接着他就看到控制着巨大章鱼自信满满都史卡鲁僵硬在原地，章鱼不再随着他的指示而动，反而听着广播中的歌曲热泪盈眶，它的泪水流了史卡鲁满头（原谅章鱼吧，彩虹之子实在太小只了），在《可曾记得爱》的旋律中，它就这样拉着史卡鲁一路照着他们上岸的路线跳回海里去了。 “啊，一定是被歌声唤醒了深藏在基因里的记忆和爱吧……”泽田纲吉看到山本武都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种被谁从某个地方带走的画面涌现出来了。” reborn也掏出手帕：“想起了一些往事呢。” 刚击沉了舰艇的可乐尼洛也叹息起来：“拉尔……” 狱寺隼人站在原地，低着头一言不发，泽田纲吉发现他脚下的路地已经被他的眼泪打湿了几点。 说实话，泽田纲吉想要吐槽，但是脑海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出了雪莉小姐的背影，她好像在说些什么，但是自己完全记不起来，想要追上去还摔倒了。 “……这是什么啊……” 属于泽田纲吉的（完全没有）休闲度假故事，就这样在这句不知道是感叹还是吐槽的话语和《可曾记得爱》的歌声中结束了。 22. 雪氏物语 从黑手党岛回来之后，雪莉在照常去竹寿司打卡的某一天收到了山本武的邀请。 少年刚从社团活动中回来，包都还没有放下就自然地坐到她的身前，额上还有些汗水，他只是注视着雪莉问：“雪莉小姐明天可以和我一起去庙会逛逛吗？” “庙会？”雪莉露出了有些怀念的神色，浅酌了一口杯中梅酒，“我会参加的，好像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有些怀念呢。” “太好了，我还以为雪莉小姐作为意大利人会不太清楚庙会之类的东西呢，都准备好介绍图册了。”山本武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把装着球棒的包挂在店里，走到柜台后拿出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雪莉小姐特地了解过了吗？” 雪莉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她的目光懒洋洋的、带着股梅酒气，连灯光都要叫她熏醉了，半晌才回答：“不，曾经和恋人去过。” 山本武的动作一顿，他感觉毛巾传来了恍若撕裂的声音，擦了把脸，看向雪莉时仍笑着：“欸，最近没邀请雪莉小姐吗？” 被他盯着的雪莉打了个哈欠，想把打火机摸出来点根烟，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若无其事地说：“没有，他死了。” “是吗？”山本武收起了笑容，也许是因为他总是在笑，当他收敛起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就会显得太冷，他垂下眼，给雪莉续上了一杯酒，“那真是太遗憾了。” “还是讲点开心的事情吧，并盛的庙会有什么好玩的？” 山本武一下子就振奋了精神，神采飞扬地说起他的计划：“庙会的烟花可是很好看的，我准备在庙会上和狱寺一起摆一个卖巧克力香蕉的摊位，等卖完就能解决之前阿纲那边的赔偿金问题了，那个时候刚好可以和雪莉小姐一起去看烟花。” 他口中的赔偿金雪莉也知情，前几天泽田纲吉为了学游泳损坏了游泳馆的许多设备，虽然这其中99%（或许是100%）的原因来自于reborn，但是他显然将这笔账记在了弟子的头上，让他开始了一个充满惊喜的假期。 “听上去不错呢，好吧，武君，我会郑重的准备这次约会的。”雪莉打开钱夹，将酒和寿司钱一起递给山本武，“请多关照。” “请多关照！”山本武颇为爽朗的应答，目送着雪莉离去，等到收拾好她留下的碟子之后才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对啊……是约会哦。” 当后厨的山本刚撩开门帘想看看儿子怎么样了的时候，才发现他依然保持着思考的姿势坐在位置上。 旁边的店员小声说：“阿武从那个客人走之后就是这样了。” “是恋爱了吧，那可是个十足的美人啊？” 他们的窃窃私语并没有引起流言主人公的注意，山本武豁然站了起来，拿起了自己的棒球包，径直往门外走去。 山本刚快步上前，不知是喜是忧：“怎么了，阿武？” “啊老爹，抱歉抱歉，今天没法帮忙了，我实在静不下心来。”山本武提着包，他感觉自己的心依然跳得很快，不由自主地对着父亲笑了，“明天我要约会了，嗯……怎么说呢，我必须得去练会棒球冷静一下了，再见！” 看着一下子就跑得没影了的儿子，山本刚扶住了额头：“这小子……难道要给他做红豆饭吗？” 店员们都一窝蜂凑了上来：“要煮一锅大的红豆饭。” “做一个红豆寿司宴吧！” “啊……阿武也到这一天了呢，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感伤……” “煮红豆饭，快去煮红豆饭，我一定要给阿武做一个红豆寿司宴！” “等等，真的有这种东西吗大将？” …………………… 当泽田纲吉为了躲避魔鬼教师的训练，抱着漫画鬼鬼祟祟的在外面看完新章，大感快乐的回到楼上打开房门的时候，确实感到了难以描述的错乱。 屏风点细云，画帘坠金花，木质的地板上铺满了绣着金线的绸缎，绣闻的河流蜿蜒曲折，将他的目光引向了一个点着烛台的和式案几。而那珠帘垂落的案后，正端坐着一位手捧桧扇的美人。 桧扇上长长的彩色垂带落在她的衣袍上，摇晃的烛光映照着她的面庞，落进她的眼睛里，更显现出一种令人脊背发寒的美丽。 一切代表“现代”或是“科技”的词语都与她绝缘，她是在平安京中饮着露水、吟着汉诗的姬君，一朵花的垂落都能让她落泪，一阵风的轻拂都能让她感慨。 泽田纲吉没有怀疑自己穿越的原因并非因为意志坚定或是笃信科学（话说这个世界真的有科学吗），而是—— “雪莉小姐？！” “大胆狂徒！”头戴折乌帽，身穿直垂的reborn一扇敲在泽田纲吉的头上，稚嫩的嗓音如鹰锐利，“不递书信就敢进入雪姬殿下的书房，还敢直呼其名！” “好痛啊reborn！”泽田纲吉被他一扇打了出去，他抬脚想再进门，却见reborn又举起了扇子，遂只能站在房门外跳脚，“这里是我的房间啊！”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里包源，这是雪姬殿下的书房。”reborn郑重其事地说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泽田纲吉还没想好该怎么吐槽，就听到珠帘后传来雪莉……现在是雪姬的声音：“里包源君，外面是谁？” 里包源抽出了腰间的短刀，纯真漆黑的大眼睛盯着泽田纲吉：“狂徒，报上名来。” “那个……我、在下是泽田纲吉……”泽田纲吉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 “原来是纲君。”雪姬的话语轻柔，语调和缓，“不知纲君千里迢迢前来，所为何事？” 泽田纲吉小心翼翼地对答：“呃……把我的书放回房间……？” “原来如此，你想要将自己的书籍放入有‘天下藏书之金阁’美誉的雪姬殿下的书房，为自己的名声添砖加瓦。”里包源跳到雪姬的肩膀上，恭敬地请示，“不如宰了这小子吧，雪姬殿下。” 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这个设定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啊？！” 没有人在乎他的吐槽，雪姬轻笑了一声，阻止了身边的里包源，她对着泽田纲吉说道：“既然纲君有将书放入雪姬书房的自信，想必也有几分真才实干，请试文采，对此诗题。” “不，这个书原本就在房间里面的……” 里包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比他拔出的短刀更锋利：“原来是窃书贼吗，那更留你不得了……” 泽田纲吉毫不怀疑这把刀能多快割断自己的喉咙：“……请尽情提问我吧！” 雪姬以扇遮面，娓娓道来：“既然如此，请颂香山居士《长恨歌》全篇。” 泽田纲吉：“不，这是什么听都没听过的东西，哪个日本国中生会背这个啊？！” “原来是位不爱汉学的公子。”雪姬略带惊奇地瞥他一眼，“那请为纲君试和歌吧，里包源君。” “让雪姬殿下和这种香山居士都不知道的乡下人对话确实有辱格调呢，交给我吧。”里包源对雪姬点点头，接着一脚踢在泽田纲吉头上，平稳落地，一人一扇一刀横立门前，“如果你都答不上来，我的列恩左文字可不会放过你。” “列恩左文字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泽田纲吉真的觉得自己的槽无从吐起了，他麻木地看向reborn，祈祷这位家庭教师能根据他的学习状况出题目。 ……话说，他有记得任何和歌吗？好像没有来着呢，但是reborn只是个意大利小婴儿，对于和歌的造诣应该也—— “第一题，‘离山循暗道’的后一句是什么？”里包源掏出了他的黑板。 开场就是这种完全搞不懂的题目啊！ 显然，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取悦了珠帘后的雪姬，她开怀大笑起来，以歌作答，扇击节拍，语调婉转：“离山循暗道，只为再相逢。” “居然要雪姬殿下代为作答，你去死吧。”里包源冷酷地拿起了列恩左文字，让它变为了木仓支，子弹正中泽田纲吉的眉心。 ‘啊，我就要死了吗？好不甘心啊……我还没有把书放进房间，看一眼雪姬殿下的笑脸呢……’ 只是一瞬，倒地不起的泽田纲吉爆衫怒吼着：“复活——”满血归来，“拼死也要把书放进‘天下藏书之金阁’——” 雪姬：……不，原来这个设定你已经认同了啊。 她略有些好笑的看着身中死气弹的泽田纲吉百死不悔的试图冲破reborn的防线，被对方一扇拍回起点，想要扔进来的漫画书也未能幸免。 “拼死也要——看到雪姬殿下的笑脸——！” 雪姬：……嗯，对这个设定的认同倒是让我毫不奇怪呢！ 眼见这对师徒也差不多该玩够了，她站起身，拂开面前的珠帘，伸手接过了再一次被扔到门边的书本。 是一本《少年JUOP》，已经有些破破烂烂了，雪姬勾唇轻笑：“原来纲君是武家的公子啊，里包源君也出自武家呢，念你真心可鉴，我就悄悄帮你收藏起来好了。” “既然是雪姬殿下的决定，那么我也无从反驳了。”里包源收起折扇，再次坐到雪姬的肩上，“你可要记得雪姬殿下的恩情啊，蠢纲。” 刚从死气模式回神，迷迷糊糊的泽田纲吉看着眼前的雪姬迷茫地答道：“嗯……” “纲君还是先穿套衣服吧，此状……确实不雅。” 意识到自己只穿着内裤的泽田纲吉：……………………… 啊，现在去死还来得及吗？ 23. 枕草子 当泽田纲吉羞愤欲死的披着雪莉给的锦缎在楼下换了套新衣服，接着快步跑上楼的时候，房间里的布局已经变回他所熟悉的样子了，只有那方案几连同烛台还在原处，成为了继摇椅后雪莉为他增添的又一件家具之一。 “纲吉，你来啦？”雪莉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怀中抱着reborn和他打着招呼，这让他觉得脸都红透的自己有点傻。她坐在摇椅里，过于繁复的衣摆垂落在地上散开，就像花瓣一样。 泽田纲吉别扭的发现虽然想要删除之前的记忆，但是更难以忘怀她叫自己“纲君”的景象。 闪闪发光的、高贵端庄的雪姬殿下。 他猛锤了一下自己的头抽离思绪，又听到了雪莉的笑声，她歪着头，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 ……得赶紧挽回一下印象才行啊！ 泽田纲吉有些紧张地开口：“啊……那个，雪莉小姐为什么会穿着这套衣服呢？” 是哦，他才发现这是多么值得吐槽的一个点，为什么在夏日午后，会有一个穿着十二单衣的公主殿下坐在他房间的摇椅里面啊？！ 之前他的大脑里全都是‘雪姬殿下真是太漂亮了。’这种破廉耻的东西，完全没有想到吐槽这点欸…… 雪莉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颇为悠然自得的回答道：“这个啊，是在为今晚的庙会做准备呢。” 泽田纲吉：“……不，这到底有什么关联之处吗？” “嗯，因为想在庙会穿套正式一点的和服，最顶上的就是这个，所以在老板的推荐之下买了。”雪莉天真无邪的说了一个让泽田纲吉差点当场晕倒的价格。 泽田纲吉感觉两眼一黑：“绝对是被骗了吧！” 雪莉恍然大悟：“被骗了吗？果然好货不便宜呢，这个价格买不到最顶级的礼服啊。” 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很显然不是这个意思吧！” 身上只有500円的穷鬼彭格列十代目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把头发揉的乱糟糟的，还是努力用自己贫瘠的日本吊车尾国中生知识进行科普：“庙会这种地方，雪莉小姐想要穿日式服装的话租一件浴衣就好了，十二单衣也不是用来外出的衣服……啊，现在除了皇室女性成年礼还有用到这个的时候吗。” “雪莉小姐是外国人所以被骗了吧……啊好糟糕，要是我早一点和雪莉小姐说这些东西就好了……”他突然显得焦躁起来，“雪莉小姐是把积蓄花光了吗？有没有那种很可以的人给你签什么文件？该不会现在已经身负巨债……这种事情不要啊！” “啊啊啊啊！reborn快让彭格列出钱帮雪莉小姐还债啦！我未来会努力打工把钱给你的……雪莉小姐被黑手党卖到奇怪的地方去什么的我才不要！” 什么都还没有说就已经围观了一场大戏的雪莉：“噗。” reborn也一副颇为丢脸的样子，房间里这两位不成器的学生显然给他带来了太多的烦恼，他那如婴儿般水嫩的皮肤都快要生出了一根皱纹。 雪莉轻轻咳嗽了一声，恭敬地把reborn放在一旁，走到泽田纲吉身边摸了摸他乱糟糟的头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不要担心啦纲吉，刚刚是在和你开玩笑的。” “玩笑？”泽田纲吉愣住了，但是比起被耍了之类的情绪，他更多的是感受到安心，不由得笑了起来，“太好了，这个价格买了一套完全没用的衣服什么的果然——” “我只是把和服这个品类下的所有类型外观通通买了一套而已，因为这套价格最高所以就穿来给纲吉看啦，老师也说很好呢。”雪莉的笑容依然天真无邪。 “所、所有品类？” 无比富裕的玩家雪莉：“嗯，是这样的。纲吉你怎么了纲吉？不要倒下啊！” 泽田纲吉虚弱的躺在床上，感受灵魂在空中飘浮的乐趣：“没、没事……雪莉小姐能开心就太好了……” “我是觉得很开心哦。”雪莉又摸了摸他的头发，试图理顺一点，“纲吉哭着说要让彭格列帮我还钱的时候，怎么说呢，一下子就感觉——纲吉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我还以为雪莉小姐会觉得我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太讨厌了……” 雪莉忍不住又笑起来，那是个实在很温柔的笑容，她坐在床边低着头，半长的黑发今天被拉得笔直，微垂着、差一点就要碰到他的脸颊，她说：“怎么会呢，这样为我着想的纲吉，把一切不好的东西都想到了、要为我解决问题的纲吉，我怎么会讨厌？当然是喜欢的不得了啦！” 雪莉想：‘谁会不喜欢这样一出可怜可爱，让人捧腹大笑的喜剧呢？’ ‘雪莉小姐……身上没有流汗呢，看起来好冷……’泽田纲吉的脑内晕乎乎的，‘等等，我在想什么啊！’ 他的脸又慢慢涨红了，像一颗熟透的西红柿，只会结结巴巴地开口：“喜、喜喜喜喜——” “喜欢我可爱的师弟！” “哦……嗯嗯，我也喜欢雪莉小姐。” 雪莉亲昵地拍了一下他的额头，看向房间内的时钟：“啊，已经是这个时间了，我得回去换套衣服，晚上要穿什么好没定下来呢！” “再见了纲吉！”说完这句话，雪莉就如同午夜十二点的仙度瑞拉一样提着裙摆噔噔噔的下了楼，泽田纲吉脑内闪过他以为自己早就还给老师的词语：“还好雪莉小姐没用膝行步，不然会很难受吧。” reborn淡定的喝了一口茶：“你怎么知道她之前没用。” 泽田纲吉的沉默震耳欲聋，他发现自己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cos的这么认真，雪莉小姐好可爱。’ “笑得好恶心，蠢纲，你还是去死吧。”reborn毫不迟疑地给了他一脚。 ……………………… 总之，虽然被reborn踹了一脚，但是泽田纲吉还是怀抱着奇妙的心情，找泽田奈奈询问了家中浴衣的所在。接着在对方“阿纲终于也长大了呢”的表情中红脸找到了为自己准备的浴衣，扭捏着换了上去。 “啊……明明之前都没怎么穿过呢，山本同学和狱寺同学会不会觉得我太郑重了……”他颇有些害羞的来到了庙会前，路过了几家正在抱怨被小偷偷盗的摊位，在旁边看到一个无法忽视的背影。 他正在自己的摊位中忙碌着准备货物，看上去和别的摊主没有什么两样，之所以让泽田纲吉无法忽视的理由不是那略显眼熟的姿态，而是…… “什么人会在夏天的庙会穿纹付羽织袴啊！” “哟，这不是阿纲吗！”忙碌的摊主转过身，对着泽田纲吉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你也来了啊。” 泽田纲吉：…… 刚刚还在思考这身浴衣会不会太正式了的泽田纲吉：“……嗯，山本同学，我来了。” 怎么回事，这股微妙的好像在某个方面输了的感觉，这股淡淡的耻辱感……泽田纲吉看到山本武挠了挠头，笑容看上去有点羞涩：“这套衣服有点奇怪是吧，我也觉得有点不够正式。” 泽田纲吉：“……完全没有这回事，这不是正式过头了吗！尊重一下日本乡下的普通庙会啊！” “哈哈哈，不会显得太轻佻就好。”山本武擦了擦头上的汗，“今晚的天气还真好啊。” 今天已经发生了太多太多让泽田纲吉感觉自己无槽可吐的情况，他茫然的放空思绪，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什么平行时空的日本：“山本同学，今天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豪华衣装才可入内’活动吗，为什么你和雪莉小姐，甚至reborn都穿得那么正式……？” 山本武愣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耳朵被热得稍微有些发烫，情不自禁的摸了摸：“欸，雪莉小姐也穿得很正式吗？那真是太好了，其实——” “纲吉，武君。”一声熟悉的呼唤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泽田纲吉看到山本武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身后，扩大了笑容、半晌也没有继续开口。 泽田纲吉回过头，看到雪莉站在那里。 她确实穿着一身不太合季节、过分正式、精挑细选的和服，那身精巧的振袖外披着一件绣着金纹，色调偏向红黑的色打卦，手中还拿着把花团锦簇的桧扇，长长的垂带绕在她的指尖，她半长的头发被盘了起来，几根簪子携着绢花盛开在她的发上。纸灯笼在她的身后亮着，她的面庞仿佛也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叫他一时之间看不清她的表情。 雪莉朝他们走来，即使穿着这样一身并不算便捷的衣服，脚踏着木屐，泽田纲吉也觉得她的步伐看上去依旧是那么轻巧，胜过林间的幼鹿。 当然，如果让雪莉自己评价，她会理所当然地说：“我的身姿比猎豹敏捷。” 雪莉走到摊位前的时候狱寺隼人也刚提着箱子出来，他穿着一身让他的十代目倍感亲切的便装（泽田纲吉：这才对嘛！），看到她僵了一下，动作生涩的把东西放好，有些别扭地说：“那个……你怎么来了，其实不来看我更方便一些。” 雪莉歪了一下头，看到狱寺隼人猛地退后一步撞到了柱子，好似颇为不解地说：“你好，隼人，我是来带武君一起去看烟花的。” 狱寺隼人：…… 狱寺隼人努力调动着肌肉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啊，您估计要失望而归了，我们的摊位才刚刚准备好呢。” 泽田纲吉感觉到了恐怖：“……表情很可怕啊狱寺君！” “十代目！”狱寺隼人几乎是立刻摆脱了被他的十代目吐槽的慈祥笑容，露出了星星眼，“您今天也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领导力和魅力，这身和服实在是太合身了，我狱寺隼人心悦诚服！” “不，没有，太夸张了啦……“泽田纲吉摆着手，余光向身侧看去，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等等，雪莉小姐呢？” 熟练地将手中的巧克力香蕉交给风太，山本武爽朗回答道：“因为我告诉雪莉小姐烟花还有很久才放，她就走掉了。” 泽田纲吉：“走掉了。” 风太：“就在刚刚，狱寺哥很大声地称赞纲吉哥，纲吉哥沉醉其中的时候，雪莉抱着reborn先生走掉了。” 泽田纲吉：“刚刚。” “嘛嘛，我也要努力了，一定要在烟花开始之前把巧克力香蕉卖完！”山本武燃起了斗志，“阿纲，小鬼叫你也要和我们一起摆摊，来吧！” 泽田纲吉：“一起摆摊。” 他复读着这些关键词，如同幽魂一样飘入摊位内，静静学习如何穿着浴衣制作巧克力香蕉。 24. 古今集 雪莉慢悠悠地在庙会中闲逛，reborn坐在她的肩头，人们的目光长久的凝视在她身上，她却泰然自若，只是和他调笑：“会不会有人把我和reborn认成刚举行完‘神前式’的新婚夫妻呢？” “没有这种可能吧。”reborn的声音依然很平静，“我只是个小婴儿而已。” 雪莉拉长了语调：“欸——reborn在我眼里一直是成熟到让我心醉的意大利绅士哦。” “谢谢你的夸奖，女士。”reborn的回应不咸不淡。 “真是的，老师既然都能有情人，怎么不能有新娘子嘛！”雪莉看上去气鼓鼓的，瞧到捞金鱼的小摊又笑了起来，“终于找到了！reborn，快陪我去啦——” 她似乎并不觉得reborn会拒绝，或许也不在乎他的拒绝，只是快步走上前去望着水中金鱼，摊主呆呆地看着她，直到被她拿走了几张纸网和碗依然没有回过神。 reborn颇为无奈的从她手上接过纸网，不费吹灰之力就捞起了一只金鱼。而雪莉没有看他，她的手指捏着纸网在水面上随着金鱼游曳，无论金鱼游到了何处，纸网投下的剪影都如影随形。 “我很喜欢reborn下午吟得那首和歌呢，也很喜欢和泉式部的另外一首。”她的侧颜显得那么专注，“本思已忘怀，徒留侬身……莫非君之遗物？” 雪莉吟完这一句，纸网终于放入水中一捞：“——啊，网破了呢，下次要专心。” reborn看她的语气和表情完全没有什么遗憾的样子，那条可怜的小鱼在网破的时候已经被她颠到碗里去了，显然有些晕头转向。 摊主说什么都不愿意收纸网钱，并白送他们（准确来说是雪莉）两条金鱼，如果不是雪莉拒绝了，她显然还想塞给他们几个鱼缸。最终两个透明的袋子坠在雪莉的手上，她兴致勃勃地欣赏着金鱼们隔着袋子互相冲撞，却怎么也碰不到一起的样子。 “呵，你这家伙如果当了新娘，一定会当场逃婚吧。” “不愧是reborn亲，真是懂我呢！”雪莉的笑容天真无邪，“结婚这种会下地狱的事情我才不要做呢！” reborn：“所以如果有人把我们误会成新婚夫妻，你绝对马上就会丢下我跑了吧。” “哈哈哈……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雪莉用纯真的双眼看着他，“哪怕有人把我和reborn当成亲子关系我都不会跑掉的。” reborn：“是这样吗？” 看reborn一副特别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她“妈妈”的样子，雪莉沉吟片刻，无奈地说：“对不起reborn，我会跑掉。” “要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啊，我的雪莉。”reborn对此淳淳教诲。 “是是是，reborn亲。”雪莉笑着点头，突然感受到一点微弱的视线，不属于周围目光灼灼的路人，而是—— 她回过头，看向站在人群中的少女，对她回了挥手：“凪，怎么不过来？” 穿着浴衣的凪听到她的声音，踏着木屐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她靛紫色的长发扎成了一个马尾，随着她的脚步一跳一跳的，让雪莉忍不住摸了两把：“你今天真可爱，凪。” “欸、欸……”凪的双颊显得更红了，她结结巴巴地开口，甚至不敢直视雪莉的面庞，只是偷偷瞥了一眼，“雪莉小姐才是……那么、美丽。” 雪莉又笑了起来，她轻轻以桧扇挑起凪的面颊，直视着她的眼睛：“至少要看着我，我才能确定凪说的是真话哦，该不会我今天的打扮其实一点都不好看，凪是为了哄我开心才夸我的吧？” “才没有！雪莉小姐是今天最……”凪慌忙抬起眼看着她，激动的声音却又伴随着红透的脸渐渐低了下来，好歹还是说完了，“……最美的。” 雪莉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得她瞳孔都在颤抖，才终于满意地不再挑着她的下巴：“在凪的眼睛里看到了，我确实非常美丽。” “嗯、嗯嗯嗯……” “啊，凪眼中的我原来这么美啊，我都害羞了呢。”雪莉笑眯眯的从手上解下一个袋子，套在凪的手上，“这是给凪的礼物哦。” “欸？但是我什么都没准备……”凪有些慌慌张张的。 雪莉又摸摸她的头：“你眼中的我那么美丽，这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凪几乎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感觉自己的面庞烫得吓人，只能愣愣地看着雪莉小姐对自己挥手说下次见，机械性地也说：“谢谢、下次见。” 直到雪莉的背影走远，她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绕着手上挂的袋子，手腕都有些勒红了，鱼也有些呆呆的。 “啊，得去买个鱼缸好好放起来才行！” …………………… 随着渐渐走远，reborn纯真地问：“你要有新情人了吗？” “reborn你在说什么啊！凪还是个初中生呢。”雪莉凭借着过硬的心理素质脸不红心不跳，格外真诚地说，“因为她很可爱，所以我照顾了她一下而已。” reborn委婉含蓄如同婴儿：“人渣。”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雪莉格外无辜的看着他。 “呵。”reborn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了。 雪莉带着他慢慢逛到了庙会的尽头，步履仍然不停，她慢慢走上了山坡，回头看向已然悠远的庙会，以扇击掌：“心怀思人，见泽上萤火，也疑莫非此身梦游魂。” “真是的，突然怀念起往昔来了，这样可不好。”她拿桧扇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又说起了汉诗，“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桧扇在她的手中如艺人的能扇舞动，转至reborn身前，她的眼中闪耀着光芒，语气轻柔：“老师，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reborn没有回答雪莉的这个问题，他跳到桧扇上和她对视，属于婴儿的漆黑双眼看上去分外可爱：“雪莉，要来打一场吗？” “哇，我期待很久了呢，老师都好长时间没和我切磋了。” reborn已经跳下桧扇举起了列恩：“开始吧。” 子弹击中了雪莉身后的大树，她略有些埋怨的样子，却并不是对刚刚瞄准自己心脏的子弹：“老师你等等嘛，我还没有把金鱼挂好呢。” “……你去挂好。” “是是。”她转过身抚摸着刚中了一木仓的树，抬起手将装着金鱼的塑料袋挂在它的枝干上，“麻烦你了，亲爱的大树。” “砰——” “老师你又抢跑！” reborn轻笑：“这就是成熟意大利绅士的可怕之处哦。” “嗯，确实可怕，但是无所谓了。”雪莉压低身影，抽出了与他别无二致的木仓，“因为赢的会是我。” reborn也将木仓口对准了她：“哦？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 这场久违的师生对战并没有分出一个明确的胜负。 一颗子弹在格挡之间击中了挂在树上的金鱼袋，承载了不能承载之重的水袋几乎是瞬间爆开，reborn将木仓对准树下，雪莉的身影果然出现在那，她的枪不知道被放在了哪里，湿漉漉的双手捧着不断漏下的水和挣扎着的金鱼。 “这可是老师给我捞的金鱼啊，要是死掉就太糟糕了！” 金鱼甩着尾巴，却怎么也跳不出她的手心，慢慢也不再挣扎了，就在她手心那一捧浅浅的水里游了起来，它不懂这里不是水池或河流，水很快就会漏光，那时候它就搁浅了，再也没有力气跳出来。 reborn站在草丛中看着她，木仓口准心从她的头颅到心脏，他发现自己似乎没那个力气扣下扳机，手木仓又变回了他的变色龙列恩，爬回了他头顶的折乌帽上。 雪莉感觉肩膀一沉，reborn又跳了上来，她没什么意外的，只是捧着金鱼发愁：“附近有什么水池吗？不能让它死掉了呢。” “不知道，你自己找吧。” “明明都怪老师！”雪莉瞪了他一眼，即使经历了一场战斗，她的衣着都没有丝毫紊乱，依然气定神闲，快步走着，“水池也好河流也好，在哪里呢？” 她打开地图，终于在某个神社后找到了标注着水池的地方，急匆匆地从林中跑去，俯下身，将金鱼放入池中。 “这样就大功告成了。”雪莉拍拍手掌，湿意还停留在她的掌心，她抬起头，看到水池的对面站着一个少年。 他有着一头鸦羽般的细密黑发，并盛中学的制服上别着风纪委员的袖章，那双略上挑的双眼正望着她，却没有说一句话。 “贵安，云雀君。”雪莉选了个颇为古典的问候语，慢慢站起身。 云雀恭弥看着她，半晌移开了双眼：“嗯、贵安，雪莉。” 他慢慢走到雪莉身边，两个人一起看着水池中刚被放进去的金鱼，它还呆呆地在原地打转，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放生了。 雪莉看了一眼身边的云雀，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着说：“抱歉了云雀君，今天不太方便和你对战呢。” “嗯。”云雀淡淡地应了一声。 “云雀君也是来参加庙会的吧，这套衣服适合我吗？”雪莉的话语轻柔，她望着云雀恭弥微笑，“因为想要约会，所以我才穿了这套衣服哦。” 云雀恭弥没有看她，只是双眼低垂，专心地注视着水池。水中倒影随着鱼尾荡开一阵阵波纹，让她衣裙上的花纹显得更加让人目眩神迷。 “很好看。”良久，他的口中才慢慢吐出这样一句话，又不再开口，似乎想将它嚼碎了。 25. 万叶集 静谧的池水犹如月神之窗，毫无保留的映射出明月皎洁的身影，鱼尾拨动的水纹一如窗上纱帘，随风而动。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reborn天真无邪地开口了：“Ciaos，云雀。” “……啊，小婴儿。”云雀恭弥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些微翘起的嘴角又沉了下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头到尾一直坐在雪莉肩头的reborn：？ 在这一刻，reborn的内心和他那不成器的小弟子一样涌现了许多吐槽的声音，但是他很克制的没有说出来。这就是意大利成熟男人的魅力之处，可以看出泽田纲吉还差得很远。 云雀恭弥显然误会了reborn沉默的原因，他眼中有战意燃起，可以听到自己的骨头都在诉说着渴望对手，但是最终他看着静谧的湖水，颇为遗憾地说：“今天不方便和你对战。” reborn：……不要用我学生刚刚说过的话来敷衍我。 他的手已经摸向了帽子上的列恩，又看了一眼雪莉，“啧”了一声，从她身上跳下来：“我去看看蠢纲。” 雪莉咳嗽了一声，可以听出她确实憋笑憋得很辛苦，摆摆手，目送着老师离去后转而看着云雀恭弥：“咳，云雀君也是来逛庙会的吗？” “嗯。”全并盛最大黑恶势力风纪委员会委员长云雀恭弥很普通的点了一下头，话语直白，“我来收摊位费。” 回想起这些保护费积少成多最终构成了风纪财团成立的第一步，雪莉对他肃然起敬：“我是不是耽误云雀君的时间了？” 云雀恭弥面色如常，大有一副这里是他的秘密基地，他要在这里站到天荒地老的样子：“没有。” “那就好。”雪莉在月色下看到他耳尖的轻红，感觉自己的心再一次被萌到了，不由得轻笑一声，向他道别，“那我就不打扰云雀君了，下次见。” 虽然未来云雀确实有种令人胆寒的成熟气质，但美少年真的是世界的珍宝啊！青春可是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的宝物。 云雀恭弥并不知道她内心奇妙的感慨，他只是表情又冷了下来，听到她的步伐声后终于向前一步，右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雪莉回头看着他，她看上去还是那么温和，也还是那么锐利，她问：“怎么了？” “我……”他沉默了片刻，只是看着她，半晌后开口，话语依然坚定，“这次太突然了，下次我也会穿和服。” 在下次约会的时候。 雪莉眨了眨眼睛：“是吗？我很期待。” “嗯。”他把手慢慢松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林中才移开了视线。他感觉很奇怪，右手掌心的肌肤就像被灼烧了一样，他用左手的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感觉食指都在发烫了。 明明她的皮肤是很冰的，余温留在他的手上——却似乎烫出了一片晚霞的红。 …………………… 雪莉回到庙会小摊的时候，狱寺隼人和泽田纲吉都不见了踪影，只有山本武还站在那里，颇有些无聊的样子，终于看到她，眼神都在发光：“雪莉小姐！” “武君，我来找你看烟花了。”雪莉也笑起来，她快步走上前去，左手接过了他递来的巧克力香蕉，右手牵起他的手，“这是最后一根了吧？” “嗯，我特意留给雪莉小姐的，有好好付钱哦。”