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在横滨[原神]》 1. 第 1 章 废弃顶楼的天台上,南原纪从角落的箱子里拿出一本破旧杂志,翻开精心呵护的那一页。 跟着漫画书进行操作,“先画一个同心圆,然后在内圆中,写下四个神名,并在圆中心插入十字,在东方写上Alpha,在西方写上Omega,让十字分割圆的中央。” “这样就行了?” 南原纪放下杂志,学着漫画里主角的动作。盘腿坐好,双手合十放在心口,在心中默念自己的愿望:我想…… 还没等南原纪将自己的愿望说完,他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听起来像是老旧电器短路的声音。 吓得南原纪也不敢继续许愿,急急忙忙从地面上爬起来,但在站起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附近的杂志,咚的一声再次落地,还是脸着地。 少年的脸刚好砸在那个魔法阵中,蜿蜒的鼻血从鼻腔内缓慢析出,滴落至魔法阵圆心的那一刻,脑海中的怪异声响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位自称为世界树模拟器的系统,“检测到符合资质的栖息者,执行指令中。” 没等南原纪想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个透色对话框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是否绑定世界树。 对话框下方则是两个选择,一个是,一个否。 南原纪花了三秒钟的时间矜持了一下,随后十分自信的按下了是。 在按下去的那一刻,他的中二之魂到达了巅峰。 这可是他召唤出来的! “检测到栖息者已经做出选择,世界树正在备份。”系统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平淡,“已默认栖息者接受任务,请问是否抽取地脉记忆。” “等等,任务?”南原纪慌了,“什么任务?”他可还没许愿呢! “检测到栖息者对世界树进行提问,正在整合任务。” 世界树的速度很快,不到一秒钟就将任务呈现在南原纪眼前: [主线任务:在关键人物面前揭露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基本人员设定(未完成) 主线任务:建立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并扩大影响(未完成) 主线任务:成功拥有两位分社长(未完成) 支线任务:抽取地脉记忆一次(未完成) 支线任务:君子白日闯(未完成)任务更新倒计时:十一小时五十四分] “提示:任务一经发布无法退换,请宿主尽快抽取地脉记忆,开始任务。” 看了半天也没发现系统有什么地方在坑他,南原纪决定先抽取一次地脉记忆试试。 伸手按在支线任务的触碰区的那一刹那,眼前的光屏被柔和的淡绿色充盈,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般汇聚在屏幕中央,勾勒出一个尖底风纹。 金绿色的箭矢刺破中央的风纹,伴着几片轻盈的羽毛来到南原纪的身边。 羽毛散去后,一行绿色的古怪字符兀自出现。 “恭喜栖息者抽取地脉记忆温迪(巴巴托斯),所属地区:蒙德。” “请根据指引,逐步接受地脉记忆。” 南原纪跟着系统的指引,将手放在面前的光屏上,在心底默念:温迪。 突然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情绪自南原纪心中升起,有点像是夏日气泡苏打水,带着点雀跃和欢愉。 南原纪感觉自己被数不清的蒲公英和羽毛包围,周身还有一股淡淡的不知名花香。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原来的中二少年已经被扎着两根蓝绿色渐变麻花辫,穿着绿色欧式贵族装,怀抱里拉琴面容精致的少年。 “外貌传输完毕,正在输送记忆,请栖息者做好准备,预计输送时间为七分钟。” “什么?”以为这就完事了的南原纪有些惊讶的抱着琴。 但还没等他得到回答,一阵剧痛席卷全身,南原纪觉得自己的灵魂被人强势的揉成了一个团丢到一旁,一股温和却不容拒绝的力量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着他的身躯。 如果他是一部手机的话,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的满内存被刷了一次又一次,挤出来的空档全都给了名为温迪的少年。 “还…有…多久?”南原纪攥着衣领的扣子,试图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些。 系统无机质的声音漠然的放送,“倒计时三分十二秒。” 南原纪不断在心里默念,这是必须的,想要人前成功,必须人后吃苦。 可这也太苦了啊! 就在南原纪快要忍不住吐出来的时候,那种无法控制自己躯体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一阵微风吹来,携着熟悉的不知名花香,南原纪的反胃感消掉不少。 “记忆接受完毕,目前与人物契合度为14%,请努力从言行举止,为人处世等方面提高契合度,届时会有一定资源或现金奖励,请栖息者再接再厉。” “提示:支线任务时限为二十四小时,每日凌晨四点定时刷新,请栖息者不要消极对待。” “主线任务长期有效,但依旧希望栖息者尽全力完成。必要时,即便是生命,世界树也支持栖息者牺牲生命换取任务成功。” “检测到必要解释任务完成,世界树即将陷入休眠,开启离线模式。栖息者如需要世界树辅助,请于内心呼唤。” 为了增强魔法阵的成功概率,南原纪特意选择在逢魔之时举行仪式。 这也就导致,接受完记忆后天色已晚,而他还饿着肚子。 当初选择仪式地点时只顾着安静这一条了,忘了考虑交通。 不出意外的没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倒是有一枚金闪闪的摩拉。 温迪有些扫兴的从天台上走下来,就在他决定是在外面的树上凑合一晚上,还是走路回去时,他忽然闻到了一股酒香,就在对面! 刚才的两个选择毅然被温迪丢在脑后,虽然囊中羞涩,但店家应该不会拒绝用表演换酒的吧。 [世界树提醒:温迪契合度上升至17%] [世界树提醒:前方三米处出现主要人物:太宰治] 轻快的推开门,温迪毫不见外的坐在吧台前,就像是根本没看到周围警惕的目光,“一杯蒲公英酒!” “…很抱歉,本店不提供…蒲公英酒。”这是他的职业生涯除了太宰治洗涤剂酒外第二次受到挑战。 老板略带歉意的表示,“这位客人,本店也不向未成年人提供服务。” “我成年了!”温迪瞪大了湖绿色的眼睛,里面填满了不可置信,“我只是长的矮而已。” “我同意!”一旁鸢色短发,右眼包裹着白色绷带,穿着黑色大衣的少年举着双手表示赞成,整个人都懒洋洋的窝着,“所以,今天可以有洗涤剂作基底的特调酒吗?” 除了迪奥娜以外,温迪想不明白其他人用洗涤剂作为基底调出来的会是什么味道。 但出于对方为自己出头,他决定暂时忘记这件事。可在看到对方模样的时候,温迪下意识的回答:“哎~,是你啊,又见面喽!” 见太宰治身上传递过来陌生的气息,温迪有些意外,“嗯?你不记得我了?” 太宰治耸耸肩,示意自己并不知情。 再三确定对方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后,温度撇撇嘴,“好吧,这一次就原谅你了。” “不过。”温迪的眼睛闪了闪,“你得请我喝酒才行!” “蒲公英酿的酒是什么味道?”对于请客这件事太宰治无所谓,反正到最后刷的是中原中也得卡,他不会有任何损失。 相较于用洗涤剂的味道洗刷味蕾,用蒲公英把咽喉糊住,最终窒息而亡的感觉,似乎…还不赖? 趁着众人将视线放在太宰治身上,温迪手法自然且熟练的从吧台后面掏出一瓶用于增加酒水层次感的苹果酒,“蒲公英酒是用风酿造而成的,每一杯都充斥着自由的味道哦。” 自由?太宰治嗤笑一声,将温迪拿出来的苹果酒拆封,这个词语从来都不会属于他。 见太宰治不断的朝外倒酒,就是没有一滴落进酒杯里,温迪有些急切的提醒道:“你多少给我留一点!”就算只是普通的苹果酒,那也不应该浪费。 自觉无趣的太宰治将最后半杯酒推给了温迪,垂首埋在臂弯里,隔着有些过长的鸢色发丝,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更看不懂此刻他的所思所想。 忙碌了大半天总算是喝上酒的温迪舒服的眯起眼,但随即感受到了什么,“阿嚏!” 该说不愧是爱喝酒吗,就连打喷嚏的间隙都不忘抽空盖住酒杯。 “猫?”温迪端着酒后撤到大门口的位置,“这里怎么会有猫!” 也顾不得细细品味了,温迪不舍得喝掉最后一口酒,将杯子放在附近的桌子上,“喂,太宰治,这是给你请我喝酒的回礼,以后也要记得请我喝酒哦!” 听到自己的名字,太宰治慢吞吞的抬起头,但门口早已没了那个绿色的身影,再回神时,一枚金灿灿的摩拉正安静的躺在他的酒杯里。 “真是啊。”太宰治捏着下巴歪着头,偏浅的眼珠里闪着一点金芒,“为什么要自顾自的提要求。” 可惜能回答他的人已经离开了,太宰治可惜的将酒水倒掉,想了想,还是将赠礼留下了。 2. 第 2 章 [世界树提醒:温迪契合度上升为19%] [世界树提醒:支线任务:君子白日闯剩余更新时间为一小时三十一分,请栖息者尽快前往任务地点。] “欸~,时间居然过的这么快吗?” 自从离开酒吧后,系统就一直提示他要去做支线任务,可是除了一个地点外,其他的信息都被隐藏了。 想起系统休眠前的话,温迪试探性的敲了敲,“晚上好?” “晚上好,栖息者。请问有什么需要世界树进行辅助。” “这个支线任务为什么只能看见地点啊?” “告知:该任务地点涉及重要人物,世界树无法干预,到达任务地点后自动解码。” “原来是这样。”温迪收拾好得不到信息的小失落,“既然如此,那么就出发吧!” 趁着夜晚的微风,温迪没有费多少力气就到了任务地点。 但为什么这里是□□/交易现场! 更让他崩溃的是,具体的任务居然是趁着双方不注意,带走交易品! 这是什么地狱难度! 温迪苦着一张脸藏在一堆有些发霉的废弃箱盒后,时时刻刻在谋划着逃跑的路线。 [警告:与温迪契合度下降至15%] [与温迪契合度上升至17%] 嗯? 所以他在这里什么都没做,契合度就下降了2%? 扣的怎么比升的多一倍啊!这不公平! 温迪在心里默默的戳系统,努力将自己的不满传递过去。 [世界树提醒:请栖息者努力从言行举止,为人处世等方面提高契合度,届时会有一定资源或现金奖励,请栖息者再接再厉] 行叭,温迪接受了系统给的说法。 毕竟他一个大活人,怎么能真跟一个机器计较。 只不过还是很不爽,连带着看□□/交易现场都不爽了起来。 根据温迪看了那么久的□□/片,现在这个状态,一定是双方老大还没到,此时不拿何时再顺! 夜晚本就光线偏暗,再加上风的灵巧。在场的人员眨个眼的功夫,身旁的交易品就消失了。 [世界树提醒:支线任务:君子白日闯已完成,奖励已自动放入背包] 在系统提示任务完成之后,温迪将从交易现场带走的交易品都丢回了附近,但唯独留下了一个最小的箱子,“呼,希望我没有猜错。” 微风反馈给他的讯息是一切安好,温迪也就放松了警惕,把从交易现场带走的小箱子打开。 让他感到惊喜的是,箱子里面是一瓶包装豪华,闻起来醇香无比的葡萄酒! 沉浸酒水多年的温迪,品尝过蒙德除去猫尾酒馆外的一切酒水。 这一瓶的味道闻起来和晨曦酒庄里的珍藏不相上下,这次真的是拿到宝了! 但就这么带走其他人的酒有点不合适,“那就送你一个小礼物吧!” 手中微风汇聚,一张张写满罪行的打印纸悄无声息的钻进了横滨最高楼内的一间办公室里。 [与温迪契合度上升至20%,奖励已暂存至背包] [主线任务:在关键人物面前揭露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基本人员设定(完成率:2%)] 这好像是第二个奖励了吧,温迪灵巧翻坐在墙上,在系统背包里搜寻那两个奖励。 神之眼储物功能开启以及和熙之风。 前者不难理解,但后者是什么意思? 温迪点开和熙之风的内容注释:一缕细小的,可以带来希望与转机的风。 唔,原来是这样啊。 将名为斐林的琴擦拭干净,确保每一根琴弦依旧清脆动听后,弹起了那首老掉牙的曲子,拂过面庞的清风,带着歌谣一路飘摇,呼唤着万物之名。 桌案上的纸张被不肯安静的风吹起边角,中原中也烦躁的压住,“没有发现痕迹吗?” “是的,中也先生。无论是监控还是值班人员都……” 中原中也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先出去吧。” “是。” 先是交易现场被搞的一团糟,后又在办公室突然出现一叠最近一直和港口Mafia作对组织的弱点和资金流向。 先前的交易物品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一干二净,但十分钟后就在不远处的发霉木箱寻回。 据在场人员给的信息,当时他们都感受到了一阵柔和的风吹过,其中还带着很好闻的花香。 而这叠资料的真实度也都被证实了,中原中也从文件上满是凯尔特三角的绿色暗纹中辨认出一个名字:提瓦特侦探事务所。 他很确定最近频频和港口Mafia发生冲突的组织不是这个名字,既然如此,这份资料是提瓦特侦探事务所送来的?没听说过这个组织啊? 中原中也仔细想了想,给信息部传信:严查提瓦特侦探事务所。 收到消息的当然不止是信息部,所有的准干部及以上职位的成员全都收到了这样的信息。 一个名为提瓦特侦探事务所的神秘组织,在晚上闯入准干部的办公室丢下一份文件后,没留下一丝痕迹。 这不得不让他们提高警惕。这一次是潜入,那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没人敢保证绝对的安全。 “我说是谁呢?”太宰治翻没骨头一样趴在会议室的办公桌上打着哈欠,“原来是中也啊,某个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小矮子终于开始要长脑子了?”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似乎天生就不对付,一见面不吵一架就很难收场,“某个做任务只会拖后腿的混蛋没资格指责我!” “可我怎么记得要不是我,某人早就因为同伴的背叛死在沙滩上了?”太宰治用食指推着面前的空玻璃杯,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至于里面的水,刚才被他浇到花瓶里了。 “闭嘴!你这不会看场合的混蛋!”中原中也对那段过往并不会感到耻辱,只不过太宰治提出的地点过于不合适。 在场的众人,除了前首领留下的人,剩下的就是太宰治这样森鸥外带来的人。 只有他,在这里格格不入,很难不说太宰治是故意的。 “年轻人还真是活泼。”见场面有些难以控制,森鸥外抬手压了压,将目光偏移到太宰治身上,“信息部还是没有查到任何消息吗?” 太宰治放下杯子摇摇头,“无论是监控或是值班人员都没有发现任何被入侵的痕迹,但我个人倒是有一些线索。” 绕开港口Mafia信息部获取的个人线索? 森鸥外若有所思的看了太宰治一眼,看来当初需要他提供住所才不至于流浪街头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黑褐色的眼珠遮好心底翻滚的恶意,森鸥外双手交叠,被压在下方的手指把玩着一柄还未沾过血的手术刀,“不知道太宰君有什么预料之外的线索可以给我们分享。” “我见过他们的人,在酒馆里。”太宰治从口袋里拿出那枚金灿灿的金币,上面绘制着和资料上一样的凯尔特三角,看了半天又被他收了回去。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从中闻到了和那叠资料上一模一样的花香。 见没有其他的信息,森鸥外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先加强港口Mafia的安保力量,动用信息部一切力量彻查下去。” 横滨大大小小的势力已经被他清理的差不多了,现在又突然冒出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神秘组织,还真是让人头疼。 从中嗅出上班意味的太宰治将面前的杯子一推,意有所指的看向中原中也,“我外出调查的这段时间,谁来帮我写报告呢?” “看我干什么!”中原中也警惕的后退一步,“我是不会帮你写的!” “啊。”不顾中原中也得反抗,太宰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的说着,“原来中也是这么善良的人,居然自愿帮我写报告,这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我可没有答应!” 又是这种态度,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想法,他果然是天生就和太宰治不对付。 “嗯嗯嗯,就这么决定了!” 3. 第 3 章 [主线任务:在关键人物面前揭露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基本人员设定(完成率:15%) 主线任务:建立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并扩大影响(未完成) 主线任务:成功拥有两位分社长(1/2) 支线任务:雷野险踪(未完成)任务更新倒计时:十九小时二十分] 一觉醒来就看到主线任务的完成率增长至15%,虽然已经从温迪变为了南原纪,但他也能知道昨晚放的资料起了作用。 只不过一个毫无信息,全靠虚构的组织,在大小组织林立的横滨,真的能站稳脚跟吗? [告知:世界树会让一切事物合理化,请栖息者不要担心。] 所以,他真的能让这个世界上多出一个名为提瓦特侦探事务所的组织,真是想想就让人兴奋。 [另,恭喜栖息者成功大幅推进主线,队伍同时存在人员已扩充为四,希望栖息者可以选择好配队,以增加任务的成功率。] 队伍扩大了啊。 一个合格的组织怎么只能有一个人呢,当然是人越多才越能让其他人信服。 熟练的找到抽取界面,南原纪将他能抽取的机会一次性用了个干净。 抽取过程中,南原纪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一次可以带来一些不一样的角色。 [世界树提醒:栖息者抽取地脉记忆:神里绫人(所属地区:稻妻社奉行)鹿野院平藏(所属地区:稻妻天领奉行)] [警报:检测到部分地脉记忆流失,正在计算区域,计算失败…重试…异常] [正在定位,定位失败] 这种杂乱的情况,南原纪只在绑定系统之前经历过,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做些什么的时候,系统突然开口了: “检测到地脉紊乱导致栖息者抽取的部分记忆无法正常发放,现做出补偿如下:精神扩容(在状态可允许的前提下,栖息者可以同时操纵多位角色)。” “出于安全问题,世界树并不建议栖息者直接操作多位角色,循序渐进的方案更为合适,请栖息者根据自身身体素质自行决定。” “已解锁支线任务:寻回丢失的地脉记忆(未完成)” 系统给出的补偿很合适,他构建的组织总不能一直只有一个人在外面行动,早晚会引起怀疑的。 当然他也不会一次性操纵四五个角色出去,这样对他精神方面的负担太大。慢慢来,等适应后,怎么活动都可以。 接收神里绫人和鹿野院平藏记忆的过程很顺畅,和温迪相比,速度也快到不可思议。 接收记忆过程并没有出现疼痛,南原纪低声自语道:“不同人物给出的反应也不同吗?” [告知:记忆传输时间与任务记忆量衡等。] 想起那漫长的七分钟,南原纪瞪大了眼睛。 所以说温迪到底活了多久啊! [提醒:限时支线任务完成任务必须为风系角色,请栖息者慎重选择] 风系吗? 在温迪和鹿野院平藏之间犹豫了片刻,南原纪最终选择了鹿野院平藏。 将十手挂在腰间便于拿取的位置,南原纪悠哉悠哉的朝着任务地点走去,一个崭新的身份应该足矣引起其他组织的重视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的恶趣味,限时任务的地点和昨晚任务的地方只隔了一条街,更是临近温迪去过的酒吧。 但还没等到他到达目的地,系统突然告诉他任务完成了? 侦探的直觉告诉鹿野院平藏,有事情发生了。 隐匿好自己的气息,鹿野院平藏凭借着记忆来到了任务地点。 在那里,他见到了一个熟人——太宰治。 对方正百无聊赖的站在他的任务地点,但那里一片空白。 与其等对方开口询问,倒不如率先出击,掌握事情的主动权。 鹿野院平藏腰间的十手被抽出,上下抛耍,从墙后走出,“是你帮我完成了委托?” [与鹿野院平藏契合度上升至13%] 在两人对视的第一眼,双方都得出了结论:对方和自己一样,不是循规蹈矩的人。 “如果你说的是那团紫色的迷雾的话,大概率是我。”太宰治放下手臂,站姿极为闲适,整个人都透露着无害的气息。 但太宰治刻意改变的站姿和缓慢但匀速放松的情绪瞒不过鹿野院平藏,手里的十手被放回原位,“虽然你帮了我,但你身上一股麻烦缠身的味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此别过。” 太宰治的那个眼神,绝对是在谋划着什么,留下来肯定没有好处。 [警告:鹿野院平藏契合度下降至11%] 离开的脚步一顿,鹿野院平藏认命的返回,“好吧,坐下来,把你所遇到的的麻烦事从头说给我听听吧。” 相近的地点,身上除了镶嵌外别无二致的圆形珠宝配饰,简直是把“我们是一伙的”这句话丢到了太宰治眼前。 傻子才真的跟着对方的思路走,太宰治在附近找了块还算是平整的石头坐下,笃定的说道:“你是提瓦特侦探事务所的侦探。” “嗯。”鹿野院平藏思考了一会儿,“你这么说也不算错。但严格意义上我属于天领奉行,属于事务所下下级机构。” 这可是为数不多的可以毫不顾忌透露组织的机会,当然要把握住。 鹿野院平藏笑意盈盈的看着太宰治,要不是怕说多了对方不相信,他能直接将整个组织的架构报出来。 虽然有预感提瓦特侦探事务所这个组织的规模不会小,但能分出三级甚至更多,还是让太宰治小小的惊讶了一番。 他温吞的叹了口气,这项任务比他想象的要更难,“如果我需要…” 似乎这句话有些难以启齿,太宰治顿了顿,继续说道:“需要你们提供侦探服务的话,要在哪里找到你们呢?” “你的问题未免也太直白了。”鹿野院平藏站起身,语气是不变的轻快,“我说过了,你身上一股麻烦缠身的味道。但当你真的有需要时,我们自然会出现在你身边。” “或者你可以直接联系现任社奉行神里绫人。”鹿野院平藏冲着他眨了眨眼睛,“不过联系方式要自己找哦。” “好了,我已经说的足够多了。”酒红色发丝在太宰治眼前划过,鹿野院平藏递给他一张薄薄的有些皱的白纸,“这个就当你替我完成委托的报酬了,我相信,你会有用上它的一天。” [与鹿野院平藏契合度上升至21%,奖励思维加速已正式装配] 那张纸当然没有什么特殊作用,那只是鹿野院平藏从笔记本上随便撕的一页,但系统会在太宰治需要他,或者是需要提瓦特侦探事务所时发出提示。 完美的逻辑闭环,谁都挑不出错来。 虽然得到的信息更多了,但太宰治依旧没理清提瓦特侦探事务所的实力。 已经可以确定刚才那人是个侦探,对方身上带着能克制武士刀的十手,就连所属机构都是天领奉行这种充斥着时代气息的名字。 难道那个神秘组织真的存在了几百上千年?太宰治摇摇头,将这个想法碾碎。 如果这个组织真的存在了那么久,港口Mafia不可能注意不到的。 那么就只剩最后的原因了:这个组织刚刚成立不久,或是因为某些原因藏了起来,最近才有机会和能力露面。 无论是哪一种,都值得港口Mafia认真对待。 从腐朽的家族出走,成为传位见证人,加入港口Mafia。 这些不同寻常的经历虽然只占了太宰治出生活的一小部分时间,但足矣让他对那些神秘的、未知的存在提起兴趣。 目前的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对于太宰治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就和骤然消失的那团紫色迷雾一般神秘,难以捉摸。 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太宰治收起那张皱巴巴的纸,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放在外套里的手机发出振动,正准备找条河流踏进去清醒清醒的太宰治微不可查的人叹了口气。 但在看到简讯内容后,他突然来了兴致。 发信人是港口Mafia插进异能业务科的卧底,对方提到了提瓦特侦探事务所是量子计划的废案。 这就有意思了,最近突然冒出来的组织似乎和港口Mafia的死对头关系匪浅。但严格意义上来说,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和异能业务科势同水火。 毕竟传闻量子计划在五年前就被废弃,而他们此时顶着这个名头出现,摆明了是要和异能业务科抗争到底。 就是不知道曾经被丢掉的棋子和曾经的执棋人,哪个要更胜一筹了。 想到这里,太宰治笑出了声,横滨沉寂了太久,最近的日子总算有的玩了。 将手机合上,太宰治决定去酒吧喝一杯,即便他常去的那家酒吧,现在并不开业。 ………… 不知道是不是侦探之间存在特殊磁场,在回去的路上,鹿野院平藏遇见了同行。 一个穿着侦探套装,手里拿着黑框眼镜蹲在马路边的…少年? 看来对方被照顾的很好,鹿野院平藏看着他不禁想起了自己。 如果当时要是有人……算了,已经过去了。 鹿野院平藏收拾好情绪准备离开,即便对方是关键人物他现在也不想接近。 但他忘了,人是有腿的。 江户川乱步避开行人,快速的来到鹿野院平藏身边,嘴里嘟囔着,“快带我回侦探社。” [告知:侦探社全称武装侦探社,为独立个人组织,偶尔会配合相关机关工作] 鹿野院平藏瞬间警觉,但在发觉对方所说的侦探社和自己理解的并不是一个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差点以为要暴露了。 4. 第 4 章 将江户川乱步送回侦探社后,鹿野院平藏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个地址和一个系统标红的四楼。 “这是报酬。”江户川乱步从侦探社楼下的咖啡店里拿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点什么,“虽然后面会可能会变得很麻烦,但是社长说了,被帮助后应该提供报酬。” 说完这话后,江户川乱步和店长打了个招呼,悠哉悠哉的上了楼。 而拿着地址的鹿野院平藏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在前不久他也给了某人一张纸,不过上面没有任何字。 或许这就是因果循环吧。鹿野院平藏将纸条收好,正准备离开时,他听到了系统的播报。 [告知:检测到栖息者与重要人物福泽谕吉相距三米。] 三米? 鹿野院平藏朝外走的脚步顿了顿,店外并没有新出现的人物,那么就是在背后了。 他背着手挥了挥,示意自己要走了。 福泽谕吉从乱步那里听完他的回来方式后,先是扣了乱步三天的点心和零食,随后准备去感谢对方将乱步送回来。 但在走进咖啡店后,就看到对方冲自己挥手的动作。 对方似乎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从咖啡店离开后,鹿野院平藏拿出江户川乱步给他的地址:市立图书馆地下。 装配了思维加速后,鹿野院平藏思考的速度缩短了不少。 市立图书馆位于市中心,附近交通非常便捷,即便是工作日人流量也不容小嘘。 人多也意味着纷争,在一个僻静的地方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因为你不确定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会出现一个人,所以你会可以避开那个地方。 而在一个热闹的地方绝对会出事,因为你不会注意和你擦肩而过的人下一秒去了哪里。 鹿野院平藏将纸条撕碎,抬手洒进附近的河流。 过量的水一点点的侵蚀碎纸粗糙的边缘,增加着重量,最终超过了可承载的总和,悄无声息的沉入水底。 在这附近有直达市立图书馆的电车,但考虑了一会儿后,鹿野院平藏果断的将这个地方留给了其他人。 侦探就是用智商让对方屈服的存在,要是动用了武力让恶人伏诛,未免落了下乘。 避开摄像头回到公寓的南原纪脱下马甲,整个人都瘫在沙发上,从精神到躯体都疲惫不堪,不禁感慨,“原来脑力派这么累的吗。” 话音刚落,疲乏的状态被一扫而空,整个人都透露着舒爽,像是刚刚洗完澡一样。 “主线任务已更新:阻止保罗·魏尔伦,保护中原中也。” 刚想要感谢系统帮他调理身体的南原纪愣住了。 保罗·魏尔伦? “这个人听起来不像是本地人啊。” “保罗·魏尔伦,法国谍报员。有着暗杀王的称号,曾在有英国国务机构钟塔侍从的保护的前提下破坏了女王的加冕礼。” “那他来横滨找中原中也做什么?”南原纪不理解,“魏尔伦接到任务来暗杀他?” “不,据世界树推测,魏尔伦的目的是斩断所有与中原中也有关系的存在,将其带回欧洲。” “囚禁?” 南原纪的脑回路不是一般的中二少年能跟得上的,系统说完这句话后,他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囚禁。 “……不,魏尔伦为法国组织研究出的异能力载体,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中原中也是同源技术的产物……” “等等。”南原纪叫停了系统的阐述,“所以说中原中也曾经是试验品?” “是的。” 在这一刻,虽然还未同中原中也谋面,但南原纪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身份。 曾经的邻居,隔着玻璃仓营养液的那种。 不过目前没有合适的可操纵角色,温迪的性格并不是适合和跟进中原中也,鹿野院平藏在太宰治那里露过面了,还讲了一大堆东西。 神里绫人就更不行了,鹿野院平藏已经将他塑造为对外联系的角色了,这么一来,他手上还真没有合适的人物。 “系统?” “请讲。” “目前我还可以抽取多少次地脉记忆。” “三次,请问栖息者是否要全部抽取。” 只有三次吗? 南原纪不确定三次是否能抽出适合的人物,但总归要试一试的,他叹了一口气,道:“全部抽取。” 要是实在没有合适的角色,那就只能让温迪再出场一次了。 “栖息者抽取地脉记忆:柯莱(所属地区:须弥化城郭)、阿贝多(所属地区:蒙德西风骑士团)、优菈(所属地区:蒙德西风骑士团)。地脉记忆正在传输中,请栖息者做好准备。” 在接收柯莱和优菈的记忆时,一切都好。 但阿贝多的经历实在是过于复杂,过于庞大且驳杂的知识储备让南原纪有些昏昏欲睡。 南原纪其实是一个非常随遇而安的人,既然反抗不了那就找个舒服的姿势,尽可能的让自己过的更好一些。 在接收阿贝多记忆的这一小段时间,一个计划初具雏形。 南原纪扶着沙发站起来,将茶几上早已凉透的茶水喝掉,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番,“中原中也现在在哪?” “定位完毕。” 南原纪换上阿贝多马甲,熟练的避开监控,来到了中原中也附近的位置。 几乎在他就位之后,一辆货车不受控制的和道路上另一辆车相撞,碎裂的油箱肆意的流淌。 这时候只需要一点星火,或是几块零件摩擦升起的热度都足矣让这里演变成火海。 [检测到附近存在关键人物:魏尔伦、中原中也] “喂,你还好吗?”阿贝多靠近了车祸现场,半蹲着在车祸中央找到了中原中也。 似乎是因为车祸带来的冲击感过大,中原中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阿贝多。 一只带着些许凉意的手隔着皮质手套压在了中原中也脖颈处的大动脉,只需要一点尖锐的外物,这里就会被划破。 但显然阿贝多没有这个想法,“呼吸正常无阻碍,心率偏低。” 检查完后,阿贝多习惯性的开始记录,但还没等他拿出记事本,他的手被捏住了,“你又是谁派来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阿贝多生硬的将手腕从中原中也手中挣开,“但你非要一个答案的话,提瓦特侦探事务所。”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中原中也迅速回想起夜晚桌面上突然出现的资料,“上次的资料是你送的!” 被中原中也悄悄增加了数倍的重力因子靠在阿贝多身上,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将这具躯体粉碎。 “我的时间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充裕。”阿贝多揉了揉手腕,“这次来见你只不过是因为恰巧知道了你有麻烦。” 在中原中也背后,将亚当的行动程序破坏掉的魏尔伦若有所思的看着阿贝多,“二位这是在叙旧?” 中原中也警惕性的反身后退,双睛死死地盯着魏尔伦。一旁的阿贝多依旧是一副轻松自如的模样。 “算是吧。”阿贝多看了魏尔伦一眼,异能力在他体内维持在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点上。 无论是向上还是向下倾斜,都会导致这具躯体的阀值超过可控范围。阿贝多在心里默默的给魏尔伦挂上了自控力极强的标签。 这下轮到中原中也惊讶了,“我们之前见过?” 对方的外貌并不普通,只要是见过,他就一定能记住,但目前他的记忆里并没有任何相关存在。 “那时候的你应该还没有记忆。”阿贝多点点头,“我经常隔着玻璃观察你。” 这两句话的信息量差点把中原中也绕糊涂了,什么叫没有记忆,隔着玻璃观察又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你也是那个实验室的人。”魏尔伦不知何时掏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阿贝多,“藏的可真好。” 在来横滨之前,魏尔伦就将中原中也所有的资料看了个遍,在里面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阿贝多的描述,对方的资料被抹除的很干净。 阿贝多毫不在意魏尔伦手里的枪,说话的语调与之前别无二致,“我并不是研究员,他们喜欢称呼我为白垩之子。” 白垩之子? 魏尔伦见过这个名字,在他上一次来横滨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准备将还未诞生的中原中也带走。在实验室的废墟里,他看到了一篇标题为白垩之子的观察报告。 作为武力派的魏尔伦虽然并没有被剥夺接受教育的机会,但那篇报告的深度已经超出了他可理解的范围,只能勉强看出观察的对象就是白垩之子,剩下的就是大段晦涩难懂的文字。 他记得兰波将这份报告收了起来,说是有大用处。 但兰波没能带着那份报告回去,踏上法国领土的只有魏尔伦一人。 魏尔伦将枪收了起来,靠近了阿贝多,“呼吸频率没有发生改变,心跳平稳。” 经常执行暗杀任务的魏尔伦对人体的构造非常熟悉,“你看起来比亚当那个机器人还要像是机器人。” 在这一瞬间,魏尔伦看清了阿贝多的身份,一个构筑时间比中原中也还要早的人造人。 [与阿贝多契合度上升至25%] 5. 第 5 章 扮演度的突然上升吓了阿贝多一大跳。 魏尔伦则将这一丝波动视为被戳穿后的情绪外泄,“我还以为他们只有一个试验品成功了。” 看着满大街乱糟糟的汽车残骸,魏尔伦决定过几天再执行自己的计划,他还要调查一下阿贝多的人际关系。 人类制造机器是为了提高生产效率和服务水平,而人类制造人造人则是为了利用。 魏尔伦在欧洲待了很长时间,此前他一直不明白他和其他正常异能者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他的外出需要层层报备,并且每一次都必须有人陪同。 直到有一次他甩掉了暗中的眼线和陪同人员,在一条小巷子里,站在破旧的店门外,看了一场木偶剧。 从那时起,魏尔伦明白了,他是木偶,一个不需要感情的机器。 但他的制造者又迫切的渴求着他的忠诚,于是给他拴上一条条名为情感的线条,将他变成提线木偶。 这是束缚他的链条,于是他亲手一根根的剪断,迎来了他渴求的自由。 和他属于同类的阿贝多和中原中也,也必须斩断所有链条,才能获得自由。 既然对方不忍心,那么就有他这个做哥哥的来帮忙。 将阿贝多划分到自己阵营里的魏尔伦微微躬身,语气甚至带着点温柔,“等我一段时间,我会解决好一切事情。” 到时候,我会带你们两个回欧洲。 魏尔伦走后,中原中也和阿贝多并没有放松警惕,前者将重力施加在后者身上。 中原中也的声音听起来很冷,像是龙脊雪山顶不化的寒冰,“关于我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很抱歉。”阿贝多将多余的重力输送回地面,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退,忽视了中原中也眼底的惊讶,“我见证了你的诞生,但没有资格向你揭示真相。” 说完这话后,阿贝多朝着亚当的方向走去,他的运转核心被魏尔伦彻底破坏了。不及时修好的话,之后怕只能以意识形态存在了。 细碎的金光在阿贝多手上汇聚,洒向亚当的躯壳,不远处的中原中也听到了一声“创生之法”。 不远处传来有些胆怯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女孩子,“阿…阿贝多老师。” “柯莱?”已经修好亚当内核的阿贝多有些惊讶的回头,“你醒了?” “嗯。”柯莱小心翼翼的绕过了中原中也,“提纳里师傅配的药很管用。” “事务所那边有了新消息。”柯莱递给阿贝多一叠文件,“这是终末番找到的资料。” 听闻是终末番的信息,阿贝多愣了一下,“你先走吧,我解决完这件事就回去。” “好的。” 阿贝多和中原中也默契的等柯莱离开后,找了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双方之间有一定的距离。 能确保对方在发动攻击后第一时间躲开,也能听到对方的声音,不至于错过重要信息。 两人沉默良久,最终还是中原中也耐不住性子先开了口,“亚当,就是刚才那个机器人为什么突然回去了?” 之前要死要活的让他签合约,成为钓出魏尔伦的鱼饵,但现在却这么轻易地离开了。 要说阿贝多没做什么,中原中也是万万不信的。 “机器运转依靠的是上层指令。”阿贝多低头翻看着柯莱送来的文件,“别误会,我没有修改指令的权限,是他的上司让他回去的。” 文件合上后,阿贝多盯着中原中也看了一会儿,像是要仔细记住他的模样,“我还有事,要先离开了。” “等等!”中原中也喊了一声,“我…我是人,对吗?” 这句话刚说出口,中原中也就后悔了。 他简直是疯了,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就凭对方一句隔着玻璃观察过? 实在是荒谬! 阿贝多整理文件的手一顿,似乎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这么问,“你当然是人类。无论是从精神、生物与文化方面,你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类。” 旗会的伙伴们给了他为人的信号,魏尔伦却毫不犹豫的将这个期待打破,而现在他从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口中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会儿,有些别扭的说了句,“谢谢” 阿贝多没有说话,只是朝中原中也的方向抬了一下手里的文件,“关于你在实验室里的那一段时间,我签了契约,没有办法向外透露。” “与其在我这里费心思,倒不如直接去问魏尔伦。” 听到这话的中原中也皱起眉,面色复杂的看着一脸坦然的阿贝多。 如果可以直接用异能力逼问,中原中也才不管什么契约不契约的,反正签订契约的人又不是他。 但刚才阿贝多的举动,很明显对方受重力的影响很小,或是根本不受影响。 目前他还不清楚阿贝多的底牌,敌明我暗,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过了半天,阿贝多依旧在翻看资料。自觉问不到其他答案后,中原中也急匆匆的返回旗会。 先前同伴打来的电话,中原中也总觉得不对劲。 港口Mafia很少同时通知五名准干部一起行动,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 见中原中也离开,阿贝多将空白的资料收好,躬身捂着心脏的位置。 身躯微微颤抖,似乎承受了巨大的伤痛。 根本不知道中原中也过去的南原纪为了找个借口快速解围,强行让柯莱上线,再加上中原中也的重力威胁,让他的身体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系统能缓解身体和精神方面的疲惫,但无法疗愈躯体。目前最好的治愈手段是解除马甲,用本体恢复。 但在离开港口Mafia埋在暗处的视线之前,他都必须用阿贝多的身份露面。 南原纪咬咬牙,强撑着回家。 与此同时,魏尔伦潜入了港口Mafia的资料室。 中原中也的资料大部分都在兰波那里,而兰波死后,这些东西就顺理成章的锁在了港口Mafia的资料室。 要寻找阿贝多的资料,从与他在同一个地方待过的中原中也身上找突破点是最合适的。 看着被光明正大的放在正中央的资料,魏尔伦意味不明的轻笑,“这算是讨好我的手段吗?”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杀掉中原中也的朋友、伙伴、上司,一切与中原中也有关的人都不应该存在。 但即便讨好也是没用的,该死掉的人早晚都会去世。 心情愉悦的翻开资料,但里面的内容却让魏尔伦感到困惑: 阿贝多(初代、白垩之子): 白垩是无垢之土,也是原初之人的质料。 黑土诞生白垩,黄金则是诞生。 原初之人? 而另一边,本想要离开的阿贝多,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主线任务:在关键人物面前揭露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基本人员设定(完成率:37%)] [检测到完成率突破20%,世界任务已经解锁] [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已解锁,请栖息者自主选择建造地点] 回忆着记忆里各个地区的的豪华宫殿,南原纪承认他心动了,“我可以建一个天守阁吗?” [栖息者可以优先选择地段和样式] 优先选择? 南原纪敏锐的嗅到了备选项的味道,“系统,你怎么看?” “出于扩大影响的主线任务,世界树推荐第一方案为:玉京台(附赠群玉阁)。” “群玉阁?”看着系统调出来的虚拟画面,南原纪对于玉京台倒是没什么想法,但那个飘在天上的群玉阁真的是超帅! 谁不想要一座可以飘在天上的房子! 南原纪当机立断,“就这个了!” “世界树提醒:栖息者选择玉京台作为据点后,将自动解锁群玉阁、不卜庐、往生堂等,后续抽取角色将变为部分限定,栖息者是否确认选择玉京台。” “角色限定?”南原纪不理解,“为什么?” “确认选择后,世界树会缩小可抽取范围,方便栖息者经营玉京台。后续解锁其他地区后,将会恢复正常抽取” “那好吧。”虽然南原纪从这里面嗅出了浓厚的黑幕意味,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切都是为了群玉阁! 但他忘记了,一时的退让只会引起更强的压榨。 “栖息者选择玉京台,已开启自动抽取地脉记忆模式。” “等等!”南原纪愣住了,“自动抽取?