山本武爽朗的将他们的双手调整为十指相扣的状态，和她一起在庙会上漫步，“不过钱都被抢走了，哈哈哈。” 雪莉想了想收摊位费的云雀恭弥、想了想暴衫模式的泽田纲吉、想了想混身炸弹的狱寺隼人，心中为那位抢劫犯默哀…… “你没有受伤吧，武君？” “没事，那个家伙钱了装钱的箱子就跑了，阿纲和狱寺都去追他了，应该能把钱追回来。” “是这样啊，武君怎么没有去呢？”雪莉若有所思地问。 “嘛嘛……虽然我也很担心阿纲他们啦，但是我已经和雪莉小姐……”山本武罕见的有些迟疑，最终还是很普通地说，“嗯，和约定的前后没有什么关系，我果然还是更想和雪莉小姐约会。” 雪莉感觉他的五指将她的手扣得更紧了，少年略带汗意的、滚烫的肌肤带着炙烈的热情，她看着山本武，眼神含笑：“我也想和武君约会。” 山本武的笑容好像也羞涩起来，他略深色的皮肤晕上一层浅浅的绯色：“哇，心跳又加速了，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了，我果然很喜欢雪莉呢。” “我也很喜欢武君。”雪莉的话语不带半分虚假。 从很久以前开始，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从双手交叠开始，她就很喜欢山本武了。 她低头咬了一口手上的巧克力香蕉，给出了客观的评价：“很好吃。” “是吗？我还没有吃过呢。”山本武侧身低下头，自然地咬了一口雪莉手上的巧克力香蕉，仔细品味后开口，“真的味道不错，难怪是风太排行的庙会五年内销量第一。” 雪莉瞥了一眼他通红的脖颈，心情颇佳地开启了下一个话题：“武君有想好在哪里看烟花吗？” “当然了！我昨天把烟火大会附近的地方全部找遍了，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地方。”他的话语充满自信，“这次轮到我带着你跑——好，要加速咯，雪莉！” 他带她从充满烟火气的庙会奔到了一个草坪，顺着夏夜的清风喘着气，夜空中疏星拱卫着明月，月光落在他的眼睛里，让他不得不感慨美丽。 他的羽织有些乱了，依然没有松开她的手：“很美吧？” 雪莉看着他，赞同地说道：“很美。” 最终是山本武最先移开了视线，他自己都感觉到诧异，那种仿佛脑浆都在沸腾的感觉依然没有冷却，他迫切地想要说点什么，开口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雪莉觉得庙会有趣吗？” “嗯，很有趣。” “我还以为你回来的时候会问阿纲他们怎么不在。” “怎么会呢？”雪莉说，她的话语像蝴蝶包裹着毒的鳞粉窜入他的四肢百骸，“在和武君约会的时候，我怎么会问别人呢？” 山本武感觉自己往常灵活的大脑、□□乃至于语言系统都被麻痹了，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却只说：“烟火大会要开始了。” 伴随着他的话语，第一朵绚烂的烟花炸开在夜空中，携带着光华落下，又有更多的花紧接其后盛开，照亮了夜空。 他们一起静静看着，雪莉盯着屏幕，脑海中却不由得回想起上次的烟火大会——那一次的恋人急匆匆赶到，说自己是悄悄逃出来的，还好没有迟到。 人群中的情侣在亲吻，雪莉也亲了他一口，在脸颊上，她说：“等下次你找一个看烟花的好位置，我再吻你吧。” 他们没能再有“下一次”，但是雪莉确实终于有了一次在好位置观赏烟花的绝佳体验，没有拥挤的行人，也没有嘈杂的吆喝声，只有烟花盛开和坠落的声音、只有少年过于快速的心跳。 ‘我该吻他吗？还是不要了。’她想，‘如果这里是十年后的雨守大人，他一定已经吻过来了。’ 尚且还年轻的山本武还有太多顾虑，青涩却也显得可爱，雪莉觉得答应这次约会真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了，真好，不用读档选其他人。 泽田纲吉大概胆怯到只敢邀请大家一起后再来找她，reborn则需要她先去问，在这种事上没什么主动心。 和凪一起的话她估计会忍不住全程照顾她，狱寺隼人嘛……雪莉实在还是喜欢他吃瘪的样子。 云雀恭弥已经约会过了，相信他应该满意。 雪莉盯着CG，心里想着这些无聊的东西，烟花逐渐散去了。 在这次约会的最后，山本武问了一个问题：“雪莉为什么会答应和我约会呢？” 雪莉看着他的眼睛，无比真诚而自然地回答道：“因为是武君邀请了我啊。” 毫无疑问，他的脸颊彻底红了。 …………………… 同样的问题，泽田纲吉也问了雪莉。 周日的时候，为了安抚泽田纲吉因为不靠谱老爹要回来而感到烦躁的心情，他们决定放弃补习出去玩，经过了一阵鸡飞狗跳，人们各自散开，最终泽田纲吉和雪莉一起在百货商场的大楼旁坐了下来。 他的目光躲闪，像是很不在意地问她：“雪莉小姐，和山本君约会开心吗？” “很开心，烟花很漂亮。” “啊……”他有些泄气了似的，还是问，“不过雪莉小姐为什么会约会呢？哈哈哈哈，我就是有点好奇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啦！” “这个啊……”雪莉将手指抵在自己的唇角，不甚在意地回答道，“因为武君是第一个邀请我去看烟花的人啊。” 泽田纲吉看上去有些崩溃，他都已经想好二人情定三生生死不离之类的画面在心中咬着小手绢哭了：“居然是这种理由吗？！” “不然还有什么理由？”雪莉看上去有些疑惑。 “不，没有。”泽田纲吉疯狂摇头，感觉心落回了地上，“我是笨蛋，真的。” 而他面前的雪莉依然温和的微笑着，和从前一样。 26. 雪莉与海 轰然响起的爆炸声和砸在他身上的少年中断了泽田纲吉脑中关于雪莉所思所想的一切猜测。 “少主！”陌生的少年看着他的脸惊呼。 比起这个称呼代表了什么，泽田纲吉脑内更多的是吐槽：‘少主？21世纪了还有人会用这个称呼吗？！’ 相较于他的茫然，雪莉知道的显然更多，而散在各处的山本武和狱寺隼人也聚集起来，寻找着泽田纲吉的踪迹。 一看到他，狱寺隼人就慌张地问：“没事吧，十代目？” 雪莉则走近了那个从天而降的金发少年——巴吉尔，将手伸了出来：“先起来吧，巴吉尔。” “是！”他下意识牵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说出了那个让雪莉成笑翻无数次的称呼，“雪莉殿？！你也在这里吗，太好了，我想雇佣——” “在叽叽喳喳些什么呢，废物！”让人感觉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巴吉尔跌落的楼上传来，打断了他未完的话语。银色长发的男人左手绑着巨剑，随之而来的杀意让泽田纲吉浑身都在发抖，“来碍事的家伙我都会砍了！” 雪莉看了一眼楼上的男人，颇为无奈地向前一步挡住泽田纲吉：“斯库瓦罗，你脾气还是那么大啊。” “哈，是雪莉啊，你怎么会在日本？”瓦利安的二代剑帝，雨守斯贝尔比·斯库瓦罗略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自天台山一跃而下，“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之后会和你赔罪的。” 雪莉又向前一步，凑在他的身前，迫使他不得不往后弯了一点腰，才慢慢说：“欸，比我还重要的事啊，果然我在斯库瓦罗的心里没有什么地位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斯库瓦罗立刻就张口结舌起来，总是显得凶狠而深邃的五官仿佛都在漂移。 雪莉又上前一点，几乎要贴到他的脸：“那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不可以和我说的吗，斯库瓦罗？” “我、不……”斯库瓦罗久违的感觉到了什么叫方寸大乱，这个女人……她还是这么恐怖！从在学校开始就是这样，稍微有一点破绽就会被她缠上，最终围剿到死，他已经不想去回忆自己到底做过多少件丧失尊严的事情了！ 他恶狠狠地、甚至有点点委屈地低吼：“你这家伙，明明都拒绝了我的表白，怎么还是这样！小心我砍了你！” “哦？所以说在那时候说的‘我会当你一辈子的好朋友’什么的也都是骗人的咯，哎呀，斯库瓦罗，原来你是这样一个得不到就会因爱生恨大打出手的人啊，我真伤心，我心中最好的朋友根本就不把我当成他的朋友，我真是一个笨蛋女人啊……啜泣。” “啊啊啊啊！烦死了！我没忘记我知道！哪有人会把自己正在啜泣这种事说出来的啊——不要用我的头发擦眼泪！这是最后一次了！真是的，我怎么会忘记啊……”斯库瓦罗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爆炸了，他不自在的别开目光，却看到巴吉尔正在试图带着一个他不认识的棕发少年逃跑，立刻挥出一道剑气，“你这家伙，要逃到哪里去！” “哦呀。”雪莉叹了口气。 “抱歉雪莉，我先去处理这事，之后我会原原本本的全部告诉你的。”他用自己戴着手套的、尚且完好的右手轻轻擦了一下雪莉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我一直都有记得，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 随着话音落下，他一跃而起，将巴吉尔一剑击进商场的玻璃门中，对着泽田纲吉挑眉，神情凶恶：“你这家伙是谁？无所谓了，我会把你们都砍了！” 巴吉尔能感觉他的攻击比之前更加凶恶，如果说刚刚他是在戏耍爪子下老鼠的猫，现在就是下定决心要将他们全部快速解决的猎豹。 ‘原来他不认识泽田大人……早知道就装作不认识了，居然浪费了雪莉殿给的宝贵时间。’他悔恨的跌坐在被砸破的玻璃门内，想要起来带着泽田纲吉逃跑，却无论如何都站不起身，只能尝到口腔内的血腥味。 ‘内脏……大概已经破了……’ ‘无所谓了，一定要帮到少主！’ ………………… 即使斯库瓦罗没有开口，雪莉大概也从以往的周目里猜到了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彭格列和瓦利安口中都语焉不详的“指环争夺战”。 围绕着彭格列指环和继承人的位置，刚从“摇篮事件”后遗症里挣脱出来的瓦利安首领XANXUS与彭格列十代目泽田纲吉率领旗下守护者展开了对决，最后瓦利安落败，泽田纲吉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彭格列继承人。 虽然她一开始还以为会是更加健康公平的对战，但是现在这个样子果然才更合理，将属于瓦利安的暴力展现的淋漓尽致。话说回来，黑手党和初中生确实也不可能有什么健康公平的对战吧，无论怎么看都是瓦利安占优。 所以能赢下这种不公战争的泽田纲吉，才会是未来说一不二的教父嘛。 既然是彭格列的内战，那么连reborn都无权直接插手、身为自由杀手，又是他学生的雪莉就更不适合参与了，毕竟reborn是九代目给“彭格列十代目”泽田纲吉请的家庭教师。 而那位慈爱的九代目容忍了雪莉这个“自由人”，甚至将她当作自己的亲女儿看待，让她和他的儿子一起接触和学习，她在理论上是不想与彭格列为敌的。 斯库瓦罗和XANXUS本身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二位一起那更不是1+1等于2那么简单。既然已经清楚了“未来”的结果，那么雪莉还是更倾向于边缘OB：都已经给过机会了，实在是巴吉尔和泽田纲吉没把握住。 雪莉双眼放空的看着无论是山本武、狱寺隼人还是死气模式的泽田纲吉在斯库瓦罗的手下都撑不过几个来回，被羞辱了个遍（还好瓦利安是独立暗杀部队泽田纲吉又是个老好人，不然他就等着被未来BOSS穿小鞋到死吧），他已经将巴吉尔手中的彭格列指环视为囊中之物，而巴吉尔几乎可以说是搏命的反抗都没有能拖延多少时间。 “你还是没变啊，斯贝尔比·斯库瓦罗。”属于成年男人的声音伴随着鞭声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雪莉第一反应是：‘终于可以不用我出手了，毕竟要哄这个家伙还是蛮麻烦的。’ 泽田纲吉宛若看救世主的眼神亮起，斯库瓦罗警戒地回头，一位与他同样来自意大利的高大男性站在那里，俊美的面庞上带着难以忽视的嘲讽。 属于加百罗涅的十代目，也曾与他共同就读于黑手党学院的迪诺·加百罗涅抓紧了鞭子，身后跟随者家族众人，他的话语里带着冷淡：“对一个小孩子还恼羞成怒，你就不难为情吗？” “迪诺！” 斯库瓦罗皱起了眉，同在意大利，跳马迪诺的名声他自然不可能未曾耳闻，面对迪诺，他并没有抢走彭格列指环还能全身而退的把握，起码他做不到速战速决。 迪诺看着他，目光冰冷，这个曾经在学校中废柴又懦弱的少年在现在可谓是脱胎换骨：“如果你不肯放弃你那恶趣味的游戏，就由我来陪你玩。” 斯库瓦罗的大脑并非和他的剑技一样直接，他是一个十分合格的、优秀的黑手党，在冷静的思考过后，他的唇角又带上笑容：“跳马，虽然把你在这里打倒也不错，但是要是和同盟家族的人干架，上头的人也会很烦我的，今天我就老实回去……” “当然不可能了！”他一把抓起泽田纲吉的头，以剑击地，扬起了巨大的烟尘，带着彭格列指环一跃而起。 看着迪诺还在安慰着泽田纲吉，他不由得大笑起来，在远离他们的地方放着狠话：“你还是那么天真啊，跳马。这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暂时留他们一命，但是这东西我就拿走了！” “真是狡猾的人啊，斯库瓦罗。”雪莉喃喃自语。 斯库瓦罗的身体一僵，他看着雪莉那一如既往温和的面孔，试图说些什么，最后决定让之后的自己再去迎接地狱，飞快别开了视线：“下次再见，雪莉。” “彭格列指环！”巴吉尔踉跄着想要追上去，却几乎无法再挪动任何一寸肌肉，雪莉打开他的个人面板，hp已经下降到个位数了。 “穷寇莫追。”reborn终于姗姗来迟，在泽田纲吉的追问和哭诉下，他用一贯的语气表示自己无法攻击属于彭格列的斯库瓦罗，而雪莉也一样。 “很抱歉，纲吉。”雪莉也颇为无奈地说，她从背包中取出了【金羊毛·伪】在昏迷的巴吉尔身上摩擦了一下，好歹将他的hp拉到了三位数，“我的身份比迪诺更加敏感，只能给你们拖延一点时间。” 泽田纲吉感觉有些脱力：“那个家伙最后还恶狠狠地说要和你再见，雪莉小姐……你不会有什么事吧？” “好久不见了，雪莉。”迪诺也对她点点头，一边委婉地回答自己的师弟，“只要不参与彭格列的内部斗争，雪莉不会成为攻击目标。” 雪莉忽悠起自己的小师弟毫无压力：“换而言之，如果我作为一个名气颇高的外人加入这场彭格列内斗，他们说不定就会先集中起来对付我了。” 面对她的忽悠，泽田纲吉已经完全信了，看上去很为她焦急：“怎么这样！” “没事，先别管我了，伤员的情况怎么样？”雪莉感觉良心有点痛痛的，开始熟练地命令起加百罗涅的成员们，“医疗部什么时候来？” “抱歉，送葬人大人，马上就好！”加百罗涅的成员们看上去紧张非常。 雪莉皱起眉：“这种事情下次不需要我吩咐就应该做好！” “是！” 泽田纲吉感觉一囧：雪莉小姐和迪诺……到底谁才是加百罗涅的BOSS啊！ 这时候迪诺也凑上来，脸上带着奇怪的红晕，小小声说：“怎么样，雪莉很像加百罗涅的主人吧？” 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你作为真·加百罗涅的主人，难道就没有一点危机感和自觉吗？ 迪诺用莫名阳光的笑容回应他：真的没有。 “还有你，迪诺。” “是！”迪诺立刻从泽田纲吉身边窜到了雪莉面前。 “下次遇到敌人不要啰嗦那么多，直接一鞭子抽过去就行了。”雪莉略带些无奈的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还真是，一直都那么天真。” 他捂着额头，双耳绯红：“啊，嗯……” 好吧，雪莉觉得他什么都没听进去。 27. 时间的褶皱 “小雪莉，我把读后感写好了哦，你最近可以来横滨取吗？”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没空。” “我还以为自己是小雪莉心中最重要的人呢，哭哭——” “挂了。” …… “雪莉，最近有空吗，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想要托付给你呢。” “没空。”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 …… “这个点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最近没空。” “哎呀……虽然我也不想的，但是太宰君在这里给你留了一篇《论禅与摩托车维修之我见》，我觉得必须得托付给你呢。” “你让他送过来。” “很遗憾，那我就只能把这个东西丢掉了。”电话那头的港口黑手党首领语调依然甜蜜而冷酷，“太宰君他叛逃了。” “……什么时候？” “刚刚。” 雪莉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存档位置，轻轻说了一句：“我会来的。” 她没有等森鸥外的回话，也不需要他的回话，属于这条时间线的一切就消失在了数据组成的长河中，除了她的大脑不会有任何留存。 “你们这些家伙……”她感觉自己的肝在隐隐作痛，就算是看戏，同时跑横滨和并盛也是很累的啊，“就非得把事情都凑在一起吗！！！” …………………… 泽田纲吉感觉到雪莉身上有一种倦怠感，对争斗、对修炼、对彭格列指环、对mafia或是对一切。 迪诺在巴吉尔的病床前拿出了真正的彭格列指环，昏迷着的金发少年不过是一个靶子，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手上被抢走的是伪物。 “太过分了……”泽田纲吉不想接下如此危险的东西，也不想面对这个现实，“我该怎么办啊？” 他看着坐在一旁的雪莉，心里想：‘雪莉小姐也和我一样，觉得很过分，很讨厌这些东西吧。’ 迪诺这个平常总是很脱线的废柴师兄在今天看不出一丝玩闹的神色，他的面容冷峻，深邃的、如日光下琥珀的双眼也显得无比专注，仿若宣告一般：“这是你的责任，阿纲。” ‘我从来没有想要过这样的责任啊！’泽田纲吉想要怒吼些什么，却被雪莉的声音打断了。她坐在椅子上，手撑着额头，难得的带着些阴郁的气质，她说：“够了。” “纲吉。”雪莉的呼唤安抚住了想要逃离的泽田纲吉，她又露出了那让他熟悉的、温和的微笑，语调平缓，“在你之前的彭格列继承人本来有三个，现在除了XANXUS，他们都死了。” 她的表情看上去是那么平淡，就好像说出口的一切是普通的职场竞争而已：“这不是把指环交出去就可以终结的事情，XANXUS那家伙会杀了你，连同你的守护者一起。” “山本武、狱寺隼人、蓝波、泽田奈奈……大家都会死，说不定波维诺家族或者所有支持过你的势力都会受牵连，XANXUS就是这样的人。” 泽田纲吉为她话语中冷酷的世界所震动了，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雪莉，分不清真假——在之前，那些关于mafia的世界在他面前展露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是reborn给他铺好的、危险却又安全的道路，就连六道骸也不过是reborn所选的试金石。 瓦利安将是他第一次面临真正的来自里世界的敌人，而最为讽刺的是，这是一场属于彭格列的内战。 雪莉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纲吉，从瓦利安盯上彭格列指环开始，你已经没有拒绝的选项了，伪造的彭格列指环只能给你争取到七天时间。我知道这不是你想要的，也知道这不公平，但是mafia的世界没有公平，对瓦利安来说就更没有。” ‘好可怕、好讨厌、我不想要这种事……’泽田纲吉僵硬着接过了雪莉放到他手中的盒子，代表了传承的彭格列指环静静躺在里面，他在某一瞬间是想要恨所有人的。 ——‘但是雪莉小姐，她看上去实在太疲惫了……’ 她的眼神看上去就像是经历过许多次这样的争斗，泽田纲吉想着，也许她已经厌倦了，却不得不再一次踏入其中，却又无法左右其中关键：因为她的师弟是泽田纲吉，所以她必须参与，因为她的师弟是泽田纲吉，所以她不能参与。 “雪莉小姐……”他喃喃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属于泽田纲吉的猜想无法传递给雪莉，她摸了摸他的头发，已经没有耐心再看一遍师兄弟之间的争吵与逃避了，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眼神看向彭格列指环：“将这个带回去，会有人把它送到你的守护者身边的。” ‘他那位不负责任的门外顾问老爹也该为孩子做点正事了。’ 泽田纲吉看到她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法继续逃避着反抗了，乖乖捧着盒子走向门外，突然又转过头来——不是为了自己的未来或是别的忧虑，他问：“雪莉小姐，你没有出什么事吧？” 在那一瞬间，雪莉确实感受到了难得的诧异和温柔，泽田纲吉就是这样一个人，是包容一切的天空。 她摇摇头，感觉自己的心绪是真的平静下来了，对他挥挥手：“我没事，路上小心，纲吉。” “好、好的，再见，雪莉小姐。”泽田纲吉抱着盒子做贼一样跑掉了。 等到泽田纲吉走后，雪莉一手拽住了迪诺外套衣领上的毛边，充满礼貌地说：“过来。” “是是。”迪诺看上去略带点无奈地应答，他俯着身就着雪莉，毫无反抗的被她拉进了隔间。 “怎么了，雪莉？”等到终于被松开衣领，他甩了甩头，雪莉靠在隔间的扶手上，他也凑过去，保持着一个亲密却并未有肌肤相撞的距离，双眼如同蜜糖，“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安德烈·纪德的资料，你带来了吧。”雪莉的语气比起他稍显冷淡，呼出的气体扑在他的脖颈上，泛起一阵暧昧的红。 迪诺轻笑，从怀中拿出一份档案递给她：“当然啦，雪莉的要求我都会完成……前军人，被推出来的‘叛国贼’与‘战犯’，带着自己的战友四处游荡的野狗，不过这个家伙，他哪里惹到你了？” “他没什么惹到我的地方……哦，时间系啊，预测未来。”雪莉翻看着资料——对于彭格列来说，黑色的世界里没什么秘密，她不甚在意地回答着迪诺的问题，“我的小情人那边有点事，和他有关。” 迪诺冷静地点点头：“情人啊。” “欸——情人——？！”他就好像突然才反应过来一样，从背后一把抱住雪莉的腰，头埋在她的脖颈旁哭哭啼啼地蹭来蹭去，“啊啊啊！雪莉你怎么也和reborn学坏了！情人什么的一听就很糟糕啊，快断掉啦！实在不行可以考虑一些和你同校身家清白师出同门知根知底重振财政资金还是处男的——” 雪莉一锤定音：“好吵。” 都和她同校（指黑手党学校）了哪里还有身家清白的人啊！ “呜呜呜呜……雪莉……”迪诺还是很伤心的样子。 “真是的，都是加百罗涅十代目了怎么还这么爱和师姐撒娇。”雪莉拍拍他的头，“你都说了是一个‘和我同校身家清白师出同门知根知底重振财政资金还是处男’的人了，当情人不是太浪费了吗？好啦好啦，别蹭我了。” 迪诺也就乖乖的不蹭她了，只是还抱着她，头埋在她的锁骨旁，大大的一只。他从很久以前就一直这么呆呆的、很听话，雪莉喜欢他这样，所以他就一直这样。 他的发梢扫在雪莉的肌肤上，有点痒，最后他垂着眼睛，温和地说：“那雪莉玩得开心就好，不要太累了。” “嗯。”雪莉笑着说，“我一定会玩得很开心的。” …………………… 雪莉选择读档的理由其实很简单：为了探索，她可以在一周目为了探索接取任务杀了一半以上的mafia，自然也可以让时间稍微倒退几天，重新走一些剧情。 她对这些曾经是“过去”的故事抱有非常大的好奇，不如说，她之所以来到并盛，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所以说，她对于横滨有些问题也无可厚非吧？ 为什么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会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他叛逃的理由是什么？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样？ 安德烈·纪德，作为时间系未来视的拥有者，这个名字和织田作之助一样在未来毫无名气，而她从第一次见到织田作之助，了解他的技能开始就在推测拥有时间系技能的他是如何死亡的，现在谜题揭晓，‘时间’死于‘时间’。 这并不是一个多么意外的答案，她甚至有种“早有预料”的感觉，但是、依然有一种心情催促着她去往横滨，比起见证或是探索，更多的是…… 她低下头、伸出手，天之锁顺着她的动作从她的手腕上滑出，缠绕在她的指骨上，等待着进一步的指令。 太宰治一如既往地打来了那个电话，语气甜腻：“小雪莉，我把读后感写好了哦，你最近可以来横滨取吗？” “我会找准时机来的。” “我就知道，小雪莉心里果然我是第一名，小雪莉也是我心里的第一名哦——” 雪莉的最后一句话从没变过：“挂了。” 28. 厄舍府的倒塌 泽田家光与reborn为泽田纲吉与所有的守护者们都安排好了训练，即使是蓝波，他们也准备好了关于未来的暗示。 泽田纲吉由reborn、巴吉尔共同训练，山本武会向他的父亲寻求时雨苍燕流的刀术，云雀恭弥交给迪诺负责实战对练与说服，笹川了平则是可乐尼洛这位教官上阵。 而狱寺隼人选择的老师是与他颇有渊源的夏马尔，也是他将炸弹作为武器的源头。 ——但是他被夏马尔拒绝了。 “我记得你还挺喜欢那个小子的吧，毕竟你是他炸弹路上的师父嘛。”雪莉侧坐在并盛医务室的床上，优哉游哉的问，“你对学生这么残酷的吗？” 夏马尔苦笑着挠头：“这种说法还是饶了我吧，雪莉，要当我的学生，起码也得是青春美少女才行。” 这位发型与狱寺隼人肖似，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的保健室医生正是里世界超一流的黑市医生与杀手，能控制几百种毒蚊子的各国联合通缉犯：“三叉戟”夏马尔。 在彭格列的庇护与安排下，他来到了并盛，成为了并盛中学的保健医生，而现在这一幕如果让里世界的人见到，他们可能会大跌眼镜。 当然，并不是因为“夏马尔屈居于学校保健医生之位”这种事，而是因为他和雪莉的距离——一个坐在保健室的床上，另一个坐在保健医生的座位上，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床帘与办公桌。 这种平常人的社交距离，放在他们之间可以说是太远了。 毕竟三叉戟夏马尔的出名其实并不只是他的医术或是毒术，更是因为他花花公子的名号。他的轻佻和风流在里世界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被通缉的原因都是引诱了某个国家的王妃。 如果要按照人们的幻想的话，他们的相处方式起码也得是“夏马尔口中说着甜言蜜语扑向雪莉，被她一拳锤到墙里强行要求好好说话”这样才对。 但是他们之间的相处实在是太正常太礼貌了，这样普通的相处可以属于任何人，但是绝对不像雪莉与夏马尔。 对于这位自称可以欣赏所有年龄段可爱女性的男人而言，他实在是礼貌的不像他自己了，毕竟即使是已经端出了毒料理的碧洋琪，他也是能上去调笑几句（然后被重伤）的。 雪莉一直看着夏马尔，带着温和如常的笑容，即使他的目光丝毫没有回望也毫不在意：“你觉得他还缺少什么，对吗？” “那小子缺少的东西只有他自己能发现，我说了也没用。”夏马尔的语气有些僵硬，带着浓厚的恨铁不成钢，“他的眼里有很多东西，却唯独没有自己的生命。” 雪莉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确实没发现这点，毕竟她自己都并不看重自己的生命，怎么会去在意npc是否懂得爱惜自己，她说：“那你们师徒不是很像吗？” “真是的，都说了我不是他老师了……”夏马尔有些烦躁地碎碎念，又忍不住问，“哪里像？” 雪莉轻笑一声，直到这个时候，夏马尔才发现她的气息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了。 她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却仿佛有千斤重，夏马尔能感受到自己的□□已经僵硬，听到自己的心脏快要停跳，危险的警报流窜在他大脑的每一寸，他却丝毫无法动弹。 事实上，他们的距离并不近，她只是站在他身后，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而已。 这实在是过于漫长的瞬间，她的话语自他的耳畔传来：“他的眼睛里唯独看不到他自己的生命，你的眼睛里唯独看不到我，不是吗？” “我对于夏马尔来说很恐怖，对吧。”她的话语不带疑问。 夏马尔说不出话来，雪莉显然也不需要他说话，她哼着歌，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这件医务室。 ………………… “送葬人”雪莉，她恐怖吗？ 如果将这个问题抛给任何一个里世界的人，99%的人（哪怕是她的粉丝）都会斩钉截铁的回答一句：“恐怖。” 很不幸的，几年前的夏马尔属于那1%，他那浪漫的天性在她面前展露无疑，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又一次坠入了爱河，所以追了出去，对她说：“亲爱的甜心，我能和你约会吗？” 那时候距离这位黑发美人在他面前让他的雇主喉咙开花不超过半分钟。 雪莉正在擦着自己并未染上鲜血的锁链，听到他的话之后歪了一下头，定定的看着他，似乎在确认些什么，半晌之后说：“什么时候？” “即使你拒绝我也……啊！你答应了甜心！我们走吧，就现在！” “嗯，我是雪莉。”她笑了，那是非常温柔的笑容，“你也可以叫我送葬人。” 夏马尔选了另一个称呼，他叫她“雪莉亲”。 一开始，这是一次很普通的浪漫相遇，也许开头血腥了一点，但是和夏马尔经历的每一段故事没有不同。 他总是很尽责的逗她笑，说些稍显亲密的漂亮话，带她去每一个他喜欢的地方，讲他喜欢的故事，然后在最后和她相约“下一次”。 但是后来不一样了。 夏马尔其实是一个相当自由的人，他不在乎被拒绝，也不在乎相约的人是否正处于一段稳定关系中，或是自己约会的人爱上了别人。 他总是轻而易举的爱上一个人，却从不肯进入一段关系。 他们最后一次约会的时候，他在路上看见一枚戒指，硕大的钻石镶嵌在银色的禁锢上，他手里拿着花，心里却想这枚戒指戴在她手上一定很漂亮。 ……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此。 他陡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搭讪美人了。 夏马尔还是走进了那家餐厅，衣着端庄的男男女女们正在那里面貌似专心的调笑，他们的余光却瞥向餐厅的正中央，雪莉正坐在那里，把玩着餐桌上的花叶。 她的目光一下子就看向了夏马尔，目光温和，就像在说“你来啦”。 他们这次约会和往常一样，夏马尔负责逗笑她，只是不再看她了。 他希望她问为什么，但是她什么都没有问，最开始相遇的时候，她也什么都没有问。她只是看着他，那目光好像已经全然将他看透了，他的一切在她的目光中都无所遁形。 他没有约下一次，她也不在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离开了。 ‘如果我再看着她的话，我一定会对她说下一次。’夏马尔想，‘无论她同不同意，我永远都无法离开了。’ 这是夏马尔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恐惧爱情，从那一刻起，他自1%变为了99%。 他们拥有的只有如此乏味的故事。 ……………… 雪莉在树上目睹了狱寺隼人意识到自己的生命重要的那一刻，夏马尔嘴上抱怨着这几天本来可以进行多少次约会，还是收下了这个原本就认可了的学生。 “如果你把自己的生命当作儿戏，那么你不要的生命由我来夺走。”夏马尔难得正经，“我是不会给男人看病的。” 雪莉的屏幕右下角跳出了一个成就，名为【岚之奏】。 这次心血来潮的收获很不错，她别开双眼，没有下去打招呼凑热闹的打算，跃上另一棵树的枝桠，离开了这片山林。 这一边的收获已经完成，该去另一边了。 ………………… “我来拿读后感了。”雪莉的话语言简意赅。 太宰治对着电话笑起来：“欸？但是我在上班啊，恐怕不方便吧，小雪莉，不如等会——” “啊，被挂了。”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手机屏幕，“该不会去□□那边找我了吧，但是我不在啊。” 旁边的织田作之助吃着咖喱，看着他好似表演出来的懊恼叹了口气：“所以一开始就说实话不就好了。” “但是我想在小雪莉的面前树立一个爱岗敬业成熟好男人的形象来着。”这位绷带精颇为恬不知耻。 织田作之助：“……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吧。” “织田作你不懂啦，在喜欢的女人面前男人总是很成熟的。” 嗯怎么说呢，看到这样一个少年自称成熟男人，织田作之助感觉自己的青春确实已经完全溜走了。 他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刚舀起来的一勺咖喱饭被一个人吃掉了。 “还挺辣的。”堂而皇之吃掉他咖喱饭的雪莉做出了专业的点评，转头手已经攀上了太宰治的脖子，“你好，正在工作的太宰治。” 太宰治依然保持着纯良的微笑：“我是正在□□大楼工作的太宰治的灵魂，也许是因为太想见到小雪莉才会出现在这里的吧！” “嗯，灵魂是不会被扼死的。”雪莉点了点头，按在绷带上的双手越来越用力。 “小雪莉……终于、愿意和我……殉情……”太宰治的话语濒临破碎，双眼却依然显得很开心。 雪莉的话语非常温柔：“我只是送你去三途川旅游一下。” 说到做到，她把昏迷中的太宰治提到另一个位置上，自己坐到织田作之助的旁边，愉快地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作之助亲。” 29. 少女的港湾 “好久不见，雪莉，最近还好吗？”织田作之助对于他们的玩闹已经免疫，温和地和雪莉打了个招呼。 “最近很开心，你呢，写作进展的怎么样？” 