我好像没授权啊?” “这是玉京台附赠服务,严格意义上来说,世界树抽取的角色适应度要高于栖息者。” 这已经不是黑幕了,这是阳谋! 但是群玉阁…… 南原纪咬咬牙,认了。 含泪同意后,系统将南原纪转移到一座荒山附近。 入目满是生长了不知多少年的藤蔓,个别甚者,都能有他的手腕粗,南原纪撇撇嘴“能找到这个地方也是不容易。” 然后,系统当着他的面,将这座山轰平了……,轰…平了… “咳咳,咳。”南原纪被岩土破碎的灰尘呛到了,“系统,我觉得刚才那个自动抽取实在是太棒了,咳咳。” 他这是遵从内心,绝对不是怂了。 灰尘散去,一连片的红墙黄瓦的建筑落地。 一开始在系统给出的展示页上只有平面图,南原纪只能看到屋顶,再加上那时候的注意力全在群玉阁上面,这就导致南原纪看着这一片建筑群愣了三五分钟才缓过神来。 [主线任务:建立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并扩大影响(完成率:40%)] [防御与屏蔽系统已自动开启,栖息者无需在意基地隐藏问题] [正在自动抽取地脉记忆:恭喜栖息者抽取角色:七七(所属地区:璃月不卜庐),魈(所属地区:璃月仙人)] [经过计算,栖息者身体健康低于正常水品] 系统说完话的下一秒,南原纪就变成了七七。 身体的伤痛被治愈,但四肢开始僵化,思维也变得迟缓起来,冷意自心脏处随着血液的输送一点点的填满整个躯体。 就连呼出去的空气都比周围环境低上几度,“七七……要做什么来着?” [与七七契合度上升至20%,已装配药材分辨知识与起死回骸] [检测到前方河流上游处存在关键人物:太宰治] 6. 第 6 章 横滨近日多雨,今天难得放晴,太宰治临时起意要在阳光下入水。 细碎的金透过水面映在太宰治的脸上,肺部被水注入,呼吸被一丝丝的剥夺,死亡的冰冷靠的越来越近。 “呼。”重新被注入空气的肺开足马力的运转,“这是哪儿?” 陌生的环境让太宰治的警惕心升到最高。 得益于幼年时期的家族教育,太宰治能分辨出这里大部分物件的来历。 古老与神秘,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你醒了?” 太宰治四处环顾,但没有发现说话的人是谁? “你好。”一个紫色的帽子从床边冒出来,“我是七七。是我…把你…背回来的。” 对于这个说法,太宰治保留了质疑的权利,“七七?这里是?” “不卜庐。”见太宰治的动作没有变化,七七又补了一句,“是医馆。” 说完话后,七七朝后退了几步,站在不远处歪着头看着太宰治,冰蓝色的神之眼挂在帽子上,随着呼吸闪烁。 “你是有什么事要问我吗?”对于单纯的小朋友,太宰治的耐心好的惊人。 即便他心中所想的是提瓦特侦探事务所的医馆叫不卜庐,但依旧面色温和的套话。 “报酬。”七七冲着太宰治伸出手,“白先生说,救人之后要给七七…报酬。” 身无分文的太宰治愣住了,从床上下来,走向七七的方向,“稍后我找人送过来好吗?” “有屏障,…进不来。” 七七朝后避开了太宰治,“你靠近七七,会失控,药材碎掉,白先生…会生气。” 失控? 太宰治现在更好奇七七是怎么把他背回来的了,“等我们再遇见的时候,我再把报酬给你?” “嗯…”七七思索了片刻,答应了下来,“好。” 确认约上第二次见面的太宰治笑愈发真心,“那你想要什么报酬?” 七七有些不理解太宰治说的话,“报酬…是什么?” “就是我给你的,你想要的东西。” “椰奶…,还有…小团雀。”七七正了正额头上有些错位的敕令,“七七想要这些。” 七七拿出贴身放好的日记本,一笔一划的在上面写着:报酬是椰奶和小团雀。 “七七…送你离开。” 在这时太宰治才注意到七七身上缠满了绷带,躯体也透着不正常的僵硬,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十分平稳,稳到几乎没有起伏。 等到太宰治跟出去的时候,门外已经没了七七的身影,一眼望去,是望不到头的台阶。 太宰治的嘴角抽了抽,谁会把医馆建这么高,一点都不方便病患被救治,倒是方便不救治病患。 “进来吧,七七…送你回去。” 转头看到七七站在比她还高的竹篓旁时,太宰治终于明白自己是怎么被背回来的了。 对方要是爱丽丝,太宰治或许会毫不犹豫的同意,但很明显七七并不是异能化的产物。 太宰治摇摇头拒绝了,准备自己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回去,但七七锲而不舍的背着背篓跟在他身后。 说是要离开,但太宰治慢悠悠不焦急的状态,完全不像是要走的模样。 这可是观察提瓦特侦探事务所的好机会,怎么可能随意离开。 太宰治边走边问七七,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去问,虽然对方也不一定能想起来,但总归能获取点信息。 逛的差不多了之后,太宰治问出了最开始的疑问,“这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的吗!早知道就不趁机介绍组织内部了。 刚反应过来的南原纪心里一紧,幸亏七七的人设不难保持,她伸手指了指天上“有的人在那里,有的人…出去了。” 反正群玉阁还未开放,怎么说不都随他来。 [与七七契合度上升至36%] 顺着七七指的方向看去,一座巍峨的宫殿飘在半空。 这让太宰治想到一个不好的走向,白鲸,北美组合的基地,也是像这样飘在半空。 [主线任务:在关键人物面前揭露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基本人员设定(完成率:52%)] 不明白太宰治脑补了些什么的南原纪,决定继续扮演七七,“你想上去吗?” “我可以上去?” 这下轮到太宰治惊讶了,这种地方可以随便邀请陌生人上去吗? 七七翻着自己的日记本,一字一顿的照着上面的内容说道:“要预约,被允许…就可以去…群玉阁。” 群玉阁。捕捉到关键信息的太宰治笑嘻嘻的道别,潇洒的转身,“下次再说吧,我要走了,再见。” “这就走了?”一阵悦耳的琴音在耳畔响起,温迪审视的看着太宰治,“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一瓶。”太宰治伸出一根手指。 “三瓶!”温迪据理力争。 “一瓶。”太宰治毫不退让。 “两瓶附赠一个独家信息。”为了美酒,温迪稍微退让了一步。 “成交!”反正刷的是中原中也的卡,他才不在乎要多少钱。 温迪从屋檐上跳下,靠近了太宰治,轻声说出一个地点,“岩上茶室。” “把酒送到那个地方,作为交换你可以在那里问任何事。” 那个地方太宰治听说过,是最近新开的赌场。 白日喝茶人声鼎沸,夜晚赌牌灯火通明。 据说没有人能在那里出千,无论是多优秀的手法,都会被老板一眼识破。 因为没有触及港口Mafia太多的利益,也就没有调查的必要。但让人没想到的是,这里居然是提瓦特侦探事务所的信息据点。 “快去吧,快去吧。”温迪催促道:“茶都快要喝完了,今天错过了,明天可就不一定有新茶了。” 意会的太宰治又恢复了往日那无所谓的态度,“两瓶酒的话,不算亏。” 温迪站在七七面前,隔绝了她与太宰治的视线,“何止不亏,你赚大了好吗!要不是晨曦酒庄今年减产,我才不会把这个机会让给你。” 晨曦酒庄? 对于这个新出现的名词,太宰治保持了应有的好奇心。 原本以为只是一间普通的侦探社,但没想到居然是个庞然大物。看来对于提瓦特侦探事务所的情报应该更新了。 太宰治掐着时间来到岩上茶室,拎着两瓶直接在中原中也酒柜里拿的酒。 Mafia赚钱的三大领域:保护费、高利/贷和赌/博。 后两者总是如影随形,这也就导致赌场一般都混乱无比。 太宰治来的时间很巧,白天的场子没散,晚上的摊子还续不上。 他随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看着刚才还衣冠楚楚同旁人谈天说地的成功人士,现在却为了抢夺一块筹码争的面红耳赤。 毫不意外的人性展示台,这些东西太宰治看了太多,甚至会感到疲倦。 “呀,你来了。”桌子上的酒被鹿野院平藏收下。 “在这里的人是你?”鹿野院平藏给他的感觉可不像是一个会开赌场的人。 排除这一点的话,那就只能是代为看管,或是特意安排好来找他的。 还以为今天能见到幕后之人,看来还是要继续调查才行。 “打个零工而已。”鹿野院平藏向太宰治推了杯白水,“毕竟来这里的人最后什么都会说。” 赌徒为了赎回自己的本金,他们什么都肯说,也什么都肯做。 “那么,太宰先生。您打算问什么问题呢?” “什么问题都可以?”太宰治饶有兴致的盯着面前那杯白水。 玻璃杯里有一小部分空气被压在杯壁,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一点点升起,逐渐浮动至表面,然后啪的一下破开。 真是短暂而沉默的一生。 太宰治端起杯子晃了晃,水里的气泡像是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一股脑的朝上窜。 但在发觉水里的气泡都跑出去后,太宰治又失了兴致,趴在桌子上隔着玻璃和水看着鹿野院平藏,“那么我什么时候会死呢?” “占卜的事情去找莫娜或是莱依拉。”鹿野院平藏将白水拿走,给太宰治倒了一杯酒,“这里只卖情报。” “你们准备怎么杀死魏尔伦?”酒杯是从一整块淡蓝水晶中挖出来的,杯壁很厚,厚到太宰治看不清鹿野院平藏的脸。 阿贝多的个人信息是他放在资料室里的,传说中的原初之人,量子计划的初代模型,在五年前就应该被销毁,但现在依旧活的好好的。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查,太宰治逐渐明白了提瓦特侦探事务所的构成: 初期这个组织分为七部分,每一部分都有专门的负责人。 但在五年前一场意外让这个组织变得脆弱起来,七位负责人只剩下两位,三位下落不明,还有两位据说被关押在异能业务科的SSS级特别看护房间。 大部分的资料都在显示这个组织内部高度团结,太宰治有些好奇他们在同伴面临危险时,会怎么做。 “太宰先生。”鹿野院平藏叹了一口气,“你去过我们的璃月分部了吧。那里一般人可进不去,我们拥有保护好自己和同伴的能力,需要解决魏尔伦的只有你的上司。” “茶要凉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酒杯被推到太宰治面前,鹿野院平藏青绿色的瞳孔望着太宰治,“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7. 第 7 章 “合作。” 虽然并不是很想进行联合行动,但昨天得到的消息或许可以找到丢失的同伴。鹿野院平藏擦着根本没人用过的杯子,最终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这场谈话就不该在赌/场进行。 主线任务的要求是保护中原中也,既然已经出手了,再多一个森鸥外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他也是主要人物,主线任务还没有完成,保护森鸥外的安全还是很有必要的。 “给。”鹿野院平藏从身后左侧酒柜中央的空格内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里是一枚金属树叶,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柔和的光泽,树叶下则是一张巴掌大的卡片。 太宰治挑挑眉,没有去接。 鹿野院平藏将盒子里的金属树叶拿出,连同那张卡片放在太宰治眼前,“这是虚空终端,异能业务科量子计划的产物。” “你可以将其理解为智能计算机,终端可以录入和反馈信息,任何信息都可以!”最后一句话,鹿野院平藏特意加重了语气。 “我们的人只要登入虚空就会被发现,但是你不同,你的异能力可以免疫虚空的探查,只要混淆位置,就不会有人发现你。” “那么…”太宰治捏着虚空的边角,冲着鹿野院平藏点点头,“你们需要我佩戴着终端进入虚空做些什么?” “虚空的运转依靠着世界树,唯一能和世界树建立起联系的就是纳西妲,我们的同伴。” 鹿野院平藏将卡片向着太宰治的方向推了推,“我们希望你可以帮我们找到她的位置。” “作为交换,提瓦特侦探事务所的所有人都会辅助你,完成你的计划。” [与鹿野院平藏契合度上升至41%,奖励:承担过往的自在松石,已放入背包] [主线任务:在关键人物面前揭露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基本人员设定(完成率:58%)] [支线任务:寻回丢失的地脉记忆(完成率:15%)] 岩上茶室的开业很低调,相较于那些根基深厚的赌/场,就连生意也是十分平淡。 要不是有着老板带着一双能看穿一切骗局的慧眼这种离谱传言,岩上茶室也引不来异能业务科的注意。 倒也多亏了他们派来的人不是什么心性坚定之人,否则对方也不会在连输二十二局后,做出用虚空终端的秘密来换取抵消赌/债的选择。 在心里默默感叹异能业务科送来的馈赠后,鹿野院平藏指导太宰治佩戴虚空终端,“愿吾得以聆听神明的智慧之声。” 太宰治易言附和,耳边金属带来的冰冷感被驱散,好似有藤蔓在眼前快速展开,随后归于平寂。 “好了。”鹿野院平藏笑着挥挥手,“我们要关门了。” 送走太宰治后,南原纪总算是有时间休息一会。 他瘫在沙发上,胡乱扒拉着之前开启的世界任务: 帮助原配女儿继承全部遗产、找到漂流瓶的主人、出版《白之公主与六侏儒》、调查潮汐的出轨真相…… 在一众让人无语的任务中,推广往生堂业务这几个字仿佛闪着金光,想起先前抽到的胡桃,南原纪决定来点不一样的。 横滨的夜晚向来被称为魔鬼之夜,趁着夜色的遮掩,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悄无声息的丢掉性命。 聪明人早就学会了闭紧嘴巴,当然也有一些新来的不懂规矩。 执行完任务的广津柳浪带着黑蜥蜴部队回□□大楼准备述职,但在大门口突然被一只手拉住了。 异能力刚要发动,但被一句声音洪亮的“老爷子!”打断了。 “来瞧瞧往生堂的新业务吧!”胡桃冲着后面穿着一身黑的伙计招了招手,“几位小哥也一起来听听。” 不知道为什么事态会演变成这样的广津柳浪,带着黑蜥蜴部队站在□□大楼的门口,听着胡桃在那里推销。 “咳咳。”为了让所有人都听清,胡桃特意清了清嗓子,气沉丹田,“往生堂开业大酬宾,买一碑送一碑,第二碑半价,多购多得!”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买到就是赚……” “停!”广津柳浪实在是受不了了,伸手制止了胡桃的大嗓门推销,为了能尽快摆脱,广津柳浪决定破财免灾,“东西我全买了,你换个地方喊。” “那可不行!”一听对方要多买,胡桃皱着眉后退,“这些碑都是有定数的,怎么能多买呢!” “哦~”但在看到广津柳浪身后那一群人时,胡桃恍然大悟,“没想到老爷子你还是个贴心人,居然想到替下属买一碑,失敬失敬啊!” 胡桃从身后的背囊中掏出往生堂专属契约条论递给广津柳浪,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眼神从不耐烦到惊讶。 将往生堂误以为是奶茶店的广津柳浪试探发问,“往生堂……是殡葬行业?” “当然啦!” 虽然加入港口Mafia的人,绝大部分都做好了没命的准备,但这并不是说他们不怕死。 甚至相较于其他人,他们更给怕死。 胡桃这种将死亡直接砸到他们脸上的行为,堪称罕见。 “我们…目前并不需要这个。”广津柳浪将合约递还给胡桃,背在身后的手冲着黑蜥蜴成员打了个招呼,示意他们快走。 “哎呀,老爷子别那么古板嘛,身后事生当然要生前做好才行啊。” 手上的合约被强行推了回来。 “往生堂虽然是新开的,但我们历史悠远,传承稳定,无论你在哪里,我们都能找到,保证你安安稳稳的往生。心动不如行动!” “……不了。”广津柳浪从业以来还没遇见这么难搞的人,将合约生硬的送回去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仔细看的话,似乎有些同手同脚? “好吧。”胡桃收好合约,无奈的耸了耸肩,接着大声喊道:“要是有需要,一定来往生堂啊!” [世界任务:推广往生堂业务,已完成。奖励:临时锚点使用权(注意,临时锚点最多同时存在七个,七天后自动过期!)] [主线任务:在关键人物面前揭露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基本人员设定(完成率:60%)] “临时锚点?”胡桃看着背包里的发光点柱子,有些不理解。 渔船的船锚她倒是知道,可这临时锚点是什么?“难不成是假冒伪劣产品,用完就坏了!” “……世界树出品的质量,还请栖息者放心。” “哎呀。”突然出来的声音把胡桃吓了一跳,“差点把你给忘了,快和本堂主解释解释,这个临时锚点…是什么东西。” “临时锚点,放置后可存在七天,在可用时间内,栖息者可以让可操纵人物通过锚点传输。” “也就是说,本堂主可以在往生堂用临时锚点咻的一下到达无妄坡?” “是的。” “这么好的东西,你现在才拿出来。”胡桃露出一个自以为凶狠的表情,“你这可不地道,下次一定要把好东西先拿出来才行。” “……” 胡桃并不在意系统回不回答,一路上哼着自创的不知名曲调,伴着月光朝下一个推销地点走去。 当然,在路上她并没有忘记抛出一个临时锚点,让神里绫人出来一趟。 毕竟他才是最合适和太宰治谈论计划的人。 [与胡桃契合度上升至35%] 鹿野院平藏连同终端递给他的那张卡片上什么文字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串开的饱满的白椿花。 在岩上茶室附近种植白椿花的只有一个地方——市立图书馆。 这个时间段,图书馆早就闭馆了,而在他附近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门前,还挂着两盏灯笼,随着微风摇晃,像是在欢迎什么人。 门不出意料的没锁,太宰治推门时低声呢喃着什么,可惜被风吹散了,没人听得到内容。 屋内灯火通明,桌案上摞满了文件。 有不少用丝绸包裹着,上面还有金红色的印泥盖的封章,相必是哪个家族送进来的。 在进入这间屋子的瞬间,太宰治那早被他压在心底的幼年记忆便不受控制的升腾。 古板的规定,不接受计划外任何要求的仆从和被限制的行动。 恶心,这是太宰治的第一想法。 神里绫人放下了手中处理一半的文书,“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来谈论接下来的计划。” 言辞中的文字透露着商量,可行动却没有丝毫顾及他人想法的感受。 夏日的暑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坐在庭院的凉亭里也算是舒适。 “不知太宰先生,希望我们如何配合。” “嗯…”太宰治罕见的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模样,一本正经道:“大概是让你们的人冲在最前面,然后一个个的死掉吧。” “太宰先生还真是惯会说笑。”神里绫人轻笑了一声,没头没尾的说了句,“眼前的灾厄只需要挥挥手便能解决,但未来的隐患却需要从现在布局。” 随后有突然转移话题,“不知道太宰先生在虚空中读取到了什么?” 读懂神里绫人话中含义的太宰治叹了口气,“市立图书馆地下。” “哦?”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让神里绫人有些惊讶,“果然在那里吗。” [与神里绫人契合度上升至33%] 8. 第 8 章 [世界树提醒:检测到重要人物中原中也的身体状况逐渐下降,请栖息者尽快前往指定地点查看] 正在研究大仪秘典的阿贝多愣了一下,确认实验室内所有的试剂都处于安全状态后,去了一趟不卜庐,带走了七七。 既然是身体出了状况,还是带着能治疗的七七比较保险。 上一次强行操纵多位人物解围,虽然身体方面受到了伤害,但也还是有点好处的。 比如,以他现在的状态,同时操纵三四个人物并不是太大的负担。 跟着地图的指引,阿贝多来到了中原中也所在的位置,城郊的半山腰。 站在不远处的泥土路上,阿贝多做出了判断,“高度、湿度,甚至是人群的干扰程度都非常适合用来改造为实验场所。” “啊…”七七伸手按住了头顶的敕令,“七七不喜欢这里,风会吹跑。” “走吧。”阿贝多跟在七七身旁,确保自己第一时间能看见她,“事情很快就会完成的。” 这座矮山位于城市边缘,山后就是大片的农田,依稀还能看见几个青年在劳作。 单看外表,这里只不过是一个老旧的仓库,许多废掉的农具被随意的丢在一旁,泥土里还有发芽的粮食种子。 七七伸手拿了一个断掉的小锄头,挥了挥,和她平时采药用的锄头差不多,看起来很好用。 而阿贝多则在观察附近树木根系的生长走势,自然环境的改变,无论是长时间还是短时刻,都是最为明显的。 按常理,树木的主根大多会保持笔直向下生长,而在他左手旁的这一棵树,他的根系很明显歪了。 不是那种遇到石头硬土层的歪斜,而是呈现四十五度弯曲,这就说明,在这座废弃仓库下,藏着另一个建筑物。 那里,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地。 根据系统扫描出来的关键点,阿贝多拿了把废弃镰刀,一点点撬动着,很快就听见了金属齿轮运转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这个入口长时间没有人走动,齿轮运转的很艰涩,好在还没有报废,进去的路随着齿轮之间的吱嘎声逐渐展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建造时资金不足,通道很幽深,但没有一盏灯,只有入口处的几丝光亮,但最多也只能找到两三米远,在朝里就是深邃的黑。 好在阿贝多作为人造人的视力要比普通人强出不少,而七七在被关在琥珀里的那些年,也已经习惯了在黑暗视物。 根据系统给的方向,二人摸索着前进。 也不知道这里到底多少年没有被清理过,脚下的触感并不美好。 踩在那些苔藓上,像是压在了浸满水的海绵上。 每走一步,都能感知到脚下的水湿。 这里似乎真的是被废弃了,阿贝多和七七走到了尽头,两人抿着嘴盯着面前的钢板。 就在他们考虑要不要找另一条路的时候,面前的钢板被挪开了。 严格意义上,应该是被砸开,暴力的使用者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中原中也。 “你…”在看到阿贝多的脸,中原中也愣住了,在看到七七时,他的表情更是诡异,“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找人。”阿贝多带着七七穿过狭小的间隙。 “找人?” “嗯。”阿贝多看到了在裂着口子的钢板附近找到了他想要见的人,“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N强撑着身体站起来,但疼痛却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刚才中原中也最起码把他的肋骨砸断了三根半。 N边冷吸着气来缓解疼痛,“我还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白垩之子。” 最后半句话,N说的很慢,像是在口中淬满了毒药才放出来。 这股没由来的恶意,就连七七都觉得不对劲。 她伸手扯了扯阿贝多的衣摆,明明是面无表情,但被注视着的人,总觉得她暖紫色的眼睛里印着担忧。 阿贝多轻轻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讲七七引向中原中也那里,对方目前的身体状况需要治疗。 “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件事。” “不知道白垩之子大驾光临,是为了什么事?” “我的师傅。”轻抚着脖颈处的十字星印记,阿贝多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我的师傅莱茵多特,她在哪里?” 或许N的伤口真的很疼,在阿贝多问出这句话时,他那像假面一样毫无破绽的表情露出了破绽。 惊讶和不可置信,阿贝多从中读到了这些。 “原来你已经想起来了啊。”见自己没瞒过,N索性放弃了伪装,“明明才知晓你拥有了过去的记忆,但我看见你依旧会觉得怀念。”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五年?十年?” “九年十一个月又二十七天。”阿贝多冷静的报出日期,“我并不想和你叙旧,我只想知道我的师傅在哪里!” “我不知道。”N耸耸肩,但这个动作扯到了身上的伤口,让他的脸部表情变得僵硬。 待疼痛过去后,N靠着墙,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我见到你的那一天,莱茵多特说她找到了[纳贝里士之心],她嘱托我将一本孤籍交给你,并留下一句话……” 讲到这里时,N停了下来,玩味的看着阿贝多,似乎并不打算将那段话说出去。 “……”阿贝多叹了口气,“我可以保证你在这所实验室的安全。” “阿贝多!”在听到这句话时,中原中也快被气疯了。 “她给你了你一个课题:[向我展示世界的真相,与世界的意义。]” 得到保障后,N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别有深意的指了指中原中也,“老实说,我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我觉得这是保命符。” 阿贝多没有理会有些得意的N,他转身走向中原中也,“你的身体恢复正常了吗?” “托你的福。”中原中也双手抱胸,面色不善,“快被气死了。” 原本他的计划只有杀死N一个,结果现在还有放倒阿贝多,真是节外生枝。 像是没听出来中原中也言语中的愤怒,阿贝多问道:“你为什么要过来?” “那个家伙。”中原中也伸手指了指N,“他说他是一个请求帮助的,也可以帮助我的人。” “他说,他知道我的一切。” 周围的环境突然沉寂起来,只有N偶尔因为疼痛传出来的抽气声能证明,这不是有人截出来的视频片段。 “中原中也。” 被叫到名字后,中原中也下意识应了一声。 “你们的情报系统应该更新了。”阿贝多无奈的呼出一口气,“我之前就说过,我经常隔着玻璃观察你,这项活动的结束时间是八年前。” 八年前,是擂钵街爆炸的时间。 也就是说,N根本没有观测过他! 回过神的中原中也看向N的目光透露着不善,似乎在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只打断了他三根半肋骨。 “他刚才说了些什么,让你这么大动干戈。”看着他刚才穿过的钢板间隙,阿贝多意有所指的问。 “无非就是非人理论那一套。”中原中也撇撇嘴,要是没有阿贝多刚才的那番话,他说不定真的会认为自己是藏在人群中的怪物。 “那你对人类的定义是什么?你认为人类和机器的区别在哪里?”阿贝多静静的看着实验室里唯一透着光的地方,“机器在被制造之初的目的是辅佐。” “辅佐也就意味着不可背叛,为了让机器达到这个目的,他们会反复下达指令,直到机器的忠诚度高到不需要被防备。” “就像是亚当,无论当前发生的事情多么重要,只要接受到指令,他就必须回去。”阿贝多虚握着的手攥到一起,很快又分开。 “但是人类不同,人类拥有情感,复杂的情感。” 阿贝多湖绿色的眼睛平静的看着周围,像是在看一团简单到极致的数据,“情感的不可控程度要远远高于程序,一味的下达指令只会让人感到厌恶。” “唯一控制人类的办法就是,让他和其他人产生联系,这种联系越为浓厚,人也就越容易被操控。” 说这话时,阿贝多的目光没有落在N或是中原中也的身上。 目光的偏移导致他的话不像是给他们两个说的,倒是像说给其他人的。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说服我?”刚才的那团光影后走出一个高挑的金发男人,“我的弟弟。” “我不会放弃带你们会欧洲的想法。”魏尔伦嗤笑的看了N一眼,将目光在中原中也和阿贝多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阿贝多身上。 “说起来有些可悲,你和我在一起,你的伙伴并没有出面阻止。” 废话,这些天除了神里绫人,他一个马甲都没放出来,魏尔伦能找得到才怪。 阿贝多向前走了几步,将七七护在身后,“现在还不到他们出场的时间。” “出场?”魏尔伦调整了一下帽子,眼神澄澈,但吐出来的话却晦暗无比,“他们或许能在舞台上留个念,但我可不会让他们活到谢幕。” 9. 第 9 章 看着阿贝多眼神里极为明显的反对意味,魏尔伦没再坚持,声音里充斥着诱哄的温柔,“那我就期待着他们的表演。” “但在此之前。”魏尔伦走到中原中也面前,向他伸出手,微笑着,“我的计划不能中断。” “为什么?”中原中也并不理解魏尔伦的做法,刚才阿贝多明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自己并不是凭空被制造出来的,是确确实实的人类。 被拒绝的魏尔伦也不气恼,或许是将中原中也的选择当成了小孩子耍脾气。 他转头看向N,指了指阿贝多“我的弟弟给了你安全的保证,是不是也应该表示些什么?” 再来之前,魏尔伦就得到了大部分情报。 例如:这间研究所一直试图复制第二的荒霸吐和白垩之子。 N用依旧在缓慢着流血的手臂强撑着站起来,这么长时间的休息多少了积攒了留一些力气。 他扶着墙站起来,从背后拿出一个控制器,没有人想要阻止,N顺利的按下了红色的控制按钮。 机械零件运转的声音让人牙酸,左右两侧的墙壁向下沉降,露出后面的玻璃幕墙。 墙内满是高大的实验用玻璃罐,细数来总共有七个。如果不是里面被注满了黑紫色的溶液,恐怕大多数人会将这里当做尸体存放处。 随着N的操控,玻璃罐内的溶液缓慢的下降,但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N惊慌失措的,一瘸一拐的朝玻璃墙走去,“不可能,明明昨天还在的!” “在找我?”一个长的和阿贝多一模一样的少年人站在二楼的高处,双手搭在栏杆上,右手还拿着一本有明显使用痕迹的书。 “其他人呢!”自己培养多年的心血,就这么消失了? N的面部表情不受控制的抽搐,看起来像是被调皮孩子将碎石子扔进池塘时泛起的痕迹。 “你是指那些残次品?”阿贝少将手里的书朝下丢去,稳稳当当的落在另一个自己的手上。 他的双眼轻轻眨了一下,朝着N露出看透一切的神情,“你应该看过莱茵多特的笔记 。” “黑土是世界的养料,万物从中诞生。白垩则是变化学习的过程,而黄金则是意义的寻找。” “莱茵多特近乎严苛的沿用着这个法则,作为她曾经的学生,我也会延续她的理念。” “那些不符合进程的残次品。”阿贝少露出谜一样的笑容,“我学着你的处理方式,将他们统统销毁了。” 来到横滨后,这是魏尔伦第一次听到符合自己理念的话,他抬头看向阿贝少,“说实话,我有点开始喜欢你了。” 在楼上待够了,阿贝少顺着楼梯走下来,在路过魏尔伦身旁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那还真是可惜,我非常讨厌你。” “没了,全都没了……”这个消息对于N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我的心血,没了……” “杜林的事…”阿贝多捏紧了书脊,在页面上扯出褶皱,“是你做的。” 前几天蒙德的地脉紊乱的非常严重,种种实验结果都在向他传达同一个信息:杜林,快醒了。 “是啊,没想到吧,他还活着,就像我还活着一样。”阿贝少嬉皮笑脸的走过去,“为了让我们两个都活着,我可是翻遍了你的实验室。” 明明说的是阿贝少和杜林的事,但阿贝多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好了诸位。”阿贝少拉着七七朝后退去,“闲聊时间结束,你们现在应该打一架,决出谁是最后的赢家。” “哦,差点把你忘了。”阿贝少抬脚踢了一下刚才被中原中也的拳头砸裂的钢板,摇摇欲坠的钢片就这么斜着插入了N的肺部。 “啊…”七七被突然传来的声响吓到了,抬手捂着眼睛。 “这个位置很巧妙的,血液会随着呼吸不断灌入你的肺,也因此,你的胸腔无法回应你的呼救,就这么无声的死去吧。” 阿贝少在N的眼中看到了惊恐和无措,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情,对此感到兴趣的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如果你想要快点解脱的话,我会帮你,毕竟我们隔着玻璃一起相处了那么久。” 看着缓慢而艰难的点头的N,阿贝少却神态恶劣的说,“骗你的,我才不会帮你。” “肺部被灌入液体的感觉如何,很难受对吧,这种日子我过了将近十年。你别妄想着解脱!” “干什么?”阿贝少撇了一眼阿贝多,“我可是帮你完成了约定,反正他现在还没死。” 阿贝多叹了口气,有些犹豫的开口,“你回蒙德的时候……” “理所应当的被发现了。”阿贝少又踢了N一脚,“我还以为只要长的一样,大部分人应该分不清才是。只可惜,一进去就被那个麻花辫吟游诗人发现了,眼睛可真尖。” “哦,对了。”阿贝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图书管理员让你回来的时候,顺便把丢的书一起带回来。” “书?” 不会是前几天塞了一大笔钱才得以出版的《白之公主与六侏儒》吧? 见阿贝少点头,阿贝多目光复杂的答应了下来。 [临时派遣任务:找到丢失的《白之公主与六侏儒》] 等等,连同阵营伙伴说的借口都会成为任务吗? 想起那一眼望不到边的任务栏,阿贝多第一次有了削减自己实验时间的想法。 [告知:经检验此任务确切发生,且重要人物已得知,因而升级为临时派遣任务] [请栖息者选择派遣人选] 将优菈投放在任务地点附近后,阿贝多将注意力转移到中原中也的身上。 “所以,你的决定是什么?” 阿贝多肯定不会离开,现在就看中原中也是怎么想的了。 听明白阿贝多话中含义的中原中也揉了揉手腕,“我还没找到自己的家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 “中也,虽然你并不想承认。”魏尔伦从身后捏住中原中也的脖颈,低头凑近他的耳侧,“但我是你的哥哥,我就是你的家人。” 身上的重力陡然上升,中原中也皱眉转过上半身,正对着魏尔伦。利用重力产生的余波进行二次加速,从魏尔伦身边逃离。 但由于初始距离过近,锁骨出无法避免得的被伤到了,中原中也抬手按了按伤口,同他先前的经历来比较的话,不算疼。 “魏尔伦,在我做出选择之前,我和你之间有一场未完成的争斗。” 中原中也握紧了拳头,他先前匆忙赶会旗会,但在那里只有五具内里被切割整齐的尸体。 完整的躯壳和碎成三千六百五十四块的内里,这是魏尔伦的手笔。 身后的碎裂的钢材在重力的操纵下浮起,尖锐的角无一例外的对着魏尔伦。 为了避免因误伤而死亡,阿贝少贴心的替N做了个屏障,但也仅此而已了。 魏尔伦开始有些好奇中原中也能做到哪一步了,他逐步引导者中原中也的情绪,引导着他释放自己的能力,“你在生气?” “朋友是不必要的存在,他们只会牵扯你的心绪,让你得到无所谓的忧虑,做出不准确的判断。” “死亡,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字还未说出口,一块细长的钢材插在魏尔伦的胸口。 血液自伤口开始逐渐向外延展,像是滴错颜料池的墨水,将这一小片的颜色改变。 魏尔伦僵硬的活动了一下手臂。 人的肌□□有一定的延展性,伤口的疼痛也会顺着纹理向外扩散。 “对,就是这样。你的力量就应该这么用,毁坏与破灭,这才是你的宿命。” 魏尔伦随意的拔出插在他胸口的锐器,没了阻挡后,血液一股脑的朝外涌,有些落在他手上,给他的感觉是热的。 再过去作为工具,魏尔伦执行任务的环境要比现在严苛的多。即便是断手断脚,依旧要去暗杀,去完成指令。 因而这点伤口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会在血流干之前愈合。 “无论其他人和你说了些什么。”魏尔伦意有所指的看向阿贝多,他的声音即便是受了伤依旧很平稳,“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来看,你是程序,一个指令,一段代码,一个……工具。就像我一样。” “跟我走吧,中也,我会带你们回欧洲。” 魏尔伦的话向来很简洁,不加修饰,直截了当,同时也不给其他人讨价还价的余地。 与其说是商量,倒不如说是通知,不容拒绝的通知。 这种话无论是多大年纪来听,都会感到被冒犯。 中原中也压了压帽檐,目光锐利的看着魏尔伦,“我在说最后一次,我不会和你一起离开!” 在特定情况下,情绪似乎会放大人的能力。 同伴的死亡,被切割成数千块的悲愤,在这一瞬间到达了顶峰。 中原中也放弃操纵那些裂钢,将全部的力量集中在拳头上挥出,直指魏尔伦的伤口! 眼神里的所有情绪被剥离,只留下最原始的恨意,中原中也他在恨着魏尔伦的所作所为,同时也在怨恨自己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同伴。 让人意外的是,拳头砸在魏尔伦身上时,他并没有选择对抗或是逃离。 反而握住中原中也的手腕,将重力反施加在中原中也身上,同时利用自己被击飞的力量带着中原中也后撤。 清脆的骨头碎裂声传来,但不是魏尔伦的,而是中原中也的指骨,在刚才的对抗中裂开了。 魏尔伦没有选择反击,他紧握着中原中也的腕骨,语调温柔,“就像这样,释放自己心中的恶,全部都释放出来。” 中也。”魏尔伦微微一笑,将中原中也的腕骨捏碎,“我好像还没教过你打开[门]。” “感知你内心深处的力量。”魏尔伦将手覆盖在中原中也的额头上,轻声低语,“看见那颗核了吗?打开它,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警告!检测到附近地脉元素极其紊乱,即将形成死域,请栖息者尽快修复!] [正在搜寻应急方案] [一、制造等量的地脉元素与之相互抵消。二、寻找关键人物太宰治,使用其异能力强行抹除!] “系统,要不要打个赌?” “?……,请栖息者尽快修复地脉。” 阿贝多没有理会系统的问题,拿出素材本记录下了这次紊乱的数值。 这次的波动和是杜林活跃时的波动很相符,如果和他预测的一样,那就是时候邀请太宰治来看一看杜林了。 收起素材本的阿贝多面色如常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如果魏尔伦毁了这里的话,我就把任务列表里的所有任务都做完。如果没有,你提前发放蒙德基地怎么样?” “……成交。” 没了外力的阻止,以中原中也为中心,巨大的能量朝外溢散。所到之处一片狼藉,聚集成一块混沌,任何东西都没留下。 魏尔伦松开了中原中也的手,漫不经心的说道:“即便如此,你依旧认为自己是人类吗?” 脑内的警报声一直没有停下,但阿贝多并没有在意。虽然中原中也目前处于不可控状态,但他体内的阀值依旧稳定,只要眼前的混沌散去,一切都会变得可控。 事实正如阿贝多所预测的那样,混沌散去,除了刚才溢出的范围,周围建筑一切安好。 除了,消失的魏尔伦。 阿贝多转身看向阿贝少,在他的身后也是一样的空无一人,魏尔伦在离开时带走了N。 [与阿贝多契合度上升至40%] [蒙德基地已发放,请栖息者选择位置] ………… 以魏尔伦的身手离开那个实验室简直易如反掌,但是阿贝多答应的要求让他有些难办。 不能让N死在实验室里,那就死在外面好了。 魏尔伦拎着N的衣领,带着他登上了横滨最高的塔顶,随意的将人放在支撑数量最少的一根横杆上。 “说说吧。”塔顶上的风有些大,吹的魏尔伦发丝乱飞,他的声音有些干涩,“阿贝多到底是怎么被制造的。” 10. 第 10 章 “编造、解码和灌输。”N的声音有些颤抖,“和制造你的过程一样。” 高空本就容易让人产生畏惧,未施加任何保障措施更是让他胆战心惊。 N的双手放在背后,牢牢的抓住横杆的空隙。生怕一阵风吹过来他就从塔顶上摔了下去。 “呵。”魏尔伦嗤笑一声,露出一副十分意外的表情,“都站在这里了还不肯说实话吗?” “我都快死了,没有必要骗你。”N收紧了手里握住的横杆空隙,未被打磨的空隙勒的他手疼,但他不敢松开。 “你是指这个?”魏尔伦伸手,十分轻松的拿掉插在N胸口的裂钢,惹的N闷哼一声。还顺带在他眼前展示了一下,那块裂钢只插进了一公分多一些,“选的位置确实很巧,刚好卡在你的肋骨上。足够疼,但并不致命。” 如果是一般人就要被骗过去了,可惜今天来的人是魏尔伦,一般的小把戏可骗不了暗杀王。 魏尔伦握着那块还沾着N的血的裂钢,随着重力的不断施加,逐渐变成细碎锐利的片状物。 风一吹,全都顺着风向砸在了N的身上。 无数钢片的刮擦在N的脸上留下许多血痕,还有一些更细小的碎屑留在伤口里,随着呼吸不断向里渗入,像是被人砍断了脚腕埋在雪白的盐里。 疼,但无法移动分毫。 终于明白自己处境的N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的语速不自觉的加快,“阿贝多不是我制造的,但我刚才说的是真的!” “我是在第二阶段接手的他,那时候他已经被授予了[白垩之子]的称号,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观测过他,他体内的[门]是单向的,只要打开就没办法关上,到那时便只有毁灭这一条路可走。”魏尔伦悠闲的操纵着重力走到N面前,“这可不符合制造者的初衷。” 无论是人还是机器,只要是花费了极大代价培养出来的,绝对不可能是一次性产品。 因为这会让制造者和享受者感到不值得,而在他们的世界中不值得就是没必要花费时间和精力的代名词。 “我真的不知道!”N尽可能的让自己的重心保持平衡,但面对魏尔伦时,他还是没忍住瑟缩了一下,“创造阿贝多的是莱茵多特,但她已经离开了!” “她留下一本书,叫做《大仪秘典》,这本书现在在阿贝多那里!” “不,你还没有说出全部的事实。”魏尔伦半蹲在N的面前,他的声音如风抚春水般轻柔,但手指却毫不犹豫的按着N的伤口,“在地下实验室里,那个和阿贝多长的一样的少年说过,你看过莱茵多特的笔记。” “告诉我,笔记的内容是什么。” “那是我保命用的。”N的伤口被强行挤压着,藏在里面碎屑也不断朝里,他的声音几乎要喘不过来气,“如果我说了的话,你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的。” 听到这话的魏尔伦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松开钳制N的手,嫌弃的将流在手上的血迹擦在N的白大褂上,“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杀了你。” “那你把我绑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想知道阿贝多是怎么被制造的。” N的脸瞬间就僵住了,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周围陷入诡异的沉默中,魏尔伦就这么站在不远处盯着N,而N的手紧紧抓着钢架,生怕自己会掉下去,死无全尸。 “好吧。”魏尔伦妥协了,他朝着N的方向走了半步,重力开始以他为圆心,朝着整个钢铁横杆延展,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吱嘎声,“要不要我帮你选择一个错误答案?” “不,不用!”N呼吸急促的打断了魏尔伦的动作,“但我说了,你就会相信吗?” “看心情吧。”金色的头发被风吹的肆意,魏尔伦垂眸看着N,“万一我心情好,说不定会给你留一个全尸。” “别开玩笑了!” 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动作早已让N的四肢变得麻木,而魏尔伦刚才的话,无疑是给了他精神上的强力一击。 “我说了你就要放过我!”事到如今,N也不等魏尔伦回答,自顾自的说道:“莱茵多特的笔记很短,上面只写了一段话。” 『黑土」是世界的起源,也是万物最初的状态。 「白垩」即变化的开始,是抽离了杂质的黑土。 「赤成」则是感情的炼化,白垩的进阶。 「黄金」为万物最后的阶段。无价值的事物找到了自己的意义,就成了黄金。 “黄金?” 魏尔伦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曾经看过这个名字,在[牧神]的档案里。 [牧神]是制造黑之十二号的特别研究员,而在他的报告中或多或少都有黄金这个词汇。 即便没有任何人见过黄金,但是这个词依旧像一块别人嚼烂了的扣不掉的口香糖一样粘在所有的报告上。 直到[牧神]死亡,是实验体黑之十二号吞噬了[牧神]的异能力,这才诞生了魏尔伦。 魏尔伦神色平淡的盯着N,语气几乎没有起伏,“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然后他收拾好被风吹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压在帽子里,“你应该庆幸,在事情得到验证之前,你还可以活着。” 说着,魏尔伦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你走了我怎么下去!” “下去?”魏尔伦挑了挑眉,眼神戏谑,“你只要松开手,风一吹,就能下去了。” N的脸色被吓得惨白,“你在开什么玩笑!” 而给出建议的魏尔伦丝毫没觉得这个办法有什么不妥,潇洒的转身离去。 11. 第 11 章 “太宰先生此时理应该在森鸥外阁下身边才对,怎么有闲来这里喝茶。”神里绫人暂缓了批阅公文的时间,笑意盈盈的看着太宰治。 又是这种公事公办的虚假笑容,太宰治不满的啧了一声,半眯着眼睛,“反正都已经安排好了,没必要从头到尾都在。” “倒是你们对阿贝多…”太宰治声音冷淡,仿佛即将开始的能改变港口Mafia命运的战斗和他并无关系,“唔……算了。” 反正问了也不会说,就算是死缠烂打最多也只能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来喝茶和刺探情报。 太宰治将挂在耳边的虚空终端摘下,放在桌子上,用食指轻轻敲了敲,终端发出一阵清越的金属特有的脆响,“话说……,这个真的是异能业务科那群废物做的?” 为了测试虚空终端,并以此来探一探提瓦特侦探事务所的底,太宰治曾给过虚空一个问题:推测魏尔伦的行动轨迹。 大概用了三秒钟,虚空就计算出了魏尔伦后续行动轨迹,和他的计划分毫不差。 但在他将关键词更改为提瓦特、神里绫人、温迪后,虚空向他发出来警告,几乎是一瞬间就锁定了他的位置。 他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摆脱了异能业务科的追踪。 这种力量简直是……可怕。 听到太宰治的疑问,神里绫人轻笑了声,“物品被制造的初衷就是被使用,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谁是制造工具的人?” 那就是变相承认了,太宰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提瓦特的人在异能业务科制造了虚空,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合作的关系就此破裂,提瓦特所有人的信息都被虚空锁定,就目前来看异能业务科虽然掌管着虚空,但无法全部应用。 否则他们早就对港口Mafia下手了。 只不过这一切,会和他们的同伴纳西妲有关吗? [主线任务:在关键人物面前揭露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基本人员设定(完成率:65%)] [支线任务:寻回丢失的地脉记忆(完成率:25%)] 听到系统播报任务进度提升,但不明白关键人物又脑补了些什么的神里绫人意外的挑了挑眉,“太宰先生,好戏已经开场了,您不去看看吗?” 太宰治放下杯子,叹了一口气,漫无目的的看着天空,“是吗?” “在下公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随行,太宰先生还请自便。” 说罢,神里绫人自顾自的回了书房,完全没有要管太宰治的意思。像是真的同他刚才的话一样,公务繁忙,没有时间。 太宰治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时二十三分。 根据他的计划,此时的森鸥外应该一个人躲在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而魏尔伦则会跟着指引来到他们预先设定好的埋伏点。 如果现在出发,应该刚好能赶上中原中也出场。太宰治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神里绫人连这个都算到了吗? 太宰治嫌恶的看着眼前的虚空终端,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一起带走了。 就在太宰治从神里家出发的时刻,横滨最大的动车站点,港口Mafia正在和魏尔伦对峙。 “是想要用人数来堆砌成功?”魏尔伦不屑的摇了摇头,“没用的,重力会……” 没等他把话说完,一道冰蓝色的光芒如星矢般快速划过,落在魏尔伦身旁。 但还未接触就被重力隔开,“你以为远距离狙击……” 啪的一声,冰蓝色的光芒在触及地面的那一刻炸开,崩裂开的无数细小碎片,在还没来得及做出全身防御的魏尔伦眉骨上刮出一道血痕。 血迹遵循着重力的法则向下滑落,在划过魏尔伦眼侧时,仿佛把他的眼睛也染红了,无尽的杀意从他眼中升起。 魏尔伦抬手擦了擦血迹,用审视的目光观测着周围的环境,“我可不记得港口Mafia有异能者是远距离攻击型。” 这么多年的工作素养,早就让魏尔伦懂得调查的重要性。 在来之前他看过港口Mafia所有异能者的资料,这种类型的并不存在。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阿贝多从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带来的。 虽然魏尔伦和那个异能者素未谋面,但没过多时候,对方的攻击频率已经被他摸透了。 找准时间,魏尔伦用重力搬了截废弃钢轨朝着箭矢的方向扔去,但在半路就被人截下来了。 “随便带走我教导的学生可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 来人着一身红色渐变和服,单手撑着一把赤血伞,阴影下,同色系的发丝遮住了右侧眼睛,虽然是在微笑,但依旧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衣摆下方已经变成了完全的黑色,上面用金线绣着几株曼陀罗,像是从血腥漆黑的地狱里直接截取的布料。随着对方前进的步伐,不断掠夺生机。 身旁漂浮着一个同样穿着和服的假面夜叉。 尾崎红叶,港口Mafia五大干部之一,教导过中原中也的人,主要负责审讯,异能力是金色夜叉。 在见面的第一秒,魏尔伦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尾崎红叶转动伞柄,从中抽出一把长刀,“没经过主人的允许就在别人的地盘上大吵大闹,还真是缺乏教养。” “该说你们是自大,还是自负好呢?”魏尔伦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仅仅派了两名异能者,就以为能对付我?” 魏尔伦放低重心,脚尖发力,跳跃到附近用于隔音的树木上,茂密的树叶很好的遮盖了他的身形。 “谁说只有两个人?”一个声音很轻柔的女生在魏尔伦耳边想起,心脏仿佛在一瞬间就被锁定。 彻骨的冷意自体内升起,随着心脏的跳动,一次又一次的传递到四肢百骸,就连呼出的空气都像是变成了冰冷的固体。 寒冷带来的不止是热量的散失,魏尔伦的四肢也逐渐僵化。 在他准备转移阵地时,由于计算的误差,他的位置要比预期中低了半米左右。这也就导致魏尔伦无法将自己完全隐藏。 “啧。”魏尔伦利用重力后撤,强行将自己的位置转移,将自己隐藏起来。 这种能精准到个人的异能力,一般对操作者和被施加者都有一定的要求。 例如:必须确保被施加者在操纵者的视线范围之内。 “纷争回避。” 在这句话响起来的那一瞬间,魏尔伦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 真的要这么做吗?代价会不会太大了? 但他们是我弟弟,我的亲人。 不对劲! 魏尔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什么自己会对带走阿贝多和中原中也变得犹豫,现在这个计划对他来说既有吸引力,又想要逃避。 强制冷静思维的结果就是,魏尔伦的行动暂停了。 港口Mafia众人抓住这个机会,能用于攻击的武器和异能力轮番上阵,一开始魏尔伦还能抵挡,但时间一久,总有抵挡不住的时候。 身体受到了袭击,导致大脑不得不将更多的精力放在维持生理运转上,魏尔伦刚刚压制的思维又变得混乱起来。 “哎呀。”刚刚赶到现场的太宰治,对于这场戏十分满意,他看着有些狼狈的魏尔伦说道:“人,是群居社会性生物。” “大约四百五十万年前的原始社会,人类学会了互相帮助。这让他们学会了一个道理:群体的力量高于个体。即便个体的力量达到了顶峰,那也无法抵挡合作无间的群体。” 太宰治避开了杂乱的地面,惬意的像是待在自家阳台,“这个道理,想必向来单独行动的暗杀王不会明白。” “呵。”魏尔伦轻蔑的环视周围,“我不需要同伴。” 放弃抵御伤害,魏尔伦将重力全部施加在自己身上,横向展开。 诸多异能力一起引发往往带不来什么好消息。 这个世界上的异能力多种多样,就连操纵者都未必知晓自己能力的全部用途。 七八个不同种类的异能力在同一时刻发动,最轻微的状态就是爆炸。 但事实明显要更糟,先前魏尔伦的精神被港口Mafia的异能者影响,处于极度不稳定状态。 而刚才的异能爆炸,让他彻底失控了: “灵魂中迷茫的风景 斑衣的俳优在游行 回忆的黄昏在天际发红 燃烧着最后的希望。” 最后一句低语落下,魏尔伦周围变得很静,就连风似乎都停了。 黑色的噩梦就此开展,以魏尔伦为中心向外扩散。 周边的一切都被裹挟进去,被迫抹除,变得空洞,万物的灵魂被碾碎。 不容拒绝的力量碾压着一切,太宰治紧急通知其他人,“避难!全部撤离!” 上一次中原中也体内的[门]被打开时,太宰治并不在场,这是他第一次直面这种足矣毁掉一切的力量。 众人艰难逃生时,一阵微风拂过,身体上传来的压力骤然送减。 太宰治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在沙漠行走了六七日未进水的旅人,“这就是所谓的解决办法吗?”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距离魏尔伦最近的一棵树在这场风暴中诡异的存活了下来。 仔细看去的话,还能看到那棵树上最粗的枝丫上坐着一个吹笛人。 12. 第 12 章 清越的笛声随着风四处飘散,安抚着孤独的灵魂。 黑色的梦魇就这么被轻飘飘的化解,提瓦特用的手段,不在太宰治所预测的任何一种方式之内。 林地的喧嚣归于平静,柔和的风从魏尔伦耳边吹过,溢散的发丝跳到了他眼下,有点碍事,但不想挪开。 [主线任务:阻止保罗·魏尔伦,保护中原中也。状态:已完成] [奖励技能:佚失的诗篇(已自动装配至匹配角色)、磐岩的刻录] 温迪灵巧从树上跳下,像是被风掀落的树叶,随着风打着旋,似乎永远都不会停下。 在路过魏尔伦身旁时,他低声说了一句:“愿蒙德的千年流风与你同在。” [与温迪契合度上升至45%] “嗨!”温迪冲着不远处的太宰治挥了挥手,“好久不见啊。” 还没等到期待的回答,温迪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就像是被斧子劈成了两半的木头,怎么也合不上。 好疼…啊。 温迪捂着额头靠着附近的树干蹲下,强行忽略脑内不断下降的契合度,忍着痛在心里呼唤系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告知:因世界树抽取角色记忆过于庞大,导致栖息者身体状态下降。] “温迪和甘雨三千多年的记忆都没事,这个家伙的脑容量到底多大啊!” [……检测到栖息者精神状态快速变差,正在计算应急方案] [正在紧急接管世界树,已调配相应角色入场!] “温迪阁下!”在港口Mafia身后,一个冰蓝色身影快速赶来,仔细看的话,她怀里还抱着一个紫色衣服的小孩子。 “我接到了七星的消息,您…您是否需要治疗。” “不必。” [与温迪契合度下降至42%] [角色钟离已接收完毕] [主线任务:成功拥有两位分社长(已完成)] [奖励: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全横滨无限期宣传公告] 扶着树干站起来的温迪的脸僵了一下,钟离那个家伙六千多年的记忆,他接收完后的长相还能像温迪已经不错了! 他好不容易和系统讨回来的契合度啊!就这么少了! “我已经没事了。”温迪理了理有些皱的衣服,“倒是你,这么急匆匆的赶过来,月海亭的事务都忙完了?” “近期七星和社奉行有一场联合行动,我被委派过来临时处理一下。”甘雨有些担忧的看着温迪,将怀里的七七放了下来,“您,真的不需要治疗吗?” “我没事哦。”温迪笑着摆了摆手,寻常的治疗手段可对他不起作用。 甘雨重新抱起七七,“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一路顺风!” “是没见过的新人啊。”趁着魏尔伦暂时没有行动能力,太宰治靠在温迪旁边,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提瓦特里到底有多少成员,不会比港口Mafia还要多吧?” 温迪用同样的方式回了一句,“这谁会知道呢?不如你亲自来看看?” “我可以理解为邀请吗?” “都可以。”温迪伸了个懒腰,“你怎么理解都可以,我才不会扭转你的想法,每个人的想法都是自由的。” 自由。 这是太宰治第二次从温迪口中听到这个词,一个几乎和他绝缘的词汇。 太宰治很想要拒绝这个邀请,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啊。” 既然如此,那就当作是散心好了。 “啊,对了。”温迪从神之眼中拿出一块奇特的宝石,放在了魏尔伦的手心,“这个给你。” 奇特的并不是他的外形,而是在阳光下闪烁的光芒,这块宝石仿佛蕴含着生命的力量。 仔细看去,就能发现这块绿色的宝石中央透着一滴红,绿色的宝石像一个外壳裹挟着那点红,妖冶的红。 在皮肤接触到宝石的那一瞬间,魏尔伦回到了过去,更为准确的来说,是他的意识回到了过去。 九年前,他和兰波决裂的那一天。 虽然摒弃搭档整件事是他临时做出的决定,但这段记忆他几乎每晚都能梦到。 魏尔伦对这段记忆熟悉的像个排练了无数遍的演员。 “保罗。”兰波回头看着魏尔伦,“我们已经暴露了,要快点离开才行。” 尖锐的警报声钻进魏尔伦的耳膜里,刺的他心烦意乱,连带着看向兰波的眼神都带着不耐烦。 “不,我不会带他回法国。”想到自己的成长经历与中原中也的特殊性,魏尔伦拒绝将他带回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他会有一个哥哥,健康快乐的长大。” “为什么?”兰波并不理解魏尔伦的想法,他耐着性子解释道:“那个孩子和你一样,他应该接受更为合理的培养,他的才能……” “这就是原因!”抱着陷入昏迷的中原中也,戒备的看着兰波,“我不会让他成为我这样的存在,他该有一个更为美好的未来。” 兰波叹了口气,该死的警报声已经够让他焦急了,偏偏魏尔伦此刻又闹别扭。 没办法,兰波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向前走了一步,站在魏尔伦身前,“保罗,我以同伴的身份再次告诉你,你是人,不是那群人口中的工具。” “无论是从生物基因方面,还是社会文化层面,你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类!” “是吗?”魏尔伦舔了舔嘴唇,声音略带苦涩,“正常人在问出''我是不是人?''这个问题后,可不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兰波被魏尔伦的话噎了一下,他轻皱着眉,“不要想那么多,我们先离开,这件事等我们回去了再说。” “回去?”魏尔伦惊讶的看着兰波,他的话都已经直截了当到这个地步了,他居然还想着让自己回去。 魏尔伦抱着中原中也朝后退了一步,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决定,“兰波,别在过来了,我不想跟你动手。” “很抱歉,保罗 ”兰波的眼睛凝视着魏尔伦,伸手指了指面前的一大一小,“我得带你和他回去。” “不可能的。”魏尔伦摇了摇头,言语中满是不赞同,“这种能归于背叛的做法,会让我一踏上法国的土地就会被拘留。” “保罗!” 这次兰波是真的生气了,长发法国美人从来都是和和气气,说话从没用过这么高的音量,“你是我带出来的!救出你的,给予你新生的是我!我会对你的一切负责的。” “对不起,兰波。”魏尔伦低着眉眼,语气低弱,近乎呢喃自语,“我想要拯救自己,拯救……另一个我。” 像是在逃避般,魏尔伦的右手举起了枪,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一眼兰波。 子弹破空的声音响起,这是魏尔伦第二百一十八次杀死兰波。 过了大概半分钟,魏尔伦发现自己依旧被困在这个梦境中,往常在他杀死兰波后,最多二十秒他就会醒来。 魏尔伦抬头观察着四周,眼前的环境很是陌生,唯独视野尽头有一个让他感到熟悉的存在。 金色的半透明立方体,那是兰波的异能力。 可兰波的异能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魏尔伦陷入了迷茫。 “还是第一次看见你露出这副表情。”一个令魏尔伦感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在看到那个穿着厚大衣,围着围巾带着耳罩的身影出现后,魏尔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着魏尔伦迷茫的眼神,兰波摇了摇头,“还记得我教给你的吗?” “谍报人员就是出入于不应该、不可能地方的,探查信息的人。” 许久未见过兰波其他形象的魏尔伦,也不着急离开了,甚至有闲心开了个玩笑,“你是幽灵还是幻觉?”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一段记忆。”兰波从大衣口袋里伸出左手,一个小小的金色立方体在他掌心浮现。 “你应该还记得我的异能力的作用。”兰波的面色陡然变得虚弱起来,“我对自己的尸体使用了异能力,让这段记忆得以保留。” “你骗我。”魏尔伦的声音冰冷,“如果你是兰波的记忆,你应该想尽办法杀死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恰恰相反。”兰波冲着魏尔伦笑了笑,“我之所以留下这段记忆,是为了和你道歉。” “我很抱歉,之前对你的态度那么高高在上,我有时会认为你的问题不合常理,但却忘了你的成长环境。” “我贸然带你离开,却没能让你仔细感受这个世界……,很抱歉,保罗。” 异能力并不是全能的,支撑兰波说完这些话已经是极限了。 看着逐渐消散的兰波,魏尔伦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没去挽留,但却哭了。 明明是他背叛了兰波,可为什么要给他道歉。 手心的绿色宝石变得灰暗脆弱,一阵柔风吹来,化成粉末,没留下一点痕迹。 回到现实的魏尔伦强撑着残破的躯体站起身,面色不善的看着温迪,“这段记忆,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契约。”温迪难得正经,“兰波和我们签过契约,我们负责保守他的记忆,而他帮我们做了个实验。” 魏尔伦追问道:“什么实验?” “根据契约内容,这个是保密的。”温迪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办法透露,“好了,事情已经完成了,我也该走了。” 转过身后,温迪侧过身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对着他眨眨眼,“看在我帮了这么大忙的份上,后续就别来找我啦!” 欧洲的暗杀王在横滨闹出了这么大一件事,他们肯定会派人来调查,提瓦特并不能被摆在明面上,至少现在不能。 走了几步的温迪突然停住了,看着有些虚弱的魏尔伦和没怎么动手的中原中也,他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温迪神秘兮兮的凑到太宰治耳边,“帮我个忙吧,让这里变得更乱一些,越乱越好。” 只有这里乱了起来,异能业务科才会将目光转移到这里,他们才有机会救出纳西妲。 13. 第 13 章 虚空警报:横滨动车集结点发生4.7级异能力波动,疑似特异点形成,请相关人员立即前往。 在虚空建立之前,异能业务科的运转主要依靠情报部门提供的线索,从中分析并制作计划派遣人员。 而在虚空建立之后,情报部门就被解散了。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情报员也比不上虚空的运算能力。 早已习惯遵从虚空指令的人们丝毫没有怀疑虚空发出的警报,按照自己收到的指令朝着目的地出发。 即便异能业务科几乎全员出动,也没有人怀疑这一切是假的。 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从应急通道进来的温迪会心一笑。 4.7级的异能力波动和特异点的形成都是阿贝多借助太宰治不易被虚空捕捉的特点输入进去的,原本还以为异能业务科的成员多少会犹豫一下。 但过度依赖虚空,已经让这里的人对信息的敏感度降低,都快要变成只会接收命令的奴隶了。 借助系统给的地图,温迪很轻易的就找到了纳西妲的所在地。 绿色的粗壮的树根从石缝钻出,顺着天花板向下延伸,没有多余的枝丫,紧紧的缠绕着一个淡绿色的球体,被困在里面的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纳西妲。 [支线任务:寻回丢失的地脉记忆(完成率:50%)] [奖励:全角色地图坐标] 百分之五十? 难道说流落在外的地脉记忆不止一个? 想要去触碰纳西妲的手慎重的收回,温迪在心里敲了敲系统,“能不能确定另一个角色的位置?” [告知:全角色位置已在地图标出] 调出地图后,温迪一个个的排除坐标,但毫无发现。 直到脑内响起系统尖锐的提示:“丢失的地脉记忆位于栖息者身后半米!” 原来,在他身后啊。 由于距离太近,所以和温迪的坐标重合了,怪不得没找到。 紫色薙刀擦着温迪的衣摆,没有任何准备,措不及防的攻击裹挟着劲风拉开二人距离,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施加在温迪身上。 人偶精致的躯体拦住了他的去路,冰冷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此身为协助者,若发现背离法则之人,将化身修罗斩杀一切。” [支线任务:寻回丢失的地脉记忆(完成率:80%)] 温迪勉强站在原地,维持住脸上的表情。要是来的人是雷电影还好说,可偏偏遇上了雷电将军。 还真是难办啊。 温迪利用风的优势预判雷电将军的攻击走势,虽然对方伤不了他,但温迪同样也没办法靠近。 “喂,我说你应该可以独立思考吧。”温迪侧身躲过雷电将军的横斩,顺势后撤躲过的下劈的薙刀。 温迪身形略显狼狈,但声音没有丝毫改变,依旧平稳如常,“永恒也是需要自由的,你真的认为纳西妲和你被困在这里就是正确的路?” “吾之理念为永恒,永恒即为不变,一切都是为了不再失去。”雷电将军手中的薙刀大开大合,倚仗着武器的长度优势绕到温迪身后,单手腕花雷电的力量瞬间积蓄于刀身,逼的温迪与她对抗。 “下手可真狠啊,真的不打算和我聊聊?” 见温迪一副轻松的模样,将军皱起了眉头,攻击速度丝毫未减“……荒谬!” 发现将军人偶这个停顿后,温迪就知道在一心净土里的影能听到外界的对话。 “只要地脉还在流动,时间就不会停止前进。”温迪不断幻化身形,确保自己始终在将军的攻击范围之外,眼神里是罕见的认真,“作为神明的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无法阻止时间。” “永恒最多只能延缓,永远无法治愈伤痛。无论多古老的树枝都会发出新芽,这是永恒无法阻止的[前进]。” 蒙德高山上的遗迹早早的向世人揭示了真相:时间无法被愚弄。 将军进攻的步伐一顿,下意识的挥出一刀,紫色的电光中沁着一丝黑,逐渐向周围扩散,将军的身影也瞬间消散,三巴纹印在地面上不断扩大,最终将温迪的身体吞噬。 一心净土里的环境比温迪想象的要更为简约,半跏趺坐的影静盯着面前的温迪。 她常年征战,大多时间都是在斩杀魔神,维护稻妻的稳定。上一次见到温迪还是她作为随者参与的七神聚会。 那时的初代七神,如今只剩下两位,或许从其他神明不断陨落的那天,永恒的种子就已经在她心中埋下。 “是你啊。”影平稳落地,表现出来应有的尊重,似乎是在斟酌用词,过了半晌才继续说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前进]无法被阻挡,有些东西注定是要失去的。” 真、笹百合、狐斋宫、御舆千代…… 她已经失去了太多,但依旧想要留下些什么,那怕只能拥有须臾。 并不擅长武力的温迪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影或是她制造的人偶打,先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进入梦想一心。 影向上伸出手掌,掌心电流不断涌动,严重闪烁着对过往的思念,“所谓无想,即为无念,即泡影断灭。” 她无意和其他神明发生战斗但也不愿就此离开梦想一心。 温迪看出影了的纠结,手里琴声飞扬,看向关着纳西妲的方向,“风能感知到万物的变化,雷电也一样,你还记得那颗神樱树是怎么出现的吗?” 影皱起眉头,神樱的存在于她的记忆有着明显的出入,她不曾记得这颗樱树何时生长。 顺着温迪的目光看去,漆黑的梦想一心外面是盘结交错的根系,那里是与世界树沟通的渠道。 难道说? 反应过来的影死死地盯着纳西妲,世界树可以被更改,那是不是意味着过去可以被改变。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温迪收起裴林,毫不心虚的说着似真非真的话,“我们要将纳西妲带回提瓦特。” 武者的行动力向来迅速,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梦想一心被收回。 被长期委派看管任务的影,自然知道如何在不惊动虚空的前提下带走纳西妲。 唯一难办的就是将军人偶该如何是好,当初制造时为了避免自己站在永恒的对立面,影给了她最高的权限。 一但她有了想要改变的念头,人偶将会视她为敌。 “没关系,有人能修改她的指令。” 温迪朝着影眨了眨眼睛,当初魏尔伦带走了N,问完话后将他扔在了塔顶。 虽然要尊重他人的意志,但偶尔……微风也是会多管闲事的。 作为荒霸吐计划的主要领导者,对他来说改个程序可算不上是难事。 [支线任务:寻回丢失的地脉记忆(已完成)] [奖励:雷电的踪影,梦境的遗忘。已自动装配至匹配角色] 有人分散注意力后,支线任务结束的很轻松。 异能特务课众人赶到虚空给出的地点,只有一片废墟在等着他们。 哦,还有一个藏在暗处观察对手的太宰治。 而等他们回过神,赶回去异能业务科的时候,纳西妲和雷电影早已离开。 听说因为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撤职处分了一大批人。 通缉令下发了一张又一张,奖赏金额提高了一次又一次,额度高的可怕的同时也很诱人。 这个一本万利的赚钱机会,港口Mafia自然也不会放过。 于是好不容易能休息的太宰治,再一次被外派出来打听情报。 熟悉的时间,熟悉的地点和相互熟悉的两人。 太宰治坐在神里绫人对面,嘴角勾着笑,眼神却很平静,像是井里的水面,平静却深不可测。 仅凭一双眼可没办法看透他。 太宰治将最新获取的通缉令下压,反面朝上推给神里绫人,默不作声的给出自己的筹码。 最近他手里的外派任务多了不少,不用说他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上位的首领果然不具有任何同情心。 除了在提瓦特侦探事务所那里留一条路之外,还要想办法找个名义上的接班人打消森鸥外的疑虑。 虽然作用不大,但总归要做出来给别人看。 读出太宰治动作中含义的神里绫人眯眼轻笑,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对方手里的虚空终端,思索半晌后,递给他一盘点心,“你手里已经有邀请函了,太宰先生不必为此担心。” 适当的分享食物和情报,能够有效的堵住询问者的嘴。 这是神里绫人在社奉行同其他官员斡旋多年得出的道理,适用于绝大部分人。 但显然,太宰治不在此列。 太宰治藏在桌下,搭在腿侧的手隔着布料摸索到了许久之前鹿野院平藏给的白纸。 异能力没有被触发,但神里绫人的言语不似作伪。 看来提瓦特的隐藏手段比他想象的要更多。 太宰治放下手臂,慢慢调整到一个还算是舒服的姿势,“那么,交易达成。” [与神里绫人契合度上升至41%] [主线任务:在关键人物面前揭露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基本人员设定(完成率:67%)] 听着脑内契合度和主线任务的双重上升,神里绫人决定帮太宰治一个小忙,“听闻太宰先生最近在寻找有天赋的孩子,近期若是有空,不妨去一趟擂钵街附近的巷子。” “苦难,总是格外的磨砺人。” 两人不知想到了自己的哪一段过往,一时间风起竹动,无人言语。 14. 第 14 章 根据神里绫人提供的线索,太宰治走了一趟,确实让他发现了一个天赋不错的孩子。 在城市的阴暗处毫无章法的野蛮生长,但由于没接受过教导,十分远离于正常生活。 生存环境也差的离谱,致使身体条件很差。 太宰治怀疑,如果他不把人带回港口Mafia的话,对方熬不过这个冬天。 不过,这样的人意外的符合港口Mafia的用人标准:为了达成目的,不顾一切。 甚至他还有一个没有异能力的妹妹,真是天然的把柄。 但为什么神里绫人会这么清楚? 是事先踩好了点,还是打算塞人进港口Mafia? 不过这一切都不会和太宰治本人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在闲逛的时候碰巧遇见了一个有天赋的孩子,顺便带回了港口Mafia加以教育。 想到这里,太宰治终于分出一丝注意力给对面前病弱的青年人,对着身后的随员打了个手势,“带回去吧,把他妹妹一起带着。” 在听到对方要将自己妹妹一起带回去时,芥川龙之介苍白的脸色终于和缓了些许。 在这一段时间里,不是没有人想要招揽他。但在他表示出要带着妹妹后,那些伸过来的橄榄枝全都变成了划向心脏的利刃。 幸好他有能力去保护自己的家人,幸好在别人眼里,他的价值足够换取妹妹的平安。 喉间强忍着的痒痛片刻没了阻拦便倾泻而出,小时候生病缺少必要的治疗条件导致芥川龙之介的体质很差,轻微的咳嗽声都会引来脊背的弯曲。 他捂着嘴巴,尽可能的压制肺部的疼痛,“咳…多…咳咳…谢……” “谢谢?”本来想要直接离开的太宰治听到这话后,转身半蹲在芥川龙之介面前,扯出一个带着讽刺意味的笑,“你不会把我当成那些烂好心的慈善家了吧。” 太宰治恶意满满的说道:“没有机会走出这个地方的人应该早早的就明白,所谓人生只不过是一场交易。” “父亲用爱从母亲那里交换来了孩子,孩子则用乖巧和懂事从父母那里交换来了生长的资源。”太宰治伸手碰了碰芥川龙之介的额头,然后又飞速挪开,“而生长在荒野的杂草只能努力扎根,否则就会被别人薅着脑袋扔出去。” “我把你从荒野带离,你也必须给我等价的报答才行。”说到这里,太宰治垂眸看了一眼芥川龙之介,脸色没什么变化,心跳倒是加快了些,心理素质还算是不错,勉强合格。 “至于报酬是什么,由我说了算。” 太宰治离开时示意随员将芥川兄妹带走,芥川龙之介的视线逐步被黑色的西装填满,没了缠着绷带的身影。 刚才蹲在他面前,给了他交易机会的人已经看不清了,他甚至连对方叫什么都没有问到。 和妹妹流落街头的日子确实如对方所说,要想获取某样东西就必须有可以用于交易的东西。 越是混乱的地方就越是原始,在这里可没法像逛商场一样用钱买东西,那些上流社会的规矩在这里没有生存的空间。 抢夺,暴力和战斗才是这里不变的法则。 但对方刚才提到了交易。芥川龙之介不禁想到,自己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呢? 自己明明已经一无所有了,还能剩下什么呢? 他低头视看到了自己有些破烂的外套,这是过生日时银送给他的,被仔细清洗了很多遍,但依旧耐不住磨损,开始变得破旧。 既然他本身毫无可取之处,那就只剩下能力了。 对方需要他的能力,需要他那可以撕碎一切的异能力。 既然如此,那就努力让自己成为对方手里的利刃,破开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麻烦。 在那一刻,芥川龙之介的心里初次萌发了对太宰治的敬意。并以朝着太宰治所期望的方向为之努力。 与之相应的是,港口Mafia多了一个别称为无心之犬的成员。 “怎么样?我讲的故事还不错吧?”温迪收起裴林,将几人面前所有的酒都拿到了自己面前,这是他今天的报酬。 随后将视线转向太宰治,“要不要给这个故事取个名字?” “我最喜欢交易那一部分。”太宰治绕过温迪严防死守的胳膊,从柜台里面重新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对于取名字这件事避而不谈,就像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织田作之助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忍住问道:“这真的是太宰做的事情吗?” “当然!”温迪不可思议的看了织田作之助一眼,随后轻松的说道:“是我编的。” 事情的起因是温迪经常来这里喝酒,但偶尔会因为没钱把账赖在这里,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在这里打工还债。 至于打工的内容吗,当然是他最擅长的诗歌。 如果偶尔遇上几个有意思的人,他也不介意随机创作一则故事来讲。 比如,现在。 但内容的编造程度,就只有当事人才会知晓喽。 毕竟在其他人眼中,这只是个故事。 “原来如此。”织田作之助后知后觉的回答。 “织田作先生……刚才那可是应该吐槽的地方啊。” 店门口处传来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温迪抬头望去,对方带着圆框眼睛,穿着成套的西装,看起来像是待在图书管里的学者。 尽管外表看起来温和,但依然无法改变他混迹于黑暗这个事实。 坂口安吾,港口Mafia的高级情报专员。 推门时带进来一股细小的风,有些潮,像是雨后破土的嫩芽。 “哎呀,安吾。”太宰治抬起手挥了挥,笑容温和,“很久没见了,看起来精神不错。” “精神不错?”坂口安吾坐在太宰治身旁,脸上的黑眼圈都快要盖不住了,“你看看我的样子,像是被水泡透又晒干的纸,整个人都皱巴巴的。” “这么一说……确实很形象。”织田作之助仔细思索了半天也没得出比这个更形象的答案。 安吾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酒,幽幽的叹了口气,港口Mafia的工作强度真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 视线在略过温迪时停留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的问道:“是没见过的新人,什么时候加入的?” 港口Mafia八成以上的资料都会在坂口安吾手里过一遍,从中分类并递送给不同的部门,这是他日常工作中最基础的部分。 包括新入职的成员资料他也会亲自分装,根据对方的能力和潜力划分部门。 但面前这个少年,他还没见过,资料也是完全陌生的。 “欸?”温迪动作利落的喝掉剩下的酒,迅速后退远离这三人,生怕太宰治再一次邀请他加入港口Mafia,“我可不是你们的人,只是找了个地方喝酒而已。” 只是喝酒? 坂口安吾若有所思的看着温迪,能和太宰治和平共处的人绝对不可能只是个普通酒客。 见坂口安吾依旧不信,温迪急忙转身对老板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我先走喽。” 剩下的债务下次就能还清了,毕竟有人会欠他一个大人情。 “在走之前帮我们一个忙吧。”太宰治的眼睛盯着空中的某一处突然开口,“帮我们拍张照片,安吾应该带了相机。” “为什么突然要拍照?”坂口安吾虽然不理解,但依旧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相机。 坂口安吾出差的公文包里装了不少东西,大致可以分为两类:日常用品和一些小巧隐秘的防身武器。 用于记录的相机则被他放在了最边缘的位置,那里不容易被挤压。 相机有些老旧,边缘处的漆面已经开始剥落,但并不影响使用。 “就当是记录,留念?”太宰治接过相机摆弄了半天,“随便什么理由都无所谓,只是想拍照了而已。” 毕竟,这样的机会可能不多了。 “不不不。”温迪连连摆手,将太宰治递过来的相机推了回去,“这个忙我可不帮。” “不过,有人帮你算了算未来。”温迪的绿色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是珍贵的绿玉髓,里面的脉络不知承载了多少年的沉淀,“占卜的结果不好不坏,恶事离,未来得顺。” 离恶则顺吗? 太宰治在心底自嘲,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和他搭的上边。 他十五岁时就开始着手处理港口Mafia的事物,成为历代最年轻的干部,在这荣耀的背后全是一桩桩袭击流血事件。 那些言论不是传不到他的耳朵里,太宰治是天生的黑/手/党,皮肤下的血管里流出来的说不定是黑色的沾染着肮脏的血液。 离恶?这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似是看到了太宰治的轻信,温迪没在言语,只是给相机设定好延迟时间,挥挥手从大门离开。 三人本想着在聊一些其他的,但苦于时间要到了,只得集体面相相机镜头。 老式相机其实没什么好处,底片不够清晰,洗片时间长,按快门时声音很大,偶尔还会因为曝光原因向外闪出一团白色。 但这也就意味着不会有人在曝光时发现有一只风精灵混入其中。 小巧的风精灵蹲在坐在中央的织田作之助的肩膀上,看起来像是某个孩子的恶作剧。 15. 第 15 章 太宰治拍了拍画满乌龟的会议记录本,旁若无人的进了首领办公室。 懒散的坐在他经常呆的位置,自先代首领去世后,太宰治就经常坐在那里,离森鸥外最远的位置。 “安吾失踪了。”像是预料到了太宰治的行动,森鸥外用那副充满假笑的面孔盯着离他甚远的太宰治,“从昨晚十一点后就已经联系不上他了,今早也没来上班。” 为了衬托首领的威严或是出于保密性的举措,首领办公室的落地窗偶尔会被遮光材料覆盖。 森鸥外在说这话时,从太宰治的视角来看,围着红围巾面色有些苍白的森鸥外像是一只一心想要榨干属下最后一滴血液的吸血鬼。 “知道了。”太宰治点了点头,做作的叹了口气,起身时顺带将记录本丢进了垃圾桶 “我会安排好伏击。” 毫无诚意的表情,但却给出了最实际的保障。 坂口安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日常与各大组织的机密打交道,不属于任何一个部门,直接与首领对接。 组织绝大部分的行动走向也由他传达,堪称是人形资料库。 一但落入敌对组织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太宰治走在港口Mafia镶嵌着透色彩绘玻璃的走廊,记忆不受控制的回到前几日的酒吧里,希望那晚的预感不是真的。 将拟好的计划安排下去后,太宰治站在走廊中央,彩色的绘面被阳光发散后铺满整条路,他一下子又变得无事可做起来。 最后随着心情乱走一通,停下脚步时,抬头看见的是lupin的招牌。 太宰治嫌弃的啧了一声,正考虑要不要进去看一眼时,他接到了行动部队的信息:仓库被盗。 龙头战争后横滨的地下势力可以说是港口Mafia一家独大,看不惯的组织和人数都数不过来,这种袭击时间隔上三五天就要来一次。 但这一次不一样,被袭击的仓库权限很高,是港口Mafia用来储存武器的特殊地点。 仓库除了一般的守卫巡逻外,还配有高强度的自动系统,如果没有输入正确密码的话,储藏在墙壁里的毒药就会立即要了他们的命。 可现在仓库丢了东西,而仓库的密码只有准干部级别的成员才会知道。 太宰治翻看着信息部发过来的资料,牺牲成员的身上的弹孔在十到二十之间,全部都是贯穿伤。 动手的人手法熟练且武器充足。可既然这样为什要抢劫港口Mafia的武器库? 视线在划过一张监控截图,太宰治从记忆里扒出相似的型号。 这把枪,他昨晚见过,在Mimic的成员身上。 据魏尔伦所说,Mimic是一个游荡在欧洲的幽灵组织,成员是一群在战场上退下来的军人组成,现被[钟塔侍从]追捕,大概因为不堪其忧,所以逃到了海外。 获取武器是为了武装自身? 太宰治很快就推翻了这个结论,昨晚的佯攻和袭击仓库都证明了对方并不缺乏武器和物资。 那他们如此明目张胆的袭击港口Mafia的仓库又是为了什么? 引起注意力? 不,那一群人没这么傻。太宰治摇摇头,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个答案了。 将邮件删除干净,太宰治抬头看了一眼酒吧的招牌,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途径附近的报亭时,太宰治让手下去买了份地图。 不是那种大范围的地图,而是被标注好了的旅游地图,上面会标注好所有的景点和附近的酒店,还会贴心的在空白处附上路线。 坂口安吾经常出差,他的安全屋其实并不安全。 工作时间长,需要较好的休息环境,最起码要隔音。为了按时上班,交通因素也要考虑进去。 太宰治拿着笔画了半天,最终确定了两个位置,一个在河边,另一个在近期新起的中心商场附近。 出于对河水的喜爱和对坂口安吾的了解,太宰治非常自然的抛弃了市中心的选项。 粗略的制定好计划后,太宰治给芥川龙之介打了个电话。 报完地址后,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别弄伤人后,立即将电话掐断。 但让太宰治意外的是,计划失败了。 芥川龙之介被藏在顶楼的狙击手打穿了右臂,熟悉的贯穿伤。 太宰治眯着眼睛看着捂着胳膊的芥川,“我记得我训练过你。” 接过□□的他对着冲着芥川龙之介打空了一个弹夹。 除了最开始的第一枪卡在了芥川龙之介的骨头缝里之外,其他的全都被他的异能挡下。 “这不是挡住了吗。”太宰治随手将手里的枪丢下,鸢色的瞳孔里看不到一丝感情,“那为什么当时被打伤了,为什么任务失败了。” “对不起,太宰先生……” “不需要说对不起。”太宰治打断了芥川龙之介的话,“Mafia里只有生死,不存在对不起。” “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会亲手了结你。” “……是。” 