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不行啊……还是没法写出有趣的著作。” “慢慢来吧。”雪莉的话语并不是同情或是安慰，她就像是很普通的相信了说出口的话一定会成为现实，“织田作之助一定可以成为日//本文学某个流派的开山祖师，在未来也名垂千古的。” “不、这个，太夸张了……”织田作之助有些失笑，他吃掉了最后一勺咖喱饭，辣味灼烧着他的舌头，“还是借你吉言，雪莉。” 他们之间的称呼其实不该那么亲密，它来自于这对情人之间一次古早的争端，太宰治叫他“织田作”，雪莉说这太怪了。 但是她又说：“那我也要给你一个独一无二的称呼。” 织田作之助不在乎自己又会多一个问题人物给的外号，他很好脾气地点点头，雪莉看着他，凝视着他红棕色的头发，思绪突然飘远了。 “作之助亲。”她说，“我就叫你作之助亲吧，我没有更改你的名字，但这是我独一无二的称呼了。” 织田作之助的反应？他那时候差点把汤勺吃下去。 他试图反抗，但是事情已成定局，太宰治和雪莉的较劲总是会牺牲周围的人，鉴于太宰治的人缘，这个牺牲品显然大部分时间就只能是他或者坂口安吾了。 而这个稍微模糊了边界感的称呼也预示了他们的关系——总是会超出一些边界。 但是雪莉似乎毫不在意，如果说太宰治是一团谜雾，那么雪莉身上的谜比起他只多不少。 她正扒开了太宰治的外套，在里面寻找着什么，而太宰治分明醒了，却不阻止她，只是看着她笑：“怎么，要在这里抱我吗？” 雪莉的回答言简意赅，织田作之助知道她在太宰治面前话总是说得很少，哪怕吵架也是一样，她说：“读后感。” “我怎么会把这种东西带在身上呢小雪莉？不如你等下去我家我呜呜呜呜——”他的嘴被雪莉的左手捂上了，她的右手仍然在翻他身上的每一个口袋，终于翻出一张折叠后的白纸。 【《禅与摩托车维修》读后感：小雪莉（星星）给的书都很好看（爱心）！】 下面还有一个歪歪扭扭的涂鸦笑脸，雪莉看出那是他的自画像。 “讨厌，被小雪莉看到我的内心了。”太宰治害羞地捂住脸，“这下你要负责任和我去殉情了。” 雪莉的内心其实没什么波动，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慨，她的笑容一如既往，话语也很温柔：“我会负责的，小治。” 轰的一声，太宰治的头被她按进了柜台里。 “这就是你的最爱‘阳光灿烂的死亡’，给你一张体验卡。”她说完后抬起头看着呆住的老板笑了，“抱歉了，修柜台的钱记得让他出。” 织田作之助略有些头疼地扶额：“好歹注意一下场合吧，雪莉。” “不可以，因为我是一位‘野蛮女友’。”她说了一个略带时代感的梗，也确信他能听懂，因为她上次刚带着他在家里看了一遍《我的野蛮女友》，说完后她还在他扶着额头的手背上弹了一下，“怎么样，很野蛮吧？” 织田作之助：“……” 老板看着雪莉，迷迷糊糊又很坚定地说：“很可爱。” 织田作之助：被打的是太宰被弹的是我你清醒一点。 雪莉又笑了，她的手托着腮，眼睛盯着织田作之助，一闪一闪的：“真的吗，你觉得我可爱吗？作之助亲。” “……很可爱。”他不得不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雪莉为他鼓掌：“恭喜你答对了！下次见，作之助亲。” 织田作之助对她挥了挥手：“下次见，雪莉。” 等到雪莉走后，织田作之助看向还倒在坑里的太宰治，他好像真的死了一样，闭着眼，没有呼吸，胸口不再起伏。 “太宰，醒醒，我听到你的心跳了。”他叹了口气。 “讨厌，我还想被我的公主吻醒呢！”太宰治嚷嚷着。 “雪莉已经走了。” “欸？！什么时候？” “你在三途川旅游的时候。” “怎么这样……小雪莉实在是太无情了……”他捂住胸口，一副美少年泫然欲泣的样子，在织田作之助都忍不住想要安慰他的时候又换了一副表情，“这样无情的小雪莉好可爱！”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小雪莉和我一起去殉情的。”他躺在柜台里斗志满满的说。 织田作之助：“……总有一天你会被她打死的。” “啊，那也很好，我会在桥上一直等着小雪莉来的。”他说着就笑了起来，“好恐怖啊，我的小雪莉，她大概不会来吧。” 织田作之助感觉自己是六个孩子的老父亲，他只能说：“你先起来吧，太宰。” 太宰治又往里面靠了靠：“不要，这里有小雪莉的味道。” 织田作之助：没救了，等死吧。 …………………… 雪莉自然不是来横滨拿读后感的，她有很多事情做，在横滨这种混乱的城市，属于里世界的送葬人更加能够为所欲为。 将要做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她站在□□大楼的门前，看着眼前的森鸥外挑眉：“BOSS亲自来迎接我吗，稍微有点荣幸呢。” “送葬人小姐莅临，对我们来说才是蓬荜生辉。”森鸥外将她带上了电梯，他看上去完全是一个成熟的mafia首领，黑色的风衣领口立得很高，只是一个笑容就能传递出无数的信息。 与他相比，未来的教父完全就是个孩子啊……以年龄来说，泽田纲吉确实也可以称得上孩子就是了。 电梯门一开，一位金发碧眼的小女孩就扑进了雪莉的怀中，完全无视了张开双臂的森鸥外。 雪梨抱住她那纤细的腰肢，任由她的双手环在自己的脖颈上：“你好，爱丽丝。” “雪莉，我好想你。”爱丽丝柔软的金发蹭着雪莉的面颊，她最终坐在雪莉的手臂上，双手仍然环着她，与她贴在一起。 “我也在想念你。”雪莉带她坐上了沙发，小女孩蕾丝与洋裙下小巧的身体缩在她的怀抱里，脸上还带着笑容。 森鸥外站在原地的动作莫名显得有几分萧瑟：“我呢，那我呢？” 爱丽丝看都不看他，头埋在雪莉肩上：“整天对着林太郎那张老脸，爱丽丝早就看腻了。” “老脸，看腻了……”森鸥外当场卸下了曾被雪莉评价为成熟的表情，哭哭啼啼地跌坐在爱丽丝身边，“我好伤心……爱丽丝、爱丽丝一定是在说假话对不对！” 雪莉轻轻抚摸着爱丽丝的后背，手指划过她在衣物与皮肉包裹下的颈椎，就像在抚摸一只猫，这恍若真人的少女也显得颇为受用，眼睛都眯了起来，完全不在意森鸥外的哭诉。 倒是雪莉还有空发认真打量着身边表情绝望、身体僵直、仿佛风化了的石像，然后带着笑意含蓄地说：“比起我认识你的时候，看上去确实有点老了呢，林、太、郎。” “老爷爷林太郎！”爱丽丝毫不犹豫地添了一把火。 森鸥外，卒，享年三十六岁。 “好了好了，死者苏生！我污浊又残暴的首领先生。”雪莉戳了一下他的头，满意的看着他东倒西歪最后强行撑着沙发爬起来坐好的样子，“差不多也该说正事了。” “好吧，正事。”森鸥外看起来还有些懒洋洋的，他的衣服有些乱了，十指相触放在膝上，略弓着腰侧脸看她，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态度，“请，雪莉。” 雪莉还抚摸着爱丽丝，小小的女孩在她的掌下就像化成了一滩水，她还能分出心对森鸥外说：“你的剧本我不喜欢。” 森鸥外不疾不徐地回复她：“哦？我自认为这是一场非常不错、完全值回票价的剧目呢。” “嗯，大概会是一段故事里非常重要的转折点，给你带来许多收获吧。”雪莉对此表示肯定，“但是我不喜欢。” 她说；“因为我不喜欢，所以它就不能上演了。” 森鸥外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是来谈判的呢。” “我只做通知。”雪莉凝视着他的眼睛，“请不用担心，你想要的东西在故事落幕后我自然会给你，但是这场舞台剧要怎么演，那就是我说了算了。” 森鸥外也凝视着她，他那充满假意的笑容融化在了脸上，只剩下过于冷酷的“无”，他的双眼裹挟着锋芒，最终却眯了起来，就像他的“女儿”一样——又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既然亲爱的雪莉都这么说了，只要结果如我所愿，故事就请你随意更改吧。” 雪莉的手指在他的面庞上轻轻拍了一下，语调像是在哼歌：“明智的决定。” 对于她的动作，森鸥外也没什么恼怒的样子，他问：“你要留下来吗？” “不。”雪莉笑了，她将爱丽丝从身上抱下来，打开了首领办公室的窗户，一脚踩了上去，“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再会。” 她的身影自□□大楼一跃而下，金色的锁链穿梭在她的身旁，就像是女神身旁的光晕，带着她消失在了尘世间。 “普通人这样跳下去就是自杀了吧。” “但是雪莉每次都这样呢，真帅，和林太郎这种普通老男人一点都不一样……真想让雪莉抱着我一起跳啊。”爱丽丝的面庞上带着如梦似幻的憧憬。 “爱丽丝，不要被这种坏女人拐跑了啊！你应该和我最亲近的！” “真讨厌啊林太郎。”爱丽丝小小地踢了他一脚，看见他又是大受打击的样子，“你明明就乐在其中吧。” 30. 寂静回声 对于现在的雪莉来说，更重要的、最重要的毫无疑问正是即将到来的指环争夺战，无论是彭格列还是瓦利安，她与他们的因缘在本周目最开始就已经结下了。 当reborn带着他的第一位学生走向西西里那一座古老的庄园，庄园主人——彭格列的九代目、名为Timoteo的老人也带回了自己的儿子，出生在可以算贫民窟般小镇的XANXUS。 少年少女的第一次相遇是极没有温情的，XANXUS的狂妄在那时就已经展露无疑，他有一身颜色略深的、充满野性的皮肤，那双猩红的双眼紧紧盯着雪莉，半晌转头问九代目：“这是你的女儿吗？” “不是，孩子。”九代目这位正统的mafia反而比少年显得温和，他没来得及说出雪莉的身份，因为XANXUS已经开口了。 他脸上还带着笑：“那你就是我的东西了。” 九代目：？ reborn也笑了，那笑容很天真稚拙，他压了压头上的帽子：“随你处置。” 九代目：？？？ 雪莉自然知道reborn的这句话是和谁说的，她的面容看上去很平和——是未来“送葬人”标志性的那种平和，她轻轻开口：“我明白了，老师。” 这是她在XANXUS面前说的第一句话，也是XANXUS在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少女的手指纤长而洁白，像是古老传说中的湖中仙女，也像那个被一百层床垫下的一粒豌豆折磨的睡不安稳的娇贵公主，但是当你真的被这好像脆弱易碎的手碰到的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钢筋铁骨”。 XANXUS过去从那个贫困又混乱的小镇所得到的一切经验和技巧在雪莉面前都如白纸一般脆弱，被称赞为天才的□□和反应速度与雪莉相比也相形见拙，那天授的、高贵的火焰也失去了用武之地，雪莉的一拳几乎要将他的内脏都震碎，而他甚至没有触碰到她的衣角。 伴随着一记干脆利落的手刀，他就这样于自己的父亲面前被硬生生打晕了。 雪莉在九代目震惊又茫然的表情中光速结束了这场战斗，走到reborn的身旁看了一眼结算经验，觉得这个白送的沙包真是太超值了，以后每天都能刷刷。 “做得好，我的雪莉。”reborn跳到雪莉的肩膀上，温柔地帮她打理鬓角并未凌乱的发丝。 雪莉也凝视着他，略带自满地回答道：“因为我是老师的学生嘛。” 目睹了这这对师徒旁若无人自吹自擂的九代目：……有没有人救救我刚长出来的儿子。 reborn好像看出了他的呐喊，掏出了列恩，漆黑的大眼睛纯真无邪：“需要我帮助XANXUS治疗一下吗？很快的，只要一次他一辈子都不用去医院了。” 九代目：“……” 九代目冷静地叫来了彭格列医疗部将XANXUS抬走：“不用了reborn，谢谢你。” 等手下的人收拾好案发现场又退出去之后，他终于找回了平常的气场，坐在主位上，表情慈爱地看着雪莉，就像一个普通的老爷爷一样：“你就是reborn新收的学生吧，当知道他收徒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呢，原来是这么可爱的小姐！可以请你对我自我介绍一下吗？” 雪莉点了点头，面对这位现任教父的垂青，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受宠若惊的想法，只是看着他，话语简单：“您好，彭格列的九代目，我是雪莉，reborn的学生，没有家人或是家族。” “等到未来，他们会叫我‘送葬人’。”她的话语坚定，面庞上的笑容依旧平和，就像一个自信的小镇姑娘在说自己的职业规划。 九代目拍了拍她的头：“好孩子，你会做到的。” 他的信任并非源于雪莉“世界第一杀手reborn的学生”这个头衔，而是因为她是如此的天纵奇才，如此的自信——甚至让他感受到了危险。 这位教父的心胸如天空宽广和温柔，他感觉自己确实有些老了，已经不会为了这份危险而心生芥蒂。他是如此的信任着reborn，将他当作自己的挚友，也欣喜于他能够收获一个满意的学生，并自然而然的将雪莉也当成了自己疼爱的小辈。 而XANXUS最开始的那一问正点醒了他，老友的学生=我的学生=我的小辈=我的女儿，自行将关系网在脑内进行了鬼才转化的彭格列九代目就这样在一夕之间儿女双全了。 老来得女（……）还如此优秀，越看越满意，他已经完全将雪莉爆锤XANXUS这件事归类为小孩子打闹，温柔地说：“雪莉，我的名字是Timoteo，很高兴认识你，今后我会和你的老师一起好好照顾你的。” 雪莉震惊的看着他，心中想着：‘儿子被我打爆还如此温柔，彭格列九世真不愧是教父，真是好一只笑面虎，让我康康他的好感……我去！好高啊！’ ‘这个XANXUS沙包打得真是太超值了！’ 她颇为感动地握上九代目的手，十分上道：“我会将您看作自己的父亲一样看待的……老师你踢我干什么！” “哈哈哈，reborn你别担心，雪莉没有冒犯我，我也一直想要这样一个女儿。”九代目只觉得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腰不疼背不酸胃口都像变好了。 reborn：…… 最后在reborn纯真的视线下九代目放弃了收养雪莉让她叫自己papa这个动人的念头，但是在他的心中，雪莉已经是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了！ reborn：…… 当然，reborn此行并非只是为了给他们相互介绍这么简单，为了更方便的教导学生，在征求了九代目的意见之后（九代目：强烈要求！），雪莉得以住在彭格列的庄园中，并于第二天成功见到了她的另外两个经验提取包：杜尔与斯库瓦罗。 在此时，杜尔还是九代目直属暗杀部门瓦利安的首领，曾以剑帝之名震慑了整个里世界。 而斯库瓦罗是他的弟子、他的挑战者、自然也是他所选择的瓦利安继承人。 “我给你们带来了新的练习对象，这位是我家中的小辈。”九代目很体贴的尊重了雪莉不想在外人面前当“reborn的学生”这个愿望，将她带了出来，“来吧，雪莉。” 雪莉就这样轻巧地从他身后走了出来，静静看着他们。 在斯库瓦罗的记忆中，她第一次出现的时候穿着一身繁复的长裙——来自九代目的一番心意，他给了雪莉三个巨大的衣帽间，里面塞满了衣服——属于意大利的风情与时尚花哨的缀在她的裙摆、跃在她的眉梢，缠绕在每一个见到她的人眼中。 “……我没兴趣陪彭格列的大小姐玩过家家。”斯库瓦罗别过头，目光停留在一朵花旁，看上去对于雪莉的到来兴致缺缺，接着被杜尔的手掌拍了一个踉跄。 剑帝杜尔是个看上去颇为豪放爽朗的人，确实如利剑一般，但他也是个意大利男人，显然对于雪莉有种不切实际的梦幻想象：“怎么和大小姐说话呢！” 雪莉似乎并不怎么觉得被冒犯到了，她站在九代目的身边，看着一头银色短发的斯库瓦罗，感觉到了时光的奇妙。在她的印象中，属于瓦利安的雨之傲鲛总是留着一头柔顺光滑的、与主人截然不同的银色长发。 但现在的他是那么年轻，他还没有打败并击杀与他亦师亦友的剑帝杜尔，只是一个有着巨大潜力的少年而已。 斯库瓦罗被她看的又别过了头，对着杜尔怒吼——他的嗓门倒是和未来一样大：“我说了我没空和大小姐过家家，混蛋，来和我打一架！” 九代目依然带着慈祥的笑容：“哈哈哈，你们还是这么有活力啊。” 雪莉觉得九代目不愧是包容一切的大空，确实特别包容。 她清了清嗓子，笑看着斯库瓦罗：“来和我打一场吧，看到这样的你我觉得很开心，斯库瓦罗。” “混蛋，我都说了没——”他的话语被雪莉的一拳砸回了胃里，却终于愿意看她，露出了见到她为止的第一个一个笑容，接着吐掉口中血沫拔出了剑，“咳、这还算有点意思。” 雪莉踩在他的肩上跃回了原地，看上去仍然是那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说：“我没空陪小孩过家家。” “你这混蛋！”斯库瓦罗带着剑风向她而去，却被她踩上了背，又轻巧地躲开了。 “这么生气吗？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所以开个玩笑而已。”她歪着头，银色的双眼望着银色的他，“让我玩到折断你的剑为止吧。” 接着，她确实折断了他的剑，斯库瓦罗倒在地上，快断掉的手还捏着她的裙角：“我还可以……再来！” “不要，我说了到断剑为止。”雪莉掰开他的手指，话语带着点轻微的无奈，“真是的，斯库瓦罗，你把我的裙子弄脏了。” 明明在战斗的时候她都很注意点没让这条裙子沾上灰尘，却在战后被他的血弄脏了。 “拿你没办法。”她好像天生就拥有一种自然与人亲昵的才能，斯库瓦罗在这一刻感觉她令人有种奇妙的熟悉感，却见她将长裙上的一朵花扯了下来，放在他的手中，“既然已经脏了，那就送给你吧。” “你……！” 雪莉笑了起来，她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折辱，双眼温柔：“作为你陪我过家家的谢礼，怎么样，是很美的一朵花吧？” 斯库瓦罗瞪着她啧了一声，杜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观战席走回了这片战场，蹲下身拍了一下他的头，差点把他的头拍进地里：“真是的，接到女士的鲜花确实这幅反映，你小子还算意大利男人吗！” “没有关系，我已经得到满意回礼了。”雪莉笑着说，她显然对于这次战斗所提供的经验值和好感度无比满意，“杜尔先生，请你也拔出你的剑吧。” “正合我意！”杜尔眼中的战役汹涌。 …………………… 等到雪莉和九代目一起走后，杜尔躺在地上问身边和他一起趴着的弟子：“怎么样，她很锋利吧？” “当然。”斯库瓦罗对于说出这句话没什么不情愿，他一向很能承认他人的强大。 “她说不定挺喜欢你的呢。” “……切，没意思。” “那你觉得我有希望吗？” 斯库瓦罗沉默半晌后怒吼：“你这个混蛋好色中年男人好歹要有点自知之明吧！” 31. 镜花缘 斯库瓦罗和雪莉的第二次见面在黑手党学校，她坐在本来属于他的位置上，悠哉悠哉地逗着身旁的迪诺·加百罗涅玩，那个软弱到不行、空有mafia少主名头的家伙脸红到脖子根，头都快要低到地上去了。 “哟，斯库瓦罗。”雪莉的腿翘在桌子上，她这次没穿长裙——斯库瓦罗在后来想起，从第一次见面后再没见过她长裙——她正对着他笑，“你以前坐在这里吗？现在属于我了。” “我可没同意，混蛋！”斯库瓦罗的声音总是那么标志性的狂躁，他又笑起来，当然，看上去并不温柔的那种笑，“我们打一场，你赢了就是你的！” “不需要你的同意，我只做通知。”雪莉对他眨了眨眼。 斯库瓦罗的话语和剑风一起到来：“好巧，我也是！” 被殃及池鱼的迪诺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他显然有些欲哭无泪，像只走在路上被踹一脚的可怜金毛：“不、别打了！雪莉小姐——” “乖乖，我等下再陪你玩。”雪莉一脚踢在斯库瓦罗的脖子上，看着他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轻轻拍了拍衣角，“都说了，我只做通知。” 她又坐回了位置上，腿仍然在桌上翘着，但是没人敢去看这一击敲晕（还是敲死了？）斯库瓦罗的腿了，她伸出手将迪诺扶了起来，话语好像带着些许的无奈：“真没办法，他总是这么着急。” 迪诺这时候还不知道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为自己不用被卷入一场战斗中感到高兴，要知道，他高兴的实在是太早了。 接着，雪莉在放学后把他们每个人都打了一顿，她将这称之为与同学们共同进步的友好切磋。这天下午的教室里除了她没一个人能站起身，自然有人想逃，但全都被她一击解决了——下手格外重。 看到雪莉哼着歌离去的背影，心里想着终于解脱的同学们显然不会知道，这是他们第一次挨揍，却绝对不是最后一次。他们迎来了一项全新的日课，比以前学过的每一门课程都凶残。 ‘有没有老师来阻止这场校园暴力啊？！’他们在黑手党学校里躺尸，心中愤恨呐喊，人生第一次呼唤正义，然后老师也被扔了进来。 ‘……啊，世界确实没救了呢。’ 等到第二天依然被雪莉踩在脚下的时候，迪诺·加百罗涅看到了自己黯淡人生的终结，绝望地想：‘我只是不要当mafia人生，不是要死掉的人生啊！’ 雪莉见他藏着眼泪的样子反而笑了，蹲下身来摸着他蓬松的金发：“好可爱的乖狗狗。” 迪诺：“……可以、先从我身上、下来吗，雪莉小姐……” “哎呀，我都忘了。”雪莉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怎么样？止痛药。” 迪诺：T T 迪诺：“呜呜、世界上没有这种东西吧……” 如果真的觉得没那么痛了，就代表自己的人生确实已经完蛋了吧！迪诺认真思索：‘也不排除雪莉小姐是幻术师的可能！’ 斯库瓦罗啧了一声，他已经在对方自愿的情况下取得了雪莉身后座位的拥有权，有些不耐烦地说：“还打不打？” “嗯……如果斯库瓦罗能叫我的名字的话，可以考虑。”雪莉站起来笑着看他，“这是同学之间最基本的礼貌哦，我本来就是想要增强情谊和同学互相进步才开展友好切磋活动的。” 趴在地上的迪诺：……友好在哪里啊？！ “雪莉！可以了吗！”斯库瓦罗看上去有些难以忍受的别开了双眼。 “嗯，可以了，请记得以后都叫我的名字哦，斯库瓦罗。”雪莉摸了摸他的头。 “混……雪莉！不要这样摸我的头，你去摸那只狗啊！” 迪诺：……我还在呢！！！ 后来两位至尊在学校里战至宇宙的尽头，连教室都磨灭了。 雪莉戳了戳地上的斯库瓦罗，感觉他的皮肤手感还行，给出的经验也能让人满意：“怎么样，我确实是在和你友好切磋吧？不然一击你就晕了，哪里还能和我打这么久。” 斯库瓦罗：“……” 他已经没力气骂人了。 …………………… 过去的故事看上去总是温柔，那些疼痛和愤怒都被结构，散成一片杂色藏在记忆的背景里做她笑容的点缀，到最后，他所能记得的只有她的笑容了。 斯库瓦罗在在飞往瓦利安的时候做了个记不清的梦，当他醒来时飞机已经落地在意大利，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机上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雪莉坐在他的对面，撑着头在看报纸，见他醒来露出一个笑容：“斯库瓦罗，想好怎么和我说了吗？” “雪莉，你怎么在这？！”斯库瓦罗大惊失色，“难道我还在做梦？” “我这样强大的女人总会有一些小秘密，希望你能理解。”雪莉对他点了点头，笑容平和地又问了一遍，“现在更重要的是你的事，你给我的解释呢？” 斯库瓦罗只感觉寒毛倒竖，他有些暴躁的挠了挠头，咳嗽了一声：“反正你的话很快也会知道，BOSS要当彭格列十代目了。” 雪莉挑了挑眉：“哦呀，原来这就是你去抢彭格列指环的理由，他被九代目选中了？那还真是恭喜他了。” 斯库瓦罗别开眼，他自然清楚这件事背后的真相，XANXUS是怎么趁着九代目不备偷袭后将他塞进了那具无时无刻都在吸取火焰的机器里，怎么安排了替身。 整个瓦利安都参与其中，斯库瓦罗身为实际上的副手更不可能缺席。 XANXUS是他发誓一生追随的首领，要求mafia顾念父子亲情本来就是痴人说梦，斯库瓦罗并不认为XANXUS的计划有什么问题，他只是看着雪莉，他一直记得——雪莉是九代目家中的小辈。 他能说明吗？她能理解吗？她会举起她的枪打开他的头颅吗？ 雪莉就像洞穿了他脑内的一切思想，只是不在意，她笑着揉顺了他的长发：“你们用了什么手段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这是彭格列的事情，与我无关。” 没错，哪怕没有读档，哪怕斯库瓦罗能够给他一个完全看不出问题的、九代目选择XANXUS的理由，雪莉也知道那必定不可能是真的：因为XANXUS并不是九代目的亲生儿子，他根本没有继承彭格列的资格。 这是一个绝对的机密，如果只算雪莉在这一周目的历程，她绝对也看不出来，九代目对于XANXUS的态度完全就是一个老来得子的慈爱父亲。所有人都以为XANXUS是他流落在外好不容易寻回的亲子，他没有与任何人透露这份秘密的一星半点，无论是谁。 但是玩家就是这么bug的存在，她自那不存在的“过去”或者是“未来”里，从XANXUS的口中得到了这个秘密。 “我不是老头子的亲儿子。” “哦，我知道了。”雪莉淡定地继续看着书。 他们就像在说一件“今天天气真好”之类完全无关紧要的事情，XANXUS躺在床上，听到雪莉的回答后突然笑起来，越笑越大声，伸手去揽她的腰，被她打了一下。 “真是的，我在看书呢！”或许对她来说，这个会震惊里世界的消息没有手上的书本重要。 他看不懂雪莉手上的书名，如果问了雪莉，她会告诉他，这本书的名字是《镜花缘》。 书中的一切都是镜花缘。 ………………… 跟着斯库瓦罗一起回到瓦利安的不止有彭格列指环，还有表现得无比自然的雪莉。 “你也来了啊，雪莉。”XANXUS的笑容显然比她狂傲，他的肤色比起少年时更深，面庞上带着伤疤，较之摇篮事件前更像她记忆中的样子了，他伸出手，“过来吧，不用我去找你了，看来我们真是有着奇妙的缘分呢，我的未婚妻。” “哎呀，这里有XANXUS的未婚妻吗，不知道是哪位美人呢？”雪莉靠在斯库瓦罗的身上把玩着他的头发，“你家BOSS订婚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不知道，看来我确实是一个外人呢。” 斯库瓦罗：……我也不知道啊？！ 他试图用眼神求助坐在桌前的瓦利安众人，玛蒙的嘴巴张成了和他面纹一样的三角形、贝尔菲戈尔的小刀掉在盘子里、路斯利亚的墨镜滑到了鼻子下、列维·亚·坦都一副痴呆的样子，他缓缓回过头，左看右看没有看到任何一位可以被称之为“XANXUS未婚妻”的女性。 ……不如说整个房间里除了路斯利亚那个人妖之外就只有雪莉一位女性了啊！ 斯库瓦罗懵到差点被雪莉扯着头发摔倒在地上，他捧着彭格指环献给了XANXUS，而雪莉的手指仍然缠着斯库瓦罗的发梢，压在桌子上，上身却往他的BOSS面前倾，低下头俯视着他：“难道我是你的未婚妻吗？” “是啊，这是老头子的决定。”XANXUS猩红的双眼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锋芒，“我作为他的儿子接任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而你也会成为一个‘彭格列’。” “怎么样，雪莉，这就是彭格列九代目的愿望，也是他的命令，你会遵守吗？”雪莉想，他的笑容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32. 绝叫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在电脑屏幕前忍不住爆笑起来，天啊，你这辈子都不知道XANXUS那么能编，他用九代目的火焰假传圣旨开指环争夺战这事你确实知道，但是你真的没想到他还会用来和你订婚啊！ 即便是在这个为你存在的世界里，你确实看到了很多的笑话，XANXUS所贡献的滑稽戏也算得上独一档了。 你现在整个人都是：来，让我听听你还能怎么编.jpg 他似乎对于你是九代目的远房亲人这件事深信不疑，堂而皇之的说着九代目想要你“玩够了嫁回彭格列”。 XANXUS看上去胸有成竹，但是你可以听见他心里的胆怯，他根本就不能确定这一份“谕令”有任何的作用，在看到你的时候却还是说了出来，你都好奇他到底在心里酝酿多久了，是他十六岁的夙愿？还是冰封重启后的顿悟？ 但他应该知道一点，如果你感受到被冒犯了，他全身的骨头都会碎掉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这么做了。 这个家伙……感觉完全没长大啊，因为摇篮事件被冰封了八年吗？像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即使可能会被对方杀掉，拿到老爹的印章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依然是偷偷在结婚许可书上盖章。 斯库瓦罗的僵硬已经无需赘述，他第一次那样激烈地反对自己的君主：“混蛋BOSS——” 在欣赏了一场主从反目的闹剧之后，你想到了并盛町那边，于是决定让事情变得更有趣点，果断读档打断了斯库瓦罗的话语：“是这样吗？” 其实，你并没有感觉到强烈的被冒犯感，你甚至有点觉得他像一只因为过于胆怯所以在吠叫的狗，他已经失败过一次了，而你知道，无论是关于你还是彭格列，他这次的挣扎也注定徒劳无功。 斯库瓦罗看着你，你几乎可以隔着屏幕在他的神情中感受到奇异的痛苦，他退下一步，等待着你和XANXUS的交流。 你收敛了笑容，再次沉浸入角色之中。 …………………… “要我来当你的未婚妻，这种事还真是奇妙。”雪莉的手指轻轻抚摸着XANXUS面庞上的伤疤，她半长的黑发也快要垂到他的脖颈间，银色双眼紧紧束缚着他的身影，“嗯……既然你说是九代目的想法，那我想也可以吧。” 她听到贝尔菲戈尔的小刀掉了一地的声音，不由得轻笑起来：“但是呢，既然你也说，他是想要我回到‘彭格列’，那么，在确定了‘彭格列十代目’的人选之后，我愿意和他订婚，成为他一段时间的未婚妻。” “我就是彭格列的十代目。”XANXUS捧起她的手，学着他所见过的样子轻轻一吻。 “哦呀，那可不一定呢……”雪莉抽出手拍拍他的头，“彭格列年轻的狮子正在哪里呢？没有门外顾问首领的点头，你可没法继承彭格列。” “我有这个。”他拿起了彭格列指环，点燃了火焰，戒指在他的手中应声而碎。 “可惜啊。”雪莉看着他的眼睛，“是个假货。” ‘戒指和你，都是假货。’ 她对于XANXUS这堪称疯狂的挣扎抱有一种奇妙的、俯瞰的欣赏，再联系到他那注定失败的结局后更加爱怜——这几乎可以称之为“绝叫”了。 雪莉实在是……想要看他这份绝叫再悲惨一点。 请撕裂他吧。 她可以看见XANXUS那席卷一切的愤怒，愤怒的火焰会燃烧周围的一切，自然也会燃烧他自己。 看着XANXUS将斯库瓦罗的头按在桌上的样子，雪莉依然轻松，她双手合十笑着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去通知另一位吧！‘因为九代目的嘱托，雪莉将和获胜的那一方——彭格列十代目订婚’这件事。” “哈哈哈哈……真有意思。”她大概是摩拳擦掌着要去日本抢回彭格列戒指的巴利安众人里唯一一个真心快乐的人，“嘛，既然现在我的未婚夫人选还悬而未决，麻烦请不要在外通知这个消息，等到‘彭格列十代目’真正出现了再说吧。” 贝尔菲戈尔看上去胃痛的不行，路斯利亚却笑起来，他的声音颇为柔媚：“哎呀小雪莉，我们在飞机上一起挑婚纱吧，你喜欢什么样式的？” 显然，所有人都将彭格列指环视为了囊中之物，对于远在日本的另一位初中生继承人毫无敬畏之心。 他们的恼怒也不过是基于“明明可以现在就得到的东西，却被愚弄了”，需要再次去往日本找回场子才行。 斯库瓦罗意外的沉默。 他沉默着遵从了BOSS的指示，沉默着接受了雪莉的选择，扯出一个笑容：“恭喜你了，雪莉！” “谢谢你，我的挚友。”雪莉给了他一个飞吻，她露出一副像是古早迪士尼动画片的女主人公一般期待的神情，“我的订婚宴会是怎么样的呢？我已经在想象了。” 毕竟根本不会有这场宴会嘛！ 因为九代目的嘱托，雪莉将和彭格列十代目订婚——既然根本没有嘱托，自然也就不会有订婚。 ‘既然你的人生都这么可怜了，那么在这挣扎彻底失败之前，就请你做一段时间的美梦吧。’雪莉看着XANXUS慢慢想，‘我可真是一个温柔的人，不是吗？’ 就是得把这个消息好好封锁才行，毕竟恋人和情人都闹起来的话也是很头痛的，从此和另一个人的名字牵扯在一起也稍微有点恶心。 话虽如此，必要的教训也是不可缺少的。 “不过，既然想当我的未婚夫的话，那你也就是我的东西（备选）了。”雪莉伸出了手，“让我看看你的长进吧，XANXUS。” 瓦利安的BOSS是被抬上飞机的。 既然故事都有在好好上演，这几天也没什么别的安排了，雪莉放弃了快速切地图，心安理得的蹭了瓦利安的专机，和他们一起飞往日本。 玩家偶尔也是会很累的！不想要继续并盛-横滨来回跑地图，总之，在剧目正式开场前，就让她在瓦利安这边小小的日常休息一下吧。 反正泽田纲吉那边的课程从斯库瓦罗登场的时候就已经停掉了，让他多享受一会家庭教师爱的教育吧。 飞机上的路斯利亚真的给她带来了一堆设计师资料和春夏新款相册，作为瓦利安的“大姐”，他对于这件事显然很热衷：“小雪莉，你喜欢什么风格的？” “啊……我其实还挺不喜欢穿长裙的呢。”雪莉的手指抚过那一张张设计图，星海都落在那些繁复的裙摆上，“该怎么选呢？” “欸？！小雪莉居然不喜欢穿长裙吗，这么说来确实没怎么见你穿过呢，太可惜了……”路斯利亚几乎是瞬间就相信了这个设定，有些烦恼的翻找起来，“短裙的婚纱看上去都不像婚纱了啊！” “不如让我和我的未婚夫一起穿着西装入场怎么样？” 路斯利亚看上去比这位“准新娘”还要气鼓鼓的：“真是的！小雪莉——不可以哦！我知道你一定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吧，但是我希望小雪莉在那天能漂漂亮亮的，不要留下遗憾。” “哈哈哈哈，如果我的未婚夫能够穿婚纱的话，我觉得自己就不会留下遗憾了。”雪莉显然没有那样的浪漫情怀。 “小雪莉！”路斯利亚凝视着她笑眯眯的脸，一下子就泄了气，一把抱住了她，“可恶，快来正经点和我选设计师啦！” 看着路斯利亚的样子，她也就可无不可的答应了：“是是是，意大利真不愧是时尚的国度啊……” 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斯库瓦罗就像难以忍受一样的别过头闭上了眼睛。 而雪莉的心情又微妙的上涨了。 不喜欢穿长裙什么的……当然就是特意说给他听的话。雪莉对于在游戏中的着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只要合适或者好看，她什么都喜欢：所以她不说她“不喜欢长裙”而是说“不喜欢穿长裙”。 