做完这一切的太宰治心烦意乱的离开,坂口安吾在两年前去欧洲出差半年,如今Mimic来到横滨的时候坂口安吾恰好失踪,而Mimic则在昨晚盗取了港口Mafia的仓库。 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 可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森鸥外不会做出这种让手底下的得力干将流失的行为,他是那种即便对方是卧底也要在为他工作创造价值的人。 可坂口安吾失踪了,这个消息是森鸥外亲口告诉他的。 虽然森鸥外恨不得让自己现在就消失,但在这种事上他还不会撒谎。 那么坂口安吾只能是主动离开的了,他为什么要主动离开? 一定是他没办法在港口Mafia继续待下去。因为他的身份暴露了。 他不止是港口Mafia和Mimic的双重卧底,在加入港口Mafia之前,他就已经隶属于另一个组织。 这是唯一的解释。 坂口安吾奉首领的命令将Mimic引入横滨,自己顺势脱身。 可港口Mafia能从中获取什么利润呢? 太宰治立即想到异能业务科里传出的信息:异能开业许可证。 只要有了这个证件,港口Mafia的大部分行动就可以合法化。 但前提是消灭Mimic,这群由港口Mafia首领亲自示意,从欧洲引来的幽灵。 自己被派遣寻找坂口安吾,那么解决Mimic的人是谁? 织田作之助,一个有着足够强大的异能,但不肯将其用于杀人的底层成员。 这个答案十分符合森鸥外所奉行的最优解。 想通关键之处的太宰治立即将电话拨给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不要独自行动!我会去找……” 话还未说完,太宰治就听到了子弹击穿墙壁的声音,紧接着的是电流乱窜的声音。 织田作之助的电话被子弹打穿了,太宰治的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电话被迫挂断后,太宰治专注的回忆着刚才听到的声音。 他听到了很轻微的轻轨过站时发出的鸣笛声,但附近不能有太大的人流量,否则枪声立即就会被发现。 排除掉一个又一个地点后,太宰治最终将位置锁定在一个尚未建成的美术博物馆。 16. 第 16 章 太宰治在赶到袭击发生地点时,脑海中闪过温迪的话:离恶则顺。 或许温迪说的话是真的,否则他为什么看到了织田作倒在血泊里,他胸口的空洞随着呼吸向外涌动着红色的血液。 “织田作!”太宰治奔向织田作之助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检查着伤口。 手腕处的纱布即刻被鲜血浸染,织田作之助的身上是符合Mimic行动作风的贯穿致命伤。 被治愈的希望已经可以忽略,太宰治第一次痛恨自己快速判断形势的能力。 如果他判断的慢一些,织田作是不是就能多活几分钟。 与太宰治的悲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织田作之助的笑容,“太宰……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他看着有些无助的太宰治,这还是织田作之助第一次看到符合他年龄的情绪。 与Mimic进行决斗的决定是他自己做出的,死亡也是在预料之内的代价。 “不!不要说了,织田作。”太宰治手忙脚乱的捂着织田作之助的伤口,手里的纱布被染红了一层又一层,“这些话等你被治好了再说,等到那个时候再……” “听我说完吧。”织田作之助抬手碰了碰他,手掌里混着有些发粘的血液,他废了一番功夫才握住太宰治的手,“你说过:只要置身于暴力和死亡的世界,说不定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我是说过,但……” “找不到的。”织田作之助的供氧已经快要跟不上了,这句话他断断续续说了很久,“可是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只要置身于黑暗之中,就无法找到真正的意义。” “我也是……你也是。” “你猜到我的死亡了吧。”织田作之助安慰性的压了压太宰治的手,他已经没多少力气了,“你看,无论是处于杀人的一方,还是位于救人的一方,没有什么东西超出你的预料。这些不能填补你心中的空白。” 心中的想法第一次被这么直白的讲出,太宰治愣了一瞬间,然后反握住织田作之助的手,“织田作……,那我该怎么办?” “那就站在救人的那一边吧,如果在哪里都一样的话,那就成为救人的那一方吧。” 太宰治能感受到织田作之助的呼吸变得更为微弱,他自欺欺人的紧握住两人的手,认为这样眼前人就不会离开,“我会的,到时候我们两个人一起离开……” “我怕是没办法…陪着你…离开了。”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可以帮我看看…孩子,孩子们……” 太宰治的嗓音干涩,语气尽可能的正常,“我……知道了。” “谢…谢。” 织田作之助的声音低微,几乎要听不清。 太宰治就这么跪在织田作之助身边,在他仰头闭上眼睛的时候。 他的外套口袋微微动了一下,白色的纸化作细小的冰蓝色的光点浮现在织田作之助周围。 感知到周围环境温度降低的太宰治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流在四处的血液逐渐退散,织田作之助身上的伤口也逐渐消失。 熟悉的花香随着风飘来,太宰治下意识的去寻找,只看见了窗外的一抹绿色。 [技能:和熙希望之风,已释放成功,已挽救重要人物织田作之助死亡结局] [奖励:温迪扮演度提升翻倍,17%×2,目前契合度上升至76%] [告知:温迪扮演度超过75%,已解锁角色自主行动功能] 自主行动? 南原纪试着脱离温迪的马甲。 他的视角突然变得很神奇,像是浮在角色的头顶上,有一种上帝视角的感觉。 见温迪依旧能自如行动,南原纪也没将注意力继续放在他身上。 同时的武装侦探社,鹿野院平藏和江户川乱步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谁也不让谁。 自从上次见面后,鹿野院平藏经常会来武装侦探社坐一坐,偶尔还会帮忙解决一些不重要的委托。 与之俱来的是主线任务的进度飞速上涨。 侦探社门口处是一众不明所以的社员,而两人中间的则是一脸严肃的福泽谕吉。 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二十分钟了,直到一阵微风突然吹开了武装侦探社的窗户,鹿野院平藏得意的打了个响指,“我猜对了哦。” “你这是作弊!作弊!”江户川乱步不服气的拍着桌子。 靠着同伴的帮忙,怎么能算的上靠自己得出的答案啊! “作弊?”鹿野院平藏皱着眉,双手抱在前胸,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可是,结果是我对了啊。” “是作弊啊!”江户川乱步气的从沙发上坐起来,绕着鹿野院平藏转了好几圈,没能挑出任何错处的他泄了气,“好吧,说出你的条件。” 见江户川乱步答应下来,鹿野院平藏对着门口的众人挥了挥手,“你们要有两个新社员了哦。” 太宰治从港口Mafia离开后需要一个新的地方,织田作之助也是。 捕捉到社员关键词的福泽谕吉依旧是那副严肃的表情,他先是看了看鹿野院平藏,后来又转头看向江户川乱步。 然后意味不明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江户川乱步忽然说了一句,“他们真的那么混蛋吗?” “当然啦,异能业务科那群家伙可是给我们下达了不许帮忙的指令。”鹿野院平藏神色淡然的说道:“但是我们早就集体叛逃了,当然不会理会他们的命令。” 纳西妲不知为何至今没醒,鹿野院平藏利落的将黑锅扣在了异能特务科的头上,顺带多丢了几个黑锅。 反正他们本来就不干净。 [主线任务:在关键人物面前揭露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基本人员设定(完成率:69%)] [外界对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印象更新为:被抛弃的答案] [曾经被用于实验的群体,因不可抗力被组织抛弃,现在又该如何前进才不会被过去所束缚] 嗯? 鹿野院平藏面不改色的从武装侦探社离开,心里却在不断思索系统给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提瓦特侦探事务所的背景到底被构成了什么啊? 17. 第 17 章 横滨的市中心伫立着五栋黑色的大楼。 那是港口Mafia的根据地,待在最中央建筑的最高层的人是森鸥外。 他的办公室罕见的阳光遍地,森鸥外的眼睛不知聚焦在了哪一处。 桌子上的报告堆成了一座山,而负责处理这项业务的人员——太宰治,已经失踪了将近半个月。 “首领,太宰干部已经两周未取得联络,我们应该……” “不用了。”森鸥外随手翻开一摞文件,“太宰的位置……空着吧。” 港口Mafia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五大干部的位置尽可能的不出现空缺。 因为一旦缺少一位,那么有些决策就没办法用票数多者的方式通过。 而划定的时间是两周,超过了两周未得到任何消息,他们就会默认该成员叛逃。 这个认知一旦被确定,港口Mafia留给他的就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追杀。 森鸥外的这句话虽然让人费解,但这不是一个下层主管该问的事。 等到房间里就剩下森鸥外一个人,他盯着那摞文件看了半晌,最终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此时刚躲过一场追杀的太宰治,正无聊的趴在lupin的吧台上,手里摩挲着一枚金灿灿的摩拉。 他在这里等人。 上一次在美术馆外的那一眼,是他最后一次见温迪。 他这两周所有的空闲时间几乎都在这里,等温迪,也等其他人。 织田作之助的伤好的很快,当天下午就带着孩子们和咖喱店老板找了个新地方。 太宰治曾问过那群孩子,是怎么逃过那场劫难的。 织田作之助给自己的规矩是不再杀人,但在和Mimic对抗时他确确实实动了杀心。 造成这种结果的只有一个原因:纪德用那群孩子的安全威胁织田作之助。 可能是他身上的气质太过于明显,那群孩子见到他只是一个劲的缩着身子,什么都不肯说。 最后还是织田作问了出来。那群孩子说:有一个带着绿色帽子的大哥哥给他们唱歌听。 挂在大门上的风铃随着来者的推动发出细微的声响,太宰治趴着的头更低了,有气无力的说道:“安吾……” “你是打算在这里待一辈子吗?”坂口安吾摘下眼镜擦了擦,外面的起了雾,盖在眼镜上有点潮。 随后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份资料推到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面前,“织田作的杀手时期是未成年人,资料很好封存。仅有的Mimic事件也很好洗,对外会宣传是异能业务科的秘密探员。” “不过你的资料……” “没关系的。”太宰治摆了摆手,“我的资料我自己清楚。” 超四位数的涉恶事件,不是一时片刻就能摆脱干净的。 太宰治慢吞吞的转过身,表情有些幽怨,要打工还债了啊。 看看安吾就知道异能特务科的工作量有多大了,看来最起码两年内没办法好好休息了。 太宰治手碰到了放在风衣口袋里的相片,未塑封的相片边缘有些尖锐,人的手指在接触时会感到明显的不适感。 但太宰治像是无知无觉般用左手食指戳弄着相片的尖角,“织田作,你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东西。” 那天他们三人一起拍的照片他看了很多遍,织田作之助的肩膀上多了一只白色的娃娃,相片背后则多了几个字:离恶则顺。 这是谁的手笔,简直一目了然。 在太宰治殷切的目光下,织田作之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装严密的小盒子,“这是突然出现在书桌上的,天衣无缝没有检查出任何危险。” 太宰治盯着包装盒上的印花看了半天,反复与记忆里温迪腰间的挂饰比对细节,最终确认了包装纸上的印花和温迪身上的一模一样。 所以说,温迪这几天都在忙这些? 小心翼翼的拉开盒子外的蝴蝶结,拿开顶盖的那一刻,没有密封连接的盒子边向外侧倒下,开成四瓣。 让在场三人感到意外的是,盒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和一句话,“从今以后,带着我的祝福,活的更从容一些吧!”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太宰治在档案洗白期间罕见的兢兢业业,虽然偶尔会增加坂口安吾的工作量,但和在港口Mafia任职时期相比实在是太令人省心了。 但由于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两人的洗白进度相差太大,太宰治在异能特务科加班加点的工作时,织田作之助在和鹿野院平藏一起出任务。 这个组合的形成很是微妙,源自于鹿野院平藏多次举报江户川乱步的零食藏匿地点。 乱步气不过,硬生生支开了武装侦探社所有人,把新入职的织田作之助和鹿野院平藏凑在了一起。 这个组合虽然看起来奇奇怪怪,但诡异的让所有人都满意。 乱步为了报零食之仇,将自己的部分委托塞给了平藏,而织田作表示接受良好,平藏更是十分痛快的刷主线进度。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期完成的委托同质度过高,建立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并扩大影响这个主线任务进度卡在了61%上,怎么刷都不动一下。 办工作的左边堆满了零食,而右边则塞满了各种委托。 武装侦探社什么委托都会接,那种找猫找狗,解决纠纷的问题大部分到不了这个桌子就被解决掉了。 留在这里的都是一些有一定难度的事件,在排除掉部分不可由外人过目的那一部分后,鹿野院平藏从半桌子文件里找到了自己没见过的委托。 “横滨市立医院出现多起昏迷事件,患者清醒时无明显异常状况,身体体征正常,昏迷原因不明。” 鹿野院平藏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份没头没尾的委托,没有委托人,没有委托金,更没有委托时间,落款处却盖着武装侦探社的章。 他抬手将这份文件朝江户川乱步的方向送了送,无声的询问乱步的意见。 虽然绝大部分社员都认为鹿野院平藏是武装侦探社的一员,但他自己和乱步的心里都清楚,有些东西不是他能看的,比如这份来自异能特务科的委托。 “没事的。”经鹿野院平藏的多次举报,乱步干脆将零食拿到明面上,反正最后都会被收走,还不如直接拿出来,“那个委托非常适合你。” 听着乱步含糊的声音,鹿野院平藏挑挑眉,在心里对这次任务又了一个大概的评估。 他将委托放到已完成那一栏,顺势拍了拍坐在一旁整理资料的织田作之助,“既然如此,我们该出发了。” “现在吗?”织田作之助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文件,看了一眼窗外。 已经日落了,现在出发调查很容易错过一些细微的线索。 “哎呀,毕竟夜晚人们才更容易入睡。” 织田作之助思索了一番,认为鹿野院平藏说的话很有道理,十分自觉的带着武器跟上。 毕竟无论是侦探社的正牌侦探乱步,还是偶尔来帮忙的平藏侦探,他们两个都是纯智力型成员。 保护不到位的话,怕是很容易受伤。 在他路过江户川乱步时,对方面色复杂的看了织田作之助一眼,“回来的时候记得帮我买路口那家点心铺新出的粗点心。” 这个人怎么会认为他和鹿野院平藏一点武力有没有啊,名侦探就是最强的! “不可能,那个时间早就卖光了。”鹿野院平藏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乱步的幻想。 “你不送掉的话,乱步大人就有新品吃了!” “可我打算送掉哦。” 毕竟影不爱出门,璃月和蒙德的饭菜又不是很合她的胃口。于是经常外出的鹿野院平藏就担负起了采买甜品这一职务。 “那我要提前预约明天的!” 乱步大人一定要吃到新品! 已经将手握在门把手的鹿野院平藏顿了一顿,随后答应了下来。 总归不是什么费神的事,但依照江户川乱步的智慧来推测的话,这个案件大概率是今天完不成了,所以才预约第二天的点心啊。 18. 第 18 章 小部分委托人会在前期隐瞒部分信息,甚至说谎,用错误来掩饰一些不便诉之于口的线索。 但鹿野院平藏没想到,异能业务科的官方委托也会掩盖信息。 前几日横滨市立医院内划分了隔离区,将这群特殊的病人安排在这里。但这些人并没有特殊的感染症状,除了——嗜睡。 最先出现这种症状的患者弘津文已经陷入昏睡三日,其余人或多或少还可以保持一定时间段的清醒,但状态都很糟糕,看起来十分疲惫。 病房外,鹿野院平藏隔着玻璃观察半晌,“织田作先生,你有什么想法吗?” 虽然织田作之助已经开始上手处理侦探社部分基础工作,但他的思维方式依旧带着些许港口Mafia的行事风格。 他仔细的翻看着医生送过来的资料,试着说出自己的分析,“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交集,履历也很普通,社会关系寡淡,结仇的概率并不大,并没有值得被害的地方。” “不错的切入点。”鹿野院平藏欣慰的点点头,在发生多受害人案件时的首要任务就是寻找他们的共同之处,进一步锁定犯罪嫌疑人的作案特点。 “正是因为他们的社会关系寡淡,所以就更容易找出共同之处。”既然答应了乱步要带新人,那就要彻底教会对方才行,鹿野院平藏继续的鼓励织田作继续思考下去,“你不妨再仔细看一看。” 再次翻了翻手里的资料,织田作之助发现了一个细微的巧“巧合”,这些人都去过一个地方:三溪园。 “没错,就是这里!”鹿野院平藏笑了起来,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的点了点脑袋,“在陷入昏睡之前,他们都在三溪园附近停留过。” 那里有大团的白椿花,附近就是异能特务科。 鹿野院平藏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正在昏迷的弘津文。对方的资料断层的很厉害,一看就是被洗过的,这背后究竟又隐藏了什么秘密呢? 他从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个案子的背后绝对隐藏着一场风暴。 “走吧,织田作先生,我们进去看看。”没有近距离观察和询问涉案人员的话,就算不上是一次标准的案件解决流程了。 一旁的织田作之助在门口犹豫要不要和负责医生通报一下的时候,鹿野院平藏已经十分自然的扭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为了保证鹿野院平藏的安全,织田作之助稍微思考了一下,似乎不通知也没什么。 自我说服完成后,织田作之助抬脚跟了上去。 为了避免病房里的闲言俗语传到外面去,隔离区特意加强了隔音效果。 推开门进去时,六位还清醒着的病人口中念念有词。 “让我在见一次你吧,一次也好,让我看看你……”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一只猫!这样就可以不工作了!为什么没人养我!” “到底是谁偷了我的富二代人生,是你吗!是不是你让我变得一贫如洗!什么?不是你!?不好意思啊……” “嘿嘿,嘿嘿嘿嘿嘿。” 鹿野院平藏:…… 织田作之助:…… 二人从中选择了一位听起来比较好交流的对象,鹿野院平藏特意看了一眼他的病号牌。 他的症状出现在六天前,入住时间则是三天前,名字叫做千野桂。 “千野先生。”鹿野院平藏环顾四周,最终选择站在千野桂病床附近的空地,“你想要见谁?” 他眨眨眼示意自己的搭档把这些话记下来,织田作之助利落的拿出自己的记录本,一本正经的在一旁记录。 “你是谁?”面前突然多了两个人这让千野桂非常警惕,但这种惊醒警醒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千野桂又继续自言自语的说着想要见一面。 鹿野院平藏再一次问道:“千野先生,你想要见谁?我们说不定可以帮你。” “帮…我?”千野桂的表情迷茫了片刻,在彻底理解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后,他的眼神里升起一股狂热,“你们可以让我再见到我的妻子!” “说不定可以。”鹿野院平藏熟练的从床头柜的水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千野桂,“但前提你要告诉我们你在三溪园里都做了些什么。” 在得到保证后,千野桂的情绪忽然稳定下来,他双手捧着水杯,眼神虚无,像是在回忆什么。 “我在许愿,三溪园里有一个许愿池,很多人都说十分灵验,我就去试了试。” 千野桂说的很慢,他尽可能的将所有细节都讲出来。 “我是六天前的早上去六点的三溪园,那个时间点人很少,我怕人多了就不灵验了。” 讲到这里千野桂笑了一下,弧度很小并且很快就被苦涩所取代,“我将身上所有的硬币都扔了进去,我跪在许愿池前恳求神明让我和我已逝的妻子见面。” “一开始我就是图个心理安慰,但后来我真的在梦中遇见了我的妻子!她和之前一模一样。她会对着我笑,给我编花环,让我多休息不要老是熬夜工作……” “对已逝之人的思念啊……”在讨论这个话题时,鹿野院平藏的神情变得有些低迷。 出于侦探的职责,在无人注意时便悄悄调整好了状态。 “但是第三天就有一群神秘人把我带到这里来,我…我就再也没梦见她……”千野桂松开握住杯子的手,已经有些凉的水没了拘束,肆意的在白色的被子上流淌,泅出一片湿痕。 他紧紧的握住鹿野院平藏的手,“你能让我见到她对吗!让我在梦见她一次还不好,我求求你……” 鹿野院平藏试着抽了抽被握住的双手,没有挪动分毫,他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想打击你,但美好记忆的不断循环,只会放大你在现实生活中的空虚。死亡就是死亡,即便是梦境的力量,也没办法让你们再次重逢。” “不,不是的!”被刺激到了的千野桂猛地甩开鹿野院平藏的手,“她会埋怨我为什么这么晚才来看她,她会给我编花环,她还会约我去看星星,我们一定能再见面的!” “只要我能从这里离开,只要我能……” 实在看不下去的鹿野院平藏抬手敲晕了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千野桂,还是动手了啊,明明侦探是用脑子解决问题的存在,怎么到最后非要动手才能妥协呢。 亲眼看到鹿野院平藏将千野桂放到时,织田作之助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迷茫这种表情,对方的武力值好像和他预估的并不一样。 “你那是什么眼神?”鹿野院平藏伸手在织田作之助的眼前挥了挥,“放宽心,我只是一个侦探而已。” [与鹿野院平藏契合度上升至47%] [已自动接取主线任务:荒梦藏虞渊] 梦境吗?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19. 第 19 章 唯一一个可以正常沟通的被鹿野院平藏放倒了,二人试图将询问对象转到其他人身上,但情况有些不容乐观。 索性还有一个不折腾的躺着,鹿野院平藏先是指了指他自己,又指了指弘津文,示意要在他身上找线索。 随后又指了指千野桂,示意织田作看住他,别让他突然醒过来。 确认没什么问题后,鹿野院平藏安心的朝着弘津文的病床走去。 弘津文手腕与手掌的连接处有长条状的老茧,掌心却很干净,眼睛度数很高,他应该长期坐在办公桌前,眼睛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 鞋子是新鞋,但沾满了椿花枝叶的碎片。 手里握着的是? 鹿野院平藏背对着监控,将弘津文手里的东撬了出来。 那是一个坏了的虚空终端,外壳被利器戳碎,里面的核心中枢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确认没遗漏其他信息后,鹿野院平藏又悄悄的把虚空终端塞了回去。 三溪园附近是异能业务科,那里有一位名叫小栗虫太郎的特殊人员,异能力是完美犯罪,目前正因在给太宰治洗档案而四处奔波。 所以说已经可以证实弘津文是异能业务科的一位文职人员,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的资料又非常明显的断层。 弘津文的病床靠着窗,但不知为什么窗帘被拉的死死地,其他人居然也没有拉开的打算。 是为了不想要看到阳光吗? 嗜睡,昏迷,逃避阳光。 鹿野院平藏了然的点点头,转身对织田作之助打了个手势。 今天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多,已经没有接着调查下去的必要了。 至于三溪园,这个时间段早就关门了,只能等到明天再继续。 果然又被乱步算到了,真不愧是名侦探。 路过责任医师的办公室时,两人还不忘提醒对方去看看千野桂,毕竟刚才他的情绪过于激动,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不妙了。 离开医院的织田作之助准备去看一看孩子们。 上一次答应他们去游乐园,但一直抽不出时间,今天要买点东西带回去才行。 而鹿野院平藏则买到了侦探社路口点心铺的最后一份点心,他理所应当的给了影。 然后从香菱那里带走了一份糖霜史莱姆,悄悄的放在了乱步的桌子上,至于支付的餐费,则是被胡堂主抓走充当新型喷火器的锅巴。 忙完这些事后,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对鹿野院平藏来说,夜晚不如白天讨他喜欢。因为许多线索会因为黑暗的遮掩而被忽略掉。 但只要足够明显,倒也不会被忽视。 比如,太宰治留的见面信号。 掐着时间来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小巷子,鹿野院平藏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墙角的太宰治。 这条巷子的路灯前两天坏了,今晚的云层又厚,导致整个巷子看起来有些阴暗。 鹿野院平藏走到太宰治身旁,仔细的端详了一番。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和过去那段日子彻底告别,相较于在港口Mafia工作的时间,如今的太宰治摒弃了先前的黑色服饰,衣着多为浅色系。原本缠满全身的绷带也没有了,整个人看起来都健康许多。 鹿野院平藏盯着太宰治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忍不住打趣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在晚上看书了。” “超有意思的一本书,我从来没想过这种艺术表达形式!”太宰治从善如流的合上书页,对着鹿野院平藏举起封面,“我好不容易才从安吾那里抢到的。” 趁着微弱的月光,鹿野院平藏看清了书名。 但他情愿没看清,为什么太宰治会看到《白之公主与六侏儒》? 这本书当初他只出版了十本,其中三本在蒙德图书馆,两份在须弥教令院。就剩下五本流落在外,这都能让太宰治遇上。 还真是……缘分。 鹿野院平藏抬眼,目光在《白之公主与六侏儒》和太宰治的脸上来回切换,最终点了点头。 “提瓦特侦探事务所起初依托于异能业务科,但因为一些事情的发生,我们集体叛逃了。” “因为量子计划?”太宰治凭着鹿野院平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推测出了部分真相。 《白之公主与六侏儒》这本书乍一看就是一本无聊的童话,但他的发行者却不得不让人注意。 这是提瓦特侦探事务所自费发行的书籍,甚至没有作者名字,出版社只能印上了委托人的名字。 要不是因为这一点,这本书太宰治都不会翻开。 琐碎的语言,无厘头的逻辑,跳跃的思维,每一样对一本书来说都是致命的缺点 但如果这本书是故意写成这样的呢? 入职异能特务科后,虽然工作量增加了。但将一部分报告丢给安吾后,总能找到点时间翻翻资料。 虽然大部分资料太宰治并没有资格接触,但他利落的撬开了所有文件柜的锁,从里面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畸形、盲眼、萎缩、胆小、愚痴、无虑,六位侏儒分别对应提瓦特六位直接参与量子计划的分社长。 纳西妲从计划初始就被关在世界树的分支内,所以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参与这件事的人。 这个计划的内容导致提瓦特直接分崩离析,集体叛逃。 就算已经离开了五年之久,依旧执着的带走了纳西妲和影。 他们到底在计划些什么? 太宰治的眼神变得很晦暗,在暂时加入异能特务科后,他极少露出这种表情。 “或许我们在拯救世界呢?”鹿野院平藏像是没看见太宰治的眼神,依旧如常的看着他,“像一个英雄一样,在危机出现时打败了入侵者,守卫了我们共同的家园。” “故事编的不错。”太宰治像是听到了什么稀罕物,“这一次你打算发表在哪一篇杂志上?” “大概是童话故事集。”腰间的十手被转了又转,最终横隔在鹿野院平藏与太宰治之间,“你觉得《蹦蹦锵的史莱姆大作战》这个名字如何?” “确实很有童心。” “对吧,我也这么觉得,毕竟是火花骑士提出来的计划。” 这可是他们修改了整整五年的计划,不容有一丝闪失。 [主线任务:在关键人物面前揭露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基本人员设定(完成率:71%)] 20. 第 20 章 送走太宰治后,鹿野院平藏一晚上都在思考接下来的走向。 乱步和太宰治都已经看过这本书了,但两人的态度目前尚不明确…… 还有那个量子计划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一个其他人都知道但当事人并不知情的计划存在! 这真的合适吗! 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的南原纪敲了敲系统。 还没等他问,系统像是预知了他想要做什么一样,一板一眼的答道:“告知:量子计划是提瓦特侦探事务所本土化的连带产物,请栖息者不要过分深究。” 行叭,系统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南原纪也不是不知道变通的人。 最主要的是,他还没忘记被系统直接轰出来的玉京台。 坐在窗旁的鹿野院平藏抬眼看了看时间,天色三分微白,不远处零零散散落着几抹如火的灯,这个时候远不到这座城市苏醒的时间。 思来想去良久,他干脆叫上织田作之助提前去一趟三溪园。 昏迷事件频发后,这里就被异能特务科控制了起来,对外宣称的理由是要进行园区改建。 现在这里除了打扫卫生的职员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会进来了。 就连他们两个也是从异能特务科那里带了书面声明才能短暂的进去一小会儿。 氛围和环境是会传染人的,热闹的地方只会越来越热闹,而清冷的地方就会一直清冷下去。 骤然禁止大批游客入内,导致三溪园的氛围变得格外低沉,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状的雾,迷迷糊糊的令人看不清真相。 即便没有消息走漏,整日待在园区里的职工也都纷纷感知到了环境的变化。 他们每次打扫完卫生都会快速离开,生怕自己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鹿野院平藏和织田作之助来到园区的时候,这里一尘不染且空无一人,高度还原了荒凉寂静这几个字。 而传闻中的许愿池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小,看起来和侦探社的办公桌差不多大,要不是里面填满了中正正反反硬币,他们绝对会忽视这个地方。 小小的许愿池中间立了一个被挖空的石碗,碗里面的硬币要比外围的少很多,看来不是所有人的准头都很好。 鹿野院平藏伸手碰了碰池水,一股不符合季节的寒凉从指尖钻入心脏,随着呼吸蔓延到全身。 这种感觉有点恶心,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 就在这时,织田作之助的眼前划过几帧影像。 他看见一阵柔和的白光裹挟着鹿野院平藏,光消散时,鹿野院平藏也在他眼前凭空消失。 “等等!”织田作之助攥着鹿野院平藏还接触着水面的手向上拉了拉,“我刚才看见你……消失了。” “消失?”听到这个结局后,鹿野院平藏将被攥着的手摊开,那里躺着一枚硬币,“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 掌心的硬币被另一只手拿着高高抛起,最终降落在织田作之助的手里。 下意识的接过硬币,但织田作之助不理解其中缘由,是让他来许愿尽快解决委托吗? “你刚才看到的是未来之一。”鹿野院平藏又拿出一枚硬币,对着水面晃了晃,视线集中在织田作之助手里的那一枚,“刚才我在想,如果这枚硬币竖立着下去会发生什么情况。” “虽然因为水凉,没有第一时间放下去,但你的异能力给了我答案。” 天衣无缝,可以预知未来三到五秒内发生的事情,是一个无限接近于莫娜所学的水占术的能力。 不过这个异能力似乎可以随着人们轨迹的改变而发生改变,虽然预知的时间过短,但准确率却不会因为外界的改变而发生改变。 也就是说,天衣无缝预知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件总和,然后根据你的所作所为和外界因素影响告诉拥有者最可能发生的那一个。 不,应该说是必须发生的那一个。 如果刚才的硬币竖直卡在许愿池里,那么他就会和织田作之助预知到的一样,被一阵白光裹挟着消失。 但他现在没有消失,硬币也好好的在自己手里。 可这样并不能因为这件事没发生就表示织田作之助刚才的预感是错的,结论恰恰相反。 天衣无缝没有预知错误,正是因为预知到了悲惨的未来,所以人们的决策才会发生改变。 倘若没有改变既定事实,天衣无缝和占卜语言就没什么差别了。 但这种能力似乎不应该是常人所具备的,鹿野院平藏若有所思的看了织田作之助一眼,他身上好像沾染着时间的因果啊,是因为被自己救下来的缘故吗? 鹿野院平藏抛了抛手心的硬币,将这件事压下,现在最主要的目标是调查民众的昏睡原因,织田作之助身上的谜团,以后在想办法解开。 收拾好心情的鹿野院平藏眼皮微垂,唇角笑意不减,“我们找到进去的[门]了。” 出发前,提纳里传了份报告给他,横滨的地下地脉近期十分活跃,有明显的外供现象。 所谓外供,就是人为向地脉注入能量的行为,因为批量小次数多,所以极易被捕捉。 外供现象的出现和昏迷时间的时间相吻合,看来此行能解决的事情不止一件。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二人在这里待了许久,但未曾许愿的缘故,接下来扔的硬币没有一个如愿立起来的。 就算是将全部身家都投了进去,他们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也只是立起来一枚硬币。 “哎呀,没办法了。”鹿野院平藏摊了摊手,“只好去换硬币了。” “我们……直接从池子里捞不行吗?” 那些硬币反正都是要在进去的,从池子里捞还更省时间。 “织田作,你可真是……”鹿野院平藏折返而回,眼里满是讶异。 织田作的思路似乎总是这么天马行空,他抬手指了指许愿池里的硬币,解释道:“这是约定的一种,扔进去的硬币属于仪式的一部分,此时的约定已经被许愿者单方面允诺出来了。” “其实这种许愿池一开始是没有中间那个石碗的。由于被委派的事情太多,就算是神明也未必能全部记住。” 轻快的风吹过水面,漾起几层涟漪,就像是在赞同鹿野院平藏的话一样。 “所以后来这种许愿池都会分出两内外部分,外域的愿望随缘承诺,内里的想法尽可能的完成。” 言下之意便是:随意捞走其他人的硬币,就是破坏了约定。到时候那些愿望指不定能生出些什么来,还是不碰为妙。 织田作之助皱着的眉微微舒展了些,“居然还有这种说法?” “你可千万不要尝试哦。”一只手灵巧的攀附在织田作之助的肩膀上,趁着注意力被分散,鹿野院平藏在他的耳侧低声说道:“这些愿望的代价,可不是几枚硬币能打发的。” 织田作之助难得的愣了几秒,随后一本正经的点头,似乎这件事在他心里的重要程度极高。 “那就好。”鹿野院平藏折扁了异能特务科开的证明,轻飘飘的扔进了他们忙活半天也没扔进去一枚硬币的石碗里。 既然这片许愿池没打算欢迎他们,鹿野院平藏也不准备在这里耗时间,毕竟[门]已经被找到了,钥匙完全可以根据锁孔的样子自行调配。 到那时候,主人的欢迎就变成了没用的寒暄。 将要离开时,织田作之助收到了一封特别来信。 是医院发来的,先前在看望过莫名陷入昏迷的病人时,为了方便了结后续,他家了看护医生的联系方式。 对方发来的信息很短,只有五个字:千野桂疯了。 织田作之助瞳孔一缩,整个人的情绪都随之集中,他将短信界面递到鹿野院平藏面前。 出于对患者情况的担忧,两人决定暂时放弃对三溪园的检查,火速赶往医院。 来到医院门口时,看护医生像是看到了救星般拽着两人的手就往天台跑。 一路跑一路大喘气,但却丝毫不敢休息。 到了地方后,看护医生扶了扶因快速跑动而歪斜的眼睛,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就在……那里了。” 顺着看护医生的视线看去,天台上正发生着一场混战,四五个医生护士轮番压着千野桂想要往下跳的身体。 鹿野院平藏看了织田作之助一眼,对方摇了摇头。 看来千野桂暂时没什么危险。 趁着看护医生的注意力集中在扭打在一起的众人身上,鹿野院平藏靠近了织田作之助,悄声说道:“你先盯着他们,我去病房看一眼。” 上一次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病房里怎么可能会安装监控,除非他们想要记录下来某些东西。 趁着大部分人都集中在天台上,鹿野院平藏静悄悄的潜入了病房。 虽然只隔了短短一天,但住在这里的病人已经不在活跃,那个幻想自己是一只猫的患者把自己窝成一团,而寻找自己富二代人生的那一位也正在安稳的入睡。 一切都好像没什么不同,除了弘津文手里的终端被修好了。 这一次鹿野院平藏没有避开摄像头,大大方方的从弘津文手里拿出虚空终端,核心中枢已经被安装完成。 随后他转身面对着摄像头,将虚空终端佩戴到了自己的耳侧,轻声喊出接入虚空的敕令,“愿吾得以聆听神明的智慧之声。” 普通人接入虚空终端后会感觉很神奇,就像是突然获得了一本可以回答你任何问题的书。 但作为被虚空拒绝的人,一但进入虚空,就会被猛烈的知识灌输成为储存智慧的容器。 在无数文字不间断冲刷大脑的时候,鹿野院平藏在里面看到了纳西妲的留言:“……窃取梦境……魔龙……” 虚空由神明构建,寻常人根本无法承受反噬的代价,即便鹿野院平藏将思维加速开到了最大,也只能看到这些内容。 在他彻底变疯之前,他看到了织田作之助的身影。 21. 第 21 章 ……窃取梦境……魔龙…… 在昏迷期间,这句断断续续的话一直在鹿野院平藏的脑海里回响,就像是怕他忘记了一般。 这也就导致他清醒的时候也会自言自语几句,这种状况一度让侦探社的其他成员认为鹿野院平藏的昏迷后遗症没有彻底恢复。 其中目光最为兴奋的就是与谢野晶子,经常在鹿野院平藏自言自语的时候举着把大砍刀站在他身后,琢磨着什么时候动手。 在第三次从影子里看到砍刀后,鹿野院平藏坚定的表示自己没有任何问题,强行参与到了本就是他负责的委托。 众人围坐在长条会议桌前,作为第一参与者,织田作之助站在前方向大家阐释任务过程。 “千野桂后来怎么样了?” 鹿野院平藏昏过去之前看到了织田作之助,根据他的推测,那个时候天台的闹剧应该彻底结束了。 “他没有疯。”织田作之助极其短暂的停顿了一瞬,声音沉着冷静,让人莫名的感到信任,“他只是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并声称在天台上看到了他的亡妻。” 第一次听到这个病法的与谢野,心中拿出砍刀的冲动愈发浓厚,这样的病人可不多见。 而离与谢野远远的鹿野院平藏正在思考,梦境与现实的区别很大,且梦境是极其被外界因素影响的存在。 外界任何细微的声音,在梦境里都会被放大无数倍,像千野桂这种将梦境与现实混为一谈的人实在是少见。 织田作之助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些医护人员之所以拦住他,是因为千野桂坚持认为他的妻子站在天台边缘十分危险,想要带她下来才会接近天台。” 一旁的乱步手肘搭在会议室的桌子上,掌心托脸,视线扫过神情怪异的几人,挑了挑眉。他的目光在鹿野院平藏的身上停留的格外长。 梦境往往是现实的延伸,但梦境入侵现实并诱导行动这个说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鹿野院平藏看了一眼认真倾听的社员,转过头又瞥了一眼正在发言的织田作之助,最终将目光落在身旁的空地。 细碎的光影随着时间一点点移动,像是吞叶的蚕,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在得到千野桂的准许后,驻院的心理医生给出了一些线索。”织田作之助将复印好的治疗单分发给在座的各位,“据医生所说,接收的这几位病患,除了一直昏睡不醒的弘津文外,其他人的梦境都是连续的。” “他们每一次的梦境都是上一场梦境的延续,千野桂他已经开始出现了幻视、幻听的状况。即便每天的睡眠时间远超正常份额,但他的精神状态却变得越来越差,身体也是一样。” 织田作之助的声音不带什么情绪,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他话里的重量。 梦境普遍缺乏逻辑性和连贯性,一两次梦见同样的事物已经足够难得。 现如今却出现了如此有序的梦境,甚至逐步反噬到了现实生活,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鹿野院平藏罕见的收起了笑容,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看起来就难以接近。 结合纳西妲传递给他的消息来看,有人在窃取梦境的力量,躺在医院里的那几位就是第一批受害者。 ……窃取梦境……魔龙? 杜林有阿贝多在看管,暂时翻不出什么风浪,那么纳西妲所指的魔龙又是什么? 是新的风暴还是危机? 视线转移到腰间的神之眼,鹿野院平藏透过荧绿色的光芒看到了浮于世间的罪恶,像一团乌云遮蔽天空,准备消亡一切美好。 织田作之助的报告还在继续,“医生曾多次建议病患不要沉迷于梦境而忽略了现实,可即便在知道这个道理的前提下,他们依旧选择沉溺于梦境里。” “绝大多数人给出的理由是:在梦中遇到了自己珍视的人或陪伴他们走过阴霾的事物。在梦里他们就像活过来了一样,因而不愿意就此醒来。” 毕竟没有遇见的危险对人们来说就像是没有上色的粗劣素描一样苍白,而珍视的梦境则是诱人的甜点,没人会拒绝这样的梦。 在众人的沉默中,乱步转动玻璃球的声音格外明显,“是集体事件啊。” “共同梦境?” 乱步收起玻璃球,对着鹿野院平藏伸手比划了一下,“有一点点差别。” “可能要没时间了。”领悟到其中含义的鹿野院平藏蹭的一下站起,看向织田作之助,“我们必须加快进度。” “国木田先生,还请您密切关注医院里的那些人,绝对不可以让他们出现任何自杀倾向。” 如果现实中的躯体彻底沉睡,那么他们的精神或是灵魂就会永远留在梦境里,那可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好事情。 