这可不算是谎言，她确实不喜欢穿长裙——在斯库瓦罗面前。 在之前，什么时候呢？斯库瓦罗像是无意的问她，连语调都低了：“长裙之类的，为什么不穿了？” “因为斯库瓦罗啊。”雪莉对着他笑。 斯库瓦罗一脸不可置信：“什么啊！你还在记恨我当时说的什么过家家啊？！啊啊啊我认输了！快忘掉吧！” “哈哈哈哈哈……当然不是因为那个啦。”雪莉说，她靠在栏杆上，话语也显得随意，“嗯，因为比起让你捏着我的裙角要和我再打一场，我更想让你抱着我的腿说‘再来’啊。” 斯库瓦罗：“……” 雪莉像是恍然大悟：“啊，没有友情以上的意思哦，请不要误会。” 斯库瓦罗：“你这家伙！加上这句话更容易误会了啊！” “其实我知道，斯库瓦罗是想夸我穿长裙很漂亮吧？你眼光真好，我也这么觉得。”在他们那天的战斗结束后，雪莉这么说，“谢谢你的夸奖。” 斯库瓦罗什么都没说，他还是那副被打爆了依然不可一世的表情，但是他的耳根已经红透了。 就是这样普通的故事，普通的回忆。 没有什么特别的，没有什么值得去记住的，请忘掉吧。 雪莉和路斯利亚靠在一起念出一个个斯库瓦罗听不懂的名字，随着那几本过厚过重的图册一起讨论，那些图册扔出去也许可以砸死几个人。 “他怎么样？” “也许太花哨了。” “意大利人总得花哨点。” “我还是更喜欢她。”雪莉说，她的手颇为亲昵地搭上斯库瓦罗的肩膀，“你看，她的代表设计。” 他当然认得这条长裙，他的口袋里还放着一朵长裙上开的花，但他只是说：“雪莉！你不觉得花哨吗？” “这个嘛。”雪莉对他眨了眨眼，“难得一见的场合，偶尔也得花哨一点才行啊。” 说完这句话后，她再次离开了他的身边，和路斯利亚去探讨礼服设计去了。 斯库瓦罗抬眼看她，她似乎总是这样笑，平和又温柔，似乎觉得一切都没什么特别的，旁边的路斯利亚显然比她更激动，看着那些裙子的眼睛都在发光。 真是的，到底是谁要订婚啊？ 斯库瓦罗感觉有满腹的牢骚，他总觉得雪莉能干出在结婚前一秒说“我才不要结婚呢！”把新郎丢在教堂跑掉的事，如果那个新郎是混蛋BOSS的话画面简直难以想象。 那时候，她一定也是笑着的。 33. 樱桃园 泽田纲吉迎来了无比糟糕的一天。 首先是自己的废物父亲居然就是巴吉尔的主上，接着他带来了一个过于残酷的消息：瓦利安已经看穿了伪造的彭格列指环，来到了日本。 泽田纲吉甚至没法评判这两个消息到底哪一个更糟糕一些。 ——也许自己的雷之守护者是个五岁的小孩更糟糕吧。 他狂奔在并盛的街道上寻找着蓝波的身影，敌人已经找上了门来，还好他的守护者们也聚集在此，暂且打退了他们的先锋部队。 看到蓝波在地上翻滚着吵闹着要人背、还把彭格列指环放在自己的头发里的样子，泽田纲吉在吐槽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点点的安心：蓝波没有出事真的太好了。 XANXUS和瓦利安的出现很快就击碎了他那一星半点的安心，脸上带着伤疤的男人就像是一匹恶狼，他那猩红的双眼所流露出来的气质就足以让泽田纲吉浑身僵硬，几乎是吓倒在地，他的手心升起一阵奇妙的光芒——那是火焰。 泽田家光的出现打断了这场快要到来的血案，作为门外顾问，他拥有着与首领同等的继承人选择权，也带来了彭格列九代目的敕令：以瓦利安与纲吉家族守护者的公开决斗来选定彭格列的十代目。 拥有相同指环一半的二人将进行一对一的正式决斗来决定指环的归属，得到指环最多的那一位就将成为彭格列的继承人，决斗的裁判为九代目直属部下——切尔贝罗机关，她们宣布了明天夜晚十一时将迎来第一场赌命的决斗后就消失在了树林中。 他看到高处的XANXUS在最后突然一笑，和之前的那种狂妄不一样，带了一种特别的——泽田纲吉其实说不太清，他觉得XANXUS在——炫耀？ “雪莉，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应该都明白了吧。” “雪莉小姐……？” 泽田纲吉看到多日不见的雪莉从阴影处缓缓走了出来，她看上去依然很平静：“大概明白了。” “毕竟这和你息息相关嘛。”XANXUS瞥了一眼泽田家光和reborn，走到雪莉的身边，手指拂过她的黑发，就像漫不经心般开口，“哦，对了，因为老头子说雪莉应该回彭格列，所以她会和彭格列十代目订婚……这件事我还没能告诉你们呢，家光，我会记得给你发请柬的。” “XANXUS，你还不是彭格列十代目。”雪莉温柔地别开了他的手，向前从台上一跃而下，银色的双眼看向泽田纲吉，“这位门外顾问的选择对象成为我未婚夫的可能性也不小呢。” “……未、未婚夫？！”泽田纲吉几乎是脑子一团浆糊地呆在了原地，他承认他曾经抱怨过老爹为什么不直接把指环交给XANXUS，现在的他只想说：还好没有交啊！ reborn漆黑的双眼看着上方，稚嫩的声音散发着寒气：“这种事情我可不知道。” “喂喂reborn，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九代目的亲人嫁回彭格列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笑一个吧。” “XANXUS。”雪莉只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就止住了他的话语，“你应该没有别的事了吧。” “好吧，既然你想玩，那就姑且让你们再玩一会过家家好了，雪莉，玩够了记得回来。”XANXUS的话语颇为亲昵，他没给泽田纲吉留一个眼神，转身带着瓦利安的守护者们消失在了台上。 泽田纲吉看着雪莉蹲下身拿出一根金色的羽毛拂过一平身上的伤痕，语气格外温柔：“一平，还痛吗？” “不痛了，很舒服，谢谢雪莉姐姐。”一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被雪莉抱了起来，雪莉摸了摸她的小辫子，“辛苦你了。” 而她身边的蓝波把腰挺得笔直，目光如炬：“蓝波大……蓝波在敌人面前保护了那个什么……戒指！蓝波不会输的！” 雪莉从口袋里掏出了两颗糖，一颗给蓝波，一颗剥了糖纸放进一平的嘴里：“嗯，蓝波今天也是好孩子。” “嘿嘿嘿嘿……”蓝波的背景上开了一朵朵小花，他没有立刻吃糖，而是很珍惜地收了起来，起码比收指环珍惜多了。 泽田纲吉：…… 他有心吐槽些什么，最后还是无言地看着雪莉温和地将这两个小孩打包给风太带回家，三个人肩并肩，看上去已经完全忘了刚刚的险境，走路都在飘。 最后是山本武先打破了沉默：“雪莉……” 泽田纲吉在心中为他鼓劲：不愧是山本君！快点问吧！ 山本武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还真是受欢迎啊！” 泽田纲吉：不，重点明显不是这个吧！ 雪莉微微颔首，接受了这个夸赞：“谢谢你武君，我确实一直很受欢迎。” 泽田纲吉绝望的别开双眼，笹川了平显然在状况外，他看到狱寺隼人看着雪莉，有些烦躁地扯了一下头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泽田纲吉期待地看着他，却见他接到自己的目光之后光速开始对自己狗狗眼嘘寒问暖，完全没能get到自己的意思。 雪莉也看了过来：“纲吉君累了吗？那各位先回家休息一下，准备明天的对决吧。” 直到大家散去，也没有人替泽田纲吉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好消息或许是——雪莉也跟着他回到了泽田家，她在门外和reborn说了些什么，泽田纲吉坐在书桌旁，抬起头发现进来的只有雪莉一个人。 他还是说不出话。 ………………… “如果说人生有四季的话，泽田纲吉的人生出生开始是秋季，从reborn登场则迎来了冬。” “无论是万人艳羡的彭格列十代目之位、还是随着彭格列十代目之位而显现的纷争，他全部都不想要，假如可以的话，他不想要什么指环争夺战，甚至想将彭格列指环交给XANXUS，只要他能够放过自己的亲人朋友。” “泽田纲吉伏案思考着，迫在眉睫的晴之戒争夺战究竟该怎么办……” “那个，雪莉小姐……”泽田纲吉痛苦地抱着头，本来就蓬松的棕发被揉得乱七八糟，“虽然很高兴你能在这里陪着我，但是可以不要给我的心里活动做配音了吗？” “抱歉抱歉，因为我实在是太想知道纲吉君的内心了嘛。”雪莉双手合十向泽田纲吉说到，虽然她的表情看不到一点忏悔和歉意，但是泽田纲吉早就在她的捉弄之下习惯了这一点，非常普通的原谅了她。 等等，他的内心有怪过她吗？泽田纲吉拒绝深思这个想多了可能会让自己失去尊严的问题……啊，他在雪莉的面前又还有尊严吗？看来这个问题之下真是深渊啊，不要细想了吧…… 雪莉轻轻揉了一下他的头发，将它们稍微理得柔顺了一点，又笑着问他：“那么纲吉君的内心在想什么呢？我很想知道。” “真是的，雪莉小姐还把我当小孩子。”泽田纲吉护住了头，他难得的有点忸怩，别过脸不去看雪莉，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闷闷地说出一句，“……反、反正不是把彭格列指环给XANXUS那个家伙这种事！” 雪莉歪了一下头，她趴在泽田纲吉的背上，试图将头探过去看他的表情：“欸，我记得纲吉君不是很讨厌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吗？我以为如果不是生命威胁的话你一定很想把指环丢掉的。” 泽田纲吉几乎是立刻手忙脚乱起来，他所经受的魔鬼特训在这一刻看上去好像没有任何效果，浑身的皮肤都涨得通红，趴在桌子上不让她看：“雪莉小姐！我不是小孩子了啦！” “看纲吉君说这种话确实能感受到一种青春的气息呢。”雪莉发出了一声长长地叹息，又把他的头发揉乱了之后才放开他，“好可爱啊，这可是很稀有的景象呢。” “真是的，雪莉小姐……”泽田纲吉的声音因为头埋在底下有些瓮声瓮气的，“我会拼死努力，不输给XANXUS的，你放心好了。” “是吗？原来纲吉君想做我的未婚夫啊。” “——雪莉小姐！” 泽田纲吉抬起头，他非常认真的看着雪莉，那棕色的双眼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呈现出一种琥珀的色泽——那究竟是是日光的投射，还是他的某种决心？ 他说：“我一定会赢的，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受伤，最重要的是，我一定不会让雪莉小姐做自己不情愿的事。” “什么未婚夫什么订婚什么的，我其实……”他的话语低了下来，有些含糊，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但是我觉得最重要的是雪莉小姐的心情，我想了很久，发现自己最希望的是雪莉小姐能够幸福，可以自由选择。” “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让XANXUS那个混蛋赢的。” 他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脸依然红得像番茄，雪莉也望着他，他的眼神和话语是如此的真诚，在如梦似幻的婚约和彭格列十代目的权力之间，他觉得最重要的是雪莉的幸福。 雪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叹息：“纲吉君，你真的长大了呢。” “啊！怎么又这么说……我明明是很认真的。”泽田纲吉以为她还在逗他，但还是笑起来，“我绝对会让你获得幸福的！” 这句话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没底，但是他依然说了，他也会拼死去做到。 雪莉似乎也被他的话触动了，半晌之后说道：“这个是不是有点像婚礼现场的誓词？纲吉君……提前排练了啊。” 泽田纲吉皮肤爆红：“……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嗯……我其实被感动到说不出话了。”雪莉笑了一下，泽田纲吉从她的笑容里看出一种奇妙的怀念，她看着他，却像在看某个好久不见的人，“那么，我也应该给你一点祝福呢。” 泽田纲吉没能问她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后面的事他几乎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她的唇，有些霜冷的、如同花瓣的唇，轻轻落在他的额头上，一触即离。 “愿你武运昌隆、得偿所愿。” 说完这话话后，雪莉就像飘渺的幻影一样消失不见了，她是从窗户跳下去了，还是从门口走了出去？他什么都不记得，世界在他的大脑中虚化，变成了一场美好的梦。 他是否在做梦呢？ 直到reborn进来给了他一锤，摸着头上的大包（啊……甚至感觉都没那么痛欸！），泽田纲吉才确定了自己没有在做梦。 即使经历了那么恐怖的一天，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平静下来了，他静静躺回了床上，放空了思绪。 34. 金色夜叉 雪莉其实并不是会经常打开好感度列表查看好感的那一类玩家，大部分情况下，她倾向于隔一段时间后统一检测数值变化。甚至有时候，比起一时的好感得失，她更注重于趣味性或是角色扮演。 她会随心所欲的对每个NPC定下略有异同的相处方式，一切标准都来自她的心，而玩家的心是世界上最复杂、最难以靠近的东西了。 回想着泽田纲吉的话语，她随意地点开好感度列表，开始了本时间段的成果观察。 嗯，怎么说呢，高到有点吓人了。 比起以往，本周目的彭格列十代目未免也太好攻略了吧，难道官方推荐时间段是现在吗？既然这样的话，什么时候才会满呢…… 说到底，好感度这种东西的判定是很微妙的。作为恋爱游戏大师，雪莉清楚，满值的好感度在各个游戏的表现其实会有许多不同：有些编剧觉得愿意和主人公结婚就是满值、还有些编剧觉得起码要到为主人公死才行；有些编剧认为起码要把ta的底线都颠覆吧、还有些编剧认为总有一些事情比感情重要…… 在过去的游戏中，那些NPC的态度藏在固定的话语与选项里，想要看穿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是在技术革新了的《心跳绿洲4》，无限的可能让它蒙上了隐约的迷雾，这一切就显得更加隐晦了。 它的外在表现为——满值的好感度将不再下降。 这是《心跳绿洲》系列一贯以来的传统，但是在本作中，它确实表现得更加的动人。 满值的好感度将不再下降，这是雪莉经过严谨的实验得出的结论。在别的游戏只需要一两个选项就可以验证的事，在这里则更加复杂，她尝试过一系列让人头皮发麻、最终背弃理想和信仰的操作，凌虐、羞辱、背叛之类的常规活动也没有落下，他们表现各异，但是那名字后的数值还是永远的100，没有丝毫变化。 最后，怀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情，雪莉进行了最后一项实验。 她挑选了一位NPC袭击，并最终杀死了他。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这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切磋，反击凌厉。当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他反而不再攻击她，只是不断的躲避，问她：“为什么？” 雪莉一开始不想回答，又怕他在心里给自己找借口，于是冷硬地说：没有理由。” 接着，他做了无数的猜想试图为她解决问题，即使在她最残酷的攻击下显得无比狼狈，也艰难地为她着想。 到最后，当他意识到她是真的毫无理由的、只是想杀死他之后，他只是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甚至不如在给她想办法时认真，就这样苦笑着——仿佛带着些无奈地死去了。 雪莉打开好感度列表，他名字后的数字依然是那个代表了完美的100。 那时候雪莉终于能够下最后的结论了，她看着那句尸体，轻轻吻上这最后的“实验对象”的唇，感觉到一种过于甜蜜的苦涩，还有那庞大的满足感。 总之，先不要回想过去，本周目才是最重要的。 快步提升的好感度也正代表了雪莉的方针是正确的，实话说：她总是正确的。 玩家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雪莉熟练地存档，关上那代表了自己辉煌战果的列表，继续行走在并盛的街道上，往既定的方向去。 夜已经很深了，夜幕上的星空是如此绚烂，以至于明月都隐去了身影。庭院内，山本武放下竹刀，他还带着轻微的喘息，却依然显得沉稳：“哟，雪莉。” “武君没回头就知道是我呢。”雪莉坐在他身后的廊上轻笑。 “因为雪莉这次没有收起自己的脚步声。”山本武认真的回答，他擦去了额角的汗水，慢慢转过身，“我听到声音就明白了。” 雪莉的面庞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好奇，她问：“我的脚步声那么好辨认吗？” 山本武这个时候反而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恼的表情，手指捏着下巴努力思索：“好不好辨认呢？其实我也不太懂，但是每次听到声音感觉到心跳加速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雪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双眼微微弯起，有些俏皮地说道：“嗯，我的心跳也有点加速了。” “我可是很认真的。”山本武快步走到雪莉的身边坐下，她望着星空，他看着她的面庞，突然笑着说，“嗯，我明白了。” 雪莉侧头看他，问：“怎么了？” “——明月真是美丽啊。”他像是在喟叹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颇有些懒散的样子。 “武君，今天的夜空让你的这句话显得很奇怪哦。” 山本武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却又似乎将心中的话都说尽了：“但是我看到的明月就是那么美丽啊，只是静静散发着光华，就让我稍微有点神魂颠倒了。” “那么，这句话也稍微有点太刻意讨女孩子欢心啦。”雪莉又抬头望向了天空，夜幕上的繁星依然闪烁着光芒，“嗯……稍显轻浮。” 山本武看上去有些吃惊，他挠了挠头，双眼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欸？但是我只是在对雪莉说真话而已啊。” 雪莉闭上了眼：“这句也是哦。” “嘛嘛，虽然不太懂，但是就是我的话让雪莉感到开心了吧。”山本武又笑了，即使她看不见，他还是端正起坐姿，轻咳一声，“这是鄙人的荣幸，您能开心真是太好了。” “我在听雨声哦。”雪莉说，她依然闭着双眼，手掌轻轻摊在耳后，头往他这边略倾，“嗯，还真是每一滴雨水都写着心神不定的雨声呢。” 山本武沉思片刻，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雷，只觉得她可爱，不由说：“唔……没办法反驳啊。” “怎么办呢？”雪莉的话语依然显得平和，又带着奇妙的轻巧，她的唇比红椿更加诱人，“雨声落入湖泊，让我也有些心神不定起来了。” 她睁开了双眼，银色的虹眸闪着如粼的光泽，山本武仍看着她，他一直看着她，感觉心脏都要从口中跃出来了。 雪莉的声音却不见丝毫颤抖，她问：“怎么样，听上去确实很轻浮吧？” 山本武收敛起了笑容——雪莉早就觉得过他不笑的时候显得太冷了，那微妙的侵略感也表露无疑。他凝视着她，雪莉知道他的双眼并不是纯粹的黑，显现出一种如茶如灰的琥珀色，比起从前似乎更加锋利了。 他就这样注视着雪莉，雪莉的笑容依旧，半晌之后，反而是他先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个像是无奈的表情：“唉，那也没办法。” “好啦，下次见吧，武君。”雪莉站起身，她很轻松地跳上屋檐，就像星夜的女神一样对着山本武挥了挥手，“如果是武君的话，我觉得你会赢的。” 哪怕斯库瓦罗是剑帝也一样，他太过于傲慢了，只是将彭格列的雨当作普通的学生，山本武会让他吃一个大亏。 “嗯，我一定会赢的。”山本武仰起头，对她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无论是哪个方面，他都一定会尽全力去赢的。 他看着雪莉的身影远去，仍然有一种不平、却又好似平静了的心绪在四肢百骸缓缓流淌。 “喜欢一个人还真难啊。”他感慨着，察觉到了挑战与几乎无法跨越的难关，就好像对棒球……？不，和对棒球完全一样。实话说，他也不明白怎样做才是对的，雪莉的心就像被包裹在一阵过于美丽而危险的迷雾里，他被吸引着进入其中，却怎么也找不到的“正解”。 在被棒球之神抛弃、曾经绝望的想要离开世界的时候，他为什么会选择天台呢？ 山本武仰望着天空，心中想着无处得见的明月，脑海里闪过的是一个迷糊的影子，他想：‘如果我也能飞起来就好了。’ 所以绝对不可以输啊。 他站起身，回头拿起了木刀，挥舞出的每一下都带着凌厉的决意。 ………………… 与山本武一样在深夜依然无眠、无论如何也不想输的还有狱寺隼人。 或者说，他那求胜的欲.望与心中的忐忑比起山本武有增无减，在他的心中，泽田纲吉的分量远超于自己的生命，所以他绝对不容许自己的败北。 雪莉静静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一遍遍地扔出炸药，计算着每一个角度，无论得到怎么样的结果都簇着眉，没有任何满意的样子。 “不累吗，隼人？”她终于问。 突然响起的声音将狱寺隼人的心都吓得漏了一拍，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炸药，径直扔了出去，没有回头，待到轰然响起的爆炸声结束后才开口，语调是一种略带晦涩的平静：“是您啊，雪莉……大人。” 雪莉觉得他实在是有些可爱：“用平常一点的称呼比较好吧？” “不，您是十代目的、未婚妻，我自然要……”他表现得十分恭敬。 雪莉点点头，很自然地回答道：“那个啊，已经和纲吉君说清楚了，他说会取消的。” “哈？！” 狱寺隼人唰得一下扭过头，那张颇为俊秀的面庞上表情都有些扭曲了，他的话语都像是看到了天崩地裂：“取、取消了……？” “嗯，纲吉君很温柔呢。”雪莉笑了，她的银色的眼里全都是狡黠，“隼人很失望吗？” “不、没有。”狱寺隼人感觉大脑都在轰鸣，而雪莉依然对他笑着，温和地说了告辞，好像来这里只是为了告诉他这个消息一样。 “我没有很失望。” 直到魂不守舍地送走了她，狱寺隼人才察觉到自己好像有点发烧了，但是最后他也没能说出那句话。 ‘不如说，我很开心。’ 35. 伊豆的舞女 雪莉是真心喜欢狱寺隼人的，喜欢他别扭的神情，喜欢他坍塌掉的心。 他似乎没办法坦率的表达自己的感情，也无力独自支撑自己的人生，所以将泽田纲吉视为自己神，只是为了他、而非为了自己努力。雪莉当然试过让这样忠诚的狗去反咬自己的主人，她确实做到了，狱寺隼人也为她而破碎了。 所以，100点的好感度究竟代表了什么呢？ 对于《心跳绿洲4》来说，它代表了舍生忘死、代表了狂信徒与神、代表了绞刑架上的绳索、代表了一切。 雪莉总是喜欢玩弄带有矛盾感的人，喜欢让他们不得不接受自己怨恨的一切、喜欢让他们自己判处自己死刑。 ‘既然都有这么多可能了，纯粹的恋爱未免也太没意思了吧？’玩家的趣味总是这样简单。 今天晚上要进行对决的晴之守护者——笹川了平是一个很纯粹的人，他就像太阳一般散发着永不熄灭的热情，也单纯得有点过头，像是少了一根筋。 笹川了平似乎永远也不会以恶意去揣测别人，总是会被骗到，而他的妹妹，笹川京子也和他一样温柔，散发着闪亮的光芒。 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那个女孩都对于里世界一无所知，她是被保护在家人所编织的蚌壳中的珍珠，天真而甜美，引诱着雪莉、或是任何有所图之人的接近。 雪莉第一次见到笹川京子的时候，她正在商业街被两三个不良少年纠缠着，因为看上去太过柔软，话语也温和，即使拒绝也显得没有威胁感，所以怎么也没办法摆脱困境。雪莉看到了，于是走上前去，她轻轻捏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腕，直到对方的表情都扭曲了才开口：“她说了没空，你们听不懂吗？” 当她面无表情地展现出属于“送葬人”那一面的时候，显现出一种慑人的恐怖感，平时顶多只是欺负点好学生的不良少年们当即被吓得两股战战，颤抖着道歉后飞速离开了，丝毫没有生出什么反抗的勇气。 在他们跑掉之后，雪莉拿出湿纸巾擦了擦刚刚碰到过不良少年的手，表情冷淡，像是在擦掉什么脏东西一样。笹川京子看着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觉得那不是因为恐惧。激烈的心绪荡在她的眼睛里，手指略有些不自在地揉捏着自己茶色的短发，慢慢开口：“那个……我是笹川京子，谢谢你。” “雪莉。”雪莉简短地抛出了自己的名字，她看上去依然有点冷，只是眉头不再皱起了，“你要去哪里？” “我买完东西准备回家。”笹川京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很自然地回答了雪莉的话语，她看见雪莉点了点头，走到了自己的身边，黑色的马尾在空中划过一个凌厉的弧度，如绸缎一样闪着光。 雪莉说：“走吧，我送你。” 于是笹川京子丝毫没有生出“她在套我家地址”之类的心思，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被送回了家，雪莉礼貌地选择了告辞，而笹川京子的手掌按在胸前试图安抚那砰砰乱跳的心脏，终于追着她的背影鼓起了勇气问：“请问可以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吗，雪莉小姐？！” 声音似乎有点太大了？她自己也不确定。 “手机。” “嗯！”笹川京子快速应答了一声，小跑上前，有些手忙脚乱地将手机取了出来递上去。 雪莉接过后输入了自己的邮箱，她打字很快，将手机还给她之后终于笑了，看上去并不冷漠：“下次记得要多拿出这股劲。” “欸，是觉得我声音太大了吗？”笹川京子瞬间害羞了起来，颇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却感觉到一双手抚上了自己的头发，雪莉的肌肤有些冷，却让她感觉到一种奇妙的温暖。 “不，能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雪莉说，她的双眼显现出一种温柔的色泽，“再见了，请继续保持吧。” 笹川京子对她挥了挥手，直到雪莉的背影消失，她仍然能感觉到自己的面颊炽热。 “雪莉小姐……”笹川京子轻轻念着她的名字，微笑着、步履轻快地回到房间里去了。 接着她们频繁通信，语言并非连结在古老的信纸上，但是笹川京子的心意确实浓缩在那一封封的电子邮件里，她对她的好感度很高，几乎已经到了一见钟情的地步。 那并非是一次英雌救美就能达到的高度，雪莉很清楚，笹川京子也并不是对自己怀有爱情意味的一见钟情，并不多的接触与过高的好感通常代表着一种幻想，雪莉成为了笹川京子心中的某一个朦胧憧憬的指代，她将对那份憧憬的感情编织成皇冠，戴在了雪莉的头上。 其实每一周目，笹川京子对她的初始好感都很高，在那些她已经长大成人，变成一位堪称大和抚子的淑女的女性的时候，她依然会用闪闪发亮的眼神看着雪莉，对她极尽赞美。 如果要剖析为什么的话…… 雪莉到并盛中学，和云雀恭弥结束今天切磋的时候刚好是午休时间，她顺利get了一个【云之逸】成就，就知道迪诺已经帮泽田纲吉搞定了云守了，嗯，起码他在这次一定会出战。 这时的笹川京子和好友黑川花走在一起，正准备去树荫下享用午餐，除了偶尔要打发一些听不懂人话的男生们，她们的每一个午休似乎都是这样平平无奇。 黑川花发现笹川京子最近有些不一样了，那并非是什么特别惊人的变化，她只是——只是好像突然多了些勇气，面对那些奇奇怪怪的男生，她不再像从前一样委婉，而是会在对方纠缠的时候更加直白地、大声地拒绝。 男生们会在背后议论说这样不够柔软、不够“像女孩子”了，但是黑川花觉得这样很好，她一向觉得笹川京子总是把所有人都当做好人、不想让任何人受伤的温柔非常美好，但是那些幼稚的初中男生不配享有，能优先为自己考虑才是一个优秀女人应该具备的要素。 总之，在笹川京子学会拒绝后，“看不懂眼色”的男生一下子就变少了，大概是是因为被并中女神直白拒绝了会觉得丢脸吧，之前温柔以待需要打发很久的人只需要几句话就能解决，笹川京子由衷的感谢雪莉的鼓励。 “啊，雪莉小姐！” 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一路小跑过去，黑发的女人靠在树荫下小憩，她这次没有扎马尾，半长的头发斜斜的搭在肩上，在叶片缝隙的阳光中呈现出一种斑驳的色泽，听到她的呼唤睁开眼，有些慵懒地开口：“是你啊，京子。” 黑川花有些震惊地看着在男生堆里也一直面不改色（顶多是有点困扰）的笹川京子红着脸点了点头：“嗯。” 不，把她天然呆到根本不会脸红的京子还回来啊！ 但是对话中的另一方，即使让黑川花有了点“京子要被抢走了！”的危机感，也完全没办法激起她的讨厌之心。 为什么？是因为她的黑发太柔顺了吗？还是她的双眼太过明亮？或许是她的仪态太过于端庄？ 黑川花不得不承认，或许是因为她太过于富有魅力了，她似乎不需要额外的做些什么，只是一个笑容、一声呼唤、一道目光……不，她并不需要做些什么，只是出现在那里，就足以让人感觉到心跳不已。 是叫雪莉……吧。 看到笹川京子高兴的样子，黑川花也决定做一个很能看眼色的人，她上前礼貌地表示自己有东西落在教室了，让京子自由活动后选择了告别，决定等这件事结束之后狠狠盘问好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黑川花的离去，笹川京子也稍稍收拢了一下乱掉的思绪，她说：“骑士小姐是在这边有什么要守护的人吗？” “唔，饶了我吧……”雪莉露出了一个让笹川京子稍稍有些心跳加速的苦笑，她揉了揉她的茶色的短发，显得那么轻柔，“如果京子需要，我可以当你的骑士。” 这是她们之间的一个小故事，笹川京子曾经在邮件里问雪莉她的职业是什么，雪莉想了想她和凪（现在或许该叫她库洛姆·骷髅了），发了一个【我是骑士哦】过去，这样的玩笑却被笹川京子当真了。 【好厉害！！！】 这个时候她确实展现出了自己和兄长一脉相承的一根筋和天然呆，从此之后，她确实将雪莉当成了一位现代的骑士。 好吧，雪莉的职业的确也可以被当作现代的骑士，给了钱就会帮主人去解决问题的雇佣系征战骑士，她并不算是说谎。 笹川京子对于她的话语表示非常开心，她的手捧着有些红的面颊回答道：“守护我吗？那我不就像公主殿下一样了！” 啊，无论看多少次，雪莉都会被这种天然系美少女可爱到。 “不过，我确实有很多想要和雪莉小姐说的。”笹川京子笑了起来，“雪莉小姐吃了午饭吗，要不要和我一起？” “请用吧。”雪莉对于这种事一向是很有耐心的，她带着笹川京子一起坐下，看着她打开了便当，里面的菜式都显得非常可爱。 “那个，我分雪莉小姐一半吧！”笹川京子看着雪莉，一幅斗志昂扬的样子，被雪莉婉言谢绝后，她一下子就显得有点失落。不由得快速吃完了午餐，开始和雪莉诉说内心的苦恼，“……其实最近我总感觉有点不安，关于哥哥。”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关于笹川了平的担忧，关于他比起以往来说更加刻苦的训练和风雨欲来的预感，她能察觉到出了什么事，但是他永远都不会告诉她。 “雪莉小姐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 36. 太阳照常升起 雪莉就这样静静听着少女内心的苦恼，到最后，她直视着这个女孩的眼睛，慢慢地开了口，语调有着一种不带疑问的笃定：“你已经有答案了，对吗。” “是的，我想要去看看哥哥到底在做什么。”笹川京子的内心有了一种奇异的平静感，语气越来越坚定。 “不必寻求权威的肯定，京子。”雪莉说，她的话语很平和，却仿佛给了笹川京子无限的力量，“请按照你的心意去做吧，无论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只要你觉得应该去争取，那就去吧。” 笹川京子点点头，她的笑容就像太阳一样闪亮，照耀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我明白了，谢谢你，雪莉小姐。” “不，我并没有做什么，真正下定决心的是你自己。” 雪莉的话语带着一种温和的喜悦：“我很高兴能看到这样的你。” 不是哭着说“我也想知道哥哥在做什么啊”的你，也不是天真的笑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会被一切拙劣借口欺骗的你，而是这样坚定的你。 哪怕你知道的不是完全的真相，但是只要不会让你的心再感觉到悲伤就好。 或许什么都不知道更好吧？但是雪莉显然并不标榜自己是一个会完全为了她人着想的善良女性，她只会做让自己开心的事，而笹川京子现在就让她很开心。 听到她的话语，笹川京子摇了摇头，她静静坐在雪莉的身边，闻到一种奇特的、冷调的香气，她知道这来自于雪莉，让她无比憧憬的雪莉。 对于笹川京子来说，只见过两面的雪莉确实是一位毋庸置疑的骑士。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可能，原来女孩子可以是这样的吗？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家政课和身边的人所要求的那样，没有任何娴淑婉转的意思，能够大声说出想要说的话，做想要做的事。 她给笹川京子带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如果像她那样的话，是不是就能帮上哥哥的忙，不用在他身后哭泣着看他被那些讨厌的人教训了呢？ ‘雪莉小姐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骑士呢。’她想，偷偷看着雪莉的面庞，感觉心脏的跳动是那么的明晰，‘挺身向前，让我看到了另一条道路的骑士。’ 她们的交流算得上短暂，但是在夜晚，看到笹川京子被带领着出现在擂台下望着自己受伤的哥哥的时候，比起一脸惊恐的泽田纲吉，雪莉一点都不觉得出乎意料。 笹川了平为了妹妹隐藏了十多年，将她保护的密不透风是源自于爱；而笹川京子敲破温暖的蚌壳，挺身而出也是源自于爱，他们是最般配的兄妹。 瓦利安的晴守路斯利亚总带着一副墨镜，在强光直射的擂台上，他无论是全副武装的外在条件还是多年以来的战斗经验都比笹川了平要更显得充满优势。这位瓦利安的“大姐”虽然在雪莉与同僚的面前总是显得娇俏，于敌人面前却毫不留情地展现了自己的恶劣秉性，发誓要给笹川了平带去让他崩溃的痛苦。 ‘原来是因为这样输掉的啊。’雪莉抱着手臂站在裁判身边，看着笹川了平几乎废掉的手臂内心没什么波澜，只有种疑惑得到解答的快乐。 路斯利亚，属于他的这份轻慢和凌虐欲是一定会狠狠地反噬他的，毕竟对手可是那个笹川了平啊。 彭格列的晴守，照亮一切阴霾的太阳。 切尔贝罗机关的粉发褐肤少女们对于雪莉的出现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通常冷硬的态度也显得恭敬，雪莉很难形容她们的状态，但是她可以肯定，她们是把她当做了一个“值得尊敬的大人物”来对待的。 出现在擂台下的笹川京子并没有哭，她看上去是那么可爱、那么柔软、连悲伤也是动人的，但是她的双眼却也是那么坚定：“哥哥，你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这个吗？” 路斯利亚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场闹剧，显然在在对方在意的人见面将笹川了平击溃让他更兴奋了，而同在擂台上的笹川了平几乎不敢去看妹妹的眼睛，他违背了自己与妹妹定下的“不再打架”的约定，还如此的狼狈，但是回想起了自己的伙伴，笹川了平依然坚定了语气：“是的。” “好，那么哥哥请一定要赢，我一直相信着哥哥！”笹川京子闭上眼睛大声说着，像是将自己的勇气也从话语里传达给了哥哥。 收到了来自妹妹的鼓励，笹川了平那守护的决意也熊熊燃烧，在路斯利亚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再度站了起来，以凌厉的招式夺走了他胸前的的那一半晴之指环，赢下了这场对决。 “本场，笹川了平胜！”切尔贝罗的裁判们不带感情地做出了裁决，随着成就【晴之烈】的点亮，看台上的雪莉已经不见了踪影。 后续不外乎是一些XANXUS把路斯利亚处理掉的闹剧，这样难堪的场面，如果知道了自己在看的话，路斯利亚那家伙一定会羞愤难当的。 “我想要一直容光焕发的出现在小雪莉面前。”——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雪莉还是愿意照顾一下他那成谜的羞耻心的，反正她已经在场地内安好了摄像头，随时可以发论坛。 对于雪莉在决斗场地的布置，切尔贝罗的裁判们表现出了一种奇妙的容忍力，她们什么都没有说，在好感度列表里，属于她们的名字也颇为有趣。 切尔贝罗（切尔贝罗机关）：100 无论哪一周目，只要遇到了她们，好感度列表里都会出现这个名字和这个数字，她们的每一位裁判都长得一模一样，总是出现在注定要输的那一方身边，为一场场战斗做出裁决。 所以雪莉在看到她们时就确定了——XANXUS，他还真是作为一块属于彭格列十代目的磨刀石被利用的很彻底呢。 雪莉静静伫立于高塔之上，在远离并盛中学的地方，那场决斗似乎也远去了。月华毫无保留的照射着她的长发，让她仿佛也散发着银月的辉光，她感受到一种奇妙的欲.望，流淌的血液在嘶吼着、渴望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她知道那不会太远了。 但是思绪仍然无法平静啊…… 手机滴滴一声，雪莉收回了思绪，是笹川京子的邮件，女孩那纯真的思绪伴随着花哨的表情和颜文字一起传递过来，比花更柔软，比钻石更坚定。 【哥哥在相扑比赛获胜了。】 【我也想以自己的方法守护哥哥。】 【我相信你能做到。】雪莉的回信很短，却带着笃定。 不去管收到邮件的少女会有怎样的心跳，雪莉点开了通讯列表，顺着名单一个个滑下去，从头到尾翻了三遍，最后点开了最合适的那一个拨通了电话：“出来，打一架。” 秒接电话的迪诺·加百罗涅虽然因为和云雀恭弥的对练伤痕累累（他不能伤到云雀恭弥，却要给他喂招，这比单纯的决斗更麻烦），但依然积极响应，他没有去管再受伤了的话给云雀的特训怎么办，连毛色仿佛都闪亮了几分：“来了，要不要我再——” 电话被挂的很快，泽田纲吉看着身边连话都来不及说完、却显得神采奕奕的师兄，感觉到了脱力：“怎么了，迪诺先生？” “哈哈哈，纲吉还太小了不会懂呢。”迪诺露出一个笑容，英俊的面庞看上去溢满了荷尔蒙，就像是开屏的孔雀一样，他摸摸泽田纲吉的头，“我要去秘密约会了，你们先回去吧。” 在这么悲愤（指笹川了平和路斯利亚双双重伤）的局面下都能笑得如此天真无邪，泽田纲吉感觉自己都要败给这个师兄了，到底谁才是成年mafia啊！他也只能目送这位仿佛三岁高龄的家族boss背景仿佛开着花离去，还好他有记得留下几个人照顾伤员，把了平大哥搬到医院去。 春风满面的迪诺·加百罗涅在跑车内喷好了香水、整理了衣装、梳了个头发，带着属下递上的花束，往雪莉发来的定位处赴约去了。 雪莉不出所料地把他打得瘫在地上，就像过去在学校里一样——不用那闪烁着金光的锁链，也不会掏出枪，无论对手的武器是什么，她都只是挥舞着自己的拳头，以肉身的武技将对手击溃。 在她面前他好像做不了声名鹊起的“跳马”，只能做迪诺·加百罗涅，从第一次见面起就被她牵着鼻子走的迪诺·加百罗涅。 她捧起了那束花：“真的很漂亮，我喜欢花。” 虽然痛到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迪诺还是笑了起来，扬起的嘴角带起了脸上的伤口，让他感觉到痛，却又好像没那么痛，因为雪莉低下了头，蹲在他的身边，她一手将花捧在膝盖上，一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嘴角：“痛吗？” 这一句话、一个抚摸，好像就是最固定的止痛药了。 迪诺尽量不让自己龇牙咧嘴：“不痛，打得很尽兴。” 他的表情管理应该很不错（或者太糟糕了），因为雪莉一下子就笑起来，她看上去完全没有变，那双深邃的、如湖中银月的双眼仿佛要将他扼死在其中，她也注视着她的眼睛，怜爱又怀念。 “你的眼睛是什么颜色？是初升的日轮、还是地底的黄金？”雪莉的话语很跳跃，她不会看不清的，但是依然问。 “是琥珀金。”迪诺回答她，他的唇角还带着一块乌青，话语却温柔。 雪莉似乎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有真的说出口，月色回荡在她的眼睛里，她已经吻上了那双唇，带着伤口的、仿佛吻也会让人感到痛苦的唇。 他的心跳到好像要死了。 37. 初恋五十次 稍微缓解了一下心中的干渴，雪莉看着一脸魂不守舍的迪诺叹了口气，明明是她把他揍了一顿，现在却又仿佛带着点无奈又纵容的样子。金色的羊毛在她手上与胸口的宝石一起闪烁着光芒，迪诺觉得这光芒比往日更为耀眼，自皮肤上轻轻一划，那些伤痕和痛苦好像都远去了。 他迷迷糊糊地躺着，感觉到自己或许是真的快要死了，不是源自于□□上那逐渐恢复的伤痕，而是更加温柔、更加缓慢的死亡，又或许在多年以前，他就已经走上绞刑架，自愿被她绞死了。 迪诺·加百罗涅：100->100 他已经没什么可以给她的了。 如果雪莉能够知道迪诺那些对于金羊毛的遐想，她会赞同：他的感觉并没有出错，这这一根羊毛就是比以前的更闪亮。不同于往日为npc做紧急处理的低级回复道具【金羊毛·伪】，在他的肌肤上划过，为他扫平了一切伤痛的道具可是货真价实的【金羊毛】，在这个没有点奇幻侧的世界里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神话之物。 和天之锁一样，它是来自于“凡赛提尔”那一周目的结算道具，游戏给予肉身成神的凡赛提尔最大的肯定，连AI判定的周目结算语在最后一句都为此显得惊叹——【……在奇幻绝迹的世界中，您创造了无可匹敌的伟业。】 在这个世界中，属于奇幻侧、带有浓浓神话色彩的道具们原本都是无法使用的，它们更多像是可供炫耀的战利品呆在雪莉的背包里被她欣赏。但是B厂很快就给雪莉打了一个补丁，在列恩羽化之后所吐出的宝石拥有着奇妙的力量，它作为中继器稳定了空间，让天之锁和金羊毛得以出现在这个世界中。 也许是因为它看上去像是帝托帕石，有着美丽的、如阳的金色，雪莉将这枚金色的宝石命名为【黄昏】，被她安在胸前，与她形影不离的【黄昏】。 她看着迪诺的hp回复到满点，几乎可以说容光焕发毫发无伤了，他却依然躺在地上看着她，像只得不到主人命令就不起来的乖狗狗。 虽然是为了不耽误老师给迪诺安排的特训任务才选择治疗他的，但是他看上去还真可爱啊，也算赚到了吧。 雪莉在很久之前就想养一只属于自己的狗，在外驰骋沙场、威名赫赫，但是在面对她这个主人的时候，他会卸去一切武装，全心全意地听命于她、忠诚于她，为她披荆斩棘，献出一切，即使死亡也无法夺去这份忠诚。 你得原谅一个女孩青涩又甜美的欲.望。 “好了好了，该起来了。”她收好金羊毛，拍拍迪诺的脸颊，他的面庞确实看上去非常英俊，带着意大利男人特有的浪漫风情，即使有些呆呆的也不会抹杀这份浪漫，她从花束中抽出一支玫瑰放在他的身旁，笑着说“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 听到这句话，迪诺顿时觉得自己还能再来一次，哪怕打断自己的骨头都没有问题。 他不需要送葬人为加百罗涅做任何事，不需要师姐对师弟的温柔照顾，他只希望她能开心——只要雪莉能够开心，他可以当一辈子的笨蛋傻瓜逗她发笑。 就这样吧，迪诺·加百罗涅永远都这么没志气，在她面前当不了成熟的mafia。 他闻到玫瑰的香气，比起在他怀里的时候，被她的手指拈过的玫瑰好像都带着一种让他迷醉的香气，迪诺乖乖地站起身，雪莉又忍不住揉了一下他金灿灿的头发，手感确实很柔软。 雪莉温和地同他告别：“下次见。” “下次见。” 迪诺目送着她的身影消散在月色之中，有些漫无目的地想着，她的背影就像是月之女神回到天上了一样。 他握着玫瑰坐在了副驾驶，将车交给了下属来开，感觉自己确实是个傻瓜。 …………… 关于迪诺·加百罗涅那似真似幻的假面，你其实并非感受不到，只是、既然他所展露给你的是你想要看到的，那么有何不可呢？ 他在每个人面前都展现出略微不同的态度，那确实是他、但显然不是完整的他。他是那个吃饭都会漏一地、左脚绊右脚平底摔的废柴，是那个不想继承家族、讨厌maifa的少年，他也是在reborn的特训下为家族、为亲人蜕变的BOSS，是令里世界为之侧目、让斯库瓦罗也要忌惮的跳马。 你无意拨开他的皮囊去看那个可怜的少年还剩下几分，因为只要你喜欢，他永远都是那样。 在这件事上，他与你之间的默契是浑然天成的。 你为这婉转又直白的取悦而感到快乐，这就是你给他最好的回报了。 能让player（你）开心不正是npc的职责所在吗？ ………………… 雪莉其实对于少年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偏好。 或许这句话单独说出来有些奇怪，如果深究的话，除了对小女孩尤为宽容，雪莉对任何类型的npc都没什么偏好——可能在某些方面有点小洁癖，但是哪个女人在这种事上没有一点小洁癖呢？ 但是去探究已经“熟悉”的人那“不熟悉”的少年姿态，确实因为那份解密的过程让人着迷。 所以她喜欢巴吉尔并不算什么怪事。 他和未来的自己实在是太像了，但那份青涩带来了一种别样的滋味，就像未熟透的青苹果，让雪莉总想将他摘下，咬上一口，品尝那略带涩意的汁水。 她确实也那么做了。 泽田家光那时候看到她这么逗自己的学生，非但不阻止，反而为她提供了不少助力——一个不靠谱的老师总会给学生带来点不好的影响，这也没办法。 这位门外顾问首领给自己那些忠诚的属下们灌输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日语称呼和“日本知识”，他们每一个都坚定的相信了（又或许是为了泽田家光选择相信），巴吉尔自然不会列外。 他叫泽田家光“主上”，叫雪莉“雪莉殿”，这点倒是和未来没有区别，雪莉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笑得不行，之后就坦然自若的接受了，让准备看她笑话的泽田家光大呼没意思。 “我确实配得上这个称呼呀。”雪莉对他们笑，那是很平和的笑容，没有丝毫的自满或骄傲，让泽田家光不由得败下阵来——或许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性得到任何赞美都不会显得过誉，只会让人觉得话语无法完全形容她。 巴吉尔不懂主上和雪莉殿之间的这些弯弯绕绕，少年还没有长成，他只是……只是单纯的在为那个浅浅的笑容感到怦然心动。 雪莉和他们在一起了很久，久到泽田家光都惊奇地说：“送葬人，你没有别的事干了吗？”他搞怪的时候就爱用这个称号揶揄雪莉。 “我接的任务都在你们附近。”雪莉坦然自若。 泽田家光挑眉：“哦？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雪莉也笑了，她在彭格列年轻的狮子面前也没什么拘谨，毕竟巴吉尔每天都看见他们切磋，含蓄些讲，他的主上似乎没怎么赢——她一把揽过巴吉尔的肩，无视了少年通红地脸颊，自顾自地说：“我当然是故意的，每天来都是为了巴吉尔呀。” “喂喂喂。”泽田家光的阻止都有些不正经，他揽过巴吉尔的另一半肩，话语带着些无奈，“大小姐，你就别逗巴吉尔玩了，他会当真的。” 雪莉显然没什么放过他的想法，她更靠近巴吉尔一些，凝视着美少年闪躲着的眼神：“好吧，那巴吉尔，你选谁？” 巴吉尔僵硬到不知如何是好，主上和公主殿下一左一右将他围在中间，他无法做出什么选择。 有时候，无法做出选择已经是一种选择。 看着眼前的巴吉尔不再像以前一样一股脑地跟在自己身后叫着“主上”，泽田家光有了点“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之意，也不由得想到了家中的泽田纲吉。他收回搭在巴吉尔肩膀上的手，拍了拍他的头：“唉，我这个老年人果然不像雪莉殿一样充满魅力呀。” “年轻的狮子在说些什么呢？”雪莉也顺势将巴吉尔往自己身边揽了过来，神采飞扬地看着泽田家光，颇有些志得意满的样子，“如果你想改叫彭格列年老的狮子，我也没有意见，一定会帮你在客户间积极推广的。” “败给你了，你们自己玩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意识到口舌上也没办法占什么便宜、泽田家光毫不犹豫地推出巴吉尔就开溜了。 “主上……” 巴吉尔的呼唤显然没能带回泽田家光远去的身影，他的脸更红了，头埋的很低，几乎不敢看雪莉，区别于那些已经长成的角色，这位意大利少年羞涩的样子别有一种风味，而雪莉看着他，感觉到了醉人的青春。 雪莉看着他，突然笑了：“不如我们来切磋一下吧？” “欸？！” “怎么说好呢，突然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不如帮你特训好了。” 最后巴吉尔果然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雪莉下手很轻，比起泽田家光平时大呼小叫地倒在地上起不来，巴吉尔更多的是脱力。他被雪莉用金色的锁链捆了起来，无论怎样都挣脱不开，雪莉笑着蹲下身为他解开了锁链，那些金色的光泽如鱼游回她的手掌间消失不见。 “怎么样，稍微有了点进步吧？”雪莉把他扶起来，“要找我陪练可比叫我取下某颗头颅还贵呢。” 巴吉尔匆忙地试图翻找钱包，看着里面显然不多的数字有些慌张，全部拿出来试图塞给雪莉：“那个、雪莉殿！在下没什么钱……以后会还给您的……”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缺你这一点啦。”雪莉笑起来，巴吉尔鼓足勇气看着她，只感觉心跳更快了，她笑着说，“因为巴吉尔很可爱，所以我愿意教教你，怎么样，有感觉喜欢上我了吗？” 巴吉尔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他又地下了头，后来很多次他都想要是那个时候说了喜欢就好了，现在他显然还并不明白这些，甚至不知道自己乱掉的脑袋里究竟是什么。 雪莉似乎也并不在意，她道别后就离开了，那之后巴吉尔没再见到她，主上说她的目标中心转移了，不会再跟着他们跑。送葬人的名声也越来越大，直到很久以后巴吉尔又听到她的消息，捧着书本，突然意识到也许她是他的初恋。 少年短暂而又漫长的初恋。 38. 怦然心动 那么，你的初恋是谁呢？ 属于罗马少女的初恋是甜蜜的。 就像一口咬下纯度100%的黑巧克力，细腻而馥郁的芬芳绽放在味蕾间，酝酿出柔软的苦涩。 而这庞大的苦涩也正是甜蜜的注脚，是爱情的味道。 但回味悠长的甜涩之恋在黄昏之时已经终结，如果问罗马女人的初恋是谁，她也许会笑倒在座椅上，微醺似的撑起头问：“你说的是哪一个？” 你的每个存档选择的第一个恋人似乎都并不相同，有些时候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如果要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单纯的从纸面上去理解的话，你努力一下好像还是能想起来的。 敲钟人的第一位恋人是她的某个任务对象：有着一头白发、眼下有着奇妙花纹、总是面带笑容的mafia，也是毫无疑问带领家族兴起的天才首领。 ——白兰·杰索。 你其实是不太想杀自己的恋人的，最开始也没有和他发展一段浪漫关系的想法，但是你对这个任务背后的恩怨情仇很有好奇心，所以接下了它，成功挖空了杰索家族所有的情报。白兰似乎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但他不在意，你也不在意——你只想解密。 当你准备动手的时候，白兰·杰索的好感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满了，你摸着自己仅剩的良心，像日常对话一样问他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白兰看着你，他紫罗兰色的眼睛带着一种异质的美丽，微笑着的双唇吐出让你不太明了的话：“我想要一个恋人。” 你问：“要我去帮你找吗？” “真是的，我的表白这么失败吗？”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你也无从去探究那其中的情绪，他将头靠在你的肩膀上，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我希望……雪莉做我的恋人。” 你思考了片刻这个临终关怀还要不要继续，最终觉得他也并不是很讨厌，于是点了点头，说：“好，白兰做我的恋人吧。” -与白兰·杰索达成了恋人关系- -您达成了成绩【恋之薰风】- 《心跳绿洲》系列一贯的初次相恋成就自你的电脑上跳出，你想起《诡秘梦幻录》不知道为什么也有这个成就，忍不住笑了，带着一点点的甜蜜。 有那么一瞬间，你其实不太想杀白兰了，你相信，他其实也感觉到了。 你也相信——这份感情就是你给他最好的回礼。 你说：“我要杀你了。” “欸？就这样说出来真的好吗，我明明都靠在这里了，雪莉直接杀了我不就好了。”白兰懒洋洋地向你抱怨着，就像在约会日抱怨恋人的迟到一样可爱，“反正我又没那个自信赢你。” “我会给每一个目标提醒。”毕竟你是敲钟人嘛，等到钟声回响之后再杀人也再正常不过了。 “什么？！我还以为我对于雪莉来说是特殊的……”结果这个人不是对“要被刺杀”、而是对“不是特殊的”这件事表现出一脸悲伤样子。 “你是特殊的。”你摸了摸他的头发，白色的、略蓬松散乱的头发其实很柔软，“我给其他人的床头送上一座时钟，当钟声敲响，我会取走他们的性命。” 这个为了特殊抱怨不休的男人又撒娇：“那我的时钟呢？你送别人的东西我也要有。” 你其实是有带着很多时钟在背包里的，但是你还是愿意给他一点奇妙的特殊，从口袋里翻出一枚水果硬糖——葡萄味的、带着水晶般的紫色——剥开糖纸，塞进他的嘴里：“这个，怎么样？” “虽然不是棉花糖。”他说，话语也带上了糖果的甜蜜，“但是，从现在开始我最喜欢的糖就是这一颗了。” -您的恋人白兰·杰索离世了- -是否解除恋人关系？- -与白兰·杰索解除了恋人关系- 最后你站起身、走出门，将年轻的尸体留给了他的家族。你的身上有一柄罗马短剑，天底下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这就是属于“敲钟人”雪莉那短暂的初恋了。 ……………… 去泽田家为泽田纲吉临时补课的时候，雪莉看到蓝波战战兢兢地走上来，奶牛般的衣着外套着一身小西装，鞠躬弯腰，邀请她去观看今晚的雷之指环争夺战。 或许他其实不懂什么叫指环争夺战，所以磕磕绊绊背完稿，到最后话语也是含糊的：“期盼您的莅临……总之就是，蓝波大……蓝波在今晚会登上舞台，是吧蠢纲？” 泽田纲吉：……明明是我写的稿子你就不能把那份尊重挪给我一点吗？ 说实话他现在都不知道晚上的雷之战应该怎么办，虽然十年后的蓝波在昨晚一直说什么：“一定要让我记得用十年后火箭炮啊！我要让雪莉大人看到我闪亮的身影！”之类的话，但是他看上去真的太不可靠了啊！ “这样啊，原来是好孩子的舞台。”雪莉露出了一个微笑，她显然对照顾小孩并不热衷，但是蓝波只是听到她的话语就更加挺起了胸膛，脸上泛起了红晕。 思考片刻，她最终答应了下来：“好吧，那么我会去的。” 她原本就不会错过任何一场指环争夺战，站在哪里或许也没有区别，得到她答复的蓝波激动地跳了起来：“好耶！蓝波大人世界第二强！” 显然，那个第一是雪莉。 雪莉含笑接受了这份对她实力的肯定。 夜幕降临后到来的雷之战在场地上依然融入了无数雷击的元素，当能把普通小孩吓哭的列维·亚·坦和刚刚五岁蓝波·波维诺站在一起作为对手的画面确实有些滑稽，于满脸怒容的列维相反，蓝波看上去完全不明白将要发生什么。 在蓝波那独特的电击皮肤天赋显现出来之后，列维看上去都要嫉妒疯了。 ‘天赋这种东西还真是残酷啊。’雪莉的感慨并不带任何感情，列维完全就是在靠自己的战斗经验欺负小孩子而已，再过二十年，他根本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 现在的蓝波还稚嫩，但是他有属于自己的道具去弥补——十年火箭炮。 “蓝波大人在雪莉大人面前丢脸了！但是蓝波大人会找回来的！”他眼泪汪汪地钻进那个紫色的火箭炮里，烟雾升腾之时，选项在雪莉面前跳了出来。 -十年后火箭炮抵达的时间是？- -旧日残影（过去存档读取演算） -今日之后（本周目未来演算） -无我之地（您并未出现的世界） -数据方舟（随机） 所以说……选哪个周目好呢？ 雪莉沉吟片刻，最终回想起了让她第一次感觉到对他怜爱的那一刻，那位属于“凡赛提尔”的少年信徒。 这不正是一场正义的战争吗？ -旧日残影-凡赛提尔- …………………… 烟雾消散后，出现在泽田纲吉面前的来自十年后的蓝波，看上去和昨晚一点也不一样。 他穿着一身挺拔的制服，随风飘起的衣角里是世界树的影子，面庞就像希腊传说中最为偏爱的美少年，他的眉梢还藏着幼稚与轻佻，可面对骤然降临的陌生战场也没有显露出丝毫惊慌，以电击对上了列维。 “十年前的世界啊……”他的话语显得有些懒洋洋的，似乎并不把列维放在眼里，“身为守卫者，我的事还很多呢，麻烦你快一点吧。” “别说大话了！”列维怒容更甚，自从发现雪莉站在彭格列一方的观战台里，整个巴利安的情绪都算不上好，他也就更期待一场大胜。 “将这份雷电送给……”蓝波在他面前游刃有余地掌控着雷电，目光看向观战席，想要让这个时代的泽田纲吉能够放心，却陡然僵硬了起来，话语中满是不可置信，“凡赛提尔殿下？！” “为什么您会——” 十年后蓝波的话语被堵在喉咙里，列维的电击伞并没有给他走神的机会，二位雷之守护者继续于天台展开激烈的战斗，为他们的首领献上胜利。 不、或许并不是这样。 在蓝波的世界里，无论是彭格列还是瓦利安都已消散，留下的只有属于世界大法官、正义与战争的主人、殿堂裁决者、人间真神——凡赛提尔殿下麾下的部队，拱卫着“世界树”的“尤克特拉希尔的守卫者”。 ‘凡赛提尔殿下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这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了。’近年来飞速成长的少年还在哥哥姐姐们的庇佑之下，他的大脑并不习惯那些弯弯绕绕，他只是单纯的、骄傲的、感受到了无边的幸福。 她正在看着他，望着他战斗的模样，只是这样的理由就足以让他热血沸腾。 在以往，都是他凝望着银幕中凡赛提尔殿下的身影，听闻她的每一个惩恶扬善的传说，看着她的歼敌与判决，看着那些残存的势力一个个消失在谈判桌或是战场上，看着不公义的绝迹。 蓝波多么希望能够快点长大，像兄长们与姐姐一样成为真正的守卫者，哪怕只有一次，他也想让凡赛提尔看见他的胜利，他也渴望站在凡赛提尔身边，成为她的“搭档”。 ‘为了永远的凡赛提尔殿下，为了您的荣光。’ 少年守卫者想：‘我不惧怕任何苦难！’ 39. 小王子 按照普通的情况来说，十五岁的雷之守护者蓝波无论如何都无法打败二十三岁的列维的，这是不只是经验的差距，活在庇佑下从未承担过责任的男孩是无法打败有着明确目标、为之奋不顾身的成熟mafia的。 但是十五岁的守卫者蓝波不一样。 自从彭格列被纳入凡赛提尔麾下之后，他就因为曾经雷守的身份成为了尤克特拉希尔的守卫者之一，沐浴着人们憧憬的目光——但也仅限于此了。 蓝波只是一位“偶像”而已，他还太年少了，在过去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从未锻炼过自己的天赋。以至于凡赛提尔给了他这个名号，却并不认为他有执行守卫者任务的才能。 所以他只能作为一个附属品跟在曾经的守护者们身后，没有属于自己的守护之地，也无法得到一张由自己应该去独立清除的名单。 或许过去的蓝波会认为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吧，他非常的怕麻烦，只想当一辈子的小孩……可是现在的蓝波只想成为真正的守卫者，堂堂正正的在殿堂上得到凡赛提尔殿下的接见。 于是小孩突然就期盼长大了，他不再躲在同伴的背后，几乎将自己的所有时间都用在了训练上，一遍一遍忍受着电击，只为得到完美的电击皮肤、能够拥有独当一面的才能。 无论是哪个时空，十五岁的蓝波·博维诺都无法拥有列维·亚·坦的战斗经验，但是——但是，就像雪莉的感慨，就像列维的嫉妒——天赋就是这么残酷的东西啊。 那些欠缺的战斗经验有了天赋的加持，似乎就变得无足轻重了起来。 蓝波与列维、他们都有着“在那个人面前绝对不能输”的信念与理由，以雪莉的眼光来说，这场雷电之间的战斗也显得精彩纷呈，值得将录像截取出来发送到论坛中。 因为只有五分钟，所以对现在的快节奏生活也十分友好呢。 他们注定分不出胜负，或许给蓝波更多的时间他可以获得胜利、又或许再十年后的蓝波可以做到在五分钟内摘下那顶桂冠，但是现在的少年显然不行——当短短的五分钟结束之后，就像童话中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笼罩在仙度瑞拉身上的魔法消失，烟雾升腾又消失、出现在原地、茫然无措的的蓝波就这样被列维提了起来。 ……然后就是电击。 一遍又一遍的电击像是为了发泄列维的嫉妒一样，贯彻了蓝波的全身，时年五岁的小孩还没有完美的电击皮肤，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痛苦，继续下去的话，无论是谁都能确定，蓝波一定会死的。 雪莉忍不住皱起了眉，那平和的笑容从她的面上褪去，实话说，与胜负都无关，她觉得列维这副样子实在是太丑陋了，特别是重复观赏这种闹剧更让她无法忍受——显然，她乐意欣赏的东西并不包括这一部分：“列维，别做的太过分了。” “停手，如果你杀了蓝波，我会杀了你。” 雪莉的语调依然显得平淡，她甚至没有拔出自己的枪，也没有让金色的锁链自手中游走，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列维却感觉自己浑身抖僵硬了。 属于送葬人的令人战栗的气息蔓延全场，这是比雷霆更为恐怖的杀意，没有人能逃脱。 “操纵雷电这种事我也能做到哦，所以不要显得太嫉妒了，列维。”她又笑了起来，仿佛之前的杀意并未出现过，话语像是温和的安慰，“你也是天才呢，但是世界上比你天才的还有很多哦。” ‘这是哪门子安慰啊？！’即使是这种场面，泽田纲吉也控制不住自己吐槽的灵魂。 XANXUS却笑了起来，那是很冷的笑容，让泽田纲吉忍不住汗毛倒竖，他问：“这算犯规了吗？” “真讨厌，说这种话连你也一起杀了哦。”雪莉轻巧地抱怨着。 “哦呀，真是可怕呢，送葬人小姐。”XANXUS挑起眉，“不过既然我迷人的未婚妻都这么说了，赶紧解决。” “是，BOSS。”列维·亚·坦取下了蓝波的雷之指环，将他扔在了地上，随着切尔贝罗的宣判，雷之战彻底落下了帷幕。 …………………… 重伤的蓝波最终被送进了医院疗养，连医生都不清楚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雷之戒指被巴利安得到了，但是比起戒指的得失，泽田纲吉更在意的是蓝波的身体，自责和难受几乎淹没了他的胸膛，却没有缓解的时间，属于岚守的下一场战斗已经迫在眉睫。 “别担心十代目，我会把蠢牛输掉的戒指赢回来的！”狱寺隼人看上去很有干劲，一如即往地对着泽田纲吉笑起来，“等蠢牛醒了可要好好教训他才行。” “是、说的没错呢。”泽田纲吉也笑起来，他将心中的不安压下，充满希望地回答，“狱寺君一定没问题的！” “我也很相信隼人哦。”雪莉对银发的少年抛去一个略微亲昵地眨眼，她的身体也倾了过去，“看到你这么信心百倍的样子我很开心呢。”特别是在知道结果之后。 他和贝尔菲戈尔之间的战斗确实十分有趣，或者说整个指环战争都十分有趣，雪莉并不介意多看几次——雷之战最后的闹剧除外。 狱寺隼人几乎是跳了起来，又强做镇定地咳嗽了一声：“咳，那是当然的……总之，谢谢。” 泽田纲吉也反应过来，他激动地握住雪莉的手：“是呢，应该谢谢雪莉小姐！那个，蓝波的事情……还有各种事，都谢谢雪莉小姐。” “怎么了，道谢大会吗？”山本武也走了过来，他非常自然而然地挤开了狱寺隼人，将手搭在雪莉的肩膀上，“我也很感谢雪莉啊，好多话都被阿纲和狱寺说了，嗯……谢谢你今天依然在发光。” 泽田纲吉感觉自己有些脱力：“这是什么形容啊山本君……” “你这个棒球笨蛋，说什么呢。”狱寺隼人也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那么大家的谢意我都收下了。”雪莉却笑了起来，她轻轻摸了一下狱寺隼人的头，手感一如既往的不错，“请加油吧，隼人。” “嗯……我会的。”狱寺隼人的怒气槽几乎是瞬间就已经清零，他有些扭捏地问到，“那个……明天的决战，你会来吗？” 雪莉露出了一个略带点微妙的笑容，目光温和：“嗯、这个啊……岚之战，我会去的。” “不过，请不要太过期待就是了。” ………………… “为什么雪莉小姐会在那里啊？！” 泽田纲吉的惨叫声回荡在看台上，而雪莉正坐在XANXUS身边的另一把椅子上，微笑着对他挥手。 泽田纲吉：QAQ…… “雪莉小姐……”他看上去眼泪汪汪的，被reborn踹了一脚。 reborn看上去没受什么影响，话语依旧严厉：“蠢纲，打起精神。” 泽田纲吉痛到又流了几滴眼泪：“好痛！但是为什么啊……雪莉小姐为什么会在那边的看台。” reborn的语气很平淡：“因为贝尔菲戈尔邀请她了吧，很简单的事情。” “欸？”山本武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雪莉小姐和那边的岚守很熟悉吗？” reborn笑了一下，看上去很纯良，泽田纲吉却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他的话语还是那么稚嫩：“告诉你们也无妨，身为‘送葬人’的雪莉与暗杀部队瓦利安的人们也都很熟悉呢，里世界传说她和斯库瓦罗相交甚密，如果你们不努力的话，说不定雪莉就会觉得那边比较好了。” “这种事情才不要啊！” 泽田纲吉的脑内一下子就幻想出了雪莉穿婚纱说着“泽田君太没用了，我要和他们走了哦。”转身离去的画面，身边瓦利安的讨厌鬼们将她簇拥着消失在了视线中。 reborn看着泽田纲吉大受打击的样子勾起了唇角：“太逊了，蠢纲。” “我才没有！”泽田纲吉从幻想中抽出身来，更加坚定地呐喊“加油啊，狱寺君！” “是十代目！我一定会获胜的！” 他眼前的贝尔菲戈尔笑出声来：“但是很可惜，赢的会是有雪莉加油的天才王子呢。” “你这家伙——！” 于切尔贝罗的宣判中，岚之战开始了。 …………………… “嘻……是王子赢了哦，雪莉。” 雪莉从果篮里挑出了一个苹果，再从他的身边拿起一柄小刀：“嗯，贝尔亲是天才呢。” “是王子赢了哦。”贝尔菲戈尔重复了一遍。 “嗯嗯嗯，贝尔亲是天才。”雪莉开始了坑坑洼洼的削皮之旅。 “王子赢了哦！”比尔菲戈尔的语气越来越重。 “那么、天才贝尔亲？”雪莉将削好皮的苹果块塞进自己的嘴里，“真的很甜呢，贝尔也削两个吃吃看吧。” “雪、莉——” 雪莉恍然大悟了起来，她双手合十，略带些歉意地说：“真是抱歉呢贝尔亲，忘记你还是伤员了，那你还是不要削两个苹果了，削一个给我吃果肉，你自己吃果皮就好。” 贝尔的双眼隐藏在金色的头发下，雪莉看不到他是否在瞪着他，只能看到他的嘴角垂着，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明明是王子赢了，但是雪莉却什么奖励都不愿意给我呢。” 