因为异能特务科早早的封锁了三溪园,能接触到许愿池的人数锐减,所以背后之人才冒险引导千野桂走上天台,想要让他彻底待在梦境之中。 没明白为什么复盘会议突然终止的国木田独步,下意识的将这句话记了下来。 而织田作之助则跟着鹿野院平藏出了门,手里攥着的报告还没有放下,“我们要去哪里?” 接过报告随手放在咖啡店的桌子上,鹿野院平藏深吸了一口气,“三溪园,强行入梦。” 耽误的时间越久就越难办,还好在来之前鹿野院平藏就做了些准备。 两人再一次来到许愿池面前,但心情却不同以往。 上一次还有时间试探,但这一次却是被时间催着来到这里。 鹿野院平藏拿出一枚御守递给织田作,这是他从八重宫司那里借来的,具有介入其他空间能力的道具。 纳西妲还没醒,能进去梦境世界的办法就剩下这一个了。 将御守贴身放好,鹿野院平藏闭着眼睛说道:“不用紧张,闭上眼,想象自己是擦过屋脊的雷电,逐渐消散在大地……” 织田作之助依照着放松自己的精神,闭上眼睛后,对时间的感知能力会变差很多。 大概过了三四十秒的样子,织田作听到了一句“我们到了。” 织田作迟疑的睁开眼,从来没想过会进入梦境内部的他有些好奇的四处瞧了瞧,周围的环境是看起来非常古板的办公室,到处都透露着一股压抑的氛围。 梦境的内容好像和他想象中的世界不大一样,很像是坂口安吾的办公室,到处有弥漫着速溶咖啡粉的味道。 在这里吸一口气,都能精神不少。 “织田作。”鹿野院平藏拉着织田作之助躲在了一根粗壮的大理石柱后,“你听说过清醒梦吗?。” 织田作迟疑的说道:“你是说那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可以控制自己的行动的现象?” 这种说法他经常在孩子们那里听到,只不过他本人却没做过这样的梦。 是因为长大了吗? “对,就是这个!”鹿野院平藏背着手,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织田作之助身前,唇角带着自信的笑,“梦境入侵现实的代价就是被拉入的人们只会做清醒梦。”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叫醒那群装睡的人。”他的视线盯着不远处的一个与这篇空间格格不入的水晶杯。 虽然叫醒梦境主的概率增加了,但鹿野院平藏却越来越担忧。 那些人在明知道这是梦境的前提下依旧选择沉溺其中,逃避现实,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再者说,梦境是极其私人脆弱的概念存在体,对于正在做梦的人们来说,他们两个属于外来人、偷渡客。 希望不会被赶出去吧。 梦境往往是现实的映射,鹿野院平藏努力的回忆着他在病房里看到的患者资料。 那位想要成为一只猫的女士,是唯一一位在机关内工作的普通人。 循着记忆中的面孔,鹿野院平藏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她。 对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最起码是醒着的。 想到自己和织田作之助的特殊,鹿野院平藏的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扫视。 要找一个合适的身份接近她才行啊。 然后他突然动手捋了捋织田作的头发,将部分散在额前的碎发拢到了后面,又把一副不知道哪里来的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这让他看起来精明了不少。 “差不多了。”鹿野院平藏站在织田作对面,托着下巴思索,“眼神再高傲一些。” 织田作之助依言改了改表情,但是他的底子在那里,怎么看都像是好不容易熬了四五年才升上去部门主管,一点威严都没有。 鹿野院平藏沉默了两秒,托着下巴的手也放了下来,“好吧,织田作,现在你就是她的上司了!” 顺着鹿野院平藏手指的方向看去,织田作看到了正在大口喝着咖啡的依贺真。 织田作之助在心里不断的回忆着自己所接触的为数不多的可以称之为上司的场景。 要对方帮忙冲一杯掺了酒精的咖啡? 这听起来好像很怪。 那让对方给孩子们挑衣服? 这个主意好像还不错。 织田作之助努力学着森鸥外的做派,但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一直低着头的依贺真突然伸手指了指后侧的通道,“厕所在右后方直走第二个房间。” “额……” “喵~” 织田作怪异的看了看把头埋的更低的依贺真,他刚才好像听到了猫叫。 办公室里可以养猫吗? 不远处的鹿野院平藏对着织田作打了个招呼,示意他有新的发现,先回来。 收到信号的织田作趁着依贺真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默默的退了回去。 刚回来的织田作的手里就被塞了一个望远镜,也不知道鹿野院平藏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东西。 将眼镜摘掉,把头发恢复原状,织田作在鹿野院平藏的身侧找了个适合观测的地点。 随着视角的调整,织田作找到了那只猫。 但是猫的形态很古怪,后腿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着力点,姿态十分僵硬死板。 感知到手肘处传来的力道,织田作没把视线从那只猫身上转移,只是回了鹿野院平藏一句“什么?” “织田作,你看出什么来了。” 毕竟一直在侦探社刷主线进度,怎么着也要把织田作带好。 “依贺真很有爱心,收养了一只有残疾的猫?” “唔…,这么预料之外的答案,放在小说里一定会大受欢迎。” 鹿野院平藏收起望远镜,斜靠这大理石柱,“按表现状态来看,那只猫应该已经死了。” “别着急,我慢慢和你解释。”鹿野院平藏拍了拍织田作的肩膀,“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依贺真时,她说的话吗?” 织田作的记忆里十分出色,在鹿野院平藏问完话后不加思考的脱口而出,“她说她想要成为一只猫。” “她想成为一只猫,这句话有两种解读方式。”鹿野院平藏伸出两根手指,“一是逃避现实生活,二是想要陪伴他人。” “很明显她的梦境就是她工作的地点,可以直接排除掉逃避现实这个缘故。”鹿野院平藏伸出的食指折了下去,还剩下一根手指在那里,他的目光集中在那只行动不便的猫身上,“她想要陪伴某人,或是猫。” 22. 第 22 章 “织田作。”沉寂了半晌,鹿野院平藏突然开口问道:“你认为梦境的本质是什么呢?” “……遗憾和弥补?” 织田作仔细的回想自己为数不多的梦境,好像大部分做梦的原因都是弄丢了什么。 鹿野院平藏挑挑眉,同意了织田作的说法,“确实如此,梦境是为了弥补遗憾才存在的。” “依贺真即便是在做梦,却依旧在办公室里养猫,这说明这只猫对她很重要。” “但是猫在梦里的映射并不完整。”鹿野院平藏抬手指了指猫咪不正常的两条后腿,“这是因为在此之前这只猫出了事故,并且当时依贺真在办公,没有及时赶回去。她在梦里弥补自己的遗憾。” 两人谈话的同时,依贺真的脸色变了又变,顺毛的力度也在无意识中加大,她抱在怀里的猫被刺激挠了依贺真一下。 吓得她挣了一挣,猫咪就这么摔在了地上。 这么大的声响当然瞒不过两人,依贺真紧缩的瞳孔出卖了她。 见两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依贺真下意识的抓紧了桌子边缘。指尖传来痛感,又条件反射的松开来,低着头避开两人的视线。 这个反应…… 两人对视一眼,从中得到了答案。 “依贺小姐。”织田作的语气平稳,没有多少情绪起伏,非常适合安慰依贺真,“你能意识到这里和你的记忆有出入吗?” 她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她的脸色稍微有了些许红润气息,却避开了织田作的问题,固执的说:“ 这是我的梦,我只是想要再见一见大福。” 如果她那天没有加班,大福就不会因为等她而被失控的货车撞到。自那以后她常常想如果自己也是一只猫该多好,那样就不需要上班,大福也不会出事。 这正是鹿野院平藏所担心的,梦境里全都是美好的记忆,而现实则布满荆棘。让他们从美好的幻想泡泡里走到充斥着遗憾的现实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如果沉浸在虚假的幻境中而放弃现实,那是对逝去之人的背叛。”鹿野院平藏将大福抱起来还给依贺真,“梦总是会醒的。” “……我知道了,请让我再享受这片刻的不真实。”依贺真低落的垂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大福顺毛。 “你们去那里看看吧。”依贺真颓废的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水晶杯,“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告诉我,那里有个入口,但我现在没心情去了。” 看着那个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水晶杯,鹿野院平藏伸出食指关节敲了一下杯子外壁。 霎时碎片纷飞,像是裂开的蒲公英,轻盈的向外扩散。 一声声细密的爆炸声响起,水晶碎片和依贺真的梦境一同掉落,像是一个被吹到了极致的泡泡,砰的一声碎掉了。 清脆的鸟鸣声穿破一切废墟在两人耳边响起,眼前已经换了一副景象。 天空澄澈,挂着几颗发亮的星,周围的树木生长繁茂,将散下来的月光挡了个干净。 不远处是随性坐在地面的千野桂,在他旁边是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妇人,两人中间还有一位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 如果不是梦境里,织田作或许会感慨一番家庭恩爱。 但资料上说过,千野桂的妻子因为保护女儿在车祸中丧生。 看来危险并不能让他放下对亡妻的思念。鹿野院平藏的视线锁定的千野桂的女儿身上。 按理说孩童的梦境是最稳固的存在,受到纳西妲最直接的保护,不应该出现在这种混乱的地方。 孩子可没有大人那么大的意志来抵抗,一但沉溺于梦境,说不定会永远醒不过来 鹿野院平藏的语气十分严肃,“千野先生!” “哦,是你们啊!”千野桂的声音微微上扬,显而易见的高兴,“没想到居然会梦见你们。” 织田作记录的手一顿,抬眼看了千野桂一眼,“你知道你在做梦?” “那当然了,在现实生活中可没这种好事。”千野桂紧握着妻子的手,神情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千野先生,能耽误你一些时间吗?” 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千野桂小心翼翼的让母女两人在原地等他。 安排好一切后,沉默的跟着鹿野院平藏走向附近安静的角落,语气带着点委屈,“我只是想见她一面。” 鹿野院平藏叹了一口气,离别总是令人伤感和残酷的,“很抱歉,千野先生,难道你没发现你的妻子具有自我意识吗?” 比起遵循着自我记忆创造出来的幻想梦境,千野桂的妻子更像是将所有的记忆构筑成了一个新的主题。 但这是不可能的,能掌握这种力量的只有直接接触到虚空的人们。 在叛逃之前,他们将虚空的绝大部分功能全部禁止,只留下了问答和轨迹预测这两项。 有人私自动了虚空,鹿野院平藏的脑海里闪过弘津文手里的那个终端,或许那就是关键点。 “这个梦果然不正常。”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千野桂的脊背突然塌了下来,像是被无法承受的事实压弯了。 “这个梦……非要消失不可吗?”千野桂的声音很低,他们一家人真的很久没有相遇过了。 “或许你没有注意到,你的女儿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虽然残忍,但这是必须要告知的事实,毕竟牵扯的不是一个人的生死,“你的女儿按理说没有机会来到梦境,但是因为你的过度思念,让她也产生了见到妈妈的愿望,因此她才会被拉进来。” “你应该知道你在现实中的身体越来越差,如果你女儿长期待在这里,早晚会变得和你一样虚弱。” “你是说我的女儿……” “是的。”鹿野院平藏毫不留情的将残酷的事实铺在千野桂眼前,“如果不能及时离开,你和你的女儿都将永远的被留在这里。” 听到唯一的孩子可能会受到伤害,千野桂的情绪有些崩溃,他的手握紧又放开,最终颤抖着对鹿野院平藏说道:“右边,右边有一条路通往更深处。” 看到那条幽暗的小路时,鹿野院平藏的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发生了。 压下心里的不安,鹿野院平藏敲了敲西天尾,半天没人回答。 虽然有些困惑,但习惯系统不说话的鹿野院平藏也没多想,继续朝着目的地出发。 有人认为梦境是现实的续集,但鹿野院平藏却认为梦是直觉的延伸,一切事物都存在联系。 一开始的依贺真在听到他们的谈话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后来的千野桂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梦,比起其他人他可以称得上是清醒。 或许到了最深处,那里的人都是甘愿沉溺在梦境之中的。 在踏进梦境最深处时,离线半天的系统终于上线了。 [告知:栖息者处于非正常状态,正在搜寻梦境的掌权者——纳西妲。”] [主线任务:荒梦藏虞渊完成进度:75%] 鹿野院平藏微微一愣,这个梦居然把纳西妲也困住了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鹿野院平藏和织田作兵分两路,一个去找纳西妲,另一个则在这里寻找真正梦境之主。 在记好鹿野院平藏所说的样貌特征和大体位置后,织田作独自踏上了寻找纳西妲之旅。 梦境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混乱的存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起做梦的人太多,除了主要地区外,都是一片雾蒙蒙的混乱状态。 织田作拿好御守,按照鹿野院平藏所说的跟着内心走。 拐了七八个弯后,眼前的场景陡然一变,从中央广场变成了一间拥挤的小房子,门外还有粗钢筋扭成的栅栏。 这里织田作很熟悉是他当初被关押的地方,饭菜非常难吃。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织田作的脑海中响起,“真是有趣的想法。” “谁?” 天衣无缝没有发动,暂时还没有危险,织田作靠着墙壁,尽可能的将自己的后背遮挡,让自己变得足够安全。 “很抱歉。”陌生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几分歉意,“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新朋友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纳西妲。” 纳西妲?织田作皱起眉,将自己的气息隐藏的愈发彻底。 “请不要为此感到慌乱,我想要寻求你的帮助。” ………… [告知:主线任务:荒梦藏虞渊完成进度95%] 听到系统播报的任务进度后,鹿野院平藏心中一喜,看来织田作已经找到了纳西妲,现在他可以放心对付梦境之主了。 看着 眼前笑意温和的青年,鹿野院平藏抽出挂在腰间的十手,“你利用了虚空的力量,搭建了一个可以让已逝之人存活的节点,以极其另类的方式成为永远不会醒来之人。” “不愧是接连送六位上司升职的鹿野院同心。”弘津文赞同的拍了拍手,“你是怎么推测到这一点的,就当是为我答疑解惑了。作为报答,我可以对你们的举动视而不见。” “因为你并没有做梦,是始终清醒的存在。你私自连接了虚空,利用三溪园的许愿池捕捉一个又一个想要美梦的人。” 鹿野院平藏低着头,神色不明的看着弘津文附近的地面,“我想要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答案就在眼前啊。”弘津文高举双臂,朝后退了几步,“我将我的一切都献给了虚空,从头到脚的全部。” “虚空的力量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强大,仅仅是轨迹预测就足矣让人为之疯狂。我只是借用了一点虚空的力量而已” 弘津文的眼底浮现出骄傲,他对眼前的这一切都感到满意,“入梦后,人们在现实空间的幺正性就会丧失。这时候人们就会通过世界树来到虚数空间,从而达到永生。” “我是在帮他们,我在帮他们和已逝的亲人团聚,他们会永远的生活在一起!” 鹿野院平藏面色古怪的看着弘津文,“你的做法和一个早已被封存的计划很像,或许你听过它的名字——圣痕计划。” 在常暗岛战役初期,总有一些士兵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死亡,为了提高士兵的存活率,异能特务科准许开办了不死军团和圣痕计划。 前者直接减少伤亡率,而后者负责收集捕捉死去之人的记忆,将其封存在世界树内,利用虚空来训练士兵的反死亡能力。 在战争初期这两个计划无疑是至关重要的存在,但后期的发展开始不受控制,不死军团产生厌战行为,一度将这种情绪蔓延到负责治疗的医生身上。 而为了获取更为高级的经验,不少人因此被秘密处死。 消息总有瞒不住的一天,后来迫于压力异能特务科不得不退出战争,将这两个计划封存。 弘津文的所作所为和圣痕计划的本质没什么不同。 “不…不一样的…”在听到这个说法后,弘津文面色变得惨白,像是无法接受这个答案,他使劲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我怎么可能做出和圣痕计划一样的事…怎么可能…” 弘津文的资料上的断开时间非常明显,完美的契合圣痕计划的开始时间,当时鹿野院平藏就暗自收集资料。 最终让他找到了一张照片,上面的人物一男一女,分别是弘津文和与谢野晶子。 战争带来的ptsd深深地影响着两人,与谢野晶子的异能力发动条件变得极为苛刻,而弘津文则完全忘记了当时的记忆,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家庭团圆。 于是他私自连接了虚空,制造出一个看起来所有人的生活都十分完美的节点。 但时间一长,任何节点都会变得脆弱无比,只要稍稍施加一丝外力,就会变得支离破碎。 弘津文瘫坐在地面上,看着不远处的鹿野院平藏,“你不走吗?这里快要塌了。” “我得把你带回去才行。”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眼周,鹿野院平藏走到弘津文身前,“你在制造梦境的时候困住了我们的朋友,很巧的是她能把你的记忆压缩后带离梦境,也就是说她能让你醒过来。” 弘津文摇摇头,婉拒了,“没必要,就让我这么消失吧,这是我应得的。” “应得的?”鹿野院平藏手里的十手抵住弘津文脖颈处的动脉,“这才是你应得的,回到现实接受审判,你可别想着一走了之。” [告知:主线任务:荒梦藏虞渊,已完成] [奖励:璃月千年(棋具),已自动放入背包] [与鹿野院平藏契合度上升至65%] [主线任务:建立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并扩大影响(完成率:63%)] 23. 第 23 章 将主线任务完成后,鹿野院平藏利落的以纳西妲需要人照顾为理由带人回了据点,自此减少外出频率。 至于弘津文则被他当成洗白加速器扔给了太宰治,一个擅自动用虚空引起反噬的罪犯能更好的增大太宰治手里的筹码。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太宰治的档案洗白工作比他预想的要更快。 在岩上茶室见到太宰治时,南原纪刚换上夜兰马甲,准备上手下人看看老板是谁,结果太宰治就带着温迪给的摩拉上门了。 南原纪的内心止不住的抽搐,脸上却努力维持夜兰的镇定。 “要来一局吗?” 一枚通体透蓝的骰子滚落至太宰治身前,和他手里的杯子撞出清脆的回音。 他低头看了一眼,一开始掷出来的数字是三,但在撞到杯壁后成了四。 作为一名情报工作者,太宰治对岩上茶室紧张刺激的氛围熟的不能再熟,连带着他对夜兰身上的气息也感到熟悉。 那是和他一样利用一切轨迹、诱饵和陷阱从危机中获取情感的人。 看来她就是操纵岩上茶室的幕后之人,太宰治隐秘的舔了舔唇齿,带着几分兴奋的抛起面前的骰子,他听见自己说“好”。 在岩上茶室和夜兰玩骰子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情。 手腕轻震,每次挥动的幅度都大不相同,但每次的掷出的点数却总是合乎她的心意。 就算是工于心计的太宰治也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在她手下拼个平局。 看着两个骰子撞出来的四,夜兰嗤笑一声,“你可是第一个和我达成平局的人。” 至于其他人,要么是输家,要么成为出千的窃贼。 “那会有什么奖励吗?” 太宰治迎上夜兰探寻的目光,鸢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情感波动,看起来像是两块无机质的透色琉璃。 对方很擅长伪装自己,夜兰在第一时间就从中读到了这样的信息。 “你真的很不合我的眼缘。” 像他们这种游走于黑暗之中的人,总是对他人的视线格外敏感,对同类的探寻也同样位于顶尖。 出于一些安全要素,夜兰的第一选择并不是和太宰治同谋,但是给予一定的帮助还不算是脱离她的处事法则。 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探探港口Mafia和武装侦探社的底子。 鹿野院平藏在侦探社期间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需要动手的委托,但现在机会送到手里了,不接着可不是她的风格。 “挺有胆量。”夜兰接过太宰治手里的摩拉,对着光线看了半天,最终在侧面发现了一个摩拉克斯的签名。 有意思的是,这个签名到处都透着风元素的痕迹。 把摩拉扔进冰桶里,夜兰将太宰治身前的骰子用杯子扣住,“在这一段时间里你们可以借住在提瓦特,但我不保证那些老鼠会不会找到这里。” 听到这个结果的太宰治总算是轻松了下来,今早侦探社接到消息,组合的成员将中岛敦对外悬赏七十亿美金。 据他了解,森鸥外绝对不可能放弃这个既能打击到侦探社,还有钱拿的机会。 到时候侦探社所面对的就是两个组合的连环追击,一开始社长打算暂时放弃侦探社的据点,去晚香堂待上几天。 虽然那里知道的人极少,但还是会有走漏风声的可能性,于是太宰治就想起了温迪的邀请。 他将视线从闪着诱人光泽的摩拉转移到夜兰身上,习惯性的笑容扬起,“冒昧的问一句,为什么想要开一家赌场呢?” 成功推进主线的夜兰,好心情的半眯着眼睛答道:“十赌九输,唯一能一直赢下去的只有庄家。” 这句话不仅适用于赌/场,更适用于任何计划,只要在计划里成为庄家,就不会输。 [与夜兰契合度上升至25%] [奖励:操丝络命丝,已自动装配] 太宰治低头看了一眼被盖住的骰子,根据现在的情况来讲,武装侦探社就是那枚被困住的骰子,而提瓦特就是能左右战局的庄家。 想到这里,太宰治忽然笑了,这种手法可真是和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一模一样。 不得不说,这种做法相当的刺激,也相当的有效。 “请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不急一切代价的赢和有序的谋划是两码事。”杯子倒转,太宰治面前只有一个空杯,送客意味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不想自讨没趣的太宰治耸耸肩,像一个正常的赢了小钱后有些愉悦的客人一样离开。 看着太宰治的背影,夜兰将面前的杯子倒满茶水,低声自语,“不过我想…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还没有彻底离开岩上茶室的监视范围,太宰治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看着来电姓名上的中岛敦,太宰治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随后一脸轻松的按下了接听键,但得到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电话那边的人焦急的说道:“太宰先生,镜花不见了!” 闲适的姿态一秒消失,太宰治从容的嘱咐,“敦,立刻通知其他人,来岩上茶室。” 看样子港口Mafia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必须快点前往一个安全的地方,否则很容易就会被数量众多的敌人渗透。 挂断电话的太宰治转过身看着岩上茶室的大门。 三分钟前,他刚从那里离开。 也是在三分钟前,他和岩上茶室的主人打成了平局。 将手插进风衣的口袋里,太宰治忽然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方块物体,他拿出来仔细的看了看,那是先前被扣在杯子里的蓝色骰子。 就连这个也算到了吗? 将骰子放回,太宰治低声笑了起来,这是让他自己当庄家的意思吗? 在收到太宰治给出的指示后,侦探社的众人快速收拾好大部分重要物品,开车来到了岩上茶室。 赌/场的选址并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在僻静的地点,门口坐着一个穷神恶煞的纹身大哥,只要有人过来就瞪你一眼。 以是除了太宰治之外,没怎么接触过赌/场的众人,对于这个传闻中的地方都带上了点好奇。 但实际上赌/场的选址一般在闹市,这样的话有很多人来来往往也不会引起注意;交通更是要方便,如果出了什么事,能在第一时间逃离;外表也要普通,看起来越正常越好。 所以中岛敦心中幻想的晦暗色外墙和滴着血的室内通通都没有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只是一间普通的商铺,只不过看起来多了几分古香韵味。 中岛敦的眼神中的犹疑都快要遮掩不住了,“太宰先生,这个地方真的是那个传闻中的赌/场吗?” “当然了!”太宰治绕到中岛敦背后,推着他前行,“里面什么样子,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见两人朝前走,其余人也跟了上去。 但此前只是听闻这个地方赚钱和情报交易很厉害,但真正见面还是第一次,说到底还是有些犹豫在里面。 国木田独步悄悄扯了扯太宰治的袖子,“喂,太宰,这个地方真的靠谱吗?” “没关系的,国木田。”太宰治随意的摆了摆手,走路时风衣的下摆划出一道弧,“这里可是提瓦特的情报点。” “提瓦特?鹿野院平藏提到的那个组织?” “嗯嗯嗯。”太宰治点头表示同意,“就是你想的那个提瓦特。” 得到确定的信息后,国木田独步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和钢笔,把这个地址记录了下来,说不定以后会有用。 “对了,国木田。”太宰治慢悠悠的落到了最后面,“社长呢?” 国木田独步合上记事本,推了推眼镜,“因为遇到了港口Mafia派来的业余杀手,现在正在处理后续,这里的地址我已经发给他了。” 众人和岩上茶室的距离并不远,说话的功夫就到了目的地。 只不过没来过这种地方的人,总是对带着灰色调的地方有着天然的敬畏,倒是贤治一副兴奋的模样。 见太宰治过来了,他激动的举着手,“请问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还没等到回复面前的大门就从内部被人打开了,侦探社众人敏捷的拿起自己手中的武器对准了门后的目标。 “几位用不着这样吧,我才离开几天就这么生分了?” 开门的是他们的熟人——鹿野院平藏。 “嗨。”熟练的递给乱步一叠刚出炉的点心,鹿野院平藏侧身空出一部分位置,示意他们赶快进来。 待众人都进来以后,鹿野院平藏和在桌台扔骰子玩的夜兰打了个招呼,“夜兰姐,我带他们回去。” “嗯。”夜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在太宰治路过时,她手里的骰子扔的格外高。 “跟好我。”鹿野院平藏带着众人七拐八拐的不知道走向哪里,推开一扇不常开的门,他站在一旁说道:“你们直接进去就好,在蒙德会有人接应你们。” 门内是一个能容纳三五人的空间,没有任何装饰,地面上用金红色绘着看不懂的魔法阵。 那是南原纪先前召唤恶魔画的那个,现在用来掩饰系统刚刚好。反正都是忽悠,这个最起码真的召唤过东西。 鹿野院平藏先前在侦探社活动时,中岛敦还没入职。 对于这位聪明的但始终未加入侦探社的成员,他抱着非常强烈的好奇心。 见鹿野院平藏不和他们一起走,中岛敦下意识的问道:“那鹿野院先生呢,你不和我们一起来吗?” “我还要去打探情报,毕竟你们有一位成员走失了。” 鹿野院平藏看了中岛敦一眼,见对方的神情有些紧张,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好了,蒙德是非常自由的,不用担心相处的问题。” 24. 第 24 章 蒙德确实如鹿野院平藏说的那般好相处,但未免有些好相处过头了。 在踏进那个小房间之后,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过,视线再次聚焦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变成了华丽的教堂门厅。 宏伟壮丽的大块大理石雕刻建筑就这么静静的展现在他们面前。 哥特式塔顶高耸入云,中层嵌着巨幅彩绘花窗,记录着幼鸟学会飞翔的瞬间。 看着眼前的美景,贤治发出感叹,“这就是蒙德吗!看起来好壮观,是和乡下完全不一样的气氛!” 其他人虽然没有言语,但多少都有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 就算是不了解这栋建筑背后故事的人,在面对如此精雕细琢的色彩造型、每一个精美得令人吃惊的骨骼细节,都会感到惊讶和赞叹到无以复加。 在孤儿院生活的那段时间让中岛敦在陌生环境中下意识的习惯是观察四周。 只有确定周围没有能威胁到他的存在后,他的警惕心才会放下。 当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在面前的教堂时,中岛敦的视线却聚集在教堂后方的墓群。 这让他想起来一些不好的回忆,昏暗的房间,隔三差五的殴打,那些想要死去的念头如潮水般涌现。 洁白的鸽子落在形状不一的墓碑上,觉察到了他的视线后也不怕生。跳了两下,歪了歪脖子,随后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追寻着鸽子飞翔的路径,中岛敦看到了一个带着绿色帽子,身披同色花褶斗篷的麻花辫少年,他听见对方说:“你们终于来啦。” 在陌生的环境中,人们会下意识的寻找自己所熟悉的事物或同伴。很明显,太宰治就是众人熟悉的那个同伴。 推移换步之间,太宰治站到了最前面,离温迪最近的位置。 “别那么防备我啊。”见众人不肯靠近,温迪的眸色都暗了下来,一副可怜模样,“亏我还替你们借用了西风教堂。” “在介绍我们的临时据点之前,介意解释一下那些吗?” 见太宰治的手指向教堂附近的墓群,温迪的神情陡然变得低落,像是回忆起来不好的记忆。 他穿过人群,纤细的手指碰了碰有些冰冷的墓碑,“离开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成功的事。他们为了获取自由而抗争,在风中牺牲,躯壳长眠于此地。” 太宰治立即就联想到了自己先前看过的那份绝密资料。 圣痕计划暴露后,提瓦特内部发动了一场自下而上的革命,强制关闭了虚空的大部分功能,带着大部分人离开了异能特务科,就此沉寂下来。 那一场革命被称为陨星事件,知晓内情的绝大部分人都丧命于一场污染,一场无差别攻击所有人的传染性极强的污染。 幸存下来的人,将这场现如今依旧无法彻底解决的病症称之为——魔鳞病。 因患者身上会出现灰黑色的鳞片状组织而的名。自此,提瓦特这几个字自此在异能业务科变得讳莫如深。 逝去的生命在人们口中从来都是轻飘飘的一句节哀顺变,但在他们的亲人心中却是压在心中的一块石头。 不提起还好,一但提及,就会立即被带回那段晦暗的流血时光。 “好了,不说这些事了。”温迪收拾好情绪,轻快的走到教堂门口,“不来看看你们这几天要住的地方吗?” 教堂的大门比预想中的要更为灵巧,推开门时,没有想象中古板吓人的吱嘎声。 阳光透过彩绘花窗,无数色彩映射在大理石地面上,走在上面像是踩着花朵前行。 “啊,对了。”在路过中岛敦时,温迪特意停下脚步说道:“中岛敦,听好了。人生好比是一条不断延伸的线,它只会向前却从不后退。” “过去的事终将会过去,就像历史虽然会因时光的变迁而更改,但永远不会改变其根本,不要沉溺与过去。问题永远在当下,而答案永远在前方。” “好了!”把人安顿好后,温迪立即表示自己有事要离开,他对着太宰治眨眨眼,“有需要的话直接说就好,风能听得到。” 温迪离开后,侦探社的众人才敢小心翼翼的表露心迹。 与谢野原本是打算直接将旅行包扔在地上的,仔细想了想包里的砍刀和大理石地面的硬度,最终小心的放在了腿侧。 宫泽贤治则到处打量着教堂里的壁画和穹顶,不断的发出兴奋的微叹。中岛敦则第一次发现,原来真的有人的眼睛和书里写的一样,见到让自己的开心的物品,眼睛兴奋的可以发光。 其他人也找了个地方坐着,但始终带着几分拘谨。 毕竟这个地方实在是华丽的太离谱了,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太宰!”国木田将太宰治扯到一旁,面色不善的揪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这个地方真的可信吗!” 华丽繁复的教堂,到处都刻着充斥着教育意义的壁画。 能将这么大一块地方的信息掩藏的如此干净,无处不在彰显着提瓦特这个组织的背景与潜能。 侦探社现在和他们站在一条线上,真的是好事吗? 万一……万一这是个陷阱呢…… “放心吧,国木田。”太宰治没骨头一样任由国木田独步扯着他的衣领,“据我所知,提瓦特和港口Mafia完全没有关系。” 听到前半句国木田独步微微松了一口气,手里的衣领刚想要放下,在听到后半段时复而暴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算是什么好消息啊!” 没有任何关系也就意味着提瓦特随时可以投靠任何一方,这种没有利益的合作关系根本不牢靠,一碰就会散掉! 这有什么可放心的! 最终让国木田独步平复下来的是江户川乱步,“放心吧,这一次不会有大问题的。” 虽然提瓦特在帮助侦探社的同时也为港口Mafia提供了信息,但扭转战局的关键一步,提瓦特已经交给太宰治了啊。 [告知:于关键人物福泽谕吉手腕位置检测出放射性可追踪物质,是否清除] 在收到系统通知的第一时间,南原纪就打开了地图面板寻找福泽谕吉的位置。 他的位置和岩上茶室靠的并不近,想了想很久没动过的主线任务,南原纪十分狡诈的让系统将福泽谕吉身上的追踪物转移到了组合的货轮上。 既能隐藏行踪,又能让另外两个组织相互搏斗,还能适时的刷一刷主线进度,真是一举多得。 而此时的货运港口,正在监督货物搬运的组合成员,并不知道他们即将面临的会是什么。 “可以安静一些吗,繁杂的声音会让神听不到我的祷告。” 港口建造的首要条件便是开阔的场地和便捷的交通,此时占据了唯一一块阴凉地用于看书的霍桑说这番话,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正在大太阳下辛苦指挥工人搬运货物的玛格丽特的怒气本就不低,在听到这话后不禁开口嘲讽,“哎呀,牧师大人可真是虔诚,也不怕这种嘈杂的闹市脏污了你所供养的神明大人的耳朵!” 后几个字简直是从玛格丽特的牙缝中挤出来的,一个只会找地方看书但从不干活的人没资格得到她的尊重! 在得到“烦人”这个评价后,她决定暂且抛下对组织成员应有的爱护。 收好从不离手的洋花伞,玛格丽特盯着霍桑的位置打了个响指,“那想必您也会喜欢这一小节:尘归尘,土归土。” 话落的瞬间,霍桑手中的书页纷飞,飘的到处都是,一张用红色蜡笔写的书信趁乱钻了进去。 他面不改色的将空的封壳合上,扶了扶眼镜,对着玛格丽特说着文选来源,“创世纪第三章十九节: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 “后者才是我的工作,像罪孽者挥刀惩戒他们的过错,这才是神明的仆从应行之事。” 霍桑从空壳中抽出那封并不符合常规礼节的信件递给依旧不服气的玛格丽特,“港口Mafia已经开始行动了,做好行动准备。” 虽然不耐,但出于对组织计划的安全性考虑,玛格丽特还是接过了信件。 在她眼里这封信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口气特别狂妄。 居然敢妄言要击沉他们的陆地中转点以及他们两个人的性命,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粗劣的把戏。 霍桑转头对一旁的随务人员说道:“尽可能压缩转运时间,一但完成,即刻启航。” 随手用异能力将战书撕成碎片,玛格丽特无所谓的压了压手里的花伞,“一封找茬恐吓的信件罢了,没必要……” “这不是没必要的计划,如果敌人绕过我们两人发动奇袭,击沉货轮还是很轻松的事情,一但货轮被击沉,我们的初步计划就完全废掉了。” 霍桑抬手看了一眼手腕处的石英表,还有五分钟就到下午一点了。 十三,那可不是什么能带来好运的数字。 25. 第 25 章 霍桑皱起眉,心中倏然升起落入圈套的不安,“加强周围警戒,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即上报。” 港岸的海风向来轻柔,吹到岸边时已经感受不到多少力量,霍桑握紧了书壳,还有半分钟。 “霍桑大人,在储存区发现了一名可疑男子。” 随行人员将人带到岸边,但不知为何霍桑心中的不安并没有因此消散,反倒是愈加浓厚,好像有什么东西失去控制了。 “这是在他身上缴获的……柠檬。” 玛格丽特轻叹了口气,一脸不屑的看了一眼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可疑人员,随后将目光转向霍桑,“我早就说过了,只是不入流的小组织罢了……” 对于玛格丽特的嘲讽,霍桑全当没有听见,此时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些柠檬上,更为准确的是,在一众黄绿色里无比显眼的红色球状玩偶。 他提前看过港口Mafia异能者的资料,面前这个人叫梶井基次郎,异能力是制作柠檬炸弹。先前曾尝试引爆列车,但因受到武装侦探社的阻挠而失败。 玛格丽特像是随口一问,“要不要把他风干成赎罪的十字架?” “不需要。”霍桑抬手制止了玛格丽特的举动,“目前我们的首要任务不是阻击,而是完成陆地据点的建设。” “但冒犯了神明,总归要付出点代价才行。” 从衣领处捏住一直佩戴着的十字架,被特意打磨尖锐的底端划过掌心,红色的血字在此汇聚成荡涤罪恶的真言。 但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在践行所立下法则,霍桑却总觉得随着血液一同宣泄而出的还有不可控的未来。 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焦躁的霍桑加快了进度,将对异能力的操纵开到最大,将梶井基次郎和他带来的所有柠檬炸弹一同扔进海里。 海洋占据了地球71%的面积,几百种生物共同生活在此地,然而时至今日,人类对此地的探索进度仍不足5%。 掩盖一个谜团的最好方式就是将他放在另一个谜团之中,处理这种见不得光的人,海洋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运气了。 附近教堂整点报时的钟声响起,下午一时,就在霍桑认为事情已经完成了的时候,停靠在他背后的船舶,应声爆炸。 货船从中间断裂成两截,无可挽回的沉入海底。 船只沉没时掀起的巨浪,让两人愣住了。 玛格丽特不可置信的看着船只露出的断层,“我记得船只特别加护过了吧,无论是周围还是内部都装配了防弹级别的夹层,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炸断了!” “那个家伙是故意被抓住的。”霍桑语气平淡,神态却很笃定。 事先安装好所需炸弹,然后再佯装被抓,在问话的过程中顺便拖延时间。 港口Mafia的计划比他想象的要详细一些,霍桑对着逃出来的人群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向上报告:陆地据点被击沉。 “看来你的神明耳朵并不怎么好用。”此刻本应该沉在海底的梶井基次郎完好无损的站在他们面前,“需不需要我用量子加速器给他传个话?” “炸弹没有起效?”玛格丽特戒备的握住伞柄,准备立刻发起进攻。 “亏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居然连异能力不会伤害本体这一点都忘记了吗?”梶井基次郎踢了踢脚边的柠檬,手里拿着的则是霍桑刚才见过的混在柠檬中的红色球状玩偶。 “虽然你差点把我扔下海,但我也不是睚眦必报的人。”梶井基次郎见手里的玩偶扔给霍桑,“这可是小朋友的玩具,千万别弄丢了。” 话落,刚接触到霍桑手掌的玩偶毫无预兆的爆炸了。 幸亏霍桑掌心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异能力还有时间护住他们两个。 可预想之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 但梶井基次郎扔过来的东西确实爆炸了,但伤害范围极小,散出了一小群缩小版的炸弹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玛格丽特试探性的用异能力裹挟着伞柄探了探,木制的伞柄在接触诡/雷后立即触发了二次爆炸,威力只增不减。 二人看着密密麻麻散落在四周的□□,情绪难得统一起来。 用这一招,是想要限制他们的行动? “啊,忘了告诉你们。”梶井基次郎指了指满地的诡/雷,“这个东西是限时触发式,只要碰了一下就立即爆炸,不碰到了时间也会爆炸。” “祝你和你的神明玩的开心。”梶井基次郎隔着护目镜恶劣的说道。 接下来的混战不是他一个实验人员该参与的,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找到那个拿防水炸弹炸鱼的小女孩,从她那里套到配方,然后他的实验就朝着完美的方向更近了一步! 真是天才般的计划! 梶井基次郎的离开并不意味着战局的结束,玛格丽特用异能力将所有的诡/雷都触发了一遍。 原本平整的地面变得坑坑洼洼,不知道还以为这里刚刚发生一场混战。 并且很明显的是,他们输了。 不仅损坏了一搜货轮和一整船的物资,更毁掉了组合的第一步计划。 港口Mafia计划的第一步是毁掉货轮,现在已经完成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他和玛格丽特的性命。 “放弃这一步计划。”霍桑皱着眉陷入思考,“所有人,立即转移!” “很抱歉,你们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一个陌生的青年人说话的声音顺着海风飘到霍桑耳中,与之一同到来的还有贯穿胸口的伤口。 