雪莉歪了歪头，咬了一口苹果，双眼温和，话语却依旧清晰：“这场战斗的胜负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说的也是。”贝尔菲戈尔好像现在才发现这个事实一样，浑身伤痕惊恐道，“如果赢了你就要和笨蛋BOSS订婚了啊！” “是呀。” “那等BOSS赢了后，你和王子私奔好了。”贝尔菲戈尔又笑了起来，“怎么样？很天才吧。” 雪莉从身边拿起一块苹果皮塞进他嘴里，笑着说：“你还是睡着吧，小王子。” 贝尔菲戈尔嚼着那块苹果皮：“……反正你肯定不会乖乖结婚的对吧？还是选王子比较好。” “好，如果有私奔那一天，我一定会考虑小王子的。” 神曲 “凡赛提尔一定不是人类。” ——不知何时起里世界就有了这样的流言。 不为任何财物、美色乃至于权力动心，只执着地洗刷冤屈、杀死恶人的女性，被狂热的人们称之为“凡赛提尔（Forsetry）”，源自于北欧神话中的真理与正义之神凡赛堤（Forseti）与战争之神提尔（Try）。 最开始是谁以这个称号呼唤她的呢？这件事已经不可考了，人们几乎是瞬间就接受了这样一个称呼，迫切地相信她奉真理行正义之举，相信她会赢下每一场战争。 凡赛提尔究竟是何时出现的？最广泛的认知是她自某一日突然出现在西西里，手持天秤与一把细长的剑，如神话传说再临般扶起了一位倒在地上的老妇人，问她有何冤屈。 “我的父亲加入了帮派。”老妇人说，“他死在我出生的那一天，敌人敲开了他头盖骨。” “我的母亲加入了帮派，她死于皮肤的溃烂，寻欢作乐者没有给她一瓶药。” “我的丈夫加入了帮派，他死于一块宝石的争夺，却没能给家里留下一块面包。” “我的儿子加入了帮派，他们彼此对立，一个死于战场，一个死于内部的判决。” “他们加入帮派都是为了日子变好，可是日子永远也不会变好，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大人？” 年轻的凡赛提尔答道：“我会把答案带给你的。” 她孤身走入了那个小镇的家族内，提起了她的天秤，若恶重于善、她将他们的头颅斩下，若善重于恶、她将他们放归。 那座小镇没有了mafia，所有人都归于凡赛提尔麾下，自愿守卫她的领土，哪怕她从不留下自己的踪迹，也不谈论自己的过去。 “我来到此地，将颠覆所有的不公义。” 她继续踏上了旅途，没有带走钱财，也不需要权力。 于是里世界的人们说：这些都是妄想的传说、虚构的故事、凡赛提尔一定不是真正的人类。 ——那时候没人知道，这是未来“世界大法官”最初的裁决。 ………………… “这个故事的措辞就像诗歌一样，它是真的吗？”迪诺·加百罗涅为吧台前的女人倒了一杯酒，空荡荡的酒吧只有三个人——迪诺、罗马里欧、她。幽蓝的灯光洒在女人的面庞上，她垂着眼，听到他将酒杯推到自己的手边，“雪莉。” 雪莉静静注视着这与自己同名的酒液，她的笑容温和，话语平静却带着笃定：“听起来很像一个故事吗？抛去其中修饰过的措辞，它是真的。” “如果要问为什么的话，大概因为我是天授神人吧。”她饮下了浓烈的酒液，面庞依然没有为这杯“西班牙的阳光”染上一丝绯红，即使说出了如此荒诞的话语，也让人忍不住要去相信。 凡赛提尔——或是雪莉，她有着一种奇妙的魔力，无论是怎样荒诞的话语、只要是从她的口中吐出都会显得真实，使人能够坚信不疑。 而她仅仅只是坐在这里，就足以使周围的一切都熠熠生辉了。 迪诺·加百罗涅低下了头，他并未解释这是否代表了某种臣服，还是他愿意再为她调一杯酒。 在里世界的人们讨论着“凡赛提尔”的故事，将之当成一个小镇的人粉饰自己行为的传说故事的时候，迪诺·加百罗涅接到了一封信，印花考究、措辞严谨，请他来此一叙，落款正是热门故事的主人公——凡赛提尔。 所以他会在这里。 他没有询问家族成员或是老师的意见，就像是普通的出门一样，处理好家族事务后选择赴约——当然，得带着罗马里欧，跳马迪诺一个人的时候确实做不成什么事，这是公认的。 万幸的是，出现在这里的凡赛提尔不是谁的恶作剧、也不是无聊的仿冒者，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迪诺就知道——她就是“凡赛提尔”。 只有她才会是凡赛提尔。 她会让人相信传说的复现、神灵的降生，一切荒诞的故事都是可以相信的，不需要过多言语，因为她正在那里。 但迪诺·加百罗涅还是问：“你是谁？” “我是雪莉。”她微笑着，半长的黑发犹如夜之帷幕，银色的双眼胜过月华闪耀，她端坐在那里、像一座华美的圣像，语调带着奇异的平缓，“也是凡赛提尔。” 所以迪诺走到吧台后，给她倒了一杯Sherry。 “我假定，您并非为取下我的头颅而来，是吗？”迪诺也带着温和的微笑，这位意大利的美人的面庞上总带有一种花哨的侵略感，即使垂下头也显得动人。 “你的善大于你的恶。”凡赛提尔说，她的手指轻轻点上他的颅顶，带来一种冰凉的触感，“加百罗涅，我有一事需要你，请为年轻的彭格列带去我的问候，告诉他，我会去见他。” “我该说是我的荣幸吗？” “你确实该这么说。”凡赛提尔依然微笑，没有为这隐约带刺的话语动怒，她说，“我只做通知。” 在最后，顶着就像断掉的四肢，迪诺顽强地在凡赛提尔温和的目光下给自己的师弟发去了凡赛提尔在未来会去见他的通知。 “你也是这么找到我的吗？”他问，说话的时候呼吸都在痛。 凡赛提尔笑了，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如常的语调也显得可爱：“不，我知道你在哪里，也知道你会来。” 加百罗涅的地址在里世界或许不是太深的秘密，但是迪诺依然——依然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心动神摇。 不该这样的。 迪诺在某刻甚至希望凡赛提尔能再给自己来几拳，用□□上的疼痛来换取精神上的清醒，他感觉到一种荒诞。 凡赛提尔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她以金色的羊毛在他的皮肤上轻轻一划，微笑着远去了。 …………………… 凡赛提尔一定不是人类。 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它就更加隐晦了，街头巷尾的酒馆里，mafia们窃窃私语，连她的名字都不敢大声说，只敢在酒后露出那么一星半点，接着被同伴捂住嘴匆匆带走。 这句话由随处可见的笑谈变为了不可说的神秘，不会有人比迪诺·加百罗涅清楚为什么。 在此之前，经由彭格列十代目、里世界的教父的泽田纲吉宣告：世界第一的家族、经历了无数风雨的彭格列迎来消亡——他将带领自己的守护者们投入凡赛提尔的麾下，成为“尤克特拉希尔的守卫者”，而家族内余下的人们也将接受凡赛提尔的引领。 “他疯了吗？” “这是愚人节的玩笑？” “他们不该让日本人继承家族的！” 诸如此类的发言数不胜数，人们激烈地讨论着，认为教父被女人迷惑了心神、或认为这就是他排除异己的手段？ 以及——那天彭格列究竟死了多少人？ 他们所有的讨论在凡赛提尔再次一人覆灭了一个家族后戛然而止。她似乎有着奇妙的评判手段，杀死那些罪无可恕的、留下那些善心未泯的，而那些活下来的人又会转入她的麾下，愿为她驱使。 这才过去了多久？ 人们像是疯了一样爱戴着凡赛提尔，一个个新的、真实的故事从他们口中流出，关于她是如何出现、如何为人们洗清冤屈、报仇雪恨。 迪诺偶尔会想：这是究竟是现实，还是他正处于某个现代神话故事的开场呢？ 彭格列过去的同盟家族们有些聚合起来、试图在领袖“发疯”的时候成为新的第一。有些想要劝过去的教父迷途知返。有些也如曾经的首领一般低下了头颅、将自己献给了凡赛提尔。 好吧，迪诺似乎只能选最后一个，他完全不知道凡赛提尔是如何说服的泽田纲吉、又是如何说服的reborn，在听说彭格列那血色的一夜之后，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老师是不是也死去了。 但是他的老师显然还活着，有空到他的房间来把枪指在他的头上，问他的选择。 ——现在，他也是尤克特拉希尔的守卫者了。 这时候他们还不是民众的偶像，只是为了她奔向一个个谈判桌或是战场。 一个辉煌的未来在天秤与剑中缓缓浮现。 …………………… “凡赛提尔一定不是人类。” 人们又开始这么说。 “人类无法创造如此伟业、无法拥有如此慈爱、无法掌握如此真理，凡赛提尔一定是人间真神。” 现在的凡赛提尔已经无需再像最开始那样提剑征战四方了，她坐在殿堂之上，处理着国度内的事务，而属于她的国度毫无疑问——真是这颗星球。 已经没有了国家、人种与性别的区分，所有人都在凡赛提尔的治下，沐浴着她的辉光，只需要遵照她的指令就可以获得幸福，而她所在的地方，毫无疑问就是新时代的世界树。 她支撑着世界、引领着世界、掌控着世界。 尤克特拉希尔的守卫者们会带来那些名单上的人，由她一桩桩一件件地念诵那些罪行，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进行最公义的判决。 收看这项节目是属于凡赛提尔的神国内最受欢迎的娱乐活动，这并非说人们没有其它娱乐，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上，现在的世界与过去相比都毫无疑问可以称得上“最好”——所以人们才会如此爱凡赛提尔，只需要看着她，人们就会获得满足。 他们是多想站在她的身后、分担她的忧虑、为她排忧解难啊。 他们是凡赛提尔的子民、是凡赛提尔的羔羊、是凡赛提尔的信徒，他们如此坚定地相信凡赛提尔是人间之神。 迪诺·加百罗涅想：‘最开始坐在那里，静静望着我微笑的究竟是谁呢？’ 她是真理、是正义、是战争。 她是殿堂裁决者、是世界大法官、是一切的标杆。 她是雪莉、是凡赛提尔。 她自然也是神。 ………………… “凡赛提尔一定不是人类。” 菊与刀 非常符合天象的、属于守护者们的决战在岚之后便是雨。 由斯库瓦罗对战山本武，整个瓦利安都觉得胜局已定，那个毛头小子绝对不是斯库瓦罗的对手，在他第一次来到日本夺取彭格列指环时，山本武就已经是他的手下败将。 毁灭了无数个流派的剑帝与爱打棒球的中学生，无论是谁都可以看出战斗力的差异。 但是雪莉却知道故事的结局，胜利的权杖指向了山本武，天生的杀手在此斩落了剑帝——以最强无敌的时雨苍燕流、以斯库瓦罗的傲慢。 “你不邀请我去吗？”雪莉坐在山本武的身旁，踢着腿看少年挥舞着竹刀，话语也显得懒散，“雨之战。” 山本武挥刀的动作微妙地停滞了一下，如果不是雪莉或许没什么人能看出来，他并没有笑，语气却一如既往的爽朗：“嘛嘛，我想斯库瓦罗应该邀请了雪莉小姐吧。” 雪莉看着他笑，语调有些轻：“是呀，他邀请了。” 山本武只觉得这句轻巧的话砸在自己心上，本就不甚明朗的天空更显得阴云密布，却还要当作自己不在意一样地说：“雪莉小姐想必已经答应了吧，我就不要自讨没趣了。” 他说话的时候没去看她，只是挥着刀，就像把全心全意都放在这把刀上了。 山本武等待着雪莉如往常一样轻巧地说“是啊”，就像这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是没什么理由生气的，不由得更重地挥了一刀，却听见雪莉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总是很轻盈，就像羽毛纷纷扬扬洒在山本武的肌肤和沸腾的心上，让他更加有种奇妙的难以忍受。天空太暗了难以忍受、挥刀太慢了难以忍受、空气太浑浊了难以忍受……平时司空见惯的一切都让山本武感觉到难以忍受。 “嗯，斯库瓦罗是邀请我了啦。”雪莉又说了一次，她的话语里还有笑意，托腮看向山本武，“但是我并没有答应啊。” “所以如果你不邀请我的话，我就不知道要不要去看最强无敌的时雨苍燕流了。”她说。 山本武不再挥刀了。 “……糟糕，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他笑起来确实是很好看的，那一点点青春的傻气在他脸上也只衬得他更加爽朗，“咳咳……请雪莉小姐今晚来欣赏我的对决，可以吗？” “要不要答应呢……？”她露出一种刻意的犹疑，望着山本武那讨人喜欢的面颊，“好吧，当然可以。” “我等着武君战胜斯库瓦罗呢。”她的话语是如此笃定。 ………………… 今天就是最关键的时候了，山本刚来到道场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儿子正挥着刀，嘴角带着不自觉的笑意。 “遇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吗？”对于疑似恋爱中的山本武，山本刚带有一种特别的欣慰。 山本武沉默了半晌，吐出的第一句话奇妙到不行：“……唔，世界还真是美好啊。” 山本刚也笑了起来，他仿佛明白了什么，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颇有些感慨地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母亲的时候，也感觉到世界怎么会这么美好啊。” “父子的一脉相承吗，哈哈……” 在笑谈过关于恋情的“传承”后，就是真正的、属于刀剑的传承了。 山本武从父亲手中接过了时雨金时，他确信时雨苍燕流最强无敌。 雨之战，也正毫无疑问是山本武的胜利。 ‘斯库瓦罗实在是太不认真了。’雪莉这么想着，‘明明我都站在这边了，他难道还看不出对手有多么难缠吗？’ 还是说正是因为雪莉站在另外一边，他才想要赢的更加轻松写意呢？ 雪莉最后颇为轻松地想：‘会在决斗中这样，输了也是自作自受吧。’ 她或许不是最冷血的，因为当斯库瓦罗宣告败北、落进鲨鱼满布的水中后，XANXUS已经开始放声大笑，就像即将死去的是属于泽田纲吉的雨守一样。 不、如果是山本武落到这种境地，他反而会认为是理所当然，不会笑得那么开心吧。 雪莉看着他摇了摇头：“小孩子一样啊，XANXUS……” 她当然知道斯库瓦罗的长发是为谁而留的，这个故事她曾在不同的时间听过——摇篮事件开始之前，斯库瓦罗发誓，在XANXUS得偿所愿当上彭格列十代目之前不会再剪头发了。 对XANXUS来说，现在的他比起对方的忠诚，更在乎那象征着自己耻辱过去的长发，所以斯库瓦罗消失了才会这样大笑的吗？ 泽田纲吉也愤怒了起来，明明他直面过斯库瓦罗那充满杀意的剑，却还是为他的遭遇感到愤怒：“太过分了……” ‘这样的人，绝对不可以让他当彭格列的十代目、绝对不可以让他和雪莉小姐……’ 泽田纲吉再一次坚定了决心，他看着面无表情的雪莉，不由得想起reborn曾经说过的，送葬人与斯库瓦罗相交甚密的事情，即使她什么也没说，他的心中还是不由得为她感到难受。 “雪莉小姐……”他喃喃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雪莉看向了他，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拍了拍他的头——这无疑让泽田纲吉更加难受了，在这种时刻，她依然想要安抚自己感情。 “没事的，纲吉君。”雪莉说，“你一定会赢的。” 她一如既往平和的话语成功安抚了泽田纲吉那颗揣揣不安的心：“只要你赢了就好了。” “是的，雪莉小姐！” …………………… 雪莉当然不是如泽田纲吉预想的那样在为斯库瓦罗感到伤心，毕竟她已经吩咐好了迪诺安排人在水下接应重伤的斯库瓦罗，让这位傲鲛不至于丧生鱼口。 她在想山本武。 即使已经是第二次观看，她还是为那炫目的剑法感到目眩神迷，这时候的山本武还没有未来的雨守大人那么游刃有余，可是正是这份青涩让这独创的剑技有了一种特别的迷人。 「映照雨」 还真是美丽啊。 在斯库瓦罗即将失败的前一刻，雪莉的目光从来没有放在这位与自己相识多年的剑帝身上，她只是看着山本武，感叹着纯粹的美丽。 “reborn。” “怎么了，我的雪莉。”reborn跳到泽田纲吉的头上，踹了泽田纲吉一脚使这位学生不得不低下头，他则面对着雪莉颇为绅士地脱帽敬礼，“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我看到了美丽事物的诞生，心里很开心。”雪莉俯身轻吻他的面颊，声音格外轻盈——好像只有他能听到，“所以，想要吻一下老师。” 毕竟山本武不在身边嘛，所以选中了她最喜欢的老师。 …………………… 属于山本武的那个吻在深夜的时候才落在他的面颊上。 “说实在的……”他的身上还带着斯库瓦罗造成的伤口，雪莉已经不见踪影，好像一切都是他的幻想，他躺在医院里喃喃自语，“老爹，是我在做梦吗？” 实话说——直到很久以后，山本武都认为这是一个梦。 一个被女神垂青的、过于幸福的美梦。 雾都孤儿 雾之战显然就不能故技重施、让泽田纲吉的雾守小姐对雪莉发出邀请了，至于瓦利安的玛蒙嘛……这位彩虹之子显然并没有雪莉会答应的自信。 【……我可以给你出场费。】雪莉感觉他话语里的心痛都快要从邮件里跃到雪莉眼前了。 【真的很想我来看吗(^ ^)？】 【你每次要拒绝了就会问些有的没的。】玛蒙的回复很快，充满了吐槽之意。 接着他又慢吞吞地发来一条：【不过……好吧，确实想让你看看我的英姿。】 【是小婴儿可爱的姿态吧^w^】 【……】 雪莉几乎可以想像到玛蒙的神情，曾经的首席幻术师毒蛇最后也只能发来一条：【随便你怎么想。】 【我可不可以只拿出场费不出场呢？】 【你去抢劫吧，雪莉。】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做的事情可都比抢劫混蛋多了^ ^，今天有事，下次再约。】 玛蒙看着这传来的最后一句话，没什么心理落差地叹了口气：“真是的，我就知道要拒绝。” 当雪莉不直接答应的时候总是要拒绝的，玛蒙都已经习惯了这点，哪怕她的语气再委婉、听上去再有兴致，也总是只会让对方回答完她的问题、傻傻地开始期待后宣布拒绝。 实话说，他已经习惯了，或许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戴着斗篷的小婴儿熟练地将手机以幻术隐藏，漂浮着开始思考晚上的事情了——果然，还是早点解决吧。 …………………… 同样关上手机的雪莉看到了等在自己家门前的少女。 凪——或者说是库洛姆·骷髅正在她的院子前站着，穿着一身制服，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头发比起以往更短了，手上还提着一个包扎着蝴蝶结的纸袋，看到雪莉后睁大了眼睛笑起来：“雪莉小姐……！” “好久不见了，凪。”雪莉摸了摸她的头，她自然之道眼前的少女已经获得了新生，却表现出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来，“你剪头发了吗？” 库洛姆看着她的微笑，靛紫色的双眼不自然地下瞥，还是强作镇定：“是、是的，因为想要换一种感觉。” 什么车祸、手术、新的名字……最近发生在身上的一切库洛姆都不希望雪莉知道，哪怕知道、也请稍微晚一点吧，她如此倔强地守着这个属于凪的美梦，希望它能够醒的晚一点、再晚一点。 所以她特意换下了黑曜中学的制服、取下了眼罩、散开了头发来到这里，在被她凝望着的时候，库洛姆有时候会感觉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还是名为凪的女孩，焦灼地等待着天使的垂青。 “这个是我为雪莉小姐烤的饼干，希望您能收下。”库洛姆闭上眼，将手中的纸袋推了出去，“一直以来，凪都十分感谢您。” 雪莉接过了这装满了少女心意的纸袋，又笑了起来：“不是和凪说过了不用感谢我的吗？但是这份礼物我就收下了，我相信一定很美味。” “雪莉小姐能喜欢真是太好了！”库洛姆也笑起来，她快乐的眼神里带着一点点转瞬即逝的忧虑，“那个、明天我可能有件事想要和雪莉小姐说，可以吗？” 如果能够活下来的话，再把自己的新名字告诉雪莉小姐吧。 雪莉又摸了摸她的头，她的话语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好，我会一直等着凪的。” 库洛姆的心中感受到些微的酸涩，哪怕她已经决定将一切都献给当她重获新生的六道骸，但是在属于凪的人生中，她唯一不想放弃、也无法放弃的就只有眼前的雪莉了。 ‘她会接受新的我吗？’ 这样的不安时刻萦绕在她的心头，但是、能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给她递上筹备已久的礼物——这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奇迹了。 库洛姆（凪）希望夜晚慢一点来。 …………………… 雪莉希望夜晚早一点来。 她想再早一点看到幻术界的新天才对上旧权威，看六道骸与玛蒙的厮杀，【大空之路：雾】的成就她已经在读档之前得到了，当库洛姆出现在战场，成就就已经被点亮。 当夜幕来临，她坐在裁判的身边，看着泽田纲吉还在焦虑于未出现的雾守，自己颇为悠闲地喝了一口咖啡。 【状态：心理学隐身】 手持三叉戟、梳着如六道骸一样的凤梨头，戴着眼罩，身着黑曜中学校服的库洛姆出现在了场馆，她的身边还跟着六道骸的两位同伴——一脸不耐的柿本千种与岛城犬。 此时的库洛姆看上去并不像在她面前那样柔软，她冷静地对泽田纲吉一行人进行了自我介绍，上前一步出战，目光几乎是直觉性地扫过雪莉所在的地方，却理所当然的什么也没看到。 ‘奇怪，怎么回事呢……’ 库洛姆摇摇头，收敛了心神，全心投入这场比任何时候都要凶险的战斗中。 而雪莉咬下了第一口饼干。 …………………… 又一次的、在玛蒙击溃了库洛姆之后，六道骸自她的身体中出现，以六道轮回打败了玛蒙。 “我回来了，自地狱的尽头。” 嗯，这句话也还是那么中二。 玛蒙在他的轮回眼之下也只能狼狈溃逃，唉，在这种等级的战斗下还给自己留逃跑的后手和余力，这份心态一开始就已经输了吧。 切尔贝罗们宣判，雾之战依旧是属于泽田纲吉一方的胜利。 雪莉也吃完了咖啡配饼干，满足地回到了家中，等待第二日的到来。 她早早地起床，肩上披着毛毯打开门，晨露还坠在庭院的花朵上，也像缀在少女的发梢，库洛姆·骷髅望着她，少女的双眼亮晶晶的，仿佛望着整个世界。 “雪莉小姐。”她呵出一口气，眼中仿佛也有露珠，黑曜制服下露出的雪白腰肢突然弯下，朝雪莉鞠了一躬，“我是库洛姆·骷髅，请多指教！” 库洛姆紧张地闭着眼，突然感觉到腰上传来轻柔的触感，她睁开双眸，雪莉将身上的毛毯解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雪莉朝她眨了眨眼，银色的双眼毫无保留地将她映照在内，显得那么温柔：“早上好，亲爱的库洛姆，但是我觉得你还是需要一点保暖的，对吧？” 她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望着她：“我的小凪也长大了呢……库洛姆听起来也很可爱。” 库洛姆·骷髅露出了一个笑容，过于幸福、以至于像是在哭泣的笑容。 雪莉轻轻吻过她的面颊，为她拭去了那一滴泪。 喧哗与骚动 在雪莉认识了库洛姆的这一天，库洛姆也认识了“送葬人”。 本来就不是能够瞒下去的事情，以雪莉与六道骸的奇妙关系，她总有一天也会在六道骸口中听到关于“送葬人”的故事的。 或者可以说，她现在还不知道已经是一个奇怪的奇迹了，六道骸为何什么都没说呢？ ——属于凪的天使确实有着无暇的羽毛与温和的微笑，她吐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寒冰的霜息，正如神话传说中的告死天使。 雪莉有些走神地想：‘如果我还是敲钟人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说一句——晚钟已将汝的死期宣告。’ ‘算了，还是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了，我又不是云雀恭弥。’ 云之战将由最强兵器葛拉·莫斯卡对战云雀恭弥，这几乎已经为泽田纲吉奠定了胜局，无论怎样的兵器都是无法胜过云雀恭弥的。 ——但这也正是XANXUS的诡计。 泽田纲吉一定会去阻止“暴走的葛拉·莫斯卡”，自然、也就是泽田纲吉杀了葛拉·莫斯卡中正被吞噬着火焰的九代目。 XANXUS亲手把自己的“父亲”塞进了那个吞噬他生命的壳子里。 当揭开这个谜题的时候，雪莉几乎都想要吻XANXUS了，她在屏幕前放声大笑：这样纯粹恶意的偏执搭配上最后失败的结局简直想让人捧腹大笑，XANXUS真不愧是一位绝佳的滑稽戏演员。 所以当泽田纲吉来到学校的时候，看到了雪莉并没有隐去身形，正微笑着立在在切尔贝罗的裁判们身边，与她们说着些什么。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外套，更衬得脖颈比新雪还要洁白，胸口仿佛落日般的宝石半掩在柔顺的皮草中，若隐若现的探出些如金如血的光芒，即使是切尔贝罗那些令人恼火的裁判们，在她面前也露出了隐约的笑意。 ‘这么说来，雪莉小姐她应该很喜欢粉色头发的类型吧？’到了决定命运的时刻，泽田纲吉反而在胡思乱想，‘碧洋琪小姐也是粉色长发的美丽女性呢，我要不要去染——’ “好痛啊！”腰部的剧痛迫使泽田纲吉往前一扑，他从妄想中抽回了思绪，好悬没趴在地上，捂着腰看向reborn，“为什么要踢我啊reborn！” reborn露出阳光的微笑，他吹了一下枪口，稚嫩的话语透露出非同一般的鬼畜气息：“看你这张想入非非的蠢脸不顺眼。” 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望着那黑洞洞的枪口敢怒不敢言，他急忙望向雪莉那边，却见到她已经回过头含笑看着他，显然将一切尽收眼底。 ‘……又被雪莉小姐看到丢脸的样子了，啊啊啊啊！都怪这个恶趣味的小婴儿！’泽田纲吉默默在脑海里流下宽面条泪，心中好像在滴血。 “纲吉君。”泽田纲吉看到雪莉慢慢走了过来，她的步伐轻快、却又无端有种沉稳的味道，俯下身面对着reborn伸出了手，“我的reborn先生，今天我看上去像mafia吗？” “不会有比你更能诠释mafia这个词的人存在了，我亲爱的雪莉。”reborn牵起她的手落下轻轻一吻，“你就是西西里的月影。” 泽田纲吉：你们…… 泽田纲吉悲哀的发现比起吐槽他稍微有点嫉妒reborn，但是雪莉现在靠得也太近了吧！哪怕她是为了自己肩膀上的reborn，泽田纲吉也感觉稍微有点呼吸不畅了。 reborn没有去在意身下弟子纠结的思绪，他心情颇佳地问：“遇到什么好事了吗，雪莉？” 雪莉微微颔首，她唇角的笑容就像神秘的雾影，话语也带着谜题：“嗯，将要发生好事了。” “……云雀君应该马上就要赢了吧。”泽田纲吉还没有想明白，雪莉的目光就已经转移，她静静望着步入场中的云雀恭弥，泽田纲吉很囧的发现这位委员长大人的制服外披着一件和服外套，混搭得有种和洋折衷的美。 好吧，泽田纲吉本来觉得这种搭配应该很怪，但是他又无奈的发现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很美，云雀恭弥身上那种古典的气质在这件织着云纹外套的衬托下显得更有一种如云的气质了。 他那双略上挑的眼睛也望向雪莉，笑容更加扩大了几分，让泽田纲吉这常常切身体会浮萍拐重量的少年教父感觉到不寒而栗。 “云雀前辈看上去很兴奋啊……”他小声地喃喃自语。 雪莉并没有看他，却仍拍拍他的头，银色的双眼带着一种奇特的明亮：“能痛快的打一场，这当然是一件高兴的事。” 泽田纲吉：不、感觉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吧！ 云雀恭弥的行动也佐证了泽田纲吉内心的呐喊，他径直走向雪莉，挑起眉问她：“这件和服怎么样？” “很适合云雀君。”雪莉的手拂过他的外套，就像拂过一池湖水，双眼粼粼，“云雀君能记得这件事，我很开心。” 泽田纲吉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他只能想：‘云雀学长你别笑了，我好怕。’ 打断气氛的是XANXUS的话语。 他站在那里，看起来依然带着让人惊惧的凶性，话语一如既往的欠揍：“既然今天就是决胜了，那彭格列无关人员没必要在这里吧，送葬人小姐？” 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话.jpg “可能也许大概，这次战斗的胜利者会是雪莉小姐的未婚夫？” 他想不通XANXUS到底搞什么鬼，只感觉自己无语凝噎。 雪莉没什么生气的样子，她似乎一直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即使被视作“局外人”也依然微笑着，并不因此失了什么好心情，只是说：“到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吧，XANXUS。” ……………………… 贝尔菲戈尔或许是场上最清楚XANXUS到底为何说这句话的人，他不希望雪莉旁观云之指环争夺战，理由分外简单：这是XANXUS为彭格列九代目定下的葬身之处。 而这位孤狼一般自我、在此之前从不在意他人的瓦利安领袖——他不希望雪莉知道葛拉·莫斯卡的真相，也不希望雪莉目睹在他策划下九代目的死亡。 原因简单到荒诞——因为雪莉是九代目的小辈，甚至同意了“九代目”对她婚姻的提案，可见其感情深厚——而XANXUS他、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被雪莉讨厌而已。 啊…… 即使身为日常生活毫无“常识”可言的mafia，贝尔菲戈尔依然感觉到一种奇妙的惆怅，甚至想要呐喊：‘BOSS！你选的借口也太烂了吧！’ 感觉在完全没起到作用的情况下还会被对方扣好感呢。 XANXUS显然听不见自己岚守内心的吐槽（贝尔菲戈尔可能在这一刻微妙共情了对面的大空泽田纲吉），他坐上自己的位置，大有一副雪莉如果一直在这里就不让己方云守上场的样子。 那些对于彭格列十代目之位的志在必得和深思熟虑的计划好像都消失了，贝尔菲戈尔甚至想要吐槽：‘所以BOSS你在宣布订婚消息和在雪莉一起来日本的时候完全没考虑过后续吗？’ 难道他那个时候就是很单纯的在为两个人的贴近开心吗？ 凶狠呢？谋略呢？消失了吗？ 最后对面的雪莉突然笑了起来，她说：“我可是对云守的战斗非常感兴趣呢，既然XANXUS是不希望我看到彭格列的内部事务，在分出胜负后我就离开如何？我不会参与胜者的继承仪式的。” 贝尔菲戈尔看到XANXUS颔首，他猩红的眼睛带着笑意，看起来依然狂放：“那就如你所说吧，雪莉。” 好吧，小王子承认自己这时松了口气，他也不用去思考“如果雪莉一直不走，会不会XANXUS真的就放弃这个计划，让泽田纲吉得到继承人之位”这种恐怖的事情了。 ……方式还真是微妙啊。 贝尔菲戈尔：果然比起笨蛋BOSS，雪莉一定会喜欢天才王子的。 聊斋志异 泽田纲吉在愤怒。 “什么啊，这时候说什么雪莉小姐是外人！”泽田纲吉真心为雪莉感到不值，“明明之前还在说什么未婚妻，这样的人如果赢了，一定不会对雪莉小姐好的！” ‘他就是把雪莉小姐当作自己的战利品而已！在婚后一定会是那种把一切都交给妻子，自己出去逍遥快活的丈夫吧！’ 他看着还在微笑着的雪莉，心中的愤怒更深了：‘雪莉小姐……实在是太受委屈了。’ 如果雪莉真的与彭格列完全无关，这种刁难还不会让泽田纲吉如此愤慨，但是，彭格列十代目会是雪莉的未婚夫啊！ 哪怕泽田纲吉已经决定让雪莉获得自由的幸福，但是、连事关未来丈夫的继承仪式都需要离开，这对谁都是一种莫大的折辱，更何况那个人还是雪莉。 “雪莉小姐……”库洛姆也上前一步，雪莉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摇摇头，像是在说“我没事”。 “反正我本来就不是彭格列内部人员嘛。” 雪莉一直微笑着，双眼望着XANXUS的面庞，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 或许、处于漩涡中心的雪莉是唯一不为“雪莉”的遭遇愤怒的人了。 她反而感受到一种奇妙的快乐。 ——观赏到了奇妙戏剧的、高高在上的、抽离一切的观剧人的快乐。 XANXUS真的就这么荒诞的放弃了自己的计划。 这是什么究极恋爱脑啊？ 甚至作为激发他恋爱脑的对象，如果雪莉不是在上次读档的幕后知道了这条关于“让葛拉·莫斯卡失控，接着由泽田纲吉杀掉葛拉·莫斯卡中彭格列九代目”的毒计，她也会对XANXUS究竟做成了何种程度上的牺牲——甚至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自我死亡——一无所知。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所以他对于那份婚约可能带来的未来完全没有任何预案吗？ 独自观赏了这么有趣的戏剧（喜剧），雪莉怎么能不感到快乐呢？ 她注视着XANXUS，缓缓走向了切尔贝罗的裁判们的身边，坐在了她们准备的躺椅上。 “请开始吧。”该说雪莉很擅长反客为主——还是说她就是这场战争的主人呢？ 切尔贝罗的裁判们没有什么异议，在场地规则的解说后，她们宣告了云之战的开始。 雪莉看着云雀恭弥提起了浮萍拐，向葛拉·莫斯卡杀去，不带一丝委婉。 那凛冽的、纯粹的战意让她的手指都开始颤抖了。 …………………… 雪莉很信守承诺地在切尔贝罗的裁判们宣布泽田纲吉一方胜利后离开了，只留下了摄像头。 看着雪莉离去的背影与场内暴走的葛拉·莫斯卡，泽田纲吉沉下表情，燃起了火焰进入场中。 后面的故事就与雪莉无关了，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呢。 横滨正敞开了大门等待送葬人的莅临，为她准备了一场精妙的对决。 “小雪莉，好久不见——”太宰治一下子扑到她的背后抱住了她，“怎么样，有想我吗？” 雪莉拍拍他的手笑道：“我们几天前才见过面。” “对我来说已经很久很久了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就像是为了我和小雪莉诞生的，我很想小雪莉哦。”太宰治的话语带着一种甜腻的气味，雪莉有时候想，这种黏腻又黑漆漆的存在有点像柏油。 雪莉对他微笑：“谢谢你，小治。” “那么，没有别的了吗？”他的双眼亮晶晶的，绷带缠住的手攀上她的手指，就像是某种邀请。 他问：“可以吗？” 雪莉看着他柔软黑发下鸢色的眼眸，感受手指上的触感，慢慢推算了一下自己剩余的时间，对着他微微颔首。 “太好了小雪莉——！”太宰治笑起来，精致秀美的五官更显得迷人，他拉着雪莉的手，带着她走向房间中。 “抱抱我吧。”关上门后，他的话语就和肢体一起缠上来了。 雪莉当然不会拒绝，她只是在感受到温度的时候又想起了关于太宰治与柏油的妙想，不由得笑了起来。 接着、这不合时宜发笑的红唇就可以被吻住了。 ……………………… 当拥抱结束之后，雪莉又开始读书，她的手指划过木架上那一本本的书脊，发现自己确实已经留下过很多痕迹了。 太宰治缩在被子里，缠绕在皮肤上的绷带也微微松开，呼吸轻缓，就像睡着了一样。 他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彩窗上的天使或是人偶，鸦羽般的黑发贴在瓷白的面庞上，精致又可爱，和以往对比起来显得格外乖。他又和云雀恭弥那样的和风古典系美少年不同，带着一点奇妙的西洋风味与皮囊下翻涌的阴郁。 雪莉知道的，他一定没有睡着。 他总是要在自己也睡着之后才会入睡，雪莉对于这一点倒是没什么介意的，在搞明白这个家伙的内核、也让他看到一点自己之后，她觉得他能在自己身边入睡就已经算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现在这个不进行“操纵影响她”这样无谓尝试的太宰治是雪莉花了很长时间慢慢调.教出来的。太宰治确实很善于操纵人心，用只言片语就可以推动一段故事，看到冰山上的一角就可以倒推沉下的部分——这样的人对于雪莉来说很可爱，但是当他试图把这些手段用在她身上的时候，一切就不太美妙了。 他的内核是看不见底部的深渊、是如漆夜的黑、是反覆无常的恶劣心绪。 那么、只要比他更加恐怖就好了。 太宰治当然明白雪莉是一个怎样的怪物，即使他自身已经是人类中难得配得上这个称号的存在了，但是雪莉……她就是有更加超过，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毛骨悚然。 雪莉是“自我”。 她只以自己的想法行事，什么利益啊感情啊名声啊之类的完全无法掌控她，太宰治是玩砸了很多盘棋之后才明白的，把她引入局，得到的故事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揭晓结局——而且总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才放弃去操纵或是引诱了，如果说太宰治是深渊下黑泥精的话，雪莉大概是包裹了整个宇宙的某种存在吧。 在那皮囊下的真的是人类吗？ 雪莉想：在清楚了雪莉/送葬人（player）的某些内核之后还能在她的身边睡着，太宰治还真是了不起呢。 “要出门了吗？小雪莉。” 在雪莉整理好衣着，将手按向门把手的时候，太宰治果然适时地“醒来”了。 他的笑容相当纯良漂亮，所以雪莉也回了他一个笑容，转动门把手，将明未明的天光洒在她的面庞上，带来一种朦胧的光影，就像一个不太现实的梦。 “是的，我要出门了。”雪莉说，她最后看了一眼太宰治，摆摆手，径直走了出去。 “下次见，小雪莉。”他的话语回荡在房间里，他觉得她听到了，但是得不到她的回答。 太宰治躺回被子里，静静感受那一点快要散去的香气。 十分之一秒 空荡的、只有血腥味和呼吸声的小巷传来了脚步声。 织田作之助与安德烈·纪德遥遥相望，他已经决定从那永远黏稠的腥风中脱离、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不得不再为孩子们踏入其中。 他看到了死亡的裙摆飞舞如浪花，听到了死亡的旋律翻涌一声声，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某个人说他一定能成为文学流派的开山始祖，名传千古。 ——或许是因为，那过于耳熟的脚步声吧？ “十分抱歉打扰了，为了这场剧目，我已经等待了太久。” 步入巷中的女性穿着一身黑色的外套，暗金的绣线花纹考究，如金如血的宝石缀在她比新雪洁白的胸口、也攀在她黑发间柔嫩的耳畔，就像即将坠落的黄昏。 但是没有人会去在意那些繁复华美的衣装、也没有人会去在意那些美轮美奂的宝石。 所有人目光都只会被她捕获。 为什么？ 是因为她的笑容带着魔力、还是因为她的步伐是某种舞蹈？是因为她的眼睛藏着致使人疯狂的明月、还是因为她的发梢轻跃时会让人相信世界上有黑色的云？ 或许是因为美，那些浮华的词藻飘在人们的脑海里，却像镁光灯在那一瞬间按下了快闪，银色的炫光炸开、覆盖过精神的每个角落——人们只能感知到她的笑容了。 宛若夺去卡利古拉神志的狄安娜再临，古老的罗曼故事在她的身上重现。你见到她的第一眼总是会感叹，心中闪过似真似幻的念头、又带着莫名的笃定： ——这个女人一定来自罗马。 那些在枪林弹雨里纷纷扬扬、总是显得过于迷幻的传言曾在安德烈·纪德心中留下吉光片羽、慢慢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在这一刻全部浮于水上，他看向了他，话语不清楚是威胁还是喟叹：“送葬人。” 织田作之助也看着她，他一开始就是没什么‘雪莉是来救我的’这样的自信的，对于“剧目”之类的显然也没什么生气的样子，只是有些苦笑：“雪莉，你也在这里啊。” 送葬人——雪莉微笑着，你只要看着她的双眼，就会明白卡利古拉为何会为了摘下月亮而疯狂。她对着他们微微颔首，这就是一次简单的问好了，她的语调依旧平和：“我相信，二位都是关于‘未来视’——或者说‘时间’系异能的翘楚。” “我也相信，无论是作为mafia、还是作为军人，二位都有世间无可匹敌的才能。”她的话语落在巷中，就像一场过于平静的暴风雨，带来了奇妙的恐怖。 雪莉的笑容一直是温和的，只有在现在，那微微弯起的双眼才展露了比日轮还要耀眼的锋芒：“这样的对决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所以，就请二位一起上吧。” ……………………… 所谓的“未来视”究竟是什么呢？ 在这场战斗中，AI计算表现为你的敌人有着超搞水准的预判，每一击几乎都朝着你的下一步而去，朝他们飞去的锁链和子弹也总是能被精准预料到。 你很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战斗了，某一瞬间甚至有些恍惚，屏幕上的人好像变了样子，你会以为你在《诡秘梦幻录》中对战一条巨龙与一位盗贼，祂们的“看透”与“偷取”也带着一点这样的味道。 但是一切终究还是变了。 只要是游戏（GAME），就没有玩家（PLAYER）无法胜利的战斗、没有无法通关的故事。 即使能“看到”、能“预料”、能“看透”、能“偷取”……但是最终，无论是怎样的预判，都需要去躲开，不是吗？ 更何况，玩家能够作弊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你有千变万化的打法，使用过无数种武道流派与兵器，轻轻松松地就可以带去无数的“未来”。 你一开始先去挑战了安德烈·纪德，那时候你就用了这样花哨的流派。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噩梦：刚躲开了罗马短剑，在那之下的匕首就接踵而来；侧身闪过脖颈被锁链贯穿的未来，尖利的长剑就已经贯穿了肌肤…… 就像是猫抓老鼠一样，你颇为依依不舍地戏弄着他、享受着战斗的时光，直到玩腻了为止。 第二次，你选择对上织田作之助——你对他的期待更甚于安德烈·纪德，只是你总是喜欢把好吃的糖留到最后，于是才第二个选择了他。 安德烈·纪德显然不想让你插手这场属于他的战斗，所以你很有礼貌的表示了“送葬人”会在之后带他去往想要的彼岸，请把织田作之助给你吧。 你没空去思考他在想什么，总之他同意了。 织田作之助显然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你将这当作杀手与杀手的对决，不需要再那么花哨，只使用自己累积的暗杀技巧就好——总能在最后给他留条命的那种。他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划痕，任何一个伤口更进一步都会一击毙命，但是你显然不会让一切就这么终结。 “你把我当作杀手生涯的结业式吗？”暗红头发的男人靠在墙边，他的眼睛望着你的手指，他直到在那层叠的衣袖下是能刺穿自己颈部的长针。 “你看出来了啊。”你依然微笑着。 “喂喂，好歹我们也曾经是同行吧。”织田作之助也笑了，那是比你狼狈很多的笑容，“虽然我没有当过任何一个第一。” 在你最后把针刺进去前，你问：“你想要什么？” “……临终、安慰……吗？”他喘着气，血顺着话语一起吐出。 “你想要什么？”你又问了一遍。 “我想要……看一本书。” 你将针刺了进去：“我会带给你的。” 接着，你如自己所言的将安德烈·纪德送去了彼岸，这个注定消失的时间线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现在是最后一次，你决定换一个新玩法。 抛开那些千变万化的招式，只是作为“送葬人”——你所允许的、你所带来的也只有属于雪莉胜利的未来，没有任何其它选项。 你的天之锁贯穿一个人的头颅只需要十分之一秒。 ……………………… “看到可怕的东西了吗？”雪莉依然微笑着，金色的锁链刺在织田作之助的眉心，只留下浅浅的一点红印，“我怎么会对作之助亲做这么暴力的事情呢？” 安德烈·纪德已经被贯穿了手臂吊在另一边，黄金的锁链穿过他的肌理，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目的色泽，雪莉轻轻抚摸着它，感受它那美妙的震动。 织田作之助已经没什么力气回应她了。 这二位未来视的拥有者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好像在她的预料之内，而他们看到的每一个未来都是如此轻易地就能被推翻，那些画面闪在他们的脑海里，不适宜地说——就像走马观花，异能力无休止地被运用着，所得到的结果却是徒劳。 就像这位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打败的“送葬人”才是可以看到未来的人一样。 而在外界关于她的档案上，属于异能力那一栏是“无”。 她的步伐渐渐接近，织田作之助闭上眼睛，感受到一种奇妙的触感，睁开双眼，眼前依然幽暗。 是雪莉打开了一本书，将它盖在他的脸上。 “说好要带给你的。”她的声音在他耳中都有些模糊不清了，整颗大脑就像泡在湖水中，话语如涟漪般传来，一下一下轻轻触碰着他的耳膜，“我挑选了很久，你会喜欢吗？” “……我、我们……约定过？”这样断断续续说话已经耗尽他的全部力气了。 雪莉点了点头，不管他是不是看得到，话语带着笑意：“是的，我们约定过，只是你忘记了。” 织田作之助确信自己没有忘记过与她有关的任何事，但他还是说：“好……是我忘了。” 时间简史 -您达成了成就【窄门】- -您达成了成就【“跨越未来”】- -您达成了成就【天衣无缝】- -您达成了成就【Nessun futuro】- -成就奖励已发放- “Nessun futuro……”雪莉笑了一下，她说意大利语的时候确实给人一种奇妙的恍惚感，让人好像置身于罗马。她的手中握着一块金色的怀表，手指轻轻悬在那停滞的时针上，“还挺像你们嘛。” 安德烈·纪德被悬挂着，他的面庞依然看不出什么感情，又或许是没有力气了，声音低哑：“……我确实没有未来。” “嗯，不过我心情很好。”雪莉又看向他，她合上手中的怀表，将之放回身上，绕着他小小地转了半圈，“那你就归我了。” 她没有等他回答，蹲下身掀开自己盖上的书本，戳戳躺在地上的织田作之助，用一片金色的羽毛拂过他的伤口：“作之助亲，你也归我了。” “这个是你的前BOSS、森鸥外先生给的员工转让证明。” “爱因斯坦与柏格森之辩：改变我们时间观念的跨科学交锋……为什么给我带这本书啊，雪莉。”织田作之助终于有了完整说话的力气，他的第一反应是看那本书，接着才有些头疼地吐槽，“我又不是股权，怎么还有转让证明这种东西。” “因为我要了所以就会有嘛，作之助亲对我来说比□□的股权重要多了，不过□□有股权吗？没有吧……总之那边的前军.人我也找他之前的国家要了一份文件哦。”雪莉的话语十分爽朗，“买这种东西我还挺在行的呢。” 织田作之助顿时感到头疼欲裂，这种超现实的现实放在如今让他的思维陷入一种难以挣脱的混沌里。 雪莉显然不需要他们的回答，对她来说，这一切只是通知而已。她已经站了起来，语调轻柔：“好了作之助亲，孩子们都已经等你很久了，不要偷懒了！” “……？”织田作之助感觉自己已经听不懂日文了。 “为了作之助亲我也是煞费苦心呢。”雪莉对他眨了眨眼，“你有听说过吗？意大利那边的幻术师，刚好彭格列那边调了一批人过来，我的人也就跟着一起来了。” 巷口走进来几位穿着黑色制服的mafia，他们身姿笔挺，为首的男子对着雪莉俯下身：“大人，都已经处理好了。” “把我买下来的这两位带走吧，希望我下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清楚自己的职责了。”雪莉说，“不要让我失望，杜尔。” 在里世界中已经“死亡”的第一代剑帝面容肃穆，他垂下头，话语铿锵：“是的，大人。” 雪莉轻轻挥手，天之锁如游鱼一般回到了她的袖口，安德烈·纪德应声落下，被几位女性一起带出去了。 “杜尔，你也先出去一下。” “是。”曾经的剑帝没有任何怨言，默默退出了巷子。 等到他们都离开后，雪莉抚摸着织田作之助的头发：“你也有觉得我很恐怖吗？” “……没有。” “生我的气吗？” “我本来想。”织田作之助深深地凝望着她，肉.体的痛苦已经远去，精神上的疲惫却无从缓解，他看着雪莉，就像看到了雾中月影。 那个和他坐在一起看着老电影的雪莉正在迷雾中对他微笑，他想起之前看莎士比亚，为了写小说他总是什么都看——他想起那一句让他记在心里的，忍不住喃喃自语：“不要指着月亮起誓，它是变幻无常的……” “你要是指着它起誓，也许你的爱情也会像它一样无常。”雪莉接下了这句话，她伸出手，“罗密欧与朱丽叶，对吗？” “对。”织田作之助无奈地笑了一下，借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好吧，我们组织叫什么名字？” “这不是个组织，大家只是我的属下而已。如果你实在想要一个组织的名字，不如英灵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英灵殿的唯一成员了。” “……我竟然没有什么办法反驳这个名字，但是不用了。” 雪莉笑了一声：“我一直觉得，想不出名字的时候去北欧神话里抄一个就好了。” 织田作之助点头，他将书抱到手里，话语如往常一样：“关于这点我无法反驳。” 他们一起走出了巷子，雪莉对他说了声“再见”，背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我从现在开始就要死了吗？”织田作之助挠了挠头，问身边的杜尔，作为一位mafia，他对于杜尔的威名也算有一点了解。 “不。”杜尔一手揽过他的肩膀，这位传说中被自己弟子杀死的剑帝没什么架子，豪爽中带着亲昵，“你好好活着吧，雪莉小姐说她不希望你死。” 他与雪莉应该是相当亲近的，所以在这种私下的场合，杜尔的称呼并没有那么一板一眼。织田作之助想着这些东西，看到杜尔回头问了一声：“女士们，那边好了吗？” “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我们也走吧，小子。”织田作之助已经很少听到这个称呼了，杜尔拍了一下他的头，把他带上了车，“好好加油，别让她失望。” 织田作之助抚摸着手中的书本，黑色的封皮底下尽是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他还是颇为好脾气地笑：“是，我会尽力的。”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去做，可以吗？” …………………… 你的属下们做事总是很能让你放心，他们确实不是一个家族或是组织的成员，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只是都属于你而已。 这世界上总是要死太多人，与其把生命交给死神，不如交给你吧？ 毕竟你是一个非常善良的玩家。 你确实很开心，【Nessun futuro】这个隐藏成就是在你一举击败了安德烈·纪德与织田作之助之后得到的，你非常喜欢它的图标设计与蕴含的其它意味。 现在你的从属界面上又多了两个名字，但是这些并非是你如此快乐的全部原因。 【时之轮 “你是时间的主人。” 道具等级：EX 道具分类：奇幻 使用条件：LV.1及以上、奇幻50%及以上 道具简介：时间的齿轮掌控在您的手中，如果没有您的允许，没有一根指针可以走动。 使用后可以前往不同的时间。】 在过去，对于没有点奇幻侧的你来说，这份成就奖励或许是一个华美的装饰品，就像从前的天之锁与金羊毛一样——但是、现在不同了。 你胸前的【黄昏】正闪烁着光芒，这颗宝石作为万能的中继器连接着空间，将不被允许的“奇幻”也容纳在内，这是世界独一无二的奇迹，或许可以说：你（玩家）就是奇幻本身。 但是在实验道具之前，你还有需要做的事情。 “并盛町的故事，今夜也就要落下帷幕了。” 男生徒 “雪莉小姐，你在哪里啊……？” 每当感觉快要被压垮的时候，泽田纲吉的口中就会吐出这句话，或许是一种习惯了。可能是因为雪莉最开始的登场太过于像一个奇妙的幻想，以至于泽田纲吉总是很理所当然的觉得她会在某个窗台突然出现，沐浴着光芒对他微笑。 ……其实他也能明白的，就算雪莉来了也并不会让现在的局面变得更好，她不会为他解决任何问题、也不会为他解答任何疑惑。 最开始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可能还怀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期盼，希望她能用某种魔力拯救他。但是到现在，这句习惯性吐露的话语可能只代表了一种他自己都无法完全判明的感情。 学校的消防栓缓缓打开，reborn端着咖啡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没有反应过来，泽田纲吉那毫无防备的脸就已经挨了这位鬼畜教师一脚，啪哒一声摔在了地上。 reborn喝了一口咖啡，那双纯真的眼睛看着他：“看上去很狼狈呢，蠢纲。” “这要怪谁啊？！”泽田纲吉捂住自己的脸，踉跄着站了起来，“还有你怎么老是从这种奇怪的地方出来，很恶心诶reborn！” 回应他的是来自reborn的优雅一锤，在把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弟子又锤到地下去之后，他那双黑色的大眼睛还是如此纯良，话语也无邪：“不算上梦话，今天已经是你第三十二次说这句话了呢，雪莉这样的女孩子知道了一定会……” 泽田纲吉用期盼地看着reborn，甚至都没有去计较reborn到底怎么记得数：“非常感动？” “一定会非常恶心吧，就像被变态STK（跟踪狂）盯上了一样。”reborn对他微笑，温柔地说，“真是阴湿废柴宅男啊，蠢纲。” 泽田纲吉：……这个抖S鬼畜小婴儿，我真傻，为什么会对他抱有期望…… ‘如果雪莉小姐在的话……不好，又开始想这些东西了！’ 泽田纲吉拍拍自己的头，又站了起来，对着reborn不太有自信地怒吼：“我才没有那样呢！” “呵。”reborn只是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看了一眼泽田纲吉狼狈的样子，慢慢开口，“不过雪莉在哪里，我确实知道哦。” 泽田纲吉几乎是立刻就振奋了起来，双眼闪亮：“真的吗？雪莉小姐她去哪里了？” reborn的话语十分平常：“我的雪莉今天要去决斗。” “哈哈哈，原来是决斗啊，那我就不担心……什么啊什么决斗啊？！雪莉小姐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家族戒指被人找上门了吗？！”泽田纲吉惊恐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啊……是mafia那边有仇家找上她了吗？反正我这边reborn你也没法出手快去帮帮她吧……雪莉小姐……雪莉小姐我该怎么办啊？！” “……你也稍微成熟点吧，蠢纲。”reborn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想起雪莉那神采飞扬的表情，心中“啧”了一声，“你安心吧，就算你死了雪莉都不会有事的。” “但是……” “她说要去直面期盼已久的战斗，时间来得及会去看你的大空之战的。”reborn又跳到泽田纲吉乱糟糟的头上踩了几脚，“真是的，为什么我的雪莉会给你这种家伙留言啊。” 泽田纲吉：“我是这种家伙还真是对不起了啊！” 话虽如此，但是…… ‘好奇怪啊，为什么仅仅只是听到她让reborn转交的留言，我的心里就一点都不害怕了呢……‘泽田纲吉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就是有一点点心跳、一点点的……我对雪莉小姐到底——’ “reborn！为什么又踢我啊！”泽田纲吉思绪再次被打断，他感觉自己还没直面大空战就已经被reborn打得遍体鳞伤。 reborn的话语简单优雅：“你笑得好恶心。” …………………… 【送信完成】 -您与太宰治解除了情人关系- 雪莉在前往并盛町的列车上接到了太宰治的电话，她凝视了屏幕上的名字两秒，接了起来：“什么事？” “小雪莉，你觉得‘救人’是什么意思呢？” 雪莉的手指绕着头发，话语没什么感情：“去问维基百科。” “讨厌！人家就是想和小雪莉多说几句话嘛。”太宰治那荡漾甜腻地声音由电子设备传递过来都带了一点点的涩意，“小雪莉要和我分手了吗？” “这个意愿我应该在上条邮件里说得很清楚了。” 太宰治的声音听上去气鼓鼓的：“好歹也要亲自和我说嘛！恶魔小雪莉！” 雪莉笑了一下，在确认了分别以后，她反而愿意和太宰治多说几句话了：“我们本来就不是那么正式的关系吧。” 鉴于这个家伙拜托自己去救人还要当个谜语人害得自己不得不选择读档的所作所为，雪莉觉得自己能够发条消息已经仁至义尽了！下次找情人果然还是得找个听话点的，起码要逗起来好玩一点的。 “唉，我还以为可以当一辈子传奇mafia送葬人大人的小情人呢。”他大声叹了口气，话语都像是在哭泣，“太狠心了啦小雪莉——” 雪莉也叹了口气：“小治，你有点追求吧。” “但是，我早就说过……”太宰治的话语很平常，他说，“小雪莉已经把我迷得神魂颠倒了。” 雪莉的回答也很平常：“嗯，再次谢谢夸奖。” 太宰治笑了一下，他的笑声很短促，停顿了片刻又慢慢开口：“……真讨厌！都到了这种时候小雪莉难道不应该给我一点特殊的反应吗？” “换做以前我已经挂了，和你聊这么久已经很特殊啦，小治。”雪莉看向窗外，风景飞驰，“又不是不会见面了。” “嗯……好吧，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小雪莉不是来杀我的。” “你要叛逃吗？”雪莉无所谓地问。 没有说些俏皮话或者谎言，太宰治的话语依然带着笑意：“被猜中了呢。” “因为有人希望你去救人吗？” “吓，这都猜得出来吗？小雪莉一直住在我的心里吧！”太宰治嚷嚷起来，接着又问，“……你觉得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呢？” “挂了。” “喂？小雪莉——” 太宰治看向手机屏幕，电话一如既往地被切断了，他开怀大笑起来，整个人都倒在座位上：“真是的，明明还有那么多本书放在我那里，因为读完了所以就不想要回去了吗。” “嗯……莫非我也是她已经读完的书吗？” 而雪莉自然不会听到他的话语，她已经确认了谜题的答案，哼着歌儿，目光望向了心爱的并盛町。 “这边的最终幕也要开演了。” 终幕 雪莉推开窗的时候，云雀恭弥正在书桌后坐着，天色已经昏黄了，灯火映照下的美少年仍披着一件羽织，浮云遮月的纹样闪着光芒，而少年的面庞更有一种奇妙的光彩，他那略狭长的凤眼看向窗外，唇角勾出一个笑容：“你来了，雪莉。” 黄色的鸟儿在他身边飞来飞去，又跑到雪莉身边，停在她指上：“雪莉！雪莉！” 雪莉也披着一件羽织，胯边还别着一把短刀，她踏过窗跃进屋内，一边观赏着这间云雀恭弥独属的“办公室”，一边摸摸云豆的羽毛：“今天大概也不方便和云雀君切磋呢。” 云雀恭弥已经放下了与风纪委员会有关的文件，他看着雪莉，语气平淡：“嗯，我知道。” 他的眼睛颜色比太宰治要深，是更加纯粹浓郁的黑色，同为美少年，气质却迥异。如果说太宰治的是浑浊而揉杂的琥珀，他就是纯度最高的黑曜石，孤高而自我，不会掺有一点的杂色。 想到这里，雪莉突然笑了起来，她的手指抚上云雀恭弥顺直的黑发，从柔软的触感中感受到一种愉悦：“云雀君，很可爱呢。” “是夸赞吗？‘可爱’这样的评价，我从你口中得到了也不会高兴的。”云雀恭弥别过头，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地点着。 “男孩子不喜欢这样被形容吗？” 他有些冷淡地说：“这个称呼我也不想要，别这么叫我。” 雪莉又笑了：“那叫恭弥君怎么样？” “……可以。” “‘可爱’这个词让恭弥君生气了吗？我倒是不怎么抱歉啦，我觉得很适合恭弥君。”雪莉的手指滑到云雀恭弥面庞的肌肤上，几乎能感受到他掩藏的战意下的颤抖，上身倾过去，略带温柔地说，“因为恭弥君长得很美丽嘛。” 她将云雀的面颊轻轻拉回来，看着他的眼睛，非常专注地说：“在日本，不应该这样形容男性吗？” 云雀恭弥：…… 纯情中学美少年云雀恭弥在她的视线中垂下了眼眸，他大概从没经历过这样的示弱，紧紧抿着唇，半晌后略带点滞涩地开口：“……别人不可以。” “恭弥君。”雪莉看着他，突然说，“等到事情都结束之后，下次我们去约会吧？” 她半长的头发有一点垂到云雀恭弥的脖颈上，带起一点柔软的凉意，呼出的气都像带着霜息，冻红了他的肌肤：“这么想起来，和恭弥君的约会总是不太正式呢？下次正式一点约会吧。” “……嗯。” “具体的事情以后再说，晚上见，恭弥君！” 给云雀恭弥投下这样一枚将他的大脑炸得天翻地覆的重磅炸弹后，罪魁祸首雪莉立刻又走到了窗边一跃而下，她似乎永远也不会以普通的方式退场，总是神秘地出现、再神秘地消失。 “下次也要穿和服吗？”抚摸着兴致勃勃的云豆，他的思绪已经飘远了，就像被烈火燃烧了一样，只有想着今晚的战斗才能强自按下过于焦躁的心神。 “感觉……好奇怪。” …………………… 最后的指环争夺战如期开场，之前所有的战斗都不作数，只有今天才是最终的决胜局。 这种“之前你们打得好，奖励你们白打了”的场面让雪莉强忍着再次大笑出声的冲动站在观战席。她看着泽田纲吉的守护者们是怎样在瓦利安面前力挽狂澜，而泽田纲吉领悟了死气零地点突破·初代版，再次将XANXUS冰封。 空之焰在夜幕燃烧，撕裂了黑暗，冻结了阴谋。 火焰自泽田纲吉的额头与双拳散发着光芒，他战斗的时候总是不笑的，皱着眉头，雪莉知道，对每一次的战斗他都毫无享受之意，因为太过于温柔，他总是在忍耐着。 理论上来说，此时应该是泽田纲吉的胜利了，他却并不见喜色，只是遥望向看台，等待着宣判。 ——但是，瓦利安掌握了他们不曾知道的秘闻，这算是摇篮事件的反哺吗？玛蒙与贝尔将彭格列戒指献给了XANXUS，七种火焰升起，那强大的炎压将冰融化了。 雪莉就是在等这个啊。 这么不厌其烦地看一遍又一遍，就是为了看到XANXUS狂妄的表情，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志得意满地对着镜头（雪莉）露出微笑，说着“一切都由我收下了”再戴上彭格列指环的样子。 他似乎完全忘记了昨天还在对雪莉说着“外人不该参与”，就像戴上了属于他们的订婚戒指一样。 然后不过是瞬间，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彭格列指环不愿意承认XANXUS，他被拒绝了。 那个斯库瓦罗咬紧牙关绝对不愿意开口吐露的秘密、那个彭格列九代目直到最后也不愿意说出的真想、就这样暴露在了人们的眼前：XANXUS并不是九代目的亲生儿子，他不具有彭格列血脉。 那么，他自然也不会有继承权。 当这件事就这样发生的时候，XANXUS自己都惊诧于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看向场外，试图去看清雪莉的表情。 ‘所以，我的大脑终于疯了吗？’他想。 理所当然的，他什么都看不到。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得在电脑屏幕前前俯后仰，从他人的不幸中汲取快乐似乎是人类的本性，你就这样仁慈地看着他步入毁灭，只是稍稍往其中添了一把火，他就燃烧得更加暴烈了。 其实在以往的周目，你想过很多XANXUS失败的原因，泽田纲吉总是温和的，他不愿意去挖曾经敌人的伤疤，只是语焉不详地说“我打败了他”，XANXUS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所以即使是知道了关于血缘的秘密，你也没有完全猜到，这一切的最后居然是机关算尽的XANXUS如此丢脸、如此狼狈不堪地被“彭格列”拒绝了。 毫无疑问的，所有人都知道，那指环就代表着“彭格列”。 他们最后的反扑——前来日本支援的瓦利安小队也被号称“北意大利最强”的兰兹亚覆灭，雪莉的手撑在斯库瓦罗的轮椅上问他：“还有什么败北宣言发表吗？” 浑身绷带的斯库瓦罗：…… 他可以对着彭格列嘴很硬地说一堆威胁的话，但是对于雪莉，他显然没有那个自信。经由切尔贝罗的裁判们判决，XANXUS失去资格，大空之战的胜利者是泽田纲吉。 她们走到雪莉的面前，微笑着、略带恭敬地问：“您要去回收戒指吗？” “嗯……”雪莉点点头，“偶尔亲力亲为感觉也不错呢。” 她跃入场中，拍拍XANXUS的头：“你又有什么战败宣言可以讲吗？” “那个婚约是假的。”他不假思索地吐出这句话。 “喂，这么关键的时候给我来点有意思的话吧。”雪莉有些不满地对他说，“这种事情，我当然是早就知道了。” “什么啊……”作为毫无疑问败方的XANXUS反而笑出来了，“雪莉，你这家伙。” 雪莉只是平和地看着他，她的手掌放在他的眼睛上：“谢谢你给我献上了这么伟大的剧目，还请你好好睡一觉吧。” 于是，XANXUS就这样在冰冷又温柔的的黑暗中闭上了眼，他的火焰还在沸腾，又或许是被她冰封了。 雪莉轻轻站起身，属于彭格列的大空指环，如今正在她的手中。 彭格列 （非常无责任的番外，我也不知道我的脑洞怎么长的，总之没有售后） 好吧，也许是好奇、也许是某种奇妙力量的驱使，雪莉凝望着这枚寄托了无数人希冀的小小戒指，突然想要戴上它看看。 所谓继承的仪式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XANXUS是被什么拒绝了？泽田纲吉又是被什么承认了？ 玩家是从来不会犹豫的，当她脑海中浮现这个想法的时候，戒指已经戴在她纤长的手指上了。 “雪莉小姐……？” 一切外界的嘈杂都与她无关了，她就好像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这枚戒指放下高傲与矜持、对她打开了自己庄重的大门。 彭格列的历史一一在她的眼前浮现，那些关于罪恶与毁灭的mafia物语也逐渐展开。 八位过去的教父与教母一同站在那里，他们不问“你是否有资格”，他们只说“你要接受吗？快接受吧。” 将彭格列的罪恶与力量一并接受，继承它、延续它，掌控它。 雪莉……雪莉只想吐槽：‘不愧是你啊B厂，实在太会滑跪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让玩家有无法使用的道具，但是怎么连家族都买一送一了。’ 她的目光在那些看不清面容的虚像上游离，他们带着满满的压迫感，一声声询问她的答案，但是还少了一个人……过去的彭格列里，是谁没有在？ 是那位传说中的初代吗？ -检测到特殊道具[时之轮]、检测到特殊道具[黄昏]、符合使用条件，是否开启系统演算？- -是- -否- 雪莉看着屏幕上的选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如果连这种隐藏剧情都畏首畏尾，那还算什么探索流玩家？为了看到喜欢的故事，雪莉从来都不介意让事情变得更有趣一点。 所以她对于那一声声询问的回答也显得十分不可思议，却又充满了她的风味，她说：“我是雪莉、也是送葬人。” 好像这一句话就足以回答彭格列代代相传的意志、足以回答一切的问题，她的语调依然平和，却带着无人可以质疑的坚定。 她不会是单纯的彭格列，她只会是雪莉、是送葬人。 这一句话就足够回答所有的问题了。 不清楚应该算答应还是拒绝的话语却融化了漆黑的空间，那些虚影们接受了这个答案。如洗的碧空铺散开来，与光同时而来的、一个人影在雪莉面前缓缓浮现。 他身披礼服，戴着一双奇特的手套，金色的头发看上去有些蓬松，双眼如同璀璨的日轮，额前燃烧着火焰。 “雪莉，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足以包容一切的天空微笑着，他身后的彭格列们也燃起了火焰，这位最初的彭格列似乎想要抚摸一下雪莉的头发，却最终只是站在那里，赤橙的火焰在他的手背翻腾，他静静地看着她，笑着说：“我把彭格列交给你了。” 雪莉也凝望着他，直至这份幻象破碎。 ………………………… ……你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怀念。 身在此处，你却像是回到了属于罗马少女的天国，那个有着黑金发色的太阳正看着你，对你微笑，说一些总会让你开心的话。 他们其实长得并不是十分像——B厂的美术和建模当然是值得信赖的——说出的话也不大相同，只是你就是无端端的想到了他而已。 ……真好啊。 想到他的时候，你总会感觉到快乐。 如果不是彻底腻了，你说不定现在就会存个档去玩《诡秘梦幻录》。 开玩笑的。 屏幕上的reborn正在解说你已经通过了彭格列的继承人试炼，为了这份快乐，你决定延续一会这个注定碎裂的美梦，看看后面还有什么故事。 …………………… 雪莉继任了彭格列十代目。 在一阵兵荒马乱之中，彭格列指环已经做出了它的选择，泽田纲吉对此显然没有什么异议，这个少年从来就不想当什么mafia和教父，连参加指环争夺战都是为了自己的同伴与雪莉的幸福。 既然他选择赞成，他的同伴自然也没有异议，只有狱寺隼人试图激烈地反对，但是在他看到泽田纲吉就像解脱了一样的幸福微笑的时候，他突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即使狱寺隼人把自己的人生和梦想都放在泽田纲吉的身上，为了自己的十代目能够感到快乐，他也只能接受了这个结果。 他们本来应该收拾收拾东西各回各家，这场mafia游戏也就该已经结束了。 但是，在第二天的集会上，reborn并没有宣布这个狱寺隼人以为的消息，他坐在座位上品着咖啡，看到他们后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各位守护者们，准备好迎接新的挑战了吗？”他用稚嫩的嗓音问。 “什么啊reborn，这种东西应该已经结束了吧！”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泽田纲吉显然被快乐冲昏了头脑，乐呵呵地质疑摸摸reborn的头，被他一脚踹进了地里。 reborn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回了自己的宝座：“因为彭格列十代目雪莉大人没有自己的守护者，所以她决定接收未婚夫的守护者继承彭格列。” “未婚夫……”泽田纲吉懵懂地看着reborn，突然满脸通红地大叫起来，“那不就是我吗？！” 山本武挑起了眉，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虽然很想恭喜阿纲，不过那样我们大概就是情敌了吧。” 泽田纲吉还没有说话，狱寺隼人已经跳了起来，他一把抓住山本武的领口：“你这家伙在胡说些什么？只有泽田纲吉大人可以获得十代目夫人的宝座！” 泽田纲吉：……已经瞬间接受了这个设定甚至叫我十代目夫人了啊狱寺君！ “天真！”reborn给他们两个一人踢了一脚，连刚爬起来的泽田纲吉也不放过（泽田纲吉：……为什么又是我！），接着慢悠悠地开口，“因为做彭格列十代目夫人不需要指环的承认与血统，所以瓦利安还没有失去资格呢。” 泽田纲吉：好有道理……等等哪里都没有道理啊？！ “我还要和XANXUS那家伙打一架吗？不要啊——” reborn笑了：“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蠢纲。十代目雪莉大人决定将你的家族与守护者、瓦利安的家族与守护者全部纳入备选范围，所以无论是谁都有可能登上彭格列十代目夫人的宝座呢……就连那边双眼放光的废物都一样。” 泽田纲吉闻言转头，看到蓝波激动地跳了起来，他满屋子乱窜着大笑，话语都像在唱歌：“蓝波大人要当送葬人大人的夫人了！蓝波大人要当雪莉人大人的夫人了！蓝波大人要当雪莉小姐的夫人了！蓝波大人世界第二！” “吵死了蠢牛！” 蓝波露出嘲讽的眼神，捂住嘴偷偷笑：“嘿嘿，笨蛋狱寺就偷偷羡慕吧！” “谁羡慕了啊——！”回应他的是狱寺隼人比平常还要高八度的怒吼。 后方的雷飞岚跳令泽田纲吉绝望，而山本武的手也已经搭了过来，他十分爽朗地笑着：“哈哈哈，阿纲，这样我们就是货真价实的情敌了呢，我可不会手软哦。” “那个、应该先考虑瓦利安的问题吧。”库洛姆有些弱气地说，后一句话语却十分坚定，“我、我也不会输给大家的！” “呵。”云雀恭弥露出了一个笑容，吓得泽田纲吉两腿战战，他对于这种群聚的耐心也到顶点了，什么都没有说，带着云豆转身离开。 “雪莉！雪莉！”云豆在他身边转着圈。 泽田纲吉：没有被打，为什么感觉云雀学长心情真的不错……不对，为什么云雀学长最近一直披着羽织啊！ 笹川了平也笑起来：“极限的不明白，但是总之先极限的参加吧！” “咳咳。”reborn再次咳嗽了一声，他拿起列恩变化的锤子锤向地面，“安静！你们一个两个不要得意忘形了。” 他环视了周围一圈，漆黑的大眼睛看上去分外纯良：“作为泽田纲吉家庭教师的我自然也会参战。” “小鬼也要来吗？嘛嘛，虽然感觉到了危机，但还真有趣啊。” reborn充耳不闻，他丝毫不将场内的热闹放在心里，依然气定神闲：“恋爱就是战争！这场战争就命名为‘彭格列十代夫人选拔战’！” “好！”山本武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棒球棍，眼神坚定，“目标是优胜！” “泽田纲吉大人，十代目夫人之位一定非您莫属！” 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啊！为什么我又“打得很好，白打了”！ 空之焰 “纲吉，这枚戒指属于你了。” 雪莉轻轻将代表了彭格列的指环放入泽田纲吉的手心，他能感受到她肌肤的冰凉，在那霜息之外，心中传来的是更温暖而柔软的触感。 ‘好像婚礼上交换戒指一样……’ 在脱力倒下的泽田纲吉脑海里浮现的最后一句话也轻飘飘的，像是梦里才有幻想。 “已经拼尽全力了啊。”雪莉看向reborn，双眼带着一种如雾的温和，“看到他，感觉reborn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家庭教师呢。” reborn压低了帽檐，颇为绅士地对她鞠躬：“感谢你的赞美，雪莉。” 雪莉的手指轻轻蹭过他翘起的鬓角，转头看向迪诺，发现他已经在很自觉的安排人收拾场地、救治伤员，还不忘雪莉给他颁发的“照顾一下斯库瓦罗给他推轮椅”任务，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我家有犬初长成的微妙满足感，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转头对reborn说：“怎么样，我家的狗也养的很好吧？” reborn：…… “或许那位也是我的学生。”他没有明确的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夸赞道，“我的雪莉的确是一位杰出的驯养大师。” 雪莉看着他笑起来，银月一般的双眼闪烁着奇妙的光彩，她凝视着reborn，话语中带着一点并不会让人反感的自满：“我也这么觉得。” reborn只是看着她，不再说什么了。 而迪诺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老师与雪莉之间的话题是什么，他只是专注地看着雪莉，在那样的眼神下，俊美的五官也收起了侵略感，更显露出一种带点呆的乖巧听话。 斯库瓦罗对着他嗤笑：“哈！你不觉得自己丢脸吗？” “没什么好丢脸的。”迪诺的语气淡淡，他的面庞上还挂着和煦的笑容，并不怎么看斯库瓦罗，“像你这样被外行打败，还需要我去救的人才丢脸吧？” 即使是同学，相处看上去也淡淡，迪诺与斯库瓦罗之间的对话似乎仍然带着一丝剑拔弩张，那表面上的和平也带着点怪味。 这其中的原因或许要追溯到很久以前，早在学校的时候，斯库瓦罗、迪诺二人之间似乎就一直在天秤上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而拥有着天秤的主人自然是雪莉，无论她往哪边多降下一分垂青，脆弱的平衡都会被打破。 在毕业的时候，雪莉去收拾其它人了，迪诺在校门口等着雪莉，斯库瓦罗向前一步走，他看着迪诺，嘲讽地笑了：“喂！废物！你应该知道她只把你当个好玩的玩意看吧？稍微有点自觉吧！” 迪诺并没有看他，脸上依然带着可以说得上是天真的笑容，不甚在意地说：“我想，家犬总比野犬好吧？” 斯库瓦罗的眼神都带着轻蔑，他冷冷地看着他，唇角依然带着一抹笑——比迪诺要傲慢许多的笑，他已经不屑于再说了，只是大步往雪莉所在的方向走去。 迪诺看着他的背影，那柔和的表情渐渐消失了，那双总是显得温和的、琥珀金色的眼也带着冷意。他们已经无法维持这脆弱的平衡，迪诺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斯库瓦罗所选择的道路显然与他不同。 或许他们都没得选，他无比确信是雪莉需要自己成为这样的，而斯库瓦罗显然有更多的想法，他的凶悍与自我在里世界早已闻名，想要上前一步也并不是什么怪事。 迪诺在学校门口等待着，当他看到雪莉慢慢地走了出来，而身边并没有那个讨人厌的身影的时候，他就知道天秤已经倾向于他了。 直至今日，究竟是谁能更得到雪莉的信任不是一目了然吗？ 斯库瓦罗对于迪诺的嘲讽难得的并没有怒吼着回击，他只是像过去那样冷冷地看着，那缠满绷带的脸也显出一种过人的可怖来，迪诺依然带着笑，没受到任何影响。 “既然都是野狗了，你也就稍微有点自觉吧。”迪诺的话语也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就像斯库瓦罗多年前对他说的一样。 …………………… 经过指环争夺战（或者说，上次经历指环争夺战的时候），雪莉收获了【大空之路】这个系列的全成就，她本来以为只有六个，结果系统非常用心险恶的在另一套成就系统下还给它安排了一个隐藏成就：【大空之路：空】。 这个成就要求玩家参与/观看指环争夺战，集齐同系列的全部前置成就与【雾之影】【雨之曲】【岚之奏】【晴之烈】【雷之旅】【云之逸】，更为套娃的是这套成就也有一个隐藏成就【空之焰】，需要观看泽田纲吉以死气零地点突破与XANXUS的对决，并集齐【大空之路】系列的前置成就。 也就是说但凡少收集一个普通成就，两个隐藏成就都要和玩家说拜拜了。 B厂，你这家伙.jpg 她收拾了一下手上的情报，将实况上传至论坛，感觉自己终于苦尽甘来，可以试试新到手的道具了，看着成就栏里的图标，想起了包容一切的天空，又想起泽田纲吉。 嗯……不如再去看看他吧？ 泽田纲吉正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他的眉头仍然皱着，显得有些可怜，雪莉的手指在他眉间轻点一下，那眉头就松开了。 “雪莉小姐……”泽田纲吉呢喃着，雪莉几乎都要怀疑他醒了，但他仍在睡着，少年的梦话也轻轻的，“雪莉小姐，你在哪里……” 她笑着答：“我在你身边呢。” 泽田纲吉不知怎么的就睁开了眼，他应该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与精力了，却还是掀起沉重的眼皮，目光涣散地看着她。 雪莉那如缎如羽的黑发沐浴着明月，映照出如水的光泽，散在比新雪还要洁白的肌肤上，正侧着头托腮，银色的双眼微微眯起，唇下的小痣也显得可爱。 她张口，似乎说了些什么，正对他微笑着。 他的大脑还很混沌，耳朵里也听不见什么，只有飒飒风声，他不知道自己在哪，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他想自己或许还在梦中——但是梦又是什么意思呢？ “雪莉……”他吐出这个名字，又可能只是他以为自己说出口了，接着就像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使命，再次闭上眼，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的起床的时候，泽田纲吉发现自己精神意外的好，他想自己好像见到了雪莉，又疑心是自己做了一个梦，扭扭捏捏地想要问reborn，被锤了一头包。 只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在夜晚中，泽田纲吉遇到了女神。 ……………………… -使用道具【时之轮】- -检测到您是第一次使用道具，已检测玩家所在地域，特别副本【千年京】开启- -副本任务：请击败副本中任一Lv.90以上NPC- -副本介绍：咒延大地、百鬼巡游、魑魅横行，平安之京无平安- 你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一大行字和任务目标，不由得脑子里再次蹦出了一句话： B厂，你这恋爱游戏，它正经吗？ 你说说，为什么恋爱游戏的任务目标，它会是打怪呢？ 论坛记 [实况/攻略]教你如何成为世界主宰（mafia/术法/学院）——最终更新：无奇幻tag成神了[hot][精华][置顶][版主推荐] 1L: 非纯攻略向，半实况 老规矩先上调料包：70%mafia+20%术法+10%学院 其它主帖跳转： 地图探索：《一周目记录：充满里世界探寻的敲钟人速成法，各大家族/秘密/关系介绍统计（mafia/术法/学院）》 COS整活：《二周目实况：剑之天女育成记，教你如何在里世界当月中君（mafia/术法/学院）——语C是心跳绿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情海浮沉：《三周目实况：爱之魔女的秘药，背德与越轨（mafia/术法/学院）》 《………》 《………》 《………》 干货总结：《从三步拿下教父开始的成就/战斗/好感攻略小结（maifa/术法/学院）》 楼下上本帖内容 2L: 嗨，老婆（自信） 3L: 嗨，老公（自信） 4L: 嗨，主人（自信） 5L: ……你们不要越来越离谱= =b 6L: （叼着绳子出现）（转圈）（放下绳子）主人你刚刚把我丢在路边，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原来是来给我做攻略了，这段时间我把家里卫生搞好了饭也做了猫也扔了，夸夸我吧（转圈） 7L: 你们……这里是公共场合 8L： （戴着牌子出现）（喵喵叫）主人刚刚我被坏狗扔掉了，还好我聪明自己跑回来了，夸夸我吧主人（喵喵叫） 9L: 别太荒谬 10L: 怎么还开始角色扮演了，这明明是我主人 11L: LZ：要不还是跑路吧 12L: 楼上一定不了解我的主人=////= 13L: 捏人调料包与天赋推荐： [图片] 由于风语4.52系统特殊性质，不保证可以百分百复刻攻略，只供大体参考 推荐称号： 【美梦叙情诗】 “在没有太阳的漆夜里，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你是唯一的光。” 暗阵营NPC好感提升度+100%、中立/光阵营NPC好感提升度+50% 没有这个称号去看我的一周目实况或者纯攻略贴，这是一周目结算奖励 14L: 很认真的在发攻略啊 15L: 一种敬佩之心……无论是结算奖励还是其他部分orz 16L: 本帖灵感来源是《心跳绿洲》经典的cos要素和《心跳绿洲2》的异世界女神扮演主线，我想既然在2的选项里我们可以cos女武神塞尔特，那么在现在的真·开放游戏当天授神人统治世界不也合情合理吗？ 开局出生点选这个意大利小镇，武器我选择的剑与天秤，大家可以自由选择，但是这种伟光正传说故事里我不想看到你们用狼牙棒之类的东西 17L: 用狼牙棒主人会来打我吗=///= [拿着狼牙棒的角色图片] 18L: 楼上算盘珠子蹦我脸上了 19L： 你小心晚钟为你送葬= =b 20L: 爱葬信葬等葬 21L: 你们不要奖励17L啊_(:з」∠)_ 22L: 如果希望走我这条路的话，希望大家在开局之前都要先定一个明确的人物性格设定 你希望成为怎样的人物？ 是雅典娜还是希波吕忒？ 在让NPC相信之前，你要自己学会相信，你是玩家和游戏世界的主人，无论你想成为谁，你就是她 本周目我的第一个任务是从这个老妇人身上接取的，她的家人全部死于帮派带来的混乱 我去了本地最大家族，这个地方不要嫌麻烦，点开NPC人物信息一个个看善恶值和角色介绍，可以搭配我的一周目实况和纯攻略贴找家族介绍和角色介绍 感觉过线的就杀了，没过线的就先打趴放一边 这时候我们才1级血量比较薄，注意别被打到就行 然后这个家族就覆灭了 [视频] 23L: 然后这个家族就覆灭了 24L: 然后这个家族就覆灭了 25L: 然后这个家族就覆灭了 26L: 你的游戏我的游戏好像不一样～ 27L: 这时候才一级啊！ 28L: 只要注意别被打到就行了呢～ 29L: 主人_(:з」∠)_ 30L: 啊，如果对战斗不太有自信的话可以选个比较偏远的小地图当十里坡剑圣，等级和装备刷好了再来 就当自己突然觉醒了吧 31L: 主人你是不是之前完全没有考虑到有人会打不过这个问题 32L: 我的迷糊主人 33L: 这是什么？萌妹主人！ 34L: 这是什么？酷姐主人！ 35L: 公公嬷嬷别（打）打（多）架（点） 36L: 为什么攻略帖主会有公公嬷嬷，你们不觉得自己太离谱了吗Σ（??□??；） 37L: 这也是心跳绿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38L: 心跳绿洲才没有这种传统啊喂 39L: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叫主人啊orz 40L: 因为敲钟人是冥府与生死的主人～ 41L: 大概清掉这座城市的帮派之后我们就可以走了，没必要留恋接管地盘之类的，小地方而已 这种地方多刷几个，等到我们要开始统治世界他们都会自发响应的 我们是主mafia世界，所以里世界先刷彭格列，我先找了加百罗涅的迪诺，让他帮我联系现任教父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是个理想主义者，说服他之后杀个一半反骨仔就可以无痛接管彭格列和他的守护者，具体可以看我的攻略贴 以下分别是对迪诺和泽田纲吉的谈判实况，大家自己参考 [视频] [视频] 42L: 这种目空一切发攻略的样子让我都想叫一声主人了 43L: 微妙的敬佩wwww 44L: 迪诺：你管这叫谈判？.jpg 主人：怎么不算呢 45L: 她好像很认真的想要教会我orz 46L: 我记得主人上一次回复鸡叫还是在一周目的时候 人：老婆炒一下我 主人：谢谢你，我不炒粉的 47L: 你们…… 48L: 怎么可以让我的妹宝主人炒别人QAQ 49L: 老公只炒我捏！ 50L: 公公嬷嬷为什么总是一起出现 51L: （无人在意的攻略正文） ………… 尤克特拉希尔是北欧神话的世界树，所以我的直属手下就叫尤克特拉希尔的守卫者，大家想不出名字的话可以去北欧神话里翻一个 这是我设计的制服，大家浅看一下前·彭格列牛郎团穿这个的感觉 [视频] 52L: 好萌 但是一想到要给他们穿这个的难度，萌不起来了 53L: 主人怎么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的说杀一半反骨仔_(:з」∠)_ 我一个都杀不了啊QAQ …… ……… ………… 14668L: 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快通关了，给大家看一下我目前使用的称号 【美梦叙情诗】 【世界大法官】 【殿堂裁决者】 【人间真神】 【星球主人】 【凡赛提尔】 【正义、真理与战争的主宰】 【……】 除了美梦叙情诗是一周目给的，剩下全都来源自本周目触发 大概结算一下吧 14669L: 只有主人没有我们T T 还在打彭格列 14700L: 我进度比较快，目前在收复日本 14701L: 膜拜一下，我还在新手村练级，等我满级出山震惊世界 14702L: \为了永远的凡赛提尔殿下，为了您的荣光/ 14703L: \为了永远的凡赛提尔殿下，为了您的荣光/ 14704L: \为了永远的凡赛提尔殿下，为了您的荣光/ 14705L: 啊，稍微有点超出我的想象 无奇幻tag成神了，多了一个【大主神】称号和【登神之路】成就 理论上来说世界上应该不具备凡赛提尔这样的“神灵”吧 20%术法应该只管东方啊 总之，肉身成神了 “凡赛提尔将永远统治她的国度” “为了永远的凡赛提尔殿下，为了您的荣光。” 周目结语如下： [图片] 周目结算奖励如下： [图片] 除了称号外也很多神级道具 不过我不怎么爱点奇幻，大概率还是当装饰品吧 14706L： 啊啊啊啊啊主人…… 14707L: 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14708L： 我的表情=口= 14709L: omg这是奇幻0%啊，世界上没有神才对啊 14710L: 我这辈子只在100%奇幻里看过【登神之路】这个成就（呆滞） 主人（发自肺腑） 14711L: 看我跪得标准吗orz 14712L： 虽然我在《诡秘梦幻录》那边就知道LZ很强了 LZ之前的那个《恋爱游戏玩家的战斗入门/晋升/畸变/时代/序列选择》可以说是我这个纯恋游玩家垂直入坑的原因 我这条命都是LZ给的 但是这是真实存在的吗……我的天啊…… B厂快来看上帝啊 14713L: （难以名状的鸡叫） 14714L: （难以名状的鸡叫） 14715L: 是不是该叫女神了www 14716L: 女神 14717L: 我的主人我的女神，我的女神我的主人 14718L: \为了永远的凡赛提尔殿下，为了您的荣光/ 14719L: \为了永远的凡赛提尔殿下，为了您的荣光/ 14720L: \为了永远的凡赛提尔殿下，为了您的荣光/ …… ……… ………… 26899L: \为了永远的凡赛提尔殿下，为了您的荣光/ 26900L: \为了永远的凡赛提尔殿下，为了您的荣光/ 26901L: \为了永远的凡赛提尔殿下，为了您的荣光/ 26902L: 你们怎么还在复制，常看常新是吧orz 26903L： 我也来 \为了永远的凡赛提尔殿下，为了您的荣光/ 26904L: 新贴发了，有兴趣可以看 [网页链接] 26905L: 女神～我来了！ 26906L: 主人～（飞扑） 26907L: 现在轮到女神党和主人党打架了吗（笑） ……… ………… ………………… ———————————— ——神秘的碎片小剧场—— [攻略]从三步拿下教父开始的成就/战斗/好感攻略小结（maifa/术法/学院）[hot][精华][版主推荐] 1L: 纯攻略向，内附些微实况 老规矩先上调料包：70%mafia+20%术法+10%学院 时间线：[图片] 其它主帖跳转： 地图探索：《一周目记录：充满里世界探寻的敲钟人速成法，各大家族/秘密/关系介绍统计（mafia/术法/学院）》 COS整活：《二周目实况：剑之天女育成记，教你如何在里世界当月中君（mafia/术法/学院）——语C是心跳绿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情海浮沉：《三周目实况：爱之魔女的秘药，背德与越轨（mafia/术法/学院）》 《………》 《………》 《教你如何成为世界主宰（mafia/术法/学院）——最终更新：无奇幻tag成神了》 《………》 捏人调料包与天赋推荐： [图片] 由于风语4.52系统特殊性质，不保证可以百分百复刻攻略，只供大体参考 2L: 主人可以攻略我吗？ 3L: 啊，被LZ攻略了～ 4L: 啊，被主人攻略了～ 5L: 啊，被主人攻略了～喵喵喵 6L: 啊，被主人攻略了～汪汪汪 7L: 你们为什么都这么不正常 8L: ls别慌，常有的事_(:з」∠)_ 9L: 点了mafia侧的朋友应该都知道在 [图片] 这个时间点的教父是彭格列的十代目泽田纲吉，是个日本人 可能有很多人会奇怪为什么日本人会当意大利mafia的教父，但是我们先不讨论这个，直接开始 这是他的联系方式和个人面板 [图片]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 泽田纲吉喜欢内心温柔善良的角色，而且他讨厌杀人 10L: ？ 11L: 可以开始笑了吗 12L: ……我本周目决定追他所以捏了个心狠手辣蛇蝎美人杀人狂想和他组成里世界双煞组合 13L: 我之前为了进彭格列给他发了自己杀人的视频让他吸收我这个人才，然后被追杀了，原来他不能这么追啊 14L: ls你（欲言又止） 15L: 追谁都不能这么追吧！ 16L: 我想诡秘梦幻录和心跳绿洲4同系统，主人的诡秘攻略贴有提到诡秘可以杀人取悦神灵，心跳绿洲应该也没差吧_(:з」∠)_ 17L: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欲言又止） 18L: 主人：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19L: 主人：好徒儿，日后你惹出了事莫把为师说出去就行了 20L: 我沉默了 21L: 大家也不必为了攻略压抑自己，虽然说NPC都有自己喜欢的类型，但是这并不代表其它类型就无法攻略了 我的三周目扮演选择了非常沉浸入里世界的女人，基本上每条线都在踩雷，还是同时拿下了 《心跳绿洲4》真的非常自由，哪怕你是NPC的杀父仇人也可以上演一出倾世虐恋 （无人在意的攻略正文） 如果方便的话，13L你的存档可以发我一份吗？我想试试，感觉挺有意思的 22L: 主人…… 23L: 方便的方便的，啊啊啊啊啊我去上传！ 24L: 泽田纲吉你事好多.jpg 25L: （无人在意的攻略正文） 好了，三步法就到这里结束了，希望大家都能有收获 我去玩一下杀人视频那个档 26L: 主人给我看奇迹(=????｀)人(????｀=) 27L: \主人/\主人/\主人/ 28L: \主人/\主人/\主人/ 29L: \主人/\主人/\主人/ …… ……… ………… 109L: 大体上成功了，大家有兴趣可以试试 [存档文件] 抓住心理弱点的话无论什么角色其实都很简单呢 [网页链接] 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实况，我们继续 （无人在意的攻略正文） 110L: 泽田纲吉，你这家伙 111L: 泽田纲吉，你好福气啊！ …… ……… …………… ———————————— ——神秘的碎片小剧场—— [闲聊]被攻略了[new][hot] 1L: 啊啊啊啊啊啊我主到底是弯是直，逛论坛好像爱上侄女了！ 2L: lz你 3L: 秒解码，一眼姬 4L: 她好像游戏内女男都行，双吧 5L: 感觉偏泛性恋 6L: 怎么还认真讨论起来了 7L: 口哇，不怕正主误入吗，毕竟论坛之神 8L: 主人会很淡定的屏蔽污言秽语的 9L： 主人不炒粉 10L: 女神在自己的帖子里应该已经习惯了 11L: （宇宙级难以名状的鸡叫） 12L: 姐啊你 13L: 人虽自，但劝医 14L: 主人躺在我身边冷冷地无视了 15L: 啊啊啊啊我的主人还是个小女孩不许给她看这些污言秽语ヽ(；▽；)ノ 不许！不许！（跑来跑去）（嚎啕大哭）（发电） 16L: 嬷嬷今天也发挥得很稳定 17L: 嬷嬷都是极端没有品味的！女神一看就是铁1 女神是一位魁梧女子……后面我忘了总之好一个能让金丝雀依偎的宽大胸膛！ 18L: （埋） 19L: 你 20L: 主人身上有只有东亚人才能体会到的美，她是洛丽塔、是紫姬、是玛蒂尔达……总之不可方物！ 21L: 你们 22L: 主人：我就发个攻略实况 23L: 呜呜呜呜我懂lz，我从诡秘梦幻录就开始爱女神了，如果没有她的帖子我真的会死 24L: 传说中那个新人攻略贴让本来都发售半年的游戏直接回春，多卖了45%…… 25L: 不用传说，我在B厂，保真，数据更夸张 26L: 舅舅出现了 27L: 啊啊啊啊啊我也是那时候爱上女神的啊啊啊啊啊啊 28L: 大佬、大佬《心跳绿洲5》有企划吗大佬，还有dlc之类的 想不到还能怎么迭代了 29L: 确实有炸弹，但是不能说，之后你们就懂了 30L: 神秘的舅舅消失了 31L: （恐怖的鸡叫） 32L: （让人怀疑精神状况的鸡叫） 33L: 你们真是不忘初心 我也来 （鸡叫） 34L: 好想看女神考古一下《心跳绿洲1-3》做实况和攻略 我的乙游初恋 25L: 呜呜呜经典50%科技+50%全息也可以啊呜呜呜呜 好想看女神cos塞尔特 26L: 没有女神的攻略我就像没有妈妈的小鸟一样可怜无助 27L: 没有女神的攻略我就像没有老婆的姬崽一样无助 28L: 没有女神的攻略我就像没有天空的大地一样无助 29L: （让人感觉到黑洞的鸡叫） …… ……… ………… 134L: 好多污言秽语啊！ （小小声鸡叫） 同学录 迪诺·加百罗涅毕业时在雪莉那本精装同学录上留下的第一个填空词是【害怕】。 “……为什么黑手党学校会有同学录这种东西？”他填完后才听见自己脱力的声音，没什么挣扎地翻搅着花哨炫彩的纸张，除了自己的第一页，全都是空、空、空。 这大概是在某个小学商铺淘汰下来的东西，上面印满了过时的动画角色，在今天终于被雪莉淘出来，每一页的最后还有一句不太寻常的填空，是用来给小孩子们表白的。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的你。】 迪诺第一眼就看到了这句话。 雪莉靠在他的课桌上，随口回答：“因为我想要。” 好吧，不管给出什么理由，他也不敢反抗就是了，迪诺早已习惯。 他在黑手党学校的学习生涯，就是一部被揍变强的血泪史，比起学校，这里更像一个小型的现代暗黑丛林，充满了弱肉强食与胜者为王，这里没有道德与底线，只有mafia，而在他爬上mafia顶峰的路上，盘踞着一个永恒的阴影。 ——雪莉。 从入学开始，迪诺就被她按在地上打，直到到现在，在他可以挑翻99%同学（甚至未来同行）的现在，依然被她按在地上打。 他们或许可以说是朋友。 迪诺不确定雪莉是不是这么认为，她的每一次出现都带着血雨腥风，以至于他现在只要看到她就会寒毛耸立、心跳加速、举手投降，尽管投降无用。 只有今天她给迪诺带来的不是一记拳击，而是一本同学录。 雪莉的嘴里含着一根糖，看上去像是香烟的糖，味道是很浅、很劣质的甜，迪诺知道她不抽烟，甚至不碰任何成瘾性的东西，包括咖啡。 一个不喝咖啡的意大利人比二十克拉的钻石还稀奇。 “填完了吗？那你给全班都填一下吧。” 她没有问有谁不愿意，只是环视了一圈，所有人都低下头，沉默着接受了安排。 迪诺不觉得这是同学爱。 …………… 但这确实是同学爱。 雪莉最后依然和每个人都打了一架，迪诺一瘸一拐地带着她和自己的东西陪她一起走出校门，看到她抚摸了一下那个没染上血的本子，接着珍惜地烧掉了。 “……你看都没看。” “我想拥有属于学生时代的东西。”雪莉说，“或者拥有过。” “好歹也是我一笔一画填的。”他想起自己认真地模样就忍不住龇牙咧嘴，没办法，张嘴扯到伤口了。 “你还玩了很久。” “拉低你的效率还真抱歉啊。” 雪莉笑了一下，她的笑容比初春的露珠还要短暂：“你也知道。” “你还真是……”迪诺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嗯……你找我做生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打折。” “几折？” “十二折。” “……喂！我们的友情呢？！我们是朋友吧？！” “友情是无价的，所以这很公道。”雪莉一拍他金灿灿的头，伤口痛到他差点倒下去，她置若罔闻，“毕竟自由杀手也是要吃饭的。” “要不你还是找个稳定工作吧，” “稳定的工作总不自由。” “嗯。”迪诺不知道自己在附和些什么。 他们没说再见。 …………… 但事实上，他们频繁的相见，在酒馆、旅店、加百罗涅的古堡、总部、或者雪莉的某一个安全屋。 mafia的首领与自由杀手的每一次相见都代表着生命被剥夺，因为除了生意他们没什么好聊。 迪诺联系雪莉的方式是固定的，她有一个号码只对他固定开放，他拨过去，响三声就掐断，打到第三次，她就会接。 “去哪里？” 或者： “来我这。” 好似幽会，他不想这么想，但是这个念头总是在每时每刻缠绕在他的手指上，就像许多漆黑的电话线，拉扯着他拨下号码。 她有一次和他约在咖啡馆，迪诺难得的比她晚一步，他踏进门，暖气扑在他被风雪冻僵的脸上，雪莉坐在吊灯下的桌子上，脖子上缠着根很长的羊毛围巾，正低头把玩杯子，直到他撞在门上才抬起头望他，被他狼狈的样子逗笑了。 等迪诺靠近，才发现她手里是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雪莉从来不喝咖啡，就像她每次都给他十二折一样。 但这是相当划得来的，哪怕最开始这对他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在重整家族财政后，就不再是问题了。 雪莉不问迪诺怎么有那么多生意和她做，她只是按目标收钱，遵循不信任电子设备的老板的意思在某处与他相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名字，从他手中接过一张相片，她的手指从他的掌心掠过，而这个名字将在世界消失无踪。 自由杀手不会说''为什么''。 与“跳马”迪诺在黑手党中日渐显赫的名声一样，“引渡人”雪莉同样在杀手界声名鹊起，人们或是惊恐或是感叹的将这个年轻的少女奉为“第一自由杀手”，“第一杀手”里包恩被彭格列笼络，而黑暗世界的人需要一个更加自由的“第一”。 但有些人很快发现她也微妙的倾向于彭格列。 这位引渡人并不接关于加百罗涅的单。 加百罗涅是彭格列麾下最忠诚的盟友，他们相信她是在进行一种隐晦的示好，不易被察觉的投诚，他们警觉的不再给她任何与这黑手党中的“教父”有关的活计，以防遭遇背叛。 自由杀手不会说为什么，她只是为亡魂引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 但是、在更久以前，在黄昏下，雪莉曾给过这个答案。 20%的溢价，换了她50%的生意。 迪诺想，这情谊确实足够无价。 他想起那本同学录。 每一个人都匆匆填下努力歪曲的资料，不敢窥探其他，接着传递给下一位。 他认真数了，同学录的页数是超过班级的人数的，多了两页。 迪诺翻到最后，他看着那行字下笔。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的你。 …………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害怕的你。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迷恋的你。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你。 自然，她不会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