手腕粗的黑色尖刺从后方擦着霍桑的心脏刺穿了他的身体,血液不受控制的滴落在地面。 耶稣被钉在黑檀木的十字架上流干血液而亡,作为神明仆从的霍桑,在看见那根黑色尖刺的一瞬间就想到了圣经中无恶不作的恶魔。 “这算是神明对仆从的试炼吗?”霍桑捂着伤口艰难转身。 来人穿着极不合身的黑色风衣,微微躬着腰,发尾处不知为何沾上了几分白,看起来就像是神明对他最后的垂怜。 但这依旧无法洗刷他身上的罪孽,那浓郁到即便是最慈悲的神明都忍不住摇头叹息的罪孽。 “试炼?那就如你所愿。”黑色的恶兽从芥川龙之介身上倾泻而出,像是打开了地狱的大门,无尽的恶意朝着霍桑奔去。 “不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霍桑调转伤口处的血液幻化成刃抵挡进攻,“不然你死了之后,牧师可没办法替你乞求神的原谅。” 芥川龙之介吐出了一个对牧师来说饱含恶意的称呼,“多闻天王。” 统领夜叉和罗刹的多闻天王吗?那可是牧师最厌恶的存在! “在神明的低语中忏悔吧。”霍桑转头将玛格丽特送到战斗范围之外,低头躲闪过对面的攻击。 破风声几乎同时传来,芥川龙之介的攻击从霍桑的发丝上略过。 在霍桑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时,一头不起眼的,过于瘦小的黑兽绕过了他的视线,趁其不备张开獠牙,像是贪婪的狼,丝毫不肯放弃口中的猎物。 脖颈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沾染在黑兽身上,像是挂着荣誉的勋章。 “我改变主意了,或许该让你下地狱!”霍桑抬手按了按出血点,取下了一直戴着的十字架,握住较短的那一端,长的那一侧则对准了自己的心脏,毫不犹豫的刺入。 “神明啊,我不会乞求你的原谅……” 摒弃了自己信仰的牧师,放弃了神明的恩泽,将手中的十字架化为利剑,指向前方。 在那一刻,霍桑好似看到两个世界重叠在一起,一个是他所在的现实,另一个则是漆黑的深渊。 逆位的神像被污秽所侵染,被无尽的锁链困在半空,手中汇聚的不再是希望与温暖而是怪异和枯萎。 在那污秽逆位神像的下首,霍桑看到了一身跪拜在地,垂首忏悔的人。 他仔细去看,却发现那人长着和他一样的脸。 是他背叛神明后的忏悔…… 26. 第 26 章 抛弃神明之人,最终也会被神明所抛弃。 这是霍桑人生中得到的第一本圣经上的旧人所言,彼时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神明抛弃,就像他未曾想过自己会抛弃神明。 他和芥川龙之介的异能力当属一个类型,只不过一个是操纵血液,而另一个则是依附于外物。 按理来说,过度依赖外物的人不可能赢得过对自己体内了如指掌的人,可惜现实却是霍桑败了,因玛格丽特舍命阻拦才勉强能自如行动。 但芥川龙之介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上一次和中岛敦对决留下的残伤二次复发,再加上身体本就不好的,这让他看起来比输了了霍桑还要惨。 “肺不好就少吹海风。” 在听到这句混合着嘲讽与关怀的话时,芥川龙之介的第一反应不是表示感谢或愤怒,而是警惕。 因为有人混进了战场,在对阵双方的情况都不算好的前提下,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芥川龙之介强撑着被半刺穿的肺部抬头看了来人一眼,右肩上的单肩披风随着风飘荡,一眼看去像是古欧洲骑士。 当芥川龙之介的视线看到肩膀偏下方的饰品时,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极为复杂。 又是那个标志,独属于提瓦特的标志。 当初太宰先生就是在岩上茶室失去了踪迹,芥川龙之介目光隐秘的扫视周围,发现除了面前这个人以外,附近并没有其他人。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形,只要他能控制住面前这个人,那么太宰先生…… “在你的伤口愈合之前,最好不要有其他想法。”优菈毫不犹豫的戳破芥川龙之介的心中幻想。 “另外,在淑女说话时应该直视她的眼睛,给予对方应有的尊重。”看着芥川龙之介那副不听劝的模样,优菈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你该好好了解一些贵族礼仪了。” 在港口Mafia的人没有按照预先设想的方向追踪到组合的货轮时,南原纪就知道他那临时起意的粗糙计划暴露了。 但是没关系,山不来见我,我便去找山。前往港口Mafia的路又不是只有一条。 只要选准时机,丢出马甲,一切问题全都会迎刃而解。 或许从底层往上爬的人都像植物一样坚韧,即便遍体鳞伤,纵使体内的苦痛已经到达了难以言表的程度,却依旧坚定的朝着那个目标前进。 就像现在芥川龙之介,就像是过去的优菈…… 在和优菈短暂的交了几手后,芥川龙之介已然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打赢对方,干脆随便找了个方向,以此希望可以摆脱对方。 “你是不是记错路了,去港口Mafia的方向在另一边。” 这是优菈第三次提醒芥川龙之介方向问题,实在是受不了的芥川蓄积气力使用罗生门向后阻击,但毫不意外的被挡了下来。 “你要是准备向我复仇的话,就这点能耐可不行。” 又是这种话,忍无可忍的芥川龙之介干脆停了下来,一脸怒容的转身质问,“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其实他更想要问的是,对方跟着他是什么原因。但愤怒当头,随便选了一个问题就扔了出来。 “找人。”优菈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芥川龙之介,“骑士团成员意外走失,而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和你们的人在一起。” 照片上是对着湖泊抱着蹦蹦炸弹的可莉和拿着柠檬炸弹的梶井基次郎,两人看起来都十分愉悦。 总算是得到一个正经理由的芥川龙之介罕见的安静了下来。 金发、红裙,这个孩子虽然长相和爱丽丝完全不同,但一眼看去却有诡异的相似之处。 尚为将照片中的人和爱丽丝的关系定性的芥川龙之介决定忽视身后的优菈,丢下一句随便后,沉默的朝着真正的港口Mafia的方向走去。 本以为门口的警卫会将优菈拦下,但并没有,优菈跟在他身后畅通无阻的进了大楼。 也因此芥川龙之介深信照片上的女童和爱丽丝乃至于首领都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但实际上却是值班警卫误以为优菈是芥川前辈带来的新人。 对于这个闻名横滨地下室内的祸犬,无论是谁都不想随意招惹,于是这个误会也就越来越深。 直到值班警卫被调到黑蜥蜴后才发现,那一日跟在芥川前辈身后的人是对立阵营。 而现在尚不知自己已经有了新手下的芥川,正准备和首领述职,在推开首领办公室大门前,他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优菈一眼。 过了大概三秒钟,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推开了大门。 此时的首领办公室和芥川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本来应该堆满文件,儿童玩具和甜点洋装的地方现如今全是柠檬和不知名红色玩具。 “爱丽丝酱~,我们不要玩那些危险的东西了好不好。”森鸥外站在安全区端着蛋糕含泪呼唤爱丽丝,“这可是你最爱吃的草莓蛋糕哦。” “笨蛋林太郎快点闭嘴!”爱丽丝头也不回的拒绝,“我正在学习如何制作防水炸弹,别在那里拖后腿!” “锵锵!”可莉非常骄傲的高举忙活了好半天才缝好的蹦蹦,“看,这样蹦蹦就算是沉在水下也可以炸鱼啦!” “欸?” 手里的蹦蹦突然消失,可莉疑惑的四处寻找着“小偷”,但在看到某个熟悉的纹路时,拉紧书包,立马准备开溜。 但审判依旧毫不留情的降了下来,“火花骑士可莉!” 面对优菈的严厉目光,可莉只好把身上藏的满满当当的爆/炸/物件逐件上交,然后委屈巴巴的希望对方可以隐瞒一下,于是一整天的禁闭被压缩到了一个小时。 重获自由的可莉拉着自己的新朋友到外面去玩,现在留在首领办公室的只有三人:森鸥外、芥川龙之介和优菈。 没了孩子在场,森鸥外总算是正经了起来,坐在首位上也有了首领特有的压迫感,“不知如何称呼?” 在场的陌生人只有优菈一位,虽然有些看不惯森鸥外的做派,但出于礼节,优菈依旧进行了介绍,“西风骑士团,游击小队队长,[浪花骑士]优菈·劳伦斯。” 前几个称呼森鸥外多少从各个渠道听到过,唯独这最后一个称呼“优菈·劳伦斯”。 这个姓氏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听到过了,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森鸥外看了芥川一眼,示意对方先出去。 房门紧闭后,仅剩两人的房间内,气氛愈发焦灼,森鸥外的右手多了一只未使用过的十三号手术刀,而优菈则握紧了藏在腰侧的短匕。 “请不要紧张。”森鸥外率先表示友好的丢掉了手里的手术刀,但被他随手丢掉的刀刃却深陷在木制桌面上。 “我想我们应该算不上敌人。”森鸥外双手交叠托着下巴,一副自在轻松的模样,“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和你的家族在很久之前有过一次合作。” “合作?”从小被训练成家族荣耀的优菈自然熟知家族的过往,历史上和劳伦斯家合作的人物数不胜数,即便是家族没落后,依旧有族人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招摇。 就是不知道森鸥外说的合作是哪一次了。 见优菈眼底升起的警惕,森鸥外非但没有感到冒犯,反而有些赞许的意味在里面,“很多年前,劳伦斯家族用资金支持常暗岛的……”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优菈的打断有些着急,甚至完全不符合刻在她骨子里的贵族礼仪,但现如今管不了那么多了! 当年劳伦斯家族和异能特务科搭上线,为了攫取更为强大的权柄,支持了圣痕计划和不死军团,常暗岛的战争开支全都是劳伦斯在垫付。 谁也没想到这个计划暴露了,就像谁也想不到劳伦斯家族居然是战争的推手…… 如果没有劳伦斯的支持,常暗岛战役早就该结束,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也不会是罪人的后裔…… [警告:与优菈契合度下降至23%] [主线任务:在关键人物面前揭露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基本人员设定(完成率:75%)] [主线任务:建立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并扩大影响(完成率:66%)] [检测到主线任务前尘部分:幕后的劳伦斯,已完成] [奖励:优菈契合度翻倍:23%×2=46%] [奖励:劳伦斯家族家徽:坚冰之印] 系统在脑海里的提示让优菈回了神,就连奖励都来的恰如其分。 “我不否认劳伦斯家族的过往,但劳伦斯家现在归我掌管,先前的错误,我们不会再犯第二次!” 说罢,不等森鸥外回答,优菈便表示自己需要带着可莉回提瓦特。 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的那一堆炸/弹,森鸥外突然无声的笑了。红色的唇在森白的牙齿上,看起来像是吮血的鬼魂。 他口中反复咀嚼着优菈拒绝的话语,但最终说出的依旧是那三个字“劳伦斯”。 待计划成型,森鸥外又叫来了芥川龙之介,述职时他一直拿着笔写着什么。 等到芥川离开后,他举起那幅大作,上面画着的是劳伦斯家的坚冰之印。 “只有罪人,才能救赎罪人……” 空荡的办公室里,这句话像是被困住的风。 27. 第 27 章 基于系统提供的屏障,除非像太宰治那样被邀请进来,否则谁也不知道在横滨还隐藏着一个如此庞大的组织。 在得以窥探一件事的全貌之前,最先看到的只是一隅,就像森鸥外想要找到侦探社的成员,就必须去岩上茶室走一遭。 先前派遣的人,无论是半夜潜入的探子,还是隐秘前往的杀手,无一例外的铩羽而归。 并且归来的方式极其不光彩,他们全都被堆在了港口Mafia的大门口。 监控和巡逻人员都没有发现异常,就像当初突然出现在中原中也办公桌上的文件一样悄无声息。 多次试探未果,但又迫切需要得到侦探社位置的森鸥外决定亲自上阵,当然是在带着数不清的保镖的前提下。 自此发现了第一批来自港口Mafia的暗线后,岩上茶室就对外宣传暂停营业。 森鸥外独自一人踏入空无一人的茶室,环视周遭,情报交易可不是什么干净的活计,“这里真是干净的不像话。” “呵,托您的福。从三天前起,每天都要打扫一遍卫生。”从暗处走出的夜兰直言嘲讽,“不知港口Mafia的首领来我这间小小的茶室做什么?” 森鸥外人畜无害的笑了笑,机极其自然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路过进来喝杯茶。” 夜兰抬眼看了森鸥外一眼,非常敷衍的倒了杯昨夜的冷茶,“既然如此……欢迎。” 主动送到手里的摩拉没必要往外推,反正现在是对方有所求。更何况处于被动位置的人又不是她,不需要着急。 桌边的冷茶森鸥外并没有兴趣,自从担任港口Mafia的首领后,他很少亲自去谈判,更是从来没有陷入如此被动的情境。 可谁让太宰治离开港口Mafia后,情报部门的整合能力下降了不是一星半点。自己造的苦果,再难吃也要咽下去。 想到这里,森鸥外叹了口气,故作苦恼的说道:“本次前来,确实还有一些私人请求。据说……在岩上茶室,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得到。” “外人的称赞罢了,当不得真。”夜兰在观测其他成员位置时抽出心思应了一句,“倘若当了真,那才是真的大难临头。” “虽说传言总会夸大几分,但绝不会是空穴来风。”森鸥外依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他在冒什么坏水,“事情办不了,那就是筹码给的不够高。” 手腕处的玉镯轻摇晃动,夜兰沉吟片刻后,点头回了一个好。 侦探社不能一直待在提瓦特,就组合那财大气粗的寻找方式,早晚都会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更何况泉镜花还一个人在外面…… 眼下确实是个机会。 见夜兰答应了下来,森鸥外也懒得多说废话,直接了当的传达出了自己的诉求,“我需要侦探社的落脚点。” “……不如先来玩一局?”夜兰从柜台的暗格里拿出前几天系统奖励的璃月千年,“最后的价格用棋面的胜负来决定,如何?” “倘若你赢了,此次情报分文不取,另外我们还会在此次行动中协助你们。但若是输了……价格翻倍。” “成交。” 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没人会拒绝,即便这是个陷阱。 更何况棋局最容易看透人心…… 棋盘严格按照璃月港等比设计,复制了璃月港的地形街道,商贩、茶馆、商肆、酒店、杂铺…… 玩法和大富翁类似,除了几条附加规则外,还是十分容易上手的消遣。 此时的森鸥外并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直接接触提瓦特内部构造。 此刻他的全部注意都被棋盘上的棋子引走了。棋子分为两种,一种通体幽蓝,泛着点点星光,而另一列类则使用了带着些许纹路的黄色琥珀。 单是这几颗棋子的用料也能推测出提瓦特背后的一二分实力,怪不得劳伦斯一个家族就敢支撑战争开支。 夜兰非常大方的将先手机会让给了森鸥外,反正无论输赢对她来说都有利于计划的进行。 森鸥外的策略偏向于稳重和防御,每一处地产、基础设施都在精心运营,与传闻不甚相同,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杀伐果断的首领。 夜兰则是东一处西一处,看似随便一放,实则在细微处积蓄力量,准备随时攻破对方防御。 棋局上是连成片的琥珀色棋子,优势逐渐开始朝着森鸥外倾斜。 在将森鸥外的实力试探的差不多后,夜兰开始发力,原本看起来孤立无援的棋子逐渐整合,朝着森鸥外的防御体系进攻。 数量庞大有时候并不意味着强大,也同时隐含臃肿的危险。 在成功拦截六家商铺后,棋盘上的琥珀色棋子逐渐被蓝色棋子所取代,森鸥外开始陷入劣势。 但就在下一刻,森鸥外突然疯狂抛售所有店铺,几乎用尽所有流动资金买下了北国银行。 然后店铺的税收一再提高,北国银行的利润越来越高,直到能养活军队,发动战争…… 直到此刻,夜兰才真正看到了港口Mafia首领的真面目,一个为了达成目标可以牺牲一切的人。 “看来我输了,后续的任务我们会派遣专员前往。” 夜兰无所谓的将自己桌案上最后一枚棋子放在玉京台的位置,而在她的右手掌心里还有一枚棋子,那枚棋子代表的是——群玉阁。 在夜兰输掉那盘棋时,提瓦特的西风教堂只剩祈礼牧师芭芭拉在那里为外出的社员们祈祷。 中岛敦有些畏畏缩缩的坐在太宰治旁边,“太宰先生,我们就这么不打招呼的离开,真的好吗?” 今早太宰治醒来后和乱步说了一堆意义不明的话,然后所有人就突然离开,连声谢谢都没留下。 “没关系的。”太宰治懒洋洋的靠着椅背,闭着眼睛享受阳光,“他们不会介意的。” “可是……”中岛敦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太宰治故意传过来的呼噜声强制打断。 今早他和乱步推测了五分钟,才算出来这个位置,希望可以准时到达吧。 中岛敦从小就知道自己憋不住事情,在忍了三分钟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试探性的靠近太宰治,然后轻声的喊了一句,“太宰先生……,太……” “来了!”太宰治睁开眼睛,眼底没有一丝困意,侧过身看向列车驶来的方向。 “什么来了?” 明明一起来的,就连作战计划也没有漏听,怎么他就什么都不知道? 中岛敦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智商方面有什么问题。 太宰治没有回答中岛敦的问题,神色严肃的看着停下来的列车。 根据他的预测,提瓦特已经开始和港口Mafia联手,虽然提瓦特不会干涉过多,但这个变数是他一直预测不到的存在。 提瓦特到底要做些什么? 而森鸥外又是最优解的坚决贯彻人,每一份下达的指令都会对后面的计划产生影响。 利用这个机会控制侦探社没有异能力的事务员,并以此来威胁其他社员是最好不过的机会了,太宰治不相信森鸥外会放弃。 嗯? 敏锐的探查到身后监测视线的太宰治皱紧了眉头,这个时候会是谁? 但那两股探究的目光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强烈的视线。 有些疑惑的他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 糟了! 反应过来对方想要做什么的太宰治在转身的同时向后跳了一步,避开了来人的攻击。 但对方完全没有要和他打的意思,似乎刚才之举只是为了划开范围。 银白色的发丝擦过太宰治的视线,他在来人的肩膀处的发间看到了熟悉的饰物。 提瓦特的人?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还没等太宰治搞明白来人想要做什么时,那人单手拎着中岛敦的后衣领就要朝外走。丝毫没有发现中岛敦快要因为气管受阻而憋死。 “太宰先生……救…我……” 中岛敦胡乱的撕扯着衣领,幸亏他的衣服算不上太结实,撕拉一声,衣服裂开后,中岛敦终于能自如呼吸了。 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手里的人就剩下了一片布料,中岛敦迅速逃离,他下意识的认为这是因为组合那七十亿赏金,“你又是谁?” “我?”来人歪了歪头,仔细思考了半天,蹦出来四个字,“我名申鹤。” “那你抓我做什么?也是为了赏金?” “赏金?” 常年修行,饮露食禾,申鹤对于金钱的概念早已淡忘,她来这里只不过是为了带中岛敦走。 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申鹤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中岛敦,“这是你。” 但中岛敦下意识的认为这是组合给这些赏金猎人发的照片,方便他们找人。 看着一脸戒备的中岛敦,申鹤又拿出来另一样东西,是一个造型普通的小兔子玩偶,“她让我来找你。” 那是泉镜花的东西!看到兔子后中岛敦的情绪总算是没有那么激动,但眼里的戒备依旧没有少上分毫,“镜花她现在在那里?” 28. 第 28 章 申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模糊的回了句,“她现在很安全。” 而后便垂眸盯着手腕处的红绳,同样的红绳,今日她给了泉镜花一根,希望可以助她压制异能力和心性。 而在一旁的太宰治趁着中岛敦和申鹤“聊天”时,趁机观察她的衣着样貌,以便分析她的来历。 申鹤人如其名,形似仙鹤。只不过这衣服倒是让他想起一个人,协助他们制服魏尔伦的甘雨。 单看服饰,两人似乎师出同门。 常年修行于山,同人世隔绝,这便导致申鹤对外人视线格外敏感。 在察觉到太宰治没有恶意的目光后,她直言,“有事?” “申鹤小姐为什么要带走侦探社的社员。”太宰治被戳破目的也不尴尬,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刚才他就发现了,申鹤似乎有些不晓人性,做什么都有一种直来直去的心性在。 正常人可不会拎着衣领拖着人走,更不会在对方表现出明显的警惕后依旧平淡无波。 申鹤摊开手,那只小兔子玩偶安安静静的躺在她手心,垂眸半晌,她答道:“泉镜花看起来很担心他。” 所以我打算带他一起去。 读出申鹤言语未尽之意的太宰治挑挑眉,看起来泠然难近,但却意外的好懂。 这样可以套取情报的机会他可不会放过。 太宰治十分自然的从中岛敦面前路过,像模像样的行了个绅士礼,语气十分熟稔,“可是据我所知,提瓦特的人现在应该全心全意的帮助港口Mafia才对。” 不知该如何应对的申鹤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周围的人,一个正笑眯眯等着他答话,另一个正一脸戒备的看着她。 寻求帮助无果的申鹤将视线转移到停下许久的列车,在看到站在下车处,死死抓住列车把手的两位女性后,眼底突然迸发出一种谁也看不懂的情绪。 谁也没想到申鹤会突然和侦探社的事务员动手,说是动手也不尽然。 她只是快速的将那两人带离了列车,而后一言不发的盯着她们。 沉默开始在站台弥漫,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申鹤和太宰治。 后者并不认为这有什么,而前者则不露一丝情绪,让人看不明白。 沉默良久,申鹤最终决定还是要自己来说。 当初离开洞府,师傅的教导她仍旧铭记在心,有些事终究要自己来才行,“我没有接到任何任务指示,也并未收到任何行动限制。” 听到这个回答的太宰治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提瓦特内部在对外时是很团结的,看来这一次赌局的庄家真的是侦探社。 他对直美和春野打了个手势,示意危机解除。 两人这才放松下来,但场面又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尴尬。 为了活跃一下气氛,直美转身对着列车站口伸出手,“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在坐车时遇到了一个小孩子,他和父母走散了,他自己说自己的名字是Q。” 等等,Q! 在听到这个称号后,太宰治的瞳孔瞬间放大,神态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再也没了往日的自如。 Q,罕见的精神控制类异能力者,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异能,常年被关在港口Mafia的地下室。 上一次还是太宰治送他进去的,他现在还记得Q私自外逃发生的混乱。 可以说每一次Q的现身,都意味着无数的死亡…… 梦野久作的怀里抱着那个不符合一般孩童审美的娃娃,嗓音甜腻的像是被无数毒药喂出来的,他在走下列车时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太宰治,像是看见了许久不见的朋友,“嗨!好久不见了,太宰先……”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一柄长枪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的劲风将黑白两色发丝混在一起,枪柄最尖锐的部分带着他的衣服钉在了列车铁皮上。 申鹤拎起直美和春野两位事务员直接朝身后扔去,中岛敦和太宰治两人好不容易才接住,就看见申鹤的长枪飞出,对着他们说道:“我来了结。” “等等!”嘱咐中岛敦带着其他人离开后,太宰治连忙捡起梦野久作因受到惊吓而掉落的玩偶。 梦野久作的异能力发动又两个条件,其一是伤害过他,其二则是作为诅咒根源的玩偶被破坏。 现如今人间失格一直发动,玩偶也在太宰治身上,所有的条件都被排除后,太宰治才抽出心思分给申鹤,“梦野久作的异能力是罕见的精神操作,如果刚才你伤到了他,后果将不堪设想。” 闻言,申鹤利落的抽回了长枪,“我不会对孩子动手。” 她的目光落在梦野久作身上许久未动,就在刚才她想到了自己的过去。 小时候的被唯一的亲人骗去洞府,里面不是什么惊喜,而是想要吞噬她的恶灵。 彼时年幼,尚未修行,危难让她的思维变得迟缓,看着狰狞可怖的怨灵,她心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那便是活下去! 虽然此时她早已有了对抗邪祟之力,但对于那种扰人心神的怨灵,她一直敏感至极。 刚才那孩子手里拿的东西,虽是载具,但又与之同源。 比起载体,更像是容器,容纳了那孩子一部分的命运和能力。 仔细想了想压制束缚之法,申鹤下意识的去拿自己的备用红绳。摸了个空后才发觉,那根红绳已经被她送给泉镜花了。 伸出的手就这么悬在半空,目光在看向梦野久作害怕的眼神后又缩了回来。 申鹤拿出一片鹤羽放在梦野久作身前不远处,他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如果你想要控制你的能力,就带着这个去……岩上茶室。” 随后她看了看没有对她露出任何欢迎表情的众人,沉默的离开了。 或许,她并不适合待在尘世。在山上修行虽静无人声,但应该很适合她这种孤辰劫煞之人。 “……谢谢,申鹤姐姐。” 在听到自己名字后,申鹤有些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 太宰治正按着梦野久作的肩膀,手里举着那个样貌一般的玩偶挥手,而梦野久作则一脸不情愿的举着那根鹤羽对着申鹤表达感谢。 只是……她应该并未将真名告知那个孩子。 申鹤若有所感的看了一眼太宰治,是他吗? 待申鹤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后,梦野久作一脸嫌弃的拍开太宰治的手,试图将自己的玩偶拿回来。 但每一次都失败了,并不是身高与年龄的差距所带来的失败,而是每一次梦野久作快要接触到那个玩偶时,太宰治就会将手伸向那根鹤羽。 为了保护鹤羽,梦野久作不得不做出退让。 在确定梦野久作真的有想要改变的想法后,太宰治找了个时机,将玩偶扔回了列车。 毕竟也要给小家伙一个藏东西的地方。 回到港口Mafia的梦野久作一定会被严格搜查,身上任何能伤害到他的物品都会被卸下,但唯一不会被搜查的就是那个玩偶。 除了太宰治,没人敢碰那个诅咒之源。 这点心思梦野久作也明白,但他就是不想承太宰治的情分,往日每一次都是太宰治将他制服丢回禁闭室。 可以说在梦野久作的世界观里,太宰治已经和禁闭室划上了等号。但这一次又确确实实是他帮了自己。 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太宰治的面子,梦野久作站在列车上难得没有开口嘲讽。 先前每一次被送回禁闭室他都会放一些狠话,例如“杀了你,早晚让你尝尽痛苦的死去,我一定会让你下地狱的……”这样的话。 虽然每一次都没实现,但每一次都会接着说,就像是一种执念。 但现在执念不存在了,梦野久作有些珍惜的碰了碰轻盈且柔软的鹤羽。 这是礼物,除了父母外他收到的唯一一份,无论能不能实现愿望都是礼物,他会好好珍惜的。 到了时间后,列车缓慢的起步离开,看着逐渐远去的人影,梦野久作突然开口,“我接着去做任务了。” 说完后,他愉悦的眯了眯眼,朝着空无一人车厢走去。 首领派来的那些人根本不会接近他,那些话除了风也不会有其他人听到的。 但风似乎格外眷顾太宰治,梦野久作那句话歪歪斜斜的还是传到了他耳中。 谈判最重要的就是实力对等,否则那就不是谈判,而是以小博大。 港口Mafia虽然有了提瓦特的助力,但以森鸥外的性格必然不会全身心的信任,所以提瓦特不会是港口Mafia的后路,会被摆在明面上吸引目光。 除去目的不明的提瓦特,现在横滨的三方势力相互制衡又相互搏斗,港口Mafia在搞定侦探社时必须同时搞定组合,否则组合一定会趁机打压和侦探社对弈中受伤的港口Mafia。 所以,梦野久作的后续任务是针对组合。 想通这一点的太宰治抬腿朝着中岛敦的方向走去,神情愉悦温润,但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比,“我们也要开始不择手段了。” 29. 第 29 章 纳西妲的存在一直是提瓦特不愿意对外提起的话题,即便太宰治多次探听,得到的都是缄默。 就算是和他较为熟知的温迪和鹿野院平藏也只是说了句“不便外传”。 提瓦特如此谨慎的缘故是异能业务科,虚空的运转完全依靠纳西妲,纳西妲也从虚空中获取知识、了解外界。 但自从温迪将纳西妲带回后,这种平衡被打破了。 没有虚空的纳西妲变得岌岌可危,若此时被异能特务科发现踪迹,对方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带走她。 因而这一段时间纳西妲全都待在提瓦特内部,在外活动的成员也都三缄其口,不想惹上一丁点麻烦。 好在纳西妲习惯了这种“孤独”,现如今可以自如活动已经让她很满足了。 掌控着虚空和森林低语的纳西妲 成为了提瓦特足不出户的信息源,森林会记得一切,虚空则是她的耳与目。 夜兰之所以能躲过每一次袭击,除去她自己本身的警惕,也少不了纳西妲的帮助。 如今横滨因为组合的入侵变得更为混乱,大部分成员也都减少了外出频次。 也想要为保护大家出一份力的纳西妲时时刻刻的关注外界的动静。 其他人拗不过她,只好轮班在一旁陪着。 今天来陪纳西妲的是提纳里,化城郭的巡林官。 他们两人时常探讨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提纳里对于自己所掌握的知识慷慨相授,纳西妲也乐于为他标记一些稀有植物的位置。 两人之间的相处十分和谐,直到纳西妲的神情开始变得痛苦。 在察觉到纳西妲不对劲时,提纳里有一瞬间似乎感知到了森林,森林好像在哭泣。 数不尽的哀嚎在他耳边嘶吼,就像是被剥夺生机后的死域。 “提纳里…森林被……外人…操纵…了。” 初生神明的脸上满是痛苦,作为森林之主,她能和森林共感,此刻森林遭遇的一切苦难,完完全全的反馈到了它们的神明身上。 好疼啊。 纳西妲尽可能的压抑自己的痛觉,她不能再让同伴们担心了。 作为神明,不可以这么软弱,她必须强大起来…… 可是,真的好疼啊…… 森林在哭泣,要怎么才能不再痛苦呢? 要是她在的话,一定能给自己一个答案,一个前进的方向,纳西妲努力保持清醒。 但纳西妲最终还是因为疼痛陷入昏迷,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她……是谁呢? 匆忙安置好,提纳里委托借住在隔壁的芭芭拉照顾好纳西妲。 手里握着纳西妲整合处的情报,他朝着玉京台的方向走去。 中岛敦被组合的人带到了白鲸,暂时没有办法取得联系,泉镜花那里有申鹤注意。 在这种时候,侦探社和港口Mafia可没时间照顾提瓦特的死活,他们的计划要做出改变了。 此刻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并不比纳西妲的处境好多少。 去完成任务的路上,梦野久作被肮脏的大人坑了,任务失败,失败的彻底。 他的身上还有没卸下来的荆棘刀片,这些东西全部被粗壮的藤蔓嵌入血肉里。 困住他的说是藤蔓已经严重超出了藤蔓的定义范围。 无论谁来看,第一眼就会认为这是一棵树,不知道生长了多久的树,将顽劣的经过这里的孩子吞进它不知道生长了多久的躯干里。 刚刚得到的礼物被粗暴的扔在地上,沾染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血,身上的葡萄树藤一再缠绕,梦野久作艰难转过头看了自己的胳膊一眼。 鲜血滴滴答答的顺着葡萄藤的生长方向滑下,最终落在那片脏兮兮的鹤羽上。 梦野久作难过的转过头,他想:原来是我弄脏了自己的礼物。 被困在葡萄藤上的感觉比被长枪钉在列车上的感觉更糟,这一次可没有什么礼物给他。 他扯着嘴角露出一个不符合他年龄的冷笑,看着困住他的人,冷眼嘲讽,“杀了你!”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约翰避开了梦野久作想要杀人的眼神,“既然拿了组合的工资,就要付出相应的工作来换取才行。” “要埋怨就埋怨其他人好了。”约翰踩着地上的葡萄藤走向梦野久作,不出意外的话又是一阵痛苦的哀嚎。 在走向梦野久作的过程中不知道踩踏了多少根藤蔓,最终约翰在梦野久作身前的一小块空地上站定,脚下就是那片染血的鹤羽。 “滚开!”在看到自己的礼物被践踏,梦野久作丝毫不顾及身上的伤口,像一只受伤幼兽,用嘶哑的嚎叫捍卫自己最后的领土。 对于梦野久作的房屋,约翰像是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的说道:“我好像还没介绍过我的能力。” 在约翰说这话时,一根葡萄藤从地面钻出,毫不顾忌的擦过梦野久作的伤口,“我的葡萄的能力是作为宿主和其他树木的中转站,并将感知共享。” “但这一次作为中转站的不止我的异能力。”约翰指了指自己,也不管梦野久作看的看不见,“还有我。我会作为我们两个人的异能力中转站,我将横滨所有的树木和你的异能力连在了一起。” “不明真相的人们正在毫不留情的踩踏树根,折断树枝。你猜,如果此时你的异能力发动的话,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 身为异能力的拥有者梦野久作比谁都清楚会发生什么,横滨会变成真正的地狱。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他,脑海里划过申鹤的身影,虽然她把自己钉在了列车上,但是她给了自己礼物。 大概是个好人吧。 内心乱成一团的梦野久作,第一次露出来属于这个年纪孩童的内心。 无法抑制的泪水从盛满月亮星星的眼中滑落,身上的痛楚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此时心里的苦楚才更让人难过。 “为什么!明明我从来没有主动渴求过这种力量。为什么这种残忍的事情总是发生在我身上!为什么!”歇斯底里的叫喊被细微的抽泣取代,“难道神明不是公平的注视着每一个人的吗?” “公平?” 果然还是小孩子,如果神明真的平等的注视着每一个人,就不会有异能力者和普通人的区别,更不会有富人和穷人之分。 “神爱世人,但神更爱他自己。”约翰自嘲的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梦野久作的天真,还是他自己的。 所以我是被抛弃的孩子吗? 听到这话的梦野久作停止了哭泣,但整个人变得呆愣愣的,“那既然如此,全世界都一起烧光吧!” 梦野久作彻底放弃了对异能力的控制,昏暗的地下室里,一个年幼孩童的梦碎了。 约翰按照约定好的计划给白鲸上的人发送信息:已就绪。 信息很简短,但内容却足矣让人感到振奋 收到信息的菲茨杰拉德好心情的翻转了桌面上的一个水晶球,这是他在来的路上顺便买的纪念品,水晶球里嵌着的是横滨雪夜。 水晶里倒扣过来的横滨被白色的泡沫雪花覆盖,像是一场无声的葬礼。 随后他将玩偶带到了前不久抓捕的[路标]——中岛敦面前,身上的愉悦根本就关不住,“对白鲸观光船可还满意?” “观光?”中岛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铐,语气有些嘲讽,更别提在他身后的那两位持枪的保卫人员。 “是的。”菲茨杰拉德点点头,忽视了中岛敦眼里的不满,“毕竟这里快要被毁掉了。” 伟大的计划被分享出去后才算得上知名,没有观众的戏剧可算不上成功。 虽然关系有些复杂,但中岛敦就是菲茨杰拉德挑选的倾听者和观众,“特意让你来这里的原因,是为了不让你和脚下的城市一起化为灰烬。” “灰烬?” 中岛敦从菲茨杰拉德的话语中感知到了不对劲,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 “异能业务科已经妨碍不到我们了,剩下的就只有港口Mafia和武装侦探社。” 菲茨杰拉德习惯性的看了看手边风证券,为了让异能特务科松口,他可是花了三百万美金让组合的成员拥有了等同于外交官的权利。 手指划过证券有些锋利的边缘,他想,幸好他不差钱。 回忆的差不多了,菲茨杰拉德将目光转向中岛敦,“这两个组织并不好对付,所以我决定让他们和横滨一起化为灰烬,这样一来找东西也就方便许多了。” “将整座城市化为灰烬就是为了找一样东西?” 中岛敦无法理解,更无法认同这种做法。 “或许你还不知道我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菲茨杰拉德看了窗外一眼,随后又将目光放在中岛敦身上,眼底翻涌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我要找的是这个世界上仅有一本书,这本书不惧怕任何伤害,据某个预言者所预测,这本书现在就在横滨的某个地下封存着。” “那这本书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中岛敦试图挣脱手铐,但刚开始用力,背后就被冰冷的枪管抵住。 “因为你是[路标],是我寻找那本书的引路人。” 见中岛敦不在迷茫,菲茨杰拉德再一次拿出梦野久作的玩偶,在中岛敦面前晃了晃,“你应该认识这个吧?” 30. 第 30 章 暗金色的瞳孔紧缩,中岛敦是认识这个人偶的,港口Mafia最为麻烦的精神控制类异能者。 异能力脑髓地狱,能让人看到心里最为恐怖的事物。 如果玩偶被破坏,异能力瞬间发动,到时候让横滨化为灰烬,会直接演变成事实。 “我会协助你们!我和侦探社都会全力支援,帮助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中岛敦拼命想要挣开腕部的枷锁。 倘若他还能操纵异能力的话,这件事会变得非常简单。 但这个手铐是特制的,专门用于压制异能力者的异能,在一定程度上也会让人变得虚弱。 腕部被手铐压的泛红,自连接处传来阵阵疼痛,但手铐却纹丝不动。 “很有建设性的提案。” 菲茨杰拉德的手离开了那个玩偶的脑袋,另一只手支着下巴,看向中岛敦,眼里闪烁着商人独有的精明,“你知道我是一个商人,商人在投资一项新业务之前,会进行风险评估。” “我为燃烧横滨计划投入的沉没成本远高于接受你的提案,等到侦探社有机会活下来,我们再讨论这项方案的可行性。” 话落,菲茨杰拉德毫不犹豫的撕裂那个玩偶的躯干,尖锐的怪叫声瞬间扩散,像是被人撕扯着神经般难以忍受。 半空中的视野好的过分,从白鲸上能将整个横滨纳入眼中。 但中岛敦并没有这个福利,作为被囚禁人员,他只能呆在一个小房间里,窗户很高,就算是仰头也只能看见几朵云。 门外则是黑漆漆的走廊,只在有人经过的时候会发出细小的动静。 这里安静的可怕,让中岛敦有一种被抛弃的错觉,就像是又一次回到了孤儿院的地下室。 那种令人难以摆脱的晦暗,像是影子一样无孔不入的侵蚀着中岛敦的内心。 不知是出于习惯还是为了让自己感到更安全,中岛敦找了个角落蹲坐着,将头埋在膝盖。 人员走动的廊道偶尔会带起俩一小阵风,钻过栏杆,贴着他的脸颊掀起几缕白色发丝,这让中岛敦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别露出这种表情啊。” 空荡的/监/禁/室里回荡着灵巧的声音。 “谁在那里!”中岛敦抬起头,警惕的观察着四周,暗金色的瞳孔在黑暗里泛着光。 “后面后面,朝上看!” 中岛敦循着声音看去,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带着绿色帽子的少年,是那天在西风教堂外见过的人。 按照墙壁的高度来推算,少年应该是……飘在半空? 此刻/监/禁/室外的声音突然变得嘈杂起来,中岛敦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看守他的成员用对讲机说道:“老虎逃跑了。” 可他明明还在这里,为什么外面的人说他逃跑了? 难道说…… 中岛敦不可置信的看着温迪,“是你……” “嗯哼,是我没错!” 白鲸虽然是异能力幻化而成,但经过多年的改造,近七成都已经变成了各种现代科技的产物。 其中最为凸出的就是/监/禁/室,毕竟许多不适合被人知道的事情,都是在这个翱翔于天空之上的小房间里完成的。 安全和隐秘也就成了这里的第一要务。 但这些被特意强化过的墙壁似乎对温迪并不起作用,只见少年伸出一截细长的手指,在监/禁/室的特级防弹玻璃窗上点了点,玻璃便应声而碎。 在中岛敦思考对方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时候,温迪已经灵活的从窗户翻了进去,“呜呼~” “额……”看着十分自来熟的坐在自己身边的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中岛敦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一侧挪了挪,给温迪留出更多的位置。 两人对视良久,中岛敦紧张的抿了抿嘴唇,刚想要开口,对面突然传来一句,“哎嘿~”成功的打断了中岛敦的思考。 “我先说吧!”温迪伸手指了指自己,然后突然前伸抓住中岛敦的手,一脸认真,像是突然肩负起了什么神圣的使命,“我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 中岛敦的脑海里不合时宜的回想起前几天看的动漫男主拯救女主时的台词,几乎和对方说的一模一样。 套在自己身上,总感觉有些尴尬。 中岛敦抬手压了压有些炸毛的头发,用余光看了温迪一眼,对方依旧是那副充满希望的表情,但不知为何,中岛敦总觉得对方并不靠谱,“那个……请问你是谁啊?” 看到对方脸上的神情从自满逐渐变为震惊,中岛敦默默的又朝里侧缩了缩,自己刚才好像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但自以为隐秘的朝里挪动的动作被发现了,中岛敦被温迪硬扯了出来,“真是的,太宰治居然没告诉你我是谁吗!” 中岛敦下意识的道歉,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对不起。” “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了。”温迪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了这么多,还没介绍我的名字呢!” 他站起身,背对着监/禁/室里唯一的光源。从中岛敦的视角看去,温迪像极了从日光下奔向尘世的神明。 “我是温迪,提瓦特最棒的吟游诗人!”介绍完姓名后,温迪不知从那里拿出一架里拉琴,对中岛敦眨了眨眼,“这个是我的好搭档,名字叫做斐林。” “你给琴……”中岛敦难以理解的看着温迪手里的琴,“起了名字?” “对啊。”温迪神秘莫测的看着中岛敦,手指抚摸着琴弦,偶尔会倾斜出几个不成曲调的音符,“万物皆有名,有名字就能被我呼唤。” “所以,你的名字是……” “中岛敦。” 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出自己的名字后,中岛敦总觉得自己体内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如果非要同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应该是风。 无处不在却无处可寻。 “啊,中岛敦。”温迪垂下眉眼,声音温柔,“可以让我把你的名字写进新的诗歌里面吗?白虎少年拯救世界的故事,听起来就很棒对不对?” 对于转变极快的话题,中岛敦显然有些适应不良。 但对于诗歌这件事,他还是非常感兴趣,“……真的可以吗?” “当然当然。”温迪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面带鼓励的说道:“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做主角了。” 中岛敦一愣,主角吗? 温迪的手覆在中岛敦的手腕,纤长的手指插入手铐的缝隙,轻轻一提,限制自由的枷锁就这么轻易地被挪开。 “好了,未来的主角,我们该出发了!” 在手铐被解开的一瞬间,中岛敦似乎看到了温迪腰侧的宝石装饰散发出强烈的绿色光芒。 但再想要仔细看时,那光芒却消失不见了,就像从未出现过。 “那个……”犹豫了半晌,中岛敦还是问出了埋在心中许久的困惑,“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在不懈的追问下,太宰治告诉中岛敦:提瓦特现在已经站到了港口Mafia那一边,所以他们才要提前离开。 “因为组合的所作所为伤害到了提瓦特的成员。”手里的琴弦波动,悲伤的曲调流出,“为了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们的计划也做出了改变。” 璃月协助港口Mafia的同时并不耽误蒙德帮助侦探社,反正定下契约的是夜兰和森鸥外,这又和温迪有什么关系呢? “我知道了。”中岛敦在心里将提瓦特的成员换成了侦探社的社员,如果在相同的情况下,只要能救出社员,他也愿意违背约定。 “不谈这些了,中岛敦,我们必须要走了。” 幻化出的风并不能抵挡太久,时间一长,白鲸的拥有者迟早会发现中岛敦没有离开。 “好。”中岛敦点了点头,但随即他又想到那个人偶,“我们……” “在找这个?” 没等中岛敦将话说完,他手里就被塞了一个破破烂烂的人偶,正是他必须要带回地面的那一个。 “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看着温迪笑意融融的脸,中岛敦攥紧了手里的人偶,郑重的点了点头,“嗯!” 虽然中岛敦想到了他们离开白鲸的方式不会太正常,但他没想到这么不正常。 在他答应要离开后,他就被温迪拎着后衣领从窗户飞了出去。 下落的过程虽然有温迪在一旁削减风阻,出于对高空的敬畏和没有任何着力点的畏怕,中岛敦难以避免的感到害怕。 这种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又一次降临到他的身边。 记忆突然不受控制的回到幼时的孤儿院,偶尔有风擦着手掌略过,这让中岛敦想起了手掌被订在墙壁上无法动弹的感觉,每每有了想要离开的想法都会被疼痛拉回现实。 就和现在一样。 脑海里回想着院长的话,那些咒骂和责罚,那些让他去死的恶毒语言如潮水般裹挟着他的躯体,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是知道自己有多懦弱失败的,如果没遇到侦探社的各位前辈,恐怕会死在不知名的街头小巷。 自己好像生来就是麻烦的代名词,在孤儿院里没有任何贡献,在侦探社里也不断的惹出麻烦,这一次更是因为自己,整个横滨都陷入了灾难。 中岛敦忍不住的想,自己是不是干脆死了才好,这样也算是对这个社会做出了贡献。 “要记住我说的话哦!” 温迪的话如同微风般劈开留言,给了中岛敦片刻清明。 温迪说过的话,他对自己说过什么? 中岛敦迷茫的回想: 不要沉溺于过去,问题永远在当下,而答案永远在前方。 31. 第 31 章 白鲸作为赫尔曼的异能力具现化,在这里如果没有他的允许,没有人擅自离开。 避开他离开白鲸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从高空坠落。 因而在中岛敦“逃离”白鲸的瞬间,马克就收到了狙击指令。 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挂空红外扫描仪感知不到任何人型生物的存在。 马克将设备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过了十多分钟才在设备上看到中岛敦的红外感应,但视野显示屏上依旧一片空白。 马克无所谓的校准设备,“有隐藏踪迹的异能力者在帮忙吗?” 只不过中岛敦身侧那团绿色的光影是什么东西?就连热成像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物质。 马克随手将异常画面截图,准备后期复盘行动的时候用。 显示屏上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各种轨道计算公式,右上侧的进度条随着计算飞速前进。 在数字突破三位数时,显示屏内的所有数字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中岛敦的热成像预计追踪轨道。 马克重新接管操作台,眼睛紧盯着中岛敦的坐标,语气却极为轻松,“看好了,只要有马克大人在,击落下降目标简直是小菜一碟!” 说是自信也好,自负也罢,总之目前还没有人能避开他的狙击技术。 但意外往往来的就是这么快,异能力子弹的的确确瞄准了中岛敦,设备计算的预计行动轨道也没有出错。 但这一发子弹落空了,擦着中岛敦的边落地,更为准确的来说是擦着那团绿色的成像降落。 “哈克!”马克喊着自己的异能力分身,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进行设备检查!” “经检测,设备无异常状态。” “既然设备没有问题,那这又是怎回事?”马克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那个刚才截下来的图片。 “发生了小范围强风干扰。”汤姆从地面返回,飘在马克身旁,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烂,“是突然兴起的强风,没有任何预兆,所以并没有被轨道预测。” “新的异能力者?”马克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刚才截下来异常图片,看来组合的情报并没有那么超前。 在看到中岛敦抵达地面,身形显现后,马克抛掉了先前散漫的态度,眉眼间满是认真,“就当是一场狩猎游戏好了。” 既然设备没有任何问题,那就加强力度,强到无论是多大的风都吹不走。 马克打开了操作室最边缘的一个红色盖子,里面是一枚十分不符合他审美的按钮。 这个按钮是调节枪口强度用的,他一向不喜欢过于暴力的手段。 所以这个按钮他专门请人设计成最不喜欢的模样,就是为了避免自己使用过激手段。 但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按钮被压下,枪口的强度调到最高。 重新握住操作台,马克有一种焕然新生的感觉,那是他全身心接纳自己异能力后带来的欢愉。 看着枪口下的中岛敦,马克带好狙击镜,冒险家的精神在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他听见自己说:“祝好运。” 附加了异能力的子弹借住推力朝着中岛敦的方向飞去,但在半路上就被拦截了下来。 冰蓝色的细碎屏障完美的拦住了所有前进的方向。 马克双眸微微一沉,顺着屏障来的方向调转视角,在终端被毁坏之前,他看到了一截透蓝色的衣袖和发丝。 看着已经全部黑屏的操作台,马克无奈的叹了口气,拨出了行动失败的电话。 横滨比他想象的要有意思的多,也更危险。 空中阻击势力的消失让中岛敦的行动缓和了不少,但这并不意味着危机的消亡。 梦野久作的异能力还没有被消除,满大街都是被精神控制的浑浑噩噩的横滨市民。 中岛敦确认手里的人偶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该去拯救世界喽!”温迪神出鬼没的在一侧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有人正在等着你呢。” “嗯?”捏着人偶的中岛敦应声抬头,但身旁早已没了温迪的身影,只留下一缕清爽的风。 顺着风离开的方向,中岛敦看到了此行的目标,太宰治。 他连忙带着人偶向前跑去,“太宰先生……” 接过人偶的太宰治欣慰的看着中岛敦,“我们赢了。” 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但中岛敦却觉得这比任何东西都要来的重要。 看着人偶在太宰治手上消失,中岛敦紧绷的神经总算是送了下来,“太宰先生,救我下来的……” “是温迪吗?”太宰治扶着中岛敦走向附近的地下通道,认真思考了一番,似乎是在确认温迪的定位,“嗯……他可是为数不多的好心人。” 救下织田作之助,给自己指引方向,还费心思救下中岛敦,全横滨最爱管闲事的人也不过如此。 虽然看不懂太宰治眼底的情绪,但中岛敦已经将温温迪列入了可信任的选项中。 毕竟,他是太宰先生都认同的好心人。 “没有受伤吧?”收拾好情绪后,太宰治难得关心人。 在得到没有的答案后,太宰治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个计划的不确定性实在是太高了,为了确保计划按照预期进行,他一整晚都没有休息。 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碰到了熟悉的冰凉骰子,太宰治眼底浮现薄薄的担忧,“虽然不想在这时候说丧气话,但只要Q还在组合手里,这样的行动他们想要发动多少次都可以。” 而我们未必每次都能拦截下来。 读懂太宰治心中所想的中岛敦忽然想起温迪的话,他说组合的所作所为伤害到了提瓦特的成员。 这样的话提瓦特和侦探社就有了共同的目标,说不定可以联合行动。 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后,中岛敦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肯定的回复。 虽然提瓦特的成员或多或少的表现出了中立的态度,但太宰治总觉得对方并不会轻易地站在侦探社这一边。 “二位,听得见 吗!”独属于少女的轻快嗓音在通道里回响。 他们谈话的地点并不隐秘,但也不应该被人打扰才对。 目前横滨的大街小巷满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伤痕,清醒后的市民也都在被送往各大医院。 也就是说,此刻来到这里的人在方才那场灾难中并未受到波及。 来人会是哪个组织的呢?港口Mafia,组合,还是提瓦特? 敛好心中万般思绪,太宰治挂起熟悉的微笑,在看到来人模样时候,他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暗红色的马尾随着少女的动作在空中飞舞,整体的装扮偏向檀色,头上带着一顶古怪的帽子,上面还插着一截梅花。 想到温迪帽子上的花朵,太宰治了然,这估计是提瓦特内部的传统吧。 没等到回答的胡桃灵巧一跃,跨过乱七八糟的藤蔓,跳到太宰治身前,赤瞳笑盈盈的弯起,“你好,我叫胡桃!” 胡桃? 暗处的光影遮住了太宰治眼底的光华,他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在他叛逃之前,广津老爷子曾抱怨过,港口Mafia大楼下有一个古怪女孩在推销墓碑,好像是往生堂的人。 往生堂,听起来就像是送人走的地方。既然如此,也应该精通杀人技法才对。 太宰治鸢的瞳孔里迸发出令中岛敦感到麻烦的神色,他向前一步,握住胡桃的手,一脸认真,“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拜托这位美丽的少女杀死我吗!” “哦呀?”胡桃眨眨眼,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之意,“虽然我的潜意识告诉我你是一位优质客户,但往生堂并没有杀人的项目。” 胡桃话音一顿,即而用等同的力气回握住太宰治,“不过你可以事先预订往生堂的服务,等你死了我们会完全按照你的意愿来办一场葬礼。” [与胡桃契合度上升至42%]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中岛敦终于从这段古怪对话中回神,他伸手压住左臂上已经有些破烂的衣袖,强行插入到二人的对话当中,“太宰先生,请不要再想着自杀的事情了!” “啊,差点忘记了!”胡桃从衣袖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宣传单塞给太宰治,“我家客卿让我告诉你: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契约既已成,亦不可违背。” 这是完全将他们的路堵死了啊,太宰治面对胡桃,做出一副没办法的模样,垂首低眉,丧气的不行。 这一招对那些瞒不住事的人分外管用,这是太宰治在中原中也身上试出来的道理。 果不其然,不出三秒,太宰治就听到了胡桃那故作沉稳的声音,“交易当然也是契约的一部分,带着你的骰子,去一趟岩上茶室吧。” 交代完所有事情的胡桃抬头对着太宰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那么,再会喽!” 待胡桃的身影渐渐走远,太宰治从风衣口袋里拿出那枚骰子。 先前每一次都是四点朝上的骰子,如今第一次变成三点朝上。 果然还是要合作啊,太宰治将骰子放回,侧眸看了一眼通道外的斜阳,橙红的色调铺满大地,让他想起来伴着夕阳死在海面的鲸鱼。 32. 第 32 章 回到侦探社后,太宰治依言写了封极具讽刺意味的邀请函,封面上还贴心的附赠了糊成一团黑炭的地址。 反正意思已经传达到了,至于措辞,他一个没受过正式教育的可怜人怎么会了解呢? 拜托中岛敦送信后,太宰治就趴在岩上茶室,整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朝外散发着无聊气息。 而送完信被芥川龙之介从十七楼扔出去的中岛敦正在最里面的角落吃着香菱做的茶泡饭。 在他背后则是捏着茶杯黑着脸的钟离,猫科动物的直觉告诉他现在不要回头,默默吃饭就好。 倘若他知道了香菱做茶泡饭的原材料是钟离的茶叶,而钟离手上则是最后一壶,说不定会停下进食的步伐。 但在场为数不多能看出答案的人全都选择了拒绝回答,乱步是在和鹿野院平藏较劲,夜兰则是想要保全茶室。 这几个人动起手来,她的茶室能不能留下地基都要另说。 至于太宰治,他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 森鸥外带着人到达岩上茶室后,见到的就是这副古怪模样。 空气中的嘲讽因子在双方会面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森鸥外拿出太宰治给他送的信,特意将被墨水涂黑的那一面放在上面,方便大家看清楚太宰治的良心有多黑。 “没想到再见到各位是在这里。怎么,侦探社现在是连一个安全的据点都需要借用了吗?” 如果开一门如何气死森鸥外的课程,太宰治绝对能拿满分。 他懒洋洋的站直身子,上下扫视着森鸥外,随后轻轻的啧了一声,似乎是在表达森鸥外还活着的不满。 “侦探社的人脉自然比不上森医生的手段,但这一次港口Mafia好像死了上百人,其中好像还有一位可以使用微风的异能力者。” 可我们侦探社的所有人都好好的哦,太宰治眼中是明晃晃的讽刺。 相处多年,森鸥外可谓是最了解太宰治的人。当他开始夸人的时候,后面绝对会跟着更损人的话。 侦探社和港口Mafia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而夜兰则干起了老本行,开了一盘,赌的是他们和谈的时间长短。 至于赌注,是后续计划的协助者。 彩头则是前几日一位赌徒输掉的精美棋具。 这种活动钟离向来不甚上心,香菱倒是认为挺有趣,想要参与一局,但被锅巴拉住了。 最终这次赌局以人数没凑够而被迫暂停,这让夜兰颇为惋惜。 因为在凑齐人之前,福泽谕吉和森鸥外已经在赌桌前坐好,虽然氛围依旧奇怪。 两人的刀都快要架在对方脖子上了,嘴上却不让分毫的互损。 一个讥讽对方没有猫,另一个则嘲讽对方喜爱幼女的变态事实。 夜兰骨子流淌的是里对危险的追求,其实她还是挺想看两位首领互斗的场景。 但提瓦特对外开放的[窗口]并不多,黄金屋一战后,提瓦特的资金流动脆弱了不少,岩上茶室目前还不能关门。 为了茶室的存在,夜兰收拾好赌局后开口,“二位,虽然信件由侦探社递出,但说到底还是提瓦特做出的邀请。在我的地方如此作为,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是我们冒犯了。”森鸥外对着夜兰露出一个几近无害的笑容。 但前几日对弈时,夜兰早已将他的性子摸了个透。 一个不惜一切代价发动战争,只为赢取胜利的人能有多善良。 夜兰表抬眸望去,神情散漫慵懒,“二位这是谈好了?” “前半谈判进行的非常顺利,剩下的我们会在战场上谈,有劳夜兰阁下了。” 森鸥外收起了手术刀,那双漆黑的眸子中依旧不见半点波澜,就像刚才大打出手的人没有他一样。 果然期待他们合作就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双方都在害怕来自对方的背叛,所以干脆从根源上杜绝信任的支出。 夜兰叹了口气,从暗格中拿出翘英庄今年新采的茶叶,推向钟离的方向。 “提瓦特会作为维持两个组织之间的纽带,二位不必担心有人毁约。” 用这点代价让契约之神出手,已经是非常便宜了。 如果不是夜兰的提醒,在座几位怕是会忽视钟离的存在。 按常理来讲,不易引起他人注意的外貌最容易被忽视。 但钟离并不属于相貌寡淡那一类,正相反,精致的外表,淡然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独特的魅力。 让人遗忘他存在的原因是氛围,在剑拔弩张的现场,钟离就像是一块经久伫立不变得古岩。 不言不语,就这么静默的站在那里看这世间万千变化。 钟离放下茶杯,拿出准备已久的契约书,“二位不比忧心我会在契约上动手脚,只是方便行动罢了,并不会违背本来的公平。” 毕竟前几日的星象并不明朗,在这场危机过后,横滨会继续迎接新的挑战。 提瓦特也必须从协助者的位置上离开,走向台前。 毕竟,只有话语权相等的存在才能在一张桌子上谈判。 契约书一式三份,双方当事人一人一份,第三份则由钟离代为保管,在契约损毁时用以商榷。 森鸥外和福泽谕吉对视一眼后,又飞快的挪开视线。 师出同门的默契足矣让他们快速读取对方的心思,福泽谕吉率先拿起契约书,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纸面上空无一字。 “契约内容由二位自主商讨,钟某并不会插手。” 递出契约书后,钟离继续怡然自得的喝茶,似乎完全不关心对方想要做些什么。 “福泽阁下,既然邀请函由侦探社送出,不如先说说您的想法。” 森鸥外主动忽视了此次邀请是由提瓦特发出的既定事实。 手里的手术刀在指尖转动,刀尖在自己和福泽谕吉之间来回转换,说不准到底会停在哪一处。 福泽谕吉并不担心森鸥外那无言的威胁,无论是从过去还是现在,在他眼中,森鸥外依旧是那个耍手术刀黑心医生。 “那我就直说了。”福泽谕吉将长刀调整到最适合抽出的角度,目光略有缓和,“侦探社的某位新人,在遭受到港口Mafia数次暗杀、拦截以及高空坠落后依旧表达出了合作的愿景。” “是吗?”森鸥外悠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但在看到茶底颜色时,他迅速的判断出这杯茶水最起码是两天前泡的。 于是他毫无廉耻的将这杯茶递给了对面的福泽谕吉,压了压眉眼感慨道:“那他可真是善良。” 这类人总是喜欢将外界传达的恶毒信号转变为善意封存于内心,是十分不符合港口Mafia行事方针的人物。 不过对方的异能力还算是好用,森鸥外眯着眼睛思考,要不要再太宰治把人教好了之后拐回港口Mafia呢? 芥川和他还算是合拍,也不需要替他费心寻找搭档。 福泽谕吉瞥了一眼已经有些混浊的茶汤,没有丝毫犹豫的推了回去,“我先前并不同意这项决断,毕竟和非法结社联合行动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非法结社?”森鸥外忽然笑了,明晃晃的恶劣向外散发,却偏偏让人讨厌不起来,“森氏会社可是横滨十大优秀企业,福泽阁下怎么能这么贬低我的产业。” 森氏会社,港口Mafia明面上的壳子。 是个十成十的虚假公司,但港口Mafia那些灰白产业全都挂靠在这,每年向上缴纳的税金确实足够拿到一块十佳企业的牌子。 “呕——” 太宰治实在是受不了了,良心企业港口Mafia?这个笑话横滨的流浪狗都不会相信。 可偏偏森鸥外是个见缝插针脸皮极厚的存在,在听到太宰治作呕的声音后,故作关心道:“太宰的身体变差了吗?” “果然待在侦探社后的大量工作压垮了太宰君的身体,不如太宰重新回到港口Mafia吧,干部的位置我可是一直为你留着呢。” 看着森鸥外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太宰治像是被迫吞了十几只绿头苍蝇,结结实实的被恶心到了。 “回去?我难道不是被森医生赶出来的吗?” 太宰治抬起头和森鸥外对视,鸢色眼睛里的恶意多到快要溢出。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在梦里森医生生病了,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而我拿着森医生的手术刀割破了您的喉咙。” 太宰治尝试复原梦境里的动作,从口袋里掏出一截断裂的刀片,隔着虚空对准森鸥外的脖颈。 这是在明晃晃的讽刺森鸥外用手术刀隔断现代首领喉咙的过往,毕竟这件事只有作为见证人的太宰治和动手的森鸥外知晓。 被人当面戳破过往的森鸥外也不恼,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意味不明的对太宰治说道:“那可真是个美梦。” “谁说不是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太宰治在看向森鸥外的时候,忽然觉得他的眼睛在一瞬间变成了血红色,脖颈上的红色围巾像是来索命的勾魂使者。 虽然围巾老老实实的挂在森鸥外的脖颈上,但太宰治莫名的觉得是勒在自己的咽喉,强烈的窒息感席卷全身。 33. 第 33 章 血腥过往的记忆突然猛烈袭击太宰治编织的防护网,虽然站在太阳底下,但他却感受不到任何温热,莫名的有一股冷意在他体内流窜。 那是与他过去同源的力量,如同影子般附着在他身上,只要有光亮的地方,那些过往就会被扒出摊开。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回到黑暗,将自己的影子藏起来,这样才不会有人窥探到那些晦暗。 太宰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牙齿在探到因为缺水而翘起的死皮时,用力的撕扯着。 不多时,血腥味从唇角传至味蕾,给了他片刻清明,他低声自语道:“那确实是个美梦。” 见太宰治和森鸥外之间的氛围越来越古怪,福泽谕吉咳了一声,“从长远来看,就算是无法达成一致,侦探社也会提议暂时休战。” “休战期间由提瓦特进行双方协助如何?”夜兰抛了抛刚才用络命丝从太宰治口袋里带出的骰子。 乱步透过波子汽水里的玻璃珠看到了骰子的点数,是二。 他偏头看向福泽谕吉的方向,察觉到视线的福泽谕吉同样转头看向乱步,对视的那一刻,乱步点了点头示意这份契约没有问题,可以签。 “不知夜兰阁下所说的协助具体是什么?” 森鸥外向来是不肯吃亏,有便宜往死里占的人。如今有人主动提出协助,他巴不得榨干对方所有的可利用价值。 “地面对空阻击、战后森林修复和建筑维护什么的。”夜兰捋了捋额间的碎发,给他们上了一壶新茶,“当然,我们也会尽全力确保其他人的安全。” 这番话几乎涵盖了所有的后勤工作,甚至包揽了最为耗费心神的阻击任务。 没有人会在这么大的诱惑前保持冷静,森鸥外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但很快就被压下。 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虽然先前夜兰确实应下要帮助港口Mafia,但当时她的态度绝对不包含这么多任务。 除非,她另有所求。 比起森鸥外的弯弯绕绕,福泽谕吉更为直接,在确定没有任何不利于侦探社的条款后,他直言,“有什么需要侦探社做的,尽情开口。” “确实有一件小事需要二位帮忙。” 虽然是早已预料到的结局,但夜兰的内心依旧有些雀跃,毕竟这步棋可是提瓦特日后处境的关键。 “事成之后,我需要二位向异能特务科进言。”夜兰抬手敲了敲桌板,腕处的玉镯在颜色沉闷的台面上折射出一抹透亮的幽光,“让他们彻底关闭虚空。” 这个代价虽然难以实现,但所要付出的精力和自愿比森鸥外预想的要少太多,他没忍住皱眉,“只有这个?” “只有这个。” 虚空只要存在一天,提瓦特就永远受制于异能特务科,如果再出现一个像千野桂那样操纵虚空的存在,提瓦特的后续计划说不定会被全盘托出。 这个险,他们不敢冒。 见森鸥外依旧难以放下戒心,夜兰隐晦的看了钟离一眼。 钟离在收到信号后,从善如流的在第三份契约上签上了自己的真名。 与此同时,森鸥外和福泽谕吉面前那份同时在变换着,最终呈现在纸面上的内容是: 三方联合行动职责划分如下: 提瓦特全力支持侦探社和港口Mafia行动期间任何活动,并承担地面对空阻击以及战后修缮工作。 行动期间提瓦特需尽可能保护活动成员身体安全。 行动完成后,侦探社及港口Mafia需向异能特务科进言,令其关闭虚空。 违者,当受食岩之惩。 这份契约内容非常成熟,几乎没有漏子可以钻,并且对提瓦特极其不友好。 像是怕对方反悔,森鸥外一马当先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后,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厚重的、不容拒绝的力量从他左小指向内前行。 森鸥外挑挑眉,和福泽谕吉同时拉开了左臂的衣袖。 原本白净的小臂上生出了金色的暗纹,纹路蜿蜒盘旋上升,随着呼吸起伏,似乎链接着心脏。 “只是契约表现形式的一种,二位不必担忧。” 趁几人愣神时,钟离拿出一小个锦包放在森鸥外面前,“前几日听闻中原先生身体有恙,这副连理镇心散说不定能帮上忙。” 森鸥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接过了钟离给的小锦包。 锦包的封口并不严实,森鸥外隐隐约约看到了里面的粉末。粉末很细,整体呈现灰白色,比起药粉更像是用过的粉笔灰。 曾经作为医生生活过一段时间的森鸥外对药理很熟悉,无论是传统医学还是现代西医他都有所涉猎。 在闻到锦包里飘过来的似有若无的苦味时,他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旋即又恢复成往日的做派。 粉末状药品很容易掺杂其他不应该存在的物质,苦味又能遮盖大部分异味。这包药粉很容易被做手脚。 再者说,前几日中也受伤的消息可被他捂的严严实实,提瓦特又是如何得知? 他们有十分隐秘的情报来源,甚至不止一条。 他侧脸看了一眼夜兰,对方则回以一笑,怎么突然觉得上一次自己赢了棋局是对方在放水? [主线任务:建立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并扩大影响(完成率:71%)] [与夜兰契合度上升至32%] [与钟离契合度上升至21%] [奖励:尘世之锁(传言称锁内封存了一位魔神的全部智慧)] “好了诸位。”看着主线任务前进不少的夜兰抬手赶人,“契约签好就带着自己那份去准备作战计划,茶室也还要开门的。” 能当上一个组织首领的人不会听不出夜兰话中的含义。 双方带着自己组织的成员离开,乱步临走时还不忘拿一盘糖霜史莱姆,这是刚才他见缝插针让香菱帮忙做的。 而走在最后的中岛敦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但回头看的时,却只能看到提瓦特众人和善的微笑。 中岛敦挠挠头,难道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 人一少,茶室也显得寂静起来。 送走横滨两大组织的成员后,岩上茶室并没有如夜兰所说的开门营业。 她独自一人站在台后,手里捏着那枚骰子,神色几经变换,最终还是将目光转向钟离。 刚泡好新茶的钟离就对上了夜兰探究的眼神,他抬手吹了吹茶面上升起的雾气。 神情自若,像是吹散了眼前的迷雾,“虽然那个诗人经常不干正事,但在大事上他还是有分寸的。” “有钟离先生作保,我也放心许多。” 作为获取情报的前线,夜兰有许多个身份,蒙德来的冒险家、须弥的商人、出海时意外触礁沉船的舵手…… 在遇到温迪之前,夜兰一直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托记忆里的福,她现在仍旧忘不了那天他们相遇时的场景。 作为吟游诗人,温迪常年奔走于各大地区,甚至可以说有风的地方就有他的存在。 夜兰也有幸碰上过几次。 第一次见面时,她刚刚解决一股盗取考古学家身份来挖掘古代遗迹的盗宝团势力,不远处则是随风弹琴的温迪。 那时她只当对方是来取材的普通诗人。 直到她换了个身份去不卜庐治疗伤口,顺带探查白术的实验程度是否威胁到了璃月。 那时温迪正在和七七谈话,语气温和。 但在她治疗完路过时,却说道:“长期不用麻药只会让痛苦麻木,这对情报人员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当时夜兰的警惕心升到了最高,可温迪依旧静静的和七七搭话,没有一丝想要和夜兰沟通的想法。 直到七七开口说自己挡到了阳光,希望她可以多呆一会儿,夜兰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 步伐有些僵硬的离开,当晚夜兰的特别关注名录上就多了温迪的姓名。 那上面都是可以在璃月掀起风云的存在,自此夜兰对温迪的关注也多了起来。 但对方总是在吟诗作乐,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吟游诗人,但唯有夜兰清楚,能看破自己伪装身份的人有多危险。 也因此夜兰并没有反对温迪成为计划中一环,但将收尾工作丢给他,依旧让人有些不放心。 总是要找个保证才好。 34. 第 34 章 为了确保人员存活率,夜兰非常慷慨的提供了情报。 当然,是有偿的。 任何组织过联合作战计划的人都会知道,所谓的合作只不过是一种预支付行为。 率先交付双方的信任,然后损害一小部分自己的利益以方便对方。最终经过合作,得到百倍的回报。 这就是合作的真谛。 从契约上来看,港口Mafia和侦探社几乎不需要预先付出任何代价,所有的有损害的步骤都由提瓦特包揽。 并且对方所求甚少,这实在是难以让人放下戒心。 左胳膊上缠着绷带的太宰治根据夜兰的情报来到了组合关押梦野久作的木屋。 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在黑色世界里混迹良久的太宰治敏锐的察觉到了隐藏在周遭的恶意。 “哎呀呀,差不多该到时间了,小矮子不会堵在半路上了吧。”太宰治抬起右胳膊向远处看了看,丝毫没想分出一点精力给背后的组合成员。 虽然先前作为搭档一起行动多年,但在森鸥外的暗示和太宰治的主动行为下,他和中原中也的关系一直很差。 差到见面先相互揍一顿的那种。 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太宰治单方面挨揍,毕竟他的体术是出了名的差。 看着将使用异能力从天而降的前搭档,太宰治烦躁的揉了揉耳朵,前天才又炸了中也的车库,不知道这一次要怎么混过去。 清理完近距离的敌人,中原中也没好气的转身盯着太宰治,“事先说好,收拾完那群垃圾就轮到你了!” 要不是碍于首领的命令,他才不会见这条整天在河里仰泳的青花鱼。 “果然又是这样啊,每次见到你都没好事发生。” 太宰治动了动绑着绷带的胳膊,这里面被他加塞了钢板,挂在脖子上坠的他颈椎疼。 要是往日他可能还会收敛一些,但现在有了提瓦特的安全保险,他才懒得装模作样,“我记得上一次解决敌对组合,中也用了七分钟,不知道没了我之后身手有没有下降。” “五分钟应该没问题吧?” 中原中也不耐烦的抽时间应付太宰治,“某个阻碍我发挥的混蛋离开后,所有的任务都变得轻松了起来,比你还在的时候不知道快了多少。” 港口Mafia远近闻名的TOP1,中原中也。以重力操使的身份立足,无论是对付普通人还是异能力者,在他眼中只是花费时间多少的问题。 在太宰治控制住在场的异能者后,中原中也解决起来更为轻松,如同太宰治预测的时间,五分钟搞定。 没了来自对手的威胁,两人身边仅剩的危险全都来自对方。 一个嘲讽对方身高,另一个则揪着态度不放。 潜行在两人身后的夜兰饶有兴致的看着大名鼎鼎的双黑打嘴仗,这两个人倒是有他们组织首领的部分风采。 水擅隐,夜兰的潜行术就依托于此。在野外,这可是获取情报不可多得的手段。 但在室内,这种方式便会大打折扣,因为水痕会出卖她的踪迹。 找到梦野久作被困的地下室后,太宰治突然朝后看了一眼,搞的中原中也一脸莫名其妙。 “不打算出来吗?” “被发现了啊。” 夜兰大大方方的解开伪装,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人影让中原中也小小的惊讶了一番。 但在看清来人样貌时,那细小的惊讶也全都消失。 来之前他看过首领给的方案书,里面有夜兰的资料。 岩上茶室的管事人,提瓦特对外交流的[窗口]。 说起提瓦特,中原中也立即就联想到了阿贝多和钟离。 前者反复告知了自己为人的事实后者则交给自己一副药剂。 在太宰治叛逃后,中原中也的污浊就不能过于随意的开关。执行任务时或多或少有些束手束脚,受伤也是难免的事。 再加上N那个混蛋搞得他耐药性极低,绝大部分药品根本不起作用,受点伤要养十天半个月都是常有的事。 当天森鸥外拿回那副所谓的连理镇心散后,第一时间找鉴定科做了检测。 检测结果十分让人意外,里面的所属成分稀奇的很,而且全都是高山植物细小纤维和含晶类矿石粉末这种难以理解与相互反应的种类。 虽然成分检测有些迷惑,但好在能检测出药性是无毒。 在解释完前因后果后,森鸥外将检查结果和药粉一起塞给了中原中也。 毕竟身体是中原中也自己的,别人可没资格替他做决定。 拿到药剂的中原中也仔细思考了三分钟后,将那副药剂混着水吞了。 药效出乎预料的好,使用重力留下的暗伤几乎全都被修复了,就是苦了点。 中原中也抿了抿嘴唇,口腔内部似乎还残存着那似有若无的清苦味。 他压了压帽檐,将自己的视线遮挡住,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话。 既然行踪暴露了,夜兰也没打算继续藏着,隐藏身形可是个技术活。 走在最前面的太宰治捡起光秃秃,几乎只剩下杆的鹤羽,头也不回道:“夜兰小姐不打算动手吗?” “我只负责保护你们的安全,其他的事并不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 夜兰找了个角落,方便她观察全局,这是野外求生多年所得经验给出的答案: 如果你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第一步要做的不是情绪外露,尤其是那些负面的情绪。因为你并不知道你的对手躲在何处窥探着你。 其次便是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靠好,野外就找大树土坡,房内就直接去有光源的墙角,视野一定要广。 这样才能方便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及时发现入侵者。 夜兰的回答在太宰治的预料之内,他很早就判断出了夜兰的性格和行为趋向。 刚才问那一句,只不过是在侦探社养成的习惯。 “还给…我……” 被困在葡萄藤上的梦野久作强撑着说出这句话。 长期的失血和伤口疼痛的折磨让这个孩子的身体虚弱的不像话,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彻底昏死过去了。 太宰治举着鹤羽仔细观察着梦野久作,过了三四秒的时间,他将嵌在葡萄藤和梦野久作胳膊上的荆棘刀片扯下。 动作看似粗鲁实则小心的避开了每一处伤口。 将这一切收入眼中的夜兰荡出一抹笑意,看来这个人远没他想象的那么狠心。 收拾好地下室的各种异能力产物后,昔日搭档的默契难得展现,中原中也从太宰治手中接过梦野久作,默认了对方拿走了脑髓地狱异能力发动的媒介人偶。 在即将抵达门外时,走在最前面的中原中也忽然被一截蓝色的络命丝扯着胳膊后退。 “我说,救完人也不能不戒心丢了啊!” 在进来之前,夜兰在附近布满了络命丝,只要有人闯入,丝线就会被触发。 看着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深凹的坑洞,中原中也忽然转头骂了太宰治一句,“果然遇上你这个混蛋准没好事!” “蛤?那是我的台词才对吧!” “有闲心真好。”夜兰不着痕迹的刺了两人一句,手里的丝线翻转,压着周围提前布置的络命丝朝敌人的方向前进。 从披肩内侧的暗兜里掏出几张从申鹤那里借来的符纸,压在骰子上,顺着命丝的游走方向避开那些可怖的触手,沾在洛夫哥拉夫特身上。 其实夜兰本来没打算用这个,毕竟她的任务是保护而不是出击。 但就在刚才,她嗅到了魔神力量外泄的味道。 上一次有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还是决战奥赛尔的时刻,同样的感觉品尝第二次,这没法让她放心。 看着被压制住的洛夫哥拉夫特,夜兰眯了眯海蓝色眼睛,转身看向在他身后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更麻烦,既然二位已经完成了各自的任务,慢走不送。” 明晃晃的逐客令,但这里并不是夜兰的岩上茶室,她的话没那么好使。 太宰治的视线在被定住的洛夫哥拉夫特和夜兰之间来回切换,最终兴致高昂的用藏着钢板的胳膊推开中原中也,“刚才那个是什么,能定住小矮子吗!” “……” 本以为会被刁难来着。 夜兰拿出最后一张符纸塞给太宰治,言简意赅,“大概三分钟吧。” 被钢板袭击的中原中也:…… 在太宰治试图将符纸贴在中原中也身上时,为了避免被两人影响,夜兰操这络命丝捆着三人扔了出去。 飞出去前,两人听到一句极淡的,“真的感兴趣的话,就去查查魔鳞病。” 虽然夜兰的操作手法极其粗暴,但落地也算是平稳,最起码没有断胳膊断腿。 中原中也和梦野久作倒是没有什么二次伤害,就是太宰治在飞出去的时候被掉落的钢板砸到了胳膊。 这下他的绷带总算是没白绑。 从申鹤那里拿的符纸虽然是仙家出品,但对付魔神残渣的效用有限。 在取了点样本,确认那三个人真的安全后,夜兰就离开了。 魔神虽然不是不败之身,但一个人可没法取得胜利。 比起硬抗,逃离才是上策之选。 35. 第 35 章 获取到新情报的夜兰回到岩上茶室后,在她的名单上添了几个新名字。 有港口Mafia的,也有组合的,就连侦探社也没落下。 “我记得你和蒙德骑士团代理团长的关系不错。” 夜兰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桌案上,双手交叠托着下巴,坐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看着独自下棋的凝光。 这些东西璃月可不敢独自研究,但换到崇尚自由的蒙德说不定尚有一丝生路。 “你这是要和我做交易?”凝光抚了抚发间的细簪,额上红穗跟着转头的动作摆动,琉璃红的眼珠里尽是戏谑。 “我可付不起群玉阁门票。” 世人皆知,天权为尊。 就连做出决策后洒向地面的碎雪纸都有无数人追捧,更何况登上群玉阁与之亲面。 夜兰将资料摊开,这上面是她连夜整理出来的有关于洛夫哥拉夫特的资料,“他的情况很特殊,身上背负着非常古老的契约。目前无法判定危险等级,但也足够让他待在那份名单上。” 那份名单内尽是可以威胁到璃月安全的人物,但凡名单上的人出现在璃月境内,巡逻的人手都要翻上三番。 “旧支配者?” 拿起资料的名单大体扫了一眼,她的目光在对方能力那一栏停留的时间格外久。 自尘世划分七执政以来,魔神战争中败者的出路并不多:封印镇压有之,亦不乏身毁形灭者,少数消息灵通不愿追随的,早早的溜去了暗之外海。 就是不知道这个洛夫哥拉夫特是从哪里来的。 凝光将资料合好,手中金镶白玉烟斗随着她的思考缓慢平稳的转动。 此前她并未和蒙德的琴团长正式见面,在石门——璃月与蒙德交界处,总是会发生一些难以及时处理的乱子。 在这种地域界限模糊的地方,处理事务的人员也变得暧昧起来。 她本人所秉承的看法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事情根本递不到她的桌子上。 但琴却完全相反,每件事亲力亲为,光是听起来就够累的。 她们开始通信的机缘说来好笑,一位自称是蒙德人的至冬武者跑到璃月大肆破坏一番后,溜之大吉。 也亏得凝光的威信足够,否则等不到调查出这位至东人的真实目的,蒙德和璃月就要爆发战争。 两人一位忙于处理蒙德大小事务,另一位的一举一动则被整个璃月注视着,两人的关系仅能通过信件的传达来递增。 虽然素未谋面,但通过信件内容也足矣窥探出对方的一部分信息。 每张信纸的边缘都折的一丝不苟,越是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就越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凝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在掌心的烟斗直指洛夫哥拉夫特的资料。 近期正值蒙德风花节,似乎是个不错的会面时间。 在提瓦特思考对策的时候,侦探社也没闲着,准确的来说是乱步没有闲着。 在和鹿野院平藏会面的时候,他接到了组合的挑战书。 本来侦探社是想要织田作之助陪同乱步解开谜题,织田作的异能力能规避绝大部分危险。 但这个提议被乱步拒绝了,嚷嚷着提瓦特的契约会保护他这种话。 但实际上是他还在生气,上一次鹿野院平藏和织田作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只给乱步带了一份糖霜史莱姆。 临街甜品铺的新品被他忘的一干二净,以至于鹿野院平藏之后想要进侦探社也必须买超份额的甜品才行。 于是他的随行人员从前任杀手兼黑/手/党/变成了另一位侦探同心。 [子正,困敦,混沌之初萌,藏于黄泉之下。]* 这是组合成员寄过来的邀请函上印着的话。 晚上十一点到第二天凌晨一点,万物萌发的时刻。 凌晨的植物园吗? 乱步看了一眼太阳的倾斜角度,距离邀请函谜底的时间还有五个小时,他不想等下去了。 正巧看到一旁无所事事的鹿野院平藏,乱步戳了戳他的肩膀,“我记得你们有异能力者可以和植物对话吧,你快去问一问。” 和植物对话?说的是纳西妲吗? 鹿野院平藏惊讶的眨眨眼,左手悄悄的摸向了腰间的神之眼,“你要跳进这个明晃晃的陷阱里去?” 纳西妲在养伤期间根据莫娜提供的星空走向,为神之眼构建了一道桥梁,就是为了方便人员之间的联系。 乱步掏空袋子里最后一片薯片,含糊的说,“多少能排解一些无聊,问出来了吗?” 刚刚得到答案的鹿野院平藏呼吸一滞,这口气堵在胸腔不上不下,最后闷着嗓子说了四个字:“千叶大楼。” 得到这个答案的江户川乱步转身看向身后的建筑,在顶层的中央明晃晃的写着千叶大楼四个大字。 是想时刻观察他们的进度吗? 将手里的垃圾揉成一团,江户川乱步率先走了进去。 楼内的构造很杂乱,但根据邀请函上的暗纹还是能推出来一条能走的路。 路线的终点是顶层的阁楼。 或许是长久无人走动的缘故,通往阁楼的砖石路上满是积久的青苔,踩在上面有些湿滑难忍。 好不容易走到阁楼前,门上却又贴了新的谜语:[季夏之月,律中林钟。]* 江户川乱步和鹿野院平藏同时道:“是六啊。” 还以为是什么难题呢,江户川乱步撇撇嘴,胡乱的撕下谜题,鹿野院平藏则顺势推开大门。 “邀请函是你寄的?” 江户川乱步眯了眯眼睛,外面艳阳高照,这个人却故意躲在漆黑的阁楼里,强烈的感官刺激让他的眼睛有些刺痛。 还有一些难以适应的阴冷。在侦探社,他的位置永远是阳光最好的地方,江户川乱步将眼镜摘下,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看了乱步君已经解开我的谜题了,六年前的吾辈惜败于你。” 坡举起手边墨迹未干的新作,过长的头发遮住他的眉眼,趴在他后背的浣熊随着站起的动作不断调整自己的姿势。 “六年后的今天,吾辈准备了一个新的游戏,找到这本故事里的连环杀手。” 江户川乱步抬眼看了看坡手里的书,但不到一秒钟就收回了视线,并用一种“你认识这个人吗?”的目光看向鹿野院平藏。 “你看我做什么?”鹿野院平藏好笑拿出腰间的十手抛了抛,“六年前和你比试的人又不是我。” “乱步君……忘记了吾辈吗?!” 刚才还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坡从鹿野院平藏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真相,但这个真相让他心碎。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蔫了的坡指了指自己,“我叫坡,是一名侦探,也是掌握世间……” 很显然,江户川乱步对此不感兴趣。 “侦探社门口那家点心铺的限量大福还有没有?” “全被我买下来了。”看着江户川乱步睁大的双眼,鹿野院平藏笑着说出了下半句,“但我都送给了影。” 得到这个回答的乱步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看向鹿野院平藏,“你居然一份都没有给名侦探留下!” “不过我带了这个。” 多日相处,已经让鹿野院平藏熟知惹恼乱步后的哄人方法,那就是——百试百灵的甜品作战。 鹿野院平藏拿出随身携带的椰枣蜜糖,只需一块,立竿见影。 椰枣蜜糖比寻常的甜品要硬上不少,因此乱步在吃的时候要很小心的闭紧嘴巴,“这一次就勉强原谅你了。” 完全被忽视的坡握紧了书脊,在两人快要离开时,鼓起勇气大喊道:“你要是能赢了吾辈,吾辈就将组合的弱点告诉你,如何?” 乱步咀嚼着最后一口椰枣蜜糖,看着放在桌面上的秘密档案,和鹿野院平藏对视一眼后翻开了桌子上的推理小说。 见乱步对此起了兴趣,坡咬了咬指甲,随后放松语气道:“故事的开端是这样的,列车因大雪封路不得不临时停靠,就在这时人们在餐车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在坡的话说完时,乱步手里的小说突然迸发出强烈的金光,将他和鹿野院平藏裹挟。 在完全进入小说世界之前,鹿野院平藏听到坡说:“这就是吾辈的异能力,将人拉进小说的世界。欢迎来到[东方快车]。” 36. 第 36 章 [已自动接取主线任务:东方快车谋杀案] [请栖息者找出凶手,逃离列车] [任务奖励:无主的神之眼] 眼前的金色光芒尽数散去,两人身处的环境由阴暗的阁楼变化为乱步所期待的日光,但地点却有些不尽人意。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特有的铁皮车厢,受重力因子的影响,脚踩在上面吱嘎作响,令人牙酸。 或许被漫天的风雪天气影响,车厢衔接处有些渗水,生着点点锈痕,让人忍不住担忧旅途的安全性。 但目前最让人感到心烦的不是列车的质量问题,而是突然出现在餐车内的尸体。 列车因大雪封路,只能临时停靠在这里,等待救援。 幽闭的环境本就会放大人们的情绪,更让人心烦意乱的是杀人凶手就在他们之中。 心理上的烦躁会非常迅速的传达到躯体上,在众人骚乱不堪相互指责的时候,推搡间不知是谁将江户川乱步的眼镜扔出了窗外,陷入雪堆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乱步喉咙发干,静静的站在那里。 从身后看,乱步就像是一个被卡住的老式八音盒,但与之不同的是,一动不动的不是芭蕾舞者,而是穿着侦探服的名侦探。 “平藏。”乱江户川乱步茫然的眨了眨眼,转身看向鹿野院平藏,“上一次名侦探已经赢了一次,这一次的胜利就让给你了。” “这一次怕是行不通了。”鹿野院平藏苦笑出声,伸手指了指自己腰间的血迹,“看来剧本给我安排的角色是嫌疑人。” 那团血迹像是一块腐烂的肉,瞬间就吸引了车厢里那群披着黑羽的乌鸦。 指责、怀疑、惧怕与厌恶,江户川乱步惊讶于这一节小小的车厢居然能容纳这么多的情绪。 眼镜被丢掉后,江户川乱步整个人都慌的厉害,他僵着身子站在鹿野院平藏身前,努力的遮挡着那团血迹,干巴巴道:“我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江户川乱步,案子很快就能被破掉。” “在结案前……这个…”乱步扯着披风的后摆,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嘴巴张张合合半天,他才艰涩的吐出那句,“这个……嫌疑人就由我代为看管。” 听到这话后,列车长像是抓住救星般握住江户川乱步的手,力度之大,让他觉得自己的腕骨快要碎掉了。 “那就拜托你了,侦探先生。” 列车长感激的望向江户川乱步,可转眼却对着鹿野院平藏露出嫌恶的眼神。 一瞬间,江户川乱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粗糙大手,他的记忆被带回了过去。 是那段侦探社还没有被组建,自己被舍监赶出来在大街上流浪的日子。 那些不被倾听的解释,明明是个错误却坚决不去改变,只为了维护自己的那一点点利益。 愚昧和谎言像是一个透明的钢化玻璃笼罩着整个社会,玻璃内被注满了虚伪,大人和孩子都被蒙着眼睛在这里遨游。 唯一一个睁开眼睛看世界的人却被嘲讽为疯子,那段时光真的让人难以忍受。 江户川乱步下意识的拿取眼镜,摸了个空时才记起,眼镜在刚才被乘客丢掉了。 强行压下想要罢工的想法,江户川乱步恶狠狠的瞪了列车长一眼。 但这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车厢里的角色都是由文字编造的人设,他们的人生早早的就被排版成册,一眼就能看到人生的尽头。 对于江户川乱步的目光,列车长并不会做出任何改变,他只会老老实实的遵守爱伦坡给他的人设。 江户川乱步低头盯着鞋尖,他也说不准自己和书里的人哪一个要更可怜一些。 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骚乱,列车长开始疏散人群。 车厢瞬间变得空荡起来,鞋子踏在铁板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他们探查现场。 车厢内的脚步非常凌乱,已经没有了辨认价值。 鹿野院平藏看了一眼沉默的乱步,叹了口气,“先去看看尸体吧。” 往日的江户川乱步像是叽叽喳喳的太阳,从来都不肯老老实实的呆在一个地方,就算是把他挂放在天空,他依旧有办法摆脱物理规律四处乱窜。 而现在,那股精气神消失了,随着他的眼镜一起融化在雪中。像一个精致的人偶,默默的跟在鹿野院平藏身后。 鹿野院平藏身上的血迹是在他们完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没有看到凶手的样貌、身高和性别。 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只能从尸体上找。 尸体被弯折放入餐车,脖颈处有半个血手印,但死者手上却没有任何血迹,除去脖颈大动脉的刀伤,没有其他明显外伤,初步判定为失血性死亡。 口袋里有纸质的名片和一盒用于治疗心脏的药品。 名片上印有死者的姓名和职业,死者名叫高桥优,是一名往返与欧洲大陆和日本的宝石商人。 转身看着避开现场的乱步,鹿野院平藏紧皱着眉,“乱步,要不要尝试用我的方法进行调查。” 所谓平藏式调查实际上就是普通侦探用的手法,但显然江户川乱步无法接受。 “走访调查,排查关系是普通侦探的工作,名侦探才不会用那种手段!” 没有眼镜,异能力就不会发动,名侦探就不是名侦探了。 深知江户川乱步别扭性子的鹿野院平藏在不远处自语,“名侦探没有使用异能力就打破了异能力者的迷局,这听起来好像……” “比使用超推理破案还要厉害!”江户川乱步从凳子上站起,眼神中满是自信,“很好!现在去第一案发现场!” 这个年代的列车都有乘客单独房间,出于经济方面的问题,列车没有完全卖出票的话,是不会发车的。 将有人的房间全都排除的话,剩下的那个就是死者的位置,也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鹿野院平藏熟练的使用从太宰治那里学来的撬锁技巧,撬开了旅客房间。 入目满是呈现喷射状的血迹,大部分集中在沙发和玻璃窗上,出血量和痕迹符合被割破动脉的死状。 死者房间和身上都没有减少财物,但随身携带的公务箱的锁孔处有大量划痕。 痕迹很新,一看就是近期添的。 江户川乱步抬手比划了一下,自语道:“箱子上的划痕和死者的伤口打小一致,但为什么只有轻微的反抗痕迹?” “水合氯醛混合酒精,形成强烈迷药。”鹿野院平藏将地毯上的酒杯递给乱步,里面药剂的味道还没有完全散去。 “但死者有一定的耐药性,醒来的时间比凶手预想的要早。” 江户川乱步点点头表示同意,“所以才在慌乱中杀了人啊。” 但死者是怎么锁住房间的呢?房间里没有任何使用工具的痕迹。 江户川乱步转头看向房门后挂钥匙的挂钩,在那上面有一丝轻微的血迹。 直接拿走了钥匙? 江户川乱步开始回想他们来到车厢时的位置,餐车在车厢中央,所有乘客都围着尸体,他们两个人的位置在车厢连接处,身侧就是厕所。 要是沾染血迹的话,只有那个时候了。 江户川乱步带着鹿野院平藏去了一趟洗手间,他们在洗手台上看到了被稀释过的的红色血迹。 思考时,江户川乱步有时候会自言自语,“犯人在这里清洗了手上的血迹,他为什么不直接将衣服扔掉?” “因为他的衣服没办法扔掉。”鹿野院平藏将洗手间的窗户拉开,在不远处的雪堆里看到了一小团红色。 “无法丢掉的话,就是制服了。” 江户川乱步毫无障碍的接着鹿野院平藏的思考继续,“这个时期的制服是配给品,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名字,丢失的话无异于是在告诉其他人凶手是谁。” 见江户川乱步的状态还算是正常,鹿野院平藏主动表示集结其他乘客和列车员。 在鹿野院平藏离开后,江户川乱步又恢复成了那副冷漠的人偶模样。 直到鹿野院平藏重新出现,这种情况才有所缓解。 将自己的推理解释一番后,列车长开始查验列车员的手套,虽然找出了一位手掌满是血迹的嫌疑人,但对方坚称是工作时划伤了手,并向其他人展示了掌心的伤口。 要是在现实生活中江户川乱步的证据链已经足够完整,但这里是书本的世界,必须让嫌疑人承认犯罪事实才能离开。 嫌疑人的拒不承认把江户川乱步气的够呛,他将目光转向鹿野院平藏,示意让他去说。 “虽然你清理了血迹,并在掌心做出了伤口,但你却忘了清理衣领上的血痕。” 鹿野院平藏靠近了嫌疑人,伸手指了指他后方衣领的血红色痕迹。 再嫌疑人认罪期间,江户川乱步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鹿野院平藏指尖的细小划痕。 [主线任务:东方快车谋杀案已完成,奖励已发放] 在系统声音响起的同时,千叶大楼的顶层阁楼内,爱伦坡面前的书页再次迸发出金色的光芒。 37. 第 37 章 虽然爱伦坡多有惊讶,但看到从书里离开的江户川乱步和鹿野院平藏还是依照先前的约定,交出了足够毁掉组合的空中据点白鲸的方法。 拿着档案袋的江户川乱步迷茫的走在那条布满青苔的小路上,手里捏着福泽谕吉送给他的眼镜,绿色的眼珠四处乱瞟,就是不肯看向前方。 “什么嘛,现在才告诉我自己是普通人什么的,实在是……” 听着江户川乱步嘴里的嘟囔,鹿野院平藏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先说好,名侦探是不会办庆祝聚会的!” 误以为鹿野院平藏想要庆祝乱步撇撇嘴,继续朝前走着。 但在回头目光与鹿野院平藏相撞时,他不解的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口左侧,贴近心脏的位置,那里挂着一枚通体透绿的神之眼。 江户川乱步不可置信的握住神之眼,“这个是……” “乱步才不是普通人,是被神明注视的孩子哟。” 被神明注视着吗? 江户川乱步握紧神之眼,不规则的边缘硌的掌心发红,但这种感觉真的……超棒的! 看着陷入巨大喜悦的江户川乱步,鹿野院平藏戳了戳他的脸颊,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神之眼可以储存一些应该被藏起来的小东西。” 听到这里江户川乱步的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他的粗点心有新地方可以待着,再也不用担心被社长没收了! 得到神明认可的江户川乱步有些过于活泼了,就和鹿野院平藏先前形容的一样,像是个忽视物理原理,到处乱窜的太阳。 本来爱窝在有阳光角落里的名侦探,现在逢人就昂首挺胸的转上几圈。 太宰治故意忽视了名侦探寻求夸奖的目光,国木田独步忙着处理乱步带回来的文件,压根没时间看别人一眼。 织田作之助倒时凭借着惊人的直觉夸赞了乱步,但夸的是他拿回资料,而不是被神明认证的聪慧。 最后还是猫科动物中岛敦使用了野兽直觉发现了名侦探身上多出来的宝石,但夸赞的方向明显不对“这个是鹿野院先生送的吗?看起来真精致啊。” 绿色的神之眼内流动着令人心惊的能量,蓬勃的智慧与生机被封存于这块小小的宝石内。 转了一圈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江户川乱步气鼓鼓的回到了自己的专属位置,睁着宛若金绿玉的眼睛看向唯一知情人鹿野院平藏。 从未见过乱步这副模样的鹿野院平藏有些惊讶,但还是在名侦探的目光下拍了拍手,在众人的注视下将乱步推到侦探社中央。 “让我们恭喜名侦探乱步,获得了智慧之神布耶尔的认可,成为提瓦特的一员!” 中岛敦整理资料的手一顿,侦探社唯一的侦探疑似被外来组织拐走该怎么办! 许是中岛敦遮盖内心的本领太差,鹿野院平藏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只是认可。” “更何况提瓦特已经有侦探了,不会抢你们的。” 被揽住的中岛敦将求救目光递给太宰治,用眼神诉说:太宰先生,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陷入过往思绪的太宰治并没有留意到后辈的求助,他在回忆,回忆自己见到温迪的每一帧记忆。 因为是神明,所以才能救下织田作吗? [主线任务:建立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并扩大影响(完成率:77%)] [检测到主线任务完成率超过75%,开启隐藏任务:愚人者人愚之] 即便场景无比混乱,但侦探社的各位依旧对江户川乱步取得的成就感到骄傲。 毕竟整个侦探社的成员都是围绕着江户川乱步才建立起来的,乱步能取的更高的成绩,他们也感到十分欣慰。 于是乎,江户川乱步愈发兴奋。 直到他提出想让布耶尔成为副社长,忍了许久的福泽谕吉才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 被眼神训诫的名侦探开始不情愿的分析情报,按照白鲸那群人的前瞻性,这份情报的送出大概也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要抽时间想出反制的计划,好浪费时间啊! 在外界眼中价值不菲的资料就这么随意的瘫在桌面上,被江户川乱步拿来垫零食。 太宰治比他更嚣张,折了无数个纸飞机,但没有一个能飞向垃圾桶。 两人在吃零食和折纸飞机的间隙敲定了作战计划,那就是由谷崎使用细雪将中岛敦秘密带向白鲸内部,找到控制关键,让白鲸坠落。 与之并行的是想办法营救泉镜花,根据申鹤传过来的消息,她被军警的人带走了,要在和组合决战之前带走她才行。 还要想办法解决她三十五人杀害者的背景,事情多的不像话。 在这方面提瓦特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解决泉镜花罪行的只有异能业务科。 只要特务科利用超越法规与司法交易的权利抹去泉镜花的罪行,但前提是她真的是侦探社的成员,异能特务科并不会随意将权利下放。 作为被政府承认的民间异能团体组织,异能特务科对武装侦探社的在职人数了如指掌。 “啊,麻烦了啊。” 太宰治折好一架纸飞机,精准的擦着鹿野院平藏的发丝落在地面。 “别寄希望于提瓦特,我们暂时没有和异能特务科往来的打算。” 先前系统给的那个隐藏任务,鹿野院平藏总觉得不对劲,侦探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有大事要发生了。 更何况,提瓦特和异能特务科之间横隔的可不只是时间带来的伤害。 意料之中的拒绝,在解救Q的那个晚上,夜兰让他们去查魔鳞病。 在三次潜入异能特务科的资料室后,太宰治确实发现了点东西。 一个源于延长寿命并获取更为强大力量的疯狂实验,将名为[魔神残渣]的物质注入人类体内,撑过去就继续实验,失败了就走向死亡。 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位接受过实验且活下来的人是柯莱。 还未从港口Mafia叛逃前,太宰治在中原中也的任务报告里见到过这个名字。 名为柯莱的少女,有一位名叫提纳里的师傅。 简简单单两句话,没办法带来更多的线索。 太宰治伸手盖住眼睛,透过手指的缝隙看向鹿野院平藏。 提瓦特人的脾气还真是好,换作是他,早就不知道把异能特务科炸上几遍了。 太宰治那毫不避讳的目光,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会错意的鹿野院平藏挑挑眼角,“放心,契约并不会因此终止。” 太宰治也就顺势而为,“不知道提瓦特打算怎么布置对空阻击。” 组合装备在白鲸上的重武器可不少,按照已有的线索来推测的话,组合会通过白鲸对横滨地面发起攻击。 他懒洋洋的靠着椅背,傍晚的夕阳有些晃眼。 从鹿野院平藏的角度看去,细碎的斜阳密密麻麻的沾在太宰治身上,莫名的让他多了一种遗世独立的清冷感。 明明身上的颜色那么暖,却固执的不入人间。 鹿野院平藏的目光从太宰治身上收回,眼底多了几分坦诚,“还记得帮你们控制魏尔伦的人吗?” 鹿野院平藏一开口,太宰治的记忆就自动回档到了那个时候。 当初为了避免损伤普通民众,港口Mafia特意疏散了车站人群,以战场为中心周围八百米都没有任何普通人。 这是可以确定的事实,这也就说明当时对方离魏尔伦超过了八百米。 是一位超远距离攻击的异能力者,太宰治记得她叫甘雨。 现在鹿野院平藏提起这个,难不成…… 在太宰治惊讶的表情中,鹿野院平藏点了点头。 甘雨流天箭术的距离用于阻击白鲸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三人讨论提瓦特的协助工作时,谷崎润一郎已经成功驾驶着异能特务科的小型突击机将中岛敦送到了白鲸。 上一次被强行抓捕,而这一次却是偷偷潜入。 虽然两者都不怎么好听,但后者还是让中岛敦更放心些。 毕竟他现在还能和太宰治实时通话,多少也算是一种陪伴。 第 38 章 在中岛敦根据指示潜入白鲸内部的时,被军警高空管制在无人机的泉镜花迎来了一位预料之外的客人。 因异能无法自主控制和斩杀三十五人的前科,除去送餐时间,泉镜花一直被单独关押着。 熟悉的响动有规律的敲击着地面,泉镜花吗。茫然的盯着从腕部开始延长的锁链。 高空处的大气透明度很高,阳光也很好。透过特种玻璃洒在无人机内部的地面。 金灿色明确的划开范围,像是一条无形的分界线。 昏暗处是被铁链锁住的泉镜花,光亮触手可及,但却不肯向她的方向前进半分。而被阳光眷顾着的地方站着面无表情的申鹤。 如半透琉璃般瑰丽的瞳孔扫视着泉镜花周围的环境,目光最终停留在她光秃秃的左手腕。 申鹤言简意赅的问道:“你的红绳?” 泉镜花将头埋在双膝之间,按了按左手腕处的红痕,军警那些人在抓捕过程中将那根红绳当成了危险物品。 “被他们拿走了。”她的声音满是低落。 两个不善言辞的人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沉默良久,想要逃避现实的泉镜花回忆着自己的过去,试图从中汲取力量。 一开始是幸福的家庭,恩爱的父母和喜欢的玩具,但很快记忆被第一次杀人的恐惧所取代。她也从幸福的孩子变为游荡在黑夜的杀手。 咔啪,钢筋崩坏的声音传来,泉镜花被拉回现实,痛苦与甜蜜相互交织的回忆就此结束。 抬头时,她的目光恰好和手里握着半截钢筋的申鹤对视。 白发像是干净的初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绸缎特有的光泽,像是云霞的内里,点亮了泉镜花未来的路。 “走吧。”申鹤随手将手中的钢筋丢下,落在脚边,砸出一个浅坑。 这一举动惊的泉镜花瞳孔一缩,手腕处的的锁链被带起,弄出那些败兴的声响。 泉镜花看了看申鹤脚边的凹陷,又看了看自己手腕处的锁链,犹豫片刻后,将手伸了出去。 父母离世后,泉镜花就被迫流亡,直到被带回港口Mafia。 被港口Mafia带回的日子算不上难挨也算不上好过,在被得知拥有强大的杀戮异能后,少女的未来就已经被黑暗预定好了。 新造出的刀剑需要开刃才能杀人,拥有夜叉能力的人形兵器自然也需要培训才能独自执行任务。 训练时,芥川龙之介警告的话语回荡在泉镜花耳畔“你这双手生来就应该沾满鲜血,在深渊中开出的花只有在黑暗的淤泥里才能绽放。” 在那一刻,泉镜花的名字不再代表着被幸福包裹着的孩子。 涌出供旅人解渴的泉水已经干涸,映照衣冠的镜子从高处跌破,使人心情愉悦的鲜花早已枯萎。 依照现如今的情况来看,泉镜花这个名字比起称赞更像是嘲弄。 恍惚间,泉镜花想把手缩回去,或许同芥川龙之介说的一样,她这种人就不应该主动接触光明的世界。 还未有所动作,泉镜花手里就被塞了一个兔子布偶,白色的棉布有些起球,兔子头上被人放了朵比兔子头还要大的白色花朵。 似有若无的清苦味驱散了回忆中的血腥味。 在申鹤的“静心凝神”中,泉镜花手腕处的锁链被轻松捏碎。 虽然申鹤的表情淡漠,且面部表情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就连呼吸都没什么波动,但泉镜花莫名的从中看出来她的心情很好。 泉镜花握紧了手里的小兔子,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再给这个世界一次机会吧,试着相信别人一次。 看着半晌没有动作的泉镜花,申鹤歪了歪头,思索片刻,抬脚弯身走进铁笼中,盘腿在泉镜花身侧坐好。 虽然这个地方比不上仙家洞府,但也勉强算是悬天浮地,若她执意在此处修炼,那便陪她几日好了。 在来到武装侦探社之前,泉镜花的身份是港口Mafia的暗杀者,对于暗杀来说,最主要的就是无声无言的处决掉任务目标。 加之对杀人的恐惧,本就不多话的泉镜花变得愈发沉默寡言,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察言观色的本领。 此刻她读懂了申鹤行动背后的含义,心中不免多出几分欢喜。 此刻在二人面前的通讯器突然响起,太宰治的声音被电流压缩后多了几分空洞感,如同泉镜花机械般的过去。 “镜花酱,还有一旁的申鹤小姐,听得到吗?我是太宰治。” “我和异能特务科那边沟通过了,镜花你还有机会重新来过,我现在教你控制无人机的方法。” 她还有机会重新来过吗? 泉镜花第一时间没有去回答太宰治的问题,而是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申鹤。 理水叠山真君曾在申鹤入门时替她批过命数:根骨过人性子也是别具一格。 不谙世事,不明常理,不辨菽粟,不知高低。* 这也就致使申鹤的性子极为纯粹,世人对她的评价褒贬不一。 受她恩惠的人称其为仙人,被她驱赶的人叫她魔女,但申鹤从不在乎这些外在之物。 在她眼中,邪祟易除,心魔难灭。*若自身的执念无法被放下,在神奇的仙家技法都无法挽回。 看着泉镜花迷茫的目光,申鹤突然回忆起了幼年的自己。 被师傅救下的那段日子,她也曾同泉镜花一般茫然无措,不知未来光景如何。 “杀戮并非你我本性。”申鹤斟酌片刻后开口道:“危难当头,用尽一切可利用之物来保全自己算不上良善,也算不上恶毒。” 那只是她们能做出的最好的决策。 万般评价,皆有他人口中所出,过于在意只会动摇心性。 人生和未来终究是属于自己的,旁人言语做不得数。 这是申鹤为人处世不变的法则,现在她教给了泉镜花。 泉水干涸前滋养过万物,镜子碎了一样能映照人间险恶,秋冬枯萎的鲜花,在来年春天能开的更漂亮。 [警告:检测到异能改装体白鲸航行速度锐减,预计于十五分钟后坠落,坠落地点:横滨港] 为了得到书而决定毁掉整个横滨吗! 申鹤拉起泉镜花,拿出凝光一早准备好的纸条,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人们为活着找个理由只为更好的活着。人的一生是一条不断延长的线,你站在原地向前看只有无数的岔路,你看不到未来,所拥有的只有迷茫的权利。” “但当你站到重点看向过去,生命的轨迹永远都会是一条笔直的线,那就是你的命运,由你亲手缔造的命运。” 往前走皆是定数,往后行皆是变数。 年纪尚小的泉镜花并不能完全理解这番话的意义,但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向前看向前走,哪怕当下找不到前进的理由。 “白鲸的燃料已经到了极限,十二分钟以后,它会坠毁在横滨港。”申鹤将兔子玩偶上的清心插进泉镜花的耳侧,脑海里传来的是契合度下降的警报。 但已经无所谓了,总要给这个小姑娘一点温暖。 “我们必须在十二分钟以内抵达地面。” 泉镜花的鼻腔被清心特有所谓清苦为味灌满,听着申鹤的话,她终于下定决心,对着操纵台上的麦克风说道:“太宰先生,请教我如何操控无人机。” 看着泉镜花的侧脸,申鹤唇角僵硬的勾起一点弧度,她看见一个孩子长大了。 此刻泉镜花的身影和对着潭水用翠钿白玉梳梳头的幼年申鹤所重叠,只不过一个满头银丝,另一个青丝如瀑。 好在,她们的未来都不算糟。 但让人感到不悦的是,比起提瓦特内部用神之眼传递消息,横滨的通讯手段更容易被破译。 无人机内部除了太宰治接入的信号源,还多了一个来自白鲸的入侵信号。 “什么叫白鲸失控了,这明明是你的异能力!” “曾经是,但现如今白鲸内部有近七成被机械所改造,我对它的控制早已失效。” 中岛敦和一个年迈男性的争吵通过电路准确的传导至无人机内。 看着一闪一闪的红色光屏,泉镜花惊讶的看了一眼申鹤。 随后伸手摸了摸发间的清心,将它拿下放在兔子玩偶上,递给申鹤。 并不理解泉镜花为什么这么做的申鹤眨了眨眼,看了泉镜花半晌后,又拿出一朵琉璃百合插进泉镜花发间,“这个比清心要更香一些。” 申鹤常年饮露食禾,绝云间有什么她就吃什么,时间一久万事万物在她口中味道都差不多。 泉镜花刚才将清心摘下,她便误以为对方并不喜欢这个味道,当即换了朵琉璃百合给她。 “我用不上这个了。”泉镜花眼眸黯淡,像是一个精致的人偶。 她将兔子玩偶塞到申鹤手中,“白鲸失控坠落的话,毁灭的是整个横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等质量的物体加速撞击白鲸,强行改变它的航线。” “但是……这样的话,操作员必须坚守到最后一刻才行。我无法和你一起离开。” “为什么这么想?” “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啊?” 申鹤和温迪的声音同时响起,他们一个和泉镜花待在无人机内,另一个则站在白鲸的控制室里。 通过被入侵的通讯系统,两人的声音重合到一起。 “提瓦特的人,从来都不会违约!” 第 39 章 “干嘛这样看着我啊,我很可怕吗?” 温迪朝中岛敦身后藏了藏,在他对面的是一脸凶相的芥川龙之介。 “人虎,他是谁!” 在芥川龙之介眼中,温迪就是一个突然出现在白鲸上,似敌非友的存在。 背后的罗生门对准温迪的脑袋蠢蠢欲动,只需要一个命令,就能立马撕碎眼前的目标。 “我嘛,名字是温迪,一个普普通通的吟游诗人。” 从中岛敦背后退开,温迪靠在控制台上,伸手碰着不远处的特种玻璃,“叙旧的事等会儿再说。” 和带走中岛敦同样的方式,温迪的指尖轻轻敲了敲玻璃面,号称可以抵挡狙击子弹的玻璃彻底碎裂。 星星点点的玻璃渣随着灌进来的强风砸向控制室里的众人。 芥川龙之介在闭眼的同时还不忘踢中岛敦一脚。 烈风倒灌进肺部,芥川龙之介强忍着喉咙间的痒意,让自己不要咳出声。 这种感觉在加入港口Mafia之后就很少感受得到了,那种无法控制自身反应的感觉,向来被芥川龙之介视为弱者的表现。 他闭眼拉高了衣领,试图以此抵挡狂风的侵袭,但他未曾察觉到无论是风还是刚才碎裂的玻璃都未曾伤到他分毫。 丝毫没有被影响的温迪走上前站在几人中间,两手指尖相触,轻声慢言道:“风说,可以飞了!” 众人被温迪用风托着从白鲸下落时,世界树在脑海里播报: [与温迪契合度上升至100%,达成成就:高天之歌] [奖励:风神之冠] 在看到半空中有人坠落时,在地面的钟离和甘雨也准备好了对白鲸发起攻击。 前者负责保护,后者负责远距离阻击。 搭弓拉弦,蓄力发出,在白鲸不受控制时,附着着寒气的箭矢精准的飞向从中央核心处理器。 本就摇摇欲坠的白鲸,这下彻底报废,受到重力的牵引朝着海面落下。 此时,申鹤也带着泉镜花回到了地面。 将人托付给优菈后,申鹤沉稳的朝海岸走去。 只需一个背影,泉镜花就知道申鹤想要做什么。 就在几分钟前,那种决然与不顾一切的魄力还在她身上,而现在她在申鹤的背影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因为有着同属性的神之眼,优菈对于申鹤的能力比谁都要清楚。 看着泉镜花身上白色的囚服,以及被扯红的手腕,优菈敛起了笑意,眉头紧皱,眸光深深,“看来某些人等不及想让我报仇了!” 优菈的话并没有遮掩,附近各大组织的看护监视人员都听得清清楚楚,唯一一个没听进去的还是担忧申鹤身体状况的泉镜花。 站在海岸边的申鹤,身躯如浸了水的墨,随着白鲸下坠引起的风场晕开在这天地之间。 白鲸的巨大躯壳在她身前遮盖出一片灰色,海面蹦出的水花有些许炸开在眼前。 申鹤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思绪一下子被海浪拉扯到过去,父亲将她哄骗至邪神洞府的时刻。 “你生来就是这样的命!” “只会给他人带来灾厄,还不如就这样死去,换她回来!”* 但那份记忆实在是过于浅薄冷漠了,即便那时申鹤已经开始记事,也仅仅只能回忆出这剖心剜肺,鲜血淋漓的这两句。 睁开眼,身前依旧是汹涌的海花,脑海里回忆着师傅的教导:什么时候,你有了为他人使用力量的想法,你才能真正的融入人类社会。* 申鹤回头看了一眼泉镜花,对着她扬起了嘴角,那个笑很淡,稍不注意便会误以为是眼花。 在水潭边对镜模仿山中旅人百余次,申鹤都没能学会人类应有的情感,但现在她终于学会了笑。 发间神之眼熠熠生辉,冷气环绕着周身,足尖在海面轻点,凝出一片冰面。 申鹤在冰面站定,双眼死死地盯着因白鲸坠落引起的波涛,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护住此岸与身后众人。 腕间红绳断裂,银白色的发丝随风飞舞,遮盖住身前的可怖。 没了红绳的阻拦,沉眠申鹤体内的种种血煞、不屈与抗争,都在此刻随她手中敕令仙咒齐齐爆发出来。 冰与水发生反应,随着寒风浮水,冻结住眼前的巨浪,彻底将所有的危险阻隔在冰墙之外。 [与申鹤契合度上升至35%] [奖励:翠钿白玉梳,已放至背包] 了结一切的申鹤大喘着粗气,垂首扶着身侧的石阶。 红绳是众仙请法以缚魂之用,申鹤命犯孤独辰,为了与邪神抢夺一线生机拼死杀敌,致使杀性极重,没了红绳束缚,更是容易伤人伤己。 看着被海水浸透后,颜色偏深的红绳。申鹤弯腰捡了起来,走到泉镜花身前,将红绳放在她掌心。 思索片刻,又将那把翠钿白玉梳送给了泉镜花,“这柄玉梳,是师傅送给我的拜师礼,现如今便归你了。” 掀起海岸巨变的天空尚未明朗,在此刻泉镜花的眼中,申鹤就是那唯一的亮色。 如同霞光破开云层,指引着她走出苦痛,引来光亮和未来。 泉镜花郑重的接过玉梳,恭恭敬敬的叩头,在起身时,眼前已经没了申鹤的身影。 就连刚才一直在照顾她的优菈也走远了许多,站在芥川龙之介身旁,似乎在说这些什么。 虽然心结被解开,但先前芥川龙之介训练她时带来的阴影,一时半刻无法消散。 泉镜花看了看芥川龙之介,转头又看了看中岛敦,仔细权衡过后,她坚定的走向了中岛敦的方向。 也因此错过了优菈和芥川龙之介之间的拌嘴。 芥川在见到太宰治后整个人都变得极其激动,连自己身上的伤口都顾不上,着急忙慌的就朝太宰治的方向跑去。 但在半路上,被优菈扯着衣领拦住了,“你最好先去治伤,要是你得了病,身体早早的垮掉,那我找谁报仇去?” “不需要你假好心!” 如果芥川的异能力不是依靠外套发动的话,他早就丢下外套来到太宰治身边了。 听到这里,优菈松开了芥川龙之介的衣领,差点让芥川摔了一跤。 “随便你吧,反正疼得不是我。”优菈无所谓的摆摆手,“记得告诉你们首领,要小心带着寒风从北方来的客人。” [与优菈契合度上升至52%] [奖励:晶凝之华,已放入背包] 既然提示已到位,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优菈转身准备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但看着芥川龙之介一脸狂热的模样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对着泉镜花打了个手势后,趁着众人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避开诸多眼线离开。 提瓦特的契约目前只完成了一部分,战后修护和建筑维护可不是小麻烦。 虽然提瓦特成员已经尽可能的减少了损失,但旧支配者引起的森林骚乱建筑毁坏不是一时半刻就能修好的。 修复工作需要人们全身心投入其中,也正因此需要专员负责他们的安全。 浪花骑士的职责是侧面游走或牵制敌人,行动自由,在这个时候,没人比优菈更适合巡逻。 离开闹市的优菈边走边想,不知道阿贝多回来了没有。 前些天他给琴递交了报告,说是杜林最近有异动,需要严密的观测。 自从这封报告之后,除了固定时间的报平安口信,他们再也没收到货阿贝多的信件。 倘若阿贝多回来的话,凭借他那神奇的炼金术,修缮复原的工作也要更为轻松。 第 40 章 正当提瓦特所有人都在想办法修复横滨时,只有两个人没有参与进来。 一个是探测杜林反应指数的阿贝多,另一个则是在贫民街乱逛的胡桃。 横滨的贫民窟挨着擂钵街,两者像是共生的创口,一同附着在横滨的地面。 前者负责腐烂,后者则从地表流出黑色的瘀血,将这块土地彻底污染。 不知道是不是这块地方被横滨抛弃了的缘故,这里和无妄坡很像,都是不被阳光关照的阴暗面,充斥着混乱的死亡气息。 偶有生机夹杂其中,但很快就被丝丝缕缕的死气缠绕吞噬干净。 身为往生堂当代堂主,胡桃自小学习葬仪事宜,夜行于市给更是家常便饭。 贫民街里这些东西可奈何不了她,但总有那么几个没有眼力见的爱朝别人眼前凑。 水箭擦着胡桃的耳侧钉入背后断墙,扩开一道道蛛网似的裂痕,在上面晕出水汽,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气息。 “哎呀呀。”胡桃正了正头顶的乾坤泰卦帽,绽着红梅的双眼微眯,看向身侧的阴暗小巷,“有麻烦喽!” 少女素白手指来回翻转,在掌心握出一个往生印,赤焰四起,挡住来者的袭击。 火焰散去,胡桃的手中多了一柄长枪。 这是往生堂代代相传的武器,虽然大部分时间被她用于扎捆亡灵和丘丘人,但武力值依旧不容小觑。 躲在暗处的敌人知晓自己已经失去了先机,干脆不再躲藏,从巷子中走出,冰冷的双眸像是冬日水潭凝结的坚冰。 冷酷而纯粹,傲慢且锋利。像是一柄从铸成起就没有剑鞘的利剑。 胡桃毫不怀疑,倘若自己挡了他的路,刚才那一支水箭会从她眉心穿过。 掌中火焰的温度尚未褪去,手里的长枪像是一股炙热且不容忽视的鲜血,注入了这荒凉贫瘠的土地。 她垂眸看了看对方腰间的水神之眼制式,回想起了前几日总务司发的简告:至东武者蓄意破坏黄金屋,望诸位民众提高警惕。 依照对方能大闹黄金屋的实力来说,刚才那一只箭绝对不可能是失误。 既然不是失误,那就是故意的了,对方在警告她不要靠近。 但这样一来,胡桃对于小巷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就更感兴趣了。 她搓了搓手,兴致盎然的向前倾身,“不知这位小哥是否……” 对方没等她把话说完,利落的转身回到小巷内,“虽然很想和你切磋一番,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有机会的话,我们一定要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 “哎?”看着对方的背影,胡桃动作迟缓的眨了眨眼,“还真是个怪人。” 往生堂的主要业务是丧葬,直白一点就是收活人的钱,办死人的事,尽可能的要两方都满意。 也正是因此,往生堂的堂主经常能遇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对人类生命力的深浅也极其敏感。 刚才那个人,虽然看起来十分年轻,但生命力却少的可怜。 就像是一个刚吹好就破了个洞的气球,虽然这个洞算不上大,但迟早会让气球变得干瘪。 而且对方似乎并没有想要将洞补起来的打算。 从未见过这种情况的胡桃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到时候多问问钟离好了。 晃晃脑袋,将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清空,胡桃继续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刚才两人的短暂交锋并没有避开其他人,不惹强敌,这是生活在贫民窟的人从生下来就明白的道理。 虽然因此少了几分乐趣,但找到任务对象的时间却缩短了不少。 手中的长枪被拿来临时充当登山杖,胡桃蹦蹦跳跳的来到了贫民街的最高处。 那里能俯瞰整个横滨,也能看见最美的夕阳,更能见证最恶的人性。 在霞光终于施舍到这个地方时,胡桃正一脸严肃的托着下巴,看向颓废的坐在她面前的男人——菲茨杰拉德,组合的现任首领。 对方披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布,胡子拉碴,本该熨烫妥帖的西装如今勉勉强强的有个衣服的模样。 口中来回反复的说着天桥下乞丐讨钱的话语,全然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像是一具空壳。 过了许久,菲茨杰拉德叹了口气,“这位小姐,你挡着我讨钱了。” “哦!”胡桃恍然大悟的退到一旁,嘴里嘟囔着失敬失敬。然后找了个新角度继续盯着菲茨杰拉德一言不发。 没了人挡住那一丝丝斜阳,菲茨杰拉德将左手放在膝盖前摊开,在无名指处有一道浅白色的环形痕迹。 原先这里应该有一枚婚戒,他和妻子塞尔达的婚戒。 但这枚婚戒在他跌落白鲸时,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自动被异能力转化掉了。 即便他刻意想要保留这枚戒指,却依旧被转化掉。简直和他失败的人生一模一样,想要留住的人一个都没能留住。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一旁曲调古怪的歌谣吸引: 七月半,鬼门开,中元一聚不回来。 鬼要走,人莫追,无妄坡中莫徘徊。 “这是什么意思?”菲茨杰拉德猛地抬头,眼中的迷茫和困顿瞬间消失,在这一瞬间,组合的首领又回来了。 见终于引起了菲茨杰拉德的注意力,胡桃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知道吗?自从你来到横滨之后,有一个小女孩一直蹲在往生堂门口。” “她的名字是司格特非。” 先前菲茨杰拉德还能保持理智,但在他听到胡桃说出名字后,整个人迅速起身,跑到胡桃对面。 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就没有办法听到自己女儿的消息,“司格特非她……还活着?”菲茨杰拉德声音颤抖,只有他知道自己内心到底有激动。 飞机失事后,塞尔达受不了打击活在幻觉中,记忆也停留在了女儿死亡的前一天。 如果,如果能找到司格特非的话,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转。 但人死不能复生,胡桃遗憾的摇了摇头,“死亡难以预测,更是不可逆的。” 虽然在听到往生堂这三个字时,菲茨杰拉德的心中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但在事实被揭开之前,他还有办法自我欺骗。 只可惜,这最后一块谎言的遮布被胡桃掀了开来。他没办法自欺欺人的骗自己司格特非还活着。 见到菲茨杰拉德这般丧气模样,胡桃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不过,我有办法让你见她一面。” “你是说真的!”菲茨杰拉德拽住胡桃的手腕,眼中含着期待与探寻之意。 往生堂创立与魔神战争时期,当时纷争四起,许多魔神陨落于璃月。 魔神虽然和普通人不属于一个纬度,但却同人类有着相似之处。 人类死亡后留有尸骨,而魔神死后留下残渣。 魔神无法被完全消灭,多少都会留下一些力量与意志的残留。 但火会灼烧一切能点燃的存在,往生堂因此设立,专用与处理魔神的尸体,确保不会影响普通民众。 战局结束后,往生堂也逐渐从处理魔神转变为超度逝者。 但总有一些亡灵游荡与生死之间,坚守着那一丝丝执念不肯不肯往生。 胡桃的工作就是填平他们的遗憾,解缚渡灵,摆脱恶业,消灾得福。